《情深之迟来的幸福》 1、生存 陆一一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望着头顶干净却老旧的房梁,她叹息着翻了个身,看见糊了白纸却依稀可见斑驳的墙壁,又叹了口气,终于觉得不能再逼自己继续装睡了,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的,她悲催的穿越了,更悲催的是她居然穿到继清朝后又一被穿成筛子的某nn的大作《情深深雨蒙蒙》里了。好吧,想来大家从名字也猜到她穿成谁了,是的,陆一一穿到剧中所谓敢爱敢恨的小豹子陆依萍身上了。 “唉!”数不清这是三天来陆一一第几次叹气了。 三天的时间虽然能让本是孤儿,感情偏冷淡的陆一一慢慢的消化这具身体原来的意识,但并不代表她就能欣然接受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安排啊!在现代她活得再艰辛,衣食住行总会方便得多,通过努力总还是有改变命运的希望,最重要的是没有复杂甚至是混乱的家庭关系。可陆依萍呢? “唉!”想到某台不停播放的剧集里,陆依萍复杂的家庭关系,一一又叹了口气。 “依萍,是不是又起床了?身体还不舒服么?”伴着这温柔关切的声音,一个中年妇人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 陆一一回过神来看向这位妇人,头发被整齐的绾在了脑后,但还是能明显的看见些白发,脸上的神情很柔和,却难掩因操劳而横布得皱纹。 陆一一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妈妈?陆一一已经20多年没开口喊过了,更何况是这个可以说完全陌生的妇人。 还没等陆一一纠结完毕,傅文佩已走到床边,把手中的水杯递到陆一一的手中,拉了拉滑落的被子 ,盖好一一因为发呆而露在外面的身子。 “依萍,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傅文佩哽咽道:“都怪妈太没用,如果当初妈再厉害点,我们也不会被赶出陆家,你也不会因为家里没钱,考上了大学而无法去读,都是妈对不住你啊!” 是的,这时候的陆依萍高中刚毕业,成绩优秀却因为家里没钱而不能继续读大学。倔强的她又不肯去陆家那边讨要学费,一股委屈和恨意憋在心里又无法向懦弱又内疚的傅文佩倾诉,终于在三天前高烧不退,接着,陆一一就穿来了。 陆一一从小就成为孤儿,能好好的活到近30岁,吃的苦头可想而知,所以她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懦弱不自立的女人。可又因为她从小就是孤儿,对家人的渴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现在平白多了一个虽说懦弱但却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无条件真心关心自己的妈妈,她还是庆幸大过失落的。 “......妈,”多么熟悉又陌生,却充满温馨的一个词. “妈,病了三天,我想了很多,这次我是真的放下了。我心里再也不恨那边了,不管他们怎么做,怎么对我们,都有他们自己认为对的理由,不管我们怎么不满,怎么恨,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了,只会让那边更笑话我们,让我们自己更痛苦。” 傅文佩刚刚止住的哽咽,因为陆一一的这番话哭出了声,她用干瘦的手抹掉还没来得流下的泪水,欣慰的说:“依萍,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那边,毕竟还是你的父亲啊!” 陆一一心中唾弃,有这种让亲生女儿穷的不得不走上当舞女之路的父亲么? 她放好手中的水杯,用被水温暖过的手抓住了傅文佩的双手,感受着这双手的粗糙,心里更加坚定的继续说道:“可是妈,你答应我,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和那边来往了好吗?他们瞧不起我们,我们更要自己争气,我会找个工作,努力赚钱,我们不会一直这么穷的,我们会过得比那边更好更幸福,妈,你一定得支持我!” 是的,陆一一没有用询问的语气,她只是告诉傅文佩她的决定,她相信懦弱的傅文佩不会忍心反对女儿大病之后的请求。当然,就算她反对,陆一一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她只是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至于傅文佩同不同意,陆一一都不会再和那边有来往了,能让这具身体的母亲远离陆家,在乱世过上安稳的日子,已经是最大的报恩了吧? 傅文佩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儿,因为贫穷,加上现在这场大病,原本白嫩的脸颊早已被暗黄取代,但她如陆正华一般倔强的脾气依旧没有改变,她还在气着那边吧?与那边断绝往来真的可以吗?乱世中,两个女人真能活的很好很幸福吗?傅文佩完全无法想象她们能靠自己过上衣食无忧,幸福安稳的日子,可看着女儿倔强而委屈(其实是坚定而执着)的眼神,她不由的点了点头。 “依萍,妈都听你的,只要你赶紧好起来,妈支持你。” 陆一一心里叹了口气,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傅文佩的不信任,可她也知道不是一两天就能把一个骨子里传统而懦弱的人完全改变的。能得到傅文佩口头上的支持,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从明天起,陆一一就是陆依萍了,陆依萍也更是陆一一了,她就不信凭自己前世努力累积起来的谋生手段,会活不出一个人样来! 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 2、偶遇 第二天,陆依萍早早的就准备出门了。 完全接受了这个新身份后,陆一一,不,应该是陆依萍,才开始有心情照镜子,心里好奇这个依萍的样貌会和电视里的人一模一样么? “千万别长一样啊,整天顶着一张熟悉的名人脸生活,也实在是太奇怪了。”依萍边胡思乱想着,边打了盆水,准备洗脸前认真看看自己的样子。 镜子?陆依萍还真没找到,想想现在依萍的家庭情况,可能有这奢侈品么。 水轻轻的震荡着,依稀倒映出一个年轻女子清秀的容颜。 年纪似乎比电视中那位小几岁,学生头,陆依萍心想可能这个时代的学生大多都是这种发型吧。脸非常瘦小,虽然看不清,但可以确定和电视里的人物长的完全不一样,浓浓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里并没有以前倔强的眼神,反而有点呆呆的。 傅文佩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依萍对着一盆水发呆。她赶紧走到依萍的身边,轻声问道:“依萍,怎么这么早起来了?身体才刚好,多躺会儿啊!妈已经做好了早饭,你可要多吃点,看你这几天瘦的。” 陆依萍这才回过神来,边用水洗着脸,边大声的回答:“妈,我的病全好了,今天就可以出门找工作了。我可没有千金小姐那么娇贵,哪儿需要继续躺着,你放心,待会儿我肯定吃两大碗饭。” 傅文佩见陆依萍确实恢复了以前的精神,说话也中气十足,已经放心了大半,再听到她说要吃两大碗饭,马上忘记了之前陆依萍的异样,高兴的边答应着边进屋摆放碗筷了。 陆依萍见傅文佩进了屋,才放慢手中的动作,开始回想现在的情节进度。 这时候陆依萍肯定还没有挨陆正华的鞭打,因为她身上完全没有受过伤的痕迹,那也就还没碰到那段孽缘的主角何书桓,很好很好。依萍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担忧起来,算算时间,离情节开始也不远了,如果不努力赚钱,等房东上门催租,不是还得去那边一趟?那就太被动了。对了,还有李副官一家。想到这,依萍就觉得头疼,有家里这位圣母在,怎么可能摆脱得了李副官一家,如果家里有钱,帮可云一把完全没问题,可现在自家都穷的快揭不开锅了,怎么还养得起李家三口人呢?何况可云还有病在身。 摇了摇头,陆依萍暂时抛开这些烦恼,无论怎样,先找份工作总是没错的,其他的事,只能慢慢筹划吧。正好傅文佩喊吃饭了,依萍放好洗漱用具,就进了屋。 又花了些功夫说服傅文佩同意让她今天就开始找工作后,陆依萍出门了。 ===================我是出门找工作的分割线========================== 一身蓝色棉布长旗袍,外面套一件白色小开衫,脚踩黑色布鞋。真真是标准的三十年代旧上海普通女子的打扮了。与现代社会应聘的着装要求相比,确实寒酸了点,但至少干净整洁,,加上现在这副清秀小佳人的模样,倒也很有股清爽的风味。好吧,说了这么多理由,其实最主要的是陆依萍的衣橱里就这套衣服最新了,可能以前的她不太爱穿这套太大众太普通的衣服,所以相对来说要新的多。 凭着以前得记忆,陆依萍很快就走到了繁华的市区。 在家附近的贫民区感觉还不明显,到了市区,陆依萍这个来自二十世纪见过不少大都市的人,依然被深深地震撼了。 高高矮矮各种风格的建筑物矗立在街道四周,干净宽敞的路面偶尔开过一两辆轿车,不时还会传来公交汽车的响铃声;各种广告不时的闯入眼帘,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更是吸引着无数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男人穿西装戴礼帽手拿文明棍的不少,摩登女子更是让人目不暇接,烟花烫的卷发,透明丝袜,高跟皮鞋,项链,耳环,手表,皮包...... 一股浓厚的三十年代旧上海风情毫无预警的扑面而来,天啦,从未来穿回的陆依萍现在反而像刚进城土包子,眼睛完全都不够用了. “这个时候的上海就有这么多人,这么繁华了?”陆依萍不得不惊叹。 等她慢慢缓过神,镇定下来,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早晨喝的两大碗稀粥,也早就消化的无影无踪。 “必须得赶紧找个工作了,不然再过两天,家里连稀粥都没有了。”陆依萍环顾着现在所在的位置,仔细回想了下,快步像街对面的一条小巷走去。 在以前的陆依萍的记忆中,这条小巷的尽头有几所学校,所以巷子里的吃食很多。因为都是为了方便家远的学生中午吃饭的,所以价格很便宜,陆依萍身上的钱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饱餐一顿了。 一踏进这条小巷,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把之前的繁华喧闹渐渐的完全隔绝在外。一块块光滑的石板向远处延伸着,两旁的房屋沿着小巷鳞次栉比,排的十分整齐,只是由于年代的久远,一部分房子已经破旧。石板间的青苔和房屋墙壁上的爬山虎,让小巷显得更加宁静。这一切都不由的让依萍想起那首著名的小诗: 撑着油纸伞 独自彷徨在 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一个 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 。。。 可惜陆依萍咕咕叫的肚子提醒着她赶紧找个地方吃饭,赶紧找个工作赚钱,不然她又会停下来欣赏这在现代早已消失的小巷。 巷子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又渐渐热闹了起来。陆依萍心想肯定快到了,更是加快了脚步,果然拐了个弯,就看到前面不少学生打扮的年轻男女在笑笑闹闹中往各个小吃店里走去。她也开心的加入了他们,往一家人最多的小店走去,经验告诉她,人最多的小吃店,肯定东西最好吃啊! 陆依萍正满足的喝着最后一点香味浓郁的面汤,忽然听到一声悦耳女声的惊呼:“依萍,你怎么在这,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 陆依萍一惊,实在没想到在这也能碰到认识她的人,何况特地来找人的话,会先在小吃店里慢慢品尝美食吗?她心里虽嘀咕着,脸上却调整好表情,微微翘起嘴角,然后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还来不及寻找,发出声音的女孩已经跑到陆依萍的面前,大大的笑容挂在年轻的脸上。 “依萍,能见到你实在太开心了。我们已经有一个假期没见面了,我跟家里人去杭州探亲了,不然我早就去找你了。”乌黑顺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宽宽的发箍下是整齐的刘海,青春洋溢的脸上写着对陆依萍的关心。 陆依萍的记忆中很快就找到这个女孩的名字,想到过去的种种,不由得也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方瑜,好久不见,你是在这里念大学吗?” 听到陆依萍第一句话就提到念大学,方瑜马上想起依萍家里因为没钱,不能继续供她上大学的事,笑容马上收了起来,担心的问:“依萍,你和佩姨,一切都还好吧?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我能帮到的不多,可总比没人帮好啊。” 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又怎么会仅仅因为一句话,就知道你面临的困境,并且明确的问出来呢? 前世的陆一一碰到形形色.色的人,看见她的艰难,比较善良的也只是小心翼翼的与她交往着,不看低她但也绝不会主动问起她,问出她的困境,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所以看着方瑜关心的眼神和听着她真诚的语气。陆依萍觉得心里温暖的部分又扩大了一点点,这一世有了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妈妈,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好朋友,真是赚到了。 陆依萍轻轻拍拍方瑜的手,微笑着说:“方瑜,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妈也很好,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不能继续念大学了,但我可以比你早几年工作呀,说不定等你大学毕业的时候,还要请我帮忙物色好工作哦。” “哈哈,依萍,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我就等着你成为女强人后,帮我物色好工作哦!”方瑜听到这话又开心了起来:“走,我带你到我们学校去转转,比起我们的高中,这里可漂亮很多哦!” 陆依萍赶紧拦住准备拉着她往学校跑的方瑜:“慢点,方瑜,你的学校肯定跟你说的一样美,不过我改天再来参观好吗?到时我一定找你当向导。” 方瑜听到这话又微微皱起了眉头:“依萍,你刚刚说的话不会是骗我吧,你还是很介意不能继续读书这件事吧。” 陆依萍拉着她坐在凳子上,慢慢对她说:“”不是的方瑜,你觉得我是那种表面洒脱内心纠结的人吗?今天不能去参观你说的美丽的学校,是因为我要去找工作呀。不能继续念大学我当然会有遗憾,但遗憾什么都不能改变,而找个工作却能改变我家现在的情况,等我找到工作后,休息的时候,就可以经常来找你玩了,不是更好么?“ 方瑜听了才放下心来:“依萍,我不是要缠着你玩,我是太担心你了,怕你一个人闷着会想不开,现在你真的想通了,我自然是更开心了。工作的事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3、碰面 陆依萍低头想了想,方瑜学的美术,这个专业的学生家里条件应该都不错,条件更好的甚至会出国。前世为了学费和生活费,什么事能赚钱陆一一绝对会学得最好,别人学好是为了考试,她学好是为了生存。所以寒暑假补习的必备技能——英语,陆一一的学校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为了以后就业竞争占优势,她还自学了法语。 “方瑜,你同学如果需要补习外语的话,就帮我联系下,你也知道我高中英语成绩很好,而且我有可能去西餐厅找工作,那里环境毕竟好些,就自学了法语,一般的听说会话肯定没问题。” “好,”方瑜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能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帮忙,是她再乐意不过的事了。 “我一定帮你找到个理想的补习对象,现在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儿,我这就去帮你打听打听,你也赶紧去找工作吧。”说完,不等依萍开口,就站起来往学校快步走去。 陆依萍一直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前方学校大门,才整理好自己的头发衣服,付过钱后就往巷外走去。 有朋友关心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连续被七家公司以学历太低(高中),没有工作经验为由婉拒,才终于有点失落了。原来无论什么时代,找工作都这么难啊!陆依萍深深感到自己被那些穿越同仁们给欺骗了。她去的几家公司有银行,有广告公司,有书店,可他们都有正规的招工程序,依萍的条件都不满足。当然也有要求低的好岗位,可怎么也轮不到她啊。 “唉,只能先回家了,今天就算是出来见见世面,熟悉熟悉以后的作战环境吧。” 看着天色不早,怕家里的傅文佩担心,陆依萍不得不转身往家里走去。想想今天虽然工作没有找到,但交到了值得一生往来的好朋友,也算是大的收获,不由又开心起来。 ===========================我是回家路上的分割线========================= 陆依萍刚走到家门口,院门就打开了,她刚想感慨傅文佩这个妈妈为女儿守门的工作干得太尽职了,却发现门里走出来的是个年轻的姑娘。 看年纪比陆依萍小一点,粉红色的公主洋装衬得她的皮肤白嫩顺滑,黑亮的头发烫过了,高高的绑成马尾,上面还束着与洋装同色系的时髦的头花。大大的眼睛正惊讶的盯着门外的依萍,但马上就露出标准的八齿笑容。 “依萍,你回来啦?我等了你好久,看天色晚了我才刚准备回家!”声音春风拂面般的温柔。 因为笑容而露出的雪白贝齿,晃得陆依萍有点眼花,这不用多说,肯定是陆如萍了。 陆依萍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她,恨?她完全是个陌生人啊;喜欢?那更不可能了,同一个父亲的女儿,她穿得这么光鲜,而自己最好的衣服也就身上这套,正常人都会喜欢不起来吧? 看着依萍没有表情的望着自己,陆如萍着急了,跨上前一步,抓起了依萍的手摇到“依萍,我没有恶意,我是代表爸爸来看你和佩姨的,你不要再拒绝了好吗?” 她回身指了指傅文佩手中的钱,继续说着:“这些钱你们就拿着,虽然买不了什么东西,但总比没有好啊,这次你不要再拒绝我们的好意了行么?” 陆依萍摇晃中望向傅文佩手中那叠钱,大概是200块的样子吧,陆如萍居然说买不了什么东西?要知道这时的物价,一块钱就能买5斤猪肉,6尺棉布了。看来两家的生活,真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啊。 之前的陆依萍碰到这种情况加上这陆如萍对钱的不在乎语气,肯定会怒极生恨 ,狠狠的把陆如萍从家里赶走,钱当然一分也没留下。尊严当时是保住了,可没过几天,房东催租,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陆依萍只能又到那边去讨要这笔钱,结果不仅丢尽尊严,还挨了一顿毒打,简直是得不偿失嘛。 想到这,陆依萍稳住被如萍摇晃着的手,望着如萍大大的水眸,轻声却坚定的说:“如萍,这笔钱我们就收下了,谢谢你为了给我们送钱专门跑一趟,天色这么晚了,我们也就不留你,免得雪姨担心。趁天还没全黑,你赶紧回家吧!” 陆如萍本来还准备苦口婆心的劝劝这位不懂事,脾气又倔强的姐姐,没曾想到,这次她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他们的好意了。反而有点不适应,等关上院门的声音响起时,陆如萍才回过神来,边感叹依萍终于懂事了,边往接她回家的轿车停放处走去。 ==============================我是吃晚饭的分割线======================== “依萍,这钱......”傅文佩望着餐桌上的200块钱,欲言又止。 陆依萍很有食欲的吃着仅有的一盘青菜,不在意的回到:“妈,你的手艺真好。你就别想多了,陆如萍的爸爸给我们钱是天经地义的,收下这笔赡养费我们没有任何愧疚,当然也不用感激,所以我先也只是感谢如萍来送钱,不然我还要去那边一趟,到时雪姨的冷言冷语可能又会气到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来,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边吃边给傅文佩也夹了点菜:“妈,你也多吃点啊。现在家里有钱了,也要改善下生活,没有强壮的身体,怎么工作赚钱呢,我们现在可都不能生病了。” 这点傅文佩完全赞同,看着本来白白嫩嫩的女儿,被自己养的面黄肌瘦,没人比她更心疼了。可是家里现在没有进项,200块虽多也不经用啊,怎么敢大手大脚的花呢。 陆依萍发觉傅文佩还是没有吃饭,抬头一见她纠结的眉头,心思一转,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妈,你别担心,我这两天肯定能找到工作。你也开心点,别整天操心这担心那,会闷出病的。” 依萍仿佛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又接着说:“妈,现在我们有钱了,家里的虎皮你别卖了啊,你的老寒腿,得靠它呢。这钱呢,家里留100,我拿100去存着,还可以吃点息钱。” 见傅文佩露出反对的样子,陆依萍赶紧先开口说:“家里的100块钱我就不管你怎么安排了,可剩下的100块一定要让我去存起来。我们这环境不算太好,家里这么多钱不安全,你先也听到如萍给钱的时候大呼小叫的了,指不定有人听到呢,妈,你放心,我不会乱花钱的。” 本来确实是想反对的傅文佩,听到依萍说的这番话就不做声了。先陆如萍给钱的时候确实是在院门口大呼小叫,万一被有心人惦记了就糟了。更重要的是,依萍说另一百她不过问去处,那她就可以给可云家一点。 一直以来,傅文佩对女儿的内疚除了觉得自己连累了她被赶出陆家过苦日子外,就是暗中一直帮着李副官全家。平白多了三个人的开销,拖垮一个本来就没有收入的妇孺之家,也是迟早的事 。 这事原来的陆依萍知道后一直不太支持,毕竟自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怎么可能还去接济别人呢?虽然李副官一家也很可怜,难道自己家就不可怜?现在的依萍这么说,自然是默许她继续帮忙李家了,再想想依萍也不是乱花钱的孩子,也就不再多嘴了。 陆依萍早料到她这么一说,傅文佩就肯定不会反对存钱这事了。无条件的接济李副官家,她和以前依萍同样反对,但这次情况特殊,她需要这100块钱做她的第一桶金。而且,就算她不拿这100块 ,傅文佩依然会去接济李家,还不如主动给他们点钱,自己也能有点积蓄。 ============================我是交换场景的分割线============================== 陆家饭厅 “溃缙既チ苏饷淳迷趺椿共换乩础n揖退挡灰ゲ灰ィ遣惶:撸揭榔伎墒亲钜鹧系模詈貌换嵋颐堑那200块如果没了,你们几个这几天的零花钱可全没了。” 泼辣高八度的声音当然是陆依萍口中的雪姨,陆如萍的妈妈发出的。与声音相反,和傅文佩差不多年纪的她风韵依旧,娇小柔媚。不张嘴真的算得上是个美人。 可惜坐着看报的陆劳耆宦蛩恼剩骸奥瑁憔蜕偎盗骄洹r榔荚趺囱也还埽缙寄慊共涣私饷矗孔钌屏甲钗氯岬木褪撬耍岫鞘芰宋乩矗阍俾钏只峥薜摹! 王雪琴一听这话刚要高声反驳,就听见外面汽车的声音。她暂时放过溃叛诺淖硐虼竺抛呷ィ椎仔寤u乃砍衿炫郯∷徵缬兄碌纳聿模獾惴缜楦滴呐寤拐婷环ê退取 陆如萍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饭厅,看见王雪琴和陆蓝荚冢砩涎锲鹨桓霾永玫男θ荩骸奥瑁纾忝嵌荚诎。郑纹己投苣兀辖艚兴窍吕闯苑拱桑叶隽恕! 王雪琴看到陆如萍从傅文佩那边回来居然是这种表情,非常奇怪。 “如萍,你别是受刺激傻了吧?哪次从那边回来,你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儿。要不然就是——你遇见那个何书桓啦?” 4、相遇 “妈~”陆如萍的脸一下变得绯红,平添了几分娇羞:“你胡说什么呢?人家哪儿有碰到书桓。”说到最后,头都快低到洋装领上的蕾丝里去了,声音也几不可闻。 王雪琴一见陆如萍这副害羞的模样就来气,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你怎么是我王雪琴的女儿的,啊?碰到好男人不知道用尽手段争取过来,只知道害羞,等你开窍,那何书桓怕是早就被人抢走了” 陆如萍听到最后一句,刚刚还羞红的脸一下就变白了。 “不,不会的,书桓不是那种人,他对我也是有好感的,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温柔的呵护我?我不该听了妈的话就怀疑他,再过不久,我们一定能成为人人羡慕的一对儿的。” 幸好王雪琴听不到陆如萍的这番独白,不然更要气得跳脚。她能从一个戏子奋斗到成为陆正华身边唯一的女人,靠的可是心计和主动,含蓄羞涩那一套通通不管用。想那傅文佩是大家闺秀,够含蓄够羞涩了吧,如今呢? 看见陆如萍一脸惨白,王雪琴也不忍心再骂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如今这么单纯天真,也是自己保护的太好了,怪不了别人。可这口气不出,她心里怎么受得了。 来回转了两圈,王雪琴还是没能消下这口气,一回头正好瞧见陆阑刮茸谏撤5峡幢ㄖ剑覆骄妥吡斯ィ话殉豆ㄖ健 “溃慊鼓馨残目幢ㄖ剑靠纯茨愕拿妹枚汲墒裁囱耍歉龊问榛缚墒悄阏腥腔乩戳耍惚匦氚颜馐露饩隽恕!毕肓讼耄侣啦荒芡耆靼鬃约旱囊馑迹旨恿艘痪洌骸澳歉龊问榛讣依锴榭霾淮恚趾湍阋谎懈龊霉ぷ鳎阋氚旆u楹舷滤腿缙肌! 听到这里,陆如萍脸色又好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陆馈 陆辣纠椿挂蛭慈朊缘谋ㄖ奖磺雷撸急阜22?商芬豢矗桓雠宄宓牡勺潘 ,正在等他回话;另一个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也在等他回话。一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妈,你先坐下消消气,这才多大个事儿啊。我们如萍虽然没有您当年的风采,可她温柔善良,正是何书桓喜欢的类型,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不喜欢如萍,我又怎么会老让他们见面呢?” 王雪琴听出陆阑爸械脑廾溃睦锓浅h贤簿拖舜蟀耄u梢慌ぃ呈凭妥诹硕由肀摺 陆兰哺r死骱Φ睦下瑁约旱奶趾檬侄伟底缘靡狻=幼庞终酒鹄蠢饺缙迹盟沧隆 “如萍,你的心思哥哥我知道,放心,我早有安排,你就等着他向你表白吧!”陆啦晃薜靡獾厮担骸昂茫兔魈彀桑魈煳颐潜ㄉ缛?鸵ノ髑2煞茫愀盼颐且豢槎ァk渌涤械阍叮ぷ鞑坏8椋忝怯帜芗妗r痪倭降茫 这个决定一出,客厅的三个人皆大欢喜。 接着陆尔杰冲下楼喊着要吃饭,全家人就开开心心的吃了顿温馨的晚餐。陆正华到是准备在吃饭时问问如萍送钱去的情况,结果被如萍,溃褂腥氯伦乓惨渭硬煞眉咏加蔚拿纹家淮虿恚簿屯丝凇2还缙技热幻挥邪亚够乩矗呐搴鸵榔甲匀皇墙邮樟苏獗是簿托辛恕 陆依萍如果知道王雪琴这次无意中帮了她一把,让陆家人完全忘了去送钱的事儿,肯定更开心。 ============================我是第二天的分割线========================== 陆依萍别过傅文佩,再次出门找工作。 有了昨天的经历,陆依萍也知道大上海繁华地段的工作没那么容易找到了。所以今天打算到西区试试,那儿虽然比不上市中心的繁华,但也有一些学校,学校四周总是充满生机和商机的。 存好钱,收好存折后,陆依萍就跳上了电车。可能因为时间还早,车上的人并不多。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着发梢,陆依萍望着眼前闪过的一幅幅老照片似的画面,因没能尽快找到工作而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是啊,在现代就业机会那么多的情况下,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都那么艰难,何况是对女人要求更苛刻的旧上海。花的时间多点就多点吧,怎么也不能沦落到去当歌女,那种坏境,陆依萍实在没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一阵急刹车,望着窗外的陆萍惯性地往玻璃上狠狠撞去。 “哎哟,我的妈啊,吓死我了,司机你怎么开车的啊?” “......我的胳膊,哎哟喂” “妈妈,呜呜呜.....” “怎么回事,撞人啦?” 一时间,车内的抱怨声,痛哭声,询问声此起彼伏。 陆依萍的额头也被撞伤了,虽然还不至于痛的喊出来,但也觉得很郁闷,现代的交通拥挤,上下班高峰期公交车走走停停是常有的事儿,可现在的电车可是有轨道专线的,怎么也会出现抢道刹车的事?不会是司机出什么事儿了吧‘/ 这种事确实很少发生,车上觉得奇怪的人不少,有几个特别冲动的已经冲到了司机座位旁,其他后知后觉的也跟着涌到车子前方,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爱看热闹的确是国人的本性啊! 陆依萍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就坐着没动,不过耳朵到是竖得高高的,她也想知道害自己撞痛额头的原因。 还没听到司机的回话,车子外面就传来一阵怒吼:“你这个恶毒的司机故意撞如萍干什么,撞伤了她,你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听到“如萍”两个字,陆依萍敏感的动了动身子,捂着额头稍稍往窗外前方一探,果然,又“幸运”的和那边的人碰面了。 车子前方路边,站着一行五人,三男二女。 从姿势上明显能看出,差点被撞上的就是陆如萍,她正温顺的靠在一个怒目瞪着司机,显得正气凛然的陌生男人怀中,不知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脸色反而有点红润过度,她面前还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着急地对她说着什么,动作幅度很大,看着应该是在询问和安慰她, 正在大声责问司机的,是记忆中的陆溃吒呤菔荩醋酝跹┣俚囊糯冉隙啵砼酝叻卟黄降那啻荷倥匀痪褪锹矫纹肌 =====================我是事情经过的分割线========================= 本来这五个人开开心心地骑着三辆单车,之前陆梦萍撒娇说她不相信哥哥的车技,非缠着杜飞载,何书桓自然就载着陆如萍,一路上欢歌笑语,好不开心,引来路人羡慕的眼光无数。可毕竟路途遥远,骑了大半路程后,三个男人都累得骑不动了。 杜飞主意最多,眼珠一转,扶扶镜框,一个好主意就蹦出来了。 “如萍,书桓,溃纹肌倍欧上氲阶约旱陌旆隙岜蝗贤托朔懿灰眩罢饫锢胛颐且サ难r丫辉读耍闹芊缇坝秩绱嗣览觯蝗缥颐前训コ刀技拇嫫鹄矗咦殴グ桑 “好啊好啊,我同意!”陆梦萍大声的赞同:“这车坐着硬邦邦的,早知道还不如让老张送我们呢!。”说话手舞足蹈的,车子歪歪扭扭起来,吓得杜飞大喊大叫,众人大笑了好一会儿。 “这样也好”陆酪餐猓白芡谱懦担娴囊膊环奖惆。榛福隳兀俊 何书桓见其他三人都已经同意,自然也没异议,不过他还是先开口问了如萍:“如萍,你呢?如果你觉得走路太累,我还是会载着你一直到学校的!” 这么一说,其他三人的目光都望向陆如萍。 这时的陆如萍眼中只剩下转过头来望着她的何书桓,到没有因为注视目光太多而害羞。 “书桓”陆如萍定定的望着何书桓,温柔的回应道,“你载我这么久也累了,我们就散步过去吧,这里风景秀美,我真的好喜欢。” “我就知道如萍一定会同意我的主意的,”杜飞第一个欢呼起来,飞快的跳下车往路边的小店走去,几个人花了点钱让刁难的店主同意看好车后,继续往远处的学校走去。 “如萍你真是太善良了,懂得体谅我们,我载梦萍载得都快累死了。梦萍,你是不是该减减肥了?” “什么?杜飞,你居然敢说我胖?”陆梦萍气得追着杜飞打闹。 众人都开心得笑了起来。 本来性格内向的陆如萍,在如此秀美的风景里,在如此快乐氛围中,也多了些活泼,她望着前面快消失在拐弯处追打着的陆梦萍和杜飞,也往前追了几步,回过头来,倒走着对何书桓露出一个少有的大大的笑容:“书桓,,你走快点啊!” 何书桓的心里仿佛“噔”的一声。 “巧笑盼兮,美目倩兮就是说的如萍吧,我从来没碰到过像她这样美貌与善良并存的女子,有她这样的知己真是我的幸运啊!” 因为看得太痴迷,忘记了回话,而陆涝缡度さ脑对兜穆湓诹俗詈蟆 陆如萍见何书桓用他那深邃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自己,脸上飞来一抹羞红,害羞的快要低下头去,可想到昨晚王雪琴说的那番话,就鼓起勇气和何书桓对望着。 何书桓先是被陆如萍回眸一笑的娇媚给惊住,现在又被陆如萍的娇羞给迷惑,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在对望中,他们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路人。 世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就像是千百年前遗失了伴侣的孤独琉璃半颗心,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另一半。因为太想念,所以不愿离开对方的容颜半眼;因为太久不见,所以不敢靠近对方,怕转眼就消失在眼前。 他们就这样对望着,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路人。 直到天荒,直到地老,直到......陆依萍坐的有轨电车拐弯后忽然发现轨道上站着一个陆如萍。 5、教授 陆依萍看清车外果然是陆如萍兄妹三人后,赶紧缩回了头。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于是就在司机和陆浪堑幕ハ嘀冈鹬校酒鹄赐滴沧呷ァ>缜楣咝缘奈按笤缇捅晃奘┰较缺裁侵っ髁耍瞬坏8樽约旱恼夜ぷ鞔笠担故抢胨窃皆对桨踩 陆依萍低着头,捂着痛处,轻手轻脚地往车尾走去。因为视线被手挡住了一部分,等她发现最后那个位置有人时,她已经快踩上那人的脚了,更何况那明显是一双穿着高级皮鞋的男人的脚。 陆依萍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猛一抬头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清冷细长的眼睛。 对,清亮,冷淡,此时还多了一点点戏谑。但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开口说话,饱满而富有棱角的嘴唇紧紧抿着。 陆依萍连忙开口道歉,见他点头接受后,才坐到另外一边的座位上去。心中连连责怪自己太不小心,万一撞上了多尴尬?更何况这个男人从穿着到神情气质都不像普通人,自己怎么会完全没注意到呢? 争吵还在继续。 何书桓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晚一步抱住陆如萍会是怎么样的后果,他怒发冲冠,刚才还温情脉脉的双眼像要杀人般地瞪向司机。 “司机,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残酷,还无理取闹呢?你差点撞伤人,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骂人?” “就是,你也太无法无天了。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小心我们让警察把你抓起来!”陆梦萍也义愤填膺地斥道。 陆篮薏坏冒阉净吕创蛞欢伲墒谴虿豢得牛荒芴吡顺得帕浇沤馄 杜飞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但见到陆如萍受到惊吓也很气愤,嚷嚷着要曝光故意伤人的司机,说完还真准备拿下相机拍照。 倒霉的司机才真是气炸了。 “你们几个脑子没毛病吧,我无理取闹?她自己站在车轨上,我没告她妨碍交通就不错了,你们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找警察来评评理。”车上的人纷纷附和,帮着司机说话。本来也是。有轨电车只能沿着车轨走,那么粗的轨道你踩着,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陆如萍见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风波,赶紧从何书桓温暖的怀里站了出来,拉住了踢门的陆馈 “溃纹迹欧桑忝遣灰宋页臣芰耍颐墙裉斐雒庞瓮娌皇俏丝炖挚牡拿矗壳虿灰蛭鹑说氖韬鲇跋熳约旱男那榘。忝强次也皇呛煤玫孛皇苌寺穑俊 等他们慢慢得冷静了下来,陆如萍才转过头去对着车上的司机说:“司机大哥,我真诚地向你和车上的乘客们道歉,你们都是善良的人,不会不原谅我的是吗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点,撞到我不要紧,万一撞到了小朋友小动物就不好了。” 本来还以为这个劝架(吵架也是架)的姑娘是个明白人的司机和车上乘客们,听到这番似道歉似责怪的话都愣住了。面面相觑,都觉得和这几个人说不清白,看时间也不早了,都哄得一下散开,走回座位了。走最后的一个乘客还嘀咕着:“怎么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呢?” 司机见乘客们都回座位坐好了,也不想再耽搁时间,骂了句“倒霉!”,就开车走了。 陆依萍看着慢慢被甩在身后的五人,松了口气,感觉像避过了一难,安慰自己说,今天找工作的希望应该很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车上很无聊的分割线========================= 陆依萍记住电车的停靠点和末班车时间后,就往学校方向走去。一路上果然热闹,这种热闹和市中心的热闹不同。那种繁荣、时髦、奢华的感觉这里完全没有。人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穿着校服青春洋溢的学生,偶尔有些先生们或戴着眼镜或捧着书本匆匆而去。没有大商场,但小店林立,多是卖文具、书籍、眼镜、生活用品的。还有很多小贩,也不怎么吆喝,随便来来往往的人们翻看挑选。人来人往,也不是没有笑闹,也不是没有争吵,却总感觉清清雅雅的。 是了 ,这才是陆依萍喜欢的氛围。 陆续进了几家小店,店主知道她的来意后,都客气的表明店员已经招满了,短期内应该不缺人手,让她继续往前找找看。有了之前在车上做好的心理准备,陆依萍没再失落,而是抓紧时间多问几家。 “老板,您的书店缺人吗?我以前也在书店干过,很熟练的!”陆依萍确实在近百年后的学校小书店和图书馆打工过。 陆依萍已经不记得这是问过的第几家小店了,不过她还是很积极地介绍自己,就像这是她走进的第一家店面一样。 看店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桌边,戴着厚厚的眼镜,端着茶杯,入迷的看着桌上的书。陆依萍中气十足的介绍,让他把埋在书里的头抬了起。他正了正眼镜,观察了她一会儿才笑着开口:“呵呵,小姑娘挺精神的,看样子你应该还在读书,怎么来这找工作呢?” 陆依萍也在观察着这位大叔,他和之前那几家店的老板精明生意人样的感觉完全不同。依萍再扫了一眼桌上摊开的那本书,看不见书名,但上面应该是法文。 他分明应该是一位先生。 “老板,我叫陆依萍,我已经高中毕业了。家里条件不好,不能继续念大学。来这里找工作也是觉得既能赚钱又离大学近。我喜欢这里!” 陆依萍从来不觉得家里困难是见不得人的事,大大方方的说出事实反而容易赢得别人的尊重。不过书店大叔好像误解了陆依萍的意思,以为她舍不得学生生涯,想继续念书。对着她露出了陆依萍进门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爱读书是好事,来来,先坐下,我腿脚不方便,就不站起来招待你了。”大叔对陆依萍招招手,示意她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而陆依萍也才注意到他的一条腿上绑着夹板。 “前几天不小心摔断了,没事儿。”大叔和蔼的对望着他断腿的陆依萍说,“你说说你会些什么吧?” 陆依萍一听这话,觉得工作有望。但她并没有兴奋地把自己会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倒出来,那会显得太浮躁了。她仔细想了想,指着店主大叔刚刚看的那本书说:“我看过这本《notre-dameparis》(《巴黎圣母院》)。” 书店老板大吃一惊:“你会法文?”也不知道他是指的会说法语这事,还是指的会看法文这事。 陆依萍点点头:“我们家原来也是有钱的,所以从小就学过英、法文。现在虽然生活困难,但这两门外文却成了我的爱好,一直都没放下。” 这个理由是陆依萍早就想好的,方瑜和她太熟,自己是不是从小懂法语肯定清楚,所以没敢骗她。但其他人就没关系了,毕竟陆依萍还在陆家的时候,确实也是千金小姐,请家教补习过外文,不算太离谱吧? 为了证明自己精通此道,陆依萍分别用英、法语说了几段话。书店大叔听后点点头,眉头轻皱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你的发音非常标准,的确是有名师指点过。” 听到这里,陆依萍汗颜,自己的发音除了学校的老师,就靠网上各种外国原声大片了。 “这家书店呢,的确是我开的,我是前面那所大学的教授,姓金。以前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但是现在腿摔断了,古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多月肯定要多请个人帮忙看店,前几天也有人上门来找事做,条件都不合适。你识文断字,性子又稳,我对你很满意,本来是打算请你来店里帮帮忙,可是......”书店大叔也就是金教授语速慢了下来。 陆依萍心里一紧,感到事情又有波折,但面上不显,只是用大大的眼睛盯着大叔,等着他的下文。 金教授见陆依萍并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觉得更加遗憾:这个姑娘年纪小却很稳重,有耐心和定力,外文也非常好,可惜家里原因,不能继续深造。高中学历实在太低,否则依她现在的法文水平,当个大学助教还是能胜任的,现在只能。。。 。。。 见陆依萍定定的望着他,金教授也不再卖关子:“可是你的水平,当个普通的书店店员确实有点可惜了。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听?” “金教授,你就说吧,你给我指条出路,不管最后成不成,我都只有感激之情!”陆依萍说的是心里话,金教授完全可以不用多事的帮陆依萍,他怕耽搁了自己的前程才好心建议,不管最后自己接不接受这个建议,都很感激。 “我们校长的女儿留法归国后在我们学校当外文教授,主讲英文,附带法文。她现在怀孕,却不愿在家休息。她父亲和丈夫很不放心,所以拜托我帮忙物色个女子,在她上课期间帮忙照顾她。” 说到这里,金教授也看出陆依萍有疑问,不等她问出来就接着说:“照顾她的保姆早就有了,他们要找的是能在她上课的时候,帮忙分担下她的劳动量,懂英、法文的年轻女子。” 听金教授这么一说,陆依萍就懂了。这个女教授家里条件非常好,人虽娇贵但有能力,怀孕后不愿整天闷在家里,上课又怕太累,所以想找个她在校期间,既能帮忙分担工作,又能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的人。她年龄不大,肯定要找个年轻的才有共同话题。 说白了,他们就是要找一个年纪轻,精通英法语,愿意伺候人的女人 这三个条件合一块儿,在这时候的上海还真不好找。年轻懂两门外语的女子本来就少,多数都是家里条件很好的小姐们,怎么可能伺候别人。。 6、工作(抓虫) 这三个条件对于现在的陆依萍来说还真不难,觉得跟现代社会的私人助理很像.年轻懂两门外语就不说了,伺候人?在现代社会,服务业不都干着伺候人的事儿吗?况且陆依萍是孤儿,虐待这种事她幸运的没碰到过,但冷言冷语,甚至是刻薄恶毒的话真没少听,所以她真不觉得伺候一个怀孕了的千金小姐有多难,再说万一到时真干不下去了,还能辞职呢。 陆依萍考虑好后,站了起来,非常诚恳的给坐在对面的金教授鞠了一躬:“金教授,非常谢谢您,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希望您能替我引荐。”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之前有一个小姑娘也去试过,没两天就不干了,说自己不是去当丫鬟的。”金教授又仔细的问了陆依萍一遍。 陆依萍笑了笑,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我一定会干好这份私人助理的工作的。” “私人?助理??”这个词挺新鲜的,不过概括的挺恰当的。金教授很快接受了这个新名词。“好,好。你想清楚了就行。”金教授见陆依萍答应后显得很高兴,“这工作其实真的不辛苦,上班时间和王教授的上课时间一致,工作六天休息一天,哦,王教授就是你要照顾的王h王女士,是我老同学也就是王校长的大女儿。” 陆依萍终于找到了一份在她看来还不错的工作,也很高兴:“一周还有一天休息,真是太好了,只是金教授,我的工资怎么算呢?” 金教授一拍自己的头顶,笑着说道:“哎哟,看我这记性,最重要的都忘说了。暂时呢一个月20块,如果干得好还会涨。” 陆依萍一听这工资还真吓了一跳,比想象中多多了。傅文佩前几年身体好的时候,帮人洗衣服,从早洗到晚,不休息地洗了一个月,还拿不到3块钱。 是那个王教授家里太有钱,还是这时候的教授工资太高? “小陆啊,开始这一个月,工资确实有些低,但只要你好好干,肯定会加的。”金教授见陆依萍半天没回话,以为她嫌工资少。 陆依萍连声说:“金教授,我觉得这已经很多了。我都高兴坏了。是明天就开始上班吗?” “后天你先来我这店里吧,我带你去见她,明天王h休息!你这两天好好准备准备,给她个好的第一印象。”金教授完成了老同学交代的任务,心情很好,端起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你是个好姑娘,这样的安排是最好不过了。王h的教学你多分担点,她轻松,你也能在学校继续学习,比在我这儿当个卖书的好多了,哈哈。” 陆依萍感受到金教授对她的关怀,心里非常感动。来到这个世界后,对自己好的人越来越多,让陆依萍前世冷漠了的心渐渐有了些暖意。 她再次谢过金教授后,就迈着缓慢地步伐往车站走去。对,没错,就是缓慢。只有心情好,陆依萍才会慢慢的走,笑眯眯地东看看西瞧瞧,如果生气,反而会急急得往前冲。 等陆依萍慢慢地从书店摇走的时候,一个男人快步地跨进了书店。 金教授抬头一看,惊讶的问道:“小孙,你怎么来了?今天你不是......” 进来的人摆摆手,随意地往椅子上一坐:“别提了,我是来躲那群记者的。” 这人一双清冷细长的眼睛,饱满而棱角分明的嘴唇,一身价值不菲的休闲装,配一双高级皮鞋。正是陆依萍在车上差点踩到那个男人。 金教授笑着摇摇头:“学校是想借你这个哈佛大学经管博士的名头宣传宣传,多招些学生,你倒好,偷偷跑了!” 孙少卿慵懒地往椅背一靠:“话可得说清楚,我没偷跑,是正大光明的走的。” 金教授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凑:“快说来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呵,”孙少卿见金教授这副着急的模样,轻笑出声,“没你想的那么曲折离奇,记者会早就结束了,我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了。” “那你说躲什么记者?”金教授一脸的不信,恨自己腿摔断的不是时候,错过了他自以为的什么好戏。 孙少卿一听就露出厌恶的表情,嘴巴动了动,只吐出一句:“遇到几个莫名其妙的记者,迟到了还非缠着我做专访,最离谱的是采访还带着家属。” ======================我是转换场景的分割线========================== 望着渐渐远去的电车,陆浪羌父龌怪缸懦滴餐绰盍思妇洹 “下次再碰到这种蛮不讲理的司机,我们一定要拍照写文章曝光,让全上海的老百姓来评评理。”何书桓怒气未消,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番说辞得到了其他四个人的全力支持,尤其是陆如萍,再一次被何书桓如正义天神般的言行给镇住了,她不想她的天神的心情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被破坏掉,于是拉起陆梦萍的手,对何书桓说:“书桓,溃欧桑饫锏幕肪痴饷春茫缇罢饷疵溃忝歉液兔纹寂恼樟粲鞍桑湍罱裉煳颐强炖值奈迦司刍帷! 这个提议全票通过,陆如萍姐妹俩和申报“三剑客”就在花丛中,在草地上,在树林里,在水池边留了影。他们的欢颜笑语完美的保存在了报社的那台工作相机里。 众人尽兴后,发现时间不早了,才匆匆往西区大学赶去。 陆梦萍却不在意,反正她今天只是来凑热闹的,所以没有跟着他们奔跑,一个人落在了后面。 天不遂人愿,他们还是来迟了。到了记者会现场,这里早已空无一人。三剑客这才着急起来,工作没完成,主编又要乱骂人了。想到主编,三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失去了神采。 “书桓,你们不要着急。你们要采访的是谁不能私下去找他吗?我想他应该不会那么狠心拒绝你们的。”陆如萍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急得团团转的三人,开口建议。 这个建议如久逢干旱的大地遇到贵雨,让本来枯萎了的三人一下又充满了生机。 杜飞最是高兴:“如萍,你一句话就解决了一个天大的危机,你真是我们的如意果,是我们的幸运女神。我实在是太崇拜你了。” 陆酪埠芸模骸肮皇俏衣赖拿妹茫宰泳褪亲每欤獯尾煞媒崾螅颐侨隹梢煤们肴缙汲砸欢伲 何书桓想的更远:“我们私下采访这个留洋博士,算是替他做了一次专访,他高兴都来不及,不可能会拒绝的。如萍说的这个法子确实是个好主意,这次我们不但不会受到主编的责难,还会完美地完成任务,说不定会一举成为知名记者!” 三个人越说越兴奋,仿佛明天他们的报道就成了报纸的头版头条,他们自己也成了炙手可热的一代名记。 陆如萍就在他们身边默默地站着,听他们展望着美好未来,看着他们神采飞扬的神情,陆如萍觉得今天的聚会实在是太值了。 “以后每个月,不不,太久了,每个星期,我们四个人一定要聚会一次。”陆如萍心里暗暗决定。 等陆梦萍终于找到这四个人时,他们还在热烈的讨论着,陆梦萍一见他们如此高兴,也笑了起来:“怎么样,我就说不用着急,肯定赶得上这个记者会。既然采访结束了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玩呢?” 听到陆梦萍的话,四人才如梦初醒,赶紧往外面跑去。 陆梦萍见他们又扔下自己气得直跳脚:“你们跑什么,等等我啊,如萍,溃欧桑问榛浮!! 。。。” 也怪孙少卿倒霉,忙完了记者会,他就回办公室整理星期一上课需要的教案,全部准备好后,才慢慢的往校外踱去。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慢慢散步,几个朋友经常笑他这点就像个小老头。 他正走到校门口,就被冲上来的三男一女四个人给拦住了,他们一脸兴奋地说要给他做专访。 “你们是?”孙少卿礼貌的后退了几步,开口问道。 “孙教授,我们是申报的记者,他们一般叫我们申报“三剑客”。这次来是想为你做个专访。”何书桓首先开口,说明了来意。另外三人都整齐的点点头。 “我先来为你拍张照片吧,孙教授。”杜飞摇摇手中的相机说。 孙少卿赶紧止住了杜飞的动作:“先等等,几位记者。” 不等那个叫何书桓的开口,他就接着说:“今天的记者会已经结束了,我也完全满足了各位记者的提问,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各位请理解。” 陆兰蛑辈桓蚁嘈抛约旱亩洌薹ㄏ胂缶尤挥腥嘶峋芫侨?偷淖u茫15躺锨傲讲剑骸八锝淌冢蚁肽忝挥型耆斫馕颐堑睦匆猓颐鞘抢次阕鲆黄谧u玫模推渌说牟煞貌灰谎! 孙少卿感觉到陆赖倪瓦捅迫耍纪肺18辶似鹄矗骸拔乙丫芮宄谋砻髁宋业囊馑迹焕斫獾氖悄恪! 他不愿再和他们纠缠,转身侧过他们往校门走去。 可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了衣袖,孙少卿微眯着眼睛转过身来,望着拉住自己衣袖的人没说话,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不过他没料到拉住他衣袖的居然是个女人。 现在国内的风气已经这么开放了? 7、李副官(修文) 陆如萍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孙教授会这么狠心,明明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好事啊。不,她不相信这个年轻有为,样貌俊朗,快要赶上她的书桓的孙教授,会这么不近人情。 看见他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陆如萍激动了。 “我一定要阻止他,不能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一直活在后悔中。”双手一伸,就抓住了从她身边走过的孙少卿的衣袖。 孙少卿的注视并没有让陆如萍感到任何不妥,她的双手反而抓的更紧了,微皱的秀美下那双大大的眼睛正无辜的指责着。 “孙教授,你怎么狠得下心来拒绝这三个如此优秀的记者呢?”她语带颤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你年轻,有才华,是名校教授,他们也年轻,也有才华,是名报社记者。你们其实都是同一类人啊。” 何书桓今天受到的感动太多了。他被如萍娇羞的容颜感动了,他被如萍善良的内心感动了,现在,他更被如萍真诚的理解感动了。 “报社的主编总是责难我们三剑客,身边同事总是排斥我们三剑客,报业的同行更是嫉妒我们三剑客。今天,终于有人理解我们了,终于有人理解我何书桓了。” 何书桓不再为孙少卿的无理而生气了。他找到了他的红颜知己,足矣! 陆篮投欧梢苍谖饺缙嫉恼夥案卸牛嵌嘉姓庋桓錾平馊艘獾拿妹茫ㄅ笥眩┒薇冉景痢 孙少卿也被震惊了。 哈佛大学经管系多少年才出的一个华人博士,就这么一句话被陆如萍给降级到“三剑客”的等级了。平时非常注重仪表的他,今天难得失态了一次,嘴巴惊开着半天才合上。他听着陆如萍这番奇怪的论调,觉得非常耳熟,低头仔细回想着,瞥过脚上的皮鞋,忽然想到今天早晨电车上的吵架事件。 孙少卿深深地感到那位司机的痛苦了。他也知道跟这群人完全无道理可讲,立刻从陆如萍手中挣脱,转身就往校外疾步走去,怕他们跟上来,他拐了几个弯,躲进了同事金向佑金教授开的书店。 金教授听后也很惊讶。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记者还不像现在的狗仔队,像这种死缠滥的的追着人做专访的事 ,还真没听说过。不过能看到一贯冷静深沉,遇事波澜不惊的孙少卿吃亏的模样,他还是觉得值了。 他笑着给孙少卿分享了帮王h找到合适的私人助理的事,但孙少卿似乎并不感兴趣,觉得那些记者应该离开后,也就回家了。 在国外习惯公交车上下课的他决定尽快买车,想想今天碰到的这群人,他觉得在国内坐公交车实在太危险了! ========================= 回到家的分割线 ========================== “我回来啦,妈~~开门呀!”陆依萍找到工作后一身轻松,对叫傅文佩“妈”这件事儿接受度又高了一些。 门“哗”的一下就打开了,到让陆依萍吓了一跳,傅文佩不可能这么大力开门的。 “依萍,这么早就回来啦?我还以为要到晚饭的时候,你才能到家呢”方瑜高兴的扬了扬手,只见手上全是面粉。 “看,我在帮佩姨包饺子呢?我实在太有口福了。” 陆依萍本就开心,看见方瑜更是高兴,听说有饺子吃简直兴奋了。前世的她是南方人,本不爱吃面食,可饺子里有肉啊肉,依萍觉得自己应该能吃掉30个。 “方瑜,是依萍回来了吗?”厨房里传来傅文佩的询问声。 陆依萍赶紧推着方瑜进了门:“妈,是我。你在包饺子吗?怎么还没煮我就闻到香味儿啦!” 方瑜和傅文佩都被陆依萍的馋样儿逗笑了。陆依萍被笑得不好意思,抬手摸摸鼻头,尴尬地说:“我这不是太久没吃肉了么?” 平时听到这话,傅文佩有得感伤半天,今天却只是温柔的望着陆依萍说:“想吃待会儿就多吃点,我准备了很多。” 陆依萍正觉得奇怪,方瑜就忍不住开口了。 “对啊,依萍,我帮你找到了一份非常棒的补习工作,每个星期天上门补习两个时辰,每次四块钱。怎么样,这顿饺子你请我吃是应该的吧。”方瑜兴奋的话很快解决了陆依萍疑惑。 今天真是个幸运日啊!先是找到了工作,然后是回家就有肉吃,接着好朋友方瑜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陆依萍心花怒放,这样算下来,她一个月就能赚36块钱。陆依萍真想大声喊道:“知识真能改变命运啊!” 她也把自己找到工作的事儿告诉了方瑜和傅文佩,方瑜高兴的用沾满面粉的手拉着陆依萍又跳又笑,傅文佩也难得的笑容满面。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咚~咚~咚”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陆依萍心想今天还真热闹,不知道又有什么好消息? 只听门外传来一中年男人的声音:“八夫人在家吗?” 陆依萍心里一沉,觉得事情果然不会一帆风顺。这不,麻烦找上门了。 傅文佩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是李副官李正德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擦干净手,赶去开门了,方瑜还继续在高高兴兴的实验包饺子。 陆依萍想想还是不太放心,跟着傅文佩出去了。 “八夫人...我啊...依萍小姐。”李副官看见傅文佩身后的陆依萍,尴尬的喊道。 陆依萍一见李副官的神情,就猜到他又是来借钱的。 其实陆依萍当年看电视的时候就想不通,一人之下的李副官的老婆和女儿为什么会在他的司令家当仆人呢?照理说怎么也得是官太太和官小姐啊。 可云出事后,他什么都没做,就带着家人离开了。追随“黑豹子”司令大人征讨过无数的战役,立下过无数的汗马功劳的李副官如此轻易地就被个姨太太给ko了,战斗力也太弱了。 后来他为了男人的尊严,坚决不向司令求援,结果却不断地向傅文佩求助。傅文佩母女以前几乎没有收入,钱都是陆宅那边施舍的,这样看来,他不就是拿着他的司令的钱在用吗?难道拐了个弯,他心里就舒坦了? 陆依萍同情他的遭遇,但是他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可能这就是古人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陆依萍心里不止一次的想过,等见到李正德的时候,一定要狠心点,那样才能让他知难而退。可亲眼看到他的形貌后,陆依萍还真开不了口。 与傅文佩年纪差不多的他,头发几乎全白了。当年挺拔的军姿早已被风吹日晒的苦力活给磨灭了,微微佝偻着。脸上皱纹横生,一双虎目也失去了昔日的凌厉,生活的艰辛和昔日战场上旧伤痛的折磨,已经把一个四十多岁,在现代社会能称为“一枝花”的男人变得面目全非。 “依萍,这个老人是谁啊?”不知什么时候,方瑜已经站在了陆依萍的身旁,轻碰着依萍问道。 傅文佩赶紧把李正德让进门来。相互介绍后,就冷场了。 李副官的确是来借钱的。 可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玉真一个人在家根本看不住她。前两个月八夫人给的50块钱全用在了可云惹祸后的赔偿上了。家里现在实在是揭不开锅,他只能厚着脸皮再次找上门来。 傅文佩知道李正德是来借钱的,上次依萍留下的100块,她早预留了50块留给他们家。可现在家里有客人在,不方便说这事儿。 方瑜就更不好开口了,她都不知道这个老人是谁,偷偷问依萍,她也没回答。 陆依萍不是不想回答方瑜,实在是问题太复杂。难道告诉方瑜说,这个看着老,实际上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是你未来丈夫的初恋情人的死去孩子的外公?(能一口气念完么) 见气氛太尴尬,陆依萍只有先开了口:“李副官,来找我妈有什么事儿么?不管什么事儿都缓缓再说,我们先吃饭吧,你来的太巧了,今天为了庆祝我找到工作,家里包饺子呢。” 傅文佩听陆依萍留李副官吃饭,连连称是,李副官恭喜了依萍后,坚决不答应留下来吃饺子,非要立刻就走,说改天再来打扰。 “李副官,你别担心可云她们,家里的饺子包了很多,待会儿你给她们带点回去,你不想吃,可云还想吃呢,她可是很喜欢我妈做的东北大饺子!”陆依萍知道他是担心家里,再次开口劝道。 说道可云想吃饺子了,李副官就犹豫了。 自从被九姨太王雪琴赶出陆宅后,一连串的打击彻底击垮了原本温馨的家,当父亲的他不但不能赚钱给可云治病,甚至连顿好饭菜都提供不了。他对可云真是有愧啊。想想可云有多久没吃过饺子了?她小时候的确是最爱吃八夫人包的饺子。 见李副官态度不再坚决,傅文佩赶紧去厨房烧水下饺子,陆依萍和方瑜让李副官坐着歇歇,继续开始包饺子,现在要多准备三个人的量了。 很快饺子就煮好了,又香又大的饺子让陆依萍食欲大开,一口气就吃了16个,要知道前世的她最多也只能吃12个小饺子。方瑜也不甘落后,吃了15个。李副官在傅文佩和陆依萍的一再劝说下,也吃了很多。大家都很满足。 气氛慢慢的回温了。 8、可云(修文) 吃过饭后,天色还早。 傅文佩收拾着碗筷,陆依萍知道该留点空间给李副官了,就拉着方瑜到自己卧室去说话。 方瑜并没有开口追问李副官的事,进屋后就把帮依萍找家教的事详说了一遍。 原来愿意请陆依萍去补习的并不是方瑜的同学,是邻近中学一个叫杜美如的女学生的妹妹。她们家的情况学校的学生都不太清楚,只知道很有钱。她妹妹杜美霞非常娇蛮,之前请了近十个个补习先生都搞不定,所以听说方瑜的朋友想找家教工作,病急乱投医,她就主动找上了方瑜。 “那个杜美如家里肯定超有钱。”方瑜神秘兮兮的跟陆依萍说,“她来找我的时候都跟着两个保镖呢?年纪虽小,可是比你那边的那个妹妹有气派多了!” 陆如萍完全不在意方瑜话中提及的陆如萍,只觉得她说起八卦就两眼冒光的模样特别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方瑜当然奋起反抗,两人嘻嘻哈哈的打闹起来。陆依萍觉得好像回到了前世大学的寝室。 “依萍,李副官要回去了,你下来送送。”傅文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嬉戏。 “八夫人,就让依萍小姐陪她朋友说说话吧,不用这么麻烦。”李副官借到了钱,就要告辞回家。傅文佩知道他是担心家里的可云,也不拦着,给他带了几十个包好的饺子,让他带回去给可云母女尝尝。 陆依萍本来是打算等自己工作稳定后,再出手解决李副官家的事的。 毕竟要摆脱李副官家这个包袱,最干脆的办法就是把事情给捅到陆正华面前,可那样就会出现一个可怕的局面: 陆振华知道可云的事情后,肯定会去和李副官相认。他们相认后,李副官就会感激的说出傅文佩这么多年来对他们家的照顾。陆振华听后肯定不会感动,反而会因傅文佩对他的隐瞒而暴怒,认为是傅文佩让他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他一暴怒就会找上门来,找上门后陆依萍说不定就会挨打,那不是又回到了电视最开始依萍被鞭打的局面? 陆依萍绝对不允许这种可能出现,所以她打算等工作稳定,家里条件好转后就搬得远远的。趁傅文佩还来不及告诉李副官家里的新地址时,就把这事捅出来,让他们两家自己去折腾。在不能保证自己能从这件事里完全摘出来之前,她不能冲动行事,也就不打算和李副官家多接触。 但现在不同了,方瑜成了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好朋友,她不想方瑜的命运还是顺着原来的轨迹一条路黑下去,她想要阻止方瑜和陆滥嵌文踉档目肌 “妈,我好久没看见可云了,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一块儿去李副官家看看吧?” 傅文佩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也好久没去李副官家看过玉真和可云了,但方瑜...... “佩姨,玩了这么久,我也要回家了。如果顺路的话,我们还可以一块儿走上一段路呢!”方瑜看出了傅文佩的犹豫。 李正德见有人去陪可云说说话,更是不会反对。于是傅文佩锁好门,就和依萍,方瑜一块儿往李副官家走去。 半路上方瑜就要先告辞回家,陆依萍拉住她,说李副官家已经不远了,一块儿去看看李副官的女儿可云吧。方瑜本来就对忽然上门的李正德感到很好奇,又听说他的女儿可云温柔可爱,没多想就同意了。 一行人刚走到李副官家住的小巷子,就发现气氛不对。很多人围住了巷子口,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陆依萍她们必须得从这里经过,所以只能往人群里挤。她们三个女人还没完全挤进去,就听到前面的李副官大吼一声:“你们在对可云做什么?” ======================= 可云家的分割线 =========================== 王玉真想去邻居家里借点米熬点粥,家里已经一天没粮做饭了,自己饿着没事儿,可不能饿着可云啊!原本可爱活泼的女儿变成现在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已经够可怜了,实在不忍心还绑着她,饿着她。 看了一眼乖巧地坐在床上发呆的李可云,王玉真想着,我去借点米就回来,短短几分钟应该没事儿吧? 谁知周围的人家都不愿再给他们借米了,耽搁了很久,王玉真才求来了一小捧糙米,正高兴今晚可云的晚饭有着落了,就听到前面一阵喧闹,抬眼望去,居然是可云又跑出来了,到处翻箱倒柜找她的孩子,搞得附近鸡飞狗跳。 “可云!”王玉真吓得米也不要了,往地上一扔就跑了过去。她想要搂住李可云,让她不要再乱翻乱砸别人的东西,可根本就抱不住已经无意识的李可云,一把就被她推到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我的孩子呢,你们把我的孩子藏到哪儿了,我要我的孩子。。。 。。。”李可云嘴里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无意识的横冲直撞,吓得附近好几个孩子都哇哇哭了起来。 孩子一哭,到是让李可云停了下来,她侧着脸,皱着眉头,像是在仔细回想着什么:“孩子别哭,别哭啊,妈妈立刻去找医生,找医生。。。 。。。” 习以为常的邻居们以为她又要恢复正常了,刚松了口气,就被李可云更大的哭喊声吓了一跳:“你们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他生病了,他在哭,求求你们把孩子还给我,我要快点抱他去看医生啊!” 如此凄厉地喊声并没有感动周围看热闹的人。这种情景他们看得太多,已经麻木了。他们只是对着摔倒在地的王玉真指指点点,责怪这疯女人的家人没有看好她,又让她跑出来搞破坏了。 李可云完全陷入了疯狂,她脑海中只有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的哭声,她捂着耳朵,不停地摇头,可那孩子的哭声始终没有消失,她快要崩溃了。 附近的邻居看王玉真一个人实在制服不了李可云,又不能再放纵她继续闹下去,只能都行动起来,拿着绳子,围追堵截,刚拦住李可云,准备把她绑起来,李正德的吼声就响起了。 知道事情的经过后,李副官并没有过多得责怪玉真,反而有点怨邻居们对可云太残忍。 “可云她只是病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对一个病人又追又骂呢?” 周围的邻居里本来还有些人同情李可云的,听李正德这么一说也不乐意了。 “难道不管她,让她把我们家里东西都砸烂?” “就是,自己女儿有病,不送去医院也要在家里关好,她砸坏我家那么多东西,难道我还不能说?” “她就是个疯子,我们邻居一场没让警察把她关进疯人院算对得起你们家了,居然还说我们残忍。” 李正德听见有人居然敢说李可云是疯子,两只眼睛气得快要瞪了出来。陆依萍眼见他就要冲上去跟人动手,赶紧抢先一步拦在前面:“李副官,可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早点送她回去的好,我们就不要再耽搁了,你看她脸色好差。” 李正德见可云的确面色惨白,随时可能晕倒的样子,也不敢再纠缠了,匆匆忙忙赔了邻居们的损失,就扶着李可云回家了。 大概半个钟头后,陆依萍她们才终于帮着李副官一家把可云弄回了家,除了体力透支过度的李可云,都累得满头大汗。 陆依萍看见李副官才借到的50块钱,转眼间就因为给邻居们赔偿少了近5块,终于明白并没给李可云治病的李副官家,钱为什么用得这么快了。 能不快么?本来就是自己女儿惹的祸,道个歉还硬邦邦的,别人会少要你的钱才怪。 “这样花钱的速度,也不比住院治疗花钱慢啊!”陆如萍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里副官一家死活不肯给可云治病。不过她是不会像以前那个依萍一样,不断地提出把可云送去就医的建议的。 开玩笑,送可云就医的确是好事,可现在的情况,这笔医药费不是又得摊到自己头上?既然她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急,那就先缓缓吧。等这事儿被捅出来后,她自然会被陆振华送去治疗的吧。 方瑜见李可云年纪轻轻就成了这个模样,心里觉得她十分可怜,帮着王玉真照顾可云躺下。 陆依萍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问道:“妈,李副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云,她怎么成了这样?” 傅文佩自然是不会回答,只是摇摇头叹着气。 王玉真转过身去抹着眼泪,李副官更是激动非常却欲言又止,最后咬牙切齿吐出一句:“依萍小姐,你就别问了,这都怪我和可云他妈没有照顾好她,怪不得别人。” 王玉真也哽咽着说:“这都是命啊。我们可云的命为什么就这么苦呢。” 看着李副官一家凄凄惨惨的气氛,陆依萍她们也不好意思久待。 走的时候,陆依萍还真诚地对李副官夫妻说:“李副官,玉真姨,你们照顾可云太辛苦了。以后我和我妈会常来看你们的。那五十块钱你们也别急着还,虽说不多,也能用三五个月了,到时我会再想办法的。” 没事儿你们就好好看着李可云别乱跑惹祸,也能节约点钱。三五个月的时间里你们也别老往我家跑了,至于之后?那是陆振华的事儿了。 不过李副官夫妇完全没听出陆依萍的意思来,连声道谢,恭恭敬敬的把陆依萍三人送出了门。 9、琐事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 陆依萍很满意今天的教学进度,虽然只教会杜美霞了一些简单的单词,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关键是杜美霞的学习兴趣非常浓厚。只要有兴趣在,就绝对能学好英文。 布置了一个星期量的家庭作业后,陆依萍就告辞回家了。 天色还早,陆依萍决定先去市中心买材料,自己diy些小教具。 走在同样繁华的街道,望着身边同样来来往往的西装先生和时髦小姐们,陆依萍的心情却与几天前第一次来这时完全不同了。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现在的她肯定会比以前那个当着舞女,怀着仇恨的陆依萍要过得好。 怀着愉悦的心情,陆依萍提着买好的材料,踏着斜阳,往家的方向走去。 ==================== 我是转换场景的分割线 ======================== “妈,你管管尔杰啊,你看他把我的裙子弄成什么样子了!”陆梦萍望着紫色洋裙裙摆上的一大块污渍,气得恨不能抓住陆尔杰狠狠揍一顿。 陆尔杰一点都不害怕陆梦萍的吼叫,在陆家,除了爸爸陆振华,他谁都不怕。冲到王雪琴背后,他继续对着陆梦萍做着鬼脸。 “行了行了,不就是裙子弄脏了吗?上楼去重新换一条就行了,值得在这大呼小叫的吗?”王雪琴当然护着陆尔杰,反过来责怪陆梦萍小题大做:“梦萍,你怎么不能学你姐姐如萍斯文一点,整天咋咋呼呼的,将来怎么嫁人啊?尔杰还小,你就不能多让着点吗?” 陆梦萍的脾气本就跟王雪琴最像,一点亏都不愿吃,一听这话马上不甘心地顶了回去:“哼,如萍的确斯文淑女,可怎么到现在还没拿下那个何书桓的心?再说了,尔杰都快7岁了,下半年就应该上学了,你再这么宠着他,看他学校里怎么和其他小朋友相处。” 陆如萍安静地坐在一旁绣手帕,她的纤纤十指从没碰过女红。不过,上次西区大学的聚会,虽然采访任务完成得不是那么完美,可自己和书桓的感情却进了一步,所以为了给何书桓送上一份她心目中的定情之物,聚会回来后,她就开始学习绣花。 王雪琴听了陆梦萍的话下意识的望了陆如萍一眼,看见她居然在绣花,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陆如萍的面前,一把扯过她手中的手帕:“我说陆如萍,你也太不争气了,你以后嫁给何书桓,也是嫁过去当少奶奶的,需要你做这些下人才做的事吗?怎么你们姐妹两个,一个两个都不争气呢?” 陆梦萍见王雪琴又说到自己头上,忍不住就要再顶嘴。陆如萍赶紧站起来拦住二人:“妈,梦萍,你们就别吵了。爸快下楼来了,听见争吵,我们都讨不着好的。” 听见陆如萍提到陆家家主陆振华,王雪琴和陆梦萍都不做声了。陆如萍趁机扶着王雪琴坐下:“妈,我的性格温柔内向,梦萍呢,活泼可爱,各有各的好,你就别操心了。倒是尔杰,的确有点顽皮。” 陆梦萍听陆如萍这么一说,脸色好了很多,不再争辩,转身上楼换衣服去了。 王雪琴见陆如萍说陆尔杰不好,却不乐意了,眼见高八度的声音又要响起,陆如萍抢先一步接着说:“妈,你听我说完好么?尔杰在家里当个小霸王完全可以,可他下半年他就要上学了。我们肯定要把他送到最好的小学,是吧?” “那当然了,”王雪琴想着不管是陆振华还是魏光雄,都不可能反对把自己儿子送去最好的学校,立刻就应了出声。 陆如萍点点头,接着说:“我们尔杰肯定要去最好的小学,到时他的那些同学都会是些富家少爷,对他以后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王雪琴在这点上倒没陆如萍想的深远,不由得点点头,示意陆如萍接着说。 “到时他要和那些少爷们处好关系,可就不能像在家里似的这么调皮霸道了。”陆如萍终于把话说完了。 这些话陆如萍自己哪儿想得出来,是何书桓外交官父亲看见亲戚家一个小男孩品行顽劣,拿来当反面例子教育何书桓为人的处事的,何书桓又在陆篮投欧擅媲敖补夥埃宦饺缙继搅恕 在陆如萍看来,能讲出这番大道理的何书桓是那么的完美。他富于正义感,才高志坚,又懂得为人处事的道理。想到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大众情人,很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陆如萍的脸忽然变得绯红。 王雪琴听了这番话,还真的受了点启发,继而想到陆尔杰长大后的风光,魏光雄对他的喜爱和器重,心里暗暗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好好管教陆尔杰。 不过对自己的女儿,王雪琴还是相当了解的。自己都没想到的事,不通世事的陆如萍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她刚想问问陆如萍是谁告诉她这番话,就看到陆如萍满脸通红,双眼迷蒙。 得,不用问,肯定是那个何书桓说的。 不过这番话让王雪琴对何书桓加分不少,所以她难得放低语气地对陆如萍说:“如萍啊,这话是何书桓教你说的吧?看得出他对你也是上心的,你自己也要主动点。这么好的男人,错过了就后悔莫及了啊。” 陆如萍听了王雪琴的话,更害羞了,赶紧转换话题说道: “妈,我还听书桓说,那些名校招生,都是要先入学考试的,我和梦萍教书的能力够了,可都要念书,酪惨习啵次颐鞘遣皇歉敫黾彝ソ淌δ兀俊 王雪琴微微点头,思考起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想想还是晚上问问陆振华再做决定吧。 陆尔杰见自己引起的一场风波这么快就消弭于无形,深感无趣,自个儿跑到院子里玩去了。 ====================== 新的一天分割线 ========================== 陆依萍昨晚早早地睡了。 家里没有好衣服,没想到也是件好事。这样自己就不用为了“到底穿哪件合适?”这样的问题烦恼了。 只要自己穿着得体,精神饱满,第一印象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所以睡眠充足的陆依萍看着水中倒映的那张充满活力,青春洋溢的脸,满意地点点头,告别傅文佩后,就出门了。 傅文佩知道陆依萍上班的地方是西区大学,交通方便,环境单纯,又是依萍一直心心念念的学校,所以并不担心,只是叮嘱她下班后早点回家。 等陆依萍出门后,傅文佩就开始收拾房间。这个小院,虽说远远比不上陆宅的豪华,但也是个标准的小四合院,要收拾干净,怎么也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呢。不过现在依萍的工作有了着落,生活压力减小很多,心情舒畅不少,收拾房间就当是活动活动身子骨了。 陆依萍完全不知道傅文佩的心理变化,她轻车熟路的上了去西区大学的电车,坐在了最靠后的位置。时间依然很早,第一天上班,陆依萍可不敢迟到,精神饱满的她也不用补眠,新奇的望着上上下下的乘客,猜测着哪些是学生老师,哪些是普通市民。 这次途中没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很快就到站了。陆依萍下了车就往金教授的书店走去。 书店早已开张,陆依萍一进去就看见金教授还是上次见到的老样子,坐在桌边,戴着厚厚的眼镜,端着茶杯,入迷的看着桌上的书。 陆依萍只能再次打扰他看书的雅兴:“金教授,我来了。您每天都开店这么早吗?” 听见陆依萍的声音,金教授头都没抬地用手指指旁边的椅子:“小陆来了啊?坐坐,让我先把这段精彩的地方看完。” 陆依萍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观察着这个书店的格局。 店不大,但是采光非常的好,阳光透过书架间的空隙投射在地上,光束里上下飞舞的粉尘,让陆依萍觉得特别的宁静。书架上的书密密麻麻的非常整齐,更像是图书馆的摆放方式。想起前世在校图书馆打工的日子,陆依萍不觉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孙少卿停好新车,走进金向佑的书店时,正好看见陆依萍望着书架上的书微笑着。阳光照在她原本略黄的脸上,显得皮肤晶莹剔透,嘴角扬起的笑容透出一股安的气息。和前天电车上碰到的那个略有些狼狈的她还真有些不同。 “小孙你来了啊,”孙少卿进门的声音惊动了金教授,他抬头打了招呼,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我前天跟你提到的陆依萍陆小姐,就是给王h找的私人助理。” 金教授接着介绍说:“小陆啊,这位是我和王h的同事,孙少卿,你叫他孙教授吧。” 陆依萍站起来对孙少卿点点头:“你好,孙教授。”她也认出了这个男人,原来他也是个教授,真年轻啊! 孙少卿只是对着陆依萍点点头,然后就自己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把车钥匙往金向佑面前一扔,略有得色地说:“看看这是什么?” 金教授抬了抬他厚厚的眼镜,稍一研究就知道了:“哟,这么快就买汽车了?不是说要继续美国时的风格,坐公交车上下班吗?” 孙少卿自然不会说出他是被前天那几个记者给吓到了才匆匆买车的。陆依萍更不会知道了,她只是好奇上海三十年代的学校教授都这么有钱吗?金教授开书店,王教授请私人助理,工资还开那么高,这个孙教授更不得了,说买车就买? 10、王玥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金教授就转向陆依萍:“小陆啊,我的腿脚不方便,专门请了孙教授带你去王h的办公室,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跟着他去吧。别担心,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份工作的。” 陆依萍道过谢后,就跟在孙少卿后面往学校走去。 孙少卿见陆依萍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后面,像跟了个丫鬟似的,感觉怪怪的,于是放慢了脚步,让陆依萍慢慢赶了上来,两人并排走着。偶尔有学生经过他们两人,都会回头多看几眼。 陆依萍觉得挺尴尬的,又找不到什么话题聊。她在前世就不是个活泼外向,社交能力强的人。正好孙少卿出声了。 “陆依萍?这名字挺熟的,精通英法文?你不会就是昨天杜美如替美霞请的英文家教吧?” 陆依萍才是大大的吃了一惊,上海应该没这么小吧?昨天才发生的事儿,今天就传到西区大学的教授耳朵里来啦? 孙少卿见陆依萍没回答,侧头一望,两只大大的眼睛正吃惊地瞪着自己,心想难道自己随便一猜就猜对了? “真的是你?美霞念叨了一晚上的陆依萍陆老师?”孙少卿再次确认。 陆依萍无奈的接受了上海其实很小这个观念后,镇定了下来:“是的,如果孙教授说的是杜美路70号的杜宅的话,那个英文补习老师就是我。” 孙少卿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前天听到金教授提起她,昨天听着美霞念叨她,今天发现原来是同一个人,忍不住感慨说:“上海还真小啊!”他如果知道吓得他买汽车的那一行人也和陆依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不知道要如何感慨了。 陆依萍也有同感:“没想到孙教授也认识杜美如姐妹两人?” 孙少卿似乎不想多说杜家的事,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认识她们。 一下子有冷场了。 过了一会儿,孙少卿可能觉得自己态度有点失礼,又主动开口说:“王h教授其实人不坏,你接触几次后就会了解。只是她出国留学多年,观念前卫,脾气直爽,处事不太圆滑,难免让很多人看不习惯。” 看来这个孙少卿还是比较赞同王h教授的观念的。陆依萍很感谢他提供的这些信息,对眼前的孙少卿和即将见面的王h心里都有了个底。 这个时候西方文明影响越来越大,很多年轻人全盘接受了外来文化,对本土传统不屑一顾。王h出国留学多年,受到的影响更大,回国后,难免会和传统主义者格格不入。孙少卿估计也是如此,只是可能为人内敛些。这也是文化碰撞后一个必经的过程。万幸穿回来的陆依萍早跳过了这个矛盾的阶段。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孙教授。”感受到孙少卿的善意,陆依萍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其实我觉得传统也好,你所说的前卫也罢,都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是吗?他们并不是完全不可融合的。” 陆依萍的这种观点在当时也不是没有,只是影响力非常小。尤其这句著名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当时并没有流传开来。所以孙少卿听完陆依萍的说法后,觉得非常新鲜,细细品味,确实有些道理。 之后的一段路,孙少卿就在思考着这句话,没有再和陆依萍说话。陆依萍也在猜想着马上见面的王h是个怎么样的千金小姐,和她之前见过的陆如萍,陆梦萍,杜美如哪一个类型最像? 两个人很快就走进了一栋三层的办公楼,他们直接上了二楼,停在靠右手边第二间房门前。 “宋嫂,我真的喝不下了,要不,我下课了再来喝,行么?”一个清脆年轻的女声在办公室内求饶着。 “我的少奶奶,你还是趁热把这碗鸡汤喝了吧。等到你下课,汤早就凉了。来,也没几口了,赶紧喝了去上课吧。”这个声音年纪偏大。 孙少卿听了这番对话,笑着推门进去:“王h,你老公李少阳还真不放心你啊。请了个私人助教不算,还带着宋嫂。现在的你可真是他们李家的皇后了。” 王h和宋嫂都望向进门的孙少卿,自然也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陆依萍。宋嫂笑呵呵地回话:“孙少爷这话说对了,现在少奶奶怀了小少爷,自然金贵些。” 王h一脸的郁闷,继续抱怨着:“天天吃喝这么多顿,很快我就要变成大胖子了。” “哎哟,我的少奶奶,您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胖点更好。为了肚子里的小少爷着想,你还是赶紧把这鸡汤喝了吧,你看都快凉了。” 虽然不太情愿,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王h还是喝完了碗里的鸡汤。宋嫂高高兴兴地收拾碗筷去了。 陆依萍一踏进办公室就被里面坐着的年轻女子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原以为观念前卫的王h,应该会穿着优雅的洋装,高傲知性,结果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烟花烫的卷发微微挽着,整齐的披在肩后,一身合体的暗红旗袍,穿在她身上并不显得老气,反而散发出张扬的气息,脚上因为怀孕的缘故,穿着平底黑布鞋。喝完鸡汤,抬起头来的她脸型小巧,五官精致,尤其那双眼睛,灵动而富有生气。单论相貌,陆如萍比她更甜美,但论整个人散发出的独特气质,王h无疑能把陆如萍甩下几条街。 孙少卿见王h忙完了私事,赶紧介绍陆依萍:“王h,这就是金教授前两天替你找的私人助理,叫陆依萍。他腿脚不方便,特意让我带着她来找你。” 王h早看见陆依萍了,好奇的双眼一直盯着她:“看着年纪好小哦,应该才高中毕业吧,真的精通英法双语吗?” 陆依萍听出她的语气里完全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于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她分别用英法语向王h问了好,还称赞王h是她见过的第一个能把老气的暗红色穿得如此亮丽张扬的女人。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人赞美自己懂得穿衣打扮,王h也不例外。她开心的笑出声来:“陆小姐,你可真会说话,少阳老说我说话太直,不讨喜。看来以后我要多向你学学。以后我就叫你依萍吧,你也别教授教授的叫我,感觉都把我叫老了,嗯,我比你大,你就叫我王姐吧。” 陆依萍刚想说什么,孙少卿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看也别叫王姐了,真没年轻多少,陆依萍你就叫她hh姐吧,杜家两姐妹也这么叫她的。” 王h一听来劲儿了,“怎么依萍?你也认识杜美如和小可爱杜美霞?” “是啊王h,很巧吧?她就是杜美霞最新的那位英文老师。”孙少卿抢着回答。 陆依萍不由瞥了孙少卿一眼,“这人怎么老抢自己的话,这些问题自己都会答的,好吧?”不过她还是老实地点点头,“是的,hh姐,昨天我才第一次去了杜家。美霞其实很聪明,只是年纪太小,学习的效率差了一点点。” “你就别替小美霞说话了,她请了□□个英文家教的事儿,我们这个圈子早传开了。我觉得她挺机灵了,可怎么就是学不好英文呢。依萍,这次如果你教好了她,可是大功一件啊。她那个爸爸一定会重谢你的。”王h还真是直爽得很,小朋友的短,她也揭的这么开心。 陆依萍可不好跟着她一块儿笑。 “没那么夸张的,以讹传讹吧。杜美霞年纪太小,注意力不集中,又没个合适的伙伴儿一块儿学习,难免接受的慢。换个轻松点的办法教她,肯定有收获的。至于重谢就算了,我可是收了补习费的。”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孙少卿见快要上课了,就回去自己的办公室准备了。王h对陆依萍的印象不错,招呼她坐在身边,告诉她需要做的准备。宋嫂已经收拾妥当,也过来叮嘱了陆依萍很多注意的细节,陆依萍都一一记牢。 趁着王h去上课的时间,宋嫂会把东西先送回李家,中午下班的时候再来接她回家。所以整个上午的在校时间,王h都要靠陆依萍照顾了。陆依萍这才惊喜的发现,王h的课全部集中在上午半天,这也就意味着她也只需要上半天班。 王h嫌宋嫂太罗嗦,让陆依萍别听她的,她自己完全不需要人如此照顾。 陆依萍却觉得非常有用。现在的王h身形还没变,动作灵活,自然不需要太多照顾,但再过几个月,陆依萍相信宋嫂教的东西就能全部用上了。就算用不上,多学门好手艺也是前世陆依萍的习惯,在现代社会,月嫂多吃香啊。 傅文佩也懂这些?错错错,傅文佩当初可是千金小姐,生下陆心萍,陆依萍的时候还比较受宠,自己都是靠别人照顾的,哪儿有宋嫂懂得多? “铃~铃~铃~”上课铃响了。 陆依萍抱好王h上课需要的所有材料,跟在王h的身后,朝教室走去。 11、一周(加更) “依萍,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什么卡通点的漫画?”方瑜拿着刚画好的图,给陆依萍看,“再不行,我可真不会画了。” 陆依萍把头往方瑜那边一探,只见图上用铅笔简单的画了一个穿着旗袍,梳着小辫儿的可爱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小鱼缸,鱼缸里有一只小蝌蚪,大大的眼睛正泪汪汪的,黑黑的小脑袋上冒着一个小圆框,里面用英文写着“呜呜呜,我不知道我的妈妈是谁?别人都有妈妈,就我没有。”小姑娘头上也冒着一个椭圆的框,同样用英文写着:“小蝌蚪小蝌蚪,你不要哭了,我带你去找妈妈吧!” “对,就是这种。方瑜,实在太感谢你了。我就是要画这种简单、可爱、夸张的漫画,你之前画的那几幅都太严肃太写实了。”陆依萍高兴地喊出来。 方瑜终于松了口气,趴在桌子上喊道:“哎呀,终于达到陆大小姐的要求了。我还以为我这几年的画画技巧都白学了呢,连着画了六幅,你都不满意。” 这一个星期,可以说是陆依萍穿到这个世界后最轻松惬意的一个星期了。 每天早晨在家吃过早餐后出门,正好能赶上第一班开往西区大学的电车。到了学校后,用王h配给她的钥匙打开办公室门,先做好清洁工作,然后去开水房打水,回来后整理好王h当天上课需要的所有资料。这时,王h和宋嫂也差不多到了。宋嫂伺候着王h休息或者喝补品时,陆依萍就在一边偷学宋嫂的孕妇经。 这个时候像宋嫂这种经验丰富的佣人在有钱人家的服务都是终生制的,完全不用担心经验手艺被陆依萍学走后,自己没了工作。所以宋嫂对陆依萍奇奇怪怪的问题都仔仔细细的回答了,不但不怕她偷师,还认为这是陆依萍在全心全意为自家少奶奶着想,对她赞不绝口。 王h本以为陆依萍虽精通双语,为人踏实勤快,但毕竟年纪尚小,见识有限,与她并没有多少共同话题。谁知闲聊几次后,觉得她的很多见解完全不输于出洋留学过的自己,有些观点甚至连她都觉得很新鲜,受益匪浅。父亲的朋友金教授这次帮她物色的这个人选,王h非常的满意。 中午陆依萍一般都不回家吃饭。因为下课时间已经接近正午,王h被宋嫂接走后,她还要收拾用过的资料、教具等等。等她收拾整理好这些,锁上办公室匆匆回家,也已经是下午2点左右了。所以陆依萍试过一次后,决定就在学校吃饭,然后再慢慢整理,一切收拾妥当后再慢慢回家。 王h知道陆依萍中午会留在学校吃饭后,把自己的饭票全都给了她。 “依萍,你就拿着吧,这饭票是学校统一发的,不用完下个学期也作废了。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在学校吃饭,完全用不上,多浪费啊。” 陆依萍只得接受了。 融入了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活后,陆依萍才知道这个时候的教授们待遇有多好。一等教授月工资就有300块。像经验丰富的金向佑金教授,留学归来名气颇大的孙少卿孙教授都在此列。王h稍微差点,是二等教授,工资也有200块。所以孙少卿说买汽车就能买,当时的小汽车市场价也就500块。 “唉,老师的待遇如此之好,难怪这个时代的留学生们争先恐后的回国任教。”陆依萍想到后世的留学生不愿归国的现象,无限感叹。 方瑜摇了摇走神的陆依萍,“依萍,你快说接着让我做什么啊?就用这种风格的简笔画把你说的‘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画出来?” 陆依萍点点头又摇摇头,弄得方瑜一头雾水。 “方瑜,谢谢你今天下午抽空来帮我做这些小教具哦,如果让我自己画,不知道画到什么时候去呢,还是你这个专业人才关键时刻顶用啊。” 陆依萍拦住方瑜的话接着说:“你就别谦虚了,之前画了那么多幅不满意是因为你没见过这种风格的画嘛,现在你知道了,就会画很快了。不过最后还是要上色,小朋友嘛,总是喜欢鲜艳的东西。” 方瑜点点头赞同道:“对,这点我们老师也说过,幸好我把颜料带着,不然又要跑回去一趟。” “不用颜料,我们用蜡笔吧。待会儿我们把这些画弄成小人书大小,让小朋友能随身带着,用颜料的话反而不方便。”陆依萍拿出上次买回的蜡笔,“看,我都准备好了。” 傅文佩端着刚买的时令水果走了进来,“方瑜,来,尝尝佩姨刚买的水果,真是谢谢你来帮我们依萍,我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忙。” 方瑜连忙站了起来,接过傅文佩端着的装水果的小盆,“佩姨,你太客气了,依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帮她帮谁呀?每次来家里,你都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多来几次,我非得长胖不可。” 陆依萍扶着傅文佩坐下来,“妈,谁说你帮不上忙了,待会儿我们给图画上色,就全靠你啦。你以前学过刺绣,配色比我好多了。这样我们三个人,方瑜画画,我填英文句子,妈你上色。很快就能完工了。效果好的话,我们还可以多画几个故事。” 傅文佩见自己也能帮上忙,很是高兴。三个人说说笑笑,忙活了起来。 ========================= 申报报社 ========================= “杜飞,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去采访个八十岁的老太太,风险够小了吧?你居然也能弄得鸡飞狗跳,甚至把相机给弄坏了,你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干了?”张中越张主编看着被杜飞不小心摔坏的相机,以及一大堆被采访老太太附近邻居的投诉,就感到头痛。 当初杜飞刚被招进来的时候,热情,开朗,活泼,甚至还有点小幽默,怎么才过去短短一年,就变成现在这样鲁莽,粗心,大意,还特别容易激动,这些都是当记者的大忌啊!犯了几次大错后,只有把他先调去摄影部,结果他连吃饭的家伙都能摔坏,难道当初招聘时真的看走眼了? 杜飞一身狼狈,戴着摔掉了一个镜片的眼镜,脸上也沾着泥污,听见主编的责骂后不停的解释:“主编,张主编,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采访的很顺利,老太太也同意照相了,这时忽然冲过来一个女学生,被几个黑衣大汉追捕,书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他们打斗了起来,陆酪踩グ锩Γ蚁胱耪飧鲂挛挪槐炔煞美咸行挛偶壑得矗克砸哺湃ヅ恼眨峁......” 张中越越听他的解释越冒火,不等他支吾完就吼道:“结果什么?结果就是你什么新闻图片都没采集到,还摔坏了报社的相机!无论你怎么解释,事情的结果都不会变好。不止是你,何书桓和陆栏肫祝较衷诨姑挥谢乩矗铱茨忝侨龆疾幌朐谡饫锔闪税伞! 杜飞家庭情况普通,大学毕业后能在鼎鼎大名的申报找到一份工作,家里都为他感到骄傲,他自己也是真的很喜欢记者这一行,听到张中越要辞退他,他着急了:“主编,张主编,主编大人,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吧,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当初你招我进来不也是很看好我的吗?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张中越听着杜飞的哀求,心里确实难受,好好的一根苗子,眼看着就要毁了。 杜飞底子确实不错,刚进报社的时候也做出过一番成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跟后期进来的陆阑褂泻问榛富煸诹艘黄穑懦啤叭?汀薄4幽且院螅负跆焯齑郴觯皇墙裉炫砹瞬煞枚韵螅褪敲魈彀雅暮玫恼掌恕 就像上周去西区大学采访,简简单单的一个记者招待会,拍几张照片,老老实实的记录下会上的问答,这么简单的一次任务又被搞砸了。采访记录完全没有,照片倒是有一大堆,全是他们三个人和两个女人的生活照片。看到照片,张中越才知道他们居然带着家属出任务,真当是去郊游啦? “张主编,你就再给我们“三剑客”一次机会吧,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每次都有意外的情况发生。” 张中越听见“三剑客”就发麻,赶紧抬手阻止了杜飞的请求:“不要再提你们‘三剑客’了,看在你是被我张中越招进报社的份上,我再给你一个人一次机会。希望你能真的珍惜。” 杜飞一见张中越松口了,心里大定,“哈哈,我就知道张主编你是吓唬我的,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中越见杜飞并没有重视他说的最后一次机会,叹息着摇摇头,招手让杜飞坐下:“杜飞,你先坐下,你说说你当初进报社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作自我介绍的?” 杜飞一愣,那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当时自己刚刚大学毕业,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听说申报在招记者,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跑来应聘了。 “我知道我刚大学毕业,没有工作经验,可这同样也证明了我很年轻,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和积累经验;我也知道我性格还不够稳重,这也同样证明了我活泼外向,善于交友,这不也是记者的必备条件之一吗?我有信心我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申报记者的,希望张副主编能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番话并不出彩,但充满激情,打动了当时力争上位却失败的副主编张中越,于是杜飞顺利的成为了一名申报记者。 12、可人 喝够了水的姑娘,微颤着睫毛,缓缓地睁开了她的双眼,望向给自己喂水的人,正迎上了陆赖屯纺拥难凵瘛a礁鋈硕淘莸囟允恿艘幌拢窒翊サ绨悖辖粢瓶烁髯缘哪抗猓睦锒歼诉酥碧 陆来永疵挥泄庵痔逖椋用患庋呐恕1兆潘凼保婺拷鼋鲋皇乔逍悖傻彼隹怂囚逅愕拇笱劬Γuu耐拍闶保还汕宕亢徒壳蔚钠14蛊嗣娑矗谷烁械娇煲舷@咸煺媸翘衿媪耍靡桓雠私鼋鲆蛭凰劬Γ湍鼙涞明攘p迫耍醯盟约和耆徽飧錾倥镊攘ξx恕 刘可人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个男人用他那深邃的眼神凝望着自己时,仿佛一股电流穿过,让人屏息。虽只匆匆一眼,却能感到他浓厚的书卷气,白净清瘦的脸上透着儒雅,但他不仅仅是儒雅,昏迷前她分明看见过他用敏捷的身手赶走了自己父亲请的那些缠人的手下,还有自己昏迷时,隐约感觉到的紧紧抱住自己的强壮温暖的胸怀。 想到这里,刘可人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这位先生,你,你好。是你救了我,还带我来医院的吗?” 果然,她的声音也是如此的悦耳动听,陆栏械阶约旱男脑嗤蝗幻土业乇帕芽矗还晒鎏痰囊禾迮缬慷觯狭苏飧銮宕俊4岷汀13啃叨崆康呐印 洒脱的陆蓝嗔艘凰拷粽牛⌒奈氯岬幕卮鹚担骸澳悖阋埠茫娜肥俏颐撬湍憷匆皆旱摹d慊杳圆恍眩艺娴姆浅5p摹! “谢谢你,”刘可人自动过滤了那个“我们”,她鼓起勇气再次望向陆溃宰潘铄涞难劬樯茏约海茄∠蠡岣羁贪桑拔医辛蹩扇耍鞘ピ己泊笱t笠坏难恢牢业木让魅四.....” “刘可人,可人,好美的名字,”陆谰醯靡仓挥姓飧雒植排涞蒙纤粘雎男纳先耍骸拔沂锹溃野职质嵌xΥ竺暮诒铀玖盥秸窕易约耗兀巧瓯ㄓ忻娜?椭弧6粤耍岫褂幸桓鲆矗一嵛憬樯艿模阆忍勺判菹桑 陆勒獠欧畔侣г诨忱锏牧蹩扇耍裢跹┣俚背跽展俗约阂谎崛岬靥媪蹩扇艘戳艘幢蛔樱缓笞砣シ畔滤 “溃一乩戳耍俏还媚镄蚜嗣矗俊焙问榛概踝乓淮笫驶u辶私矗笊实健 相比陆牢氯岷腔さ纳簦飧瞿腥说拇笊っ湃昧蹩扇宋1018迤鹆嗣纪贰 陆佬朔艿幕毓罚魅怂频恼泻艉问榛缚旖矗骸笆榛福阍趺慈チ苏饷淳谩d惆。鸸媚锕媚锏慕腥肆耍思铱墒怯幸桓龇浅c赖妹郑辛蹩扇恕! 陆啦坏群问榛缚冢妥啡ザ粤蹩扇私樯埽翱扇耍饩褪俏抑案闼档纳瓯ā?汀械牧硪桓觯问榛浮! 刘可人只淡淡地对何书桓点点头。 何书桓也不在意,心里想着这位可人姑娘被人追赶在前,昏迷在后,情绪低落也很正常,不过不怕,自己不是准备了秘密武器么! 何书桓抿嘴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把手中的鲜花往刘可人的眼前一举:“鲜花赠美人。刘可人小姐,虽然我和蓝疾恢滥憔趺囱那郏惴判模颐恰?汀院缶褪悄愕呐笥眩惺裁蠢眩憧梢岳凑椅颐牵颐撬媸蔽阈Ю汀! 陆酪驳阃吩尥骸岸园。扇耍惺裁词履憔腿ケㄉ缯椅颐牵灰惶帷?汀蝗瞬恢馈! 刘可人没想到这个何书桓也是个心细之人,这一大束鲜花的芬芳,的确驱散了医院特有的怪味,也让惨白的病房增加了生气。她微笑着接过这束鲜花,把头埋在花里轻轻地嗅着:“谢谢你,何书桓,我很喜欢这束鲜花,现在的心情的确好了很多。” 何书桓见送花果然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微微得意,他主动坐在了病床的另一边,用他那无往不利的电眼,深情地望着刘可人:“我可以叫你可人吧?可人,诉我冒昧,你为什么会被那些人追赶呢,你就像一个谜,吸引着我们想去了解你,帮助你。你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吗?” 其实何书桓也不是对刘可人一见钟情,只是他习惯随时维持着他大众情人的形象,对所有他觉得柔弱的女人都会不自觉地呵护着。 刘可人就被这样的何书桓迷惑了,陆赖娜肺闹时虮颍珊问榛敢采钋榭羁畎 k芫涣苏庋纳钋槟凶樱醯米约嚎煲聊缭诤问榛干畈患椎难弁辛恕 “何书桓,谢谢你,还有陆馈d忝钦媸巧儆械暮萌恕!绷蹩扇丝醋叛矍暗牧礁鲇判愕哪腥耍骸澳切┳犯衔业娜耍涫凳俏腋盖渍依吹摹! “什么?天下居然有派人追杀自己女儿的父亲?”陆谰耍幌氲搅蹩扇松砩险娴挠腥绱饲鄣木 “天啦,你的父亲怎么能如此狠心。他难道不心疼如此娇弱如此敏感的你吗?”何书桓不能理解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父亲,他更加想拯救可怜的刘可人了。 刘可人凄然一笑,配上本就苍白的脸,甚是惹人怜惜:“他哪儿还会心疼我这个女儿,他现在只想着再娶个老婆,给他生儿子。” 原来刘可人也是一有钱人家的小姐,父亲已年近五十,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之前他很怕老婆,一直不敢另纳妾室,以为今生注定无子,谁知最近发妻过世,刘老爷就开始请人物色合适人选,准备续弦生子。 刘可人原以为父母恩爱,没想到母亲刚刚过世,父亲就想要另娶她人,完全不念母亲对他的一片深情。于是愤然离家出走,以示抗争。没想到很快就被父亲查到下落,派人把她抓回去,然后,就碰到了何书桓和陆浪恰 刘可人啜泣着:“如果没有遇到你们,我肯定被抓了回去。被关在家里不能继续念书,更可悲的是要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另娶他人,这对我,对我的母亲都是多么残忍啊!” 何书桓看见刘可人悲泣,心疼不已,不停安慰着:“可人,你别哭啊。你的良苦用心,别人不懂,可我懂啊,等你病好了,我们一块儿去说服你父亲,让他明白他做错了,取消续弦的打算。” 陆栏羌ざ酒鹄椿佣攀直郏骸澳愀盖锥颊饷蠢狭耍心阏庋桓銮宕靠砂呐共恢恪>尤换瓜胱湃2奚樱遣皇呛a巳思液萌思业呐穑渴翟谔拿恕2恍校榛福颐且欢t婵扇顺稣飧鐾罚颐怯Ω冒颜饧卤u莱隼矗萌虾5娜硕伎纯纯旎椎睦衔倘6罐5倥幕奶剖拢 何书桓拦住了想往外冲的陆溃骸暗鹊龋溃悴灰ざu馐乱映ぜ埔椋颐窍壤窈蟊h绻扇说母盖椎览硭挡煌ǎ侔凑漳愕陌欤 刘可人见陆酪恍奈约鹤畔耄睦锓浅8卸志醯煤问榛赴焓掠刑跤欣恚游戎兀豢欧夹囊“诓欢ǎ恢栏梅旁谒纳砩稀 天色渐晚,陆篮秃问榛嘎蚶纯煽诘姆共耍谝皆号阕帕蹩扇斯步聿汀h怂邓敌πΓ貌豢模钡交な坷辞肓轿荒惺坷肟瞬乓酪啦簧岬酶姹稹2还氲矫魈炀湍芙恿蹩扇顺鲈海饺艘裁簧烁刑茫己昧耸奔洌艘卜质只丶伊恕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想过回报社,更没想起“三剑客”中的另一个——杜飞。 ========================== 第二天 ======================= 杜飞睡得正香,忽然被人用力在背上打了一拳,又是惊吓又是疼痛地醒了过来。 “杜飞,今天上班也不喊我一声,害我差点迟到了。怎么样,昨天的采访,主编又骂你了吧?你以后也是要小心点,怎么把相机给摔坏了?”何书桓昨天先是英雄救美,后又陪着美人解闷,晚上一回家就睡了,睡得很香。早上起来发现杜飞不在,暗怪他上班去也不打声招呼。 杜飞本就没睡多久,忽然被惊醒,脑中一片混沌,双手到处摸着眼镜:“书桓啊?怎么昨天你和蓝济换乇ㄉ纾恐鞅嗟酱φ夷忝悄兀 何书桓一把抓起杜飞桌边的眼睛,扔给他,神秘兮兮的说:“在这呢,赶紧戴上。等览戳耍颐歉嫠吣阋欢纹嬗觥d憧隙岷蠡谧蛱烀桓盼颐堑摹! 杜飞戴上了眼镜,眼前恢复了清晰,脑中也回想起了昨晚思考了一夜问题。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的打听着何书桓所说的奇遇,而是望着暗暗兴奋着的何书桓,问道:“书桓,我昨天一夜都没回家,你知道吗?我也不是没跟上你们,是被那群人用相机砸晕过去了。” 何书桓略有惊讶,不过马上挥挥手说:“原来如此,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待会儿你听了我们的遭遇,才知道有多精彩。” 杜飞忽然觉得有点伤感,自己被砸晕在偏僻的小巷,并且一夜未归,身为好友的何书桓和陆谰尤煌耆挥蟹14酢:问榛柑底约旱脑庥龊螅仓皇撬嫡馐切∈乱患t醋约涸谒堑男哪恐校贡炔还桓瞿吧松砩戏5氖隆 也许自己真的没有看清这段友谊的真相吧!杜飞心中决定等张主编来后就去找他谈谈。 13、家教(抓虫) “书桓,如萍,在这里!”陆揽醇w攀肿呓吹暮问榛负吐饺缙剂饺耍酒鹄创笊泻糇牛耆辉谝庵芪Э腿送独吹脑鸸盅凵瘛 何书桓牵着陆如萍,快步走到陆赖淖狼埃朔艿乃担骸溃阈∽诱娲厦鞴艺钌习嗍奔涮茫恢裁词焙虿拍苋ソ涌扇四兀 陆如萍一直沉浸在何书桓手心的温暖中,忽然听到“可人”这个明显女人的名字,女人的直觉让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三人刚坐下,陆如萍就急切地问:“书桓,溃崭仗侥忝翘岬降摹扇恕撬亢妹赖拿郑Ω靡彩歉龊妹赖娜税桑俊 何书桓和陆老嗍右恍Γ荚尥氐愕阃贰 “如萍,你不要着急,先点喝的吧,这个故事非常曲折,要说很久呢。”陆勒欣戳朔裆 陆如萍随便点了样饮料后,就催着何书桓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 何书桓在陆如萍如小鹿般好奇的眼光中,回顾了昨天的那场奇遇,陆朗适钡牟钩洹r桓龀闪庥黾彝ケ涔剩宋つ盖锥愿盖椎囊黄钋椋崆康乩爰页鲎叩暮霉媚锞透∠衷诹寺饺缙嫉难矍啊 听完了何书桓和陆郎椴19菜叩墓适拢饺缙技ざ浅#惹械南爰秸馕淮姘愕墓媚铩 “溃榛福颐歉辖羧ソ涌扇顺鲈喊伞n液孟爰馕淮姘愕呐印k母盖自趺茨苋绱撕菪模趺茨苡秩1鹑耍秩グ鹑四兀俊 何书桓和陆郎钣型校橇15探崃苏剩皆鹤呷ァ ======================== 医院的分割线 ==================== 刘可人躺在病床上,想着昨天相识的两个男人。 两个人都是申报的记者,同样的有才华;都从父亲的手下救了自己,同样的文武双全。虽然一个文质彬彬,一个深情款款,但对自己都是那么的细心那么温柔。 刘可人觉得她遭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难题:一颗芳心到底许给谁呢?她烦恼的把头埋进被子里,却依然找不到答案。 “唉,如果母亲在就好了,她就能告诉我到底该选哪个了?”可她转念一想:“父亲不也是母亲自己选的么,母亲才去世五年,父亲就要变心,想要再娶。她的眼光也没好到哪儿去啊!” 这个问题让刘可人纠结不止,接着她又想到了自己不能再住学校,那要去哪儿呢?住旅馆不安全,住酒店自己又没带那么多钱,怎么办呢? 刘可人真没想到离家出走会有这么多烦恼,早知道就, “不,不,我刘可人一定不会被这么一点点挫折就打败的。我一定要抗争到底,父亲如果真的续弦娶亲,我就再也不认他这个爸爸,再也不回刘家了。” 刘可人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的这一幕,正好就被赶来接她出院的何书桓,陆篮吐饺缙既丝醇恕 何书桓觉得刘可人真的是个谜一样的女子,身上总有数不尽的优点冒出来。温柔,可爱,惹人怜爱,坚强,还有刚刚给自己加油的乐观。他觉得自己被刘可人深深吸引住了,她是一个多么特别的红颜知己啊! 陆酪脖涣蹩扇税底约佑偷哪qx恕k肀叱鱿值呐樱新饺缙嫉奈氯幔新矫纹嫉钠美保伤婷慌黾窳蹩扇苏庋梢约氯峤壳魏屠止奂崆坑谝簧淼呐恕k涌隙蹩扇耸亲约旱男亩恕b揭榔迹克缤腔褂姓饷锤鋈肆恕 “可人,我们来接你出院啦!”看见刘可人已经完全康复,陆栏咝说卮蠛傲顺隼础 刘可人吓了一跳,但马上听出了是陆赖纳簦浪隙ê秃问榛咐唇幼约撼鲈毫恕 开心地转过身来,刘可人却发现他们还带了个美丽的女子,她愣住了。 陆如萍也因为刘可人的回眸一笑愣住了。她猜到了刘可人会是个美人,只是没想到她是如此灵动的一个美人。她的五官分开来看都很平凡,可集中在她那种小巧的瓜子脸上后,却有了一股清纯和娇俏的气息,尤其是她那双仿佛会说话般得眼睛,让她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何书桓没注意到两人的发呆,开心的为她们两人做着介绍:“如萍,这位就是我们给你说的刘可人姑娘;可人,这位是陆赖拿妹寐饺缙迹俏颐侨?偷暮门笥选l盗四愕那酃适潞螅浅8卸跃秃臀颐且豢槎唇幽愠鲈毫恕! 陆如萍见何书桓只介绍自己是好朋友,颇有些失望,忘记了先开口打招呼。刘可人听着何书桓的介绍却有些开心,她上前一步拉起陆如萍的手:“如萍,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长得好漂亮好甜美。你身边有这样优秀的哥哥和朋友,真令人羡慕啊。” 陆如萍赶紧回握住刘可人的手:“应该是我羡慕你才对,可人。你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坚强,我听得你的故事后恨不能立刻就来认识你。你愿意和我做好朋友好姐妹吗?” 刘可人当然愿意。很快,四个人就打成了一片,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护士来催他们办出院手续,陆狼雷湃チ恕:问榛妇痛怕饺缙己土蹩扇送皆和饷孀呷ァ?醋胖芪y哪腥送独吹南勰窖酃猓浅5靡猓陨肀叩牧轿患讶烁呛腔け钢痢 西餐厅。 何书桓,陆如萍,陆篮土蹩扇丝牡某宰盼绮汀 四个人家庭出身都差不多,共同话题和消费观念都差不多,越聊越觉得相见恨晚,竟比跟杜飞在一块儿的时候更自在。毕竟和杜飞在一块儿的时候要顾忌到他平民的自卑。 “溃姨嵋槿每扇俗〉轿颐羌胰ァ!甭饺缙汲闲牡亟t榈剑骸八职值氖窒乱丫浪5牡刂妨耍绻绦≡谘#隙够崛プニ丶摇m蛞坏绞蔽颐遣辉谒纳肀撸嵌嗝次o瞻。 何书桓心里不太乐意,对刘可人要搬去和陆劳∮械愕执ィ置挥懈玫慕t椋暇棺约汉投欧珊献獾姆孔犹 陆朗且磺Ц鲆煌蚋鲈敢猓伤值p穆秸窕炊裕骸昂檬呛茫砂职帜嵌......” 陆如萍嫣然一笑,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这个我早想到了,你还记得之前我说服妈,让她帮尔杰找个家教的事吗?” 陆酪老堑萌酚写耸拢咝说匾慌拇笸龋骸岸园。颐强墒撬悼扇司褪俏颐前锒芪锷募彝ソ淌Π h缙迹闶翟谑翘┐厦髁恕! 何书桓见刘可人去陆兰矣辛烁稣蠊饷鞯纳矸荩部牧似鹄础k脑尥寐饺缙嫉靡夥浅! 刘可人很感动,她放下餐具,郑重地向三人道谢:“可人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没有你们,我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现在我有个落脚的地方,又能赚点钱。如萍,你的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解决了目前最大的难题,四个人更加开心,谈话中知道了刘可人居然还是陆如萍的圣约翰大学的同学,又得一喜。为了庆祝这么多开心的事,他们决定吃饭后去电影院看电影庆祝。 傍晚,玩的尽兴的四个人回到陆宅。 陆如萍给家人介绍了刘可人。她和自己一样是圣约翰大学的学生,因为家里太远,又不愿住校,所以听说陆如萍的弟弟要找家教,就上门自荐了。 陆振华觉得家里住进个外人,有些不妥,结果陆如萍撒娇着说是同校同学,以后上下课也有个伴儿,他就没意见了。反正是个小女生,能惹出什么事来?住进来就住进来吧。 王雪琴多了个心眼,聊天的时候拐弯抹角的就把刘可人家里的底细摸了出来,虽然觉得陆溃饺缙蓟褂泻问榛付冀樯芩厦爬吹奔医逃行┛梢桑胱潘錾砗烂牛质羌依镂t慌绻芎吐揽炊匝郏嵯乱鲈担遣皇桥噬狭艘幻藕们资拢 想到这里,王雪琴不但不反对,反而大力支持,对刘可人更是特别的亲热。陆梦萍完全没感觉,反正家里有钱,请个家教也不是什么大事。 唯一反对的陆尔杰完全没有发言权,大喊大闹半天都没人搭理,就自己到院子里玩去了。 刘可人就这样在陆宅住了下来。 14、杜父 又一个星期天。 陆依萍抱着厚厚的几本漫画书,敲响了杜宅的大门。 还是张妈开的门,她看见是陆依萍来了,非常热情的把陆依萍迎了进去。 “陆小姐,你可来了,我们二小姐整天地念叨着你呢!呵呵,看见你来了,她肯定很高兴。”张妈不住地跟陆依萍说杜美霞这一个星期来对陆依萍的想念。 陆依萍听了心里自然开心,这说明杜美霞对她的教学方法接受度很高。而且杜美霞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陆依萍也是真的很喜欢她。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上次的那幢小洋楼前,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内杜美霞糯糯的童音大声地用英文念着:“牛奶,牛奶;苹果,苹果;面包,面包。” “好啦好啦,不要念了。”这是杜美如明显带着宠溺的声音:“以前让你念英文你不念,现在可好,一个星期从早念到晚,可真是烦都烦死人了。” “呵呵,美霞,别听你姐姐乱说。我们美霞现在英文念得这么好,可比姐姐当年这个时候强多啦,她是在嫉妒你哦~”一个陌生但特别温柔清脆的女声帮着美霞说话。 杜美霞被逗得咯咯直笑。 张妈暗中告诉陆依萍,最后说话的这个妇人是两姐妹的亲生母亲,杜府的四太太。见主人们的谈话停了下来,张妈赶紧进去通报,说陆依萍陆已经来了。 陆依萍立刻被请了进去。一进门,她就感受到一道探视的目光投了过来,抬头一看,应该就是张妈口中所说的四太太。 她非常年轻,感觉最多30岁。头发烫过,只是盘了起来,带了些简单的头饰。月牙白的旗袍显出她姣好的身段,一举一动都显得特别优雅,陆依萍觉得她特别有艺术系女生的气质。 “陆小姐,我们美霞特别喜欢你,自从上个星期天你来教过她之后,她就整天念叨着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呵呵,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盼着老师来呢!”四太太的声音特别清脆,天生唱歌的好嗓子,对陆依萍的态度特别温和。 陆依萍自然也夸奖了杜美霞,说她活泼可爱,上课的时候又认真。她说的是实话,杜家母女听了很高兴。 几个人闲聊了几句,陆依萍就带着杜美霞上楼上课去了,冬梅正在杜美霞的房间等着呢,需要的教材和上次用过的教具都准备妥当了。 陆依萍先花了三十分钟的时间,检查了布置给杜美霞和冬梅的作业,都完成了。杜美霞完成得尤其出色,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就等着陆依萍的表扬呢。 陆依萍好想捏捏她的小脸蛋,不过还是忍住了,从自己家里带来的东西里,找出了几颗黄色的小星星,奖励给了杜美霞。 “美霞,还有冬梅,以后呢,谁上课听得认真,学得又快又好,家庭作业也完成得好,我都会奖励小星星哦,有五颗小星星就能换一个小月亮,如果有了五个小月亮,就能换一个小太阳。我们比比看,是美霞的星星月亮太阳多呢,还是冬梅得的多。” 杜美霞小狗狗一样点点头,非常兴奋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两颗小星星,不时对着冬梅炫耀。 “冬梅,你看我有两颗小星星了哦,你才有一颗,你可要加油啊。”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让陆依萍和冬梅都忍俊不已。 陆依萍和冬梅带着杜美霞,把小星星贴在了奖励墙上,杜美霞坚持要自己亲自动手,她可是非常看重自己的小星星的,不让别人碰。 “好了,学过的内容都检查完了,下面要学习新的内容咯,小美霞可要认真听课,不然会被冬梅赶上的!”陆依萍见杜美霞还沉浸在自己的小星星奖励中,适度的吓吓她。 冬梅也非常识趣的接着说:“对啊,对啊,陆老师,我上一次只是不小心错了一个题目,下一次一定会比二小姐厉害。” 杜美霞听了冬梅这话可不干啦,直嚷嚷着她一定会一直第一名的,说着还把小手乖乖的放在桌子上,坐的端端正正,一副我很听话我是乖孩子的模样。 陆依萍见她做好了准备,就拿出了之前和方瑜还有傅文佩一起合作完成的漫画书。 “美霞,不用太紧张,我们今天的课会比上次的手工课更好玩哦。今天我们来讲英文小故事,听故事很好玩,一点都不难的,对吧?” 杜美霞本来有些紧张,以为陆依萍今天会像以前的老师一样开始按照书上的内容照本宣科的教她念,而自己又会像以前一样学不好。结果发现只是听故事,别提多开心了,拍着小手催陆依萍快点开始。 陆依萍给杜美霞和冬梅一人发了一本英文版《小蝌蚪找妈妈》,全都是方瑜画的,没办法,量太少,不可能去印刷。 故事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不过陆依萍在故事里加了一个和杜美霞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姑娘,由这个小姑娘带着小蝌蚪去找妈妈。寻找的对象也换成了入学考试时需要掌握的那些名词,比如询问各种可爱的小动物呀,五颜六色的植物呀。在寻找的过程中,也加入了很多入学考试时可能用到的句子,例如“我叫杜美霞,今年七岁了。”,“我是小蝌蚪,我和杜美霞是好朋友”等等。 小朋友的记忆力其实是非常惊人的,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很短的时间能就能记得一字不漏。杜美霞就是这样,陆依萍才仔细地讲了三遍,杜美霞就能跟着她一块儿背诵了。冬梅就完全不行,只能对故事情节记个大概。 陆依萍估计冬梅就是拼死硬记的,这种忘记的很快。杜美霞这种只要多温习几遍,说不定能记得几年。 剩下的时间,陆依萍就让杜美霞、冬梅和自己一块儿,把这个故事给演出来。角色随机,让她们两人能熟悉所有的句式。效果出奇的好,杜美霞不用说,连冬梅都能磕磕碰碰地背下这个故事了。 陆依萍又教她们两人学会把句子里的某些词替换成其他词,然后再表演。 这样不断重复着,杜美霞和冬梅的兴趣都很浓厚,等上课时间全部结束了,两人还意犹未尽。 望着嘟着的小红嘴不高兴的杜美霞,陆依萍终于忍不住捏了上去,哇,果然手感很好,滑滑嫩嫩的小脸蛋好舒服。 “哎呀,陆老师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就爱欺负我!”杜美霞抗议着,两手就要捏上陆依萍的脸,进行回击。 陆依萍赶紧哈哈直笑的松开自己的手,仰起头,杜美霞顺利突围。 见时间差不多了,陆依萍布置好这周的作业,也就是让杜美霞给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表演一下今天的小故事就行。杜美霞本来就想在家里人面前显摆呢,哪儿有不愿意的。之后两个人手牵着手就下楼了,冬梅留在了屋里收拾整理。 和杜美霞说说笑笑的下完楼梯,陆依萍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儿,直觉地往沙发的位置一看,发现多了一个男人,比四太太年纪大很多,正坐在四太太的身边,手里端着杜美如递过来的热茶。他的一双眼睛正望陆依萍,茶杯中飘起的热气都挡不住他眼神的锐利。 杜美霞似乎也感觉到了,和陆依萍一样停止了说笑,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爸爸,你来啦,这次我可不怕你检查我的英文了!”杜美霞猛的松开拉着陆依萍的小手,往沙发上的男人冲去。 原来他就是杜宅的男主人,杜美如和杜美霞的父亲,四太太的丈夫啊! 见杜美霞扑了过来,他赶紧把手中的茶杯放好,然后正好接住了小女儿。原本刚硬的脸部线条,一下子就变得柔和了。他和杜美霞低声说这话,不过也没忘记嘱咐四太太招呼陆依萍也过来坐下。 陆依萍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给杜美霞的父亲问了声好,然后就依言坐下了。杜老爷和四太太,还有杜美如都面带惊讶的望着陆依萍,似乎觉得她这么听话的就坐下很奇怪。只有杜美霞还抱着爸爸撒娇。 杜老爷最先笑了起来:“哈哈,这次请的家庭教师很有意思,很好,我很喜欢。本来就应该这样的。” 四太太和杜美如也跟着笑了起来,杜美如跟她父亲解释着说:“陆小姐英文非常好,美霞才被她教了一次,就进步很大。说起来,能找到陆小姐来当家教,还真是碰巧的。” 杜美如稍微说了下找上陆依萍当家教的过程,最后补了一句:“陆小姐肯定完全不了解我们家情况就来了。” 杜老爷对陆依萍客气了很多,问了下她家的基本情况,了解了杜美霞的学习情况。陆依萍都一一回答了,觉得和普通学生的家长没什么不同啊,只是非常富有,感觉来头很大。可是这种人家上海的多了去了,像王h家啊肯定也是这样,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不知道他的情况会很惊讶呢? 一直回到了自己家,这个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答,所以陆依萍决定不再为难自己的脑袋瓜,等明天上班的时候问问王h就什么都解决了。 想通了这点,陆依萍不纠结了。陪傅文佩说说话,吃过晚饭后就睡觉了。 15、关系(抓虫) “hh姐,我想问您点事儿!”陆依萍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呢,抓了个机会就问了出来。 “问吧。”王h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还在翻看着陆依萍替她整理的上课资料。 “那个,昨天星期天,我不是去给杜美霞补习吗?”陆依萍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 王h听到这倒是来了兴趣:“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效果和前几个老师一样,也很差”说话的模样和方瑜当初八卦杜美如的时候还真像。 陆依萍看着王h的样子,心中的小人儿头上不由挂起了几条黑线。这下你可要失望了,如果满足了你的八卦之心,那不是说明我的补习方案失败? “恰恰相反,效果出奇的好,她妈妈和姐姐都非常满意呢!”陆依萍解释道。 王h颇有些失望,不过马上又高兴了起来:“这下好了,美霞学好了英文,其他人就再也不会笑话她了。” 陆依萍心想,这个其他人也包括你吧?不过这写都不是重点。 “美霞的妈妈好年轻啊,比她爸爸年纪小了很多?”陆依萍试探着问。 “那当然了,”王h很配合的回答:“她是杜宅的第四方太太了,京戏唱得可好了,当年姚玉兰唱关公,场场爆红,啧啧,我爸至今还念叨呢。” “关公?她?”陆依萍脑补着昨天看到的年轻美妇人,涂着大红脸,粘着长胡子......赶紧摇摇头。 王h见陆依萍的动作,哈哈大笑:“依萍,你真可爱。不过我真的没骗你啊,就是那出戏让杜伯父和兰姨结了姻缘,很浪漫,是吧?” 陆依萍心里不赞同,面上却不显。年纪一大把了,还和个小姑娘一见钟情?陆依萍无法相信那真的是爱情。 眼见快打上课铃了,还没说到重点,陆依萍干脆直接问了出来:“hh姐啊,我看杜老爷气势不凡,他,到底是谁啊?” 王h愣了一下,盯着陆依萍半天才开口:“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就跑去他家补习去啦?” 陆依萍见王h和昨天杜家人的反应一样,心里更奇怪了,难道在上海,人人都要认识杜老爷? 摇了摇头,陆依萍诚实地回答:“我当初确实不清楚杜美如家里的情况,接下这份工作也是当时生活所迫,时机凑巧。” 简单的给王h解释了一遍接下这份工作的经过,王h听后才明白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你的运气其实还算不错。在上海滩,的确人人都知道你口中的杜老爷是谁。” 王h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他就是青帮的杜月笙呀!” 陆依萍果然大大的吃了一惊。 这个名字她的确听过,在现代还有很多人崇拜着他。 杜月笙的事迹虽说不是人尽皆知,但确实也算是一位大名人了。二十一世纪的上海还有个杜公馆呢,好像还有一部电视剧就是演的他——三十年代旧上海的黑道教父。 陆依萍忽然想到当初那部电视剧,演的是杜月笙年轻时与妻子的故事,好像他的妻子一直爱慕着表哥,所以这段婚姻并没有善终。 吃惊过度的陆依萍一下说出了口:“杜月笙?黑道教父?妻子和表哥有私情的那个?” 听着陆依萍的前两句话,王h到还赞同的点点头,最后一句让她脸色大变。 “依萍,不管你从哪儿知道这件事的,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再说出口,知道吗?” 陆依萍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太鲁莽了,杜月笙的家庭丑闻是自己能随口说出来的么?幸好现在是在办公室,对象也只有王h一个人。 “知道了,hh姐,我刚才只是太惊讶了。”陆依萍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否则肯定会引来大祸。 “我是听到坊间的一些传闻,版本很多种的,想来也是假的,呵呵。”陆依萍补救地说道。 王h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脸色有点苍白,估计她也被陆依萍的话给吓到了。 陆依萍赶紧给王h倒了杯热水,让她握着暖暖手,然后又诚心的自我批评了几句,王h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依萍,看来你对杜家真的不太了解,否则也不会随口说出这种话了,以后真的要注意,祸从口出啊!” 陆依萍点点头,其实不用王h提醒,她也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了。黑道教父的妻子与表哥私通,人家遮丑都来不及,会允许你随口说出来? 陆依萍猜想,如果这事真和电视上演的一样,那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估计多数已经被解决掉了。自己这次真的是太大意了,这可不是电视上演的故事情节啊,是活生生的黑道教父杜月笙啊。 有了这点风波,王h和陆依萍聊天的兴趣也没了,两人稍微坐了会儿,就去上课了。 陆依萍收拾好东西,锁好门正准备下班的时候,孙少卿来了。 “依萍,快,金教授又摔了一跤,人已经被同事们送去医院了,可他没有家属,我们这些大男人也不懂得照顾他,只有来找你了。” 孙少卿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着急,见陆依萍愣在门口,上前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跑。 陆依萍刚刚是因为消息太突然才愣了一下,金教授本来就摔断了腿,还带着夹板呢,现在又摔了一跤,那不是会很严重? 她刚回过神来想要问清楚些,就被孙少卿抓住了手往外跑,于是她又盯着被孙少卿抓在大手中的手纠结了。 在现代社会有急事的时候,男人见女人跑的太慢,抓住女人的手一块儿跑,也不能说不正常吧?那同理可证,三十年代最时髦最开放的大上海,遇到同样的情况,一个男人抓着女人的手往外跑,应该也算正常吧? 正常的话,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很奇怪呢? 不正常的话,自己要怎么开口才能让他既放开手,又不会很尴尬,弄得牵个手就像被人非礼了似的? 不过很快,陆依萍的纠结就被解决了。 两人已经跑到了校门口孙少卿的汽车旁,孙少卿把陆依萍塞进了司机旁边的座位后,就开着车往医院跑去。 前世的陆依萍虽说自己买不起车,但坐车这件事倒是经常干,所以她对孙少卿的新汽车并不感到惊奇。 她不惊奇,孙少卿就惊奇了。 自己的这辆小汽车可是当下最先进的一款,不说王子生那别扭小子,就算是开在美国的街头,回头率也不会低啊。陆依萍的家庭情况,他早从金教授那儿打听清楚了,虽说以前也是千金小姐,可肯定没见过坐过这么好的车吧? 难道是第一次坐汽车,怕自己太过惊讶而失礼,所以憋在心里面上不显? “依萍啊,你放轻松点,你就想着坐这车就像,就像,对,就像坐黄包车,不过是完全密封的黄包车。”孙少卿很少顾及到别人的心情,所以安慰的话说的不太顺畅。 陆依萍很想送他个大白眼,自己有那么没见识么?不过心里也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还算是个比较细心的男人,就决定原谅他一次。 “孙教授,金教授情况怎么样了?没事吧?” 孙少卿认定陆依萍是为了化解尴尬才转移话题,就顺着她,把金教授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金教授一直没能请到满意的店员,不好每次都麻烦学校的同事,有些活就自己拄着拐杖干。这次就是拄着拐杖爬人字梯,想把新来的书放在高层,结果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幸好周围地上堆着要摆放的书,他并没有直接摔在地上,只是他的腿二次受伤,比一般人自然要严重些。 陆依萍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是太严重就好。 车里一下又冷场了。 陆依萍见离医院还远,就把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开口问了出来:“孙教授,你,还有hh姐和杜美如家里是什么关系啊?” 孙少卿没想到陆依萍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关系也很简单。杜美如的父亲是谁你知道么?” 陆依萍对这个问题很好奇,所以问出口后,一直侧着头望着孙少卿。听见他的问话,赶紧点点头:“我昨天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杜月笙。” 孙少卿见一贯成熟稳重的陆依萍,这个时候流露出的和王h类似的八卦神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没想到啊,陆依萍你也有好奇八卦的一面啊!” 陆依萍巴巴的等了半天,等来孙少卿这么一句话,心里一着急,语气不由加重:“你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啊!” 孙少卿更是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才在陆依萍忍不住开口催促前回答道:“杜月笙是我的姑父,我姑姑是杜宅的三太太。” 回过头去,果然如愿的看到陆依萍微张着小嘴,两眼圆瞪的望着他,觉得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心里想着金教授这腿摔得还挺不错。不过立马觉得这么想太对不起老金了,赶紧甩开这个念头,继续解释:“至于王h家嘛,稍微复杂点。我姑父自己没怎么念过书,所以特别尊敬有知识的人。王h的父亲是我们大学的校长,本人也是个知识渊博的中国古代文学教授,所以他们偶有往来,子女都比较熟悉。” 16、搬家(修文) 见陆依萍听得津津有味,孙少卿又多加了一句:“我姑父儿子众多,女儿却只有美如、美霞两个,很是宝贝。尤其是杜美霞,呵呵,那小家伙相信没人不喜欢吧。” 陆依萍赞同的点点头,仍然望着孙少卿,但脑子已经放空,努力的理着这几个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陆依萍前世是个孤儿,家庭关系还真不太理的顺。 姑姑?那和孙少卿的父亲应该是兄妹吧?还是姐弟? 杜美如和杜美霞是孙少卿的堂妹还是表妹?应该是表妹吧! 忽然想到杜家多是儿子,只有两个女儿,陆依萍好奇的问孙少卿:“孙教授,你们家呢?也是女孩儿少?” 不知怎么的,孙少卿忽然觉得陆依萍把自己和金向佑同等对待不太高兴:“你叫我孙教授,叫金向佑金教授,称呼王h却是hh姐。感觉我和金教授同年,快是个老头儿了啊?你还是和王h一样,直接叫我名字吧。” 陆依萍以为孙少卿真的是在乎自己把他叫老了,只能同意称呼他名字了,不然难道叫他少卿哥?陆依萍不寒而栗啊。 “哦,那孙少卿,你们家也是男孩儿多,女孩儿少么?” 孙少卿很满意陆依萍没有任何排斥的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开心的接着说:“我们家?呵,不是男孩多,女孩儿少。是全部是男的,没一个女孩儿。” 想到什么笑话似的,孙少卿忽然大笑起来:“想当初,我家大夫人一直想抱着我最小的五弟,换个女孩儿回家呢。呵呵,如果杜美霞是我姑姑生的,那肯定被抱到我家来了。” 陆依萍从孙少卿的话中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家庭的和睦。这种浓浓的亲情最是能让陆依萍感动落泪的,但现在好了,因为她不再是孤独一人了,她也有了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母亲,虽然这个母亲有点圣母。 两人闲聊着,很快就到了金教授入住的医院。 “咦?小陆,你怎么和孙少卿一块儿来了?”金教授的脚打着厚厚的石膏,靠在病床上,奇怪的望着同时进来的陆依萍和孙少卿。 陆依萍和孙少卿对望一眼,孙少卿走上前去,拿着杯子给金教授倒了杯热水:“老金,是我叫依萍来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没个人照顾可不行,我们几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照顾病人这事还得靠女人。” 金教授赶紧摆摆手:“那怎么行,小陆还得帮着王h上课呢,再说我的腿也没事,医生说晚上就能回家了,回去后只要躺着坐着不动,很快就会好了。我就坐在店里不动,能有什么事?” “金教授,您的腿是二次受伤,可不能有一点疏忽。王教授每天只有上午半天的课,下午我在家也就是看看书,备备课,在您的店里也能做这些事啊,所以你放心,完全不会耽搁我的工作的。只是周日的时候有点麻烦,我要去个小姑娘家补习英文。”陆依萍也上前劝道。 金教授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看你都忙不过来,我的腿真的没事。” 陆依萍和孙少卿又劝了一会儿,金教授最后实在推辞不了,只好说:“我真的不需要人伺候,如果你们真想帮我,就每天替我送两顿饭好了。” 陆依萍仔细想了想,觉得金教授考虑的也不无道理。自己一个女孩子,帮忙也只能帮着看看店,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的确不太方便。。 不过问题又来了。 陆依萍中午都是在学校食堂吃饭,金教授以前也是,但现在他生病了,再吃食堂的饭菜对身体的恢复不太好。而且如果下午陆依萍不回家吃饭的话,傅文佩肯定会很担心,回家吃过饭再给金教授送些饭菜来,又太晚了。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两全其美呢?既能就近照顾金教授,让他吃到病号饭,又能让傅文佩放心? 忽然,陆依萍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一举三得的好办法。 现在陆依萍和傅文佩住的小四合院是租的,每个月房东都会上门催房租。虽说是贫民区,但毕竟在市区,房租并不便宜。如果她退了那套四合院,在西区大学附近租一套差不多的房子,价钱肯定会便宜些,而且陆依萍也不用起床那么早,还能天天回家吃饭。 陆依萍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既能解决眼前照顾金教授一日三餐的问题,又能让自己以后上下班更方便,最重要的是能离陆宅和李副官家远远的。 “金教授,你放心,照顾你一日三餐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不过如果我真的有空闲时间,你可不能拒绝我去书店帮着看看店哦,我还想免费去你店里看看书呢!” 金教授听了哈哈大笑,也就不再拒绝。孙少卿虽然也在笑,望着陆依萍的眼中却藏着些疑惑。 陆续有些同事来看金教授,陆依萍就慢慢被挤到了病房外,孙少卿立刻跟了出来。 “孙教授,哦,孙少卿,你怎么也出来了?”陆依萍奇怪的问。 孙少卿耸耸肩,朝病房里努努嘴:“这么多人,我这个先来的,就不凑热闹了,到是你,自己都因为离家远,在学校食堂吃,怎么包金向佑的三餐?” 陆依萍因为心里有了一举三得,远离nc的好主意,正想和人分享,于是开心地告诉了他:“我准备跟我妈搬家,找个学校附近的房子住。这样不仅可以照顾好金教授,我自己的吃饭问题也解决了,食堂的饭菜不错,可我妈的手艺更好啊!” 孙少卿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陆依萍,她高兴地对着人说话时,眼睛非常亮,好像会发光一样,让听她说话的人不由自主相信她,跟着她一块儿开心。 他忽然觉得陆依萍的面黄肌瘦非常碍眼,大概是她以前的生活太过贫困,营养不良造成的。如果搬到大学附近来住,工作更轻松,又能天天在家里吃饭,肯定能变得白白嫩嫩的吧?他也觉得陆依萍的主意非常好。 陆依萍见孙少卿也赞同她的想法,更是开心。孙少卿发现同事们还没有散去的迹象,就提议先载陆依萍回家,让她这几天先找地方搬家,等她安置好自己了,再开始接手照顾金教授的事。陆依萍见有便车,不坐白不坐,就没有拒绝。 两人进去跟金教授告了别,就上车往陆依萍的家里驶去。 车上两人并没有交谈,陆依萍在努力的回想学校附近哪儿有合适的住处。孙少卿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不过他考虑的因素多了一点。 学校附近的出租房其实挺多,毕竟外地的大学生家里条件好的,不愿意住在学校宿舍,都会在校外租房子住。孙少卿觉得这就是个大问题,那些学生和陆依萍差不多年龄,住在一块儿,会不会看不起失学就业的陆依萍?会不会为难或者嘲笑她?最重要的,差不多年龄的年轻男女在一块儿久了,会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纠缠她? 孙少卿觉得很有必要帮陆依萍把把关,暗自决定等陆依萍选房子的时候,一定得陪着去考察下。毕竟自己和金教授一样,看着陆依萍慢慢地改变着自己的生活,都不希望她遇到什么情况半途而废。 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后,孙少卿心安理得,正大光明地开始回想着适合陆依萍母女居住的地方。 很快就到了陆依萍家所在的巷子口,汽车开不进去,只能送到这了。孙少卿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拐弯处后,才慢慢开车离去。 陆依萍到家时,正赶上傅文佩做好了晚饭。 去医院一趟再回来,陆依萍比平时晚到家两个时辰,傅文佩正打算做好晚饭后就去巷子口等着。 陆依萍暗自庆幸早到家一步,不然让傅文佩看见了送自己回来的孙少卿,又是一场误会。 吃饭的时候,陆依萍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傅文佩说了。 “妈,这里离市中心近,房租太贵,离我上班的地方又太远,我们在西区大学附近租套差不多的院子,房租便宜不少,我还能天天在家吃您做的饭菜,多好啊!” 傅文佩听了也有些心动,钱是一方面,主要是离依萍上班的地方近,她就可以晚点起床,早点回家,顿顿在家吃饭。现在家里条件好了点,自己也能好好的给依萍补补了。只不过...... 陆依萍知道傅文佩在犹豫什么,又多劝了几句。 “妈,上次我高烧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不靠那边,我们也会努力过得很好很幸福的。既然不再跟那边联系,搬得远点不是更好吗?还有李副官他们家,虽说离的远了点,但是他们家的情况根本不能离人,还是我们经常去看看他们看看可云比较好,住的远点完全没影响呀。” 听着陆依萍的劝说,傅文佩虽有些心酸无奈,却也觉得有理。 陆宅那边,自从自己带着依萍被赶出来后,陆振华就再也没出现过。每次都是家里没钱了,逼不得已,陆依萍就过去要钱,那边隔了许久才会让阑蛘呷缙济纹妓托┕础o衷谝榔加辛斯ぷ鳎僖膊换峁ヒ耍秸潜叩娜艘簿筒换嵩俸妥约矣薪哟チ耍岵话峒矣星鹈矗 还有,可云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了,一不注意就会跑出去,像上次碰见那样到处乱打乱砸。他们家里的确一刻都不能离人,根本没有时间来拜访自己。的确还是自己多过去看看玉真和可云更实际些。 “依萍,妈听你的,房租正好也快到期了,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咱们就搬家吧!”傅文佩终于还是同意了陆依萍的想法。 17、生活 第二天,陆依萍下班后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学校附近寻找合适的房子。 学校的围墙很高,多数都爬满了爬山虎,偶有一两棵老树的树枝探出墙外。墙外绕着条不大不小的路,这条路是附近学生最常活动的地方,金教授的书店也在这条路上,不过更靠近学校的大门。 沿着这条路,陆依萍慢慢地走着。路边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楼房,楼下开着小店,楼上住着人,全是做生意的人家。 陆依萍心里明白,这一段路离学校大门近,是做买卖的黄金地段,不大可能有空房出租。就算有,周围人来人往的,又吵又复杂,自己也不会满意,于是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 渐渐地,人越来越少,房子也越来越低,一层楼的平房或者小院子慢慢增多,有些地方,两户人家之间还隔了一块地,地上种了些蔬菜,水果之类的植物。 这里的房东都是学校附近的农民,学生多了之后,才盖起了房子,专门用来出租,只是家里条件有限,盖不起高大的楼房,所以平房和小院子居多。陆依萍问了几家,发现房子基本上都已经出租了,租给学校学生的居多。 “这位姑娘,你别看这地方现在挺冷清的,等到学生下课的时候就热闹了。现在他们都在学校念书呢!”一个附近的农民细心地给陆依萍解释着。 陆依萍不由感叹,数十年后的大学生爱在校外租房住的传统原来是来源于此啊! 她谢过热心的农民后,继续往前走去。走走停停问问,很快,半天就过去了,眼见天色已晚,陆依萍只好收兵回家,不然就赶不上六点的末班车了。 情况很不乐观,开学已经很久了,出租的房子剩下的很少,还没租出去的都是学生们挑剩下的,学生们看不上的,陆依萍也不满意。看来明天还得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找找。 等在电车站台上的陆依萍来回走着。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平时很快就来了的电车现在都还没影儿,很多原本也在这里等车的人都渐渐散了。陆依萍心里有点着急,如果等不到这班车,她只能走着回去了,城郊基本没有黄包车。 心里正胡思乱想着,一辆小汽车停在了她的身边,陆依萍一看,不是孙少卿的那辆小车么? 车窗摇了下来,孙少卿探出头:“依萍,上车,我载你回去!” 陆依萍虽然等的着急,但觉得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孙少卿,摇摇头说:“我等车呢,马上就来了,就不麻烦你了。” 孙少卿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另一边,打开司机旁边座位的车门:“你等不到了,我是掉头回来接你的,电车在前面那站抛锚了,今天来不了啦。不坐我这车,难不成你还准备走回家啊?” 陆依萍确实等了很久,听孙少卿这么一说就相信了,没有再推辞,就坐上了孙少卿的车。 “谢谢你啊,孙少卿,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呢!”陆依萍再次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细心。他之前开车离校时可能已经看见自己在等车,开出两三站距离时,看见自己常坐的那班电车抛锚了,想起自己还在苦等着,于是又调转车头,回来接人。这男人心地不错,也很细心,算得上是这个年代的好男人了吧。 陆依萍心里想的和实际情况差不多。 孙少卿下午离校时,看见陆依萍在站台上走来走去,他知道陆依萍在等末班车,今天回家这么晚,肯定是在附近找房子,看来应该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眉头都皱着。笑了笑,他还是自己开车走了。可车刚开走,心里就略有后悔,不过掉头回去又似乎怪怪的,只好继续往前开。 闷闷地开了一段,孙少卿忽然看见前面的电车抛锚了,很多乘客围在周围,他与电车错身而过时,发现居然是陆依萍经常坐的那班车,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脚已经灵活的调转了车头,往回开去。 “今天这么晚才回家,是去找房子了么?怎么样?”孙少卿关心的问道。 陆依萍摇摇头,叹了口气:“唉,学校附近的房子基本都被学生们租完了,剩下的几套也不理想,只能等明天再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看看了。” 孙少卿没有想到昨天陆依萍才决定搬家,今天就开始到处找房子,不然今天下午自己肯定会找理由陪着她一块儿去。一个年轻女孩子,走街串巷的毕竟不太安全,而且自己也想替她把把房子的关呢!现在听到陆依萍说明天还要继续找,脑子开始极速运转,想找个合适的理由陪她一块儿去。 “依萍,我知道一个地方环境不错,离学校也很近,只是不知道还有空房出租么。要不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吧?” 陆依萍不太相信的望着孙少卿:“真的吗?学校附近我都走了一圈了,没发现有好的空房出租啊?” 孙少卿轻声笑着:“你才来学校多久?很多地方你都不知道呢。怎么样,明天要我带你去么?那地方不熟的人还真不太好找。” 陆依萍还是不太相信,只是她迫切地想搬家,想搬得离陆宅和李副官家远远的,有一点希望她都不愿放过,所以还是点点头,和孙少卿约好了下午一点半在校门口见面,然后一块儿出发去看看他说的好地方。 多亏了孙少卿的便车,陆依萍赶在了晚饭前到家,傅文佩知道找房子未果后,安慰陆依萍说:“依萍,你的性子还是那么急。搬家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慢慢来。离房租到期还有些天呢!” 陆依萍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可再急,没有合适的房子,也只能慢慢找了。希望明天孙少卿说的那个地方能找到满意的房子。 孙少卿现在很苦恼 孙家是苏州的大族,主要家业都在苏州本地,自从女儿嫁到上海来后,才慢慢开始在上海置业,孙少卿住的公寓就是孙家在上海的产业之一,离杜宅近,但离学校有些远。之前孙少卿偷懒不愿另找房子,就住在了公寓。 公寓附近有电车直达学校,倒也方便。自从遇到何书桓和陆如萍一行人后,孙少卿就买了小汽车,距离就更不是问题了。但他对学校附近和陆依萍一样,真的不熟啊。 虽然明天能陪着陆依萍一块儿去找房子他无比的乐意,可他随口说的理由怎么圆呢?他到哪儿去找个离学校近,环境又好的房子?思来想去,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才想到了一个地方,勉强符合这个条件,可是......不管了,明天带着陆依萍去看了再说吧。 不再纠结,孙少卿早早的睡觉了。 ======================= 申报西郊办事处 ========================= “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 一大早,杜飞就带着自己的东西来到了申报的西郊办事处。 因为张主编说这里人少,可以住在办事处里,所以杜飞留了一封信给何书桓,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了,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当面跟书桓解释自己调动工作的原因,又不愿骗他,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告别。 好不容易找到办事处,杜飞吓了一跳。 这里的条件和申报总社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嘛!虽说也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房,但是太简陋太破旧了。杜飞小心翼翼地走进一楼大门,以为里面的情况会比外面更加破烂不堪,做好了心理准备,提醒自己是来受磨练而不是来享福的,结果进去一看,情况恰恰相反。 大厅里整齐,清洁,明亮。 首先看见的就是摆放在中间的四张桌子,桌子是两两相对地靠在一块儿的。桌面被擦的一尘不染,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纸笔等记者常用的文具,中间还放了一个大大的水杯,里面插着一束鲜花,杜飞也不认得那是什么花,只是觉得俏嫩嫩的黄色很是让人欣喜。 四面的墙上都被整齐的裱了层纸,半人高以下是用的淡绿色的纸,其他地方包括顶上都是白色的纸,使整个大厅看起来非常清新,明亮。 靠着墙的地方有很多简易书架,上面堆着些书,太远了,看不清书名,不过一本本密密的挨着,非常整齐。而书架上最多的则是报纸,非常多的报纸,这倒是很符合报社办事处的特征。 杜飞猜想那些书柜可能和总社的收藏室是一个用途。 大喊了两声却没人回应后,他放下了自己的行李,走了过去,慢慢地翻看着书柜上的书籍和报纸。书籍都是关于新闻采访相关知识的,杜飞觉得非常实用。以前的自己就是靠着一股热情,并没有充实自己的理论知识,这些书对自己来说非常及时。不知道这些书是谁的,一定要找他借来学习学习。 杜飞边看边想,没有发现门外走进一位穿着格子长裙,手捧鲜花的姑娘。姑娘一眼就看见了堆在门口的行李,抬头一看,就发现了站在书柜前,翻看着书的杜飞。 “这个看着有些呆呆的人,就是张主编说的杜飞吧?来的还挺早的!” 张蔓菁早就接到通知,说总社要下来一位记者,周一报道。所以今天她特地起来很早,把大厅打扫干净后,就出门到不远的田边采了些红色的野花,替换水杯里昨天摘的黄色花。虽然对杜飞下放到办事处的原因略有耳闻,但张蔓菁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至少知道按时报道,按时上班,人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吧。 18、寻找2 张蔓菁没有出声打招呼,绕过行李,走到办公桌前,抽出桌上的插花,把新鲜的红色野花换了进去。 杜飞被张蔓菁插花的声音惊醒了,回头一望,就看见一位姑娘给水杯里换上了红色的鲜花。杜飞手忙脚乱的把书放回原处,越紧张越出乱子,书没放好,还把附近几本书都弄掉在地上,他又慌慌忙忙的去捡书,弯腰太猛,身子撞在了书柜上,差点没把书柜撞倒。好不容易一切弄妥,杜飞狼狈地给张蔓菁弯腰道歉,直起身子时,眼镜又掉了,幸好被他自己接住了。 张蔓菁目瞪口呆的看着杜飞,一个简单的动作居然就可以引起这么大的混乱,她忽然理解了张主编把杜飞下放到办事处的做法了。这种人往好了说,是做事不太细心,不太稳重,往大了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小事能够弄成大灾难,谁还敢用他? 杜飞还在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太不小心了,对不起!” 张蔓菁不耐烦的摆摆手:“别说了,如果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下次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以后你还是这样粗心大意,那道歉一万次又有什么用?” 杜飞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的批评过自己。 书桓和乐换峁笮Γ缓笈呐淖约旱募绨蛩担骸岸欧桑惆。院蠡故且嘌a颐牵硎置艚莸悖 如萍也总是先被自己的莽撞吓得瞪大了眼睛,然后温柔的笑着摇摇头:“杜飞,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东西弄坏了,事情没办好都没关系,人可别受伤了啊!”正是这种温柔,让自己沉溺其中,渐渐地对她有了好感。可惜现在,如萍她和书桓在一起了,唉! 最有资格批评自己的张主编,每次都被自己又办砸的差事气得直跳脚,狠狠的骂道:“杜飞你个混蛋小子,又把事办砸了,你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干?” 周围的同事开始还劝劝自己,让自己胆大的同时更要心细,后来慢慢地也没人和自己说话了。 没想到第一次这样直接地狠狠地批评自己,对自己的道歉不接受的居然是偏远办事处的一个年轻的姑娘。 张蔓菁抬手往杜飞的行李一指,说道:“杜飞是吧,把你的行李拿好,跟我上楼选个房间。摆在大厅门口像什么样子,快点搬走。”说完也不管杜飞的反应,转身就往大厅右上角的楼梯走去。 眼见张蔓菁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杜飞也顾不上发呆,赶紧拿起自己的行李,跟了上去。 很快就爬上了二楼,张蔓菁正在楼梯口等他,一看见杜飞,就抬手往前一指:“这里的房间自己挑把,洗手间在尽头共用,门上有标志的就是有人住了。贴着老虎那个是大飞的房间,他身体很壮,和你一样也是记者,平时负责这里的所有体力活;挂着菊花图那个是李岩,是编辑,他有点洁癖,你要注意点。挂了把艾草那个房间,是我的,我叫张蔓菁,是办事处的负责人,什么事都管,你叫我张姐吧。一日三餐主要是我负责,你来了就负责每天的清洁吧!” 张蔓菁干净利索的介绍完□□况,就下楼准备早饭了。杜飞还愣在楼梯口,慢慢消化张蔓菁说的话。他怎么也没想到,办事处的负责人居然是个年轻女人,还让自己叫她张姐,她年龄有自己大吗? 杜飞抬了抬眼镜,甩甩头,决定先不想了,先找个房间放行李吧。 看了半天,房间的格局都差不多,最后他选了一间窗外视野广阔,能看见远处河流的房间。房间虽然有些老旧,布满灰尘,但墙面和窗户都完好无缺,只要自己也找些纸来,像楼下大厅一样把墙面和屋顶裱起来,肯定会焕然一新。就空间来说,比之前和何书桓合租的房子要大一些,光线和窗外的风景好得多。 杜飞刚准备展开手脚,大干一番,就听见楼下张蔓菁喊吃饭的声音,只得停下来,出门下楼。 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其他几间房里传来的响动,挂着菊花图的那扇门最先打开,一个文弱书生样的,比自己年纪大些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看见自己微微一愣,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接着应该是叫大飞的那个人也走了出来,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呵欠连天,看见杜飞也是一愣,接着就大笑了起来,用手轻打了杜飞一拳:“嘿,你就是被下放到我们这的杜飞吧?别看这里地方破旧,很多好处等你慢慢发掘哈!”说完就越过杜飞,也往洗手间走去。 杜飞也没生气,反而一身轻松,他更害怕碰到的是严肃认真,老用探究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却不和自己说话的同事。现在的这三位同事让他仿似回到了自己刚进报社时的情景,那是段多么美好的时光啊。现在有机会一切重新来过,杜飞心里真的很感激,更加坚定了成为一位优秀记者的目标。 楼下又传来张蔓菁催着喊吃饭的声音,杜飞赶紧下楼,边走边大声回道:“来啦,大飞和李哥你们也快点啊!” ============================ 大学门口 ========================== 陆依萍在学校门口等孙少卿,她还是很期待孙少卿说的那个地方的。离学校近,环境又好,如果真的能在这样的地方找到房子,那她就能马上搬家了。 等了半天,也没看见孙少卿的那辆小汽车出现,陆依萍心中担心,“孙少卿不会忘了这件事儿吧?” 正想着,就感到肩上有人轻轻一拍,陆依萍转头一看,孙少卿带着张大大的笑脸站在自己的身后。 “依萍,你果然在等着我啊?有点事耽搁了,我还怕你先走了呢” 陆依萍觉得孙少卿如此灿烂的笑脸真有点刺眼,不过今天要麻烦他带自己去看房子,于是扯着嘴角露出个笑容回到:“没事儿,我也没等多久,我们现在就走吧?” 陆依萍见孙少卿没有开车,心里有些高兴,那说明孙少卿介绍的那个地方肯定很近。孙少卿听了陆依萍话并没有动,收起笑容,略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个,依萍,我说的地方确实离学校很近,不过......” 陆依萍见状心里一沉,着急地开口问道:“不过什么?是不是那个地方没房子出租了?”如果真没空房出租,也怪不得孙少卿,只是自己要抓紧时间去别的地方找找了。 孙少卿见陆依萍着急了,赶紧安慰着说:“没有,没有,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具体情况呢,我的意思是,那个地方不但离学校近,而且就在学校里面。” “学校里面?学校里面哪儿有房子出租?孙少卿,你昨天不会是骗我开心,今天圆不了谎,随便指个地方打发我吧?”陆依萍怀疑的看着孙少卿。 孙少卿听了陆依萍的话,心里冷汗直冒,简直是一语中的啊。不过这事是绝对不能让陆依萍知道的,他赶紧解释:“不会不会,学校里面确实有这个地方,只是我不知道那地方还有空房子出租没,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好吧?”说完,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似的,转身就往学校里面走去。 陆依萍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不管怎样,先跟着去看看吧,实在不行到时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走过的路,陆依萍都很熟悉,她天天打开水,就要走这条路,貌似没看见有住宿区啊,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这个孙少卿,如果真是耍着自己玩,耽搁自己宝贵的时间,事后一定要他好看。 渐渐地,都能看到开水房了。 因为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路上的学生很少,孙少卿急匆匆的在前面带路,走到一个拐弯处时,他停了下来,回过头说:“依萍,跟快点啊,先不是挺着急的,怎么现在反而慢下来了。” 陆依萍小跑着上前与孙少卿同步,反正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就看看孙少卿到底能把她带到哪儿去吧。 “赶紧带路吧。万一不合适,我还可以去远点地方找找看呢。” 孙少卿听出陆依萍的不信任,没有辩解,转身继续往前走去。他居然没有拐弯,踩着路外的草坪,,直接往前走去。 “喂,孙少卿,你走错路了。”陆依萍赶紧叫住他。 孙少卿头也不回的说道:“没错,就是这儿,你赶紧跟上,仔细看看,草丛里有石子路的。” 陆依萍闻言立刻低头细看,还真有一条浅浅的石子路,不知道是不是走的人太少了,被埋在了草丛里,没人提醒,还真不知道。陆依萍赶紧跟上,对孙少卿的信心稍稍大了那么一点点。 跟着孙少卿穿过草坪,沿着围墙走了一小段,钻进了假山后面墙上的一个小石门,眼前豁然开朗。 19、新家(捉虫) 石门正对着一条石子小路,小路的一边是些高大整齐的树木,除了松柏,陆依萍也不认得其他的是些什么树,郁郁葱葱,挺拔刚劲,一看就知道被人照料的很好;另一边则是绿油油的草地,里面点缀些花,各色的都有,引得蜜蜂蝴蝶忙碌不停,陆依萍好想上去躺躺,不难想象草丛的柔软舒适。 陆依萍从来不知道学校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她惊讶的望向孙少卿,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答案。 孙少卿却一点默契也没有,只是对着陆依萍傻笑,好像在等着陆依萍的夸奖,陆依萍不由感叹,学习天才,年轻名教授也有迟钝的时候啊,只得明说:“孙少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儿虽美,但房子在哪儿?你不会是想让我在这里盖一套房子吧?时间不够不说,学校也不肯啊!” 孙少卿一愣,没想到陆依萍会这么说,赶紧解释道:“依萍,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学校里你不知道的好地方多着呢,至于房子,还要往前面走一段呢!” “哦,哦,呵呵,是我想歪了,那你带路吧!”陆依萍对着被自己误解的孙少卿讨好的笑着。 孙少卿终于发现,陆依萍只有在做错事的时候,才会脱下平时淡定稳重的外套。他欣赏面对困难生活,坚强冷静的陆依萍,但更喜欢现在这个尴尬而讨好地对着自己笑的陆依萍。毕竟她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天真、撒娇才属于她这个年龄,坚强稳重只能说明她曾经经历过比常人更多的苦难。孙少卿忽然有些心疼年纪小却要担负起整个家庭重担的陆依萍。 陆依萍见孙少卿一步未动,还以为他因为自己的误会生气了,心里暗怪他小气,嘴里道歉着:“喂,孙少卿,孙教授,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我郑重地向你道歉,这样总行了吧!” 如此别扭又带了点小撒娇的道歉,让孙少卿莫名的心情舒畅,他语气温柔的对微嘟着嘴却不自知的陆依萍说:“知道错了就行,以后可不能再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陆依萍只当他说的是找房子这件事,连连点头答应,表示自己真的知道多了,催着孙少卿赶紧带路,她现在迫切的想看到孙少卿所说的那个地方,她有预感那儿肯定能找到自己满意中的房子。 孙少卿看出陆依萍完全没听懂自己话中的含义,笑了笑,微微摇着头,看来只能慢慢来了。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带着陆依萍继续往前走去。陆依萍并没有注意孙少卿故意放慢了的脚步,与孙少卿并排往前走着。 顺着石子小路往前走了大概十分钟的路程,陆依萍感觉已经快要走出了学校范围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又变了。 草地慢慢变成了菜地,对植物较白痴的陆依萍,也依稀认出了黄瓜、番茄、白菜等家常蔬菜。高大茂密的树木也渐渐变得稀少,出现了一两栋房子,准确的说是小院落。 再走了几分钟,陆依萍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学校的气息了。石子小路的右边全是坐落整齐的小院落,左边的土地上有些种着陆依萍先前看到的家常蔬菜,有些种的各种花花草草。总之,这完全不像是大学里该有的景色,说是农家小村落都有人信。 孙少卿停下了脚步对陆依萍说:“依萍,到了。我说的地方就是这儿。” 陆依萍本就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孙少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还是学校吗?” 孙少卿点点头说道:“当然是学校了。这是西区大学最早的校区,以前这里还是学生们的教室呢,后来有了新校区,这里就被学校划出来做了退休教师们的居住区,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快成了学校的世外桃源,知道的人还真不多。怎么样,这地方的确是离学校近,环境又好吧?” 陆依萍满意地点点头,这地方实在是太理想了,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去新校区的这段石子小路走的人太少。一般的女生可能会很害怕,但是陆依萍前世努力打工赚学费生活费,经常都要工作很晚,一个人回家或者回校,胆量早就练出来了,这对她完全不是问题。 满意的同时,陆依萍不由得感叹,这个年代的大学生们还真是守规矩啊。放在现代大学,有这么一块风景优美的地方,再偏远也能被无所不能的学生们找到,成为情人谷是迟早的事!这个年代本就保守,而且能念到大学的学生多数都很珍惜学习的机会,不可能整天逃课玩耍,所以老校区的这片净土才能保住啊! 陆依萍有些兴奋的碰了碰孙少卿的衣袖:“孙少卿,你说的有房子出租的是哪一套呢?我们现在就过去问问吧!” 孙少卿有些支吾地说:“那个,依萍啊,其实呢,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至于是不是有空房出租,还真不知道呢。” 陆依萍还是很感谢孙少卿的:“没关系,我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这地方我真的很喜欢,就算不能住在这儿,知道学校还有这样一个风景优美的世外桃源也是一大收获啊!” 说完,陆依萍就往最近的院落走去。 “有人在吗?请问有人在吗?”陆依萍站在门口高声问道,却没有人回答。 孙少卿也跟了上来,奇怪的说道:“院门敞着,里面应该有人啊!” “你们是什么人?找李老师有事嘛?他们老俩口去看望一个受伤的小同事去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苍老有劲,陆依萍和孙少卿同时转过身去,看见一位须发快要全白,但面色红润的老头儿正好奇地望着他们:来这拜访的人不少,但都是从学校后门绕进来的,像这样从新校区直接穿过来的还真不多见。 陆依萍赶紧开口回答:“老爷爷您好,我们到这来确实是有点事想要打听,您说的李老师夫妻不在,那我们能向您打听打听吗?” 孙少卿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老人。年纪颇大但精神很好,留着长胡子,笑呵呵地正望着陆依萍。他忽然想到金向佑曾经提起过的一个人,和这位老人形象非常符合,于是上前试探地问道:“您是张老么?中国古典文学著名教授张一鸣张老师?” “你是?我好像没见过你啊?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的确是孙少卿口中的张一鸣张老教授,他退休后一直住在这里,老伴早已去世,儿子倒是争气,出国留学回来后也在西区大学当教授,不过他早已成家,住在新校区那边的教师楼,张老不爱住楼房,就和以前的同事们留在了这里,平日看同事们种种菜养养花,自己喝喝茶下下棋,儿孙住得近,也会常来看他,日子过得甚是悠闲。 孙少卿恭恭敬敬的回答:“张老,我是学校后进的老师,叫孙少卿,您没见过我也是正常,不过我们晚辈都是知道您的。” 张老见来的是学校的小同事,名字也隐约听到过,放下心来,招呼着孙少卿和陆依萍到自己的院子坐下慢慢聊。 孙少卿和陆依萍跟着张老往前走去,经过了两三个小院落,就到了张老的家。路上碰到了两个老人向张老打招呼,对跟在张老后面的孙少卿和陆依萍二人也点头微笑,他们一定以为这两个年轻人是张老家的小亲戚呢。 张老招呼着孙少卿二人在院子里坐下。院子和刚刚李老师的小院格局差不多,只是没什么花花草草,多了些果树。孙少卿和陆依萍坐着的木椅放置在葡萄藤架旁,张老自己则坐在一张石桌旁的圆凳上,凳子是木头的,想来是他的家人考虑到张老年纪大了,不适合再坐石凳而专门准备的吧! 张老慢悠悠地拿起之前沏好的茶,先给孙少卿和陆依萍一人倒了一杯,然后自己自斟自酌起来,也不催问陆依萍要打听什么。 陆依萍道过谢后,主动开口问道:“张老,我和孙教授今天来这是想打听下这儿有没有多余的院子出租的?我不是学校的正式员工,是王h教授怀孕期间请的私人助理。以前住的地方离学校太远,不太方便,最近学校的一位对我帮助很大的师长又摔断了腿,我想就近照顾他的一日三餐,所以决定在学校附近找个合适的住处。可惜时机不对,校外的房子基本全被学生租了,孙教授知道了我的难处,就带我来这儿看看。” 孙少卿补充的说道:“张老,她叫陆依萍,和母亲相依为命。金向佑金教授把她介绍给王h当私人助理的。这次金教授的腿二次受伤,必须得小心照看,所以依萍她决定就近找个合适的住处,搬来就近照顾他。这里都是退休老教师们的住处,我知道介绍她来这有些不合规矩,但还是想来试试看,实在不行我们再到别处去看看。” 20、新家2 张老摆摆手,“不要这么说嘛,小孙。这个世外桃源也是学校照顾我们这些老头儿老太太才分给我们住的,什么时候就成了我们的地盘儿了?哪儿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说法。我也看得出小陆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她要照顾的金向佑我也认识,哦对了,刚说的李老师老俩口去看望的小同事就是指的他。” 陆依萍和孙少卿听了这话,相互看了一眼,这也太巧了。 其实金教授已经40多岁了,和这些退休老教师们当年肯定有照面,听说他的腿摔得严重,认识的人去看看他也属正常。 “这种老式的小院儿其实有些破旧了,年轻人都不怎么瞧得上,儿女工作好的,买了好房子把老爸老妈接出去的不少,所以空着的院子还真有几套。只是… …” 陆依萍知道张老还有后话,眼巴巴地等着他说下去。孙少卿也很紧张,他也希望陆依萍搬家的事能顺利的解决,尽快恢复之前平静的生活。 张老慢慢地啐了口茶,继续说道:“只是这房子再破旧,也还是学校的房子,小陆能不能住进来,不管是租还是别的什么方法,总要经过学校的同意才好。” 陆依萍听了连连点头。这房子毕竟不是校外那些农民的私房,双方谈好价钱就行。陆依萍前世工作过的地方不少,但领导的风格都差不多,再小再微不足道的事,你都得给他打声招呼,不然万一什么时候他知道了,就会觉得你不尊重他,他心里就会不爽快。 孙少卿却已经在思考要拜托谁去办这件事了。最好的人选自然是王h,校长的长女说话分量足够了。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他不由放下心来,觉得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 张老看见陆依萍连连点头的表情,心中不由暗暗称赞,觉得她果然是个吃过苦的孩子,知道些为人处事的小规则。又发现孙少卿微皱的眉头慢慢松开,猜他已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暗暗点头:这个小孙是个细心的人,只是如此费心的替这个小姑娘着想,目的不单纯啊,呵呵! 忍不住笑出声来的张老,对着抬起头来奇怪的望着自己的两人说到:“小孙啊,我看你的表情,定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是吧?” 孙少卿心中为张老的观察入微而吃惊:“是的,张老。这您都能看出来?” “嘿,我不但能看出你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你打算拜托谁去说这件事我都能猜到,你肯定是想请王h去给她父亲说说,是吧?” 孙少卿和陆依萍都大大的吃了一惊。 孙少卿吃惊的是张老的精明,自己的想法全被他猜中了,不,不是猜,应该是靠人生丰富的经验洞察出来的吧! 陆依萍不仅为张老的精明而吃惊,更因孙少卿已经替自己想好后续的事而惊讶。 前世的经历,让陆依萍早已习惯事事只靠自己。穿到陆依萍身上后,唯一的亲人傅文佩虽说给了自己渴望的家庭温暖,但她也不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如今有个细心优秀的男人,如此费心、不求回报的帮着自己,说不感动都是骗人的。(不求回报?) 陆依萍前世年近三十,为了结婚也相亲恋爱过几次,但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时间到了,必须要完成终身大事这件任务了而已。如今冰封已久的心,终于裂开了一丝细缝。 张老不管二人的震惊,继续说着:“王校长的女儿我是知道的,最是热情开朗。你和小陆开口托她帮忙,她肯定会帮你们的,她开口了,她父亲也肯定不会拒绝。不过我却觉得这个办法是个下下之策。” 陆依萍赶紧虚心请教:“张老,为什么是下下之策呢,请王教授帮忙应该不难办成这件事啊?” 孙少卿也点点头,能租到房子不就行了么?怎么还有下下策之说? 张老摇摇头,轻笑着解释:“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只想着事情能办成就行,没想过要办好啊!就像我先跟你们说的,这些房子就算再破旧也是学校的房子,我们这些老头儿老太太在这住着,别人当然没什么意见,年轻点的教师多数瞧不上这里,如果有那瞧得起的,进来住着,别人也没什么意见,但是如果我们把这房子当成自己的租出去赚钱,或者学校把房子分给一个外人住,那有意见的可就多咯。” 陆依萍恍然大悟,这种例子在几十年后的现代社会也不少啊,自己只想着尽快租到房子,差点让王h为难了。 孙少卿倒是受教不少,他本就是大家族的少爷,虽然没参与过家族产业的管理,但家里的勾心斗角确实见过不少,本质上和员工们之间的利益争斗也差不多,所以张老一点明,他就懂了。看来这事还真能让王h帮忙了,免得王校长为难。 张老对着陆依萍笑了笑:“小姑娘,别怪老头儿我话说的太直啊,你现在的身份,住进来还真是有点麻烦。不过对于我个人来说,是很希望多些年轻人住进来,多些生气,也热闹点嘛。哎,全是些老头儿老太太,有时还真无聊。” 陆依萍完全没有责怪张老的意思,反而很感激他。他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是张老点明,自己急忙忙的去请王h帮忙,让她和王校长为难,弄的大家都尴尬,那才是鲁莽啊! 孙少卿自己就是学校的年轻教师,他还真不会考虑搬到这个地方来。虽说这儿环境优美,房子也是独门独院,但设施都是几十年前的,太落后了,邻居又全是些老年人,没什么意思,这完全没有不尊敬老人的意思,只是年轻人的生活习惯和喜好毕竟有些不同,住在一块儿难免有些不方便。再加上大学教师的工资着实不低,完全有能力买或者租很好的房子,没必要住到这老校区来。 陆依萍有些失落,她真的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房子虽然破旧,但是比起之前租的贫民区的小四合院已经算好的了,稍微修葺整理一下,住得舒服完全不成问题,何况院子前面还有块地,种点蔬菜瓜果什么的,颇有点后世流行的农场生活的味道啊,最重要的是自己以后去上班的时候,傅文佩也有些伴儿,能一块儿说说话,免得闷在家里胡思乱想。 陆依萍站了起来,准备告辞了。既然不行,那就赶紧到别的地方去找找看吧。孙少卿也失望的跟着她站了起来。 两人刚要开口,张老就抬起手来往下压:“坐下坐下,老头子的话还没说完呢,难道你们不想听听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不知怎么的,陆依萍对张老是完全的信服,听张老这么一说,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张老,您说的是真的吗?还有解决的办法?” 孙少卿听了也很好奇,陆依萍不是学校正式员工的身份一时半会儿无法改变,到底能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呢? 两人听话的坐了下来后,张老才开口接续说道:“我刚说的话,相信你们也听进去了,可惜没听仔细。我刚刚不是说了么,学校的老师想要住进这儿,是完全没问题的。” 陆依萍一愣,孙少卿看了她一眼,抢先说到:“张老,陆依萍她不是给您介绍过了么,她还不是学校的正式教师呢,她是… …” “我知道,虽然我年纪大了点,耳朵可不聋,我早听她说了。”张老不耐烦的摆摆手,阻止孙少卿说下去:“她不是学校的正式教师,难道你也不是吗?你年纪轻轻就成了教授,想来在学校的影响力还是有一点的,找学校要一套没人看得上的破院子,难道学校还不同意吗?” “啊?可是… …”孙少卿被张老这么一点,思路也打开了,不过房子在自己手里,怎么转给陆依萍母女呢?如果租给他们,最后结果不和请王h帮忙一个样儿吗? “可是什么啊可是,你不是这小姑娘的男朋友吗?房子借给未来亲家母住住,谁还能说你什么不成?”张老有点怀疑孙少卿怎么能当上学校教授的了,脑筋一点都不灵活,这小王招人是不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啊? 孙少卿听了张老的话,下意识的向陆依萍望去,陆依萍也望向他,两人眼光一撞上,赶紧移开。 孙少卿一直对陆依萍感觉不错,最近更是觉得她和一般女孩子不太一样。她没有美如表妹的干练,没有王h的天真,更没有家里几个堂妹的娇蛮,她的性格和她的年龄完全不符合。外表清秀小佳人的她内里住了一个坚强独立稳重的灵魂,可稍微留意,又能发现她的调皮、傻气。张老这一点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她的好感,原来是喜欢上了她。 这段时间的接触,陆依萍感觉孙少卿确实是个优秀细心的好男人,可是自己才刚刚对他有些好感,就被张老点破,尴尬多过害羞。 陆依萍抢先解释说:“张老,您误会了,孙教授,金教授和王教授对我都很好,他们都是好心人,真心的帮着我。这房子,实在弄不好,再找另外一处就是了。” 孙少卿见陆依萍这么急着撇清两人的关系,连称呼都回到最早的“孙教授”了,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他也理解陆依萍的做法,毕竟自己还没有正式向她表白,女孩子的名誉本就非常重要,难道她在不明自己心意的情况下,为了房子就上赶着承认是自己的女朋友?那就不是自己喜欢的陆依萍了。 21、定情 想通了这点,孙少卿心里也恢复了平静,他也开口说道:“是啊,张老,我和依萍还只是朋友,如果我把房子给她住,其他人也像您这么误会,对她的名誉就不好了。” 张老摇摇头:“你们年轻人啊,就爱在不用多想的时候胡思乱想;需要多想的地方又不动脑筋。算了算了,主意我是帮你们出了,你们接不接受我就管不了啦。你们赶紧喝了这杯茶吧,都快凉了。” 陆依萍和孙少卿知道张老这是要送客了,喝了茶后就起身告辞了。 孙少卿没有带着陆依萍原路返回,而是沿着石子小路往前走,陆依萍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不久,就到了一扇小门,门上搭了些绿藤,老校区的老师们平日里肯定都是从这扇门进进出出的。两人出门后,陆依萍才发现自己昨天来过这里,只是昨天这里的门关着,墙上的爬山虎和门上的绿藤连成一片,所以没有注意到这里面还别有洞天。 孙少卿见陆依萍回头望着老校区出神,心里明白她是真的喜欢上了刚刚看过的小院落。其实张老说的办法真的不错,只要自己早点把两人的关系从朋友变成男女朋友,一切不就不成问题了吗?自己已不是毛头小子,既然心里已经清楚自己了自己对陆依萍的感情,就不再犹犹豫豫,反复纠结。 他轻轻地叫了一声“依萍! 陆依萍回过头来,望着孙少卿淡淡地笑了:“孙少卿,你别担心我。这里的小院我是真的很喜欢,但也不是非它可啊。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吧!还是要谢谢你啊,专门陪我来一趟。” 孙少卿定定的望着陆依萍,等她把话说完后,才开口接着说:“依萍,我叫你不是为了安慰你,我知道你很坚强,这一点点挫折,你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那你是?”陆依萍看着孙少卿严肃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这段日子的相处,我感觉自己对你有了一种超越朋友的感情,无论是担负起家庭重任,毫无怨言的你,还是找工作遇到挫折,毫不气馁的你;无论是照顾王h无微不至而备起课来认真仔细的你,还是对待长辈毕恭毕敬的你,都深深地吸引了我,当然还有你隐藏在坚强勇敢、稳重淡定外表下的柔弱,调皮等等,这一切都让我觉得你与众不同,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照顾你、分担你肩上重担的机会。依萍,这与帮你找房子的事完全无关,它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催化剂。你,能认真考虑下我的话吗?” 陆依萍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听完了孙少卿的表白,没有害羞,没有激动,甚至也没有气愤,就这样淡淡的望着孙少卿。其实她心里已翻起了波浪。 孙少卿的这番表白在陆依萍看来平淡无奇,完全赶不上以前相亲时那些男人的甜言蜜语,但却莫名的让陆依萍觉得心安,就好像他说的照顾自己,分担自己肩上重任就是事实而不是誓言。 陆依萍的经历让她很早就脱离了小女孩对爱情的幻想,后来为了完成结婚大任,考虑的也是最现实的一些东西,完全与浪漫无关。所以现在的陆依萍在考虑和孙少卿在一起的可行性。 就孙少卿本人来说,完全不存在问题,他有真才实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为人细心,脾气温和,对自己也体贴照顾,相信也将会是个好的男朋友甚至好老公。 就孙少卿的家庭来说,问题也不大,就算自己答应了孙少卿的表白,离结婚也还有几年,毕竟自己才17岁。等感情稳定,考虑结婚时,抗日战争也快打响了,那个时候时局混乱,估计也顾不上严格的门当户对了。就算感情发展迅速,很快就会见家长结婚,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毕竟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 最重要的是,现在已是一九三四年,离抗日战争打响只剩下三年,自己已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小儿女之间的感情纠缠上。现在的自己虽说有了工作,却只是暂时性的,无论是家教还是助教,都不是长久之计;陆宅那边,自己也只是暂时逃避,总要面对免得解决,如果傅文佩能够想通,愿意离开陆振华,那更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王雪琴的那个情夫魏光雄也得尽早解决,自己毕竟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的力量对付个混混头子,也有难度。而这些问题如果有了孙少卿加入,都将变得简单,就连最后的抗日战争,有了孙少卿的关系,自己和傅文佩,还有方瑜一家,安全都将有了保障。 陆依萍轻笑了起来,摇摇头:自己这恋爱谈的,还没开始,就把对方和对方的家庭关系都算计了进来,自己真是坏透了吧?虽然自己对孙少卿也是有好感的,但是附加了这么多东西,将来孙少卿知道了,会原谅自己么?罢了罢了,还是靠自己力量,慢慢的改变生活吧,自己辛苦一生也是自己的选择,就不要拖累别人了。 孙少卿正无比紧张的等着陆依萍的答案。却见陆依萍忽然笑着摇起头了,心里一下子就由紧张变成了沉重,果然听见陆依萍开口回道:“对不起,孙少卿,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孙少卿不是经不起打击的主,他想要知道原因,然后针对原因去解决问题,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年纪轻轻就能获得名校的博士学位,不是靠着死读书得来的,除了坚定的目标,不懈的努力外,还得有灵活多变解决问题的脑子。 孙少卿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对陆依萍的喜爱并不是一时的新鲜,他早过了被外表或者某种好奇心迷失了感情的年龄,他知道自己将来的妻子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她可以没有美艳的外表,但至少要清秀端庄;她嫁给自己后可以继续工作,但必须孝敬公婆,尊敬长辈;她可以在自己面前温柔撒娇,但当自己不在的时候,她能坚强的挑起家庭的重担。这些条件仿佛是为陆依萍量身定做似的,所以自己才会被她吸引,慢慢的喜欢上她。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建立在对以后的家庭温馨稳定有利的基础上的,不知道以后陆依萍知道后,会不会对自己失望呢?毕竟小女孩都希望自己的爱情梦幻般的纯粹。 陆依萍望着孙少卿那双原本清冷细长,如今却有些炽热波动的眼睛,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世,说出了自己身上的重担,说出了自己将来的打算,她甚至直接告诉孙少卿,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他将可能会被自己的抱负拖累一生。 孙少卿沉重的心,随着陆依萍的陈述渐渐舒缓了过来,原来,她和自己担心的内容是一样的,原来,自己真的选了一个和有着相同思维方向的女人。 孙少卿对陆依萍的心更加坚定了。既然目标已经坚定,过程艰难点又有何妨呢? 陆依萍述说着自己拒绝的原因时,一直望着孙少卿的眼睛,所以他眼中的炽热波动渐渐恢复为原来的清冷平静,陆依萍感到有些奇怪。一般的男人不是因为被自己复杂的家庭关系,以后的艰难计划给吓退了么?怎么这个孙少卿反而像是放心了下来? 22、定情2(收藏过800加更) 孙少卿等陆依萍全部解释完后,才开口说;“依萍,你说的这些确实让我非常惊讶。可是你的家庭情况再复杂,能有我家里复杂么?以前你总觉得我的家庭和睦温馨,可实际情况呢,我父亲和杜美如的父亲一样有着四房太太,五个儿子啊!至于你对于自己和你母亲未来的打算,我完全理解支持,我并不觉得这是拖累,反而认为这是夫妻之间应该具备的基本责任,夫妻不就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至于你说的,你对我的感情将不会那么单纯,那我也要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也不是纯粹的,我也希望我将来的妻子能够具备各种能让家庭温馨美满的条件。依萍,你了解我的想法之后,能再认真的考虑我说的话,做我的女朋友,甚至以后的妻子好吗?” 陆依萍听了孙少卿的这番话,说不感动是假的。双方都是成年人了,既然都考虑清楚,那自己又何必胡思乱想,纠结不清呢?有那时间,不如早点培养感情,多点恩爱甜蜜不好吗?万一合不来,也能早点发现,早点结束,为下一段感情的到来,做好准备啊! 于是陆依萍露出了一个轻松地笑容:“那好吧,孙少卿先生,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了哦!” 孙少卿心花怒放,虽然知道陆依萍现在对自己的感情还只是略有好感,但只要先把她定下来,自己再慢慢努力,一定会让她爱上自己的! “呵呵,陆依萍小姐,以后,也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都感觉有点尴尬。一分钟之前,两人还是普通朋友,一分钟之后,两人就变成男女朋友了。 还是孙少卿先开口:“那,依萍,我们边走边说吧。” 陆依萍点点头,默默地和孙少卿并排着往前走去。 “依萍,我们这样的确是发展的有些快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只是确定了情侣关系,相处方式还是和原来一样吧。” 孙少卿知道租房子这件事在两人的感情中起到了很大的催化作用,他很高兴两人的关系能这么早确定下来,但却不希望感情基础因为发展过快而埋下什么隐患。 陆依萍从孙少卿的话中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担心。心中一暖,他的担心不正说明了他很认真的希望两人有个美好的未来吗? “嗯,就照你说的,和以前一样。顺其自然吧!”陆依萍点头同意。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走到一个分岔路口,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望向对方,同时开口问道:“我们往哪条路走呢?” 说完不由得都笑了,这一笑让原本有些不自在的二人放松了下来。 陆依萍先开口说道:“我们还是沿着大路走吧,绕到前面金教授的店去看看他,他应该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吧?” 孙少卿点点头:“早回来了,这两天都是同事们轮流照看着他。那我们就去看看他吧,让他也替我们高兴高兴,呵,说来他还算是我们的媒人呢,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这么早就认识你。” 陆依萍微笑着不回话,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孙少卿的情景,那个时候自己为了避免与陆如萍兄妹及何书桓和杜飞碰面,狼狈的躲向车尾,慌忙之中,差点踩到孙少卿。当时的自己绝对不会想到,半个月后,这个男人会成为自己的男朋友吧!那时的自己,还没碰到金教授呢,是不是老天早就注定要两人的相遇呢。 孙少卿见陆依萍微笑着沉思的模样,立刻就猜到了她正在想什么:“依萍,你是不是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陆依萍闻言惊讶的望着孙少卿:“你怎么知道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我当然知道了,我一直记得那天那个捂着额头,狼狈的向我冲过来,差点踩到我的小姑娘。呵呵,你那天在躲什么呢?” 陆依萍之前已经告诉过孙少卿自己家里的情况,现在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也没必要隐瞒,就直接说了出来:“唉,还能躲什么,那天车外的那五个人你也见识到了,都是有理说不清,胡搅蛮缠的人,更可怕的是,其中三个还是我的异母兄妹。” 孙少卿点点头,他不就是被那几个人吓得买了小汽车的吗,只是没想到他们之中居然还有陆依萍的兄妹。 “我那天是来西区大学找工作的,如果被他们缠上就糟了。工作找不着不说,他们回去跟那边的父亲一说,九姨太雪姨再煽风点火,黑豹子司令非冲过来骂我妈一顿不可,说不定还会用鞭子抽我呢!我能不躲的远远的吗?” “什么?还会用鞭子抽你?你不是说你父亲身边只有你母亲佩姨和一个雪姨吗?怎么是九姨太?”孙少卿吓了一跳,被陆依萍话中的内容搞糊涂了。 陆依萍没办法,只能从头到尾,把家里情况包括电视中了解到的内容都仔细的给孙少卿说了一遍,最后解释道:“他总以为给了我和我妈很多钱,我应该和那边的妹妹陆如萍一样,继续念大学的,加上那边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雪姨,他肯定以为是我们把钱胡乱花光了,逼不得已只能出来工作,给他丢脸,哼,他的那条鞭子早就想要打我几次了。” 孙少卿不好多做评价,毕竟那人是陆依萍的亲身父亲,说不定以后就是他的岳父。只是心里确实瞧不上这个所谓的“黑豹子”司令:抢了那么多无辜女子,只是因为她们和某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相像;从东北撤离到上海的时候,居然就这么扔下了那些孤儿寡母,当时可是“九一八”事变后不久,东北的局势该有多乱啊,他也狠得下这个心!到上海后,身边只剩了两房姨太太,都处理不好家庭关系,使得依萍的妈妈带着依萍被赶出家门,流落在外。依萍说她的家庭情况复杂,孙少卿不赞同,这不是复杂,这完全就是混乱。 “依萍,那你还是赶紧回家和佩姨收拾收拾东西,尽快搬过来吧!离陆宅那边远远的,也安全点。”孙少卿有些担心,觉得陆依萍得搬到自己的公寓,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可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希望她能尽早搬到学校来,离她的那个荒唐父亲远点。 陆依萍想想,也觉得尽早搬离原来的地方,更安全。剧情惯性的伟大是无法估量的,还是越早远离nc越好啊。 “那金教授那儿… …”陆依萍犹豫着。 “金教授那儿你就别担心了,你越早搬过来,他越早的能得到好的照顾。只是,今天约好和你去看房子,所以没开车来上班,只能坐电车送你回家了。” 陆依萍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孙少卿送她回家的建议:“算了,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你代我去看看金教授,我自己坐车回家。呵呵,我没有那么娇贵的,需要你全程护送。再说,我也要先回去跟我妈说一声,不然直接带你回家,她肯定会吓坏的。” 孙少卿见陆依萍拒绝了自己的相送,有些失落,又听见她直接说明了是要回去先打声招呼,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陪着陆依萍走到站台,送她上了车,直到车子看不到影儿了,才轻快地回头往金向佑的书店走去。 23、挑明 “咦?小孙来拉,今天下午你好像没课啊?”金教授刚吃过同事小李送来的饭菜,躺在一张大躺椅上休息。饭吃的有些早了,可是没办法,人家小李送过饭来还要赶回家吃饭呢。 孙少卿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在金教授的旁边。金教授看他的动作,猜想着他应该有正事跟自己说,于是撑起身子,准备坐起来。 “老金,你赶紧躺下,坐起来干什么,你现在尽量少动。”孙少卿按住金教授,让他躺好,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啊?你平时不是这样吞吞吐吐的啊,有什么事赶紧说吧,别让我着急。”金教授难的看见一惯洒脱的孙少卿犹豫的样子,来了兴趣。 “是这样的,老金,”孙少卿组织好语言后开口说道:“你觉得陆依萍怎么样?” “小陆?”金教授奇怪地扶了扶眼镜:“她很好啊!怎么啦?”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她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孙少卿直接问了出来。 金教授大大的吃了一惊:“什么?你看上人家小姑娘啦?她才十七岁呢,你都多大了。” 孙少卿不高兴了:“看你说的,像我多老了似的。我也才二十六岁,之前不是读书耽搁了嘛!” 金向佑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理由你骗骗父母还行,别来骗我。王h可告诉过我,国外的时候,你可谈过几个女朋友。” 孙少卿此时觉得王h的直爽一点都不可爱了,这事儿怎么能够到处乱说呢,金教授知道了不要紧,以后传到陆依萍耳中就不好了。 “呵,老金,那时候我不是还小嘛,刚出国,离了父母,学校又没国内管得严,自然放纵了些。你看我回国后,有没有做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孙少卿并不否认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但该澄清的一定要澄清。 “那到也是,不过小孙啊,你的家庭情况,和小陆交往能有好的结果吗?你可别害了人家小姑娘啊,她的身世本就比较坎坷了。”金教授还是不太看好两人,门第挂念在大户人家还是非常看重的。 孙少卿听到金向佑担心的两人的身份,反而放心了下来:“老金,依萍家里情况比较复杂,之前她也不方便跟你详说,不过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她和母亲虽过的清贫,但她的亲生父亲却是个大军阀,现在虽然不带兵打仗了,但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而且依萍的身份越普通,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金教授躺不住了,不顾孙少卿的阻拦,执意坐了起来,背靠着躺椅:“此话怎么说?你可是苏州孙家的四少爷啊!” 孙少卿嗤笑出声:“再是少爷,也得分个嫡庶。我母亲只是三姨太,父亲虽对我疼爱有加,但家族产业也是不让我沾手半分。幸好我从小懂事,知道一切都要靠着自己,现在终于有了份体面的工作,也替母亲挣了些脸面。” 金教授听了孙少卿的话感慨不已,富家子弟也不是人人都如表面一样过得光鲜如意啊! 孙少卿年近30还没成家,父亲和亲生母亲确实着急。大太太嘴上说着担心,其实她心中暗喜。孙少卿现在有了出息,得了父亲的喜爱,对大太太的两个儿子威胁本来就大,如果再早早的娶回一个家世不凡的媳妇,生儿育女,那她肯定会气急败坏。自己现在基本不在苏州老家,她对付不了,只会对付自己那不善计谋的母亲了。当然这些都不便与金教授明说。 “我现在愿意正经的谈个恋爱,家里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反对呢!再说,我娶一个在他们看来平凡普通的女子,其实也放心一些。” 金教授听了,不由点点头。 大家族内院的明争暗斗,他虽然没经历过,也听说过一二,看来孙少卿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对陆依萍动情的。 “小孙啊,你考虑清楚了就行了。其实撇开家世,单就你们两个的品貌来说,确实是般配的。小陆年纪虽小,却历尽坎坷,为人沉稳,找那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十七八岁的小男生当男朋友,反而不好。你以后可得对人家好点,多分担些她肩上的担子啊!” 孙少卿郑重地点头答应后,才告诉金教授,自己已经向陆依萍表白,而陆依萍思考过后,也同意了两人的交往。 “好啊,你这小子,都已经行动了,还来假惺惺的征求我的意见。”金教授气愤加兴奋的打了孙少卿胸口一拳。 孙少卿捂着胸口,赶紧求饶:“哎呀,老金,你都伤残在身了,拳头居然还这么有劲儿啊!我这不是心里没底,需要你这个长辈替我分析分析嘛。你这么一分析,我就彻底放心了。” 孙少卿见见识颇多的金向佑也赞成了自己和陆依萍的恋爱,心情更是愉快。和金教授说笑了一阵。之后金向佑累了,就让他在躺椅上睡好,帮着他关好店门,步履轻快地回家了,边走边提醒着自己明天就去把房子的事办好咯,这两天依萍就可以搬过来了。 ============================= 转换场景 ============================ 陆依萍的心情一片轻松,坐在电车上,看到上上下下的乘客,都觉得比平时可亲。 女人,得到一个优秀而自己对他也有些动心的男人的表白,自然是高兴的。而且刚才陆依萍还把憋在自己心中很久,却无法对人诉说的对陆振华的不满,在孙少卿面前一股脑儿的全说出来了。 心情那个舒畅啊,这个时代正常人还是更多的。孙少卿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对陆振华种种做法的不理解。 “啊!现在好了,终于有人可以分享自己心里的一些想法了,不然我非憋出病来不可!”,虽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解决,但陆依萍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陆依萍刚走到巷子口,就看见傅文佩等候的身影。 “依萍,你终于回来了。妈做好了晚饭还不见你回来,就到巷子口来等等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陆依萍赶紧上前挽住傅文佩的胳膊,两人慢慢地往回走:“妈,今天的确是有些晚了,不过房子已经找到了哦,我们可以收拾收拾准备搬家啦!” 傅文佩感受到陆依萍的开心,笑着拍拍她挽着自己的手:“依萍,看你高兴的,那房子应该不错吧?贵不贵?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跟妈好好说说。” 陆依萍连连说好,两人紧紧地靠在一块儿往自家的小院儿走去。 回到家中,陆依萍没有先说房子的事,她拉住忙着盛饭的傅文佩在桌前坐下:“妈,你先别忙,我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呢!” 傅文佩见陆依萍慎重的样子,心里一紧:“不会是房租太贵,依萍想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 “妈,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坏事儿,是好事!”陆依萍安抚着稍微有些紧张的傅文佩。 傅文佩听陆依萍这么一说,放松了下来:“依萍,你可真是吓着妈了。到底是什么好事啊?” 陆依萍反而有些语塞。 这个年代的小姑娘,向家长说明自己恋爱了的时候应该是副什么样的表情呢,羞涩?紧张?吞吞吐吐或者暗示?自己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会不会让傅文佩觉得自己不像原来的陆依萍了? 24、挑明2(抓虫) 傅文佩注意到陆依萍的犹豫,又催了她几声,心中隐隐约约有些猜到会不会是感情上的问题,否则一向胆大不服输的女儿,不可能会是支吾不语啊。 陆依萍思来想去,也没例子可循,只能直接开口了:“妈,其实呢,今天有人陪我一块儿去看的房子,房子最后能定下来,这个人也帮了很大的忙。搬家的时候,他肯定也会过来帮忙的,所以我们再也不用像上次搬家一样,弄的狼狈不堪了。” 陆依萍的家里虽然贫穷,但也还算不上家徒四壁。正因为家里穷,所有的东西都不可能随便扔掉,所以搬家的时候,杂七杂八的东西和旧家具还真不少。 傅文佩完全没在意陆依萍所说的搬家时会轻松很多这件事,而是紧张的问道:“依萍,这个人是?” “妈,这个人叫孙少卿,是我工作地方的年轻教授。他今天已经向我表白了,我仔细思考过后,也同意了。” “依萍,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就同意了呢,他的为人他的家庭你都了解吗?”傅文佩着急的站了起来,抓住陆依萍的手摇着问道。 陆依萍无视摇手这个qy剧里的招牌动作,赶紧开口解释:“妈,你别急啊,你先坐下,听我慢慢给你细说,来,先坐下。” 安抚好傅文佩后,陆依萍才接着说道:“妈,我不是没经过世事的天真小丫头了,我们和陆宅那边的这一片混乱,早就让我看清了爱情婚姻家庭的本质。” 傅文佩听着陆依萍的话,渐渐平静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我也拒绝了孙少卿,我们家的情况太复杂了,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和他孙家四少爷的身份实在不配,可是他告诉我,他是在考虑清楚后,才向我表白的。他现在是西区大学的教授,已经二十六岁了,出国见过世面,对我并不是一时的新鲜,是这么多天的接触才慢慢产生好感的。我们家的情况,他都了解过了,他并没有被吓跑,他还是希望我仔细思考后能答应他。” “依萍,”傅文佩哽咽着,为陆依萍话中隐隐的自卑而感到心疼:“你不用妄自菲薄,你也是陆家的亲骨肉啊!虽然妈没用,被赶了出来,可不管走到哪儿,你都还是陆家的女儿,和如萍、梦萍一样是陆家的千金小姐啊!” “妈,你别哭了,不是说了这是件好事儿吗?怎么又哭起来了?”陆依萍拿出手帕替傅文佩拭着眼泪:“我并没有妄自菲薄啊,妈。我只是提早认清了现实罢了。虽然妈你一再强调我是陆家的女儿,陆家的小姐,可实际上我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妈,您也别再骗自己了,那边已经完全放弃了我们,这么多年来,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什么时候过来看过我们,看过为他生了两个女儿的你呢?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了啊!” 傅文佩的眼泪随着陆依萍的话落下得更多了,她为女儿的早熟感到心痛,更为自己的一生感到悲哀。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已经嫁给了那个男人,还为他生了两个女儿,这一辈子就只能指望着他了! 不,不,指望不了他,自己被赶出家门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一次上门来看看自己,看看女儿,连给家里的生活费,都是依萍上门去讨要后,才施舍般的送点过来!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算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闻不问。瞧瞧每次上门送钱来的陆如萍,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依萍,傅文佩更是悲从中来,隐隐还有了一丝怒气: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可是依萍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以后她的婚姻因此而受到影响,那,那自己就真的不会原谅陆振华了。 “妈,我是仔细考虑过后,才答应孙少卿的。他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后,没有逃避,反而愿意与我一起承担以后的重担。而我对他也是有好感的,所以我答应了他,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让我看走眼的。” 见傅文佩还是有些担心,陆依萍又不充了一句:“妈,等你见了他,如果觉得不满意,我保证我们就不再往来,我绝对不会让妈您担心的,好吗?” 傅文佩闻言反而被逗笑了:“你这孩子,如果真的考虑清楚了,两个人就要认真对待感情,可不能像你说的这样,如同儿戏一般。好了,依萍,妈也相信你的眼光,等见过他后,咱们再细说吧。我先去盛饭,咱们还是边吃饭边说说房子的事儿吧!你看这一耽搁,天都全黑了。” 于是陆依萍和傅文佩开心的吃了晚饭,吃饭的时候,陆依萍把房子的环境详细的给傅文佩描绘了一遍,傅文佩听了也很满意。不过陆依萍隐瞒了孙少卿将会是房东的事,免得傅文佩又多想,误会自己是为了房子才答应与孙少卿交往的就不好了。 饭后,两人就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既然都找好了新房子,就争取尽早搬过去吧。 =========================== 场景转换 ============================ “妈,如萍和可人今天还没下课回家吗?”最近一段时间,陆老掳嗷丶液蟮牡谝患戮褪茄事饺缙己土蹩扇说男凶伲衷诘牧蹩扇颂焯旄怕饺缙家豢槎舷驴巍 坐在沙发上修着指甲的王雪琴是过来人,自然看的出儿子对刘可人的不同,她调侃地回到:“哟,自从刘家小姐住到我们家来后,我们陆家大少爷,真是变成了关心妹妹的好哥哥啊!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追着问‘如萍和可人回家没?’‘如萍和可人还没放学吗?’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关心如萍嘛!” 陆牢叛砸坏悴患限危炊ぷ磐跹┣僮拢行┤鼋康乃档溃骸奥~你就别笑话我了。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你可得帮帮我啊。” 王雪琴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答应陆溃炊实溃骸腊。阏娴南不渡狭四歉隽蹩扇耍俊 陆浪斓氐愕阃罚源靡獾厮担骸笆前。瑁悴皇嵌家丫闯隼戳寺穑吭趺囱蹦亩备静淮戆桑俊 王雪琴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你老实跟我说,她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陆酪幌禄帕耍辖艚馐退担骸奥瑁裁蠢爰页鲎甙。扇怂皇撬盗耍爰姨叮糜帜茏懔慊ㄇ抛≡奂依吹穆穑俊 “哼,”王雪琴放好手中的东西,婀娜多姿地站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拍拍坐皱了的旗袍裙摆,缓缓的说:“你们那点小把戏,骗得了你爸爸,还想骗过我?你不说也行,你的忙我也不会帮的。秦妈,秦妈,晚饭准备好了没啊?等小姐回来,就得开饭了啊!” “知道了,太太,正在准备着呢,马上就好啦!”秦妈在厨房远远地应了一声。 陆览∽魇埔コ坎榭吹耐跹┣伲笞潘档溃骸奥瑁惚鹱甙。叶几嫠吣悴恍新穑坎还憧梢白魇裁炊疾恢腊。 王雪琴回过身来,拉着陆酪煌拢呐乃氖炙担骸罢獠攀锹杼暗暮枚樱矗惆咽虑槎妓党隼矗璋锬闩卸舷抡飧隽蹩扇耍降资遣皇悄愕牧寂洹! 陆乐坏冒蚜蹩扇酥案嫠咚堑哪谌荻甲吒送跹┣伲跹┣偬米邢福教骄醯谜飧雠10妥约旱呐饺缙蓟拐嬗行┫瘛 “哼,嘴里说着自己母亲刚死,我琢磨着应该去世几年了,居然还不让父亲续弦,这个刘可人真不知道是和如萍一样天真,还是心机复杂?不过我看多半是个迷信爱情的天真小丫头,她坚决反对父亲再娶也好,以后嫁了溃潜叩募也痪偷扔谌赖睦玻慷艺庵痔煺娌煌ㄊ朗碌南备咀钍呛媚媚蟮摹 25、尓豪(抓虫) 想到这里,王雪琴“呵呵”地笑出声来,拍拍陆烙行┚鹊牧乘担骸昂枚樱酃獠淮恚铱凑飧隽蹩扇说蔽颐锹郊业南备就耆桓窳恕dq椋沂酪才涞蒙衔颐羌遥惴判模枰欢岚锬愕摹! 陆来笙补骸奥瑁饪墒悄阕约核档陌。憧傻冒镂野阉返绞帧n衣揽墒欠橇蹩扇瞬蝗17恕! 两人高兴地说着话,没注意到陆振华下楼来了,他听见了陆浪档淖詈蠹父鲎郑咽种械墓照戎刂氐穆湓诼ヌ萆希觥斑诉恕钡南焐帕送跹┣俸吐酪惶 “陆溃阌衷诤凳裁矗糠撬蝗。磕巡怀擅痪艺飧鲎龈盖椎耐猓愕闹丈泶笫戮投ㄏ吕戳耍亢撸蛑焙郑 王雪琴见是陆振华下楼来了,扭着腰肢往他走去,边走还拍着胸口缓着气:“哎哟,我的司令大人,怎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啊?差点吓死我了。” “哼,啦欢拢阋膊欢穑扛詹潘档氖裁慈薜模獠皇呛致铮俊甭秸窕谕跹┣俚牟蠓鱿拢叩娇吞撤19隆 陆振华的身体其实还算硬朗,只是以前征战沙场时,手中总拿着支枪,现在偏安上海了,不能带兵,还两手空空,实在不习惯,于是也学着别人,天天拄着个文明棍儿,可又觉得棍子太细,弱了自己“黑豹子”司令的气势,最后换了现在这只粗壮点的拐杖。 “哎哟,老爷子,我和揽烧媸窃┌。 蓖跹┣僬驹诼秸窕砼裕槌鍪志疃僮安亮瞬撩挥醒劾岬难劢牵骸拔以趺纯赡芑岵痪耐饩秃业母蓝ㄇ啄兀俊 陆振华最是见不得女人落泪,看着王雪琴委屈的模样,心也软了,声音却依旧严厉:“那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这可是我陆振华的家,别想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哼!” 陆辣幌抛x耍恢氲赝磐跹┣伲跹┣偃庸桓鋈盟残牡难凵窈螅ど碜诹寺秸窕纳肀撸孔怕秸窕可档溃骸袄弦樱茨老诺茫仓雷钍浅绨菽懔耍忝看我慌浪褪肿阄薮氲模蛔龃硎乱蚕褡龃硎露摹! 说完,王雪琴招招手,让陆酪沧诹硕悦娴纳撤5希秸窕绫煌跹┣俚奈卵匀碛锵似22蛔柚梗皇嵌宰磐跹┣偬罚疽馑幼磐滤怠 善解人意的王雪琴怎么可能不懂陆振华的意思,立刻接着说道:“其实这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操.心太多,我想着吧,咱们酪捕嗨炅耍哺谜腋龊萌思业墓媚锾柑噶蛋2奚恿恕5侥且惶欤弦幽臀遥材鼙П镒樱硐硖炻琢恕! 王雪琴描绘的美好图景让陆振华向往不已。 是啊,不知不觉,自己的子女都长大成人,再过几年,自己都能当爷爷了,唉,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 王雪琴边说边观察着陆振华的表情,见他的思维已经完全顺着自己的话走了,心中暗喜,接着说道;“最近,咱们家不是住进了一位不错的女孩子——刘可人吗?我见她模样端庄秀丽,行为举止也能看出家教不错,和咱们篮苁前闩洌谑遣盼饰溃此睦锒钥扇酥幸獠唬俊 陆振华听了不由点点头,现在的自己虽然远远比不了东北时的风光,但在上海也算得上家大业大,娶媳妇关键就是看个品貌,至于家世如何,完全没关系嘛!这个刘可人姑娘,已经住到自家来几天了,看着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嗯,雪琴虽然为人泼辣了点,但确实是个一心为子女打算好母亲啊,这事确实想的不错。 想到这里,陆振华虎目扫向紧张的坐在对面沙发的陆溃骸溃阈睦锏降资歉鍪裁聪敕ǎ俊 “啊,什么?”忽然被点到名的陆烂荒芰15谭从础m跹┣俚姆镅酆莺莸氐闪怂谎郏蠡故墙馕y溃骸溃憔捅鸷π吡耍衷谡舛煌馊耍涯愕南敕ㄖ苯铀党隼窗桑埠萌冒致栊闹杏懈龅住! 陆勒獯蔚故翘送跹┣倩袄锏囊馑迹怕秸窕笊乃党觯骸鞍郑崭瘴乙丫杷倒耍衷谖揖驮偎狄槐榘桑∥曳14跷艺娴南不渡狭肆蹩扇耍唬前狭怂n乙欢t玫剿姆夹模业男囊庖丫觯撬蝗 说完后,陆烙趾蠡诹耍八档恼饷淳鼍盖卓隙ㄓ只岱11鸢桑 “哈哈哈哈~”没想到,陆振华听了陆赖暮缆跏难院螅炊牡拇笮ζ鹄础 “好,好,好!这才像我‘黑豹子’陆振华的儿子,遇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就要这样强势,这才是堂堂男子汉应该做的。” 陆振华非常开心,今天,他从陆赖纳砩峡吹搅俗约旱蹦昴昵崾焙虻挠白印o氲背酰约菏チ诵陌钠计迹删褪强孔耪庵滞醢灾湃17司欧糠蛉耍撬淙蝗急炔簧献约盒闹械钠计迹龈雒裁廊缁ǎ宰约憾际且恍囊灰狻>退闶窍衷冢约阂丫恫蝗绲蹦辏棵钠美钡难┣俨灰菜佬乃氐母抛约郝穑克运担腥司褪且缘馈 以前陆振华一直瞧不上陆酪桓蔽闹时虮虻氖樯q裉觳欧11郑暇故亲约旱墓茄。亲永锘故羌坛辛俗约旱陌云 心情甚好的陆振华难得和颜悦色的教导陆浪担骸溃热幌不渡狭四橇蹩扇斯媚铮偷弥鞫悖渌迪衷诓荒芟癜职帜昵崾蹦茄苯忧拦矗梢簿圆荒芟衲阋郧耙谎裁匆膊换嶙觯训赖茸湃思夜媚锛蚁瓤冢俊 陆篮鋈痪醯媒裉斓母盖资侨绱说拇认椋辉傧褚郧耙谎谒媲案械胶e拢膊辉俑械骄惺吐秸窕┵┒钙鹄矗秸窕簿醯眉柑斓亩犹乇鹚逞郏约阂苍敢夥畔律矶危探趟绻舜k馈a礁缸拥谝淮蜗嗵干趸丁 王雪琴见自己又化解了一次危机,轻叹一口气,心中忽然无比地想念时时对自己温柔小意的魏光雄。 快了,快了,最多还有三年。等忙过了馈4缙己兔纹嫉闹丈泶笫拢约壕湍艽哦芑氐焦庑鄣幕潮r耍僖膊挥谜焖藕蜃耪飧鑫蘖挠肿源蟮乃览贤纷恿恕 三人正聊得高兴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陆雷钕日玖似鹄矗磐馀苋ィ骸翱隙ㄊ强扇嘶乩戳耍胰タ纯础! 王雪琴挽着陆振华的手臂,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望着陆赖谋秤靶ψ潘担骸袄弦樱赖暮锛毖院罂杀鹩辛讼备就四锱叮 陆振华心情舒畅,一只手还拄着拐杖,另一只手腾出来轻拍着王雪琴挽着自己的手背:“雪琴啊,孩子们都长大了,就随他们去吧。咱们两个就安心等着抱孙子吧!篮涂扇说氖拢慊沟冒镒诺惆。 “那是自然了,老爷子。那也是我的儿媳妇呢,我肯定会好好看着她的。您就放心吧。”王雪琴见如萍他们快要进来了,站了起来:“老爷子,孩子们都回来了,我去交秦妈开饭吧。” 陆振华点点头,王雪琴就迈着优雅的步伐往厨房走去。 客厅陆续进来了四个年轻人,陆振华一看,赖耐录婧门笥押问榛敢怖戳耍母鋈怂邓敌πΦ模貌蝗饶帧 “溃鸸夤俗潘祷埃泻艨腿俗掳 !甭秸窕谏撤5纤档馈 “爸,您也在楼下啊?”陆如萍今天非常开心,何书桓居然专门去学校接自己放学,正好家里有车来接自己和可人回家,何书桓也就一块儿到家里来了。 心情雀跃的陆如萍轻快地跑到陆振华的身边坐下,摇着他的手臂撒娇着:“爸,您早该多下楼坐坐了,整天闷在书房里,有什么意思嘛!” 剩下的几人也陆续坐了下来。刘可人望着陆依萍和陆振华的互动,感动的双眼盈泪:“伯父,如萍,你们父女的感情实在是太好了,好令我羡慕啊!” 陆篮秃问榛付急涣蹩扇说难劾嵴鹁耍嗝瓷屏级嗝创壳榈囊桓龊霉媚锇。÷饺缙家脖桓卸耍碜搅蹩扇说纳肀撸参克担骸翱扇耍阍趺戳耍抗问奔洌任颐谴蠹叶加锌盏氖焙颍团隳慊丶乙惶撕寐穑课蚁肽愕母盖卓隙t苍谙肽钭拍愕摹! 何书桓赞同的附和着:“对啊,可人。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哪儿有父亲会忍心责怪你呢?你先在如萍家好好住下来,以后的事有我们大家一块儿帮你解决,你别担心。” 陆雷匀徊桓事浜螅返搅蹩扇说纳肀甙参康溃骸翱扇耍憔桶颜庾瞿阕约旱募野桑《嗑枚夹小h绻愕母盖字疵圆晃颍悄憔头纯沟降祝乃篮次雷拍隳盖椎淖鹧稀7判模矣涝抖颊驹谀阏獗叩摹! 刘可人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她虽然失去了母亲,也暂时的失去了父亲,可又有了这么多好朋友,她还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呢? 26、求婚 “谢谢你们大家,有了你们,我觉得好幸福好快乐,我真的不是伤心,不是难过,我只是被如萍和伯父的父女之情感动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真的。” 陆振华完全不明状况,他望望刘可人,又望望围在她周围的年轻人们,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可人怎么感觉要哭了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如萍抹抹快要掉出来的眼泪,温柔的给陆振华解释着:“爸,没什么事,你别担心。只是可人她看到我们家的温馨美好,被深深地感动落泪了。她,只是想家了。” “哦!”陆振华仍然搞不懂这有什么好哭的,但是还是安慰着刘可人:“可人啊,觉得陆伯伯家里好,就多住段时间,不用急着回去。等浪潜ㄉ绶偶倭耍盟湍慊厝ィ媚愀盖字溃诼讲舛豢赡芑崛媚闶芪摹! 刘可人听话地点点头同意了,陆振华对她更加满意了,女人嘛,还是温顺贤良的好! 陆如萍站了起来:“好了,你们男人先在这里坐坐吧,我和可人上楼去换件衣服,顺便叫梦萍下来吃饭。” 说完,陆如萍拉着刘可人的手,亲亲热热的往楼上跑去。楼下的三个男人望着她们两人的背影都不约而同的笑着点点头。 餐桌上。 陆振华坐在主位。 王雪琴站在一旁给他布好菜后才坐下。她身边的陆尔杰正在跟鸡腿奋战着,弄得满嘴满手都是油。 陆如萍和可人坐在一块儿,举止优雅的吃着饭菜,间或凑在一块儿小声的说着什么。 陆篮秃问榛妇妥谒橇饺说亩悦妫烦19牢斗共说耐保挂ψ庞醚凵窆刈19约憾悦娴募讶耍煌氖锹乐恍枰ㄐ牡淖6幼帕蹩扇耍问榛傅哪抗馊匆β档脑诹轿患讶酥渑腔玻闹谢垢刑咀旁煳镏鞯纳衿妫尤荒苋昧轿蝗绱送昝牢氯岬呐油弊谧约旱拿媲啊 坐的最远的陆梦萍吃相只比陆尔杰稍微好点。晚上她约了同学一块儿去看电影,只希望早早地吃完饭,好上楼梳妆打扮,然后出门。 “可人,来,多吃点菜!”王雪琴热情地劝着,“既然住在了咱们陆宅,就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千万别客气。等我们琅隳慊丶业氖焙颍愀盖卓吹阶约旱谋p磁谎陌装着峙郑隙岷芨咝说摹! 陆振华闻言,点点头说道:“是啊,可人,在陆伯父家可别见外,想吃什么想用什么,跟你雪姨说一声就行了。” 刘可人连声道谢,眼中的泪光若隐若现,陆兰诵奶鄄灰眩障肟诎参浚涂醇徽攀峙脸鱿衷诹肆蹩扇说拿媲埃骸啊笨扇耍鹕诵谋鹉压耍覆敢彩且黄靡猓m阄蘼墼谀亩寄芸炜炖掷值摹@矗檬峙敛敛涟桑 原来,是何书桓抢先了陆酪徊剑莨氖峙痢 以往,陆揽隙岣胶妥藕问榛福昧蹩扇瞬敛裂劾幔灰偕诵哪压5墙裉欤谰醯煤问榛腹哂械娜崆樘乇鸫萄郏话亚拦问榛甘种械氖峙粒辽献约旱淖彀停卟帘呷氯伦牛骸鞍パ剑榛福扇酥皇潜晃衣璧幕案卸耍亩惺裁瓷诵哪压模恍枰阏獯竽腥说氖峙亮耍故歉也敛磷旄鲜省! 何书桓皱起了眉头,刚要开口说着什么,就看到一张绣着简陋花纹的淡蓝色手绢儿被递到了自己面前。 “书桓,浪褪钦庋蟠筮诌值男宰樱闶撬詈玫呐笥眩隙u换峁炙模月穑俊甭饺缙寄米攀志睿蟠蟮乃藕问榛杆档溃跋衷谀愕氖峙烈丫琅嗔耍任蚁锤删涣嗽倩垢悖阆扔梦艺庹虐伞! 陆如萍的脸上忽然飞来一抹羞红,欲言又止的开口:“这手绢儿是,是......” 何书桓本有些责怪陆赖男模寺饺缙嘉氯岬娜敖夂螅缫严诎谑志芫牛骸叭缙迹以趺纯赡芑嵘赖钠兀科疚液退墓叵担梦业氖峙敛敛磷焖闶裁窗。磕阃耆挥谜庋炎约旱男陌氖志疃业摹! “不,不,这虽然的确是我最心爱的一张手绢儿,但是,但是......”陆如萍又羞红了双颊,话都说不下去了。 离他们两人最近的陆梦萍听着两人毫无营养的对话,忍不住站了起来,抢过陆如萍手中的蓝色手绢儿,塞到何书桓的怀中:“何书桓,你就收下我姐的这张手绢儿吧,这上面有她亲手绣的花,还绣了你的名字,是专门送给你的礼物。你就别再拒绝了,没看到我姐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吗?” 说完,不看两人的反应,陆梦萍就“咚咚咚”地跑上了楼:“爸、妈,我吃好了,先上楼换衣服准备出门了哦!你们慢吃啊。” 王雪琴正哄着陆尔杰多吃点饭,只随口应了一声。陆振华和刘可人还有陆浪底呕埃久惶铰矫纹嫉幕啊b饺缙己秃问榛刚蛭矫纹嫉幕岸酝4簦换峄卮鹇矫纹剂恕 跑上楼的陆梦萍见楼下餐桌上依旧热闹不已,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离开,不由升起一股失落。整个陆家,果然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自己,连最近才住进来的那个刘可人都比自己受欢迎。 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陆梦萍骄傲的挺直了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心中暗暗发誓,今后自己,一定要比楼下的那些人过的都好,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行,一定要比他们过的好! 楼下众人完全不知道陆梦萍心里的想法,陆勒笄诘囟鹤帕蹩扇耍蛭约旱幕爸匦禄指戳诵θ荩苁堑靡猓沉艘谎凵砼缘暮问榛浮 何书桓正望着手中摊开的手绢儿,柔软的布料上除了绣着些简陋的花纹外,果然还歪歪扭扭地绣着“书桓”两个楷体字。虽然整个绣法显得粗糙简陋,但这也正说明了十指芊芊从未碰过针线的陆如萍对自己的一番心意。 “书桓,我也知道自己的手法太拙劣,绣的花纹简陋,你的名字更是不美观,可是,”陆如萍着急地解释着:“可是,这真的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啊,你看我的手,都被刺了很多针眼,所以请你千万不要拒绝我的这片心意,好吗?” 何书桓闻言抬头,果然看见陆如萍摊开的双手手指上,布了些小针眼。这些针眼,对比着陆如萍白玉无瑕的双手,显得那么的刺眼。 “哦,如萍,如萍”何书桓深深地被眼前这位女子感动了,“我要怎么回报你对我的一片深情呢?我早已被你美丽的容颜迷惑,被你暖暖的温柔吸引,被你真诚的善良感动,如今更是被你的一片深情纠缠,我已经无可自拔地沉溺在你充满柔情的眼神里。如萍,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何书桓只想抒发自己的感动,只想宣泄自己的感情,早已忘了自己正在陆宅的餐桌上,他站了起来,对着望向自己,已经眼神迷离的陆如萍高喊出声。 四周忽然变得寂静,餐桌上的其他人,包括最小的陆尔杰都停止了吵闹,望向何书桓。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陆溃虼有牡桌锔咝耍康匾幌抡玖似鹄矗e问榛福骸昂醚模榛浮u獠攀俏业暮眯值埽忝橇饺嗽缇突ド殂海椿乖谀嵌ツミ筮螅以谝慌栽缇涂旒彼懒恕o衷诤昧耍阒沼诖蟮u乃党隽俗约旱男纳耍 王雪琴也很开心,本来她还担心这个内向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搞定何书桓,现在好了,何书桓终于被如萍给拿下了。 “果然是我王雪琴的女儿,对付男人就是有一套!” 刚刚还被陆蓝旱每┛┲毙Φ牧蹩扇耍劾岵挥勺灾鞯挠指x松侠矗缺缓问榛刚夥钋椴19谋戆赘卸耍痔媲橥忝玫穆饺缙几械娇模睦锔怯泄伤挡怀龅奈兜溃剖颇咽芩坪蠡凇k瓜抡夤善婀值母芯酰谧8#骸叭缙迹榛福昧恕d忝悄胁排玻嬲媸翘焐囊欢裕衷谥沼谀苷蠊饷鞯脑谝黄鹆恕n易8d忝牵 连不懂事的陆尔杰都高兴地欢呼起来:“哦~哦~,如萍姐要嫁人咯,哦~” 最高兴的还是陆如萍,她等了念了想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她好开心好感动,她好想谢谢上苍,让天神般的何书桓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更想谢谢上苍,让如此完美的何书桓爱上了自己。 何书桓被众人的说话声惊醒,心中微微有些懊恼,尤其是听到刘可人那清脆动人声音的祝福,心底更是有丝悔意。 “书桓,我,你,我们......”陆如萍语无伦次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那双因感动而变得眼泪汪汪的眼睛望着何书桓。 陆如萍激动不已的话语和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何书桓摇摆不定的心慢慢地定了下来。 “可人虽好,可如萍也不差啊,她对自己情深意重,自己怎么可以如此犹疑不定呢?哦,可人,惹人怜惜的可人,对不起了,我只有这一颗心,不能分给你们两个人,如今我已经对如萍表白了,不能再辜负她,那就只有对不起你了。真是天意弄人啊!为什么让我同时碰到你们两个如此完美的女子呢?唉!” 27、乔迁 想通了这点,何书桓不再犹豫,他用自己深邃的眼神回应着陆如萍的含情脉脉:“如萍,请相信我说的话。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还有,【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要回南京和我爸爸妈妈一起过年,不知道,伯父伯母和如萍愿不愿意到南京去旅行几天,我家的房子很大,可以住在我家。】” 陆如萍听了更是激动非常,刚要点头答应,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咚咚”声传来,众人都受到惊吓,往声音的发源地望去。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伯父坐在这里?哼,”陆振华重重地跺了一下拐杖,发出的巨响如愿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你给我说清楚,你会好好照顾如萍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陆振华的女儿,可不会随随便便就交给别的男人。” “爸~”陆如萍撒娇的喊了一声,刚要开口劝说几句,就被何书桓阻止了 “伯父,我的意思很明白。我是在正式地向如萍求婚,请您能答应我,把如萍交付给我照顾吧。我知道我的待遇不高,但是我会努力工作努力赚钱,让如萍过上好日子的。我相信经过两人的共同努力,一定会过的非常幸福的!” 王雪琴摇摇陆振华的手臂劝道:“是啊,老爷子。古话不是常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吗?何书桓对我们如萍的一片深情您也是亲眼看到了,而且他是我们赖耐拢巴疽黄蠛茫豢赡苷娴幕崛梦颐侨缙汲钥嗟摹w钪匾氖牵纯茨谋p磁豢判脑缇凸以谒纳砩峡! 陆振华随着王雪琴的话望向陆如萍,果然见她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眼中充满着乞求。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陆振华无奈的摇摇头。 “如萍,你真的想好了吗?答应了何书桓的求婚,你可就相当于是何家的媳妇了,那就再也不能反悔了啊。”陆振华毕竟心疼这个乖巧的女儿,不忍违了她的心意,何况这个何书桓家庭情况和工作人品都不错,也算的上是良人。 陆如萍含羞带涩地望了何书桓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对着陆振华坚定地点了点头:“爸爸,我都想好了,我愿意和书桓一起,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努力,哪怕会很辛苦会很艰难,我都愿意与他一块儿克服。爸爸,我真心的希望我们的爱情能得到您的祝福。” 何书桓听了陆如萍的这番表白,也很感动,他主动拉过陆如萍的纤纤玉手握紧,摩擦着她手指上的那一点点粗糙,用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陆如萍源源不断地动力。 陆如萍感受着何书桓手心的温暖,知道那是他对自己的鼓励。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更加相信自己和何书桓的未来会幸福美好。 王雪琴刚要再劝几句,就被陆振华一抬手给阻止了:“好,如萍,既然你已经想好了,爸爸也就不反对了。说完又转向何书桓:“何书桓,如果你敢对我的女儿不好,哼,我这个‘黑豹子’司令的名头,可不是白喊出来的!” “伯父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如萍对我的一片心意的。”何书桓得到了陆振华的首肯,心中也是激动万分,和陆如萍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哈哈哈~溃ツ闷亢镁评矗颐呛煤玫睾纫槐镁妹徽饷纯牧耍 甭秸窕纯春问榛负吐饺缙颊舛宰嘉椿榉蚱蓿挚纯绰篮土蹩扇苏舛澡等耍闹兄痪醯媒裉焓率滤承模胍┮煌ā 陆浪斓挠a艘簧昂眠郑 本团苋ツ镁屏恕 一时间,餐桌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谁也没注意到穿戴好的陆梦萍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在客厅停了一会儿,见没人注意到她,又慢慢地走出了门。 陆宅一片欢乐的同时,傅文佩和陆依萍望着眼前打好的大大小小的包袱,也露出了笑容。 “妈,终于忙完了,平时看着家里东西也不多啊,没想到杂七杂八的,收拾起来也近十包呢,,来,您赶紧坐下休息休息!一直忙到了现在,累坏了吧”陆依萍用湿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后,扶着傅文佩坐在了椅子上。 傅文佩捶捶腰,顺从地坐在了椅子上:“是啊,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东西总会越来越多的,呵呵,搬家确实很麻烦,希望下一个地方能住久点!” 听着傅文佩的感慨,陆依萍觉得有点心酸,连忙岔开话说:“妈,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上午您就在家休息休息,我上完课再去学校办房子的出租手续,然后就叫些朋友一块儿过来搬家,您别担心,这次咱们一定不会像上次那么狼狈的!” 傅文佩点点头,微笑着回道:“依萍,妈都听你的。不知怎么的,自从你上次高烧过后,妈就觉得你越来越能干。妈的性子软,以前一切都听你爸爸的,后来被赶出陆宅后,你又还小,我就只能自己琢磨着出主意,可是你也瞧见了,日子是越过越艰难,现在好了,你长大了,懂事了,也能干了,以后咱们家都交给你做主吧,妈一切都听你的!” “妈,您说什么呢?咱家里就两个人,以后有个什么事儿,两个人有商有量的来多好。不过您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以后就在家休息休息,不要再出去找工了。实在无聊的话,就和周围邻居们种种花,聊聊天吧。” 傅文佩欣慰地点点头,心中更是决定以后凡事都听女儿的。 两人又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遗漏的东西后,就休息了。 天色大亮。 窗外唧唧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美梦中的陆依萍。她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被明亮的阳光刺得又闭上了眼睛,看来今天是个艳阳天啊,应该是个搬家的好日子! 想到搬家,本来还想赖在床上的陆依萍一下子坐了起来,匆忙地穿好衣服就冲了出门:“妈,妈,早饭做好了吗?我得赶紧吃了去学校,咱们早点弄好早点搬家。” 傅文佩正在摆放碗筷,听见陆依萍的大呼小叫,连忙开口应道:“哎!早饭早就做好了,依萍,你赶紧洗漱好了来吃吧。都是有男朋友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妈!”陆依萍边拿着洗漱用具往外走边嗔怪道,“您就别取笑我了。再说了,孙少卿不是还没经过你的检查嘛?” “妈相信你的眼光,待会儿来帮你搬家的人里应该有他吧?到时妈再好好瞧瞧!”傅文佩也是头一回做丈母娘,并不知道应该查些什么?只能先看看他的外表了。 两人快速的吃完了早饭,陆依萍就去上班了。 到了学校,做好平时的准备工作后,王h就到了。知道陆依萍准备搬到学校老校区的小院儿后,还责怪陆依萍这事儿不找她帮忙,不把她当朋友看。 “hh姐,你千万别生气啊,本来我和孙少卿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的,可是后来住在里面的张一鸣张老不建议我们这么做,说里面牵扯了学校的利益,请你帮忙会让你和王校长为难,我们就放弃这个想法了。” 王h为人爽直,却也从小就有个当校长的父亲,现在又做了大家族的儿媳妇,听依萍这么一说,也就推出了十之八九,于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而奇怪的问道:“孙少卿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不但帮你找房子,还主动愿意当你的房东?这和他平时的为人不太像啊?” 陆依萍正犹豫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时,孙少卿就推门而入了。 “王h,你也是过来人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孙少卿正准备过来找陆依萍问问搬家的事时,正好听到了王h的疑问。 王h一点就透,惊讶地望了望孙少卿,又望了望陆依萍:“你们,你们......” 在一旁伺候着的宋嫂直接替自家的少奶奶说了出来:“孙少爷,依萍,你们,在一起啦?” 孙少卿和陆依萍对望了一眼后,都笑着点了点头。 王h懊恼不已,天天在自己眼前出现的两个人,什么时候就发展出一段感情了呢? 陆依萍望着王h快要打结的眉头,“噗”地笑了出来:“hh姐,看你愁的眉毛都要打结了。我和少卿的感情也是昨天才定下来,不是特意瞒着你的。” 孙少卿很满意陆依萍对自己的称呼,嘴角上扬的附和着她:“是啊,王h,我们多年朋友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会故意瞒着你呢?确实是昨天,依萍才答应我的追去呢!” 王h这才舒展了眉头,招呼孙少卿坐下,催着两人给自己仔细说说昨天的经过。陆依萍摇摇头,只好简单的给王h说了说昨天找房子的经过。 听着陆依萍的娓娓道来,王h的嘴角就没放下过,眼睛不时地瞟孙少卿一眼,心中想着,还真没看出来自己这个老朋友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孙少卿始终笑眯眯地坐在陆依萍的身边,没事儿人一样,不时地还补充两句陆依萍说漏掉的情节。 宋嫂也听得入迷,孙少爷是自家少爷少奶奶常往来的朋友,为人确实不错,她打心底里为陆依萍这位好姑娘欢喜。 28、插曲 “依萍,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能去帮你搬家了。”王h遗憾的说着,“不过今天我的课少,我弟弟子生说来接我回家,顺便让孙少卿教他学开车。哼,宋嫂自然会接我回家的,他明显是来学开车,顺便来看看我罢了,正好抓他当壮丁,让他和孙少卿一块儿去你家帮着搬家吧。” 王h的弟弟?不就是上次送王h来的那个傲娇小子吗? 陆依萍没有矫情的拒绝王h的建议,毕竟自己家里没有男丁,孙少卿一个人去帮忙,力量有限啊!多一个男人,不,男孩儿去总是好点。 边答应着王h,陆依萍边坏心的想象着那个傲娇小子得知自己被抓壮丁去搬家后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孙少卿见王h的八卦之欲被满足之后,被宋嫂拉到一边去喝补品,悄悄地再靠近陆依萍一点点,牵起了她的小手。 “想什么呢?都笑出声来了?” 陆依萍没有挣扎,就让自己的手抓在孙少卿的大手掌中。谈谈恋爱,牵牵小手,不要太正常哦!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王h的弟弟知道被我们抓壮丁去搬家后,表情一定很好笑。” 孙少卿经陆依萍一提醒,也脑补了一下,同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人,只有你一个男人去帮忙搬家,真的会很辛苦的,所以叫上他总会好点,你不会怪我欺负未成年少年吧?” 孙少卿摇摇头:“怎么会呢,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劝你答应的。我现在最想的就是你和你妈妈尽快的搬离原来的地方,安全第一啊!其他的都排第二位。再说了,王子生正是个半大小子,吃得多力气还没处使,让他帮忙搬搬家,释放下精力,也是为了他好!” 陆依萍听着孙少卿的歪理,觉得倍感窝心,眼睛笑得弯成了两弯月牙儿,顺口问了一句:“王子生到底多大了?真的未成年吗?” “呵呵,他比王h小得多,但也快19岁了。只是性子还没定,显得像小孩子。”孙少卿细心的给陆依萍解释着:“他学习成绩一般,所以王校长准备让他在家学习一两年,年纪大点,成熟一点后,送去国外念大学。他们家家教挺严的,平时他难得出趟门。” 哦,这种情况在近百年后的现代社会也很多啊,陆依萍点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上课铃响了,陆依萍就随着王h去上课了。孙少卿今天没课,正好趁机去找学校相关部门,把房子的事定下来。昨天孙少卿就已经打过招呼了,今天只需要去办下手续,拿钥匙就行。 等陆依萍她们下课回到办公室时,就看见一脸轻松地孙少卿和满脸不爽的王子生相看两厌的坐在两张椅子上。 一见王h进门,王子生就站起来大声喊道:“姐,我是接你回家的,我是来学开车,才不要去搬家!” 王h习惯并淡定地走到自己的专用软椅上坐下后,才搭理道:“你到底是我接我回家的还是来学开车的啊?接我回家的话就得马上跟我和宋嫂回家去,想学开车的话就老老实实地跟着你孙哥去帮依萍搬家。” 王子生眉头都快皱成倒八字了,嘴巴不自知的微嘟着,一看就在纠结难得出一次门,到底是马上就回家呢?还是要去当苦力,帮着搬家? 别扭了半天,他才不清不愿地回答:“那我还是跟着孙哥走吧,我看依萍还比较顺眼,就勉为其难地帮帮她吧!” 说完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头往侧面一扭,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不再搭理其他人。 王h、孙少卿和陆依萍都闷声偷笑起来。 最后还是孙少卿先开口道:“子生啊,等宋嫂接走你姐姐了,我们就出发吧。你别担心,我们不会真让你去当苦力的,我早联系好搬家用的大车和小工了,咱们两人就是去坐坐镇,依萍家里就她和母亲两人,有些出头的事总不太方便。” 王子生一听,面上立马雨过天晴:“真的?那还差不多!”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对不起陆依萍,怎么说她之前也帮自己解围过啊,于是王子生又对着陆依萍说:“那个,依萍啊,我不是不想帮你啊,可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真不是干苦力的料啊。不过你放心,待会儿帮你和阿姨出面和人交涉的事儿,都包在我身上。” 陆依萍虽然怀疑这么傲娇的小子会擅长和外人打交道吗,不过还是诚心的谢了他。四人闲聊了一会儿,宋嫂就来接王h回家了。送走了王h,剩下的三人就坐着孙少卿的小汽车往陆依萍家里开去。 刚过了十点,傅文佩第三次检查完打包好的行李后,坐在了椅子上休息。 “也不知道依萍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傅文佩无聊地想着,“如果她吃过午饭才回家,这么久的时间难道我就这样在家里发呆?时间还有这么久,不如去看看可云和玉真她们吧,今天搬走后,两家就离得远了,来一趟可没现在容易了。” 傅文佩想着就起身准备往外走,边走边提醒着自己要尽早回来,今天除了要搬家,更重要的是要看看陆依萍的男朋友,那个叫孙少卿的小伙子呢! 傅文佩打开院门,正准备往外走,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外,手抬着,好像准备敲门的样子。 “李副官,你怎么来啦?”傅文佩惊讶地问道,“我正准备去你家里看看玉真和可云呢?” 门外的男人正是快半个月没见的李正德李副官。 他也同时惊讶地问道:“八夫人,您这是准备去哪儿?我还打算来拜访您和依萍小姐呢?看来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傅文佩赶紧把李副官迎了进屋,边走边说着:“你来的可太巧了,不过就算你不过来,我也正打算过去看看可云和玉真。我和依萍找了个房租更便宜的新住处,正准备搬家呢,以后咱们两家就隔得远啦!刚才我就是出门去找你们打声招呼的。” 李正德听了傅文佩的话,又看见院子里堆满的打包好的行李,愣在了院中,“八夫人,这个地方住的好好地,怎么突然想到搬家呢?以后咱们两家离得远了,往来多不方便啊!” 傅文佩陪着李副官停在院中,笑着解释:“呵,新住处是依萍找到的,在她上班的学校附近,为了她以后上下班更方便,我也就同意搬了。” “哦,哦,”李正德局促地搓着手,“是依萍小姐找的新住处啊?那肯定是好的,肯定好。” 愣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道:“八夫人,不知道你们新家的住址在哪儿呢?您也知道我现在拉黄包车谋生,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要好去你们的新家帮忙载载您和依萍小姐啊。” 傅文佩谢过李正德后才解释说:“具体的地址我也还不知道呢,只知道在依萍上班的学校附近,我也没去看过呢!不过依萍马上就回家了,等她回来就知道了。她还说你们家现在离不得人,以后让我多去看看玉真和可云呢。” 李正德听了眼中含泪,不过立刻用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八夫人,您和依萍小姐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正德真的不知何以为报啊!你们本来住的好好的,就因为接济了我们家,害的现在要搬到偏远的便宜的地方去住,我,我真是对不住您啊!” 傅文佩见李正德一个大男人居然落泪,又是要感恩又是要报德的,惊讶过后有些手忙脚乱的劝着:“李副官,你这是,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两家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哪儿有什么恩什么德的啊?相互扶持而已。如今我们搬家主要也是为了我女儿上班方便,真的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的,你不要想太多了!咱先进屋坐下慢慢说吧!” 李正德点点头,跟着傅文佩绕过满地的行李进了屋,边走边说:“八夫人,今天你们搬家全包在我身上了,你们就在一旁歇着,别动手。” 傅文佩听了,笑着摇摇头说:“这次就不用麻烦你了,李副官。依萍的男朋友要来帮忙,可能还有其他的一些朋友,他们年轻人,玩玩闹闹的,很快就能搬完了。不像上次搬家,弄得狼狈不堪。” 上次搬家就是全靠李正德的黄包车,车太小,东西太多,为了少走几趟,傅文佩和陆依萍都是每人提着大包小包,跟着黄包车一路走到新家,完事后累得半死。 李正德见傅文佩拒绝了自己的帮忙,有些尴尬,习惯性的搓着手说:“也是也是,我老了,力气和身手都大不如前了,这些事确实是年轻人干得快啊!” 傅文佩赞同地点点头,有些开心的继续说道:“是啊,我也老了,女儿都有男朋友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听到陆依萍交了男朋友,李正德不由自主的就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如果没有那件事,自己乖巧懂事的可云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吧?想着想着就悲从中来,忍不住偷偷地抹了下眼睛。 这个动作并没有逃过傅文佩的眼睛,她今天已经看见平时硬汉形象的李正德落泪了两次,心中暗惊:“不会是可云出什么事了吧?一定是的,不然李副官哪儿有时间来自己家里拜访呢?” 想到这里,傅文佩猛的停下脚步,冲李正德大声问道:“李副官,,你今天到我这来到底有什么事?你别瞒着我啊,不会是可云出什么事了吧?” 29、插曲2 李正德愣了一下,连忙把早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八夫人,您别着急。可云确实是出了点事,她发病的时间越来越短,时间持续的越来越长,破坏性越来越大,现在,玉真一个人基本上已经看不住她了,我只能减少出去拉车的时间,和她一块儿在家守着。可这样,家里就没了进项,之前又赔偿邻居太多,上次您和依萍小姐给的钱,已经快用光了。八夫人,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您,我,我实在是愧为一个男人啊!没照顾好自己的女儿,让老婆跟着受苦,还拖累了八夫人和依萍小姐,我真是该死啊!” 说到激动之处,李正德蹲下把头埋在胸口,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大哭了起来。 傅文佩被李副官家的花钱速度给震惊了,暂时忘了劝说蹲在地上的李正德。 那可是五十块钱啊,够自己和依萍省吃俭用花四个月了。虽说以前李副官家也常来找自己借钱,但至少都是两个月左右才来一次,这次才隔了半个月,也太恐怖了。看来可云的病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 傅文佩刚要劝劝李正德别太伤心,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妈,我们回来啦!” 傅文佩听到门外陆依萍话中的“我们”,猛然想起今天陆依萍可是带了男朋友一块儿回家的,扔下蹲在一边的李副官,跑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傅文佩就看见了陆依萍的那张大大的笑脸,自己也不由得笑了出来:“依萍,这么早就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要吃过午饭才能赶回家呢!” “妈,我不是早说了今天会早点回来搬家吗?”陆依萍搀着傅文佩的胳膊就往里走,傅文佩却站着不动,头往外探着:“依萍,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啊?刚刚不是听你说‘我们’吗?还有谁的?” 陆依萍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妈,孙少卿和另外一个来帮忙的朋友王子生在巷子口找地方停车呢,稍等一会儿就来了,你别着急啊!” 傅文佩轻拍了陆依萍一下:“你这孩子,连妈也戏弄。他还有车啊?咱们巷子口停车的地方那么多,还需要找?” “孙少卿是有辆小汽车,不过他们是在找停大卡车的地方。他那辆小车装人可以,拖货不行,所以他特地找了辆大车和搬运工来,那车可不好乱停,堵在巷子口的话,邻居们进出不方便。孙少卿怕您在家等着急了,让我先回来给你说一声。” 傅文佩听了理解的点点头,顺着陆依萍往屋里走去,忽然感觉女儿扶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紧。 “李副官,你,你怎么来啦?”陆依萍望着眼前的李正德,惊讶的问道。她急急忙忙的准备搬家,除了躲避陆宅那边的人外,不就是希望离李副官家远远的吗?他怎么在搬家这天找上门来啦? 李正德早已站了起来,抹去了眼泪,稍微整理了下自己。听到陆依萍的问话,他尴尬的回到:“依萍小姐,我,我是来找八夫人有点事的,没想到碰上你们搬家,正好我也可以帮帮忙!我刚才听说依萍小姐的朋友找来了搬家的大卡车,不过往车上搬行李也是力气活,待会儿你们不要动手,全部由我来扛吧!” 陆依萍没有回答李正德带了点讨好意味的话,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中波涛暗涌。难道剧情的惯性真的如此强大? 自己穿过来后,马不停蹄的忙碌了半个多月,才有能力有机会搬家。自以为从今以后 就能远离nc,过上自己想要的那种需要努力需要奋斗,却平淡幸福的生活。 自己也早料到了,上次给李副官家的那五十块钱肯定管不了三个月,可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搬家的时候,他就上门来了。难道改变剧情真的如此艰难? “对了,依萍,咱们新家的地址是什么?”傅文佩忽然想起了之前李副官问过自己的问题,“我都还不知道呢!正好李副官也在这儿,知道了咱们家新地址,以后他去找咱们也方便得多!” 李正德连声附和:“对啊对啊,听说依萍小姐找的新房子是在城郊,以后想进城来,我直接用黄包车去拉你们,多方便啊!” 对你个头啊对,我们两家都没电话,真想坐你的黄包车,难道还得提前几天跑到你家去预约? 陆依萍坚决拒绝回到这个问题,她装糊涂的说:“哎呀,我只知道具体的位置,到底那是什么街道,什么门牌号码我都还不清楚呢!” 傅文佩没想那么多,笑骂着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做事这么糊涂呢!自己家的地址都不知道!” 李正德也笑着说:“没事没事儿,刚搬新家,迷路的人都还有呢!待会儿我跟着你们一块儿搬家过去就知道了。拉黄包车除了要有大气力,就得记性好,每条街道都得记熟在脑子里呢,我去过一次后就能记得路了,保准不会忘记。” 陆依萍心中暗暗叫苦,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应付着。脑中高度运转着,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李副官知道自己的新家地址。 正苦思对策中,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好像很多人说着话往这边走来,陆依萍心想肯定是孙少卿和王子生带着搬家的工人来了,只得暂时放下这个难题,迎了出去。 出门一看,果然是他们。 孙少卿走在最前面,他正左右望着,应该是在寻找说好门外等他的陆依萍。看见陆依萍后,他举起右手朝陆依萍招了招,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平时清冷的眼睛,此时也因笑容略微眯了起来。五月的阳光正洒在他的短发上,和他的笑容一样的温暖。 “依萍,走在最前面那位就是你说的孙少卿把?”不知什么时候,傅文佩走到了陆依萍的身边,一眼就看到了打头的孙少卿。这个年轻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步子非常稳健,显得为人比较成熟稳重,看见依萍后,抬手向她打着招呼,感觉不会像陆正华那样是个霸道的男人。 傅文佩笑着点点头,把目光转向孙少卿的后面,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正手舞足蹈的和明显是搬运工人工头的人说着什么,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家世不凡,居然也能和最下层的工人谈的开心。 “后面那个男孩子也是你的朋友吗?”傅文佩忍不住问了出来,“是你跟方瑜的同学么?” “不是的,妈。他是我上班同事的弟弟,和孙少卿关系不错,所以就一块儿来了,他都快20岁了,怎么可能是我和方瑜的同学哦!对了,妈,我之前绕道去了趟方瑜家,方伯伯说她还有一会儿才放学,放学后就让她过来。”陆依萍现在就方瑜这么一个好朋友,怎么可能不告诉她自己搬家的事儿呢,可惜她上午有两节课,要过一会儿才能赶来。 “呵呵,好,我们搬行李上车还要些时间呢,她肯定能赶来。”傅文佩也很喜欢方瑜,知道她跟自己女儿的关系好,所以对于她要来帮着搬家的事并不感到奇怪。 说话间,孙少卿和王子生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陆依萍的家门外。 “老板,要搬家的就是这户人家吧?”搬运工头最先开口,一见孙少卿和陆依萍同时点点头,工头就回头招呼了一声,后面跟着的几位工人就一拥而进,热热闹闹的搬来起来。 傅文佩自然不放心,要跟进去守着,可又觉得要好好打量下孙少卿,正犹豫着,王子生说话了:“佩姨,我是王子生,来帮依萍搬家的,您就在这儿跟我孙哥和依萍说说话,我这个人闲不住,去帮你盯着那些工人,放心,绝对不会让他们弄丢弄坏东西的。” 说完朝傅文佩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等她说出客气的话,人就跑进院子了。 “这孩子,还真......”傅文佩正想着用什么词形容他合适,孙少卿就开口接道:“还真不客气是吧,伯母!” 傅文佩闻言赞同地点点头,顺势望向一直想要正面打量孙少卿。 孙少卿接收到傅文佩审视的目光,赶紧站直身子,做起了自我介绍:“伯母,我叫孙少卿,今天虽说是来帮着依萍搬家的,其实也是想来拜访下伯母,让伯母知道依萍是在跟一个什么样的人交往,心里也放心点。” 傅文佩听了孙少卿的话,感觉真的放心了些,不由微笑着点点头:“小孙,我听依萍提起过你。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伯母只希望你们都能认真对待彼此,好好相处。” 孙少卿郑重点点头:“伯母,我会好好照顾依萍的,以后您可以监督着我,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只管批评我。” 陆依萍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不知怎么的感觉跟现代社会的应聘感觉很像,偷偷笑了出来:“妈,少卿,你们以后再详谈吧。今天咱们的首要任务可是搬家呢!” 30、之喜 傅文佩和孙少卿闻言都笑了,气氛一下轻松了起来。 孙少卿见自己顺利过关,心情更好,望着陆依萍得意的笑着。陆依萍也难得开心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傅文佩假装没看到他们两人的交流,热情地招呼着孙少卿进门。三人正说笑着往里走,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了争吵声。 “哎,我说你这个人真奇怪,这家主人可是请的我们几个人来搬家的,你咋回事儿呢,想抢生意啊?” “我早说过了,我只是帮着你们搬东西,不收钱的!” “那可不行,万一老板觉得我们偷懒了,不给那么多钱了怎么办,你还是在一边歇着吧,这么点东西,我们几个人搬足够了。” 原来是站在屋里的李正德,见搬运工人进来搬行李,也想上去搭把手,可那几个搬运工却以为他是来抢生意的,非不让他动手,所以争吵了起来。 其实也难怪搬运工人们会误会,李正德本来就是靠拉黄包车为生,以前年轻有大把力气时,也客串过搬运工,所以无论从穿着到气质都很像是来抢他们生意的。 王子生虽然在一旁看着,可他见李正德只知道喊着不收钱不收钱,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也以为是来抢生意的,还以为“不收钱”是啥揽客的新广告词呢,所以也没插手。 傅文佩见状,赶紧上前去调解,说明李正德是自己家的朋友,他真是想来帮帮忙的。 “可是太太,您家的东西真的不多,我们几个人一会儿就能搬完了,完全用不上您这位朋友动手啊,您还是让他到一边歇歇吧!”这个包工头是个老实人,放到现代,巴不得别人搬,他收钱呢。 说完他就回头招呼兄弟们加把劲儿,一个人扛了几大包东西就往巷外的大车走去。傅文佩一看,果真用不了两趟就能把东西搬完,就转身劝李正德坐着休息休息。 陆依萍此时也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走上前去,和傅文佩一块儿劝着李正德:“李副官,你看我男朋友也不清楚状况,这么点东西请了这么多人来搬家,真的不是对你客气,实在是用不上你的帮忙啊!” 李正德也看到了跟陆依萍一块儿进来的男人,职业习惯让他一眼就看出他和他朋友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也不敢上前去打招呼,就隔着老远点点头。 孙少卿倒是主动走了过来,跟李正德握了握手:“您就是李伯父吧?我听依萍提起过你女儿可云,说她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李正德不记得有多久没人这样正式地跟自己打过招呼了,握手礼他还记得,以前跟着司令大人征战沙场时,有些场合会用到它。 他有些激动有些期盼又有些畏缩地伸出自己的右手,跟孙少卿的手握了握,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手上有些污渍,他尴尬地道歉:“对不起,孙先生,我,我没注意到我的手不干净,真的对不起。” 孙少卿毫不在意摆摆手:“别道歉啊,伯父,您叫我小孙就行了,您的手也是刚刚帮着依萍搬行李才弄脏的,您专程来帮依萍搬家,我谢谢您还来不及呢!” 李正德一听这话,想到自己来这的真正原因,脸不由红了,幸亏他的脸早被风雨烈日弄得黝黑粗糙,不太看得出来。 他尴尬的搓了搓手,嘴里诺诺地不知回答着什么。 陆依萍听着孙少卿和李正德的对话,心中对孙少卿的认识又加深了几分。 自己家和李副官一家的关系,他早已了解得清清楚楚,当时他还明言损了李副官几句,如今却又表现的如此文质彬彬。难道自己不小心找了个腹黑男友? 见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陆依萍赶紧上前,装作不经意的提到:“李副官,等他们搬完了东西,我们还要再等等方瑜,人齐了我们才会出发。到了新家,还要布置一番,我估计最迟天黑前就能一切弄妥了,您先到里屋歇歇吧,还有很久呢!” 说完就和孙少卿转过身去,招呼着搬运工人们当心点。 李正德是趁着李可云发病后体力透支,昏睡过去的短暂时间,跑出来找傅文佩借钱的,不巧碰上了傅文佩搬家,本就有些着急,可钱还没借到,而且又不好意思不提出帮忙,所以只好留了下来。 现在听说一直要耽搁到天黑,他再也呆不住了,心想反正八夫人和依萍小姐都是好心人,不可能扔下自己家不管的,手中的钱也还能维持几天,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可云醒了,玉真一个人看不住她。 “八夫人,”李正德开口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傅文佩,“我出来也有段时间了,您也知道可云的病一刻也离不得人,玉真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现在,八夫人这里我完全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留下来也只能坐着休息,还不如回家去照顾可云。” 陆依萍离得并不远,听见了李正德的这番话,心中暗喜。 傅文佩是知道他家的真实情况的,不便多劝,只是,这钱...... 李正德看出傅文佩的犹豫,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自己之前说的借钱的事,赶紧补了一句:“八夫人,之前我们说的那事儿也不用着急,家里的钱也还能维持几天。等您和依萍小姐安顿好了,我再来找您帮忙吧!” 傅文佩看家里现在这么乱,确实不适合谈钱的事,只能点点头说:“那好吧,你先回家好好照顾着可云,等过两天,我和依萍安顿好了,再想办法凑点钱给你。你们家一刻也不能离人,还是我们送到你家去吧。” 李正德感激的道了谢,和陆依萍、孙少卿还有王子生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 孙少卿一直站在陆依萍的身边,所以李正德和傅文佩的谈话,他和陆依萍一样,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现在真的能体会陆依萍急着搬家的感觉了,手不由地牵住身旁陆依萍的小手,稍稍用了点劲,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她做法的理解。 陆依萍正开心着自己度过了一场难关,就被孙少卿抓住了左手,手上传来的微微的力道,似乎在告诉着自己,他会一直站在自己这边。 陆依萍抬头望向孙少卿,孙少卿也正侧着头望向她,两人相视一笑。 傅文佩见李正德走后,就过去接替王子生的工作,守着那些工人,提醒他们小心点。王子生乐得清闲,回头想找孙少卿说话,一眼就看见两人牵着的手。 “哦~哦~哦,被我发现咯!”王子生手指着两人的手,一脸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表情,“我说呢,一向不多管闲事的孙哥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心,要帮依萍搬家,原来你们两个人在谈恋爱呀~” 陆依萍并没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样,低下了羞红的双颊,偷偷甩开被抓住的小手,反而大大方方的抬起两人牵着的手,微微笑着对王子生说:“是啊,我们本来就在谈恋爱,牵牵手很正常嘛,倒是你,非礼勿视的道理都不懂,还在那儿大呼小叫的呢!” 孙少卿任由陆依萍抓紧他的手,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上扬的对着王子生眨眨眼,得意的样子,让王子生恨得牙痒痒的。 “哼,”王子生见自己笑话的两人不但没感到不好意思,反而反过来炫耀,一口气憋在胸口,猛地转身往门外走去,“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着来了。免得说我非礼勿视!” 31、之喜2 孙少卿见王子生往门外冲去,赶紧出声叫道:“王子生,你这小子没这么小气吧,开个玩笑就被气走啦?” 陆依萍倒是有些了解王子生的傲娇性子,这个时候只能顺着毛摸,怎么还能去揭他的底呢?美目责怪地瞪了孙少卿一眼后,陆依萍就往前追去:“王子生,你别走啊,待会儿和这些工人交涉的事儿还得靠你呢,我们可都不太会和人交际啊!” 陆依萍这话虽有些安抚的成分,可也并没有夸张。现在家里的四个人,孙少卿不喜欢与陌生人多话;自己呢,也不爱跟人讨价还价;傅文佩就更不用说了,性格懦弱,不善交际。反而是陆依萍一直认为不成熟又性格古怪的王子生,一路上与工人们相谈甚欢。 据孙少卿说,王子生从小就不喜钻研学问,不愿继续父亲的求学之路,反而对自己姐夫家的经商之道非常感兴趣,在与外人的交际上颇有些天分。 “那为什么在之前的接触中,我只感到他性格很别扭呢?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陆依萍当时奇怪的问道。 孙少卿笑着说:“那都是在熟人面前啊!不过他的性格确实有些怪异,可能等年纪再大点,就会定型了吧。” 王子生听了陆依萍的话,脚步果然停了下来,回过身来望着孙少卿和陆依萍挑衅地说:“哼,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孙少卿和陆依萍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陆依萍更是装着着急的模样,对王子生说:“是啊是啊,你可千万别走,你的重要性实在是太大了!” 陆依萍夸张的表情和语言差点让孙少卿笑了出来。 王子生倒是笑出了声,看他那大尾巴扬扬的模样,应该是没听出陆依萍话中的含义,在那儿得意呢! “依萍,依萍!”门外忽然传来方瑜的喊声。 陆依萍刚要出声回应,就见一个窈窕的蓝色身影跑了进来,狠狠地撞在得意洋洋地笑着的王子生的背上。 “哎哟,这是谁啊,没事儿堵在大门口。” 方瑜放学回家后听说陆依萍家里今天搬家,放下书包和画板就过来了。走到巷子口果然看见有辆大车在装行李,心里着急了,匆匆地往陆依萍的家里跑去,边跑边大喊着依萍的名字,就怕她和佩姨不等自己,直接搬走了。 结果冲进陆依萍家敞开的大门后,就撞在了一个男人坚硬的背上,痛得方瑜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陆依萍赶紧跑过去,拉开方瑜捂着鼻子的手,看看后才放心地说道:“幸好幸好,没有流血。” 王子生龇牙咧嘴的转过身来,大声嚷嚷着:“哎呀,痛死我了。我可是背对着门口站的,要怪也是怪你没长眼睛啊!” 方瑜狠狠地瞪着王子生,捂着鼻子嗡嗡的回道:“你的背硬的像石头一样,怎么可能会被撞痛,哼,我的鼻子差点被撞掉了。” “嘿,我的背像石头,那你的头就像铁脑袋,”王子生难得碰到对手,脾气上来了,“哪儿有女孩子像你这样力气大,还这么野蛮的?” 方瑜气得两眼圆瞪,脸颊通红,陆依萍见状赶紧替两人调解:“别吵了别吵了,刚刚也是不小心才撞上的,都怪我,早点应一声就好了。方瑜,他叫王子生,和你一样,是来帮我搬家的。” 说完又对王子生介绍说:“王子生,这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叫方瑜。她年纪跟我一样大,你可得让着她点。” 孙少卿早已走上前来,拉过王子生劝道:“你这小子,怎么和小姑娘也能吵起来。我才不信她那么小的个儿,真能把你撞疼了!” 王子生自知理亏,嘴上还死咬着不放:“哼,谁让她先说我的,说我的背像石头,她的头才像铁疙瘩呢!” 孙少卿忍不住抬手揍了他一拳,恨铁不成钢地说:“说你的背硬的像石头是在夸你呢!难道说你个大男人的背软的像豆腐,你才高兴?” 王子生仔细一想,对啊!这不是夸自己身体结实,肌肉硬如磐石吗?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方瑜被陆依萍劝了几句,气虽消了,但还是有些不服气。这时见王子生又笑了起来,拉过陆依萍,悄悄的说:“这人是谁啊?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刚刚还暴跳如雷,现在又在那儿傻笑!”心中腹诽着:王子生、王子生,王子生的不就是小王子嘛,难怪娇生惯养的,被个女人撞一下就直喊疼! 陆依萍简单地介绍了下王子生和自己的关系,方瑜点点头,又指指正在跟王子生说话的高大男人问:“那也是你的同事吗?” 陆依萍顺着方瑜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正看见孙少卿在训着王子生,嘴角不觉得提了起来:“嗯,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男朋友。” “哦,啊!什么?”方瑜这才反应过来,望着陆依萍的眼睛问道:“我没听错吧,依萍,你刚才是说朋友还是男朋友?” 陆依萍望着两眼圆圆地瞪着自己的方瑜,又忍不住捏上了的她的脸颊。方瑜这次没有反抗,任由陆依萍□□着自己的脸蛋,两手抓着陆依萍的胳膊摇着,怪腔怪调地说着:“依萍,你倒是说话啊,快点告诉我啦!” 陆依萍最受不了的就是qy剧里摇手摇肩这些招牌动作,赶紧放开了方瑜,老实回答说:“你没听错,方瑜。他真的是我男朋友,叫孙少卿。我们刚确定关系不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啊!!!”方瑜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兴奋,大叫了出来,“依萍你有男朋友了!你实在是太让我惊讶了。哈哈~” 王子生被方瑜的惊叫声吓了一跳,越过孙少卿一看,方瑜正又跳又笑地和陆依萍说着什么,眼睛不仅朝天一翻,心里觉得这个叫方瑜的女人还真是异类,力气大又鲁莽,现在更是像个疯子一样又叫又跳,陆依萍怎么会有这么个奇怪的朋友啊? 陆依萍待方瑜平静下来后,才招招手让孙少卿过来,正式给两人介绍:“少卿,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方瑜,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孙少卿笑着对方瑜点点头:“你好,我是依萍的男朋友孙少卿。一直听她说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今天终于见面了。” 方瑜仔细得打量了孙少卿一会儿,才笑着回道:“你好,我是方瑜。你看着可比依萍大多了,以后可不能欺负她。不然我可不会轻饶你!”说完手还抬起手来摇了摇示威。 孙少卿和陆依萍默契的对望了一眼,都笑了出来。 王子生在一旁听着,低声地接了一句:“哼,果然是个粗鲁的女人。” 方瑜像没听见王子生的话一样,拉着陆依萍就往傅文佩那儿跑去。 “佩姨,佩姨,我来帮您和依萍搬家啦!” 傅文佩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方瑜,回过身来笑呵呵地说:“方瑜啊,我早知道你来啦,不过有依萍、少卿和那个王子生招待着你,我就没过去凑热闹了。你先和他们说说话,这很快就要搬完了。” 听了傅文佩的话,方瑜和陆依萍一看,行李果然快要搬空了。陆依萍上前一步扶着傅文佩说:“妈,东西马上就要搬完了,我们也慢慢往巷外走吧,门留给少卿和王子生他们两个锁。” “是啊,伯母。善后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吧,您和依萍还有方瑜就慢慢的往停车的地方走吧,等你们检查好行李的数量,我和子生也差不多该到了。” 32、安居(上) “你们跟在我的车后面,不要跟丢了啊!” 孙少卿嘱咐好卡车司机后,就上了自己的小汽车。陆依萍、方瑜和傅文佩已经坐好在后排,王子生坐在了副驾驶座,孙少卿上车后又确定了一次没有什么东西落下,就开车了。 方瑜和傅文佩都对新家很好奇,方瑜更是一路问着陆依萍新家的情况,听了陆依萍的描述后,非常向往,直嚷嚷着要帮她设计新家的摆设。 王子生对方瑜是越看越不顺眼,觉得她一路上唧唧喳喳的实在太讨厌了,可是车上还有佩姨这个长辈坐着,他又不便和她吵嘴,只好气闷地望着窗外。 孙少卿的车开得特别慢特别稳,就怕傅文佩会晕车。其实傅文佩早年跟着陆振华的时候也是坐过汽车的,所以一路上感觉挺好。 很快,两辆车就到了西区大学的门口。孙少卿继续往前开去,一直到老校区的后门才停下。工人们跳下车来忙着卸行李,王子生站在一旁照看着,陆依萍和孙少卿就带着傅文佩和方瑜推开那扇挂满青藤的小门,走了进去。 “幸好咱们家没什么大家具,不然连这个门都进不来啊!”傅文佩进门后庆幸着。 “是啊,”陆依萍也有同感,“不过妈,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慢慢的,家具就会越来越多了。” 方瑜对新家的环境更感兴趣,一直在东张西望着,进了小门后,视野一下变得宽广。左手边都是一座座格局相似的小院子,院子与院子之间隔了些距离,种上了各家喜欢的树木。右手边则是一块块的小田地,种着些蔬菜,瓜果和花花草草。 “这简直是个世外桃源嘛,依萍,这里的坏境真是太好了。”方瑜听说陆依萍的新家地域偏僻,房租又更便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却是个大大的惊喜。 陆依萍笑着点点头,转过头去问傅文佩:“妈,你看这里怎么样,比原来的地方更好吧!”傅文佩连连点头,不用说话,也能感受到她的满意。 院子里的邻居们听到声音,陆续走了出来,孙少卿赶紧上前跟他们打招呼。邻居们全都是些退休老师,几乎没什么年轻人,傅文佩才四十多岁,在他们当中算是最年轻的了。 可能是年纪普遍都比较大,又都是些知识分子,对外来的陆依萍一家都非常的客气。他们早就听张一鸣张老说过,要搬来新邻居的消息,也知道一点傅文佩和陆依萍相依为命的身世,对她们两人的同情、接受多过排斥。 不一会儿,张老也来了,他笑呵呵地跟孙少卿和陆依萍打招呼,陆依萍赶紧扶着傅文佩上前,跟张老介绍:“妈,这位是张一鸣张老教授,咱们能搬到这儿来,多亏了他老人家的指点呢!” 傅文佩闻言赶紧道谢:“张老,真是太感谢您的帮忙了。我......” 话还没说完,张老就摆摆手阻止了她的感激,“不用谢我,我都八十多岁的老头子了,能帮多大的忙?你和依萍以后就在这里好好住着吧。你还年轻,以后有大把的好日子过呢!” 傅文佩平日都是以老人自居,可到了张老面前还真算是年轻的,听了张老的话,又看看四周都鬓发斑驳的邻居们,她似乎也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是啊,不仅张老,自己的女儿依萍也说过,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既然搬了新家,就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吧! 放下了一个心结的傅文佩像焕发了生命力的枯木一样,有了些不同的神采。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的陆依萍再次感到自己做出的决定无比正确。 张老和邻居们早就替陆依萍和傅文佩选了一处保存最好的院落,还帮着稍微打扫了一下。傅文佩和陆依萍看着干干净净的院落,对邻居们感激不尽,陆依萍只想着尽快搬家,都忘记先来新家打扫卫生了。 孙少卿指挥着进来的工人们往院子里慢慢摆放行李,陆依萍和傅文佩把想要帮忙的邻居们劝回去后,也进来一块儿整理。方瑜对陆依萍家的东西本就熟悉,又是学的美术专业,对房间摆设的美观和谐比常人更敏感,就负责指点东西的摆放地点。 行李全都搬进了院子,傅文佩检查确定没有遗漏后,王子生就开始和工人司机们交涉起来,很快就谈妥了价钱,双方都很满意。孙少卿付了钱后,五个人继续布置了起来,一直忙到了天黑。 “啊!终于弄好了!”陆依萍大大的松了口气。 “是啊,依萍,看我们帮你把家里布置得多漂亮!”方瑜望着焕然一新的房间,觉得很有成就感。 听了这句话,其他四个人包括王子生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房子和陆依萍以前的家差不多老旧,但是整齐干净的多,格局也更合理。方瑜见还是原来的老家具和东西,就选了朴实原始的风格来布置,加上中途邻居们送来的新鲜瓜果和漂亮的花花草草,到让房间有了一番农家小院的风味儿。 傅文佩见天色已晚,就要忙着去准备饭菜,陆依萍赶紧阻止了她的动作:“妈,天色都这么晚了,新房子又没开过火,等您做好饭,我们早就饿死了。今天搬家多亏了大家的帮忙,我们就奢侈一次,请他们去外面的饭馆吃一顿吧!” 傅文佩的心情非常好,没有多想就同意了陆依萍的请求,一行人就开开心心地找了个热闹的小饭馆吃了一顿好的。结账时陆依萍发现特别的便宜,原来学校附近的饭馆都是针对学生开的,走的都是物美价廉的路线,和之前方瑜学校附近的那些小店是一个风格。 学校外的这条马路,到了晚上更是热闹,有点类似现代的夜市。傅文佩惦记着搬家后的一些琐事,先回家去了。剩下的四个人晚上都没来过这条街道,决定先逛逛再各自回家。 毕竟年纪小,原本不合的方瑜和王子生早已在饭桌上化干戈为玉帛了,两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结伴走在了前面,渐渐地离孙少卿和陆依萍越来越远。 陆依萍有些担心,孙少卿安慰她说:“依萍别担心,这附近都是些学生,他们两人也不会往偏僻的地方去,不会有危险的。” 听了这话,陆依萍放下心来,前世的自己不也常常和寝室的同学逛夜市吗,那时的治安还不如现在呢! “对了,少卿,之前搬家的钱是多少?”陆依萍忽然记起之前他抢着付了搬家费的事。 孙少卿停了下来,望着陆依萍说:“依萍,你还把我当外人吗?” “啊?”陆依萍停下了掏钱的动作,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孙少卿的意思,“不是的,少卿,这是我的习惯。” “习惯所有的事都自己承担?”孙少卿反问道,“依萍,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什么事我们都一块儿分担吗?你要改改你的习惯了。” 陆依萍还是拒绝:“这不是分不分担的问题,我完全承担得起这笔费用,完全不用你帮我们家付搬家费啊!” 孙少卿眼神似乎变得更加深沉,他紧抿着嘴,望着陆依萍的眼睛不说话。 是生气了吗?陆依萍心里担忧着,可是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循,以前相亲的对象都是主动言明消费aa制,没碰到过孙少卿这种情况啊。 33、安居(中) “少卿?”陆依萍试探着叫了一声。 孙少卿“嗯”地回答了一声后,转过身去,“我们往前走吧!” 陆依萍和孙少卿继续往前逛着,但陆依萍明显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与之前不同了。她想开口打破这种让她感到沉闷压抑的氛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后,孙少卿反而先开口了:“依萍,你知道吗?你的经历让你变得坚强,变得独立,却同时也让你变得孤独,变得封闭自我。我刚才的确是在生气,但并不是气你不愿让我帮你付费,而是有些生气自己没有早一点认识你,而让你的内心变成现在这样排外。我其实,还没走进你的心里吧!” 陆依萍毫无准备地听了孙少卿的这番话,震惊地停在了原地,时光仿佛一下回到了前世,自己长大成人后离开孤儿院的那天。 “一一,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以后的生活,你稳重、踏实、冷静、聪明,肯定会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的。可是,我却担心你的内心?” “内心?”陆一一重复着这个词,自己的内心一直很乐观啊! “是的,内心。这么多年,你的心里真正走进过什么人吗?” “我......”陆一一想要反驳,却被院长妈妈的话打断了。 “我知道你也有朋友,也不排斥恋爱婚姻。可真正走进你心里的人又有谁呢?” 陆依萍眨了眨眼睛,看清眼前说话的人是孙少卿而不是院长妈妈。 其实自己并不离群,从小到大朋友也有很多,但只要离开了同一个环境,基本上就没什么联系了。恋爱结婚?心里也不排斥,但感觉就像必须完成的任务一样,并不能让自己心动。 来到这个世界后,原本以为有了牵挂的好朋友方瑜,有了心喜的男朋友孙少卿,自己的心门早已经打开了。没想到还是被人看透自己内心对现实世界的排斥。 因为排斥,所以事事都只靠自己,不求他人; 因为排斥,所以自己能承担的费用,哪怕是男朋友,也不愿他替自己分担。 说到底,自己还是极度的缺乏安全感吧! 陆依萍想通了这点,原本因搬家而美好无比的心情低落了。 “对不起,少卿。可能真像你说的,我的心还紧紧的封闭着吧。这么多年的生活,早已让我习惯了独立,习惯了万事不求人,因为求人也求不到。你,对我很失望吧?” 陆依萍因情绪低落而微低着头,没有看见孙少卿眼中的疼惜。 “不会,”孙少卿摇摇头说,“让你放下心防,完完全全地接受我,是我要做的努力,你现在这样,只能说明我的努力远远不够。” 陆依萍听了,心里一阵温暖。自己这颗缺乏安全感的心,需要的就是孙少卿的这种包容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身影渐渐地靠近了些。孙少卿慢慢地揽住陆依萍的肩头,两人开始专心地逛起夜市来。 “你看你看,孙少卿搂着依萍了!”方瑜兴奋地指着落在身后一大截的两人说道。 “嘿,今天孙哥的收获蛮大的啊!”王子生摸摸自己的下巴思考起来,“看来帮女朋友家里干活,是讨女朋友开心的必须手段啊!” 方瑜听了点头赞同:“这话说得不错。哎,小王子,你挺有恋爱经验的嘛!” 王子生很自然地摇摇头,马上反应了过来,赶紧又点点头说:“那当然,我都谈过几个女朋友了。” 方瑜这才从孙少卿和陆依萍身上转回了目光:“那你女朋友呢?你怎么扔下她,自己跑到这儿来玩?” “你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在玩吗?我不是跟着孙哥来帮依萍搬家嘛!”王子生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大声反驳道。 方瑜本就不是爱吵嘴的人,之前的确是鼻子撞得太痛了才脾气暴躁了点,现在和王子生的关系得到了缓和,也就恢复了原样。她听了王子生的话后,没有顶回去,只是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你可得向孙少卿学学,你看他对依萍多体贴。” 王子生听到方瑜温柔的答话,也不好意思再和她闹,两人又低声说起话来。年纪都小,共同话题很多,过了一会儿,两人都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四个人逛了一会儿就汇合了,彼此都有收获,所以都很开心。送陆依萍回家的路上,方瑜跟陆依萍走在了前面,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悄声说着什么,孙少卿和王子生跟在后面倒没怎么说话,都盯着前面的两人微微的笑着。 陆依萍叮嘱孙少卿他们一定要把方瑜安全的送到家后,才转身推门进了老校区。 门里和门外就像是两个世界。 当挂满青藤的木门“嘎吱”一声关上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宁静。门外来来往往学生们的说笑声,刚刚离去那三人的脚步声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邻居们大多已经熄灯睡觉了,有那么几间亮着灯的院落也安安静静的。 可能是他们都在,毕竟当了一辈子的老师。陆依萍边想边轻手轻脚地往自己家走去。 空中挂着一轮朗月,所以陆依萍能很清楚的看见回家的石子小路。隔了一段,就有斑驳的黑影投在小路上,那是月光被院落之间的树木叶子给挡住了,右边田里传来阵阵的昆虫叫声,不时还能闻到各种不知名的花香。 陆依萍慢慢地走在小路上,心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今天经历过的开心、苦闷、烦恼和兴奋仿佛都在这片月色中沉淀了下来。脑中空空的,没有装任何的杂念,只需要感受这清新的空气、温柔的月光和脚下石子路的凹凸不平。 “依萍,你回来啦?”傅文佩的声音惊醒沉溺其中的陆依萍,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到家了。 “妈,我今天很开心,我觉得自己终于有个真正的家了。”心情舒畅的陆依萍缠着傅文佩说话。 傅文佩笑了起来:“说什么傻话呢,依萍。我们不是一直有家吗?” “那不一样啊,妈。以前的那个家不管是租金,还是生活费都是向陆宅那边讨要的,那不是家,那是一个枷锁,让我们不管怎么挣扎怎么努力,都逃不开那边的束缚。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完全摆脱了那边,我们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拥有了这个新家。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傅文佩看着因为喝了点酒而脸上微红的女儿,心中升起了一股骄傲的感觉。自己的性子懦弱,逆来顺受,带着依萍出了陆宅后,没能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可依萍呢,刚刚成年,就用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家里的现状,不仅有了好的工作,而且还搬了家。这样一对比,自己这个当母亲的还真是没用。 “依萍,妈真是没用,别人家的儿女,十六七岁还是天真活泼凡事都不用操心的年龄,你却能养家糊口,还带着妈搬到了这么好的地方来了。” “妈,今天我们只说高兴的事,不说这些了好吗?”陆依萍以为傅文佩又回想起当初,要伤心落泪一番,赶紧阻止了她的话。 “不是的,依萍。”傅文佩拍拍陆依萍的手安慰着,“妈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想通了。以后这个家就全交给你做主,妈不能帮你就算了,可不能再拖你的后腿了。你就放开了手脚,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妈永远都支持你。” 陆依萍眼睛一亮:“真的?一切事情,我都能做主?包括陆宅那边的事和李副官家的事?” 傅文佩愣了一下,勉强点了点头:“是的,依萍。妈说了你做主就你做主,不会干涉你的。只是你毕竟是陆家的女儿,还有可云的确可怜,你不要太......” “知道了知道了,妈!”陆依萍得到了傅文佩明确的答复,更开心了,“陆宅那边我不会主动招惹的,如果他们敢上门来欺负我们,我一定会狠狠的还击。至于可云,我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妈,你放心,可云也是我以前的朋友,我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的。” 两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傅文佩老是叮嘱陆依萍要好好对待和孙少卿的感情,陆依萍就赶紧跑去睡觉了。 新的生活终于正式开始了! 34、安居(下) “依萍老师,依萍老师,前两天我给小玲讲了《丑小鸭》的故事,她可喜欢呢!”杜美霞开心地和陆依萍分享着自己的得意之举,“还有小奇哥哥,他最坏了,老是笑话我,哼哼,不过我把您教我的两个小故事用英语说了一遍后,他就张了这~么大个嘴巴不说话啦,哈哈哈!.” 陆依萍看着杜美霞用手夸张地比划着她口中那个小奇哥哥的大嘴巴,也露出了笑容。时间过得好快,现在已经是搬家后的第三个星期天了。 陆依萍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早上上班,下午在家帮着傅文佩做家务,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编小故事,等方瑜有空来找自己玩的时候,就让她把改编好的小故事画下来。 前两次来杜家补习功课,杜美霞非要改口叫陆依萍“依萍老师”,她已经能滚瓜烂熟的用英文背诵《小蝌蚪找妈妈》《丑小鸭》这两篇童话故事了,尤其是《丑小鸭》,出乎意料地受杜美霞的喜欢。 这时,冬梅在一旁解释道:“美霞小姐说的是李老板家的两兄妹,哥哥叫小奇,妹妹叫小玲,他们都很羡慕我们美如小姐有个会讲故事,尤其是英文故事的老师。” “依萍老师,我们这次还学英文小故事好吗?”杜美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望着陆依萍,期待着陆依萍的回答。 “美霞还想学英文小故事吗?”陆依萍故意不直接回答杜美如的问话,逗着她问。 杜美霞连连点头,头上的小辫子被她的大幅度动作弄得直晃荡。 “那老师先来检查上次学的功课,如果美霞过关了呢,咱们就继续学小故事,好吗?”陆依萍像拍小狗一样轻轻地拍了拍杜美如的小脑袋。 “好~”杜美霞响亮的回答,眼睛弯成了两弯新月,几颗小门牙全露了出来。 陆依萍用演小话剧的方式,检查了杜美霞和冬梅的功课,结果都非常满意。陆依萍还特别抽查了杜美霞的常用句式应答,她稍微替换了些原来故事里的词语,换上其他学过的简单单词,结果杜美霞都能很好的回答出来。陆依萍忍不住大大的夸奖了杜美霞一番。 “依萍老师,其实前两次检查作业的时候,您已经用过这个方法啦!您可能忘记了,但是美霞全记得哦,所以全都能答对!”小姑娘被夸奖的不好意思了,自己解释着。 陆依萍和冬梅都笑了出来,两人陪着杜美霞来到奖励墙上贴好了小星星后,就开始上新课呢。杜美霞一直期盼着学习新故事,听得特别认真,可陆依萍却不打算再讲故事,英文的听、说、读,美如都没大问题了,还剩下一项写呢! 其实,才七岁的小朋友没必要在写单词上下大功夫,可是二十六个字母和一些非常非常简单的单词总要会吧?所以今天陆依萍决定教杜美霞学写字母。 听了陆依萍的计划,说这次暂停讲故事,杜美霞的嘴巴嘟的老高,可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接下来又听陆依萍说今天学唱歌,杜美霞愣了一下,又开心的“哦~哦~哦”地大叫起来。 好不容易等杜美霞平静了下来,陆依萍就开始上课了,字母歌教的很快,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记字母的形状和顺序。幸好这个时候还没有拼音,拼音歌和英文字母歌不会让小朋友们混淆。 杜美霞边唱着歌边在作业本上练习着写法,兴致很高,陆依萍看了,觉得今天的任务应该也能顺利完成。 坐在一边喝着茶水休息的陆依萍被轻手轻脚进来的张妈叫出了杜美如的房间,陆依萍好奇地跟着她下楼一看,孙少卿居然坐在客厅里,正陪四太太姚玉兰说着话。 “依萍,快,过来坐。”四太太首先看见陆依萍,招呼她过来,“我听说美如在写作业,就让张妈喊你下楼来了,你看看谁来了?” 自从杜美如改口叫陆依萍“依萍老师”后,杜家其他人也直接称呼她“依萍”了。不过现在的陆依萍心里很惊讶,没见有人来过杜美霞的房间打探消息啊,四太太听谁说的?还有就是,孙少卿来这里做什么? “依萍,”孙少卿站起来,快步走到陆依萍的身边对她说,“我来看看我姑姑,想起你也在这里给小美霞补课,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就来四太太这里坐坐,等你下课。” 陆依萍才不相信这么巧呢,四太太看来也不信,开口直说到:“少卿,我看你是专门来接依萍下课,顺便来看看你姑姑的吧!” 孙少卿见自己的意图被四太太点破,也不尴尬,拉着陆依萍坐下来后才解释说:“兰姨,这您可冤枉我了,姑父不是马上要过生日了吗?姑姑是找我来商量看看今年送什么礼物好呢,我想,您也开始准备送姑父的礼物了吧!” 四太太闻言,果然转移了注意力,点了点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老爷都47岁了,我也成了四个孩子的妈了。唉!” 陆依萍隐约知道杜美如和杜美霞还有两个哥哥,但从来都没见到过,此时听四太太主动提到孩子,就开口问道:“四太太,真的看不出来您都是四个孩子的妈妈了,不过您的另外两个孩子我好像还没见过呢!” 四太太听到陆依萍提起自己的两个儿子,脸上立马展开了笑容:“他们两个啊?年纪都不小了,又不像少卿读书这么厉害,现在整天跟着他们的父亲做事呢。白天连我这个当妈的都难得见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孙少卿知道陆依萍对不了解杜月笙家的情况,细心给她解释:“维善和维嵩比美如还要大些,平时在杜宅确实难得碰见,不过姑父安排他们上班的地方,你应该听说过,鼎鼎大名的大上海舞厅。现在那里的负责人是姑父的手下秦五爷,他们两个正跟着秦五爷做事呢!” 陆依萍一听“大上海舞厅”就呆住了,没想到这个在原著中的事件多发地终于还是出现了。 四太太倒是很感兴趣:“少卿,你最近碰见他们了吗?我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整天在忙些什么,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最近跟着秦五做事呢!” 陆依萍忍不住也插嘴问道:“大上海舞厅是杜家的产业?外面都说老板是秦五爷啊!” 四太太笑着给陆依萍解释:“‘大上海’现在的老板确实是秦五,七年前,秦五还在杜家的时候,替我们老爷挡了一劫,之后我们老爷就让他出去自立门户了,还把舞厅送给了他。” 孙少卿也知道这段历史,还补充了几句:“说起来,秦五爷和杜家还是一家人,所以我姑父才能把表弟们安排到他那儿去上班,那里环境比较复杂又不会太危险,是磨练人的好地方。” 四太太笑着点点头:“是啊,前两天,秦五还来家里找老爷聊了大半天呢!” 陆依萍慢慢地消化得到的□□,没能立刻回应两人的话。原来原著中赫赫有名的秦五爷不是最终的boss,大boss是隐藏在他身后的杜月笙啊! 孙少卿见陆依萍深思的模样,还以为她在想着鼎鼎大名的“大上海”舞厅呢,“依萍,你没去过‘大上海’舞厅吧,要不,今晚吃过饭后,我们去那儿玩玩,把王子生和方瑜都喊上!” 35、乐业(上) “是啊,依萍,那地方老爷也带我去过,环境虽然复杂了点,但有几个歌女唱得确实不错,有少卿跟着,美如的两个哥哥也在那儿工作,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听说最近又出了一个‘白玫瑰’,很受欢迎呢!” 陆依萍赶紧摇了摇头:“不,我不去。”说完,见孙少卿和四太太都奇怪的望着自己,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因惊吓而显得太过强硬了,“哦,我的意思是说,晚上我还要把下个星期美霞要用到的小故事编出来,实在没有多的时间去‘大上海’娱乐了。” 孙少卿依旧有些怀疑,四太太却相信了。自从杜美霞会背诵英文小故事以后,整个杜宅也都知道了《小蝌蚪找妈妈》和《丑小鸭》的故事了,尤其是《丑小鸭》的故事,很受女人们的欢迎。 “依萍,真是太感谢你了,自从你来了之后,美霞的英语说得越来越顺畅了,我虽然不懂,可也听得出她的调调和以前碰见的外国人一模一样了呢,呵呵。”四太太想起杜美霞每碰见一个熟人,就要抓着别人听她讲故事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杜家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已经被她的英文故事洗礼过了。 陆依萍发现好像有些误会,赶紧解释道:“四夫人,这两个故事可不是我原创的呀,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把原有的故事,改编成小朋友学英文时更容易接受的英文版本。美霞的进步真的很大,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应付入学考试就完全没问题了。” 四太太听了更开心了,对陆依萍的印象也更好了,三个人聊了一会儿,杜美霞就下楼来啦。 “妈妈,你怎么把我的依萍老师偷偷叫下楼来啦?我还以为老师偷偷走了呢!”杜美霞坐在四太太的身边撒娇的问道。 四太太亲昵地搂着杜美霞,指着孙少卿说:“美霞怎么不认识孙家四表哥了吗?下楼来了也不喊人,可不是乖小孩哦!” 杜美霞早看见沙发上紧挨陆依萍坐着的孙少卿了,只是她急着询问陆依萍的事,才忘了打招呼,听妈妈这么一说,赶紧叫了声“四表哥!” “真乖~小美霞又长高了不少哦!”孙少卿把杜美霞抱了过来,用手量了量她的身高,宠溺地说道。 一听到身高,杜美霞就来劲儿了,不停地给孙少卿说着自己房间里的花藤身高尺,最后她甚至想拉着孙少卿也上楼去量量。 好不容易等杜美霞安静了下来,四太太又恢复了最早的话题:“少卿啊,你可别瞒着我,你姑妈给你姑父准备的什么生日礼物啊,说出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陆依萍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就没有接话,孙少卿倒是大大方方地说:“商量来商量去,都没定下来,我就告辞了过来接依萍下课了。我还想打听下您准备的什么礼物呢,也好让我姑妈别准备重了。” 四太太笑着摇摇头,不再言语。孙少卿和陆依萍又做了一会儿后就告辞离开了。 出了陆宅,两人沿着安静的马路慢慢走着。陆依萍看着马路两旁高高的围墙,想象着里面有漂亮的楼房、美丽的花园,甚至是浪漫的秋千。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一个像这样的家啊!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有个大花园,这样我才能和我的孩子们在里面玩耍,嗯,还得养两只可爱的小狗。”美好的想象让陆依萍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迷人的光芒。 孙少卿没有开口打断陆依萍还在继续着的想象,因为他自己的脑海中也浮起了同样的想法,小小的花园中,陆依萍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几只猎犬在嬉戏着,自己则坐在不远处的二楼书房中,边办公边看着园中的妻儿,露出满足的笑容。 “少卿,你在笑什么?”陆依萍见久久没人回应自己的话,奇怪地一转身,就看见了孙少卿脸上深深的笑容。 “啊?哦,我是在顺着你的话想象着呢!”孙少卿被陆依萍的问话拉回到现实,意犹未尽地说,“确实很美好啊!看来我得加快步伐了。”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尽快与陆依萍的感情更进一步。 陆依萍没听懂孙少卿的答非所问,她刚要再仔细问问时,孙少卿抢先说话了:“依萍,下周六我姑父要开个宴会庆生,到时你做我的女伴陪我一块儿来啊!” “下周六就是杜老爷47岁寿辰了吗?” 孙少卿点点头:“是啊,白天杜家人都要回老宅举行家宴,晚上才回来这边开门宴客呢!晚上六点,我开车去接你吧!” 陆依萍有些犹豫地说:“那好吧!可是少卿,我没有参加宴会的衣服呢,你也知道我都是些什么衣服,上班穿着还可以,参加宴会就不合适了。” 孙少卿暗自责怪自己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幸亏依萍是个大大方方的女人,直接把问题说了出来。换做其他的女人可能会羞于启齿而直接拒绝了自己的邀请。 “要说买也不是不行,可是那些华丽的宴会装,平时根本就用不上,穿一次就放在家里,实在有些浪费。”陆依萍接着说道。 孙少卿点点头,仔细想了想后,安慰陆依萍说:“确实是有些浪费了。这样吧,衣服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就在家等着参加宴会吧。” 马路的尽头就是孙少卿家里的公寓大楼,他挑了四层楼的一套住着,隔两天有个工人来打扫卫生清洗衣服什么的。再往前走一百多米,就是公交站台了。 “依萍,”孙少卿磨磨蹭蹭的,不想和陆依萍分开,“天色也不早了,佩姨应该做好了饭菜,正准备提到金教授的小店去了吧?” 陆依萍一听这话,就知道孙少卿又想去蹭饭吃,心里闷笑,却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是啊,我也该赶去那儿吃饭了,迟了又会被金教授给吃光了。我们就在这儿分手吧!” “啊?”孙少卿赶紧拦住作势要走的陆依萍说,“等等啊依萍,你看这个时候下班回家的人这么多,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吧,你送我回去后又要一个人开车回来,多麻烦呀!”陆依萍继续装着。 “是啊,多麻烦啊,那我到时就多留一会儿,吃过饭了再回来吧,伯母做的饭菜多好吃啊。我吃过一次之后,就再也吃不下以前饭馆里的饭菜了。” “哈哈,你终于坦白了吧。想吃我妈烧的饭菜就直说呀,拐弯抹角的干什么啊,真是的。”陆依萍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孙少卿这才发现陆依萍一直在逗他玩呢,“坦白就坦白,伯母做的饭菜确实很好吃啊,你没见金向佑最近都食欲大涨?不过除了垂涎伯母的好手艺外,我也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儿啊,依萍!” 对感情有些淡漠的陆依萍,这时也感到了一丝悸动。 搬家后的两个星期来,孙少卿每天早上都来等自己一块儿上班,下班后就跟着自己去金教授的店里蹭饭吃,下午有时回公寓休息,有时也呆在依萍家里帮她制作英文小漫画,晚上一块儿吃过晚饭后,才磨磨蹭蹭地回公寓去。 王h为这都不知道笑话陆依萍多少次了,王子生甚至直接说他们两人都快成了连体婴儿。傅文佩到是挺开心的,家里多了个男人,热闹了许多,稍微重点的活再也不用自己动手了,尤其是做的饭菜,大受未来女婿和受伤的金教授的欢迎,自信心不知不觉中都增加了不少。傅文佩自己不觉得,陆依萍和周围的邻居却感觉明显。 36、乐业(中) “依萍她妈,又送饭去啦?”住在陆依萍家左边的刘老师趁着太阳落山,正给田里的瓜果浇着水,看见傅文佩提着一个大竹篮往外走,高声地跟她打着招呼。 老校区里的老师们早在傅文佩第一天去给金教授送饭的时候,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老头儿老太太们平时的日子特别悠闲,悠闲的有些无聊,稍微有点儿新鲜事,没半天的功夫,传能传遍整个院子。 “是啊,刘老师,您又在浇水呢?”傅文佩停下来答话,“依萍怕我来来回回的跑太麻烦了,就让我每次多带点饭菜去金教授的书店一块儿吃,她和少卿都在那儿等着呢。唉,少卿那孩子的家不在上海,天天在外面馆子吃确实不是个事儿啊。” “是啊,依萍她妈,你女儿和未来女婿都挺孝顺的,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刘老师笑呵呵地跟傅文佩说。 傅文佩听了笑容满面,告辞后,高高兴兴地往金教授的书店走去。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伙食也比以往几年好得多,自己好像都胖了几斤了! “呵呵,玉真再看到自己,估计都快认不出来了吧。”一想到这几年来唯一有往来的女眷王玉真,傅文佩的心情就沉重了起来。 小半个月过去了,自己因为受女儿所托照顾受伤的金教授,根本没时间去李副官家探望可云,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依萍倒是去过一次,可回来说一切都好,让自己别担心,可云那种情况,怎么可能一切都好呢?唉,还是得抽个时间亲自去看看才放心啊! 晚饭后。 “依萍她妈,你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我这顿顿不吃个两大碗,都停不了筷子啊!”金向佑汤足饭饱后,边说边戴回了自己的眼镜,拄着拐杖往他的大躺椅走去。 孙少卿也是一副满足的模样,意犹未尽地说:“是啊,伯母,以后依萍有您一半的做饭手艺,我就享福啦!” “喂,孙少卿,你到底是想夸我还是损我呢?”陆依萍挥挥手,把他赶去扶着金教授往外走后,才走到心不在焉地收着碗筷的傅文佩身边问道:“妈,今天是怎么了?一脸的心事,前两天不都还好好的吗?” 傅文佩也不瞒着陆依萍,叹着气问道:“没什么事,只是现在咱家的日子过得这么好,妈就想到了可云家的情况,唉,依萍,妈想明天去可云家看看。虽然你上次回来说他们家一切都好,让我别担心,可我怎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啊!” 陆依萍面上不显,点点头说:“妈,那明天下午我陪您一块儿去吧,我也好久没见到可云了。”心里却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也是该去看看了。 上次搬家过来没两天,傅文佩就催着自己去看看李副官家的情况,到是没提钱的事,可能搬家那天晚上,她让自己当家做主的决定真起作用了吧。 陆依萍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李副官一家,怎么可能又自己送上门去呢?她口中乖乖地答应了傅文佩,也坐上了去市中心的电车,但是却没有去李副官家,而是买了纸、笔、信封,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写了一封简明扼要的信。 本来准备直接寄到陆宅,又怕被王雪琴给半路拦截了,于是找了孙少卿帮忙,让他务必找个可靠的人把信亲自交到陆振华手上。孙少卿第一次接受陆依萍交代的任务,自然是非常重视,很是费了番周折,才确定了安全可靠地交信方法。 算算日子,应该早在三天前,陆振华就收到了自己的举报信。依着陆振华的脾气,知道了自己当年的心腹亲信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过着如此凄凉悲惨的生活,哪儿还等得了,肯定立马就会去找他的老部下叙叙旧,顺便接他那不幸早逝的孙子的妈——李可云去看病吃药,甚至有可能会逼着陆牢涸穑7 不管是哪种情况,自己这个时候陪着傅文佩去原来李副官的家里探望,肯定只会看见人去楼空的场景。傅文佩最多能从邻居那儿打听到李副官全家被有钱的亲戚接走了,唏嘘感叹半天后,也就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陆依萍和傅文佩就坐着孙少卿的车往李副官的家里开去。一路上,傅文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三人都没怎么说话。很快就到了李副官家的巷子口,孙少卿先去找地方停车,陆依萍扶着傅文佩顺着上次走过的陆,往李副官家里走去。 巷子里很安静,大多数人都出门上工了,在家的老幼妇孺们也多关着门在屋子里休息。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站在门外忙活着家务。傅文佩见此反而有些放下心来,至少说明可云今天还没犯病,没犯病的话就一切都好!陆依萍也放心了,看来可云一家真的被陆振华接走了吧?不然这些饱受“摧残”的邻居们怎么可能如此悠闲地在家休息呢? “家里有人在吗?玉真,李副官,可云?”傅文佩使劲地拍着紧锁住的破旧木板门,心里有些害怕,不会是可云出什么事了吧?都怪自己,应该早点来看看玉真的,应该让依萍送些钱来的,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搬家那天李副官又怎么会来求自己帮忙呢!可千万别出事啊! “妈,妈,你别太着急了。你看看这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不像是有急事离开的,反而像是搬家了。”陆依萍安抚着傅文佩,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告诉了她。 傅文佩闻言四周望了望,这才发现真如陆依萍所说的一样,以前房间外的生活用品全都不见了,似乎还有人打扫过。透过木板门的细缝往里看,房间里也是收拾的干净整洁,真的像是搬家了。 “依萍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傅文佩奇怪的问道,“李副官一家在上海也没亲人,钱也因为可云的病折腾的所剩无几了,他们能搬到哪儿去呢?” 陆依萍自然知道李副官一家的去处,可惜她不能说出来,于是也做出奇怪的表情猜着:“会不会是和我们一样,也搬到房租更便宜些的地方去啦?” 傅文佩缓缓地摇了摇头,感觉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两人正皱眉思索着,孙少卿也赶来了。 “依萍,伯母,你们走的可真快啊,我停好车后,已经找不着你们了,一路问着才找到这儿来的。” 这时,孙少卿也看到了李副官家那扇紧锁着的木门,却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反而给傅文佩解释说:“伯母,我们今天应该是见不上李副官的一家人了。” “怎么啦?少卿,你知道什么吗?”傅文佩焦急地问着,“不会是可云真的出事了吧?” 孙少卿见傅文佩如此着急,也不敢拖延时间,赶紧说出了刚刚才打听到的消息:“伯母,我刚才问路的时候,那些街坊都告诉我了,说李副官一家都被一位有钱的亲戚给接走啦!走的时候还放话说再也不会回来了!把家里那些用不上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全都大方的送给了他们。” 陆依萍在傅文佩的身后对孙少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还以为孙少卿的这番话是根据自己那封信的内容,现编了透漏给傅文佩的呢! 其实孙少卿说的都是实话,李副官一家被接走的时候,真说过这句豪言壮语,当时是晚饭的时候,街坊们都在,有些羡慕不已,有些却觉得他们过不了几天就会被赶回来,总之,大家都记忆深刻。 37、乐业(下) “他们没让街坊们带给我什么话吗?”傅文佩还是不相信李副官一家就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走了,这以后,不就断了联系吗? 孙少卿摇摇头,街坊们确实没提到他们有留下什么话来:“都说他们走的时候很开心,也很匆忙,屋子还是房东找人来收拾的,准备租给下一户人家。” “哦,一定是他们走的太匆忙了,没来得及给自己留句话。”傅文佩安慰着自己说。陆依萍却不服气,责怪地说道:“妈,走的再匆忙,一句话的时间总是有的吧!我看是李副官他们家走了好运,忘了我们母女了。” 傅文佩赶紧阻止了陆依萍的猜想,嘴中念叨着:“不会,不会,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心中却也是有了一丝不满。自己母女不管是以前困难的时候,还是现在慢慢过上了好日子,都没有忘记过他们一家。他们可好,一过上好日子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完全没想过还有人担心着他们家呢。 现在两家彻底断了联系,傅文佩也无法当面问清楚原因了,只好跟着依萍和少卿往回走。一路上还不放心地多问了几个街坊,得到的消息和孙少卿打听来的大同小异,慢慢地傅文佩也死心了:只要李副官、玉真和可人真的碰上贵人,从今以后过上了好日子,两家有没有联系也无所谓了! 陆依萍则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终于有一件事情是按照自己的计划顺利地结束了,李副官一家有陆振华的照顾,应该会过的不错,而摆脱了他们家纠缠的自己,也可以心无旁骛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了,至于傅文佩?陆依萍相信过不了几天,她也会淡忘了那一家人,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李副官一家是去享福了而不是去受苦。 孙少卿是知道这件事情地全部经过的,他非常赞成陆依萍的做法,甚至觉得她早就该走这一步了。李副官一家确实是有些可怜,可这可怜之人还真有些可恨,你不去找害得自家如此悲惨的人负责,反过来纠缠一直真心帮着你的孤儿寡母,这算什么事儿啊? 三人各怀心事,安安静静地回到了家。刚进门坐下不久,方瑜就来了。 “方瑜,今天怎么过来了?”陆依萍赶紧倒了杯水,递给跑得气喘吁吁的方瑜。 方瑜喝过水,休息了一会儿,待气息平稳了才笑着说道:“依萍,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可别惊喜的晕过去哦!” 孙少卿见方瑜的语气如此夸张,也凑趣地问道:“什么好消息啊,方瑜?说出来也让我晕晕!” 陆依萍也笑着附和着,她和孙少卿一样,都认为方瑜在夸大其词。 “哎呀,你们不会以为我在说大话吹牛吧?真的是个天大的消息,”方瑜放下水杯,急的站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们相信你,你赶紧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消息吧!”陆依萍不再逗她,催着她赶紧说出来。 “之前我们不是画了两本英文小漫画吗?”方瑜见陆依萍配合地点了点头,才继续道,“在学校无聊地时候,我就多画了一套。不过我英文不好,给漫画配的全是汉字。结果被同学发现了,看过之后都嚷嚷着很好玩也很好看,比那种满篇汉字的故事书好看多了。后来老师也知道了,拿去传阅后,都觉得你的这种画法很不错,与丰子恺先生的漫画风格完全不一样,很适合小朋友的启蒙教育。” 说到这里,方瑜扑过来抓住略微有些吃惊的陆依萍的手说:“依萍,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果真有出版商找上了我,说要帮着出版这两个小故事呢!汉字版的、英文版地全都出!依萍,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陆依萍的努力得到了这么大的肯定,能不开心吗?可是一想到出版,她就有些懵了。随便画画写写就能出版啦?这,好像也太容易了吧!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寻找孙少卿,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答案。 孙少卿听完方瑜的话后,一直望着陆依萍,心情有些复杂,高兴有,骄傲有,担心也有。自己家就有涉足出版这一行,他虽没有进去工作过,却也知道这行的水有多深,真的能这么容易就替一个毫无名气的小姑娘出版书籍? 陆依萍一接触到孙少卿的目光,孙少卿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鼓励她说:“依萍,你的名字很快就要变成铅字咯,恭喜恭喜!” 方瑜也连连说着“恭喜恭喜!”,一下子就把陆依萍逗笑了,她捏上方瑜的脸蛋说:“我们彼此彼此啊,方瑜。编故事的是我,画画的可是你哦,如果真能变成铅字,那你方瑜的名字也跑不掉啊!” “啊!”方瑜呆住了,“还有我的事儿?我的名字也会变成铅字?” 孙少卿和陆依萍都笑着点点头,方瑜高兴地直蹦,跑去厨房找傅文佩分享她的快乐去了。 十七岁,真好啊! 方瑜跑走后,屋里只剩下陆依萍和孙少卿两人,陆依萍先开口问道:“少卿,你怎么看这件事呢?我怎么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容易太简单了呢?” 孙少卿笑着牵了陆依萍坐下,倒了杯水递给她,他注意到陆依萍进门后还没喝水的呢! “看来你还是挺冷静的啊,我看这事确实没这么简单。” 陆依萍早做好了心里准备,边喝水边听孙少卿的分析。 “我爸手里就有一家出版社,里面的情况复杂着呢。你和方瑜合作的漫画,确实非常好看,但看过的人太少太少了,除了杜家就是方瑜学校的一些同学老师,所以找上门来的肯定都是些小作坊式的出版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骗子?”陆依萍再能干,没接触过的行业也是一头雾水。 孙少卿轻笑着摇头:“比骗子又还强点。你们的漫画交给他们,书还是会印出来的,只是质量就没人能保证了。再就是销售渠道,大出版商的书都是有与自己合作的正规书店销售的,而这些小作坊印的书,能不能找到愿意售卖的书店都是个问题。到时你们搂着一大堆粗制滥造的漫画卖不出去,可就惨了!” 陆依萍懂了,简单的说,就像是盗版书的质量,正版书的价格,而且还没市场!这注定亏本还损名誉的事肯定不能做啊! “这还算是好的,还有一种就像你说的骗子,出版的时候让你自己凑出版费,很多人都被出版商描绘的新书大卖的美好情景迷惑了,抱着先亏后赚的心理同意了,结果是书卖不掉,还欠了一屁股债!” “依萍,这也太吓人了,咱就老老实实的上班,不做发财的梦啊!”被方瑜拉出来的傅文佩,一进屋就听见了孙少卿的分析,吓得赶紧劝说陆依萍。 方瑜也讪讪地说:“依萍,我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拐拐,还以为真的能一举成名呢!” 陆依萍安抚好这两人坐下后才说:“妈,方瑜,你们别急,我们等少卿说完了再决定吧!” 说完,三个人都望向了孙少卿。 “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办法的!”孙少卿仔细想了想才说,“我可以让我父亲来评估一下这两本漫画,如果他觉得不错,那就可以在我们孙家的出版社出版销售。” 说完他特别望着陆依萍补充了一句:“我父亲对他出版的书籍要求很高的,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出版过少儿读物,所以我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38、准备(上) 傅文佩、方瑜和陆依萍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孙少卿最后这么一补充,倒是消除了他可能会为陆依萍走后门的嫌疑。 “到时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苏州,当面向你父亲说明一下这种书的可推广□□!”陆依萍不愿放过这次机会,毕竟自己现在的助教和家教工作都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和孙家达成协议,长期合作,那以后自己和傅文佩的生活就完全不用操.心了。 “那我需要去吗?”方瑜问道。 孙少卿摇摇头,笑着说:“还是我和依萍先去吧。这事也不能急,苏州虽然不远,来回一趟也要几天呢,还是等我和依萍放暑假的时候去吧!那时杜美霞的家教也结束了。” 陆依萍一想也对,趁放假前的这两个月,自己和方瑜还能多画几本好书出来,拿去做样品呢。 只有傅文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点点头,也同意了。 夜深人静,老校区里只有陆依萍家还亮着灯。 “妈,没什么事我们也早点睡吧。”陆依萍放下手中的笔,揉揉眼睛说。 “好,以前咱们家算睡得早的,搬到这儿来后,天天都成了睡得最晚的了。”傅文佩点点头同意道。” 陆依萍想想,的确是这种情况,不过也能理解,年纪大的人,不都是早睡早起的吗? “依萍,放暑假的时候,你就要跟少卿一块儿去苏州了吗?”傅文佩想起了下午时的讨论。 陆依萍边收拾文具边回到说:“是啊,妈。下午的时候不都商量好了吗?我觉得这个机会应该争取一下,如果成功了,咱们以后的生活就是真正的稳定了,毕竟我现在的两份工作都是有期限的,到期后就又得重新找事做了。万一失败了,咱们也没什么损失啊!对吧,妈!” 傅文佩赞同的点点头:“人要通过努力争取成功的道理,妈妈还是懂的。妈就是想问你......” 陆依萍见傅文佩又露出了下午时欲言又止的样子,停下来手中的动作问道:“妈,您想问什么?您下午的时候就这样,我当时还以为你不支持我出版漫画呢!” “妈怎么会反对你在工作上的事呢!”傅文佩摇摇头地说,“妈就是想问问你,确定要去孙少卿的家里见他的家长了吗?” 见家长?陆依萍被傅文佩这么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对啊,虽说自己是冲着漫画出版的事去见孙少卿的父亲的,可自己毕竟是他的女朋友,这么一去,不就是上门见家长了吗? “妈觉得少卿这孩子不错,算起来,到暑假的时候,你们也交往了小半年了,你借漫画出版这件事上门去拜访下他的父母,也是应该的。”傅文佩接续说着自己的想法,“只是依萍,双方都见了家长后,可就不比之前玩玩闹闹的谈恋爱了啊,你可得想清楚了!” 陆依萍点点头,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躺在床上,陆依萍心中对孙少卿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这么快自己就要去见孙少卿的家长了?心中的惊讶远远多过于抗拒,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就已经接受了他,潜意识的认为去见他的父母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孙少卿建议自己去说服他的父亲帮忙出版漫画,他是真的从漫画的角度考虑,还是忽悠着自己去见他父母呢?感觉平时的他挺老实的一个人,应该不会是后面这种情况吧?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陆依萍伴着窗外的阵阵虫鸣声睡着了。 之后几天,陆依萍见孙少卿都是一脸镇定的样子,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多了。他那天和自己一样,都是忽然听到了方瑜带来的漫画出版的消息,临时替自己想的办法,应该不会是专门设计的自己。嗯,应该是这样。 孙少卿这几天非常小心谨慎的应对着陆依萍目光的审视,心里的高兴、得意、心虚、害怕等等情绪全都不能表现出来,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完全保持和以前一样的神态表情。终于在三天后,陆依萍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方式,孙少卿才放松了下来。无限感叹到,想把聪明冷静加慢热的女朋友忽悠回家见父母不容易啊! 陆依萍心里彻底地接受了孙少卿后,两人的感情进展也加快了,就像王h近五个月的肚子一样,越来越明显了。 “依萍,你们家少卿呢?”王h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肚婆,衣服越来越宽松,却还是遮不住已经凸出的肚子。她近来非常嗜酸,上班都随身带着很多酸味的水果,现在正边吃李子边问着陆依萍。 陆依萍摇摇头说:“不知道呢,我也正奇怪呢,应该过会儿就来了吧。对了hh姐,明天杜老爷的寿宴,你会去吗?” 王h咬着一颗一看就酸得不得了的李子,津津有味的边吃边回答说:“去啊,怎么可能不去!不但我爸妈要去,我和老公一家也要去,对了,依萍,你和少卿也会去吧?” 陆依萍点点头:“少卿让我陪他一块儿去,我们准备明天晚饭过后再出发,不过直到现在,我的衣服还准备好呢!” “还没准备好啊?那得赶紧了,就一天时间了!” “嗯,买的话,觉得太浪费了,参加宴会的衣服那么华丽,平时哪儿穿的出来?” “不会不会,那种太夸张的宴会服我从来不买,要买就得买那种平时能穿,参加宴会时戴上首饰,加些小饰品也能穿的。” “那不是很贵啊?我不想花少卿的钱。” “哈,依萍,我就喜欢你这个性子。我们女人完全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干嘛非要男人养啊!买的衣服确实有些贵,但是可以做啊,我的那些旗袍好看吧,全是一位老师傅做的,下午我就带你去找他,一天的时间应该够了,价格很实惠的。”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hh姐,你现在这身子,能去逛街吗?” “当然可以了,医生还说没事儿就得多走走逛逛呢,将来生的时候才更顺。” “那我把少卿喊上,让他载我们去。” “好,下午如果宋嫂去不了的话,我就让子生陪着。哎,依萍我好羡慕你啊,少卿整天都围着你转,少阳他接手家里的事后,只能晚上和周末才能陪着我了。” 陆依萍赶紧安慰了王h几句,没一会儿她的心情又变好了,也不知道是她本身的性子爽朗,还是孕妇的性格多变。 两人正商量着衣服的事,孙少卿就来了。 “少卿,来的正好。你可太不像话了哈,这都什么时候了,明天要穿的衣服还没替依萍准备好,要知道她可是陪你去的,穿得漂漂亮亮的,你不也有面子吗?” 孙少卿赶紧道歉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依萍说买了浪费,我就想着要不要找人借了穿穿,后来觉得这借衣服穿去宴会也太奇怪了,还是带依萍去买吧。” 说完又转身望着陆依萍小心翼翼地劝着:“依萍,你跟我在一起后,这种场合也不会太少,现在开始买些衣服其实也不会浪费。” 陆依萍明白自己对孙少卿的感情后,早已放下心防。既然自己以前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那么就从现在开始,从参加自己的第一次宴会开始,慢慢适应着做孙家四少爷的女朋友吧! “好啊,我刚还在和hh姐商量着去做旗袍呢!就是不知道我穿着能有hh姐那么好看不?” 孙少卿本来还怕陆依萍过不了自己的心坎儿,没想她已经约好了王h一块儿去买衣服了,心中一阵温暖,依萍她也在为了自己慢慢地做着改变吧! 39、准备(中) “依萍,你的皮肤比较白,年纪又小,应该喜欢颜色鲜亮些的布料吧?”王h指了指几匹她感觉比较适合陆依萍肤色气质的料子,让她选择。 陆依萍用手摸着这些料子,感受着它们的柔软丝滑,外行人都能一眼看出它们的质量上乘。 王h介绍的这个地方是专门做旗袍的,师傅已经五十多岁了,手艺好的没话说,款式还大方新颖,很得上流社会的太太小姐们喜欢。 “呵呵,李太太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您选的这几款花样的料子都是刚到的货,颜色都很不错,不过我看这位陆小姐的性子比较恬淡,亮丽的颜色反而不如淡雅些的更显气质。”做衣服的李师傅适时的建议道。 “李师傅,您的眼光肯定比我专业啊!依萍,你就选选淡雅的花色吧,多选几种,我们帮你挑挑。”王h站得有些累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 王子生坐在王h的旁边,无聊地翻看着小桌上的报纸,完全不理会女人们的谈话,动作娴熟,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陪王h逛街买衣服了。 孙少卿倒是很感兴趣的帮着陆依萍挑着花色,两人听取了李师傅的建议,挑选了几批素雅的花色,孙少卿还多挑了些桃红色和嫩黄色的布料,完了之后,问过王h,三个人商量着确定了三种颜色:月牙白、嫩绿和桃红色,陆依萍还替傅文佩选了一匹墨绿近黑的料子。 “陆小姐,明天下午四点前只能赶出一件旗袍来,明晚的宴会您是想穿哪一件呢?”陆依萍毫不犹豫的选了自己最喜欢的月牙白,淡淡的蓝色很是漂亮。 “这件会不会太素了点?”孙少卿疑惑的问道,毕竟是去参加寿宴。 李师傅笑着解释道:“不会不会,成品的旗袍会有很多暗花,在灯光的照耀下华丽却不张扬,很适合参加晚上的宴会,,再配上些饰品坎肩什么的,绝对不会显得失礼的。” 三人听了李师傅的话,都满意地点点头,之后又花了些时间挑选款式,最后陆依萍付了定金后,四人就离开了。 “少卿,你陪着依萍再逛逛吧,衣服有了,小饰品什么的都还没准备呢!你把我和子生放在少阳公司的门前就行了,我们就在那儿分手吧!”王h有些累了,就想去李少阳的公司休息休息。 “hh姐,累了吧。谢谢你专门陪我来做衣服,要不让少卿直接送你回家休息吧?”陆依萍赶紧让王h斜躺着,感觉舒服点。 王h摆摆手,让陆依萍别担心:“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了。我去少阳的公司休息会儿顺便和他一道回家,你们就别管我和子生了,自己去逛吧,明天晚上,我们家可能要去的早些,我在那儿等着你,其他聊得来的人太少了,又不能早走,幸好有你在。” 陆依萍心里也庆幸着明晚有王h这个熟人在,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很快就到了李少阳的公司。下车的时候,今天一直很安静的王子生却开口了:“少卿哥、依萍,你们把方瑜叫上多好,你们说话我都插不上嘴,太没意思了!” 三人听了都笑了起来,王h边往公司里走边追问着王子生“方瑜是谁?” 孙少卿没有询问陆依萍的意见,径直把她栽到了一处幽静的咖啡屋。 “依萍,我们也歇歇了再继续吧!”孙少卿拉开了小桌前的椅子,让陆依萍先坐下。 陆依萍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室内布置的非常雅致,桌子之间的距离比较适中,距离不是太远,却听不见邻桌的人讲话。每张桌上摆放着一瓶鲜花,每桌的花和颜色似乎都不一样,孙少卿和陆依萍选的这张桌子上放着一瓶淡粉色的鲜花,陆依萍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只是觉得这个颜色粉嫩可爱,让人不由地想起杜美霞的小脸蛋。 “依萍,明天下午取了衣服后,我就去金教授的店里蹭饭吃啊!”孙少卿点了咖啡后,笑着对陆依萍说。 陆依萍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天天都来吃饭,这还叫蹭啊?” 孙少卿见陆依萍的心情不错,不知道从那儿掏出了一个漂亮的方形纸盒子,放在了陆依萍的面前。 “打开看看,喜欢吗?” 陆依萍一看盒子就知道里面放着首饰,应该还是成套的那种。心想这应该是孙少卿买来送给自己配衣服的! 既然自己已经完全接受了他,那就不用矫情的事事都得分得一清二楚了。陆依萍拿起了盒子,轻轻地揭开了盖子,并没有想象中耀眼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的情景发生。 一副耳环,一条手链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的深色绒布上,淡淡的蓝色,温润的光泽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陆依萍的眼光。耳环的款式非常简单,银白色的耳钉下坠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淡蓝色的小珠子,一看形状,就能想象出戴上它的人稍一摇晃后的风情。手链稍微复杂点,银链子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串着一颗与耳环同色的方形珠子,两颗珠子中间的链子松松的,雕着些小花纹。 “这是?”陆依萍惊喜地抬头望向孙少卿。这是蓝水晶吗?民国时候已经有这么精致的水晶首饰了吗? 孙少卿从陆依萍的眼中看到了她对这套首饰的喜爱,松了一口气,笑着回答她说:“喜欢吗?这是我在国外念书时,随学校去参观一家奥地利的首饰加工厂时,主人给参观的人每人送的一套,说叫蓝水晶。” 真的是水晶!奥地利? “这是人造水晶吗?”陆依萍轻轻的把玩着耳环吊坠,冰凉沁心! 孙少卿没想到陆依萍也懂这个,点点头回答说:“是啊,工厂主说他就是卖的加工手艺,造价本身很便宜的,不然他也不会给我们每人送一套了!” “那你怎么一直留在身边,没送人吗?”陆依萍歪着头笑着问孙少卿。 “呵,我根本没送过。我妈年纪大了,不适合戴这种首饰,其他的姐妹,珠宝首饰戴都戴不完,哪儿会喜欢这种人工的没有收藏价值的水晶!” “哦~原来你是送不出去了,才送给我的啊?”陆依萍装作生气的质问。 孙少卿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反问道:“你会介意吗?你不喜欢它们?” “呵呵,我不介意,我非常喜欢它们,如果你送的是很贵重的饰品,我反而不敢接受了。” 孙少卿点点头,表示理解:“说来也巧,你选的旗袍是月牙白的,配蓝水晶正好!看来上天也注定这套首饰属于你啊!” 陆依萍开心的点点头,这是她穿到这世界来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这具身体拥有的第一份首饰!有男朋友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两人喝着服务生送来的咖啡,轻声地聊着之后的行程,有了衣服首饰,还得去买双皮鞋呢! 忽然,安静的咖啡屋里传出了一阵阵的啜泣声,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陆依萍和孙少卿都奇怪的抬起头,和其他的客人一样往声音的源头望去。 “书桓,书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爸爸要再娶,他不要我了,现在酪惨砣7耍遥......”一个陆依萍没见过的清秀少女,正跟何书桓坐在咖啡屋的角落里,边哭边大声的控诉着。 何书桓手忙脚乱的劝着她,最后从身上掏出一张蓝色绣花的手绢儿递给了啜泣不止的少女:“别哭了,可人,真的别再哭了,哭得我心都快碎了。我虽然跟朗嵌嗄甑暮门笥眩烧娴牟恢浪蹦昃尤桓鸬呐撕霉褂泄19樱炖玻庹媸遣桓蚁胂蟀。 40、准备(下) 说到女人和孩子,那个叫可人的少女哭的更厉害了:“你都不知道,我更是不知道了,如果我知道,我又怎么会接受他,喜欢他甚至是爱上他呢?现在碰到这种情况,叫我情何以堪啊!” 何书桓把自己的椅子移近了些,拍着刘可人的肩膀安慰着:“可人,你也别太伤心了,那个可云确实可怜,孩子没了,自己也疯疯癫癫的,可是酪丫话耍衷趺纯赡芑崛7兀肯衷谒仓皇桥阕潘哺e潘人牟昧耍饺怂登宄缶兔皇铝耍慊故赖淖畎。 “不,不,我虽然是他的最爱,却再也不是他的唯一了。我好难过,我好后悔,当初你们两个人如天神般出现救了我,可我为什么就偏偏选择了他呢?如果当初我选择的是你,我,我......”刘可人激动地语不成句,最终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哭倒在身边的何书桓怀里。 何书桓内心澎湃,忘了推开怀中的泪人儿。刘可人未说完的话,也是这段时间何书桓心中无数次想过的。 “如果,如果当初可人选择的是我,我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如此大的委屈呢?她是那样的纯真那样的无害。勒飧龌斓埃仁巧撕a四歉隹闪目稍乒媚铮衷谟趾莺莸厣撕a丝扇耍 “书桓,我不想在看到懒耍椅薹ㄈ淌芩谖业纳肀撸聪感牡睾腔ぷ帕硪桓雠耍僬庋氯ィ乙不岱7璧摹j榛福愦易甙桑胰ヒ桓雒挥兴挥猩诵牡牡胤桨桑寐穑俊绷蹩扇舜雍问榛傅幕持刑鹆送罚睦嵫鄢闪厍笞藕问榛浮 何书桓怎么忍心拒绝如此惹人怜惜的刘可人呢!他想到了自己租的房子,杜飞不告而别后,他的房间一直空着没人住,正好可以安置下刘可人,于是点点头,搂着依旧伤心不已的刘可人结账走出了咖啡屋。 “现在的上海还真是开放啊,这个男的我见过,之前我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他就带了个女人来的,没想到今天看见他,又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看那女的哭哭啼啼的,不会是他始乱终弃了吧?”孙少卿对何书桓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了他。 现在的陆依萍和何书桓没碰面过,所以完全不担心会被何书桓缠上,她正大光明地看着两人深情的表演,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看情形总是离不了感情纠葛的吧。怎么除了原来的自己,陆如萍还有其他的情敌? 陆依萍轻轻甩了甩头,不再关注他们,“少卿,现在这里这么闹,我们还是走吧!早点买好东西早点回家,别让我妈和金教授老等我们吃饭。”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挑了半天还是选了百搭的白色皮鞋和黑色皮鞋各一双。回到金教授的小店时,两人都累瘫了,坐在椅子上不愿动。 “依萍,今天不是说去买衣服的吗?怎么就提了两双鞋子回来?”傅文佩正在摆放碗筷,看见陆依萍身边的两个鞋盒子,奇怪的问道。 陆依萍有气无力的回答:“妈,我去订做了三套衣服,给您也做了一套。之后又去逛街买鞋子,一圈儿下来累死我了,比之前我到处找工作还累。” “依萍,我看你还得多练练,我那些姐妹,逛一天下来后还能打八圈麻将呢!”孙少卿觉得陆依萍的战斗力实在太弱了。 傅文佩听见陆依萍说还给自己做了套衣服,责怪道:“你这孩子,稍微有些钱了就爱乱花,妈年纪这么大了,衣服够穿就行,哪儿还需要做新衣服?明天你去取衣服的时候,把妈的那件退了吧,省下的钱好好存着。” 傅文佩已经从陆依萍那儿知道,自家现在住的房子是学校分给孙少卿的,一分钱都不用花。万分感激过后,就是琢磨着多存点钱,好给陆依萍备嫁妆。以后家里太穷,没欠一屁股债已经算很好了,哪儿还有余钱存,现在家里情况宽松了,女儿又谈了恋爱,指不定过一两年,就会结婚了,自然要开始备嫁了。 “伯母,您辛辛苦苦地把依萍养大,还教育的这么好,她给您做件新衣服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您就别推辞了。”孙少卿赶紧劝道。 陆依萍点点头,“妈,您都已经好多年没穿过新衣裳了。现在我工作了赚钱了,买一件还算少的呢,等衣服拿回来,如果穿着好看,咱再多做几件。价格真的一点都不贵的!” 傅文佩见女儿女婿都劝着自己,心里感到很欣慰。一旁半躺着的金向佑看着心里更是羡慕的不得了,也插嘴说:“依萍她妈,你就别拒绝了吧,你就让依萍和少卿尽尽孝心吧!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呢,依萍现在的工资不低呢,你别担心!” “好好,我说不过你们,衣服买了就买了吧,不说这个了,赶紧过来吃饭吧!”傅文佩笑着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晚上回家后,陆依萍把孙少卿送给自己的水晶首饰拿了出来,给傅文佩看看。 “依萍,这礼物太贵重了吧?”傅文佩望着打开的首饰盒惊讶的说道,“看着不像常见的宝石,这么剔透,光泽也柔和,价格不便宜吧?”傅文佩虽然没认出这是蓝水晶,但她出身大家,鉴定珠宝首饰的眼光还是有些的。 “妈,这是人造的水晶,没看出来吧!价格不贵,而且这是少卿以前在国外念书,参观别人的工厂时,工厂主送的。”陆依萍拿起手链,在自己手上比划着,“妈,你看,这个戴着多好看,不比那些珠宝首饰差吧!如果少卿真的送我那些很贵重的首饰,我还不敢收呢,送这种的最好!” “人造的?还真没看出来,现在科技可真发达啊,看着比真的还漂亮!”傅文佩惊讶地拿起一只耳环,仔细研究着。 “妈,我还没参加过宴会呢,有些紧张。您以前肯定参加过不少吧,能给我说说吗?”陆依萍活了两世,都没机会参加过正式的宴会,好奇地问着傅文佩。 陆依萍的问话,让傅文佩的思绪一下回到了没出嫁的时候,那时家里的条件好,隔三差五的就会举办些大大小小的宴会,自己还未出阁,不能到前厅去,但也能和那些人家里的太太小姐们坐在一块儿说说话。小姐们的话题永远只有那么几个,衣服、首饰、才艺或者偶尔的讨论下优秀的男人。 后来,自己被抢到了陆家,做了陆振华的八姨太,也陪着他参加过很多宴会,可那时他结交的都是些军人,所谓的宴会也就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宴会进行到一半,准会被弄得乌烟瘴气,自己每次都会受不了的提早回到房间,为此,陆振华还狠狠地骂过自己几次,说自己小姐脾气太大,上不了台面,帮不了他。后来的九姨太王雪琴深受陆振华的宠爱,可能就因为她八面玲珑,能在宴会上逗得陆振华开心大笑吧!说到底,自己和陆振华毕竟不是一类人啊! “妈,妈!您在想什么呢?”陆依萍摇了摇想得入神的傅文佩。 傅文佩回过神来,掩饰的摸了摸发鬓说:“没什么,没什么,妈以前参加的那些宴会离现在都几十年了,早过时咯。明天你去了之后,跟着少卿或者是你那个叫王h的同事就行了,没什么好害怕的。万一有人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你也别放在心里,那些都是和我们的生活完全不相干的人。” 41、宴会(上) “嗯,”陆依萍乖巧的点了点头,“妈,师傅说明天晚上只能赶出一件衣服来,我选的是月牙白颜色的那件,配这套首饰正好吧!” 看着略有些紧张的陆依萍,傅文佩笑了。自己的倔强不服输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会为了心爱的人紧张了。 “肯定好看,我的依萍年轻漂亮,现在人也胖了些,皮肤也白了,肯定穿什么都好看的。这套首饰很适合你这种年轻的小姑娘佩戴,明天晚上,我们依萍一定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的。” “千万别啊,我可不喜欢人人都盯着我看,清清爽爽的又不失礼就行了。”陆依萍还是喜欢低调地躲在一旁看别人。 傅文佩略有些伤感的感慨道:“依萍,首饰衣服这些东西,本来应该是我这个当妈的给你准备的,可妈没用,当年咱们被赶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现在想想,妈真的好后悔,就算是为了你,妈也应该把当年陪嫁的首饰带出来啊!” “妈,以前的事咱们就别说了,您的嫁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去要回来。现在啊,您就高高兴兴的帮您女儿我好好参考下该怎么打扮吧!” 傅文佩被陆依萍的话逗笑了,“瞧你急的,明天早点吃过晚饭再好好打扮吧!” “嗯,”陆依萍点点头说,“化妆什么的就免了吧,不过头发得梳起来,妈,您的手比我巧多了,还是你帮我弄吧!” 傅文佩笑着答应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去睡觉了。 这个晚上,同样在精心准备着去参加明晚的宴会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陆梦萍。她兴奋的在穿衣镜前试了一件又一件的洋装。 “到底穿哪一套衣服好呢?大叔可是说了,明天举办宴会的主人来头很大,自己可不能丢了大叔的脸呀!” 半个月前,也就是何书桓像陆如萍求婚的那天晚上,陆梦萍气冲冲地跑出家门,和约好的同学一块儿去看了场电影。电影结束后,时间还早,陆梦萍不愿回家去,和同学分手后,她就一个人无聊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大上海”舞厅的门口。看着门外全都挂着什么“白玫瑰”的大幅海报,她就想进去看看,结果被守门的人拦在了外面。 “小姑娘,到别处去玩吧,今天我们舞厅有人包场,概不迎接外客!” “哼,有什么了不起,什么时候我也让我爸爸来这里包场。”陆梦萍气呼呼地离开了舞厅,却不想被几个混混给缠上了。 “嘿,美女,大上海舞厅进不去,我们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去啊!” “就是,舞厅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带你去的地方,可比跳舞好玩多了,保准你玩过以后还要来找我们玩!” “嘿嘿,你就跟我们走吧!” “你们要干什么?赶紧放开我,我可是黑豹子陆振华的女儿,你们赶紧放开我!我不想跟你们去玩!” 就在陆梦萍快要被这几个混混拉走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加长小轿车停在了拉拉扯扯的几个人身边。车上下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两三下就把那些混混给打跑了,陆梦萍就这样认识了大叔。 大叔说他已经40多岁了,可看着一点都不老,他是应邀来“大上海”舞厅参加舞会的,见陆梦萍很想去,就带着她,作为自己的女伴进去了。 陆梦萍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 舞厅里灯红酒绿的气氛让她觉得兴奋无比,陆梦萍端着香槟,听着“白玫瑰”在舞台上哼哼唧唧的唱着,想喝酒就喝酒,想跳舞就跳舞。没有父亲对自己的责骂,没有母亲对自己的挑剔,更没有完美的姐姐时时刻刻地与自己做着对比。 尤其是大叔,像好朋友一样和陆梦萍聊着天,说着话,夸她很漂亮,很活泼,是个小淑女,还耐心地倾听者陆梦萍的抱怨。陆梦萍玩到很晚,才被大叔送回家。 回到家中的陆梦萍,迎接她的只有漆黑的客厅和已经安睡了的家人,只有替她开门的秦妈问了一句“梦萍小姐,这么晚才回来啊?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都睡了。”陆梦萍忽然觉得大叔是那样的可爱亲切,比自己的家人还要关心自己。 之后,大叔又派人来接陆梦萍出去玩过几次,每次都让陆梦萍玩的很尽兴。陆家的人包括精明的王雪琴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最近可云的事情爆发了出来,家里乱得一团糟,更没有人关注陆梦萍了。 “就穿这件白色的小礼服吧,正好能配大叔的黑西装。而且大叔很喜欢看自己穿白色的衣服!”陆梦萍在换了第10套衣服后,终于确定了明天要穿的衣服。开开心心地上床睡觉了。 六月的白天,越来越长,可傍晚还是如约的到来了。 “依萍,这都快五点了,少卿怎么还没来?你们吃过饭还得赶着去赴宴呢!”傅文佩站在书店门口张望着。 金向佑的腿恢复得很快,石膏早已经拆掉了。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躺椅上,医生说了,如果再断一次,可就麻烦了。 “依萍她妈,少卿他们要去赴宴干嘛还要吃饭啊,宴会上好吃的东西可不少啊!” 陆依萍笑着扶金教授坐起来,“宴会上的吃食多是摆着好看的,哪儿像饭一样吃到饱啊?” “呵呵,依萍说的没错,”傅文佩没看见孙少卿,只得走了进来,“真在哪儿大吃特吃的话,不得被人笑话死啊!” 陆依萍已经盛好了饭菜,招呼着傅文佩和金教授说:“妈,金教授,我们先吃吧。少卿应该马上就来了。我们边吃边等算了,不然饭菜都要凉了。” 三个人刚动筷子,就听到外面传来的汽车声。 傅文佩赶紧迎了出去:“肯定是少卿来了,我去看看。” 陆依萍无奈的跟金教授说:“看,我妈现在对少卿比我对还好了!” 金教授笑眯眯地夹着菜吃,顾不上回话,等孙少卿来了,又会跟自己抢菜吃了,趁他没来多吃点! “依萍,快去给少卿盛碗饭来!”傅文佩拿着一个装衣服的大纸盒子进来了。 一身笔直西装的孙少卿显得格外挺拔,紧跟在傅文佩的后面进来了,闻言赶紧说:“伯母,我还是自己来吧,您赶紧去吃饭吧。待会儿碗筷也由我来收拾,您和依萍先回家去准备准备,我就这身衣服,不用换了。” 傅文佩见时间确实有些紧张,也就不再多说了,两人迅速地吃完了饭,就赶回家去准备了。 孙少卿和金教授继续慢慢地吃着,现在才五点一刻,就算依萍穿衣打扮需要一个钟头,也才六点多,七点赶到杜宅正合适。 “老金,我和依萍今天可能回来的很晚,还是帮你把门早点关上吧!”孙少卿把碗筷都收进竹篮后,回头回坐在书桌前的金向佑。 “现在就关?太早了点吧!” “现在不关,等我和依萍回来的时候就太晚了。关了门你就在里面看看书睡睡觉吧!” “那行,你走的时候就帮我把门关上吧!仔细点你的衣服!” 这个时候的店门基本上都是一块块的长木板拦起来的,金教授一瘸一拐的,确实关不上。 等孙少卿慢悠悠地关好门,提着竹篮上车,已经快六点了。 “应该差不多了吧!”孙少卿边想边往老校区开去。 “依萍,我来了。都准备好啦吗?”一进门,孙少卿就大声问着。 傅文佩闻声走了出来,接过了孙少卿手中的竹篮,“怎么才来啊,依萍都等了一会儿了!我去洗碗,你进去看看吧。弄好了就赶紧出发,别迟到了!” 孙少卿边应着傅文佩边往客厅走去。 42、宴会(中) “少卿,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等半天了。”陆依萍早听见了孙少卿和傅文佩说话的声音,进屋拿好了要带的小手包,就准备出门去和他汇合。 孙少卿进门,正好看见陆依萍带上了了房间的门,转身过来。 一身月牙白的旗袍,紧紧地贴附在在陆依萍瘦弱却不失窈窕的身段上,平时瘦瘦小小的身材,这时却显得玲珑有致,丰润的胸、细窄的腰以及结实修长的腿,让孙少卿的眼睛再也移不开半分。 衣服浅浅的蓝色光泽,映得陆依萍脂粉未施却因年轻而唇红齿白的脸洁白光滑,大大的眼睛正瞪着自己,灵气十足。 “喂,少卿,怎么啦?”陆依萍抬起手,在孙少卿发愣的眼前摇了摇,难道是自己哪儿穿的不合适? 眼前晃动着的蓝色亮点,成功的把孙少卿的魂拉了回来,现在的他无比的感谢当初送自己水晶的工厂主,比衣服颜色略深的蓝色衬得陆依萍的气质无比的清新,简单新颖的款式并没有冲淡旗袍的典雅气息,反而增添了一抹活力。尤其是刚刚依萍对着自己说话时,因头发梳起而完全露在外面的耳坠轻轻晃动着,亮晶晶的,闪着耀眼的光芒。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的孙少卿赶紧回道,“依萍,你今天和以前可真不一样,我刚才,呵呵,刚才都看愣住了。” 陆依萍闻言笑了出来,“你就直说我今天很漂亮不就行了?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孙少卿点点头,和陆依萍一块儿往门外走去,鼻尖忽然传来一阵阵淡淡的香气,孙少卿下意识的侧头一看,原来陆依萍松松梳起的乌黑辫子上,插着的几朵小指指甲大小的白色小花,淡淡的香气就是它们发出来的。相比自己的母亲和姐妹们的头发上抹着头油,插着金银玉簪,带着各种头花,最少也是烫着时髦的卷发,依萍的发型更得自己的喜欢。哪个男人会喜欢依着自己的女伴头发上全是头油味和刺人的头饰呢? 两人到达杜宅的时候正好七点钟,杜宅灯火通明,以前紧闭着的大铁门已经完全敞开了,门口站着几个守卫一样的人,礼貌地查看着来客的请柬,门外的路两边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汽车,偶尔也会有黄包车载着衣着光鲜的人来。幸好杜宅里一直都有孙少卿的停车位,不用和其他的客人们争抢,孙少卿直接把车开进了大门,守门的人自然是认识孙家四少爷的车的,恭敬地让他开了进去。 “咦?那辆车是谁的?居然能够直接开进杜宅!” “没见过,反正不是杜家的车,杜家的车我全认识。”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个大人物的,我们赶紧进去吧,说不定待会儿就能见着了。” 守门的人听着这些客人的讨论,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依旧堆着笑脸认真查看着。 “少卿,待会儿我得一直跟着你吧!”陆依萍有些紧张地问,自己可是从来没来过这种场合啊! 孙少卿搂着走路都有些僵硬的陆依萍,安慰她说:“依萍,你别紧张啊,这种宴会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聊聊,和我们平时跟方瑜、王子生一块儿吃饭说笑差不多,就是陌生人多了点而已。待会儿你跟着我也行,实在觉得无聊了,我就陪你找个安静的角落坐着,吃吃东西,喝喝饮料。” 陆依萍听了孙少卿的话还是觉得心里没底,完全没留意孙少卿把自己带向第一次来杜家时,心中非常向往的主楼。 孙少卿推开掩着的大门,带着慢自己一步的陆依萍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厅。辉煌明亮的灯光和喧嚣的人声一下就把紧张的陆依萍惊醒了过来。 空气中飘着悠扬的小提琴伴奏乐,散发着阵阵醉人的酒香。来参加宴会的基本上都是上海滩叫得上名号的人物,衣香鬓影,气氛欢畅。听见大厅的门又被打开,相谈甚欢的人们习惯性地往门口一望。 “这男的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是啊,上海的年轻公子哥儿我全都认识,没见过这位啊。” “你们两个什么眼神啊?看他的神态气质也不是那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少爷们呀,我估计是不是新兴的企业家,一看他就像是成功人士!” “别望了,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没见他身边已经有女伴了吗?你比得过人家么?” 此话一出,周围窃窃私语的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在慢了孙少卿一步进入大厅的陆依萍身上。大厅欧式风格天花板上悬挂着透明华丽的水晶吊灯,明亮亮的光线透过水晶灯,把整个大厅照的亮如白昼,也把陆依萍玲珑窈窕的身形完全显了出来。刚刚还在讨论着的人们,一下子全都安静了下来。 月牙白的中袖暗花旗袍在灯光的照射下,不时的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与袖口下露出的白嫩手腕上的蓝色手链发出的光泽遥相呼应着。她侧过头去和先进来的男子轻声说着什么,耳际划过一道优美的蓝色弧线,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与手链同色系的耳环。女子的面容本就姣好,现在更是被合身的旗袍和淡淡的蓝色衬得高贵典雅,再配上她简单大方的发型,整个人显得气质不凡。这么一看,与先进来的那个成熟稳重的男子还真是相配。 “少卿,我们先把你准备的贺礼送去给你姑父吧!”进了大厅,见到满屋子的华服男女,陆依萍反而冷静下来了,“待会儿人越来越多,杜老爷会忙不过来的。“ 孙少卿点点头,跟前来招呼自己的几个表弟们说了几句话后,就和陆依萍一块儿往大厅深处走去,那里原本是杜家的饭厅,现在全换成了高档沙发,隔成了一个类似包厢的地方。因为不是整岁寿日,杜家也没请什么大人物,来的都是些平日里有生意上往来的朋友,所以杜月笙就坐在那儿接受众人的祝贺,儿子们都在外厅招呼着客人,太太小姐们则坐在附近的沙发上说笑着。 “哦~哦~依萍老师来咯!”正坐在杜美如身边玩耍的杜美霞最先看到向这里走来的陆依萍和孙少卿,挣扎着滑下沙发,向陆依萍跑去。 聊得正开心的的杜家太太们听了杜美霞的欢呼声,都好奇的随着她跑的地方望去,在座的除了四太太母女,其他的人都只听杜美霞整天念叨着“依萍老师依萍老师”,还没见过她本人呢。 杜美霞噔噔地跑到陆依萍的面前,牵起陆依萍手,抬头望着陆依萍,长着嘴巴好像是要喊人,却没有喊出来,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陆依萍不说话。 “美霞,怎么不说话呢?”陆依萍拿着礼盒蹲了下来,与杜美霞视线平齐地问道。 杜美霞抿着小嘴,头一歪,望着陆依萍笑了,可就是不说话。孙少卿一把抱起了她,她咯咯的笑出了声。 “走吧依萍,美霞没事儿的。”孙少卿一手抱着杜美霞,一手牵着陆依萍往杜月笙坐的位置走去,“咱们美霞是看到自己的依萍老师变漂亮了,才不说话的对吧?” 杜美霞望了一眼陆依萍,回过头来对着孙少卿点点头,就咯咯的笑着把头埋到孙少卿的脑后。 陆依萍这才知道杜美霞是害羞了,可不是应该自己害羞的吗?真不懂小孩子的思维啊! 43、宴会(下) “爸爸,表哥和依萍老师来啦!”杜美霞挣扎着下了地,跑向沙发上的杜月笙。杜月笙正跟李氏粮行的李老板说着生意上的事儿,被杜美霞这么一闹,两人都停了下来。杜月笙招呼四太太过来把杜美霞抱了回去,然后才望向眼前的一对璧人。 “少卿,你来啦!” 孙少卿从陆依萍手中拿过准备好的寿礼递了上去,和陆依萍一块儿祝福道:“姑父(杜老爷),祝您万事如意,吉祥康乐!” “好好好!”杜月笙笑着接过礼盒,递给了身边站着伺候的人,“话倒是吉祥话,可这称呼......少卿,我可听玉兰说了,你和这位陆依萍小姐关系可不一般啊!” 孙少卿和陆依萍笑着对望了一眼,孙少卿正式的给杜月笙介绍道:“姑父,依萍现在不仅是美霞的英文老师,更是我的女朋友了。!” “好你个孙家小四,交女朋友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你姑父姑姑通声气,要不是你玉兰姨看出你们两人的暧昧,你还准备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啊?”杜月笙笑骂道。 孙少卿赶紧解释:“这不是因为依萍才答应做我女朋友吗?我立马带着她来见您了。” “哦?真的是这样?”杜月笙怀疑地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在一帮的李老板看不过去开口了:“我说老杜啊,少卿正正经经地把女朋友带回来给你看,你就知足吧,像我那部争气的大儿子,女朋友都换了好几个了,我和他妈还蒙在鼓里。对了,刚少卿说这位陆小姐就是美霞的英文老师?” 陆依萍点点头,跟李老板问了好。李老板惊讶的说:“我天天听我家玲玲在耳边念叨,说美霞有个会讲故事的好老师,她也要,我还以为是个老教师呢,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等美霞的补习时间结束了,陆小姐可愿意到我家来教教我的小女儿?和美霞差不多大!” 陆依萍刚要回话,杜月笙就开口了:“我说老李,依萍在我家教的好好的,你可别想把人挖走啊,只要依萍愿意,可以一直教我们美霞到大学毕业,我杜某人这点钱还是出的起。” 两个人似假似真的争了起来,孙少卿和陆依萍就在一旁陪着,后来又有别的客人来祝寿了,杜月笙就让孙少卿带着陆依萍去见见自家姑姑。 “我这关是过了,你姑姑的脾气你知道,能不能原谅你的隐瞒不报我可不敢保证啊!” 说完就挥挥手,把两人赶到太太小姐们坐的沙发边了。 “兰姨、美如、美霞!”两人跟熟悉的四太太母女打过招呼后,孙少卿就走上前去就坐在三太太孙佩豪的身边,挽着她轻轻地喊道:“姑姑,我来啦,您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 三太太本来绷着的脸稍微缓和了点,语气还是冷冷地说:“你还记得我这个姑姑啊?家里人都知道我侄子孙家四少有了女朋友,就我这个亲姑妈不知道,你说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孙少卿赶紧低头认错,等孙佩豪的脸色完全变好了之后才解释说:“姑姑,我哪儿是瞒着你,实在是之前依萍还没有答应我的追求,这还不确定的事我怎么敢跟您说呢?您知道了,我爸妈肯定也会很快知道,到时他们逼着我带依萍回家去给他们看看,我可怎么办啊?” 孙少卿愁眉苦眼的模样,终于把孙佩豪给逗笑了:“你爸妈确实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我就大度地原谅你一次吧!还不快给姑姑介绍下你的女朋友。” “哎!”孙少卿见哄人成功,赶紧站起来,走到看自己撒娇看得正开心的陆依萍身边,牵着她的手,走到孙佩豪的面前介绍说:“姑姑,这就是我的女朋友,陆依萍。” “依萍,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最疼我的姑姑,也是杜家的三太太,你跟着我叫姑姑吧!” 这就跟着少卿一块儿叫姑姑啦?妥当么?不过局势不等人,陆依萍只得恭恭敬敬的开口叫道:“姑姑好。之前一直听少卿念叨着您,说您是除了他妈妈之外对他最好的长辈了。听他说长辈,我还以为您年纪多大呢,今天见了,觉得和兰姨一样,都没比我大多少啊!” 陆依萍真没夸张,孙佩豪和姚玉兰虽说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其实算算年龄都才三十岁左右,平时又保养得宜,看着真的不比陆依萍大多少。 这番话逗得在座的两位杜太太都笑了起来,孙佩豪一直没有女儿,虽然家里有杜美如和杜美霞两个可爱的小姑娘,但毕竟是姚玉兰的亲身女儿,平时也亲近不到哪儿去。现在这个陆依萍人挺清秀的,听她说话也是个聪明剔透的姑娘,最重要的,她还是自己最疼爱的侄子孙少卿喜欢的女人,孙佩豪不由地把陆依萍当成了女儿来疼爱。 姚玉兰和杜美霞、杜美如也加入了谈话,一群女人说说笑笑的,倒把孙少卿给排挤了出去,不过他并不觉得无聊,而是坐在一边伺候着这群太太小姐们。陆依萍也在谈话中知道了年纪偏大的二太太陈帼英坐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去了。 好不容易两位杜太太愿意放人了,孙少卿赶紧带着陆依萍跟她们告别,然后带着陆依萍去前厅转转。陆依萍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下大厅的摆设。 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萨克斯演奏,轻快的乐声让偌大的空间隐现出一种浪漫而又欢快的氛围。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两张长长的铺着白布的餐桌,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精致可口的美食和各种颜色美酒饮料,谈话累了的人们可以自由的从桌子上取来自己爱吃的食物和水酒,坐在散布在四周的白色小圆桌旁,专心地品尝美味。 “依萍,我们也喝点饮料吧!”孙少卿和陆依萍找了一张角落的小桌坐了下来,然后他就去拿饮品了。陆依萍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灯光里,看着大厅里的人们开心的说笑着,愉快的吃喝着,完全不知道再过两三年,他们将会经历怎么样的惨痛。 忽然一道阴影挡在了陆依萍的眼前,角落里本就昏暗的光线一下子全黑了。 “陆依萍,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女声传到了陆依萍的耳中。 陆依萍抬头望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忽然变黑的环境,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陆梦萍! 合身的白色小礼服把年幼的陆梦萍衬托的成熟了,她正瞪着双眼惊讶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无话可说了吧!”等不到陆依萍回答的她自己说了下去,“我说呢,穷得整天上我们家要钱的陆依萍,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高贵的场合,原来是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说完,她自觉的一屁股坐在了陆依萍旁边的椅子上。 陆依萍不记得在哪个地方看见过对陆梦萍的一句评价,说她只得了王雪琴的形,而陆如萍才真正得了王雪琴的神。 年纪轻轻却说话刻薄,做人做事都张牙舞爪的陆梦萍还真和王雪琴很像。陆依萍只是不主动招惹陆宅的人,可不代表陆宅的人可以欺负到她头上来。 “陆梦萍,你最好管住你的脏嘴!你是陆振华的女儿,我陆依萍同样也是。凭什么你能花他的钱,我就不能?我妈虽然被赶出了陆宅,可只要陆振华一天不声明两人离婚,那我妈就是陆宅正儿八经的八太太,你的那个戏子出身的妈永远只能排在她的后面。” 44、宴会续 陆梦萍本以为陆依萍不敢在这种正式场合与自己撕破脸,没想到她骂的自己还恶毒,刚想要开口反驳,陆依萍已经抢先开口了。 “我是收到了这家主人的邀请,正大光明的走进来的,而你呢?别告诉我说陆振华也能收到这家的请柬,他还不配。我看,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混进来的人,是你陆梦萍吧!” 陆梦萍的年纪毕竟还小,才刚刚16岁,哪儿经得住陆依萍的这番质问,赶紧站起来否定说:“我才没有,我是跟着大叔进来的,我们也有请柬的!” “大叔?”陆依萍反问道,原著里有这么个人物吗?怎么听着这么韩味儿呢!“哦,原来你傍上了一个老头子才混进来的?” 陆梦萍不懂傍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得出这不是什么好话,“我才没有傍老头子,大叔很年轻,才四十岁出头,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你不要像发疯一样乱说好不好?难不成你好久没挨打,又想尝尝爸爸鞭子的滋味了?” 说到鞭子,陆依萍真的生气了,自己虽然没有挨过,前身可是被打过几次,每次被打的原因无非就是去讨要生活费时语气太硬,又有王雪琴在一旁挑拨,对了,还有陆篮吐矫纹嫉男以掷只鲆约吧屏既缣焓拱愕穆饺缙嫉荼拮印 “好,很好,我还真要谢谢你的提醒,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我每次挨打是为了什么?”陆依萍怒极反而变得平静了,反问陆梦萍。 陆梦萍以为陆依萍听到鞭子害怕了,颇有些骄傲的大声说着:“还不是因为你厚着脸皮上门来要钱呗,要钱也就算了,嘴巴还倔得很。我们把钱给街上的乞丐,他们还知道说些好听的吉祥话儿呢!” 两人的争吵已经引起了附近一些客人的注意,渐渐围了过来,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你说的真对,你们对街上的乞丐都那么大方,对自己的亲身女儿,亲妹妹亲姐姐却不是打就是骂,被打被骂后还不能倔强,要说好听的吉祥话,呵,你们还真是善良还真是大度啊!再说了,我去找我的亲身父亲要生活费,怎么就是厚脸皮了?这叫天经地义。你们几个住豪宅,穿华服就行?我和我妈穷得实在没有办法,去要点生活费就成厚脸皮了?我看你们几个才真真的是厚颜无耻之徒。” 周围的客人听了这番话也都对着陆梦萍指指点点,听对话像是两亲姐妹,居然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也不知道这家人的父亲是怎么当的。这个妹妹起姐姐被打的事,感觉挺高兴挺兴奋地,看来以前在家没少发生这种事,真是的,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都不懂。不过,看这个姐姐的穿着打扮也没她说的那么凄惨啊! 陆梦萍看见周围的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有些呆不住了,陆依萍却不肯放过她:“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还找到了好工作,养得起我和我妈了,我们再也不会上门去要钱了,那鞭子的滋味儿,还是留着你们几个慢慢尝吧!” 陆梦萍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得就骂了出来:“你一个高中毕业的女人,能找到什么工作这么来钱?哼,我看肯定是去干那些肮脏的事了!” “住嘴!” “梦萍,你在胡说什么呢!” 孙少卿和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同时喊出了声。孙少卿手里还拿着两杯饮料,他迅速走到陆依萍的身边,挡在她的前面对陆梦萍厉声斥道:“你就是依萍的妹妹陆梦萍?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姐姐的吗?她过得不好你就开心,她过得好了就是干了肮脏的事?你的教养也太差了!” 那个陌生的中年人拦住陆梦萍想要骂回去的动作,拖着她往外走,陆依萍猜想他可能就是陆梦萍口中的大叔吧! 陆梦萍拼命的想要甩开拦住自己的大叔,“你放开我啊,大叔,我就要好好教训下陆依萍,她若不是心虚怎么会不回答我的话,有本事她当着大家的面说说她到底干得什么工作啊?” 被陆梦萍称作大叔的人叫刘敬东,上海印染业的大老板。凭自己的财力,换了别人,他肯定会帮着刚勾搭上的陆梦萍一块儿对付,但她骂的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啊,之前还和杜老板一块儿谈笑,和杜家太太小姐们关系也极亲近,自己可惹不起啊。 孙少卿用眼神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陆依萍,发现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才放心了下来。陆依萍赶紧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别担心,正要详细地给他的说说事情的经过,就听到了陆梦萍的质问。 “依萍是干什么工作的,没人比我更有资格说了。”王h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陆依萍抬头一看,一个看着挺严肃的年轻男人轻搂着她走了过来,“她一直大学里当我的私人助理,我可要好好问问这位姑娘,这教书育人的工作什么时候就成了肮脏的事了?” “你又是哪儿跑来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跟陆依萍一伙的?你......”陆梦萍还没说完,就被刘敬东捂着嘴巴给拖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停地点头给孙少卿、陆依萍、王h和搂着她的那人点头道歉。陆梦萍不认识这对夫妻,刘敬东可认识,估计在场的人客人没谁不认识他们!怎么这个梦萍招惹的人全是自己惹不起的啊? 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了,也散了开去,不过谈论的话题倒是比之前多了起来,气氛反而更热烈了。 “hh姐,谢谢你啊!”陆依萍拉开椅子,让王h坐了下来。孙少卿跟扶着王h的男人说起话来,陆依萍才知道他就是王h的老公,一直闻其名却没能得见其人的李少阳。 “依萍,刚刚那个女孩子真的是你妹妹?”王h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亲姐妹,直接问了出来。 “是啊,她是最小的那个叫陆梦萍,不过我们基本不来往的。”陆依萍简单的给王h说了下自己家里的情况后,王h才明了的点点头。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还是得想法让你母亲彻底地离开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王h本就是新兴女性,见不得人纳姨太太,更何况陆依萍的父亲娶了那么多老婆,却又不愿担负起照顾她们的责任,如果是在国外,像他这样把自己的妻子儿女扔在东北自己跑了的情况,都能判他遗弃罪了。 “王h,你在劝谁离开谁呢?”李少阳一直都在注意着王h的情况,隐约地听到她说离开啊,不负责任啊,遗弃啊等等的字眼,赶紧开口询问。 “我在说依萍家的情况呢,她的父亲太不负责任了,我正替依萍出注意,让她母亲早日摆脱那个奇怪的家庭呢。” “呵呵,”李少阳轻轻地拍拍王h的头,和孙少卿、陆依萍一块儿坐下后才说,“你就别操.心了,我想陆小姐心里应该早就有想法了。” “依萍,你真的想要伯母离开你父亲?”孙少卿听了李少阳的话,向陆依萍问道。 陆依萍点点头,对着王h笑着说:“我的想法和hh姐刚刚说的一样,只有我妈彻底地离开了陆振华,我和我妈才算是真正的摆脱那个家庭。” 王h听了很高兴,她就怕陆依萍被迂腐的观念绑住,不愿走出这一步。孙少卿和李少阳却没有开口,他们都知道要办成这件事有多难。 “依萍,我这就帮你找律师吧!找个厉害的律师帮你打这场官司。”王h想象着这场官司打赢后,可能会有更多被迫害着的妇女会站出来捍卫自己的权益就兴奋不已。 45、过渡 陆依萍摇摇头说:“最好还是不要请律师了。” “为什么啊?”王h急的喊了出来。李少阳赶紧抚抚她的背,让她不要太激动。 “hh姐,你别着急,我的意思是说这事儿还得我妈同意才行,她年纪大了,接受不了我们这些新观点,让她主动提出离婚甚至上法庭去打官司,这完全不可能啊!” 孙少卿赞同地点点头:“是啊,王h。让依萍她妈妈离开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们都赞成,可关键得伯母她本人同意才行。而且,在中国,女人上法庭去告自己的丈夫,总归不是件好事啊!” 李少阳这时也开口了:“依萍,呵呵,我就跟着王h也叫你依萍吧,我也觉得这件事闹上法庭不好,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你和伯母以后就别想有安宁的日子过了。” 除了王h,其他人都点点头。王h也听懂了李少阳话里的意思,可就是觉得心里不开心,不愿点头。 见没人说话,孙少卿开口道:“这事儿以后再说吧,等到伯母自己想通了,想要离开依萍父亲的时候,咱们再来想办法!” “唉,也只能这样了。”王h最终还是无奈地点点头,李少阳少不了耐心地安慰她几句。 四个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李少阳就带着有些疲惫的王h离开了。 “依萍,我们也告辞离开吧。宴会上实在没什么好玩,等过两天姑父闲了下来,我们再来专门拜访一次吧!” 陆依萍望着满大厅的陌生人吃喝说笑着,赶紧点头同意。两人去向杜月笙及太太们告了辞,可惜杜美如和杜美霞早已回房睡觉了,没能碰上。 “依萍,时间还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孙少卿边开着车边神秘地对陆依萍说道。 陆依萍没想到,电视里经常看到的情节居然让自己给碰到了,“呵呵”地笑了出来,“你不会是想带我去海边看海吧?” “你想去看海?今晚可不行了,太远了。如果你真想看海,等周末的时候我再载你去吧!”孙少卿老实地回答。 想要学电视里浪漫一把的陆依萍只能失望了,“那你准备带我去哪儿啊?” “等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了。”孙少卿坚决不肯说出来,陆依萍只能作罢了。 车子开了一会儿,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道路,陆依萍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开口了:“你到底准备载我去哪儿啊?不会是直接送我回家吧?”这分明就是去学校的路啊。 孙少卿难得看见陆依萍这么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以为我是在故意玩神秘感吗?我说带你去个好地方,就一定会带你去的。不过那地方碰巧是在学校附近!” “哎,你就告诉我吧,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啊!”陆依萍最怕的就是有自己不能掌握的事出现。 “好吧好吧,就告诉你吧!”孙少卿不忍心见陆依萍如此着急,叹了口气还是把所谓的好地方说了出来:“在我们学校的后山附近,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天然湖,晚上的时候那儿还有很多萤火虫呢,你说是个好地方吧!这在学生当中都是个公开的秘密场所了,可惜我前不久才知道,所以就想着带你去看看。” “真的?这么晚去,会不会有危险?”陆依萍很想去看看,可又怕遇到危险,她可不想又穿越一次。 孙少卿笑着说:“不会的,我们学校附近的治安是出了名的好,那地方学生们经常去,从来没出过什么事!” “那就好,咱们开快点,早点去了早点回家!”陆依萍内心也期待起来。 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平时就比较热闹的校门口,今天显得人特别多,人头攒动,都快把街道给堵上了。 “依萍,情况不对啊,这么晚了,怎么学生们还不睡觉,全跑到街上来了!”车子完全动不了了,孙少卿探着头出去观察情况。 “还是下车看看吧,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孙少卿好不容易把车停到了路边,和陆依萍下了成车,往人群里走去。 “太不像话了,他们还有没有把我们偌大的中国放在眼里!” “他们已经占了那么大一块地建立租界了,居然还不满足,真真是狼子野心啊!” “同学们,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界增兵啦!有了英国这个先例,其他租界肯定会纷纷效仿的,那时候上海还是我们的上海吗?” “对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去向政府抗议,还要去英租界抗议!” “走,我们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我们去抗议!” “走,我们都去!” 孙少卿和陆依萍相互望着,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解。孙少卿赶紧拉住身边的一个学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位同学?发什么什么事了?” “哦,是孙教授啊?您还不知道呢,出大事啦!英军越界在大西路设了总部,兵力1700人呢!据说这才仅仅是个开始,我们知道后都非常气愤,连夜就在校门口集合了,准备去政府抗议呢!” 陆依萍听了这个学生的回答比孙少卿还要震惊!这才1934年,上海的时局就要开始乱起来了吗?自己一直以为至少还有两年的时间来慢慢准备后路,看来要加快步伐了! “少卿,现在这么乱,我们还是不要去你说的那个湖了吧,我得赶紧回家去,我妈一个人在家指不定怎么担心呢!” 孙少卿点点,步行着送陆依萍回家后才自己开车离开。 “依萍,你回来啦?这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平时这个时候没这么闹啊!”傅文佩果然还没睡觉,在客厅里等着陆依萍。外面本来还好好的,忽然就喧闹了起来。 “妈,外面有很多学生集合,说是要去政府抗议,英国人越界增兵,学生们都群情激愤,少卿的车都停在校门口那儿过不来了。” “真的吗?这,这不会是像之前东北那样,快要打起仗来了吧?”傅文佩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当初从东北来到上海,不就是为了躲避战乱吗?现在连上海都要打仗了,自己和依萍又能逃到哪儿去呢?何况,何况现在的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谁能带着自己和依萍逃呢? “妈,您别着急,不会打仗的。少卿说了,肯定打不起来,”陆依萍把消息的来源往孙少卿的身上推,“他认识的人多,关系比我们广,消息灵通,真要打仗,他肯定会知道的。您看他姑父今天还举办宴会,大宴宾客呢,肯定没事儿的,您别担心了。” 傅文佩听了陆依萍的话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对啊,如果真的要打仗了,最先知道消息转移的肯定是有钱人,以前在东北的时候就是。少卿的姑父听说是个大富豪,他都还能开门宴客,肯定不会打起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又要打仗了,我们两个可怎么办啊!你父亲这次肯定不会带我们两个走了。”傅文佩想起了被陆振华抛弃在东北的那些男女老少,当初自己虽不忍心,可也没敢站出来为他们说一句话,如今,自己也快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了,这报应,来的可真快啊! “妈,现在还不会打仗的,你别担心,等以后真的打仗了,我们也不用去求陆宅那边,我们不是还有少卿吗?我觉得他比我那个爸爸可靠多了。”陆振华想要带自己母女走,自己还不愿意呢! 陆依萍又安慰了傅文佩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很久才渐渐消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学生们出发去政府抗议了,还是他们被学校的领导安抚了下来,各自回家了。 这一夜,陆依萍陪着傅文佩,到很晚才睡。 46、见家长(上) 两个月后。 “依萍,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坐那么久的车,休息不好可是要晕车的。”傅文佩催着陆依萍上了床,替她关好了灯,带上了门。 舒心的日子过得就是特别快。两个月前,傅文佩还在担心会不会打仗,结果坐立不安了几天,发现没有任何开战的迹象,也就恢复如常了。 不过经历了那晚的慌张,傅文佩似乎想通了陆振华再也不是自己的依靠,靠他还不如靠自己的女婿,所以再也没有提起陆宅那边,只是偶尔念叨着可云一家,对孙少卿却是更加热情了。 可能像傅文佩这样的女人,注定是要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才能很好的活下去的吧,这个对象还得是她观念中能顶天立地的男人,自己的女儿都不行。所以她现在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孙少卿的身上,对陆依萍去孙少卿家里拜访的事也从犹豫变成了支持。 杜美霞也顺利地通过了入学考试,据她考试下来说,老师问的问题全都是依萍老师教过甚至是演过很多次的,一点都不难!杜月笙和四太太姚玉兰非常高兴,给了陆依萍丰厚的奖赏金。三太太更是多次要求孙少卿带着陆依萍去家里玩,对陆依萍是越来越喜欢,弄得她的两个儿子直嚷嚷着要多认个妹妹,被孙少卿强烈否定了,以后陆依萍嫁给了自己,就是他们的表嫂了,怎么能让他们认成妹妹? 方瑜也经常来家里玩,两人又合作多画了几本漫画出来,中英文的都有,方瑜的兴趣是越来越大,还说有空要把中国古代的神话故事全都画出来呢,不过陆依萍建议她先画《三字经》的故事会更好,现在的小朋友启蒙都要背诵《三字经》,死记硬背很难,画成漫画就容易多了。方瑜听了大受启发,决定把小朋友的启蒙书全都借来,看能不能都变成漫画版,还缠着陆依萍,让她答应从苏州回来后就和自己一块儿合作。陆依萍欣只得欣然同意。 原本比较担心在杜宅碰见陆梦萍的事会影响到自己现在的生活,后来仔细一想,陆梦萍应该也很害怕自己会去陆宅告她的状,她应该不会主动说出碰见自己的事,就算她说了出来,陆家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住处啊! 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顺利,害的陆依萍都胖了,摸摸肚子上微微隆起的小肚腩,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难道自己活了两世,都逃不脱减肥的命运吗?” 第二天一大早,孙少卿就来接陆依萍了。提着两人的行李和准备的样书,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傅文佩,两人就出发了。 那时上海到苏州的路况远远比不了几十年后,所以孙少卿和陆依萍是选择的火车。颠簸了一天,终于到了目的地——三十年代的苏州。 陆依萍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看一眼火车站外的苏州景观,就被孙家来接孙少卿的小汽车给接走了。 “四少爷,老爷和太太都在家等着您呢!听说您这次带了女朋友回家,老爷太太们别提多开心了。这不,全家人都齐了,就等着您和这位小姐了!”开车的司机跟孙少卿说话感觉很亲热,应该是孙家做工的老人了。 孙少卿笑着握紧了陆依萍的手,心里更是开心,终于把陆依萍给拐回家了。陆依萍感受着孙少卿手心传来的温度,心里的紧张缓解了很多。 车子开了很久,渐渐远离了繁华的市区,陆依萍也不认得路,只觉得人越来越少,树木花草越来越多。孙少卿一路轻声地对陆依萍介绍着窗外的景色。天有些蒙蒙黑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陆依萍下了车,抬头就看见一扇古香古色的红色大门上,门上挂着一蓝色的大匾,端端正正地写着“孙府”两字。 光从一个大门,陆依萍就明显地感觉到孙府的建筑与杜宅的不同,它不仅仅能让人感到富有,更是多了一股浓厚的历史文化气息。 “这是所老宅子了,历史悠久,我们家才搬进来不到一百年!”孙少卿指点着下人把两人的行李和样书搬进宅子后,才走了过来。 门里又迎出了几个下人打扮的妇人,都笑呵呵地向孙少卿请了安。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先开了口:“四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太太们都等着急了,三太太都问过好几次了,您和陆小姐赶紧进去吧。” 孙少卿谢过张妈,带着陆依萍走了进去。 进门后首先经过的是一道长长的曲折蜿蜒的长廊,廊外是些亭院花木,看着非常漂亮,陆依萍也不知道用什么优美的句子来形容,只觉得每一个角度望去都像是一幅意蕴丰厚的国画。 “少卿,你家里可真漂亮!”陆依萍觉得比几十年后那些各式各样的公园可好看多了。 “这就算漂亮啊?明天吃过早饭后,我带你去西园逛逛,那才美呢,你肯定喜欢。”两人跟在那几个妇人后面,边走边看,绕过长廊又经过几个小院子才停了下来。 “四少爷,老爷太太们都在里面等着您和陆小姐呢,赶紧进去吧。”张妈回过头来让孙少卿和陆依萍先进。 陆依萍一看,拱门上写着枫香院三个大字,可能是根据院子里种着枫树而命名的吧。 孙少卿见是枫香院,心里很高兴。因为这个院子通常不用来招待外人,像姑姑每次回来,父亲就一定会在这里摆宴为她洗尘,看来姑姑没少在父亲面前夸奖依萍! “依萍,我们进去吧!”孙少卿等着落后了一步的陆依萍,两人一块儿进了院门。 来不及欣赏院中的美景,两人直接走向院中的正屋。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的陆依萍还是被满满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人虽多,却并不嘈杂,在座的男女老少们都笑着跟孙少卿点点头后,就把目光转移到了陆依萍的身上。唯独坐在正中的那位精瘦的老人,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品着手中的香茗。 他的右下方坐着的一位中年美妇人盯着陆依萍的眼光特别热切,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明显。正在观察着陆依萍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她,陆依萍却注意到了,心中猜想这位肯定就是孙少卿的亲身母亲,孙府的三太太了。 “爸,我回来了!”果然,孙少卿恭恭敬敬地向那位清瘦的老人请了安。 “嗯,”老人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来望向孙少卿,“出门这么久,终于知道回家来看看你的父母了?” “是儿子疏忽了,以后一定会经常回家来的。”孙少卿也不解释,只顺着父亲的话往下说。 “嗯!”孙父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开口。孙少卿又赶紧给与孙父并列坐着的大太太请了安,两人客气的说了些吉祥话后,才转向正在跟陆依萍做眼神交流的中年美妇人:“妈,我回来啦!”话虽简单,陆依萍却能明显的感觉出孙少卿话中蕴含的感情。 中年美妇人也就是孙少卿的亲身母亲,孙家三太太赵思兰。她从正对着自己微笑的陆依萍身上收回了目光,笑呵呵点着头:“好好,回来了就好!” 跟几位长辈打过招呼后,下面的小辈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话了,都嚷嚷着让孙少卿赶紧介绍下一块儿回家的女朋友。 47、见家长(中) 孙少卿正式地给全家人介绍了陆依萍,陆依萍大大方方地跟众人打了招呼,给每个人都送上了用心挑选的小小见面礼。孙父脸上依旧没见笑容,不过却开口吩咐下人给陆依萍和孙少卿二人搬来椅子,让他们坐下慢慢说。其他人都热情地相互介绍着彼此的身份,陆依萍好不容易才记住了孙少卿的三个哥哥嫂嫂以及一个弟弟,据说还有三个小侄儿被带下去先吃饭了。陆依萍发现孙少卿果然没有骗自己,孙家真的是一个女孩儿都没有。 “好了好了,”孙家大太太高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饭菜已经摆好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还有啊,吃过饭大家也别缠着他们两人说话了,少卿这么久没有回家,让他们母子也好好聚聚,思兰肯定有好些话跟儿子和未来的媳妇儿说呢!”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也就各自散去了,孙少卿陪着孙父喝了几杯酒,两人的兴致都很高,饭后还坐着多说了一会儿话,三太太赵思兰就拉着陆依萍聊起了家常,陆依萍就挑了些上海的趣事说给三太太听,逗得她眉开眼笑的。 “今天就聊到这儿吧,少卿,改天有空的时候,就让依萍把你说的那些书带来给我看看,如果真的不错,就让你二哥帮着出版了吧!”孙父抿了口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唉,少卿啊,这些年,你二哥手上的这个印刷馆和出版社生意是越来越差,竞争实在是太大了,书又只有那么些品种,没以前那么好赚钱啦!我们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些新类型的书出版了试试看呢。” “行,那明天下午我就和依萍到书房去找您!”孙少卿跟他父亲约好了时间,就带着陆依萍跟着三太太回到她的雅院了。 “少卿、依萍,你们的行李我早吩咐下人们放好了。”三太太已经四十多岁了,体型微微有些发胖,笑起来慈眉善目的,“少卿,你就住在你原来的院子吧,依萍就留在我这雅院,我已经把西厢房收拾出来了给她住,行李我都放在里面了。” “妈,这些都听你的安排吧。您近来一切都好吧,刚在枫香院人太多,也没来得及细问!”私下里的孙少卿对母亲亲近了许多。 三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好,一切都挺好的。这次听说你要带女朋友回家,妈高兴地几个晚上都睡不着呢,今天看见了依萍,心里更是开心。少卿啊,以后可得对依萍好好的。” 孙少卿自然是笑着应是,陆依萍就在一旁微笑着静看这对母子的交流,直到三太太把目光转向自己。 “依萍,住在伯母这儿,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你做了一天的火车,相比累坏了,我这就让红袖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陆依萍确实有些累了,也知道孙少卿母子肯定有些体己话要私下说说,就跟着叫红袖的那个小丫头先去休息了。躺在陌生却舒适的大床上,吹着徐徐的冷风,陆依萍很快就睡着了,睡着时脑中还留着一个疑问:民国时就有电扇啦? 时值夏日,气候炎热,可孙府里绿树成荫,花木繁茂,比别的地方要凉爽得多,趁着早上天气稍微凉快些的时候,孙少卿带着睡眠充足,神清气爽的陆依萍去西园游玩了一番。陆依萍这才发现孙府的占地面积好大,园子里有山有水,有廊有亭,心想着难怪古代的大家小姐们可以一辈子不出门呢!这到自家的院子里玩一趟,就相当于是出门旅游了一次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人就没有昨天下午那么齐了,除了老爷太太媳妇们,孙家几个少爷就到了两个,一个是孙少卿,一个是他五弟,大太太生的小儿子,和杜美如差不多大,放暑假了,就待在家里玩呢。 大太太生了三个儿子,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才有孙少卿之前说的,想把最小的老五抱去换个女儿。虽然没有成功,但这个老五长的确实秀秀气气的,有些女子气。 “舒慧啊,以后中午还是按惯例在各自院子里吃吧,下午聚聚就行了。”孙父见人没到齐,就提议恢复以前的规矩。儿子们都在忙事业,中午赶不回来吃饭的时候多,硬要聚在一块儿也没意思。 “呵呵,好,我这不是看依萍来了,大家多聚聚也熟悉的快点嘛。那明天中午思兰你就带着少卿和依萍在你的雅院吃饭吧。依萍,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让人给雅院的小厨房送去。” 陆依萍从她的话中明显的感觉到大太太掌管着孙府的后院儿大权,她赶紧道过谢,又表明了自己很想看看她的三个可爱的孙子,孙少卿的这三个侄儿全是大太太的两个大儿子生的,听陆依萍这么一说,颇有些骄傲,口中却谦虚的说小孙子太调皮,上大桌吃饭只会捣乱。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孙少卿就带着陆依萍去书房找孙父了。陆依萍把带来的近十本样书放在了孙父面前的桌子上。方瑜听了陆依萍的建议后,把神话故事的计划退后,先画了几本《三字经》故事集出来,还仔细地上了色,陆依萍帮忙配上中英文双语。 “这是?”孙父戴上老花眼镜,翻开了书页。 “伯父,这些书都是适合孩子们看的。小朋友识字不多,配上色彩鲜艳的漫画,搭配些简单的文字叙述,效果比纯粹文字的童话书或者启蒙书好得多。”陆依萍耐心地解释着,“现在很多家庭条件好的小朋友就读的学校都要求学习英文,所以除了汉字,我还给这些益智故事配上了英文。” 孙父仔细的翻看着,听了陆依萍的话微微地点了点头:“有颜色的图画册子也不是没人出版过,不过这些故事倒是挺新颖的,加上英文的注意也不错,只是对应的买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不知道销量会怎样!” 孙父的话不多,但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对了依萍,你说的益智故事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有益小朋友的智力的故事。这种故事不仅仅情节吸引他们,而且能让他们知道一些生活中的小知识,呵呵,他们毕竟还小,让他们记住做人的大道理太空了,一些生活小常识反而更实用,见效也更快。” “嗯,实用,见效快,这两点很不错。”孙父非常赞同陆依萍的这两个观点。 陆依萍继续解答孙父之前提出的问题:“虽然一直也有这种彩色的画册,但是画的风格完全不同,伯父您看,我们这种画更可爱更夸张,有点国画的那种重神不重形的精神。小朋友的观察没有大人仔细,这种夸张的画法他们接受的更快。” 孙父看着陆依萍指的那幅画,果然非常夸张,一看就跟配的“大大的张着嘴巴”的文字相符合,“小朋友真的喜欢这种画?” 孙少卿笑着对父亲说道:“爸,杜美霞您还记得吧?自从依萍给了她两本这样的书,那可不得了,简直成了她的宝贝,谁都不然碰,天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看一遍后才睡觉。而且啊,她的以前的英语水平您应该也耳闻过,请了不下七八个老师都没什么效果,后来依萍当了她的英文老师后,就用这种书当教材,进步很大,我和依萍回家之前,她才刚刚通过了上海最好小学的英文测试呢!” “真的?”孙父来了兴趣,“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种书的出版价值很大啊!” 48、见家长(下) “伯父,您担心中英双语的书买的人少,咱们可以分开来印刷呀!”陆依萍见孙父基本上已经同意出版了,决定再努力推一把,“想要买中英文双语益智故事的,家里的条件都不会差到哪儿去,咱们就只管把书印得美美的,走精装版路线。一般的家庭对子女的教育都很重视,普通的童话书有条件的都会买一些,更何况是我们这种益智故事呢!咱们可以去掉英文,只配汉字,走物美价廉路线。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外国人会来买书,咱们还可以少量的准备一些纯英文的漫画。” “好,这个主意不错,”孙父听了脸上终于露出了高兴的表情,不,应该说是兴奋,他站了起来,在书房中踱来踱去,“我们可以按照依萍的这个办法先试试水,如果效果好,其他的书全都可以按照这个思路来运作!” 最后,他站定在孙少卿的面前,使劲拍了拍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儿子的肩膀,“儿子,眼光不错,找了个好媳妇,以后可得好好对待人家!” 孙少卿自然是连口称是,和孙父两人开心的笑了起来。 孙父同意出版漫画,陆依萍心里也很开心,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现在就哈哈大笑还太早了。 孙少卿正面对着陆依萍,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马上反应过来还有利润分配的问题没提到,这事还是自己开口更方便,于是他扶着父亲坐回到椅子上,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哦,看我都高兴得糊涂了,最重要的事儿都忘了说了。”孙父用手拍了拍额头,“依萍,你放心,咱们孙氏企业能红红火火办了近百年,靠的就是诚信二字,对外人都不会欺瞒半分,更何况是自己家里人呢。而且,你的这个主意说不定还能改变咱们家印刷馆和出版社的命运,让它们重新活过来,所以我还要给你最高的版税,这样吧,在你和少卿回上海之前,我们签订一份合同,到时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再提出来讨论,好吗?” “伯父,我也不懂出版这事儿,您是专业人士就按您说的办吧!”陆依萍没有谦让,自己绝不会占别人的便宜,但该得的利益也没必要推让。 “爸,这事儿还得跟我二哥商量一下吧,毕竟......”孙少卿担心二哥心里有什么想法,到时影响兄弟关系不说,说不定在印刷出版的事上还会起波折。 “嗯,晚上我就跟他说说,”孙父也想到了这一层,“你二哥守业勉强可以,创新差了点,这次有了依萍的这个主意,说不定他也可以为家里立一大功,他高兴都来不及,不会反对的。” 陆依萍这才露出了笑容,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大半。 “依萍,这几天你抽空把书再整理整理,最好能尽快的把《三字经》整个系列都画出来,其他几本新故事我这老思想也看不出好坏,不过这《三字经》的销量肯定不会差!” 陆依萍点头答应,心中暗暗庆幸让方瑜画了几本启蒙类的漫画出来,听孙父的意思,对《小蝌蚪找妈妈》《丑小鸭》《小红帽》等几本漫画还不太看好呢! 接下来的几天,孙少卿就带着陆依萍出门游山玩水去了,两人一般都是早上出门,傍晚才会回家来和家人一块儿吃晚饭。 陆依萍和孙家的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尤其是二哥一家还有孙少卿的三个小侄儿。二哥一家对陆依萍尤其亲近,估计是因为从孙父那儿知道了她的主意可能会帮自己手里的两个产业更进一步,而三个男孩儿喜欢缠着陆依萍,就纯粹是被她源源不断地新奇小故事给吸引了。看到自己的三个乖孙子都这么喜欢陆依萍的小故事,孙父对漫画销量的信心就更大了,脸上也常常出现了笑容。 大太太见陆依萍如此受到欢迎,心里肯定有些不高兴,但是想到她帮了自己二儿子的大忙,对自己的三个孙子又好,也没有做出什么为难陆依萍的事情来。最让陆依萍开心的事就是在离开苏州的前一天,自己和孙二哥终于把合同签好了,合同上的条件双方都非常满意。 拿着这张薄薄的纸,陆依萍终于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的命运被成功地改变了,不仅悲喜交加,落下泪来,又费了孙少卿好一番功夫哄劝。 一个星期的苏州之行很快就结束了,陆依萍和孙少卿又坐上了回上海的火车,相比来的时候高兴、害羞、担心、害怕的复杂心情,回去时候的陆依萍是一身轻松,只是苦了孙少卿,因为行李比来的时候多了两大箱子,全是孙家人给陆依萍的见面礼,几位长辈尤其是三太太赵思兰给陆依萍送的都是成套的首饰,比孙少卿之前送的那套水晶首饰贵重多了,陆依萍也算发了一笔小小的财,整个回程的途中都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妈,我回来啦!”陆依萍才走到自家的院子中间,就大声喊开了。 孙少卿吃力地提着几个大箱子跟在后面进来:“依萍,伯母应该不在家吧?以前只要你一推门,她就会出来接你了!” 傅文佩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的女儿陆依萍了,自然是事事都围着她转,像今天这样明知道女儿回家,人却不在家里守着的情况还真没出现过。 “少卿,我妈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她不可能不在家等我啊!”陆依萍急了,转身就要出门去找傅文佩。 孙少卿正放下了行李歇着气,见陆依萍说完一句话就往外冲,赶紧拉住了她:“依萍,你别急啊,刚才咱们进来的时候不是碰见了张老还有李老师吗?他们都笑呵呵地跟你打过招呼,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你别自己吓自己啊!说不定伯母是去买菜了,她知道你今天回来,准备给你做大餐呢!” 陆依萍一经提醒也冷静了下来,正要开口说句什么,就听见了傅文佩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那我先回家了啊,曲老师,明天再来跟您学这个太极拳!” “好好,明天早上我过来叫你,你赶紧家去吧,依萍不是今天回家吗?” “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儿了,不过菜我都买好了,就等着依萍好少卿到家了。李老师齐老师他们还送了我点,早上才从地里摘下来的,可新鲜啦!” 陆依萍听着门外的对话,心里比签订合同时还要高兴,傅文佩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终于能够忘了自己一次,陆依萍忽然觉得傅文佩离开陆振华的日子不远了。 “依萍!少卿!你们都已经到家了啊?我还琢磨着得到午饭的时候呢,都饿了吧,我马上去给你们做饭,妈买了好多你们爱吃的菜呢!”傅文佩高兴地就要往厨房走去。 “妈,我们还不饿呢,早上在火车上吃过了,”陆依萍拉住傅文佩,扶着她往正屋走去,孙少卿提着行李也跟了进来。 “妈,我去苏州这几天,您都怎么过的啊?刚刚听你在门外说,你都会打太极拳啦?” “是啊,刚开始我一个人在家别提多无聊了,老是挂念这你和少卿,不知道你们路上顺不顺利,到家后他的父母喜不喜欢你,哎,反正就是胡思乱想,没个安生,饭都吃不下!” 傅文佩坐在椅子上笑呵呵地说,“后来啊,张老他们见我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就让天天早上去练拳的曲老师带我去锻炼,我不能不听张老的话啊,就跟着去了。没想到到那儿一看,哟,那么多和我差不多年级的人早晨都在学校边的小广场那儿锻炼身体呢!打拳的,练剑的,还有练气功的呢!我去了几天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坚持下来了,别说身子骨还真轻了不少!” 49、喜事连连(上) 傅文佩自己不觉得,陆依萍和孙少卿却都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转变,不说别的,以前的傅文佩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平时不是唉声叹气,就是点点头赞同别人的话,不同意时也不敢反驳,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着急。 “妈,您以后就跟着曲老师他们去早锻炼吧,晚上也可以跟着李老师他们去散散步。平时没事儿还可以学他们种种花或者种点瓜果什么的。平时我不在家的时候多,您一个人多无聊啊。”陆依萍非常高兴看到傅文佩的改变,也许自己应该加快让她离开陆振华的步伐了。 “伯母,依萍在我家很受欢迎,我妈非常喜欢她,您的那些担心啊,全是多余的!”孙少卿给陆依萍和傅文佩每人倒了一杯水,然后自己也端着杯子喝起来,“您看,这些箱子里装的全是我家人给依萍的见面礼。” “这么多啊!”傅文佩看着比去苏州时整整多出了两箱的行李吓了一跳,“依萍,我们会不会太失礼了?之前带去的见面礼好像少了点儿!” “不会不会,伯母,”孙少卿抢着回到,“我们家里人多啊,每人送依萍一样就很多了。您和依萍带去的见面礼他们都很喜欢,真的,重在心意嘛!” “是啊,妈,”陆依萍也安慰着傅文佩,“少卿的父母过年后要来上海看望女儿,也就是少卿他姑姑,他们也想见见您,到时我们再好好的招待他们吧!妈,您是不是还忘了问我们一件重要的事儿啊?” 傅文佩被陆依萍这么一打岔也就忘了之前问题,低头想着还有什么事情给忘了:“哦,我记起来了,你跟着少卿去苏州除了见见他的父母,还要去签一份合同的是吗?” 陆依萍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早已告诉了傅文佩答案。 “已经前好啦?”傅文佩惊喜地问道,“快,快给我看看,我女儿的书也能出版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儿啊!” 这个时代的人出书远没有几十年后方便,有钱也不一定会有人帮你出,而傅文佩又出生于书香世家,对文人作家有种天生的崇拜之情,知道自己女儿的名字马上就要变成铅字了,怎能不激动非常。 陆依萍赶紧拿出了贴身收好的合同书,递到傅文佩的手上,傅文佩走到门口,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仔细地看了起来。 “依萍,妈看见你的名字了,呵呵呵!”傅文佩指着陆依萍的名字呵呵地笑了起来! 孙少卿和陆依萍彼此对望了一眼,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两人都没有接傅文佩的话,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的傅文佩不需要任何回答,只是想品尝和分享这份快乐与骄傲! 午饭的时候,方瑜也来了,四个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大餐。 “佩姨,您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今天我来的真是时候啊!”方瑜搂着快胀破了的小肚子瘫在了椅子上。 傅文佩听了非常受用,笑容就没停过。 “方瑜,爱吃我妈做的饭菜就常常到我家来玩,我妈就喜欢人多,热闹。”陆依萍正帮着傅文佩收拾碗筷,看见方瑜酒足饭饱的样子就像蜷在椅子上的加菲猫,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呢,依萍?”方瑜不明所以地望着陆依萍。 “没什么,”陆依萍赶紧收起了笑容,“方瑜,合同已经签过了,接下来我们两个的任务可就繁重了,得尽快地把计划中的漫画赶出来。” 方瑜点点头,“反正放假我也没事儿,每天吃过早饭后我就过来找你吧,我们一块儿画,效率高点!” “好啊,那你以后天天就在我家吃午饭吧,晚饭的时候再回去。” 陆依萍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下,暑假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能画出来近十本漫画,孙少卿的父亲很看好启蒙系列,但是自己更看好童话系列,还是每种都准备点吧。 “方瑜,明天早上还是我和少卿去你家接你吧,我们先去趟律师行。”陆依萍觉得还是先把该办的手续都弄好,之后就全心全意搞漫画改编。 “我们去律师行干什么?”方瑜奇怪的问道,“合同不是都已经签好了吗?” 孙少卿却懂了陆依萍的意思,笑着给方瑜解释:“之前那份合同是依萍跟我二哥的出版社签的,上面只有他们两人的名字呢。明天你们去签的那份就是你们之间的利益分配合同了,方瑜,你以后也是出书的画家咯!” “什么?我和依萍还要签合同?”方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算了算了,依萍跟我关系这么好,我相信她不会亏待我的,钱什么的,随便给我点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陆依萍耐心地给方瑜解释,“说不定以后啊,这个事业会被我们越干越大,不签合同到时候肯定会牵扯不清,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早点把合同签了大家都放心。” “依萍,听你的意思,你还要请其他人来帮着画画?我画你写就够了,要不了那么多人的。” “现在是要不了,以后全中国的人都想要买我们的漫画了,你一个人画的过来吗?”陆依萍笑着摇摇头,方瑜还是太小了,很多事想的不深,到现在嘴里都还老说是帮自己画画,这漫画漫画,画其实占了很大一部分啊! 方瑜完全不相信陆依萍描绘的画面会真的出现,她以为是陆依萍怕自己吃亏,才要去立合同的,既然他们这么坚持,自己也就不再反对了,反正也没多少钱嘛。 好不容易说服了方瑜,孙少卿和陆依萍都松了口气。正好傅文佩提着竹篮准备去给金教授送饭,孙少卿就接过竹篮,陪着她一块儿去书店了,说是好久不见金向佑了,先去看看他,然后就直接公寓去了,下午吃饭的时候再过来。 屋子里就剩下陆依萍和方瑜两个人,正午的太阳很大,她们就在屋子里面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李可云的事情上。 陆依萍一直很担心陆阑岵换峄桓龇椒ㄓ终疑狭朔借ぃ米耪飧龌嵴迷偬嵝烟嵝阉骸胺借ぃ稍票宦秸潜呓幼吡耍 “可云?就是李副官家里那个疯了的女儿吗?”方瑜点点头,她不但记得可云,还记得那天陆依萍告诉自己的可云发疯的秘密,“陆腊阉幼吡耍俊 陆依萍摇摇头:“不是,他们全家是被陆振华接走的,你也知道我们已经不再和陆宅那边来往了,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真的吗?你那个不负责任的哥哥和他那个恶毒的妈会同意接他们回去同住?”方瑜来了兴趣,八卦之火烧得她两眼亮晶晶的,“还有你那个□□的父亲,不会逼着陆廊16羁稍瓢桑俊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巴不得他们那边闹的天翻地覆呢,那样他们就没时间来打扰我和妈的清净生活了。我跟你说这事儿就是想要提醒你,千万别被陆滥茄哪腥烁耍憧纯稍贫嗖野。 “呸呸呸,陆依萍你可别咒我啊,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陆滥侵植桓涸鹑蔚哪腥税。 弊源由洗温揭榔甲邢傅馗约悍治隽苏饧虑榈那耙蚝蠊螅月赖挠∠缶透盍耍郧爸皇蔷醯盟宰约旱拿妹寐揭榔疾缓茫衷诟蔷醯盟褪歉鋈嗽母雠税纤褪堑姑埂 “你可别告诉我妈这件事啊,她还不知道呢。我和少卿都瞒着她,就是不想让她又和陆宅那边扯上什么关系。” 50、喜事连连(中) “依萍,这些首饰可得收好,以后留着当你的嫁妆!唉,他们送你这么贵重的见面礼,咱们以后可怎么还啊?虽说重在心意,但是如果我们一直这么......”傅文佩看着陆依萍拿出来的几套首饰,心里很担心,怕以后依萍的婆家看不起她。 “妈,别这么说。我们家的情况少卿是知道的,他们家里人也都知道。少卿和他的家人既然接受了我,自然方方面面都考虑过了,我们就不用想太多了。”陆依萍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自己家里不可能一直这么穷,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进入小康家庭。 “现在出书的版税是很高的,如果我和方瑜的这种漫画卖的很好,妈,我们很快就能再换房子了!”陆依萍越说越开心,“到时候我们就在新的大房子里面招待少卿的父母,你穿着漂漂亮亮的旗袍,带着亮晶晶的首饰,哼哼,肯定不比那些贵妇人的气质差!” “好,好,好!妈就等着你还大房子。”傅文佩被陆依萍的话给逗笑了,两人都觉得好日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第二天上午,陆依萍睡到很晚才起床,出来一看,家里又没人了,这才想起傅文佩跟着曲老师去参加早锻炼了。 陆依萍正坐在桌旁吃着傅文佩特意给她留的早餐,孙少卿就来了。 “依萍,才吃早饭呢?昨天火车上颠簸的太厉害了吧!”孙少卿已经吃过早饭了,就坐在陆依萍的身边看着她吃。 “你别老看着我吃啊,想吃就再吃点吧!”陆依萍最怕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盯着了。 孙少卿摇摇头,“依萍啊,今天天气这么好,上午去过律师行后,我们也就没事儿了。下午我们喊上方瑜、王子生还有杜家两姐妹一块儿去学校后山的天然湖野炊啊!” “就是上次我们参加宴会回来,你说要带我去的那个湖?”陆依萍还记得那天晚上,当时大学生们要去政府抗议,自己又担心傅文佩一个人在家害怕,就取消了那次约会。 “对,就是那儿,有山有水,有风有花草,最是适合郊游了。今年春天的时候咱们不是没去踏青嘛,算是补上这个缺漏吧!” “好吧,王子生那儿就你负责联系吧,他和方瑜不会又吵个不停吧?”陆依萍有点担心。 “他们俩早和好啦,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你和方瑜签合同的时候,我就去给他打电话,至于美如和美霞,咱们还是直接去一趟杜宅吧!顺便再买些吃喝的东西。” “那好吧,把方瑜带着没问题吧?” “没关系,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嘛!” 有了活动,时间就显得紧迫了,陆依萍匆匆收拾好碗筷,就和孙少卿出门接方瑜去了。律师行的事情办的很顺利,签过了合同,才刚过十点钟。 “依萍,咱们现在就回家吗?难得今天出来一趟,咱们去逛逛街吧,以后可就得天天待在你家里,努力工作了!”方瑜瘪着嘴巴说,“怎么这合同一签,我就觉得压力大增呢!” “别愁了方瑜,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的。”陆依萍意思意思地安慰了她一句后就转移了话题,“逛街还是等下次吧,下午我们已经有安排了!” “不会吧,才签合同,就要开工了?”方瑜吓了一跳,刚刚签的合同不会其实是卖身 契吧? 陆依萍见方瑜的表情实在太夸张,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孙少卿只好开口替她解释:“方瑜,别担心,下午我们准备去郊游,除了你,我们还约了几个朋友,都是些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大家一块儿玩玩,放松下心情!” “太好了!依萍,你现在可是真的变坏了啊,老爱逗我!”方瑜马上就雨过天晴,笑嘻嘻地向孙少卿打听同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孙少卿和陆依萍重点给她介绍了杜家姐妹。 “哦~杜美霞就是你补习的那个小姑娘吧,杜美如我见过,当时我还觉得她很神秘呢,出门都跟着保镖!”方瑜对即将见面的两姐妹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们两个还是少卿的表妹呢,所以准备喊上她们一块儿玩,人多热闹嘛!”陆依萍只简单地介绍了下两姐妹的身份,方瑜可是本土上海人,肯定知道杜月笙的事迹,对她说得太多反而不好。 很快就到了杜宅,三人本来准备先去拜访孙少卿的姑姑,可带路的张妈说三太太到牌友家打麻将去了,他们就直接去了四太太那儿。 “哦~依萍老师要带我出去玩儿咯!”孙少卿和陆依萍刚说明来意,杜美霞就开心地欢呼起来,杜美如也高兴地点头同意。 “就我们四个人吗?”杜美如想着要不要叫上自家的哥哥一块儿去。 “还有王教授家的小儿子王子生,你们还有玩的好的朋友没,都一块儿叫上吧,人多才热闹!”孙少卿看出了杜美如的想法,建议她多叫几个朋友一块儿来。 四个人加上一个小朋友就在客厅里兴高采烈的讨论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孙少卿、陆依萍和方瑜正准备告辞离开,一直在旁伺候着的夏荷开口了。 “表少爷,陆小姐,我们老爷留你们和带来的朋友吃午饭呢,饭菜都准备好了!” 孙少卿和陆依萍无法拒绝,只得带着方瑜,跟着杜家姐妹来到那天晚上举办宴会的主楼大厅。 陆依萍本来以为会看到杜家所有的主人都坐在餐桌旁等着自己一行人,结果,只看见杜月笙一个人坐在主位上,叼着烟斗,入神地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 “爸爸,”最先开口的是杜美霞,她很乐意跟父亲分享自己的快乐,“依萍老师要带我去郊游呢!” 杜月笙这才抬起头来,关上文件,招呼陆依萍他们坐下。 “少卿、依萍,难得来家里一趟,吃过饭再走吧!”杜月笙貌似兴致很高,还开了瓶红酒,“准备什么时候带小霞她们出去玩?” “姑父,今天天气就很好,所以准备下去就去,地方也不远,就在我上班的学校附近!”孙少卿接过了仆人斟好酒的酒杯。 “哦,那让下人多准备点吃的带去吧,有的吃有得玩才叫郊游嘛。”杜月笙举起了杯子敬酒,除了小美霞,每个人都小尝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气氛渐渐地热闹起来。 “来,吃菜,都自己随意啊!”杜月笙说完就自己吃了起来,“我们家规矩没少卿家里大,吃饭的时候就是要说说笑笑才热闹,哈哈哈,依萍这次去了少卿家里,应该感觉到他爸爸的古板了吧!” 陆依萍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举起酒杯向杜月笙敬了口酒,心里想着杜月笙已经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身上的流氓习气还是保留着啊! 方瑜倒是吃的很快心,她非常赞同杜月笙的观点:“杜伯父说的对,吃饭的时候还是要有说有笑才有气氛,我本来还以为杜伯父住着这么大的房子,肯定是个严肃的老头子呢,呵呵!” “哦?那现在呢?”杜月笙感兴趣的问着。 “现在发现,您就是个很随和的大叔嘛!一点都不可怕。” “哈哈哈哈!”杜月笙听了很是开心,杜美霞见父亲哈哈大笑,也跟着大笑起来,更是把众人逗得直乐! 午饭过后,杜月笙带着陆依萍他们坐到了客厅沙发上聊起天来。 “依萍啊,美霞就快读书了,你也闲下来没事儿做了,自己有什么安排吗?”杜月笙略有深意地问。 “也谈不上安排,只是少卿他二哥想要出版我和方瑜合作的漫画书,哦,就是美霞经常看的那种,所以最近,我们两个都会忙着多画几本类似的漫画出来!” 51、喜事连连(下) “原来方瑜这个丫头是画画的啊!”杜月笙望着方瑜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都是有前途的好孩子!” 方瑜被夸奖的不好意思了,谦虚的回道:“杜伯伯,我就是帮帮依萍的忙,哪儿有她说的那么厉害,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呢!” “哦,你还在读书呢,看来我的这个忙啊,现在还真的只能请依萍帮了!” 杜月笙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在座的年轻人都好奇地望向了他。 “美如,这事儿家里人都还不知道,”杜月笙拿着烟斗吸了一口,把之前餐桌上的那份文件递给了杜美如,“你爸爸我现在虽然风光了,可小时候没念过书,没受过教育这事始终是我心里的一道阴影。” “爸......”杜美如想要开口劝劝父亲,却被杜月笙摆摆手阻止了! “爸爸,我马上就要上学去了,”杜美霞也开口了,“让妈妈跟我的老师说一声,您和我一块儿去吧!” 杜美霞的童言童语让大家又好笑又感动,杜月笙更是一把抱起小美霞,狠狠地亲了一口:“爸爸马上就要开办学校了,就不跟着我们的小公主屁股后面去上学咯!” 这时,杜美如、孙少卿、陆依萍和方瑜已经传阅了文件,也知道要开办学校的事了。 “姑父,您想请依萍帮你?”孙少卿先开口问了出来。 “我准备在法租界里开办一所学校,地址都已经选好了,”杜月笙不紧不慢地介绍着学校的情况,“咱们把它办成军事化管理的全日制中学,老师就重金聘请国内外的有名的教师。可是你们也知道,我没念过书,自己做校长肯定不能服人,所以准备请依萍当我这个学校的校长!” “我?”陆依萍听了杜月笙前面的话,也只以为他是想请自己去当老师,真没想到会是让自己去做校长,“姑父,我不行的,我没这方面地经验,而且,我年纪小,也不能服人啊!” 杜月笙微微点了点头,“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准备请陈群来当校长,哦,陈群就是前汉口市市长,刚刚被免职,在上海隐居。可是他刚在官场失意,对当校长这事的兴致实在不高,只能作罢,而且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自己学校还是得找个可以信赖的人当校长才行,我那些朋友手下,都没干过这一行的,只有少卿和你,是真真正正当过老师的人。少卿呢,有职在身,可依萍你不是闲下来了吗?你就当帮帮姑父的这个忙吧!” 杜月笙都用这种恳求的语气请陆依萍帮忙了,陆依萍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姑父,我还得帮王h代课呢,她肚子越来越大了,下个学期估计上不了课了!” “呵呵,这个完全没问题的!学校还在筹建中,不管是教学楼还是教师,还有招生,都需要时间,我估计最快也要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一切准备就绪。” 陆依萍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两世加起来,自己也没当过这么大的官啊! 方瑜和杜家两姐妹都帮着杜月笙劝着陆依萍,她们都觉得陆依萍老师都能当得这么好,当老师的头头校长,应该也没问题! 孙少卿倒是理解陆依萍的顾虑,这当校长和当老师完全是两个概念,陆依萍老师当的好,不一定就是合适的校长人选。 “姑父,我看这样吧,”孙少卿思考过后开口了,“依萍确实没这方面的经验,这学校的校长呢,也不用带课,主要是干些管理、沟通和交际等方面的工作,您完全可以自己担任啊!到时再请一个校长助理,您只需要对一些重大决策做做决定,其他的琐事都可以交给助理去做的!依萍呢,可以专门负责教学方面的管理,专心的替您抓学生们的成绩!” “这个主意不错,”方瑜拍手称好,“依萍,教学方面你擅长啊,你就别推辞了吧!你想想,以后你可以教出好多好多像美霞这么可爱懂事的小朋友,多有成就感啊!” 杜美如和杜美霞听了都点头赞同,杜月笙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等过了几年,学校走上正轨了,依萍在学校里也有了一定的声望,再把校长的位置交给陆依萍,更加顺理成章! “嗯,还是少卿考虑的周全,”杜月笙点点头,“依萍,这忙你可得帮帮我,学校没个自己人在,总是不放心啊!” 陆依萍听了孙少卿的建议本就有些动心,在座的人又都劝着自己答应,也就不再推辞,就点头同意了。 “哦~哦~依萍老师又要当老师咯!”杜美霞最先欢呼了起来,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杜月笙高兴地说道:“咱们的蒋委员长当年也是校长,我是远远比不上他的,可没想到也能在自己的中学当一回校长啊,哈哈哈哈!” “是啊,爸爸,”杜美如兴奋的说,“以后他们也得叫您一声杜校长了!” “哦~哦~爸爸要当校长咯!”杜美霞又欢呼了起来! 一时间,大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方瑜只嚷嚷着要预定学校的美术老师位置,等毕业了就上班,杜月笙和陆依萍自然是满口应是。 “今天就先这样吧,很多细节我们另外再抽个时间讨论吧!学校学校,教学才是最重要的嘛,依萍,你这个教务校长可要多提点意见啊!” “知道了,杜校长,呵呵!”陆依萍也很开心,明年这个时候自己的两份临时工作都彻底结束了,漫画出版的事应该也走上了正轨,去学校里当老师确实是个好的选择! “好啦好啦!你们也陪了我这个老头子整整一个中午了,赶紧准备准备出去郊游吧!”杜月笙用手刮了下杜美霞的鼻子说,“我的小美霞都等急了吧!” 杜美霞被逗得咯咯直笑,几个年轻人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去天然湖了。 心情愉快的一行人自然玩得非常开心,等孙少卿和陆依萍到家时,天都擦黑了。 “妈,我们回来了!”陆依萍一进门,就看见傅文佩正在灯下看这书,“妈,你是在,看书?” 傅文佩这才发现陆依萍和孙少卿回来了,“哟,依萍、少卿,你们回来啦?吃饭了没?” “还没呢,”孙少卿和陆依萍一下午边玩边吃,都没怎么饿,“我们都不饿!” 傅文佩听了孙少卿的话,立马放下书,往厨房走去:“那怎么行,零食可不能当饱。我给你们留了饭菜,热热就好吃了,一点都不麻烦!” 傅文佩去厨房后,陆依萍拿起傅文佩放下的书一看,“哦,是金教授店里的书!” 孙少卿一点都不奇怪,坐在椅子上说:“伯母本来就识字,看看书有什么好奇怪的?赶紧坐下来歇歇吧,你都抱了杜美霞一个下午了。”杜美霞玩了一小会儿就累得不愿意走路了,还不让仆人抱,赖在陆依萍身上不下来,所以陆依萍就抱着她玩了一下午。 “你知道什么呀,”陆依萍嗔怪地看了孙少卿一眼,“”自从我那个父亲骂过我妈大小姐脾气重后,我妈就再也没碰过书了。现在她又开始看书,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想通了?” 孙少卿听了陆依萍的话,若有所思起来:“伯母能想通自然是好事,只是,你们真要彻底地脱离陆家还得想个万全之策!不管是离婚还是休书,对伯母的影响都不好!” 陆依萍叹了一口气,心里也赞同孙少卿说法,就算是在几十年后,离婚对女人来说,也不是件光彩的事,何况是现在呢! 52、时光飞逝 晨风轻轻地吹动着打开的玻璃窗边淡蓝色的印花窗帘,阳光轻轻地落在了铺着碎花台布的椭圆长桌上。一束似乎还带着露珠的鲜花盛放在桌子中间的透明大花瓶里。 “依萍,赶紧起床洗漱,准备吃饭了!” 身着深色合身旗袍的傅文佩端着香喷喷的早餐从厨房匆匆地走了出来,高高挽起的头发用一支简简单单的簪子固定着,簪子样式很简单,只是在阳光下显得特别通透翠绿。 卧室房门在傅文佩的声声催促中终于打开了,还穿着睡衣的陆依萍打着呵欠慢慢地走了出来,“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吃早餐了?我上的闹钟都还没响呢!” 傅文佩把桌上的鲜花移到了桌角,边摆着碗筷边说:“你忘了?今天妈要赶着去你们学校帮忙报名呢!去年这个时候,你们那些老师不是忙的焦头烂额吗?所以前两天于老师就跟我打过招呼了,让我有空就去帮帮忙!她估计今年报名的学生比去年更多。” “妈,他们就是跟你随便说说,今年我们已经增加了很多老师负责报名这块了,你根本不用去的!”陆依萍闻着香气扑鼻的早餐,瞌睡也都醒了,还是赶紧洗漱了来吃吧! 傅文佩听了陆依萍的话却有些不高兴了:“什么根本不用去?于老师可是正儿八经跟我打的招呼,哪里就是随便说说了?别的忙我帮不上,替那些学生和家长带带路、倒倒水总是可以的吧!” 陆依萍听出傅文佩话中的不满,赶紧回头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妈,我不是怕你累着嘛,在太阳底下走来走去,我怕你中暑了!” “不会,我准备了扇子和洋伞,不会晒着自己的,妈就想在你们那学校找找事做,既能打发时间,又能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是有用之人!再说了,整天看着那些可爱的孩子们,我一点都不累!” 陆依萍看着傅文佩说话时的神情感慨不已,看来人啊,就得有个精神寄托,自从傅文佩跟着自己进了正始学校后,她就不时地帮着老师们做些零零碎碎的杂事,整个人是越来越有精神,比起两年前自己刚穿过来时见到的那个傅文佩,完全就是两个人! “那您先去学校吧,不用等我了,路上小心点!”陆依萍决定吃过早餐后也提前上去班,自己的觉悟不能比老年人还低啊! “那也行,我就先走了啊!我坐黄包车去,安全得很!”傅文佩提着事先准备好的小包就匆匆出门了。 想着两年前,吃顿荤菜都要心疼几天的傅文佩,现在出入都要坐黄包车,陆依萍就觉得自己改造傅文佩太成功了,傅文佩嘴里还常常说,“我吃穿用住的好,别人才知道我的女儿多有出息;明明家里条件好了,还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慢慢吃着早餐的陆依萍,望着布置的温馨舒适的公寓,心里充满了骄傲之情。两年时间,自己就让原本一贫如洗的母女俩过上了小康生活。 漫画出版这件事出人意料的顺利,现在随便走进上海的一家书店,都能看到自己与方瑜合作的漫画书卖,参与这件事的自己、孙二哥和方瑜都赚的盆钵满,孙二哥更是把这种运作方式用在了家里其他书籍的印售上,还真的打开了一片新天地,私下让孙少卿给陆依萍送了不少好东西。最好笑的就是方瑜,拿到第一笔版税时,惊得嘴巴半天都没合上,只让陆依萍掐掐自己,看是不是在做梦。现在的方瑜更是把漫画当成了终身事业来看待,原本打算毕业后到正始中学教书的计划都取消了,准备做个专业的漫画家。 原计划去年过年时来家里拜访的孙少卿父母,因为出版的事业太过火红,推迟了行程。正始中学正式开学后,孙家父母才来到上海,专程拜访了傅文佩,傅文佩母女就在新买的大公寓里接待了他们。三太太赵思兰和恢复了自信,重新散发出大家千金气质的傅文佩一见如故,不爱打牌的两人常常约好了一块儿逛街,听戏。傅文佩的大部分衣服就是那个时候和三太太一块儿买下和定做的! 在孙家父母离开上海的前一个星期,孙少卿和陆依萍就在双方家长的见证下订婚了,孙少卿的姑父,陆依萍现在的顶头上司杜月笙做的证婚人,孙少卿终于用早就偷偷买好的碎钻指环把陆依萍给套住了! 杜月笙的正始学校如期开学了,陆依萍也依照约定当了学校的教务校长,不过现在这所学校并不是杜月笙最早决定的军事化管理学校,陆依萍觉得这种管理就限制了招生性别,既然自己都做了学校的副校长,当然希望能招收些女学生,让更多的女孩子能接受教育。杜月笙想到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也就同意了陆依萍的建议。于是正始学校就红红火火地开办了起来。 杜月笙开办学校,进军教育行业,本就不是为钱,是为了名,所以虽然学校的老师待遇高、福利好,但学费却收的低。这样的学校在第一年就毫不费力地招了十六个班的学生,六个小学一年级班、六个初一班、四个高一班,一年下来,在陆依萍新颖实用的教学管理下,效果出奇的好,观望了一年的上海民众都卯足了劲儿,等着正始学校新一年的招生! 杜月笙本来准备多请些政治名流来校任教,可陆依萍说学校还是专心教学的好,那些政治名流都各有自己的派别,万一在校内起了摩擦,或者他们忽然得到当权者赏识要重出仕途,自己这个没有任何历史底蕴的新学校怕是经不起折腾。杜月笙半信半疑的采用了陆依萍的建议,直到后来果然收效很好,才彻底放下心来。现在上海百姓说到自己也渐渐由以前的流氓头子杜月笙变成了正始学校的杜校长,杜月笙大感欣慰,对手下和对手都和蔼了许多。 哦,差点忘了我们的男主孙少卿!他在八月底的时候就启程去了美国,哈佛大学建校300周年,邀请学校的优秀学子回校参加大型庆典。孙少卿也受邀在列,一想到要和陆依萍分开小两个月,他就不想去了。不过陆依萍却觉得这一次他一定得去。 现在已经是1936年了,还有一年的时间中国就会遭遇那场持续了八年的灾难。自己必须开始为家人朋友的安全做些准备了。所以陆依萍嘱咐孙少卿到了美国后,在学校附近物色些好的房子,碰到合适的不用回来问自己,尽早买下来。 “依萍,难道你以后想去美国定居?”孙少卿非常奇怪陆依萍买房子的决定,平时完全没发现她有移民的想法啊! 陆依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得先骗着他说:“我就是想着等以后有时间了,带着我妈去美国看看,我们都没出过国呢!反正去了住旅馆也要钱,还不如住自己的房子方便呢!我听说在美国买房子的升值空间很大呢,比存着划算多了!” 孙少卿不太相信陆依萍说的理由,不过仔细想想,她现在确实成了一个小富婆,想拿一小部分钱出来在国外买栋房子,也不是完全说不通,反正买了房子,自己在美国的这么久时间就能住在自己的家里,也挺不错! 于是孙少卿就没再追问陆依萍,陆依萍直到送孙少卿上了轮船,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段时间必须得好好想个理由,来解释之后自己将会越来越多的奇怪动作了。 53、遇雪琴(上) “陆校长,陆校长,”报名处的负责人于老师匆匆地往陆依萍的副校长办公室跑来,“您快去看看,有个学生的家长在闹事,她非要把自己的孩子转到咱们学校来,可是那孩子的各方面测试都不过关,那个家长太泼辣了,我们都劝不住她,男老师们又不方便上去拉扯。” 陆依萍才刚在办公椅上坐下,闻言立刻站了起来,“于老师你别急,你先把那个家长请到小会议室去,我随后就到。不能就这么让她在其他学生家长面前大闹,最后受影响的还是我们学校!” 于老师接到了指示,仿佛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应了一声后就转身跑出去安排了。陆依萍摇摇头,心中叹道还是得多招些泼辣点的女教师,像于老师这样的,教学没话说,就是性子太温柔了,遇事容易惊慌。 估计着那位闹事的家长已经被请去小会议室后,陆依萍也往小会议室走去。路上稍微整理了因长长而高高梳起的头发。 傅文佩端着刚沏的两杯茶水往小会议走去,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只听过死活要给上级塞红包的,还从来没听说过死活要把自己的儿子塞进某个学校的。正常的家长在自己的孩子没通过测试后,哪个不是觉得惭愧不已,带着自己的孩子匆匆离去的?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不会当众闹事,毕竟事情一闹开,自己儿子考试不及格的事也就暴露了,当家长的多没面子啊!没想到居然还有家长这么泼辣,把自己儿子没通过考试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报名处的家长们都在议论纷纷呢。 在依萍赶来跟那位家长说道理之前,自己还是先给他们上两杯水吧,也许这位家长喝喝水,气也就顺了,待会儿依萍来跟她谈话也会顺利点。 刚打开会议室的门,傅文佩就听见里面传来小男孩哇哇地大哭声,边哭还边大声喊着:“我不要在这里上学,我要回原来的学校,我就要回原来的学校嘛!” 傅文佩赶紧走了进去,正看见一个穿着贴身丝绸短旗袍,身材有些发福却依旧婀娜的中年妇人背对着自己站着,她面前的地上坐着个小男孩,边哭喊边用手拍打着地板,脸被站着的妇人给挡住了大半,看不清模样。 傅文佩见中年妇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男孩的脸,似乎准备开骂了,赶紧走上前,把茶水放在了离他们不远的茶几上:“这位太太,您消消气,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我们校长马上就来了,到时您再跟她好好谈谈!” 中年美妇人听了傅文佩的话愣了一下,傅文佩还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正准备趁热打铁再劝两句,记忆中那熟悉的高亢又刻薄的声音,伴着中年美妇人的转身,传了出来。 “我说是谁这么没礼貌,在我教育自己儿子的时候,随便乱插话,原来是个故人啊!”王雪琴踩着高跟鞋,头微微昂着,眼睛瞟着眼前这位快两年没有消息的手下败将:“两年没见你那个倔脾气的女儿上门要钱,我还以为你们攀上了那个高枝,享福去了呢,原来跑到正始学校来当杂务了啊!” 傅文佩因着今天要来学校帮忙端茶倒水,给家长带路,特意穿了件老旧的深色旗袍,弄脏了也不心疼,这在王雪琴的眼中自然成了她生活艰辛,一把年纪了还不得不在外做工的证据。 陆尔杰见母亲把火力对着另外的人了,就不再哭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抽泣着看着眼前的两个大人。 傅文佩猛然看见多年不见得王雪琴,本就不善言辞的她,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睛望着王雪琴风韵犹存的脸。 王雪琴看见傅文佩的反应,觉得她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老实,好欺负,于是就想把学校拒绝录取陆尔杰的怨气撒在她的身上:“我就说呢,我们尔杰平时的成绩可是响当当的,怎么到了这个学校就成了不及格,原来是你在从中作怪啊!虽然你斗不过我,被司令大人给赶出了家门,可你也别把气撒在尔杰身上啊,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害我们尔杰不能受到好的教育,耽搁了他的前程,你说这要是司令大人知道了,会怎么对付你吗?” “哼,今天就算尔杰进不了这个学校,我也要让你丢了这份工作!”王雪琴在心里狠狠地想着,“一大把年纪了,看你还能找到其他的事做么!到时没钱了,还不是要上门来讨钱花,那时再挑拨着老爷子狠狠地揍你或者你那个女儿一顿出出气!” 傅文佩本来不想和王雪琴争执,毕竟多年前自己就没争赢过她,但是听见王雪琴栽赃自己陷害陆尔杰,她不得不开口了,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名誉,更关系到依萍的威信,自己以前太软弱,已经害了依萍上不了大学,耽搁了前程,现在她好不容易事业有成,自己决不允许任何人挡了依萍的美好前程。 “王雪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当初你就是用这招,陷害我和依萍,害得我们被赶出陆宅,还用这一招,陷害李副官全家,害得他们也被迫离开了陆宅,现在你又想故技重施了吗?” 王雪琴见傅文佩居然敢反驳自己,只是有些惊讶,后来听到她的话中提到这两年来弄得自己家里一团糟的李可云,立刻火冒三丈。 “我就是陷害了你们,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你们有证据怎么不拿出来给司令大人看看呢?” 王雪琴越说越生气:“说我故技重施,我看你们才是!那个李可云,真是个下.贱胚子,当初就爱缠着溃踔凉匆婪复恚铱鞅晃曳11至耍切呃20训弊约豪肟穆郊遥匚沂裁词拢肯衷谒钦套爬弦拥耐橛植狭宋颐溃约憾汲闪朔枳樱瓜爰薷颐赖崩掀牛嬲媸遣恢埽 “什么,”傅文佩怎么也想不到会从王雪琴口中听到李副官一家的消息,“接走李副官一家的富人原来是你们?” “傅文佩,你就别再装了,现在我们家因为李可云那个疯子,弄得一团糟,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王雪琴心里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把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捅到陆振华那儿去的,今天见到了傅文佩,心中不由认定是她告的密,当年的事只有自己、李副官和傅文佩三人知道,这两年来,自己明察暗访,知道了李副官一家确实没有找过陆振华,那就只能是傅文佩了,她虽然没跟陆振华见过面,可是陆依萍见过啊,那个死丫头最是巴不得自己家倒霉,肯定是她告密的。 “你和陆依萍那个死丫头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王雪琴继续骂道,“这事如果不是你们捅到老爷子那儿去的,我还真就不信了。” “借用你之前的一句话,就算是我们把这事捅出去的,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你有证据怎么不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 ,陆依萍已经进了会议室,站在了傅文佩的身边。她一看见王雪琴和陆尔杰,就知道今天这事没道理可讲了。 “哟,两年不见,陆依萍你说话还是这么冲啊!”王雪琴对陆依萍不屑的一笑,“真是个有本事的人,还需要天天上我们家去讨要生活费吗?我看啊,你是许久不挨打,想念司令大人的那条鞭子了吧!” 54、遇雪琴(中) 陆依萍无视王雪琴那欠揍的表情,扶着傅文佩坐在了另一旁的沙发上,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身边,才抬起头跟王雪琴说话。 “当年的我确实是没什么本事,不过雪姨你不要忘了,那时我才17岁,还没成年,从法律上来讲,你的司令大人可是有义务养着我这个亲生女儿的。再说了,我妈和你可不一样,当年,你是光溜溜的进了陆家,我妈却是带了厚厚的一份嫁妆的,我们那几年要回来的生活费,加起来也还比不上我妈嫁妆的一个零头吧?这么说来,我们都是用的自己的钱,怎么在你的嘴里就成了你们家的了?” “你......”王雪琴一时语塞,她没想到陆依萍会提起傅文佩嫁妆的事,陆振华根本不知道傅文佩当年什么东西都没带走,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傅文佩上门来要,所以王雪琴早就把她的嫁妆换成了现钱,给了魏光雄发展事业了。 不过伶牙俐齿的她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对策,开口说道:“你傅文佩的嫁妆,关我王雪琴什么事?谁知道你那些老旧的破烂货被老爷子扔到哪儿去了!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拿你们的,可你们拿去的那些生活费都是我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不是我的钱是谁的钱?” 陆依萍冷冷地看着王雪琴不说话,傅文佩还沉浸在李副官一家不声不响地搬回陆宅的消息里,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陆尔杰趁机跳下沙发,用拍过地板的脏手抓着王雪琴雪白的旗袍裙摆说:“妈,我们走吧,我饿了,我要吃鸡腿!我不念书了。” 陆尔杰的话倒是提醒了王雪琴,她好像找到了什么有利证据似的,又骄傲的瞥着陆依萍母女说:“哟,这学校可真是稀奇啊,接待家长的事儿就交给两个杂务工吗?你们校长的架子也太大了吧,等了这么久,人影儿都没见着一个!” 陆依萍却笑了,笑得还挺开心:“哟,我是说怎么会有如此不讲道理,只会撒泼的家长,原来说的就是雪姨你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果早知道是你和尔杰来了,我肯定会早一步在会议室等着你啊!” “陆依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雪琴完全没有把校长和陆依萍联系在一起,还以为她是想早点来看自己的笑话,“如果你不给我和尔杰道歉,待会儿我见了你们校长,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把你和你妈给辞了。” “让校长把我和我妈辞了?”陆依萍好笑的反问着。 王雪琴以为陆依萍怕了,姿态高高地说:“如果你和你妈求求我,可能我会心情好点,我心情好了待会儿也许就不会提起你们了!” 陆依萍摇着头笑笑,款款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并没有坐皱旗袍下摆,然后直直地向王雪琴走去。 王雪琴在看见陆依萍若无其事地拍着裙摆时,心里就生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眼前的这个陆依萍似乎跟两年前有些不同了,她又说不出到底不同在哪里,眼光不停地上下打量陆依萍,好像除了头发长了,她也没什么变化呀,忽然,王雪琴惊讶的发现,陆依萍身上穿的旗袍料子不是自己跟着打牌的王太太去的一家旗袍店里看见过的吗?当时王太太还想买了它拿来送人,结果店里的师傅说整匹料子都被一位小姐预定了,难道,那个小姐会是陆依萍? 不可能! 王雪琴马上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王太太说那家裁缝店接待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女眷们,虽然物美价廉,可只会接待熟客和熟客介绍来的朋友们,还有就是像王雪琴这样的姨太太们,他们也不会接待。当时,王雪琴听了气愤不已,心里咒骂了王太太和旗袍店整整三天才消了气,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王雪琴还来不及细想陆依萍是怎么拿到这匹料子的,就发现陆依萍直直的向自己走了过来,换做平时的她,早就迎上去指着陆依萍怒骂了,可面对今天的陆依萍,她心里却觉得有些虚,手依旧指向陆依萍,身子却往后退着说:“陆依萍,你想干什么?你,你不要过来,有什么话,就站在那儿说!” 陆依萍闻言果然停住不走了,调皮的耸耸肩、无辜的说着:“雪姨,你怎么了?你是在害怕我吗?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我们两个隔了这么远,怎么握手呢?” “握手?谁要跟你握手了!你以为你是谁啊?陆依萍,别以为你现在穿的好了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啊!”王雪琴的退后,让抓着她裙摆的陆尔杰也不由地往后退去,撞在了沙发脚上,跌坐在了沙发上。 陆依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便服,这就是穿的好了?哦,比起以前洗的发白的,只差没有破掉的旗袍,确实好多了。 “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啊,雪姨!只是,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见校长吗?现在我要跟你握手,你又不愿意,唉!” “我是要见校长,这跟你陆依萍握手又有什么关系?”王雪琴自己也觉得刚才被陆依萍吓得不停的后退有些丢脸,她朝着还坐在沙发上的傅文佩高声喊了起来:“傅文佩,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儿,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不会是像李可云一样,脑子不太好了吧!” 傅文佩听到自己的名字,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想开口问问王雪琴,李副官一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问了又怎么样了?李副官一家住在陆宅,自己是不可能主动上那边去看他们了。听王雪琴话里的意思,他们一家在陆振华的庇护下好像过得不错,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吧!再说,他们当初走得那样干净利落,可能,也许也不想再跟自己有什么牵扯吧!毕竟他们从今以后都要仰仗着陆振华,而陆振华却是再也不想看到自己和女儿依萍了。 傅文佩忽然觉得以前对李副官一家的好都白费了,可圣母的她赶紧摇了摇头挥去自己脑中这种不好的想法。她也站了起来,却望也没望冲她大喊的王雪琴一眼,径直走到了陆依萍面前。 “依萍,我出去帮于老师他们做事了,你也赶紧把事情谈好,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呢,别在这里耽搁的太久!” 陆依萍见傅文佩除了有些疲惫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就点点头说:“知道了妈,您先出去忙吧,记得别让自己太累了啊!” 傅文佩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会议室,把门紧紧地带上了。 “哎,她,她就这么走了?”王雪琴见傅文佩就这么目中无己地走出了会议室,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陆依萍却不愿再跟她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的重新做了个自我介绍:“雪姨,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我就是正始学校现在的全权负责人,主管教学的校长陆依萍!当然了,我们都是多年的老熟人了,你叫我依萍完全没问题。” 不等王雪琴有任何反应,陆依萍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是尔杰的试卷,你不放心可以让他自己确认下,我们绝对没有伪造。而且,如果你对我们老师的批改有意见,可以请你认可的老师重新批改一次,如果分数有出入,我们一定向你们道歉。” “你......” “你的心情我也理解,我们学校师资力量雄厚,去年的考试成绩在整个上海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家长们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我们学校来的不在少数,像尔杰这样想转学过来的也很多,可我们的教室和老师数量实在有限,不可能全部招收,所以入校的学生都需要进行测试,按照分数排名录取,而尔杰才考了这么点分数,无论如何都录取不到他的,还请你谅解!” 55、遇雪琴(下) “我......” “我也很为尔杰感到惋惜,不过我想凭着雪姨你的本事,为尔杰找到一所适合他的好学校,应该不是难事吧?” 一直被陆依萍堵着话头的王雪琴被激怒了,她用气得发抖的右手食指指着陆依萍面带笑容的脸高声尖喊道:“好你个陆依萍,别以为你当了个破校长就能在我面前嚣张,我告诉你,我王雪琴可不是你个死丫头惹得起的,今天你要是好好地跟我道了歉,再录取了我们尔杰入校,我就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否则,哼,不但我不会放过你,老爷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到陆振华,王雪琴仿佛有了主心骨,一下子姿态又摆高了起来:“哼,如果老爷子知道你这个尔杰的亲姐姐,却拒绝让尔杰入校接受好的教育,我想,你很快就能又尝到鞭子的滋味了吧?” “当年我可就没怕过他的马鞭,你认为现在的我会害怕吗?”陆依萍毫不在意的回道,“这个入校测试可是我们董事长我们的校长杜先生亲自定下来,我这个负责人可不敢违抗,你就算找了你的司令大人来,尔杰他依旧入不了我们学校。再说了,司令大人最是注重规矩的,你说他知道这件事后,是怪我这个遵守规矩的有了出息的你亲生女儿多呢,还是怪你这个没有教育好儿子,让他上学无门的母亲多呢?” “哇......”陆尔杰忽然哭了起来,“妈,我不要让爸爸知道我考试只得了十几分,他会打死我的,我不要让他知道,我们不告诉他!” 听到陆尔杰的哭声,王雪琴心里更添烦躁,最近因为自己坚决不答应廊16羁稍颇歉黾.人的事,陆振华已经对自己非常不满了,整天在家对自己呼来喝去,要不是为了替自己亲爱的挖出陆振华保险箱里的那一大笔前,自己早就离开陆家,和魏光雄双宿双飞了。 看来,陆尔杰成绩太差,被原校劝退又没有学校愿意录取他的事暂时还不能让陆振华知道,王雪琴拉了两把瘫坐在沙发上哇哇大哭的陆尔杰,却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只得重新面对笑着看着自己的陆依萍。 “陆依萍,这次算你狠,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不好过,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就等着吧!”说完就一把扯起沙发上的陆尔杰,拖着他往外走去。 陆依萍望着王雪琴气急败坏离开时的背景,心中默默地回忆了下快要忘光的原著,一个危险人物的名字浮上了心头。 魏光雄! 几年没和陆宅有任何联系的陆依萍差点忘记了这个危险人物。想想王雪琴的一贯品性,她临走时撂下的狠话应该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想到这一层的陆依萍并没有惊慌,魏光雄在原著中就是个不入流的外来混混头子,做为上海滩黑道第一把交椅杜月笙的侄儿媳妇,陆依萍表示毫无压力。她现在考虑的是怎么利用王雪琴和魏光雄这对奸夫□□,替自己解决掉陆振华与傅文佩这段至今藕断丝连的婚姻。 看来今天下班后,还得去杜宅一趟,还有,得提醒傅文佩最近几天最好不要出门。想好了对策的陆依萍不再耽搁,也走出了小会议室。 陆宅。 “魏光雄?”愈见精瘦的杜月笙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应该是个不入流的角色,不然我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嗯,他是个靠女人发家的混混,我父亲的九姨太王雪琴就是他的情人。”陆依萍对杜月笙解释道。 “哼,这种女人,还真不少啊!”杜月笙低沉的语气似乎隐藏着浓浓的怒火。 陆依萍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杜月笙的反应这么大?后来忽然想到,杜家不是也有个这种女人吗?和杜家来往这么久,一直未曾见过的杜家大太太,据说就是因为当年与表哥偷情,被杜月笙给软禁起来了。 “依萍,你别担心,这对奸夫□□就交给我吧,你和你妈照常上下班,不会有问题的。”杜月笙爽快的答应了替陆依萍解决这件事。 “那真是谢谢姑父你了。不过......” 杜月笙见陆依萍欲言又止的样子,催她赶紧说出来:“有什么是事尽管说吧,都是一家人。” “好,那我就厚着脸皮说了,”陆依萍笑着继续说道,“我想利用他们两个人替我妈把婚离了。” “离婚?”杜月笙惊讶地反问。 “对,离婚!”陆依萍坚定的点点头,“我那个父亲,他当初当街强抢了我妈做他的八姨太,让我妈从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沦为了名不正言不顺姨太太。如果他对我妈好这也就算了,可他后来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赶了我妈和年幼的我出门,任我们自生自灭,我每次上门去讨要生活费,他不是骂就是打,还任由王雪琴和那边的儿女们辱骂我和我妈,我根本就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我和我妈一定要彻底地摆脱他。” “你先不要激动,依萍,”杜月笙安慰着她,“听你这么一说,作为男人的我也看不起他,有能力的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可既然娶了这么多老婆,那就得对她们负责,他这样把你妈和你赶出家门算什么男人?” “不止是我和我妈,”陆依萍稍微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当初东北九一八事变之前,他就带着我妈妈和王雪琴两房人逃到上海,扔下了前面七个老婆和她们的儿女!” “什么?”杜月笙没想到世上还有扔下自己子女不管的父亲,“这件事我帮定你了,依萍,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陆依萍理了一下思路,才慢慢地把自己的想法对杜月笙说了出来,杜月笙边听边点点头,间或提出些意见,最后,两人终于定下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而同一时间的城北公寓,大大的双人床上,两条赤.裸肉体正死死地纠缠在一块儿,一片旖旎,春光无限。好半天,屋内的羞人吟语才静了下来。 “光雄,你可要替我们尔杰出出这个口气啊,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上不了好学校,以后可怎么像你一样出人头地?”王雪琴拉过薄被单盖住自己雪白的身躯,挪了挪身子,紧紧地缠住完事后坐在床头抽烟的魏光雄。 “哼!”不知道魏光雄是在不屑什么,只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哎呀~光雄!”王雪琴撒娇的轻摇着眼前精壮男人的手臂,仿佛不经意地用自己的丰满摩擦过他粗糙的皮肤。 果然,魏光雄有了动作,他猛地侧过身来重新压上了王雪琴,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被单,不一会儿,王雪琴就又忍不住想吟叫出声,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欲望,用手使劲儿地推开身上的魏光雄,“光雄~你到是帮不帮我嘛,不对,是帮你儿子尔杰嘛!” 精虫上脑的魏光雄不想浪费一丁点儿时间,动作不停,只嘴里胡乱的答应着:“知道了,不就是对付陆依萍嘛,一个小小的校长,也敢招惹我儿子,我会好好找她聊聊看的! 王雪琴在魏光雄的动作下咯咯咯地娇笑道:“是要找她好好聊聊,尤其是她那张利嘴,我恨不能亲手撕烂了它。” 魏光雄不满王雪琴的反应,狠狠地回了一句:“好了,陆依萍那个小.□□就交给我了,你现在还是好好的伺候我吧,把我伺候好了,我自然会帮你好好教训她!”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新一场的肉搏,他们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欲望,王雪琴的吟叫声更是响彻了整个房间,而在他们的楼下,陆尔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等他的妈妈跟疼爱自己的魏叔叔谈事,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魏光雄手下替他买来的各种各样的零食。 56、计谋(上) 天色已黑,王雪琴匆匆忙忙地带着陆尔杰回家了,魏光雄只问了个学校的地址就没再仔细打听了,校长校长,不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吗? “张二,你带几个人去这个地址帮我把照片上的人给请回来,动作利索点啊!”魏光雄随意吩咐了个身边的人去办这件事,这种小事还轮不到他自己出手。 张二平时只能替魏光雄跑跑腿送送信,根本沾不上什么好处,这次见能由自己负责去抓个女人,脸上堆满了谄笑,微弓着背上前接过照片:“老大,您放心,我保证替您把这件事办的又快又好!”、 他看了看照片,上面的陆依萍还剪着学生头,穿着最普通的棉布旗袍,“老大,是个小丫头片子啊?看地址这学校是在法租界,我们进去抓人不会有什么不妥吧!”胆小的人总是特别谨慎。 “哦?”魏光雄拿回照片,看了看写在后面的地址,果然是在法租界里面,“没想到陆依萍居然能混进法租界的学校当校长,哼,也不知道这个学校的董事长是谁,居然请了个女人负责学校,”魏光雄看着照片想了想,接着吩咐张二说,“你这次多带几个人去,记得手脚一定要快,只要不被租借的巡捕看见,没人会多管闲事的!嘿嘿,如果能把这个学校正校长也抓来,就更好了,咱们可以好好地敲他一笔!” “对对,还是老大您想的深远,能在法租界开学校的老板肯定是个有钱人,嘿嘿,到时候我们又能大赚一笔了!”张二没想到这次自己居然能负责这么重要的一次行动,高兴地只顾讨好魏光雄,却忘记告诉他,这个正始学校的名字好像很耳熟。 “行了,你下去好好地准备准备,明天就去把这件事儿给办了吧!到时回来人人赏大洋五个!”魏光雄自认为定下了一本万利的好计划,好脸色的鼓励了张二等人几句后,就打发他们离开了。 张二等人听了魏光雄的许诺,脑子里都只想着拿到五个大洋后,要怎么去逍遥享受,早把打听略有耳熟的正始学校这件事扔到了脑后。 第二天一早,陆依萍照常去学校上班,傅文佩留在了家里。这次陆依萍并没有花太大的功夫劝傅文佩不要出门,她直接把王雪琴最后对自己的威胁告诉了傅文佩,傅文佩这才知道王雪琴居然一直有个地下情人,还替那个情人生下了儿子陆尔杰。她的脑子再次被搅得一团糟。 “妈,王雪琴平时的为人品性,咱们都清楚,尖酸刻薄甚至说得上狠毒,这样一个女人,司令大人却当成的宝,为了她,司令大人不念一丝旧情,一句话就把我们母女赶出了陆宅,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在他的心里,他的妻子只有一个王雪琴,他的儿女估计也只承认王雪琴生的那几个吧!” 傅文佩表情木然,也不知道听进了陆依萍的话没,陆依萍却再接再厉的说道:“王雪琴在陆宅吃香喝辣,作威作福也就算了,现在还红杏出墙,连私生子都这么大了,陆振华居然都毫不知情,妈,您说这是司令大人老糊涂了呢?还是司令大人心里只有一个王雪琴,从来没有想过去怀疑她?” 傅文佩这时却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茫然的眼睛终于慢慢的有了焦点,“他怎么可能会糊涂至此呢?他,他肯定是对王雪琴真爱至深吧!” 陆依萍心中暗暗高兴,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像傅文佩这种传统懦弱的性格,不可能看清陆振华的本质,她脑子里一直还憧憬着爱情,现在好了,陆振华的爱情在傅文佩的心中已经全给了王雪琴,她也应该明白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只要傅文佩彻底断了对陆振华的那点念想,那么等到她被离婚的那刻,她才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心如死灰又怎么样?等自己和少卿结婚生子了,她的心自然会活过来! “妈,您能看清这一点就好。您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捅出来?”陆依萍试探性的问了问。 傅文佩没精打采的摇了摇头:“算了吧,那是那边的家事,我们就不用插手了吧!你不是说王雪琴的情人是个黑社会头头吗?我们还是不要惹事上身了。” 忽然,她想起了陆依萍刚刚说的,王雪琴对她的威胁,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依萍,那个叫魏光雄的,会不会伤害你?这些黑社会的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啊!王雪琴可不是说说就算的人。这,这可在怎么办啊,少卿又不在家!” “妈,您别着急,”陆依萍赶紧安抚傅文佩,“这两天,您就呆在家里千万不要出门,也不要随意开门,他们不敢私闯民宅抓人的。” 傅文佩无措的点点头:“对对,我们这里是租界,那些混混不敢乱来的是吧?” “我还是要照常的去上下班,不过妈您千万不要担心,少卿他姑父会派人保护我的,他可是比魏光雄那个小混混头子厉害得多,说不定明天,他就能帮我们把这件事给解决掉了!” “对对,少卿说过,他姑父的势力很大的,他一定会帮我们的,不过依萍,你还是也在家待两天吧,等事情解决了,你再去上班吧!”傅文佩还是非常担心,现在自己只有这么个女儿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不行呢妈,”陆依萍可是扮演了重要的诱饵的角色,怎么可能不出门呢,“这几天是学校的重要时期,我这个当校长的,怎么可能几天不出现呢,不过您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的跟着少卿他姑父派来的保镖上下班,绝不会单独行动的。” 傅文佩对学校的感情很深,听了陆依萍的解释,只得同意她照常上班去,不过反反复复的叮嘱了她很多次,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单独行动。 陆依萍都一一应下了,为了傅文佩尽早安心,她决定明天一定要让姑父把魏光雄那伙人给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而且,自己最多只有一年的准备战争打响后的后路了,实在没多余的时间浪费在陆家和魏光雄身上。 57、计谋(中) “二爷,人都抓到了!”一个穿着普通灰衣褂子的人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向朱学范回着话。 “嗯,把领头的人先带进来,其他的人带下去好好看着!” 朱学范,杜月笙最得意的三大弟子之一,为人稳重,做事踏实,很得杜月笙器重,虽然年纪不大,才30出头,道上人都敬称他一声朱二爷。 灰衣褂子很快就推搡着张二来到了朱学范的面前。头上的黑布套子一被扯了下来,赵二顾不上忽见强光睁不开的眼睛,就凭着感觉,趴跪在了地上,嘴里直嚷嚷着“饶命!好汉饶命!” 朱学范见领头的人居然是个这样的软骨头,由此可见他们的头头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由地笑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让你绑架依萍小姐的?” 张二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却依旧不敢抬头,对着地板不停地叩着,“我,我叫张二,是我们老大让我们请照片上的小姐去谈谈的,我们都是奉命行事,真不知道她是好汉你们的人啊!” “哦?”朱学范接过了灰衣褂子递上来的照片,看了看后对着张二说,“你抬起头来,看看认识我么?我可不是什么好汉,嘿!” 张二听了这句话,吓得屁滚尿流,这要是看了脸,认了人,自己还有命活着出去吗? “好汉饶命啊,饶命啊!我,小人真的不知道会冒犯了您老,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妻子儿女,我......”说到最后,张二嚎啕大哭起来。 灰衣褂子的人上前用脚踢了踢张二,“二爷让你抬头就抬头,哪儿来这么多废话,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了。” 张二没有办法,只好抬起沾满了眼泪鼻涕和灰土的脸,望向了面前的“二爷”,“您,您不是朱二爷吗?”张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心里哀叹自己老大怎么会惹上了青帮的人。 “呵,看来你还有点见识啊,”朱学范板着脸,准备再吓吓张二,好让他把魏光雄的底子都抖来。 张二认出了抓自己的是青帮的人后,哪儿还需要吓,自己就把老老实实地抖出了魏光雄的老底。 朱学范似乎非常满意他的态度,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你讲的和我们调查出来的情况差不多,看来你没有撒谎。” 张二木然的望着朱二爷,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置自己。 “看在你老实交代的份上,我这次就放过你吧,”朱学范不想耽搁时间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青帮做事向来讲的是公道,只要你乖乖的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件事,我说过的放了你的事,肯定算数。” 张二本就是后来才跟着魏光雄混的,这个时候为了保命,哪儿还顾得了魏光雄,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朱学范让灰衣褂子把张二押去了旁边的屋子,又陆续地见了剩下的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在上海混不下去了的小混混,不得已才跟着魏光雄这个东北来的小有资产的外人瞎混。现在知道自己犯在了青帮的手里,哪里还敢反抗,都乖乖地答应了朱学范的要求。 陆依萍中午下班前,就收到了杜月笙派人送来的消息,说魏光雄及他手下的一行人全都被控制起来了,事情一切顺利,让她和傅文佩照常生活,不用再担心这件事了。陆依萍不由地感叹杜月笙的动作真真是快速,只不过,要想等到自己最想收到的那个好消息,估计还要几天。 “妈,我回来了,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呢?我都饿坏了。”陆依萍心情愉快地进了家门,开心地问着厨房里的傅文佩。 傅文佩围着围裙,正在做饭,看见陆依萍安全到家,松了一大口气:“依萍,妈担心了一个上午了,就怕那个什么魏光雄真的来找你的麻烦!” “妈,我们不用担心了,今天中午的时候,少卿他姑父就派人来告诉我,说他已经把这件事情摆平了,让我们照常生活!” “真的?这可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咱们亲自上门去谢谢这位杜老爷,这可是比警察的办事效率还要高啊!” 陆依萍听了傅文佩的比较,又想了想杜月笙的身份,不由地笑了起来,“妈,警察才不会管还没发生的事情呢,而且说不定,他们还认为这是我们的家事呢!” “家事?哼,我才不会和王雪琴这样恬不知耻还专横跋扈的女人是一家人呢,依萍,以后你就别再提她了。”傅文佩对王雪琴这种红杏出墙还瞒着丈夫生下了私生子的女人,打心底里鄙视。 “不提不行啊,妈。认识我们一大家的人,说起她来都会想到您,唉,您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摆脱那边呢!”陆依萍又一次的试探着傅文佩。 “唉,”傅文佩没有看穿陆依萍的心思,听了陆依萍的话,心里觉得堵得慌,“依萍,我们现在已经和那边完全没了往来,你说要是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啊!可惜,唉......” “是啊,可惜不行啊,”陆依萍也假意叹息道,“上次订婚的时候,我那个父亲就没到场,如果是,是真没了父亲,也就算了,可明明有,却不到场,唉!” 傅文佩望着陆依萍,眼神中露出了愧疚后悔的眼光,“依萍,都是妈对不起你,妈现在经常都在想,如果当初陆振华是直接休了我,我带着你,和自己的嫁妆出来另立门户,会不会过的更好呢!” “妈!你真的这么想?”陆依萍惊喜地喊了出来。 傅文佩苦笑着点点头:“妈就是说说而已,如果真是那样,物质上我们可能会过的好点,可,一个被休掉的女人和被父亲遗弃的女儿,在这个社会怎么可能会过的好呢!唉......” “妈,您什么都没做错,他凭什么休了您?如果您真想要彻底地摆脱陆家,我倒是有办法。” 傅文佩却以为陆依萍只是想要安慰自己,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陆依萍也没有说出自己计划,准备等一切都结束后,再给傅文佩一个惊喜。 陆依萍和傅文佩安安静静地吃着可口的午饭的时候,王雪琴也匆匆地从魏光雄那里赶回了家,她心急如焚,却还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伺候着陆振华吃午饭。 上午,王雪琴心里记挂着今天魏光雄教训陆依萍的事,找了个打牌的借口,就独自一人匆匆地赶往了魏光雄的公寓,谁知道却被魏光雄的那些六神无主的手下告知,魏光雄生意失败,欠下了一大笔债,债主刚刚找上门把他给抓走了。 “大嫂,抓走大哥的那些人心狠手辣,如果两天内我们筹不上钱把债给还上,那大哥他,他可就凶多吉少啦!”叫张二的手下在王雪琴面前痛哭流涕,直挥着手抽着自己的嘴巴,只恨当初被抓走的不是自己。 “不要哭了,你倒是快点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啊!”王雪琴听了张二的话又怕又喜,怕的是魏光雄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让她和尔杰以后可怎么办啊!喜的呢,则是张二口中连连喊着的“大嫂”二字。 张二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把魏光雄被抓的经过添油加醋的描绘了出来,末了又加了一句:“大嫂,平时大哥一直让我们把您当做我们大嫂,还有,尔杰少爷也是我们老大唯一的骨肉,您,您可千万不能不管我们大哥啊。这八万块钱,杀了我们这些当手下的,也筹不出来呀!” “八万!”王雪琴也被这个数目给震惊了,提高了声音追问道“他到底做什么生意,会欠下这么大一笔钱啊?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这,这,唉,既然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不替大哥瞒着您了,”赵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大哥瞒着您,和上海滩最大的帮派合作了烟土买卖,本来,他是想着大赚一笔后,就带着您和尔杰少爷远走高飞,只是这个生意风险太大,所以他也没敢告诉你,可是谁知道,当真就出了纰漏,那批烟土的消息不知道被谁走漏了风声,结果全部都被警察给查封了,我们大哥血本无归,还欠下了之前赊欠青帮的八万块钱烟土费,大嫂,大哥这么做也全是为了早日和您,还有尔杰少爷一家人团聚,您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最近一年,王雪琴总觉得魏光雄对自己远没有以前亲密了,爱搭不理的,自己还担心他心里有了别人,想要过河拆桥,今天听了赵二的一番话,她心里感动不已,原来魏光雄和自己一样,都在为了一家人的团聚而默默努力着,这八万块钱?王雪琴咬了咬牙,怎么也得替魏光雄给还上! “你是叫赵二吧?”王雪琴见赵二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这钱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最迟后天上午,我一定把钱带到这里来,你去跟青帮的人好好说说话,让他们千万别虐待光雄,如果他的人有半分损伤,这钱,他们就别想拿到!”王雪琴还是习惯性的想要说说狠话,让人不敢小觑她。 “真的吗,大嫂?”赵二惊喜地看着王雪琴,“我这就去找青帮的人,让他们好好招待我们大哥,我就知道大嫂和大哥一样,都是重情重义的人,不可能会抛下我们大哥不管的!” 回到家中的王雪琴,虽然无意中知道了魏光雄对自己的心意,心里升起了阵阵甜蜜,却很快就被八万块钱的欠债带来的烦恼给压了下去。 58、计谋(下) 王雪琴手里掌管着的陆宅的大半费用,几年来已经陆陆续续的被自己转到了魏光雄的手中,这八万块钱,实在是再也挤不出来了,陆家这么多人,每天的吃穿住用开销,总不能都扣下来吧?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女们啊!想到这里,王雪琴狠狠地骂了两句在陆宅吃了快两年闲饭的李副官一家,她根本就没想过,李副官一家的吃穿用度,包括给李可云看病的钱,都是陆振华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来垫上的。 想来想去,王雪琴只有打起陆如萍和陆梦萍两个女儿嫁妆的主意。想到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女儿,王雪琴就觉得火气又冒了上来。 自从两年前,何书桓向陆如萍求婚之后,陆如萍的一颗心就完全扑在了何书桓身上,对他是嘘寒问暖,送吃送喝,只差没搬到何书桓的小公寓去一起过日子了,可谓是极尽讨好之能事。王雪琴当然看不起这种最下等的讨好男人的办法,可无论自己怎么说,陆如萍都听不进去,而何书桓好像又很吃这一套,王雪琴也就听之任之了。 可是,李可云的事情暴露出来后,何书桓的态度就变了,对陆如萍爱搭不理,后来甚至都不怎么上门来。陆如萍悲痛万分,到何书桓的公寓和上班的报社求了他很多次,两人才恢复了之前的交往。现在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何书桓也没有再提带如萍回南京见他父母的事情,两人就这么拖着,怎么看怎么觉得陆如萍离出嫁的日子都还很远。 陆梦萍就更是不争气了,书也不好好念,整天就知道跟同学上街吃喝玩乐,后来忽然就说要嫁人,还要嫁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要死要活的逼着家里答应她,可家里人连那个男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没多久,她又说自己被抛弃了,陆振华气得拿出鞭子,狠狠地抽了她一顿。之后,陆梦萍就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她的性子更古怪了,看谁都不顺眼,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这样一个女孩子,有哪个世家子弟肯娶她? 王雪琴在心里默默估算着,陆振华让自己存着的陆如萍和陆梦萍两姐妹的嫁妆钱也有个几万块,自己先借用几天,等她们出嫁前,自己再找光雄要些回来补上,不就万无一失了吗?再说了,她们以后都是要嫁入富豪之家的,夫家有钱就行了,嫁妆少点有什么关系?至于还差的那一两万钱?先拿到折子上的这笔钱再说吧! 王雪琴本就是个行动派,再加上魏光雄的事情时间紧张,她伺候完陆振华吃饭后,就匆匆回房,想要找出藏着嫁妆折子。 “你在翻箱倒柜的找什么?”陆振华进门就看见王雪琴在卧室里神色慌张的找着什么,手中拐杖使劲一顿,发出了一声巨响。 “啊!”王雪琴本就心虚,这时又忽然听到陆振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半天才顺过气来。 “老爷子,您这稍稍一发威,就差点吓掉我这条小命啊!我,我在找那本存了如萍和梦萍嫁妆的折子,怎么老也找不着呢,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啊!”王雪琴怎么也找不到那本折子,只能直接开口问陆振华。 “那折子我拿走了!”陆振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王雪琴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生气,千万要冷静下来,她亲爱的光雄还等着这笔钱救命呢! 想到这里,王雪琴快步走上前去,扶着陆振华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轻轻地替他垂着背:“我的司令大人,您怎么忽然想到要拿那本折子的?不是一直在我这保管的好好的吗?” 陆振华最是吃软不吃硬,王雪琴这么轻声软语地一问,他就放下了架子,把原因说了出来:“唉,看到这笔钱,我忽然就想到了依萍,她比如萍还要大一岁,应该也快要嫁人了,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但是我还是在折子上多存了2万块钱,算是替她准备的嫁妆吧,什么时候她再上门来要生活费,你就把这笔钱给她吧!” 王雪琴听到陆振华居然在折子上又存了2万,心里那个喜啊,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快要翘起的嘴角弯了下来,因为按照她的性子,听到陆依萍这个名字,首先得反应肯定是生气而不是高兴。 “老爷子,我知道您心里记挂着那个女儿,可是,她和她那个妈早就把您给忘了,李副官不是说了吗,她们母女当年搬家,地址都没留一个,这不是存心想要躲着您吗?”王雪琴扯出手帕,拭了拭眼角,“同样是女儿,我们如萍和梦萍在您的膝下尽孝,而陆依萍却只有要钱的时候才想到您,您还给她准备了和如萍、梦萍差不多的嫁妆钱,老爷子,你的心也太偏了!” 不得不说王雪琴非常懂得说话的艺术,陆振华本来对陆依萍母女略有愧疚的心,一下子就被愤怒给填满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恼羞成怒。 陆振华虽然把傅文佩和陆依萍赶出了家门,但在他的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对她们关爱有加,陆依萍哪次上门来要生活费,自己不是大大方方的给了她?虽然陆依萍性子倔强,经常顶撞自己,甚至嫉恨对她关爱有加的兄妹们,但廊缙妓遣皇谴永疵挥屑平希咕i厦湃ジ滴呐搴吐揭榔妓颓穑克堑胶茫尤煌低档匕崃思遥胱约赫飧稣煞蚝透盖壮沟锥狭肆怠k且蔡话炎约悍旁谘劾锪恕 “哼,陆依萍那个不孝女,不好好念书,年纪轻轻就在社会上瞎混,肯定是被人给带坏了,傅文佩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 王雪琴见成功地挑起了陆振华心中的怨气,心中暗喜,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劝道:“老爷子,您可千万别为了她们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既然她们不懂得您对她们的好,您也就别再把她们放在心上了。等到她们混不下去的时候,我想啊,自然会回来求您的。” 这么一说,陆振华的火气更大了:“还有脸回来求我?到时我一定要狠狠地用鞭子抽她,让她知道什么是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这种女儿打死了也活该,就当我黑豹子陆振华从来没声过她!” “哎呀,老爷子,那可使不得,万一真打死了她,您可是要吃官司的。现在的法律管的可严了,就算您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能这么干。万一您被抓进了大牢,让我们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啊!” 王雪琴依旧用手帕揉了揉着自己的并没有泪水的眼睛,“傅文佩也真是的,当初还老标榜着自己是千金小姐,可管教女儿怎么还不如我这个普通女人呢?也不知道偷偷搬家,和我们断了联系这件事,到底是陆依萍的主意还是傅文佩的意思!” 陆振华一经王雪琴的提醒,脑子也转了过来,陆依萍虽然脾气倔强,却最是听她那个没用的母亲的话,如果傅文佩不愿搬走,陆依萍再坚持又有什么用呢? “傅文佩的性子最是懦弱,对自己又是死心塌地的,怎么可能会搬家呢?”陆振华怎么也想不通傅文佩为什么要搬家这件事。 王雪琴似乎看穿了陆振华的心思,适当的补了一句说:“老爷子,不管怎么说,她们母女都和我们陆家没有任何联系了,您,要不要先做做准备?万一她们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别人可都会算在我们陆家,算在司令大人您的头上啊!” 59、离婚(上) “闭嘴!你知道你这是在说什么吗?”陆振华气得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王雪琴大声吼道,“你把话给我讲清楚,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王雪琴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并没有被陆振华的大骂吓到,她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报复陆依萍和傅文佩的好办法,她要挑拨着陆振华把傅文佩给休掉,看看傅文佩这个被休掉的女人和陆依萍这个被父亲遗弃的女儿还有什么脸面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 “老爷子,傅文佩和依萍跟我们断了联系都快两年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她们的消息呢?我只是觉得,就凭她们两个没有任何谋生能力的女人怎么可能在上海滩活下去?以前,她们靠着我们的救济,都活的那么艰辛,您看李副官一家,他们家有李副官这样一个男劳动力,还过得那么凄惨,何况是两个女人呢?陆依萍又是个吃不得苦的女孩子,您看她以前用钱多厉害,每次给她几百块钱,没多久又来要了,我听说现在很多不甘贫穷的女孩子都会去舞厅当舞女歌女,她当初就是考的音乐学院,学唱歌跳舞的,我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去当舞女!” “咚!”陆振华气得把手中的拐杖又重重的在地板上顿了一下,“哼,明天我就让篮褪榛溉ゴ蟠笮⌒〉奈杼宜眩∫欢t颜飧霾恢艿娜舜丶依矗曳ux茫 王雪琴一愣,赶紧劝道:“我的司令大人,您能搜遍全上海的舞厅,难道还能搜遍全中国的舞厅吗?她如果真走上了这条路,她自己丢脸也就算了,可被人知道了,可是会连累我们如萍和梦萍的啊!如果让人知道她们的姐姐是歌舞厅的舞女,天啦,她们还嫁的出去吗?” 陆振华听了王雪琴的这番话,虽然不愿相信,可心中已经隐隐认定陆依萍真的走上了这条歧路。不然,身无分文的她们怎么可能会有钱搬家,怎么可能两年多不上门来要钱?就凭着洗洗衣服绣绣花,可能在上海滩这种地方活下去吗? 王雪琴见陆振华沉着一张脸,眉头紧皱,知道自己的话他听了进去。陆振华对陆依萍的喜爱远远比不上陆如萍,她相信只要陆振华信了自己,最终肯定会为了陆如萍的婚姻幸福而舍弃掉陆依萍这个女儿的。想当初,从东北逃到上海的时候,几个儿子陆振华都能狠心扔下,更何况是个多年不联系的不孝女儿! “老爷子,咱们如萍和何书桓也快谈了两年的恋爱了,以前她的年纪小,又在念书,所以我们也没催着他们结婚,现在呢,她已经18岁了,也快从学校毕业了,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准备她的嫁妆了?”王雪琴见陆振华的心思已经不在折子上后,又把话题绕了回来,陆振华不可能亲自去给女儿备嫁,折子最后肯定还是会交回到自己手上的。 果然,陆振华听话地从身上掏出了红色的存折,递给了王雪琴,“是要开始替如萍备嫁了,唉,所有的儿女中,还是如萍最乖巧懂事,她的婚事你可得好好准备,最好邀请何书桓的父母到上海来一趟,我们双方也见见面,再替他们两个选个好日子把婚结了吧!” 王雪琴接过折子,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上面的数额果然比以前多了两万,“老爷子,这钱......” “这钱你就拿着替如萍备嫁吧,依萍的两万,也先拿给如萍用吧,哼,如果她陆依萍真的不知廉耻,去歌舞厅当了舞女,别说钱她一分得不到,就是‘陆’这个姓,她也别想要了。” 王雪琴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自己女儿的嫁妆又多了两万,尤其这两万块钱还是原本准备给陆依萍那个臭丫头当嫁妆的;悲的则是,这么多钱,明天就要全部拿去赎人,自己分文不剩。 她勉强压下自己的情绪,扶着陆振华去了书房后,就匆匆出门去银行取钱了。这时的王雪琴心里还真有点谢谢陆依萍,有了原本属于她的两万块钱,再零零碎碎地凑点,救出魏光雄的八万块钱正好就凑齐了。 取出了钱,王雪琴不敢耽搁,直接喊了个黄包车就把钱送到魏光雄的公寓去了。 “呵,怎么样,魏老弟,我就说这女人手里一定还有私房钱吧!”朱学范举起手中的高脚杯,朝魏光雄坐的方向敬了一下,自己先干了。 魏光雄看着张二送来的整整八万块钱,眼中一片贪婪,嘴里狠狠地啐骂着:“这个臭婊.子,每次都跟我哭穷,说她那里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了,再也拿不出一块钱来,tmd,这不是又拿出了八万块嘛!” “二爷,大哥,”张二弓着腰,讨好地跟面前的两位老大说道,“王雪琴好像确实没钱了,她说,这八万块是那个陆振华存着给她两个女儿当嫁妆的,她在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偷偷先挪用了。” 朱学范听了忍不住笑了:“这个妈当的,嘿,魏老弟,您可艳福不浅啊,这女人谁不是把儿女放在第一位,可这王雪琴为了你,连亲生女儿的嫁妆都敢偷,啧啧!” 魏光雄听朱学范这么一说,也有些得意:“朱二爷,这王雪琴虽然人老了点,可对我确实是一片真心。对了,这钱......” “哦,这八万块钱你就拿着吧,我之所以要来这么一手,一呢,是确定下这个王雪琴对魏老弟你的心意,现在看来,她确实是对你死心塌地啊;二呢,就是想确定下王雪琴手上的钱是不是已经空了!” “为什么啊?”魏光雄和张二都是一脸的疑问,他们一直想不通陆家怎么惹上了青帮的人。 朱学范笑着摇摇头说:“别问这么多了,总之呢,钱,你就自己拿着,是还给王雪琴或者是自己留着做买卖都随你。我呢,只要魏老弟按照计划做好我们之前说的那件事就行了,事成之后,你和你的手下就是我们青帮的人了,这,就算是你的投名状吧!” 魏光雄兴奋地点了点头,能加入上海滩最大的青帮,这是自己做梦都想的事啊!你看,这还没正式加入呢,就已经先拿到了八万块的好处。再说了,朱学范要求自己交的投名状简单得很,自己只要动动嘴,王雪琴自然就会替自己把事情办妥。 正在公寓里焦急地踱来踱去的王雪琴,很快就等到了被释放回来的魏光雄。看着衣衫不整,胡子拉碴,精神萎靡的魏光雄,王雪琴顾不上他身后还跟着的几个小弟,飞快的扑了上去。 “光雄,你没事吧,青帮的人没敢对你怎么样吧?我早就放话说了,他们如果敢伤了你的半根头发,我死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魏光雄本就面貌英俊,否则当初王雪琴也不会看上他。他挥挥手让手下退下后,立马露出了一副受了委屈,又强忍住不让王雪琴担心的模样,“雪琴,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你放心,我一点苦都没吃到,青帮的人了就是要钱,他们没有伤害我。” “那就好,那就好,”王雪琴见魏光雄身上确实没有任何伤痕,也松了一口气,“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做这么大风险的生意了,万一又出个什么事儿,你叫我和尔杰可怎么办啊!” “你以为我想冒这么大的险吗?”魏光雄有些生气的说道,“我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好让你跟尔杰以后跟着我享福!唉,谁知道我就这么倒霉呢!” “钱的事慢慢来,陆振华的保险柜里还有十多万呢,我一定会想法弄出来,然后咱们就带着尔杰远走高飞,找个好地方过神仙日子去。”王雪琴安慰着魏光雄,她也不想再伺候陆振华那个顽固霸道的没用老头子了,可是,自己和尔杰都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如果以后要跟着魏光雄过贫穷的日子,那她可不愿意。 “什么慢慢来?你就是想用这句话稳着我,一边在陆家享受着当阔太太的风光,一边又在我这里寻找爱情的安慰,是不是啊?我告诉你,我不会一直这样让自己的女人儿子由别的男人养着的,要么你就听我的跟我走,要么你就赶紧从我这里滚蛋,咱们一拍两散再也不来往。”魏光雄气愤地对王雪琴吼道。 王雪琴被魏光雄这么一骂,反而心软了,她知道魏光雄一直忍受着自己伺候陆振华那个老头子,更是忍受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叫陆振华爸爸,这两天他生意失败,又被人绑架受到惊吓,所以再也忍不住,终于爆发了。 “亲爱的,别生气好吗?你知道我跟儿子怎么可能离得开你呢?”王雪琴轻声细语地安慰着魏光雄,“我也想立马就带着儿子跟你走,可是现在的我们身无分文,又能走到哪儿去呢?我可不忍心看着你跟尔杰吃一点点苦,我一定要拿到陆振华的那十多万私房钱才会走得。” 魏光雄闻言露出了笑容,他搂过王雪琴,在她耳边悄悄的说:“我早就有主意拿到陆振华那个吝啬鬼的钱了,虽然可能不能全拿走,但也足够我们两人逍遥快活去了。” “什么主意?我可是想了这么多年的办法,都套不出他那宝贝保险柜的密码!你会有办法?”王雪琴怀疑的看着魏光雄,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你也太看不起你男人的智商了,我要套他的密码干什么,我要让他乖乖的拿钱出来给我们花!” “什么?” “这还是你提醒我的,嘿嘿,你不是让我替你教训教训那个陆依萍吗?我还没开始行动,就被青帮的人给扣押了,他们也没对我怎么样,就是关着我,我在那种情况下,还想着要替你出气,你看我对你好吧?” “哎呀,你快接着说啊,我知道你对我好了还不行嘛!” “嘿,我以前听你说过,那个傅文佩和陆依萍被赶出陆家的时候,嫁妆没来得及带走是吧?” “是啊,那钱不是早都被我转到你手里了吗?” “可陆振华不知道啊,你待会儿回去就怂恿着陆振华和傅文佩离婚!” “什么,离婚?她傅文佩是个什么东西?休了她算是不错了,还想要离婚!” “什么她想啊,是我想。你安安静静听我把话说完!”魏光雄阻止了王雪琴的牢骚,继续说道,“傅文佩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先怂恿着陆振华和她离婚,如果是陆振华休了傅文佩,那她一分钱都得不到,这对我们没好处,但是离婚就不同了,陆振华主动提出离婚,肯定是要付给傅文佩一定的赡养费的,再加上傅文佩原来的嫁妆,这些钱加起来可不少了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傅文佩得到的钱再多,管我们什么事?”颇有心计的王雪琴一点都没听懂魏光雄的话。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笨呢?那傅文佩得的钱越多,不就代表我们得的钱越多了吗?我们事后再把陆依萍给绑了来,让傅文佩用这笔钱来赎她女儿,你说她会不肯吗?” 王雪琴一想,还真是个好办法啊!既能教训教训陆依萍那个死丫头,又能她和傅文佩以后彻底离开陆家,再也威胁不到自己的儿女,更能轻轻松松地得到陆振华保险柜里一大半钱。 “可是,傅文佩的嫁妆早就......”王雪琴还是有一丝犹豫。 “你就说你打牌输光了,难道陆振华还能把你怎么样?”魏光雄打断了王雪琴的话,搂着王雪琴狠狠地亲了一口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你怎么用你这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那个老头子同意离婚,只要他同意离婚,依照法律,傅文佩就能带走一部分财产。陆振华那个顽固的老头子肯定不屑占有傅文佩的嫁妆的,到时傅文佩身上可就有不少的钱啦!” 60、离婚(中) “陆先生,您确定要立这样一份离婚协议?” 匆匆赶来的吕律师在听完了陆振华的话后,吃惊地又问了一遍,虽说近年来,国内的离婚案件常有发生,但基本上都是由女性提出,男人本就可以三妻四妾,实在不行也能休书一张解决婚姻,根本用不上离婚啊! 陆振华黑沉着的脸坚定的点点头,这几天来,雪琴、如萍、馈6榛干踔潦抢罡惫俣荚谌白抛约海米约涸缱鲂睦镒急福纹几侵苯铀党觯缭诹侥昵埃涂醇揭榔即虬绲幕ㄖφ姓梗庞星说酱Σ渭友缁崃耍 看来,陆依萍真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样的女儿绝对不能让她留在陆家,她已经成了陆家的污点,留下了她,如萍和梦萍的婚姻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唉,如果能找到她,把她抓回来活活打死也行啊,可惜一直没有她和傅文佩的消息,就像雪琴说的,以后整个上海滩的人都知道陆振华有个当舞女的女儿,如萍梦萍有个当舞女的姐姐,那自己和整个陆家就真的成了上海滩的大笑话了,还是尽早与他们撇清关系的好。 本来自己想写份休书,可善良的如萍觉得这样对傅文佩又太不公平了,毕竟她也为自己生下了两个女儿,尤其是生下了心萍,自己最爱的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时看着刻薄心狠的雪琴这次也劝自己要大度一点,毕竟自己还有妻子儿女一大家人,可以幸福美满的生活,可傅文佩以后就只有一个不争气的堕落女儿了,相比之下,她建议还是选择离婚的好,给了曾经为陆家生儿育女有过功劳的傅文佩一份尊重,也能给她一点防身钱,毕竟她以前的嫁妆现在折旧了不少。陆振华这才知道当年傅文佩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居然没有带走她的嫁妆,难怪会过的如此贫穷。想到这里,他心中升起了一点点愧疚。 “对了,除了给她三万块赡养费外,在协议里还写上把她当年的嫁妆还给她吧!”虽然傅文佩的嫁妆全被王雪琴打牌输掉了,可堂堂黑的豹子司令绝对不能让人说自己贪了女人的嫁妆,罢了罢了,都折合成现金,一块儿给她吧,毕竟以后可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好,我把您的要求全都加上了,”吕律师把手中的协议书递给了陆振华,“现在还需要做两件事,一是清算当年傅文佩女士的嫁妆能折合成多少现金,二是你们双方的签字盖章!” 陆振华点点头,放下协议书,走到书桌旁,把早就拿出来的,当年傅文佩的嫁妆清单递给了吕律师,“你看看吧,这单子上的东西能折合成现在的多少钱,然后把数额填上去吧!” 被魏光雄嘱咐过的吕律师自然不会手软,没过一会儿,就算出来嫁妆的折合价值。 “陆先生,这个单子上的东西折合成现在的价格差不多是5万块左右。所以您一共要支付给傅文佩的费用是八万块!” “这么多?”陆振华从来没认真看过这份嫁妆单子,当年自己抢了傅文佩回家,可是一分钱都没花,没想到她家里给她陪嫁了这么多钱,好像雪琴家里当时就没有给她陪嫁任何东西啊! “是的,陆先生,你不放心可以另请人来清算,我算的五万块还没包括一些古董字画的升值数额。”吕律师镇定地解释道。 陆振华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我还要在这里签字盖章,是吧?” “是的,陆先生,协议一共有三分,您和傅文佩女士一人一份,律师行还要存一份,都需要签上你们两人的名字。” 陆振华在吕律师的指导下,在三份协议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还盖上了许久没用过的印章。 “好了,陆先生,等我们找到傅文佩女士,她一签字,你们两位的婚姻关系就彻底结束了!”吕律师收好文件后,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陆振华,补充了一句,“以后你们双方中的任何一方做出任何的举动,都与另一方无关了!” 陆振华点点,心情忽然有些烦躁的他拿出了烟斗点上,“如果傅文佩一直没有出现呢?这份协议就一直不能生效?” 吕律师点点头,“不过陆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傅文佩女士的,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们也会妥善的替您保管这份协议,绝不会弄丢的!” 陆振华听说协议有可能一直不会生效,心里居然有丝庆幸,如果自己先找到傅文佩和陆依萍,那是不是这份协议就完全用不上了?他心中暗暗决定要派人早一步找出傅文佩母女。 可是陆振华忘记了,自己这个黑豹子司令早就只剩下个名头,手下唯一能用的人只有李副官这个被生活现状折磨的加速苍老的人,他这两年待在陆家后院,早已和当年的黄包车同行们断了联系,怎么可能尽快地替陆振华把傅文佩和陆依萍找出来呢? “正德,你说我们这么干是不是太对不起八姨太了!”王玉真守着床上脸色红润,两眼紧闭,已经睡着了的李可云,随意地问着李正德。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可云的幸福着想,我们只能按王雪琴的吩咐办事啊!我想,八姨太为人善良,肯定不会怪我们的。” 几日前,从来不搭理自己一家人的王雪琴居然来到后院找自己谈条件,说是只要按她的吩咐行事,她就同意让可云嫁给陆馈@钫潞屯跤裾婊久挥杏淘ィ痛鹩a送跹┣伲怂强闪呐盟鞘裁词露夹校慰鲋皇窃诼秸窕媲八盗骄浠澳兀 “说的也是,听说啊,只要一天找不到八姨太和依萍小姐,这个离婚就不能生效呢,所以我们也不用太愧疚,说不定那个大律师一直找不着她们呢!都快两年了,我们不是也没碰见过她们?” “嗯,为了八姨太和依萍小姐,我们两个一定不能说出依萍小姐男朋友的事,那个男人我看是个世家子弟,说出来了,万一司令大人什么时候就碰上了呢!” “对啊,就算司令碰不上,大律师肯定能找到的,我们一定不能说出去。再说了,他们当年只是谈恋爱,不一定就能真的谈婚论嫁,你看如萍小姐,都谈了两年了,那个何书桓也没说要娶她啊!” “好了好了,我们别讨论司令的家事了,我们还是想想可云吧,她马上就要嫁给郎僖耍勖亲艿锰嫠急傅慵拮卑。 “呵呵,想到这个我就高兴,我们可云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多亏了司令大人给可云请的医生,现在可云的病稳定多了,我想等她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郎僖螅】隙嵬耆斡模 “还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用,这两年来虽然吃穿用度不用我们操.心,可钱也没存下多少,不能让咱们可云嫁的风风光光的了。” “怕什么,你忘了,咱们陆宅现在这位当家夫人,当年可是一分嫁妆都没带的,她这个婆婆都这样了,还能要求我们可云啊?你放心,凡事都有司令大人替我们做主的!” “呵呵,好,我就听你的。” 两夫妻想象着以后的美好日子,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至于困难之中一直省吃俭用帮着他们的傅文佩和陆依萍,此时早就被他们抛在了脑后。 61、离婚(下) “妈,”陆依萍心情无比的雀跃,如果再年轻三四岁,她一定会蹦蹦跳跳地跳回家。 “妈,妈~~!” “来了,来了。什么事啊?少卿来信了?”傅文佩听见陆依萍一声高过一声的大喊,急急忙忙地从厨房跑出来,却看见陆依萍满脸笑容的对着自己笑。 “妈,您先别急着做饭,我有事要跟你说。”陆依萍拉着傅文佩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桌上透明大花瓶里已经被傅文佩换上了早上才买来的鲜花。 傅文佩依言坐了下来,看依萍的表情,肯定是件喜事,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稳重冷静的女儿笑得如此开心。 “妈,您上次不是跟我说,您想一辈子都不再跟陆宅那边联系吗?”陆依萍两眼紧盯着傅文佩,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现在的傅文佩已经完全把陆振华和王雪琴看成了另外的一家人,听到陆依萍问的是这件事,她脸色不变,带着淡淡的笑容回道:“是啊,妈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可那也就是说着玩玩的,怎么可能彻底摆脱他们呢?咱们母女就像这两年一样,不和他们联系,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挺好!” “妈,”陆依萍轻轻地抓起傅文佩的双手,望着傅文佩的眼睛试探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陆振华主动提出和您离婚,您,会同意不?” “离婚?”傅文佩念着这个陌生的新名词,“陆振华的性子我了解,他肯休了我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主动提出离婚呢?依萍,咱们就自己过自己的好日子,你可千万别为了妈好,上门去找他们,自取其辱啊!” “妈,我是说真的,如果他真的主动提出离婚,您,不会难过吧?”陆依萍非要缠着问出傅文佩的真心话来。 傅文佩笑着摇摇头,“难过是肯定会有点的,毕竟离婚了,怎么想也不觉得是件好事啊!不过,也就是面子上觉得过不去,心里肯定是轻松多了,毕竟这么多年,也就我一个人带着你过,以前还总觉得有个从来不出现的男人管着,如果真离了,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我自己给自己做主了,就像你们学校里教学生的,那个啥,自由了!” 陆依萍听了傅文佩的这番话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朱学范送来的三份离婚协议书,和一支笔及印泥递给了傅文佩:“妈,您先看看这份协议书,看好了想通了再决定要不要签字,不要着急,我去厨房做饭!” 说完,陆依萍就起身进了厨房,留下了傅文佩一个人在客厅。 饭已经蒸好了,菜也已经切好堆放在相应的盘子里,看来之前,傅文佩就等着陆依萍回家后开始炒菜了。陆依萍看着桌台上满满的装满生菜的盘子,无比的想念起孙少卿。如果少卿在,自己和他两个人合作,很快就能把饭菜做好端出去了,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只能慢慢的炒了。陆依萍前世也会做饭,就是动作非常慢,而孙少卿虽是大家少爷,却因为在外留学多年始终吃不惯洋快餐,所以学会了一手好手艺。这么算来,陆依萍家里,她自己的厨艺是排在倒数第一的。 陆依萍刚炒好了两个菜,傅文佩就进来了,“依萍,赶紧出去吧,换换衣服洗把脸后就好吃饭了,你的动作慢,还是我来炒吧!” 趁着陆依萍发愣的时候,傅文佩抢过了掌勺大权,把陆依萍推出了厨房。陆依萍想开口问问她到底签字了没有,但是看着她忙碌炒菜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对了,不是可以直接去看协议书嘛,陆依萍轻轻跺了下脚,立刻转身跑到客厅的餐桌旁,果然看见三份离婚协议书静静地躺在餐桌上。陆依萍拿起最上面一份就翻到最后一页,如愿地看见了清秀的“傅文佩”三个正楷字端端正正的写在了签名处,上面还有个清晰的红指印。 陆依萍连着翻看了三分协议书,见傅文佩都按照规矩签下了名字按下了手印,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里感谢着各方神佛保佑,终于让自己了了一个心愿啊! 晚上,傅文佩和陆依萍破例开了一瓶红酒,两人高高兴兴地吃喝了一顿,尤其是傅文佩,喝的两颊通红了,两眼却越来越亮了。陆依萍知道她今天心里高兴,所以也没劝着她,最后伺候着喝多了的傅文佩谁睡下后,她才迫不及待的拿出信纸,给孙少卿写信,无可压抑的高兴心情通过笔尖流淌在了信纸上。由于喝了点酒,再加上心情愉悦,陆依萍对孙少卿的称呼不知不觉的用上了在现代很普通,在当时却极亲密的“我亲爱的小卿卿”等字眼而不自知,写好了信,封好了信封,陆依萍也就睡觉了。 第二天大早,陆依萍就醒了,穿好衣服洗漱好后,才发现今天原来是星期天,根本不用上班。傅文佩昨晚喝的太多,难得一次没能早起,陆依萍就轻轻地带上门,准备买些早餐回来,等傅文佩起床后一块儿吃。吃过早餐之后,正好可以把离婚协议书给律师行送去,越早生效越好。陆依萍想到协议书里提到的赡养费和嫁妆有八万块之多,心情不由变得很好,马上就要战乱了,这笔钱再加上自己这两年来存的钱,应该能堪大用了。 买过早餐,寄过信,陆依萍就开开心心地回家了。而与此同时,失魂落魄的王雪琴也跌跌撞撞地回家了。 王雪琴昨晚收到了魏光雄的消息,让她半夜时分,到自己公寓来看场好戏,她自然猜到,这应该是魏光雄抓住了陆依萍,想要自己亲自去出口恶气,她犹豫再三,最后,想到了那天在学校时,陆依萍对自己耀武扬威的模样,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王雪琴都想好了,到时自己不露面,就躲在一旁看看,她想到陆依萍跪地求饶,大呼救命的情景,就觉得兴奋不已,换了身喜庆的红旗袍,跟陆振华说了声去某某太太家打通宵麻将,就出门了。 到了公寓,一片漆黑,王雪琴轻车熟路的开了灯,关了门,往客厅走去,发现没人,又上了楼,进了卧室,还是没人。 “哦,瞧我这脑子,他们肯定都在密室呢!”于是王雪琴转身往地下的一间密室走去,平时魏光雄和手下们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是在那儿。 “光雄,光雄?”王雪琴高声的喊着,却没有人回答他,整个楼梯间只回荡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喀咯声。 “搞什么嘛,半夜三更的叫我来,一个人影都没有!光雄,你在下面吗?”王雪琴一点都没有觉得异常,继续下着楼梯,很快就到了密室的门前。 王雪琴门也没敲,抓住手把一拧,门就开了,里面照样一片漆黑,也没有任何声音,完全不像有人的样子。 这时的王雪琴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缩着头,靠在门边往里探着,轻声的喊着:“喂,里面有人吗?” 没人回答,王雪琴双手紧紧地抓着门框,心里忽然觉得非常害怕,刚要转身离去,就听到非常轻的一声叹息从密室里面传来,王雪琴心里一松,想着里面果然有人,于是边高声质问着边走进了屋子:“光雄,张二,我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呢?你们这样不声不响的,陆依萍那死丫头没吓到,反而吓到......哎哟,谁用脚绊我啊?” 王雪琴差点摔倒,幸好她刚进门不久,离门还很近,她手一伸,就按在了墙上,稳住了自己的的身子,见还是没人回应,她骂骂咧咧的用手摸着墙壁,印象中这里应该有个开关的! “啊!~” 伴随着开关的打开,灯光照亮了整个密室,也让王雪琴看到了两眼紧闭,面色死灰地躺在血泊中的魏光雄,她吓得尖叫出声,跌坐在了地上,原来刚刚绊倒自己的就是他的脚。 王雪琴浑身发着抖,她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向魏光雄的鼻子,发现他早已没了呼吸。原来深爱的那张英俊的脸,现在看来是如此的恐怖可怕,王雪琴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没发生变化,魏光雄的尸体还是躺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惨白的灯光让人感到无比的寒冷。 王雪琴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她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公寓。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她走到离魏光雄的公寓很远的地方,才喊了辆黄包车送自己回家。 “怎么办,怎么办,光雄死了,到底是谁干的?他不是刚刚还给了我消息,让我晚上来看看戏的吗?怎么忽然就死了呢?”王雪琴忽然醒悟过来,原来那人让自己看的好戏并不是她所想的教训陆依萍,而是让她去看魏光雄的尸体! 王雪琴慌乱的想着到底是谁杀了魏光雄,杀了他还通知自己去看戏,那下一次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了?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浑身发抖,嘴里一直催着车夫快点,仿佛后面真的有人追杀她似的。 “对,一定是那个张二,”王雪琴完全没有想到傅文佩和陆依萍,她忽然想到最近几次特别显眼的魏光雄手下,“肯定是他,只有他知道光雄和我的计划,而且,他也是在光雄被绑架后才忽然冒出头,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显眼过,难道,绑架光雄勒索八万块钱的事也是他干的?他是青帮的人?” 王雪琴不敢再想下去,青帮的人估计整个上海滩都没人敢得罪,更何况是自己一个女人了!看来,以后不能经常出门了,天天呆在家里,他们就找不到自己了吧? 陆家只有替王雪琴开门的秦妈看见了她的狼狈模样,不过她以为是太太今天打牌又输光了。一般这个时候王雪琴的脾气都会非常不好,所以她也不敢多问,打了声招呼后,就不敢多嘴说话了。 本来以为自己马上就能摆脱陆振华这个顽固老头子的王雪琴,没想到一夜之间,情人死了,钱也没了,只能忍下这口气,继续待在了陆家!她现在心中最爱骂的人,李副官一家已经排在了第二,走大运,得了八万块这么大一笔钱的傅文佩和陆依萍,荣升为了第一位。 62、劝说(上) 1937年春。 “来,看我的手,对,对,就是这样,微笑,嘴角再往上翘一点,对,保持住......” 傅文佩望着照相师露在黑布外翘起的手指尖,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端坐在庞大的老式相机前,陆依萍和孙少卿分别站在她的两肩后,遮在傅文佩背后的两手轻轻的牵着,嘴角翘起,露出两人洁白的牙齿。 “一、二、三!” “嘭~!” “非常好,行了,照好了。”一阵夸张的闪光冒烟之后,照相师终于宣布照相结束。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来取照片啊?”陆依萍穿到这个世界来后,第一次照相,而且这次照的是她心目中的全家福,所以虽然只是黑白照片,她也非常的期待。 问清楚取相片的时间后,孙少卿就载着傅文佩和陆依萍回家了。 “妈,之前少卿带回来的那些衣服料子啊,香水啊,你可别收着舍不得用啊!能用上的都尽管用上,您现在可是自由的单身女性了,呵呵呵。” 自从傅文佩离婚时说了“自由”一词后,陆依萍总爱用这个词打趣她,而摆脱了婚姻束缚的傅文佩也真正完成了蜕变,她愿意打扮自己,喜欢与人交往,甚至还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全是遛狗的时候认识的狗狗主人。 对,陆依萍家里养狗了,狗狗是孙少卿从美国回来时特意带回来的纯白的萨摩耶犬。孙少卿带了两只回来,一只送给了傅文佩,希望它能陪伴陆依萍上班时孤独在家的傅文佩。另一只则送给了孙少卿的姑妈,可惜姑妈只喜欢小巧可爱的哈巴狗,就把它转送给了杜美霞。 “伯母,我们先送您回家,再去我姑父那一趟,他刚从南京回来,让我带着依萍去一下呢!”孙少卿自从去年从美国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的,陆依萍一直也没问出来他在担心什么,不过肯定不是感情上的烦恼,因为孙少卿一回来,就催着陆依萍尽快和自己结婚,她估计这次杜月笙叫他们两人过去谈话,也是为了这件事。 “好,那我就不准备你们的晚饭了啊,我和大白早早地吃过饭后,还要出去散步呢!”傅文佩非常喜欢孙少卿送给她的礼物,尤其是萨摩耶张着嘴巴的样子总像是在微笑。 陆依萍和孙少卿相视一笑,看来这个礼物是送对了,整天只能围着儿女转总不如自己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活的开心啊! 孙少卿和陆依萍往杜宅主楼走去的时候,杜美霞正带着她的“公主”在草坪上玩耍,她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们,带着“公主”往这边冲过来。 “表哥,依萍老师~!” “汪汪~!” 孙少卿抱起冲进他怀里杜美霞,“公主”绕着孙少卿和陆依萍两人的脚打着转儿,尾巴拼命的摇着,它呀记得眼前的两个人呢。 “依萍老师,大白呢?”杜美霞歪着小脑袋问起“公主”的哥哥大白,“我还是觉得应该叫它‘王子’更好听!” 陆依萍见杜美霞还在纠结大白的名字,笑着捏上了她的小脸蛋:“我还是觉得‘公主’应该叫小白,多形象呀!” “才不要呢,”杜美霞闻言挣扎着顺着孙少卿的身子滑到了地上,带着她的“公主”往远处跑去,“它就是公主,是白雪公主呢!才不要叫小白。” 孙少卿招呼着杜美霞慢点,她像没听到似的,跑的更快了! “依萍,你看美霞多可爱,我们赶紧结婚,生一个像她这么可爱的女儿吧!”孙少卿不忘随时做陆依萍的工作,每次陆依萍听见自己这么说,都笑而不答,孙少卿感到非常苦恼。 果然,陆依萍笑望着孙少卿,并不回答,孙少卿苦着脸,牵着她继续往主楼走去。陆依萍心中的小人吐着舌头:孙少卿你可真笨,每次就嘴上说说,也没见拿出求婚的戒指或者花呀!可不能怪我不答应哦~ 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斗的杜月笙,一眼就看到进来的两人,他招招手,示意他们快点过来坐下。 “少卿,怎么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谁还敢欺负我杜月笙的侄子不成?”杜月笙玩笑的说了一句。 哪知孙少卿居然连连点头,“姑父,我都向依萍求婚几次了,她老不答应我,您可得帮帮我啊!” “哦?”杜月笙怀疑地望向陆依萍,这丫头跟少卿的感情一直很好,不可能会拒绝啊! 陆依萍大大的眼睛里露出的全是惊讶,“你什么时候求婚的,我只是听你提过几次希望我们尽快结婚的事,没有看见你求婚啊?” 杜月笙闻言,哈哈地大笑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长辈面前就能大大方方的讨论自己的婚事,啧啧,这点姑父都不如你们啊!”自己娶了四房太太,都没这样摆在明面上谈过呢! 陆依萍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忘了这是民国时期,不是几十年后,遍地相亲,挑男女朋友像挑大白菜一样的社会。 孙少卿早已明白陆依萍话中的意思,欣喜若狂,赶紧站出来替陆依萍解围:“姑父,您别笑话我们了,我们也是没把您当外人,才敢在您面前讨论的!” 杜月笙拿着烟斗摇了摇:“好了好了,我不笑话你们了。依萍的话想来你也听懂了,不正正经经地跟人家小姑娘求婚,随口说一句就想人家嫁你?” 看着孙少卿难得露出的傻笑,杜月笙觉得之前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你们尽早结婚也好,我看啊,这天下快要不太平了!” 孙少卿和陆依萍听了杜月笙的感慨,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姑父,您听到什么消息了吗?”陆依萍最紧张,她早就想找个机会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透露出来了,让杜月笙好早作准备,毕竟他的力量比自己一个普通小女人的力量要大的多。 杜月笙皱着眉头摇摇头:“没什么具体消息,只是,日本人的动静不小啊!” 孙少卿闻言只是点点头,没说话,陆依萍试探着问:“日本人会对我们中国发动战争吗?” 杜月笙依旧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这次去南京,就是想探听点确切的消息,万一真要打起仗来,我们这几家老老小小,也好早作准备啊。不过,”杜月笙指了指南京方向,“他们都说日本不可能会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再说了,真要打起来,等打到我们上海的时候,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陆依萍刚要反驳,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着的孙少卿抢先开口了:“姑父,我看未必。去年我去了美国一趟,当时的校友聚会上就有日本同学,我从他们的言行里能明显的感觉到日本人的狼子野心不可能只满足于东北三省,按照他们的说法,最多三年,他们的大日本帝国就肯定会在中国实现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现在已经是第二年了。” “哼,什么‘大东亚共荣圈’,不过是他们侵略别的国家找的一个好听的借口罢了,”陆依萍提醒两人说,“姑父,少卿,你们不要忘了,早在1932年得时候,日本就对上海发起过战争,如果他们真想对中国开战,根本不用一路从东北打过来,租界的驻兵加上海上增兵,日本很快就能拿下上海,拿下了上海,那南京......” 杜月笙和孙少卿立刻反应过来,陆依萍说的是1932年的上海“一二八抗战”,他们彼此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对啊,南京是国民党政府之首府所在地,日本人一举拿下了南京,那对中国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啊! “依萍,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杜月笙紧张地问着陆依萍,手中的烟斗都忘在了桌子上。 陆依萍撇撇嘴说:“这还用听说吗?如果我是日本人,碰到了这样一个怎么打,政府都坚决不抵抗的国家,我也会一鼓作气把这个国家全部占领过来!日本那么小个岛国,要什么没什么,哪儿有我们地大物博的中国好?” 孙少卿忽然想起了陆依萍叮嘱自己在美国买房子的事,“依萍,你是因为担心战争,才让我在美国买房子的吗?原来你不是为了让钱升值,是想去避难?” 陆依萍也不准备再瞒着杜月笙和孙少卿了,他们都是自己现在的家人,自己有义务让他们知道那场战争的可怕。 “姑父,少卿,我是从东北过来的,我曾经亲眼看见过日本人的暴行,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人看,他们做出的那些令人发指的兽行,你们是想都想象不出来的。当年就是因为东北军不抵抗,我和我妈才会从东北逃到了上海,如果上海沦陷了,我真不知道还能逃到哪儿去,姑父,有这种不抵抗的政府,您认为我们国内还可能有一片净土能让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去投奔吗?” 孙少卿有些动容,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过日本人的暴行,但是他却看见过日本留学生的嚣张气焰,这些只做学问的知识分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军人了!没有国家的支持,他们敢在国外都这么猖狂吗? 杜月笙还是不太相信,他反过来安抚陆依萍说:“依萍,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如果上海真的如你所说的沦陷了,近在咫尺的南京政府难道还不反抗?只要中国军队开始反击,小日本是讨不了好的,当年的‘一二八抗战’,日本人不也没能占了上海吗?” “我宁愿中国军队是奋死抵抗,战败而亡,也不愿看到这种虽胜尤败,明明打赢了,还签下丧权辱国的《淞沪停战协议》的情况!” 陆依萍越说越气愤,她见杜月笙对国民党政府还抱有很大的希望,忽然就想起前世看过的,杜月笙临死前说的那句著名的“蒋xx拿我当夜壶,用过了就塞到床底下”的遗言,暗自决定一定要说服杜月笙,让他不要再走上那条让他后悔终生的老路。 63、劝说(下) “依萍,你别激动,”孙少卿赶紧安抚着陆依萍,“你和姑父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也不好早下判断!” 杜月笙点点头,他还是不相信,小小的日本岛国敢全面入侵有四万万人口的中国,他更不相信,国民政府会一直这样不抵抗。 陆依萍望着眼前的两人,恨不能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可是她不能。她微微叹了口气,“姑父,少卿,要不我们赌一赌吧?” “赌?” “赌什么?” 杜月笙和孙少卿异口同声地问道。 陆依萍点点头说:“对,赌!姑父,您和少卿对国民政府还抱有希望,而我却对他们不抱任何希望,所以我们就拿北平来赌一赌!” “北平?这怎么赌啊?”杜月笙不明所以,孙少卿也用疑问的眼光望向陆依萍。 “日本人已经占领了我国东北大部多年,这么多年来,他们采矿存粮,我估计早已做好了战争的准备,现在离日本占领区最近的历史古都就是北平了,我们就拿它赌,看日本人会不会占领北平,而国民政府,又会不会拼死抵抗!” 杜月笙又开始抽他的大烟斗,吐出的烟圈渐渐让他沉思的脸模糊了起来。孙少卿见姑父没有马上开口,就先问了出来,“依萍,如果我们赌输了,你先让我们怎么做呢?” 陆依萍摇了摇头,“我也还没有具体打算,只是想着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万一上海真成了战场,我们几家女眷和小孩子又这么多,临时转移,怕是......” “依萍,你想的很周到,姑父就和你赌一次吧。万一真是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们几家也好尽早转移!”杜月笙想到自己的几房妻子和儿女们,也不敢冒险,谨慎些总是好的。孙少卿闻言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陆依萍见两人最终都同意了自己的主意,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相信历史绝不会因为自己的穿越而发生改变的,“七七事变”和随后的北平天津沦陷肯定还会照样发生,只是离得太远,自己完全无力改变。但是上海不同,这里就是自己生活的地方,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惨剧像放电影一样又在自己眼前播放一遍吧?改变不了历史事实,多救些人总是可以的。 沉重的谈话,让三人都没了继续聊天的心情,陆依萍和孙少卿婉拒了杜月笙的留饭,离开了杜宅。 孙少卿先开口打破了车上的沉默:“依萍,伯母也没准备我们的晚饭,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了再回家吧!” 陆依萍点点头,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刚刚的谈话,让她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力量的渺小,只劝说两个人相信自己,都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怎么能让更多人相信自己而早做准备呢? “少卿,你觉得这场赌注,是你们赢还是我赢呢?” 孙少卿没有思考,立刻就开口回答了,“如果说是希望的话,我当然希望是我和姑父赢,否则的话,情况会变得很可怕!”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望着陆依萍的眼睛说:“可我的心里,总觉得你会赢。我想姑父也是这种感觉,所以他后来才会沉默不语。” “唉,我也希望自己会输,可是......”陆依萍叹了口气后,忽然坐直了身子,用手拍拍自己的脸说,“我们还是不要太悲观了,就算真的发生了我说的情况,我们早做好了准备,也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还能多救些人呢!” 两人找了家川菜馆吃晚饭,陆依萍本就爱吃辣,孙少卿也爱吃,就是他的抗辣性偏弱,每次来吃川菜,都会辣的满头大汗,猛灌凉水,弄得一身狼狈。 “少卿,如果日本人真打到上海来,我们就逃到四川重庆去吧,那时就能天天吃川菜了,哈哈!” “那可不行,天天吃这么辣的饭菜,我肯定会英年早逝的!不行不行。” “哈哈,你吃不了辣还老带我来川菜馆干嘛,我看你每次也吃得挺欢的嘛!” “这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偶尔来一次还是可以的。来,这里还有块鱼片儿,给你。” 两人酣畅淋漓地吃了个饱,之前的坏心情也早被扔在了脑后。吃过饭后,孙少卿让伙计们收拾好桌子,重新上了两杯绿茶。 这家酒楼的环境很好,二楼每个包厢后面都连着个敞开式的小阳台,陆依萍正坐在阳台上,任傍晚的微风吹拂着自己脸颊,坐在舒服的靠椅上,她不愿再动了。 孙少卿坐在陆依萍的身边,和她一样,背靠着椅子,望着前面的人工湖上偶而划过的小船,以及船划过后留下的淡淡涟漪。 “依萍,我们买下那栋美国的房子,你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到时再说吧,应该快了,不会超过一年的,你先跟我说说那房子的样子啊,我看看你的眼光好不好!” “呵,房子呢,是独立的两层楼,楼前有个很大的院子,里面种了很多花草,还有一个小泳池,楼后面也有个小院子,虽然比前院小很多,但环境更幽静,可以用来看书午睡。房子里面东西都是齐全的,等你过去后,可以按照喜好重新装修一遍,可惜,就是有一点不好!” “什么?”正随着孙少卿的描述在脑海中想象着的陆依萍赶紧问了出来,心里祈求这个不好只是个小缺点,不然就算其他的设施再好,也只能卖掉重买了。 “呵呵,缺点就是房子太大了,就住你和伯母两个人,会显得太空旷了!”孙少卿转过头来,望着陆依萍的眼睛缓缓说出了这个所谓的缺点。 陆依萍望着孙少卿闪着莫名光芒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出来:“不会不会,我们还有大白呢,如果还是嫌大,我妈可以多养几只狗狗,大白也好有些伴儿!” 孙少卿没有生气,眼睛里的光芒更加闪亮了,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巧的首饰盒子,自己打开了它后,递到了陆依萍的面前。 陆依萍一看到盒子,就猜到里面装的是枚戒指,果然,递到自己面前的盒子里装了一枚小巧的钻戒! “这是?”陆依萍没有接,大大的眼睛望着孙少卿问道。 孙少卿见陆依萍没有接过盒子,就收了回去,把戒指从盒子里取了出来后,又递了过来。 “依萍,我们已经订婚一年多了,现在你事业有成,又解决了一直困扰着你的家庭问题,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我了?”孙少卿本来清冷的眼睛里现在装满了哀求,这种眼神让陆依萍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大白想要吃肉罐头时候的眼神。 “你看,你嫁给我后,好处很多呢,一呢,我爸肯定和大哥二哥住一块儿,那我妈也就得跟着他走,所以以后就是我们两个和伯母住一块儿,你嫁给我后,除了家里多出一个我来,其他没什么不同;二呢,我们结婚以后,我不会阻止你出门工作的,你还是可以帮着姑父管理学校,我只会大力支持;三呢,如果真的打起仗来,我们去了美国以后,那地方我也熟啊,去年我回去参加庆典,校长还邀请我留下来任教呢。依萍,你看嫁给我有这么多好处,你就答应我吧!” 陆依萍伸出了手,却不是去接孙少卿手里的戒指,而是直接捏上了孙少卿的脸颊,双手一用劲,把孙少卿的脸捏成扁扁的鬼脸状。 “你是要我嫁给你,还是要我嫁给好处啊!”陆依萍的手还上下左右晃动着,孙少卿也不反抗,任由她捏着,“你想要我嫁给你,就得说出最最重要的那个理由,哼,不然我是不会接受你的戒指的。” “好好好!”孙少卿这才用空着的那只手解救出了自己的脸,他重新举起了戒指说道:“依萍,嫁给我好吗?因为,那个,就是,我很喜欢你!” 陆依萍摇摇头,孙少卿只得重新开口:“依萍,嫁给我好吗?因为我,额,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 陆依萍依旧摇摇头,孙少卿再次开口:“依萍,嫁给我吧!我......” 陆依萍知道孙少卿肯定还是说不出“爱”字,正准备听他会说出什么新台词,他忽然就住口了。 “怎么了?” 孙少卿叹了口气说:“依萍,你说的很对,我的确应该大胆地表达出我对你的感情,是吧?” 陆依萍还以为孙少卿开窍了,正笑着张嘴想鼓励他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嘴巴就被两片薄薄的唇给堵住了。 清凉,沁心。 陆依萍有点慌了,两只大大的眼睛就这么睁着,一动不动地任由孙少卿的嘴唇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嘴上。 孙少卿感觉到了陆依萍的紧张,他明显的感觉到了陆依萍那长长的睫毛在晚风中颤抖着,他停下了动作,抬起了头,对着陆依萍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陆依萍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孙少卿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脸早已变得通红,不用手摸就都能感觉到脸上的滚烫,这可是她两世加起来的第一次接吻呢,她正准备开口责怪,孙少卿又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的喷在她的脸上,这次,他的嘴唇不再轻盈,带着倔强就这么狠狠地压了下来,手也覆上了陆依萍大睁的眼睛。 陆依萍完全没了招架之力,眼睛在孙少卿滚烫双手的覆盖下,只能紧紧地闭着,一点也不敢睁开,不仅仅是脸上,整个身子都像是要燃烧起来了,可是,她又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孙少卿嘴唇的凉意,这股凉意随着孙少卿吻意的加深,而慢慢地波荡开来。 就这样,两人的身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 陆依萍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孙少卿已经把她送回了家,并且告辞离开了。望着左手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上去的钻戒,陆依萍哭笑不得,心里泛起了阵阵的甜蜜。 64、决定(上) “号外!号外!买号外!7月7日卢沟桥事变,日军借口演习中一军曹失踪,侵入宛平县城,我卢沟桥守军吉星文团当即奋起抗战,抗战爆发了!” 1937年7月8日午后,上海的大街小巷响起极为罕见的急促吼卖声,似乎全部报馆的的人员都出动上街叫卖了,半个小时后,报纸就撒遍了市区的主要街道,一批报童还迈开小腿狂跑,把报纸卖到了几十里外的上海乡下。这石破天惊般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上海,一群群人拿着报纸奔走相告,群情激愤,“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立刻响遍城乡。 孙少卿当时刚刚上完课准备回家,很快就从四处奔走,激动愤怒的学生们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立刻想到了之前陆依萍和自己还有姑父定下的赌约,匆匆地上了车,去了正始学校接了陆依萍就往杜宅开去。 车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孙少卿认真的开着车,速度却并不快,因为车外人潮涌动,得到消息的人们纷纷走上了街头,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陆依萍看着车外愤怒的人们,想到不久以后,好像仅仅21天,北平就沦陷,一天之后,天津沦陷,她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到了杜宅,早有仆人在门口等着两人,他们一下车,仆人就带着两人匆匆地往主楼赶去。 一进大厅,陆依萍就看见杜家的人除了从未露过面得大太太和还在学校的杜美霞,其他的人都齐了。 “姑父,我和依萍一收到消息就赶来了。”孙少卿顾不上跟每个人打招呼,示意地向众人点点头就对着杜月笙开口了 杜月笙招呼他们两人坐下后也开口了:“好了,人差不多到齐了。” “爸爸,您把我们都召集起来干什么?不会是因为小日本开战吧?那还远着呢,就是真打到了上海来,我们也不怕啊!”杜维亲是男孩中年纪偏小的,其他的哥哥们都没开口说话,他就抢先开口了。 杜月笙摆摆手,示意杜维亲不要插话后,接着往下说:“我叫大家来,的确是跟昨天的小日本在卢沟桥开战有关。我,原本以为日本人是不敢跟我们打起来的,所以之前和依萍立了个赌约。” 说到这里,杜月笙停了下来,望向了陆依萍。陆依萍点点头,替杜月笙解释道:“当时姑父和少卿都觉得日本人不敢和我们开战,而我却坚信日本人狼子野心,占领了东北后不仅不会满足,还会进一步侵略我们中国。甚至很快就会打到上海来,所以我就提出拿北平打赌,如果日本人真的开战,并且占领北平,我估计最多一个月就会知道结果,那么就算我赢,姑父还有少卿就要早做准备,确保我们几家人的平安!” 此话一出,杜月笙的几个太太儿女子们都讨论了起来,杜月笙并没有制止,一时间,大厅里闹闹哄哄,各人都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孙少卿没有加入讨论,他只是紧紧地握住了陆依萍的手,表明了自己现在的立场。 早在美国时,孙少卿见到日本同学的嚣张表现,心里就一直隐隐不安,回国后也一直心事重重却不想说出来让依萍担心,一直安慰着自己说那只是日本人中的极个别现象,可是昨天的“七七事变”印证了自己的担心,再想想依萍分析的日本侵略路线,他的心里也沉重起来。如果真如依萍预料的那样发展下去,上海、苏州和南京都将成为中日战争的战场,那自己的家人真的会非常的危险!相信姑父也是想到了遮点,才会把家人都召集了起来。 “好了好了,”杜月笙用烟斗敲了敲桌子,让家人都安静下来,“你们的想法我大概也知道了,大多数都认为‘七七事变’会很快平息下来,我们的军队能守住卢沟桥,北平不可能沦陷是吧?” 除了孙少卿和陆依萍,其他人差不多都点头同意,有几个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反对。 “唉,我也希望如此,只是我现在却越来越相信依萍之前的分析了,”杜月笙低声说了几句话后抬起头来望了一圈在座的妻子儿女们,“我们家人口颇多,万一真的在上海地界打起来,难免会有所损伤,所以现在开始,我们要开始做两手准备,如果真如依萍所说,短短一个月内,北平就被攻陷,那我们就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政府那儿了,把手中的产业好好整理整理,到时举家迁居时,也免得慌张。如果日本人撤退,仗打不起来,天下恢复太平,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么?” 杜家的几个儿子都不由地点点头,虽然杜家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家中还有这么多的女人孩子,不能不早做准备啊! “爸,万一真的打了起来,我们搬去哪儿呢?重庆?四川?”之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的杜维善开口了。 “姑父,我建议要搬就搬远一点,如果到时日本人真的全面入侵,难不成我们还要每天搬家?要搬就搬远一点,搬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去。”孙少卿希望杜月笙能跟自己和依萍一块儿搬到美国去。 杜月笙抽着烟斗没有说话,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自己奋斗了几十年的基业全都在中国,如果搬家到了国外,那就等于要完全的从头开始,而且自己现在跟国民政府关系良好,凭着自己的实力,留下来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了了自己一生的心愿,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一直没有开口的三位太太和下面的儿女们都望着他,良久,杜月笙才开口说:“等有了确切消息再说吧,现在你们先整理好能带走的东西和产业吧!” 杜月笙做了决定,妻子儿女们也不再多说,纷纷告辞离开,回房间去思考要带走的东西了。很快,客厅里只剩下了杜月笙,少卿和陆依萍三人。 “姑父,我和依萍准备去美国,毕竟,那里我熟悉一些。”孙少卿还是希望能说动杜月笙,只有他去了美国,自己父亲去美国的几率才会更大。 陆依萍也点点头,劝着杜月笙说:“姑父,其实我们这些年轻人离不离开都无所谓,就算真的打到了这里来,保家卫国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只是我妈,还有少卿的父母,以及您家里的女眷们,必须得把她们安置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姑父,美国真的是个好的选择,香港离中国太近,如果日本人真的打过来,我看那里也不安全!”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杜月笙听了陆依萍的话,赞同的点点头,自己完全可以把家里的老弱妇孺安排出国,而自己和成年了的儿子们可以留下来大干一场,要知道,乱世更易出英雄!自己虽然已是青帮第一把手,但毕竟是个草莽英雄,当了官走上了仕途,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啊!。 陆依萍握了握孙少卿的手,接着说道:“我早就想好了,等把我妈还有方瑜他们家送出国去后,我还是回来当我的校长,如果上海成了战场,那我们就把学校往西部迁移,只要孩子们写着中国字,说着中国话,我想我们肯定不会亡国的!” “依萍,你不准备去美国?”孙少卿心里非常震惊,他一直以为陆依萍之前让自己在美国买房子,还有之前的赌约,都是为了说服自己和姑父两家人一块儿搬去美国定居。 陆依萍笑着摇摇头:“我会去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少卿,你不用着急,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理解我的做法了,那时候我们再一块儿决定要走还是要留,好吗?” 陆依萍相信孙少卿到时绝对会跟自己一样决定留下来的。她也相信所有有血性的中国人,到了那个时候,都不会抛下自己的同胞远走高飞的。 国家兴亡,不仅仅是人人有责! 国家兴亡,我有责任! 65、决定(下) 7月29日,离“七七事变”整好三个星期,杜宅的主楼大厅里再一次坐满了人,这一次,杜家最小的杜美霞也到场了。 人虽多,却没有任何的喧闹声,众人脸上表情各异,最多几种的却都是悲痛、震惊和气愤。 杜月笙依旧拿着他的烟斗,狠狠地抽着,喷出的烟快要遮住了他的脸。他之前的桌子上扔着一张报纸,不用仔细看,就能清楚地看见上面印着大大的四个黑体字“北平沦陷”。 “老爷?”三太太孙帼豪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下杜月笙,全家人都等着他的决定呢。 杜月笙听到声音后,仿佛才回过神来似的,抬起了头,缓缓地扫过了坐在他面前的所有家人们,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陆依萍身上。 “依萍,你赢了!” 陆依萍苦笑着摇摇头,干涩的开口道:“我多么希望输的人是我,唉!” “你看问题很准,之前你分析出来的情况都一一实现了,”杜月笙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陆依萍,看不出一丝情绪,“你把你的看法再说来听听,让我的几个儿子们也看清现在的时局。” 陆依萍看着杜月笙和他周围的儿子们,想着以前电视里看见的他们的结局,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劝劝他们。 “直到现在,我还是相信我的看法,日本人绝对不会满足只占领我国的北方大部,他们尝到了甜头,又有了充足的物资,只会加快侵略的步伐。” “真要打到上海来,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啊!中国军队再不济,也不可能几个月都抵抗不了吧?”杜维亲还是不相信小日本能打到上海来。 孙少卿替陆依萍开口了:“日本军队装备精良,纪律严明,不可小觑。而政府军队里是什么样子,我想你们比我还要清楚。最关键的是,到目前为止,国民政府还没有下过坚决抵抗日本侵略军的命令。‘七七事变’后仅仅21天,北平就沦陷了,这简直就像是把城拱手让给日本人的!这样的政府,你们还敢相信吗?总不能就靠着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抗日吧?” 杜维亲以及和他有一样想法的几个兄弟都不做声了,就算父亲肯把青帮的这么多万弟兄全都派去抗日,可没有武器,都白搭啊! “大家应该都还记得1932年的“一二八”事变吧?日本人想要攻打上海根本就不用一路从北打过来,他们早就在上海驻有重兵,而且常年派有舰艇在江上、海上巡弋。我担心我们上海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战场。”陆依萍把自己知道的历史小心的放了一点出来。 “不会吧?咱们上海离南京政府如此之近,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上海被占?”几位太太还是不敢相信,都瞪大眼睛望向自己心中似乎永不会失败的丈夫。 杜月笙在众人的注视下终于开口了:“都打到首府门口了,抵抗肯定还是会抵抗的,只是,上海终究会成为中日战场,我们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计划,趁着这段时间还太平,移居到美国吧!” 在座的这么多位杜家主人们立刻不安分起来,尤其几位太太,欲言又止的样子非常明显。杜月笙挥挥手重申了一遍:“不用再多说了,就按我说的去做!杜家的男人20岁以上的跟着我先去香港,其他的都去美国。” 杜月笙现在有七个儿子和一个养子,养子杜维潘虽是大太太收养的,但自从他进门后,杜月笙事事顺利,所以杜月笙对他可以说是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这样算来,留在杜月笙身边的儿子就有四个。陆依萍仔细一算,他们四个正好分别是四位太太的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儿女,看来,杜月笙的确是仔细考虑过迁居的题的。 留下来将要面临生命危险的杜家少爷们神情轻松,甚至有的还面带微笑,反而是勒令跟着母亲姐妹迁往美国的几位少爷脸上愤愤不平,不过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反驳杜月笙的决定。 杜月笙自然看见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尤其是几位妻子脸上的害怕担心。他叹了口气又说了一句:“有我杜月笙和青帮在,儿子们不会有事的,你们几个就放心地走吧!还有,维翰、维宁、维亲、维嵩,到了美国那边,你们四个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能不能照顾好你们的母亲和姐妹,能不能在那边站稳脚步,打下一片新的天地就全靠你们四个人的努力了。” 几位太太小姐和点到名的四位少爷听了杜月笙的话后平静了很多,都听话的点了点头。 “老三,你尽快把这事跟你哥说一声,少卿已经提醒过他们了,你再劝劝,最好我们两家人能搬去一个地方,相互也好有个照应。”杜月笙吩咐完孙帼豪后,又转过头来对着陆依萍说:“依萍,除了你妈,你看还想带那些人走?尽快理个名单给我,到时我们几家人一块儿走!” 陆依萍点点头,心里算算,要跟着一块儿走的也就是方瑜一家三口人。傅文佩和方瑜一家的思想工作,陆依萍早就已经做好了,只是他们还不知道,陆依萍送他们去美国后,还会和孙少卿又返回上海,不然,傅文佩和方瑜绝对不会答应离开上海的。王h一家完全不用担心,王子生早在一年前就被他父亲送去美国读书了,陆依萍也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王h,相信她那个厉害的老公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保护好王h和她那快要2岁的可爱儿子的。 杜月笙又花了些时间给几个儿子分配好任务之后,杜家人就散了。大厅里又只剩下了杜月笙、孙少卿和陆依萍三人。 孙少卿首先开口说道:“姑父,我和依萍已经考虑清楚了,等我们把家人送到美国去安顿好后就回来。” “真的想好了?”杜月笙说话时,头转向了陆依萍。 陆依萍点点头说:“是的,姑父,我们已经想清楚了。所以,到时如果真的打起来,学校只需要提前往西部迁移就行了,您千万别解散了学校啊!” 杜月笙听了陆依萍的话不由地笑了起来,“依萍啊,姑父还要多谢你在当初建校时提出的建议呢!” 陆依萍奇怪地和孙少卿对望了一眼,不知道杜月笙具体指的什么。 “之前我不是想着要多请些政治名流来校任教吗?结果你劝我说,学校学校,还是以学习教育为主,那些政治名流杂念太多,对我们这所新学校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幸好当初听了你的建议,不然学校还等不到打仗,就快解散咯。” “怎么了?”陆依萍和孙少卿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以为就凭着依萍的几句猜测,我就能下这么大的决心把整个家都搬到美国那个陌生的地方去吗?”杜月笙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最近,日本人在上海活动很频繁,他们进行得很隐秘,没有直接接触的人根本不知道。之前我想邀请的那些政治名流们很多都收到了日本人的邀请,说是希望能与他们有更亲密的合作,我也收到了。表面上看,他们说的只是一般性的合作,这种邀请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自从依萍说日本人很有可能会进攻上海后,我就留了心,让人把他们这次邀请过的人员名单给弄到了手,结果发现,全是曾经或大或小的当过政府官员的人。呵,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因为名单中的从商之人居然只有杜某人一个。” 孙少卿头脑反应的更快,马上接口说道:“难道他们已经在筹划占领上海之后的事了?邀请的全是些当过官的政治名流,这些人中如果有人愿意与日本人合作,那很有可能会成为日本人占领上海后的伪政府官员,就和当初的伪满洲国一样?” 杜月笙抽了口烟,点点头说:“是啊,如果当初我没有听依萍的建议,请了这些人到我们学校来当老师,那现在他们可能都蠢蠢欲动,哪儿还有心思教学?到时如果真的开战,他们肯定会纷纷辞职去做伪官,到了那时,学校不散也得散了。” 杜月笙的猜想其实很符合历史,历史上的正始学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寿终正寝。不过这段历史陆依萍并不知道,她之前完全不知道杜月笙还建过学校,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穿越后,扇动了小翅膀才把这所学校扇来了。 “姑父,我们的学校现在办的红红火火,一定不会散了的。”陆依萍语气坚定的说,“就算打起仗来,学校迁到了四川重庆,我们也会把学校办的好好地,您放心吧!”她既是在安慰杜月笙,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孙少卿好像看穿了陆依萍的想法似的,伸出了手去握住了她的手,通过体温传递给她阵阵的力量。陆依萍转过头来,对着孙少卿露出了一个谢谢的微笑。 杜月笙看见了两人的交流,近段时间以来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呵呵呵呵,不管怎么说,最近总算快要有件大喜事让我们几家人高兴高兴了。” 孙少卿和陆依萍都奇怪的望着杜月笙,不知道他说的喜事是什么。 “怎么着,也得在我们几家离开故土之前,把你们两人的喜事给办了啊!”杜月笙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一脸的欣慰。 陆依萍这才反应过来是说的自己,脸到是没红,可也不敢转过头去看孙少卿的眼睛。孙少卿却握紧了陆依萍的双手,呵呵地傻笑起来! “时局不稳,还是早点把这事办了的好!少卿家里早就替他准备的差不多了,依萍,你妈肯定也早替你准备好嫁妆了,我看,咱们挑个最近的吉日,你们就结婚吧!” 恋爱三年的两人,终于要结婚了! 66、结婚(上) 杜美霞忽闪忽闪地眨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陆依萍看着。她的旁边还坐着个漂亮的小男孩儿,正是孙少卿二哥家的小儿子——孙筱威,他们两个小朋友是来当花童的,而方瑜正匆忙地帮陆依萍整理着她高高盘起的长发上的头纱。 其实陆依萍早已经被高价请来的几位化妆高手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了,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孙府为新人们精心布置过的墨院正房里。据说等着吉时一到,她就会被媒人领着去大厅,和新郎孙少卿一块儿在父母的见证下,举行结婚仪式。 一袭简单大方的白色婚纱,把本来只是清秀佳人的陆依萍衬托的美丽动人,许是化了妆的缘故,她显得成熟了许多。 今天是陆依萍和孙少卿的大喜之日,离杜月笙提议他们结婚那天只有一个星期不到,虽然时间非常紧张,可两家人早就在这两年里,把他们结婚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倒也不显得仓促。 陆依萍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喜气!方瑜跟着杜月笙一家来到了苏州孙府,做为伴娘的她似乎比陆依萍这个新娘子还要紧张,围着陆依萍转个不停。傅文佩做为女方的主婚人,已经被请去婚礼大厅入座了。 “好了好了,方瑜,你就先坐下来歇歇吧,待会儿举行仪式的时候,可是要站很久呢!”陆依萍也有些紧张,她画着浓妆,盘着头发,顶着婚纱,都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能用她那灵活的大眼睛不停的示意方瑜坐下来休息会儿。 方瑜终于发现陆依萍的衣服妆容并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整理的之后,就依言坐下了。没过一会儿,她又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头发,作为伴娘,她也化了妆,换了小礼服,发现陆依萍没什么好折腾的以后,注意力转到了自己身上,开始折腾自己。 陆依萍心中的小人头上不由地挂上了三条黑线,把视线从方瑜的身上转到了杜美霞和孙筱威那儿。 “小美霞,怎么今天都不爱说话,只知道盯着老师看呀?”其实陆依萍是有些无聊了,只能听见外面似乎很热闹的样子,可是媒人不来,她自己怎么可能出门乱走呢,只能在屋子里面找乐子了。心里有些埋怨孙少卿,他这样一个在美国住了那么多年的先进知识分子,怎么会如此相信婚前男女双方绝对不能见面的唬人说法?自从自己来到苏州孙府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杜美霞笑着抿起小嘴,头歪着继续盯着陆依萍看,就是不开口说话,孙筱威似乎以杜美霞马首是瞻,她不说话,他也不说。 陆依萍眼珠子一转,接着问道:“小美霞,是不是觉得今天的老师很不像原来那个老师了?” 杜美霞听了这句话终于开口了,她点点头说:“嗯,不像。姐姐说,不能再叫你依萍老师了,要叫表嫂了。”听她的语气,似乎还不太愿意。 孙筱威早就憋不住了,见杜美霞开口后,他也开口说话了:“不对不对,我妈妈说以后要叫她婶婶呢,她是我的四婶婶呢。” 陆依萍终于忍不住笑了,这么算来,孙筱威可是比杜美霞小了一辈,之前她一直怕脸部表情太大,会毁了妆容,谁让两世加起来的她都没画过这么浓的妆呢?现在既然已经笑开了,她也就放开了,“你也可以继续叫我依萍老师啊,要知道我可是先当了小美霞的老师,然后才和你的少卿表哥在一起的对吧?” 杜美霞听了陆依萍的话,脑袋如捣葱般连连点着,放下了心结的她,开始话多了起来,不停地指着陆依萍的衣服和妆容追问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陆依萍心里暗自摇头,看来女人不分大小,对美这件事都很执着啊,孙筱威也不甘示弱,抢着替陆依萍回答杜美霞的问题,只是经常答的牛头不对马嘴,惹得陆依萍只想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方瑜也加入了谈话,房间里一下就变得热闹起来,四人正聊得高兴,媒人就敲门进来了。 “陆家小姐,吉时快要到了,您赶紧整理整理,跟着我去大厅吧!客人们都等着见新娘子呢,呵呵!” 这位媒人年纪不大,脸和身材都是圆圆的,看着一团和气,穿着打扮也很合体,和电视上演的那种脸上粉都要搽三斤的媒婆感觉完全不一样。时间充足,她也不催着陆依萍快走,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方瑜替陆依萍整理着衣服发饰。 小小的忙乱了一番过后,方瑜提着小包先出了房门,她回过头来接住陆依萍的手,牵着她往外走去。陆依萍难得穿次高跟鞋,婚纱的裙摆又太长,有了方瑜的扶持走的稳多了。两个粉嫩可爱的金童玉女在媒婆的照顾下,提着陆依萍那长长的裙摆,慢慢地走在最后,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大厅门口。 只听有人高声悠扬地喊了一声“新娘子进场!”陆依萍就紧张而稳健地往里走去,方瑜紧紧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一进大厅,陆依萍就感觉到无数的眼光看向了自己,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正前方的桌子旁摆放着两张大方椅,傅文佩正坐在靠右的那张椅子上,笑呵呵地望着缓缓地向自己走来的女儿。左边的那张椅子上,端正地坐着孙父,他的旁边还摆着两张椅子,一张自然是孙家大夫人坐着,另一张则是坐着今天新郎的生母,孙家三太太赵思兰。今天是她儿子的大喜之日,她被允许坐在主位接受儿子媳妇的敬茶。 一身笔直黑色西装的孙少卿在伴郎的陪同下,正站在双方家长的面前,听见司仪大声喊出“新娘子进场”后,他禁不住侧过身子,望向正从大厅门口进来的陆依萍。 只望了一眼,孙少卿就像是被魔法定住了身子似的,再也动弹不了,他只能痴痴地望着渐渐靠近自己的陆依萍。在他眼中,穿着白色婚纱的陆依萍就像是圣洁无暇的仙女一样,在淡淡的白色光芒中缓缓地向自己飘了过来。化了妆的她在大厅的明亮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尤其明艳动人,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显露出和自己一样的喜悦心情。 孙少卿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情,除了高兴,似乎还有满足,庆幸,责任等等,但是此时此刻的他来不及慢慢整理自己的心情,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伸出自己的右手,事实上他也的确这样做了,陆依萍默契地递上了她的左手,在孙少卿强有力的牵引下,两人一块儿走到了父母的面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杜月笙站在了家长和新人中间,他手拿一张大红的证书,面向新人宣读着证书上的内容。陆依萍听着听着,心中的小人头上再次出现三条黑线,这个证书上的内容和电视里教堂婚礼上牧师念得内容差不多嘛,她再一次感叹这个婚礼的不中不洋。 果然,念完了证书后,杜月笙严肃地询问了两位新人,是否愿意结为终生相伴的夫妻。孙少卿和陆依萍自然是回答愿意,然后他们在杜月笙的指导下,在红色的证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做为证婚人的杜月笙也签下了自己名字,然后双方家长做为主婚人也依次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陆依萍看着签满了名字的结婚证书,暗自决定一定要把它好好保存下来,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不说民国时婚书的古董价值,单单一个杜月笙的签名就值不少钱呢! 签字过后,仪式还没有结束。杜月笙又让孙少卿和陆依萍两位新人相向而站,互相行鞠躬礼三次,并交换戒指。之后,又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陆依萍恭恭敬敬地给双方父母敬了茶。 接下来,婚礼就和现代婚礼差不多了,证婚人、主婚人、来宾分别致词,然后新郎、新娘谢证婚人以及各位来宾。礼成之后,新郎新娘就可以回房换衣服后出来敬酒了,来宾们也可以开开心心地吃吃喝喝了。 67、结婚(下) 热闹了一整天的孙府,在快要到午夜的时候终于静了下来。前来祝贺的客人陆陆续续地告辞回了家,离家较远的客人比如杜月笙,方瑜等等也已经去客房休息了。累得快要站不稳的陆依萍被略有醉意的孙少卿搂着回到了两人的新房。 “少卿,怎么在苏州结婚,没人闹洞房的吗?”虽然陆依萍很庆幸没人闹洞房,也没人把新郎新娘往死里灌酒,但是她还是好奇地问了出来。 孙少卿刚刚喝下了一碗早就备在新房里的醒酒汤,听了陆依萍的问话,不由得笑了出来:“怎么?我亲爱的小妻子想要人来闹洞房啊?早知如此,我也就不用费尽心思地跟他们谈好条件,让他们手下留情,不要来闹洞房啦!” 陆依萍亮晶晶的眼睛写满了好奇,她走上前去,坐在了孙少卿的身边,希望能从孙少卿的嘴里知道所谓的条件是什么。 孙少卿非常高兴陆依萍能主动靠近自己,他没有立即回答陆依萍心中的疑问,反而伸出一只手,抚上了陆依萍盘起的长发。 记得第一次在电车上见到陆依萍的时候,她的头发还是齐耳的学生头,现在却已经快要长及腰间。 想到陆依萍每次出门都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自己很少看见她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孙少卿的手就忍不住拔掉了陆依萍头上固定发型的那支玉簪子。 果然,一头乌黑的头发散了开来,披在了陆依萍着红色旗袍的肩头,因为盘发时间太久,头发并没有想象中的顺直服帖,反而是略有弯曲,小有凌乱,但这恰恰更符合陆依萍今天浓浓的妆容,显得无比的娇艳妩媚。 孙少卿的眼神一下变得深沉,陆依萍急着整理自己的头发,嘴里嗔怪着,并没有注意到孙少卿眼神的变化。 “少卿,你到是说说是什么条件呀,居然让那些人乖乖地听你的话不来闹腾。”陆依萍还纠缠着之前的问题。 孙少卿喝了醒酒汤后,还是觉得燥热,他边解着领带边对陆依萍说:“你也别好奇了,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条件,我在苏州的朋友不多,想来闹洞房的无非就是家里那几个年轻小子,他们都会跟着我父亲和姑父一块儿移居美国,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们有求于我的地方多着呢,自然会乖乖地听我的话咯!” 陆依萍听了孙少卿的解释觉得有点失望,她本来还以为是那些人做了什么糗事被孙少卿知道了,才会如此安分呢。 孙少卿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他伸出两手轻搂着陆依萍的双臂,如愿的迎来了陆依萍奇怪地眼神,他温柔地对陆依萍说:“依萍,天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陆依萍的脸上立刻染上了两团红晕,她自然知道新婚之夜意味着什么,活了两世的她都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害羞的同时,她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和朦胧的期待。 陆依萍没有吭声,但她红着的双颊早已出卖了她的心思,孙少卿的手伸到了她的背后,轻轻地搂住了她,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依萍,别怕,我会一辈子都好好对你的!” 陆依萍敏感的耳朵因孙少卿说话时喷出的温暖气息变得绯红,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现在已经是一片浆糊,迷迷糊糊地就被孙少卿搂着坐在了床上。 脑中依旧一片糊涂的陆依萍,只能记住她认为最关键的一件事,她抓住孙少卿不太老实的双手,吞吞吐吐的说道:“少卿,你去把灯关上呀,灯开着,我,我会觉得,觉得......” 此时的孙少卿自然是对陆依萍言听计从,他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关上了灯,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漆黑。 陆依萍趁着黑暗,迅速地脱了鞋,爬上了床,钻进早已被仆人铺好的被子里,然后一动也不敢再动,此时的她恨不能把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孙少卿的眼睛似乎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准确无误地坐回到床上,发觉陆依萍已经钻进被窝以后,他也迅速地脱去外衣,翻身上床,把陆依萍和裹着她的被子一块儿抱了起来,翻了个身,陆依萍就躺在了孙少卿的身上,当然,此时的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床并不厚的被子。 “啊......”陆依萍虽然知道抱起自己的是刚刚荣升为自己丈夫的孙少卿,并不十分害怕,却还是轻声地惊呼了出来。 这声惊呼,为孙少卿能在一片黑暗中准确地找到陆依萍香唇的位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用手从后面轻轻地压低陆依萍的小脑袋,嘴巴迅速地堵上了她因惊呼而微张着的小嘴,一举攻占了陆依萍的不知所措的唇舌。 陆依萍感到自己的身体里燃起了一团火,随着孙少卿对自己吻意的加深,这团火越燃越烈,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火热烫人,可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孙少卿的予取予夺。 “唔......少......少卿...... ” “依萍,别怕......让我......好好爱你!我.....爱你!” 缠绵悱恻的誓言回荡在两人的耳边,一时间,屋内春光旖旎无限! 接下来几天,孙少卿和陆依萍两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如漆似胶。两家家长见二人的感情如此之好,自然都是高高兴兴的。 杜月笙一家和方瑜在陆依萍和孙少卿的婚礼后三天就回上海了,傅文佩却留了下来,孙父让三太太赵思兰好好地招待了这位亲家母,孙少卿也陪着陆依萍和岳母大人好好地在苏州玩了一个星期。 几天后,孙府开始忙着整理家业,准备移居事宜了。虽然府里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并没有任何混乱的地方,但毕竟不再方便待客,所以孙少卿就和陆依萍陪着傅文佩一块儿返回上海了。 陆依萍一点都不贪心孙家的产业,她非常满意孙少卿闲散四少爷的身份。这样的身份,就不用担负起照顾孙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责任,可以轻松悠闲地从事自己喜好的职业,最重要的是可以另立门户,和自己单独住在上海的公寓里,还可以把傅文佩接来一块儿住。 傅文佩现在胖了许多,脸上一团和气,她现在衣食无忧,女儿女婿孝顺,而且又都守在自己的身边,对目前生活非常满足的她自然是心宽体胖了。 当他们一家三口边走边玩地回到上海时,已经是1937年的八月八日了,所有大小报刊上都醒目地登着“华北大部”沦陷的消息。刚刚举行完婚礼,还沉浸在新婚甜蜜中的陆依萍和孙少卿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傅文佩从邻居家里领回了大白之后,就开始着手整理家当了。离杜月笙定下的迁居时间只剩下几天,再不收拾就来不及了,所幸家里东西不多,因为知道要迁居美国,陆依萍和孙少卿结婚并没在上海买新房也没有添置家具,钱准备留着去美国后布置新家时用。 “唉,这去了美国,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日子过得有没有现在这样舒服!”傅文佩刚刚过上好日子没两年,实在舍不得离开。 陆依萍想到去了美国后,自己和孙少卿又会回到上海来,到时只能留下傅文佩一个人在美国,心里不由一软,走过去帮着傅文佩一块儿收拾,嘴里不停地安慰着她。 孙少卿理解陆依萍的心情,可是他绝不会任由她一个人回到上海的,所以也只能让傅文佩一个人留在美国了。 忽然,孙少卿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这个人能帮助自己和依萍在美国时好好照顾傅文佩!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跟陆依萍和傅文佩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匆匆地开车往西区大学跑去。 68、闹剧(上) 73 闹剧(上) 当孙少卿开着车子匆匆往西区大学赶去的时候,杜飞也正往市区中心的申报总社赶来。 两年的时间说短不短,已经足够让当初青涩莽撞的杜飞发生了质的改变。他的鼻子上依旧架着一副眼镜,只是镜片明显地要厚了许多;下巴上蓄着些短短的胡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离开“三剑客”的这两年里,杜飞顺利完成了结婚这一终身大事,去年春天的时候,他娶了张蔓菁——他刚刚被贬到郊区时,报社的女上司。此时,他的老婆大人张蔓菁正坐在他的身边,两人坐着公交车一块儿往申报总社赶去。 杜飞紧紧抓住张蔓菁的手,心里依旧激动不已,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能如此的了解自己,支持自己。 自从日本军队全面进攻中国的消息传到上海来后,杜飞就再也坐不住了,他不想苟且偷生的在大后方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他羡慕那些战地记者,崇拜那些在前线与日本人战斗着的士兵们。前线传回来的那一张张可能是战地记者们最后遗言的战报,沸腾了杜飞体内的热血,他也想要向主编申请去前线当占地记者,用自己的眼睛和双手,让后方的人们尽早地看到战士们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况,尽一分自己的薄力。 可是杜飞终究没有这么做,他早已不是当初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了,他有了亲爱的妻子,温馨的家庭,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迎来可爱的小生命,他不能只顾着实现自己的理想,不考虑妻子的感受,更何况,当了战地记者,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她的妻子才刚刚嫁给自己一年啊! 没想到的是,张蔓菁反而先开口了,她希望杜飞能带着自己一块儿去前线,做一对战地记者夫妻,她还警告杜飞说绝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偷偷跑去战场。 “我可告诉你杜飞,你如果敢瞒着我一个人跑去前线,我张蔓菁立马和你离婚再嫁,总好过我一个人在家里担惊受怕,甚至最后守寡。你要去可以,必须带上我一块儿。咱们夫唱妇随,做一对战地记者夫妻!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儿。” 杜飞感动不已,深深为自己能娶到如此深明大义的妻子而感到骄傲,于是两人坐上了电车,往总社赶去。 刚进报社,两人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杜飞行事虽然成熟了不少,但依旧是个急性子,跟张蔓菁打了声招呼后,就匆匆地往张中越张主编的办公室跑去。 张中越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头疼过,眼前这两个哭得凄惨的女人已经缠了自己快一个上午了,如果她们纠缠的是别人,自己也会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欣赏她们的梨花带雨,可惜不幸的是她们纠缠的是自己。 她们哭成这个样子,害得自己关上办公室门不好,不关就这么任由手下的人看笑话也不好。唯一庆幸的就是这里是报社,不用担心被别的记者看见了报道出去。 “两位小姐,我真的不能同意你们的要求,前线的战事非常激烈,我们派去的记者有些都失去了联系,凶多吉少,我已经够头疼了,你们就别再添乱了,好吗?” “主编大人,我求求您了,您就行行好,安排我们两个人去前线一趟吧,我们保证绝不会给您添乱,只要能见到书桓和酪幻妫颐蔷土15谭祷兀 甭饺缙监ㄆ趴仪笞耪胖鞅啵娴姆浅7浅5p氖榛福跋吣敲次o眨蛞凰懈鋈ち蕉蹋约阂膊幌牖盍恕 刘可人哭得更是伤心,陆牢朔炊愿改副扑16羁稍颇歉龇枧说幕拿龆ǎ尤簧昵肴デ跋咦隽苏降丶钦撸墒怯蒙诤次雷抛约河胨陌榘。∽约翰荒茉偻怂跸氯ィ匦胍耸ソ嗟陌樽龀鲎约旱呐a耍遥獯魏劳デ跋叩幕褂心歉鲆恢惫匦淖约海ぷ约旱氖榛福蘼凼俏四母觯约憾急匦氲角跋呷ヒ惶税。 “张主编,篮褪榛缸罱褂姓降叵4乩矗颐窃诒ㄖ缴隙伎醇耍馑得魉呛捅ㄉ缁故怯辛档模郧肽才鸥鋈舜盼颐侨デ跋甙桑颐鞘撬堑那兹税耍钦獯稳デ跋叩脑虮冉咸厥猓颐呛煤e滤腔嶙龀鍪裁词棺约菏艿缴撕Φ氖吕矗笄竽耍丛谒鞘悄姆萆希腿梦颐侨グ桑灰剿且幻妫颐橇15叹突乩矗寐穑俊 张中越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这两个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女人就是听不进去道理呢!而且听她们话里的意思,何书桓和陆郎昵肴デ跋叩闭降丶钦卟2皇俏耸乱担乔3兜蕉角椋鞯米约夯挂晕恰傲浇?汀笨狭耍老咨硎乱盗四兀 杜飞刚跑到主编办公室门口,就被门外偷听的同事们给拦住了,他知道肯定有好戏看,就顺势跟在同事的后面一块儿偷听,谁知道居然听到了许久未见的,曾经的梦中情人陆如萍的声音。 本来杜飞还打算找准机会,尽早进去把自己夫妻两人的申请交上去的,现在陆如萍在办公室里苦苦恳求着,他反而不急着进去了,这万一主编为了摆脱麻烦,让自己带着陆如萍和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去战场找何书桓和陆溃亲约旱睦掀糯笕丝删突岱8耍墒窍蛩鲜到淮盗德饺缙嫉氖虑榈摹5比唬雷耪怕嫉男愿瘢隙u换崧页苑纱追8隙崧钭约郝依渴虑椋獯帕礁鼋康蔚蔚拇蠊媚锶タ谷涨跋撸欠蚱蘖┦亲急溉サ闭降丶钦吣兀故亲急溉サ北d罚 杜飞往看热闹的同事们身后移了移,准备等老婆大人来了再决定应该怎么做。 张蔓菁走到主编办公室门外的时候,正好看见杜飞往围着的同事外面躲,心里奇怪这完全不符合杜飞爱凑热闹的本性啊!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情况。她不动声色地走到杜飞的身边,边观察着依旧望着门内的杜飞的神情边竖起耳朵听门里的动静。 “主编大人,我们是真心地恳求您能安排我们去前线的,牢怂肟扇说陌椋疾灰耍苋デ跋叩奔钦撸榛肝怂赖挠亚椋才苋デ跋哂阑愫狭耍饷次按蟮陌楹驼饷锤腥说挠亚椋训蓝疾荒艽蚨穑课颐堑囊笾皇窍肴デ跋呖次ぷ鞯脑惫ひ谎郏趺茨苷饷春菪木芫颐钦飧鲂⌒〉囊竽兀 甭饺缙记罅苏胖性秸饷淳茫济挥械玫较胍拇鸶矗鋈痪陀行┍又欣矗绕涫窍氲胶问榛赶蜃约呵蠡楹缶驮倜幌挛模宰约汉隼浜鋈鹊模睦锏牟话病1艘幌伦泳捅17顺隼础 刘可人见陆如萍忽然哭得如此伤心,忍住泪水,上前去安慰着陆如萍,她们两个美女就这样在张中越的办公室里肆意哭泣着,很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张蔓菁很快就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脑子里极快地给她们两人下了“无理取闹”的四字鉴定。 找主编把哪个什么何书桓和陆赖南晗傅刂芬床痪托辛耍渴切葱呕故亲急盖鬃匀フ宜嵌妓姹悖裁捶且胖鞅喟才湃舜橇礁鋈巳デ跋撸壳跋呤鞘裁吹胤剑橇礁鐾蛞怀龅闶裁词露ㄉ绮坏玫h吭鹑伟。可底硬呕岽鹩λ堑囊竽兀 推测出事情的结果后,张蔓菁不再关注办公室内的情况,她转过头来问道:“杜飞,你躲在后面干什么?赶紧把申请交了好回去收拾行李!” 杜飞忽然听到老婆叫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解释,屋内的陆如萍就顺着张蔓菁的声音,发现了站在她身边的杜飞 陆如萍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她哭的红肿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颤抖着声音喊道“杜飞!好久没见到你了,杜飞。你知道我、书桓和蓝嗟p哪懵穑俊 69、闹剧(中) 以前在杜飞耳中如同天籁的声音,今天却让杜飞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转过头去回应陆如萍,而是在第一时间对张蔓菁说:“菁菁,主编在忙呢,我想等他忙完了再进去合适点。” 门外围观的同事们听了陆如萍那声凄婉的叫声,纷纷回头望向身后的杜飞,很多老资历的记者编辑们这才想起杜飞也曾经是“剑客”中的一位,里面那位小姐认识他也不稀奇了。 陆如萍见杜飞没有搭理自己,反而在跟他旁边那位长相普通的女人说着话,心中微微有些不满,要知道在以前的时候,自己的的一举一动在杜飞的眼中都是最最重要的大事啊! “可能他没有听到自己的喊声吧?”陆如萍安慰着自己想,她拍了拍刘可人的手,示意她放心后,就抬脚往门外走去,越过看热闹的几个人后,站定在杜飞的面前。 “杜飞,你也来了么杜飞,你帮我跟主编说说,让他安排个人带我和可人上前线去见见书桓和我哥吧,好吗?” 杜飞再也无法回避,他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站着的,依旧貌美如花的陆如萍,她眼中依稀可见的泪光并没有影响她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种惹人怜惜的娇弱,换了两年前的自己,肯定会心软不已,连连点头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吧! “你好,如萍,好久不见了!”杜飞礼貌地跟陆如萍打了招呼,然后拉过张蔓菁给她介绍说,“如萍,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结婚了,这就是我的妻子——张蔓菁!” 陆如萍正想再加把劲儿,让以前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杜飞答应自己的要求,如果杜飞能亲自出马带自己去前线那就更好了,谁知道杜飞避而不谈帮忙的事,反而告诉自己说他已经结婚了。 陆如萍睁大了她那双大大的水眸,目光从杜飞的脸上移到了张蔓菁的脸上,心里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一直暗恋着自己的杜飞怎么就不声不响的另娶他人了呢?可看着眼前两人亲密地牵在一起的手,又不像是在骗自己。 “你,你好,我是杜飞的好朋友陆如萍!” 张蔓菁非常配合地挽起了杜飞的一只胳膊,对着陆如萍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好,你就是陆如萍啊?我听杜飞提过,可惜过了两年才见到真人,果然是个大美人啊!” 陆如萍听到张蔓菁的夸奖却笑不出来,她没料到张蔓菁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也没想到杜飞会娶一个性子和自己完全相反的,大方泼辣的女人。 张蔓菁不等陆如萍开口说话,就自顾自得往下说:“如萍小姐,你不是还有事找主编商量吗?你和杜飞也别在这里叙旧了,要不,咱们一块儿进办公室去?”反正自己和杜飞本来就要去见张主编,而且进去了总比站在这里让其他同事看戏的好啊! 陆如萍顺着张蔓菁的目光望了望周围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人们,脸唰的一下变红了,她点点头,快步地走回到办公室里。杜飞和张蔓菁跟在她的后面也走了进去,最后进屋的杜飞,没有忘记把办公室门给关上了,门外的同事们只得失望地各自散去。 “杜飞,张蔓菁,快进来坐,快进来坐!”被陆如萍和刘可人的纠缠搞的焦头烂额的张中越看见了他们两人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无比热情地迎了两人进来。 “杜飞,你跟这位陆赖拿妹靡彩抢鲜烊肆耍惆镂腋褂姓馕涣蹩扇诵憬馐徒馐停颐潜ㄉ缯娴牟荒馨才湃舜巧锨跋呷グ。 闭胖性矫挥型嵌欧梢郧昂吐溃问榛傅慕磺椋m衷诒涞贸墒煳戎氐亩欧赡馨镏约航饩龅粞矍暗穆榉场 杜飞点点头,伸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望着陆如萍和刘可人说:“如萍,还有这位刘可人小姐,书桓和郎锨跋叩氖挛乙仓溃窍衷诜浅0踩蝗灰膊换峋s姓奖u忧跋叽矗窍衷诟挪慷拥酱ψ剑退闶潜ㄉ绲娜讼衷诟先ィ膊灰欢苷业剿恰h绻娴挠龅椒浅no盏那榭觯慷拥娜嘶崾紫劝才潘浅吠说模衷谡娇鼍头浅=粽牛挡欢ㄋ钦祷厣虾d兀忝腔故窃诩夷托牡却桑 刘可人隐约听说过杜飞这个名字,据说是篮褪榛傅暮门笥眩纱永匆裁患幌氲交嵩诮裉煺庋某霞健6欧山馐土苏饷炊啵蹩扇酥桓芯跛窃诰芫约汉腿缙迹运挠∠笠幌伦泳徒档土瞬簧佟 “杜飞,我听浪灯鸸悖忝侨鍪欠浅7浅r玫呐笥眩衷谒橇饺舜u谖o罩校阍趺茨芩党稣庵治匏降鼗袄茨兀空且蛭跋哒绞陆粽牛液腿缙疾呕岬p牟呕岷e拢呕崂辞笾鞅啻笕耍盟才盼颐侨デ跋呒橇饺耍绻嫦衲闼档哪茄钦祷厣虾#液腿缙家不崃15谭祷兀圆换岣忝翘砺榉车模忝蔷头75菩模鹩ξ颐钦庑⌒〉囊蟀桑 彼底潘底牛吐饺缙佳壑械睦崴挚煊肯至顺隼础 杜飞立刻与张中越感同身受,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张蔓菁听了他们的对话,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笑声立刻引来刘可人和陆如萍愤怒的眼光。 张蔓菁无视这两道快要穿透自己的目光,笑着出声了:“杜飞,张主编,还有两位小姐,其实你们把问题都弄的太复杂了!这件事情其实可以很简单的解决掉,你们愿意冷静下来,听我说几句吗?” 陆如萍和刘可人听了张蔓菁的话,相互望了一眼,她们虽然对这个别人难过伤心她却开口大笑的女人印象都不好,可是她说她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她们两个还是决定先放下对她的不喜,坐下来听听她到底怎么解决吧。 张中越自然是不会有意见,这一个上午都快浪费在这两个女人的身上了,有好的解决办法自然是好事,于是他也坐了下来,抱着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杜飞对自己的老婆的信心自然是大大的有,他听话地坐在了张蔓菁的身边,等着她继续开口。 张蔓菁见众人都坐了下来,她也不卖关子了,开口说道:“陆小姐和刘小姐呢,是想去前线看看男朋友到底安不安全对吧?” 陆如萍和刘可人都点了点头。 “主编,您并不阻止家属去前线探望记者吧?”张中越想了想,也点点头。 张蔓菁双手一摊,说:“这不就清楚了!我们主编之所以不同意你们的要求,是因为报社不可能派人送你们去前线找你们的男朋友,但是他也并不阻止你们自己去找啊!所以主编,您呢,把何书桓和陆赖南晗傅刂烦饬轿恍悖缓笳饬轿恍慊厝ズ图依锶松塘可塘浚丛趺慈デ跋咭惶耍獠痪徒崃寺穑俊 张中越和杜飞听得连连点头,是啊,我们可以提供给家属地址,至于家属去不去,怎么去前线,这就不在报社的责任范围内了。 陆如萍和刘可人听了张蔓菁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理由反对,毕竟人家已经同意给你地址了。 于是,陆如萍和刘可人拿着张主编抄写的一份详细地址后,就离开了。 临走前,陆如萍欲言又止的望着杜飞,她其实非常想单独地跟杜飞聊一聊,可是杜飞只是抬起手对着她挥了挥表示再见,就转过头去跟他的妻子说话了。陆如萍只得带着淡淡地失落离开了。 70、闹剧(下) “主编,这是我和蔓菁的申请书。”等陆如萍和刘可人离开以后,杜飞向张中越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申请书。 “你们两个也想去前线?”张中越奇怪地望着杜飞和张蔓菁两人,他们两人可还算是新婚夫妻啊! 杜飞和张蔓菁对望一眼,都笑了起来,张蔓菁开口说道:“主编,我们两个都想好了,去做一对战地记者夫妻,您放心,我们才刚刚结婚一年,绝对会很小心自己的小命的,我们一定会在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完成采访任务的。” 杜飞赞同的点点头,他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到时绝对不能莽撞行事,老婆说的对,保住了命,才能为老百姓报道更多的战地新闻啊! 张中越见两人已经决定好了,也不多劝,毕竟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像他们这样有经验有能力有激情的记者到前线去采访。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主动申请上前线当战地记者,他们都是值得大后方的人们尊敬的。包括杜飞和张蔓菁,也包括何书桓和陆溃 “好吧,你们两个的申请我批准了,今天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大早到这里来集合,和另外几个记者一块儿出发!”张中越心情非常复杂,即为自己手下能有这么多愿意为了国家为了事业献身的好记者而感动,又为这些好记者能不能全身而回感到担心,已经好几个战地记者和报社失去联系了,虽然自己一直在那些人的工作进度里写着失踪,但心里明白,这些人多半是献身了。 张中越难得怀念当初“三剑客”大闹报社的情景,毕竟那时陆溃问榛负投欧扇四芄惶焯齑郴龅那疤幔翘煜绿桨。 陆如萍和刘可人盯着咖啡桌上的那张抄着地址的小小纸片,久久没有出声。最后还是陆如萍先开口:“可人,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去前线一趟,只有亲眼见到了书桓,摸着他的脸,感受着他的体温,我的心才可能真正的放下来。你,愿意跟我一块儿去吗?” 自从李可云一家被陆振华接回陆宅之后,刘可人就负气搬回了学校,这两年来,她就住在学校宿舍里,依旧没有原谅她那要续弦的父亲。不过奇怪的是,父亲既没再婚,也没再派人来抓自己回家,只是让人送来了一张存折,每个月都会打上一大笔钱供刘可人使用。所以这两年刘可人虽然住在宿舍,却也还是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 “如萍,你也知道我和赖母星槔x瞬ㄕ邸1纠丛绺迷诹侥昵埃团阕盼一丶胰ゼ腋盖椎模绻挥欣羁稍频氖拢液退赡茉缇......唉,我怨他恨他,却更爱他,他既然为了我能逃婚逃到前线战场上去,我刘可人也能为了他奔赴战场,就算我们两人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我也要和他永远的结合在一起!”刘可人再一次地下定了与陆涝谝黄鸬木鲂摹b蓝家丫俗约号苋デ跋吡耍约夯褂惺裁春糜淘サ哪兀恐荒芄几汉问榛付宰约旱囊黄嫘牧恕6遥缙家渤粘盏匕攀榛福约赫饷瓷屏迹统扇橇饺税伞 “真的吗?”陆如萍高兴地瞪大双眼,“你真的愿意跟我一块儿去前线吗?实在是太好了!可人,你放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祝福你和溃液褪榛敢不嵴驹谀阏獗叩摹n腋缢涂稍疲缫丫挥辛税椋遣豢赡茉谝黄鸬模 得到陆如萍的祝福,刘可人自然心喜,她和陆如萍又坐着说了会儿话,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后,就回学校宿舍收拾东西去了。 陆如萍送刘可人上了去学校的电车,看着电车消失在自己的眼中后,才慢慢地往家里走去。边走边想着能带些什么东西去前线。 自从两年前,陆振华和傅文佩离婚,并且一次性地付给她一大笔赡养费后,陆宅的生活水平一下子就降低了一个层次。 先是陆振华从律师那里知道了陆依萍现在的身份地位以及傅文佩对离婚的态度,并且母女两人都表明不愿再与陆家人有任何交集后,怒极攻心,大病了一场,花了不少钱才病愈。 接着是李可云被陆篮莺莸鼐芫酥笥忠淮畏覆。n橄嗟毖现兀肜醇肝幻交瞬簧偾膊患米詈蠡故锹秸窕屠罡惫俜蚱藓遄爬羁稍扑德砩弦吐澜峄椋怕指凑! 最后就是陆梦萍,两年前她被那个神秘的中年男友抛弃了之后,就自暴自弃堕落了,辍学在家,吃喝玩乐无所不作。陆振华每次看见陆梦萍醉酒的样子就要用鞭子抽她,而陆梦萍就会闹着要离家出走。 现在的陆宅几乎每天都充斥着争吵怒骂,不是王雪琴指桑骂槐地骂李副官夫妻攀高枝,就是陆莱遄怕秸窕蠛鹨橐鲎杂桑徊皇锹矫纹己茸砭拼竽肿乓爰页鲎撸褪锹秸窕宰挪徽钠拮佣呐睢 “唉,书桓肯定就是被现在家里的气氛给吓到了,才迟迟不肯提出带我去南京见他父母的吧?如果见了面,他的爸妈要来提亲,结果家里一团糟,不是会给他爸妈留下很差的印象吗?现在他又为了保护我哥的安全,也跑去了前线。说到底,书桓还是为了我和他的未来着想啊!”陆如萍想到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做出如此大牺牲的爱人,心里一阵柔软,拿着地址的手紧紧握拳,更加坚定了明天就出发去前线的决心。 不管了,先把家里能找到的钱都带上吧,相信爸妈知道后也不会责怪我这个唯一听话的女儿的! 王雪琴之前因为魏光雄让陆家少了一大笔钱,后来又因为陆振华和李可云的病,花费了不少,家里早就没多少钱了,勉强能够维持日常的开销。家里没有任何的进项,坐吃山空可不是王雪琴的性格,于是她好不容易说服了陆振华,让他把保险柜里的几万块钱拿出来大半去买几个铺子雇人做做小生意,赚的再少也比只出不进好啊! 现在的王雪琴在陆振华面前讲话也不太好使了,谁让她说她把女儿的嫁妆费全拿去打牌,还输光了?这次陆振华肯拿出一大笔钱来给她做生意,也的确是从平时的吃穿住行中感觉到自己家里快没钱了才同意的。 也怪王雪琴倒霉,刚拿到陆振华给她的几万块钱,就被秦妈请去清算今天买菜的钱数,现在的王雪琴每天都要检查买菜的开销,力求做到开源节流,所以那笔钱就被她顺手放在了卧室的抽屉里,想想家里的下人们包括李副官一家都不敢进自己的房间,也就没有锁上,后来琐事一多,忙到晚上躺下就睡了,忘了查看抽屉里的钱,于是这笔钱就成了陆如萍去前线寻找何书桓的路费。 为什么拿走这么多钱?对于过惯了小公主般养尊处优生活的陆如萍来说,随便买个小玩意小首饰就是几百块,出远门一趟几万块钱哪儿算多呢?再说她也想好了,如果能够顺利地和何书桓汇合,多的钱还可以拿回来嘛! 于是第二天,在王雪琴哭天喊地的闹着钱丢了的时候,衣着光鲜,打扮迷人的陆如萍和刘可人顺利见面,一块儿踏上了北上的火车。马上就要见到心爱的情人了,能不打扮的美美的吗? 71、迁居 当火车“匡强匡强”地行驶在往北的途中时,陆依萍一家人也出发了,与陆如萍和刘可人她们不同的是,陆依萍乘坐的是大邮轮。 坐船去美国的时间非常非常久,幸亏陆依萍他们一行人很多,都是全家出动,倒也不觉得旅途难熬。杜月笙一家人,孙少卿一家人,方瑜一家人和陆依萍一家人,同来的还有金向佑金教授。据说他是被孙少卿用恩情(报断腿时傅文佩的照顾之恩)挟持和书籍(哈佛大学的几十座图书馆)诱惑被迫同意移居美国的。陆依萍想,如果金教授知道之后中国会发生那些的事情,还会同意跟着自己一家人去美国定居吗?多半是不会的吧,就像自己一样,不能改变什么,却还是想要尽自己的能力做点什么。 杜月笙动用了一些关系,让“大白”和“公主”也跟着一块儿坐船出国,不,它们应该算是回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在海上的缘故,两只狗狗都特别听话,并没有陆地上那么活泼,减少了傅文佩的很多麻烦。 在邮轮上呆了了几天,没了刚上船时的新鲜感,女人们一下子就闲的无聊起来,把打发时间的“宝物”麻将给拿了出来,一时间油轮上哗哗声不断,连不会打牌的陆依萍都被长辈们抓着凑合了几圈。陆依萍很丢麻将新手的脸,没有技术的同时居然也没有菜鸟的好运,输的灰头土面,之后就再也不肯上桌了。 无聊的时候,坐在邮轮甲板上,晒晒太阳,睡睡小觉,再看看书逗逗狗,多好啊,干嘛跟自己的钱过不去呢? “依萍,依萍,快醒醒,姑父让我们去他的房间一趟!” 孙少卿的喊声打断了陆依萍正做的美美的白日梦,她睁开迷蒙的睡眼,嘟囔着问到:“怎么了,少卿?出什么事了吗?” 孙少卿表情严肃地点点头,“不是家里人,是上海。其他人都已经赶去姑父的房间了,我们也赶紧着去吧!” 陆依萍猛地一下就清醒了,上海出事?淞沪会战打起来吗?她连忙起身,和孙少卿一块儿往杜月笙的房间走去。边走陆依萍边摇头苦笑着,她一直幻想着自己这只穿越的蝴蝶能把历史扇离轨道,哪怕是偏离一点点也好啊,可惜幻想始终只能是幻想,看来历史乘坐的这辆动车比xx号要可靠很多啊! 杜月笙的房间算是油轮上最大的一间了,可现在依旧被挤得满满的,人人都在低声地和身旁的人小声讨论着,看来不少人已经知道是什么消息了。 杜月笙依旧烟斗不离身,陆依萍发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爱抽烟,平时烟斗就是拿着摆摆造型的。现在,杜月笙的四周烟雾缭绕,看来,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爸,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您看......”杜维亲弯腰提醒想的入神的杜月笙道。 杜月笙这才回过神来,望着满满一屋子的人开口了:“刚收到消息,在我们走后的第三天,日本人就发动上海事变,开始攻打上海了!” 原本安静下来听杜月笙说话的人们一下子闹哄开来了,有震惊不已不敢相信的,有庆幸着自己早一步离开了上海的,更多的却是悲愤伤心的。 陆依萍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但当她听到杜月笙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被深深地打击到了。要知道现在正被日本人侵略着的上海,不是历史图片上的,也不是纪录片里的,而是陆依萍重生后整整生活了三年的家啊! 孙少卿见陆依萍脸色不好,赶紧伸手扶住她,“依萍!”叫过她一声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国破家亡”四个字,都沉重地压在了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上。 “依萍,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文佩也来到了房间里,她很快就看到了离门口较近的陆依萍和孙少卿。 见杜月笙好像没准备再说些什么,陆依萍就拉着孙少卿迎着傅文佩走去,“妈,我们出去再说吧,这里人太多了!” 出了房间,走到甲板上,感受着海风的温柔,陆依萍的心情平复了不少,然后她才把日本人攻打上海的消息告诉了傅文佩。 “天啦,日本人从东北打到上海来了?”傅文佩本就是对侵占了她故乡的日本人没有任何好感,现在听说日本人又打到了上海,对他们的恨意更深了,在傅文佩眼中,日本人活生生地毁了她的两个故乡。 “幸好幸好,我们一家人都跟着杜家出来了,唉,不知道学校里的那些老师学生怎么样了!”傅文佩还记挂着她经常帮着工作过的正始学校,那学校里的学生从初中起就是住宿制的,所以很多孩子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来上学的,一个学期才能回家几次。 “妈,这点你不用担心,不但我们学校没事,少卿上班的那个学校也没事,少卿他姑父和王h父亲早就商量好了,一旦势头不对,就会有人带着学校的老师学生往西南方撤。只要老师和学生还在,学校就肯定在!”陆依萍心里也暗暗庆幸早对学校作了安排,只可惜了那些才修没几年的教学大楼和新桌椅。 孙少卿望着陆依萍的眼神变得深邃,自己妻子担心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按时按量地发生了,好像她都预先知道一样,可是凭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平时对政治时局并不十分感兴趣啊! 看来,自己的妻子陆依萍身上应该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秘密! 正在安慰着傅文佩的陆依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系列行为已经引起了孙少卿的怀疑,她为了转移傅文佩的视线,随口问了句:“妈,金教授呢?怎么今天没看见他人,待会儿如果你碰见了他,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他一声吧!” 傅文佩闻言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依萍,妈跟你说个好玩的事。今天他和大白吵了一架!” “和大白吵架?“孙少卿稀奇地问道,陆依萍也好奇地等着答案。 傅文佩忍不住笑意地解释说:“快中午的时候,我不是被少卿的母亲拉着去打麻将了吗?没人陪着大白玩,它就找上了在躺椅上看书的金教授,结果金教授也不搭理它,大白就生气了,叼走了他手上的书,金教授追了它老半天才救下了他的宝贝书,发现书倒是没什么损坏,就是沾了很多大白的口水,把他气得对着大白就是一通批评教育,谁知道他说一句,大白就叫一声,感觉像是和他顶嘴。最后金教授实在没办法,就威胁它说,让我再也不给它我亲手做的香肠吃了,大白居然像听懂了一样,低头哼哼着,不敢回嘴了,哈哈哈哈。” 陆依萍和孙少卿听了也哈哈大笑,没想到大白这么通人性。这么一打岔,他们几个人的心情变好了很多,只是后来陆依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想了很久到底还是没想起来。一直到很久以后陆依萍和孙少卿又回国后,孙少卿的一次提醒才让她想到奇怪的地方在哪儿? 为什么金向佑金教授每天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傅文佩会这么清楚呢?而且大白和金教授并不熟悉,它为什么会缠着金教授和它玩耍呢? 不过此时的陆依萍什么都不知道,千盼万盼,终于在一个月后,邮轮到达了美国旧金山,因为旧金山有个唐人街,杜月笙一家决定留在这里发展。 余下的众人辗转几站,不久也安全到达了哈佛大学的所在地波士顿,几家人很是花了一些时间买房购物,等一切都安排好后,已经是九月下旬了。 孙家人口众多,一时半会儿买不到像苏州那样的大宅子,只能按小家庭各自分散了住在一个街区里,本来准备等物色到合适的大房子后再搬回到一块儿,可分出去久了,各房都当家做主惯了,最后这个计划也就不了了之。最后孙父只得定下新家规,所有家庭成员必须每个星期固定回主宅聚餐一次,汇报下各自的生活事业所得。这样一来,既让孙家子孙能更自由的各自发展,又保证了孙家子孙的凝聚力,孙家反而发展地越来越壮大,这条家规也被延续了下来,不过是把聚餐的时间从一个星期延长到了半年。 方瑜家里也因为方瑜的漫画而跻身为富裕之家,他们在陆依萍的花园小楼旁也买了一栋差不多的房子。方瑜在休整了一个星期后,终于恢复了活力,可怜的她晕船晕了快一个月,难怪在油轮上始终不见她的影子,一直躺在床上休养呢! 陆依萍,孙少卿和傅文佩最轻松,因为他们的房子早就买好并且稍微布置过了,而且孙少卿离开美国时,还请了工人固定时间过来打扫。所以陆依萍和傅文佩能舒舒服服的直接住进去。 金教授暂时就住在陆依萍家的客房里,其实也不算客房,房间很多,他随便挑的一间住下了,刚住进来没几天,他就嚷嚷着让孙少卿给他办好哈佛大学的图书馆借书证,也不知道孙少卿用的什么办法,反正很快就给他办了一个,并且顺利地借到了书,有了书,他也就不吵不闹了。 72、上海(上) 等几家人都安排妥当之后,杜家也来消息催着陆依萍和孙少卿返程了。陆依萍和孙少卿这才把心里的想法向几家人挑明了,自然又引来了一场风暴,不过陆依萍和孙少卿坚持要回去,而且他们说会跟杜月笙一起先去香港,然后看情况决定去不去西南边的重庆,这几个地方都还没有打仗,让家人朋友们别担心。 傅文佩见他们去意已决,居然也就没再多劝,只是千叮咛万嘱咐陆依萍和孙少卿要注意安全。陆依萍保证自己不会鲁莽行事,会听话地跟在杜月笙姑父身后行事,孙少卿也信誓旦旦的向双方家长保证会小心谨慎,毫发无伤的带着陆依萍回来。 方瑜倒是没吵着要跟着回去,她刚刚从一个月的晕船中恢复过来,如果立刻又上船回国,她估计自己一定会死在船上的,只能依依不舍地跟陆依萍夫妻挥手告别。 孙少卿和陆依萍看着越来越远的家人们,都下定决心要好好保重自己的生命。其实只要有着团圆重聚的念想,身处两地的人们都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回途中,人人都心情沉重,女眷又只有陆依萍一人,显得特别的漫长难熬,不过时间总是在不停地往前跑着,一个多月后,杜月笙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上海。对,不是香港,是上海。 在海上的这一个月里,杜月笙和他的儿子们反复讨论商议,最后还是决定冒险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上海,其实也不算冒险,他们最新收到的消息说,日本人并没有进攻其他国家在上海的租界,所以租界里的人们相对来说都非常安全。普通的老百姓也都躲进了公共租界。 杜月笙一行人在租界港口下船后,就匆匆地往法租界的宅子赶去,陆依萍和孙少卿这段时间也将住在杜宅。虽然是在法租界,也能感觉到气氛非常的紧张,路上的行人非常之少,偶尔能碰见几个人,也都是行色匆匆。荷枪实弹地法军来回地巡逻着,他们和其他帝国主义国家一样,对日本人的这次进攻依旧保持着中立态度。只要日本人不损害到他们在上海的利益,他们既不会干涩日本人的侵略,当然也不会阻止国民革命军的抵抗。 这一天正好是1937年的10月26日,国民革命军在上海闸北区的抵抗日渐艰难,□□终于下令所有的军队向西撤退,为了拖住日军,争取军队撤退的时间,留下了谢晋元中校率领的数百名士兵在西行仓库抵抗日军的进攻。 四行仓库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只与英美公共租界相隔了一条苏州河。于是,上海就出现了这样一道奇怪的景观:苏州河北岸,留守四行仓库的战士们在浴血奋战,誓死抵抗日军的一次次进攻,为大部队的撤退争取了宝贵时间,而苏州河南岸,成千上万的人们在观看着河对岸的战役,为战士们加油呐喊。 这些人群中很多都是青帮的弟子,他们陆续地把这些情况传回到陆宅,陆依萍,孙少卿和杜家的几个儿子们都坐不住了,28号一大早,他们就结伴来到了苏州河南岸。果然,能清楚地看到河对岸的战况。 这时候的河边,已经站满了前来观战的老百姓,甚至还有几个英美的军官。他们都紧张地观看着对岸的战况。 四行仓库里的战士们已经抵抗住日军的进攻两天了,日本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从一大早起就开始对这座建筑狂轰乱炸,战斗的激烈让隔岸观看的陆依萍和孙少卿激动紧张不已,陆依萍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枪战,何况是如此近距离的生死决战。当她看到日本人派出了一小队人,潜伏着爬到四行仓库的底层,准备炸开一角,进行强制突破时,她紧张地抓住了孙少卿的手,孙少卿的手难得的有了手汗,他顾不上安慰陆依萍,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对岸。 周围的老百姓和陆依萍一样,紧张无比,日军潜伏的地方正好是个死角,人们都害怕对岸的革命军们不知道日军的行动,纷纷挥手冲着对岸大喊起来。 “喂!战士们,小日本跑到你们楼下底层了,你们小心啊!!!” “臭不要脸的小日本,正面进攻打不过,就想要偷袭吗?x的,卑鄙无耻的东西!” “天啦,他们手里拿着炸药包,他们想要炸楼,战士们,千万小心啦!!!” 此起彼伏的喊声都是在提醒着对岸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可他们好像没听到老百姓的提醒一样,对潜伏过来的日本小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陆依萍心里翻山倒海一样,她也忍不住和周围的人们一块儿嘶喊着提醒着对岸的战士们,平时最注重仪表的孙少卿,也激动地挥手示意着,歪到一边的领带都顾不上整理。 忽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响鼓声,陆依萍和孙少卿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几个老百姓觉得人喊声太小,不知道从哪儿抬来了一面大鼓,边敲边大声喊着“日本人偷袭啦!!!”其他的老百姓见状也附和着他们,整齐划一的提醒声响彻了两岸。 一直没有动静的四行仓库终于有反映了,只见六楼一个房间的窗户被打了开来,一个体型较宽的士兵站在了窗子上。 “出来了,出来了,有动静了!” “他们不开枪,站在窗子上干什么?不对,那个兵身上绑着什么?” “手榴弹,是手榴弹,他身上绑着的全是手榴弹!!!” “他想干什么?” 人们还没来得及猜出这位身上绑满手榴弹的士兵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毫不犹豫地从六楼跳了下来,正好落在了潜伏到楼底的日本小队里。 轰!!! 一声巨响过后,岸边的老百姓全都安静下来了,陆依萍大大的眼睛里止不住的泪水流了下来,周围响起了一片哭泣声。孙少卿和大多数男人一样,虽然没有落泪,却也是双拳紧握,双目赤红。他们都清楚的看到,那位从六楼跳下来的士兵是与日本人同归于尽了。 浓浓的烟火久久没有散去,后面的日本人也惊呆了,暂时停止了攻击。岸边的的英美军官似乎也被感动了,用英文飞快的交流着。陆依萍和孙少卿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想劝这些独自留下来抵抗日军的革命军们放下武器,退入租界。 73、上海(中) 孙少卿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原本,他回国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陪着自己的小妻子,在她的身后默默守护着,让她大胆、放心地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至于抗战?那应该是军人的职责,作为普通的老百姓,在大后方尽自己的能力给他们提供必要的物资就行了。 可是今天,就在上海,就在苏州河的对岸,孙少卿深深地体会到了为国而战的光荣和伟大。 是的,打仗是军人的职责,可是中国是所有中国人的家,保护自己的家不被强盗占领,是每个国人的责任啊!他理解陆依萍坚持要回国的心情了,就像她说过的,只要学生老师在,只要还有中国的文字在,中国就不会亡的! 想通了这些道理的孙少卿不由地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将陆依萍搂得更紧了,陆依萍靠在他的怀里,任眼泪默默地流着。 看再多的抗日电影电视,都没有真实的处在这样的场景中,让人来得感动和悲伤。陆依萍从眼前的惨景,想到了不久之后的南京大屠杀,她无数次的催眠自己说,自己人小力微,救不了他们救不了他们,可是就在眼前,就在刚刚,就有一个人小力微的战士,用自己的生命阻挡了日本人的一次进攻。 不,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场人间惨剧发生,自己人小力微,可自己的背后还有杜月笙啊!就算,就算要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也要试试看!陆依萍暗暗地下定决心,要努力地与历史抗争一次,就算救不了那近三十万人,救下三万人,三千人也是好的啊! 忽然,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唱起了歌,雄浑、激昂的旋律惊醒了沉思中的陆依萍和孙少卿。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 。。。 800壮士一条心,10万强敌不敢挡。 同胞们起来,快快上战场,拿800壮士做榜样。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 。。。 陆依萍,孙少卿还有河畔的老百姓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唱歌的人,那人的身边被自动地空出了一片空地,他的眼中饱含泪水,双手上下挥舞着,仔细看才发觉是在跟着曲子打节拍。 听歌词的内容,正是描写的眼前的场景,留守四行仓库的士兵最开始正好就是四百人,老百姓们却认为他们一个顶俩,亲昵地称呼他们为“八百壮士”。 没有人上前去询问那人是不是他做的曲子,大家都默默地跟着他哼唱着,一遍,两遍,三遍......直到后来,人人都学会了这首歌,那人才停了下来休息。 他停下了,他教给人们的歌却没有停下,这曲雄浑、激昂的曲子就这样一遍一遍地回响在苏州河的上空。陆依萍相信,很快,它就将伴随着四行仓库战士们的英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传遍全中国。 日本人又开始进攻了,敌我的厮杀又开始了,中午已过,却没有一个人离开河岸,北岸的战士们在浴血奋战着,随时可能牺牲他们宝贵的生命,在这个时候,又有谁有心情去吃饭休息呢? 站在苏州河畔的人群中的还有杜飞和他的妻子张蔓菁,当时因为战事突变,原定第二天出发的计划被报社取消了,没过多久,日本人就开始进攻上海,他们夫妻二人不用北上,也能做一对儿战地夫妻了。 苏州河道被英美法军队看守的很紧,杜飞根本过不去对岸采访四行仓库里的战士们。这两天,他和妻子天天都来岸边,观看着战役,和其他记者一样,一边感动着一边写下最新的消息。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菁菁,我一定要去对岸,我一定要去采访那些最可爱的战士们!”泪流满面的杜飞取下了眼镜,用衣襟擦着泪水,在他身边的张蔓菁也没能好到哪儿去,哭的双眼通红。她听了杜飞的话,赞同点着头。 “可是,我们过不去啊!” 杜飞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白天过不去,我就晚上过;桥上过不去,我就从河里潜过去。我就不信我到不了对岸!” 张蔓菁没有阻止他,就连她自己,也想要立刻飞到四行仓库里面去采访那些英雄们,更何况是急性子的杜飞呢!两人边学着周围人们都在传唱的歌曲,边思考着过河的办法! 而与此同时,一位14岁的女童子军杨惠敏也在大声地唱着这首歌,当再一次地唱到“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我们的国旗在重围中飘荡,飘荡。。。”时,细心的她发现四行仓库处于“太阳旗”、“米字旗”的重重包围之中,她突发奇想,假如在四行仓库顶上插上一面中国的国旗,这该是多么地鼓舞人心啊!而且还能表现出我中华民族的凛然正气不可侵犯。 在战火纷飞中,夜幕终于降临了。 苏州河北岸的老百姓们没有一个人离开,反而是人越来越多,灯火通明,却并不吵闹。大家都静静地观察着对岸的情况,只要发现日本人有任何地举动,他们都会敲锣打鼓大声地提醒着对岸的战士们注意!他们知道这是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一点贡献! 陆依萍心中有事,不想再耽搁时间,就拉着孙少卿回杜宅了。一回到杜宅,他们两人就找上杜月笙,关起门来密谈了很久才出来。杜家留下来的仆人们自然是不知道主人们说了些什么,也不会多嘴地讨论,而杜家的儿子们都还在苏州河畔没有回家,所以这次密谈除了杜月笙,陆依萍和孙少卿三人外,没有人任何人知道。 只是当天晚上,杜月笙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连夜招来了手下的三大得力弟子,关门密谈了许久。陆依萍却感觉一身轻松,好像刚刚放下了一大块石头,而孙少卿倒是和原来的神情差不多,只是望着陆依萍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当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晚上。 杜飞接过了妻子张蔓菁递过来的小包,那用油纸层层包好的相机,纸笔,还有套干净衣服。他用布带把东西紧紧地绑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就出发了。 张蔓菁随后带上了家门,来到苏州河畔,和那里通宵守候着的百姓们继续观察着对岸的战况,日本人的攻击并没有因为夜晚的降临而停止,但力度确实小了很多,她默默祈祷上天保佑丈夫的采访计划能一切顺利! 杜飞很顺利地就潜过了苏州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好了衣服后,趁着夜色深浓,又正好没有枪炮声,就往四行仓库跑去。刚跑到一半,忽然枪声大响,他以为自己被日本人发现了,赶紧趴倒在地上,匍匐着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枪声是日本人在夜袭四行仓库。 很久以后,枪炮声慢慢地停了下来,杜飞才又开始慢慢爬行,越靠近四行仓库,他越是小心翼翼,终于爬到了四行仓库的楼下。他刚站起来准备拍拍身上的灰土,就被楼里的士兵给接了进去。 杜飞表明身份后,国民革命军战士们赶紧把他送到了团长和营长的屋子里,然后又退出去坚守自己的岗位了。杜飞一进门,就被屋内的情景惊呆了。 除了意料之中的几位铮铮铁骨的男儿外,屋子里居然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她穿着一套女童子军服,身材比较臃肿。 几位军官并没有搭理杜飞,而是激动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小姑娘看了一眼杜飞和他手中的相机,又转过身去继续解着身上的衣服。 杜飞知道他来之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非常有新闻价值的事,他虽然激动不已,却也并没有开口追问,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 14岁的杨惠敏终于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她脱下了外套,露出了里面厚厚的一层像布一样的东西。她又接着一圈一圈地把布解开。 杜飞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惠敏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由不解,好奇慢慢地变成了和军官们一样的激动。原来杨惠敏身上裹着的是一面中华民国国旗! 谢晋元团长和他手下的四位连长在白天的时候,就从河对面的大黑板上知道了会有人送来一面国旗,但他们和杜飞一样,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一个14岁的小姑娘冒险送过来的。屋子里的几位男儿,包括杜飞在内,都流下的感动的热泪。 后来杜飞采访杨惠敏时,才知道她是直接从马路上爬过来的,她的个子小,英法美的士兵们知道日本人不敢攻击他们,晚上路桥的看守也不严,所以她才能成功的到达这里。小姑娘的话给杜飞带来了不少灵感,心中暗暗想,说不定以后不用每天渡河过来了。 采访非常顺利,谢晋元团长还让杜飞替他婉拒白天时英美军官的劝降,他说:“我们是中国军人,宁愿战死在闸北这块死地之内,也决不放弃杀敌的责任,没有命令,死也不退!” 杜飞喊着热泪完成了这次采访,时间紧迫,他和杨惠敏又原路返回,幸好两人都平安回到了家! 29号拂晓,匆匆赶来的陆依萍和孙少卿远远地就看到四行仓库的顶楼平台上,站着二十来人,庄严地举着手,向缓缓升起的中华民国的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敬礼! 这一天,在苏州河南岸的大楼顶上、堤岸边、街道上,数不清的人群忽然看见了四行仓库平台上升起了一面中国国旗,在四周日军的‘太阳旗’包围中猎猎飘扬,显得是如此地醒目,如此地光彩夺目,人们脱帽、挥手致意,高喊“中华民族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同样是在这一天,杜飞的采访稿件整版地登在了申报头版,无论是拼死抵抗的战士们,冒险送旗的杨惠敏,还是谢晋元团长拒绝英美军官的话语,甚至包括冒死潜入四行仓库采访的杜飞自己,都随着报纸的大量发行,被大江南北乃至整个中国的老百姓知道了。 四行仓库保卫战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中国,更是传到了海外。海外华人华侨纷纷捐款捐物,很多留学生们更是纷纷弃学回国,要求加入参军抗战!一时间,招兵处外又排起了无数的长队! 杜月笙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吩咐手下大力收集各种物资,弹药,医药等等,一有合适的机会,就让身手敏捷的手下把这些东西送到了四行仓库里去,许多有钱有志之士纷纷效仿,四行仓库里的物资倒也没有出现短缺。 在如此强大的全民支持背景下,四行仓库的战士们打败了日本人一次又一次的疯狂进攻,击毙装备精良的日军数百人。直至到11月1日,谢晋元接到最高统帅部再三的撤退命令后,才率部退过苏州河,一向瞧不起中国军人的大英帝国军人,在目睹了这场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四行保卫战后,对中国军人表示出了由衷的敬意与友好。英军驻上海总司令史摩莱少将,亲自来到苏州河新垃圾桥边,指挥英军压制日军火力,掩护勇士们撤退。 这“淞沪战争”中的最后一仗 ,打出了中国军人的壮烈、英勇,也打出了中国人誓死抵抗日本人入侵的决心。 可惜的是,上海还是在1937年的11月12日沦陷了。除了租界,日本人在上海为所欲为,而上海租界也在此时成为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孤岛”。 杜月笙本不愿与日本人有任何牵扯,历史上的杜月笙也确实没有同日本人合作,宁愿举家迁往香港,也没有接受日本人投来的橄榄枝,但是,自从他从陆依萍那里知道了未来几年的大致走向后,反而不再拒绝与日本人的合作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遍地日本人的上海干出更大的事来! 74、上海(下) 夜上海 夜上海 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 。。。 曾经繁华如白日的“夜上海”现在早早地进入了沉睡,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只有一队队的日本军队在到处巡逻着。 没能逃离上海的老百姓大多挤进了公共租界,保证了暂时的安全,但到了夜晚,家家户户都早早地关上了门,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华灯初上,歌舞升平,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繁华情景。 法租界的杜宅却灯火通明,杜月笙刚刚坐车从外面回来,陆依萍指挥着仆人们端茶上水,伺候杜老爷换了衣服,忙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现在杜宅没了女主人,陆依萍就暂时担任着管理内宅的工作。 “爸,事情怎么样了?”杜家几位少爷都下了楼,坐在了杜月笙的身边,陆依萍和孙少卿也不例外。 杜月笙点点头,“都谈妥了!日本人不好对付,以后经手这些事的人一定要好好挑选,绝对不能透了风声出去。” 陆依萍,孙少卿和杜家几个少爷都理解地点点头。 “还有,我打听到消息了,果然如依萍所说,日本天皇的一个什么亲戚来到了中国,看情形,南京那事怕是真要发生了!” “朝香宫!是他吗?”陆依萍狠狠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就是这个人下了屠杀南京所有俘虏的命令,后来日本投降后,他这个制造惨案的首犯居然逃脱了极刑,没有受到任何制裁,简直是天理难容。 “他们倒是没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只是从他们的语气和态度上能看出对这个人非常的尊敬,应该是日本皇室之人。”杜月笙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爸,日本人占领上海后并没有采取什么极端的行动,您说的南京大屠杀,真的会发生吗?”养子杜维潘还是不太相信会有人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其他几个儿子也将信将疑地望着杜月笙,他们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从哪儿知道这个消息的,来源可靠吗?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如果到时真的发生了这种惨事,我们近在咫尺,却分力未出,我们的良心能安吗?”杜月笙现在对陆依萍的话是深信不疑,她预示的每件事都按时按量的发生了,他心里也希望陆依萍的预示能力会一直准下去,这样依萍口中所说的自己的命运也能改改,免得晚景凄凉。 孙少卿开口了:“我也赞同姑父的做法,要知道日本人早就扬言‘三个月征服中国’,这个狂言在他们攻打上海的时候就被中国军队打破了,他们要想立威,要想鼓舞士气,肯定会在南京这个中国的首府做点事情的,我们早做准备总是好的。” 自从陆依萍告诉孙少卿和杜月笙说自己有预示能力,其他两人也相信了之后,她就慢慢地退居幕后了,这个年代还是男人出面做事方便的多! 四太太的儿子杜维善听了孙少卿的话非常赞同,“几位哥哥,爸爸什么时候做过错误的决定?我们就照他的话去做吧,准没错,小日本儿都是些没人性的东西,我相信他们能做出那种事来。” 余下三位杜少爷只得点头同意,自己的父亲确实没做过错误的决定,否则,自己杜家怎么会有今天这么辉煌的成就呢,要知道杜月笙最开始就是个最下等的小混混啊!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后,几个人开始讨论下一件事,杜维恒说:“毛巾、香烟、罐头这些日用品很容易弄到手,只是药物、通讯器材这些,日本人管的很严啊!我们手中只有很少的量!” “尽力而为,安全第一!”杜月笙简短的做了指示,“能弄到手的好东西,尽量都弄来,包括装甲保险车这些大东西都要,过段时间,那边就会来人,到时交给他们,他们自然有路子运出去。” 杜月笙隐晦的指了指西边,陆依萍和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八路。除了陆依萍和孙少卿,杜家的几个儿子一点也不奇怪父亲会帮共产.党,杜月笙一直被人称道为“会做人”,他自然是哪边也不得罪。只不过听了陆依萍的所谓预示之后,以前偏向国民党的他,现在更偏向了共产.党。 陆依萍忍不住插嘴说:“通讯器材我们留一套吧!南京那件事说出去谁都不信,我看到时多半还是要靠老百姓们自救,提前让他们撤离南京时用得到它。” 其他人都点点头,杜月笙也没反对,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 “等南京的事解决后,依萍和少卿,你们就去重庆吧,咱们的学校已经顺利搬迁到哪里了,不能一直没人照看啊!”杜月笙早已想好了下一步怎么走。 陆依萍和孙少卿都点点头,心中知道杜月笙是想让自己夫妻俩能转移到安全的西部去,他们也不想反抗,因为他们两个文弱书生般的人留在即将成为“孤岛”的上海,确实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去重庆好好地教教孩子们实用。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陆依萍和孙少卿就先回房休息了,杜家几个儿子却留了下来,和杜月笙继续商量着与日本人虚与委蛇的办法。 千里之外的陆宅,此时也灯火通明。 陆振华坐在客厅里,擦拭着他许久未拿出来过的心爱的□□。 “司令大人,您就留下我们一家人吧,我还给您当副官,跟着您干一辈子!”李正德激动地恳求着陆振华,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唉!”陆振华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抢,抬头看像头发早已花白的部下,“正德,我不是要赶你们走。只是你也看到了,现在上海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多呆一日就危险一日,我也是为了你们一家人好。你们拿着这笔钱,跟着逃难的人一块儿,逃的越远越好,到西南去。那里安全!” “不,司令大人,”李副官眼中含泪的拒绝了,“我一日是您的部下,就终生是您的部下,您不走,我也哪儿都不去!” 陆振华心中感动,手上却狠狠地拍向面前的桌子,发出“嘭”的巨大响声,“胡闹,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可云着想啊,那些日本人在东北的暴行你比谁都清楚,你敢让自己的妻女留下来吗?你如果还承认我是你的司令,那么你就得听我的命令,明天天一亮,你们立刻动身!” “司令!”李正德堂堂男儿,此时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陆振华也眼光闪现:“正德,你现在一家团聚,早点到西部去的好。我留下来也是没办法,我的溃缙枷衷诙枷侣洳幻鳎也荒芏滤遣还埽约鹤甙。∧阋彩堑备盖椎娜耍Ω美斫馕业男那榘。 陆牢颂颖芩肜羁稍频幕橐觯拥搅饲跋摺c涣教欤饺缙家擦粜潘等パ罢腋绺绾臀椿榉蚝问榛福踩チ饲跋摺o衷谒巧牢床罚约赫飧鲎龈盖椎脑趺纯赡苋ヌ幽涯兀 王雪琴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怀里抱着陆尔杰,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个老男人上演的悲情戏,尤其是看向李正德的眼光,充满了恨意,如果不是李副官一家想要攀高枝,缠着自己儿子啦环牛衷趺椿岜频枚优祭爰页鲎撸啦幻髂兀慷遥约杭野装籽怂且患艺饷炊嗄辏衷谝吡耍蔷尤换购靡馑冀邮苈秸窕囊淮蟊是疲嬲媸遣灰车郊恪 “妈,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都饿死了!”陆梦萍无所事事地下楼来了,她完全无视陆振华和李副官的感人对话,直接对着王雪琴嚷嚷着饿了。 陆尔杰听了姐姐的话也嚷开了:“我也饿了,我也饿了,妈,我们吃饭吧!” 这样一打岔,陆振华和李副官的感人告别也持续不下去了,李副官本来还想问问李可云跟陆赖幕槭碌模背蹩墒撬岛昧耍寐廊19约号稍频模衷谡铰伊耍酪彩e倭耍饣槭...... 陆振华狠狠地瞪了陆梦萍和陆尔杰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对李副官说:“你先带着家人去西部,恩,就去重庆吧。等篮腿缙蓟丶伊耍颐蔷凸ジ忝羌一愫稀! 李副官听了这话,脸上的喜悦之情遮都遮挡不住,可陆振华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我相信我‘黑豹子’的儿女就算是上到前线,也不会有事的,所以他们一定会安全回家来的,只是,这兵荒马乱的,上海又沦陷了,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唉,就怕你们家可云等不起啊,如果我们迟迟没能到重庆与你们汇合,你们家可云就别等了吧!” 王雪琴本来在安抚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就开口插嘴道:“唉,李副官,我们司令也是不想耽搁你们可云。她的年纪本来就不小了,如果再拖个几年,就真的是......唉,你们夫妻到了重庆,如果碰到合适的人,就让可云嫁了吧!” 李副官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再说他也不能上赶着哭喊着非要把女儿嫁给陆腊桑退闼税褡帕称ふ庋隽耍勒飧鲂吕梢膊辉诎。 “......好,司令大人,我相信郎僖芸炀突峄乩吹模】齑潘抢粗厍旄颐腔愫习。∥颐堑茸拍! 李副官没有搭理王雪琴,说完这话,他就告辞回了自己的小院,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妻女逃难了,为了怕可云吵闹不走,他们哄着李可云说陆涝谥厍斓茸潘峄椋羁稍凭涂男牡厥帐岸鳎咦鸥盖卓斓愠龇17恕 李副官走了之后,王雪琴就张罗着开饭了。魏光雄死了之后,她想要逃离陆家,甩下陆振华远走高飞的心思就歇了一大半,现在打仗了,到处都是日本人,和当初在东北的时候一样,她就更没心思走了,关键是没钱啊。想来想去,陆振华这颗歪脖子树,还是得靠着啊。 “老爷子,说句您不爱听的话,等咱们阑丶伊耍刹恍碓俦谱潘15稍屏恕d茨及阉频角跋呷チ耍蛞挥懈鋈ち蕉蹋艺飧龅甭璧目梢膊幌牖盍恕酪郧暗娜凡欢拢鱿铝舜硎拢伤钥稍普娴拿挥懈星榱耍惚谱潘窃谝黄穑灰彩呛a丝稍坡穑俊 陆振华吃着饭菜,并没有回应王雪琴,做了他一二十年妻子的王雪琴自然知道这代表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现在咱们身边就只剩尔杰这一个儿子了,您可别老是骂他了,压得太狠了,以后长大了,可就没您年轻时的性子了。” 这点陆振华到是同意,他点点头,夹了一个陆尔杰最爱吃的鸡腿,放在了他的碗里:“尔杰,多吃点。现在爸爸身边就你一个儿子了,万一浪......以后咱们陆家可就靠你了啊!” 陆尔杰什么都不知道,闷头吃着碗里的饭菜,无意识的“嗯嗯”同意着,陆梦萍在一旁看着只冷笑,看来没了陆如萍,自己也入不了父亲的眼啊! “陆梦萍,你那是什么笑?”陆振华抬头的时候正巧看到了陆梦萍的冷笑,一下子火就冒了上来,“别以为现在家里就剩下你一个女儿,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如果还是这副样子,我宁愿打死你,就当是我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王雪琴瞪了陆梦萍一眼,赶紧安慰着陆振华,心里只骂陆梦萍没有遗传到自己一丁点儿聪明,她吃着陆家的用着陆家的,却不知道像如萍一样讨陆振华的欢心,只知道和他对着干,这样能有什么好处? 陆梦萍看着眼前所谓的父母,心中充满了恨意,没有了优秀的陆篮吐饺缙迹约夯故侨氩涣怂堑难勐穑 陆梦萍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的哥哥姐姐,也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过出身在这样的家庭。她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了!她一定要走,要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再回来。 陆梦萍忽然想到明天起程去重庆的李副官一家和陆振华刚刚给他们家的那一大笔钱,本来黯淡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75、南京(上) 陆如萍和刘可人是幸运的。 她们两人登上火车离开上海没两天,日本就开始进攻上海了,火车上的她们完全不知情,怀着即将见到心上人的柔情,忍受着火车上杂乱肮脏的环境,一路向北。 陆如萍和刘可人又是不幸的。 锦衣华服的两个柔弱女子,一上火车就被各路小偷给盯上了。观察了几天,确定了她们两人确实是没有出过门的大小姐后,小偷们就开始行动了,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仙过海,很快就把陆如萍和刘可人的行李、首饰和贴身的钱都偷走了。所幸没有碰上人贩子,两人毛发无损。 两人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身无分文,可火车不等人,马上又要开了,她们只得匆匆下车。 狼狈不堪的两人相互扶持着站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上欲哭无泪。幸亏陆如萍还记得纸条上的地址,她们拦住一个匆匆赶路的人问路。 “这个时候你们还敢来这里?日本人马上就要打进来了,你们问的这个地址早就被日军占领了,之前驻扎在那里的军队已经撤退到城郊了,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回头吧,这里也快打起来了,太危险了!”被拦住的路人快言快语的回答了陆如萍和刘可人后,就匆匆离开了。 陆如萍和刘可人两人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何书桓和陆廊硕济患剑趺纯赡芾肟浅斐税胩欤排宄较颍啡酥傅某墙寂苋ァ 一路上碰见了很多逃难的市民,一波一波地往陆如萍和刘可人相反的方向跑。陆如萍和刘可人本来牵着的手,很快就被逆流的人群给冲散了。 “可人,可人!”陆如萍着急的四周张望着,却没有望见刘可人的影子,她心里焦急万分,既担心刘可人的去处又害怕何书桓跟着的部队又撤退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在路上耽搁了。可人刚刚也听到了那个好心人的回话,她肯定也往城郊军队驻扎处赶去了,我还是去那里等她吧!” 想到这里,陆如萍不再耽搁,往预定的方向跑去,很快就见到了驻扎了重兵的军营。她拉住一个士兵,问了他们申报报社的记者在哪里。 “哦,记者啊,都在最里面靠左的那排院子里,你一直往前走,到底了往左就看见了!” 陆如萍千谢万谢了这位士兵,激动地往他刚刚指的地方跑去。果然看见了一个小院子,里面有几个人还在摆弄着相机,一看就是记者。 “书桓,溃∈榛福 甭饺缙即蠛白排芙ィ沼谝匠寄合氲氖榛噶耍宦飞系木盟煤e潞梦】斓卣业绞榛福闷讼蛩屡幕忱铮罢野参俊 正在屋子里无聊地躺着的陆溃老√搅寺饺缙嫉暮吧15套似鹄矗磐馀苋ィ豢醇寺饺缙肌 “如萍,天啦,真的是如萍,你怎么来了?” “溃 甭饺缙技搅寺佬睦镂薇鹊目模懦宓阶约好媲袄吹穆浪担拔沂亲爬凑夷愕模夷愫褪榛傅摹j榛改兀吭趺疵患剿乖谖葑永锫穑俊甭饺缙急咚当咄葑永镒呷ァ “如萍,”陆捞铰饺缙伎诳谏奶岬胶问榛福匀幻靼鬃约赫飧雒妹闷涫凳抢凑液问榛福潮憧纯醋约旱模藕兜囊∫⊥匪担骸叭缙迹憷闯倭艘徊剑榛附裉煸缟细崭绽肟饫铮祷啬暇├霞伊恕! “什么!”陆如萍原本笑靥如花的脸立刻垮了下来,眼睛里的泪水若隐若现,“他真的走了?为什么你还没走,他就先走了呢?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来啊,为什么偏偏又错过呢?” “不,不,我要去找他,他肯定还没有上车,还没来得及出发!”陆如萍说完就要转身往门外跑去。 陆酪话牙∷担骸澳惴枇寺鹑缙迹衷谕饷嬲饷绰遥阋桓雠19釉谕饷媾苁裁矗渴榛敢淮笤缇统雒帕耍衷诳隙ㄔ缇妥呕鸪低暇┤チ耍阏也坏剿摹! 一个女孩子?陆如萍听了陆赖幕耙幌伦泳拖氲搅擞胱约菏17说牧蹩扇恕k砝炊月浪担骸案纾纾也皇且桓鋈死吹模沂呛涂扇艘豢槎吹模崭赵诶吹穆飞希颐橇礁鍪17耍还惴判模仓勒饫锏牡刂罚蚁耄砩暇湍苷业秸饫戳恕! 陆栏械骄薮蟮南苍醚兔涣俗约海扇耍扇怂沼诳显伦约豪凑易约毫寺穑 “如萍,快,你快给我仔细的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陆览怕饺缙冀俗约旱男∥荨 两人从头到尾都没跟院子里的其他人打声招呼,其他人习以为常地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陆如萍将自己和刘可人苦苦哀求报社,碰到杜飞夫妻,偷偷拿了王雪琴的钱做路费和火车上被人偷光了行李的事通通都说了出来。陆浪孀潘椴19男鹗觯龆ざ龆撸成系谋砬楹貌环岣弧 最后听到刘可人与陆如萍在大街上失散的时候,他坐不住了:“如萍,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我立刻上街去找可人。等找到了可人,我们三个就立刻回家,我要立刻向可人求婚,我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了。等回到上海,我就和她结婚,然后我们就一块儿去找书桓,给他一个惊喜!” 陆如萍听了打心底里为哥哥高兴,当然,更高兴的是自己终于有理由正大光明地去南京见何书桓的父母了。到了那时,书桓一定会温柔的牵着自己的手,向他的父母介绍说:“爸妈,这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要娶她!” 想到这里,陆如萍觉得脸上一片燥热,她赶紧掩饰地低下了头,心里巴不得陆澜裉炀秃土蹩扇送砘椋缓笕艘豢槎龇4ツ暇 陆雷匀幻挥凶14獾铰饺缙嫉钠婀种Γ缇统辶顺雒牛侵行呐苋ィ那榉裳铮薏荒懿迳弦凰岚颍15叹头傻娇扇说纳肀撸艚舻乇e潘僖膊环趴 忽然,枪声大作,本来还算平静的驻扎区立刻慌乱了起来,士兵们都拿起了身边的枪,往前面跑去。 “日本人开始攻城了!日本人开始攻城啦!全体准备应战!” 陆来犹焯靡幌伦泳偷艚说赜毡救斯コ橇耍∧腔姑徽业秸饫吹目扇税踩穑炕岵换岜幌诺呐艽砹朔较颍炕岵换岜环苫酉碌恼uㄉ耍 陆啦桓以傧胂氯ィ灾幸黄瞻祝煽斓赝抢锱苋ァ “可人,可人,刘可人!我是溃以谡舛。扇恕!! 。。。” 此时的刘可人却被何书桓搂在了怀里,两人惊慌地随着往下一个城市逃难的人群往城外跑去,正好和陆浪诘淖ぴ窍喾吹姆较颉 说来也巧,何书桓听到上海沦陷的消息焦急万分,在这危机的时刻,他发现自己担心刘可人的心情远远超过了陆如萍。 原来,自己一直是把陆如萍当成了红颜知己,刘可人才是自己的真爱啊! 明白了自己真实想法的何书桓开始焦躁不安,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身边共同战斗了这么久的好友陆溃赐侄月烙肓蹩扇说母星橄勰郊刀省 他发觉自己再也不能呆在陆赖纳肀撸裨颍恢雷约夯岵换嵩诼涝俅位匾渌肟扇说拿篮昧登槭保滩蛔⊥芽谒党鲎约旱男乃肌 于是,今天一大早,何书桓就打着担心家中父母的幌子,准备回上海,他不是个懦弱的男人,他想要先陆酪徊交厝ィ∠抡舛胃星椤v劣诼饺缙迹堪Γ荒芩瞪噶耍嘈判牡咨屏嫉乃欢嵩伦约海扇约汉涂扇说摹 陆涝绱颖ㄉ绱吹南18兄懒松虾k淙宦傧荩勺饨缋锓浅0踩圆2坏p募依锶撕土蹩扇恕k共荒芑厝ィ獠懦隼醇柑欤厝ズ罂隙故腔岜桓改副谱湃16羁稍频摹k运挥刑岢龊秃问榛敢黄鹄肟且桓鋈肆袅讼吕础 何书桓心情矛盾,犹豫不决,等他反应过来匆匆往车站跑去时,火车早已经开走了。他摇了摇头,觉得是老天不同意他去追求好友的心上人,感叹了一番,决定还是先回驻地。 谁知道,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那熟悉而动听的声音在焦急地喊着:“如萍,如萍你在哪儿啊?如萍......” 何书桓激动地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刘可人。他跑上前去,挤开逃难的人群,从中救出了快要被人群冲走的刘可人。 “可人,真的是你吗,可人?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 “书桓?”刘可人望着眼前的何书桓,感受着他抓住自己的双手的力度,紧张害怕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书桓,我和如萍一块儿来这里找你和馈p欣畋晃颐桥耍裁涣耍罄次液腿缙家彩17耍液煤e拢液门黾四悖 何书桓忍着将娇柔的人儿一把搂进怀里的冲动,他牢牢地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可人,你一切都好吗?别怕,以后有我,没人敢在欺负你了。东西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就好。” 刘可人并没有带多少钱,她就是个民国“月光族”,每个月她父亲给她存多少钱,她就用多少钱,并没有多少结余,所以她就带了些衣服,损失并不大。 “我一切都好,书桓,我是来找赖模憧醇寺穑炕褂校缙家恍南胱爬醇悖上В崭崭沂17恕2还滥忝窍衷诘牡刂罚隙t丫业侥嵌チ耍颐且哺辖羧グ桑 何书桓忽略了陆如萍找自己的事,他只注意到刘可人开口闭口地要找陆溃睦镎笳蠓7帷k幌肴昧蹩扇擞肼兰妫性じ校灰獯嗡橇饺思嗣妫鸵欢u换嵩俜挚搅四鞘保约壕兔挥型耆幌m恕 可是,可人已经知道驻军地址了,自己就算不告诉她赖那榭觯膊豢赡懿蝗フ衣饺缙及。≡趺窗欤坑惺裁窗旆苋盟橇礁黾坏矫婺兀 正在何书桓挣扎着要不要带着刘可人回驻军地址时,就听到枪炮声响了起来,已经当了一段时间战地记者的何书桓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灵机一动,搂着刘可人,提着自己的行李,就随着逃难的人群往驻地相反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已经出城很远了,再也听不到枪炮声后,两人停了下来。何书桓一直没有放开刘可人,她的软香如玉,更是让何书桓下定了赢取芳心的决心。 陆溃眯值埽宋业陌槲业男腋#荒芏圆黄鹉懔耍 “可人,我之前一直没跟你说起赖那榭觯且蛭蛭......”何书桓欲言又止的神情配上他忧郁的眼神,如愿的引起了刘可人的怀疑。 “因为什么?浪趺戳耍渴榛福惚鹣盼野。愕绞强斓闼党隼矗降自趺戳耍俊绷蹩扇朔浅:e拢蹲派糇肺首拧 刘可人的这幅模样,更是刺激了何书桓,他暗暗下定决心,开口顺溜地说出了刚刚在心中编好的谎言:“前几天,我们刚到战地不久,浪系谝幌呷ゲ煞谜绞棵鞘保龅搅巳毡救说墓セ鳎湍切┱诮邮懿煞玫恼绞棵且豢槎急唬急......”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一件事,只是当时去采访的人并不是陆溃巧瓯u牧硪晃煌隆d谴危问榛傅谝淮胃芯醯秸秸牟锌幔杂∠蠓浅i羁蹋谑窍衷谀苄攀帜槔矗皇腔涣烁鋈嗣选 刘可人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信,她拼命地摇着头,“不信,我不信,浪换嵊惺碌模欢ㄊ悄阍谄遥榛福闶瞧业模月穑俊毖劾岵豢梢种频牧髁寺场 何书桓心疼又酸楚,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说的是实情,“我亲自向报社发的电报,怎么可能有假呢,你们如果迟走几天,肯定就能收到那份电报了。我,我就是从赖氖虑槔锔械搅苏秸牟锌幔惺艿搅饲浊橛亚榈目晒蟆<由啦辉诹耍乙裁恍那橐桓鋈肆粝吕床煞茫獠抛急富啬暇├霞胰ヅ阕鸥改福盟前残模峁团龅搅四恪! “溃溃∥仪Ю锾鎏龅乩凑夷悖阍趺凑饷春菪模酉挛乙桓鋈司拖茸吡四兀 绷蹩扇丝拮磐岬乖诤问榛冈缇臀诺幕忱铮霸缰阑嵴庋宜凳裁炊疾换崛媚憷辞跋甙。∥遥夷改闳17死羁稍颇歉雠耍辽倌茄慊购煤玫幕钭虐。 刘可人的伤心痛苦似乎也感染了何书桓,何书桓的眼中也蕴含着泪水,只是他的心里却在庆幸着自己的计谋得逞。 他听到刘可人提到了李可云,心中的愧疚减少了不少,陆阑故怯Ω梦背醯哪晟偾峥窀浩鹪鹑危羁稍颇敲春玫呐19樱19樱刮怂7瑁碛θ17怂≈劣诶羁扇耍陀勺约豪凑展税桑 “可人,别哭了,哭坏了身子,赖脑谔熘橐不崮压模焙问榛盖崆岬嘏淖呕持屑讶说谋常澳阋煤玫鼗钭牛牡鼗钭牛庋拍馨残牡淖甙。 刘可人闻言果然停止了哭声,她抽泣着点点头,现在的她失去了溃肴缙家沧呱17耍毡救擞止ソ顺牵约翰荒芑赝氛胰缙迹衷谒t荒芤揽康模褪茄矍罢飧鲆恢惫匦陌阶抛约旱暮问榛噶恕 “书桓,我们接着该怎么办呢?我们回上海去吧!” 上海?肯定不能回去了。何书桓心中想了想,温柔的开口说道:“可人,你们上火车后没两天,日本人就开始进攻上海了,现在的上海也成了和这里一样的战场,我们根本回不去那里了。” “什么?上海也打起来了?”刘可人觉得自己真是成了无家可归,无人可靠的孤儿了,可是,不回上海,她还能到哪儿去呢? 何书桓用温柔的声音接着对刘可人说:“你也别担心你的父亲和陆家的人,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肯定早就知道消息逃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准备回南京去,那里是我们中华民国的首府,非常的安全,可人,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跟着我回家吧,现在的上海太乱了,你的父亲又不知道会逃到哪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啊。” 刘可人刚刚得知心上人过世的消息,又听闻从小到大的家变成了战场,这样一个从未经过世事的女子,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她只能紧紧的抓住身边这位唯一能依靠的男人。 “书桓,南京,真的安全吗?” “肯定安全的,你别怕,我爸妈人很好的,他们一定会非常欢迎你的。如果日本人胆敢打到南京来,我也会保护着你不受任何伤害的。你要相信我!” “可是,如萍她......” “如萍为人善良,又聪明伶俐,她肯定不会有事的,我猜想她应该早就到了驻地,现在那里打了起来,她肯定和其他记者们一块儿撤退了,如果他们和我们走的是一条路的话,说不定很快我们就能碰到她呢!” 陆如萍肯定早已跟陆阑愫狭耍隙u换嵊惺碌模问榛傅绞且坏愣疾坏p穆饺缙嫉陌踩皇切闹卸阅歉雒览鎏尥傅呐佑凶派钌畹乇浮?上e约褐挥姓饷匆豢判模肆蹩扇司椭荒芏圆黄鹑缙剂恕0Γ 何书桓摇摇头,不再去想陆如萍的事情,他紧紧地搂着刘可人,两个人慢慢地往前走去。 76、南京(中) 1937年11月20日,国民政府宣布迁都重庆。 在政府谋职的何书桓的父亲自然要跟随着往重庆转移,从北方战场上回来后就一直在家休息的何书桓当然想跟着父母一块儿走,唯一犹豫不决的,就是在何书桓的家里由小住变成长住的刘可人了。 “可人,你是个好姑娘,书桓对你的心意,我们当家长的都看在心里。”何书桓的母亲被何书桓缠的没办法,只好答应他来探探刘可人的心思,尽量劝她跟着自己一家人走,“如果是以前的太平年代,少不得我和他爸要亲自去上海一趟,见见你父亲,谈谈你们两人的事儿,可现在,上海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了,我们根本去不了被包围在里面的租界,也不放心你这样一个好姑娘独自留下来,你,还是跟着我们一块儿去重庆吧!现在那里成了首府,说不定你父亲逃出来后也会去哪儿呢!” 住在何书桓家小两个月,刘可人早从最初的伤心中恢复过来了。何书桓对她呵护备至,他的父母也像招待贵客般的招待自己,这些情谊她心里非常感动,而且,像她这样柔弱无依的女子,在乱世当中,除了依靠着对自己真心真意的何书桓,还能靠谁呢?父亲?现在不知道他身在何处;陆溃吭缇陀涝兜睦胱约憾チ恕 “伯母,您和伯父对可人就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可人怎么可能不感动呢?”做好了决定的刘可人开口说话了,“再说,伯母分析的很对,我的父亲刘敬东很有可能也会去新首府重庆,我,我跟着书桓还有伯父伯母你们一块儿去重庆比留下来更好!” 说到这里,刘可人脸上飞来了两朵红云,她心里无比的清楚,答应跟着何家一块儿去重庆,也意味着她和何书桓的关系会更近一步。 其实严格说起来,自己早就只能嫁给何书桓了不是吗?从北方跟着难民逃回南京的途中,自己伤心过度,体力又不支,路上基本都是何书桓搂着抱着自己的。当时不觉的,现在回头想想,自己的身子早就被何书桓摸了个遍了,包括某些羞人的地方,也会在搂抱中偶尔碰触到。 这种情况之下,就算阑够钭牛约阂膊豢赡芗薷税桑 刘可人轻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酪丫チ颂焯茫蚕m约耗芄男腋?炖职桑磕敲醋约杭薷怂詈玫男值埽兴詈眯值苷展俗抛约海谔熘橐不峥陌桑 何母早就在刘可人发呆的时候,把刘可人答应随何家一块儿去重庆的消息告诉了何书桓。何书桓兴奋不已,扔下正在和他说话的母亲,就往刘可人的房间冲去。 何母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自己家里马上就能办喜事儿了,嗯,等到了重庆就马上让他们成亲!马上就要升级为婆婆的何母心情舒畅,她等不及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何父了,于是,她带上了房门,到街头去等快要下班回家的何父。 房间内,说开了的何书桓和刘可人早已熟练地抱在了一块儿,觉得自己终于获得了心上人芳心的何书桓哪里满足这早已做过无数次的搂抱,他霸道地抬起了刘可人曲线完美的下颚,狠狠地吻上了那无时不在诱惑着自己的红唇。 刘可人刚与陆廊范蛋叵担统隽死羁稍频氖拢饺顺吵衬帜郑址趾虾希疃嘁簿屠∈郑揪兔挥懈酌艿男形绞潜阋肆撕罄淳由系暮问榛浮k诤问榛盖渴频那致灾校芸炀屯呓饬怂械姆老撸嗡绻皇呛问榛肝笠晕改付荚诩抑校兴酥疲蹩扇嗽缇吞崆俺晌问榛傅呐肆恕 娇喘微微的刘可人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衣服,她虚弱的靠在何书桓的怀中,此时的她脑中哪里还有陆赖奈恢茫娜歉詹判呷说那榻谝约叭迷斐烧庑呷饲榫暗暮问榛浮 “书桓,书桓,我,我们已经如此亲密了,你会,你会一直对我这样好吗?” 意犹未尽的何书桓依旧不老实的用双手探索着刘可人的美好曲线,听着刘可人在自己的抚摸下发出的娇喘声,他感到无比的得意与满足,“可人,可人,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我肯定会一辈子对你这么好的,我恨不能马上就娶了你,真的,你实在是太诱人了!我都快等不及了,等到了重庆,我们马上结婚!” 刘可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无限甜蜜,她虽然还是少女之身,却也暗暗得意自己的身子能把眼前快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从此之后,两人之间的激情彻底被点燃了,激起的火花刺激的何父何母决定尽快迁移去重庆,不然非得提前当上爷爷奶奶不可。虽然他们两人乐于升个辈分,但是作为政府要员,这个丑闻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这边甜甜蜜蜜准备结婚,上海的陆宅里却凄凄惨惨。 上前线当记者的陆篮屯盗思依镆淮蟊是苋デ跋叩穆饺缙级计桨驳郊伊耍上В涣耍瞬辛恕 陆如萍也就是瘦了点,脏了点,人到是完完整整,可怜的是陆溃搜罢液兔妹檬5那槿肆蹩扇耍还松o张艿搅私稚希峁蝗毡救瞬怀ぱ鄣姆苫湔ǎ沉艘惶跬取5嚷饺缙颊展俗怕滥芤蝗骋还盏南碌刈呗肥保丫11月份。 陆朗チ诵纳先耍沉艘惶跬龋蓿勺怕饺缙及阉亓松虾!r宦飞下饺缙汲粤硕嗌倏啵芰硕嗌傥际佣患炷钸蹲判纳先说拿郑19糯簟p铱髀饺缙贾鹘枪饣妨郑看味寄芊晷谆尤徽娴钠狡桨舶驳匕崖栏乩戳恕 陆振华见自己一直看重的儿子居然成了瘸子,又是一番痛心怒骂,可惜陆酪谰珊廖薹从Αb秸窕暇剐奶圩约旱某ぷ樱袂槲矣致淞瞬屑玻蝗搪畹奶荩桶岩磺慌鹑鲈诹寺饺缙嫉纳砩. 王雪琴也是同样的想法,在她的心里,女儿再乖巧懂事,还是不如儿子靠得住,何况,陆如萍还偷了她一大笔钱。 于是,从未被父母责骂过的陆如萍完全享受了曾经陆梦萍的待遇,三天两头就是一顿骂。 陆如萍没了何书桓的音讯,弄丢了据说是家里三分之二财产的几万块钱,还弄丢了哥哥的心上人刘可人,间接害的哥哥瘸了腿,她简直就成了家里的罪人。整天哭哭啼啼,求这个宽恕,求那个原谅,一番努力下来,倒也让陆家恢复了平静。 只剩下最后几万块钱的陆振华,在收到国家迁都重庆的消息后,终于下定决心,卖了陆宅,带着一家老小迁去重庆,和李副官一家汇合。其他人反对无效,只得开始收拾行李。同时,为了离开被日本人重重包围的上海,陆振华又舍了一笔钱。 当年风风光光从东北逃到上海来的黑豹子司令陆振华,再一次带着所剩无几的家人狼狈不堪地逃往新都重庆。 杜月笙又一次从日本高官的府中“尽兴”归来。他一到家就召集了全家人到密室集合。自从杜月笙开始暗中支持共产.党后,就比以前更注意家里的安全了,有重要事情商量,全都是在密室进行。 “朝香宫,朝香宫鸠彦真的来华了!”杜月笙说出了这个陆依萍早就提到过的名字. 杜月笙的儿子们听了之后更加矛盾,父亲和孙少卿夫妻提到过的人渐渐地都出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南京的那件事也将成为事实,如果真是那样,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爸,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日本人武器精良,我们青帮人虽多,可绝对干不过他们啊!” 孙少卿和陆依萍也点点头,他们两人是绝对不赞成与日本人正面冲突的,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杜月笙笑了笑,手中的烟斗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正面冲突还是留给我们的革命军吧!我们只要尽力救出最多的人就行了。” 杜月笙停下话题,示意几个儿子把收集来的物资统计一下,“除了救援时能用到的物资,其他的全部交给那边的人带走!” 那边自然是指的共字头的势力。陆依萍没想到自己透漏的所谓的预知能力,把原本犹豫不决,左右逢源想法的杜月笙彻底地推向了共产.党那边。 孙少卿点点头,赞同杜月笙的说法:“现在时局不稳,如果日本人真的打下了南京,我看这上海租界也可能会有影响,我们还是早点转移的好!东西除了马上能用到的,还是尽快弄走,免得引火烧身。” “爸,我觉得日本人继续往西侵占南京的可能性很大。南京可是说是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天险可以阻挡日本的进攻,到时南京的平民只有西边一条路可以逃走,西边又隔了一条长江,我看我们多准备些渡船,以备不时只需。”杜维善考虑的比较全面,毕竟又要备车又要备船,动静太大。 知道历史的陆依萍赶紧附和,“对对,我同意维善的思路。现在天气已经转冷,如果真出现维善说的情况,没有船,渡河的百姓肯定会冻死在江中的。而且,我们不能被动的等着他们撤退,到时时间太紧,南京城中的几十万人,不可能一两天就撤完的,我们不是收集的有通讯器材吗?留几套下来,万不得已的时候,咱们就把日本人要屠杀几十万手无寸铁军民的消息发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给南京人提个醒,也让其他国家给日本增加点压力!” 杜月笙听了几个儿子和孙少卿小夫妻俩的意见后,点点头,“咱们就分头准备吧。我还是负责与日本人周旋,安排好我们撤退到重庆的后路;维潘,维恒你们两个负责收集尽量多的船只,配好水性好的弟兄;维屏,维善你们两个负责弄几个会接收电报的人回来,再找个安全的地方,把电台支起来。少卿,你跟依萍就在家收拾收拾东西,时机一到,咱们就干净利索的走人。” 几位小辈都点头应下了自己的责任,杜月笙又叮嘱了几句安全,隐蔽什么的,众人就散了。除了负责收拾东西的孙少卿夫妻二人,其他人都连夜忙了起来。 “唉,少卿,现在我们两个人好像成了累赘了!”陆依萍不由得想起了“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 孙少卿揉了揉陆依萍盘起的秀发,安慰她说:“快了,如果你的预言又一次精准无误的话,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能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是啊,还有一个月,自己和少卿就能跟着杜月笙一家转移到重庆了,到了那里,自己就能重新当上一名教师,发挥自己的作用啦! 陆依萍暗暗祈祷救援南京的计划能够顺利! 77、南京(下) 12月4日,日军逼近南京外围。 “姑父,我们必须行动了,”陆依萍找了个杜家少爷们都不在家的时候,跟杜月笙说了自己最近预知来的消息。 “噢?”杜月笙紧张的询问道,“依萍,你又梦到了什么?” “过不了几天,日军就会占领南京外围阵地,从北、东、南三面包围南京。到时,南京的守军只剩西面的长江一条退路。”陆依萍紧皱着眉头说,“当初力主一战的唐生智会做出“背水一战”的姿态,一方面下令集中力量固守复廓阵地,另一方面命令销毁长江上全部渡船,并令宋希濂的三十六师看守城内通向下关的唯一通道挹江门,严禁部队从此处退出。到了那时,南京城内守军和平民的退路被全部切断。我们的救援工作也就开展不了啦!” “看来,这个唐生智还是名有血性的猛将?”杜月笙奇怪地问道,有这么一名猛将,为何南京会那么快破城?要知道上海的淞沪会战可是打了三个月啊! “他?”陆依萍不屑的哼了一声,“最后关头,他突然下令突围撤退,自己乘着早就备好的汽艇出逃。南京守军群龙无首,一下子就瓦解了,大部向下关溃退,在挹江门与三十六师发生激烈冲突,为了活命,自己人与自己人开战,最终击破城门逃至下关。由于渡船已经销毁,许多难民与士兵仅试图依靠木板渡江,最终大多冻溺江中。其他人见渡江无望,只能返回城内。” “砰!”杜月笙的手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这个唐生智,简直是可恶至极,逃命也就罢了,居然将这几十万军民困在城中,替他争取逃命的时间,哼,不是很能逃吗?不是很惜命吗?等我们到了重庆,我青帮到要好好的会会这位唐生智!” “姑父,这都是后话了,您看咱们是不是马上按计划开展救援活动?” 杜月笙点点头:“我马上通知他们计划开始,不过,电台要留在最后,那个目标太容易被日本人锁定,等到南京的百姓撤退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准备走的时候再用!” 陆依萍点点头,她也知道从四周都是日本人的“孤岛”发出电波很快就会被捕捉,并确认位置,所以杜月笙的计划是对自己这几个人最安全的了。 当晚,南京城内大量的青帮弟子都收到了最高一级的指令,让他们两日之内护送着家人从西面的长江撤退,违令者按帮规处置! 这一夜,南京城内无数家庭彻夜未眠,争论着走与不走的问题。 走?就意味着离乡背井,无论走到哪里,都只是个外乡人! 不走?违背青帮的最高指令,会受到怎样残忍的处置人人皆知。而且,据说日本人已经到了城郊,到时,南京别和上海一样沦陷了,上海还有租界可躲,南京能躲到哪儿去? 稍微有些头脑的人一思量,就知道取舍。所以当天夜里,就有人家带着全家老小,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乘船渡江,往现在的南京首府重庆逃去。 是啊,当惯了首府子民的下江人,多数选择都选择逃亡重庆,继续去当首府的子民! 青帮虽然总部设在上海,可南京的势力也不小,这牵一动百,整个南京城就人心惶惶起来,很多不是青帮人的人家,都跟着收拾家当,带着全家老小往西逃去。 所以,到了青帮最高指令规定的两天时间,不但青帮的人基本上撤退了,连带着很多普通老百姓也走了。这一批撤退的人数粗略统计下来,差不多就有几万人。而青帮弟子只占了这几万人中的很小一部分,更别说有一小部分青帮的死忠分子,在护送了家人顺利过江后,又偷偷的回到了南京城待命,几乎没有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 所幸这边的动静很大,唐生智却并没有引起重视,毕竟走的都是些没见识的小百姓,一看见打仗就想着跑,哼,一群没有骨气的东西,走了倒也好,不会污了自己眼睛。他仍旧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南京城外与日本人的战斗上。 “爸,第一步计划顺利完成!是不是马上开始第二步?” “嗯,第三步计划准备好了么?看情形,到时要提前开始。万事小心为上,不要暴露了自己!” “嗯,儿子们都记得您的教诲,留着命才能干更多的事,不会鲁莽行事的!” 12月6日,南京外围依旧激战不止,唐生智被日本人的猛烈进攻打得焦头烂时候,南京城里也发生了一件怪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京城里的每户院子里都出现无数的类似传单一样的东西,包括那些深门大院的大户人家。 看得懂字的人瞄了一眼单子上的字,就脸色大变,三下两下就把传单给销毁了,关上门和家人商量着什么;看不懂字的贫苦人家,总也认得几个认字的先生,纷纷拿着单子找上门去询问到底写的啥,结果先生们无不大惊,匆匆跟来询问的人解释了单子上写的什么后,就闭门,不再见客。而那些知道了内容的贫苦老百姓同样是脸色大变,纷纷回家,关上了院门。 匆忙之间,不知道谁弄掉了一张揉得皱巴巴的单子,飘落在地上,仔细一看,上面就简简单单的引着两行字:“不久后封城,沦陷后日本人屠城!” “你真的看清楚了?投单子的人是青帮的人?”一位年纪颇大的,却精神抖擞的老人表情严肃的询问着站在他面前,非常壮硕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肯定地点点头:“是的,老爷,小的不会看错,他们身手非常利索,不过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他们扔下了单子就走,我也就没有穷追!据说,现在这张单子满城都是,看来他们并不是针对我们的。” 老人点点头,示意年轻人退了下去。 青帮?封城?屠城? 自家人在南京可算是家大势大,这两日城里的动静,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在普通人眼里,那渡江逃难的近万人也就是些胆小的老百姓,可在他们这些老人精眼中,对于这种大批人莫名其妙的集体渡江行为自然有别的看法。而且,南京怎么也算是前首府,唐生智也算是个有血性的将领,怎么可能会发生单子上的事情? 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人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对,这两天逃难的人中,青帮人的家人几乎全部在列,发传单的这一批也是后来才返回的。杜月笙为人精明,上海沦陷了,他还稳在租界没有撤退,而且跟日本人打得亲热,会不会得到些内部消息呢?按照他极其护短的性子,不可能会害这些青帮弟子啊!为何上海青帮人都纹丝不动,该干嘛干嘛,南京青帮却全部撤离? 老人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在屋内走来走去,皱着眉头苦思着。 “阿夏!阿夏!” 喊声刚落,之前那位壮硕的年轻人就推门进来了,关上门后,规规矩矩地站在,等着老人的吩咐。 “杜月笙现在的情况你跟我说说看!” 阿夏想了想,回答说:“青帮老大杜月笙早在两个月前,就把自己的家人送去了美国,同行的还有他的几位丈人,包括苏州的孙家。青帮的弟子?大多数没有动静,都还在上海租界内活动,不过,他最得意的三个弟子中,有两个好像失踪不见了,道上有传言说他们去了西边!” “也就是说,杜月笙现在就带着他的四个儿子和一对侄儿夫妻留在上海?七个人,撤退起来很容易啊!” “是的,老爷!青帮总坛在上海,当初好不容易在南京站稳了脚,发展成南京最大的帮派,您说他怎么舍得放下到嘴的肥肉的?” “阿夏,城郊的战事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不过,唐生智还在奋战,据说,有将领建议撤退,被他一枪就给毙了!” 老人陷入沉思,自己家大业大,一走就是几百口人,走还是不走?这个决定不好下啊。 “老爷老爷,”有一个仆人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老爷,城里很多人家都渡江了!包括城西的方家!” 老人听到方家也渡江了,忘了责备这个仆人的失礼,挥挥手让他退下,脑子飞快地旋转起来,阿夏低着头,眼睛望着老人前面的地板,一动不动。 “阿夏,通知夫人,赶紧收拾东西,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扔下,咱们赵家,连夜西迁!” “是,老爷!” 相同的情景在无数个家大势大的家庭上演,大多数家族都冷静的选择了撤离南京,只有极少的家主想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搏一搏。 这第二波撤退明显的就比第一波要来得凶猛,唐生智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暗暗骂娘。如果被他知道是谁发的这些传单,他一定带兵上门把他给毙了! 不过事情已经闹开,自己原先的计划还能执行吗? 久经战事的唐生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为今之计是选择一条最有利于自己的道路,至于那“妖言惑众”“污蔑”自己的人,秋后算账也不迟。思来想去,唐生智还是觉得自己的命要紧。 淞沪会战,国军已经损失惨重,元气大伤,而日本人又泄愤般没日没夜的猛烈攻击,这南京城,怕是肯定要丢了,但是自己的命可不能丢在这里。蒋委员长早已放弃南京,迁都重庆,自己奋力抵抗后,不敌撤退,最多只会被狠狠斥责一顿,完全没有损失。 这么明显的一个选择题,唐生智自然还是选择了封城,然后撤退逃命!只是因为这传单的关系,南京城内逃难的人数颇多,自己如果还是按原计划八日封城,到时就是空城一座,谁来替自己拖延时间? 于是唐生智大笔一挥,立刻下了封城令,比历史上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一天。 幸运的是,因为传单事件,这第二波撤退,虽然时间短暂只有一天,但人数却是第一波的很多倍,南京城一下子就少了十几万人,显得空旷了许多。 78、尾声(上) 杜家宅子里灯火通明,几位杜少爷不停地穿插在拥挤的客人当中,孙少卿和陆依萍自然也不能闲着,招待着些文学界的雅人。 12月7日这天,杜月笙和日本人又谈妥了一项合作,在普通人眼中,杜月笙可以说彻底地沦为了亲日派,说是汉奸也不为过。可是杜月笙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反而意气风发的开门迎客,大办宴会。 怀着各种心思的上流社会们都按时来到了杜宅。期中不乏日本高官,他们很满意能在上海找到杜月笙这样的合作伙伴,今天这个庆功宴后,杜先生就会牺牲他在上海的势力,代表大日本帝国,去重庆一趟,日本人对他的取舍感到非常满意。 不管是心中暗骂杜月笙汉奸的,还是阿谀奉承讨好杜月笙也想在日本人那儿分一杯羹的,人人脸上都带着刻意的笑容,真真是主客尽欢啊! 孙少卿貌似亲热地对着娇妻的耳朵说着情话,“姑父说时间快到了,让我们找个理由先上车到指定地点去等他,那里有人接应!” 陆依萍娇羞的锤了一下不知道说了什么情话的孙少卿一下:“知道了!我好像有些醉了。” 孙少卿听了,默契的笑了。 两人合演了一出好戏后,就告罪上楼休息了。迅速地换好了行动方便的仆人衣服后,两人布置好现场,在被子里塞着两个大玩偶,以免有心人来查看两人是否安睡。然后就下楼去厨房了,顺利的到了后门,上车离去。 两人到了指定地点上船后,焦急地等待着,幸好没过多久,杜家少爷们就陆陆续续地赶来了。之后又等了很久,差不多过了午夜,杜家的宴会散场之后,杜月笙才出现。 “都到齐了,出发吧!”杜月笙上船后就吩咐道,“维善,通知第三步计划开始,让负责的人机灵点,完成之后立刻走人。” “知道了父亲,露过脸的青帮弟子都撤离了,剩下的都在租界,日本人没有名单,不可能抓到人的!” 杜月笙点点头,虽然表面上看,自己是替日前赴重庆,可自己并没有按照日方的要求留下家人做人质,上海,他奋斗了大半生的地方,这次可能真的要永别了。 时局稳定后,自己也会去美国发展,依萍说过,自己的身份,以及与日本人之前的合作,在后面的某个时期还是会被人抓住不放。 美国就美国吧,白手起家都能有今天这番成就,相信在纽约唐人街打造另一个更厉害的青帮也不是难事! 杜家的小邮轮很顺利地通过了各种关卡,小船缓缓地向西部前行时,天空也渐渐地露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12月8日。 日军占领南京外围阵地,从北、东、南三面包围南京,此时南京守军只剩西面的长江一条退路,可这条退路早在前一天就被唐生智给封锁了,原来江边的渡船也全部被销毁,只排了少量的士兵看守着,没船,大冬天的想要游过江不是自找死路吗?所以这么十几个带兵的战士看守着完全够了。 “主编,主编!”杜飞跌跌撞撞地跑进张中越的办公室,“刚收到的最新消息,您看看!” 张中越接过杜飞手中的稿纸,快速的扫了起来。 “主编,能接收电波的单位都收到了这条消息。看来,发电波的人是想让全国,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条消息!如果这上面的消息是真的,那日本人真的就是禽兽不如了!” “杜飞,通知印刷部加版,立刻把这道电波的内容印上去。”张中越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迟了,我怕这消息就会被封锁了!今天,咱们就来和日本人抢抢时间!” 杜飞愣了一下,立刻反映了过来,接过张中越递过来的稿纸,往印刷部冲去。 这种情景在各大报社都相继出现了,各个报社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与此同时,各方势力掌握的通信部门也都收到了这条消息,他们都为翻译过来的内容感到震惊!其中不乏驻守在上海的多国领事馆,他们纷纷把这条消息传回了他们国内。 所以,当等级森严的日本人把消息一层层上报至最高长官时,“日本下达‘机密,阅后销毁’密令:占领南京后,杀掉全部俘虏!全部杀掉!”的消息已经传的满世界都是了。 日本人恼羞成怒,四处搜查发送电波的人,弄的整个上海滩的人都人心惶惶。而南京城里没能提早离去的人们更是惶恐不安,越来越多的人往西边的长江跑去。没有船,很多人都想借着木板的浮力游过长江去,结果都纷纷溺亡,看守的士兵们也不拦着这些投江的人,看见他们沉入水中不再冒头,还会聚在一块儿哈哈大笑一番! 正当人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宽若海面的长江尽头,突然出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线,人们望着那条线指指点点,连手握□□的那十几个士兵也走出了掩体,走到江边讨论着那是什么。 那条线越来越近,形状也越来越清晰。 “汽艇!是小汽艇!天啦,好多的汽艇。”有点见识的人指着前方数不清数量的汽艇和随在它们后面的小船,惊喜地叫了出来。 刚刚绝望的人们猛然看到了希望,更是喜不自禁,都欢呼了起来。看守江边的那十几个人士兵发觉情况不对,就想走回掩体向总不上报,刚一转身,就迎来了十几把匕首,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开枪,这些士兵就被缴械抓获了! “乡亲们听好了,汽艇和小船是共字头的老大们送来给你们的,大家要懂得感恩!”拿着□□的汉子大声喊着早就被老大吩咐好的话,“老人小孩女人先上船,剩下年轻力壮的汉子们带着行李等船回头,如果有人敢拦着我们逃难,留下来的汉子们就要跟着我们兄弟几十个拼一拼了!x的,谁敢捣乱或者不听指挥,老子先崩了他!” 来渡江的都是想保命的,后面暂时又没追兵,谁会想不开在希望在即的时候主动找死?所以渡江工作开展的仅仅有条,有些暂时不能渡江的年轻汉子还帮着维持秩序。 等到了这天晚上七点,唐生智突然下令突围撤退,自己乘保留的汽艇出逃时,南京城内大部分百姓已经撤退到长江对岸了。闻讯瓦解的守军往江边撤退,与镇守在挹江门阻止部队溃逃的三十六师发生激烈冲突,耽搁了不少时间,最终击破城门逃至下关江边。 此时的江边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艘汽艇和小船,最后一批人渡过江后就直奔西部,对岸都没人了,谁还回头送船?溃逃的士兵们抢着上了船,有些没抢到的就扶在船边,打算借点浮力游过江去,到了最后,为了抢得一个船位,甚至开枪杀人,场面惨不忍睹,最后顺利渡江的人只占了所有溃逃部队的很小一部分。 其实日本人完全占领南京至少也还要一个晚上,如果这些士兵们能像老百姓一样,有秩序的分批撤退,完全能够全军撤离的。可惜早已被日本人打怕了的士兵们谁又肯礼让他人? 1937年12月13日,日军占领了南京城,因为之前屠杀密令早已暴露,世界各国纷纷致电日本,谴责他们这种不人道的行。日本方面明面上坚决不承认曾经下过这条密令,私底下恼羞成怒,依旧决定对待俘虏绝不手软,只是手段要求更隐蔽。 可惜现在的南京城几乎就是一座空城,留下来的多数都是渡江无望,返回城内的士兵,全部加起来也就几千人。愤怒的日本军人在美丽的南京古城内执行着他们惯有的“三光”政策,为了泄愤,他们把所有能搬走运走的东西全都用船运回了日本,被杀掉的几千名军民,也对外号称是“正常的战争伤亡!” 各国势力因为各种原因,再加上死亡人数确实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也就渐渐平息了声音。而抛下全城军民,独自逃往南京的唐生智,也幸运地逃过了蒋委员长的惩罚。 得到消息的陆依萍,喜极而泣。中国的历史,终于因为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有了一点点的改变。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白白的重生一次,虽然不能扭转乾坤,让日本人立刻回家种田,但能救下那无辜的三十万人,她真的觉得满足了! “依萍,你最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还是赶紧给妈写封平安信吧!他们肯定等急了!”孙少卿温柔的搂着最近情绪波动有些大的妻子,“别忘了写上你已经怀孕的消息哦!” 陆依萍眼中含泪,面带微笑地点点头。 坐了两个月大油轮都没有晕船的陆依萍,在从上海到重庆的短短几天旅程中吐得稀里哗啦。一到重庆,孙少卿就找来了当地最好的医生,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怀孕快一个月了! 之前陆依萍神经高度紧张,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南京那件事上,所以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后来一家人平平安安地上了船,只等着到了重庆重新安家,她的身心全部放松下来,所有的不适就全部袭来了! “少卿,我现在才觉得这里真的成了我的家了!” 孙少卿以为陆依萍说的是重庆的新居,他笑着揉了揉陆依萍的披肩长发,“这里是我们暂时的家,等你的情况稳定了,学校又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咱们就回美国去,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 陆依萍笑着点点头,靠在孙少卿的怀里,两人望着远处的群山,呼吸着比上海更清新的空气,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 79、陆梦萍的番外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陆梦萍仿佛又回到了和大叔刘敬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像天神般降临在自己的身旁,赶走了想要欺负自己的流氓,带着自己进了鼎鼎大名的“大上海”舞厅。 那天的舞厅也是现在这个感觉吧? 陆梦萍望着眼前舞池中忘情地跳着贴面舞的男女们,一样的灯光,一样的音乐,却从上海换成了重庆,从“大上海”舞厅换成了“朱公馆”! “梦露啊!司马长官正到处找你呢,原来你躲在这里啊?赶紧的,去好好陪陪他!”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的朱四奶奶,随着音乐扭动着依旧苗条的身姿来到了陆梦萍的身边。 是的,陆梦萍现在改名叫“梦露”了,朱四奶奶说英文名字显得更时髦,更洋气,原来的梦萍太俗了。 现在的梦露是“朱公馆”有名的三大交际花之一,她可以尽情地玩乐,尽情地吃喝,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尽情地跟以前父母眼中的“老男人”恋爱了。 二十多岁,已经完全张开的梦露恣意地怒放着自己的青春年华,画着美美的浓妆,烫着时髦的烟花烫,穿着让自己摇曳生姿的合身旗袍,她听话地往朱四奶奶手指的方向走去,用朱四奶奶的话说,司马长官现在可是她的大客户,不能慢待了。 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露才会偶尔的想起她还是陆梦萍时候的事情。霸道强势的父亲,泼辣刻薄的母亲,帅气有才华的哥哥,善良纯洁的姐姐以及调皮好吃的弟弟。 记得当初,自己又一次被父母责骂,又一次被拿来和那位“善良纯洁”的好姐姐对比,自己一气之下就跑出了家门。 不过当时时局那么乱,日本人在上海滩内为非作歹,自己可没那么傻,到处乱跑。李副官一家不是拿着家里施舍给他们的一大笔钱准备往西部的山城重庆逃难吗?自己正好可以跟着他们走。 果然,当自己追上李副官一家,说是父亲陆振华让自己跟着他们一块儿先去重庆物色个宅子的时候,他们一点都没怀疑。 呵,母亲说的话还真没错,这一家人白痴的可爱,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谎言,他们就完全相信了。一路上,自己有钱花有仆人伺候,好不快活。 一路相处几个月,自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李副官一家心里也有他们的小九九,他们愿意带着自己同行,愿意供自己吃喝住宿,原来并不是白痴,而是指望着与他们的司令大人不要断了联系,因为他们的宝贝疯子女儿——李可云,还想着要嫁给哥哥陆滥兀 啧啧,这一家人也真敢想,自己再不懂事,也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啊!你一个仆人的女儿,想要嫁给自家少爷当正妻,这可能嘛? 不过自己到是乐于见到他们缠着陆溃俏谎壑兄挥新饺缙颊庖桓雒妹玫乃胶酶绺缣淼愣拢皇钦寐穑磕职赡职桑值侥歉鲎鲎鞯牟坏昧说牧蹩扇撕吐酪慌牧缴19詈茫值阶约旱乃呕绺绮坏貌蝗17朔枳永羁稍谱詈茫 忍受了李副官一家几个月,终于到了重庆,这个山城真是落后啊,那些女人的穿着打扮没有一个能入自己眼的,如果不是自己那对儿蛮不讲理的父母,自己怎么又会沦落到这个落后的地方来? 心情不好的自己,看着李副官一家的亲密温情更是冒火,当天晚上,趁着他们一家三口睡死之后,自己就偷偷拿了他们藏在墙脚的自己家的那一大笔钱,跑了出来。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勉强看得过眼的大饭店,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自己就忍不住换上了从上海带来的漂亮洋装,显摆着到楼下餐厅吃了顿好久没吃过的大餐,嗯,就是太辣了。 自己到处找水解辣的时候,朱四奶奶就递过来了一杯凉水,她说她是南京人,跟着政府军官的丈夫逃难到重庆的。 南京?勉强能算是老乡吧!单纯的自己被朱四奶奶三言两句就套出了家世和离家出走的原因,她非常同情自己,安慰了自己一番后,就热情的邀请自己去她的“朱公馆”长住。 “妹妹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姐姐那儿免费让你吃住,而且啊,姐姐那个挨千刀的丈夫也是个不小的军官,妹妹住在那儿,安全!当然了,如果妹妹觉得跟着姐姐太无聊,到时姐姐再给你找几个漂亮姐妹,陪着你一块儿住!” 这么好的条件,自己怎么拒绝得了?再说自己一个单身小姑娘,长期住在饭店也害怕啊。于是当天晚上,自己就带着不多的行李,跟着朱四奶奶搬到了“朱公馆”。 朱四奶奶替自己改了名字,教会了自己跳舞,打牌以及哄男人开心,后来,她又陆陆续续找来了两个好姐妹,于是,重庆的上流社会就流传开了“朱公馆”三大交际花的名头。 至于李副官一家怎么生存下去?那可不关自己的事,自己拿的这笔钱可是自己的父亲陆振华的,他李正德家里的钱,自己可是一分都没动! “梦露啊,别整天闷在家里,跟着我,还有曼丽和袁媛上街逛逛去。多买些漂亮衣服,漂亮首饰啊!哎呀,我的这三个好妹妹啊!长的这么漂亮,可得要高档货才能配得上你们啊!”朱四奶奶拿着细长的女式香烟,吞云吐雾地说着无比亲热的话。 逛街就逛街吧!陆梦萍,不,梦露无所谓地跟着两位后来的姐妹出了门。这山城能逛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家,都逛过无数次了,不知道朱四奶奶和两位姐妹为什么还有兴趣继续来逛? 梦露无聊的把眼光从挑选着长大衣的两位姐妹身上转到门外,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是可怜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为了那一点点口粮没日没夜的忙活,还是羡慕他们生活如此艰难,却还甘之如饴地忙碌着,只为了晚上回家搂搂妻子,亲亲孩子! “梦露,看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朱四奶奶站在了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眼神往门外望去, “瞧瞧那些人,忙死忙活,也还是穿得破破烂烂,还吃不饱,哪儿有你们几个来的轻松啊!你们可得谢谢我这个老姐姐哦~呵呵呵!” 梦露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以前觉得和蔼可亲的朱四奶奶,现在变得俗不可耐,甚至是面目可憎。说到底,她就是个表面风光,暗地里替交际花门拉客的老鸨! “哟,那个闺女是谁家的?长的可真水灵!”一直望着门外的朱四奶奶忽然惊呼道,“梦露,你看那个穿白底碎花旗袍的女人,啧啧,姿色不比你们三个差啊!” 梦露顺着朱四奶奶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下子就惊呆了,那个穿着白底碎花小旗袍的女人不正是自己的“好”姐姐——陆如萍吗?她怎么也来重庆了?是跟着何书桓来的,还是跟着陆家其他人? 朱四奶奶奇怪地望着身体忽然变得僵硬的梦露,眼珠一转,开口问道:“你认识她?” 梦露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又成了陆梦萍,得不到父亲的喜爱,抢不到母亲的欢心,头上永远压着优秀的哥哥姐姐,下面还有个最受宠的小弟弟。 现在成了交际花的自己肮脏不堪,而眼前的陆如萍呢?依旧仿佛笼罩着一层圣洁白色光芒,还是那么美好,那么纯真! 她好想好想把她从神坛上拉下来,让她和自己一样,在红尘中打滚,在肮脏的尘世中挣扎! “梦露,你真的认识那个女孩子吗?”曼丽也走了过来,望着朱四奶奶指着的那个女孩子羡慕的说道:“她长得可真漂亮!” 袁媛看的更仔细些,她望了望梦露,又回头望望那个女子:“看眉眼,梦露和她长得还挺像的!” 朱四奶奶听了袁媛的话,也发觉她们两人很像,难道,她是梦露以前提过的很讨厌的姐姐?朱四奶奶心中一动,这么漂亮的女子如果归到自己的旗下替自己卖力,那自己的“朱公馆”可就更辉煌了! “梦露,那个女人你认识吗?啧啧,可惜了这幅好面容,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多久前的旧衣服了,我看她的生活应该比较艰难啊!梦露,如果你真的认识她,就做做好事,把她带到咱们‘朱公馆’来,让她也能和你们姐妹一样,衣食无忧啊!” 听了朱四奶奶的话,梦露的眼睛闪闪发亮,如果,如果自己真的把陆如萍带到‘朱公馆’,凭着朱四奶奶的手段,陆如萍很快就会沦为自己这样的交际花,那时的她,就和自己一模一样了,再也没人当着自己的面夸她,再也没人认为她比自己纯洁美好!朱四奶奶的这个主意,出的可真好啊! 梦露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了一个非常迷人的笑容:“她和我的一位朋友长得真像,可惜我仔细一看,不是的!唉,朱四奶奶,帮不了你了!” 无懈可击的表情果然骗过了朱四奶奶和两位姐妹,收下已经有了三员猛将的朱四奶奶并没有遗憾多久,就恢复了精神,兴高采烈地带着三姐妹继续往下一个店铺走去。 走在最后的梦露忍不住回过头来,四处寻找着之前看到的那个几年未见,熟悉又陌生的姐姐,可惜,再也没能看到那抹倩影。 “呵呵!”梦露轻笑着摇摇头,嘲笑自己依旧放不下。她轻轻地甩了甩头,然后回转头去,决然地跟着朱四奶奶她们的脚步往前走去。 就当刚刚的那点依恋是对自己最后一次变成陆梦萍的告别吧!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陆梦萍这个人了,有的,只是重庆上流社会鼎鼎大名“朱公馆”里的梦露小姐。 听说,‘朱公馆’的梦露小姐攀上了司马长官,现在风光无限呢! 听说,梦露小姐找了个更厉害的男人,据说要娶她呢! 听说,梦露小姐要跟着她的情人回上海了! 听说,那个梦露的情人是个汉奸,抛下了她自己逃命去了! 听说,‘朱公馆’被朱四奶奶自己一把火给烧了,她自己也死在火里了,不知道梦露她们几个去哪儿呢? 。。。 。。。 。。。 。。。 听说,这里以前是大名鼎鼎的‘朱公馆’,曾经出过三个非常出名的交际花呢! 80、番外(2)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喝得酩酊大醉的陆馈芭榕榕椤钡厍么蜃挪2皇纸崾档脑好拧 “来了,来了!”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适时响起,把摇摇欲坠的木制院门从陆赖姆杩衽拇蛑薪饩攘顺隼矗案纾阍趺从趾茸砹耍俊 开门的正是陆老衷谖t坏拿妹寐饺缙迹遄琶纪罚鲎抛淼每煲痹诘厣系穆婪蚜Φ赝葑永镒呷ァ 木门自己轻轻地掩上了,陆如萍想了想,没有回头锁上,家里实在也没什么东西好被偷走的了,锁不锁门也无所谓了。 好不容易伺候着陆捞上滤茫饺缙家丫鄣寐反蠛沽恕;姑焕吹眉白滦菹12菹 “砰”的一声,外面的木门又被谁撞开了。 “溃溃慊乩戳寺穑俊币桓隹诔莶皇翘乇鹎逦呐毕炝似鹄矗溃艺业轿颐堑谋pa耍娴模憧斐隼纯纯窗。pΓpΓ鹂夼侗pΓ砩暇湍芸醇职至耍 陆如萍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头痛,可那是自己的嫂嫂,自己又不能不管,于是她又转身出门,去照顾刚刚推门进来的女人——李可云。 “可云,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出门吗?你这个样子跑出门太危险了,”陆如萍看看眼前这个当宝一样抱着个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破旧布娃娃,脸上露出慈爱笑容的李可云,“嫂嫂”两个字实在叫不出口。 当初,自己一直以为刘可人会成为自己嫂嫂的啊! 李可云歪着头,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陆如萍,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着,好不容易才想到她是谁。 “啊,你是依萍,对吗!你是来看我的吗?依萍,依萍,我已经结婚了,我嫁给懒耍遥p捅pΦ陌职种沼谝患彝啪哿耍液每模 依萍? 陆如萍微皱了下眉头,却又习以为常的伸手扶过李可云,“可云,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如萍,陆如萍。你还是记不住吗?” 李可云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哦,你是如萍,陆如萍,不是依萍!”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一样,又恢复了笑容,“阑丶伊寺穑课胰フ溃野盐颐橇饺说谋pφ一丶伊耍乙Ц纯矗隙岷芸牡摹! 说完,李可云就大力地把陆如萍一推,往陆栏崭账碌姆考渑苋ァ 差点摔倒的陆如萍顾不上拍拍自己吓得蹦蹦跳的心,赶紧追上李可云,阻止她打扰好不容易睡着的陆馈 “可云,可云,你不要吵,浪帕耍∧愠承蚜怂只岽蚰愕模阃橇寺穑俊 李可云兴奋地正要用手推推睡着了的陆溃寺饺缙嫉幕埃忠幌伦泳退趿嘶乩矗酉率种械钠撇纪尥蓿直罚奁虐炎约核谇浇牵骸安灰灰蛭遥笄竽悴灰蛭遥以僖膊桓伊耍匚匚匚亍 …” 陆如萍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李可云,叹气的摇摇头。 李可云蹲在墙角,专心地哭着,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陆如萍又费了一大把力气,把睡着了的李可云连拖带拉地弄到了陆赖纳肀咛上拢 至于陆佬牙粗螅谴蠓22卮蚶羁稍埔欢伲故俏尴薇说乇e爬羁稍坪白拧傲蹩扇恕钡拿郑蔷筒皇锹饺缙疾.心的事儿了。 终于清静下来了,陆如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客厅的椅子上坐下。望着屋内简陋得不行的桌椅家具,陆如萍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本风光无限的陆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凄惨的境地呢? 当年日本人占领上海后,陆振华花了一笔钱让人送自己一家人安全地出了上海,说是一家人,其实只有五个,陆振华和王雪琴,陆溃饺缙己吐蕉埽矫纹疾恢琅艿侥亩チ耍秸窕挂虼舜蠓16做凳窃僖膊怀腥嫌新矫纹颊飧雠 一路上历经坎坷,好不容易到了据说安全的新首府——重庆,却发现这里已经先到了很多逃难来的外地人,房价被炒得很高,陆振华带出来的那万把块钱,根本买不起一座好宅子了。 一家五口人暂时住在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饭店里,对房子的事犹豫不决的时候,正好就碰见了李副官夫妇。 陆振华激动地和他们相认了,难得是王雪琴也对他们热情非常,弄的李副官夫妇受宠若惊,一时间两家人关系好到了极点。 没多久,陆振华夫妇就要求陆烙16羁稍疲鞘钡睦羁稍苹旧匣故歉稣h耍治滤秤制粒チ肆蹩扇擞秩沉艘惶跬鹊母绺绨胪瓢刖偷拇鹩a恕 因为经济上的关系,婚礼办得并不隆重,陆阑挂虼朔17硕倨2煌跹┣偃粤接锞桶哺r讼氯ァ 现在想想,那段时间,虽然家里条件远没有在上海的时候好,但两家人和和睦睦的,日子也算是过的幸福。 可惜好景不长,单纯的李可云被王雪琴和陆捞壮隽酥奥秸窕羌业哪且淮蟊是缇捅宦矫纹几底吡耍羌以缇鸵黄度缦矗苑蚱蘖┎呕嵊殖雒耪夜ぷ鳎删驮谡夜ぷ鞯男》沟昀锱黾宋颐羌摇 李副官夫妇没想到司令大人一家人对他们如此热情,更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让陆廊16羁稍频闭蓿退懵廊沉艘惶跬扔峙率裁矗强墒谴蚬碜优模钫戮醯谜庋穆栏涞蒙献约旱呐 至于陆梦萍拿走的那笔钱,司令大人没有开口问,自己当然也不好意思主动说起,毕竟那笔钱也是司令大人给自己家的,现在两家人成为了一家人,那么大笔钱,就当是自己夫妻俩给可云的陪嫁吧! 知道真相后的王雪琴气得吐血,她肯同意宝贝儿子娶李可云那个出身低贱的女人,不就是为了之前他们家拿走的那几万块钱?不然,这么一个疯疯癫癫还不能生孩子了的女人,娶回来干什么? 忍不下这口气,又受不了家里贫困现状的王雪琴终于爆发了,跟陆振华大吵了一架,难得发威的王雪琴骂完了陆振华骂李副官夫妻,还骂已成为陆榔拮拥睦羁稍啤 发泄完之后,王雪琴就潇洒地离家出走了,中途就回来过一次,带走了最小的陆尔杰,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了。 陆振华从来没被人如此当面辱骂过,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以前自己一直宠爱的夫人王雪琴。 早在陆振华和傅文佩离婚的时候,他就怒极攻心大病过一次,现在又被王雪琴气得旧病复发,可惜现在的陆家已经请不了好大夫,用不起好药了,没多久,不可一世的“黑豹子”司令陆振华就去世了。 有九个老婆之多的陆振华去世了,却没有一个老婆在他的身边陪他走完最后一程,也没有一个老婆来祭拜过他。有无数子女的陆振华去世了,临终前守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老大不小还没出嫁的女儿陆如萍守在身边。 可女儿毕竟是女儿,守孝还是得靠儿子媳妇。 陆勒绽趾鹊睦米砣缒啵羁稍票煌跹┣俚拇舐畲碳さ牟》置磺砸┛刂疲苑璺桉柴驳迷嚼丛窖现兀詈笾挥腥没刮闯赡甑穆蕉芘榇餍5厮土寺秸窕詈笠怀獭 后来,陆尔杰被王雪琴偷偷接走之后,陆家就只剩下陆如萍和陆尔杰两个人了,李副官夫妻两人到是没说什么,依旧出门找工作,打零工,赚钱养着这个家,也许在他们心中,只要心爱的女儿能有个家,有个丈夫,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吧? 可惜好景不长,出门做事的李副官夫妻碰到了日本飞机的轰炸,他们机灵地躲进了最近的一个防空洞,不幸的是,这次日本人的轰炸持续的太久,原本只能容纳几千人的防空洞挤进来了上万人,由于拥挤和缺氧,至少有2□□在此窒息而亡,最早进入防空洞的李副官夫妇也在其中。 时好时坏的李可云,在得知父母双双去世的消息后,彻底地崩溃了。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纯粹的疯子,看过的医生都摇摇头说不可能治好了,劝家人要保持她的心情平静,不要波动太大。 心情平静?有陆勒庋桓稣旌染拼蛉说恼煞颍赡苄那槠骄猜穑 “唉!”坐在椅子上回忆了一会儿过去的陆如萍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提起菜篮,出去买菜。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啊!就算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啊,因为,因为书桓一定会来找自己的,对自己那么温柔体贴的书桓一定正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自己,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等着他的到来。 想到了何书桓,脸色略显黯黄的陆如萍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她又恢复了乐观,提着竹篮,轻快地走出了家门。 “书桓,书桓,快来抱抱你儿子,我要去做饭了,”刘可人大声地喊着丈夫何书桓,当年他们一到重庆就举行了婚礼结婚了,二人世界没过多久,就有了儿子,有了儿子,刘可人的心思就全部围着儿子转了,再加上公公婆婆年纪也大了,一切家务都得是刘可人接手。 正在屋内埋头写作的何书桓眉头不觉地皱了起来,自己刚刚捕捉到的一点灵感,又被可人的大喊大叫给惊跑了。 “唉!怎么才短短四年时间,可人就从原来那个单纯可爱的少女变成了现在这样了呢?”何书桓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对自己不闻不问;说话大声大气;皮肤变得粗糙也不知道保养… …唉,如果是如萍,那个时时注意自己仪表的如萍,还会这样嘛?” 最近一年,何书桓越来越频繁的想起陆如萍,当初以为自己选了一颗珍珠,为了这颗珍珠,自己还背叛了最好的兄弟,换了最喜欢的记者工作,没想到,最后发现这颗珍珠有变成死鱼眼珠的趋势。 “唉,可能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何书桓无限感慨道。 “何书桓,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出来看着你儿子,爸妈打牌还没回来,你写的书又没人看,就别浪费时间了,帮着我做做家务也好啊!” 听了刘可人后面那句“你写的书又没人看”,何书桓的脸色一下变得漆黑,原本那么有才华的记者,那样被人嫉妒的“三剑客”之一,为什么会沦落为现在的这个写书没人看,赚不到一分家用的落魄作家?还不都是为了你刘可人吗? 仪表堂堂得何书桓自然不会丢脸的和刘可人争吵,他刷的一下站起来,就冲出了家门,“我惹不起,还躲得起吧?” 出了家门,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何书桓不知不觉渡了江,走到了从未来过的城东。这边有数不清的楼梯,两边住着的也都是些家里条件不好的普通老百姓,何书桓虽然整天在家写写划划,赚不到一分钱,可毕竟曾经是高官家庭,家庭条件还是很好的,贫民区他还真没来过。 “大爷,这个菜钱您拿好,多的就不用找了!”虽然自己家里现在也是非常贫困,但陆如萍看见这些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出门卖菜的老人还是忍不住心软。 “谢谢姑娘,谢谢您,您真是个好心人啊!”老人不停地感谢着眼前这位穿着白色碎花旗袍的好心姑娘,弄得陆如萍都不好意思了,赶紧快步地走开了。 一着急,陆如萍没看清前面的路,猛地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对不起,先生!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如萍惊慌失措,着急的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上男人被竹篮挂脏的袖子。 “如萍,是你吗,如萍?”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陆如萍拿着手帕的小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陆如萍的耳畔响起。 是书桓!陆如萍心中像投进了一个大石头一样,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猛地抬头,撞进了梦见过无数次的那双深邃又深情的眼睛。 81、番外(3) “书桓!真的是你,书桓!”陆如萍激动地颤抖的双手再也提不起那轻轻的竹篮,篮子滚落在脚边,两人忘情地拥抱在一起。 拥抱了很久的两人终于感觉到了四周异样的眼光,陆如萍害羞的红透了双颊,何书桓找到了在刘可人身上再也找不到的少女羞涩,他如死水般的内心又泛起了波浪,“如萍,她还在等着我,她,还是少女的打扮!” 相信任何男人,在婚后多年碰到了依旧等着自己的,云英未嫁的初恋情人都会和自己一样的激动和冲动吧? 何书桓带着羞涩的陆如萍进了最近一家旅馆时,心中如此安慰着自己。对,这是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事情,所以,这不算是对妻子的背叛吧! 已婚多年的何书桓和等了何书桓多年的陆如萍,在旅馆房间这个封闭安全的环境中,放弃了所有的矜持和顾虑,他们如干柴烈火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何书桓在陆如萍的身上找到了最近几年已经快要消失的激情,陆如萍也在何书桓的身上找到了最近几年来越来越缺乏的安全感。 两个迫切需要着对方的男女,都在对方的身上寻找着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一时间,满屋的□□,绵延无边! 早已过了晚饭时间,两人依旧缠绵在一起,不愿起来。最后还是陆如萍先开口说话。激情过后,慵懒的嗓音让何书桓差点又一次情不自禁:“书桓,你是来找我的吗?这么多年来,你都在找我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我一直在等着你!” 何书桓心中隐隐有些内疚,不是对刘可人,而是对一直等着自己的陆如萍。他想起了当初在陆宅时对陆如萍的求婚,严格说起来,如萍才是自己的正牌未婚妻啊!如果,如果早知道刘可人会变成现在这样粗俗的家庭主妇,当初自己就… … “如萍,我要郑重地向你道歉,这么多年来,我没能找到你,我知道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大的委屈,我,我对不起你!” 何书桓把头埋在了陆如萍温暖的怀中,说话的语气哽咽了起来,陆如萍吓得赶紧用手温柔地撑起了他的脸:“怎么书桓,我没有吃苦,我没有受委屈,你看,我们现在不是真真正正地结合在一起了吗?你找到了我,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离,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如萍,如萍,你真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小东西!”何书桓心中的愧疚更深,可是他又舍不得说实话,说了实话,依着如萍的性子,一定会离开自己,成全自己和可人,现在的自己怎么可能舍得失去如此美好温柔的如萍呢,“如萍,我真的对不起你,当年南京沦陷,我爸妈带着我来到重庆,我失去了你们家的消息,爸妈年纪大了,又逼着我另娶了他人,我,我真的对不起你!” 听到何书桓另娶了他人的陆如萍惊呆了,一双大大的水眸里无声地流出了两行清泪,看的何书桓好不心疼。 “如萍,如萍,我真的真的爱你,我的未婚妻不是一直还是你吗,爸妈让我娶的那个女人根本取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娶她只是为了安慰我年老的父母,如萍,你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女人,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陆如萍等了盼了这么久的未婚夫居然早已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她的心情可以说一下子就从天堂掉落到地狱。如果能早点知道这个消息,她一定不会跟着何书桓到这间旅馆来。 真的不会跟着何书桓到旅馆来吗?陆如萍的心里有了一丝犹豫,更何况,自己已经跟他发生了最最亲密的关系,怎么能够怎么舍得放手让何书桓继续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呢? 陆如萍想到过去的种种,失望、害怕、委屈和不舍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她扑进何书桓的怀中大哭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这个举动让心里本就内疚的何书桓更是内疚,他不由地又拿眼前的陆如萍和家中的刘可人对比。受了如此大委屈的陆如萍只会躲在自己的怀里撒娇哭泣,而刘可人却会开口反击,反击的话语还总是击中自己的要害,要自己恼怒还无话可说。 陆如萍以自己为天和刘可人给自己的憋屈一对比,何书桓心中的天平明显地偏向了陆如萍。本就聪明的他立刻转动起脑筋来,他舍不得就这么放走陆如萍,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放走了她,让她另嫁他人?何书桓甩了甩头,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怎么办,怎么办呢?刘可人毕竟给自己生了个儿子,自己不可能做出负心汉的卑劣行为,所以不可能休掉她;陆如萍的性子也不可能会同意当自己的地下情人,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们两人都正大光明地待在自己身边呢? 忽然灵光一现,何书桓想到了他父亲同事的一件趣事,他父亲的同事从南京逃难到了陪都重庆,妻女却失散了,本来以为她们都死了就另娶了一位年轻的女学生,他还洋洋得意地说抗战给他带来的不仅仅事坏事,谁知好景不长,他的妻女居然没有死,并且也来到了重庆找上了他,两个妻子见面自然是一番争吵,可两位妻子的身份都是合法的,法律也无从判决,最后实在没办法,正妻和抗战夫人和解了,两人共侍一夫。类似的事情还发生了很多件,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自己和刘可人是在重庆结的婚,而陆如萍和自己是在上海订的婚,这样算来,陆如萍不就相当于是自己的正牌妻子,而刘可人就相当于是抗战夫人?自己可以托父亲的关系去为自己和陆如萍补一张婚书,那样就水到渠成,可以正大光明地拥有两位妻子了?自己只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她们两个见到面,就完全没事的。 感觉自己想到了绝妙主意的何书桓迫不及待地跟陆如萍分享了他的想法,当然他没有说家里的“抗战夫人”是刘可人。 为自己的感情路程如此曲折而感到委屈绝望的陆如萍,听了何书桓的想法后,心中升起了一丝本不该有的兴奋。自己将成为何书桓的正妻,他家里那个女人只是“抗战夫人”! 本来坚决不愿二女共侍一夫的陆如萍,立场不坚定了。她已经成了何书桓的女人,再也嫁不到好人家了,何况,何书桓还会给自己一个正妻的身份,那个早已嫁给他几年的女人只能算是小老婆,这明显就能看出,自己在书桓心中的位置比那个女人高啊! 何书桓看出了陆如萍的犹豫,他又用他那特有的深情目光哀求着陆如萍,用点燃她身上激情的方法逼着她同意自己。本就犹豫了的陆如萍哪儿经得起这种折磨,没多久就乖乖求饶,愿意一切听从何书桓的安排了。 何书桓有了新的爱情,整个人又焕发了神采,他花了些钱和手段,求来了一张五年前他和陆如萍的婚书后,整个人更是比前段时间精神了,同时,又因为心中对刘可人毫不知觉就沦为小老婆的事有些内疚,所以对她也比前段时间温柔了,一时间,享尽齐人之福,好不快活! 当然,何书桓不会傻到让这件事让陆如萍的哥哥陆乐溃谟黾饺缙嫉牡谝惶欤秃遄怕饺缙疾灰丶遥缓缶】斓馗饬烁鲂4盟峁ァ 陆如萍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婚姻来的不光明,也不想让陆乐雷约旱攘苏饷炊嗄甑那槿嗽缫蚜砣17怂耍黄鹫飧隽常钥仪蠛问榛柑孀约和依锱芤惶耍依镆坏闱3腋嫠吒绺缫簧约杭奕肆说南潮阋踩盟橇礁鲈暮眯值芗妗 何书桓心中有鬼,哪里敢去见据说因为当初那件事瘸了一条腿的陆溃砻嫔洗鹩a寺饺缙迹导噬细久挥腥ス饺缙妓档哪歉龅刂贰 酗酒的陆篮头枇说睦羁稍圃诿挥辛寺饺缙嫉恼展酥螅芄显跹纳羁上攵 没能及时交上房租的他们被房东赶出了家门,陆酪晕妹帽蝗斯兆吡耍睦锘构说蒙侠羁稍疲袅思依锏亩髂米徘腿ジ兜牡胤铰蚋阋说木坪热チ恕 李可云本就成了疯子,现在更是沦为了乞丐,所幸被红十字会的人发现,送她去了疯人院,虽然那里的环境不好,但至少吃穿住不愁,对于没有亲人照顾的李可云来说也算是个好归宿了。 瘸了腿的陆谰兔徽饷春妹耍寺虻礁嗟木仆y慕记苋ィ罄疵涣饲窒肫鹆死羁稍疲胍爻前阉业铰袅嘶痪魄峁砭贫嗄辏窬行┞槟镜乃e愕铝松角榈囟际堑纳窖拢奕酥 人老珠黄的王雪琴被人抛弃之后,带着陆尔杰回来找过陆篮吐饺缙迹上г缫讶巳ヂタ铡b蕉艽有可哐置欢潦裁词椋睦锸悄茏牧希詈笸跹┣偈翟诿挥邪旆ǎ怕蕉苋チ讼缦拢孔抛约罕认缋锶寺晕10玫愕拇虬绾妥松銎鹆四俏薇镜纳猓蕉苈涞们崴桑婺盖椎纳饪疵攀涨獠缓玫氖焙颍怪鞫婺盖桌汀u舛阅缸泳驮谥厍煜旅娴囊桓鲂〉胤蕉恿讼吕础 何书桓的齐人之福没享多久,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在陆如萍那里还好,她是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家庭的,但是回到家里就不那么好过了,自己身上不能残留任何陆如萍的味道,家里的钱也不能多拿,对妻子刘可人的亲热也不能减少,再加上心里有愧疚,所以何书桓很快就消瘦了下来。 现在的何书桓心里最最希望的事就是自己写的书能大卖,有了钱一切都好解决,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他的书还是无人问津。反而是杜飞这个名字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重庆的申报上,原来那个他打心底里不太瞧得起的穷人孩子,居然也来到了重庆,并且还成为了非常有名气的大记者,这怎能不让自问比杜飞更有才的何书桓气结呢? 何书桓的第二个希望,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他希望刘可人和陆如萍有一天能碰上,自己的娶了她们两人的事情能曝光,到时候她们争也好吵也罢,事情总有个解决的办法。现在这种齐人之福他是越来越享受不起了啊!可惜,刘可人依旧无条件地信任着自己的丈夫,而陆如萍也听话的乖乖呆在小公寓里,她们两人没有任何的交集。 难道要自己主动说出这件事?不,不可能!自己主动说出来,丢脸不说,更会处于被动的位置,到时再扯出那张婚书的事,自己很有可能会坐牢。罢了罢了,还是就这样生活下去吧,自己苦点累点吧,唉! 何书桓就这样“幸福”地生活在两妻一夫的生活中,全了他当初舍不得这个,丢不下那个的心思。 陆如萍也如愿地嫁给了她心中的天神何书桓,虽然过程和她原本想的有些不一样,似乎也有些见不得光,但她安慰着自己说这就够了,能跟何书桓结婚生子就够了,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只有刘可人是真正的沉浸在她幸福快乐美满的婚姻生活中的,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丈夫没什么用,赚不到钱来养家,嗯,还有一点就是何书桓那方面越来越不行了。可是,人们不是都说要知足吗?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自己能过上现在这种生活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82、尾声(下) “孙亦辰,你到底换不换上这套衣服?” 陆依萍有些生气地吼向眼前闹着别扭的漂亮小男孩,手中拿着一套小孩版的白色西装。 孙亦辰抿着嘴不说话,大大的眼睛里倔强地含着泪水,努力着不让它们掉出来,爸爸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呢,自己很快就要满五岁了,是大丈夫了! 陆依萍也搞不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倔强脾气是遗传自哪儿,看孙少卿现在的脾气,也不像啊,难道是遗传自以前的那个陆依萍?电视里不是说过,她是倔强的‘小黑豹’吗? 看着眼前这个颇有些“视死如归”气质的孙亦辰,陆依萍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不就是邻居方瑜方阿姨结婚,让他做小花童,需要换上白色小礼服吗,至于闹这么凶吗? 陆依萍谈起地收起了白色小礼服,走到孙亦辰的面前,蹲了下来,平齐的视线能让小孩子放松警惕。 “亦辰,告诉妈妈,为什么你死活不肯换上那套小礼服啊,白白的礼服穿着多帅气啊!难道你不喜欢方阿姨,不愿意帮她吗?” 孙亦辰看见妈妈终于向自己示弱了,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决堤般涌了出来,一抽一抽地回答说:“才不是这样呢,我很喜欢方阿姨的!”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换上礼服呢?你不换礼服就不能当小花童,不能当小花童就不能送方阿姨出嫁哦!” 孙亦辰在陆依萍的怀里扭扭咧咧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开口说:“我,我不要穿小西装,我,我要穿跟方瑜阿姨一样蓬蓬裙!” 听到这个答案的陆依萍震惊了,自己的儿子居然不要西装要裙子,她盯着孙亦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发觉他有向女生发展的趋势啊! 孙亦辰在妈妈异样的眼光中头越来越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解释道:“李叔叔说,当花童的男孩子要穿得和新娘子一样,长大后才能娶到和新娘子一样漂亮的女生!” 李叔叔? 李少阳!!! 陆依萍暗暗庆幸自己套出了宝贝儿子的话,不然就让王h的老公李少阳的阴谋达成了。 马上开始的婚礼正是陆依萍家在美国的邻居方瑜,方瑜来到美国后和早一步被家里送到美国留学的王子生又碰面了,两个冤家化解为有情人,你追我赶,终于在四年后的今天修成正果,举行婚礼了。 因为王子生的关系,王子生一家和李少阳一家都移居来了美国,几家人来往比较密切,其中李少阳在他儿子两岁的时候又得了一位千金,正好和孙亦辰同年。 于是王子生迎娶方瑜的西式婚礼上,就邀请了孙亦辰小盆友和李思嘉喜小盆友当童男童女小花童。 李少阳表面看着为人沉稳,其实非常腹黑,他随便说了句笑话,就逗得孙亦辰死活不肯穿礼服而要穿蓬蓬裙。想到这里,陆依萍恨得牙痒痒,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傻儿子明白了李少阳告诉他地东西是骗人的。 孙亦辰知道后更是伤心,自己都是男子汉了,还被坏蛋李叔叔骗了。他撅起嘴巴,依旧不肯换衣服。 陆依萍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她知道儿子年纪虽小,也是有面子观的,所以她灵机一动,想了个好主意,在儿子耳边叽叽咕咕了半天,宝贝儿子才转悲为喜,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陆依萍快速地替他换好了衣服,看看时间,还很早,她拍拍孙亦辰的小肩膀,郑重的说:“刚刚说的办法你可得替妈妈保密哦,不管谁问你,你都得说是李叔叔告诉你要这么做的,知道了妈?” “嗯!”孙亦辰重重地点了点头,“妈妈,我这就去找思嘉好吗?这个秘密本来就是李叔叔跟我说的嘛!” 陆依萍微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孙亦辰往临近的院子跑去,李思嘉正在方瑜家里化妆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陆依萍身边的孙少卿,轻轻地搂着老婆略显粗壮的腰,好奇地问道:“亦辰干什么去啊?跑得这么快!” 陆依萍抓住孙少卿的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又一次怀孕的肚子上,舒服地靠着背后结实宽广的胸怀说:“他呀,去找思嘉了,李少阳告诉了他一个小秘密,他急着去跟思嘉分享呢,哈哈!” 孙少卿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他愿意看着自己的妻儿快快乐乐的笑着闹着。反正不管他们惹出了什么事,都有自己扛着,嗯,不久之后,还要加上依萍肚子里这个,希望是个女儿。儿子虽然也好,就是太调皮了,而且老是跟自己抢依萍! 庄严悠扬的音乐响了起来,陆依萍和孙少卿一行人都在亲属区入座了,一直视方瑜为干女儿的傅文佩和她现在的丈夫金向佑从华盛顿赶了回来。 是的,傅文佩众望所归地嫁给了书呆子金向佑,夫唱妇随,傅文佩跟着嗜书如命的金向佑从波士顿哈佛大学的图书馆,转战到了华盛顿的美国国会图书馆。听说方瑜结婚,她和金教授匆匆地干了回来,时间估计的刚刚好。 新娘方瑜在她父亲的陪伴下,踩着音乐慢慢地走了进来,陆依萍和其他亲朋好友都回过头去,看着圣洁美丽的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越来越近。 很快,托着长长婚纱的花童出现了,望着两个穿着同款白色小西装的可爱小花童,大家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李思嘉梳着可爱的包包头,画着美美的妆,穿着和孙亦辰一模一样的男士小西装,她洋洋得意地望着左前方脸色尴尬的爸爸李少阳。 “哼,这么重要的秘密,爸爸都只告诉亦辰哥哥不告诉嘉嘉,还好亦辰哥哥和嘉嘉关系好,偷偷告诉了嘉嘉这个小秘密,以后,我也能嫁一个和舅舅一样帅的新郎啦!哈哈~” 李少阳原本打算逗逗孙亦辰,让穿上蓬蓬裙的他在大人面前出出丑,等他明白过来,哭的淅沥哗啦的时候,再哄哄他。谁知道喊人终害己,自己的女儿被忽悠的穿上了男孩子的小西装,虽然也不丑,但他心里明白自己被反将了一句,所以感到非常郁闷。 孙少卿看看李思嘉身上的小西装,再看看自己儿子孙亦辰脸上的贼笑,立刻明白陆依萍之前在和儿子嘀咕什么了,他微微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捏了捏身旁妻子的小手,再一次感慨还是生个女儿好! “少卿,听说姑父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杜月笙对方瑜的印象一直不错,听说她嫁给了前王校长的儿子王子生,特意派人送来了厚礼。 “嗯,本来他和姑妈准备亲自来一趟的,但是据说唐人街的事务太多,根本走不开,只有作罢!” 孙少卿轻笑着说,“依萍,因为你的缘故,姑父现在的身体非常健康,而且干劲十足,准备在纽约唐人街再建立起一个上海青帮。唐人街的势力最近在大洗牌呢!” 杜月笙最后是因为哮喘病而不治身亡的,陆依萍在告诉他和少卿说自己有预知能力的时候就提及了这个重要的信息,所以杜月笙很早就开始针对这个病调理身体,改善饮食,现在看来收效很好! 至于唐人街势力大洗牌,陆依萍确实乐于见成,反正总有人会成为纽约唐人街的教父,给别人当不如让自己的姑父当啊! 肚子里的孩子适时的提了陆依萍一下,陆依萍惊喜地抚摸着自己的略微显怀肚子,看来这个孩子也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啊! “少卿,我有预感,这个孩子一定还是个男孩儿!” “什么?那等他出生之后,咱们再接再厉,一定要生个可爱听话的女孩儿出来!” “还生?当初我们说好只生两个的!” “我是说只生两个,但是我也强调说是一男一女,男孩儿虽然也好,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有个像你一样的女孩儿!” 傅文佩和金向佑坐在陆依萍夫妻俩的右手边,看着方瑜和王子生幸福地宣誓,耳边听着女儿女婿温馨地斗嘴,手被老来伴金向佑稳稳地握着,感觉自己的一生无比的圆满! 从此以后,陆依萍和她的爱人,家人,朋友幸福快乐地生活着,这份幸福来之不易,却幸运地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