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王爷乱天下》 001 “通奸”被抓 001 “通奸”被抓 “安以绣,想做太子妃?可美了你,好好享受吧,但愿你以后还能笑得出来!” 安以绣意识有些模糊,但潜意识告诉她正处在危机中,作为一名特工的条件反射,她脩然睁眼。 一个壮汉正跨坐在她身上撕扯她的衣服。 没有丝毫犹豫,安以绣伸手扭上那个男人的手臂。 “哎哟……疼疼疼……” 安以绣使了个巧劲儿,卸下了那个男人的胳膊,在桌上随手拿了根簪子插进那男人的咽喉。 她拢好衣服开始打量所处的环境。 古色古香的桌椅板凳,装修的跟影视城一样,这是哪里? 记得昏迷之前她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被昔日并肩作战的朋友背叛,导致胸口中弹,如今出现在这边…… 难道是穿越了? “彭!” 外室的房门被人用力撞开。 “老爷,我听下人说二小姐和外男私通……”一个穿着蓝衣的少妇率先走进来。 少妇看到俯躺在地上的男人,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很好,人赃俱获。 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双手负在背后跨步进来,视线落在那男人身上,忍不住停住了步子,板着一张国字脸,明显不郁。 少妇的那句话,让安以绣理清了这几个人物关系。 那少妇称呼她二小姐,说明她是嫡女,那个少妇则是府中的姨娘,至于那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她所谓的父亲,被她杀死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和那姨娘串通一气要毁她清白的家伙,死不足惜。 安以绣安静的坐在床上,心中有了思量。 想害她? 她自然不能顺了那女人的心意,既然如此就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兴师动众的带着父亲过来是要干嘛呢?”安以绣睨了那少妇一眼,她不知道该怎么叫那少妇,索性便没称呼她。 这少妇叫崔如莲,是青楼里的花魁,被安建刚纳入府中十四年,依旧一副年轻少妇的模样,极得安建刚宠爱。 看到安以绣语气不敬,安建刚不免怒上心头,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骂道:“安以绣,怎么和你崔姨娘说话?三从四德都学到猪肚子里去了?” “老爷,二小姐不认我这个姨娘倒没事,就是您,可别气坏了身子骨,妾身心疼。”顿了一下,崔如莲看向安以绣:“二小姐,你这丫头也真是,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居然弄了这么一出,这事儿传出去,别说太子,就是平民百姓也不会娶你了。” 崔如莲明里安抚,实则挑拨,可又把安建刚好一顿气。 “你这个不孝女,居然有胆子和外男私通,你给我跪下!”安建刚操起一个茶杯就砸到安以绣身上。 力道很大,砸在身上有点疼。 安以绣偷偷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这个死老头,要是真惹恼了她,她才不会顾及什么父女之情,晚上就去摘他脑袋挂城墙去! “父亲,女儿不服,什么事都讲究有理有据,你说我私通外男那就得拿出证据!” 反正那个男人已经被她弄死,一个死人,又能翻起什么浪,怎么说还不都是她的事儿。 安建刚气的身子直抖,指着那俯躺着的男人说:“你们把他给我押过来!” 几个府兵听令行事。 崔如莲脸上的笑意更甚。 “回老爷,他死了。”其中一个府兵说。 崔如莲神色顿时僵住…… 002 拙劣的伎俩 002 拙劣的伎俩 本以为能看到她所期望的画面,谁知却看到那个男人嘴角流血,眼睛瞪的老大,插在他咽喉上的那根簪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一时间也语结,向后退了两步:“这……这……他……你怎么把他杀死了?” 安以绣唇角一挑,反问:“怎么,崔姨娘认识这个人?” 崔如莲苍白着脸,勉强扯起一丝微笑:“二小姐可真是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安以绣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嗯,我想也是,他是个采花贼,也幸好我刚才拼命反抗,才能免遭于难。” “……额,二小姐没事就好。” 安以绣向崔如莲逼近了几步:“算是庆幸,只是崔姨娘我有一点不理解,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和人私通的消息?这顶帽子我可不敢接,你也知道我是要嫁给太子的,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带着人过来,是怕这事不会传出府?” “下人说的,我也是看你年纪小,怕你做错事后悔终身。” “哦?不知道是哪个碎嘴的下人,污蔑主子理应乱棍打死!”安以绣眼神牢牢定在崔如莲身上,竟把崔如莲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臭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了? 经过这段对话,安建刚算是知道这事是个误会,但他本就不喜欢安以绣,又怎么可能向她承认错误,大手一挥:“行了,这件事就此作罢。” 崔如莲听后,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身子顺势靠在安建刚身上,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捂着小腹:“老爷,妾身刚刚有喜,见不得这血腥,二小姐也跟我一同出去吧,这里先交给下人处理一下。” 说着崔如莲伸手去拉安以绣。 安以绣没太在意。 接着就看到崔如莲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脑袋正好磕在一旁的方桌角上。 这一下摔的可真不轻,只看到崔如莲的脑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了一个大包。 “老爷,老爷,我肚子好疼……” 只看到崔如莲的眼泪一瞬间喷发出来,不愧是生在府里的女人,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 安建刚神色紧张,冲下人怒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府医!” 两个下人得了命令,跟个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府医赶过来给崔如莲诊断,摇头说:“回老爷,崔夫人流产了,胎儿……保不住了。” 崔如莲顿时哭的撕心裂肺:“老爷,不要啊……你救救我的孩子啊……” 安建刚怒火中烧,把府医踹到一边:“滚,没用的东西!” 安以绣站的角度正好看到崔如莲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孩子流产了还这么开心,是开心陷害了我,还是有其他原因? “二小姐,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要伤及我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安以绣知道她这是被摆了一道,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为了陷害她,居然坠胎,可真是下了老本。 “安以绣,你心狠手辣,根本就不配姓安!”安建刚瞪圆了一双眼,伸出手气急败坏的指着安以绣:“把她给我关到安府禁地,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老爷,安府禁地……那里有个畜生,进去的壮汉都有去无回,二小姐身子弱,过去能受的住么?”崔如莲气若游丝的拽着安建刚的衣袖。 003 红蟒蛇 003 红蟒蛇 “她人都敢杀了,还谈什么身子弱?她这样对你,你还替这白眼狼求情,也就你这么善良。” 安建刚提到了崔如莲的伤心事,崔如莲忍不住又是一阵哭哭啼啼。 看到这两个人在她面前腻腻歪歪,安以绣觉得只有两个词可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矫情,恶心,有想吐的欲望! 去禁地?那就去呗,她安以绣什么场面没见过,会怕一个小小的禁地? 所谓的禁地在安府的后山,怪石林立,入口装了个铁门,她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下人战战兢兢的打开铁门门锁,一个用力把安以绣推进去,然后飞快锁上铁门,以光速逃离这边。 里面没有光线,只有墙壁上的月光石照明,安以绣被下人推到地上,感觉身下有什么硬物硌得慌,适应了一下光线,才发现她身下有一具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人骨。 这应该也是被推进来受罚的人,结果死在了这里。 突然,安以绣觉得有滴水落在她脑袋上。 她扭头,只看到一个比篮球还大的蛇头正悬在她的脑袋上,嘴中滴下一条长长的,带着腥臭的哈喇子…… 红蟒蛇? 禁地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这蛇身子起码有树干那么粗,怕是一口都能把人吞了。 就算安以绣胆子再大,也免不了一阵恶寒。 看到安以绣,蟒蛇显然很兴奋,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里射出几道光芒,红色的杏子来回吞吐,带出几丝腥臭的口水直直往下滴。 安以绣眼神警惕的靠上石壁,难怪崔姨娘说安府禁地有个畜生,连壮汉都有去无回,看来崔姨娘并没有夸大其词。 感情这安建刚根本没打算让她继续活下去!也不知道原主有这么个父亲,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蟒蛇终于忍受不住这么一个活物在眼前晃悠,大嘴一张,露出两颗有小拇指长短的毒牙,向安以绣咬去。 随之而去的还有一阵腥臭的口气…… 安以绣屏住呼吸:我的天!好臭! 来不及她多想,急忙侧身打滚险险躲开蟒蛇的攻击。 这蟒蛇攻击性非常猛! 手无寸铁的人对上身粗如树的蟒蛇,危险系数已经濒临上限。 安以绣不敢和蟒蛇有过多纠缠,看到前方五个一人高的小洞,随机选了其中一个洞口跑去。 那蟒蛇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身形一动,也跟着窜进了洞。 好在这个石窟被人修的七拐八绕,就和迷宫一样,终于,安以绣把那蟒蛇甩到身后。 甩掉蟒蛇固然高兴,但是如今她在这边也找不到方向,她出不去了。 走了一会儿,她发现走到了某个密室门口,两扇厚重的铜门,铜门上刻了一朵巴掌大小的彼岸花,似乎是什么机关。 “嘶~” 那蟒蛇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还伴随了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不出半分钟,那家伙肯定会找过来。 安以绣不敢耽搁,用力按下那朵彼岸花。 铜门渐渐开启,安以绣急忙溜进去,最后铜门紧关,发出“砰”的一声响。 谁知,她刚刚进去,还没站稳就感觉脖颈一凉。 低头一看,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毫不怜香惜玉的紧挨她的皮肤…… 第4章 004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第4章 004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安以绣微微扭头,她身后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倒是挺好闻。 他墨黑的长发被白玉冠高高束起,再看他身形修长,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尤为招人注目,左眼角还有一滴黑色泪痣,更增几分邪魅,厚薄适中的唇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加上他非凡的气质,堪比现代小鲜肉。 应该是受了重伤,他嘴唇毫无血色。 虽然如此,却没放松一丝一毫对她的控制。 “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威胁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安以绣嗤道。 “你这小家伙进密室又有何事?” 男人说着,收回匕首,另一只手顺势揽上她的腰身,且在她脊椎骨上来回滑动,看似暧昧,实则暗藏杀机,只要他捏断她的脊椎,她便会终生瘫痪,生不如死。 情况有些危急,但安以绣可是身经百战的特工,怎能不清楚该怎样脱险。 看着这个男人,安以绣计上心头,她顺势靠在男人身上,翘起红唇冲他一笑:“你觉得呢?” 安以绣突然的举动让男人为之一愣,眸子中显出了几分嫌弃,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僵住。 这小家伙居然……勾引他? 恰巧就是他愣神的功夫,安以绣抓到了破绽,一个侧身逃脱这男人的控制,一只手攀上他的咽喉,掐住他的喉头。 但这男人似乎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货儿,身受重伤,还能和她打个平手。 她是特工中的佼佼者,无数次杀人于无形,这次倒是碰上对手了。 他面色也逐渐变青,这女子怕是不能小觑,况且他如今受重伤,长久战怕是打不过她。 在他又一次抓住她命脉时,他想,干脆把这小家伙杀了,也省得浪费他体力。 只是,在看到她脖颈上的那朵若隐若现的彼岸花后,他眸色一深,带了几分力将她推向一旁的石壁,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切磋到此为止。” 打了半个多小时,安以绣确实也累了,既然这男人提出休战,那再好不过。 她席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靠在石壁上观察周围一切。 这个密室的地上躺了一地的断箭与小匕首,看来这个密室的机关刚刚被这男人触发过。 再看这个密室的修建,与外面的石窟天壤之别,密室墙壁通体火红,挨着石壁可以感受到一股明显的热气,整的跟个桑拿房一样。 若是说这个密室什么东西都没有,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设置重重机关? 而他,又是谁? 安以绣皱着眉,视线转到男人身上。 他蹲靠在壁上,看上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他额头突起微跳的青筋却瞒不过安以绣。 这个男人在强撑。 安以绣有七成把握,若她此时出手应该可以取那男人性命,但如今外面有红蟒,仅凭她一人之力难免有些费劲,或许,她应该拉个合作伙伴。 心思百转千回,安以绣走了几步停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受伤了,还是重伤。” 他抬头望着她,最后居然对她扯起一丝笑容:“所以呢,你这小家伙想杀了我?”纵然他身处劣势,嘴角也依旧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可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听闻他的话,安以绣轻嗤了一声:“杀你对我没任何好处,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第005章 手往哪摸? 第005章 手往哪摸? 他颇为感兴趣的“哦?”了一声,看得出,他比较满意安以绣的提议:“说来听听。” “既然你能进禁地,一定熟悉这里的路,只要你带我离开,我保你性命。” 他呵呵笑了两声,声音沙哑:“有点意思,照你说的办吧。” “你现在身子怎么样?能自己走么?” 既然已经决定联手,安以绣自然不再想着杀死男人,逃出禁地是她唯一的目标,否则被关在这里几天几夜,就算不被红蟒吃掉,迟早也会被饿死。 “我需要调息一下。”说完,他闭目运气。 在确定合作之后,他知道,在离开禁地之前,这个小家伙不会再有其他动作,暂时可以把她当做盟友。 男人在调息,安以绣也无所事事,绕着密室左瞧瞧,右看看,她总觉得这间密室大有文章,里面肯定藏了什么宝贝。 她试着敲击石壁,但响起的声音让她有些匪夷所思,因为,这一整个密室有很多地方都是空心的! 现在她可以肯定这间密室一定有蹊跷。 他调息结束,却也没有发声,一双狐狸眼不动声色的转到她身上:这小家伙也是来拿那东西的? 安以绣对着墙壁发呆,突然感受到一束目光,正好看到那男人唇角的笑意:“调息好了?那走吧。” 虽说这密室有古怪,但是她并不想因为好奇心而赌上自己的性命。 他眯了眯眼,唇角笑意更深:“走吧,小家伙。” 安以绣有些气结,她和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熟,但他却跟自来熟一样,一口一个小家伙的叫,麻的她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她忍不住皱眉:“别叫我小家伙。” 收到安以绣的眼刀,他视线忍不住扫过她一马平川的胸,分明才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可不就是小家伙么。 他不自觉的溢出两声轻笑,没有和她争论:“嗯,小家伙,跟我来。” 察觉到这男人的目光,安以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只觉得脸蛋一阵涨红:色胚!营养不良而已,多吃些好东西,总能变大的! 好在寻找出口的路上没有遇到那条红蟒,算是万幸。 这男人走的并不是她进来的那条道,她这才发现这个禁地大的可怕,里面用四个字形容:机关重重。 她进来时没有遇到机关纯属走了狗屎运。 在过一个小道时,那男人一把将她捞到怀里,那只手好巧不巧的搁在她胸前。 “你摸哪里?” 她话音刚落,一排长针有如长眼一般向他们飞射。 “蹲下。” 期间,她听到那男人发出一声闷哼,或许他是触到了伤口。 银针雨过后,安以绣皱起眉头,是她大意了,居然没有察觉到机关。 好在之后的一路算是平安无事,在从狗洞爬出去之后,安以绣才感叹终于呼吸到了生命的气息。 那男人并没有在这逗留太久,运了轻功跳上太师府墙壁,在走之前留下一句足以气炸安以绣的话。 “小家伙,你那里没有手感,得好生补补了。” 第006章 恭贺太子妃 第006章 恭贺太子妃 从禁地出来,安以绣大摇大摆的回到她的闺房。 马上有家仆跑去安建刚那边通风报信:“老爷,二姑娘自个儿从禁地跑出来了。” 安建刚圆眸一瞪。 太师府禁地他虽未进过,但里面机关重重他早有耳闻。 传说进去只有等死的份,没有任何武学基础的安以绣居然能独自从禁地跑出来,肯定不可能,定是哪个家仆不遵他的命令,偷偷把人放了! 安建刚怒上心头,抬手在桌上就是一掌,震得杯中茶水晃荡不停:“给我查,是谁将她放出来的!” 那家仆诺诺连声,正准备退下,却在转身时撞上太师府管家。 周管家瞪了那家仆一眼,小跑几步到安建刚身边,附耳说:“老爷,林公公带着圣旨过来了,此刻正在正厅等着。” 林公公带来的,该是宣布太师府嫡女与太子大婚的圣旨。 安建刚突然庆幸安以绣能活着从禁地出来,若是不能,怕是无法给皇上和太子交代。 想至此,安建刚心情顿好,笑容立刻爬上他满是褶子的老脸,大袖一摆刮起一阵风:“罢了,这事无须查了,周云,跟我去正厅。” 太师府正厅。 一个穿着青衣长袍的公公站在最中间,双手捧着明黄色圣旨递给安建刚:“太师,安家出个太子妃,可就更上一层楼了,咱家先行恭贺了。” 安建刚接下圣旨,想到了什么,悄悄从袖口塞给林德一小袋金叶子,小声打探:“林公公,圣上只说要府中嫡女嫁与太子么?” 林德不着痕迹的接下那一袋金叶子,饶有深意的看了安建刚一眼:“哦?难不成太师府中还能出第二个嫡女?” 林德是皇上身边首屈一指的大红人,就连宰相都不敢轻易得罪他,安建刚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师又怎么敢出言顶撞,他陪着笑脸说:“林公公,实不瞒您说,安某三女儿安以岚德淑兼备,苦于是庶女,所以……” 林德会意的看了安建刚一眼:“所以太师准备另抬正妻?” 看到安建刚赔笑默认,林德点头:“那太师怕是得快些了,毕竟大婚之日就在一个月之后。” 听到林德的准信,安建刚心里踏实许多,又塞给林德一袋金叶子,这才将人送出太师府。 安以岚正是崔如莲的女儿。 当崔如莲听到安建刚打算抬她为正妻的想法后,喜形于色不言于表。 自从安以绣的母亲谭苏瑾逝世,她崔如莲没有哪一天不盼着这一日。 这一盼就是十几年,如今倒是能借岚儿的福气心想事成,何况老爷还要让岚儿顶替安以绣那个小贱蹄子,更可谓是喜上加喜。 那可是太子妃的位置呀。 她以前一直操心岚儿长的美若天仙,却碍于她姨娘的身份,一辈子只能是给人做妾的命,如今她要被王爷抬做正妻,岚儿自然也能成为嫡女。 若是岚儿成了太子妃,以后就是万人瞩目的皇后。 她到时候就是皇后的母亲,皇上的丈母娘。 怎能不让人激动? 只是,她一切都算计的天衣无缝,却唯独漏算了安以绣…… 第007章 不是嫁给太子么? 第007章 不是嫁给太子么? 原主在太师府有一个衷心的奴婢,叫笙玉。 在原主遇袭那天笙玉恰巧被原主派出去采买胭脂,这才酿成大祸。 从禁地回来这几天,笙玉打探到了一个惊天消息,顿时吓得跑回去告诉安以绣:“姑娘,老爷要把你嫁给北平王!北平王的聘礼都到府上了,婚期就定在五日后!” “不是嫁给太子么?” 安以绣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记得她刚进这个身体的时候,崔姨娘说她是要嫁给太子的,怎么转瞬之间就换了一个未婚夫? 提到这个笙玉就忍不住义愤填膺:“是呀!姑娘,前几日皇上下了圣旨,说要太师府嫡女嫁给太子,但是现在老爷有意把崔姨娘抬为正妻,这样三姑娘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嫡女嫁给太子,而老爷为了防止姑娘这边生变故,就打算把姑娘赶紧嫁给别人。” 看到安以绣并没有什么表情,笙玉以为安以绣是不清楚北平王的作风,急忙忙说:“姑娘,谁都知道北平王长相奇丑,而且残暴弑杀,现在大家族的女儿听闻嫁给北平王,甘愿自杀都不愿意嫁过去。” 安以绣倒是有些感兴趣了。 这个北平王这么可怕? 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如何? “怎么说?” “姑娘,你不知道,北平王娶了至少五六个正妃,但是没有一个能活过十天,不是暴毙身亡,就是莫名坠塘,老爷居然要你嫁给他,这就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姑娘,你不能嫁给北平王啊!” 看笙玉眼里的泪光,可以感觉到笙玉是真心为她着想。 其实对于嫁给谁,安以绣并没有多大的要求,那个北平王残暴弑杀?难道她就是软柿子? 就算打不过,她还能逃跑,到时候浪迹天涯,或者自己弄个特工组织也不错。 不过,虽然说嫁给谁都无所谓,只是,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凭什么被别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抢走。 他们既然怕她坏事,那她偏要让他们尝尝墨菲定律。 要想搅黄他们的好事,就得从崔姨娘着手,只要崔姨娘无法被抬成正妻,那也就没有安以岚什么事儿了,到时候她嫁给了北平王,看安建刚那个老东西从哪儿找第二个太师府嫡女嫁给太子,拿不出人可是欺君之罪! 安以绣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法子,唇角笑意更深几分…… 充满墨香的书房。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执笔书画。 画上是一个七拐八绕的地图,若安以绣在场应该可以看出这便是太师府禁地的地图。 房门被人叩响,进来一个黑衣暗卫,跪在地上一字一句汇报。 “主子,事情办妥了,聘礼已经悉数送去了太师府,安太师说把婚期定在五日后,主子觉得意下如何?” 五日后? 他三日内就要赶去东陵国办事,怕是等不到成亲那天。 不过,先一步将人从那个他侄子手上抢来倒是不错,省了后续很多事情,希望他的侄子不会生气。 白衣男人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微微点头:“嗯,我三日后要离开,接亲一事你该知道怎么办。” 暗卫退下。 白衣男子将手中狼毫搁下,一双狐狸眼闪动着算计的光芒,就连嘴角那抹笑意也越加深几分。 太师府嫡女。 确实是个不错的身份。 不过,更值得注意的是她欧玉兰之女的身份,希望那个小家伙有利用价值。 若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却没有任何作用,只有死路一条。 他很期待和她的下一次会面…… 第008章 大婚惊变 第008章 大婚惊变 关于破碎崔姨娘美梦的计划,安以绣已经在脑中过了一遍。 她要求也不多,就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一切都得在她嫁给北平王之后进行。 毕竟太师府只有她和安以岚两个适婚女儿,若是崔姨娘没有被抬为正妻,那依旧只有她一个嫡女,安建刚那老匹夫为了圣旨,难免不会和北平王悔婚,从而再打她的主意。 她得彻底绝了安建刚那老匹夫的后路。 五天时间,眨眼即过。 早上天还没亮,安以绣就被安建刚派来的老嬷嬷从床上拖起来梳洗打扮。 等了一会儿,笙玉跑到房里:“嬷嬷,给姑娘打扮好了么?北平王的马车已经停在府门口了,就等着姑娘出去了。” 嬷嬷赶紧加快手上的动作:“就快了,再等等。” 趁嬷嬷不注意,笙玉偷偷和安以绣通气:“姑娘,北平王整个脸带着一个黑面具,根本看不到他长什么样。” 估计是丑的不能见人了,不过这句话她没敢说。 对于北平王的长相,安以绣不置可否,如果那个北平王长得实在太丑,带个面具遮一下倒也无所谓。 她点了一下笙玉的额头,忍不住笑道:“看来你这小妮子喜欢英俊的。” 笙玉颇为不好意思的伸手捂脸:“姑娘,你别瞎说。” 笙玉这幅模样惹得安以绣忍俊不禁。 嬷嬷给安以绣盖上盖头,完成了最后一步:“王妃,可以出门了。” 安以绣在笙玉的搀扶下上了轿子,笙玉因为是侍女,只能跟在轿子外面走。 进了花轿,安以绣直接把盖头扯下来扔一边。 打量了一下花轿,轿壁通体褐色,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盘旋的四爪大蟒,轿窗挂着红色丝绸,微风袭来惹得丝绸随风飘动。 轿身很大,足够安以绣横躺在里面。 早上凌晨四点多就被嬷嬷叫起来化妆,如今她倒是有些困倦。 索性躺在座上闭目养神。 直到轿子咯噔一下向前倾斜,因为惯性,安以绣从座上摔下去,最后脑袋撞到轿子角,忍不住痛呼一声。 还没等她问怎么回事,就听到外面传来惊呼,然后是“咻咻咻”一阵箭雨袭来,不停有长箭射上花轿。 突然,一根长箭穿透幕帘射进轿内,察觉到危险,安以绣脖子一偏,那根长箭稳稳定定的落在安以绣脑袋边,因为带了余劲使劲摇晃了两下。 安以绣浑身冒出一阵冷汗,若是她再迟一些,这支箭只怕就要射中她的脑袋了。 外面的长箭还在不停射向花轿,时不时有几根射入轿子里,好在安以绣躲得快,没有伤到半分。 她紧皱眉头,如今的花轿就是一个死靶子,她绝对不能再待在里面。 想至此,她一个翻身滚出轿门,躲在轿子后看清了如今的情况。 如今花轿行至一处比较偏僻的巷子,基本没有行人,有三十来个黑衣人站在一旁的屋檐上举弓射击。 因为事出突然,一百来人的接亲队伍起码有大半人都中招倒地,一时之间死尸躺了一条街,还剩一小半的人负隅抵抗,却也被步步逼退。 情况危急万分! 第009章 你到底是……谁? 第009章 你到底是……谁? 因为这次是突发事件,接亲队伍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 更何况接亲的人都是宫里派来的宫女嬷嬷还有太监,除了经历过训练的侍卫,其他人在面对死亡时,哭喊声不绝于耳。 有个嬷嬷叫着朝街边跑去,却被一箭射中后心,倒在地上。 还有的宫女因为害怕,撞到了同队侍卫的身上,被侍卫当成敌人砍翻在地。 一时之间,场面完全乱了套。 “姑娘,姑娘!” 细微的叫喊声在安以绣耳边响起,是笙玉。 笙玉左肩中了一箭,撑着身子爬到安以绣身边,虚弱道:“姑娘,你赶紧跑,那些人怕是针对你的!” 笙玉一直陪伴在安以绣的花轿外,她清楚的看到那些人在射杀了接亲队伍之后,把火力全部集中在花轿上,似乎要置姑娘死地。 说话的功夫,有几只长箭向她们这边射过来,好在安以绣眼疾手快,把笙玉拉到花轿后面险险躲过。 她扭头看了那北平王一眼,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没有任何动作。 似乎察觉到安以绣的视线,他转过头瞄了她一眼,驾着马准备过来,恰巧有个黑衣人朝他射了一箭,他偏身一躲,止住了步伐。 此时,一个黑衣人收起弓箭,跳下屋檐,手持匕首向安以绣奔去,看来是打算速战速决。 现在战况危机,所有人都自身难保,不会有人想着保护她们,若想活下去,只有自救! “笙玉,一会儿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注意安全!” 笙玉连连摇头:“不,姑娘,笙玉不怕死!笙玉会保护姑娘!” 现在不是表忠心的时候,安以绣沉下脸,语气带了几分命令:“听话!我能自保。” 这样严肃的安以绣笙玉没有见过,她不自觉的被她散出的气势威慑,喃喃点头,眼中却满是担心。 看到笙玉点头,安以绣唯一的担心也没有了。 她捏紧从轿身上拔下来的长箭,一双眼犹如鹰隼,被她扫视到的人都觉得浑身有如针刺,浑身散发的冷冽之势让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转变。 此时的安以绣,就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那个黑衣人来到安以绣身前,狰狞着面庞向她刺下匕首。 她动了! 一个闪身自黑衣人面前消失。 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愣神,太师家的女儿向来教导琴棋书画,想不到她居然会武? 高手过招只在一瞬之间,他注定要为他的晃神买单! 安以绣站在黑衣人身后,举起长箭刺去他的后心,她用劲很大,长箭洞穿黑衣人的胸膛。 感觉到痛感,黑衣人低头看了一眼穿出胸膛的红色箭头,喃喃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安以绣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看到同伴失手,又有几个黑衣人朝安以绣冲来,这次有五个人,毕竟他们看到了安以绣的身手,知道这个目标不能小觑。 安以绣抽出第一个黑衣人手中的匕首,步步退到墙壁,以此保证后背的安全。 领头的黑衣人低喝:“上!” 顿时,安以绣被五人团团围住。 第010章 劳烦王妃走去王府 第010章 劳烦王妃走去王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现代她便是顶尖特工,一对五个普通特工不在话下,这五个人过来怕也是给她练手而已! 安以绣拿着匕首,率先发起进攻。 黑衣人的队形被她彻底打乱。 黑衣人的训练应该还不错,能比得上现代的特工,一时之间,战况焦灼。 带着北平王特有面具的卫十二一直在注意安以绣这边的情况,看到她和五个黑衣人打的胜负不分,不由大吃一惊,就连他对上这五个人都颇有些吃力,想不到安以绣居然能游刃有余,功力居然这般深厚! 怕是只有王爷那般的功夫才能彻底胜过她。 很快,安以绣找出了黑衣人的破绽,一个翻身踢中一名黑衣人,借力用匕首刺入另一名黑衣人的脖子。 杀了几个人,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这批黑衣人的脖子上都有一个黑色月亮的纹身,似乎专属他们组织的印记。 这个组织的人为什么要杀她?是被人买凶?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就在安以绣以为还有一场激战时,突然蹦出来了三十来个蒙面人。 蒙面人因为人数压制,又是刚加入战场,越杀越勇,很快便占了上风。 他们留了几个活口抓了起来。 随后领头的蒙面人跪在北平王马下,似乎在汇报什么。 “王爷,刺客已经悉数抓获,只是刚才一战花轿已毁,不知王妃怎么回王府?” 卫十二思忖了一下,下了一个领头人都匪夷所思的命令:“让王妃走回王府。” 卫十二有自己的思量,经过这场袭击,接亲队伍零零散散,除了少部分病残和侍卫,便再没有其他人。 若是花轿完好,还能让侍卫担任轿夫,如今轿子都毁了,王妃哪里还能坐轿子? 至于骑马,看王妃杀敌挺厉害,但不一定会骑马,而且王妃自己骑马去王府终究于理不合,但若说让他骑马带王妃,那也不合礼数,毕竟他只是得主子命令假扮主子,要是真让主子知道他和王妃有肌肤之亲,那可不得让主子拿刀砍死? 得到命令,领头人走到安以绣这边冲她行了一个礼:“王妃,王爷说因为花轿损坏,只能劳烦您走去王府了。” 走去王府? 安以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走去王府?你确定你没听错?” 领头人虽然诧异北平王的命令,但他是北平王的侍卫,遵从主子命令是第一位,他坚定的点头:“回王妃,王爷确实是这么说的。” 安以绣有些不淡定了:她好歹是北平王明媒正娶的正妃,刚刚经历了一场突袭,他没有过来解围,也没有给她任何安慰不说,现在居然让她走去王府? 就算是平民人家嫁娶也没有让人新娘子自己走去夫家的道理吧。 这北平王分明就是不待见她,要给她下马威!! 这个混球! 要是十分是满分,她一定给他打负十分! 此时远在东陵的正牌北平王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很久之后他才得知自家王妃对自己怨怼的理由,恨不得把那个一根筋的卫十二给大卸八块。 走去王府显然不是安以绣会答应的事。 她看到侍卫座下的骏马身上,算是有了主意。 第011章 谁想要她死? 第011章 谁想要她死? 安以绣走到那个侍卫跟前:“你先下来一下。” 侍卫知道安以绣是北平王妃,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是乖乖的下了马。 谁知道安以绣直接牵着他的马往旁边走,他不敢阻止不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安以绣把他的爱马牵走。 “笙玉,上马。” 笙玉在安以绣的帮助下颤颤巍巍坐上马背:“姑娘,姑娘你从没骑过马,我们还是下马吧,而且姑娘,我听说马儿认主,万一这马儿性子烈把你摔伤了可是大事,姑娘,要不,要不我们还是走过去吧。” 现代的安以绣精通马术,上了这马还不跟老司机开车一样溜? 她安慰性的拍了拍身前笙玉的脑袋顶:“我保你安危,驾!” 骏马飞驰而去,吓得笙玉一张小脸煞白。 卫十二看到飞驰而去的安以绣,暗叹一句王妃好生生猛,大手一挥,下令队伍跟上。 等到了王府,笙玉害怕的下马,然后直接吐了一地。 因为笙玉肩部中箭,安以绣也不忍心这小丫头带着伤陪着她,找到王府的钱管家,将笙玉身受箭伤一事告诉了他。 钱管家也是个聪明人,立刻领会了安以绣的意思,连连应着会照顾好笙玉,请她放心。 拜堂成亲之后,安以绣就被人送去了洞房,而那北平王也是有意思的紧,很晚之后才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到了洞房门口。 只看到北平王拉开一条小缝,探进去半个身子,别扭的说:“那个,本王今日睡书房,王妃不用等了。” 安以绣没戴盖头,瞥眼瞄向北平王,整张脸带着一个鬼面雕花纯黑面具,除了眼睛和鼻子那里留了四个孔,其他的地方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不知道他带这么个面具,平时是怎么吃饭。 不过,不用洞房正好。 虽然她嫁给了他,但那也是出于无奈,要是可以挑个颜值高的,她会嫁这么个人人都不要的瘟神么? 而且他今日见死不救的行径让她对他印象极为不好,她也没有好气,淡淡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她说完又瞄了北平王一眼。 只看到他冲她点了点头,然后逃也似的转身离开,留下一耳朵的羞红。 这……不是说北平王残暴弑杀么?怎么会是个见女人都会耳朵红的毛头小子?若不是她坚信不敢有人假扮王爷,她一定会认为这里面的是个替身。 安以绣懒得想太多关于北平王的事,遣人打开热水泡了个澡。 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想今日遭遇的种种。 本以为就是一场普通的大婚,谁知道居然超出了她的预料,是谁想要她死? 是安建刚? 理应不会,毕竟这门婚事是安建刚提起的,他虽想要她死,但不至于在大婚上动手,他不想那么傻的人。 还是说,是崔姨娘? 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可能,毕竟她已经嫁给了北平王,没有资本再和她女儿抢太子,她又何必多此一举雇人杀她,难道不怕查出暗杀皇亲国戚是死罪? 除此之外应该没有人会对她下杀手,但是这批想置她死地的黑衣人又是谁的人? 今日北平王的手下抓了几个黑衣人,若想知道此事,还得从他们身上下手…… 安以绣想着,穿了一袭夜行衣跑去王府地牢…… 第012章 有的吃就不错了 第012章 有的吃就不错了 谁知得到黑衣人服毒自尽的消息,只得无功而返。 等安以绣睁眼,已是第二天。 刺红的双喜字,再一次提醒她是一个人过了这个洞房之夜。 “喏,早膳。” 因为笙玉受伤,府里又给她拨了一个叫春桃的婢女。 但这个婢女扳着个脸,就跟安以绣欠她二五八万一样,弄不清楚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安以绣才是奴婢。 安以绣把目光落在那个略显破旧的食盒里,眼神为之一冷。 里面只有一小碗粥,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一碗水泡着十几粒米饭,碗还有几根稻草根子来回晃荡,隐隐地还透出一股子馊味儿。 “这是给我吃的?” 安以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却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威压。 春桃端着架子嗯了一声:“爱吃不吃。” 抛开她正妃的身份不谈,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不至于吃这种猪都不吃的东西吧,这些家仆当真胆大包天! 北平王好歹是个王侯,就算他再如何清廉,不可能没有采买饭食的银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家仆克扣了她的饭菜,家仆之所以有这个胆子,自然是得了府里某些人的命令,指不定下这个命令的就是北平王。 不过昨日看钱管家对她恭敬的态度,应该没有得到北平王刁难她的命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有旁人在给她下马威了! 她安以绣可受不得这种窝囊气! “好大的胆子!”安以绣伸手在桌上狠狠拍了一掌,震得春桃一个哆嗦。 但春桃应该也有依仗,在被吓到之后瞬间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翻了一记白眼冷嗤一声:“有吃的就够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每个嫁给王爷的正妃都没有好下场,无非就是过来送死的女人,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不过就是一个活死人罢了,还妄想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只有余夫人才是王爷之外唯一的主子,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北平王的手下安然无恙的过一年,还得到管理府中权利的。 安以绣怒极反笑。 春桃以为安以绣是害怕了,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安以绣一个动身,狠狠掐住春桃的脖子,春桃被吓得绽开一半的笑容僵在脸上,试图威胁安以绣:“你……你放开我,我是余夫人的人,你,你不能杀我!” “哦?”安以绣也不急着杀她,照着她的后膝盖踢了一脚,让她跪在地上:“余夫人?” 春桃以为安以绣听到余夫人的名号害怕了,连连点头:“对,余夫人才是王府的主子,你若是要杀我,还得问问余夫人答不答应。” 看她口口声声都在说余夫人,那余夫人定是这罪魁祸首,不过她在府里根基不深,这余夫人她现在动不得,但是这后厨的管事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安以绣捏紧春桃的咽喉,带着一丝恐吓在她耳边说:“拿上食盒,带我去后厨,否则,我不介意在这里了结你。” 她倒是想看看,敢在她进府第一天就和余夫人勾搭上的后厨管事到底长了几个胆子! 第013章 反了天了 第013章 反了天了 现在正是家仆们的饭点,到了后厨只听得他们在那儿叽叽喳喳的说话,好不闹人。 在看到安以绣和春桃两个不速之客之后,不知道是谁带头哼了一声:“哟,王妃来了。”语气满是不屑。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妈子,穿着一袭枣红色绣暗花的布衣,手里还抓了一个吃了一半的烤鸡腿,神情倨傲,似乎她才是这里的主子。 春桃被安以绣的威胁吓到,知道安以绣是个硬茬子,决定向安以绣投诚:“王妃,那个是花嬷嬷,后厨的管事。” 安以绣眸子紧眯:一个小小的后厨管事都敢对她冷嘲热讽,呵呵,很好。 “既然你还知道我是王妃,那就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安以绣把春桃手里的食盒拿过来,端着那碗粥水重重搁在一旁的石桌上,溅出几滴水珠落在桌面,氤氲出一片水渍。 花嬷嬷嗤嗤笑了两声,显然没把安以绣当回事,毕竟府里的事儿全都是余夫人说了算,这个昨天才嫁进府的王妃,听说昨晚王爷都没有和她圆房,简直就是有名无实,指不定过几天就因为什么原因暴毙,她又何必放在眼里?不如卖个巧儿给余夫人,还能有晋升的机会。 “我说王妃,你有吃的就不错了,与其拿这闲暇时间在这里吵吵嚷嚷,不如呆在房里做做女红,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你……”闹腾…… “嘭!” 不等花嬷嬷把话说完,安以绣拿过桌上的瓷碗狠狠砸在花嬷嬷脚边,碗里粥水随之溅到花嬷嬷鞋子上。 突如其来的一下倒真把花嬷嬷吓了一跳。 愣了几秒钟,花嬷嬷回过神,肥粗的手指狠狠点到安以绣面前,气急败坏道:“你……你你你,你真是反了天了!” “反了天?”安以绣冰冷的声音微微上挑,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花嬷嬷。 直到花嬷嬷的手指快要触碰到她的额头,她猛然伸手揪住花嬷嬷的手指,用力向后掰去:“我看,反了天的人,是你吧!” 花嬷嬷没有料到安以绣会突然发难,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放开我的手,啊,好疼,你这个小贱蹄子,快点放开我。” 小贱蹄子? 从来没人这么骂过她,花嬷嬷作为第一人,自然要给她些“礼物”。 安以绣手下使劲,只听到轻微的“咔嚓”声,然后就看到花嬷嬷眼泪鼻涕喷涌而出:“啊——!我的手指!我的手指!你……你这个小,小……” 安以绣微微挑眉,生生打断了花嬷嬷的话:“你大可以继续骂,毕竟你还有九根手指可以为你的话赎罪,实在不够,脚趾勉强也能抵上。” 花嬷嬷把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全身发抖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她的食指软塌塌的垂在一边,显然已经被安以绣掰断。 等家仆们看仔细了,纷纷倒抽一口凉气,这王妃在府里没有一点根基,居然敢在府中树敌,她难道真的不怕余夫人么? “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么?” 第014章 府中立威 第014章 府中立威 花嬷嬷捂着自己的手指,向退了几步,看安以绣并没有追她,又猛地跑了十来米,感觉自己到了安全地之后,瞬间变脸,恶狠狠的瞪着安以绣,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模样:“你们上!把她给我抓起来,狠狠的打!” 家仆刚刚被安以绣的那一下震慑,又碍于她王妃的身份,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 花嬷嬷见没人听她的话,心下一横,决定破财免灾,不论怎样也得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你们不用担心,出了什么事全都由我担着,谁帮我打这小贱蹄子,我就给他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少说也够平常人家三个月的开销。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看安以绣的眼神都亮了不少,甚至有几个家仆大着胆子朝安以绣那边靠近。 看到他们虎视眈眈的模样,春桃忍不住上前扯安以绣:“王妃,他们人多势众,你打不过他们的,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一群乌合之众也想翻天?” 以安以绣的身手,都不屑与这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过招,就算他们全部上来也不一定能挨到她半分,她若是怕了他们那还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一个男人想从安以绣背后偷袭,被她发现,一个旋身狠狠踢飞,倒在地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春桃以为安以绣单打独斗厉害,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打群架,干站在一边,一双眼瞪得都要凸出来。 花嬷嬷看到那些人不是安以绣的对手,一时心急,忍不住大喊:“所有人一起上,人多力量大!反正她只是个没权没势的活死人,怎么也翻不了天!” 安以绣冷嗤一声,好计谋! 拿别人当枪使,想自己置身事外?没这么好的事儿! 安以绣也懒得和那些家仆玩游戏,飞奔几步跑到花嬷嬷面前,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冷声道:“奴大欺主!既然如此,不如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当自己的脖子被安以绣狠狠捏住,花嬷嬷才感觉到阎王爷的存在,一时控制不住,居然传出一阵尿骚:“啊!不要啊,王妃,求求你,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 安以绣轻笑,手指慢慢用力。 花嬷嬷因为呼吸不顺,导致满脸涨红,甚至脸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 “咔嚓”一声细微的轻响,花嬷嬷的脑袋扭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整个身子瘫软在安以绣手上。 安以绣松开手,这才慢悠悠的说出下一句话:“可惜我气度向来不大。” 花嬷嬷应声,狠狠砸在地上,一动不动俨然没有了呼吸。 家仆们看到安以绣不费吹灰之力便了解了一个管事,一时间都噤若寒蝉,想着他们都是花嬷嬷的帮凶,生怕安以绣下一个目标就转到他们身上。 安以绣有洁癖,取出绣帕擦了擦手,扔到一旁的石桌上,目光冰冷的扫视了一周,所有人都垂着脑袋,没有人敢和她对视。 杀花嬷嬷是为了杀鸡儆猴,如今看来效果不错。 虽然不杀他们,但是刚刚他们明显是有反心,必须得有点惩罚:“刚刚和我动手的人主动站出来。手痒是吧,那就两两对打,不要讨巧,否则花嬷嬷就是你们的下场!” 第015章 今日回门 第015章 今日回门 后厨发生的事情被眼线传到了余美景耳中。 余美景颇为不屑的说:“不用管,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 因为安以绣杀鸡儆猴,府里的家仆都收敛不少,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她。 而安以绣的处事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们不得罪她,她也不会无故找事,但也是相安无事。 只是笙玉在听到安以绣铁血手段之后,害怕自家姑娘孤立无援,还是带着病体回了安以绣身边。 笙玉很好奇安以绣的变化,她一直和安以绣生活,从不知道安以绣的功夫和马术是怎么学来的,这次回来,忍不住问安以绣:“姑娘,你的功夫怎么这么好,在太师府的时候都没见你有学过这些的。” 安以绣微微笑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笙玉没有得到理想的答案,却也聪明的没在追问,这事算是被打岔了过去。 安以绣知道笙玉待她很好,她也都记在心中,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空间,现在的她不可能将所有秘密都告诉别人。 哪怕是最亲近的人,她也会学着有所保留,毕竟这是在特工营里用血学到的教训,若不是轻信他人,她如今也不可能生活在古代。 第三日。 笙玉早早将安以绣叫醒:“姑娘,今儿该回门了。” 虽然安以绣已经嫁给了北平王,但笙玉是安以绣的陪嫁丫鬟,便继续用以前的称呼。 安以绣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颇有些懒洋洋:“回门?是得好好准备,笙玉,我今儿穿的简单些,不要太繁琐。” 新娘子回门都是要和相公一起回娘家,自从嫁到王府,北平王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露过面,哪怕她把花嬷嬷杀了,事情传遍了整个王府,北平王都像不知道,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不管北平王去不去,这趟门她都得回,毕竟,她还设计了一出好戏给崔如莲。 在她上马车的时候,北平王居然破天荒的出现在王府门口。 他穿了一袭银色绣花锦纹长袍,足踏象牙白靴,依旧带着那个黑黢黢的面具。 其实,北平王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以上,身材也还不错,用现代话讲,就是一副行走的衣架子,如果不是知道北平王长相丑陋,仅仅这么看着,还颇有点玉树临风。 安以绣以为北平王只是路过,谁知道他一个跨步踏上马车。 笙玉原本是陪着安以绣坐在马车里,北平王上来,空间顿时变得拥挤。 不知为何,安以绣觉得北平王身上带着一股淡香味,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北平王脑袋偏向笙玉,笙玉知趣,给了安以绣一个姑娘好好保重,我也无能为力的眼神便下了车。 “王爷要陪我回门?”安以绣颇为诧异。 从笙玉打听到的情报来看,北平王没有陪前几任王妃回门,怎么到了她这一届,这北平王倒是改了性子? 沐渊白今日才从东陵赶回王府,安以绣这几天在府中的事迹都传到了他耳中,他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才慢悠悠问:“王妃不想本王陪同?” 安以绣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心不在焉的回答:“当然想。”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他要跟着去,算是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到了太师府之后她要先布置些东西,他若跟在身边,一会儿她要怎样才能甩开他? 察觉到安以绣兴致缺缺,沐渊白也没再说什么,干脆靠在马车上假寐起来。 太师府门口。 就站了周管家和几个稀稀拉拉的家仆。 不是安建刚不重视北平王,只是听说北平王历代前王妃都是独自回门,安建刚对安以绣又没几分好感,便想了个法子,托病在房。 到了太师府,沐渊白看到府门口几个零散的家仆,眼神不由变得幽深。 第016章 北平王来了 第016章 北平王来了 看到北平王出现,周管家整个人一惊,差点没在原地跳起来。 这尊杀神怎么有心思亲临? 周管家再看一圈迎接的家仆,就那么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暗道一声不好。 北平王性子向来阴晴不定,若是扣下一个藐视皇族的帽子,整个太师府都得掉一层皮。 周管家急忙趁沐渊白不注意的时候扯了个家仆给安建刚传话:“赶紧和老爷说北平王来了。” 得知北平王此刻就在府中,可把正在软香玉怀里的安建刚吓得差点滚到地上。 安建刚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披在身上,等不及把衣服扣好就直接往大厅那边跑。 安以绣的椅子还没坐热,就看到安建刚气喘吁吁的赶了来,安建刚应该是太心急,连扣子扣错位都没发现,衣服一边长一边短,让安以绣忍俊不禁。 安建刚没管安以绣,直接看向沐渊白解释:“恭迎北平王,老夫这几日身体抱恙,一直卧病在床,不知道北平王会过来,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安以绣看着安建刚的行径,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这老匹夫,看到惹不起的人到太师府,一溜烟功夫就跑来了,说是狗腿子也不为过。 沐渊白微微颔首,声音不冷不淡的“哦?”了一声,吓得安建刚冷汗直冒。 看北平王如此维护安以绣,莫非这小杂种还真得了北平王的恩宠?如果是这样,那怕是不能得罪了她。 安建刚抬起大袖子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干笑了两声,把话头转给安以绣:“不知王妃近日可好?” 安以绣似笑非笑的望了安建刚一眼:“甚好,崔姨娘呢,怎么没见她过来?” 崔如莲因为坠胎,这阵子一直在养身子,安建刚也鲜少去崔如莲那边,不知道安以绣怎么突然提起崔如莲,想了想还是如实说:“她最近身子骨也不大好,卧床好些日子了。” 看安建刚的语气还是向着崔如莲,就看等会儿东窗事发,安建刚再如何待她。 安以绣微微一笑:“说来也是巧,安太师和崔姨娘近段时间身子都不大好,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安建刚嘴角抽了抽,喏喏应声。 这父女两面和心不合,倒是让沐渊白看戏看的愉快。 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安以绣没打算继续浪费时间,起身道:“安太师先和王爷聊着,我好些日子没见三妹了,去找她说些体己话。” 安以绣这番话说的比较讲究,既能甩开沐渊白,也能用沐渊白把安建刚拖在大厅,就算安建刚知道她和安以岚的关系没有好到这个份,当着沐渊白的面,也不会戳穿她。 安以绣出了大厅,一路到了莲心苑,莲心苑门口守了几个丫鬟,但都在私下里聊天,压根没有注意此时已经有旁人潜入了莲心苑。 安以绣把柱子放到一旁的旮旯角,脚步轻轻的来到窗台下,偷偷用指头将窗纸戳了一个小洞。 透过小洞,她看到崔姨娘正拿着一个粉黛,对着铜镜在脸上细细描绘,房里除了崔姨娘,没有其他丫鬟。 第017章 偷窥春宫的嗜好 第017章 偷窥春宫的嗜好 听说古代女人都为悦己者容,但是前阵子崔如莲流产,安建刚应该不怎么去崔如莲的苑子,而且如今安建刚在正厅陪王爷,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过来,如果安建刚不来探望崔如莲,那她又是为谁化妆? 正当她疑惑时。 只听到左侧传来一声落地轻响,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自半开的窗台跳进去。 那男人与崔如莲似乎是老相好,见到崔如莲,双手紧接着就环上了崔如莲的腰,声音沙哑道:“莲儿,我的好莲儿,这阵子没见,你可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苦~” 若不是安以绣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偷看,不能暴露身份,她一定会拍手叫绝。 这不是应了一句老话,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她正想着去哪儿给崔如莲弄个假姘夫做戏,这下好了,人家真姘夫都出来了。 安以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那个男人和崔如莲说:“我们的孩子还好么?” 孩子? 什么孩子? 安以绣忍不住转身回去继续偷窥。 崔如莲半躺在男人的怀里,泫然欲泣:“阿郎,我被安以绣那个小贱人推了一把,我……我们的孩子没了……呜呜呜……” 那表情,看着甭提多伤心。 好家伙! 她这可真是太巧了,不止发现崔如莲的真姘夫,还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难怪崔如莲用腹中胎儿陷害她一点也不心疼,难怪她当时会露出那么一抹得逞的笑容,这下她的疑惑算是解开了,原来崔如莲怀的根本就不是安建刚的种! 从对话分析,这姘夫想要崔如莲生下这个孩子,但崔如莲从心底就没想把那孩子生下来,所以崔如莲陷害她时,一点都不心疼。 崔如莲真是好算计,把流产的事栽赃在她身上至少有三个好处。 第一,崔如莲日后不用担心事情爆发,也能对姘夫有个说法;第二,能让安建刚对她这个嫡女恨之入骨;第三,可以让安建刚对她感到愧疚,转而抬她为正妻。 一举三得! 难怪说古代女人争相斗艳,这话确实不假。 男人紧紧保住崔如莲:“我的好莲儿,你别哭,我心疼,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没事,我再给你一个,再给你一个。” 崔如莲娇羞的点头:“好……” 接下来,那男人和崔如莲开始脱衣服,慢慢旋转着躺到床上,准备进行少儿不宜的事儿。 安以绣自诩算是良民,没有偷窥别人做隐私事儿的爱好。 她准备离开。 突然,一只手自安以绣后方伸出,捂住她的双眼,那手冰凉无比,就好似从寒冰里出来一般。 接着,她只觉得那人身子紧紧附在她身后,嘴唇贴在她耳边,刺激的她耳洞一阵酥痒。 他说:“没想到王妃有偷窥春宫的嗜好。” 安以绣心下一惊,抓住捂着她眼睛的手,抬脚就向后踢,行为暴力,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那人不想与她纠缠,很轻易的放开她。 她转身,只看到一张黑黢黢的面具骤然出现在她面前。 第018章 王爷,请自重 第018章 王爷,请自重 安以绣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无良王爷居然会找到这里。 害怕沐渊白开口说话,引起崔如莲和她姘夫的警惕性,安以绣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他闭嘴。 然后把他扯到一旁的旮旯角,这才小声问:“王爷怎么到这来了。” 听到安以绣的质问,沐渊白不冷不淡的说:“本王随意走走,竟不知道王妃喜欢蹲墙角,王妃要是喜欢刚刚的事儿,我们自己就可以,不用偷偷看别人。” 说着,他一双手就要揽上她的腰肢。 安以绣侧身一躲,将他半举的手狠狠拍落,一张脸瞬间虎了下来:“王爷,你请自重。” 看不出这北平王是个又丑又浪荡的男人,怎么和大婚当日的羞涩样儿判若两人? 既然他撞破了这事,她也没法继续下去,只能随便找个尿遁的借口离开:“我要去茅厕,就不陪王爷了。” 沐渊白眸色渐深,跳上房梁,运起轻功远远跟在安以绣身后:他倒想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安以绣跑了一阵,在一处无人院落停下,没有发现沐渊白的身影,这才放心大胆的折返回莲心苑。 从小洞看到里面那两人还在卖力“表演”,忍不住心生一计:既然你们想表演,那便表演给大家看吧。 她掏出身上的火折子悄悄点燃,丢进崔如莲房子旁的干草垛上,等到火势渐大,她才跑在莲心苑门口,躲在一旁大喊:“走水了!崔姨娘的房子走水了!大家快去帮忙呀!” 看到丫鬟们慌慌张张的去拎水桶打水,安以绣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好戏,就要开场了。 不消一会儿,整个太师府都知道崔姨娘的莲心苑走水了。 安以绣躲在旁边的树丛里,看到安建刚慌里慌张的往莲心苑跑,笑意更深,希望等会的一幕能给安建刚最大的“惊喜”。 此时的崔如莲和姘夫正是激情时分,外面一切声音都被他们屏蔽在外。 “好莲儿……我要,要去了!” “阿郎……给我,我要……” “给你,都给你……” “啊……” 此时,安建刚已经来到莲心苑,随手抓了个丫鬟问:“夫人出来没?” 丫鬟慌张摇头:“回老爷,还没有,夫人还在房里。” 安建刚暗骂一声,将丫鬟一把推开:“该死的,还不快去把夫人救出来!要是夫人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丫鬟唯唯诺诺应声离去。 柳郎此时正瘫软在崔如莲身上大喘粗气,一瞬间升天的快感,让他脑子空白一片。 猛然间,他看到窗外一丝火光,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他忍不住揉了揉眼。 仔细一听,远处传来隐隐传来叫喊声:“走水啦,走水啦!救人啊!” “快去拎水桶,夫人还在里面。” 他忍不住浑身一震,瞬间从崔如莲身上爬起来:“着火了,快走!” 两人也顾不得没穿衣服,也顾不得外面有人,第一想法就是先保命,随意扯了两床被子裹着身子就冲出了房门…… 第019章 奸夫淫妇 第019章 奸夫淫妇 安建刚火急火燎的带人赶到房门口,正准备下令进行救援,只看到两坨冒着火星的绣花被子从房里冲出来,还伴随着一阵尖叫:“啊,好烫!阿郎,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他不能再熟悉。 是崔如莲! 只是另外一个人是谁? 阿郎? 安建刚眼睛死死盯着那两坨被子,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焰喷射。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否则…… “莲儿,我没事。”男人安慰的声音响起。 因为被子着火,崔如莲和柳郎不得不把最后一层遮掩扔掉,两个人赤身裸体,遮掩着身子,刚想找位置躲起来,却发现安建刚怒目切齿的站在他们不远处。 看着那一男一女,安建刚又怎么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荡妇!” 崔如莲望着安建刚心下一惊,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一瞬间脑子空白,愣了几秒之后,哭着朝安建刚跑去:“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不是这样的…” 安建刚目光阴冷,视线几乎要在崔如莲的身上凿出两个洞,狠狠甩开崔如莲扯着他衣袖的手,每字每句都暗藏怒火:“来人!给我把这对奸夫淫妇拖下去,乱棍打死!” 爱之深恨之切,安建刚如此宠爱崔如莲,无意之间却发现她给他戴绿帽,任何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种事情。 他想把崔如莲杀掉,是再正常不过的心思。 “老爷,老爷不要啊,老爷,妾身,妾身是冤枉的,你听妾身解释,他……妾身根本就不认识他……”崔如莲泪声聚下,眼泪鼻涕流在一起,看着好不可怜。 安建刚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莲儿,好一个阿郎!”瞪着眼转向家仆:“还不快把这对奸夫淫妇拉下去!” 家仆蜂拥而上,一下便制服了崔如莲和柳郎,两个人一丝不挂的被压在地上,就连躲在小树林偷看的安以绣都感觉到一阵浓浓的尴尬。 不过俗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算是贱人自有天收了。 “老爷,老爷,夫人知错了,婢女求求您看在三姑娘的份上,饶夫人一命吧……求求您了……” 崔如莲的丫鬟跪在安建刚身前一下接一下的磕头,不一会儿鲜血就染红了地面。 安建刚眼睛转向柳郎,怒火中烧:“把他乱棍打死,崔如莲关在房内,永远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谢老爷开恩!” 对于安建刚的这个处理方式,安以绣有些意料之外,没想到安建刚还是留了崔如莲一命,不过,就算崔如莲活着,她也只能苟延残喘,这个正妻之位永远都不用想了。 总得来说,算是达成所愿。 接下来就等着看安建刚怎么赔太子一个太师府嫡女了。 安以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向正厅走去。 正厅。 沐渊白坐在椅上,手指轻轻扣着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见着安以绣,他整张脸转过去,声音带着轻笑。 “王妃看戏看的可还热闹?” 第020章 这是假的 第020章 这是假的 安以绣面不改色:“我刚从茅厕回来,不知道王爷说的什么戏?我也想听听。” 沐渊白拿了个茶杯在手指尖转着:“王妃怕是最明白。” 安以绣不置可否,坐在椅上休息起来,刚刚忙出忙进,确实嘴干,她拿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忍不住皱眉:真苦,还是喝不惯茶水。 因为太师府出了崔姨娘这档子事儿,安建刚没什么心情再招呼沐渊白和安以绣,处理了崔如莲的事便回来强颜欢笑:“王爷,您看,老夫府里出了这种事,真是让你见笑了。” “嗯,安太师先处理家事,本王和王妃先走一步。” 这话正好顺了安建刚的意思,紧忙将沐渊白这尊大神送走。 离开太师府的时间有些不巧,正好是午饭时间。 沐渊白大手一挥,表示今天的午饭在醉香楼吃。 安以绣听笙玉说过,要在醉香楼吃一顿饭可不容易,至少得提前一个月预定,就算来者是皇上也不能免这个俗,虽然醉香楼的位子千金难定,却也因此成为贵族炫耀的资本,醉香楼的生意不减反增。 听起来挺有噱头,不过说通俗易懂些就是现代的高档餐厅,古人赚钱的智慧倒是不可小觑。 安以绣瞄了沐渊白一眼,难不成他一个月前就定好了酒楼?但她怎么觉得他是随性而为? 醉香楼。 到底是主仆有别,沐渊白和安以绣两个人坐在包厢,笙玉和沐渊白的随身侍童松茗站在旁边帮忙布膳。 “王妃觉得菜品如何?”沐渊白依旧带着他那个黑黢黢的面具,没有半点要摘下来的模样。 安以绣夹了一块御品猪蹄,味浓适口,肥而不腻,猪蹄入口即化,软软糯糯,倒是做的不错,算是下饭。 安以绣瞄了沐渊白一眼,这面具除了眼睛的小洞,只剩下两个黄豆大小的洞在鼻孔那边,他总不可能把菜从那个小洞塞到嘴里吧?估计最多塞一根筷子。 “王爷你不吃么?” 说实话,沐渊白总是带个黑面具,安以绣从来就没见过面具下的脸有多么惊世骇俗,难免有些好奇沐渊白的长相,如今一起吃饭,倒是一个能见庐山真面目的好机会。 谁知道沐渊白轻飘飘甩下一句:“本王不饿。”算是彻底绝了安以绣的心思。 这么没脸见人? 安以绣几不可见的撇撇嘴,专心对付自己面前的菜肴。 “叮叮当当”一声微风刮过,挂在房梁的琉璃风铃随风起舞。 沐渊白手指微动,起身向外走去,松茗也亦步亦趋跟在沐渊白身后。 醉香楼四楼。 屋内幽暗,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溢满房间。 这里的包厢从不对外开放,哪怕是人满为患,也不打破这个惯例。 沐渊白坐在首位:“怎样?” 一名身穿玄衣的男人单膝跪地:“回主子,属下幸不辱命,从第一阁抢来了一块地图碎片。” 他说着,将地图从怀中掏出,双手奉于头顶递给沐渊白。 沐渊白拿过地图扫了两眼,破旧的羊皮质感,还有破损的地图支线,确实像是四国争相寻求的欧氏秘药地图。 他从身上掏出另一块破损的地图碎片,两两对比,最后摇了摇头:“玄旻,这是假的。” 第021章 吃顿霸王餐 第021章 吃顿霸王餐 玄旻极为震惊:“主子,这地图……是假的?” 沐渊白微微点头:“嗯,这块地图仿的很像,但真地图摸着有颗粒感,若不仔细查看很难察觉。” 想到损失了几十个兄弟,却只抢来了一个假地图,玄旻自愧难当,堂堂七尺男儿顿时红了眼眶:“都怪我,害了兄弟们的性命,属下自当以死谢罪!” 他说着,手掌成刀向自己咽喉劈去。 沐渊白眸色一凝,直接拿了手边的小木雕打向玄旻的手。 因为条件反射,玄旻被小木雕打中的手忍不住一颤。 沐渊白说:“既然你失察,便该好好活着,弥补你的错误,否则你怎么对得起那些兄弟?” 玄旻被沐渊白一语惊醒,松茗也适时掺着玄旻出门休息。 房内独留沐渊白一人。 他把玩着手中的地图碎片,眸色渐深。 在十几年前,这张秘药地图本是一整张,奈何一桩事,地图被分裂成九片,欧氏也因此避世不出,如今他手的上只有两片,还有六片分布在各大势力和王族之中,但一片最重要的地图不知所踪。 这张秘药地图是欧氏一族的宝藏,顺着地图的线路可以找到最终的宝藏,一瓶药。 若只是一瓶普通的药,他不会提起兴趣。 但据说这药极为神奇,可延年益寿,可起死回生,亦可药到病除。 得秘药便等于拥有第二条生命。 没人能拒绝得了这种诱惑。 皇权贵族,门阀世家,江湖势力,所有人皆在寻找地图碎片。 他亦是。 他出生便带胎毒,有名医说他活不过二十七岁,除非得到欧氏秘药,他如今已是二十五,他的生命只有两年倒数的时间。 以前他身上的胎毒三年发作一次,如今已短至半年便发作,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子渐弱。 若要活下去,他必须得找到秘药! 据他调查,安以绣是欧玉兰之女,是真正的欧氏族人,要开启秘药地图的真正线索,少不得欧氏血脉,这一点很多人都不清楚,所以,他娶了她。 希望她是他的最后一线生机。 沐渊白和松茗离开之后,包厢只剩下安以绣和笙玉。 想到笙玉身上伤还没完全好,安以绣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指着一大桌好菜豪气道:“现在就我们两,坐下一起吃吧。” 醉香楼千金难定,这满满一大桌,十个菜式最起码也得上百两黄金,妥妥的全是钱,不把这些菜吃完岂不亏本。 两人吃饱喝足,直到肚子都撑的圆鼓鼓,坐了一个来时辰,却还不见沐渊白回来。 安以绣颦眉,这么长时间,沐渊白就算是掉茅坑也该被人捞起来了吧。 这王爷不靠谱,刚刚离开的时候饭钱也没付,这一餐该不会由她买单吧? 想到这,安以绣整张脸都垮了下去。 她虽是王妃,却是最贫穷的王妃,现在她身上最贵重的应该就是头上的金簪了。 这金簪顶多卖几两银子,要想抵这餐饭钱远远不够。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吃顿霸王餐。 她扒着窗台看了一下,现在是在二楼,以她的身手跳下去妥妥的没问题,但是笙玉怎么办? 第022章 事情有眉目了 第022章 事情有眉目了 “姑娘,你在看什么啊?”笙玉走到安以绣身旁,不明所以的跟着往下望。 安以绣笑了一下道:“笙玉,我身上没带银票,王爷也没回来,我们这次得吃霸王餐。” “霸王餐……”笙玉一张小脸顿时皱起来,想来是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情,良心受到了谴责:“姑娘,这样不好吧,万一被抓到了怎么办?” 安以绣指着醉香楼的斜对面:“没事,看到那个胭脂铺没?你先去那里等我。” 送走笙玉这个小拖累,她有的是办法脱身。 笙玉虽然觉得这样不好,却也只能听安以绣的安排,一步三不舍的下了楼。 安以绣一直扒在窗台观察动向,看到笙玉走进胭脂铺,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 二楼距离地面差不多四米有余,安以绣计算好了距离,一跃而下。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最近……” 一旁的小太监下半句话还没有说话,一个重物就“咻”的一下落在他们面前,惊得小太监尖声大叫:“刺客!保护太子!” 安以绣刚站起身就发现有不少侍卫拿着长剑对着她,有逐渐向她包围的趋势。 安以绣捏紧拳头,步步后退,这些都是皇家侍卫,她若是和他们起冲突,日后怕是不好摆平这些事情。 “绣儿?”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说话之人长相上等资质,剑眉星目,唇角带着一丝温煦的笑意,颇让人亲近。 他穿着一身白色云纹锦袍,足踏一双张爪傲龙马靴,腰上配了一块八节龙凤白玉佩,站在安以绣两米处,眼角带笑的看着她。 刚刚听小太监在那边喊保护太子,莫非……这个人就是太子? 安以绣扫视一圈,除了围住她的侍卫,其他的侍卫皆是以众星捧月之势围在这个男人身边,看来这个人就是太子无疑。 安以绣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沐禹宸挥手示意拿剑对着安以绣的侍卫退下,几步走到安以绣身边:“绣儿,你以往都是唤我宸哥哥,今日对我怎生如此疏离?” 如此看来,原主和这位太子殿下很相熟。 安以绣扬起一抹微笑:“宸哥哥。” 听到久违的熟悉称呼,沐禹宸温暖的笑意更深几分,几乎可以驱散寒冬:“绣儿,你怎的从上面落下来了?可有摔伤?”说着,沐禹宸就想拉她的手臂检查。 “我没事。”安以绣说完几不可见的缩了一下手臂。 沐禹宸也察觉到这样于理不合,轻笑一下,没再继续,反而和安以绣岔开话题:“绣儿,你不是说最爱醉香楼的醉排骨么,正巧我今日在这里有预定,一起去吃吧?” 安以绣摸了摸鼻尖,讪笑两声。 她好不容易才从里面逃走,现在再进去岂不是正好让人瓮中捉鳖? “我吃饱了,就先走一步。”她说着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谁知,沐禹宸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忍不住驻足:“绣儿,你让我帮忙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第023章 可扰了太子雅兴? 第023章 可扰了太子雅兴? 坐在精致的雅间,安以绣眼神定定的望着坐在她对面的沐禹宸。 刚刚在楼下,沐禹宸说她让他帮忙查的事情有眉目。 原主让他调查了什么事? 既然她现在用了原主的身子,那关于原主想知道的事情她也应该有所了解,这便是她冒着被人抓的风险也要重新回醉香楼的原因。 好在,并没有人过来找她收钱,她这才算是放宽心。 安以绣对那件事情比较感兴趣,在等菜的功夫,忍不住从沐禹宸嘴里套话:“宸哥哥,那件事有什么眉目?” 沐禹宸并没有多少心机,安以绣问他,他也没有隐瞒:“你的母亲确实不叫谭苏瑾,她的真名姓欧,叫欧玉兰。” 沐禹宸说的这件事,让安以绣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主怎么突然要太子帮忙查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不是早就过世了么? 对于自己不清楚的事,安以绣不敢贸然开口,万一让这位太子发现这具身体变了一个灵魂,也会有些棘手。 看安以绣没说话,沐禹宸接着说:“绣儿,欧家是隐世家族,身份地位在我们的圣世大陆有些举足轻重的关系,特别是他们的秘药,听说圣世大陆的四国皆在寻找欧家秘药地图,你作为欧家的血脉,必须得有个依靠,否则,你将身处危险之中。” 欧家血脉?秘药?地图? 安以绣觉得她仿佛置身于并不安全的环境当中。 原主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想起来让太子帮她查她母亲的身世? 事情有点混乱,安以绣一时间也找不出头绪,只得笑着向沐禹宸道谢:“谢谢宸哥哥,辛苦你了。” 沐禹宸目光如水的望着她:“绣儿和我说什么谢,绣儿不日就要嫁入太子府,我为你做这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 安以绣有些尴尬的笑起来,北平王娶她一事比较低调,看来这个纯良的太子殿下并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已经嫁给了他的皇叔。 为了避免事情到时候才被人戳穿,安以绣索性现在就和沐禹宸说明白:“其实……那个……” 沐禹宸温柔的看着她,让安以绣不忍心打破他美好的幻象。 “绣儿,有什么事,你直说。” 好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她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也省得他日后知道了伤心。 “其实,我已经……” “嘎吱”一声,雅间的门被人推开,北平王顶着一张黑面具出现在雅间门口。 看到沐渊白,安以绣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燥,就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抓到一般。 沐渊白却像没有看到她,大步走到桌边坐下:“听闻太子殿下在醉香楼,不知本王此次到来可打扰了太子殿下的雅兴?” 安以绣睨了沐渊白一眼,沐渊白虽然这么说,但是却大赤赤的靠坐在椅子上,全然没有打扰别人兴致的心虚。 沐禹宸向来知道北平王残暴弑杀,性情阴晴不定,但也不敢招惹他不痛快,一张脸温煦的笑意依旧:“皇叔说的哪里话,不知皇叔此番过来有何事?” 第024章 喝口玫瑰肉香汤 第024章 喝口玫瑰肉香汤 沐渊白把脸转向安以绣:“让外人下去。” 赤裸裸的逐客令。 沐禹宸尴尬的冲安以绣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安以绣只觉得心气一阵翻涌:“宸哥哥,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然后趁沐禹宸不注意,恶狠狠的瞪了沐渊白一眼,连个屁也没留给他。 沐渊白面具下的脸戴了几分寒意,小家伙脾气大了,居然学会无视他了,看来回去得给点惩罚,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天。 安以绣不知道沐渊白和沐禹宸谈了什么,出了醉香楼,一路去胭脂铺找笙玉,结果笙玉告诉她,在一炷香以前,王府的马车被松茗下令先回一步,她们要想回府还得步行。 安以绣眉头几乎扭成了一个麻花,醉香楼距离王府少说也有十几公里,这点路对她来说倒是无所谓,但笙玉是个伤员,走的回去么? 想到这,她忍不住骂沐渊白是个没有绅士风度的混球。 等她们步行回王府,只看到沐渊白坐在王府正厅把玩着一对核桃:“你们速度有点慢。” 赤裸裸的鄙视。 安以绣送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回房。 安以绣以为沐渊白是个知道脸皮两个字怎么写的人,她都这样冷脸对他了,料想他一个王爷也不会舔着脸上赶着,谁知道,她错了。 晚上,室内燃着一根蜡烛,微风吹风,烛火随之飘摇。 安以绣踏进放着玫瑰花瓣的木桶,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还没有十分钟,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音微显沉闷,不是笙玉,也不是春桃,应该是个男人。 “笙玉?” 没人回应。 “春桃?” 也没人回应。 两个人都不在她房外,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顿时警觉起来。 她睡的这间房只有笙玉和春桃侍候,绝对不存在第四个人能进。 嗯,她确实忽略了某个无良王爷。 在她的印象里,那无良王爷对她不算太差,但若说对她有兴趣,那绝对不可能,毕竟上次洞房花烛她可是一个人过的,所以无良王爷自然而然被她刨除在外。 不论来人是谁,她的这幅模样绝对无法见人。 她顾不得擦净身上的水珠,拿起挂在一旁的白丝里衣里裤,顺势套在身上。 “嘎吱”房门被人推开。 印入沐渊白眼眸的是一个半人高的木桶,从木桶里冒出腾腾热气,整个房间有如仙境。 沐渊白视线定在木桶上,看来那小家伙应该在木桶里,迈起步子向木桶走去。 安以绣躲在床帷后,因为房中只点了一根蜡烛,颇为昏暗,再加上白雾升起,她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只看到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向木桶走去…… 进来的绝对是个色中恶鬼! 安以绣怒从胆边生,一个闪身速移到木桶边上,伸出双手将那人推向木桶…… 那人却身影微动,躲开安以绣的攻击,转被动为主动,抓住安以绣的手臂,一把将她塞入木桶。 “唔……”一个不查,安以绣喝了一口“玫瑰肉香汤”。 沐渊白手下微一用力,竟是将安以绣整个人抛进木桶,顿时溅起一片水花…… 第025章 补个洞房 第025章 补个洞房 安以绣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足尖在木桶壁上轻点,飞身而起。 刚锁住来人的喉咙,这才看清那张黑面具。 她顿时咬牙切齿:“北平王!” 竟然看不出这家伙,如此无耻。 沐渊白轻笑两声,一点也没有被人发现的心虚,反而厚着脸皮说:“爱妃想邀本王共浴?直说便是。” 说着他一脚踏入桶内,顺势搂住安以绣的腰肢将她带入木桶。 木桶本来就不大,容纳安以绣一人绰绰有余,但要再加上一个沐渊白就不是一个挤字可以形容的。 桶里的水哗哗漫出来,没一会儿就流满一地,再这样下去非得水漫金山寺。 “不要脸!你快出去!”安以绣双手被沐渊白锁在身后,一时之间难以挣脱,只能动用一张嘴皮子。 “打是亲骂是爱,竟不知爱妃如此喜欢本王。” 沐渊白一双眼从安以绣怒不可竭的脸上慢慢滑至下方。 她本就只穿了件白丝里衣,肚兜都没来及套上,刚刚一番激烈交战,里衣已经有些松垮,如今被水一泡,衣服早已半透明的贴在身上,该露的不该露的地方通通被沐渊白收入眼底。 旖旎的风光与此时的暧昧催化出一种特殊的情愫,沐渊白喉头微动,对安以绣的桎梏也放松几分。 安以绣趁机挣脱沐渊白的控制,翻身逃离木桶。 这次和沐渊白的交战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狼狈。 安以绣杏眼微眯,这个混球,确实有几把刷子。 空气有瞬间的寂静。 直到安以绣发现沐渊白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然走光,一声尖叫响彻平王府上空,惊走几只飞鸟。 “滚——!” 安以绣快速从床上扯了一床毛毯裹在身上,恨不得将自己从上到下裹成一个春卷。 沐渊白懒洋洋的自桶里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悠悠逼近安以绣,直到把她逼近墙角,他才贴在她耳边轻语:“王妃,今日当着本王的面叫别人好哥哥,叫的可欢快?” 安以绣转身就要逃离,沐渊白却大手一撑,将她控制在墙壁和他胸膛之间。 男性荷尔蒙气息环绕在安以绣耳边,让她脑子有一瞬间死机:“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叫人好哥哥?” 这么恶心吧啦的称呼怎么会出自她的嘴巴。 他斩钉截铁的说:“两只耳朵。” 安以绣回想了一下,她明明叫的是……宸哥哥。 她确实有当他的面叫别人哥哥,但是,她只是他名义上的王妃,在他眼里或许她连外人都不如,不然他为何在太子面前说让她这个不相干的人退下? 自我安慰一阵,安以绣多了几分底气,挺起胸膛,坚决不输气势。 “那又怎样?” 安以绣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仿佛理亏的另有其人。 沐渊白轻笑一声:“瞧你,看来王妃是记恨大婚之日本王冷落了你,既然如此,本王今日便补你一个洞房。” 沐渊白说着,将安以绣拦腰抱起,大步向一旁的大床走去…… 第026章 不巧,肚子疼 第026章 不巧,肚子疼 安以绣伸手在沐渊白胸膛击了一掌,蛮腰一挺,翻身落地。 沐渊白即刻反应过来,没等他逃离,长臂一伸再次将安以绣揽入怀中,带着她顺势倒在床上,不待她有下一步动作,他手指微动,扯下她身上的毛毯。 除去了最外层的遮罩,身下的人儿只着一件若隐若现的湿衣,少女挣扎的扭动却让他腾起一丝兽欲。 “不要!” 安以绣双手被沐渊白按在床头,一时之间挣脱不开,只得伸腿踢他下方,一脚下去毫不留情。 若不是沐渊白躲得快,此刻怕已经被安以绣一脚废了个彻底。 沐渊白压住她的双腿,让她无法再闹腾,覆近她的耳朵,声音因为黑色的金属面具多了一丝冷冽:“王妃可知弑夫是死罪?” 安以绣眼中也具是宁死不从的倔强:“王爷强迫我的意愿又何尝不是小人!” “王妃这张小嘴倒是能说会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她身上游移,湿淋淋的里衣渐渐散开,露出洁白的肌肤。 安以绣撇过头,她从没觉得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憋屈。 突然,她觉得肚子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不自觉的蜷缩一下。 察觉到安以绣的异样,沐渊白停下了动作,从她身上翻身而下:“怎么了?” 安以绣急忙把敞开的衣服拢好,抱过床上的毯子裹在身上,然后才紧紧捂着小腹。 她感觉肚子一阵阵的疼,还有一阵暖流划过大腿,有点像……来大姨妈了。 沐渊白一个大男人就坐在旁边,就算安以绣脸皮再厚,也不会当着沐渊白的面检查是否来了大姨妈,当下坐起身,推搡着他:“你出去!” 看沐渊白迟迟不动,安以绣只好搬出杀手锏:“我来大姨……”想了想,古代人应该听不懂这些,转而说:“我来葵水了。” 沐渊白也不是傻子,算是明白安以绣的话中意思,没有继续,起身向外走去,顺带还帮她把笙玉叫了进去。 “姑娘,王爷说你找我有事?你怎么了?” 看到笙玉,安以绣忍不住想起刚刚叫她们不应的事儿:“你和春桃刚刚去哪儿了?” 笙玉老实的回答:“有个嬷嬷要我们过去学习王府的礼仪。” 安以绣心知肚明,什么学习礼仪,分明就是那个混球想把她们支开的借口。 “笙玉,我来葵水了。”她刚刚检查过,确实是来大姨妈了。 笙玉了然,跑到外面去了一会儿,然后偷偷摸摸的溜进来,颇为不好意思的递给安以绣一个小布包,然后红着脸说她先出去。 打开小布包,里面是一个小布条,小布条里面塞了棉花,小布条的两边缝了两根细线,应该是绑在腰上。 这东西和现代科技根本没法比,安以绣百般嫌弃的把小布条绑在腰上,觉得走路都很是别扭。 景兰苑。 余美景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周围的气温都降低几分:“你说什么?王爷去了那个女人的春熙苑?” 丫鬟秋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话:“回主子,确实,确实是这样……奴婢亲眼看到的,王爷在春熙苑待了一个多时辰。” 每个娶进府的王妃,王爷向来不管不问,这次王爷不仅陪她回门,还去了她的苑子。 如此看来,她在府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那个活死人,非除不可! 第027章 本宫没有姐姐 第027章 本宫没有姐姐 余美景整理一下衣裙,踱步走出房间,站在房门口逗弄一只黄绿毛相间的鹦鹉。 这只鹦鹉长约四十厘米,在鹦鹉当中的体型算是巨大,身子被余美景抚摸,它头顶的那撮黄毛不自觉的趿拉在脑袋上,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似乎极为舒适。 “小虎,好些日子没肉吃了,今天正好给你开开荤。”余美景嘴角带笑,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开荤…… 莫非主子打算动手了? 想到前几任王妃被小虎啄的面目全非,最后不是被抛尸湖底就是被推下高楼,秋凉就忍不住一阵哆嗦。 察觉到秋凉的异样,余美景眼神一转,声音变得阴冷:“你有异议?” 秋凉连连摇头:“奴婢不敢。” “走,去会会那第五任王妃。” 西子湖。 安以绣趴在栏杆上,将笙玉拿来的鱼食一点点往湖里洒,引来一池的红鲤鱼争相抢食。 其中一只红鲤鱼极为凶猛,为了食物,从湖里腾空飞起,周遭的鲫鱼纷纷避让,一瞬间这块地儿居然成了那红鲤鱼的主场。 安以绣静静看着湖面,她觉得她这副样子像极了古时候的闺中怨妇。 她如今算是彻底了解到古代人的无趣,每日基本的事情就是,吃喝拉撒睡,除此之外,就是琴棋书画。 她一个拿刀拿枪的手,又怎么做得来这等儒雅之事,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也只能过来这边看看鲤鱼抢食打发时间了。 “哟,妹妹这是在看鱼呢?可真是好兴致。” 一阵温婉的声音响起,就像是个柔情似水的江南姑娘。 不过话中却多了几分挑衅。 安以绣转头,看到余夫人在几个丫鬟的众星捧月下款款而来。 她身穿一袭水月流云黄丝长裙,戴着一根紫玛瑙镶金钗,上面的流苏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她手臂上停了一只黄绿相间的大鹦鹉,那鹦鹉脾气极大,看到安以绣,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最后咕噜咕噜的尖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随时要扑飞起来一般。 安以绣从春桃口中得知余夫人叫余美景,是户部尚书的大女儿,来府中一年有余,七王爷对她虽不至于宠爱有加,却也任其自然,久而久之,府里的家仆都认为余美景就是府中唯一的女主子。 这次看余夫人的模样,就是过来挑衅的,她也没有必要给她留脸面。 “本宫没有姐姐,余夫人还是不要乱认亲戚的好。” 此话一出,余美景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牵强,在安以绣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阴毒。 余美景走了几步,拉进和安以绣的距离,正欲动手,安以绣睨了她一眼。 余夫人脑子还是简单了些,如此不收敛的杀意,简直漏洞百出。 她转身走到一旁的凉亭,余美景也跟着过去,坐在安以绣对面的石凳上。 那只鹦鹉自余美景的手臂上下来,在石桌上蹦蹦跳跳,时不时啄两口桌上的糕点,好不惬意。 余美景将鹦鹉叫回手边,摸了摸它的脑袋:“王妃喜欢看鱼儿么?” 安以绣看了余美景一眼,别有意味的说:“不,我只喜欢看它们为了食物自相残杀。” 余美景嘴角一挑,这笑容全然没有了所谓的温婉气质,她狠狠捏了一下鹦鹉脖子,惹的鹦鹉大叫了一声:“啊——!” “恰巧,我也是。”余美景嘴角的微笑越来越胜。 说时迟那时快,鹦鹉腾空飞起,龇着尖嘴,向安以绣的眼睛啄去…… 第028章 鹦鹉是你的下场 第028章 鹦鹉是你的下场 同一时间,安以绣拿过桌上的茶杯,向那鹦鹉随意一扔。 只听到一声刺耳的鸟叫,然后是杯子落地的破碎声。 地上。 鹦鹉躺在碎裂的杯子下,眼睛瞪得老圆,翅膀挣扎着扑腾了一下,随后嘴里流出一丝鲜血,再无声息。 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纷纷向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这个新王妃还有这一手,看来府中说她杀花嬷嬷并不是谣传。 余美景吓得站起身,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裙,后退了两步:“你……” 安以绣挑眉,继续道:“余夫人,这点小伎俩也好意思拿出来献丑,看来我还是高看了你。” 她以为余夫人能在王府生存一两年,至少也是个懂谋略的女人,今日一番较量可以看得出来,她不过就是一个喜爱耍小阴谋的女人,前几任王妃死在她这种手段下,不知道是太冤,还是警惕心太少。 也不知道沐渊白那个混球是看上了这女人的哪一点。 余美景算是忍不下去,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安以绣,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安以绣起身,走了两步,然后一脚踏上余美景的石凳上。 安以绣身子前倾,附在余美景耳边轻声说:“余夫人,我不是前几任王妃,这点小手段想用在我身上,还是太嫩了。一个侧室,妄想伤害正妃,你可知道这是何罪?我不与你计较,是我懒得费那精气神,但若你继续挑衅,那只鹦鹉就是你的下场!” 余美景向后退了两步,直接靠在离她最近的一个丫鬟身上,最后她什么都没说,挥了衣袖仓皇而逃。 看着余美景离开,笙玉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连连拍着巴掌:“姑娘,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把这鹦鹉打死了。”想到了什么,笙玉一张小脸垮下来:“不过姑娘,我听说这鹦鹉是那余夫人的心头宠,你把她的鹦鹉杀死了,她会不会报复你?” 笙玉这丫头想的到底是简单了点。 安以绣淡淡摇了摇头:“不过一个畜生罢了,你以为我不杀鹦鹉她就会对我敬而远之?” 余美景肯定还有后招,她等着。 余美景回到景兰苑,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扒到地上,噼里啪啦的陶瓷破碎声,室内一阵狼籍。 丫鬟们跪了一排,都尽可能的低垂着脑袋,谁都不敢在这位脾气火爆的余夫人的气头上火上浇油。 “安以绣?她算什么东西!” 余美景拿过一个五彩琉璃雕像狠狠砸在地上。 安以绣确实厉害,现在凭她的手段确实动不了那个活死人,但是没事,任那活死人再厉害,她厉害的过训练有素的杀手么? 心中打定了主意,余美景拿过纸笔写了一行字:寻第一阁,毁安以绣! 她拿过一个蜡丸将这张纸条裹在里面,唤过了一个心腹:“把这个交给长兄。” 看着心腹拿着蜡丸离去,余美景的神色满是阴毒:好,安以绣,我们走着瞧。你狂,我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你能躲得过第一阁的杀手! 第029章 笙玉不见了? 第029章 笙玉不见了? 接下来的几天,余美景都比较安分,至少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 安以绣也差不多忘了这号人。 生活在王府,就是做一个闲人,日子久了,安以绣居然觉得自己有些适应这种生活。 “笙玉,去帮我加点白开水。” 在这里,安以绣唯一习惯不了的就是古代人喜欢喝茶,喝茶品茶对她来说就跟喝中药一般,她接受不了。 笙玉奇怪姑娘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后来算是接受了安以绣的说辞,每日都会特意烧一壶白开水为安以绣备着。 安以绣叫了几声,都不见笙玉出来,反倒是春桃被她叫了进来:“王妃,笙玉今天都不在府里,你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做吧。” 春桃这么一说,安以绣确实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笙玉除了早上给她端过早膳,之后就没有了影子,现在已经晚上了,她依旧没有出现…… 这丫头并不贪玩,有事没有就在房门口待着,她在王府无亲无故,这么长时间不见踪影,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安以绣坐不住了:“去找钱管家,要他问问府里的人最后一面见笙玉是什么时候?着重把目标放在后厨和大门那边。” 春桃应声退下。 过了好一会儿,春桃把消息带回来了:“王妃,守门卫说巳时看到笙玉和余夫人的丫鬟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余夫人的丫鬟就回来了,但是没有看到笙玉。” 余夫人? 安以绣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算是记起了那号人,那个之前想用鹦鹉害她的头脑简单的女人,好像叫……余美景? 笙玉向来对余夫人微词颇多,恨屋及乌,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余夫人的丫鬟离开? 而余夫人的丫鬟叫笙玉出去又能有什么事? 目前来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余夫人,看来不找余夫人一趟是不行了。 这是安以绣第一次踏足余夫人的景兰苑。 不得不说这景兰苑的修葺确实别致,犹如皇家小苑,一草一木都被人精心打理过,处处彰显着华贵与精致。 她一个正妃住的春熙苑都没收拾的这么干净。 可以看出这里是王府中,除了王爷的主卧以外最豪华的地段。 看来,七王爷对这位余夫人确实有几分不一样。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景兰苑里走出来一个梳着包子头的丫鬟。 丫鬟看到安以绣和春桃,忍不住眉头一皱,颐气指使道:“你们是谁?不知道这个时候主子都要睡觉么?你们先下去,有什么话等主子醒了再说。” 看到安以绣神情不郁,春桃一巴掌扇到那丫鬟脸上:“放肆!居然敢对王妃大不敬!” 想必这丫鬟应该是听说过安以绣的威名,春桃此话一出,丫鬟便消了气焰,有些缩头缩脑道:“王妃……” 安以绣没有功夫和这种小丫鬟计较,径直走进景兰苑,引起一阵喧哗。 余美景半卧在榻上,旁边有个丫鬟跪着喂她吃葡萄,听到外面有喧哗声,余美景忍不住皱眉,那丫鬟看懂眼色,狐假虎威道:“是谁在外面大吵大闹?” “嘭”房门被人踹开,安以绣大步走进房间,没几步便逼到了余美景的床边,冷声道:“余夫人真会享受!” 第030章 想不想活你自己决定 第030章 想不想活你自己决定 余美景坐正身子,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哟,不知王妃过来有何贵干?” 安以绣懒得和她兜圈子,开门见山道:“笙玉在哪。” 余美景笑的更是花枝乱颤:“王妃家的小丫鬟不见了,就应该派人仔细找找,我又不是神婆,跑来问我作甚。” 安以绣唇角一勾,就在余美景以为安以绣没辙时,安以绣脩然捏住余美景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太多耐心,我数三个数,想不想活由你自己决定,三,二……” 安以绣的手劲确实越来越大,余美景整张脸涨红,因为嗓子干哑,她忍不住咳咳喘起来。 安以绣确实对这个不知进退的女人起了杀心,若是这个女人三个数之后拒不透露笙玉在哪,那也无需留她。 安以绣一直是个护犊子的性子,既然已经认定笙玉是她的人,那她便不会放任笙玉有危险于不顾。 余美景受不住安以绣的逼迫,断断续续道:“我……我说,你……你放,手……” 安以绣松手,声音冷冽道:“说。” “确实是我让丫鬟把笙玉带走了,她现在在花月楼。” 听到花月楼三个字,安以绣面色暗沉下来,听名字都知道是风花雪月的场所,笙玉一个小姑娘被送去大半天,若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怕是笙玉一辈子都会有阴影。 余美景只觉得自己要被安以绣身上的冷气冻僵。 “你最好祈求她没事!” 笙玉情况紧急,现在需要争分夺秒,安以绣没多余的功夫处理余美景,转身走去王府门口。 守门卫看到安以绣,想到王爷交代过王妃不能随意出府,刚跨出一步准备阻拦,安以绣冷然的蹩了他一眼,他犹豫了一下,最终颤颤的缩回了身子:“王妃慢走。” 花月楼在花街柳巷里,一踏进那边就是一阵胭脂香粉味儿,通常到这边的都是寻欢作乐的男人,安以绣一个漂亮小女子走在这里难免让那些男人看直了眼。 “小美人,不如……” 一只咸猪手就要搭上安以绣的肩膀,被她侧身躲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让那男人浑身一哆嗦,不敢再调戏她。 一路到了花月楼,门口的老鸨看到安以绣忍不住眼睛一亮:“小娘子,我们这边是花月楼,女人是不让进的,除非是卖身……” “我找人。”安以绣说着掏出一锭银子拿在手上:“你们楼有没有收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大概这么高。” 看到安以绣的那锭银子,老鸨恨不得即刻伸手把银子抢来,眼珠子转了两圈,似乎是在回忆:“确实有那么一个,被一个小丫鬟送过来的。” 这么一说,确实像笙玉。 “她在哪,把人给我,我给你银子。”安以绣爱钱,却更看重身边人,能花钱买笙玉的平安,那这钱出的也值。 老鸨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那个……小娘子,现在有点不太方便。” “不方便?”安以绣心中隐隐不安。 “有客人看中她了,已经进去了半个时辰……” 第031章 硬闯花月楼 第031章 硬闯花月楼 安以绣没功夫废话,推开老鸨直接冲进楼里。 半个时辰,相当于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会发生很多事! 安以绣踢开一间间的房间,惹得里面的男人和女人一阵尖叫怒骂。 老鸨只觉得安以绣是在砸场子的,狠狠一挥扇子,给龟公下指令:“哼,闹事居然闹到我雪娘头上了,真是不知可谓,给我把这个小娘皮抓起来!” 龟公一拥而上。 安以绣眉头一皱,一个横扫腿,将那几个龟公从二楼踹下去,龟公们躺在地上捂着腰腿,响起一片哀嚎。 看出安以绣是个练家子,雪娘不敢硬碰硬,只得陪着笑脸上前道:“小娘子,别砸了别砸了,我带你去找你朋友。” 雪娘说着拉上安以绣的衣袖,手指不着痕迹的在安以绣的手腕上碰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小娘皮,让你张狂,等会让你求爹爹告奶奶! 雪娘把安以绣带到一间房,然后陪着笑脸道:“小娘子,就是这里了。” 踢开房门,只看到一个将近两百斤的肥硕的男人趴在女孩身上,嘴里满是淫言乱语:“小美人,就乖乖从了哥哥吧。” 女孩没有回答他,只是一阵低声啜泣,用哭哑了的嗓子大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安以绣怒火中烧,没有丝毫犹豫,狠狠一脚踹上那男人的脑袋,那男人吃痛,“啊”的叫了一声。 安以绣捏紧那男人的肩膀,手指几乎要嵌进那男人的肉里,然后她一个用力,将那男人过肩摔到地上。 一旁的雪娘看着直直撇嘴:真真凶残,还好给她下了软筋散,一会儿就让这小野猫乖乖的听话。 笙玉浑身赤裸的蜷缩在床上,一抹刺眼的红色血迹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安以绣看到那张熟悉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忍不住一阵心疼,她还是来晚了。 她拿过被子盖住笙玉的身子,抱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笙玉,我来了,不要怕。” 笙玉神情呆滞,双眼有些无神的转向安以绣,过了好一会了才放声大哭起来:“姑娘!姑娘……我,我……” 安以绣摸着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的柔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没有人再敢伤害你。” 歇了几分钟,那个胖男人缓过神,揉着胳膊就想逃跑,被安以绣发现了他的动机,伸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在他腿肚子上狠狠踩了一脚,让他跪在笙玉床前。 “笙玉,这个人交给你处理。” 安以绣觉得不杀了这个男人难泄她心头之恨,但是受害者是笙玉,要让笙玉走出阴影,必须得她自己来做了断。 笙玉眼眶通红的看着那个男人,眼角还落了一滴泪水,眼神没有惧怕,只有恨不得将那男人剥皮抽筋的杀意。 笙玉在被子里把她的衣物一件件穿上,然后站在那男人面前,双手握拳,青筋暴起,狠狠的击在那男人脸上! 那男人知道自己打不过安以绣和笙玉,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第032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032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安以绣嫌他聒噪,一巴掌扇在那男人脸上:“闭嘴!” 他半张脸顿时肿了起来。 笙玉虽然很气,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但到底还是心地善良,只是对这男人拳打脚踢了一阵,连血都没见,最终惨白着脸和安以绣摇头:“姑娘,罢了,我还是清白之身,我们回去吧。” 还是清白之身? 安以绣有些没反应过来,那床上的那抹血是怎么回事? 再看到笙玉手腕上的伤口,她了然,原来是笙玉的手伤了。 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伤害笙玉,但他意图强迫笙玉发生某些事情是实锤,她得替天行道,收了这男人的作案工具! 安以绣拿过桌上的瓷盘,用力砸在地上,瓷盘应声而碎。 安以绣捡了一块尖锐的碎片,朝那男人下身掷去。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 只见那男人捂着下身在地上打滚,手指缝渗出大量鲜血,染红了地面。 西凉,又多了一个太监。 雪娘看到这一幕,吓得皱纹都多了几条,掏出小帕子擦了擦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是个小恶魔!心狠手辣,惨无人道!万万惹不得啊! 笙玉起先被安以绣的举动吓的变成了惊恐脸,在明白安以绣是为她报仇之后,吞了口口水安慰安以绣:“姑娘……我们,我们走吧。” 既然找到了笙玉,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安以绣带着笙玉离开。 等笙玉转身,她弯腰捡了一块碎片掷向那男人脖颈,看他气绝身亡,这才拍拍手跟上笙玉的脚步。 这个男人给笙玉留下了阴影,她又怎么可能任由他活在世上? 只是笙玉心地太软,这些事就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不知为什么,安以绣觉得自己有些乏力,走起路来浑身有些虚软,刚走出花月楼,她就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笙玉也发现安以绣有些不对劲:“姑娘,你怎么了?” 这感觉是一时之间涌上来的,她现在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很显然,她被人下药了。 这种情况下很危险,因为这象征着她唯一的自我保护技能被人剥夺,若是此刻来个人找茬,她怕是都无法全身而退。 安以绣神情严肃道:“笙玉,我们得快些走。” 只有快点回去,才能免去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墨菲定律总是在人最抗拒的时候到来。 在安以绣和笙玉走到小巷尽头时,跳出来了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一高一矮,他们手拿长刀,向安以绣步步逼近。 这条小巷并不偏僻,算得上是人来人往。 只不过在看到这两个杀手之后,所有人都一哄而散,一时之间只剩下安以绣和笙玉对他们两个杀手。 安以绣默不作声的打量这两个男人,熊背熊腰,底盘颇稳,虎口上的老茧和身上若隐若现的杀气说明这是两个练家子。 矮子对高个子点头确认:“没错,就是她!” 高个子手腕微动,握紧长刀就要向笙玉砍去。 安以绣用力,将笙玉推向一边,低声在笙玉耳边道:“回王府找人救我。” 她如今力气渐失,怕是撑不了多久。 笙玉咬紧牙关,不想临阵脱逃,在看到安以绣坚定地眼神,最终点头,转身奋力向王府方向跑去。 安以绣知道,既然这两个杀手的目标是她,就不会把精力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果真,他们放任笙玉离开,两双眼牢牢盯在她身上…… 局势,一触即发! 第033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第033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终于,那高个子不再犹豫,举起长剑向安以绣砍去。 安以绣连忙转身,堪堪躲过。 看高个子出手,感觉水平常常,甚至达不到上次大婚突袭那伙人的水平,只是她现在浑身乏力,连眼皮都睁不开,这种状态应战难免吃亏。 安以绣在矮个子一剑砍向她时,心头一横,找准角度,竟是生生的用胳膊受了那一剑。 因为矮个子并没有手下留情,安以绣左胳膊被那一剑砍的皮开肉绽,鲜血滴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色花朵,钻心的疼痛刺激到她的神经,因为疼痛,她的动作似乎已经不是那么迟钝。 安以绣唇角微扯,看来这一剑没有白挨,至少伤一只手能保一条命。 生死之战,向来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安以绣脚步微动,直奔矮个子而去,她想抢矮个子手中的长剑。 只是矮个子身形一闪,与高个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开始打配合,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无法破解他们的招数,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手臂受伤,难免行动不便,只能堪堪躲过他们的攻击。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感觉身上的力气逐渐被抽走,迈开的每一步都极为厚重。 渐渐的,安以绣的身上多出数道刀痕,虽不致命,道道伤口却已染红她的衣服,让她彻底变成一个血人。 安以绣捏紧拳头,打向高个子的鼻梁,但脱力感却让她这一拳轻飘飘的打在棉花上,对高个子完全没有一丁点伤害。 似乎看出安以绣坚持不住,矮个子和高个子也并不急于了结她的性命,就跟猫逗老鼠一样,带着戏谑的笑意,一剑一剑不轻不重的落在安以绣身上。 安以绣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一双眼冰冷无比,里面有的只是杀意。 虎落平阳被犬欺。 或许她今天一朝真要败在这里。 若是她没有被下药…… 罢了,凡事都没有如果。 这两个人要杀她,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安以绣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将那高个子的长剑抢过来,狠狠砍上高个子的肩背。 高个子受伤,疼的整张脸都皱起来,他怒目而视,也不想再继续逗弄安以绣,联合矮个子道:“杀了她!” 矮个子点头,“啊”的大叫一声,举起长剑向安以绣狠狠砍去…… 这一剑,划破她的腰腹…… 她堪堪躲过,顺带握紧手中长剑重重刺入矮个子的脖颈,矮个子应声倒下。 看到同伴被安以绣杀死,高个子捡起矮个子的长剑,狠狠刺入她的肩膀…… “去死吧!” 一阵钻心的疼油然而生,她拼命撑着,徒手拔去长剑,一连串鲜血飚溅出来,喷满高个子的黑衣。 她动作迟缓的想向右躲去。 谁知右侧,高个子已经举着长剑堵住她的生路。 此时的她重伤累累,行动已不再灵敏,仿佛动一下手指都能消耗掉她浑身的力气。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长剑,成慢动作向她心脏刺来…… 第034章 王妃不太乖 第034章 王妃不太乖 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充斥安以绣鼻尖,然后她只觉得腰肢被人揽入怀中,刀剑声响起,躲开了那致命一击。 然后只看到高个子脑门上插了一把匕首,手中还举着那把长剑,重重倒在地上。 “这么晚还在外面晃荡,王妃不太乖。” 安以绣扭头。 来人是……沐渊白。 沐渊白扫视了安以绣一遍,一袭白衣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叹了一口气,抱着安以绣往王府走。 笙玉当初急忙忙跑回府给沐渊白传信,然后就被沐渊白下令留在府里,只能在春熙苑焦急的等候。 当看到安以绣浑身是血的被沐渊白抱进房,笙玉当下就哭的稀里哗啦:“姑娘……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安以绣扯了扯嘴角,虚弱道:“没事,我还没死呢……” 沐渊白看不得笙玉在这哭哭啼啼,声音不免冷上几分:“去拿金疮药和棉布。” 笙玉急忙抹了一把眼泪,应声朝药园跑去。 “王妃今日出去干嘛?” 冷不丁的,沐渊白开口。 安以绣躺在床上看着沐渊白,他戴着面具,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绪,只是从他的语气她听出了一丝不悦。 听沐渊白提到这话,安以绣不免想到罪魁祸首。 余美景! 若不是她,笙玉不会受到伤害。 她不会轻饶那个女人。 想至此,安以绣声音忍不住变得冰冷:“王爷应该去问问你那个好夫人。” “本王要听王妃说。”他像个孩子,不依不饶。 安以绣深呼一口气,却不想动作幅度太大扯痛了伤口,忍不住有些龇牙咧嘴。 沐渊白却在一旁冷嘲热讽:“王妃还知道疼?” 安以绣忍不住翻起一个白眼:她又不是没有痛觉的机器人,换他被砍这么多刀他能不疼? “余夫人把笙玉绑去花月楼,若不是我赶去,笙玉就被人玷污了。” 对于笙玉的事,沐渊白并不太感兴趣:“那追杀你的人是谁?” 若是他晚去一步,她此刻就成一缕香魂了。 安以绣微微摇头:“不知道。” 沐渊白没有说话,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半晌,笙玉带着金疮药和棉布急急跑回来。 沐渊白视线转向笙玉,吓得笙玉赶紧跪在地上,将手中的金疮药和棉布高高举过头顶。 他从笙玉手里拿过东西,低声道:“退下。” 笙玉身子动了动,却是不想离开,姑娘是因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想留下来照顾姑娘。 见笙玉没有动作,沐渊白又看了她一眼,她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挣扎了两下还是决定听从沐渊白的命令。 笙玉离开,就剩安以绣和沐渊白两人,一时之间,空气安静的有些异样。 安以绣闭着眼,只觉得整个人脱力严重,仿佛一瞬间就能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她觉得身上一凉。 是沐渊白扯开了她的衣衫。 药粉洒在伤口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安以绣微微皱起鼻子,轻呼:“疼。” 听了这话,沐渊白上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惩罚似的在她伤口上按了一下:“以后有事和我说,长记性了么?” 安以绣抽的一疼:“轻点。” 沐渊白还是放轻了动作:“笨,打不过不知道逃么?” 安以绣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然后沉沉睡去。 看着安以绣的睡颜,沐渊白动作放柔几分,颇有些小心翼翼,黏上棉布之后他轻轻替她掩上衣襟,顺带给她盖上被子。 是谁要杀这小家伙? 她现在不能死。 他确实该好好彻查了。 第035章 这个人,你不准动 第035章 这个人,你不准动 “卫十二,好好查一下余美景。” 既然安以绣告诉他,是余美景先绑架笙玉送去花月楼挑起的事端,调查重心便先放在余美景身上。 过了一天,卫十二把调查到的消息放在沐渊白书房:“主子,这是暗阁传来的消息。” 沐渊白仔细翻着那些档案,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世人皆说他命中克妻,他也一直都知道他前几任王妃死于非命,但是他和那些女人素不相识,死了便死了,他无心了解她们的死因,也懒得调查这些,只是他大概能猜到她们为何而死,说起来他算是助纣为虐。 直到今日一番调查他才了解,一切的罪魁祸首确实是余美景。 但是余美景这个人……他不会动。 她是余家的女儿,而余家曾待他有恩。 他不会动余美景,但不代表他会一直放任她为所欲为,适当的敲打必不可少。 想至此,沐渊白起身向景兰苑走去。 得知沐渊白要来景兰苑,余美景激动的不知所以,时不时跑到铜镜前照看自己的妆容是否得体,生怕自己哪一点出了差错,惹得沐渊白不快。 当丫鬟进来通报说王爷就在门口,余美景急忙拎着裙摆跑出去,脸上的笑容仿佛浸过蜂蜜一般甜美:“王爷,你来了!” 沐渊白睨了余美景一眼,大步走进房间,坐在首座道:“通通退下去!” 丫鬟们左右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笑意,王爷终于打算和主子“深入交谈”了。 余美景正襟危坐,双手紧握着摆在膝盖上,一双眼只敢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这是她嫁入王府以来,渊白哥哥第一次主动进她的景兰苑,虽然世人皆说渊白哥哥长相丑陋,脾气暴躁,但是她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她的渊白哥哥是最完美的。 但是这样也好,那些女人不想嫁来,渊白哥哥就只会属于她一个人。 “渊白哥哥……” 余美景的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沐渊白哪里了解余美景的小女儿心思,睨了余美景一眼,唇角带笑,眼中却具是狠厉:“你做事最好收敛一点,安以绣这个人,你不准动!” 猛然听到沐渊白的威胁,余美景愣的睁大眼,傻傻的看着沐渊白的黑色面具:“渊白哥哥?我……我没有。” 纵然她做过那些事,她也不会承认,她不想让自己最爱的人洞察自己阴暗的内心。 “不要触到我的底线,否则,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沐渊白这次过来只是想警告余美景,警告的话说完,他也不想在这多呆,留下震惊的余美景,不带走一片云彩。 余美景显然没有从沐渊白的话里恢复,他说的那番话确实刺痛了她的心,想到自己最爱的渊白哥哥如此维护那个贱女人,余美景脸上的嫉妒与恨意交错,整张面庞顿时扭曲。 安以绣!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发生那件事之后。 笙玉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安以绣,只是脸上的笑容已经被掩饰不住的忧郁取代。 一个人,容易因为一件不可释怀的事而发生巨大转变,笙玉虽然没有被实质的伤害,但到底是有了心理阴影。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余美景伤害了笙玉,她该怎么从余美景身上讨回来,或许,她不能再留这个余美景了。 “笙玉,陪我出去转转。” 笙玉柔顺的点头。 安以绣转了转手臂,休养生息这么久,该去活动一下筋骨了。 第036章 那事我们都忘掉吧 第036章 那事我们都忘掉吧 景兰苑。 在安以绣准备对余美景下手时,卫十二突然冒了出来:“王妃,主子知道你生气,但主子下令余夫人你不能动,还请你不要为难属下。” 笙玉也在旁边点头:“姑娘,不要杀余夫人,我……已经没事了。” 安以绣最为护短,既然余夫人被沐渊白罩着,好,那她暂且退一步,但是这个亏也要从其他人身上讨回来! 安以绣问:“还认得上次骗你出去的那个丫鬟么?” 笙玉点了点头,捏紧了拳头:“记得。” 那个丫鬟的长相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天有个丫鬟找她帮忙,她为人善良,也没有想到其他的,便跟着出去了,她若是知道那是余夫人的丫鬟,她绝对不会去。 “好,你等会负责把人找出来。” 笙玉死死盯着其中一个黄衣丫鬟。 安以绣发现笙玉的眼神不对劲,指着那个黄衣丫鬟问:“是她?” 笙玉点头:“是她。” 安以绣速度极快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利索的绑住那丫鬟的双手,然后拍了拍手,将绳子另一端抛给笙玉:“我们走。” 那丫鬟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被安以绣的强盗行为给硬生生绑走,剩下的丫鬟也不敢阻拦,毕竟刚刚主子都差点被安以绣杀了,她们上去岂不是螳臂当车? 安以绣和笙玉把明月带去了西子湖。 明月看到笙玉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位王妃是来找她秋后算账了。 她听说过安以绣的铁血手段,听说这位王妃把花嬷嬷一个大活人的脑袋直接拧了下来,还把花嬷嬷鞭尸,一时之间吓得眼泪鼻涕横流:“王妃,王妃,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也是听余夫人的命令,我真的不想害笙玉姑娘的,王妃……” 若是安以绣知道明月的想法,一定会扶额长叹,明明只是把花嬷嬷的喉管捏断,花嬷嬷闭气而死,怎么这府里的人以讹传讹,简直要把她妖魔化。 安以绣几个耳光扇上明月,打的明月头晕目眩。 明月知道安以绣为什么打她,急忙跪在笙玉面前,抱着笙玉的双脚,狠狠在地上磕头,哪怕额头肿青也不敢停下,嘴里还不住念叨:“笙玉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也不想害你的,我真的不想害你的,都是我的主子指使我这么做的,如果我不听话她就要杀我的家人,我……我只能对不起你了,我求求你饶我一命,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了……” 笙玉神情复杂,把脚往后挪动了一下,看着安以绣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她嘴唇微动道:“姑娘……还是算了吧……” 笙玉总是这么心软。 “为什么。” 笙玉想了想,坚定的点头:“她也是身不由己,姑娘,我也没有真的受到伤害,放了她吧,如果杀了她,我就是杀人凶手了……姑娘,那天发生的事,我们都忘掉吧。” 安以绣捏了捏拳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 听笙玉的语气是想将那事儿翻篇。 既然如此,她也不做那揭人伤口的事,就让笙玉慢慢疗伤。 只不过听这个明月对余美景颇有微词,应该可以利用一番…… 第037章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第037章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你恨余夫人么?”安以绣试探着问。 明月想了一会儿,点头,只是她不明白安以绣为什么会这么问。 安以绣嘴角多了一丝笑意,看着随和无比:“那好,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明月这小丫头有些警惕心,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忍不住提前堵住安以绣的话:“王妃,我不敢害主子,她手段厉害,要是知道我害她,我……我会死的……” 她说着又呜呜哭起来,仿佛她此刻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安以绣慢悠悠的说:“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只是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你若是不想做也可以……” 听到这里,明月颇有些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谁知道安以绣接下来说的话让她再一次把心悬在了嗓子眼。 “不过,你既然无法帮我,我也没理由留着你,至于你的家人,我想凭我的势力应该能找到他们,到时候让他们一同下去陪你,你说如何?” 说罢,安以绣往前一步逼近明月。 明月被安以绣吓得蹲坐在地上往后挪:“不,不,王妃,我答应,我答应你,求求你不要杀我的家人,我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安以绣扬起一抹笑意,这小丫头很好吓唬:“好,那你这么做……” 太师府书房。 两个人对立而坐。 空气有些微的肃静。 过了好一会儿,坐在太师椅上的安建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老了,做起事也要瞻前顾后了。” 坐在他对面的黑衣蒙面人笑了两声:“瞻前顾后?安太师,本王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已经踏上了我们北魏的船,你没有后路了。” 安建刚抿了一口茶水,最后皱起眉头:“我知道,只是我总觉得安以岚无法胜任接下来的事。” 蒙面黑衣人嗤笑了一声:“事已至此,说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难不成安太师还能把你的那个已经嫁给北平王的正牌嫡女重新塞给太子?你待她不好,她又岂会听你的安排?” 安建刚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话:“阁下言之有理。” 蒙面黑衣人颔首,向书房的一扇壁画走去,安建刚跟着起身相送:“南召王要离开?” “嗯,按照计划行事,事成之后,北魏会给你你想要的,不过,一切都建立在你能完成任务的基础上,本王很讨厌别人达不到预期,但愿安太师不会。” 没有起伏的声音,让安建刚忍不住一哆嗦:“我一定不会让南召王失望,南召王慢走。” 蒙面黑衣人微微“嗯”了一声,伸手按上壁画上的那只石鸟。 “隆隆”机关声响起,不消一会儿一个黑洞出现在书房之中,黑衣人走进去,按了什么机关,密道再次合拢。 安建刚坐回太师椅,厚重的身躯挤满了一整张太师椅。 他视线的定在桌上的那张白纸上,浮起一丝狠厉: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毕竟,他没有回头路了! 第038章 绣儿最近可好? 第038章 绣儿最近可好? 眼看婚期将近,在下朝之后,沐禹宸伸手拦住了他的“准丈人”,脸上笑意如沐春风:“老师,不知绣儿最近可好?” 安建刚是太子的老师,他也一直知道太子殿下对他二女儿的心思,原本想着郎有情妾有意,把二女儿嫁给太子也算是成全一桩美事,奈何崔姨娘那段时候整日吹耳旁风,最后他起了心思将人选换成三女儿安以岚,结果崔姨娘出了那档子事,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就不该听那女人的话,奈何事已至此,再后悔为时已晚。 看到安建刚一直在愣神,沐禹宸忍不住又唤了一声:“老师?” 安建刚回神,哈哈笑了两下,看了一圈周围,下朝的大臣三三两两的结伴路过,便带着沐禹宸往旁边走了两步,小声道:“殿下,不如我们去一旁坐着说?” 对于这个老师,沐禹宸很是敬重,当下点头应允:“好。” 两人找了一处凉亭坐下,安建刚这才开口:“殿下,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并不会让你高兴,但是这已经成为了事实,谁也无法再改变。” 听到安建刚这番话,沐禹宸脸色微变,很明显,老师这番话意有所指,并且有极大可能和绣儿有关。 但他是太子,有一定的心理承受力,不至于一点事情便昏头,镇定一番之后,他温言道:“老师请说。” “殿下,老夫一直知道你与我家二女儿安以绣情投意合,奈何天不随人愿,在半个月之前北平王已经将她娶了去。” 纵然已经有过心理暗示,但此时的沐禹宸脑子犹如被人当头一棒,似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老师,你是说皇叔娶了绣儿?” 安建刚故作沉痛道:“是的,不知为何北平王看上了以绣,殿下,你知道北平王的脾气,连你父皇都降不住他,更何况老夫?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这件事。第一,我觉得愧疚于你,第二,我也是怕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北平王在西凉的地位举足轻重,传言这任皇帝之位本该是北平王,但北平王无心政事,便将皇位让给他的皇兄沐渊鸿。 沐渊鸿继位时封沐渊白摄政王,虽然于理不合,却是以此举告知天下他对沐渊白的信任之心,但沐渊白只愿做一个闲散王爷,从不参与政事,偶尔出兵平叛,日子过的逍遥自在。 只是听闻北平王脾气不好,稍有不慎就会勃然大怒,他脾气大起来就连沐渊鸿也压不住,对于北平王,谁也不敢招惹,皇上都惹不起的人,他们哪敢碰? 沐禹宸面如土色,整个人瞬间颓下来,绣儿被皇叔娶走,现在他得唤她一声皇嫂,看来他与绣儿此生无缘…… 安建刚接下来说的话,沐禹宸也没有仔细听,只眼神放空的点头。 安建刚见沐禹宸同意安以岚嫁他为侧室,忍不住唇角微动,此事已成,安以岚一个庶女能嫁给太子已是高攀,接下来,就看安以岚的了,希望能成北魏大事…… 第039章 给王妃梳妆 第039章 给王妃梳妆 在安以绣的眼里,余美景就像是一只苍蝇,虽然余美景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但总被苍蝇骚扰也难受的紧。 更何况,这只苍蝇总是爱飞出来找一下存在感,这就更让人生厌了。 而且,笙玉这事儿她可是还记着仇呢。 沐渊白要保余美景的狗命,好,那她便给她宽限一年。 前几天,安以绣从药铺弄来了一剂无色无味的药粉,让明月每天往余美景的饭里下一点,不出一年,余美景肯定得死翘翘,而且,在死之前她会很痛苦。 多给她一年寿命,她已经很是宽容了。 为了防止明月变卦,安以绣在这段时间找到了明月的家人,拿他们当筹码,彻底绝了明月的小心思。 这下,明月和她是一条船上的人,她也无需再担心明月背叛。 “笙玉,主子让你给王妃梳洗打扮。”来人是松茗,沐渊白的贴身侍童。 安以绣颇感奇怪,北平王要带她去哪? 安以绣问出心中疑惑。 松茗一板一眼的说:“回王妃,今日皇后娘娘举办百花宴,主子应该是带王妃去皇宫。” 百花宴? 安以绣微微勾起嘴角,她倒是想去看看古代的皇宫长什么样。 “笙玉,换装吧。” 对着铜镜,安以绣只觉得笙玉是把整个梳妆盒里的金簪花钿还有步摇,通通插在了她的脑袋上。 一眼望去,金灿灿一片。 好像一座行走的金山。 安以绣微微颦眉,取了几个偏大的金簪放回梳妆盒。 笙玉有些着急:“姑娘,这是王妃最简的发式,你一会儿要去皇宫,打扮的那么素雅怎么行呢。” 安以绣是一不二的性子,决定了的想法就没人能改变她。 最后安以绣只留了两个花钿,和一根汉白玉镶红翡簪在头上。 看到安以绣只穿了一袭浅色素裙和头上为数不多的簪子,沐渊白抽了抽嘴角,每个女人得知要去皇宫,那个不是梳妆打扮到最精致,唯独她这么例外:“你知道一会儿要去皇宫么?” 安以绣点头:“嗯,带太多花钿脑袋重。” 确实是个好借口。 “嗯,王妃就算素面也好看。” 安以绣打量了一下沐渊白,他依旧带些那个黑色面具,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直襟长袍,腰束湛蓝祥云纹的宽腰带,上面挂了一块玄色血玉,颇有玉树临风之势。 “你进宫也要带面具?”安以绣忍不住发问。 沐渊白没有回答他,反而更靠近她几分:“王妃很好奇本王的容貌?” 安以绣嘴角微抽,伸出一根手指推开某个无良家伙:“不感兴趣。” 说完,她率先上了马车。 马车四角各有一只张嘴吐信的蟒头,马车四壁皆是棕色底纹浅金色蟒纹的手工刺绣锦布,马车很大,放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几盘精致的糕点,确实很享受。 安以绣甚至跷着腿躺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对于安以绣如此作态,沐渊白并没有阻止。 马车一路都安行无恙,谁知,在路过菜市时,却出现了意外。 第040章 给我躲开! 第040章 给我躲开! “让开!让开!” 一个铁骑飞驰而来,有个将领手中拿着长鞭四下飞甩,赫的周遭百姓惊恐避让。 有些摆摊卖菜的百姓人是躲开了,摊子却来不及收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蔬菜,被那一条长鞭狠狠抽到地上,滚满一地。 “给我躲开!” 那将领大声嚷着,没有停下来之势。 外面过于喧闹,安以绣忍不住坐起身子,撩着帘子往外看。 只见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虬髯大汉策马飞奔,手中持着棕色马鞭胡乱向路人甩去,丝毫没有伤害了百姓的自觉。 路人纷纷避让,道路中间却出现了一个特例。 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男孩拿着一根糖葫芦小心翼翼的啃着,因为太过专心,他并没有看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看到前方有个小孩,那大汉依旧没有避让的架势,马蹄一扬竟是要踏上孩子的身子。 有个身穿麻布衣衫的中年妇女正在街边,和商贩商量着绣布的价钱能否少点,得到路人的提醒,急忙转头。 看到自己的儿子就要被巨马踩上,一时之间丢了手中的菜筐,跌跌撞撞的向那个小男孩跑去。 “宝儿!” 小男孩也意识到危险,看着近在咫尺的马蹄,下意识的往前跑了几小步奈何小孩子腿脚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糖葫芦滚出手掌心,沾满了灰尘,他顿时哇哇的哭起来。 小孩的哭声引入了所有人的注意,看到即将落下的马蹄,百姓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安以绣眯起双眼,准备出手。 沐渊白先一步拿过桌上的酒杯往外砸去。 只见那高头大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两只后蹄原地踏步,仿若受惊一般。 然后安以绣只觉得身旁闪过一道黑影,然后是一阵微风。 再看窗外,沐渊白已经把小男孩抱起,闲庭自若的站在马车旁,中年妇女赶过来,接过沐渊白手中的小男孩。连连向沐渊白鞠躬道谢。 看到小男孩获救,安以绣微微点头,沐渊白的功夫确实了得。 将领骑在发狂的马上,用力抓着马缰,因为害怕,他手中马鞭掉落在地,一时之间他冷汗直冒,嘴里不停喊着:“吁,吁!” 沐渊白脚尖挑起那支马鞭,手腕微动抓住手柄,狠狠一下将那将士抽翻在地。 “好大的狗胆!”那将领一边在地上翻滚,双手应接不暇的捂着自己被马鞭抽打的身子,嘴里一边骂骂咧咧:“报上名来!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哦?本王倒想看看。” 听到冰冷的语调,那将领抬头望向声源,在看到沐渊白的黑面具时,嚣张跋扈的气势瞬间消散,整个人瘫软在地,结结巴巴道:“北……北平王……” “无视王法,伤及百姓,辱骂皇族,其罪当诛!” 沐渊白一脚踏上那将领的脑袋,脚下逐渐使劲。 只看到那将领整张脸抵在地上,就差没变成一张肉饼子,他手腕挣扎着挥动,嘴唇蠕动着求饶:“北平王……饶……饶命,末将有要事向……向皇,皇上禀告……” 第041章 莫非王妃喜欢太监? 第041章 莫非王妃喜欢太监? 他的这句话确实有几分作用,沐渊白收回脚力,事关重大,这家伙的狗命暂且留着。 然后他在将领身上用力踢了一脚:“滚上马!” 这将领连连应声,弯腰驼背的去拍自己的坐骑。 刚刚大马被沐渊白的酒杯打痛,所以有些惊恐,如今它已经恢复,只是有些不安的来回跺步子。 被沐渊白教训过,那将领哪敢造次,老老实实跟在沐渊白的马车后,转眼间便夹起尾巴做人。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下,车夫对着帘子道:“王爷王妃,皇宫到了。” 安以绣撩开门帘,只看到有个瘦弱的小太监跪趴在地上,似乎是做人肉墩子,古代俗称“上马石”。 马车底距离地面顶多半米,对于古代这种等级制度明显的封建社会,安以绣并不喜欢:“你起来吧。” 小太监震惊的扭头看安以绣,颇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他第一次被体恤,忍不住道:“王妃,马车太高,您踩着奴才下来吧。” 这小太监,怎么这么死脑筋。 安以绣足尖一点,落在小太监身边。 沐渊白却没有那么好心,将浑身的重量落在小太监身上,然后一把揽过安以绣的腰肢,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王妃莫不是喜欢太监?” 她和他在一起,也没见心疼他半分,他确实心中不快,小太监撞到枪口上,只能被他撒气。 安以绣上下打量沐渊白一番,最后将视线定在沐渊白腰腹处,带着一丝笑意道:“莫非王爷……” 话不说完,留下半句让沐渊白自己体会。 男人的尊严怎能被这小女子如此践踏,沐渊白整张面具几乎要贴在安以绣脸上:“王妃上次还没试过,不如今夜试试?” 安以绣一根手指抵上沐渊白胸膛,拉来和他的距离:“还是不用了,王爷自当英明神武。” “皇叔。” 一个声音打破了安以绣与沐渊白之间的暧昧。 沐禹宸大步走过来,虽然叫的是沐渊白,眼神却一直放在安以绣身上,直到沐渊白的一番话才把他拉回现实:“太子,这是你皇嫂。” 沐禹宸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微微低头,颇有些艰难的说:“皇……皇嫂……” 绣儿本该是他的太子妃,如今……却成了他皇叔的妻子,他与她之间生生隔了一个辈分。 看到沐禹宸这幅样子,安以绣也觉得他有点惨兮兮,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了自己嫂子,而且他还不能和抢他女人的男人翻脸,确实有些憋屈。 “殿下,我们进去吧。”腿短的安以岚疾走几步挽上了沐禹宸的胳膊,颇有些得意的冲安以绣笑了一下。 不管怎样,现在她已经嫁给了太子殿下,虽然她因为身份变成太子殿下的侧室,但好歹日后是能做贵妃的,可不比安以绣这个小贱人好太多? 沐禹宸整理了一下情绪,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公子的模样,冲沐渊白行了一礼:“皇叔,本宫先行一步。” 太子对沐渊白向来自称我,这是第一次自称本宫,看来是被惹恼了。 沐渊白眼神幽深,瞄了安以绣一眼,确实红颜祸水,迷的太子都不知所以了:“走吧,王妃。” 第042章 见过皇后娘娘 第042章 见过皇后娘娘 百花宴,顾名思义是赏花宴,聊天唠嗑,或许还有几分为沐禹宸寻太子妃的意味。 各家族也知道皇后的意思,都让自家夫人带着适婚的女儿过去露露脸。 安以绣是个例外,是皇后特意点名让她过去。 到了路口,沐渊白直接随着太监去了御书房。 安以绣也不急着去御花园,由宫女领着,杏步走在小道里。 这里不愧是皇宫,葱郁的树丛,红墙琉璃瓦,屋檐上偶尔点缀着一丝深蓝色的雕花,每一处都恢宏大气,就连一条林荫小道都彰显着与众不同的特色。 “王妃,御花园到了。” 领路的宫女冲安以绣福身,里面不是她这个等级可以进去的地方,待到安以绣同意,她倒退着离开。 安以绣独自一人往那边走去, 只看到御花园中心有一座极大的凉亭,里面有不少身着彩衣的女孩,应该是各家带来的女儿,那边传来一阵阵丝竹乐声,若是除去人声的喧哗,倒算得上是悦耳动听。 不知不觉间,安以绣已经走到凉亭附近。 一个身穿粉衣的宫女挪步到安以绣身边,微微福身:“七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沐渊白封号为北平王,但是排行老七,称呼她七王妃也是可行的。 安以绣微微挑眉,这次百花宴,皇后指名要她过来,不知道所为何事,但事关皇家,她还是谨慎些好。 安以绣颔首,跟着宫女走进凉亭。 皇后坐在梨花雕饰红木椅上,身后摆放了一袭百鸟飞鸣的屏风,坐在那里就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看到安以绣,她扯起一抹微笑,抬手唤她:“七王妃,好些日子不见了,过来我看看。” 按理说皇后和她算是妯娌,不该用这种和晚辈说话的语气,不过安以绣的年纪摆在这儿,只有十五六岁,都不及她儿子大小,这样一个小姑娘,皇后自然不会把她当妯娌。 安以绣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上下打量着她,她同时也在打量皇后。 皇后保养的不错,三十五六的人看着只有二十岁出头,若不说她的年龄,恐怕都以为她只是个小姑娘。 好一会儿,皇后才收回视线:“确实长的水灵,来人,给七王妃赐坐。” 安以绣顺势坐下。 接着,皇后对着身后的沐禹宸和安以岚说:“我和七王妃唠唠嗑,你们先下去吧。” 皇后说这话明显是不想让沐禹宸和安以岚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看来这事儿和沐禹宸脱不了关系。 心中有了思量,安以绣更是镇定,唇角的微笑又深了几分,她很想知道皇后会和她说些什么。 等他们离去,皇后这才缓缓开口:“七王妃,本宫知道你一直与宸儿情投意合,本宫也一直把你当做宸儿的太子妃,奈何有缘无分,你如今成了他的皇嫂,有些事情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了,不知道你可明白本宫的话?” 安以绣眼底一片冰冷,当然明白,这皇后是在敲打她呢。 第043章 臣妾已是七王妃 第043章 臣妾已是七王妃 过了片刻,安以绣的唇角绽放出一抹笑意:“皇后娘娘说的这话臣妾就不懂了,毕竟臣妾已经是七王妃了,不是吗?” 皇后嗤的冷笑了一声,也不再装那副慈祥的模样,直截了当道:“本宫也是怕某些人心在曹营身在汉,太子妃和王妃这两者之间的地位,到底是不一样。” “既然皇后明白臣妾是七王妃,那又何必说这么多呢?事已至此,不可能再改变定局,毕竟,不论如何,都与礼不合,皇后娘娘的某些想法确实是多虑了。” 皇后确实想的太多,她已经成了沐禹宸的皇婶,就算现在是爱沐禹宸爱的死去活来的原主,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做出乱纲伦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放在现代都是要被人吐唾沫星子的,更何况是在思想如此封建的古代,被人知道铁定得浸猪笼。 但皇后也有皇后的顾虑,自从知道安以绣嫁给了沐渊白,沐禹宸这阵子都有些魂不守舍,虽然他没直说,但她是他的母亲,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儿子心里想的什么。 自己儿子是个情种,她管不了,只得好好敲打一下安以绣,若是他们两人不顾纲常的硬要在一起,沐禹宸的太子之位定是保不住,这绝对不是她想见到的。 为了有个能正大光明敲打安以绣的机会,她算是煞费苦心办了这场百花宴。 今日一番谈话,安以绣确实告诉她,她以对沐禹宸断了心思,既然如此,她也不会再步步紧逼。 想至此,皇后微微一笑:“就知道七王妃是个识大体的,话说宸儿至今还没娶正妃,正好趁着今日,七王妃与本宫一同相看相看。” 安以绣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这是让她亲自参与给太子选正妃的事儿呢?若是她还对太子有情,那今日此举便是彻底断了她的心思。 不过,皇后不知道此时的她虽是安以绣的皮囊,却早已换了灵魂,这事对她而言无伤大雅。 “恭敬不如从命。” 不过皇后说是让她一同相看,主动权却绝对不可能让给她。 毕竟太子妃一位事关重大,这将决定谁会是母仪天下的那一位,务必是要好好斟酌。 沐禹宸站在假山之后,不知道自己母后和安以绣说了什么,只看到两个人都笑语晏晏,仿佛一派和气。 在沐禹宸的印象里,安以绣一直是个小家碧玉的模样,每每见着皇后都低垂着头,不敢吭声,生怕说错哪一句话便会惹得皇后不悦。 如今再看,安以绣和皇后谈笑风生,她的光芒丝毫没有被皇后的气势所压迫,这样的她,更是吸引他的注意。 沐禹宸看安以绣太过投入,没有看到一旁安以岚阴沉扭曲的脸庞。 安以岚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一双眼死死盯在安以绣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肉一刀一刀挖下来。 安以绣,为什么你嫁给了北平王还是能轻易夺走太子殿下的注意? 你留在世上就是一个祸害! 第044章 太子想带王妃去哪? 第044章 太子想带王妃去哪? 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第235章 阎王养的小白脸 因为安以绣受伤,她也无法再继续保护李监正,黑无常又派了几个杀手过来贴身保护李监正,安以绣则带着身受重伤的君临一同回了悬命阁,打算在这段时间好好休养一下。 悬命阁不会养闲人,阁中的杀组暗组成员都出去做任务。 回去的时候两人倒是没有碰上阁中任何一人,安以绣也懒得惊动他们。 不过在进房间之前碰上了抱着安平顺哄闹的安伯乐。 安伯乐看着君临,只觉得这男人长的甚是好看,看他和安以绣互相搀扶着,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不是听说他这个妹妹嫁给北平王了么,她怎么突然和一个长相如此好看的人这般亲热,难不成…… 这个人是他妹妹的……相好? 安伯乐立刻把安以绣回来的消息告诉了黑无常,还特意说了君临的事儿。黑无常在得知安以绣带着一个男人回了悬命阁,立刻到安以绣的房间之前,为她送上好的疗伤药,想到此刻房中还有一个男人,听闻是阎王的相好,黑无常也不敢随意推门进去,只得在门前轻轻敲着:“阎 王,听闻你受伤,属下过来探望,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这黑无常,有何不方便的? 安以绣准备起身开门,却被君临一把拦住:“你受伤了,我去开。” 当门后出现一张妖孽男人的脸时,黑无常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个男人……长的确实好看,只不过脸上有一道暗痕,不知道是啥回事,这些小事也不需要深究,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是阎王的相好? 可是阎王不是北平王的王妃么? 怎么……怎么突然和这个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好上了? 黑无常这些老成员之前是在卫十二手下训练,卫十二又是北平王的手下,他们虽没见过北平王,却因为卫十二提起北平王,他们难免对北平王有几分好印象,觉得阎王和北平王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今看到安以绣和君临在一起,黑无常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些崩塌。 怎么……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而且,看这男人的长相,难道说阎王喜欢小白脸? 黑无常是个糙汉子,对小白脸没多少好感,看到君临之后脑中已经脑补了一百万字的小说剧情,想到就是这个小白脸让北平王被阎王戴绿帽子,忍不住态度冷淡道:“我找阎王。” 君临眸中冰冷一片,在门口挡了几秒钟时间,在听到安以绣的声音后让开。 安以绣在里面问:“进来吧。” 君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黑无常把胸前抱着的一箩筐瓶瓶罐罐放在安以绣面前的桌上给她介绍:“阎王,这个是活血化瘀的跌打损伤膏,这个是用于伤口恢复后的美白膏……” 安以绣看了一眼黑无常带来的瓶瓶罐罐。 他应该是把悬命阁备的所有的药膏都拿来了,林林总总大概有二三十个瓶子,她一个人哪里用的了这么多药? “嗯,我知道了,你放这吧。” 黑无常把药瓶放下,又看了君临一眼,最后说:“阎王,有些阁中之事,我需要单独和你汇报,是不是先让外人离开?” 悬命阁的事确实不适合让君临一个外人听到,安以绣点头对外叫了一个婢女进来:“把君公子带到隔壁房间好生伺候。” 婢女乖顺的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君临带出房间。 等君临离开,黑无常那刻变了一张脸,满是好奇与不可置信:“阎王,那个小白脸真是你相好?” 看到黑无常这副八卦的样子,安以绣就知道是他想太多。 “为什么这么问?” 黑无常有些别扭的说:“安公子刚刚告诉我说你带了一个像女人的男人回来,现在阁里面都传开了那男人是你养的小白脸呢。” 见安以绣脸色如常,黑无常继续说:“阎王,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那个北平王难道对你不好吗?你这样做……会不会……” 安以绣到底是他上司,黑无常也不敢把话说太直白。 听黑无常提到沐渊白那家伙,安以绣脸色微变:“怎么,他是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你们这么向着他?” 她的属下居然对沐渊白那家伙忠心耿耿? 她确实是有些吃味。 再者说,她带个人回来就是她相好? 现在还把无中生有的事,传到阁里人尽皆知,他们这些人脑洞未免也太大了些。 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也得要面子呀,他们这绝对是在诋毁她的名声。 她绝对不能助长他们这种歪风邪气。 想至此,安以绣板起一张脸道:“我说黑无常,你一个糙老爷们的,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整天琢磨这些七七歪歪的娘们东西?是不是闲的太慌了,需要我给你布置些任务?” 看到安以绣有些发怒,黑无常急忙正色解释:“阎王,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你就把我刚刚说的话当一个屁放了呗。” 说罢,黑无常就想脚底抹油一溜了之。 安以绣可没打算让他逃过这一劫:“站住,你给我回来。” 黑无常挠了挠脑袋,带着满脸尴尬的笑容转身,讨好的看着安以绣。 “碎嘴的人全部下去负重五十公斤,围着悬命阁的校场长跑三十圈。” 黑无常狗腿的笑道:“是。” 不等黑无常脸上的笑容完全绽放,安以绣抛出下一句话,让他脸上的笑容顿时焉掉:“你作为头领没有起好带头作用,惩罚加倍,负重五十斤,围悬命阁的校场长跑六十圈,下去吧。” 悬命阁的校场一圈的距离差不多是一千米。 这样跑下来至少得要了他们半条命,有这个惩罚,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嘴碎。 看着黑无常怏怏离开,安以绣捂着嘴偷偷笑了两声,然后转身向刚刚让婢女带君临离开的房间走去。 婢女守在门口,房门紧闭。 看到安以绣,婢女朝她行礼:“见过阁主。”安以绣道:“他在干嘛?” 第236章 这马性烈 婢女老实回答:“刚刚那位公子说他有些困倦,想去休息片刻,让我在外面守着就成。” 安以绣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走到内室的床旁边,发现床单整洁的没有一丝褶皱。 如果他在床上休息过,床单再怎么样也会有些微的痕迹。 看来他并没有在这休息,刚刚只不过是借口。 安以绣四周扫视了一眼,发现东边的木窗开的很大,她过去看了一眼,窗沿边有一个浅浅的灰脚印,看来他是从这里离开了。 这人也真是,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从这里跳出去,也不怕把胳膊腿也摔了。 也罢也罢,他想离开她也留不住。 不知再见是什么时候。 等回到房间,小怪物从安以绣衣袖里跳出来:“他走了?” 安以绣看着小怪物脸上无比雀跃的神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怎么这么开心?” 小怪物跳到桌子上转了个圈圈,然后才嘚瑟的说:“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他走了我当然开心。” 安以绣在小怪物额头上点了一把:“你这是第一次见他吧,他能把你怎么着?” 第一次见他? 开玩笑! 小怪物冲安以绣呲牙咧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翻了个绿眼:这个女人又不知道它的秘密,当然不知道它在担心什么,不过,它也不会告诉她。 小怪物蹦到安以绣手臂上,看着她被重重包扎的右手转移话题:“你的手什么时候才能好?” 今天换药的时候发现长出了一些新肉,赤红一片,看着很是吓人,等到这只手完全长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而且这么大的伤口,留疤也是一定的吧…… “咚咚咚。” 是安伯乐。 “听说他们碎嘴,所以你罚他们去跑圈了。” 安以绣点头:“对啊,怎么了?” 安伯乐踌躇了一下说:“那个……那个是我最一开始这么说的,那我是不是也要去跑圈?但是,我估计跑不了那么长的距离。”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倒是有点意思,居然过来她这边不打自招了。 不过他这文弱书生的模样,确定可以去跑步? 她深表怀疑。 他只怕跑不了一圈就得累趴在地上。 再者说,她让这些杀手去跑步,虽然有一点点小私心,但也不完全是。 毕竟他们确实需要加强训练了。 安以绣摆手,示意安伯乐别那么自责:“行了,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安伯乐绽开一个笑脸,转而和安以绣说其他的话题:“对了,你打算一直呆在悬命阁么?” 一直么? 不太可能。 在她心里,北平才算是家。 看到安以绣沉默,安伯乐继续说:“你和北平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误会,及时解开也就好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一直呆在这边才是让误会加深的源头。” 安以绣苦笑着摇头:“这件事不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你也不能一直龟缩在悬命阁呀,在我眼里你应该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畏手畏脚了?” 畏手畏脚? 原来她如今的行径在他们眼里是畏手畏脚。 不过安伯乐说的对,她原本就是敢爱敢恨的性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逃避的模样,既然和沐渊白之间有问题,那她就尽可能解决,解决不了,那就如君临所说,大不了和离,有什么了不起? “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今天就整理行囊,准备回北平。” 安伯乐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你要不要把平顺带上?” 他知道安以绣喜欢安平顺这小子,带上平顺,她心情应该会好不少。 安以绣想也没想就拒绝:“不,既然这里已经请了奶妈,就让奶妈好好照顾,他跟着我反而不安全。” 毕竟她身上还背了一个秘药钥匙的身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蹦出来一堆黑衣人刺杀她,带上安平顺,反而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不说起来,你要不要跟我去北平?” 之前安以绣就想让安伯乐和她一同去北平,但因为安家的事,他一直呆在悬命阁,打算在刑场上见安建刚最后一面。 谁知道安建刚被人救走,他也挺为安建刚感到高兴。 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悬命阁,和悬命阁的人都互相熟悉,他也不想再去北平,毕竟那边人生地不熟。 “我想留在这边,我之前是做矿产生意的,倒是有资源为悬命阁的兄弟们打造一些趁手的武器。” 悬命阁如今接了不少任务,确实不差钱,给悬命阁的兄弟配制最好的装备才是当务之急。 安伯乐也说到安以绣心坎上了,既然这样她也不强求安伯乐跟她去北平。 收拾好行囊,安以绣带着血缎离开悬命阁。 血缎是她去北平之后看中的一匹汗血宝马。 因为它一身皮毛血红光亮,就像一匹缎子,安以绣便给它起名血缎。 说起来,血缎性子很倔,当初她驯服它可花了不少精力,身上全是淤青,甚至肋骨都摔折了几根。 沐渊白当时看的心疼,直言要把血缎拖下去杀了,让人把刀都搁在了血缎脖子上,后来被安以绣求情,她当时说:“这马性烈,像我。” 最后沐渊白留下它了一命。 血缎也清楚它的命是被安以绣救下来的,至此之后居然乖顺的趴下前蹄让安以绣上背。 但是,从此它也恨上了沐渊白。 每次见到沐渊白,它都要抬起后蹄踹他,就算踹不到,也要冲他吐两口口水恶心他。 后来被沐渊白打趣:“这马确实像你,记仇。” 坐在血缎身上,安以绣想了很多曾经和沐渊白经历的点点滴滴,竟觉得自己居然多愁伤感起来了。 就这样,她一路出了京城。 却发现出了城之后,很长一段距离都是荒郊野外,没有客栈。 天色渐黑,她想过要不要返回京城找间客栈,但想到因为欧少天的原因,京城戒严,晚上禁止出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巧前方有一个茅草棚。看来今晚只能在那儿休息了…… 第237章 差点被射死了 走进茅草棚。 并没有其他人。 茅草棚的木围栏已经被虫子蛀出一个个的小洞,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腐朽,轻轻一碰,围栏就断成两半。 地上是满满的稻草。 稻草脏兮兮一片,甚至还有几只老鼠窜来窜去。 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踩在上面湿乎乎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 茅草棚上方落满了蜘蛛网,看来这里已经被废弃了很久。 安以绣本来不太想睡在这里,但看到外面又开始飘了细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一场暴雨,还是在茅草棚下比较保险,至少有个挡雨的地儿。 安以绣将血缎的缰绳拴在茅草棚一根看似粗壮的木头上,拍了拍血缎的身子:“好好休息,明儿还要赶路呢。” 血缎用脑袋轻轻在安以绣胸前蹭了蹭,最终半卧着睡下。 身下的稻草湿漉漉,让它时不时摆两下尾巴,表示不太舒服,但今日跑的太累,它眨了眨眼,还是睡了过去。 小怪物从安以绣衣袖里跑出来,拱到她怀中说:“地上太湿了,湿气逗透过你的衣服传到我身上了,简直睡的我难受。” 小怪物这么娇气? 安以绣虽然暗自吐槽,却还是将衣服多垫了几层在小怪物身下:“再舒服了吧?” 小怪物扭了扭身子,勉强点下它金贵的头颅:“凑合吧。” 安以绣也拿它没办法。 真是。 给个杆儿就顺着往上爬了…… 小怪物慢慢睡去,响起几声轻微的呼噜声。 伴随着毛毛细雨,安以绣也渐渐沉入梦乡…… 突地! 一阵风声响起! 安以绣瞬间睁眼。 她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翻身起来,一手抽上腰间的匕首,眼睛四下扫视一番,瞧见七八个举刀朝她冲来的黑衣人。 小怪物尖尖的耳朵左右来回转了转,在看到来人后,它迅速钻进安以绣的袖袋,避免被人发现。 那几个黑衣人直奔安以绣。 安以绣发现他们手中大刀一般是往她腰腿手的地方砍,并没有伤及她要害。 看来,他们抓她有用,不会伤及她性命。 既然如此,她也更好发挥! 安以绣拿着匕首刺进其中一个黑衣人胸口,她身后的黑衣人却趁机砍上她手臂。 “嘶!” 安以绣右手本就受伤没好,如今胳膊又挨上一刀,她不禁感叹今年流年不利。 怎么可以接连不断的受伤呢? 而且她这次也没让悬命阁的兄弟跟着,如今更是孤立无援。 听到打斗声响起,血缎也察觉到危险,腾地一下站起身,站在草垛上来回的走动。 安以绣不想和这些人久打,那样只会耗费她的精力。 她一个扫荡腿将那几个黑衣人踢退,随后瞬间移到血缎身边,拿出匕首将缰绳砍断,摸了摸血缎的脸,然后翻身上了血缎的马背,以手代替马鞭在血缎屁股上拍了一掌:“血缎,跑!” 血缎和安以绣默契很高,听闻安以绣的命令,撒开四肢就朝前奔跑。 那几个黑衣人得了上面的命令,不把安以绣抓起来他们就得死,为了自己的性命,哪里敢放安以绣离开? 放下几个眼神交流。 领头人喊了一声:“追!” 哗啦啦! 天公不作美。 此刻的雨,突然下的极大。 没几秒钟安以绣身上就一阵透湿。 好在这天不凉,就算浑身被雨水打湿也不至于太冷。 她左手紧紧抓着马绳,身子尽量紧贴血缎的脖颈,右手咬着牙去掏身上的信号弹。 悬命阁在京城的边郊,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也不至于看不到她的信号。 只要她把信号成功发射出去,再坚持片刻就能等到他们的救援。 但是事与愿违。 在安以绣掏信号弹的时候,那些穷追不舍的黑衣人也没有闲着。 其中一个黑衣人拿出长弓对准安以绣手臂射了一箭。 她确实躲开了那一箭,袖袋却被那一箭贯穿,擦着小怪物的身子穿过去,把小怪物吓得哇哇大叫:“我的天!我的天,我差点被射死了?” 突发如此变故,小怪物动作迅速的蹦到安以绣怀里,却没想到袖袋本就破了一个口子,它这么一蹦,正好把安以绣袖袋里的信号弹给带了出来。 一时间,信号弹掉了好几粒。 血缎一直闷头往前跑,安以绣根本没有办法去把那掉落的信号弹捡起来,更何况,后面一堆黑衣人追她,她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到折返回去。 在看到信号弹掉下去的那一刻,安以绣就暗叹了一声不好。 这下可谓是连救援都没有了。 她如今一个伤病员,重伤未愈,对上几个身强体壮的青年男子,怎么来看都没有胜算。 可谓是大意失荆州! 短短感叹了几句,安以绣重新振作,如今后悔什么的都没有用,为今之计也只有迎难而上了,若是连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战胜他们,那又谈何其他? 后方追兵不止。 而雨,也下的更大了。 瓢泼大雨,伴随着阵阵电闪雷鸣。 天空时不时劈出几道闪电照亮整个大地。 安以绣头发湿淋淋搭在肩上,血水,混合着雨水滴滴落入泥土之中。 “血缎,快跑。” 安以绣拍打着血缎的屁股,接住一支后方射来的长箭反扔回去。 “噗嗤”一声。 长箭射中一个骑马而来的黑衣人,那黑衣人闷哼了一声,嘴吐鲜血从高头大马上栽倒在地。 黑衣人的领头眼神一凛。 跟来的兄弟有八个,如今还没抓到这个女人,却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兄弟,这女人……着实不容小觑。 领头的低喝一声:“一个女人罢了!速战速决!” 安以绣察觉到他们对她的进攻更加猛烈,心知他们要拼尽全力捉她。 这群人,不到黄河心不死。 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她也只能尽可能的做些善事送他们一程了!在血缎跑入森林之后,安以绣在血缎头上轻轻拍了拍,随后从血缎背上纵身而起,在血缎屁股上踢了一脚,示意它快些跑,自己则紧紧抱住树干,目光灼灼看着下方的情况…… 第238章 鹬蚌相争 黑衣人追上来。 正巧路过她所呆的那个树下。 安以绣握紧匕首,将匕首尖刃朝下,看准时机跳下去。 “噗嗤。” 匕首插进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肩胛,那黑衣人脖子一歪,还剩下几丝残存的余息。 旁边的黑衣人见自己同伙有危机,催马上前,举起长刀对准安以绣。安以绣余光看到那黑衣人拿着长刀砍向她,急忙侧身躲过,顺道一把抽出插在黑衣人肩胛的匕首,带起一串鲜血溅在她身上,来不及等她嫌弃衣服被弄脏,那黑衣人的刀已经落下,她急忙把手中的那个黑 衣人推到另一黑衣人的刀下。 一眨眼的功夫,那肩胛受伤的黑衣人已经被自己的同伙一刀砍成两半,掉落马下。 安以绣顺势坐在那黑衣人的黑马上,和举刀的黑衣人激战。 这个黑衣人有几分厉害,能和安以绣战几回合,就是这几回合的功夫,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和一个拿着弓箭的小眯眼黑衣人赶上来,将安以绣团团围住。 安以绣快速扫视了一眼。 领头的黑衣人和小眯眼在她后方,举刀的黑衣人则在她正前方,此刻成两面夹击之势。 她捏紧匕首,此刻她的左手微微颤抖,右手已然无力,看来坚持不了太久。 而且她仅凭一个小匕首恐怕有些吃亏,毕竟匕首是近战利器,毕竟对方三个人,趁她欺身上前时,另两个人若是反应迅速可以一举拿下她。 为今之计…… 安以绣眼睛盯上那举刀的黑衣人手中的长刀。 只有把他的长刀抢过来! 她用力踩上马踏,借力蹬起站在马鞍上,状似朝领头的黑衣人和小眯眼进攻,趁他们躲闪时,她一个旋身迅速朝那举刀的黑衣人冲去。 拿着匕首刺入那举刀黑衣人脖颈,趁他吃痛,顺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长刀,抹上他的脖子,将他推下大马。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领头的黑衣人和那小眯眼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又死了一个同伙,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领头的黑衣人眯起眼睛:真是好一招声东击西,这小丫头,还真有些棘手! 那拿着弓箭的黑衣人见他们已经处于弱势,怎么可以被一个小娘皮干到全军覆没? 他举起手中弓箭,拉起长弓射向安以绣。 在近战时,用弓箭对敌很明显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毕竟都相隔如此近的距离,在他拉弓时,别人就可以一刀砍上去。 只不过这黑衣人只擅长用弓箭,所以他只能在对战时处于劣势。 安以绣自然看出如今她表面上处于优势,但是这也仅仅是表面上,她如今却是外强中干,若是不能快速把这两个人解决,她一定会因为体力被耗尽而落于这两个人手中。 她知道,不论如何,她也得坚持! 森林深处,十几双眼死死盯着安以绣和这两个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皆身穿深红色劲装,手里拿着统一配备的大刀。 其中一个红衣男人问:“主子,我们现在要不要上去?”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站在这群红衣劲装的男人中间,很显然,他就是他们口中的主子。 他抬手,微微勾唇:“不急,让他们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 安以绣和这两个黑衣人处于激战之中,并未察觉到暗处潜藏着更大的危险。 在安以绣举刀砍向那弓箭黑衣人时,领头的黑衣人也举起长刀保护自己仅剩的同伙,因为他知道,若是被逐个击破,只怕他也活不下来。 那弓箭黑衣人倒是个射箭的好手,好几次若不是安以绣躲得迅速就要被射中身子。 小怪物从安以绣怀中探出头,害怕的瞪大绿眼睛,一副想叫又不敢叫的模样,极让人心疼。 怎么……怎么这么多坏人! 它一直犹豫自己要不要豁出去帮安以绣,毕竟它一口下去这些人就得丧命,只是,万一他们还有同伙怎么办?最终小怪物还是因为害怕暴露自己而龟缩在安以绣怀里。 它美名其曰自己必须要相信安以绣的能力,从而掩盖自己的胆小懦弱。 在看到安以绣进攻更猛后,那领头的黑衣人在犹豫了一瞬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长的竹筒。 将竹筒的一端对准安以绣,然后按下按钮。 从竹筒的口中咻咻咻发射出无数银雨一般的银针。 安以绣咬紧嘴唇。 这是……暴雨梨花针! 暴雨梨花针有999根银针,呈发射式射出,这东西厉害无比,银针射到人身上,指不定就成个蜂窝了。 她迅速从马上跳下去,这马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银针,因为支撑不住而倒地,嘴中吐出白沫,已然身死。 这马虽然替她挡了不少针,但还有少部分的银针刺入身体,深入皮肤,刺上骨头,她只觉得骨髓都传来一阵刺痛。 她同时也在庆幸,还好刚才让血缎先走了,否则死在这里的马恐怕就是血缎了。 领头的黑衣人本来是打算如果一定要死,他也要拉安以绣这个垫背的,谁知道她中了暴雨梨花针,却并未立刻倒地,只是行动迟缓了几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死,但是行动迟缓也给给他们不少缓和的时间。 安以绣也发觉自己行动迟缓,身上中了几刀,还有一支长箭射入她右臂,她皱眉吃痛,看到领头人的大刀砍向她,她侧身躲过,插在她右臂上的长箭也因此被那长刀砍断,留下小半截箭插在她皮肉。 因为刚刚长箭被砍断,那箭也因此在安以绣皮肉中撕扯,她右臂的血肉几乎像被人狠狠撕裂开。 安以绣倒吸一口气。 她的这只右手手掌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如今右臂上又多了一个近乎十厘米的大伤口,只怕这只手都要废掉了! 她左手抓紧长刀,提起一口气,冲向那领头的黑衣人,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砍上那黑衣人的脖子!那领头的黑衣人没料到安以绣还有再战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脑袋被她砍下来…… 第239章 被俘! 领头黑衣人身死,弓箭黑衣人没有保护,拿着弓箭毫无用武之地。 最后只得放弃弓箭,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柄掉落的大刀和安以绣对战。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想着要抓安以绣,毕竟他的兄弟都死了,他自是没有能力抓她,与其留安以绣一条命,不如下杀招。 所以他处处都没有留手。 虽然这个黑衣人不擅长用刀,但安以绣也没有大小瞧他,毕竟很多事就是因为自我感觉良好而大意造成的失败。 那黑衣人一刀砍上安以绣的脖子,安以绣极速躲过,顺势反手一刀砍上他的胸侧。 黑衣人吃痛捂胸,安以绣拿出匕首狠狠刺入他的脖子。 他脖子血流如注,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这些黑衣人算是都解决了…… 安以绣长叹一口气,靠坐在树干上,查看自己的伤势。 她的右手伤到骨头,如今已经不能动弹。 她左手拿着匕首,把衣袖划成布条,然后找了一根树枝,将树枝贴紧右手臂完好的皮肤上,用布条把树枝缠在手臂上,避免手臂因为乱动而彻底坏死。 雨渐渐停了。 安以绣头微微扬起靠上树干,长呼一口气。 沙沙沙。 一阵树叶被踩在脚下的声音。 她迅速转头看向声源。 一群身着红衣劲装的男人,簇拥着中间一个身穿花袍的男子向她走来。 他笑眯眯的说:“北平王妃,别来无恙?” 安以绣看着那花袍男子,花袍男子的长相很让安以绣面熟,似乎叫……赵文浩? 赵文浩是镇国公的二孙子,而镇国公是西凉的开国元勋,但是早就传闻镇国公身体渐差。之前她在京城时,赵文浩就来找过她,想和她一同合作找到秘药,但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找到秘药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此吃力不讨好,且被人利用的角色她可不准备当,于是断然拒绝,谁知道这次赵文浩 居然带着人找上她,这次的阵仗很明显并不是想找她合作。 安以绣四下扫射了一眼,至少有十来个红衣人,她手指微动,抓住匕首。 小动作却被赵文浩看在眼中:“北平王妃好生厉害,仅凭一人就杀死七八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当真是女中豪杰,若这次没有他们帮忙消耗北平王妃的体力,恐怕我还无法与北平王妃面对面说话呢。” 原来这个赵文浩一直藏在暗处想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一路都跟着她,很有可能她的行程也是他透露给那些黑衣人,让他们消耗她的体力,然后他再带人出来,确实好算计! 安以绣猜的没错,大致就是这样。 看出安以绣眼中的怒气,赵文浩笑嘻嘻的摆了摆手:“北平王妃千万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呀。” 然后他状似害怕的捂上自己的小心脏,做出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 这男人,未免也太恶心了些! 安以绣眯起双眼,抓紧匕首,猛然起身冲向赵文浩。 她才不管这人是不是镇国公的二孙子,只要妄图伤害她的人,她绝不手软! 赵文浩身旁的几个红衣人急忙挡在赵文浩身前,抽出长刀和安以绣进行交战。 安以绣本就精疲力竭,刚刚杀死那最后一个黑衣人已经用光了她浑身的力气,如今再来这么多人,她哪里抵挡的过? 而且她刚刚中了黑衣人的暴雨梨花针,虽说她的体质不至于中毒身亡,但是行动缓慢和针在体内搅动的作用依旧还在。 一番交战之后,安以绣陷入颓势。 又互相交战了几个回合,其中一个红衣人打上安以绣的右臂,她右臂本就无法动作,如今被大力打上,更是闷哼一声。 “唔……” 其余的红衣人赶紧一拥而上,将安以绣围在中间。 乱拳打死老师傅,最终在一个红衣人的大刀砍在安以绣背上时,她因为行动迟缓无法及时躲开,最终被擒。 看到安以绣无力反抗,他们也没有掉以轻心,拿出一把玄铁手铐脚镣拷在安以绣手上与脚上,并往她嘴中灌了不少蒙汗药…… 安以绣的血液虽然特殊,却只能抗毒,这些对身体没有强烈毒性的药物,她的血液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慢慢的,安以绣的意识渐渐模糊…… 她从能听到周遭的声音,一直到最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看着意识全无的安以绣,赵文浩嘴角笑意更甚:“终于把她抓到了,爷爷的病算是有救了,把她带回镇国公府,关在地牢中仔细看管!若是她跑掉了,你们一个都不能幸免!” 等安以绣清醒过来,她在一个黑暗无光的牢房里。 里面极黑,她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安以绣都要认为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直到小怪物从她怀里蹦出来,她看到它绿幽幽的眼睛,这才相信自己眼睛没有问题。 她伸出左手在地上摸索着。 发现地上异常干净,就连一根稻草都没有。 摸到边缘,发现触手一片冰凉,她轻轻敲了两下,发出一阵“砰砰”的低沉的响声,这是铁板。 她摸索了一圈,四周全是铁板,将整个牢房围得密不透风,难怪她一点也看不见。小怪物和她小声说:“你刚刚昏迷了,听那个人说,要把你关在镇国公府的地牢,应该就是这里。这些人警惕心很高,你昏迷了还怕你半途醒来,就把你装麻布袋子里送进来,还好我聪明机智在麻布袋子上 咬了一个小洞洞才看到外面的情况。” 安以绣靠在铁板上,感受到小怪物跳到她腿上,然后揉了揉小怪物的身子问:“外面是什么情况?”小怪物抖了抖自己的毛,显然不太乐意安以绣把它造型弄乱,整理好自己的造型之后才继续说:“外面守卫森严,差不多有五十个人把这个地牢团团围住,啧啧,你如果要逃出去,确实不太容易,不过,他 们好像是要抓你出去有用,好像是去找什么秘药,既然如此,你肯定有出去的机会,到时候再一举逃跑就行。”为今之计,也只有小怪物说的这个办法了…… 第240章 严加看管 不得不说赵文浩心思极为缜密,害怕安以绣逃跑,或者使诈,就连送饭都是通过地牢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洞送的饭团。所谓饭团没有用瓷碗装,就是放在荷叶上捏成的一团白米饭,没有一点荤腥,就连菜叶子也没有,送饭团主要是为了安以绣不被饿死,当然,他也不能给她吃的太好,若是吃得太好,她有了力气,那她不 就更方便逃出来?他赵文浩可不会做这等傻事,好不容易抓来的人,怎能轻易让她逃掉? 而且为什么不拿碗送饭? 赵文浩主要是怕瓷碗被安以绣摔成碎片,成为她手中的利器。 毕竟安以绣的武功他们可都是有见识过的,一个女人硬生生的干掉了八个男人,甚至还是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都没有落入颓势,对上如此厉害的安以绣,赵文浩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在把安以绣关去地牢之前,赵文浩就让人把她身上所有尖锐有可能伤人的东西收走。 也是怕她有任何机会逃走 小怪物是因为机敏,这才逃过被搜出来的危险。 在地牢里被关了三天。 这三天里,安以绣每日只吃一个一手可以握全的小饭团,肚子饿得咕噜响,几乎是前胸贴后背。 饿倒是可以挺过去,毕竟不至于饿死,但是她右手上的伤,因为没有治疗,任其发展,如今已经发炎溃烂。 而且她手上还戴着手铐,铁制的极具重量的手铐压在伤口之上,更是无法让伤口愈合。 小怪物趴在安以绣肩上说:“你的手还能动吗?我看见你的手都烂了……” 小怪物的眼睛可以夜视,就算这里伸手一抹黑,它也可以看到周遭的情况。 安以绣尝试着动了一下手臂,手铐的铁链互相碰撞,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疼的她龇牙咧嘴起来,最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开玩笑道:“或许我这手是要废了。” 小怪物大叹了一口气,在安以绣脸上蹭了蹭,伸出一只小爪子,戳了戳她的脸蛋:“你说你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倒霉?总是被人追杀。” 安以绣苦笑起来:“谁让我是什么秘药钥匙的身份,也不知道那秘药是什么东西,当真有这么神奇吗?” 黑夜里,安以绣看不到小怪物的表情,它此刻得瑟着一张小脸,冲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绿眼,然后语气里满是炫耀的说:“那当然呀!不然能被众人如此追捧?” 听出小怪物话中的嘚瑟,安以绣问:“看来你对秘药有所了解?不如和我说说吧。” 小怪物连连摇头,把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闭紧了嘴巴发出“唔唔”的声音,很明显,它不想再和安以绣说半个有关于秘药的字。 地牢当中又恢复一片宁静。 “砰砰。” 地牢送饭的小洞被人打开,送饭的人丢进来一个叶子包着的饭团,露出一束暗淡的光线撒入黑暗无比的牢中。 安以绣移到那洞口,趁机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确实驻守了不少守卫,大约十来个人左右。 送饭的人是个哑巴女人,看到安以绣把脑袋凑过去,吓得往后躲了好几步,嘴里呜呜叫着就要把这个小洞关上。 安以绣将左手从小洞当中伸出去,和那哑女人晃了晃,然后说:“我真的好渴,你可以送一杯水给我吗?” 那哑女人只是嘴巴不能讲话,但耳朵却能听到,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她连连摆手,一张脸紧紧皱起,和安以绣示意自己不能如此做。 虽然安以绣觉得这样欺骗一个哑女人很不地道,但是这个哑女人是她在地牢里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她只能通过这个哑女人离开。安以绣把整张脸伸到小洞那边,透过巴掌大小的小孔让那个哑女人看到她因为干渴而发裂的嘴唇,她被关在这几天,没有喝过一口水,她确实也渴得不行,她指着自己的嘴唇对那哑女人说:“你看,我真的 不是骗你。” 最终那哑女人还是心善点头同意,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守卫,最后做了一个倒水的动作,指了指安以绣。 大概意思就是说,她去问一问旁边的守卫能不能给她喝水。 安以绣冲那哑女人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将大拇指向她弯了弯,示意说谢谢。 后来那哑女人还是没有问那些守卫,自己倒了一杯水往安以绣这边走去。 其中一个守卫,看到她的举动,连忙伸手将她拦下,冲她怒吼:“哑巴,你要干什么?难道不知道不能给这个女人很危险,不能给她任何瓷器的东西吗?” 那哑女人急得快哭了,指着安以绣的方向,冲守卫比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那守卫直接将她手中的水杯抢过,狠狠的摔在地上,水杯在地上支离破碎,杯中的水蕴湿了地面:“不准你再给她送水,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怜悯她的举动,我就把你的儿子杀死!” 听到守卫要杀自己的儿子,那个哑女人急忙摇头,眼泪啪嗒啪嗒直往地上掉,抓住守卫的衣袖,用力的摇晃,至于他高抬贵手。 最后守卫把哑女人一把推开,冲她喊了一声:“滚!” 安以绣看到那哑女人充满歉意的看了她一眼,最后扭头离开。 也罢,那个哑女人没有上钩也好,毕竟利用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自己内心也会受到谴责。 守卫看到安以绣探头从送饭的小洞往外张望,几步走到地牢面前,用力将小盖子重新盖上小洞。 地牢重归一片黑暗。 悬命阁。 黑无常紧紧皱眉:“联系不到阎王了?” 其中一个暗组成员道:“是的,联系不到阎王,阎王仿佛失踪了一般,没有任何音讯。” 安伯乐抱着安平顺站在一旁,面色焦急:“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呀?”黑无常两条粗壮的黑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变成一根麻花:“我也不知道,通知悬命阁所有没有任务的成员,想尽一切办法寻找阎王!” 第241章 关进特制马车 被关在地牢的第五天。 安以绣的嘴唇早已干裂的不成样子。 她动了动自己的右手,还好,养了几天算是能动,但是因为发炎,皮肉肿的很高,仿佛是发了面的馒头。 外面响起叮叮当当铁链碰撞的声音,是有人在外开门。 这是安以绣醒来之后,铁门第一次被人打开。 地牢外站了乌压压的红衣人,全都扛着大刀,似乎她稍有异动,他们便会悉数冲上来。 有两个身材魁梧的红衣人率先进来抓住安以绣的胳膊,他们用力很猛,毫不怜香惜玉,安以绣手上本就有伤,这下更是疼的一张脸都皱起来。 许是赵文浩要过来见安以绣,红衣人纷纷向两旁退去,让出一条道供赵文浩通行。 赵文浩站在安以绣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来到安以绣身边,弯腰探头凑近她啧啧了两声:“北平王妃,这几日,过得可好?” 安以绣勾起嘴角,酝酿了一口口水扭头往站在她身旁的赵文浩脸上吐去。 赵文浩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口水,他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油头粉面的脸顿时多了几分怒意:“北平王妃,既然你这样,也别怪我不客气,把她给我抓起来,带走!” 红衣人听令,往安以绣嘴里塞了一块抹布,为防她认路,还在她头上罩上了一个麻布袋,挡住她的视线。 走了一段路,安以绣感觉有人把她架起来放到另外一个环境里,她感受了一下,发现这个地方比较狭小,并且一阵一阵的颠着,她仔细听了听,有马的叫声,看来,她这是被人弄到了马车里。 小怪物用爪子扒开安以绣的衣襟,透出一点点小脑袋,向外张望,发现马车里就安以绣一个人,跳到她肩上,在她耳边小声说:“这里没人,要不要我帮你把麻袋拿下来?” 安以绣在上车之后,双手就被强制性背在身后锁在铁杆上,她确实无法自己解开麻袋,点头同意小怪物的提议。 小怪物嘴巴咬着麻布袋的一端,蹦跳着将这麻布袋子给她取了下来。 这下算是看清了马车的结构。 这些马车不像普通马车,此处都用铁杆围着,最外围是一层密不透风的铁皮,挡住她与外面的交流,顶上更是一块厚重的铁板,将马车死死地封住。 安以绣从小怪物努了努嘴,示意小怪物帮她把嘴上的抹布扯下。 小怪物也听话的照做。 嘴中的抹布被取下来,安以绣只觉得嘴巴一阵酸涩,朝地上吐了两口口水,这才感觉好一些。 她四处搜索了一番,这个特制马车没有任何铁丝之类的东西,没有工具,她便无法打开手上的桎梏。 她将脑袋贴着铁杆,试图听外面的声音。 这一路上都特别安静,除了有人在赶马车,基本上听不到任何的喧嚣,看来走的是一条僻静的小路。 确实,赵文浩心思比较缜密,为防安以绣被人发现,他特意让人挑了一条,常人不会去走的艰险道路。 这条路坎坷无比,地上都是碎石,马的蹄子走不了两下就被地上尖锐的碎石给磨破,拉车的马使小脾气,不愿意听从指挥,红衣人便抄起鞭子狠狠的甩马屁股,强制它听话。 有好几次安以绣都在马车当中被颠的七晕八素,脑袋直接撞到一旁的铁杆上,青红一片。 小怪物也觉得马车太颠,止不住的在马车中上蹿下跳,好几次撞到铁栏杆上,又滚落在地,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满是气愤,止不住小声和安以绣抗议:“哦,我要……我要死了……要被撞死了!” 话音刚落,马车又是猛然一颠,它圆润的被谈到马车上的铁板那儿,然后呈一个抛物线的形状,重新落回地面,发出“唔”的一声叫唤。 安以绣看着小怪物的模样,也心疼,和它说:“来我这边呆着。” 至少她的双手被锁在铁杆上,最多只是左右晃两下,而小怪物身子太轻,难免会被到处甩来甩去。 小怪物连滚带爬的钻进安以绣的怀里,拱到她胸腹处,用小爪子牢牢的抓紧她的衣服。 安以绣在马车中待了五天,就算是她想上厕所,那些人害怕她趁机逃跑,绝对不把她放出来,吃喝拉撒睡全都得在这个一平方米左右的狭小的空间之中完成。 她因为吃的少,也没有多少水喝,倒也没有多少能排泄的东西。 小怪物看着安以绣的手臂皮肤溃烂的不成样子,想了想,伸出舌头替她舔了两下,安以绣只觉得伤口有些痛,却又有些痒痒的。 或许是小怪物的唾液起了作用,她手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虽然速度算不得特别快,至少已经有好转的趋势! 在马车中的第七天。 安以绣觉得自己的身体机能都要退化,全身的骨头动一动,都会发出极大的响声。 她不能一直被这样关着而不运动,否则就算有机会逃出去,她也会因为身体机能跟不上而错失机会。 安以绣努力活动着自己的筋骨,不让如今的颓势压倒她的意志。 北平王府。 笙玉坐在台阶上看着房顶,掰着手指数着数:“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卫十二突然出现在笙玉面前,将笙玉吓了一个大跳,她抬手打了卫十二一巴掌,嗔怪:“你干嘛?突然蹦出来吓人?” 卫十二憨憨挠了挠后脑勺,笑道:“你在干什么呢?” 听到卫十二的问话,笙玉又重新变回了刚才的愁眉苦脸:“都过去了三十一天了,姑娘还没有回来,你说,你会不会出什么事呀?” 卫十二也不知道。 记得当时那几个暗卫跟丢了王妃,然后主子大发雷霆,勒令暗卫呆在王府好好看着云诗嫣,他自己则离开了王府前去寻找王府,至此,主子已经半个多月也没有回来。 宫叙带了几个离刹成员前去寻找主子,至今却没有传回任何的音讯,他虽然担心,却也因为要遵守主子的命令,而无可奈何。 主子的身体,日益渐差。但愿,主子和王妃都完好无损…… 第242章 前往沙漠 第十天。 似乎到了赵文浩要去的目的地。 马车停下,马车铁门的铁链被解开,出来一个红衣人将她带下马车。 马车外阳光明媚。 安以绣因为一直呆在封闭的环境之中,一时无法承受如此刺眼的光芒,她侧过头,缓和了好一会儿才睁眼。 这边一片荒芜,四周都是黄灿灿的沙漠,看不到一丁点绿植。 安以绣算是明白,因为身处沙漠,马儿在这边无法很好的行动,所以他们才把她扯下来。 赵文浩坐在骆驼身上,他身旁还有一匹骆驼,那骆驼身上坐了一个黑色用帷幕遮脸的黑衣人,让她看不清他的长相。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个黑衣人的气势与常人不同,身上似乎有一股……阴沉沉的死气? 赵文浩看到安以绣冲她挑了挑眉道:“北平王妃,接下来还得麻烦你跟着走一遭,你放心,只要我找到了秘药就放你离开,毕竟我也是救爷爷心急,所以还请你体谅了。” 体谅? 安以绣轻嗤一声。 赵文浩这男人将她囚禁,已经触及到她得底线,既然伤她,她必当加倍奉还! 何况,他当真会放过她? 安以绣想的并没错。 赵文浩可并不打算放过她,他哪里会不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这般说话,只不过是为了稳定安以绣的心,让她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活下去,不至于寻死。 毕竟,还没有找到秘药,这秘药钥匙就死了,那该是多让人沮丧的事儿啊。 赵文浩觉得自己控制住了安以绣,也不打算对她多好,让红衣人给安以绣灌了不少能让行动迟缓的药物,让她任由他们摆布。 这边气候炎热。 安以绣赤脚走在沙漠上,只觉得脚掌都要被烫起泡。 行走这么久,加上太阳的暴晒,况且她没有进过一滴水,一天下来她严重脱水,浑身乏力,眼睛时不时发黑,几乎要晕倒在地。 赵文浩仿佛是特意在安以绣面前炫耀,时不时让红衣人把水囊送给他,有意在安以绣面前大口喝水,甚至还将水囊里多余的水倒在地上也不给她喝。 安以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眯起双眼问:“有意思?” 赵文浩嬉笑起来,死皮赖脸的笑容看着让人恶心的想吐:“怎样?你有本事再杀人呀?不是很厉害?当初求你和我合作你不听,如今不照样得听我的?给脸不要脸的臭婊子!” 安以绣眼中一片死寂,冷冰冰的看着赵文浩。 赵文浩只觉得安以绣这种眼神让他心里发毛,忍不住用强硬的骂声来压制住他对她的害怕:“瞪什么瞪!小心我把你的那双眼珠子扣下来!” 安以绣冷笑一声,低声道:“你就不怕到时候沐渊白来找你麻烦?” 赵文浩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哈哈笑起来。 “北平王若是在乎你,他早就出现在这了,何苦让你受罪?” 他之前就打听到北平王不喜欢这个女人,据说近日起北平王日日宠幸那个被皇上赐过去的云诗嫣,哪里有功夫在意这个女人? 虽说如此,他还是有些害怕北平王过来要人,便一直把她关在地牢里,但是过去了十天,北平王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 说明北平王根本就不在意这个王妃了,现在的北平王妃只不过是一个被他抓到的女囚。 而且他身边请了高手坐镇。 他无需害怕她! 更无需害怕北平王! 赵文浩想着,忍不住又对安以绣一阵嘲讽。 安以绣没再和他进行争辩,转而把目光移到那个蒙脸的黑衣人身上。 这个黑衣人功夫深不见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场,所以那赵文浩才敢如此嚣张。 黑衣人似乎也发现安以绣的目光,扭头看着她这边。 黑衣人脸上的面纱朦胧,安以绣大致可以看到那个黑衣人的眼睛鼻子,却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一路上她都没有听这个黑衣人说过话,确实不知道他的性别。 不过看他身影纤细,感觉他更像个女人。 “继续赶路!” 赵文浩喊了一声,二十来人的队伍继续启程。 走了三天两夜,翻越了好几个大坡,安以绣看到前下方有一座三层楼高的“城堡”? 与其说是城堡,因为那个建筑物造型比较奇特,整体是几个圆柱形的组成的建筑,每个圆柱体的建筑上方有一个三角形的尖顶,和如今的古风建筑大相径庭,似乎有些西方特色。 看来,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座城堡。 虽然那城堡看着比较近,但走起来却很有几天的距离。 晚上,繁星点点。 安以绣睡在沙漠上,身旁寸步不离的守了五个红衣人。 这些红衣人是轮班交替守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对她的监视。 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安以绣已经知道他们是在午夜子时换班,相当于每十二个小时换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如果去了目的地会遭受什么,所以,她要在去那里之前逃离赵文浩的掌控! 如今应该是亥时(晚上十点左右),赵文浩已经让人搭了帐篷在里面酣睡,那个黑衣人则睡在另一处帐篷里。 她扭头看了一眼守着她的红衣人,因为接连不断的赶路,他们显得有些疲惫,时不时眯起眼睛打几个哈欠。 确实是动手的好时机! 安以绣不动声色的向其中一个红衣人身边挪去,因为她行动缓慢,那个红衣人并没有发觉。 在临近那个红衣人时,她猛然站起身,抬起手上的铁链狠狠勒上他的脖子,顺道抢走那红衣人手中的长刀,挥向其余红衣人。 安以绣突然奋起确实让红衣人措手不及,但是很快他们便有了应对。 包括那个黑衣人也从帐篷里出来,帮着一起压制安以绣。 安以绣本就因为戴着手铐脚链,行动不便,这次逃跑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赵文浩勒令红衣人对安以绣严加看管。在距离城堡还有一两天的脚程时,沙漠前方突然出现了异样! 第243章 遭遇沙尘暴 黄沙形成一个漩涡从远至近向他们袭来,几乎要迷的人睁不开眼。 骆驼也不住踮脚,似乎不愿前行。 看到这情形,安以绣大致知道是遇到了沙尘暴,而且这沙尘暴的风力很足。 虽然是天灾,但对于此刻的她来讲,这个天灾仿佛是福音降临,等沙尘暴过来,引起他们的恐慌,就是她逃跑的最好时机! 果然。 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包括那个黑衣人。 赵文浩紧张的问身旁的黑衣人:“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赵文浩和黑衣人座下的骆驼开始用四肢挖地上的黄沙,不消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坑,只见骆驼屈起前肢左右摇摆,想将背上的人晃下来。 赵文浩没什么武功,被骆驼甩了下来,落到地上,吃了一嘴沙,此时是危急时刻,他也没有功夫和骆驼置气。 安以绣伸手捂嘴,避免自己吸入太多沙尘,然后半眯着眼看着前方的沙尘暴向他们席卷而来。 沙尘暴速度很快,不消一会儿就将他们吞没。 所有人,都抓着仅有的两匹骆驼,希望借助骆驼的重量不被大风吹走。 安以绣既然要逃跑,自然得兵行险招。 她没有抓任何人,任由沙尘暴将她包围。 这段时间她消瘦不少,体重极速减轻,轻而易举就被沙尘暴吹了起来。 安以绣闭眼许愿。 但愿她能在这场沙尘暴里活下来。 被沙尘暴包围的感觉就仿佛无数的刀片刮在脸上身上,伴随着一阵强大的失重感让她在某一瞬间感到一阵恐慌。 小怪物也知道如今遇到了变故,老老实实待在安以绣的外衣里,死死咬住她的里衣衣襟不松口。 安以绣觉得手脚都要被这阵强风给搅碎,最后想了个方法,尽可能整个人在风里蜷缩成一团,双手护脸,捂住口鼻,眼睛紧闭的低头。 这阵沙尘暴持续了好几分钟,却让安以绣觉得仿若隔世,直到她落在地上,有不少的沙尘铺天盖地的将她掩在底下,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这底下居然还藏着一个人。 安以绣准备伸手把身上的沙土扒开,却听到不远处传来赵文浩的怒吼:“人呢?她人呢?” 她此刻若是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安以绣自然不可能重新回他们魔掌,屏住呼吸,尽可能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只听到外面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咳咳咳,主子,她应该是被风吹走了。” 赵文浩有些抓狂的挠着头发:“你们刚刚怎么就不看好她?现在人跑了,就算知道秘药的地址也没用!” 黑衣人开口:“她应该就在附近,让他们搜。” 黑衣人的声音既有男人的磁性,又有女人的阴柔,听起来颇有些不男不女。 赵文浩只得点头同意:“你们都给我仔细搜!” 被黄沙掩埋,其实几乎没有空气。 安以绣在下面待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肺部都要爆炸,听到赵文浩声音渐行渐远后,她迅速扒着头上的黄沙。 黄沙很多,几乎有一米厚。 安以绣扒沙的运动激烈,在里面又没有呼吸,几乎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 还好,她求生意识很大,最终破沙而出。 当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刹那,安以绣觉得自己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她四周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赵文浩他们,看来,他们已经走离了这片区域。 突然。 安以绣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极速回头,发现她身边三米处有一块一个两米高的巨石,巨石后露出来一个头,看面容,应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他全身皮肤黝黑,身上只穿了一个小草裙,遮住重点部位。 一双眼极大无比,看着安以绣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然后他指着安以绣问:“你……你迷路了么?” 安以绣微微笑着,蹲下身冲那小男孩招了招手,小男孩见安以绣如此和善,也跟着笑起来,跑到她身边,上下左右的打量她。 安以绣看小男孩好奇她的存在,问道:“你住在这边么?” 小男孩点头:“是的,你,怎么和我长的不一样?”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皮肤。 因为小男孩住在沙漠附近,所以风吹日晒导致他的皮肤黝黑。 而沙漠这边也很少有人会过来,导致他觉得安以绣与众不同。 “因为我那边太阳不太大,小弟弟,你刚刚有看到一群穿着红衣的人么?” 小男孩想了想,然后点头,朝左边方向指着:“有,他们刚刚还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手铐的女人,我说没有,然后他们就往那边走了。” 小男孩的视线落在安以绣手上的铁链时,想到刚刚的话,指着她的手说:“姐姐,他们刚刚就是在找你吧?” 对方是个小孩子,安以绣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说:“是的,他们是坏人,把姐姐抓起来,姐姐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小弟弟可以帮姐姐一个忙么?” 小男孩心思纯净,当下义愤填膺的答应:“姐姐你说,你要我怎么帮你?” 安以绣单膝跪地与小男孩平视:“如果你一会儿再碰上他们,不要告诉他们你见过姐姐,可以么?” 小男孩连连点头:“没问题。” 安以绣冲小男孩比了一个大拇指,随后准备朝右边走。 小男孩却在她身后叫住她:“姐姐,那边的路很危险,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沙漠吧,一个人在这里走很容易迷路,不如你先去我家吧,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 小男孩很细心,连她手上的伤口都看在眼中。 如此甚好。 安以绣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 一路上与小男孩闲聊,知道他叫玛伊诺,今年八岁,父母去世,他和爷爷生活,为了养活他,他的爷爷利用沙漠的地势,作为向导带这些初次进入沙漠的人,换取银子与粮食。 玛伊诺跟着他爷爷也学了几招,简单的辨路倒是难不倒他。在沙漠之中左拐右拐,终于到了玛伊诺所说的家。 第244章 你不是唯一 玛伊诺的家在沙漠边缘,是用木桩子搭起来的灰色帐篷。 玛伊诺和安以绣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掀开帐篷的门帘,发现里面没有人。 他又折返回来和安以绣招手:“姐姐,看来爷爷带着那些贵客还没回家,你先进来坐坐吧!” 走进帐篷,里面陈设很简单,就是两张木头板子搭的床,上面各铺了一个有些破旧的灰布当做床单。 然后就是两个矮小的木椅,再无其他大件。 安以绣找玛伊诺要了一根铁丝,将手铐脚镣取下来,这些天她受了不少罪,皮肤刚刚愈合又被磨破,现在有些溃疡流脓。 玛伊诺凑近看到安以绣的伤口,害怕的皱起眉头:“呀,你的手……我去帮你拿草药敷一下。” 玛伊诺很热心,拿了个捣碎的草药敷在安以绣的手上,说这草药对溃烂的伤口很有效。 安以绣只觉得那草药刚敷在手上时有一丝微微的刺痛,刺痛感过去之后便是一阵冰凉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 帐篷的门帘被人拉开。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出现在帐篷里,在看到安以绣之后,这老人愣了一下。 玛伊诺急忙上前叫了一声:“爷爷,这个姐姐迷路了,是我带她来家里的。” 安以绣站起身与老人鞠了个躬。 老人冲安以绣笑了笑,请安以绣坐下,然后招呼他身后的贵客进门:“贵客们请进,今日遭遇沙尘暴,恐怕是无法到沙塔了,还得请各位纡尊降贵在小老儿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小老儿再带各位去那里。” 沙塔便是赵文浩这次要去的目的地,因为是沙中城堡,便有了这个名字。 老人身后的人应声,走进来了的人让安以绣觉得有些眼熟。 此人年约二十二三岁,眉长入鬓,一双眼细长温和,鼻梁英挺,皮肤白皙,他身穿一件枣红色锦袍,腰间绑着一根赭色龙凤纹革带。 他身后还跟了二十来个穿着统一深蓝色劲装的带刀侍卫。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他很明显多了几分兴奋之意,却又有些不确定道:“北平王妃?” 听到王妃二字,那老人差点没给安以绣跪下,毕竟是小老百姓,平日里怎么可能见到这等贵人? 安以绣起身扶着老人:“多亏玛伊诺收留我,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您可别这么多礼。” 玛伊诺虽然住在沙漠边缘,却也知道王妃代表着什么,没想到他随手一救居然就救了一个王妃! 老人见自己所带的贵客,明显认识这位北平王妃,知道自己在这儿怕是会打扰他们说话,便拉着玛伊诺出了帐篷。 这男子随意的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望着安以绣傻笑。见安以绣不太记得他,便重新给安以绣做了一遍自我介绍:“北平王妃怕是不记得我了,我是南央的三皇子付伯仲,上次舍妹付锦锦被血颜老妪抓去了嗜血教,幸得北平王妃出手相救才得以活命,她回了南 央之后一直念叨着王妃,没想到,嘿嘿嘿,没想到我能在这儿碰上王妃……” 付伯仲没有一点皇家子弟该有的倨傲,反而有些傻乎乎的挠了挠后脑勺,一个劲看着安以绣,冲她傻笑。 其实哪里是付锦锦念叨安以绣,分明是他自上次在嗜血教见过安以绣便觉得一颗春心萌动,之后便一直对她朝思暮想,如今见得心上人,他自当有些不好意思。 安以绣冲他笑了笑:“三皇子,我记得你,不知道你可方便透露此次来沙漠有何事?” 付伯仲哈哈笑道:“有何不好说,听说这儿就是秘药的藏身之处,我父皇便派我过来看看。” “三皇子,若我没记错,如果要找到秘药,一定要带上秘药钥匙一同前去。” 这也是赵文浩绑她前去的原因。 付伯仲笑起来:“王妃有所不知,传闻你不是唯一的秘药钥匙,听说另一个秘药钥匙在这里出现,我才来碰运气。” 原来世上她并不是唯一的秘药钥匙。 那另一个带有秘药钥匙身份的人又会是谁? 既然不止她一人能找到秘药,赵文浩又何苦非要抓她? 其实在赵文浩心中,与其浪费时间去找另外一把秘药钥匙,不如就用安以绣这个现成的钥匙,岂不是更节省时间? 付伯仲看安以绣没有说话,便傻笑着看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突然发现她衣衫有些褴褛,后知后觉道:“王妃这是怎么了?衣服都成了这般模样?” 安以绣自从被赵文浩抓起来,就穿着这套淡绿白花罗纱裙,穿了差不多二十来天,再加上她又受了伤,裙子上都是一块块的血污。 她刚刚到玛伊诺的帐篷,他们家也没有合适她的衣服,便也没有提要换衣服的事儿。 如今却被付伯仲一眼发现。 安以绣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说:“无妨,只不过最近遇了歹人,才算是逃出来。” 付伯仲只觉得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仙女被人这般伤害,忍不住怒气横生:“是谁?居然这般伤害王妃?北平王呢?他怎么不护你?” 安以绣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想和付伯仲细说如今她与沐渊白之间的关系。 付伯仲也看出来安以绣兴致不高,也不再刨根问底,只是转头叫进来了一个侍卫,让那侍卫拿了一套他的锦衣给安以绣:“王妃需要换件衣服么?” 安以绣身上的衣服满是血污,血污干在衣裙上结成了硬块儿,穿在身上确实不太舒适。 安以绣也不纠结,点头同意。 换上付伯仲的衣服,安以绣多了几分英气,她索性把头发扎起来,显得精神了几分。 付伯仲视线几乎就没有从安以绣身上挪开过,眼睛里兴奋的小火花简直要把空气点燃。 第二天,老人要带付伯仲等人去沙塔。 付伯仲眼巴巴看着安以绣,想让她与他一同前去。 但安以绣身份特殊,若她跟着付伯仲一同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等老人带着付伯仲离开,安以绣也与玛伊诺告别离开。却不想,她刚走出沙漠就碰见了一群蒙面黑衣人,而他们的身份却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第245章 是他的授命? 六七个黑衣人,蒙着黑色面罩,手提砍刀挡在安以绣身前。 “把她抓住!” 领头的黑衣人坐在马上,举着刀指向她。 安以绣觉得领头的黑衣人声音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却想不起这是谁的音调。 这个领头的黑衣人武功高强,只他一人,几乎就可以和她进行单挑。 当然,这也有几分她身受重伤的原因。 一番你来我往的激烈战斗后,安以绣抢过了一柄砍刀挑下了这个黑衣人的面罩。 面罩下的面容如此熟悉,方正的脸,加上脸上的那一道刀疤…… 他是…… 宫叙! 宫叙……为何会带着刀来杀她? 安以绣心凉了半截…… 她不敢细想宫叙的意图。 宫叙是离刹的首领,也是沐渊白的心腹,他这次过来是……沐渊白派来杀她的么? 沐渊白……为何如此狠心? 难道当真不顾他们以往的情谊么? 被安以绣识破身份,宫叙也并不介意,反而招招更加狠辣,冲离刹的其他成员喊到:“抓住她!” 安以绣一边奋力抵挡一边问出心中疑惑:“宫叙,你是沐渊白派来的?” 就算是死,她也想死个明白。 宫叙声音没有直截了当的回答安以绣的问题,反而冷淡反问:“王妃,主子一直在寻找地图碎片,你认为是为什么?” “为什么?” 安以绣觉得浑身有些精疲力尽。宫叙趁机擒住安以绣,在确定安以绣无法逃跑后,他才和她说:“主子有胎毒,所以才要搜寻地图碎片,只不过如今秘药的地点已经暴露,那地图碎片也没有用武之地,但是王妃你是秘药钥匙的身份却还在 。” 安以绣几乎可以猜到宫叙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觉得心口疼的一阵阵抽搐起来,甚至连骨髓都叫嚣着。 宫叙却并不介意安以绣是怎样的情绪,冰冷的话仿佛是尖刀用力捅在安以绣心窝:“主子已经病入膏肓,如今只能牺牲王妃了,不然主子当初为何要娶王妃?” 宫叙这话有几分投机取巧,并没有肯定的说是沐渊白派他过来抓安以绣。 但他将话语意思扭曲了几分,在安以绣心里,就是宫叙想要让她理解的意思。 所以说,宫叙的出现是沐渊白的授意么…… 虽然沐渊白当初娶安以绣的含义确实如宫叙所说,但过去了这么久,他的心意早就改变,只不过,宫叙是沐渊白的得力助手,安以绣也并未相信他会说谎骗她。 安以绣坐在地上,眼睛有几分湿润,她看着宫叙,声音喑哑:“那你告诉我,你如今要我怎样?” 别人要抓她,杀她,她都可以无所畏惧的反抗。 但是如今,这个要杀她的人,是她所爱的那个男人的心腹,她又该如何自处? 杀了沐渊白么? 或许,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她做不到,也不想做…… 宫叙不知道安以绣心里怎么想,对于安以绣,他没有丝毫怜悯。 在宫叙眼中,这个女人就是扰乱北平王的妖魅。 如今北平王病入膏肓,也是这个女人该做出贡献的时候,就算杀了她也不足为惜。 宫叙声音清冷道:“还请王妃跟我们走一趟。” 为了先皇的嘱托,为了西凉的江山社稷,也为了北平王的性命。 秘药,他志在必得! 森林之中。 一个戴着黑色玄铁面具的男人,单手撑着树干,大喘粗气,颇为虚弱。 “咴咴~” 一匹毛发凌乱的汗血宝马由远至近奔向他这边的方向。 他抬头,那马极为眼熟。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血缎。” 马儿听到自己的名字,看到叫它名字的人后,更是加快脚步跑向他。 在确定那马是血缎后,沐渊白心中一片慌乱。 血缎为何独自在森林里,那小家伙呢?她在哪儿? 血缎这次并没有“打击报复”沐渊白,反而张大嘴咬住他的衣袖,试图把他扯向某个地方。 后来发现这样太慢,血缎索性跪下前蹄,示意沐渊白上它的背。 血缎从不会对沐渊白如此示好,它这般反常,一定是那小家伙出事了! 沐渊白咬紧牙关,努力忽略在体内胡乱奔涌的血液,撑着血缎的背,翻身上去。 血缎跑了好久,将沐渊白带回到它和安以绣分开的那处森林。 地上还有几团干枯的血印,证明曾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血缎绕着那团血印转圈圈,用足尖点着血印,时不时抬头看沐渊白,见他没有反应,它狠狠在他腿上踢了一脚,唤回他的思绪。 沐渊白摸了摸血缎。 他有想要不要放信号弹,让暗卫和离刹的人过来,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最终放弃了那个想法,骑着血缎向悬命阁奔去。 黑无常看到沐渊白之后,差异无比:“王爷,你,你怎么来了?” 然后他指着沐渊白座下的血缎说:“这不是血缎么?难道……阎王真的出事了?” 沐渊白点头:“那小家伙十有八九出事了,现在你让所有没有任务的悬命阁成员去搜寻她的下落,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黑无常点头:“不瞒王爷,我自从十几天以前发现阎王失踪之后,就让兄弟们去搜寻一切线索,但是一无所获……” 沐渊白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势,他眼神幽深的看着黑无常,一字一句说:“你现在是告诉我悬命阁的人都是废物?” 沐渊白气场强大,黑无常忍不住打了个抖,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不,我们一定会找到阎王。” 沐渊白颔首,给出一个最后期限:“五天之内,我要答案!” 他说罢转身去了安以绣平日里在悬命阁睡觉的房间,一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 回到房间之后,沐渊白猛吐了一口血,抖着手从袖袋里拿了一粒花丸吞下腹中,这才感觉身体的疼痛缓解了几分。 他抱着安以绣睡过的被子,上面还留有她的气味,让他觉得恍若隔世。 有多久没见过她了……那小家伙现在到底怎样了……他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 第246章 进入沙塔 沙塔。 是用泥沙与砖石建造,看上去坚固无比,算是沙漠里的奇观。 安以绣被离刹成员押着,站在沙塔门口。 她没有多少愤怒,扭头看了一眼牢牢架住她的离刹成员,声音多了几分疲倦:“无需这样,我跟你们去。” 这几个离刹的成员在王府时还和安以绣切磋过,他们认为这个王妃还挺好,前阵子听他们的老大宫叙让他们去抓王妃,一时间还真有些狠不下心。 如今看到安以绣这幅模样,这几个大汉都不免心中触动,刚想松开对安以绣的钳制,宫叙却一眼瞪过去,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一柄利刃架在他们脖颈上:“你们如此天真?记住你们的使命!” 是的,他们是离刹的成员,他们的使命就是替先皇守住这西凉江山。 而北平王天命所归,只有北平王活着,就是对西凉江山最好的守护。 对于西凉江山而言,王妃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哪里抵得上江山之重? 北平王糊涂,被她蒙蔽,但他们却很清醒。 想至此,他们重新架起安以绣的手臂向前方走去。 安以绣没有挣扎,步步颓废的跟着他们。 在这个朝代,她本就是孤军奋战,最一开始来这里,她想,自己需要顽强的活下去。 但是后来,沐渊白一步步走进她的内心,让她对他多了几分依赖,除了沐渊白,她没有任何牵挂。 可是如今,沐渊白的心腹直言要杀死她,来自爱人的背叛,让她在这一瞬间心如死灰。 负面情绪总是会在某一瞬间压倒人的正能量。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活在这个朝代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么? 如果她活下去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别人把她当做唐僧肉追杀,她只想说:这样太累了……她身心疲惫,她没有这么多的精力来应付他们…… 既然沐渊白想让她死,她又何尝不能遂了他的心愿? 也算是一了百了吧。 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苟活了这么久,也算是赚了。 安以绣无意识的勾起嘴角,发出几声若有似无的笑声。 宫叙看了安以绣一眼,发现她目光有些涣散,整个人都丧失了光彩,仿佛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 看到安以绣发白起皮的嘴唇,宫叙对架住安以绣的离刹成员下命令:“喂她喝点水,别还没找到秘药她就死了。” 冰凉的水接触到嘴唇,是多久都没有过的感受, 安以绣咽喉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但在看到宫叙的脸后,她闭紧嘴唇,如何也不肯吞下一口,导致水囊里的水悉数打湿了她的衣襟,最后落在地上,氲湿了一片沙地。 沙漠里的水很珍贵,却被安以绣这般浪费。 看到安以绣如此倔强,宫叙挥了挥手:“罢了,别浪费水。” 一行人继续向沙塔大门前行。 据说秘药就在沙塔的顶层,只要有秘药钥匙的血液作为引子就能开启摆放秘药的大门。 沙塔的大门上刻有一朵绽开的彼岸花,自从进来沙塔,安以绣就觉得脖子后方微微发烫,脑袋也有些晕晕沉沉。 或许是沙塔鲜少有人踏足,这里气味太过沉闷,每呼吸一下都觉得是吸了一口沙泥到嘴里,让人有种窒息感。 里面没有光亮,宫叙等人一人拿了一根点燃的蜡烛勉强照亮室内,但因为这里氧气不多,所以蜡烛的烛火左右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可以看到这里是一个个石窟,石窟上方画了不少奇怪的符号,类似于星星月亮的图案…… 这些图案很是眼熟。 安以绣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有一次她和沐渊白被几个黑衣人逼落山崖,之后他们找了一处洞穴,那个洞穴里似乎就有那个图案。 小怪物也是她在那个洞穴里找到的,后来小怪物说那个洞穴是个幻境,最后洞穴在他们面前消失无踪…… 自从来了沙塔,小怪物异常的老实,窝在安以绣怀中一动不动,时不时微微发抖,仿佛遇到了让它极为害怕的东西。 安以绣隔着衣服拍了拍小怪物,安抚它的情绪,然后小声说:“如果我死了,你就自己离开知道么?” 而安以绣的这个举动却让离刹的成员面面相觑。 王妃在和空气说话么? 她这是被吓疯了? 安以绣知道自己如今的举动会让离刹成员吃惊,但她也懒得和他们进行解释。 在走过这个石窟之后,有一个诺大的刻着彼岸花的石门。 这石门的设计精妙,就像现代的旋转门,有人进去之后,这门又立刻关闭。 里面是一个更大的石窟。 四周点了蜡烛,看来刚刚有人来过这里。 石窟里有个五十平方米的水池。 记得在那个幻境里,也有这样一个水池,不过却比这个水池要小了许多。 安以绣隐隐觉得那个幻境或许就是由这边的沙塔作为原型所打造的。 当然了,她也不会把她的所猜所想告诉离刹成员。 因为他们身上所带的水源已经被消耗完,如今在这边看到一个巨大的水池,他们不免有些开心。 宫叙走过去往水池看了一眼,里面的水虽然有些浑浊,但还算是干净,应该可以喝。 他的嘴角忍不住上翘起来,和离刹成员说:“去接些水吧!” 其中一个离刹成员从背上拿出水囊,走到水池边缘,正准备打水,水中却冒出来一具骷髅架子。 衣服与皮肉都没有的白色骷髅架子。 看来,这水泡过尸体并不干净。 但对于渴到不行的离刹成员来讲,就算这水泡的尸体也不是不可以喝,顶多就是脏一些,并不碍事。 那个离刹成员挪到了几步,离那骷髅架子远了几分,随后将水囊沉入水中…… “啊——!” 他的手刚刚下水,他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只看到他放了手的水面冒出一阵阵白色气体,似雾似烟,还伴随着一阵刺鼻的化学气体的味道……所有人都看向那离刹成员,这是怎么了? 第247章 化尸水 那离刹成员急忙把手从水中抽出来,却看到他的那只手的皮肉完全脱落,俨然就是一个白骨,与刚才的骷髅架子何其相像? 宫叙面色瞬间严肃起来。 原来这水池里的水是化尸水…… 看来这沙塔并不像他所见的这般平静…… 宫叙没有丝毫犹豫的抽出长刀,和那个离刹成员说:“忍忍!” 然后一刀下去将他化成白骨的手臂用力砍断。 那离刹成员鲜血直流,痛的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其他的离刹成员急忙脱下衣物,裹在这个成员的伤口处替他包扎。 断手的成员只在手臂被砍断的那一瞬间叫了一声,之后便一直紧闭嘴唇不再发出一丝声响,确实训练有素。 安以绣微微瞌眼,没有看他们,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对于她来讲,他们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从他们要抓她杀她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出了这件事,宫叙等人的心情也降到低点,对于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突然,刚刚他们进来石窟的石门有了声响。 宫叙让离刹成员看好安以绣,几人退到角落望着石门那边。 进来了七八个江湖人。 他们在看到被宫叙重重包围的安以绣之后,眼睛顿时放出了光芒。 其中一个大秃头指着安以绣大嚷:“北平王妃!秘药钥匙!” 那几个江湖人瞬间摩拳擦掌的走近宫叙几人。 宫叙又怎么可能让这些江湖人把安以绣抓走,吩咐几个离刹成员看好安以绣,其余人则跟着他上前解决那些江湖人。 因为刚刚见识过那个池水的厉害,宫叙等人抓住那些江湖人就把他们摔到水池里,不消一会儿,水池就冒出几具骷髅架子飘在水面。 那个大秃头倒是有几分本事,撑到了最后。 他见宫叙太厉害,急忙往石门那边退去,嘴里一直求爹爹告奶奶的想让宫叙留他一命:“大侠!大侠,求求你放过小的这条狗命吧,可别脏了您的手啊……” 其中一个离刹成员准备把大秃头扔进水池时,被宫叙叫停:“等等,把他留下!” 那离刹成员颇有些不解,问道:“不解决他么?” 宫叙摇头:“一会儿留着他探路。” 安以绣轻嗤一声,宫叙倒是不傻,还知道找个探路石。 宫叙睨了安以绣一眼,也懒得和她计较,左右她都是一会儿就要死的人,何须让他现在浪费精力? 离刹成员抓着那个大秃头,让大秃头站在最前方。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在这个石窟进行查看。 除了他们进来的那个石门,这里没有另外的石门,难道他们要原路返回? 但是那样的话,他们怎么才能去沙塔的最顶端? 这里一定还有别的玄机。 在四周看了一圈,安以绣看到东面角落有一处雕刻精致的石墩子放在那儿颇有些奇怪。 她看了宫叙一眼,宫叙还在命令其他人四处搜寻,她也乐得看戏,自然不会去提醒宫叙。 在寻找出口的时候大秃头一直矜矜战战的大叫:“大侠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 押着大秃头的离刹成员嫌弃大秃头太闹腾,把大秃头的腰带扯下来塞他嘴里,顺带还在他的秃脑袋上打了一巴掌:“你给我闭嘴!” 世界终于回归一片安静。 找到那石墩子时,也是因为误打误撞。 大秃头忙着和离刹成员作揖,一个不小心撞上了那墩子,被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宫叙这才发现这墩子出现在这里颇为怪异,让那大秃头去搬那石墩子。 大秃头不肯就范,宫叙却有的是手段,直接割掉了那大秃头的耳朵:“不搬可以,那你也没必要留下这条命了。” 大秃头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子哭成那副德行,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反差。 到最后,石墩子被搬动,石墩子响起了“咔嚓”的声音,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扇隐藏在暗处的石门向上拉起,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长方形通道。 他们押着大秃头,让大秃头走在最前方当出头鸟。 随后这石门重重落地,将他们关在通道之中。 他们手里拿着点燃的蜡烛,刚刚看到地上倒了很多横七竖八的尸体,就听到从四面八方发出了极速的“咻咻”声。 随后看到长箭向他们射去。 大秃头站在最前方,身上自然中了许多箭,刚开始大秃头还叫的鬼哭狼嚎,想从通道回到刚刚的石窟,一直到最后,了无生息。 宫叙带着几个离刹成员拿着长刀抵挡长箭,好一会儿这长箭才算是消停,但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安以绣因为被离刹成员围在队伍的最后方,倒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从离刹成员身上散发出的警惕。 如今处处陷阱,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或许不等找到秘药,他们都要死绝了,这绝对不是宫叙来沙塔的初心。 若是他们都死了,又由谁去把秘药送给沐渊白?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安以绣借着蜡烛的灯光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有发现了几个衣服眼熟。 有的尸体穿着红色的劲装,应该是赵文浩的人,还有的尸体穿着深蓝色的劲装,应该是付伯仲的人,看来,他们都在前面。 有付伯仲的话,安以绣倒是不太在意,毕竟付伯仲当时要是对她起了心思,大可以派人把她抓起来,但是赵文浩就不同了,一会儿宫叙他们只怕要和赵文浩对上。 不过,她也乐得看戏。 这个通道的前半段路是平地,到了后面则变成了楼梯,看来再等他们出去已经到达二层楼。 通道很长,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或许是他们想的太多,自从进来通道遇到长箭袭击之后,通道内明显恢复了宁静,地上也没有任何尸体。 走到通道尽头,又是一扇刻着彼岸花的石门。 宫叙上下左右看了一眼,却如何也找不到开门的机关……他们出不去了。 第248章 火焰墙 不过,出不去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机关一定藏在暗处,不然之前进来的那些人又到了哪里? 安以绣也下意识的去寻找石门上有没有机关,但这扇石门无比光洁,除了那朵微微突起的彼岸花,便再无其他可以让人觉得是机关的东西。 宫叙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因为之前的几个陷阱,他这次明显有些小心翼翼,让离刹的成员带着安以绣离远一些,他则快速伸手按下那朵突起的彼岸花,然后迅速后退几步…… “咔嚓……”一声。 彼岸花微微下陷。 石门发出声响,渐渐打开。 这次并没有任何危险。 走出通道,又是一个石窟。 刚刚打开石窟的门,就觉得一阵热浪滚滚,皮肤都快要被这些热浪灼伤。 安以绣的反应更是剧烈,她觉得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仿佛要从她体内喷涌而出。 她暗自咬唇,努力压抑身体的不适。 除了她面色微红之外,他们确实看不出她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石窟极为亮堂,仔细一看,在石窟另一端出口的地方燃着一排两人高的火焰,热浪正是由那些火焰散发出来。 若想通过这个石窟,必须得踏过这排熊熊燃烧的火焰。 石窟里依旧有几个尸体,看来刚刚在这里经历过一番打斗。 宫叙拖过一个尸体,将他丢入火焰里,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火焰猛然窜高了几米,随后把那个尸体完全吞噬,不留一丝一毫骨头渣子。 一个正常的人,根本无法从这里安全的穿过这些火焰。 但是要找到秘药,必须得穿过这些火焰。 这下确实有些犯难了。 宫叙来回踌躇的走了好几步,最后把视线定在安以绣身上。 或许,解决这些火焰的玄机在于她? 察觉到宫叙的视线,安以绣冷笑起来,轻声问:“怎么,是想让我去试试?” 虽然几个大男人要靠安以绣一个女人做出头鸟确实不地道,但安以绣既然有有秘药钥匙的身份,那她对于进去这些地方一定有所作用,纵然行为不齿,他也要尝试一番。 宫叙给押着安以绣的那几个离刹成员使了一个眼色:“带她走近试试。” 安以绣发现越是走近那些火焰,她体内的血液也越是流的急湍,心脏仿佛被重物压住,几乎要透不过气。 她有路有几分艰难,她的异常自然被宫叙看在眼中。 为什么她的反应如此剧烈? 越是靠近火焰,小怪物在安以绣怀里越是躁动不安,到最后,它咬破了安以绣的皮肉。 一滴血,落在地上。 几不可见。 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火焰突然小了几分。 宫叙只当是安以绣的靠近导致火焰变小,在一旁叹了几声神奇。 他抬起手准备让离刹成员跟上,却没想到火焰再次高涨。 这个时候安以绣只觉得小怪物更加大力的咬她的胳膊。 她渐渐发现一个规律,只要她的血落在地上,这些火就会小几分。 难道通过这里的方法就是放她的血去压灭这些火焰? 在快靠近火焰时,押着安以绣的几个离刹成员已经因为忍受不住烈火的烘烤低声嘶吼起来。 看到火焰并没有降太低,宫叙害怕大火把安以绣吞噬,到时候找不到秘药,还是让他们将安以绣带离火焰。 一时间,十几个人僵在这里,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宫叙发现火焰时大时小,却掌握不到规矩。 他看着安以绣,总觉得玄机就在她的身上。 终于,他发现了一点。 安以绣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伤口破裂,每当她的血滴落在地上时,火焰就会小几分。 解决这个火焰的难题,就是安以绣的鲜血。 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进入沙塔,若是晚去几步,只怕秘药就要落入其他人手中,所以他们现在是在与时间赛跑。 宫叙掏出刀在安以绣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她鲜血顺着手掌流到指尖,最后滴落在地上。 火焰降到只有半米高但依旧燥热不堪,若是碰上一星半点,皮肤照样会被灼伤。 宫叙捏上她的伤口,试图挤出更多鲜血。 火焰终于降到只有一二十厘米,只需要大步跨过去就可以通往下一个出口。 宫叙急忙招呼离刹成员跟上,悉数通过火焰。 看来带着安以绣过来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若是没有她,只怕连第二层的火焰墙都无法通过。 宫叙拿出布条系上安以绣的伤口,只怕之后还有需要用她血液的地方,这些血倒是不能随意浪费了。 原来她的血就是秘药钥匙的意义所在。 火焰墙之后依旧是一道门和暗道。 和上一层的甬道一样,进去之后就会射出长箭,这次他们有了准备,毫发无损。 第三层依旧是一个巨大的石窟。 只不过刚踏进去第一脚安以绣就感觉有些不对,因为这个地很软,踩在上面会一直往下陷。 不止安以绣发现不对劲,宫叙等人也觉得这个地面有些异常。 拿蜡烛一照才发现这哪里是地面,分明是一滩沼泽! 这一会儿功夫,他们的小腿就被沼泽吞噬。 落入沼泽之后不能用力挣扎,否则会越陷越深。 还好沼泽地里有个圆桶粗细的树干做成了一个独木桥,从入口处通往下一层出口。 所有人都抓紧这个树干,努力往出口挪去。 未免安以绣逃跑,几个离刹成员将她前后夹击在他们中间。 或许这是个毒沼泽,里面有不少刺鼻的气体冲进鼻子,味道仿佛是腐烂的尸体加上大粪的酸臭味。 在他们抓着独木桥挪到沼泽中间时,沼泽里出现了一个长长的,软软的东西。 仔细一看,像是缩小版的泥鳅? 但是这东西又不像泥鳅,因为它们会贴在人的皮肤上吸食鲜血! 这么说的话,这东西应该是……水蛭。 只不过这里的水蛭不同于普通的水蛭。它们个头粗大,一口咬住皮肤能吸去不少血,这也就算了,它们还进化成了食肉动物,吸血的同时还能撕下一大块皮肉! 第249章 变异水蛭 被这个变异水蛭咬过的人,皮肤会迅速溃烂,最后一直扩散至全身。 有几个离刹成员中了招,大声提醒其他人:“小心别被这里的水蛭咬到!” 宫叙也被这个变异水蛭咬了一口,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上发红发痒,然后疼痛开始向四周蔓延。 他们大多人都被咬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一只水蛭去动口咬安以绣。 包括跟在安以绣身后的离刹成员也没有中招。 在沼泽里,小怪物趁人不注意,偷偷把小脑袋探出来,在安以绣胸前扒拉了两下,引起她的注意,然后才小声说:“你慢点走,让这些东西咬死他们。” 小怪物的声音有几分大,宫叙转头看向安以绣,小怪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安以绣的衣服里。 宫叙没有看到有任何异样,也不知道刚刚说话的人是谁。 准备转回头时,却意外的发现安以绣周侧两米之内没有任何的水蛭靠近她,包括她身后的离刹成员,身边也没有水蛭靠近。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命令全体人员暂停行动。 “等等,让她走在第一个。” 小怪物听到宫叙的话,巴拉着安以绣的衣服,拼命扯着她,似乎很是生气宫叙的行为。 安以绣也不想替他们开路。 但是她身后的离刹成员推着她往前,虽然在沼泽中行动缓慢,但她还是慢慢前行。 宫叙想到这或许是安以绣特殊的血液,导致水蛭不敢靠近,在离安以绣一米近时,他伸手把安以绣扯过去,拿过他刚刚给她划破的那只手腕,挤弄她的伤口,将鲜血滴落在趴在他身上吸血的水蛭身上。 那只水蛭被鲜血滴落的地方迅速冒起一阵白烟,然后那只水蛭像是吃疼一般,极速从宫叙身上爬下来,缩着身子逃离这里。 只看到那水蛭逃了没有几米,然后突然在沼泽里抽搐起来,最后一丝不动,竟是死了。 看来她的血能毒死这些水蛭,难怪她的周围两米没有水蛭,原来都是被血毒死了。 宫叙为了不让自己的手下忍受被水蛭吸血吃肉的痛苦,便更加用力的挤弄安以绣的伤口。 他一个大男人力气又大,这手又不停在伤口上挤血,撕裂般的疼痛感真是不一样的酸爽。 安以绣皱起眉头冷冷道:“宫叙,你可真不是个男人。” 宫叙停下动作,很意外安以绣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话。 他顿了一下准备说什么,最后提起一口气却又把话吞回肚子,手中动作依旧不减轻,反而还暗地里加重了几分。 安以绣龇牙咧嘴,其实她也没有想等宫叙的回答,但是宫叙这样小心眼的人,着实挺让她觉得不齿。 就算她没有什么求生欲,也不能如此被他捏扁捏圆啊! 等走进第三层通往第四层的通道后,宫叙等人驻足在通道之内休息。 点燃的蜡烛散出微弱的光亮,发现他们刚刚在沼泽之中被水蛭咬过的小腿已经溃烂至大腿之上。 还有逐渐向上蔓延的趋势。 宫叙拿着刀对那些离刹成员道:“是不是汉子?是的话,拿刀把这些肉割下来!” 在宫叙的心里,只要割去这些坏死的肉就能阻止溃烂继续向上蔓延,那何乐而不为? 毕竟掉一块肉,还能长出来,若是连性命都丢了,那便再也活不过来了。 那些离刹成员都咬着牙举刀自己往腿上溃烂的皮肤上割。 其实割自己的肉需要很大的勇气,如果是在情急的情况下安以绣也会这么做,所以她更清楚那需要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完成这种事。 在他们割肉的同时,安以绣靠在石壁上,她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被放了五分之一,若是有人仔细看,能看到她整张脸苍白,很明显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 离刹成员在割去身上的腐肉后,粗略的进行了一番包扎。 最后互相搀扶着走进第四层石窟。 第四层石窟是由几个小石窟组成,前两个小石窟并没有什么异常,就是普通的石窟,走到最后一个石窟时,突然冒出来了不少银针,刷刷刷…… 仿若是一阵银雨。 突如其来的银针雨着实让人措不及防,安以绣也因为不小心而中了几根银针,虽然有点疼,却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他们却不一样了,中了银针之后,他们神情痛苦,几乎都躺在地上,翻来覆去,仿佛受着莫大的煎熬。 宫叙也中了几根银针,整张脸皱起来,却凭着意志力压抑着自己的痛苦。 在看到安以绣中了银针却安然无恙之后,宫叙想到安以绣血液的特殊性,试图用安以绣的血液缓止疼痛。 看到宫叙走过来,小怪物躲在安以绣的衣服里,小声和他说:“把你的血给他喝。” 安以绣并不想救宫叙,却听到小怪物接着说:“只要喝了你的血他就能死翘翘,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安以绣轻轻拍了拍小怪物,好,若是宫叙提出要喝血,她便把手递给他。 也不知道宫叙是怎么想的,最后摇了摇头,让离刹成员架起安以绣向下一层走去。 最后一层也是有几个石窟,刚进入第二个石窟时,就看到里面有人。 仔细一看,似乎是赵文浩他们! 那些人都穿着红色劲装,中间围了一个身穿白衣的赵文浩,还有一个黑衣人跟在他身边。 安以绣淡淡勾起嘴唇,可真是冤家路窄。 在发现石窟有另外的人踏足之后,那个黑衣人快速转过头来,在看到安以绣以后,黑色面纱下的脸似乎勾起了微微的笑意:无巧不成书,刚才还想着要怎么进去,这不,人就来了? 赵文浩在黑衣人的提示下,也转过头来,在看到安以绣之后,他哈哈笑了几声,在红衣人的拥簇下步步走近安以绣:“北平王妃,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哦。” 宫叙也知道这些人看到安以绣之后,定然会打她的主意,和离刹成员一个眼神交流,所有离刹成员将安以绣围在中间。战争一触即发…… 第250章 需要你教我? 赵文浩看了那黑衣人一眼,然后略有些恭敬的说:“营主,还得请您出马。” 被称作营主的人微微颔首,看着安以绣那边,突然动作。 宫叙知道他们的意图,自然不会让他们靠近安以绣,当机立断迎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好几次宫叙都差点被营主一刀砍中要害,倒算是身手敏捷,堪堪躲过。 但是那营主本就武功高强,更别提宫叙还受过伤,在那营主手下过了几招宫叙就显出颓势,别说伤害到那营主,自己不死就算是幸运了。 宫叙这般下场安以绣早就猜到,毕竟宫叙最多和她打个平手,但是这个营主却连她都觉得深不可测,他要是能胜,倒真算得上是奇迹。 营主看着安以绣,步步走近,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两声,退了回去。 赵文浩也不理解那个营主为什么放弃眼前的优势,有些急切道:“营主,为何不抓她过来?” 营主冷哼一声,尖细的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嗓音让人听了只觉得心里抓肝抓肺的难受,他说:“为何不抓她过来?赵公子,我需要你教我?” 然后那营主一脚踹上赵文浩的肚子。 赵文浩吃了营主一脚,稳不住身形,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最后后背抵在墙上才止住去势。 虽然营主这般待他,他却也不敢反驳,只得憋红了一张脸,忍气吞声的由红衣人搀扶着,靠在红衣人身上,紧紧的捂着被营主踹到的腹部。 看来那营主并没有脚下留情。 看到赵文浩吃瘪,安以绣心中多了几分畅快,特意冲他勾了勾嘴角,露出几分看好戏的神色。 可把赵文浩气的说不出话来。 安以绣看了那营主一眼,虽然她不知道那个营主为什么来抓她,但他一定有他的打算,她并不认为这个营主是好心放过她一码,他一定还有后招。 宫叙见营主没有上前,和离刹成员使了个眼色:“走!” 离刹成员见状,赶紧架着安以绣向前方的石窟走去。 赵文浩伸长脖子看着他们离开,瞄了瞄营主,想让他发话,营主确实不负他所望,用不男不女的声音慵懒道:“跟上吧。” 随后带头慢悠悠的跟在安以绣身后。 走到最后一个石窟,入眼是一片绿色。 石窟的正中间有一棵榕树,须根蔓延至墙上,石窟的顶上有一个两米左右的小洞,榕树顶端一直通到那个小洞之类,从下往上看那小洞黑漆漆一片,颇有种奇观异景之感。 找了一圈并没有通往顶层的入口。 赵文浩站在他们身边嗤笑:“你们要是这般永远也上不去,难道不知道爬树么?” 宫叙看着赵文浩,不知道赵文浩为何要告诉他进去的方法。 赵文浩在一旁道:“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进不进去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但若是一直站在这儿也不行,最终宫叙决定按照赵文浩所说冒险一试。 在碰上榕树的那一刹那,宫叙只觉得手掌一阵滚烫,拿过手看了一眼,发现手掌赤红一片,表皮已经被灼伤,露出里面赤红色的血肉看着尤为渗人。 普通的榕树绝对不会这般样子,只不过这棵榕树离秘药太近,秘药的药性导致它变异。 看到宫叙的模样,安以绣算是知道赵文浩和这个营主为何要站在这边不上去了,如果要上去,肯定需要她这个秘药钥匙的血液作为媒介。 赵文浩接着说:“如果你要上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秘药钥匙的血抹到这棵树上,她的血可是这里的克星,不过,这棵树太过巨大,一滴两滴血根本起不到作用,如果你要上去,至少得流她一半血吧。” 他说完这话,从袖子里拿了一柄折扇,轻轻给自己扇着风,作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令安以绣作呕。 宫叙最终决定听从赵文浩的意见。 看到宫叙的眼神,安以绣就知道他又要来放她血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这棵榕树,五个人都抱不住的树干,就算放干她体内的血也抹不完这树吧! 这里这么多人,目标都是她,她就算能拉几个垫背的一起去死,到头来,她也逃不脱被人利用杀死的命运。 难道她这一生的命运就终结于此? 这个死法确实有些惨不忍睹…… 也不知道她死后,沐渊白那个杀千刀的混蛋会不会想她。 呵,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他干甚?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看着宫叙的动作。 她的伤口刚刚有些止住血的势头,如今又被宫叙一刀给割开。 宫叙抓着她的手,把她流出的鲜血抹到榕树的树干上。 奇迹发生了,沾染了安以绣鲜血的榕树树干突然由棕色变成了红色。 颜色还有缓慢蔓延至整棵树干的趋势。 营主看到树干的变化,在一旁微微笑起来,不明所以的叹了一声:“不愧是秘药钥匙,呵呵,有趣,有趣!” 宫叙看了营主一眼,他们站在距离榕树树干十米处。 宫叙再次将手碰上榕树树干,这次他的皮肤没有任何刺痛感,甚至没有任何变化。 他和离刹成员小声道:“速度上去,别让他们跟上来!” 若是让他们跟上来,只怕拿到秘药的胜算就要大大减小了。 几个人架着安以绣扯住榕树垂下来的须根往上爬,营主则饶有兴趣的抬头望着他们远去。 赵文浩也要跟着上去,却发现营主没有动作,停下身问:“营主,您不一同上去么?” 因为营主刚刚把他打疼了,他对营主多了几分敬畏。 营主转身向原路走去,说出了一番赵文浩听不懂的话:“不,不去了,我倒要看看这个灵魂到底多有趣,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诺大的石窟,荡起隐隐约约的回音。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脖子上露出一个黑色月亮的纹身,月亮旁边还点缀了两颗星星,乍一看只是一个纹身,但这个纹身却代表了三个字“黑月营”! 第251章 全力抓捕 悬命阁。 黑无常单膝跪地,与沐渊白汇报:“王爷,找到阎王的下落了。” 沐渊白颔首,示意黑无常继续说。 “据说二十天前,镇国公府的一处地牢看守森严,据悉,里面关了一个女人,并且那女人武功高强,按照形容,那个人应该就是阎王。” 镇国公府的地牢? 沐渊白面色不郁,似乎下一秒就会发火。 黑无常咽了一口口水,继续道:“王爷,据说十几天前那个女人已经被转移到了别处,如今的地牢没有任何人。” 沐渊白声音冰冷:“转去了哪里?” 黑无常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查到……” 二十几天,她被关在地牢那么长时间,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沐渊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扶手,因为用力过猛骨节微微泛白。 最终,那个坚硬的扶手被他狠狠的掰了下来,“嘭!”的一声,掷到地上。 沐渊白站起身道:“带人,随我去一趟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 一排穿着黑色劲装的悬命阁杀手将镇国公府团团围住。 阵势极大! 镇国公府的家丁急忙出去与他们对峙。 但是那些家丁哪里挡得住悬命阁的杀手? 三下五除二,家丁们就纷纷瘫倒在地上,哇哇的直叫唤。 沐渊白本就是来找镇国公算账的,哪里会有那么多礼貌可言,带着悬命阁的杀手,直接冲进了镇国公府。 激灵的下人赶紧跑进去报告镇国公。 镇国公赵宇因为重病瘫在床上,听到镇国公府外有众多不知名的黑衣人前来,咳嗽着拍打床沿:“是谁来了啊?” 沐渊白推门进去,自上而下看着镇国公,声音压抑着怒气:“镇国公,本王王妃在哪?” 镇国公转头看着沐渊白的黑色面具,嘴巴微动:“北,北平王?” 镇国公是开国元勋,传言正直,却行事迂腐,所以沐渊白只是兴师问罪,并未大开杀戒,这是他能给镇国公最大的尊敬。 镇国公的贴身下人在这个时候开口说:“回北平王,老国公一直卧病在床,他并没有派人去抓您的王妃,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误会?”黑无常听到误会两个字,眼睛瞪得像铜铃,语气粗鲁的骂着脏话:“你娘的放屁!就是你们镇国公把我们阎王,不是,把我们王妃抓走了!如今还想用误会两个字来抵帐?信不信老子把你们这屁国公府掀个 底朝天?” 沐渊白扭头瞪了黑无常一眼。 毕竟镇国公是对西凉有极大贡献的开国元勋,他这样对着别人当头大骂,确实不太尊敬。沐渊白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随后平静道:“镇国公,我知道,你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但是你的子孙就不一定了,传言我的王妃是找到秘药的关键,你想想,可否有子孙在你面前提起过要寻找秘药 ?” 镇国公大张着嘴喘着粗气,眼神散涣的看着沐渊白,似乎是在回忆,好一会儿,他才断断续续的说:“好像……好像浩儿有说……要寻找……找药,给我……给我治……治病……” 沐渊白看着镇国公的贴身下人问:“赵文浩?” 镇国公的贴身下人点头回答:“回北平王,是的。” 赵文浩! 也确实只有他了。 记得上次在画舫上拍卖显隐粉,赵文浩就有出现,但是显隐粉被他和那小家伙先一步偷走。 没想到这赵文浩胆大包天,居然把主意打到那小家伙身上!不可饶恕! 沐渊白转身离开镇国公的房间,黑无常等人也跟在他身后。 “所有人,全力抓捕赵文浩,找到之后,杀无赦!” 镇国公看着空荡的房间。 赵家从来不为己害人,是他的错,居然教出来了一个为己害人的孙子! 是他的错啊! 镇国公老泪纵横,眼泪从眼角划过满是皱纹的脸,最后滴落到床单上,他一字一句的说:“把……这个……不,不肖子孙……给,给我,咳咳,抓起来……赵家……从此,没,没有……赵文浩这个人……” 沙塔。 安以绣被宫叙和离刹成员扯到了榕树上,顺着树干慢慢往上爬。 爬到树顶,从那个两米左右的小洞钻进去,已经到达了沙塔的最顶层。 最上层没有任何亮光,全靠宫叙他们打着蜡烛照明。 自从到了这里,安以绣觉得后颈处更是滚烫了几分。 一张脸通红的就像熟透的虾子。 小怪物也在她怀中有些不安的动着。 离刹成员架着安以绣向前方的黑暗处探行,这上面是一条极长的通道,睁眼一抹黑,就算有蜡烛的照明也看不清什么东西。 突然听得前方有几个打斗声。 宫叙警惕的抬手:“先不要动,静观其变。” 安以绣听到有个她略微熟悉的男声说:“助我拿下秘药!事成之后,自有好处!” 一个阴沉的声音回应他:“哼,把我当傻子骗到这里,现在又给我许空口承诺,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 一阵沉默之后,又是一阵打斗声。 宫叙皱眉,最终决定带着安以绣过去看看。 这里面应该是存放秘药的地方,四周都点着烛火,照亮整个石窟。 在最中间的地方,有一个用石头竖起的高台,高台的每处都刻了闭合的彼岸花,只不过那高台起码有两人高,站在下方,根本看不到上面有什么东西,若要看到上面有什么,必须走上高台旁边的石梯。 只看到几个穿着灰色劲装人一致对准中间的白衣人。 白衣人一头飘溢的银发,在众人的围杀之下灵活窜动。 安以绣看清他的面容。 那个白衣人,正是欧少天,没想到他居然也出现在沙塔。 宫叙的神色也有些轻微的变化。 这不正是那妖物?他居然会在这里。 不等安以绣惊讶,一个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北平王妃?”安以绣望向声源,只看到其中一个身穿灰色劲装的男人快步向她走过来,他面容刚毅,五官深邃,带着几分仿若猎豹一般的狂野。 第252章 你是帮凶! 北魏五皇子墨子鲮。 没想到在这儿居然能碰到这么多熟人。 察觉到这边气氛有些不对劲,宫叙做了一个手势,让离刹成员把安以绣围在中间,步步后退。 欧少天也下意识的转头看着安以绣这边,看到安以绣之后,他颇有些兴奋的一个弹跳蹦到她面前:“嘿!我们又见面了!” 宫叙眯起双眼,挡在安以绣面前,看着欧少天一字一句道:“你要干什么?” 欧少天目光移到宫叙脸上,在看到他脸上的那道刀疤后,他绿色的眼眸变得幽深,放出一束冷光,更是朝安以绣这边走近了几步:“我见过你,你是帮凶!你这人,该杀!” 说罢,欧少天右手起势朝宫叙心脏抓去。 宫叙顿时和他激战起来。 帮凶? 安以绣有些疑惑,什么叫帮凶? 欧少天难道还认识宫叙? 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墨子鲮在看到安以绣之后,眼神就挪不开了。 上次他和她在客栈相遇,本想跟着她一同去京城,后来他因追这妖物和她走散,本以为再相见不知是何时,谁知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她,而且她还一副被人桎梏的模样。 墨子鲮一直对安以绣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第一次他与安以绣见面,是他因为盗取西凉皇帝的东西失败而逃出皇宫被人追杀,最后他藏身于她马车的隔间,被她出手救下。 他当时身受重伤,也只是外强中干,若不是她,只怕他现在早就死了。 她是唯一一个对他这般好的人,没有利用,也没有算计。 他是念旧的人,他想报答她。 但是,时间久了,他发现他脑海中经常会浮起她的脸。 感觉……有些变味了…… 似乎体会到了一种名曰相思之意。 如今她身处于危险之中,他又怎能不救? 墨子鲮没有任何犹豫的奔向安以绣这边。 看守着安以绣的离刹成员严阵以待。 顿时,不算太大的石窟,有三方阵营在互相打斗。 而赵文浩也在此时登上树顶向他们这边走来…… 欧少天武功高强,但因为来时放了不少血,眼睛一阵阵发黑,倒让宫叙占了点便宜,宫叙虽然处于劣势,但和欧少天并没有相差太多,至少能还几招回去。 安以绣不知道欧少天这次为何要过来,他的目标不是要杀钦天监的人么?怎么现在跑来了沙塔,而且之前听他和墨子鲮的对话,似乎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合作。 说到合作,确实没错。欧少天当初初入西凉大陆,被钦天监的李监正算出他是祸星,将会祸乱西凉,西凉皇帝沐渊鸿哪里能容忍一颗祸星在西凉上蹿下跳,便下令让宫叙带着离刹去搜寻欧少天,最后宫叙等人身负重任,倾尽全 力,秘密把欧少天关入隐禅院。 这一关便是十几年。 十几年不见天日,就算性格再纯良的人也会变得性情阴郁,暴躁不堪。 那天,欧少天从隐禅院出来,之后便有了一个传闻,他也是找到秘药的钥匙。 据悉,这个消息是他自己放出去的,为的就是寻求合作。 他要报仇。 找整个西凉报仇。 而宫叙脸上的那一道刀疤也是和欧少天激战时留下。 看到他脸上的刀疤,欧少天自然又记起了往事。 所以才说宫叙是帮凶。 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欧少天下手,更是加重了力道。 就在战局陷入僵局之时,赵文浩带着红衣人过来了,他远远就看到石窟正中间有一个竖起的高台,那应该就是摆放秘药的地方。 真好,秘药也没有被人拿走,安以绣那个秘药钥匙也站在一旁没人看守。 见几方人马争相激战,赵文浩当机立断派红衣人去抢安以绣。 离刹成员和墨子鲮是为争夺安以绣而激战,但既然两方目的相同,自然不可能给赵文浩可乘之机。 双双一致对准赵文浩。或许欧少天真的伤的太重,居然被宫叙狠狠打了一拳,他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的砸到地上,宫叙乘胜追击,准备一举杀死欧少天,却没想到欧少天一个蹦跳,朝另一个石窟跳去,没几下就消失了身 影。 宫叙也没有追欧少天,反而趁他们激战,扯着安以绣往高台的石梯上走。 墨子鲮看到此情形,急忙加快了对离刹成员的动作,最后脱身奔向安以绣这边。 欧少天走了,这里只有安以绣一个秘药钥匙。 宫叙以为墨子鲮来抢安以绣是为了拿到秘药,其实不然。 墨子鲮在看到安以绣之后,早就将拿秘药这件事抛之脑后。 拿秘药,是他父皇给他下的任务。 北魏皇帝告诉他,只要他拿到秘药,他就下一道密诏:若墨子浔身死,他即是太子。 北魏皇帝不喜他,这般说也只是利用他拿到秘药,他都知道。 但是这个太子之位他念了许久,隐忍这么些年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他没道理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机会。 他这次过来,就算拿下秘药也只为了骗来那旨密诏,并不打算真的给他的父皇吃秘药,毕竟,他若吃了秘药长生不老,到时候就算他是太子,也永远无法掌控大局。 只是世间总有异数。 江山如此多娇,他却为美人折腰。 墨子鲮看着被宫叙带上石梯高台的安以绣,一张脸满是焦急:“住手!” 宫叙此刻站上高台,看到有个彼岸花的机关,顺势按下。 突然,从安以绣他们上方落下来一个粗重的铁牢笼,罩住整个高台,也将他们二人罩在其中。 “彭”!的那声响,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看着站在高台之中被铁栏重重围住的安以绣和宫叙,一时间也忘了自己身处在打斗之中。 这么大的铁牢笼,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不知做出这个机关的人到底是为了保护,还是为了囚禁。墨子鲮急红了眼,抽出长刀用力砍在铁牢笼上,除了时不时溅起一些星光火花,他的刀在这个铁牢笼上,几乎没有留下半点印记! 第253章 誓不相见 墨子鲮抓住铁牢笼,抬头看着安以绣,冲她大声道:“安以绣!你不是很厉害么?把他杀了!我救你出来!” 这是墨子鲮第一次叫安以绣的名字,如此顺口。 安以绣低头看着站在高台下方的墨子鲮,有人关心的感觉很好,但是如今她已经被关在了这里,如何还能出的去? 安以绣冲墨子鲮摆手:“无妨,大不了来生再见。” 听到来生再见四个字,墨子鲮更是红了眼眶。 明知此时用刀砍不断这个粗重的铁牢笼,他依旧没有停下动作,然后召集他手下的人过去:“全都过来!把这个给我砍断!” 墨子鲮昏了头,但他的手下可没昏头,只不过主子的命令如何能不听? 就算砍不断这铁牢笼,他们也得为了主子一句话赴汤蹈火。 赵文浩看着站在高台上的安以绣,眼神阴郁,怎么被那个男人把安以绣抓了去,那秘药怎么办? 实在不行…… 等他们拿到秘药,他再去抢! 想至此,赵文浩让跟随他的红衣人时刻注意他们的动态。 宫叙站在高台上,看着墨子鲮宛若发狂一般的神情,对安以绣道:“王妃好魅力,不知王妃是否私下和这位北魏皇子私交过深?” 安以绣哪里听不出宫叙话中意思,他这是拐着弯儿说她绿了沐渊白呢! 但她不想反驳,反正她被关在这里,几乎没有生的希望了,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毕竟,沐渊白不也背叛了她么? 安以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宫叙挑了挑嘴角,好吧,不管这位北平王妃是否给主子戴绿帽子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他拿到秘药,就算他也出不去了,那也无所谓,外面还有离刹的兄弟,他相信他们绝对会把秘药带个主子。 此时的高台上有一个石墩子,石墩子旁边连着一个大约两米左右的黑洞,从这里看下去,只能看到黑漆漆一片,一眼根本望不到头。 再看这个石墩子,微微凹下去,正中间嵌着一个脑袋大小的棕色雕花药罐,有意思的是这个药罐上用金漆画上了几朵或者盛开,或者闭合的彼岸花。 这个黑洞和石墩子上的秘药有什么联系? 彼岸花又和这个秘药到底有何联系? 宫叙伸手想将药罐取出来,但是这药罐虽小,任凭宫叙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撼动它一丝一毫,仿佛是立地生根一般。 这让宫叙有些犯难,看着那个药罐愁眉苦脸。 赵文浩看到宫叙的表情,就知道宫叙一定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办,他若是能进去,肯定自己动手,但是如今哪有如果两个字?他只能在场外助攻。“要用秘药钥匙的血浸泡这个药罐,直到药罐上的彼岸花全部盛开才能拿到秘药!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把她推到那个高台上的黑洞里,黑洞底下有机关,可以搅碎她的尸体,到时候她的血就会从特有的通道 浮至这个石墩底部,拿下药罐就轻而易举。” 在取秘药之前,赵文浩做了很多工作,当然了,很多的方法都是那个黑月营营主告诉他的,如今他不能进去取秘药,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宫叙和安以绣身上,至少秘药最终落入谁手还没有定论,不是么? 宫叙听到赵文浩的声音,下意识看了安以绣一眼,她并没有什么害怕之类的表情,反而有些淡然的看着他。 宫叙转头瞄了瞄那个洞口,从这里看,感觉下面极深,他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说实话,他这样看着也会因为里面是未知的而新升胆怯。 若是他把她推下去,就可以救主子,他不需要犹豫,只要伸手推她下去就行了…… 看到宫叙的动作,安以绣眯起眼睛看着他,想要最后一个答案,她声音冰冷道:“宫叙。” 宫叙下意识停手:“怎么了?” 她一字一句道:“你说,带我来找秘药,到底是沐渊白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宫叙想不到安以绣居然会这般问,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在炎炎夏日,她却浑身散发出一阵寒气,一双眼淡淡看着他,仿佛可以看穿他的内心。 不过,他应该让她彻底心死,至少她在知道他编出的那个谎言时,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情绪低落,甚至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 若是她知道真实答案,又重燃斗志,自然会想继续活下去,那样他拿到秘药的过程太过棘手,既然已经骗了她,又何苦让她知道真相?宫叙沉着脸,脸上的刀疤让安以绣在听到他的话后生了几分人心的可怖,他说:“是的,主子是为了西凉江山而活,我是奉他的命前来抓你,一切都是主子的支使,我只不过是他的心腹,断然不敢替主子拿 主意。” 安以绣呵呵笑了两声:“他人呢?为何没来?难道不应该拿了秘药就立即服下?难道不怕这中途有人将秘药抢走,你功亏一篑?难道他是因为对我愧疚,所以不敢来见我最后一面?!” 谎言说得越多,也越容易让人信服自己说的是真话,宫叙理直气壮道:“主子如今卧床不起,没有这个力气跟来,不然他也不会传话与我。” 安以绣扯着嘴角笑起来,笑容,却让人看得心酸,她声音有些哽咽:“行,我知道了。” 宫叙看安以绣红了眼眶,或许是想施舍她一点同情,也或许是想弥补自己的谎言对安以绣造成的伤害,宫叙说:“你还要什么想说的吗?若是有,你就一并告诉我,若我能活,我会转达给主子。” “呵呵!”安以绣笑的癫狂:“和他传什么话?质问他为何这般狠心?亦或者问他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给我伪造的假象?博取我对他的感情?” 宫叙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以绣。 安以绣看着那个黑洞: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既然逃不过,她也不必别人动手,她要为自己留下最后一分尊严。 安以绣看着宫叙,声音悲切道:“我不欠他,亦不负他,若有来生,我与他誓不相见!”说罢,她纵身向那个黑洞跃去…… 第254章 斯人已逝 “安以绣!” 墨子鲮直站在高台之下,望着上方的情况,如今看到安以绣没有丝毫犹豫的纵身跃入黑洞,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抓着那个铁栏杆大声嘶吼。 赵文浩嘴角扬起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容。 宫叙则有些愣神的看着他前方那个黑黢黢的洞,他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仿佛刚刚只是他出现的一丝幻觉。 他没有想到安以绣会那般决绝的自己跳入黑洞之中,看到他那个背影,他心中居然升起了一丝的愧疚之感,不知这愧疚之感是对他的主子还是对安以绣本人。 不过,事已至此,也别无回寰的余地。 过了几眨眼的功夫,只看到整个石窟骤然明亮,原来这四周都有烛台,或许是安以绣跳下去,触动了什么机关,导致烛台上的蜡烛全部被点亮。 然后只看到药罐上的彼岸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绽开,仿佛置身于玄幻世界之中。 赵文浩笑意更盛,在外指挥道:“可以了,现在可以把那个药罐拿下来了,丢出来吧!” 不论赵文浩说与不说,宫叙都得把这个药罐拿出来,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拿走秘药给他家主子北平王服用。 宫叙双手抓起药罐,这次轻轻一抬便能将药罐拿出来,轻而易举。 看来,推安以绣下去确实有用。 在宫叙将药罐从石墩子上拿起来时,罩住他的铁栏杆也顺势收回上空。 赵文浩看准时机,和红衣人道:“抢!” 宫叙从高台上跳到地面,离刹成员迅速保护住他,将他围在中间,两方又是一片厮杀! 墨子鲮没有理会这些,径直跑上高台,扒着那个黑洞往里望。 里面黑黢黢一片,什么东西他都看不到,更别提安以绣的身影。 墨子鲮扶着黑洞的边缘,然后背靠在石壁上慢慢的坐了下来,神情悲伤…… 墨子鲮的贴身侍卫在一旁劝慰:“主子,斯人已逝,犹如过往云烟。” 墨子鲮轻轻摇头,似乎不想说话。 刚刚他在下方也听到安以绣和宫叙的对话。 很明显,北平王一直在利用她,而她又是个傻女人,宁愿以身跳下去让北平王的心腹用她的性命作为交换,拿走秘药。 北平王! 那个男人曾经带着一个人找他,说要助他登上北魏皇位,但是条件是北魏与西凉和平相处,双方不得进犯对方,他答应了,并且视北平王为知己。 但是! 从这一刻,他将不再信守他对北平王的承诺! 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不配做他的盟友! 北平王既然想靠安以绣的性命换取自己苟活的机会,好,他偏偏不让他如意! 他要挑起西凉和北魏的纷争,他要毁掉北平王所想要的太平盛世! “轰隆隆!” 突然,整个石窟开始一阵剧烈的摇晃。 然后从石窟上方掉下来无数巨石往下砸,整个沙塔似乎摇摇欲坠。 在这种情况下,赵文浩和宫叙停止打斗,心有灵犀的往来时的路回去。 但是那条路已经被巨石堵上,再如何也通不过去。 宫叙紧紧护住得来不易的药罐,秘药就装在里面,就算是他被压死,秘药的药罐也万万不能打碎,他对一旁的离刹成员说:“若是我死了,你们就算拼尽全力也得把秘药送回王府给主子服下!” 黑洞之中。 安以绣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一直往下坠落,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的坠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不是说会把她搅碎么? 传闻确实和事实不一样。 安以绣睁着眼,看着一片虚无的黑暗,觉得自己身处于无底洞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终于,她感觉自己接触到地面。 因为这里一片黑暗,她依旧看不清自己身处于什么位置。 怀中的小怪物拱了拱,然后跳到她肩膀上轻声说:“你怎么样?” 在这里,安以绣只觉得一阵寒冰袭来。 她手指有些僵硬的将小怪物揽入怀中,借着小怪物眼睛中的绿光努力的想看清周围的环境。 但小怪物的眼睛到底只能发出微弱的光芒,根本不可能让她看得清周围的情况。 “你知道这是哪吗?” 也算是上天垂怜,她居然没事。 她刚刚在黑洞中下落的过程,脑中出现了走马观花的场景。 她想到了前世,也想到了今生,更想到了未来。 既然她如今没死,也相当于再次重活一世,自当好好珍惜生命。 从这一刻起,她已经不是北平王妃,她和沐渊白之间,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毕竟,她不欠他,说到底,他才是欠了债的那个人! 若是能侥幸出去,她也不想报仇,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大不了各自安好,她也忘却前缘,重新生活。 小怪物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没来过这里。” 安以绣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有火折子,也没有匕首,她什么都没有,能从这里出去么? 小怪物从安以绣手上跳离,仔细探查四周的环境,愣是没有发现一个出口,仿佛这里是一个密室。 安以绣揉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觉得这些天压抑太久,她猛吸一口气喊了一声:“啊——!” 她喊出来之后确实放松了不少。 只不过她的声音太大,在黑洞中盘旋,回音久久不散。 安以绣突如其来的大喊把小怪物吓了一跳,圆滚滚的身子倒在地上翻了个圈,然后它伸出前肢,将把自己的尖耳朵捂住,这才不满的说:“你在干嘛?突然叫这么一声,很吓人的好不好?” 安以绣安抚它:“吓到你了?我是想试试这里有没有人,看起来应该就我们两个。” 小怪物撇了撇嘴:“这不是废话?” 安以绣也不和小怪物计较,陷入沉思之中。 他们在进入沙塔的第一层是水池,第二层是火焰,第三层为沼泽,第四层是银针雨,最后一层是榕树。 水火土金木…… 看来这个沙塔的每一层都是按照五行进行的布置。 五行八卦……照这么说,他们是不是要破阵才能出去? 第255章 地下阴森森 安以绣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怪物,虽然小怪物的智力也不一定能有多高,但它如今是唯一一个能和她说话的东西了。 也可以参考一下它的意见。 小怪物听到安以绣所说,状似思考的想了好一阵,然后才说:“你确定你会破阵?” 安以绣摇头,对小怪物笑道:“还记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么?” 小怪物不解的看着安以绣:“记得,然后呢?” “幻境是不是等于阵法?” 小怪物沉吟了一会儿,才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是,也不是。” 听到小怪物模棱两可的答案后,安以绣皱起眉头:“怎么说?” “幻境其实比阵法更高深莫测,能造出幻境的人一定可以造出阵法,而能造出阵法的人,却不一定能造出幻境,所以说,是,也不是。” 安以绣点头笑道:“既然这么说,我能破幻境,那一定能破阵法,对么?” 小怪物点头,然后给安以绣泼了一盆冷水:“可是,你有看见针眼在哪么?找不到阵眼,你怎么破阵?难道还能凭空飞出去?” 刚刚小怪物已经在四处看了一圈,到处都空荡荡的,别提有什么针眼,就是连块石头都没有!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难道还是逃不过要死的命? 沙塔。 摇摇欲坠。 最终,他们被掩埋在层层巨石下。 几个主子都没事,毕竟贴身侍卫誓死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 传闻赵文浩身受重伤,先一步被红衣人送回了京城。 宫叙则用身子护住了秘药,药罐毫发无损,他胸部腿部皆骨折,在活下来的离刹成员的保护下快马加鞭赶回北平!北魏五皇子墨子鲮在护卫的保护下逃了出来,却久久在沙塔的碎渣前不愿离去,最终他声音有些哽咽的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她生前无所畏惧,地下阴森森她难免也会害怕,既然北平王护不住她 ,便由我带她回去。” 墨子鲮的护卫都觉得自己主子用情太深,那个女人是北平王妃啊,一个嫁了人的女人,主子却如此不舍…… 但主子的命令就是天命,没人敢违抗。 据说他们围着那堆破碎的巨石整整挖了七天,据说墨子鲮徒手搬石,直到十指露出森森白骨,据说…… 当沐渊白得知赵文浩带着安以绣去了沙塔,已经是沙塔倒塌的第二天。 他带着悬命阁的人马不停蹄的往沙塔那边赶去。 或许是无巧不成书,宫叙居然在路上碰到了沐渊白等人。 他们穿着破衣烂衫,走路全都颠跛着脚,哪里还有一点离刹的意气风发,仿佛是一群沿途乞讨的乞丐。 在看到沐渊白之后,宫叙眼睛几乎绽放出了光芒,他跛着腿向沐渊白跑去:“主子!主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沐渊白停下马,在看到宫叙这几人的形象后,他从马上下来,颇为不可置信的拉过宫叙:“你们去了哪儿?怎么这幅模样?” 说完这话,沐渊白捂着脑袋,胎毒已经变成了日常发病,他伸手从袖袋里拿出花丸的瓶子,打开上面的小木塞就要倒花丸出来。 宫叙看到沐渊白这样,伸手拍掉了沐渊白手里的花丸,然后双手颤抖着将一直护在怀里的药罐捧出来,小心翼翼的递到沐渊白面前:“主子,这是秘药,你快些服下吧!” 听到秘药二字,沐渊白神情一顿,眼眸中射出了两束寒光:“哪来的?王妃呢?” 黑无常也颇有些着急的看着宫叙他们。 想到安以绣决绝从高台上跳下去的身影,宫叙有片刻的神情恍惚,就连那些离刹成员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事已至此,以他对主子的理解,若主子知道这药的来历,他一定不会吃这药,他绝对不能功亏一篑,就算背负叛奴的名号,他也在所不惜!宫叙调整了一下情绪,镇定道:“属下最近听闻王妃并不是唯一的那把秘药钥匙,还有另一把秘药钥匙出现在沙塔,便带着离刹的人过去寻漏子,恰巧看到西凉被通缉的妖物,发现那妖物正是第二个秘药钥 匙,是被北魏皇子墨子鲮带过去的,他们刚刚拿到了秘药,属下便从北魏皇子手上将这秘药抢了过来。” 沐渊白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可有看到王妃?听闻是镇国公家的赵文浩将她带去了沙塔,也是为了拿取秘药。” 黑无常在一旁点头应声:“是啊,我们这次来就是来找阎王的,你到底有没有在沙塔看到阎王啊?她现在怎么样?” 宫叙板着一张脸摇头:“没有,若是有看到王妃,属下一定会将王妃救回来,又怎会带着离刹的人离开?” 对于宫叙,沐渊白不怀疑他的忠心,他说的话他也不太会怀疑,但是赵文浩若不是带着那小家伙去沙塔,又会去哪里? 宫叙不想一直和沐渊白纠结这件事,他想让沐渊白快些服下秘药,他说完这番话后,脸不红心不跳,再次将手中的药罐往沐渊白面前递了递。 “主子,快些服药吧,你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既然这药是宫叙从别人手上抢的,沐渊白自然不介意吃下。 他之所以远离那小家伙,不过是因为他命不久矣,如今若是服了秘药,他的胎毒得解,他自然无需担心别的,他还想和那小家伙一同白头偕老呢。 沐渊白接过药罐。 药罐虽然仿若一个成人的脑袋大小,但是很轻,轻轻摇一摇,只能听到一阵水声,看来这秘药是液体。 他打开封住药罐的塞子,确实有一股中草药的味道从药罐里飘溢散出。 他微微探头,看到里面是薄薄一瓶底的金黄色液体。 只要喝下这个秘药,他就能增强寿命,和那小家伙天长地久。 沐渊白举起药罐,仰头将秘药一口喝下,一股清凉之感蔓延全身。但随后,沐渊白身体一阵抽搐,脑袋仿佛懵了一般的要炸开,他取下脸上的面具,整张脸变得狰狞起来…… 第256章 名义上的秘药 他下意识的蹲在地上…… 看到沐渊白发狂,宫叙和黑无常都慌了神,不是说这秘药会药到病除么?怎么如今北平王成了这般模样? 沐渊白只觉得头疼欲裂,死死咬着牙齿,最终将手中的药罐狠狠砸到地上,终于抑制不住的嘶吼出声:“啊——!” 黑无常最先镇定下来,和宫叙说:“赶紧把王爷扶到马上,去找医馆的大夫看看!” 沐渊白此刻差不多临近意识全无的边缘,他强撑着,断断续续道:“去……找……她!” 安以绣是在宫叙面前跳下的黑洞,他当然知道安以绣已经死了,沐渊白就算过去也是废无用功,他又怎会听沐渊白的话,摇头把沐渊白架起来,往马儿那里走。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沐渊白就已经毫无意识,不能自理。 为防沐渊白掉下去,宫叙只能和沐渊白共骑一匹高头大马,他将沐渊白护在双臂之间,时不时焦急问:“主子?主子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沐渊白低着头,没有回答,此刻他额头上,身上,满是虚汗,一张脸也苍白的仿佛病入膏肓一般。 其实这种情况实属正常,毕竟秘药的药效太猛,而沐渊白身子又太弱,突然将秘药喝入腹中,身子自然因为承受不住秘药的药效而变成如今这般虚弱不堪。 沐渊白好几次都因为坐不住而一头栽向地上,被宫叙险险拦下,看到沐渊白如此,宫叙和黑无常道:“先等等,让主子下来休息片刻,这样赶路只能有害无益!” 黑无常觉得应该立刻送沐渊白去就医,但宫叙主张留在此地观察,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最终还是黑无常退步,毕竟沐渊白是宫叙的主子,他说到底和沐渊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黑无常道:“既然你要留在原地观察,我也不拦你,反正王爷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我们悬命阁的人还要去寻找我们阁主,就不奉陪了,告辞!” 黑无常挥手,带着悬命阁的人返程,继续向沙塔前行,虽然刚刚宫叙说他没有在沙塔见到阎王,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不去亲自打探一番,始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赵文浩被人抬回镇国公府,还没进府门就被几个正守在镇国公府门口的悬命阁盯上。 “那是赵文浩?”其中一个杀组成员问。 “是的!王爷说就是他把阎王抓走,这个人杀无赦。” “一刀了解他太容易,这种人,得抓起来让他试试我们悬命阁的厉害!” 不消一会儿工夫,赵文浩就被悬命阁的成员抓起来。 他此刻身受重伤,看到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张嘴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其实镇国公府的家丁在赵文浩进京之后就知道他的动态,但是那次沐渊白来找镇国公算账,之后可把镇国公气的不轻,直言说自己没有赵文浩这个孽子孽孙,将他从赵家族谱除去,如今的赵文浩根本就不 是赵家的小主子,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小主子被人抓走。 安以绣在黑洞之中,因为一片虚无,她根本不知道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呆了多久,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小怪物躺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和她说:“不如,你再滴血试试?这个地方应该困不住你。” 安以绣总觉得小怪物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它又不和她明说,她试探性的问:“你知道我和这里的关系么?” 小怪物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其实告不告诉你都无所谓,毕竟现在名义上的秘药已经被人取走了。” 安以绣微微皱眉,听出了一些端倪:“名义上的秘药?难道那里面装的不是秘药吗?”小怪物听到安以绣的话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绿幽幽的眼睛里几乎要掉出眼泪,好一会儿,它才平息住自己的情绪:“你说那药罐里的是秘药?哈哈哈!我实话告诉你吧,那里面的根本就 不是秘药,只不过是我撒的一泡尿而已!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小怪物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但是它撒的尿也不是没有治病的功效,只不过有不少副作用,比如说头疼脑热,健忘,治标不治本之类的。 小怪物撒的尿? 这么说…… 安以绣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小怪物的身份了。 “你才是众人追捧的秘药!” 小怪物扭头看着安以绣,最后冲她咧起嘴笑起来,想到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收回了笑容正经道:“非也,非也,我不是秘药。” 小怪物不是秘药? 它又说之前那个类似秘药的东西是它撒的尿,那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安以绣摸到小怪物的绒毛,一把把它抓到怀里道:“那你说,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跟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目的?嗯?” 小怪物在安以绣身上扭了几下,它刚刚本想和安以绣把话说通透,但想了想,还是不透露自己的秘密为好,和她撒娇道:“哎哟,现在还没到时机,等到时候再说吧。” 小怪物又一次搪塞,让安以绣觉得小怪物身上不止一个秘密。 看安以绣没回话,小怪物和她转移话题道:“你与其有这么多时间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出去呢。” 果然,安以绣的思维被小怪物带偏:“你觉得还有什么方法我没试过?” 这几天为了出去,她基本上各种办法她都试过,就连用手刨坑这种傻方法她也没有落下。 小怪物皱着眉毛,上下看了她一眼,然后问:“刚刚都说了,让你再滴血试试,你不听,那我有什么办法。” 其实滴血,是她第一个试的方法,但血滴在地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 小怪物用短小的爪子扒了扒自己的尖耳朵,然后一脸懵的说:“你的血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没用,或许是你方法用错了,再试一次看看。”安以绣摸着自己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最后一咬牙,重新将伤疤撕开…… 第257章 凤凰涅槃 “把你的血抹在手掌上,然后把带血的手掌放在石壁上试试。”小怪物在一旁指挥。 安以绣照做。 除了她觉得自己后颈发热之外,面前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她准备把手拿开时,却发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仿若身处在仙境之中。 只看到面前的黑暗一点点被驱散,替换黑暗的是面前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漠。 这是……怎么回事? 小怪物跳到安以绣肩上转了个圈,最后一屁股坐下,蹭着她的脸说:“看来这里又是个幻境,做的这么真实!连我都差点上当了,那个老毒物,手法越来越精进了。” 小怪物嘴中的老毒物正身处于云山之巅,周身一片白雾缭绕,他坐在凉亭之中,面前是一副走了一半的棋局。他看着棋盘上的黑色棋子走了一步,吞掉一片白色棋子,嘴角微微浮现笑意:“看来,那个幻境破除了,也不知道被扔进了那幻境里的是那个小子,还是那个丫头。在沙塔里,一定是受了不少罪,不过,凤 凰涅槃才能重生,我在欧家等你。” 白雾散去,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 一头花白的头发高高束起,白色的长眉微微下垂,一张慈祥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若安以绣在此处,定然能认识这个老者。 正是那个曾在丰台城卖与她一碗馄饨的老爷子。 安以绣在四周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沙塔的存在。 难道连那座沙塔也是幻境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伤疤依旧在她手腕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刺眼,告诉她,这并不是一场梦。 她准备离开这里,毕竟曾在这里走过不少不愉快的回忆。小怪物却蹦到她脑袋上,小爪子一下下拍着她的头说:“别急着走!那老毒物既然把幻境设在这里,说明这里一定与别处不同寻常,至少,嘿嘿嘿,幻境得用天灵地宝才能维持的了这么长时间,你看看我, 我这些天跟着你都饿瘦了一大圈,得吃些好东西补补,帮我找到天灵地宝,我勉强原谅你让我受了这么多罪。” 既然小怪物这么说,安以绣也不急着走,毕竟,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天下之大,居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该是有多可悲。 黑无常带着人走进了沙漠,站在沙漠上,没有任何的树木与建筑物,只有几簇满是毛刺的仙人掌坚强的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中生长,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走。 “嘿,你们是去沙塔的么?” 一个小男孩站在山坡上冲他们热情的招手,正是玛伊诺。 最近这段时间过来沙塔的人络绎不绝,因为来的人都是有钱的贵族,这也让玛伊诺和他爷爷多赚了好几笔银子。 生财有道,玛伊诺便每天都到沙漠边缘来揽客,这不,又碰上了黑无常他们,看到他们往沙漠那边望,他就知道,这又是一批大主顾。 看到一个瘦小的男孩,黑无常哈哈笑了两声,掏出一锭银子冲他招手:“小孩,你过来说话。” 看到黑无常手里的银子,玛伊诺眼睛都发出了光,噔噔两下就跑到黑无常面前,和他推荐自己:“要我带你们进去么?” “不,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回答的有用,这锭银子就给你。” 黑无常这次不是要找秘药,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是找安以绣,去沙塔没什么用,这个小男孩既然知道站在沙漠边缘揽客,那从这里进沙漠的人他应该都打过照面,说不定他就见过阎王。 玛伊诺觉得这个壮男人与众不同,其他的人都要他带他们去沙塔,这个壮男人却只要他回答他几个问题就给他一锭银子,那这银子赚得未免也太轻松了些,不知道他的问题是不是太难。 玛伊诺望着黑无常手里的银子,最终点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你见过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子么?瘦瘦的,大概这么高。”黑无常在自己肩膀处比划了一下。 玛伊诺在这里就见过安以绣一个女孩,安以绣当时虽然被饱受虐待,但是灰头土脸,也挡不住她出众的容貌,让玛伊诺记忆犹新。 他把安以绣和黑无常口中的形象比对了一番,点了点头:“见过,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想起来安以绣和他说过,她是从坏人手里逃出来的,要他千万替她保密,不能透露她的行踪。 玛伊诺偷偷的打量了一番黑无常,他人高马大,身后还带了十几个穿着统一衣服的人,看着就不面善。 莫非,这些人就是抓那个姐姐的坏人? 他神情严肃起来,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黑无常在听到玛伊诺说见过安以绣之后,瞬间激动,也没有发现玛伊诺的小动作,上前一步粗声问:“她在哪?” 黑无常这种模样更让玛伊诺认定他们是坏人。 玛伊诺下意识的摇头否认:“我不知道。” 黑无常看着玛伊诺,这个男孩眼睛里满是惊恐与警惕,他可以认定这个小男孩在说谎。 黑无常垮下脸吓唬玛伊诺:“小孩,不能骗人,你如实告诉我。” 玛伊诺用脑子想了想,经过了十来天,那个漂亮姐姐应该也离开了沙漠,听爷爷说,沙漠外的世界很大,这群人应该也找不到那个漂亮姐姐,于是他往沙漠之外指了指:“那个姐姐离开沙漠了。” 黑无常却不太信这小男孩的话将手里的银子给了玛伊诺说:“这是你回答问题的奖励,另外你说你知道去沙塔的路,那能带我去吗?” 听到这个壮男人要去沙塔,小男孩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带路要收钱,爷爷说过,要十锭银子才能带路。” 十锭银子对黑无常来说只不过是一笔小钱,他当下答应。交易达成,玛伊诺当下带着黑无常等人向沙塔前进,但走了许久玛伊诺都没有看到沙塔的存在,他绕了几个大圈,自言自语:“怎么会不见了呢?” 第258章 天灵地宝 最终玛伊诺因为找不到地方而带着黑无常等人回家,寻求爷爷的帮助。 爷爷只觉得是玛伊诺认错了路,留黑无常等人在帐篷里吃了餐午饭,然后他亲自带黑无常去沙塔。 但是等玛伊诺的爷爷亲自带队才算是信了玛伊诺的话,因为他也找不到沙塔了,可是明明就是走的那条路呀,怎么可能找不到沙塔了呢?难不成偌大一个建筑物还会凭空飞了不成? 看到老人面色尴尬,还带了一丝焦急,黑无常只觉得心头搁愣一响:“找不到么?”老人皱眉叹道:“我在这生活了许多年,也带了很多人来沙塔,都是走的这条路,沙漠在你们看来都是一个模样,但是在我看来,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的特点,我从来没有出错过,也不会带错路,就是这儿没 错,但是不知道沙塔为什么不见了……” 其中一个悬命阁的成员俯在黑无常耳边:“黑无常,或许因为秘药被取走,所以沙塔也跟着消失了?” 黑无常摇头,这个说法完全没有信服力,好好一个地方,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不见? 难道真是出了鬼了? 黑无常看着老人,觉得他和那小男孩应该是窜通好骗他们,语气不善道:“小老儿,你莫非是骗我?”老人看到黑无常拿着腰间佩刀,连连摇手,慌张的一双手也跟着摆起来:“小老儿绝对不敢啊,还记得小老儿最后一次去沙塔是十天以前,当时有几个贵客因为天色将晚就和小老儿回了帐篷,还有一个王妃 也到了小老儿的帐篷,少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人,小老儿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其余的话黑无常基本没听进去,只听到了王妃两个字,他一把拎起老人的衣襟,吓得老人双腿发颤:“什么王妃?你给我说清楚。” “王妃,那个,很漂亮的王妃。”老人被吓到,结结巴巴的回答。 “那个王妃的称号叫什么?” 老人被吓得一下子想不起来安以绣的称号,只记得一个北字:“北……北王妃……” 黑无常给他提示:“北平王妃?” “是是是!”老人急忙点头。 黑无常只觉得心中一阵激动,是阎王没错了!“说!她什么时候去过你的帐篷?” 老人吓得快要哭出来:“十多天前吧……她当时穿的破破烂烂的,我也是听我带的那一队贵客的头儿那么叫她的。” 黑无常刨根问底:“你带的那队贵客叫什么?从哪儿来的?” 老人回忆了一下说:“不像西凉口音,应该是南央来的……” 南央? 不是说阎王是被赵文浩抓走了么,怎么又和南央人扯上了关系…… 黑无常觉得自己脑容量有点不够用了。 “她现在在哪?” “那个王妃就在我们帐篷里休息了一晚,她就自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她有没有说她去哪儿?” “好像说要回去……” 得到玛伊诺爷爷的消息,黑无常带着悬命阁的成员离开沙漠。 既然阎王是十几天前到的沙漠,如今秘药已经被拿走,沙塔也不复存在,她应该不会继续待在这里,看来得去这周边找找…… 此时。 黑无常嘴中念叨着要找的阎王,正在沙漠里四处寻找所谓的天灵地宝。 大多数的地方都已进入深秋,沙漠却还停留在酷暑时节。 太阳高高挂在半空中,更是给沙漠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安以绣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和肩上的小怪物说:“你这小怪物,有没有感应到天灵地宝的气息啊?” 小怪物摇头:“没有,再走走……” 小怪物一步不动的蹲在安以绣肩上,将她当做廉价劳动力。 安以绣直起腰,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黄沙,小怪物又没说个具体方向,如此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估计她得一辈子呆在沙漠了。 她决定罢工,和小怪物讲道理:“我们现在是大海捞针,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成效,你先确定好一个具体的方向,然后我们再去找,行么。” 小怪物直接蹦到安以绣脑袋上,挠乱她的头发,然后才说:“偷懒,你就是想偷懒,不给我找天灵地宝,你是坏人!我不爱你了!!啊——!” 小怪物撒起泼来安以绣也有些招架不住,这小家伙直接把她脑袋当舞台乱舞起来,原本安以绣还算得上整洁的造型,被小怪物这么一通乱踩之后彻底变成一团乱麻,可以与丐帮相提并论…… 安以绣正准备说话,小怪物却仿佛受惊一般,迅速钻进安以绣的衣袖。 她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然后是驼铃“叮当”响的声音。 安以绣回头,入眼看到一队骆驼慢慢朝她这边走来,骆驼身上背了不少东西,似乎是商队。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他们极为诧异,没想到在沙漠之中居然还会有单独的一个女子。 小怪物鼻子嗅了嗅,伸出小爪子在安以绣胸前点了点,小声道:“我好像闻到天灵地宝的味道了,你想办法跟上他们。” 安以绣觉得小怪物生来就是找她讨债的,看着朝她愈来愈近的商队,点头答应,微微低头和它道:“好,不管这个商队里有没有天灵地宝,我都会跟着他们一起出沙漠。” 不然的话,再想要在沙漠之中碰到人,概率几乎是不可能,她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跟着这个商队离开了。小怪物满脸兴奋的扒拉着安以绣的衣领:“没问题,没问题,我刚刚又闻了一下,确实是天灵地宝的味道,你跟上他们绝对没错,等我把天灵地宝拿到手,你什么时候想离开这个商队我都不拦你,快点用你 的美色引诱一下他们,我相信你能行的,我看好你哟!” 这小怪物,简直跟个话唠一样,安以绣低声训了一声:“闭嘴。”安以绣正准备和那个商队的领头人搭话,那领头人却率先叫了一声:“姑娘,你为何一个人在这里?” 第259章 沙漠里的商队 商队赶着骆驼走近安以绣,她看清那个说话的领头人,长发被玉冠高高束起,鼻梁高挺,嘴唇樱红,穿着蓝色的锦绣罗缎,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手拿一柄白色折扇,看着极为儒雅。 走近瞧见安以绣的容貌,那白面书生眼中闪过一道饶有兴趣的光。 白面书生的动作太小,安以绣没有瞧见,她冲他笑了一下回答:“我在沙漠里迷路了。” 那白面书生从骆驼上下来和安以绣说:“姑娘,我们是西域回北魏的商队,姑娘既然迷路了,不如与我等同行,也可有个照应。” 虽然这个商队主动要她加入同行,就算是为了小怪物那个馋猫,她也得答应啊。 安以绣点头:“谢过各位,给各位添麻烦了。” 因为安以绣是女子,这白面书生对她也颇为照顾,腾出一头骆驼给她坐。 安以绣这阵子在沙漠里行动一直靠自己两条腿,确实走的累了,也没有客气,道了一声谢就安安心心的坐上了骆驼。 骆驼有些颠,坐在上面会前前后后的晃,颇有点节奏感。 白面书生一直骑着骆驼和安以绣并行,一路上都在与她说话。 通过聊天,安以绣了解到白面书生叫施闻,是个丝绸商人,北魏人,这次就是去西域运了丝绸去北魏做贸易。 据说这条丝绸之路途经戈壁,沙漠,草原,还有长河流域,因为运送过程艰险,所以卖的价格也颇为昂贵,尽管这样,贵夫人们依旧趋之若鹜。 安以绣大致打量了一眼这行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商队,这商队给她的感觉并不成熟,因为他们连镖局都没请,连个练家子也没有,大多都是杂役与随从,万一有人半途劫货他们这一趟估计也就白跑了。 对于这一点,安以绣有问过施闻,施闻却笑起来,说那些人劫丝绸没啥用,毕竟他是商人,已经打响了丝绸贸易的名号,那些人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也只能是有价无市。 或许施闻觉得自己和安以绣算是熟络之后,看着安以绣道道划破的男装问:“姑娘,你衣服都破了,是受伤了么?” 安以绣摇了摇头,冲他笑了一下:“无妨,已经好了。”安以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她体质增强了,她身上的刀伤居然在五天之内就完成了愈合结痂掉壳的过程,原来的伤口处,已经长出了粉红色的嫩肉,这种愈合速度,不得不说极为快速,比起狗肉 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安以绣如此回答,施闻只当是安以绣抹不开面子,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棕红色的小瓷瓶递给她:“这是我从西域带的金疮药,效果还挺不错,姑娘等会儿可以抹一些在伤口上。” 施闻太热情,安以绣有些招架不住,接过他的小瓷瓶,冲他尴尬的笑了笑。 施闻也觉得自己话太多,挠了挠头,说自己还要处理一下商队的事,先行一步,让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他。 施闻这个话唠离开,安以绣耳边清静不少,趁着没人注意的空档,和小怪物说:“你要找的天灵地宝在哪儿?” 小怪物之前也说了,如果要造一个幻境,天灵地宝必当在附近很多年。 施闻他们不过是路过的商队,手头怎么会有小怪物要的天灵地宝,莫非是小怪物的鼻子出了问题。 小怪物却斩钉截铁的说:“天灵地宝就在这里,我绝对没错。” 小怪物如此笃定,安以绣也只得信了它一回。 到了晚上,商队顺势停下来,找了块平坦的地支帐篷。 沙漠里总是白天热,晚上冷,杂役围着帐篷生了个篝火,施闻在一旁和安以绣解释:“生火一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驱赶那些沙漠狼。” 安以绣点头,这个道理她自然也是明白的,野外生存最重要的就是火,毕竟大多数动物都害怕火焰,这是动物的本能。 天气转凉,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了几分薄雾。 安以绣暗地里搓了搓手,施闻瞧见她的动作,准备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给安以绣,安以绣看见他的动作,当下制止:“我不冷。” 被安以绣拒绝,施闻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觉得安以绣待人疏离有距,为了打破尴尬,他转身去随从那儿拿了张饼子和水囊递给她:“姑娘,随便吃喝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安以绣一下下撕着饼子放嘴里嚼,这饼子的味道算不得好,只有一点点咸味,但是却能填饱肚子,是她多久没有感受到的事儿。 这些天,她在沙漠里替小怪物寻找天灵地宝,饿了就找某些可以食用的仙人掌吃它的茎,多久都没有试过吃面食的滋味了。 看安以绣吃饼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施闻也没有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看着。 或许是黑夜容易让人感性,施闻最终侧头看着安以绣问:“姑娘,沙漠这种地方寻常人都避之不及,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儿?” 安以绣收回思绪,想到被带来沙漠的经历,不由有些伤感:“被人绑来的。” “姑娘,你……你原来是遇上了歹人,也难怪,毕竟你长了一副如此好看的容颜,是个男人也会盯上你,还好你机智离开了。”施闻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其他方向。 安以绣也懒得解释,微微笑起来,和他岔开话题:“你们一般是什么时候歇息?” “姑娘你累了么?不如今晚你睡我的帐篷,我和小厮去挤一晚上。” 本就不那么熟悉,安以绣怎么好意思一直麻烦施闻,当下拒绝:“我就在外面凑合一晚就行。” 况且,她也不知道施闻有没有藏什么别的心思,如果他真是个心善的,那她就更不好意思了,她跟着他们商队是为了让小怪物拿他们的天灵地宝,如果拿着别人的恩惠当理所应当,那也太不要脸了些。 就在安以绣和施闻因为帐篷的问题互相谦让时。沙里却传来了一阵“悉悉沥沥”的动静…… 第260章 响尾蛇群 只看到五六条金黄色的响尾蛇在沙地之上,横向伸缩身体着朝他们逼近。 沙漠本就是黄色,响尾蛇的颜色在沙漠之中是极好的掩饰,大多数人根本没有注意有蛇袭来。 安以绣给施闻使了个眼神:“有蛇。” 施闻在看到三五米长的响尾蛇后吓得蹦了一跳,镇定下来之后,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太丢脸,拿出折扇轻轻扇了两下。 安以绣要过施闻腰间的挂刀,刷刷两下将这几条响尾蛇砍成两半。 施闻竖起大拇指,对安以绣刮目相看:“姑娘好功夫。” 安以绣笑起来,把刀扔回施闻手里:“小意思。” 但是这蛇似乎来意不善,安以绣解决了这几条之后,又有更多的响尾蛇甩打着尾巴向他们爬来。 声音巨响,也引起了杂役和随从的注意。 一个小个子随从来到施闻身边:“公子,这儿似乎是这些蛇的老窝,咱应该是吵到它们了,我们要不要拔营换个地方?” 安以绣摇头:不对,应该不是响尾蛇的老窝。 她仔细听了听,似乎还有一阵尖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辨了方向,朝声源望去。 入眼是一片山坡,山坡顶端有一个身着青衣的人,正拿着一片叶子,在嘴前吹弄。 安以绣拍了拍施闻的胳膊,朝山坡那边指去:“看来,不是蛇的老窝,而且有人蓄意害你,你仇人?” 天色过黑,施闻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回想了一下说:“我没有得罪过耍蛇人啊。” “有个词叫买凶杀人,让你的随从都警觉些。” 安以绣并不觉得山坡顶上的那个耍蛇人只是为了控制响尾蛇过来吓他们一下,他必定还有后招! 也罢,至少目前来说这个商队的人对她都很和善,若真有变故,她定当会出手相帮。 施闻也觉得此时此刻气氛有些古怪,和随从杂役说:“都拿好武器,看护住丝绸。” 听到施闻后一句话,安以绣愣了一下,看护住丝绸?难道不该是好好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不愧是商人,典型的要钱不要命。 响尾蛇越来越多,响尾蛇尾巴甩出的响声也越来越大,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响尾蛇是毒蛇,古代又没有血清之类的东西,被咬一口就注定了会死的结局。 那些杂役和随从都是普通人,看到密密麻麻的蛇群都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施闻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但美女在侧,他这个大男人怎么样也不能畏畏缩缩,那像什么样子,他半眯着眼,拿着刀,颤抖着砍上那些蛇,脸上害怕的神情溢于言表。 照施闻这模样,估计一盏茶的时间都砍不了一条蛇,安以绣把施闻手上的刀拿了过来,“唰唰唰”挥了几刀。 地上的响尾蛇群已经变成无数个半截。 但是有的杂役躲闪不及,被响尾蛇咬住皮肤,瞬间叫嚷起来:“哎哟!” 安以绣看到那些杂役随从如今受惊的表情,冲他们道:“都到我这边来。” 他们瞬间从帐篷旁边退到安以绣身边。 时间久了,安以绣发现这么多人围在身边不好施展,何况一二十个人她也照顾不过来,不消一会儿又有几个人被响尾蛇咬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安以绣指着他们刚刚搭好的帐篷说:“你们先去帐篷里躲一下,外面交给我解决。” 施闻看着安以绣,感觉她颇有一股侠女的风范,一时之间看的呆了,竟然忘了躲开响尾蛇。 一条响尾蛇张开大嘴,尖牙就要触上施闻的手臂,一刀飞快落下,那条蛇瞬间断成两截落到地上弹了几下。 安以绣推了施闻一把:“你发什么愣?还不快进去?” 施闻连连点头,尴尬的说:“还要你一个弱女子来保护我们……” 墨迹! 安以绣懒得听他说接下来的话,一个旋刀砍飞一条响尾蛇,顺势把施闻推到帐篷里。 然后她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影,那白影也跟着进了帐篷。 她摸了摸袖袋,空荡荡的,看来那白影是小怪物,它这小东西倒是机智,知道趁乱进去找天灵地宝。 山坡上的青衣人影微动,声音停止,只看到三四道人影向他们的帐篷袭来。 安以绣拿刀迎上。 这群青衣人一看便是江湖中人,招数全都是野路子,武功根本就无法和安以绣相提并论。 几招之后,那几个青衣人察觉到自己与安以绣的武功差距。 知道再这般下去他们也只是一个输,其中一个青衣人和安以绣说好话:“我们只拿施闻性命,与你无关,还请女侠不要多管闲事。” 安以绣轻笑,并不退让,挡下青衣人的大刀,一脚踢上那青衣人的胸口:“如今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不想丢命趁早离开。” 青衣人捂着胸,最后狠狠瞪了安以绣一眼,提着刀冲自己的同伙说:“走!” 几个人瞬间离开。 响尾蛇因为没有人操控,也渐渐的向四周散去。 刚刚在帐篷里,施闻将安以绣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只觉得这姑娘好生厉害,一个弱女子就能单挑四个大汉,了不得。 看到施闻崇拜的眼神,安以绣心中一阵恶寒,丢下一句:“我困了。”便去找了头骆驼靠着睡觉。 她救施闻也不是白救的,毕竟小怪物还要从他身上拿什么天灵地宝,一物换十几条命,施闻应该也算是值了。 看到安以绣态度冷淡,施闻还想上前和她说什么,但想到她刚刚拿刀对敌的一幕,又心生怯意,只能自己回了帐篷。 过了一会儿,安以绣觉得身上微微一重,是小怪物回来了。 “怎么样了?”安以绣摸着小怪物的绒毛。 她所在的地方和帐篷相隔有几米,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小型暗杀,那些杂役和随从在帐篷附近讨论的有声有色,无比热闹,就算她现在和小怪物大声说话,估计他们也听不到什么。小怪物在安以绣掌心扭了两下,很显然兴致很高:“我出马还有办不到的事儿?喏,给你看看。” 第261章 秘药哪来的?! 安以绣半坐起身,看着小怪物两个小爪子捧着秀给她看的东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个是什么?你心心念念的天灵地宝?” 小怪物爪子里拿着的东西像是大红色的萝卜头,大小就和一个小孩手指一般粗细,安以绣怎么也无法把天灵地宝和一个胡萝卜头联系到一起去。 小怪物翻了个绿眼睛,“嗤”了一声,小声嘀咕:“有句话叫什么头发长,见识短,你就是那个没见识的!” 安以绣笑了笑,也懒得和小怪物争论。 小怪物却止不住话匣子,蹦到安以绣腿上和她说:“你知道我是在哪儿找到天灵地宝的么?” 安以绣配合着它问:“在哪儿?” “在一个破布袋子里找到的!估计那些愚蠢的人类只当在沙漠里找了个吃的,居然把天灵地宝和那些随处都可以见到的萝卜白菜放在一起,可真是暴殄天物!还好没进他们的肚子!” 说到这里,小怪物是一脸不愤的表情。 安以绣被它逗笑:“那你还不快把你心心念念的天灵地宝给吞下肚子?” 小怪物瞪了安以绣一眼:“这个地方,哪里是适合我吃天灵地宝的地方?干燥,粗糙的土地,贫瘠的土壤!没有一点灵气,也不知道这天灵地宝在这种鸟都不拉屎的破地方是怎么在这里长出来的!” 安以绣嘴角抽搐两下:“合着你吃个东西都要选良辰吉日?” 精致的生活,无与伦比。 “喏,暂时把我的天灵地宝放你袖袋里存起来,千万别把它弄丢了,这就是我的命根子知道么?”小怪物说罢抱着天灵地宝钻进安以绣的袖袋,俨然把她的袖袋当成了它的储物空间。 安以绣摇了摇头,靠在骆驼身上望着月亮。 沙漠的月亮并没有哪么圆,感觉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缺了些什么。 星空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雾,让人看不真切。 只有点点黄色在夜幕里闪烁。 夜深人静了,都应该进入好梦了,不知道他…… 罢了,她又在想什么? 睡吧…… 北平王府。 沐渊白躺在床上,依旧昏迷。 宫叙和卫十二尽职尽责的守在他床边。 卫十二指着宫叙,面色不郁:“从你带着主子回来,主子就昏迷不醒,过了几天了,居然还是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回来到现在宫叙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所做的就是默默守着沐渊白。 说真心话,卫十二害怕。 十分害怕。 沐渊白有胎毒,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他怕自家主子随时会没命,他不想看着昔日里英勇神武的主子就这样陷入昏迷,死在他眼前。 如今,宫叙什么解释的话都没有,这让他心里更为不安,因为担心,到最后让他失去理智,直接揪起宫叙的衣领,大骂出声:“你他妈给老子说话啊!” 宫叙看着卫十二,最后把卫十二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才沉声说:“主子会好的!” “什么叫会好的?你今天必须得告诉我一个理由!” 卫十二心中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释放,他一拳狠狠揍在宫叙的脸上,宫叙一个避之不及,直接后退了几步。 卫一一直站在沐渊白的房门口守着,听到卫十二在里面发飙,冲了进去,拦住卫十二还要落下去的拳头:“十二,有什么话好好说。” “好好说?”卫十二指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沐渊白,对身后抱着他拦架的卫一质问:“你觉得主子现在这样,还能好好说?你放开我!我要找这个混蛋问个明白!” 卫十二蛮劲上来,卫一也拦不住,若是真打起来也不好,他这样子,估计也只有笙玉姑娘能镇的住了。 卫一想着跑去祥云居找笙玉。 笙玉坐在祥云居的石凳上仰头看着月亮,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红符默默祈祷。 这是她今儿个白天去庙里为姑娘求的平安符,姑娘离开王府好些日子了,一直都没有音讯,她天天盼,也盼不回姑娘,只得去求个符自我安慰。 想当初姑娘只说是出去散散心,可是这都去了一两个月还不回来,姑娘这是把她丢这儿了么? 想到这里,笙玉鼻头一酸哭出了声。 等卫一赶过来,发现笙玉一个人在祥云居放声大哭,还以为她受了什么欺负,这可是他未来的嫂子,他可得替她出头:“笙玉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笙玉没想到祥云路会突然来人,急忙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把,然后才啜泣着说:“没,没有,我就是想到我家姑娘,才……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如今祥云居只剩下她一个人,卫一过来也只能是找她的了。 卫一急忙说了自己来意:“十二和宫叙要打起来了,笙玉姑娘快过去劝劝吧,十二也只听你的话了。” 等卫一带着笙玉到了沐渊白的苑子,卫十二已经和宫叙打得不可开交。 暗卫和离刹都纷纷站在自家老大一边,这阵势排场整的和要打群架一般。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十二一拳击打在宫叙腹部。 宫叙回了一脚在卫十二腿上。 笙玉看到卫十二被打,急忙在一旁喊:“十二,别打了。” 卫十二分心看了笙玉一眼,胸口又中了宫叙一掌。 一个断臂的离刹成员看不下去,在一旁吼了一声:“老大是喂主子吃了秘药。” 这个人,正是跟着宫叙一同去了沙塔的离刹成员,当时因为想舀水,结果被化尸水灼伤了手臂,为了保命而砍掉了手臂的那一个。 他自然知道内情。 这些天卫十二一直问主子怎么了,他们老大没有回答,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如今看到因为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打的不可开交,他最终忍不住吼出来。 秘药? 果然,听到这两个字,所有人都惊呆了。 场面有一瞬间石化。过了一眨眼的功夫,笙玉回过神志,想到安以绣是秘药钥匙的身份,瞬间像疯了一样的扑向那个独臂成员,声音颤抖道:“秘药哪来的?你们把姑娘怎么了?” 第262章 姑娘没家么? 那个的独臂成员没料到笙玉会突然冲上来,对于笙玉一个女人,他也不好打她推她,只得往后退着避让:“你冷静点。” 宫叙见那成员把沐渊白吃了秘药的事儿说出来,怕他一个嘴巴关不住门说出些别的东西,接话道:“这个秘药的来源和王妃没有关系。” 这些天他没有和卫十二他们解释,也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他害了主子最爱的女人的性命,纵然如此,他却还是没有救回主子,这让他心中愧疚,对沐渊白愧疚,更对安以绣愧疚。 但如今,那个离刹成员将理由说出来,为了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命,也为了让主子还有个念想,他绝对不能将真相说出来。 笙玉止不住的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大声说:“不可能,你骗人!姑娘就是秘药钥匙,没有姑娘的帮助,你是绝对拿不到秘药的!是你!是你害了姑娘,所以姑娘才一直没有回来!” 笙玉咬死了是宫叙的错,这让宫叙有些做贼心虚,拿出之前搪塞沐渊白和黑无常的话:“秘药是我们从北魏皇子手里抢的。” 他们确实在沙塔里看到了北魏皇子墨子鲮,只要沐渊白不去求证,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笙玉痛哭流涕,几乎要瘫软在地上,卫十二心疼,将她抱进怀里,算是勉强维持住她站立,她声音哽咽道:“我不管秘药是你从哪弄来的,但是要拿到秘药,必须要用我家姑娘在场才行,你有没有见过我家 姑娘,你有没有见到她?” 宫叙板着脸摇头:“没有。”尽可能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在听到宫叙亲口承认给沐渊白吃了秘药之后,卫十二算是冷静下来。 他也知道如果要拿到秘药,必须得带着王妃前去,笙玉这么说,他难免不会想多,对于他们暗卫来说,王妃待他们确实很好,他也不想为了救主子而让王妃出事。 卫十二问:“秘药是怎么得来的?”宫叙知道,如果不给他们解释清楚,他们只怕会一直在他耳边吵吵嚷嚷,索性一次性把话给他们说清楚:“秘药钥匙不止王妃一个人,还有一个叫欧少天的妖物,也是秘药钥匙,妖物是被北魏皇子墨子鲮带 去的,秘药也是用那个妖物取出来的,和王妃没有半点关系,至于你们问我王妃在哪,我又怎么会知道?为今之计就是好好看护主子,记住你们到底是谁的奴才!” 最后一句话,宫叙显然是对卫十二说的,毕竟在宫叙眼中卫十二就不应该如此向着安以绣,他到底有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卫十二压抑着怒气,看着宫叙重新走进沐渊白的房子。 笙玉还在轻声啜泣,一抽一抽的小模样让卫十二心疼:“别哭了。” 笙玉瘪着嘴:“那……我家姑娘到底在哪啊!” 卫十二抬起袖子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我会找到王妃的,王妃不是还有悬命阁么?我和黑无常很熟,到时候寻他问问。” 笙玉又抽了几声,断断续续说:“好,有,有什么消息,你一定得,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悬命阁。 黑无常带着杀组成员无功而返。 他们在沙漠边缘寻了很久,依旧没有阎王的影子,再加上遇上了沙漠狼的袭击,颇有伤亡,不得已之下,只得先撤回悬命阁总部。 “黑无常,据说赵文浩被关在地牢,或许他有绣绣的消息。” 听说黑无常带人回来,依旧没有安以绣的消息,安伯乐便抱着安平顺赶了过来。 黑无常听到赵文浩在地牢,那目光几乎要吃人:“好,我去地牢会会那兔崽子!” 当听到一阵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后,赵文浩眼睛瞬间紧盯铁门:来人了!他被关在这里十几天不见天日,受尽折磨,如今,又是谁来了? 是谁?又是谁要来杀他? 他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蜷缩起来。 守卫看到黑无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黑无常汇报:“黑无常,他疯了,估计问不出什么话。” 黑无常点头,大步跨进地牢,自上而下俯视着衣衫褴褛的赵文浩,一把掐住赵文浩的咽喉,将他从地上抓起来:“小兔崽子,是你把阎王抓走了?嗯?” 黑无常力气很大,死死的掐住了赵文浩的气管,赵文浩只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用力大喘着粗气,一张脸憋的通红,不停的干咳。 黑无常怕把赵文浩一把捏死,控制了点力道,微微放松对赵文浩的钳制。 感受到黑无常卸力,赵文浩急忙大口呼吸起来,害怕黑无常再次对他下杀手,他急忙为自己辩解:“阎王?阎王是谁?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人!啊!你不要杀我!” “不知道?”黑无常嗤笑一声:“那北平王妃你知道么?你把她抓哪儿去了?说!” 赵文浩被黑无常最后一个说字吓得身子猛然一颤,顿了一下才回答:“她逃了!我没杀她,不是我杀的!” 赵文浩说的话语无伦次,黑无常皱眉分析他说的话,最终道:“你一句句给我解释清楚,她逃哪儿了?谁要杀她?” “我确实抓了她,但……但我没有害她性命,她啊,是被北平王杀死的,就死在我眼前,跳下去了,哈哈哈。”赵文浩突然一阵大笑,笑的前俯后仰,极为开心。 死在他眼前? 这个疯子!在瞎说什么? 黑无常瞳孔微缩,一掌打在赵文浩胸口,赵文浩仿佛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用力的撞上了墙,趴在地上口吐血水。 赵文浩这些天一直被悬命阁暗组的人施刑,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如今又受了黑无常没有任何收敛的一掌,一个人瞬间去了半条命,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动弹。 黑无常拎起赵文浩的领子,一脚踏上他的双腿,咬牙切齿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文浩“嘿嘿”怪笑了两声:“哈哈哈,我说,她死了,就死在我面前,从高台里自己跳下去了,自己跳下去的!哈哈哈,被北平王自己逼死的,我不怪我!我没有杀她!哈哈哈!哈哈哈!” 赵文浩一会儿说阎王自己跳下去,一会儿说是北平王杀了阎王,可是北平王当时明明和他在一起。 从这一点上可以说明赵文浩的话并不可信。 如今这赵文浩已经疯了,再问他也无法知道其他有用的信息,他之前抓过阎王,已经触犯了悬命阁的底线。 既然如此。 杀无赦! 黑无常捏紧赵文浩的喉咙,手指骤然用力,赵文浩开始干呕。 “咔嚓”! 从赵文浩脖颈的骨头发出一声脆响,他整个人瘫倒在黑无常手里,已然了无生息。 黑无常把手里的赵文浩扔到一边,仿佛扔掉一块破抹布。 “所有人,全力寻找阎王,寻找范围扩大至其他三个大陆,不能局限于西凉。” 这几日,安以绣依旧跟着商队。 虽然小怪物拿到了它想要的天灵地宝,但她对沙漠不熟悉,也不会倔强到自己去找路。 在沙漠里,没吃的,更没水喝,着实很难熬。 安以绣抬头看着火辣辣的太阳,刺目的阳光几乎要把人烤熟,身上汗湿一片,更是蒸发了身体中的水分。 每个人的嘴唇都干涸的起白皮,看着比路边的乞丐还要可怜。 看到施闻晃晃悠悠坚持不住的模样,引路的沙漠原居民和他鼓劲:“客人,再过一日就到北魏边境了。” 施闻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舔,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到时候就有水了么?” 引路人回答沙漠边境有一口水井,只要走到那儿就有足够的水源。 商队的人听了之后,一致加快步伐。 施闻拉着骆驼落后几步,与安以绣的骆驼并齐,好奇的问:“姑娘,到了北魏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回家么?” “回家?”安以绣将这两个字在嘴中默默的念了一遍。 对于她而言,她在这片大陆还有家么? 安家除了安建刚几个人被黑衣人救走,其余的人早就被砍首示众。 至于北平。 本应该是她归属的地方,如今也只是陌生的城,除了去见笙玉,她没有任何理由再去那里。 若这事搁在以前的她的身上,她一定誓死报仇,但是人死了一次之后,很多事都看得开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越是报仇,越是说明在意,她为何要在意那个伤她,利用她的男人? 他不值得。 “对啊,姑娘没有家么?”看到安以绣一片迷茫的神色,施闻不自觉有点小雀跃,他觉得,或许他的机会来了。 安以绣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怎么会没家呢,我家在西凉。” 她还有悬命阁的那一堆兄弟姐妹,他们都是她的家人,她还有安伯乐那个名义上的哥哥,还有安平顺,她怎么可能没有家呢? 施闻有些失落:“姑娘,等出了沙漠你就要回西凉么?” 安以绣冲他笑起来:“自然。” 她笑容灿烂。转过头,阳光照在她脸上,一滴泪水划过脸庞,最后落入沙地支离破碎…… 第263章 见过女长老 离开沙漠,安以绣不再与施闻同行。 施闻虽然不舍,也只得目送安以绣离开。 安以绣没有直接回西凉,她选择在北魏休养几日再动身,毕竟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不足以支撑她长途跋涉。 她想找间客栈休息,临到客栈门口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银子。 她分文没有,压根就进不了客栈,就连填饱肚子都困难。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也确实遭到这个窘境。 看到安以绣居然去找了个破庙歇脚。 这里应该是有人居住,破庙里有个地方还铺着破布毯,虽然那破布毯东一个破洞,西一块补丁,看着邋遢,但是铺的却很整洁。 安以绣也没打算占人的位置,在破庙里找了块干净的稻草地躺下。 小怪物恨不得狠狠打安以绣一巴掌。 它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 趁着此刻破庙没人,小怪物“咻”的一下从安以绣怀里蹦出来,直接跳上她脑袋顶,揪着她的头发,小爪子“啪啪”打在她头上。 看似重,实则根本不疼。 它恨铁不成钢的说:“哎哟喂,你这个人类,脑子是进水了么?居然找个破庙休息?这里能休息啥啊?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我跟着你,太受气了!” 安以绣也不和它恼,伸手把在她脑袋上发泄的小东西拎下来,捧在手里揉着它身上的白色绒毛,这手感,绝了:“得勒,就委屈您一天,赶明儿我想办法弄点银子,带您去吃香的喝辣的可好?” 小怪物瞪了安以绣一眼,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竖起那两个尖尖的小耳朵:“别以为你这样说就能讨好我,我告诉你,没用的!我岂是能受你蛊惑的软耳根?” 安以绣挑了挑眉,直接把小怪物塞她衣袖:“那好吧,你先在袖袋里好好睡一觉。” 本来她还打算明天用点什么坑蒙拐骗的招儿去弄些钱,既然小怪物觉得无所谓,她更无所谓咯。 感觉小怪物现在就跟她养的小孩一样,不对,小怪物比安平顺还不好带。 安平顺虽然是个小孩,但起码只要有人一逗,他就乐呵呵的笑,小怪物只会丧着个臭脸大声嚷嚷,相比之下还是安平顺可爱的多,也不知道那个小娃娃现在在悬命阁过的怎么样,会不会讲话。 想到这里,安以绣又噗嗤一声笑起来,她可真是想多了,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小娃娃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说话,若真那样,可不是比神童还要神童了。 安以绣躺在稻草地上,感受到老鼠在她耳边乱窜,伴随着“吱吱”的叫声。 或许是她太累了,居然睡着。 一阵脚步声靠近破庙,安以绣嗖然睁眼。 只看到一群人走进来。 他们蓬头盖面,衣衫褴褛,破布衣服上东一个洞,西一个洞,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小破碗。 应该是丐帮的人。 在看到有人先他们一步到了破庙,他们愣在门口。 在瞧见那人是个长相漂亮的小姑娘后,不由对视一眼,“嘿嘿”笑起来。 其中一个一笑就露出一口大黄牙的乞丐,穿着较为新的布衣,站在所有乞丐的最前面,所有乞丐似乎以他马首是瞻,看样子那个大黄牙是他们的长老,或者帮主。 大黄牙大步跨了几下来到安以绣面前。 因为安以绣此刻坐在稻草地上,他此时是自上而下俯视她。 安以绣讨厌被人用这样一个姿势打量,慢悠悠站起身,与那大黄牙平视。 大黄牙上下打量了安以绣一眼,然后说:“小丫头片子,第一次混吧,不知道入了这行要保护费拜山头?” 安以绣清声反问:“拜山头?” 大黄牙洋洋自得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拜山头,看来,小丫头片子要学的东西可不少呢。” 安以绣嗤笑出声。 她还真没有被别人要过保护费,这大黄牙是第一个敢这么和她说的人,算是有胆。 安以绣不想和这些乞丐动粗,总是打打杀杀确实不成体统:“我就在这儿休息一晚,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说话虽然算不得礼貌,但起码给了他们一个解释,很明显她想息事宁人。 但是那大黄牙却偏偏要往安以绣的伤口上撞,那大黄牙看了安以绣一眼,转头对他身后的乞丐们说:“咱这小庙来的新人不动礼数,兄弟伙还不赶紧上前教导教导她?” 大黄牙说完这话,几步走到之前安以绣看到的那处破布毯上坐下,仿佛看好戏一般盯着手下丐帮,和这个说话没分寸的小丫头片子期待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儿。一个手拿木棍的乞丐想在自己头儿面前邀功,先一步来到安以绣面前,把手中的木棍狠狠在地上敲打几下:“既然都沦做乞丐了,也别一副清高的样子,装给谁看?李长老要你拜山头是看得起你,一个小丫 头,别给脸不要脸。” 给脸不要脸? 这乞丐真是好大的口气!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安以绣笑意更盛,今儿她还就要在这破庙争一席之地了。 看到安以绣笑起来,大黄牙,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李长老也指着她大笑出声:“小丫头片子笑起来倒是漂亮,比青楼里的花魁也不逊色,再给本大爷笑几个,让咱兄弟们乐呵乐呵。” 丐帮的人统统大笑出声,笑声充满了戏谑与嘲讽。 拿她和青楼的花魁比?这几个人的胆子,确实大得很。 安以绣十指交叉,摩拳擦掌。 就在他们以为她会服软时,她身形一动,大黄牙还没有看清安以绣的动作,她就已经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安以绣把脚踩在大黄牙胸口,用了几分力,大黄牙瞬间哎哟哟的叫唤起来:“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哎哟,疼……” 安以绣挑了挑眉:“那我今儿还要拜山头么?” 大黄牙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哪能啊,是小的要拜山头,是小的得拜山头啊。” 说着,大黄牙看着他手下的丐帮帮众怒斥一句:“还不都赶紧见过这位女长老?” 安以绣只觉得有意思的紧,这一下子她就荣升为长老了? 不过她可不打算在丐帮混,就算让她做丐帮帮主她也没觉得是多大的殊荣。 但是这些丐帮子弟确实可以为她所用。 安以绣移开踩着大黄牙的脚,俯身问他:“既然如此,李长老是不是应该孝敬点?” 大黄牙伸手在胸口揉了两下,一张满是污垢的脸满是狰狞,然后冲手下丐帮子弟挥了挥手:“还不快给女长老孝敬一点?” 丐帮子弟听大黄牙发话,哪里敢藏私,急忙把今儿个找人要的银子从破裤兜里掏出来,驼着背满是讪笑的递到安以绣面前。 他们要的都是碎银子。 在安以绣从那个丐帮帮凶手上拿碎银子时,李长老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挖走了一大块,这么多碎银子,他心疼哇! 安以绣也没打算拿他们太多钱,毕竟丐帮的人也不容易,她挑了两小块碎银,挥了挥手:“得了,够了,收起来吧。” 大黄牙像个狗腿子一般,生怕安以绣反悔要把剩余的钱也收走,急忙道:“还不快听女长老的?把银子收起来?” 因为安以绣露了这么一手。 所有丐帮的人都不敢惹安以绣这尊大佛,将破庙里让出了一块地儿给安以绣,谁都不敢打扰她。 安以绣也是说到做到,在破庙待了一天就离开。 她如今从这些丐帮手里拿了些碎银子,也足够她买点吃的住几天店了。 不过呢,光靠这点银子也是不够的,毕竟她是要长途跋涉回西凉,路上怎么着也得有点盘缠不是? “我想吃东西。” 小怪物跳在安以绣肩上和她唧唧歪歪。 安以绣先去买了身粉色布裙将身上的男装换下来,然后带着小怪物去了集市,给它买了点酸山楂,这才算是堵住它的嘴。 快走到无人小巷时,小怪物怼了怼她的胳膊,在她袖袋里说:“不是有句话叫没钱寸步难行吗,你不打算多弄点钱呀?就你这两条小细侉子不知道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回西凉。” 安以绣转了个弯,绕到无人小巷里,把小怪物从袖袋里拎出来,在它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我看你怎么这么想让我回西凉呢?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 小怪物撇了撇嘴,好半晌才回答她:“我的天灵地宝还没吃呢,我要回西凉,找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吃我的宝贝。” 原来是这个原因。 安以绣扶额:“我一会儿去弄点银子,争取快点回去。” 车来车往的大街上。 安以绣站在一旁仔细盯着过往的车辆。 有一辆马车从远驶来,马车上雕花精致,看着应该是富贵人家。 安以绣左右看了一眼,拿出一个黑色面罩蒙在脸上,迅速窜到马车车厢。 然后从马车车窗的空隙钻进去,一切行云流水。 里面的人张嘴就要大叫,却被安以绣一把捂住嘴:“不准说话,不然杀了你。” 那人老实的点头。安以绣看了他一眼,才发现,原来她劫持的是个“熟人”…… 第264章 即日处死 此人正是在隐禅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妈宝男楚靖。 他爹正是北魏宰相,那个将欧少天放出来的原罪者。 安以绣轻笑。 没想到她随便劫了个马车,居然遇上“熟人”了。 安以绣上下打量了楚靖一眼, 只看到他穿着一袭宝蓝色的锦绣罗缎,长发被一个莲花形玉冠高高束起,一双眼眨巴着看着安以绣。 眼里满是惊恐之意。 安以绣也懒得再遮掩什么,伸手将蒙面的黑面巾取下来,露出一张不施粉黛已胜过天姿国色的脸。 在看到安以绣的面容之后。 楚靖眼里的惊恐瞬间被不可思议取代,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是你?” 对于这个妈宝男,安以绣并不怎么讨厌他,只当他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过他妈上次在隐禅院被欧少天杀死,不知道他行为处事是否会变成熟。 “你身上带银子了么?” 安以绣慢悠悠把手中的匕首收起来放回腰间的刀鞘。这把匕首是她刚刚从一个小铁铺里买来应急用的,花了一小锭碎银,相比于那些几百两银子才能买到的武器,这匕首算的上是廉价,但是那个老匠人的手艺不错,这匕首虽然廉价,但是却很锋利,是个趁 手的武器。 楚靖感到安以绣把匕首收起来,顿时觉得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也没有了,更是放得开了。 他冲安以绣笑起来,透着一丝傻气:“你差钱么?我们宰相府有很多银子,你若是劫持我回宰相府,我爹一定会给你很多钱的。” 安以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猴精的宰相怎么就生这么一个傻儿子,就是个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坑爹货。 “我又不是要绑票,整那些太麻烦,把你身上的银子给我就行了,有多少给多少。” 楚靖也不含糊,直接在袖袋里掏起来,几乎将他浑身上下掏的干净,然后捧了一堆银票放在安以绣面前,傻笑着:“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票了,若是你不够,我可以回府再替你拿点儿。” 安以绣拿过银票,大致翻数了一下,差不多也有个一两千的价。 楚靖这好家伙,出门居然带这么多银票,当真也不怕人绑架。 “这么多,足够了。” 安以绣将手里的银票摞在身上整理整齐,随手一叠放到袖袋里,小怪物闻到银票的味道,急忙把银票拖到袖袋的角落,以防银票掉落。 她准备从车窗跳出去,楚靖却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你现在要走啊?” 安以绣挑眉:“不然?” 楚靖急忙解释:“你去哪儿?我可以叫车夫先送你回去。” 安以绣反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楚靖嘴巴也没个把门的,直接捂嘴小声和安以绣说:“皇上宣我去皇宫,说要给我一个重任,好像是去找什么东西,但是我可以慢一些再过去,皇上不会知道的。” 安以绣原本准备离开,听楚靖这么一讲,她屁股顿时又坐了回去,状似无意的问:“要你去找什么?” 楚靖就和一个话痨一样喋喋不休的说:“好像……是去找一个叫欧少天的妖物,本来这事儿应该是南召王来办的,但是他办砸了,就被皇上下令关了起来,所以如今事情只能落到我身上了。” “南召王?”安以绣想了想,总觉得这三个字有点耳熟,灵光一闪,她算是想起来,南召王可不就是墨子鲮的封号么? 墨子鲮那人对她很不错,她救了他一次之后,他一直记在心里,后来她几次出事都是墨子鲮挺身而出,上次在沙塔,临到最后他还不放弃营救她,所说不感动那是假话。楚靖点了点头,和安以绣把自己知道的事儿都说了出来:“是的,据说南召王原本应该是带着那个妖物去沙塔找秘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秘药没有找回来,反而被北平王的属下抢走了,他也没有去追那个抢 了秘药的人,反而留在沙塔好几天,说是寻人。” “寻人?”安以绣反问。 楚靖点头:“据说南召王当时是在寻一个女人,而且据说传言南召王要找的那个女人就是北平王的王妃。” 北平王的王妃。 听到这里,安以绣心里咯噔响了一下。 北平王妃可不就是她么? 在沙塔塌陷之后墨子鲮没有走,反而一直在寻她? 安以绣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除了感动,也只有感动了。 楚靖并不知道自己嘴里的女主角就坐在他身边,依旧滔滔不绝的和安以绣说:“等南召王回了北魏后,如实把情况和皇上说了,当时皇上大发雷霆,下令把南召王关进了大牢,说是要即日处死。” 即日处死? 是什么原因,要让一个皇帝下达处死自己儿子的命令? 她不相信只是因为墨子鲮没有替他拿到秘药,一定另有原因。 安以绣本想拿了银子就离开,但是如今,她改变主意了:“南召王被关在哪个大牢?” 楚靖指着前方不远处说:“就是那个大牢,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安以绣也不等马车停下,从车窗钻出去跳走。 自始自终前面赶马车的车夫都不知道马车里进了另一个人。 小怪物一直呆在安以绣的衣袖里,哪能没有听到安以绣和楚靖的谈话,在听到安以绣说还有事的时候,小怪物就知道安以绣不会这么快就走了。 果然,安以绣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和小怪物小声说:“我得去办些事,过几日再回西凉。” 小怪物气哼哼的没有说话,最后见安以绣不安慰它,也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哎哟喂,你是要去救那个南召王?” 安以绣“嗯”了一声。小怪物颇有些八卦的把小脑袋从安以绣的衣袖里探出来半个,脸上满是好奇:“你喜欢那个南召王?不过也是哦,毕竟那个男人喜欢你,听到你死了他还守在沙塔刨你尸身,确实痴情,要我是个女人也得感 动了,相比之下,那个北平王可算个屁,不要脸的贱男人!” 安以绣瞪了小怪物一眼:“提他做甚?我和他现在没任何关系。” 小怪物“嘿嘿”怪笑两声,重新把话题转回八卦上:“所以说,你是默认你喜欢南召王么?” 安以绣一巴掌拍在小怪物脑袋上,打的它小脑袋快速往袖袋里缩回去,隔着衣服瞪了安以绣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的说:“我说的是实话嘛?你打我做什么?坏女人!说不过我就动手打人,坏女人!” 听到小怪物的控诉,安以绣止不住又笑起来:“你说说你的小脑袋瓜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简直没边没际的。” 她只当墨子鲮是经历过革命友谊的朋友,如今朋友有难,她自然得出手相帮。 刚刚被小怪物这么一说,好像她和墨子鲮真有什么见不得台面的关系一样,切,这她是不是得给小怪物配个伴?省得它一天到晚操心她的事儿。 安以绣和小怪物闹了一会儿,找了个茶馆的窗户边坐着。 这个茶馆的位置刚好能让她看到那个大牢。 她观察了一下,大牢看守并不森严,她若是想闯进去,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现在天色过于明亮,并不适合她行动,只能等到晚上再一探大牢。 安以绣叫小二上了盘瓜子花生细慢慢磕着打发时间。 茶馆下方有说评书的,说书人走到茶馆的正中央的台子上,坐在椅上,环视了一圈,手持醒木在桌案上“啪”的那么一下一敲,清响的声音在茶馆里回荡。 “上回说书到,北平王大战南召王,说起来,那一战颇为激烈,你来我往,迟迟分不出高下,至于两人争打的原因也简单,那就是两个字,女人,这个女人是谁呢?” 说书人在这里顿了一下。 下面有茶客回答:“那女人是谁?” 说书人很满意下面的互动,拿起折扇那么一挥,给自个儿扇了两下,然后才继续说:“那女人正是北平王妃安以绣,听闻北平王妃安以绣的长相只能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 听到这里,安以绣看着窗外轻轻笑起来。 坐在这里听别人如此夸奖自己,确实都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更何况这说书人说的内容根本就是瞎编的,墨子鲮什么时候还为了她和沐渊白打过一架?她作为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不过这也只是野史,她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被别人当做饭后闲谈的话资。 天色渐黑,确实是行动的好时机了。 安以绣掏了一锭银子搁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大牢外的守卫慵慵懒散,看到有人靠近大牢门口,也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唉唉唉,大牢重地,闲杂人等不要靠近啊。” 安以绣一副娇羞的样子,轻轻点头,状似无意的往大牢里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守卫,看样子外面松懈,里面更为松懈。 探查好情况后,安以绣和他们说:“小女子这就离开。”谁知那守卫却出声道:“唉唉,你等下。” 第265章 混入大牢 安以绣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却迅速掩饰下来,她转身冲那喊她留下的守卫微微一笑:“官爷还有何事呀?” 那守卫看着安以绣的脸,咽了一口口水:“小娘子是家人在牢里么?若小娘子愿意,愿意陪我一晚,我倒是可以让小娘子进去探视一番,嘿嘿嘿。” 安以绣冷哼一声,色欲熏心的家伙。 就算她想进去探视,也犯不着用这种折辱自己的方式进去。 “非也,小女子初到这儿,并不熟路,这就离开。” 说罢,安以绣转身离开。 不过她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那守卫看到似乎是她头上的簪子掉了,她蹲下去捡。 实则安以绣却是捡了一颗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小石子。 “咻”的一声扔到那守卫的裤裆上。 安以绣只听到她身后响起哎哟哟的嚎叫声:“我滴个老娘哟,疼死老子了,啥玩意儿啊?咋搞滴啊!老子额……” 安以绣回头看了一眼。 精准! 只看到那个守卫紧紧捂着自己裤裆,半弯着身子在地上蹦来跳去,那模样好不滑稽。 安以绣勾唇轻笑:活该,这种人就得给他一点教训,不然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安以绣走到一旁的树林里,借着黑暗隐去身影。 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她刚刚在大牢前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守卫,可以看得出这个大牢守卫极其松散,那她现在就可以好好计划一下,等会儿如何进大牢。 是直接闯进去呢?还是……进行一番乔装打扮再进去呢? 在她思考的片刻,有一个穿着青衣的中年男人,拉着一个装了几个木桶的板车,从她面前经过。 她隐约看到那个木桶上写了一个“牢”字。 微风一吹,一股饭菜的馊味飘到她鼻中,看来这是中年男人过去送牢饭的。 她看着板车上的那几个木桶,心下突然有了主意。 “咻”的一下,安以绣轻轻跳到板车上。 因为安以绣上了板车,重量增加,中年男人停下拉车的步伐,自言自语道:“咦,怎么突然变重了?” 安以绣迅速缩到几个木桶的间隔之间。 或许是因为天黑的缘故,中年男人的眼神并不好,没有看到躲在几个桶中间的安以绣。 这中年男人狐疑了一番之后,又找不出任何原因,拍了拍自个儿的后脑勺,重新拉起板车向大牢走去。 安以绣可以感觉到在大牢前,板车停了下来。 她捏紧了腰上的匕首,若是万一事发,她也只能和他们来一番打斗了。不过这些守卫只不过是混吃等死的领晌的人,再加上这送牢饭的中年男人又是熟悉面孔,他们也没多做检查,直接挥了挥手放行:“里面那堆家伙刚刚都饿得骂娘了,快进去吧,赶紧拿吃的,堵住他们的嘴 ,可听得老子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等这送牢饭的中年男人把板车拉进大牢之后,安以绣看四周没有什么狱卒,顺势从板车上跳下来。 送牢饭的中年男人只觉得板车又忽然的一轻,挠着脑袋又回头看了一眼板车,皱起眉头说:“今儿这是咋搞的啊?这板车忽轻忽重的,难道是见鬼了?” 安以绣躲在角落,看着这送牢饭的中年男人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或许这送牢饭的也想搞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开始将板车上的木桶一个个搬了下来。 趁着他搬桶的空档,安以绣迅速从他身侧溜开。 带起一阵凉风。 这送牢饭的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摸了摸浑身竖起的寒毛,一脸惊恐的对自己说:“难不成是见鬼了?不行不行,我得快点给了饭就出去,今儿真吓人。” 天牢的牢房是用铁板隔绝,这个牢房却并没有那么森严,只不过是条条铁栏杆阻断,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牢房里的每一个人。 被关入这间大牢的人,差不多都是定了罪的死刑犯,就算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在里面来回穿梭,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奇心,毕竟人都要死了,还有那么多好奇干嘛? 但也不排除有那种吵吵嚷嚷的家伙,看到安以绣这个黑衣人,张嘴就开始喊起来:“你是谁啊?狱卒,狱卒!有人进……” 对于这种人,安以绣不可能有手下留情的机会,直接掏出在外面捡的石子,狠狠砸在那人的咽喉上,用了几分力,不至于人死,但也能因为疼痛让那人暂时噤声。 终于,安以绣在倒数第三间牢房看见了墨子鲮。 墨子鲮身穿一件印着一个大大囚字的青衣,靠在墙壁上闭着双目,呼吸浅浅,仿佛睡着了一般。 安以绣伸手在铁栏杆上轻轻敲了敲,发出“铛铛”的清响。 墨子鲮听到声音缓缓睁眼,在看到安以绣之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眼睛一愣,直直看着站在铁栏杆之外的安以绣。 好了会儿他才小声说:“又梦到你了。” 墨子鲮这是突然魔障了吗? 觉得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假人? “墨子鲮。” 安以绣叫了一声,冲他招手:“你过来。”墨子鲮起身坐在靠近安以绣的栏杆旁,伸手想触碰安以绣,却又不敢亵渎的模样,然后他闭起眼叹了一口气:“那日没能救你,连你的尸身也找不到,如今在我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也算是缘分,既然你的 夫君如此负你,我便下去陪你,你也不至于孤寂。” 安以绣听到墨子鲮自言自语,只觉得心中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她把手透过铁栏杆抓住他的衣服:“墨子鲮,我没死。”身上的触觉让墨子鲮复而睁眼,他看着在他面前冲她笑的那个女子,觉得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最终他摇了摇头:他也期待他没死,但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想,不知道为何,今日的幻想会这般真实 ,居然还能感觉到她在拍他。 安以绣知道墨子鲮恐怕还认为她是他想象出来的幻影,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墨子鲮这样想也无可厚非。 毕竟,如今的她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个死人,已经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我……” 安以绣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大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像是那个送牢饭的,这个脚步声沉沉,外面还伴随着一阵说话声:“皇上,前方就是南召王的牢房了。” “你的言辞有问题,现在北魏已经没有南召王了。” “是是是,太子殿下说的是,小的是说墨子鲮那个犯人就在前方,您和皇上请随小的来。” 安以绣眼眸微动,北魏皇帝和北魏太子来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牢房,这点是要一条长长的走廊,并没有其他角落遮掩她的身形。外面脚步声更近,她仔细听了听,大约有十来个人左右,如今想从这里到出口绝对会撞上北魏皇帝,很显然,她如今并不可以这么做,她相信北魏皇帝到大牢,一定有御林军陪同,若是被发现,可不就是 往枪口上撞吗? 她抬头看着大牢上方的天花板,上面有几道横着的铁栏杆。 为今之计……也只有躲到顶上去了。 安以绣刚刚抓住天花板上的铁栏杆,就远远的看到北魏皇帝一行人向这边走来。 还好她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趴在天花板上,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上面居然藏了一个人。 在前面给北魏皇帝带路的正是那个色眯眯要她陪睡的守卫。 站在御林军中间的正是北魏皇帝,北魏皇帝身旁是一脸趾高气扬的北魏太子墨子浔。 此刻那个守卫弓着身子,对北魏皇帝要多恭敬有多恭敬:“皇上,您看,这牢门是否让我为您打开?” 墨子浔看着北魏皇帝询问:“父皇?儿臣觉得这牢门还是不开为妙,毕竟墨子鲮武功高强,若是伤了父皇,可就不妙了。” 北魏皇帝睨了墨子浔一眼,沉声反问:“他一个庶人敢伤害朕么?” 墨子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歉的阿谀奉承:“父皇说的是,父皇自有龙威庇佑,墨子鲮定然不敢犯上作乱,是儿臣多心了。” 北魏皇帝点了点头,示意那个守卫道:“你,把牢门给朕打开。” 那个守卫连连应是,仿佛一个应声虫,急急忙忙在身上掏着牢门的钥匙。安以绣在天花板上看着这一切,微微皱起眉头:难怪,她觉得哪里有点问题,皇亲国戚等有身份的人一般都会关在天牢,但是墨子鲮一个有封号的皇子居然会被关在这种平民的大牢,原来是墨子鲮被贬为 庶人了。 在看到北魏皇帝和北魏太子到牢房之前时,墨子鲮面色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沉着一张脸,不仅如此,他还抬头睨了墨子浔一眼,眼中带着浓烈的嘲讽之意。 看到墨子鲮如此,墨子浔捏紧了拳头。 这个墨子鲮,被贬为庶人居然还敢对他这么嚣张? 他倒想看看这墨子鲮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今天,他就要让父皇下令将他处死在大牢! 第266章 取你狗命之人 “墨子鲮,见到皇上还不行礼?你好大的胆子!”墨子浔开始发难。 墨子鲮睨了墨子浔一眼,没有回他,反而看向北魏皇帝:“你来干什么?”语气没有丝毫的敬畏之意。 北魏皇帝见着自己的威严被挑衅,几乎处于怒气边缘,深吸一口气,平息之后看了一旁的守卫一眼。 那守卫也知道皇上接下来说的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卫可以听的机密,冲皇上行了个礼,急忙退下去。 等那守卫离开,北魏皇帝才继续说:“你妄想给朕下毒,置朕于死地,墨子鲮,朕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墨子鲮慢慢站起身,北魏皇帝以为墨子鲮会对他欲行不轨,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站在他身旁的御林军急忙跨了一步挡在他身前:“休对皇上无礼!” 墨子鲮唇角微微向上挑了一下,转头看向墨子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既然信任太子,那何必再找我询问?” 墨子浔见北魏皇帝面色不郁,急忙在一旁接话:“墨子鲮,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如今父皇过来,是要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告诉父皇秘药现在在谁的手中,父皇便会放你一码,让你归隐山林。” 墨子鲮却轻嗤一声:“归隐山林?恐怕是一杯毒酒下肚吧。” 墨子鲮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皇权,北魏皇帝自然是无法容忍。 北魏皇帝气的瞪大双眼,伸手颤颤指着墨子鲮:“墨子鲮,你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墨子鲮似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看着北魏皇帝一字一句道:“你早就想杀我了,何必编出如此冠冕堂皇理由?” 北魏皇帝被墨子鲮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最后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凶狠的杀意:“既然如此,你们送他一程,罪犯墨子鲮畏罪自杀,死后不得葬入皇陵。” 安以绣见那几个御林军拔刀挥向墨子鲮,哪里还能在天花板上继续待下去,自上而下跃到地上。 她握紧手中的匕首,直接割上那几个御林军的咽喉,一时之间,几个御林军应声倒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北魏皇帝心生怯意,他下意识躲在墨子浔身后。 墨子浔看向来人,此时的安以绣已经把黑色面巾重新戴回脸上,他根本无法知晓此人到底是谁。 见到安以绣一下子就杀了那么多御林军,墨子浔拦着北魏皇帝后退了一步说:“阁下是谁?” 安以绣轻哼一声:“取你狗命之人!” 墨子浔这家伙可是和她有深仇大恨的。 上次西凉与北魏大战,她偷偷潜入北魏军营之中,谁知被人发现,最终墨子浔让人把她抓起来鞭打折磨,她这个人就是记仇,你说如此的大仇,她为何不趁现在直接报了呢? 见安以绣话中之意对他杀意满满,墨子浔也不再退让,毕竟他本身也不是吃素的。 安以绣自然知道墨子浔的功夫不错,上次在北魏军营她和他交过手,她略输一筹,但是如今她可不一样了。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与死,也或许她是突然被易筋洗髓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她如今力量大增,灵敏度也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若真和墨子浔对上,还不一定谁赢谁输呢? 墨子鲮看着安以绣,只觉得她的声音异常熟悉。 难道,刚刚的一切不是他的幻觉? 墨子鲮眼中闪出一道亮光,眼神紧紧的盯着安以绣。 安以绣和墨子浔打的激烈,北魏皇帝几乎要退到牢房里。 墨子浔只觉得这个女人全是杀招往他身上招呼,不得不防。 大牢里的动静不小,安以绣知道不能拖太长时间,否则她就得处于劣势了。 她眼神微动,持起匕首狠狠刺上墨子浔的脖颈,划破了他的皮肤。 墨子浔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看了一眼手掌,一手的血,他咬紧牙关,重新欺身而上。 墨子鲮见状,上前踢开墨子浔。 听到外面有守卫进来的声音,安以绣一个旋身踢上墨子浔的脖子,墨子浔瞬间飞起,狠狠砸在铁栏杆上,最后掉落在死去的御林军的尸身上,半晌无法起身。 安以绣估摸,她这一脚下去,只怕墨子浔的脖子都要扭抽筋了。 确实如此,所以墨子浔才久久无法站起来。 斩草就要除根。 安以绣可不喜欢给自己留隐患,复而上前,一刀割上墨子浔的咽喉,这人算是彻底绝气。 北魏皇帝看到那个女魔头将自己最爱的太子杀害在他面前,他真是又气又怒,虽然如此,但他手无寸铁,根本无法和那个女魔头抗衡,最后他直接将自己反锁在牢房里,以此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安以绣看了北魏皇帝一眼,冲他嗤笑一声:“你也活不长。” 说罢,带着墨子鲮杀出了大牢。 等离开大牢,两人身上已是一身血腥味。 站在无人的巷子里。 安以绣微微皱眉,只觉得这浓重的血腥味太过刺鼻。 伸手在鼻前扇了扇,无意中发现墨子鲮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有些尴尬的看他:“你看我干嘛?” 墨子鲮双手有些颤抖的靠近她脸上的黑布巾,最后用了点力气,将她脸上的黑布巾扯下来,可不就是他这阵子梦里的人儿? 墨子鲮揉了揉眼睛,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视觉,他咽了一口口水道:“你……真的是……安以绣么?你,你还活着?” 安以绣点头,肯定墨子鲮的说法,至于她为什么活着,她没有和他细说,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没死。 “先不说我了,我一切都好,你现在怎么办?” 墨子鲮沉默了一会儿,眼中射出一道带着恨意的光:“夺位!” 安以绣摇头,墨子鲮现在夺位应该是以卵击石,北魏皇帝有十几万的兵马,他却只是庶人一个,没有势力,怎么才能夺位? 况且今日她杀了太子墨子浔救出他,北魏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两个,估计现在那老家伙正在拟下旨全程抓捕他们的通告吧! 安以绣猜的没错,北魏皇帝如今确实是在拟旨。 北魏皇帝坐在龙椅上,紧紧捏着龙椅上的龙头扶手。 今天的一幕太刺激他的心脏了。 他要全城逮捕那个女魔头,还有那个反贼墨子鲮!这两个人胆敢挑战皇权,等捉到这两个人,他一定要把这一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北平封地。 卫十二和宫叙寸步不离的守着沐渊白。 沐渊白在昏迷了十天之后,手指轻微的动了两下,恰好被卫十二看见,急忙和宫叙说:“主子的手刚刚动了一下。” 宫叙连忙探头看。 却见沐渊白的手指没有任何动静。 宫叙摇了摇头道:“恐怕是你看错了。” 卫十二见沐渊白手指好半晌都没有再动过,最后有些落寞的点了点头:“或许吧……” “王爷怎么样了?” 沐渊白的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柔弱的女声。 卫一开门,只看见云诗嫣带着她的婢女海棠袅娜走来,看样子是来关心主子伤势的。 云诗嫣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只探了个脑袋在门口张望:“我,我可以进去看看王爷吗?” 沐渊白一直让卫十二盯紧云诗嫣,虽然云诗嫣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对云诗嫣没有多大的好感。 当下卫十二就想拒绝。 却不料宫叙比他先一步开口:“可以。” 云诗嫣轻轻一笑,捏着裙角踏了进来。 云诗嫣看着沐渊白,大致知道沐渊白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醒过来,转头和宫叙说:“我有法子让王爷醒过来。” 听云诗嫣这么说,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猛的一亮。 卫十二在欣喜之余还是保持了一点警惕心,他站起身拦在沐渊白身前,眼睛紧紧盯着云诗嫣的面部表情:“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让主子清醒?” 海棠见卫十二对自家主子有敌意,当下护住自家主子,战战兢兢道:“你,你只不过是一个暗卫,我家主子却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你有什么资格,对,对我家主子这样说话?” 看得出来海棠说这句话的时候极为害怕。 宫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似乎是等着看戏。 卫十二看着海棠,一字一句道:“就算王妃此刻不在王府,王府的女主人也永远是王妃,你们这是越俎代庖。” 海棠被卫十二这么一说,怼的没有话回答,一时间噎了一口气。 云诗嫣扯了扯海棠,柔柔弱弱的说:“海棠,别和卫大人争执,卫大人说的本就是事实,快和卫大人道歉。” 海堂和卫十二道了一声对不起,但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心中不服。 卫十二看着云诗嫣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云诗嫣似乎是不想伤了之间的和气。 但是她今天来主子的房间,本身就带了目的,这个女人,绝对不像她表面表露出来的那般柔弱。宫叙似乎觉得戏也看够了,开口道:“云夫人说可以让主子清醒,不知道云夫人打算用什么法子?” 第267章 王爷,你该醒了 云诗嫣微微一笑道:“我自有我的办法。” 很明显,云诗嫣并不想透露她会用的办法是什么,既然她连方法都不想告诉他们,那一会儿必定不会让他们在场观看。 对于云诗嫣。 卫十二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女人,据说这云诗嫣是皇上在民间相中的一个女子,因为合眼缘,便给了一个郡主的身份,赐给了主子。 皇上猜疑心重,对主子一直有敌意,赏这么一个女人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思。 虽说这个女人在府内一直算是安分,但那是她没有可以兴风作浪的机会。 如今看到主子昏迷,这个女人就过来说自己可以让主子清醒。 很明显,她是要对主子动什么手脚了。 若是把主子交给这个女人,那就等于他们在做一场豪赌,用主子的性命去赌这个女人的心思。 卫十二胆子不大,不敢下如此大的赌注。 宫叙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其中的利与弊。 云诗嫣并不急,笑容满满的看着他们。 最终宫叙作出让步:“你不告诉我们方法可以,但我们要在旁边看着。” 不等云诗嫣回话,海棠就在一旁摇头拒绝:“不行,此乃秘术,你们不得在一旁观看,若要让我家主子救王爷,你们就得全心的相信我家主子,没有信任的基础,我家主子也不会动手施救。” 云诗嫣在一旁点头,很是认同海棠的话。 其实沐渊白只是因为气血不通顺,而无法醒来。 她并不会害沐渊白,毕竟她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清醒过来,只不过她用的方法他们肯定无法接受,因为她是要用蛊虫让沐渊白清醒。 古代最忌讳的就是巫蛊之术,巫蛊之术对于任何人来讲就是阴险狠毒自私自利的害人之术,传闻有说蛊祸天下。 所以她不敢让卫十二和宫叙知道她的办法。 气氛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谁都不肯先让一步。 卫十二抿唇,伸手指向门口:“请你们出去,主子的事不劳烦你们费心了。” 云诗嫣也不气,看着宫叙,等着宫叙的回答。 若是连宫叙别这么说,她也不必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 海棠气的骂了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若我家主子不出手,恐怕也没有任何的大夫能让王爷醒过来了。” 确实,这阵子卫十二和宫叙都差人去找名医,几乎每日都有大夫上门,都只说:“王爷脉象正常,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最后都以医术不佳作为借口推诿离开。 最终,宫叙答应:“好,若主子出了任何事,我唯你们试问!” 卫十二看着宫叙,显然并不赞同他的说法。 宫叙说:“主子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与其让主子一直这样昏迷不醒,倒不如放手一试,走吧,跟我出去等等。” 最终卫十二不情不愿的跟着宫叙离开房间。见卫十二和宫叙出去,海棠还特意走到门边,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在看到卫十二和宫叙坐在沐渊白门外的石凳上时,折返回来和云诗嫣说:“主子,他们在那儿坐着,你可以开始了,我会在这看着他们的 动作的。” 云诗嫣点头,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陶瓷罐子。 她伸手把紧紧塞住陶瓷罐子的木头塞子拔了出来,将陶瓷罐子口朝下倒了两下,她的手则在陶瓷罐子的罐口下放着,似乎要接什么东西。 过了一瞬,陶瓷罐子里面爬出来一只有如金蝉一般的虫子。这虫子大概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有两条长须在空气之中探来探去,一双大红色的眼睛微微凸出,它浑身金色,特别是一对薄如蝉翼般的翅膀,在从陶瓷罐子里出来之后,它张开翅膀震了震,发出“嗡嗡” 的轰鸣声,在蜡烛的光芒下,那双薄翅显得闪闪发光。 云诗嫣伸出手指轻轻摸着那只虫子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抚那只虫子。 虫子的情绪渐渐激动下来,金色翅膀也缩回了身上,安静的呆在云诗嫣的手指上,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般。 云诗嫣轻轻笑起来,似乎是在和一个人说话一样:“乖宝宝,今儿看你的了。” 说罢,云诗嫣将那个虫子放到沐渊白的身上。 虫子仿佛是有灵性一般,挨着沐渊白的皮肤,就开始在他身上慢慢爬行,从他胸口,一直爬到他脖子。 云诗嫣知道,用金蝉唤醒沐渊白,必须得让金蝉从他鼻子进入,再从耳朵出来。 沐渊白脸上戴着黑面具,面具上只有两个黄豆大小的孔,供他鼻子透气,根本就不足够金蝉这种大体积的家伙进入。 想至此,云诗嫣伸手把沐渊白的面具取了下来。 在看到沐渊白的长相后,云诗嫣仿佛是被触电了一般,愣了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她指着沐渊白的脸问海棠:“海棠,这个人确实是北平王么?不是说北平王奇丑无比么?” 哪里是什么奇丑无比,分明就是貌若潘安。 这个男人太美了,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眼,有棱有角的脸型,尤其是眼角下一滴泪痣,动人心魄,因为他昏迷的时间太长,皮肤白的有些不像样子。 云诗嫣不自觉的伸手摸上沐渊白的脸。 难怪,难怪王妃会喜欢北平王,原来,北平王居然长的这般俊俏…… 云诗嫣只觉得心中小鹿乱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此刻金蝉快要爬到沐渊白的鼻孔。 海棠看到云诗嫣一副迷恋的神色,伸手拦住金蝉,在一旁小声和云诗嫣说:“主子,你今天真的只是想把王爷救醒?” 云诗嫣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不然呢?”海棠面色不太好看的劝阻道,话语似乎是在蛊惑云诗嫣:“主子,你现在是王爷的云夫人了,终其一生也是他的女人,如今王妃也不在府里,是死是活更是无从得知,王爷长的这般俊俏,说是西凉第一美男 也不为过,难道,你就不想要王爷的宠爱么?” 云诗嫣停顿了很久,似乎也是在思考海棠的话。海棠继续说:“以主子的容貌,让王爷爱上主子不难的,何况,如今有金蝉助力,只要给王爷下点蛊,王爷就是主子的了,何乐而不为?这种机会千载难求,主子最好好好思考一番,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 有那个店了。” 云诗嫣内心十分纠结,人性本善,她这次过来,确实只是想用蛊虫将沐渊白救醒,她没有其他的什么坏心思。 但是在看到沐渊白的面容之后,她心里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她想要这个男人……她也想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 善恶本就只在一念之间。 最终云诗嫣做下决定,将金蝉重新拿回手上,将金蝉放在自己左手手腕处,轻轻在金蝉的背上摁了三下。 金蝉吃疼,张嘴在云诗嫣手上咬了一口,吸过血之后,金蝉开始由浑身的金色慢慢变成了血红色,颜色颇有些可怖。 看着金蝉变成血蝉,云诗嫣紧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把血蝉放入沐渊白鼻孔。 海棠在这个时候安慰云诗嫣:“主子,你这样做是救了王爷的性命,王爷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你又何必在这儿犹豫呢?” 云诗嫣也接受了海棠给她的心理暗示,颤抖的手将血蝉送到沐渊白脸上,看着血蝉带着她的血钻入沐渊白鼻孔…… “无咪妈咪哄……”云诗嫣开始小声念着咒语。 因为血蝉在体内莽撞,沐渊白吃疼,身子微微抽搐起来。 云诗嫣加快了念咒的速度,眉头不自觉的紧锁起来。 血蝉也在沐渊白体内越爬越快,她们都能听到血蝉在沐渊白体内传来的震动声。 若是撩开沐渊白的衣服,她们都可以看到血蝉在他皮肤下蠕动。 卫十二焦急的在沐渊白房外走来走去,他瞪着宫叙:“若是主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宫叙眯起眼睛,注视着卫十二:“我们都是为主子好,等她们出来,一切自有分晓。” 听闻云诗嫣有法子让沐渊白醒过来,笙玉也从祥云居跑了过来,坐在卫十二身边等着。 如今姑娘还没有音讯,她也只能盼着王爷快点醒过来去找姑娘。 “噗嗤”一声。 血蝉从沐渊白的耳朵钻了出来,身子缩小了一大圈,只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小了。云诗嫣急忙将血蝉接在手心,重新放回那个陶瓷罐子里,她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挤了几滴血滋养血蝉,看血蝉恢复过来,她才算是把木塞子重新塞上,然后将陶瓷罐子重新放回袖袋之中,装作一副若无其 事的模样,紧紧盯着沐渊白的脸。 沐渊白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眼皮轻动,眼睫毛也微闪微闪的要睁开。 看到沐渊白这样,云诗嫣更是紧张的凑近了脸,轻轻叫道:“王爷,王爷,你睡了太久,该醒醒了。” 沐渊白眼睛微睁,看着印入眸中的略微陌生的面容,嘴唇轻启:“你是?”云诗嫣笑道:“王爷,我是,嫣儿……” 第268章 五日后进攻 “嫣儿?” 沐渊白伸手捂额,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记忆完全混乱,甚至不知道他自己是谁。 对于这个自称嫣儿的女人,他并没有过多的印象。 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只有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是个女人,他叫她,小家伙。 那小家伙是谁? 是面前这个女人么? 云诗嫣伸手在沐渊白眼前轻轻挥了挥,她身上的香味直冲沐渊白鼻尖。 沐渊白瞳孔微微放大,视线开始涣散。 只听到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和他说:“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是嫣儿……” 见事成。 海棠出去叫卫十二和宫叙进去:“行了,王爷醒了,你们进去看看吧。” 这两个大男人争先恐后的跑进去,笙玉也极为激动。 既然王爷醒了,那他应该可以去找姑娘了! 谁知,她进去却看到云诗嫣手里拿着一块帕子,轻轻在沐渊白额头上轻点,似乎在替他擦汗。 而沐渊白也紧紧抓着云诗嫣的手,一双眼深情的看着云诗嫣。 两个人的这番动作好不亲昵。 看到沐渊白这样,笙玉僵在原地,仿佛满腔热血被一盆冷水打散,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她不知道在王爷心中她家姑娘到底算什么,她只知道如今王爷和云夫人卿卿我我,至少这一刻王爷根本就没有想起她家姑娘。 笙玉握紧双拳,涌到嗓子口的话最终被她咽了回去,最后跺了一下脚,转身跑出去。 秋风萧瑟,卷起一阵泛黄的落叶在天空飞舞。 一处隐蔽的阁楼,坐了一二十个满身杀气的人。 安以绣也赫然在列。 她如今所待的地方叫神殿。 对于神殿,安以绣略有耳闻。 神殿是江湖中兴起的门派,以破竹之势从江湖门派中凸显而出,最后立足于五大派之一。 江湖里称的五大派有:第一阁,沐渊白的绝杀殿,黑月营,安以绣的悬命阁,还有神殿。 安以绣直到今天才知道神殿的殿主居然是墨子鲮。 原来墨子鲮一直在为夺位做准备,如今北魏皇帝势要杀他,也更激起他夺位的决心。 之前安以绣以为墨子鲮被贬为庶人,他没有背景与靠山,在北魏没有立足之地,在来了神殿之后,安以绣才知道是她想多了。 就算墨子鲮明面里的身份没了,他还有神殿这个大势力,这个势力传出去,可不比南召王那个身份来的震撼? 说起来,神殿的人当晚也是准备救墨子鲮。 谁知道被安以绣抢先一步,等她救了墨子鲮离开大牢之后,神殿的人就过来接应,可谓是够有默契。 墨子鲮坐在主座上看着下面的众人:“集合神殿所有人,五日后,进攻皇宫。” 众人点头。 能坐在神殿里的都是神殿的精英,神殿的人却远远不止在神殿的人。 神殿很神秘,不止有杀手,还有些神殿成员隐藏更深,上至于朝中某些官员,下至于卖菜小贩,都有可能是神殿中人。 在知道墨子鲮神殿的体系后,安以绣称之为奇。 想不到墨子鲮一个古人,居然能想出如此方法,这也确实给她提供了一个新思路,或许悬命阁的人,也需要进行一番变动了。 因为北魏皇帝布下天罗地网抓捕安以绣和墨子鲮,安以绣这几天都呆在墨子鲮的神殿。 “你打算啥时候回西凉呀?难不成你还得陪着那小子,看着他夺位登基了你才走啊,你又不是他妈,你在这儿干着急干嘛?” 对于安以绣决定暂时留在西凉,小怪物很不开心,踩在她脑袋上,把她头发弄成一团鸟窝发泄它的不满。说实话,如小怪物所说,墨子鲮夺位和她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她之所以决定暂时留在北魏,也是因为她和墨子鲮到底算是同生共死的患难之交,她怎么着也得在患难之交有困难的时候支持一把,不然岂不 是太不讲义气? 安以绣把小怪物从她脑袋上拎了下来,戳了戳它圆滚滚的小屁股,和它说:“听话,再过一段时间,等墨子鲮这边稳定了,我立马动身回西凉。” 小怪物极为不满,嘴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可以挂上一个小油壶。 “咚咚咚。” 小怪物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听到敲门声之后,急忙钻进了安以绣的袖袋。 安以绣拉开房门,只看到墨子鲮有些局促的站在她门口。 她后退了一步,让墨子鲮进房。 墨子鲮看着安以绣乱糟糟的头发指了指:“你的头发。”说罢想伸手替她整理。 安以绣睡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自己在头上摸了一把,可以感受到发丝在风中飘荡。 墨子鲮有些尴尬的把手放下来。 她索性把辫子扯了,一头乌黑的长发齐腰,她随意的将头发拨弄了两下,一边问墨子鲮:“怎么了?” 墨子鲮正色,谈起这次过来的目的:“这次行动你呆在神殿别出来。” 安以绣当下皱起眉头,不太满意墨子鲮这个决定:“为什么?” “此战艰险……”墨子鲮顿了一下说:“不想你受伤。” 安以绣知道墨子鲮的心思,他或许是大男子主义,不想她一个女人在这儿掺合,但是她留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作为朋友,她要助他一臂之力,不然她何苦留在这儿? 安以绣摇头否定墨子鲮的提议:“我不同意,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墨子鲮看着安以绣,嘴唇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等到墨子鲮行动那天,安以绣才发现自己被墨子鲮禁锢了? 他居然留下了十几个人看着她,硬是不让她离开神殿。 有这么霸道的男人么? 他人手本就不多,为了拦住她,居然留了十几个人在这边,他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 安以绣又一次突围失败。 一个神殿成员叹了一口气道:“安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这是殿主下的命令,我们也无法反驳,您就老老实实待到殿主凯旋归来吧。” 安以绣双眼紧眯。 对于墨子鲮的手下,她不可能下狠手,更不可能杀了他们,也正因为这样,她无法从有战斗力的他们之间突围。 安以绣重新坐回椅上,转而翘起二郎腿,拿了个桃子啃了一口,似乎妥协。 神殿成员见此才算是叹了一口气。 这小祖宗总算是消停了。 殿主在离开之前就告诉他们,这个小祖宗功夫厉害着,但他们没有和她比划,也不知道她一个大腿还没他们胳膊粗的小丫头片子能厉害到哪里去?对她的小瞧之意溢于言表。 直到刚刚和这小祖宗交了几回手才发现,他们着实小瞧了她。 这小祖宗一人单挑他们十几个神殿高手都不在话下,若不是这小祖宗看在他们是殿主手下留了一手,只怕他们现在都得在这地上挺尸了。 这桃子味道还不错,软软的,也不磕牙。 安以绣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一个桃子,只剩下一个桃核在手中把玩。 她和那些神殿成员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都坐啊,站着干什么?” 那些壮汉子摇头,说自己不累。 安以绣轻笑,也不戳穿他们。 他们哪里是不累,分明是怕他们坐下了,但她趁机逃跑吧。 不论怎么说,她今天都不可能被困在这神殿。 以她如今的功夫,好歹算个能在武林里排的上号的人了,多多少少都能帮衬墨子鲮一下。 她到底是王牌杀手,暗杀一个人,对她而言是轻车熟路,虽然被暗杀的对象是个被大几千侍卫保护的皇帝,但在现代,重重保镖保护的高官政要她也杀的不少,墨子鲮不让她去岂不是屈才? 安以绣拿起手里的桃核射向其中一个神殿成员的膝盖,猛地拍桌向前冲去。 其他成员发现安以绣的动机,急忙团团围住,要将安以绣逼回去。 安以绣几脚踢上他们肩膀,打出一个凸口,继续往前。 但他们仿佛不知道疼一般,重新围了上来。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重新退回去,这次她坐在桌子上。 他们都看着安以绣,不知道这小祖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他们以为这小祖宗要再来一次突袭时。 却看到她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直直抵上自己的喉咙。 安以绣一字一句道:“你们要是今天不放我出去,我就在你们面前自刎。” 虽然用自杀来吓唬他们的方法很幼稚,但也不失为一种蠢法子。 为了逼真,安以绣将匕首划破了皮肤,鲜血瞬间从刀刃处流下来,染红了她的白色衣裙。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安以绣会出这么一招,急急出声阻止:“安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放下。” 安以绣不为所动道:“你们都是神殿的人,最应该做的,就是和你们的殿主共进退,如今,你们却为了看住我而让你们的殿主置身于危险之中,若你们殿主无法凯旋归来,你们自己是否会有悔意?” 他们表情有些松动。安以绣继续道:“如果今天你们不让我踏出神殿,那好,我就自刎在你们面前,这样也算是永远踏不出神殿了,给你们三个数时间思考,三……二……” 第269章 你想选择什么死法 最终,他们被安以绣“威胁”,或许也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去帮他们殿主。 安以绣带着这十几个人出了神殿,站在城墙之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城门很乱。 有不少士兵拿着大刀被拦在城门之外,这些士兵都是跟在墨子鲮麾下的亲兵墨家军,这次跟着墨子鲮一同造反了。 外面战火连天。 厮杀喊打声不绝于耳。 老百姓都窝在自家的小屋子里不敢出来,生怕被殃及池鱼。 帝王家的皇权之事,可与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御林军高举大刀,放声大喊:“捉拿叛军墨子鲮,格杀勿论!” 不待他说后面一句话,他就被站在城门下方的墨家军一箭射倒在地。 再看。 一个墨家军刚刚踏着登云梯站上城墙,就被城墙上守着的御林军一个刺刀从城墙上推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脑浆四溅。 安以绣摇头:一将功成万骨枯。 皇权高位上的那把龙椅,注定是用白骨在下堆砌而成。 这次墨子鲮没有回头路,不是他死,就是北魏皇帝亡,双方总是要斗个鱼死网破的! 安以绣看到墨子鲮在墨家军最前方,约莫是杀了不少人,他一身银色盔甲染上了不少鲜血,在火焰的照耀下泛出丝丝点点刺眼的色彩,不少神殿成员站在他左右侧。 她带着那十几个神殿与墨子鲮汇合。 当看到安以绣的那一瞬间。 墨子鲮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看着跟在安以绣身后的神殿成员,他眼中泛起浓烈的杀意,举起手里长刀就砍死了一个神殿成员,他们躲都无处躲。 墨子鲮杀了太多人,眼眶已经有些微红,浑身散出的戾气让安以绣也忍不住有些胆怯。 当安以绣看到墨子鲮还要杀其他的神殿成员后,她把他的手一把拦住:“墨子鲮!你在干什么?” “你为何要来?”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你人手本就不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你现在是要自我瓦解力量么?更何况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先攻下皇宫再说其他吧。” 正巧一支燃烧的火焰的长箭向他们射来。 墨子鲮一把拉过安以绣,堪堪躲过,眼神阴冷的看了那些神殿成员一眼,最终拉着安以绣说:“你若受伤,我必让他们给你陪葬!” 安以绣觉得自己有些看不太懂墨子鲮的性子了,她不知道墨子鲮骨子里居然这般冷硬。 她相信墨子鲮这些话说到做到。 只是那些神殿成员都是跟着他的亲信,他居然如此说杀就杀,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失了人心么? 安以绣最终还是决定和那些神殿成员呆在一起,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他们的性命。 安以绣落在墨家军后方,只看到墨子鲮踩着登云梯,一路躲闪着刀剑上了城墙,一刀砍下御林军右统领的头颅,一手抓起向其他御林军道:“你们的统领已经死了,速速开城门,饶你们不死!” 将领死了,手下的兵自然也就军心溃散。 墨子鲮轻而易举将皇城的城门打开,将那些墨家军放了进来。 随后他带着墨家军直冲皇宫。 此刻的皇宫处处都燃着火焰,那是之前潜伏在皇宫的神殿成员所纵的火。 皇宫之内,嫔妃的叫喊声与宫女太监的尖叫声混织在一起。 墨子鲮抓过一个太监,将长刀搁在他脖子上,声音阴冷道:“说,皇帝在哪?” 那太监吓得双脚一软,居然直接尿了裤子,结结巴巴的指着前方道:“太,太平宫……” 墨子鲮松手。 那太监以为自己被墨子鲮高抬贵手放了一马,正准备溜走时,墨子鲮持起长刀割上他的脖子,太监瞬间倒地,了无声息。 安以绣将墨子鲮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从一开始见到他时,他身上就满是一股戾气,虽然极力压制,却依旧被她看穿。 听说北魏南召王不受皇宠,因为武功高强,才特派他带领墨家军,他一直也没有表露出太多的野心。 如今他动作狠辣,没有任何的优柔寡断。 这才是真正的墨子鲮。 一个野心家。 不过,也确实,这种人适合做皇帝。 但有野心没错,若他执意这样不把人命放在眼中,对亲信也不甚在意,那他终究会寒了人心。 在他有实力镇压时,北魏会是太平盛世,一旦他年老无所依,他的皇位一定会被其他人推翻。 墨子鲮没有注意到安以绣的表情,剑指太平宫:“去太平宫!” 北魏皇帝的太平宫此刻正被重兵把守。 一个老太监跪在北魏皇帝面前:“皇上,皇上,墨子鲮那个乱臣贼子已经带着墨家军那一堆叛军冲进了皇宫啊!皇上!” 北魏皇帝颤颤道:“冲进皇宫?他,他们此刻在哪?” 老太监战战兢兢的说:“他们,他们已经快冲到太平宫了,皇上,再该怎么办啊皇上……” 北魏皇帝靠在龙椅上,手指紧紧抓着龙椅上的龙头,容貌枯槁,仿佛年老了二十岁。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缓缓的将那口气吐了出来。 他转头看着老太监给他打开的暗道,瞌上双眼:“朕不走!朕的这座江山不能丢!” 他也是野心家,不然不会举兵进攻西凉,虽然战败,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输了。 如今,他居然被自己的儿子逼到这个份上! 这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一点。 但事已至此,他坚决不做那潜逃的皇帝,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他的皇位之上! 老太监继续劝慰:“皇上,咱还可以东山再起,若是……若是这叛贼墨子鲮不顾念父子之情,那可就没有后话了呀,皇上!” 北魏皇帝不为所动,挥了挥手道:“朕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劝朕。你们若是怕死,大可以自暗道逃跑,朕,不怪你们。” 在北魏皇帝话落之后,就有不少的宫女与太监跑进暗道,就连皇后也在权利与性命之中选择了后者。 大多数人都逃了,只留下那个老太监。 北魏皇帝听着耳边那一阵急促并且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凄凉的笑了起来,想不到,都在危难之时弃他而去。 隔了好一会儿,他睁眼,看着依旧陪伴在他身边的老太监道:“你不走?” 老太监摇头,老泪纵横:“皇上都不走,老奴自然不会走,不论如何,老奴,陪着皇上。” 北魏皇帝微微摇头,最后哈哈哈的笑起来:“哈哈哈!想不到朕一代枭雄,居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逼到了这个份上,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话落,太平宫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墨子鲮带着一众墨家军站在宫殿门口,他站在最前面,倒提长刀,自长刀刀尖流下滚滚热血,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们刚刚一路杀出血路过来,身上的血腥味不消片刻便充斥了整个太平宫。 宫殿的蜡烛被风吹动,照得墨子鲮的脸忽明忽暗,不自觉中居然多了几分阴森之感。 冷风灌进来,让宫殿里的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墨子鲮一步一步走进来,他每走一步,似乎都踏在北魏皇帝和老太监的心上。 墨子鲮目光灼灼的看着北魏皇帝,最后吐出了两个字:“皇上。” 北魏皇帝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嗤笑一声道:“你这个皇上有几分真心在?” 墨子鲮没有丝毫掩饰的勾了勾唇:“确实,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 墨子鲮看着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老人,心中并没有多少怜悯。 自他出生,他便没有受到公平的对待。 他的母亲是被打入冷宫的嫔妃。 是被李贵妃诬陷与御林军私通,在他九岁时,因为抑郁而死。 而戏剧的却是,他出生那日就被皇帝指派寄养在李贵妃手下。 李贵妃害死他的母亲,又怎会对他好? 在太子和其他皇子优待处尊之时,他不得不饱受欺凌。 他被推到水里,忍受冷冽的寒冰刺骨;他被从高楼推到地上,头破血流;他被扔到废井,与白骨共处三日…… 这一切,都来自这个坐在龙椅上的老人的意思。 他不喜欢他,所以任由那些皇子,太子欺负他,甚至于他受伤了,他罚的依旧是他。 他至今还记得,十四岁时,太子往他水中下毒,当他这个名义上的父皇知道后却看着他一字一句说:“你这条贱命,和你母亲一样,死了倒不碍朕的眼了。” 他当时听了他的话,心已麻木。 但他没有任何表露,他变得更加乖顺。 最后这样做还是有效的,他终于入了皇帝的眼。 他被皇帝送去军营,名义上让他历练,实则,皇帝想把他培养成一把听话的杀人利器。 他知道,却不说破。 他为他出生入死,九死一生,他活下来有太多的不容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 或许,只有一个词。 报仇! 他要站在皇权的最高位上,看着昔日嘲讽他,奚落他的人,俯跪在他脚下。 他,要成为主宰之王!墨子鲮看着北魏皇帝,脑中闪过一幕景象,他声音平淡的问:“你想选择什么死法?” 第270章 北魏江山为聘 “选择死法?” 北魏皇帝长笑很久,最终止住笑到颤抖的身子:“你要朕选择死法?朕居然被你这种狼子野心的东西逼迫到这个份上!” 墨子鲮冷冰冰看着北魏皇帝在龙椅上发怒,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朕戎马一生,朕居然落到这个下场,朕不甘啊!”他瞪着眼,拿起一旁的宝剑,走了几步,离开心爱的龙椅,颤颤抖抖的刺向墨子鲮。 墨子鲮反手一把打掉北魏皇帝的宝剑,将手里大刀送入北魏皇帝心脏…… 然后,他抽出长刀,渐渐松手…… 长刀自他手掌滑落,在地上弹了几下,发出一阵“哐哐”的声音。 北魏皇帝口吐鲜血,一只手下意识捂住自己渗血的心脏,另一只手指向墨子鲮,断断续续道:“墨,墨子鲮,朕……朕咒你,孤苦一,一生,不得……好……死……” 这段诅咒北魏皇帝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倒在地上,离他的龙椅却还有几尺距离。 他终究没有死在自己的龙椅上。 或许是死不瞑目,他瞪着一双眼,依旧看着墨子鲮的方向。 老太监见此,直接扑在北魏皇帝身上,在一旁哀嚎:“皇上……” 墨子鲮看了一旁的墨家军一眼。 其中一个墨家军砍上老太监的腰背,老太监趴在北魏皇帝身上死去。 一报自有一报还。 一切都结束了。 或许会有史官说他为权弑父,但他不在意。 毕竟真相是由上位者来书写,百姓们所知道的,都是他所想让他们知道的。 他已经想好了,先皇病逝,由他继位。 不服者,杀无赦! 墨子鲮几步走向龙椅,准备坐上时,却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安以绣,复而往返回来。 安以绣不知道墨子鲮什么意思,直到他拉着她的手,一同走向皇位。 安以绣以为墨子鲮是要拉着她一起做龙椅,谁知他却在龙椅前站定。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定定看着她:“绣绣,我的命是你所救,如今,我用北魏江山为聘,你可愿做我皇后?” 安以绣是第一个给他温暖的人。 他喜欢她,亦不想她离去。 她虽是北平王妃,但在沙塔,他亲耳听到她已被北平王所弃,北平王作为她的夫君,无法给她应有的保障,那就让他来保护她。 被墨子鲮灼灼视线注视,安以绣微微转过头去,整理好心情之后,她转而看着他道:“墨子鲮,既然你这边的事情已经平定,那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很明显的拒绝之意。 墨子鲮脸色微变,拉着安以绣的手也变得僵硬。 他似乎很想给安以绣一个笑容,但或许因为太过勉强,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你要回哪去?” “回西凉。” 墨子鲮眼神变得黯淡:“回北平么?” 安以绣愣了好久,最终摇头:“不了,估计回京城吧。” “我……” 墨子鲮只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就被安以绣打算,她不想再听到他的挽留,索性把他要说的话直接堵在口里:“你这边虽然暂时攻占了皇宫,但旧朝堂上不可能每个官员都向着你,你得好好整顿,做个明君, 到时候我来北魏,等你这个朋友请我喝酒。” 安以绣说完这话,微微笑起来,墨子鲮只觉得她的笑容颇有些晃眼,很美,却不属于她。 她只认为他和她是朋友。 其实他挺不甘心的。 有那么一瞬间,墨子鲮想过,要不要强硬的将她留在皇宫。 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如果你过得不好,随时来找我。”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安以绣点头:“好。” 墨子鲮有些犹豫的抬起手,落在安以绣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如愿以偿的碰到了她。 虽然如今他们在勾勒日后相见的场景,但不知道等到他们相见又会是何许年。 安以绣觉得,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可能无数年,再可能,如今就是最后一面。 毕竟日子过得久了,或许人心也就变了。 安以绣不太喜欢告别,感觉总有些伤感。 她冲墨子鲮拱了拱手:“保重。” 没有再说其他的话语,她直接转身离去…… 墨子鲮看着安以绣在燃烧着火焰的皇宫之中渐行渐远,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这次给她机会,放她离开。 若他日后得知她过得不好,他定会将她抢过来,不论她同意与否,他绝不放手! 越是站在顶端,所求的东西也越是多,人心呀,就是如此贪婪。 安以绣离开皇宫,天色已经微蒙蒙的亮了起来。 因为墨子鲮这一晚攻入皇宫,北魏的天下已经大变。 城门口换成了墨子鲮的墨家军驻守,审查森严,一两个月之内,普通老百姓根本无法进出城门,城内几乎是地毯式的挖掘,就是怕皇宫里的余孽逃跑,到时候春风吹又生。 虽然守卫森严,却拦不住安以绣。 她靠着武艺,混进了一个北魏本地的兴安镖局,这个兴安镖局她事先已经打探过,有一支回西凉的物镖。 保人是个叫齐武陵的西凉商人,看到如今北魏动荡,便想带北魏的特产动身回西凉。 因为他不属于北魏人,又有通关文牒,墨家军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拦,只得放行。 安以绣作为镖师,自然跟着出了北魏。 “王琰,赶紧跟上。”镖头在前边喊着。 安以绣应了一声,加快脚步。 王琰是安以绣在镖局里的化名,等于是将阎王二字反过来读,未免被人发现她的真容,她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她的女儿身。 她本来打算跟着这趟镖混出北魏,便自己离开,但听到这支物镖一路到京城,她最终改变了主意,反正是顺路,倒不如跟着他们去了西凉京城再离开。 这些镖师都是些糙汉子,嗓门大的跟锣似的,长的也都人高马大,看着安以绣瘦瘦小小的块头,他们就喜欢笑她:“王琰,你说你长的这么瘦,总镖头是怎么看上你这小麻雀似的家伙,要不咱们来比试比试 ?” 一个叫陶源的镖师过来打圆场:“就知道欺负新人,有这功夫倒不如好好看着我们的镖呢!王兄,别跟他们一般计较。” 安以绣也知道这些镖师就是说话不经脑子,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哪里真的会和他们计较? 她当下摇头,尽可能粗着嗓音说:“有啥好计较,我确实长得瘦,都是实话。” 几个镖师哈哈哈笑起来,勾肩搭背的说:“走走走,撒尿去,王琰,要不要一起?” 安以绣再怎么着也知道男女有别,她可没有看大老爷们撒尿,听他们聊荤段子的嗜好。 齐武陵看着安以绣,只觉得这个小个子的镖师有点意思,行为处事与镖局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做起事来但是极为精细,这个子,放在女孩子身上更为合适。 察觉到齐武陵的目光,安以绣一眼扫了过去,两人视线交汇,多了几分对对方的打量。 这个男人二十来岁,长相中等偏上,身材魁梧,右手手掌有很厚的老茧,看来是一个练武之人,再看他走路脚步沉稳,可以肯定他武功不弱。 对于他委托兴安镖局护送的物镖,她不知道是什么,只听说是北魏的特产,大约装了十来个马车,不知道这齐武陵是卖的什么特产,很精贵?有必要请镖局的人护送? 不过这些商人的心思她也不好猜,毕竟上次那丝绸商人施闻运送了大批丝绸,却连一个镖局都不请,不也是反其道而行之么? 齐武陵知道安以绣在上下打量他,在她收回视线后,他走近她:“王兄,你莫不是个女儿身?” 这齐武陵眼光倒是毒辣。 安以绣本就想用男儿身作为掩护,又怎么会轻易承认,当下一巴掌用力拍在齐武陵肩膀上,甚至微微使了几分力,将他肩膀往下压。 她一字一句道:“齐公子,说我王某人瘦小是可以,但说我王某人是女人,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我王某人可不喜欢被别人这么诬陷,还希望齐公子收回对我王某人的成见。” 齐武陵面部表情微微变换,他身子不自觉被安以绣往下压,膝盖也因为顶不住安以绣的力道而绷直发疼,这绝对不是一个女人能使出得力。 从树林里上完厕所回来的几个镖师看到王琰和齐武陵动手,忍不住上来劝架。 陶源更是替安以绣向齐武陵道歉:“不好意思,齐公子,王兄是新入镖局,不懂规矩,他不是有意和您动手小的,还请您不要计较。” 说着,陶源看了安以绣一眼,示意她松手。 安以绣也顺梯子下台,松手后退一步:“齐公子,刚刚对不住了。” 齐武陵哈哈一笑:“刚刚是我无礼在先,如今和王小兄弟比试一番,确实力气惊人。” 插曲过后,商队向前方的偏道走去,那里是北魏和西凉交叉的地界,听说有流寇占山为王,混乱的很。 镖头严肃起来:“前面乱的很,一会儿都注意,打起十分的精神来!” 第271章 土匪流寇 听到镖头这句话,镖师们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正正经经的护在马车旁。 这是安以绣第一次看到他们变得如此严重。 这也不怪安以绣,毕竟她不是专业的镖师,没有走过这条道,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凶险。陶源在一旁给安以绣解释:“王兄,你是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走的那条道,被走镖的兄弟称为阎王路,据说上面盘踞了很多流寇占山为王,他们最爱做的事就是打劫过路的镖局,并且杀人抢财,无恶不作 ,走这条道,相当于是在阎王道上走了一回,是生是死都凭运气。” 安以绣有点不太明白了:“既然这条道这么险恶,那干嘛非要从这条道上走?换条路岂不是更好?”陶源指着安以绣哈哈一笑:“你刚加入镖局,自然是不知道走镖的规矩,镖局的祖师爷邓爷曾经说过,既然是镖局,收的自然也都是胆大不怕死的兄弟,只有能从阎王路走下来的镖局,才是经得起考验的镖 局,所以走阎王路也算是为镖局的兄弟们证道,为镖局打响名声,到如今已经发展成不走阎王路的都是胆小怕事的镖局,那样的镖局是不会有人请的。”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只觉得那镖局的祖师爷邓爷是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家伙。 既然是走镖,自然要保证雇主的性命与所托之物的完好,哪有拿人性命与物资作为赌注证明自己胆量的事儿呢? 不过既然这是他们镖局的规矩,安以绣也没道理去指手画脚的说些什么,这阎王路要走就走,她自然也不怕,大不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走在阎王路上,安以绣四处看了一眼,两旁是大约十来米的高坡,高坡之上树木横生,因为已经入秋,树叶变成了黄色,飘零落到地上,将这条道变成了金色的道路,走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唔, 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点。 所有镖师都进入戒备状态。 唯独安以绣还在那儿四处看着,仿佛是好奇,在打量新鲜事物。 镖头看了安以绣一眼,有些动怒,停了几步,等安以绣并排走,然后低声吼道:“王琰,你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四处看什么?” 安以绣看了镖头一眼,最终还是决定给他个面子,乖乖说:“我知道了。” 镖头瞪了她一眼,随后大步走回前方。 安以绣看着镖头撇了撇嘴。 陶源怕安以绣心里有什么,急忙上前几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你别和他计较,别看他这么凶,要是我们真出了什么事儿,他一定第一个迎上去。” 安以绣笑了笑:“没事儿,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好好看着附近有没有流寇,省得一会儿镖头发现你在这儿说笑又该发火了。” 或许是因为如今到了秋天,马上就要入冬,所以流寇们也知道要储存一些过冬的物资,尽盯着过路的镖局。 如今看到兴安镖局路过,这些流寇得了消息立马拿着长刀一窝蜂儿的从山头上赶下来,嘴里不住吆喝着:“抢啊!不用怕伤人!” 这些都是穷凶恶极的土匪,手里拿着长刀,就四处挥砍,根本不在乎会不会伤人性命,在他们眼中只有一个字,钱。 性命什么的,算的了什么? 他们这块儿可是叫阎王路,北魏和西凉的官府都派人来清理过几次,最后不也是无疾而终? 以至于到现在根本没人来管这块地界,所以这些在阎王路的流寇更是放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镖头见状吩咐他们道:“兄弟们,不用和这群畜生讲什么道义,直接抡刀砍!” 镖局的人纷纷大声应了一声,准备对阵流寇。 看到安以绣,镖头想了想来到她身边,和她说:“王琰,你小子新来的,就好好守着物镖,别到处瞎晃,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着玩儿的,一不小心开得出人命,我可不想看到你刚来就死翘翘。” 说完这话镖头抄起大刀冲向流寇。 安以绣笑了一下。 这镖头确实可爱,估计看她是新加入兴安镖局的,怕她只有点表面功夫被流寇砍死,所以把最简单的任务交给她,虽然说话的方式糙了点,但话里的关切之意,她可没有漏过。陶源在看到流寇之后,就咬了咬牙,拿起大刀之后还不忘安抚安以绣:“王兄,你最好听镖头的话,阎王路的流寇可不好对付,稍一大意就是要死人的,算了算了,我现在也不和你多说,总之你好好在这呆 着就行。” 说了这话,陶源也加入战局。 安以绣转头看了齐武陵一眼,他没有动手,只站在一旁,似乎不打算加入对阵。 不过说来也是,毕竟他是雇主,也没必要亲自上阵。 安以绣以为镖头他们可以应付这些流寇,毕竟冲出来的流寇大概只有十来个人,他们这一行的镖师差不多有二十来个,怎么着在人数上也能取胜。 前期这群镖师确实站了上风,但是流寇源源不断的从山坡上冲下来,这群镖师也无法抵抗,渐渐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有几个镖师已经受伤,慢慢向后退去。 见此情形,安以绣也没想闲着,随手抄起一把大刀跟着杀入流寇之中。 慢慢的,镖头发现优势向他们这边倾斜,而最主要的,就是因为王琰那小子的加入。 只要被王琰那小子近身的流寇皆一刀毙命。 王琰这小子好生厉害! 到最后,他们都不用动手,只她一人就能把那些流寇摆平。 不消一会儿,安以绣身边就躺满了流寇的尸体,横七竖八堆成人墙,几乎都要把道儿给完全占满。 流寇们也心生胆怯,拿着大刀,不敢上前,甚至于慢慢往后退去。 镖头和那些镖师都看呆了,王琰这小子,可是一人抵挡万夫之勇! 真人不露相,他绝对杀了不少人才能有如今这等出神入化的功夫。 想到这些天跟在他们被他们调侃取笑也不声不响的瘦小子居然是个武林高手,他们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还好王琰和气,没与他们计较,不然他们在他手下都活不过一招。 不过,这总镖头眼光可真毒辣,居然给他们发现了这么一座杀神,看来以后可得把他好好供着了,以后出镖只要带上王琰,那这一趟可不得是稳送? 这是镖局里的人的想法。 这边,齐武陵眼眸渐深,以王琰这小子杀人的气势,他应该不只是一个镖师那么简单,他混入跟他回去的商队有什么目的? 安以绣了结了最后一个人,将长刀扔到地上,只见镖头他们张大了嘴,惊愕的看着她,她下意识看了一圈横倒在地的尸体,拍了拍手,活跃气氛:“都看着我干嘛呢?这些流寇也解决完了,该起镖了。” 或许是这一战以一面压倒的性质成名。 兴安镖局在接下来的镖途之中,可谓是一帆风顺,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强盗土匪的阻拦。 镖头和其他镖师都转变了对安以绣的态度。 再和她说话的时候,恨不得加上一个敬语。比如之前镖头看不太起安以绣,在安以绣露了那么一手之后,立刻转变了对他的态度,其他镖师在树上采李子给他,他就跟献宝似的拿到安以绣面前,脸上堆起笑容冲她道:“琰兄,您吃李子,我刚尝了一 个,这李子要甜掉牙,味道绝对杠杠的。” 安以绣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镖头突然对她献殷勤,她倒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 见安以绣不吃,镖头以为安以绣是嫌弃这李子脏,硬是拿着李子在自己衣服上搓了两下又递给安以绣:“喏,干净的。” 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自己再也不把李子接过来可不是打人家脸? 安以绣接过李子咬了一口,李子的果汁在嘴中四溅,她冲镖头比了个大拇指:“确实甜!” 镖头哈哈笑起来,准备离开。 安以绣顺势一把拉住他:“镖头,等一下。” 镖头乐呵呵的看着安以绣,等她接下来的话。 安以绣四下看了一圈道:“我们这快到京城了吧?” 镖头点头:“是啊,明天就到了,琰兄您有什么事?” 安以绣扯起一个尴尬的笑容道:“我要离开了,所以和你说一声,这次我出镖的银子我也不要了,你到时候拿去给兄弟们买些酒喝,也算是我给大家伙儿赔罪了。” 听到安以绣要走,镖头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什么?你,你要走啦?” 得到安以绣确定的回复后,镖头表情失落,最终点头道:“确实,你本就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做个镖师,罢了,兄弟们会记得你的,有空来北魏,兄弟我再请你喝酒!” 安以绣和镖头拱了拱手,最后去找陶源说了一声,在陶源不知情的情况下,塞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入他口袋,这阵子陶源对她多加照顾,一千两算是谢礼。离开这群热血的汉子,安以绣独身一人向悬命阁所在的方向走去…… 第272章 阎王回来了 等安以绣离开镖局,小怪物立刻从她袖袋里钻出来,三两下跳到安以绣肩上,对着她肩头就是一口。 安以绣吃疼,只觉得肩头一疼,转头一看,衣服上渗了点血迹出来。 安以绣板起脸,把小怪物抓下来,点着它的小脑袋教训:“你又咬我?” 小怪物扭过头不看安以绣,一副我没错的模样:“谁让你这些天都慢悠悠的走!这是利息!你得付出代价!哼!” 这阵子安以绣一路都跟着镖局的人,可把它憋死了,它天天都想出来透气,但就是不敢跑出来,万一别人认识它怎么办? 所以它这下有机会出来,第一个要做的事就是找这臭女人“报仇”! 安以绣揉了揉太阳穴,顺着小怪物的话问:“你想怎么样啊。” 小怪物趾高气扬的仰起小脑袋说:“我,要你现在就去北平,那边有一块地,灵气充裕,我要在那里吃我的天灵地宝。” 安以绣皱眉,在它头顶上轻拍了一下,它急忙缩了缩脖子:“你打我!你出尔反尔,居然还打我!” 小怪物现在成语用的倒是娴熟,倒没再怎么出错了。 安以绣一边走一边说:“哪个地方不能吃天灵地宝,非要跑到北平去?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不想去北平,就在京城凑合凑合吧,乖。” 小怪物气的绿眼睛都要流出眼泪,眨巴两下,在安以绣手上用力的跺了两下脚,开始和她撒泼:“我不!在这里吃根本就没有效!我不能浪费我的天灵地宝!我就要去北平,我就要去北平!!” 安以绣最后拿小怪物没办法,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欠了这家伙,这辈子得被它折磨,最终答应它:“我先去悬命阁看看,如果悬命阁一切安好,我们接下来就去北平,怎样?” 小怪物虽然还是不太乐意,但它也知道,这是安以绣对它做的最大的让步了,最后只得顺水推舟的同意:“行吧,十天之内必须出发,不然天灵地宝就要枯萎了。” 说完这话,它重新钻回安以绣的衣袖,不一会儿它又出来,这次它把天灵地宝从安以绣的袖袋里抱出来,最上端的绿叶已经有些干枯,看来确实是不能久等了。 虽然安以绣不知道天灵地宝对小怪物有什么用,但她也不想它失望,摸了摸它的绒毛道:“好,十天之内一定动身去北平。” 悬命阁。 黑无常冷着一张脸坐在首座:“还没有找到阎王?其他三国可有动静?”负责联络的悬命阁暗组成员摇头,最后想起了什么,又有些犹豫道:“据说北魏的南召王为了寻找秘药,去过沙塔,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沙塔倾斜崩塌,之后南召王也没有离开,反而在沙塔那边寻了好久,就 算是在寻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正是北平王妃……”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抬眼看着黑无常。 黑无常面色沉冷,好一会儿他才摇头道:“不可能,阎王不可能死,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坚信阎王不会死。 阎王是有勇有谋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掉呢?就算她真遇到了什么困难,也绝对能绝处逢生!听到黑无常这么说,那个成员想了一会儿,继续道:“听说在北魏好像有点类似阎王的踪迹,前段时间北魏动荡,北魏先皇曾经下令抓捕南召王和一个女人,有暗组成员开报,感觉画像上的那个女人的眼睛 有些像阎王,这是暗组成员从北魏偷传来的画像。” 他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张叠从小块的宣纸递到黑无常面前。 黑无常拿过那张宣纸一点点展开,只看到上面画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杏眼,确实和阎王的那双眼有点相似。 黑无常沉默了一下道:“那如今有这个女人的消息吗?” “据暗组来报,在北魏皇位交替那晚,这个女人曾和南召王一同攻进皇宫,只不过在大局定后,这个女人便消失不见,随后便没有了她的音讯。” 黑无常斩钉截铁道:“查!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一定要不遗余力的去查!务必得把阎王找到!” 悬命阁就是阎王一手办起来的,若是连阎王都不在了,这个悬命阁还有什么意义? “查什么呀?”一阵清脆的女声自房门外传进来。 这声音不能再熟悉。黑无常激动的站起身来,却不料腿太长而用力的磕在桌角,他也顾不得疼,直接奔向房门,用力将木门拉开,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黑无常就差没一个熊抱直接抱上去,他兴奋的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把 手往哪摆了,然后大叫了一声:“阎王!你回来了!” 那个和黑无常汇报的暗组成员也激动的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安以绣伸手在黑无常背上用力拍了拍,率先走进房内:“这阵子辛苦你了!” 黑无常兴奋的在地上跺了一下脚,跟着安以绣返回房,将安以绣供于上座,急忙和安以绣述说自己的“相思之意”。 “阎王!你可算是回来了,兄弟们都盼着你回来!居然还有不长眼的家伙说你……”想到了什么,黑无常把后面一句话吞回了肚子。 安以绣看着黑无常哈哈笑起来:“说我什么?和我说话你还在这吞吞吐吐?是不是要我罚你去跑步才肯把话说完?”黑无常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最后还是说:“他们有些不长眼的家伙说你在沙塔遇难了,我就不信,我就觉得阎王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回来的!这不是,还不等暗组的兄弟找到你,你 就自个回来了,我到时候可一定得罚他们,这群家伙,居然都没迎到你!” 听到黑无常说她差点在沙塔死了,安以绣心情有点低落,可不是差点就死了么,不过还好,她也算是大难不死,不知道有没有后福。 黑无常粗心大意,也没发现安以绣情绪低落,更是兴奋的跟安以绣絮絮叨叨起来。 和黑无常聊了大概有一两个时辰,安以绣才算是“解脱”。 在安以绣回来之后,那个黑无常汇报的暗组成员就跑出去通知悬命阁其他成员,听闻阎王回来了,那一个个兴奋的跟过年似的,整个悬命阁都洋溢着一种愉快的气息。 安伯乐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抱着安平顺将安以绣堵在门口:“绣绣,你终于回来了!” 安以绣顺势把安平顺接到怀中,逗弄着他。 小孩子差不多是一天变一个样,她大几个月没见他,发现这平顺又长变了不少,眉清目秀,煞是可人。 这孩子在悬命阁被这些杀手当成了宝,有空都会过来逗弄他一番,所以他看到安以绣也不认生,反而冲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安以绣和他做了几个鬼脸,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微微鼓起的小脸蛋:“平顺,有没有乖乖呀?” “姐…姐……” 安平顺看着安以绣,嘴巴一张一合的吐出两个有些模糊不清的音节。 安以绣听后更是激动,这平顺居然都会讲话了! 安伯乐在一旁说:“我这阵子一直教他叫哥哥姐姐,谁知道他最先学会的却是姐姐两个字。” 安以绣似乎听到了一丝醋意。 不过也难怪,毕竟安伯乐和安平顺呆的时间最长,结果安平顺却最先学会说姐姐,这让他这个哥哥情何以堪。 逗了安平顺好一会儿,安伯乐让奶娘把安平顺抱走,和安以绣说正事:“绣绣,你这次回来就长住一阵子吧,悬命阁的兄弟们都很想你,天天都念叨着你。” 安伯乐之所以和安以绣这么说,是因为最近悬命阁里出了点传闻。 说是如今北平王和他府里的云夫人感情很好,他去哪儿都带着那个云夫人,似乎早就把安以绣这个正牌王妃丢到脑子后面去了,甚至都没有派人出来找找王妃。 这可让他们气死了。 黑无常之前还不信,毕竟北平王上次就待到了悬命阁,说是一定要把绣绣找到,他还陪着北平王一同去找绣绣呢! 直到黑无常前阵子去北平和白无常对接工作,无意之中看到北平王带着云夫人一同出游,两人亲密的模样可差点没亮瞎他的狗眼! 他上去找北平王理论,结果却被上次遇见的北平王叫什么宫叙的心腹赶走,说北平王和云夫人过的很好,叫他不要打扰他们! 听了这话,他直接和宫叙干了一架。 随后悬命阁查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北平王有胎毒,而解胎毒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秘药,要想找到秘药必须得带上秘药钥匙,安以绣是秘药钥匙的身份人尽皆知。 黑无常按照这个道理推理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北平王之所以之前急着要找阎王,是因为他要拿到秘药治胎毒,如今他吃了秘药,身子好了,自然就不在乎阎王了!北平王一直在利用阎王呢!”知道这个消息,悬命阁的成员纷纷表示从此以后和北平王势不两立! 第273章 把你夫君管好 小怪物听到安伯乐挽留安以绣,生怕安以绣忘记对它的承诺,伸出爪子狠狠挠着她手臂提醒她。 安以绣轻轻拍了拍袖袋,要小怪物安分点:“这阵子不行,我还得去北平一趟。” 安伯乐极为愤慨,反应很大:“绣绣,你别去北平了,那个北平王!不是好东西!” 然后安伯乐大嘴巴的把沐渊白这阵子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安以绣。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没错,但绣绣可是和他共同经历过生死的,这种患难之情又岂是寻常夫妻可以比拟的?况且,北平王在没吃秘药之前还装作一副多么神情的模样,利用完绣绣,吃了秘药就把绣绣甩一边 ? 任是谁听了这事儿都会觉得北平王不是个东西吧? 虽然安以绣已经决定把沐渊白从她世界里清除,但猛然间听到沐渊白这般行径,心情多少有些受到影响。 安以绣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和安伯乐扯了个笑脸:“嗯,我只是去北平办些其他的事儿,办完事我就回悬命阁。” 既然要断便断个干净,她才不会做偷偷摸摸去看前任的事儿。 安以绣在悬命阁待了两天,安排好最近悬命阁积累下的事务,给黑无常说了一下关于悬命阁接下来的大方向。 悬命阁是所有兄弟们的家了,如今既然已经混入了这个杀手圈子,定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不想被人吞噬,只能让自己做大。 而要把悬命阁做大,定然不能一直蜗居于西凉京城,那收集到的情报自然没有多少。 接下来,黑无常得着手准备悬命阁扩张一事,在其他三个大陆建立悬命阁分布,铺建一个大的信息网。安以绣还把墨子鲮安排神殿的那套方案拿了过来,让黑无常安排信任的人渗透进这些大陆的生活之中,既然收集情报,自然得从生活小处做起,不能拘泥于做杀手,毕竟在殿堂里待着始终容易和外界脱节 。 安以绣简简单单说的这番话,给黑无常增加了不少任务量,黑无常抿嘴苦笑,也只能点头应是。安以绣也知道自己轻轻巧巧说的话不是那么容易落实,在黑无常肩上用力拍了两下:“那好,差不多就这些了,这些日子幸苦你们,等过两个月就过年了,找个时间全体放个假,我带兄弟们一同出去逍遥快 活一番。” 听到逍遥快活,黑无常眼睛一亮,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个逍遥快活,刚想要问,却发现安以绣已经在他面前消失。 这阎王,走的速度和一阵风一样。 从京城赶去北平的路,安以绣只走过一次,是上次和沐渊白一起走的,如今又又到了这条道,还记得那时宫叙蹦出来打劫,然后被沐渊白收到麾下。 宫叙…… 想到这个人,安以绣嘴角笑意渐渐消失。虽说宫叙是受沐渊白的命令,但他到底是做了伤害她的事,她不可能跟个马大哈一样说没事儿,这笔仇她记在心里,若是这辈子碰不上宫叙,她也就算了,但若是冤家路窄碰上了,她怎么着也不能熟视无 睹不是? 道上无人,小怪物直接蹦到安以绣脸上,伸出爪子戳了戳她的脸:“你在想什么?” 小怪物挠的安以绣有些痒痒,她偏过脖子躲开小怪物作乱的爪子:“想我们今天该住在哪儿,抓紧了。” 说罢,安以绣拍了拍血缎的屁股。 说来也巧,上次她被赵文浩抓走,怕伤及血缎,便让它先一步离开,没想到这次她回了悬命阁,在马鹏里又看到了血缎的影子。 她问了黑无常才知道当时血缎在森林里遇到了沐渊白,想让沐渊白救她,最后居然放下对沐渊白的仇视,驮着沐渊白到了悬命阁。 一匹马都知道通人性,人怎么还没马懂道理? 血缎飞驰,秋风萧瑟刮在身上,吹起衣带翩跹。 小怪物的小爪子紧紧勾着安以绣肩头的衣服,生怕一阵大风把轻飘飘的它吹到地上摔个粉身碎骨。 安以绣一路停停歇歇,到了北平。 进城之后安以绣拍了拍袖袋,和小怪物说:“你说的那块风水宝地在哪呢?咱们现在就过去,等你吃完天灵地宝就回京城。”小怪物却并不积极,抱住自己的天灵地宝用力嗅一口才说:“现在根本就赶不到那儿去,明儿月圆时分,正是灵气汇聚之时,那个时候吃天灵地宝最适合了,今天我就给你放个假,让你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休 息,赶了这么多天路,我就不信你不累。” 安以绣笑起来,看来小怪物还是心疼她,知道让她去休息一晚。 她随意找了个客栈,正准备进去,却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从她面前经过。 是卫十二。 她想叫他,问问笙玉的情况,但卫十二估计是赶时间,没有注意路边的情况,急急忙忙就从她面前掠过。 最终,安以绣还是将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她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从客栈旁边的谢春坊里走出来了一男一女,正巧往她这边走来。 那个女人依靠在男人的肩上顿住步子,巧笑倩兮:“王爷,我们一会儿去干嘛呢?” 安以绣看到那个女人,眼神一凛,云诗嫣。 她转眸,眼神紧紧定在那个男人身上,这男人戴着一张黑色面具,可不正是沐渊白! 居然是沐渊白和云诗嫣这一对狗男女。 安以绣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本以为不会在意,谁知道看到这个男人她心绪就不稳了。 只看到沐渊白从袖子里拿了一支钗子插进云诗嫣的发髻:“你这小家伙想去做什么?我记得你最喜欢吃醉香楼的御品猪蹄,去吃那个怎么样?” 安以绣看到沐渊白一举一动,只觉得浑身的皮肤仿佛被针扎一般,就连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着,用力的捏着,让她透不过气来。 他曾经对她用过的昵称,现在用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这是何等的讽刺。 至于猪蹄,她也很爱吃。 但是从现在开始,她决定把这道菜加入黑名单,想到这道菜,她眼前就能浮现这一对狗男女的面容,让她反胃! 安以绣在客栈门口气的不行。 却没看到云诗嫣脸色微变。 云诗嫣和沐渊白笑起来,撒娇似的在他胸口前蹭了蹭,做作的捻着沐渊白的袖子左右摇了摇:“王爷,嫣儿现在不喜欢吃猪蹄了,那么油腻的东西,嫣儿吃不下。” 沐渊白有点微愣,似乎在回忆什么:“你这小家伙不是最爱吃猪蹄么?怎么突然就不爱了……” 沐渊白陷入回忆,只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脑袋一阵刺痛,他松开揽着云诗嫣的手,下意识的抬手护头。 安以绣有些凉薄的勾唇轻笑,沐渊白为什么会这样也不关她的事儿,她和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想至此,她转身离开。 或许是心有灵犀,沐渊白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恰巧看到安以绣的背影。 对沐渊白来说,这个背影很眼熟,仿佛在梦里见过无数次。 沐渊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跟发了疯一样的冲出去。 当安以绣发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第一时间觉得是卡油的色胚,没有丝毫留情的反手一扭。 沐渊白抽手躲过,眼睛定定的看着安以绣:“你,你是谁?” 在看到抓她的人是沐渊白,安以绣愣了有一会儿,听到他问她的话,她止不住轻声笑起来,眼中满是苍凉,她声音喑哑:“你觉得你有意思么?” 沐渊白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子为什么这么说,他确实不知道她是谁,但她给他的那种熟悉感,比那个嫣儿给他的更甚,似乎她才是他心里一直念着的那个人,虽然这么说很唐突,却是事实。 “你……” “够了!”安以绣一把打开沐渊白的手,在他胸上狠狠打了一掌,把他用力推开。 沐渊白胸口一疼,却感觉抵不过胸疼。 云诗嫣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看着安以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王……” 安以绣也不稀罕云诗嫣的那一声王妃,睨了云诗嫣一眼:“王什么呢,认错人了吧你。” 云诗嫣不明白安以绣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安以绣既然不承认自己是王妃,那也正顺了她的心意,她点头道:“不好意思姑娘,确实是我认错人了。” 安以绣挑唇笑了笑,云诗嫣可真会借梯子下台:“把你夫君管好,别放出来祸害人!” 这个女人虽然不承认她是王妃,但云诗嫣可知道她确实就是安以绣,她知道安以绣的手段,又怎么会不害怕她,喏喏的点了点头,小声道:“是。” 然后云诗嫣挽上沐渊白的胳膊和他道:“王爷,嫣儿困了,我们回王府吧。” 沐渊白却定在原地看着安以绣。 他虽然感觉自己有些事情记不清,但他并不傻。他看着这个高傲有如孤狼的女人,不施舍他一丝目光的转身离开,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要从他心口溜掉…… 第274章 告诉我,你是谁? 最终,沐渊白决定遵从自己内心,不论如何,他都要找那个女人问个清楚。 沐渊白一把推开云诗嫣,大步追上安以绣,长臂伸出将她揽入怀中,目不转睛盯着她:“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安以绣被沐渊白圈在怀里,自他身上传来的龙涎香让她万般熟悉,只不过这味道不再纯粹,粘上了云诗嫣的体香,香味变得奇怪。 只有一个字,臭! 安以绣深吸一口气,捏紧双拳,眯起双眼,既然他一定要缠着她,那只有和他过次招了! 安以绣没有丝毫客气,直接推上沐渊白胸膛,接着往他痛处狠打,虽然打的时候有些不太忍心,但想到他对她所做的那些事后,打在他身上,莫名觉得很出气。 沐渊白或许因为对安以绣有一份熟悉感,并没有下狠手,一来二去全是在接招。 云诗嫣看到这一幕,在一旁捂紧了嘴,眼睛瞪得老大,忍不住在一旁劝道:“别打了!别打了!你别打了!” 安以绣睨了云诗嫣一眼,在一脚踢上沐渊白膝盖后,后退一步靠近云诗嫣,在她耳边沉声威胁:“闭上你的嘴,你再叫,我不介意抓你过来一起痛扁!” 云诗嫣害怕安以绣说到做到,只得闭嘴,紧张的四处看暗卫什么时候能出现解围。 当然,她可不是担心王爷打了安以绣,她只不过是不想安以绣把王爷打伤。 这一会儿功夫,沐渊白已经被安以绣踹了好几脚。 安以绣知道自己用的力气不小,估计明天沐渊白被她踹到的地方就得红肿发青,不过这也是他自己作的,要不是他拦着她,她会打他么? 卫十二刚刚火急火燎的离开,是想着沐渊白和云诗嫣逛谢春坊得等一会儿出来,便偷偷去了一旁的腌铺子给笙玉买她爱吃的酸梅。 买到东西急忙去找自家主子,却发现自家主子正和一个女人打架,云诗嫣站在一旁急的直跺脚。 主子没事儿怎么会和女人打架? 而且看模样,主子似乎是在让着那女人。 再仔细看,和主子打架的那女人怎么那么眼熟? 似乎像久未见面的王妃? 卫十二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哎哟,还真不是他眼花,在他面前的可不就是王妃么? 确定安以绣的身份后,卫十二立刻迎了上去,兴奋道:“王妃!你终于回来了!” 安以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脚踹上沐渊白胸口,却不料沐渊白跟耍赖一样抱住她的腿不放手,一边扭头看卫十二:“什么王妃?” 卫十二可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截了当道:“主子,这是你的王妃啊。” “我的王妃?” 见卫十二点头,沐渊白陷入回忆。 卫十二有些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自己额头:看这情况,主子接下来应该又要头痛了。 自从主子服下秘药醒来之后就不记得某些人和某些事,最为显著的就是不记得王妃,甚至于只要提到王妃他就会头痛。 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再提这两个字,似乎准备让事情就这样下去。 但是如今居然在北平碰上了王妃,再怎么说王妃也是北平王妃,这点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就算王妃要回王府,他们也不可能阻拦,毕竟王妃本就是他们的主子。 纸包不住火,主子迟早要知道这件事。 而且,抛开北平王妃的身份不谈,王妃可是笙玉一直念叨的主子,他也挺尊敬王妃,又怎能不激动,一时之间也忘了沐渊白的病,脱口而出。 果然,听到这两个字,沐渊白陷入回忆,似乎安以绣就是他的禁区,他只要回想关于安以绣的事,头便像被一把重锤狠狠的敲击。 他捂着脑袋,眼睛却紧紧盯着安以绣,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这张精致的小脸给他一种熟悉感……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两个人从悬崖上掉下去,一个是他,另一个人是…… 想到这里,他头痛的更厉害。 云诗嫣急忙扶住沐渊白。 卫十二则在一旁和安以绣解释:“王妃,主子这个情况是因为他吃了秘药,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你了……” 安以绣抽了抽嘴角:还不是因为他一直在利用她,所以吃了秘药之后就忘了她这号人呗,不稀奇。 再者说,他怎么样,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点也没有! 安以绣状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把话题偏到一边:“暂且不说这个,我把这丫头托付给你,你记得好好照顾笙玉,切莫负了她。” 卫十二点头,却发觉安以绣这么说有些不对劲:王妃分明是把笙玉托付给他,难道王妃要离开? “王妃,你要去哪儿?不回王府了么?” 安以绣摇头:“不了,我这次过来是有其他要事。在北平我唯一担心的也就是笙玉了,你到时候见到她就告诉她我一切安好,让她别记挂我。” “那主子?” 安以绣睨了沐渊白一眼,冷冷道:“别和我说他,我和他没任何关系,过几天我就把和离书送到王府,你要他记得查收,我走了,你和笙玉好好保重。” 安以绣说完,转身离去。 沐渊白强忍着头痛伸手抓安以绣的衣袖,最后却只能触到一团空气。 “卫十二,你……你去追她!”沐渊白面具下的脸已经疼到狰狞,却还不忘让卫十二去追人。 云诗嫣见卫十二要离开,瞬间急了起来。 如今她给王爷下了情蛊,王爷的心里却还记得王妃,倘若卫十二把王妃接回来,王爷定会冲破情蛊的桎梏。 她觉得她目前和王爷这般生活很美好,她不想王妃回来打扰她和王爷。 所以,绝对不能让卫十二去找王妃。 想至此,云诗嫣在一旁柔弱道:“王爷,王爷您醒醒!卫大人,你快来帮忙扶一把啊!” 卫十二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先将沐渊白扶回去再说其他。云诗嫣看着卫十二扶着沐渊白走在前面,眼中闪过一道狠戾,看来,得让血蝉再次出马了…… 第275章 好好查查云夫人 怕沐渊白继续纠缠,安以绣索性不住客栈了,骑上血缎,直接往小怪物看中的那块灵气充裕的宝地赶。 “往左边走,对对对,过了这条路,再直接往前,前方那片竹林就是我要找的地方,哈哈哈。”看着安以绣接近那块灵气充裕的宝地,小怪物不自觉的开始兴奋起来,不住在安以绣肩头蹦跶,甚至还开始哼起了小曲儿:“今儿个可真开心呀!马上就把天灵地宝往肚里吞呀!啦啦啦,啦啦啦,来个大变 身哟……” 安以绣嘴角微微抽搐,小怪物唱歌根本就不在调上,五音不全,魔音绕耳,尤其是它还正巧站在她肩头放声大唱,有种想将耳朵紧紧捂住的感觉。 “吃了天灵地宝对你有什么好处?” 为了堵住小怪物唱歌的嘴,安以绣只能找话和它聊天。 小怪物果然上钩,止住歌声,小脸蛋上浮起一丝洋洋自得:“好处大着呢!等吃了天灵地宝,我就能变身啦,到时候我还有翅膀呢!想飞哪儿就飞哪儿,多自在,哈哈哈!” 感情小怪物这家伙如今是个初始形态,吃了天灵地宝还能进化? 整的跟现代的升级游戏一模一样。 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安以绣才到了那片竹林。 小怪物兴奋异常,从安以绣肩上跳下去,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然后从安以绣袖袋里抱走它的天灵地宝,卸磨杀驴道:“好啦,我要在这里安心的吸收天灵地宝,你不要打扰我,快走吧走吧!” 如果此刻有镜子,安以绣一定觉得自己像是三个黑人问号,这就让她走了?感情她一直在充当车夫的角色。 “你是打算在这儿长住吗?” 说实话,小怪物赖在安以绣身边这么久,她也已经习惯了,若小怪物突然要离开她,她确实会觉得心中缺了什么。 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若这是小怪物的决定,她也由着它,毕竟它也没有必要跟着她。看到安以绣有些不舍的看着它,小怪物伸爪子抹了一把脸,张开嘴巴对安以绣吐了吐舌头:“哎呀,你瞎想什么呢?我只不过是要在这里闭关半个月而已,你要是呆在旁边,我无法潜心闭关,过半个月你再 来这里接我吧!快去吧!快去吧,随便去哪儿玩玩啥的,到半个月时间,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啊!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安以绣冲它笑起来:“好,半个月之后一定回来接你。” 小怪物只觉得竹林上空似乎出了大太阳,照的它浑身暖暖的,待安以绣牵着血缎离开,它才抱紧怀里的天灵地宝说:“哎,其实我也不想跟着你啊,但我习惯呆在你身边,不跟着你,我又能去哪儿呢?” 将小怪物送去了竹林,安以绣打马准备回北平城里住一段时间,想到有可能碰到沐渊白,最终还是勒起马缰:“吁,血缎,往回走。” 她不想看见那个男人。 惹不起,躲得起。 北平王府。 沐渊白悠悠转醒,睨了一眼守着他的云诗嫣,双手撑着床沿坐起身,冲外喊了一声,将卫十二叫进来问话:“人呢?” 卫十二知道主子说的是王妃,但之前刚刚急着把主子送回王府,哪里顾得上去追王妃,只得垂头道:“回主子,没有追上。” 云诗嫣在一旁打圆场:“王爷,王妃跑得快,卫大人没追上是正常的,您别气,喝点热水吧。” 她说着提着小铜壶给沐渊白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自从云诗嫣给沐渊白下了情蛊之后,沐渊白都对她百依百顺,这次他却冷冷的看着她质问:“王妃?看来你知道她是谁,你当时不是说你认错人了么?告诉我,怎么回事?” 沐渊白表面镇定,被子里的手却在忍不住的颤抖,很明显在强忍着疼。 云诗嫣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子,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嫣儿看王爷不能提起王妃这两个字,嫣儿才没有说……” 沐渊白挥手道:“你下去吧。” 云诗嫣依依不舍的看了沐渊白一眼,最终拖着步子离开。 卫十二本就不喜欢云诗嫣,觉得她占了王妃在主子心里的分量,如今看到云诗嫣受气,只觉得一阵解气。 沐渊白拍了拍床沿道:“你过来,和我讲讲王妃的事。” 他肯定和那个他不记得的王妃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不然他不会看到她就下意识的冲上去,心里给他的悸动他不能否认。 卫十二看了沐渊白一眼:“主子,你能听么?” 只要沐渊白陷入回忆就会头痛欲裂。 他不知道他若是和主子说了关于王妃的事,主子会怎么样。 “嗯,把那个笙玉也叫来,她曾经服侍王妃?” 卫十二点头,将笙玉带来。 开始听到卫十二带自己是去见沐渊白,笙玉万分抗拒,觉得王爷背叛了姑娘,她不想再见他。 当卫十二说:“主子要了解他和王妃的过往。” 笙玉立刻答应:“我跟你去!” 在见到笙玉之后,沐渊白只说了一句话:“我要知道关于我和王妃的一切。” 笙玉早就觉得不能让沐渊白这样把安以绣淡忘,觉得这样对姑娘不公平,既然王爷自己说要知道他和姑娘的事儿,那她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家姑娘白白受了委屈! 沐渊白在笙玉说的时候尽可能的回忆他与安以绣的事情,有时候想的头疼了,却依旧要笙玉继续说,卫十二在一旁看的都有些不忍心,轻轻碰了碰笙玉,要她暂时别说了。 笙玉说的很多事,沐渊白都不记得,有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快要想到什么,又觉得心头如几千只蚂蚁啃食,等回过神,早就忘了刚刚的思绪。 虽说沐渊白不记得这些事,但他身体的异样让他觉得自己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他问卫十二:“我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 卫十二回答:“主子,自从你吃了秘药之后就不记得王妃了,之前你对王妃很好,整天小家伙小家伙的叫,如今你却天天对云夫人这么喊……” 沐渊白眸色渐深,他总觉得云诗嫣和他梦里的小家伙对不上号,如今看来确实有蹊跷:“去给我好好查查云夫人。” 第276章 绣姐姐,看看我娘 安以绣在竹林旁边找了个没人住的茅草屋住下,这阵子勉强就当个山野人,享受一下难得的田园生活。 在她这个没人住的茅草屋附近,住了一户人家,里面有三个人,一个刁钻的女人,经常在她相公出去打猎的时候打女儿,那小女孩又小,只有七八岁,只能当个受气包。 安以绣之所以知道这件事,还是她刚刚在附近的古井打水遇到了这情形。 只看到那女人打完那小女孩之后就大步离开,留那个小女孩靠在古井边哭哭啼啼。 安以绣同心情泛滥,上前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背,小女孩当时吓得往旁边躲了躲,抬头发现是个陌生的漂亮姐姐,忍不住冲安以绣笑起来。 安以绣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那个女人是你娘么?为什么打你?” 那小女孩有些抽泣的告诉安以绣,她叫望弟,那个女人是她的后娘,总是趁她爹不在家的时候虐打她,并且威胁她不准告诉她爹。 对于这种只知道欺负弱小的女人,安以绣极为不齿,她固然可以帮望弟揍她后娘一顿,只是这样治标不治本,等她日后离开竹林茅草屋,她后娘会变本加厉的打她。 安以绣摸了摸望弟的头顶,告诉她:“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告诉你爹,让他知道你后娘背着他欺负你,而且你自己也要懂得反抗,不能一味的让她欺负你,喏,我这阵子住在旁边的茅草屋,你可以来找 我玩。” 望弟点了点头,绽出一个微笑,眼睛弯弯,像是天上的月。 过了几天。 望弟突然造访茅草屋,哭的两个眼睛通红,和小兔子一样。 她抬起袖子用力揉着红彤彤的鼻头道:“绣姐姐,我后娘,后娘……” 安以绣拍了拍望弟的背:“望弟,怎么了?” 安以绣以为望弟的后娘又打她了,谁知道,望弟却说:“绣姐姐,我后娘又吐又拉……好,好吓人!” 安以绣只觉得望弟这孩子可怜,就在碰到她之后的第三天,她爹就因为追野兔,失足从山头上摔到地上死了。 她只能和她后娘生活,如今她后娘又出了这种事,小孩子难免害怕,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 安以绣安慰了一下望弟:“你带我去你家看看。” 望弟的家也是个茅草屋子,屋子外面有一排破旧的篱笆,篱笆里圈养了几只鸡,还有一头羊。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有一只好斗的公鸡还冲上来啄安以绣。 被安以绣一个石子打的跳起来,最后耸拉着脑袋,躲安以绣老远。 安以绣跟着望弟走进房间,只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臭味。 她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躺在床上,看到望弟带了一个陌生人进来,她随手从床边拿了一个竹篮子就狠狠掷向望弟,嘴里骂骂咧咧:“带,带陌生人干嘛?你这个小贱蹄子,是想要她害死老娘吗?” 望弟害怕的惊声尖叫起来。 安以绣把望弟护在身后,挥手将竹篮子打落在地,淡淡看着那个中年女人:“你这种人死了倒还好了。” 望弟偷偷扯了扯安以绣的衣摆。 安以绣回头,只看到望弟偷偷冲安以绣摆手,然后小声说:“绣姐姐,你能帮我看看我后娘么?” 安以绣不是医生,不会治病,这次过来是为了安抚望弟的心情。 那中年妇女看着安以绣还想说什么,突然扶着床沿在地上吐了起来,吐的都是些稀米渣子。 吐完之后,她又急忙捂着肚子跑去了一旁的茅厕。 安以绣只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望弟想过去,安以绣一把拉住她:“别过去,我问你些事。” 望弟停在原地,不解的看着安以绣。 “你后娘这样子持续了多久?” 安以绣一边说,一边把望弟带出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满是那中年妇女吐出来的酸臭味,通风性极差,若那个中年妇女真的有什么传染疾病,待在这里,望弟一个小孩子最容易被传染。 望弟想了想说:“后娘这种情况就是昨天开始的……” “昨天她吃了什么?” “她吃了一碗米粥。” “一碗米粥就成这样了?” “米是我在古井打水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哥哥摆在那里的,我家没什么吃的,后娘煮了就一个人吃了……”说到这里望弟吞了一口口水,肚子也应时的咕噜噜叫了两声,她小声说:“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 望弟这孩子心真大,随便在外面捡的东西也敢拿着吃。 望弟的后娘看到望弟拿了一袋米回去,估计是想吃独食,所以熬了米粥一口也没有给望弟喝,但现在看来,问题就是出在这个米上,望弟没喝那个粥或许是好事。 此时,那个中年妇女已经上完厕所,面色憔悴的捂着肚子走出来,看到望弟又是一阵骂骂咧咧:“你这个小贱蹄子,学会把外人往家里带的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别看到中年妇女虽然病着,但是要论起打人,她又变成了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望弟哭哭啼啼的躲起来,嘴里不住嚷嚷:“不要,不要打我!” 安以绣皱起眉头,直接把望弟抱起来,闪身躲过那中年妇女的手,和望弟说:“望弟,要不这几天住姐姐那儿去吧。” 反正望弟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这后娘在她面前都敢这么打望弟,只怕等她离开,望弟更是逃不过一阵毒打。 望弟也害怕这个中年妇女,在安以绣怀里点了点头,唯唯诺诺道:“好……” 看到安以绣抱着望弟离开,这个中年妇女又拿着菜刀追了出来,嘴里大嚷:“站住!望弟,你这个小贱蹄子给我站住!你要是离开,就别想回老娘这个家!老娘不会养你的!” 见安以绣走远,中年妇女嘴里依旧止不住的骂骂咧咧:“这个小贱蹄子,忘恩负义的东西!等老娘好了,老娘一定亲手把她给砍死!” 一个十几岁的黑衣少年悄无声息的站在中年妇女身后,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说:“你永远也不会好了。” 第277章 本尊是你父亲! 中年妇女猛然扭头,看到一个面容冷酷的少年,吓到倒坐在地上,手指颤颤的指着他道:“你,你是谁?我为什么不会好了?” 少年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得了霍乱。” 中年妇女来不及震惊,那少年已经伸出手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他从身上拿出一个布袋子,把中年妇女的外衣脱下来装进布袋,顺便进房里搜罗了不少她穿过的衣服裤子,一骨碌的全放了进入,然后拎着这个布袋,几个跳动离开茅草屋。 若是安以绣此刻在这,一定会万分震惊,因为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蔡小雨。 沐渊白在京城收养的那批孤儿的其中一个。 当时院子里的孩子被屠尽也是她和沐渊白一生的伤痛。 目前安以绣并不知道蔡小雨还活着。 她将望弟带回她暂住的茅草屋,害怕望弟的后娘有什么传染病,去茅草屋后面的小溪给她好好洗了一下,然后拿了些烧好的野兔子肉递给她:“多吃点,不够了这里还有。” 望弟饿极了,拿着兔子肉就开始狼吞虎咽,不消一会儿,一个兔子腿就啃的只剩下骨头。 安以绣摸摸她的脑袋,把一盘兔子肉都放她面前:“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望弟吃饱之后,抹了一把嘴,看着安以绣露出纯真的笑容:“绣姐姐,你真好,要是你可以一直是我姐姐就好了。” 安以绣揉了揉她的脑袋,冲她微微一笑:也不是不可以。 最近,北平几个街头的乞丐接到了一个不明来历的少年给的衣服,那少年说是他家主子怜悯他们,便赏他们几件衣服过冬。 衣服并不好,似乎是被人穿过的旧麻布衣服,而且还是女款,但是有总好过无,毕竟他们这些乞丐穷的吃不饱饭,哪里能穿的暖,千恩万谢的给那少年磕头,说他是活菩萨。 少年转身,面无表情:活菩萨?只怕他们知道真相会痛骂他是魔鬼吧。 他不想这样,但是他逃脱不了第一阁的桎梏,只能做第一阁手下的傀儡。 阴森的宫殿。 第一阁的白骨椅上坐了一个男人,声音尖细的问跪在他脚下的少年:“小雨,事情办妥了?” 蔡小雨点头:“回尊少主,办妥了。” 元殇哈哈大笑:“好,本尊等着北平这一片水被搅混,沐渊白不是心系百姓么?既然如此,本尊倒要看看北平的百姓出事,他会怎么办!” 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颤颤巍巍走进来,拿着拐杖指向元殇:“元殇!你好大的狗胆!本尊不准你伤害沐渊白!” 元殇哈哈笑起来,从白骨椅上一步步走下来,站定在黑袍老者面前,伸手搭在老者肩上,身子微微前倾,嘴角咧起一个阴沉的笑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父尊,你老了,该好好休息了。” 黑袍老者抬起手臂准备打上元殇的脸,却被元殇一巴掌把手打掉:“父尊,我都说了,你老了,何必再来掺合这些事儿呢?来人啊,扶前任阁主下去休息!” 元殇语毕,一个黑衣人从暗中出来,架起黑袍老者向外走:“老阁主,请。” 黑袍老者抬手打上那黑衣人的胸口,看似用了很大的劲,实则仿佛是一记飘飘拳,完全没有分量,他瞪着元殇道:“混账东西!本尊是你父亲!你居然如此待本尊!”元殇看着黑袍老者,笑里带了几分嗜血之意:“父尊,不是说我只是你养的一条狗么?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我父亲了?可惜啊,晚了,本尊不认你这个父亲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第一阁由我 ,元殇掌管,你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老东西!” 黑袍老者指着元殇,不停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元殇“啪”的一把打掉黑袍老者的手,围着黑袍老者转了一圈,随后怒斥起来。 “老东西,本尊告诉你!本尊之所以留你的性命,就是要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喜欢的女人的儿子,是如何在本尊手下一点,一点受尽折磨而死!这是你这个老东西应该赔偿给本尊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元殇又是大笑几声:“本尊在天上的母亲也会好好看着你是如何遭受报应!报应啊!” 黑袍老者仿佛苍老了十来岁,眼角下垂,也微微驼起了背:“殇儿,是为父对不住你们母子,你就看在我时日无多的份上,不要与渊白计较,算为父……求你了。” 元殇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笑的前俯后仰:“求我?你也知道求我?当初我求你放过我母亲时,你是怎么做的?” 黑袍老者没有说话。 元殇继续道:“不说话,是不记得了?既然你记性差,那我来帮你回忆,你把我一脚踹开,跟我说,狗东西,滚开!” 关于元殇的母亲,黑袍看着不想多提,闭上眼,叹了一口气,最后任由黑衣人将他架走:作孽啊! 元殇眯起双眼,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蔡小雨,抬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狠狠踩在他背上,用力碾了两下:“狗东西!给我滚下去!” 过了几天。 街头有几个乞丐出现了呕吐拉稀的症状,模样吓人。 他们也知道自己生病了,蜷缩在角落,看到有人路过就上前拉人衣角磕头:“求求你,给点儿银子吧。” 有的好心人看到乞丐会掏出点碎铜板递给他们,有的则一脚将他们踹开在地,怒吼:“滚远点!” 这些乞丐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很快就冻死在街头,也没有人去管他们,任由他们的尸体横在角落。 走过路过的人都捂着鼻子加快脚步。 又过了几天。 北平有些人开始有呕吐,拉稀的症状。 他们去找郎中开药,郎中先只认为是普通的拉肚子,渐渐的,出现这样情况的病人越来越多。 这些病人就算吃了郎中的药也没有任何作用,反而逐渐有加剧的情况,甚至有几个病人情况垂危。郎中也渐渐发现情况不对…… 第278章 苗疆蛊女 “主子,云夫人来历可疑,属下只查到她是苗疆那里出来的蛊女。” 听到卫十二的汇报,沐渊白神色渐深,桃花眼微微眯起:“苗疆,蛊女?”沐渊白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据卫十二和笙玉的描述,他曾经很爱王妃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如今却根本就不记得她,不是一般的可疑,有极大的可能他是被下了情蛊:“去苗疆给我找个蛊婆来,云 夫人那边,不要让她怀疑,你加快速度找王妃。” “是。”卫十二点头应下。 沐渊白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卫十二退下去,却见卫十二还在他面前踌躇,挑了挑眉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主子,我近段时间听到了一个流言,说是北平有很多百姓无故呕吐拉稀,甚至接二连三的死人,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古代医疗条件落后,稍微有一点病痛都是会死人的,如今接二连三的死人更是不同寻常。 沐渊白当下面色严肃起来:“让暗阁的人好好彻查,务必要查到源头。” 茅草屋。 望弟和安以绣打打闹闹,等玩累了休息时,她还是忍不住和安以绣说:“绣姐姐,我还是想回去看看后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望弟到底是小孩子,心地善良,就算她后娘曾经毒打她,她也依旧想着她后娘。 安以绣没有阻拦的理由,带着望弟回了她之前住的茅草屋。 还是她和望弟离开时的样子,公鸡看到安以绣,不知道是不是认人,知道安以绣上次打过它,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上前啄她,反而有些怏怏的靠在墙上。 安以绣带着望弟往房里走,却发现房门推到一半被什么东西挡住。 并且从门后传来一股酸臭的尸腐味。 她让望弟站在门外不要动,自己则闪身进去,她低头看了一眼,似乎是被白色的东西挡着,门后很黑,她第一时间看不出来是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穿着白色里衣的人躺在地上。 她拿起旁边的木棍将那人翻过来,不是别人,正是望弟的后娘。 只看到望弟的后娘面容干枯,眼窝微微往下凹陷,她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早就没了生息,而那股腐臭味正是从望弟后娘身上传出来的尸臭味。 死的到底是望弟的后娘,安以绣如实告诉了望弟:“望弟,你后娘病死了。” 望弟听到后,急忙跑进去看,在看到她后娘的尸体后,噔噔的后退了好几步,眼里具是惊恐:“绣姐姐,后娘她怎么……” 安以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因为扔了尸体,安以绣没想碰望弟,只是隔空安抚她:“别怕。” 望弟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抽泣着说:“绣姐姐,我可不可以把后娘埋起来……” 安以绣点头答应。 挖土扛尸体之类的活儿都是由安以绣来做,望弟就是去捡一些她后娘生前用过的东西一同埋进去。 期间望弟和安以绣说:“绣姐姐,我发现后娘的衣服有很多都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安以绣也觉得颇为奇怪,看她后娘的模样,很明显,已经死了大几天,而距离他们离开也只不过是几天的时间,那说明他们离开没多长时间,她后娘就死了。 在这里有一个疑问,她上次跟着望弟过来时,可是亲眼看着她后娘穿着大棉袄,裹得暖暖实实的。 如今看到她的尸体上却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照她后娘这么自私的个性,怎么着也不会把自己冻着。 她为什么会穿的这么少,死在门后呢? 安以绣蹲下身看了一下她的死因。 发现她并不是病死的,因为她脖上有几道淤青指痕,看样子是被人弄死的。 又会是谁跑到小茅屋杀这么一个乡野村妇? 想了一会儿,安以绣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索性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反正她死了死了,就算她想出凶手是谁也不可能帮她报仇。 作为陌生人,她给她挖个坟已经算是够不错的了。 最终,安以绣在望弟她家的茅草屋前做了一个小小的土坡,上面插了一个木棍,就算是望弟后娘的墓碑。 望弟在土坡前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哭红了眼眶和安以绣离开。 安以绣也懂望弟的心情。虽说她后娘总是打她,但到底是一起生活过的人,如今望弟突然知晓了她后娘的死讯,自然会有所感触,说到底,也是因为小孩子善良,若是放在一个三观已经成型的大人身上,只怕恨不得这后娘早些死 。 回到茅草屋,望弟情绪一直不太好,垂头丧气的,安以绣逗她,她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安以绣去树林内抓了一些野鸡给望弟熬了个汤,望弟也吃的并不尽兴。 或许是因为吃多了,到了晚上,望弟吐了一大摊,整个人病殃殃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安以绣挺心疼这孩子,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半夜给望弟烧了几次热水,让她喝了暖暖胃。 第二天,望弟还没有好转,安以绣只得舀了一些清汤喂望弟喝,望弟喝完之后又吐了一大滩,之后沉沉睡了过去。 安以绣在茅草屋外练了一下功夫,突然想到今日是距离小怪物离开的第十六天,想到她答应了小怪物半个月时间一到就去接它,如今过了一天,也不知道小怪物会不会生气。 望弟正好悠悠转醒,安以绣和望弟说了一声之后,就带着血缎匆匆向竹林赶去。 竹林里,一团成年金毛犬大小的白色物种在地上不耐烦的滚着圈,地上的落叶全部站在它雪白色的绒毛上,看上去颇有些脏兮兮。 “还不来!一天了,这个臭女人居然还不过来?好气!好气哦!” 它越想越烦躁,“啊——!”的大吼了一声,惊得竹林里的鸟儿展翅逃飞。靠近竹林,安以绣似乎听到一个暴怒的声音从她右侧方传来:“啊——!死女人,你再不过来,我就自己走了!再也不要你了!!” 第279章 她染上了霍乱 安以绣循声望去,只看到不远处一大坨白色的物种在地上狂躁的怒吼。 这是个什么东西? 安以绣赶着血缎向那东西凑近。 听到马蹄声,那东西抬起脑袋,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在看到安以绣之后,重新把脑袋埋回土坑之中:“你还知道过来?混蛋女人!” 声音低沉,又带了几分小别扭。 安以绣只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怪物?” 回答她的是一声带了几分刻意的:“哼!” 那家伙力气用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得不抬起脑袋冲地上咳嗽起来,吹的地上落叶飞舞。 这么别扭的性子,看来这东西确实是小怪物无疑了。安以绣从血缎身上下来,走进小怪物,发现它趴在地上圆滚滚一团,身高到她小腿弯处,她试着把它抱起来,却发现它实在太重,一下子居然抱不起它,这家伙,怎么进化之后变这么大,她以后再怎么带 它?若是要把它继续塞在袖袋里,只怕她整个袖口都要被它这大身子给塞破了! 小怪物还在别扭安以绣说话不守信用,如何也不愿意抬起脑袋看她,只一个劲儿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安以绣知道这次确实是她做的不对,席地坐在小怪物身边,靠在它软萌萌的身子上,摸了摸它的毛发:“好了,是我忘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小怪物抬起脑袋,竖起那双尖尖的长耳朵,一双绿色的大眼睛狠狠的瞪着她,开始控诉她的“暴行”。 “没错,就是你错了,让我等了一天一夜!我气死了!气死我了你!哼!不想和你说话!你走远点,别靠在我身上!男女有别知不知道!” 小怪物说着,用力耸动了一下毛茸茸的身子,想把安以绣从它身上挤开,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安以绣只听到了一个词:男女有别? 小怪物不是个无性别的家伙么?怎么突然这么说,难道它这次进化,还进化出性别了? 安以绣当下转过头看小怪物,小怪物应该是看出了安以绣的疑问,害羞的把脸埋回土地,闷声说:“对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起来,还害羞了,她伸手胡乱揉了揉它的脑袋:“那你现在和我走咯?” 小怪物瞪了她一眼,抬起脑袋,把她的手拱开:“我还没原谅你呢!” 安以绣知道小怪物还在别扭,根据小怪物的个性,她这个时候不能接它的话,得把它话题挑到别处,它自然就忘了应该生气的事儿:“你这次进化的翅膀呢?我怎么没看到?” 提到自己进化,小怪物又忍不住开始嘚瑟起来,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绒毛,开始给安以绣展示它的进化功能:“喏,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 “噗嗤”一声。 一双洁白的翅膀从小怪物脊背上绽开,之所以小怪物看着那么胖,原来翅膀就占了它二分之一的体积。 小怪物扑腾了两下翅膀,一副准备起飞的模样。 安以绣也全神贯注的盯着它看,却没想到它还没飞离半米,就扑通一下摔到地上,来了个倒栽葱。“啊呸呸!啊呸!”小怪物大口吐着吃进嘴里的土,收起翅膀,听到安以绣的小声,它似乎红了脸,极为尴尬的和安以绣解释:“你,你笑什么,我还没有习惯我这双翅膀,所以暂时飞不起来!不代表我以后 也飞不起来,你再笑?再笑我打你啊!” “行了,不闹了,快走吧。” 安以绣正在发愁让小怪物怎么跟着它,却发现小怪物摇身一变又回到了它小萌萌的初始形态,巴掌大小,正好可以回她袖袋。 对于小怪物能变大变小的能力,安以绣倒是觉得很新奇,问了之后才知道小怪物进化形态要耗费很多能力,所以它一般情况下还是要回到初始形态。 这也正好解决了小怪物的外带问题。 回到茅草屋,望弟已经醒了。 看到安以绣回来,她向她跑过来要抱抱:“绣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望弟,你好了点么?” 望弟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绣姐姐,我好点了,你不要担心。” 等安以绣进去厨房熬鸡汤时,小怪物突然蹦到她肩上,一脸严肃道:“刚刚那小女孩是谁?她得霍乱了。” “霍乱?” 安以绣停下动作,也面色严肃起来。 虽然她不是古代人,但她多多少少也知道霍乱对于古代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传染性疾病。 这种病在古代死亡率极高,一旦被发现有人得了霍乱,那一片地区的人都得被火烧死。 “你怎么知道她得了霍乱?”这种问题不能乱说。 小怪物绿了安以绣一眼:“我是谁啊?这种病我还能看不出来么?话说她是怎么染上霍乱的?” “喝了点鸡汤,这应该不是得霍乱的主要原因吧?这鸡汤我也喝了啊。” 小怪物嗤了一声:“你是什么体质,就算是人家给你吃鹤顶红之类的毒你都死不了,更别提能染上小小的霍乱了,不过这野鸡或许确实有可能有霍乱啊,是死鸡子么?” “活鸡啊,精神着呢!” “那应该不是野鸡的问题,你再想想,她还有什么地方能染上霍乱?” “霍乱是什么症状?” “比如食欲减退啊,呕吐啊,拉稀呀,这都是比较明显的症状。” 呕吐?拉稀? 安以绣随意坐在厨房的台阶想起来,除了野鸡……那就是望弟她后娘了!记得当时她见到望弟的后娘时,她后娘就不住的呕吐拉稀,当时她就觉得望弟她后娘是得了什么病,但根本就没有往霍乱的方向来想,如今一看,望弟她后娘很有可能得的是霍乱,她人虽然死了,但是望 弟接触过她生前用的东西,所以很自然的也染上了霍乱…… 再想到望弟她后娘之所以会呕吐拉稀,是因为吃了一个少年的不明来源的米,再加上她后娘的衣物少了很多…… 安以绣心中一紧。 如今看来,这场霍乱是有意为之!若是不及时制止,只怕整个北平的老百姓都得遭殃! 第280章 霍乱已经爆发了 想到这里,安以绣急忙把小怪物揣到袖袋里,直接骑上血缎赶去了望弟她家。 望弟她家。 只看到埋着望弟她后娘的小土坡被人给翻开了,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个小土坑。 就连望弟之前摆进去的陪葬品都跟着一同消失不见。 那些东西不过都是些碗杯之类的破铜烂铁,在这个朝代根本不会有人认为是值钱的古董,就算是被人扔在大街上,除了乞丐,也不会有什么人去捡。 如今却被人一件不落的拿走。 挖坟,拿走里面的东西。 果然,是有人在作乱! 小怪物从安以绣肩上掉到地上,探出脑袋在土坑边嗅了嗅,最后笃定的说:“没错了,确实是霍乱的味道,不要告诉我你之前把人埋这了?”看到安以绣面色不郁的点头,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在地上蹦跳起来:“你居然把人给埋这里了?当时怎么就不知道一把火把这尸体给烧了呢?这下尸体也被人给刨走了,这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主导这件事情 啊!我告诉你,霍乱绝对会在北平爆发的。” 霍乱会在北平爆发? 安以绣咬唇,觉得这次的事是她没有处理好,毕竟是上千上万百姓的性命,她不能熟视无睹。看到安以绣郁郁寡欢,小怪物撇了撇嘴安慰她:“算了算了,反正你那个王爷夫君也不要你了,这里爆发霍乱也不关我们的事儿,我们趁早走了呗,也省得到时候看到死人心烦,说到底你也没有先见之明, 这也不关你什么事儿的,只能说是天啥人祸了。” 安以绣心事重重带着小怪物回了茅草屋,没想到却碰上了卫十二。 卫十二带了一众暗卫站在茅草屋前,看到安以绣显然极为激动的迎了上来:“王妃!” 望弟畏畏缩缩的自茅草屋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声问:“绣姐姐,你……你是王妃么?” 见安以绣点头,望弟坐在茅草屋的石墩子上没说话,似乎有什么心思。卫十二也没有和安以绣客套,直接和她解释自家主子的反常:“王妃,主子是因为吃了秘药之后才忘记你,但是如今他怀疑是云夫人从中作梗,所以一直让属下秘密调查云夫人,你就和属下一同回王府吧, 我相信主子心里一定是有王妃的。” 安以绣垂下眼眸摇了摇头。 其实,她根本不在乎沐渊白到底是不是忘了她,就算忘了她,她可以等他重新认识她。 她在乎的是,沐渊白派宫叙过来抓她,以强硬的姿态带她去沙塔,完全不将她的性命放在心上,他这般利用她换取秘药让他自己苟活,她是犯贱了才会回王府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 安以绣神情淡淡的说:“你回去吧,就当从没有看见过我,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照顾笙玉。” 卫十二低头不语。 “姑娘!” 一个女声自安以绣身后响起,可不就是安以绣一直记挂的笙玉! 笙玉奔到安以绣身边,紧紧抱着她的腰,大哭道:“姑娘!你回王府吧!我这阵子真的好想你,天天都盼着你回来,但你就是没有回来,呜呜呜。” 安以绣微微拉开笙玉,上下打量了笙玉一番。 这阵子笙玉因为思念她,茶不思饭不想,时间久了,身子也清瘦无比。 笙玉本就瘦,如今瘦了一大圈,就连小脸都尖的只剩下个下巴了。 看到安以绣,笙玉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混在一起掉了下来,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淑女形象。 安以绣哭笑不得,任由笙玉把眼泪擦在她身上。 看出安以绣的窘迫,卫十二反而在一旁偷笑,他知道王妃最心疼的就是笙玉,这也是他带笙玉来的目的,今儿个他一定得把王妃给忽悠回去。 可安以绣哪里是这么好被算计的,安慰了笙玉一通,随后将她带去房里说悄悄话。 再等笙玉出来,她俨然已经和安以绣站在统一战线:“姑娘,我支持你!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卫十二这下可急了,当下跑上前拉住笙玉的胳膊问:“那我呢?” 笙玉瞪他一眼,恨屋及乌:“你跟着你的好主子去吧!” 安以绣本意可没想让笙玉跟她一起离开:“卫十二对你是真心,你也别为难他,你日后若是想我就去燕春楼给白无常说,让她给我传信,要是卫十二敢欺负你,你也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听出安以绣这是要临别,卫十二皱起眉头,心道不好,他本来带着笙玉来,就是想让她好好劝劝王妃,没想到却给王妃拉来了一个同盟,若他这次真的让王妃离开,日后怕是没有机会将王妃留下来。安以绣不想为难卫十二,但她的心意既然决定,外人也很难得能让她改变,卫十二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先和沐渊白汇报,毕竟王妃是笙玉的主子,若是他当着笙玉的面强迫王妃留下来,只怕他这个媳妇 儿也要跟着离开了:“那王妃,您多保重。” 看到这一行人准备离开,望弟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安以绣身边:“绣姐姐……” 她脚步虚浮,一下子掺在地上,直接跪在地上呕起来。 安以绣拍了拍望弟的后背,想到了什么,急忙几步追上已经离开的卫十二等人:“卫十二,等等!” 卫十二以为安以绣回心转意准备跟他们回去吧!一双眼里具是兴奋之意。 笙玉不自觉也多了几分期盼,但想到安以绣刚刚告诉她,说沐渊白利用她,差点把她杀死之后,和安以绣说:“姑娘,你还是回悬命阁吧,别去王府了。” “我要提醒你们一件事,刚刚的那个小姑娘得了霍乱,她娘也是因为霍乱而死,你们近期最好注意一下北平的百姓,别让霍乱大肆爆发。” 听到霍乱两个字时,卫十二面色铁青,想到近期暗阁传来的消息,大批百姓因为呕吐拉稀而死,可不就是霍乱的征兆?卫十二声音有些颤抖:“王妃,霍乱,已经爆发了!” 第281章 就是我的尿啊 安以绣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已经爆发了?” 卫十二连连点头,把他所知道的事儿一骨碌的都告诉了安以绣。 安以绣听后面色严峻,没想到背后操控的那人速度如此之快。 这么几天的功夫,北平出现呕吐拉稀症状的人至少有上百人,当然,还不包括潜伏期的,和没有检查的人,如今已经有三十几人死亡,并且,死亡人数还有逐渐上升的趋势…… 卫十二看向躲在茅草屋那里的偷偷看着他们这边的望弟,和安以绣小声说:“王妃,既然那个小姑娘得了霍乱,那她应当被隔离,你最好不要和她挨太近,我怕,万一……就不好了。” 卫十二虽然没有明说,安以绣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笙玉在一旁点头赞同卫十二的话,跟着说:“对啊,姑娘,虽然那个小女孩一个人很可怜,但她如今有病,我不想你和她呆在一起,我就是这么自私,我不希望你出事!” 安以绣知道他们是为她着想,但她体质不同于寻常,无需担心被传染。 只是卫十二有一点说的确实没错,望弟染了霍乱,确实应该隔离一下,否则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没事,我的体质好,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自己知道分寸,你们回去之后记得换洗衣服,另外找大夫开点药方预防。” 看着卫十二和笙玉等人离去,安以绣重新折返回茅草屋。 她本来打算在小怪物吃完天灵地宝之后就离开北平回悬命阁,但是望弟却意外的得了霍乱,望弟得了霍乱,她万万不能将望弟带回悬命阁,否则霍乱大肆传染,定会害了阁里的一众兄弟。 但若要她把望弟一个小女孩儿扔在这没有人的荒竹林里,她也不忍心,索性再陪望弟住一段时间,若是能治好她固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她也没有办法了。 望弟有些失落的坐在石阶上,发现面前多了一双白色的绣花鞋,她猛然抬头,看到安以绣笑眯眯的低头看着她,她眼眶通红。 “望弟,怎么了?” 听到安以绣温柔的声音,她忍了好久的泪水终于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绣姐姐,你……你没走么?我……我以为你会跟他们走的……” 安以绣揉了揉望弟的头发,坐在她身边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把望弟一个人扔在这里?” 望弟抽泣了几下,战战兢兢的问:“可是,绣姐姐,我听说……我听他们说你是王妃……” “然后呢?” 望弟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道:“爹说王妃和王爷皇上都是我们平日里见不到的人,跟神仙一样的,住在天上,没有想到,我,我居然遇到神仙了……” 遇到神仙…… 安以绣有点汗颜,不过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他们这些王公贵族确实是住在天上人间一样。 望弟看着安以绣,笑的跟吃了蜜一样。 突然,她脸色一变,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倒在地上来回打滚,嘴里止不住的大叫:“好疼!疼……绣姐姐,我好疼……” 安以绣急忙把望弟抱到茅草屋的土炕上,给她盖上被子,轻轻拍了她几下安慰道:“乖乖躺一下,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喝。” 安以绣刚进厨房,小怪物就从她袖袋里蹦了出来,大绿眼睛充满鄙夷的瞪着她:“喝热水有啥用?能治霍乱?可别开玩笑了,如果这样就能治,霍乱就不会是谈起来就要人变色的病了。” 安以绣没功夫理会在这儿说风凉话的小怪物,继续点柴烧火。 见安以绣不理自己,小怪物更是不乐意的在她肩上用力蹦两下找存在感:“喂!喂!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喂!” 见安以绣装聋作哑,小怪物眼珠子一转道:“我要告诉你,我有办法救她,你还不听我说话么?” 果然,安以绣转头问:“什么办法?” 小怪物哈哈笑起来:“你等等。” 说完这话,它神秘兮兮的跑到一边。 过了一会儿,它跟敬酒一样顶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碗在头顶,走到安以绣面前:“喏,把这个给她喝了。” 只看到瓷碗里是一点浅浅的金黄色的液体,大概五六滴的样子。 安以绣把瓷碗从小怪物的爪子里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中药味,她冲它挑眉:“这是什么药?” 小怪物笑的贱兮兮,也不解释,只说:“行了,我不会害她的,给她喝了她就好了。” 安以绣直觉里相信小怪物不会害人,虽然狐疑,但还是把瓷碗拿给望弟:“望弟,听话,把这个喝了你就不疼了。” 望弟也很乖巧,接过瓷碗,一口就把里面的黄色液体喝了个干净,然后皱起眉头,打了个寒颤说:“绣姐姐,这个好苦,还有点臭味,好难喝……” 等安以绣再次去厨房问小怪物那液体是什么,小怪物才笑嘻嘻的说:“那就是我的尿啊。” “……” 安以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小怪物,顿了好一会儿,才把手里的瓷碗重重搁在满是灰尘的灶台上。 小怪物知道安以绣以为它是在恶作剧了,连忙和她解释:“我的尿很有用的好不好,效果,也就比秘药差一点,治这点小病小痛完全不在话下,而且她喝了我的尿以后都不会生病了,说起来,上次在沙塔里 的还不是我的尿,那些人不都照样追捧,真是……哈哈哈。” 说到最后,小怪物又开始洋洋自得起来。 “她几天能好?” 小怪物摆着自己的手指头数了数:“不出一天,绝对能好。” 上次沐渊白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一次喝了太多,望弟这次喝得少,倒没有出现昏迷的情况。 确实如小怪物所说,望弟开始好转,发黄的小脸都染上了几分红晕,就像是圆鼓鼓的红苹果。 既然望弟已经完全好转,安以绣也准备带他们一同启程。 在离开北平之前,她去了一趟北平王府。 轻车熟路找到沐渊白的书房。 里面没有人。 她从袖袋掏了一封书信摆在他书桌上。 书信上面赫然用黑墨写着三个大字:和离书。 第282章 不可饶恕! 做完这一切,安以绣转身向门外走。 “你要去哪?” 一阵低沉充满磁性的男音在安以绣身后响起。 安以绣扭头。 是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身上的龙涎香味儿让安以绣下一秒就将他的名字脱口而出:“沐渊白。” 沐渊白没有回答,伸手搂上她的腰肢,丝毫没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对。 安以绣眯起双眼,抬起胳膊用手肘狠狠怼上沐渊白的胸膛。 劲道很大,自沐渊白胸口传来一阵闷响。 沐渊白微微退了一步,伸手捂胸,却语带笑意道:“小家伙,一点也没留情,是要谋杀亲夫?” 自从沐渊白知道云夫人的蛊女身份,他就怀疑自己如今的反常是被云夫人下了蛊毒,一边让卫十二秘密寻找找蛊婆。 今早蛊婆被卫十二给请了来,蛊婆告诉他,他确实是被人下了蛊,不是一般蛊毒,而是情蛊。 这个情蛊很有几分霸道,会抹去他对深爱的人记忆,从而爱上醒来之后第一眼见到的人。 可是他心性坚韧,或许也是用情至深,导致情蛊并没有完全压制他的本心。 所以他才会时不时想起关于安以绣的一举一动。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叫云诗嫣小家伙,也认为云诗嫣爱吃猪蹄的原因。 潜意识里,他还以为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是安以绣。 蛊婆解蛊耗费了好一阵精力。 他刚刚清醒,还没来得及惩治云诗嫣,就听到卫十二来报:“主子,王妃偷偷摸摸去你书房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惩治云诗嫣什么时候都可以,若他现在不去追安以绣,只怕他媳妇儿就要跑了,他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立刻就赶了来。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嗤笑一声,冲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去看桌面上的信封:“亲夫?识字儿么?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沐渊白脑袋顺着安以绣的视线转过去,看到桌上的和离书后,眼眸深邃,抱紧安以绣的腰肢,在她耳边沉声说:“娘子,别闹。” 安以绣身子微颤,眼眸有几分松动,随后她摇头,强迫自己想起沐渊白对她的利用欺骗,声音回归冷硬:“沐渊白,你有病?放手!” “不放!” 沐渊白似乎要和安以绣比嗓门,声音也跟着加大了几分。 他吼完这句还不乐意,一手把她箍在怀里,一手够到桌边把安以绣之前放他桌上的和离书拿过来。 然后他两只手把安以绣圈在自己胸膛,用胳膊箍住她,两只手则几下把手里的和离书发泄似的撕毁,最后统统扔到地上。 安以绣微微弯腰,试图从沐渊白胳膊环里钻出来,但沐渊白说什么也不让她逃离,反而加大几分力箍住她。 对于沐渊白不让她走的这个行径,安以绣很不乐意。 做人哪有这样死皮赖脸的?以为撕毁了这张和离书他们的关系就和从前一模一样吗? 不可能的。 安以绣语气平淡的说:“沐渊白,你放手,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沐渊白最怕安以绣这样面无目的的说话,他觉得自己心里没有底,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用尽浑身的力气抱紧她:“娘子,我不会放手。我知道,我不该在喝了秘药之后忘了你,这是我错了,我承认错误,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但我……不要离开我,好么?” 安以绣笑起来,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笑意:“沐渊白,到现在了,你还在装什么深情?我与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需要你这样舔着脸来求我?嗯?” 沐渊白眸子顿了一下,他不明白安以绣为什么这样说。 安以绣趁沐渊白发愣时,一把扯开他的胳膊,大步向书房外离去。 既然她已经决定和沐渊白和离,就算和离书被撕毁,也只不过是一道形式而已,她和他的关系,名存实亡,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力气不小。沐渊白抓住安以绣手腕,将她拉向他,却感觉自己触到的皮肤似乎有些凹凸不平,他摩挲了两下,拿起她的手,只看到她手腕处有一道五厘米长的疤痕,疤痕很深,已经消不去,可想而知当初受的伤有多 重。 沐渊白心头一颤:“这是怎么伤的?” 不提这个还好,沐渊白这么一问,安以绣的火气瞬间压抑不住,“噌”的一下冒到了嗓子眼。 呵呵,沐渊白居然还有脸问她这道伤疤怎么来的? 安以绣脸上的嘲讽不言而喻:“怎么,你想知道?” 沐渊白颔首,眼神定定的看着她。 安以绣也没觉得有隐瞒的必要,她倒是很想揭开沐渊白这幅貌似深情的假面,看看他知道真相后该怎么演接下来的戏。 安以绣扯起一抹笑道:“沐渊白,在宫叙得你命令,替你去沙塔拿秘药之时,你怎么可能想不到我会受伤?” 没有人喜欢受伤,也没有人不怕痛。 她不是神经粗大的人,不可能不怕痛,看似坚强,谁又知道她在心里流过多少次泪?说起来,哪个女人不想做个被自己男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沐渊白瞳孔有瞬间放大:“你说什么?宫叙?” 沐渊白不是傻子,一时之间,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了解这小家伙,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小气之人。 就如她所说,能让她如此待他的原因,定然也不是他忘了她这种事儿,不到深仇大恨她又怎么会如此决绝? 她刚刚提到宫叙得他命令替他拿秘药…… 他什么时候下过这种命令? 宫叙! 宫叙居然敢背着他伤害他的小家伙! 不可饶恕! 他眸色渐深,嘴唇紧抿,浑身散发出的杀意让整个书房都沁了一层寒气。 “卫十二!” 沐渊白冲书房门口叫了一声。卫十二急忙进了书房,看到沐渊白压抑怒气的模样,还以为沐渊白是在和安以绣生气,正想着他要怎么安慰沐渊白,却听到沐渊白一字一句道:“把宫叙,给我叫来!” 第283章 属下甘愿用命赔 卫十二不敢在如此低气压的房间久待,听到沐渊白的命令,急忙跑出去和宫叙传话。 当听到卫十二说安以绣也在沐渊白的书房,他心里咯噔一响,知道有些事情或许是瞒不住了,毕竟纸包不住火,该来的总是要来。 他定了一下心神,在卫十二看不到的地方,拿了一把匕首放入袖袋,接着和卫十二大步走向沐渊白书房。 安以绣也想知道沐渊白要和她怎么辩解,她并不急着走,在书房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着宫叙过来。 沐渊白坐在安以绣旁边的椅子上,目光一直投在书房之外。 看到宫叙在卫十二身后走向书房,沐渊白眼眸的神色更是幽深了几分。 走进书房,宫叙看到安以绣,不敢过多与她对视,直接朝沐渊白跪下,喊了一声:“主子。” 看到宫叙如此,沐渊白已经确定此事是宫叙所做,冷声道:“给我一个解释。” 宫叙组织了一下语言,低声道:“是属下瞒着王爷抓了王妃去沙塔拿秘药。” 沐渊白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说。”安以绣扭头看向沐渊白,他脸上戴着黑色面具,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她目光微动,只看到沐渊白手指握拳,青筋突起,看来他并不如表现的这般冷静,从微动作来分析,沐渊白百分之八十不知道宫叙所 做的这件事。 看来,她似乎冤枉了沐渊白。 心中有了这个定论,安以绣对沐渊白的怨怼也少了大半,挑起一边嘴角,等着宫叙接下来的解释。 “属下利用王妃的血开启了石窟的入口,最后还将王妃推入黑洞,还好王妃吉人自有天相……” 在宫叙说到将安以绣推入黑洞时,沐渊白整个人咻的一下站起身,似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他快要命绝时,他的好心腹居然如此对待他捧在手心的女人? 她的身上一定不止手腕处的那道疤痕。 他无法想象她受了什么苦。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刻杀了沐渊白。 察觉到沐渊白浓烈的杀意,宫叙知道,他此刻就算狡辩也没有任何用处,索性直截了当的承认:“主子,是属下错了,属下甘愿用这条命赔偿王妃!” 说罢,他拿起准备好的匕首往自己脖颈划去,竟是要自裁。 安以绣眼疾手快,拿出匕首掷向宫叙手腕。 刀尖划破宫叙手腕,他吃痛,手劲一松。 等他拿稳匕首准备继续时,安以绣从椅上快速挪到宫叙面前,用力踢了一下他手臂,他手中的匕首“哐当”一下落到地上。 宫叙抬头看着安以绣,不明白她为什么阻止他。 他私自做主,准备用安以绣的性命换取秘药是不争的事实。 照理说,最希望他死的应该就是安以绣,他不明白安以绣为什么要救下他。 安以绣自上而下俯视宫叙,声音清冷道:“你想以死谢罪?但很可惜,我并不需要你这条命,相反,我要你好好活着。” 若是说安以绣这样做是善良,那就大错特错。 暗卫,可以不那么优秀,唯独不能没有忠诚,宫叙却恰恰违背了这点。 对于宫叙来说,死是一种解脱,也是对她和沐渊白的赎罪,而她并不想要这种赎罪,她要宫叙好好活着,时刻记着自己曾经背叛过他的主子。 让他活着,才是更残酷的刑罚。 这是安以绣的决定,沐渊白没有任何异议,只要这小家伙能和他重归于好,他一切都由着她。 宫叙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沐渊白睨了宫叙一眼,沉声道:“没听到王妃的话?还不滚下去?” 宫叙低头说了一声属下告退,僵硬着步子离去。 宫叙离开,书房里又只剩下沐渊白和安以绣两人。 安以绣坐回椅子上,回想宫叙所说与沐渊白的反应,算是知道一切都是宫叙自作主张引起的误会。 她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似乎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沐渊白在这个时候起身,双手撑在安以绣所坐的椅子的扶手上,呈椅咚姿势慢慢向安以绣靠近,最后把下巴搁在安以绣的肩头道:“娘子不气了,乖。” 安以绣耸动了一下肩膀,甩不开沐渊白的脑袋,皱着眉头说:“一边去。” 虽然这是一个误会,但沐渊白还是有错,因为他没有管好自己的属下。 沐渊白桃花眼微微一转,指着自己的面具问安以绣:“说起来娘子还没有见过为夫的样貌,难道娘子对为夫的长相并不好奇吗?” 安以绣抬眼看沐渊白。 说到好奇,安以绣确实真有点。 毕竟从她嫁给沐渊白,他就把自己样貌藏的死死的,吃饭睡觉都戴着面具,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安以绣挑眉问:“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见安以绣愿意搭理自己,沐渊白急忙顺梯子往上爬,一屁股坐回旁边的椅子上,顺手一把抓住安以绣的手,强硬姿态和她十指相扣,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说:“我一出生就有胎毒,这个面具是由玄铁打造 ,可以压制我体内的胎毒。” 安以绣点头,所以他才日夜戴着这个面具,她还以为是他长得不好看,想用面具遮丑呢。 说起来沐渊白的胎毒已解,不用再戴这个玄铁面具,但是他每次拿下面具都被各种女人直勾勾的盯着,瞬间觉得还是带上面具更好,毕竟能预防那些花痴女人不是? 安以绣偷偷瞟了沐渊白一眼,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经意的问:“听说你现在吃了秘药,体内的胎毒已经解了?” 她保证,她绝对不是关心他! 沐渊白笑的更是开怀,把安以绣的手拉到自己胸前紧紧握住:“娘子是在关心为夫?” 安以绣瞪着他。 见安以绣又要发火,沐渊白急忙和她转移话题:“娘子,要不要自己掀开面具看看?” 说罢,他将她的手放到他面具上,示意她自己动手揭开面具。安以绣手指微动,轻轻碰上他面具边缘…… 第284章 云夫人有身孕了? “主子!主子!” 书房门被人用力叩响,外面传来的声音颇为急切。 安以绣有些尴尬的把手缩了回去。 沐渊白重新把安以绣的手抓回去握着,应了一声:“进。” 来人叫张乐,是北平的守城军统领。“王爷,据刚刚得到的消息,发现北平近五分之三的人都染上了霍乱!现在几乎有大半个北平的百姓都涌集到了城门口,说是要出城,甚至有的百姓拿着菜刀棍棒和守城军对峙,守城军怕伤及百姓,快压不 住他们了。” 没想到霍乱蔓延的如此之快,仅仅几天,就从几百人变成了北平的五分之三的人都染上霍乱。 如今北平百姓人心惶惶,不论是染上了霍乱的人,还是没有染上的,都打包了家当要求出城。 但如今这里发生了如此大的乱子,绝对不可能让得了霍乱的人离开北平,否则霍乱蔓延到其他城镇,整个大陆将会不复存在。 沐渊白正色:“随我去看看。” 他摸了摸安以绣的头发,低头吻上她额头,冰凉的面具贴在安以绣额上传来一阵寒意:“娘子在王府好好呆着,为夫过一会儿就回来。”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随张乐离开,内心挣扎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回悬命阁还是呆在这王府,最后她想不过还是回了祥云居,也不知道现在笙玉在做什么。 如今刚过是午饭时分,笙玉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披着衣服去开门,正巧看到安以绣站在门前。 笙玉瞪大眼叫道:“姑娘!你回来了?” 想到沐渊白利用安以绣,又赶紧把安以绣往外推:“姑娘,你快走吧!我掩护你,别让王爷看到你了。”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起来,拉着笙玉进房:“都是误会。” 见笙玉不信,她只得和笙玉解释了一通,这才让笙玉扭转对沐渊白的看法。 笙玉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一切都是那个宫叙搞的鬼?我是说呢,王爷对姑娘那么好,怎么可能突然就要伤害姑娘,姑娘,你吃了么?我去后厨拿点饭给你,你先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笙玉就屁颠儿的跑去后厨。 听到笙玉离开,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里蹦出来,看到桌子上摆了几盘糕点,一个蹦跳站到桌上,抱起一块白玉糕在身上啃起来,一边嘟囔着问:“你不回悬命阁了么?” 安以绣揉了揉小怪物的绒毛,想到了什么嘴角洋溢起浅浅的笑容:“暂时……先在这儿待几天吧。”小怪物冲她翻了一个大绿眼睛:“机智的我已经看出你的意思,你就是不想回去了呗,还什么暂时……不过,呆在北平也无所谓,至少这里灵气不错,对了,我要和你说一声,我过几天还要去那块竹林修炼 的,到时候不要太想我。” 安以绣微微蹙眉,把小怪物抓回手心:“对了,北平这么多人得霍乱,你有没有办法?”小怪物在安以绣手心里打了个滚儿,四个小爪子伸展了一会儿才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干嘛呢,我刚刚可是听到了,北平将近五分之三的人都得了霍乱,我哪有那么多尿给他们?真是,真当我的尿不值钱 啊?不救,不救!” 安以绣拎着小怪物的后颈皮肤与它对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怪物哼了一声,把脑袋撇到一边:“浮屠关我什么事?救了一个望弟还不够?我不干,你别逼我,我不会向你妥协的。” 安以绣点头,和小怪物转开话题:“话说你还要进化么?” 小怪物狐疑的看着安以绣:“当然还要进化啊,怎么?你要帮我?” “那咱们来做个交换吧,你帮我救人,等有空了,我带你去寻找天灵地宝,怎样?” 小怪物深思熟虑了一番,最终答应安以绣的条件,伸出小爪子放在安以绣面前,绽出一个诺大的笑容:“一言为定,和我拉勾勾。” 看到小怪物的笑,安以绣才明白她这是入了小怪物的套儿。 对于小怪物来说,吃喝拉撒睡都是必需的,就算不救人,它也得撒尿,所以救这些霍乱的人,对它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伤害。 但是找天灵地宝就不一样了,必须得依靠安以绣的特质,小怪物才能感应的到天灵地宝的地方,所以,这笔买卖小怪物稳赚不亏。 “姑娘,我让后厨做的热腾腾的蒸蛋糕,还有鲜肉汤包,来吃点?” 笙玉人未到,声先至。 安以绣确实有点饿,随意吃了几个汤包,还偷偷往袖袋里放了一个,喂了小怪物。 小怪物第一次吃汤包,不知道里面居然有汤,一口咬下去,鲜汤流满了安以绣的衣袖。 安以绣只感觉胳膊一烫,低头发现袖子那儿一滴一滴落着油。 笙玉一个不小心,踩到地上,刺溜一下滑倒在地,伴随着一阵痛呼:“啊——!” 安以绣把笙玉扶起来,笙玉扭了一下腰,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姑娘,你,你袖子怎么滴油了……” 安以绣尴尬的笑了笑:“估计是刚刚吃汤包没注意,导致油都溅到袖口了,你怎么样?” 笙玉摇头:“我没事,姑娘,我刚刚在后厨碰到了海棠,她说云夫人身子不舒服,最近一直在呕吐,怀疑……怀疑是……” 安以绣眯起眼睛道:“怀疑是什么?” 笙玉小声道:“怀疑云夫人是……有身孕了……” 云诗嫣有身孕? 安以绣面色严肃起来,坐在椅上翘起二郎腿:“说起来,云夫人和沐渊白最近是怎么回事?”笙玉神神秘秘的俯在安以绣耳边说:“姑娘,听说,云夫人是蛊女,给王爷下了情蛊,所以这阵子王爷才对云夫人很好,两个人如胶似漆,有时候还和云夫人同居一室,若……若云夫人真有身孕了,姑娘, 你打算怎么办?” 真有身孕了?安以绣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怎么样,她拍了一下扶手,站起身:“走,随我去看看云夫人。” 第285章 陶瓷罐里是什么? 太虚院。 以前是余美景住的苑子,自从余美景死后,便一直空闲,直到云诗嫣被皇上硬塞给沐渊白,就被沐渊白赐给了云诗嫣住。 安以绣在笙玉的搀扶下到了太虚院。 太虚院有两个丫头在门口打扫,看到安以绣,那两个丫头收起扫帚看着安以绣:“不知笙玉姑娘这位是?” 笙玉不喜欢云诗嫣,一直觉得是云诗嫣抢了自家姑娘的王爷,对这两个云诗嫣的丫头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还不见过王妃?” 两个丫头见笙玉这么说,急忙与安以绣行了个礼:“王妃好。”然后快速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她们不知道这个王妃居然突然回了王府,不是说王妃失踪了么? 如今云夫人也不在,她们接下来该怎么应付这个传说中凶悍的王妃。 安以绣挑眉,往里面看了一眼:“云夫人呢?” 一个小胖丫头回答:“云夫人……云夫人出去散心了……” 安以绣看了她们一眼,淡淡说:“没事,我进去等她。” 说罢抬脚向里面走。 另一个小瘦丫头看了小胖丫头一眼,伸手想拦安以绣:“王妃……” 安以绣声音多了几分威压:“怎么?本宫不能进去?” 那小瘦丫头抖的更是厉害,最后跪在地上和安以绣磕头,一边大声说:“不是的,王妃,我们怎么可能不让您进去呢?” 她声音很大,一边还回头冲云诗嫣的房间喊,很明显是在传话,提示里面的人安以绣来了。 她们这种小伎俩又怎么瞒的过安以绣? 就连笙玉都看出了不对劲,皱起两条眉毛道:“你们在拦什么?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云夫人在里面吧?” 两个小丫头更是抖了起来,就连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没……没有啊……” 安以绣没有功夫和她们浪费,绕过这两个小丫头直接走向云诗嫣的房间。 海棠听到外面有动静,急忙和云诗嫣汇报:“主子,王妃来了!刚刚小翠小红说你出去转了,你要不要躲躲?” 云诗嫣急忙把趴在她肚子上的蛊虫拿下来放进桌上的陶瓷罐:“对对对,我……我去躲躲……” 海棠看着床底,急忙冲云诗嫣指了指:“主子,不如……你躲这里?” 云诗嫣也没有多思考,直接跪在地上钻入床底。 海棠则赶快把床单从床上放下来,盖住空荡荡的床底。 说时迟,那时快,安以绣已经带着笙玉走了进来。 海棠急忙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和安以绣笑起来:“海棠见过王妃。” “云夫人呢?”安以绣出声问。 海棠强作镇定道:“云夫人,云夫人出去散步了,说是最近疲乏,想吐,或许……是有孕了……” “想吐?” 安以绣音调微微上调,似笑非笑道:“想吐可不一定是有孕了,你不知道最近北平爆发霍乱么?或许,应该把云夫人隔离起来,若是将霍乱传给了王府的人,那她可真罪过了。” 海棠急忙辩解:“没有,云夫人绝对不是霍乱,她都没有出府,怎么可能染上霍乱呢。” 说着,海棠尴尬的笑了起来。 安以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四下环顾了一周,视线落在桌上的陶瓷罐子上,多了几分兴趣:“这是什么?” 海棠见安以绣要拿那个陶瓷罐,暗道不好,急忙伸手,想先一步将那陶瓷罐拿开。 但安以绣的速度又岂是她能比拟的? 不等她碰到那个陶瓷罐,陶瓷罐已经出现在安以绣手中。 她只能暗自祈祷安以绣孤陋寡闻,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安以绣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陶瓷罐,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罐口塞了一个小木塞子。 海棠轻声笑起来:“王妃,这真的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就是个夫人装美容膏的小玩意儿。” 她说着伸手想拿走安以绣手里的陶瓷罐。 海棠越是这般做,安以绣越觉得里面有猫腻,怎么会轻而易举让海棠从她手里抢东西? 安以绣顺势把小木塞子打开,里面黑洞洞一片,她看不见有什么东西。 正准备把小木塞子重新塞回去时,一只背上带了翅膀的血红色虫子慢慢爬上了罐口,发出一阵“嗡嗡”的鸣叫声,极为刺耳。 小怪物突然在安以绣袖袋里蠢蠢欲动,被安以绣拍了两下才算安静。 安以绣抬头看了海棠一眼,她正捏紧自己的裙摆想着接下来的说辞。 安以绣在陶瓷罐外敲了两下,把那血色虫子倒回罐子里,复而把木塞重新塞上,然后重重把陶瓷罐搁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响:“感情云夫人平日里都是用虫子美容啊?” 在看到那个虫子后,笙玉就想到了什么,偷偷和安以绣说:“姑娘,听闻云夫人是蛊女,而王爷之前又被人下了情蛊,这个虫子,该不会是蛊虫吧?” “也不无可能。” 安以绣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冲海棠挑眉:“不如给我解释解释?” 海棠定了心神,先是和安以绣福身,然后才说:“笙玉姑娘想多了,这个虫子其实就是夫人养的一个小玩意儿,奴婢刚刚怕告诉王妃这里面是虫子,所以和王妃撒了个谎,还请王妃原谅。” 安以绣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胆子小到连一个小虫子都怕的地步了。 海棠谎话连篇,安以绣也不想急着戳穿她,看了一眼微微抖动的床单,再瞟到关闭严实的门窗,心里大致有了了解。 她走了几步来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和海棠说:“海棠,你家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海棠想到自家主子在床底下估计坚持不了多久,急忙说:“回王妃,主子刚刚才出去,估计得逛一两个时辰,不如等主子回来之后,我再通报主子,让她去拜见您?” 安以绣笑意更深,一副任你怎么劝我都不走的架势:“无妨,我今儿个正巧挺闲,一两个时辰我也是等的起的,这儿正好有围棋,笙玉和我来下一盘,估计一局下不完云夫人就回来了。” “呜……”一阵压抑的声音自床底下穿出来,安以绣朝声源望去…… 第286章 怎样,是喜脉么? 安以绣起身,慢慢朝那张床走去。 海棠也很紧张的看着安以绣的动作。 谁知道安以绣什么也不做,只不过转了一圈,又重新回了她刚刚坐的椅子上。 “呜……” 又是一声呜咽响起。 海棠想到刚刚云诗嫣的蛊术没有完成,如今她这般,定然是被蛊术反噬,顾不得继续圆谎,急忙掀开床单,趴到地上去拉藏在床底的云诗嫣。 此刻的云诗嫣满头大汗,时不时伴随着一阵痉挛,看起来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在床单被掀开的那一刹那,云诗嫣瞬间睁眼,看到海棠的脸,以为安以绣离开,挣扎着从床底爬出来,嘴里还一边问:“她离开了么?” 海棠没有回答。 安以绣则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诗嫣:“海棠说云夫人去散步了,没想到云夫人是去床底遛弯了。” 云诗嫣吓得在地上抽了一下,扯了扯衣服,站起来和安以绣福了个身:“妾身见过王妃。” 不知道为什么,云诗嫣就是很怕安以绣,就像是老鼠天生害怕猫一样。 安以绣示意云诗嫣起来,也没有纠结云诗嫣为什么说谎骗她,只是拍了拍她旁边的椅子,让云诗嫣坐上去。 云诗嫣如履针毡,柔柔弱弱的笑了起来:“不知道王妃这次过来……有何要事?” 说罢,云诗嫣快速看了安以绣一眼。 安以绣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一如往常,不喜不怒,云诗嫣什么也看不出来。 安以绣视线落在云诗嫣的肚子上,不疾不徐的说:“听海棠说你有身孕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你身子还好么?”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并没有发怒的迹象,云诗嫣也跟着把手附在肚子上,轻轻点头:“多谢王妃关心,妾身一切都好。” “既然是王爷的骨肉,那一定得好好调养,笙玉,去把李大夫叫过来给云夫人好好检查一番。” 笙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云夫人说她怀孕了,自家姑娘非但不生气,反而语重心长的要李大夫给云夫人调养? 见笙玉还愣在原地,安以绣轻轻拍几下笙玉的手,冲她抬了抬下巴:“笙玉,还发什么呆呢?” 既然姑娘这么说,自是有姑娘的道理。 笙玉应了一声急忙去请李大夫。 安以绣其实有她自己的想法,若说她听到云诗嫣怀孕的消息不气?那根本就是假的。 有哪个女人会大度到听了自己男人搞大小三肚子而不气的? 但是,说云诗嫣怀孕的人是海棠,这就有点让她不太相信了。 如今一切还没有盖棺定论,她何苦提前自找气受? 为了证实海棠的话是真是假,她要请李大夫过来检查一番。 李大夫是王府的府医,也是沐渊白的亲信,他说的话,她才相信。 若李大夫说云诗嫣怀了沐渊白的孩子,她不知道她会怎么做,但至少她心里肯定会有个疙瘩解不开。 过了一会儿,李大夫背着医药箱,气喘吁吁到了太虚院。 他拿了一块布隔着云诗嫣的手腕号脉,过了一会儿,他神情有些纠结的起身,似乎无法下定论。 安以绣问:“怎样?是喜脉么?”李大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看向安以绣:“回王妃,云夫人这脉相有些不太稳,像是喜脉,圆滑如按滚珠,但是时不时又会顿一下,又感觉像是动脉,或许是云夫人怀孕时间太短,所以现在查不出 什么,我还是先为云夫人开些保胎的药吧……” 说完这话,李大夫又觉得有些不对,他看向安以绣,试探性的问:“王妃?您看是如何?” 毕竟王妃和王爷成婚一年有余,将近两年肚子还没有动静,如今一个夫人居然在王妃之前怀孕,怎么着都不太合礼数。 若是安以绣要他开滑胎药,他便打算和云夫人换一种说辞,就说胎像不稳,肚里的是个死婴,得提前喝打胎药拿掉。 安以绣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反而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此刻安以绣浑身都起了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袖子下的手紧紧捏紧:好个沐渊白,居然真背着她和云诗嫣亲热上了! 李大夫看到安以绣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王妃怕是不高兴了,心中算是有了主意:“是,我这就回药园写房子。” 安以绣不想在太虚院多待,起身带着笙玉准备离开。 在要出去时,她只感觉小怪物在她袖袋里一阵乱挠,安以绣趁机找了个角落问:“怎么了?” 小怪物小声回答:“我要那个蛊虫!帮我拿来。” 安以绣折返回去,拿起桌上的陶瓷罐左右看了两下:“云夫人,你如今得好好养胎,不能再养这些个虫子之类的东西,这个东西就由我帮你处理了。” 看到安以绣要把血蝉拿走,云诗嫣瞪大眼睛,恨不得立刻伸手过来把安以绣手里的陶瓷罐子抢走。 她还没用这个血蝉下完孕蛊,怎么能让安以绣把血蝉拿走? 当下云诗嫣就急了起来:“王妃,这个,这个虫子我真的很喜欢,请王妃留给妾身……” 陶瓷罐的虫子,云诗嫣的蛊女身份。那这个虫子只能是蛊虫了,看云诗嫣对这个蛊虫这么在乎的模样,安以绣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听说过子母蛊,情蛊,也听说过一种可以将人肚子变大的蛊虫,刚刚李大夫说云诗嫣不一定是喜脉,像又不像 。 或许…… 云诗嫣并没有怀孕…… 安以绣手里拿着陶瓷罐子晃了晃,侧头看云诗嫣:“云夫人,听说你是蛊女?” 安以绣看出海棠要否认,接着说:“知道悬命阁么?消息很灵通。”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骗她,就算她们骗她,她也能让悬命阁查出关于她们的信息。 云诗嫣知道她蛊女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也懒得负隅抵抗,最终点头回答:“是的。”安以绣笑意更甚:“云夫人,我很好奇,这个蛊是不是不止能下给别人?还能下给自己?比如说,让自己脉象变圆滑,显出喜脉?” 第287章 北平一片死寂 所有的一切都被安以绣猜中,云诗嫣身子骤然一抖,下意识就想反驳:“王妃……” 安以绣睨了她一眼,拿起陶瓷罐大步离去。 云诗嫣这个反应已经证实她的猜想十有八九没有错。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留在太虚院。 等安以绣离开,云诗嫣瘫坐在地上,靠在海棠腿上说:“海棠,怎么办?王妃会不会杀了我?” 海棠摇头,安慰云诗嫣:“主子,您别急,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怎么说你也是皇上赐给王爷的,谅王妃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违抗皇权!” 听到海棠的话,云诗嫣这才觉得心里有了点底。 离开太虚院,安以绣见小怪物一直闹腾,只得和笙玉说,她困了,想先睡一觉,要笙玉暂且别打扰她。 笙玉听话的回了她自个儿的小屋子休息。 安以绣发现她祥云居的屋子还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看来笙玉一直在替她收拾打理。 小怪物急忙从安以绣袖子里蹦出来,看到安以绣手里的陶瓷罐子,眼睛放出一道绿光,跳到桌上,紧紧抱住那个陶瓷罐子,想将罐口的木塞子拔下来,奈何它爪子太短,试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办法。 最后只得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求助安以绣:“喂,你帮我开一下啊。” 安以绣把手指展开按在陶瓷罐口上:“你要吃蛊虫?” 小怪物绿了安以绣一眼:“不然呢?我难道是抓它来玩啊?我可没这么无聊,快点快点啦!我饿了!” 安以绣刚把木塞子拔出来,小怪物就把整个嘴巴怼上罐口,等着那蛊虫自投罗网到它嘴里。 似乎是吃到了想吃的东西,小怪物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用力的拍了拍肚子,然后一个蹦跳到安以绣的床上说:“行了,让我静静的待两天,不要吵我,等我醒了之后,我再撒尿救那些人。” 说完这话,小怪物居然打起了呼噜。 秒睡了? 安以绣给小怪物盖好被子,将它藏在床脚,避免笙玉发现,也算是遵守和小怪物不让它被其他人发现的承诺。 看着时间还早,安以绣想不过出府看看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北平的百姓如今是什么情况? 外面早就没有往日的热闹,反而处处透出一股死寂。 就连很多店家都关了门,不再迎客。 安以绣走了很久才发现一家开着的小店,是卖鸡汤的。 大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香醇的鸡汤味。 安以绣走近这家店,只看到空荡荡的桌椅,没有一个客人。 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天喊地声:“当家的,当家的,你要是死了让我怎么活啊!” 安以绣走进去,里面的女人急忙止住了哭喊,几把擦干眼泪对安以绣说:“我,我这些天不卖鸡汤了,你快走吧。” 安以绣没有离开,走向那女人向里面探了一眼,只见一个男人躺在被子里,时不时咳嗽着,他床下的地吐满了污秽之物,她问:“你当家的是怎么了?也染上霍乱了么?” 这个女人听到霍乱两个字,眼中多了几分警惕,然后在旁边拿了一个木棍,挥手就要撵安以绣:“你快走,什么霍乱?哪来的霍乱?小小年纪就知道咒别人!赶紧走!不准乱说!” 就像这个卖鸡汤的这家店,并不是个例。 很多百姓的家人得了霍乱都不敢声张,就算人死了,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埋了,不然他们这些家属也得被隔离起来。 而正是因为这种心理,导致更多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得了霍乱。 安以绣心情有点沉重,出了鸡汤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燕春楼走去。 因为霍乱的原因,那一条花街柳巷都关门闭客,燕春楼也暂时不再营业,对于白无常的这种做法,安以绣很是赞许,毕竟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但是得在有命的前提下。 昨天她因为要送和离书去王府,就把望弟暂时放在了燕春楼让白无常照顾。 燕春楼外。 有人吵吵嚷嚷。 月娘在门口叉着腰与那些人理论:“各位恩客,你们也都知道,这些天北平出了霍乱,咱们开这个燕春楼也只不过是讨生活的,出了这等乱子,谁还不会害怕来着?” “老子这是给你们生意呢?” 说话的是个长得三大五粗的男人,带了几个奴仆,听口音并不是北平本地人,不知道燕春楼有后台,这才敢在燕春楼闹事儿。 安以绣微微眯眼。 这些人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欺负到她的人身上来了。 还没等安以绣出手,就见白无常带着几个龟公出来。 将那几个惹事儿的壮汉三下五除二一顿胖揍。 白无常下手不轻,不消一会儿就打的那壮汉就跪地求饶:“姑奶奶,求你别打了,咱,咱不照顾你生意不就成了,何苦打人?” 安以绣都替那壮汉丢脸,简直是一秒怂成狗…… 等那壮汉带着人离开,安以绣走近燕春楼。 看到安以绣,白无常急忙迎上来:“阎王。” 昨天安以绣只把望弟托付给月娘就离开,也没怎么问话,今儿个倒是有些时间。 “楼里的姑娘怎么样了?有没有人疑似霍乱?” 白无常皱眉,将安以绣带进燕春楼才说:“现在还不确定,有两个人有呕吐的症状,但是她们说是她们吃了不干净的食物才变成这个样子,和霍乱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霍乱闹的人心惶惶,就算有人得了霍乱,也不会如实相告。 虽说有小怪物的尿液作为解药,但如今小怪物要休息两日才能清醒,就算只有这两日,也可能会多出不少染了霍乱的人。 有人身体差,估计不出一两日就会死去,完全无法坚持到小怪物醒来,如今情况,只能先把那两个人隔离起来。 不论她们是染了霍乱,还是真的只是吃坏了肚子,就算隔离,也只是有备无患。 安以绣让白无常下去隔离那两疑似病例,自己则往燕春楼二楼去,望弟被月娘安排在燕春楼二楼,也不知道她是否习惯这里。 还没到二楼,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叫:“啊——!”听声音,似乎正是望弟…… 第288章 敢伤我娘子? 安以绣急忙朝声源跑了几步。 白无常在听到叫声的第一时间也快速跟了过去。 只看到一间房门紧闭,声音正是从这个房间传出。 “啊!” 安以绣一脚用力将房门踢开。 只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白发男人正趴在窗台边上往里打量。 望弟缩在角落,害怕的看着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在听到门开之后,望弟急忙朝门口跑,看到安以绣,直接大叫一声:“绣姐姐。”然后扑到安以绣怀里,不敢抬头看那家伙。 安以绣拍了拍望弟的后背,将望弟轻轻拉开,交给白无常:“你先带她出去。” 白无常看着那个白发尖耳绿眼的家伙,怎么也不愿意先一步离开:“阎王,这怕是个怪物,你先离开,我来断后。” 被白无常叫做怪物的欧少天很不满意这个称呼,对着白无常呲牙咧嘴起来,一个蹦跳落在地上,大步向白无常走去。 安以绣把白无常往后推了一把:“你带着望弟先离开。” 白无常的功夫应对地痞流氓绝对没话说,但是欧少天可不是一般人,悬命阁的高手都在欧少天手下毙命,又岂是一个白无常可以与之抗衡的? 白无常踌躇着后退,似乎还在犹豫的边缘。 安以绣见欧少天就要逼近白无常,白无常还没有动作,忍不住吼出声:“还不走?” 白无常一咬牙,最终抱着望弟去了另一个房间。 安以绣顺势把欧少天拦下:“又见面了。” 欧少天眼睛依旧紧紧盯着白无常离开的方向,声音阴沉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是怪物,她触犯了我的禁忌,得付出代价!” “我代她向你赔罪,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欧少天暂时放下对白无常的恨意,坐在房间的椅上,随手拿了一个苹果放嘴里咬了一口,似乎觉得不好吃,将苹果嚼了两下,又呸呸吐了出来,驴头不对马嘴的问:“你身上为什么没有那股味道了?” 安以绣见此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味道?从第一面你见我开始就说我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欧少天把脸凑近安以绣的衣服,用力的嗅了两下,然后说:“唔,还是有点,只不过味道很淡,那个东西呢?” 安以绣面带疑惑:“什么东西?” “从你身上散出味道的东西,它在哪儿?” 安以绣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她应该知道欧少天说的是什么了。 从她一开始见欧少天,小怪物就在她的衣袖里呆着,如今小怪物呆在王府之中,她身上小怪物的味道自然淡去了很多。 而在有一次她为了保护李监正和他打架之时,小怪物曾经说过一句话,说他若是杀了她,他会后悔的。 从这句话来看,小怪物应该也认识欧少天,这么说的话,欧少天所说的熟悉的味道应该就是小怪物。而欧少天的外貌特征也和小怪物颇为相像,比如小怪物是一身白色绒毛,他这是一头银色头发,小怪物是一双绿幽幽的大眼睛,他的眼眸也是绿色,小怪物长了一双尖尖的耳朵,他的耳朵也同样尖尖如同 精灵。 太多的特征混合到一起,就不像是巧合了。 “你找那个东西干什么?” 安以绣盯着欧少天的眼睛,试图从他眼睛里看出其他的情绪。 欧少天垂下眼眸,看着地面,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很熟悉,所以就想找找看。” “对了,你不是在找西凉皇帝报仇么?怎么跑到北平来了?” 欧少天紧紧捏着手里的苹果,尖长的指甲直接插进了苹果肉中,弄出一手的果汁:“他坏,找人打我,我要报仇。” 听欧少天这么说话,安以绣莫名觉得他像一个赌气的小孩子,居然多了几分可爱。 “你既然想报仇为什么要到北平的燕春楼?不应该直接去京城么?” “我要找我熟悉的那个味道,我要它的帮助,它在哪?你把它交出来,我放过你一马。” 说完这话,欧少天目光定定的看着安以绣,似乎只要她敢说一个不字,他就用手上去捏断她的喉咙。 安以绣垂眸,她不知道欧少天要找小怪物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会要小怪物的性命,所以她并不打算直接回答他。 “那个东西暂时不在我身上,你也确实没有闻到它的气味不是么?” 欧少天目光阴沉了几分,上下打量着安以绣,似乎是在分辨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最终欧少天放弃,他起身朝外走去:“既然如此,那个小女孩也勉强可行,她身上似乎也带了点熟悉的气味。” 安以绣万万不可能让欧少天伤害望弟,紧跟着站起身,挡在他面前:“那只是个小孩,你确定你要如此残忍?” “什么叫残忍?”欧少天似乎真的不明白安以绣的话,他看着安以绣,眼神之间多了几分探究:“我正好需要的东西,而她又正好有,我比她厉害,为什么不能将我要的东西拿走?” 欧少天这话说的确实也有几分禅意,若不是和望弟有关,安以绣也任由他去了,但没有如果,所以这件事安以绣管定了。 安以绣一把抓上欧少天的肩头,将他整个人往后扯:“要想抓那个女孩,你先过我这关。” 欧少天眯起眼睛,叹了一口气,似乎很不开心:“我本想放过你,可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我这次不放你了。” 说罢,欧少天正色,伸出长指甲直接往安以绣的手臂抓去…… 被安以绣堪堪躲过。 听到旁边屋子的打斗声,白无常好几次都想冲出去帮安以绣,但安以绣又怎么可能猜不到白无常的心思,一边打斗一边回头冲外喊:“白无常,你们不准进来!” 他们就算进来,也只不过是送死,既然如此,那也无需进来。 白无常只能紧张的在房间里跺来跺去的来回走。就当欧少天要抓上安以绣的脖颈时,突然传来一股凌风,然后是一阵妖孽之音:“敢伤我娘子?” 第289章 娘子,你长大了吧? 安以绣转头。 这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可不就是沐渊白? 他抓紧欧少天的手,将他用力往后一推,让安以绣脱离和欧少天的对峙,换他和欧少天对上。 其实安以绣自从去了沙塔,敏捷度和武力的都大增,她自然可以躲过欧少天那一下,她之所以没躲是想趁机抓住欧少天露出的漏洞,一举击上他,但没想到沐渊白会在这个时候来,打破了她的计划。 不过,这个时候沐渊白冲出来保护她,安以绣心里也忍不住有几分小雀跃。 沐渊白和欧少天对打的功夫还转头和安以绣说:“娘子坐着歇息一会儿,为夫马上替你解决他。” 也正是因为沐渊白转头和安以绣说话,没有注意欧少天向他打过去的拳头,沐渊白的黑色面具被欧少天一拳打中。 欧少天用的力气很大,居然打断了沐渊白面具的带子。 沐渊白的面具没有带子绷住,在重力的引导下,直接落到地上,发出“叮当”一声响。 沐渊白的真容露了出来。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的脸,瞪大了双眼。 这…… 面前这个男人,一双桃花眼,左眼眼角有一颗黑色泪痣,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薄不厚的嘴唇…… 这个男人…… 可不就是……君临?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呆愣了好久,有些说不出话。 沐渊白是君临? 她……怎么觉得世界变得有些玄幻了呢? 虽然最一开始君临出现,她就觉得君临的动作行为和沐渊白相像,而且君临身上龙涎香的味道也极像沐渊白,但是他表现出的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又让她觉得这是她的错觉。 更何况君临还总是拿自己和沐渊白相比,更是让她混淆。 甚至君临有几次还和她说让她和沐渊白和离? 沐渊白这到底是在玩什么鬼? 一人分饰两角好玩么? 把她当傻子? 安以绣面色逐渐阴沉下来,头顶似乎有一片阴云,随时准备落雨。 沐渊白在面具掉落的瞬间,条件反射的摸上自己的脸,然后迅速扭头看安以绣的表情。 见安以绣面色不郁,知道安以绣是生气了,也顾不得和欧少天在打架,就想窜到安以绣面前。 但沐渊白这个举动却让欧少天觉得自己被忽视,一拳举起打中沐渊白的俊脸:“你还没和我打完!” 沐渊白桃花眼微微眯起,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到欧少天身上,一时之间,欧少天居然没有反手之力。 欧少天也是个识时务者,知道如今打不过沐渊白,不如逃为上计。 他绿眼瞪了沐渊白一眼,迅速奔向窗台,从大开的窗户跳落下去。 沐渊白懒得顾及欧少天,直接一个跨步来到安以绣面前,要和她说话,被她冷眼瞪了回去。 沐渊白吃瘪,长臂一伸将安以绣拉入怀中,逗弄她的脸蛋:“娘子。” 安以绣推开他,语气淡淡道:“现在该叫你沐渊白还是君临?” “娘子想怎么叫,都随娘子。” 沐渊白说完,眨巴两下桃花眼,整个人抱紧安以绣,把下巴搁在她肩窝轻蹭,挠的她有些痒痒。 安以绣推开他,他又黏上来。 “你当初用君临的身份见我,为何要拿自己和自己比?” 说起来,沐渊白当初确实是存了几分试探,他想看看在安以绣的心里,一个传说中丑陋无比的夫君和一个长相妖孽的男人,她会更偏向于哪种选择。 这倒不是小肚鸡肠,而是当初他对她有好感,所以对于她的想法,他会有些在乎。 很庆幸,她的选择没有让他失望。 之后,他以这幅面容和她相见,真没存这种试探的心思。 他知道自己有胎毒,活不了几年,所以尽可能的想冷淡她,既然要让她忘记他,便要把戏做足,沐渊白的身份绝对不允许他再做出关心她的举动,只是这样对他也是一种煎熬。 他不想她一个人置身于危险之中,便想到了君临的身份,以君临的名义来保护她。 她身陷北魏军营,是他出手相救;她那晚在燕春楼,也是他忍受不住对她的思念,所以再次以君临的身份出现;她在京城保护李监正对上欧少天,还是他出现在她身边。 其实他一直都在她身边保护她。 在听到安以绣的问话后,沐渊白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就是想看看在娘子心里,为夫有几分分量。” “……” 安以绣白了他一眼,简直懒得搭理他。 见安以绣依旧臭脸。 沐渊白没办法,只得把安以绣的脑袋扭到他正面,一口吻上去。 直到安以绣呼吸急促几分后,他才慢慢放开手,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子,记得上次在燕春楼我用君临的身份吻你,可是挨了一个大嘴巴子,可疼了。” “活该!” 沐渊白板起脸,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娘子这么说,为夫生气了。” 安以绣挑眉,音调微微上调:“生气?” “是啊。” 安以绣还以为沐渊白会怎么样,谁知道他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燕春楼外走。 白无常看着一个俊美的男人突然从房间出来,还特别亲热的抱着阎王离开,忍不住瞪大了眼…… 这个俊美的男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而且和阎王这么亲密的模样,看起来两人不像第一次见面。 想到这里,白无常忍不住又多想了起来:阎王……阎王这是公开和小白脸相会么?那……北平王怎么办? “沐渊白,你放我下来!” 走出燕春楼,还是有些三三两两的百姓,见沐渊白长相俊美,忍不住回头多看了沐渊白几眼。 安以绣只觉得被人看的脸臊得慌,挣扎着想从沐渊白怀里下来。 沐渊白见安以绣闹腾,公主抱的姿势更紧几分,看到前方有一个半米高的石墩,抬脚踩上,并用膝盖头抵住安以绣微微下滑的屁股。 随后旁若无人的大街上低头吻上安以绣还在哇哇大叫的唇。吻毕,他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带了几分喑哑:“娘子,话说,你年纪算是长大了吧……” 第290章 有没有行夫妻之实 安以绣狐疑的看着沐渊白,不明白他说的长大到底是哪个意思。 她莫名有些想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胸,一个眼刀甩向沐渊白。 沐渊白低声笑起来,复而抱起安以绣走向王府。 一路安以绣都在沐渊白怀里。 沐渊白体力倒是不错,抱着她轻而易举。 安以绣从最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完全适应,最后居然在沐渊白怀里睡着了。 到了王府,沐渊白动作轻柔的把安以绣放在他床上,或许是这些天太累了,安以绣居然也没醒,也或许是因为有沐渊白在身边,她觉得有安全感,所以不至于有点动静就急忙惊醒。 沐渊白侧坐在安以绣身边,嘴角含笑的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滑动,勾勒她的轮廓。 这小家伙终于回来了。 看着她樱红的唇瓣,他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身去一旁喝了点茶水,茶水早就凉透,顺着口腔一路滑至腹中,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冰凉,虽然如此,还是压不住他心头的烈火,最后他忍不住,重新回了床 边,附身啄上她的唇。 安以绣被沐渊白吻醒,坐起身左右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回了王府。 沐渊白正睁着一双桃花眼牢牢的盯着她,安以绣只道这是个祸害,还是把面具带起来的好。 见安以绣清醒,沐渊白笑起来:“娘子醒了?要吃饭么?我让卫十二去后厨拿菜。” 若是卫十二知道自己一个暗卫统领居然沦落到要去后厨端菜的份上,估计得好一阵儿郁闷。 什么时候他居然变成了这种杂役了…… 安以绣裹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此刻是在沐渊白的房间,脑中突然响起笙玉的话:“姑娘,前阵子王爷和云夫人同居了。”想到此处,她脸色不由阴沉下来。 沐渊白也不知道安以绣怎么突然就变了脸,但自家媳妇儿生气了,就算不是他的错,他也得认。 于是,沐渊白使出浑身解数逗安以绣开心:“娘子,不饿么?” 说罢他伸手就想摸安以绣的头顶,却被她一巴掌打开。 力气有点大,一阵肉响在房间里清彻回荡。 安以绣板着脸说:“不饿。” “那娘子是为何生气?” 安以绣瞪了他一眼。 为何生气? 还不是因为他这个家伙! 居然敢和云诗嫣有一腿! 云诗嫣若是真没有任何和他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敢用蛊虫装作自己怀孕? 见安以绣不理自己,沐渊白决定用美色引诱自家小娘子。 没料到安以绣伸出一只手抵住沐渊白要上前的动作,尽可能的让声音平淡下来:“沐渊白,你先告诉我,你和云夫人有没有过夫妻之实?”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 这小家伙是吃醋了。 沐渊白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就连眼睛里都带了几分笑意。 他这种态度更是让安以绣觉得窝火,这是承认错误应该有的表情么? 难怪他平时爱戴面具,就算她生气了,他在面具底下笑,她也看不出来。 沐渊白双手撑住墙壁,把安以绣箍在他的胸口和墙壁之间,愈渐靠近安以绣:“娘子觉得,为夫和云夫人有什么?” 见沐渊白不如实回答,安以绣心下一个咯噔:难道沐渊白真和云诗嫣做了不可描述的事儿? 想到这里,安以绣面色更是不郁,脸臭的仿佛被熏了几天的榴莲。 呆在这个充满云诗嫣味道的房间,她怎么觉得气憋得慌呢? 安以绣一把推开沐渊白,就想找鞋子下床。 谁知道被沐渊白先一步发现她的动机,伸手就把她在地上的绣花鞋抢了过来,扔到离房间十米左右的角落。 安以绣瞪着沐渊白,似乎想将沐渊白生吞活剥:“沐渊白,你把鞋子给我捡回来!” 沐渊白一屁股坐上床沿,伸手搂住安以绣的腰,把她带入怀中,在她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道:“我和她真没发生什么,要不为夫对天发誓?” 怕安以绣不相信,沐渊白直接举起手就要说誓言,被安以绣一把将手打下。 安以绣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今天云诗嫣和我说她怀孕了!我叫李大夫给云诗嫣确诊了,他说像是喜脉。” 沐渊白听到这话,脸上的震惊不似作假:“怎么可能?” “那你和她有没有睡过一间房?” 安以绣紧紧盯着沐渊白的眼睛,不漏过他眼里一丝一毫的情绪。 沐渊白仔细回想,似乎没有…… 若要说他当初对云诗嫣的行为亲昵,他不可否认。 因为他被云诗嫣下了情蛊,所以一直把她当做安以绣。 但要说他和云诗嫣行了夫妻之事,又有些不太可能,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他没有做过这种事。 毕竟他觉得安以绣年龄太小,不适合做夫妻之事,既然云诗嫣被他当做安以绣,他自然不可能逾越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底线。 但似乎想到什么,沐渊白脸色猛然一变。 听说在他昏迷到清醒那日,一直是云诗嫣和她的婢女海棠在场,他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卫十二和宫叙都不知道,他自己也昏迷不醒,更是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会是那次? 见沐渊白神色严肃,安以绣的心也沉到谷底,难道……他真的和云诗嫣…… 沐渊白面色严肃,沉着脸叫了一声:“卫十二。” 卫十二进入房间,在看到床上安以绣的脸色后,就知道安以绣和沐渊白是因为云诗嫣闹别扭了,得知沐渊白要他把云诗嫣叫去书房,他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 见沐渊白也不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安以绣下床,准备光着脚去拿鞋,结果被沐渊白一把又抱回床上:“乖乖坐一会儿,地上凉,我去给你拿。” 穿好衣服鞋子,安以绣本想直接回祥云居,但心里又被沐渊白到底有没有和云诗嫣做过夫妻的事情弄的心烦意乱,想了想,这件事她为什么不能看? 最终决定一同去书房旁听。 她倒想看看沐渊白和云诗嫣到底会怎么说! 第291章 娘子是为夫的第一个女人 云诗嫣不知道沐渊白叫她去书房有什么事,梳妆打扮了好一会儿才在海棠的陪同下进了书房。 沐渊白并没有带面具,一张俊脸虽然紧紧板着,却不掩他的美貌,她眼睛里多了几分爱慕之情,低下头和沐渊白行礼,顺便还伸手撩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王爷,您叫嫣儿?不知……” 见到沐渊白愿意取下面具见她,一会儿功夫,她心里已经展开了她和沐渊白有可能发生的爱情故事。 沐渊白没有回话,抬步往里走,云诗嫣也赶紧跟在沐渊白身后。 她抬头,正好看见坐在主座上一脸淡淡看着她的安以绣。 她吓得差点踩到自己的裙角摔一跤,踉跄了一会儿,才算是稳住步子:“王,王妃……” 此刻沐渊白已经坐在安以绣身边,和安以绣靠的极近,一副恩爱的模样,让云诗嫣看了想逃。 安以绣喝了一口热水,放下茶杯才转头看向沐渊白慢悠悠道:“王爷,归你问了。” “听王妃说你怀孕了?”沐渊白声音冰冷,还带了一丝肃杀之意。 海棠这个没脑子的奴婢想抢话,被云诗嫣拉了一把,才算是止住话头。 云诗嫣低眉顺眼的说:“没有……” “本王和你有过夫妻之实?” 云诗嫣有些犹豫。 安以绣也看出来这一点,突然想到古代人有守宫砂,或许,可以从守宫砂看出一些问题。 安以绣把视线转到海棠身上:“你把云夫人袖子给我撩起来。” 海棠知道安以绣是要看守宫砂,有些慌乱的摇头。 安以绣顺势拿起茶杯掷到海棠脚下,茶杯支离破碎,有几片碎片跳起来,触碰到海棠的裙角,让她皮肤有些生疼。 安以绣眯起双眼道:“知道我是怎么处理不听话的奴婢么?” 海棠被下意识后退两步,最后被安以绣的气势所逼,道了一声遵命。 云诗嫣有些心急的捂住自己手臂:“海棠!” 海棠看了安以绣和沐渊白一眼,小声和云诗嫣道:“主子,这次我们瞒不过去的……” 云诗嫣想着也确实是这样,最终放弃反抗,任由海棠将她的衣袖掀起来。 一颗大红色的朱砂痣赫然出现在云诗嫣手臂边上。 一目了然。 云诗嫣在说谎,她连身都没破,和谁生孩子? 沐渊白看到此行此景,似乎是在找安以绣讨夸奖一样,整张俊脸恨不得贴在安以绣身上:“娘子,你冤枉了我,是不是得有点赔偿?” 安以绣心情变好几分,脸上的寒冰也差不多融化,她睨了沐渊白一眼:“赔偿?什么赔偿?” 沐渊白冲安以绣抛了个媚眼,和她咬耳朵:“这有外人,一会儿再说。” 云诗嫣在一旁听着都差点哭出来,她这次过来是做什么。 似乎发现云诗嫣一直在这儿,沐渊白转而把话题扯云诗嫣身上:“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情蛊?” 对于这件事,云诗嫣闭嘴不谈。 沐渊白也懒得和她再墨迹,直接叫了卫十二进来:“把她带下去,好好审。” 云诗嫣见暗卫要来抓她,一时间哭的眼睛鼻涕横流,抱着卫十二的大腿道:“卫大人,不要抓我,王爷,王爷,我错了,我不该给您下情蛊,是我鬼迷心窍了,求你饶了我!王爷!” 沐渊白不悦的挥了挥手:“卫十二,你的动作什么时候变这么慢了?” 听沐渊白这么说,卫十二就知道沐渊白是生气了,急忙告了一声罪,然后快速拖着云诗嫣下去。 至于海棠,是云诗嫣的共犯,怎么着也不能少了她的刑罚,也一众被暗卫带了走。 等书房里没有闲杂人等后,沐渊白起身一把搂住安以绣的腰肢:“娘子,他们也走了,咱们现在该谈一下关于你对我的赔偿问题。” 沐渊白高安以绣一个脑袋,她只到他胸口,只感觉自头顶传来阵阵粗气,她抬头仰望他,正巧对上他宛若狐狸一般的桃花眼,她吞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干痒:“怎么赔偿?” “这样……” 说完这两个字,沐渊白看着她的唇瓣低头覆上,本想浅尝即止一番,谁知却如同上瘾一般,所想需求的更多…… 这小家伙的年龄也不小了。 或许,今儿个应该补上迟来的洞房了。 沐渊白的手渐渐伸向安以绣胸前的小鼓包…… 胸口似乎被人抓了一把,安以绣下意识打开沐渊白的咸猪爪,伸手捂胸怒斥:“沐渊白,你干嘛?” 沐渊白眼中欲火不减反增,更一步逼近安以绣,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多了些磁性:“娘子,我难受。” 安以绣后退几步,沐渊白也搂住她的后背,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将她逼近墙壁:“说起来,娘子刚刚以为云诗嫣怀孕,所以吃醋了?” 安以绣挑眉瞪眼:“那又怎样?” 吃醋就吃醋,大女子,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沐渊白呵呵低笑两声,低头在安以绣耳边吹了一口气,她只觉得自己耳朵麻麻痒痒,身子似乎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似乎听到沐渊白说:“既然娘子因为这事儿生气,不如,咱们今日试试怎样生个小包子?” 虽说沐渊白是询问的语气,但他的行动可并没有半丝询问之意。 安以绣只觉得自己身子猛然腾空,被沐渊白一双大掌抱在怀中,踏步向大床走去…… 沐渊白将安以绣轻轻放在床上,扯起被子盖着他们两,然后翻身压于安以绣身上,与她耳鬓厮磨:“小家伙,别怕,听说就一点疼。” “你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来你找人操练过无数回?” “娘子绝对是为夫的第一个女人。” 头上蒙着被子,眼前一片黢黑,安以绣想着沐渊白那张长得跟妖孽一般勾人的脸,怎么也不相信他的话。 就沐渊白这极品长相,如果去当采花大盗,那些大家闺秀应该都会自告奋勇的献身,若是他真有那个心,可不得让多少姑娘委身于他? “我……唔……疼!” “小家伙,永远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好么?”沐渊白的话伴随着一阵喘息,散开在无边的夜色中…… 第292章 处死染了霍乱的人 芙蓉暖帐度春宵的后果,就是安以绣几乎睡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 当安以绣睁眼看到沐渊白正低头柔情似水的看着她,忍不住搂紧沐渊白精瘦的腰背,把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沐渊白低声笑起来,在她头顶落下轻轻一吻,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和逗小狗一般:“小家伙,日上三竿了,快起来吃饭。” “姑娘。” 门外响起笙玉的声音,安以绣抬头看沐渊白,指着门口道:“笙玉怎么来了?” 沐渊白穿衣起床,在安以绣脸上轻轻捏了一下:“你是第一次,让她过来侍候你穿衣洗漱。” 似乎也是不想要安以绣太尴尬,沐渊白先一步离开房间。 房门打开,迎面进来一股凉风。 笙玉踏进房间,只闻到房内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味道,她还四处嗅了嗅,最后扇着鼻子道:“姑娘,王爷这书房,怎么有一股子的怪味儿?是很久没通风了么?” 安以绣脸上有点燥得慌,胡乱道:“是啊。” “刚刚十二说王爷要我这些天好好侍候你,姑娘,你是怎么了?”笙玉一双眼睛就跟装了雷达一般在安以绣身上上下扫视。 安以绣赶紧掀开被子穿衣,动作剧烈,扯的某个地方生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见安以绣这样,笙玉急忙上前搀扶安以绣,却意外的看见安以绣脖上肩上的青紫色痕迹。 她伸手指着安以绣道:“姑娘,你身子怎么青了?是谁打了你?” 笙玉不谙世事,安以绣忍不住也起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是啊,有个混蛋昨晚把我打了一顿,所以才让你来伺候我。” 笙玉知道安以绣口中的混蛋就是沐渊白,听闻此言,瞬间插起小腰杆给安以绣出谋划策:“姑娘,你不能让王爷这样欺负你!你必须得打回去!王爷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打女人!” 安以绣一边穿衣服一边咯咯的笑起来。 沐渊白正巧回来拿东西,听到笙玉大义凛然的“教唆”安以绣打他,停下步子道:“笙玉?你要王妃打本王?看来我这些天得把卫十二派去京城执行任务了。” 笙玉瞬间收起刚才的那副气势,软绵绵的低头辩解:“王爷您听错了。” “得了,下去给王妃打水洗洗身子。” 沐渊白将笙玉支开,拿了件衣服披在安以绣肩上:“最近北平闹霍乱,你少出府。” 说到霍乱,安以绣还真有话要和沐渊白说:“你找到根治的办法了吗?” 沐渊白眉头紧锁,微微摇头:“霍乱这病已经爆发,如今整个北平已经陷入绝境,染上霍乱的人数还在往上增加。” 看得出来沐渊白极为忧心霍乱这件事。 “那你如今准备怎么做?” 沐渊白沉思了很久,一字一句艰难的说出他的决定:“封北平,将所有染了霍乱的人处死,否则,将会死更多人。” 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残忍,但在这种医疗条件缺失的古代,也只有这种方法能阻止霍乱的蔓延。 安以绣无比庆幸。 幸好,有小怪物。 安以绣冲沐渊白笑起来:“或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沐渊白不明白安以绣的意思,扭头看着她:“小家伙,你有办法?”因为答应过小怪物,不把它的存在透露给任何人,所以安以绣无法跟沐渊白更深一步的解释,只得和沐渊白卖了个关子:“等明天,我能拿出解药。不过以防霍乱继续蔓延,确实得把染了霍乱的人隔离到一 边。” 沐渊白见安以绣没有说原因,也不再追问,深信不疑的点头:“好,我去让人把染病的百姓隔离,等你明天的解药。” 等沐渊白出去,安以绣回了祥云居。 小怪物还躺在她床上呼呼大睡,时不时发出几声震天的呼噜声,让安以绣替它捏了一把汗,这么大的声音居然没把笙玉引过去,也算是奇迹了。 安以绣拎起小怪物的后颈,在它肚子上挠了两下:“睡了两天时间了,快醒醒。” 小怪物极其不满的睁开眼,看到安以绣之后,对着她的脸打了一个喷嚏,口水沫子喷了她一脸,然后才懒洋洋的和她说:“哎呀,吵死我啦,真烦人!” 安以绣皱着眉头,把脸上小怪物的口水抹掉,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小怪物的大脑门:“该去救人了。” 小怪物又张开嘴巴准备打喷嚏,这次安以绣算是学精明了,直接把小怪物扔回床上,小怪物一嘴的口水全喷在了床单上。 小怪物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最后算是清醒过来,豪气的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说了一句“等着”,之后就去酝酿尿液。 好半会儿功夫,小怪物一蹦一跳回来,后脚用力跳上安以绣肩膀:“去旁边取吧!” 桌上放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青瓷碗,碗里是满的快要溢出来的黄金色液体,正是某个小怪物撒的尿液,一股浓重的中药味瞬间溢满房间。看着安以绣仿佛端着珍宝一样端着自己的尿,小怪物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直线:“对了,跟你说一声啊,我的尿可不能让人喝多了,一般的人如果喝多了的话,很容易就死翘翘啦!差不多一个人几滴的样 子,说起来,北平大概有几千个人染了霍乱么?” 安以绣大致算了一下,差不多应该有个五六千的人都染了霍乱,小怪物这一碗尿根本就不够这么多人来分。看到安以绣皱眉,小怪物多多少少也知道安以绣心里想的是什么,小爪子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她:“没事儿,这一碗先给病的最重的人喝嘛,明天我还要撒尿的,让那些病情轻的人 等一晚上不就行了。” 也只有这样了。 只不过这么一点东西,也不好一个人几滴的分,安以绣最终决定让人熬粥,将小怪物的尿液放在粥里让那些人喝下。因为沐渊白要接个朋友,所以这次由安以绣带着笙玉前往霍乱之地。 第293章 这是毒米粥 北平城门口。 安以绣带着笙玉,和王府厨子在这儿支了一口大锅,锅里是已经熬好的粘稠的白米粥。 北平的守城军在沐渊白的示意下去给安以绣帮忙。 “王妃,需要我们做什么?”守城军的统领张乐在安以绣面前晃来晃去,争取在王妃面前有个好印象,让她和王爷吹吹耳旁风。 看到锅里的白米粥上述腾腾热气,安以绣起身捶了捶腰背:“现在那些染上了霍乱被隔离的百姓都在哪儿?” 张乐恭敬道:“他们都在北平旁边的小村子里,王妃找他们有什么事?” “你叫几个手下,拿着这些粥带我去那边。” 张乐不知道安以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这些白米粥到底有什么作用,直觉上来看,王妃熬这些粥是想送那些得了霍乱的人最后一程。 不过王妃这样做确实没错,毕竟那些都是将死之人,活着的这些人不能再被传染了,只能让那些将死之人早一步离去! 张乐看着那一大锅粥,随意的点了几个手下,让他们端着粥跟着安以绣一起走:“你,你,你,还有你,跟着王妃一起过去。” 到了张乐所说的那个小村子,安以绣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心酸,亦或是可悲。 这里或坐或卧了很多百姓。 年老的上至七十岁的古稀老者,亦有年幼的下至一两岁咿呀学语的婴孩,全在这片荒凉没有任何避障物,只有几块巨石的土地上。 在守城军的心里,这些人必死无疑,所以,也无需给他们多好的待遇,有这么一块地儿呆着都算是给他们莫大的恩德。 安以绣和张乐吩咐:“把粥分给他们喝了吧,一人一小碗,不要太多。” 张乐和他的手下听命行事,开始派发白米粥。 “来来,王妃赏赐给你们的,一人一小碗,不能多喝啊。” 张乐一边吆喝着,一边把一碗白米粥递到离他最近的一个青年男人面前。 那青年男人眼里冒出愤怒的火花,一把推开张乐手里的白米粥,装着白粥的碗直接滚到地上,摔成了七八瓣儿。 张乐正准备发火,却见那青年男人先吼了起来:“我不吃!王妃要毒死我们!我们不吃!我们抗议!不能草菅人命!不能!” 那青年男人带头一吼,其余几个被分到了白米粥的百姓也跟着把手里的碗摔碎,嘴里应和着:“是的,就算是王妃也不能草菅人命,我们不喝这碗毒米粥!” 见这群百姓又要起暴乱,张乐忍不住把腰间的宝剑抽出来,剑尖指向那个带头的青年男人,冷声说:“你敢反抗?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喝!”张乐让手下人又倒了一碗白米粥,这一次他并没有把白米粥递给那个青年男人,而是自己拿着盛白粥的碗走向那个青年男人,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将白粥往他嘴里灌,嘴里还不住说:“不喝?不 喝老子也有办法让你喝!” 青年男人本就染了霍乱,身体多病,哪里是张乐这个训练有素的守城兵统领的对手,只得张着嘴往咽喉里咽。 一碗白米粥很快在张乐的暴力行径下灌入那个青年男人的肚子里,那青年男人掏着自己的咽喉,努力想将那些白米粥吐出来。 或许是他的方法奏效,也或许是他霍乱的症状导致,他趴在地上呕起来。 这个青年男人的行为惹怒了张乐,张乐再一次抽出宝剑,准备挥向那青年男人。 “叮当”一声,一粒石子打在剑锋上,张乐的剑不自觉的偏移了轨道。 石子是从安以绣那边射过来的。 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安以绣,见安以绣冲他挥了挥手,算是彻底相信刚刚是安以绣出手。 只觉得这个王妃深藏不露。 这一个石子只打在剑上,都让他觉得握着剑的手麻痹了好一会儿,若是那颗石子打在人的身上,只怕片刻之间,那个人就会毙命。 看来北平王妃是个中高手啊! 张乐收起宝剑,几个小碎步来到安以绣面前:“王妃有何吩咐?” 安以绣语气中带了一分薄怒:“这些都是北平的百姓,岂能如此说杀就杀?你这性子得改改了!” 张乐大惊,只觉得委屈。 王妃这次过来不就是为了赐死这些染病的百姓么?怎么还不允许他先一步了结他们? 虽然张乐觉得心中委屈,但也不敢表现在面上,连连点头应是:“王妃教训的是。” 安以绣挥了挥手,让张乐退下去,上前一步,站在较高的石头上冲那些百姓道:“你们都是北平的百姓,我自是不可能拿毒粥害你们,这碗粥里有解药,可解你们霍乱之病。” 那青年男人见安以绣很好说话的样子,带头呼起了拳头道:“你是王妃,你自然会这么说,若我们将这毒白粥喝下去,我们死了之后,自然也没人会将你的话往外传!所以我们不喝!” “对!我们不喝!” 那些还有力气的霍乱百姓跟着那青年男人大喊,霍乱至深的人虽然没有力气跟着反抗,却也努力的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喝这些白米粥! 安以绣知道,若是自己此时强迫他们喝下去,等她离开他们自然会将喝下去的白米粥吐出来,这样根本无法等小怪物的尿液发挥药效。 既然如此,也只能以身作则。 她舀了一碗白米粥,当着这些百姓的面将米粥喝了下去,然后冲笙玉,张乐他们说:“这里的人都得了霍乱,你们确实应该一人喝一碗预防。” 笙玉知道白米粥里放的是解药,没有任何犹豫的挖了一碗白米粥倒入嘴中。 见安以绣这个王妃都喝了,那个王妃的婢女也二话不说的将白米粥喝下去,张乐大致知道这碗白米粥不可能是毒药,如果是毒药,她们也不可能喝的那么痛快。张乐操起一个小碗挖了一碗粥,带头咕噜噜灌了下去,随后指着他的手下道:“你们都喝!” 第294章 沐渊白的朋友? 这些百姓也不是蛮狠不讲理的人,见安以绣这个王妃还有她身边的人都率先喝下了那碗白米粥,他们也跟着一个个去排队领粥。 毕竟一个王妃,要杀他们只用一声令下,不至于为了杀他们这些屁民而损伤自己的身子。 见这边已经尘埃落定,安以绣让张乐带着他的手下负责给这些百姓盛粥,另外给他们搭些帐篷,吩咐完这些事情,她带着笙玉先一步离开。 回到王府,安以绣听管家说府里来了客人,沐渊白正在前厅接待,管家还说:“王妃,王爷让老奴给您传话,说您若是回府,也一同去前厅,他为您介绍一下他的朋友。” 在安以绣的印象里,沐渊白的朋友并不多,至少她没有见过几个。 这样被沐渊白郑重其事拿出来给她介绍的朋友,估计也只有这一个她还不清楚是谁的神秘来客了。 安以绣应了一声,因为刚刚去了隔离霍乱之人的小村子,怕身上的衣服带了霍乱病毒传给别人,安以绣换了身衣服才去前厅。 到了前厅,只看到沐渊白正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见到安以绣过来,沐渊白迎了上来,揽着她的腰肢和她咬耳朵:“小家伙辛苦了,带你认识一下我手足兄弟,齐武陵。” 齐武陵转过身朝安以绣做了个揖:“齐某人见过王妃。” 齐武陵?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难道是重名? 安以绣看着面前这个和她作揖的男人,嘴角微微抽了两下,看来,不是重名,她和齐武陵在之前已经见过一面。 那次她跟着兴安镖局一同从北魏离开,而金主正是齐武陵,也不知道齐武陵是押送了什么东西,当时明令禁止不准碰明火,如今她看到前厅一箱箱棕红色的大木箱子,可不就是当时她跟着一同运的东西? 想不到兜兜转转之下,她跟着一起押送的物镖居然运到了北平王府。 至于齐武陵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运到北平王府,也自有原因。 这里面的东西若是从北魏大摇大摆送到北平太过惹眼,怕引起西凉皇上的怀疑,只能先运去京城,经过一番“洗白”之后再送来北平。 操作过程类似于洗黑钱。 安以绣笑着请齐武陵不要多礼。 齐武陵也顺势坐回椅子。 他看了安以绣一眼,只道沐渊白娶的王妃确实貌美,完全认不出这就是曾经和他一同行过的瘦小子王琰。 安以绣看着那个木箱子颇有些好奇,却也没想着现在问。 没想到齐武陵却走到木箱旁边,和沐渊白说:“渊白,是否看看成效?” 沐渊白颔首,和齐武陵道:“在王府后山那边可以一试。” 只看到齐武陵将木箱打开,里面是一排排黑色的铁制圆球,在圆球之中延伸出一根黑色的线。 这形状怎么看怎么有点眼熟。 安以绣扭头望向沐渊白。 沐渊白低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是你上次想的震天雷,不过这是改良版,威力要比我们上次制的大。” 上次西凉和北魏大招,西凉快要败退,安以绣想到制作炸药的方子,出其不意战胜了北魏。 从此震天雷一举闻名。 没想到沐渊白事后就让齐武陵去做震天雷了,速度倒是挺快。 不知道沐渊白让齐武陵做的震天雷,和安伯乐给悬命阁做的震天雷相比,哪种威力更大。 王府后山。 齐武陵拿着火折子,一手捧着一颗黑色的震天雷,将震天雷的引线点燃,害怕震天雷炸在自己手上,他急忙将震天雷扔向不远处的后山。 隔了大概十秒左右,后山处突然响起一声爆炸似的轰鸣。 让整个王府的地面都为之一震。 不清楚情况的王府下人还以为这是出了什么事儿,颇有些慌张的走来走去,相互询问:“王府后山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响声?” 就连住在王府附近的百姓也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奔走相告,开始地震了。 等爆炸声完全暂停之后,沐渊白当先一步上前查看效果如何。 只看见王府后山的那个山头没有任何动静,就在沐渊白以为这个震天雷没有什么效果时,突然发出了一阵“轰隆”声。 只看见那座后山猛然之间垮成了一堆松土堆在地上。 安以绣也为之点了点头。 一颗震天雷就能将一个小山头炸平,效果确实不错。 但是她配出来的震天雷效果并没有那么厉害,就算加了一层铁皮也不至于爆炸性这么大。 安以绣问了齐武陵之后才知道他原来不只是加了一层铁皮那么简单。 其实在这个震天雷里面,齐武陵还让人又加了一个小型震天雷,在小型震天里放了许多钢珠,所以效果加倍。 刚刚这声震响让小怪物吓了一跳,直接在安以绣的袖袋里闹腾起来,为了安抚小怪物,安以绣只得先一步离开,留沐渊白和齐武陵两兄弟自己聊天。 回到祥云居,安以绣把小怪物从袖袋倒了出来。 小怪物在安以绣床上来了几个前滚翻,然后开始控诉安以绣:“哎哟喂,你刚刚弄那么大的响声,真是吓死我了!难道就不知道事先通知我一声吗?不行不行,你得补偿我,你得多帮我找一个天灵地宝!” 安以绣睨了小怪物一眼,看穿了它的小把戏:“是么?平时可没见你胆子这么小。” 小怪物咧嘴一笑,可以看出它有些不太好意思:“哎哟,但是你刚刚真是吓到人家啦,答不答应?” 安以绣拨动着小怪物的尖耳朵,然后轻轻在它脑门上弹了一下:“这事儿,暂且不提,先把其他染了霍乱的人救了再说,赶紧产解药去。” 嘿哟喂,这小怪物,居然也学精怪了! 想套路她? 可没这么容易。 齐武陵在北平没有留几天就准备离开,毕竟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给沐渊白送震天雷,完成了任务也该回去了。沐渊白前去送齐武陵,安以绣再一次带着小怪物的“解药”去了那个满是霍乱之人的小村子…… 第295章 想与娘子造小人 这次,那些人在见到安以绣之后一改之前的态度,争先恐后的迎了上来,王妃长王妃短的叫个不停。 上次那个闹的最凶的青年男人对安以绣的态度转变尤为明显:“王妃,您来了?” 安以绣颔首:“你们如今身体情况如何?” 那个青年男人争抢着说:“王妃,俺现在身子骨特别硬朗!完全不像是得了霍乱的人!” 安以绣一连问了好几个喝过加了“佐料”的白米粥的百姓,都面色红润,完全看不出一丝染病的样子。 看来他们确实是彻底好了。 既然他们的病都好了,也无需再呆在这个小村子中,安以绣让张乐给他们放行,顺带将那些霍乱症状轻微的老百姓都集中在北平城门口,将这一次的白米粥分发下去。 至此,霍乱的事儿算是被平息。 第一阁。 阴暗的房间,地上满是支离破碎的酒杯碎渣。 元殇坐在骷髅椅上,紧紧捏着手底下的骷髅头,腿上趴靠了一个穿着暴露,却柔顺听话的漂亮女人。 若仔细看,可以看到这个女人在瑟瑟发抖。 “这次,北平死了多少人?”他声音阴柔,仿佛死人,对于他来讲,只不过是家常便饭。 蔡小雨机械式的回答:“死了五百多个。” “才五百多个?”元殇甚为不满,一双眼也跟着泛出了阴毒的光芒。 蔡小雨回答:“是的,被治好了。” “治好了?” 元殇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靠在椅上,哈哈哈笑了起来,好半晌,他才止住笑声,瞬间变成另外一副阴冷的面孔:“霍乱还能治好?谁治的。” 蔡小雨停顿了很久,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元殇双眼微微瞪起,一脚踹开趴在他腿上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向蔡小雨,捏起蔡小雨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他:“小雨,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如果不说实话,你会面对什么样的刑罚,本尊不 想惩罚你,所以,你最好乖乖的告诉本尊实情。” 蔡小雨浑身都跟着颤抖起来,最后咬紧牙关道:“北平,北平王妃。” 元殇松开对蔡小雨的钳制,看着无尽的黑暗处一字一句道:“又是那个女人,又是她,坏本尊好事,既然如此,也留她不得了,你,带一众人去杀了她!” 蔡小雨垂着眸,点头应下,转身离开这充满阴暗气息的房间。 看着蔡小雨的背影一点一点在眼前变小,直至消失,元殇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似乎是在想什么。 那个女人想逃离,却被元殇发现。 他瞪起眼睛,大步走近她身边,捏起她的腮帮子,让她整个面孔都微微变形,然后他凑近她,一字一句道:“恶心的女人,总坏本尊好事!” 那女人努力的摇头,拼命往后躲闪,断断续续吐出几个音节:“尊主,不是,不是我……” “不是你?” 元殇眯起双眼,松开掐住他腮帮的手,转而揪起那女人的长发,伸手用力将她推倒在地,最后狠狠一脚在在那女人肚子身上,并且用脚用力的撵了几下,最后才阴柔道:“滚!” 女人唯唯诺诺应了一声是,然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后退着离开。 元殇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呵呵呵的笑的起来,一个健步重新将那女人抓了回手掌心。 就像是猫在逗弄一只耗子。 “尊主,尊主,求你放了我……”那女人害怕的痛哭流涕。 元殇却觉得心理上的成就感更多了几分:“好啊!你走吧。” 那女人以为元殇当真要放她离开,感激涕零的在元殇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往外疾跑。 “铛!” 一个铜制酒杯,准确无误的打在那个女人的后脑勺上,最后落在地上,发出叮当一声响,滚了两下停靠在倒地女人的身边! 元殇看到那女人气绝身亡,这才呵呵的笑了两声:“让本尊动怒还妄想逃跑?别做梦了,安以绣,北平王妃,本尊倒想看看,你这次是否还能逃过本尊的天罗地网!” 寒冬渐至,就连说起话来嘴边都有一丝薄薄白气。 所有人都穿上了厚重的棉衣,为过年开始忙碌。 祥云居内,点着几盏蜡烛。 微风吹动,烛火左右摇摆。 房内,沐渊白死皮赖脸坐在安以绣床上不肯挪窝。 自从尝试过男女之事,沐渊白仿佛是开了窍儿,每每到了晚上就要和安以绣黏在一起:“娘子,听说你收养了一个安家的孩子?” 安以绣靠在床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你消息倒是灵通。” “你喜欢孩子么?”沐渊白开始给安以绣下套。 安以绣点头:“还不错。” 沐渊白眉角眼梢都是笑意,一个翻身覆于安以绣身上:“我们也喜欢。” 安以绣看着他。 只见沐渊白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自己的孩子。” 就知道沐渊白没什么好话,安以绣一把推开他:“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对呀,快睡。” 某王爷爪子有些不安分的在安以绣身上游走,惹得安以绣不耐烦的伸腿踢了他一脚:“叫你快睡,不是动手动脚!” “娘子,为夫不困,为夫一心想与娘子造小人。” 沐渊白话音落下,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从安以绣床脚边传来。 沐渊白瞬间顿住动作,看向声源。 只看到一道白色影子快速从面前略过,根本看不出那到底是何物。 安以绣暗地里撇了撇嘴:小怪物这家伙,越来越猖狂了。 虽然有小怪物这个插曲,但也阻挡不了沐渊白要和安以绣造小人的热情。 一直折腾到半夜,安以绣困的睁不开眼,无力的推了沐渊白一把:“沐渊白,你够了,还睡不睡了?” 沐渊白低头堵住她的嘴,难舍难分:“远远不够,不过,暂时放过你,快睡吧。” 安以绣揉了揉眼,翻了个身,后背靠在沐渊白怀中。 迷迷糊糊之间。 “叮”! 一阵轻微的金属声在房顶响起。安以绣和沐渊白瞬间从睡梦中清醒:房外有人! 第296章 白哥哥,绣姐姐 沐渊白第一时间起身,见安以绣也跟着坐起来,急忙把她的里衣和外套从一旁的衣架上扯下来递给她:“穿上衣服,别着凉了,我出去看看。” 因为沐渊白晚上要和安以绣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儿,怕有声音外传,沐渊白便让卫十二带着暗卫离开。 房间之外没有暗卫值守,很容易让人趁虚而入。 如今也只能沐渊白出房看情况。 沐渊白随意套了件薄外套,拉开房门。 一阵冷风席卷房间,吹的烛火左右摇晃。 安以绣也跟着穿衣起身,拿出枕头下的匕首,视线四处扫射。 “咻!” 一声冷箭从大开着的房门射入进来,沐渊白闪身躲过,冷箭射入房间,死死定在墙壁晃荡几下。 沐渊白第一时间回到安以绣身边,揽住她的腰肢有意无意将她拦在身后:“小家伙,注意安全。” 沐渊白话落,外面就响起一个“杀!”字。 只见有一排黑衣人手拿长刀,快速向他们逼来。 沐渊白眯起双眼,率先迎上。 安以绣也不可能坐以待毙,持起匕首和沐渊白同进退。 这批黑衣人的身手不行,没两下就被他们打退。 但是说起来也并不怪这些黑衣人身手不行,主要因为安以绣和沐渊白身手有增进,相比之下这批黑衣人确实不入他们的眼。 那个领着黑衣人杀他们的领头人个子有点小巧,脸上戴了一个黑色面罩,看不清他的面容。 虽然他手下的黑衣人节节败退,但他并没有下撤退的命令,反而挥手道:“上!” 沐渊白和那些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安以绣则抽身去对付那个戴着黑色面罩的领头人。 这个领头人身手不错,居然能在她手下过几招。 安以绣一个匕首送前去,本想割那领头人的脖子,那领头人却嗖的往后一躲,安以绣只划破了他面罩的带子。 面罩带子断裂,那领头人的黑色面罩也跟着滑落在地。 看到他的面容,安以绣只觉得万分吃惊:“蔡小雨?” 虽然时过两三年,但安以绣依旧可以认出这个孩子是谁。 当初沐渊白买了一个小院,里面收容的都是沐渊白战死部下的遗孤。 沐渊白那次过年带着她一同前去陪那些孩子。 记得当初蔡小雨大概十岁左右,她就发现这个孩子不太合群,在别的孩子嬉笑玩耍的时候,他也是静静坐在一旁,仿佛有很多心事。 于是她坐在他身边和他聊了关于她的故事。 当时蔡小雨对她甜甜一笑,她至今记忆犹新。 记得当初应该沐渊白是被人跟上。 在她和沐渊白离开时,那个院子里的孩子全部遭了毒手。 这是她和沐渊白所不能原谅的事。 紧接着,他们就在山崖上遇到了一个不知长相的银面人,那个银面人透露,他就是杀害那些孩子的凶手就是当时沐渊白和她拼了命想杀了那银面人,但他们寡不敌众最后落下山崖。 事后沐渊白有让暗阁调查那个银面人,但或许是那银面人隐藏的太深,就连暗阁的人也没有发现凶手究竟是谁。 如今蔡小雨居然化为凶手带着黑衣人来杀他们,真相隐约露出水面。 沐渊白听到这个名字,手里的刀微微一抖,推倒拿刀准备刺向他的黑衣人,转头看向安以绣那边。 如今时过两三年,蔡小雨虽然有点长变,但还是有他原来的模样,只不过他脸上的稚气早已脱落,转而是如今这幅仿若厌世般的脸。 安以绣不知道蔡小雨为什么会由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变为如今身手高超的高手。 她无法想象在这两三年里,这个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沐渊白几刀将其他的黑衣人杀死,只留下蔡小雨和他们对视。 沐渊白愣愣看着蔡小雨,还沉浸在蔡小雨死而复生的震惊中。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小雨。” 蔡小雨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带他仿若家人的哥哥。 他觉得自己是罪人,居然跟在杀了自己朋友与伙伴的仇人手下生活,他当初有亲眼看到尊主吩咐人一个一个人杀死他的小伙伴,他觉得他不应该活下来,但是,他不想死,所以,他活成了如今的模样。 蔡小雨声音有些哽咽,只觉得嗓子都有些发干,好半天才吐出几个音节:“白,哥哥……” 沐渊白走近蔡小雨,冲他伸手,想将蔡小雨拉进他,却不料蔡小雨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沐渊白的手。 沐渊白抬着手在空气之中僵了一下,最终将手收了回来:“小雨,你这几年发生了什么?” 蔡小雨闭嘴不谈,甚至微微向后退了几步,眼里神色有些复杂,带了几分歉意,还有几分警惕。 对于沐渊白,蔡小雨也有些埋怨。 毕竟在他们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所承受的超过了他余生所有的惊吓,他当时多么期盼着白哥哥可以回来,然而这只是期盼。 他心目中宛若神邸的白哥哥并没有回来,他在看到所有的同伴被杀害之后,自己也被凶手关入铁箱抓走。 这一来就是两三年,如今再见面,他着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沐渊白。 是该怨恨白哥哥? 不,他如今做了那尊主的走狗,他也没有脸这般做。 蔡小雨咬唇,良久之后道:“白哥哥,你好好保重。”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沐渊白和安以绣又怎么会让蔡小雨在他们面前离去,既然蔡小雨没死,那他们一定要留下他,做杀手,并不是属于蔡小雨的归宿。 安以绣伸手扯住蔡小雨的胳膊:“小雨,你还记得我么?” 蔡小雨点头,低声道:“绣姐姐。” 她,正是尊主点名要杀的北平王妃,却也是告诉他要坚强,活下去的那个绣姐姐,他又怎么可能不记得。安以绣轻轻拍了拍蔡小雨的背,试图将他拉进一些,让他不至于那般尴尬:“小雨,你能告诉绣姐姐,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么?” 第297章 别碰我,我要回去 蔡小雨看着安以绣,嘴唇蠕动,犹豫了很久,也在做剧烈的思想工作,最终,他决定坦诚相待。 蔡小雨正开口说了一个“我”字,还没说下面的话,只觉得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条件反射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啊,啊——蛊……蛊,疼!” 似乎太疼,他蜷缩的倒在地上,整个人开始左扭右扭起来,身子的姿势似乎都已经做到了人体极限。 安以绣想安抚他,却只见蔡小雨双眼通红的瞪着她,扯着她的胳膊,嘴巴张开似乎想咬她。 沐渊白见此,害怕安以绣被蔡小雨咬伤,急忙把蔡小雨的手指扒开,一把将安以绣扯到他身后:“他在发狂,先别碰他。” 安以绣点了点头,看着蔡小雨,很心疼他如今的模样。 “这孩子怎么了?” 沐渊白皱眉没有说话。 刚刚蔡小雨似乎在说:“蛊?” 而且蔡小雨的症状让他颇为熟悉。 他之前被云诗嫣下了情蛊,只要想起安以绣就头痛欲裂,恨不得想把自己脑袋敲碎。 如今蔡小雨也这幅模样。 难不成,蔡小雨也中了蛊毒? 沐渊白想着,和安以绣道:“你离他远点,别让他伤了你,我去放个信号弹,让卫十二过来。” 说罢,沐渊白出房门放信号弹。 听见天空一声炸响之后就是一簇彩色的光点,卫十二急忙起身,带着手下的暗卫迅速赶到祥云居。 总共用时,若是用现代的时间计算,不超过两分钟,可谓是训练有素。 看到沐渊白身着单衣站在门口,并没有受伤,卫十二算是放下心:“主子,怎么了?” 沐渊白只说了一句:“随我进来。”便转身朝房里走。 当看到房内有一众已经断气的黑衣人尸体后,卫十二眉头紧皱,是他护卫不当,导致有黑衣人进来暗杀王爷王妃,刚想认错,却发现地上还躺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没有气绝,反而在地上左右翻滚。 卫十二正想说什么,那个黑衣人因为疼痛,又翻了个身,正面正好对准卫十二。 卫十二吃惊万分:“小雨?”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扭过头找沐渊白确认:“主子?他是蔡小雨么?他居然没死!他怎么了?” 沐渊白颔首,肯定了卫十二的猜测。 卫十二是跟着沐渊白的老人,自然知道沐渊白在京城小院收养遗孤的事情,当初收养这些遗孤时,他也跟着出了不少力,对于蔡小雨怎么可能陌生。 对于蔡小雨为何有幸活下来,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既然蔡小雨没死,那他一定不能再让蔡小雨回到这两三年他所呆着的地方,从蔡小雨从刚刚表现出的情况来看,他过的并不好。 沐渊白低声问:“小雨突然头痛,他的情况,是不是和我当初相似?” 听到沐渊白的问话,卫十二回忆了一下,最终赞同的说了一声确实,想到了什么,卫十二震惊道:“主子,你是说?” 沐渊白点头,他怀疑蔡小雨被人下了蛊毒:“给我解蛊的蛊婆呢?把她给我找来。” 卫十二领命,立刻退了下去,留下几个暗卫看着这边的情况。 蔡小雨在地上翻滚了好一会儿,脑袋的疼痛渐渐消退。 他从地上坐起身,有些茫然的四处看了一眼,在看到沐渊白和安以绣之后,他想起了什么,快速起身,低声道:“我要走了。” 蔡小雨如今这个情况,安以绣和沐渊白怎么都不可能让他离开。 他们不可能再让蔡小雨回到这两三年所待的水深火热之地。 沐渊白让暗卫上前拉住蔡小雨,蔡小雨仿佛是用尽全力的摆脱那两个暗卫的手:“别碰我!我要回去。” 说罢,他看向沐渊白,似乎在等他放行。 安以绣摇头,让暗卫让开,拉着蔡小雨的胳膊道:“小雨,你遇到了什么困难要和哥哥姐姐说,你如今头疼是什么原因?哥哥姐姐会帮你的,你知道么。” 蔡小雨拼命摇头,似乎在和安以绣说,也似乎在自言自语:“你们帮不了我的,他说这个会伴随我一生,我必须得听话才能活着……” 沐渊白抓到了蔡小雨话语里的重点:“他是谁?” 蔡小雨嘴唇蠕动了一下道:“尊主……” “尊主……”看样子就是那个银面人。 “是哪个势力?” 蔡小雨嘴巴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甚至连手脚也不听自己使唤一般捏紧手里的长刀向安以绣砍去…… 这一刻里,蔡小雨的眼里是无限的惊慌,充满了恐惧,他想把刀拿开,但是不自觉的却让刀更快一步的砍向安以绣。 安以绣没有料到蔡小雨会突然袭击,因为蔡小雨就站在她身边一米处,等她想躲开,为时已晚。 就在安以绣准备生生挨上一刀时,一道黑影闪到她面前。 紧接着是“噗嗤”一声金属刺入皮肤的肉响。 安以绣并没觉得哪里疼。 很明显,这一刀是有人替她受了。 “唔”一声闷哼自沐渊白嘴里溢出。 安以绣急忙扶住他:“沐渊白?你怎么样?” 蔡小雨一刀又接着要砍下来,一旁的暗卫赶紧上前将蔡小雨拦下。 他们并不认识蔡小雨。 见蔡小雨将他们主子刺伤,对他态度算不得好,直接一脚踢上他,将他踹倒在地:“老实点!” 蔡小雨躺在地上,手里的长刀被一个暗卫取走,另一个暗卫则去一旁取了根绳子绑住蔡小雨的双手,不让他继续作乱。 蔡小雨也很满意暗卫控制他,他不想伤害白哥哥的。 见沐渊白受伤,安以绣没有功夫和蔡小雨多说什么,只让暗卫看好蔡小雨,自己扶着沐渊白让他躺到床上。 沐渊白心脏处的衣服被鲜血染了个透红,看起来吓人无比。 “沐渊白,你怎么样?”安以绣有些慌张的拉开沐渊白的衣襟。沐渊白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冲她挑眉,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具是笑意:“娘子急甚?我死不了,毕竟好不容易捡了条命,怎么舍得让娘子这如花美眷做寡妇?” 第298章 云诗嫣还活着么? 还好沐渊白没有伤到心脉,只用耐心将养就能痊愈。 蔡小雨被暗卫看管在王府的偏房,防止他再次做出过激伤人的举动。 而在这期间,蔡小雨也透露,他是被人下了蛊虫,所以行为受到限制,也证实了沐渊白的猜测。 找到蛊婆给蔡小雨解蛊是当务之急。 三天以后,卫十二一脸沮丧的回来和沐渊白汇报:“主子,那个蛊婆死了。” “死了?” 沐渊白靠在床头,眉头紧锁。 卫十二点头回应:“是的,据说是给别人下蛊被反噬了,所以当场暴毙身亡。” 沐渊白揉了揉太阳穴道:“去苗疆找一下其他的蛊婆。”卫十二摇头道:“这个蛊婆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到的,主子,苗疆隐藏的太深,也太过神秘,现在苗疆处于何处,我们至今也没有找到,听说小雨这几天很频繁的头痛,说脑子里像是有东西在啃噬,这应该 是脑子里的蛊虫作祟,若是等我们找到苗疆再带人过来,那不知道要多久,也不知道小雨可不可以撑到那个时候……” 安以绣刚巧从后厨回来,手里还端着给沐渊白煲的排骨汤,正好听到卫十二说的后半段话。 找不到蛊婆么? 安以绣想到了云诗嫣。 云诗嫣是一个现成的蛊女,但是,如果要用云诗嫣得担着一些风险,毕竟云诗嫣给沐渊白下过情蛊,难保她不会给蔡小雨下蛊,控制蔡小雨。 只是蔡小雨这样拖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她刚刚从蔡小雨的房间过来,看到蔡小雨疼的把他自己的脑袋都抓破了,嘴里不住叫嚷:“好疼,好疼!” 这样下去他非得疯了不可。 想至此,安以绣道:“云诗嫣呢?还活着么?” 卫十二回答:“还活着,现在被关在地牢里。” 安以绣和沐渊白说:“要不把云诗嫣叫出来给小雨看看?” 沐渊白紧皱眉头,考虑了一番利弊之后点头同意:“好,卫十二,去把云诗嫣从地牢提出来。” 等卫十二离开,安以绣拿了个短腿桌子放在沐渊白做的床上,把汤盅放在小桌子上,示意沐渊白喝汤。 沐渊白看了那汤盅一眼,并不抬手拿,反而和安以绣打情骂俏起来:“娘子,我不好拿。” 安以绣撇了撇嘴,虽然她知道是沐渊白的伎俩,但他毕竟是为她挡刀,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安以绣侧身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汤匙舀汤递到沐渊白嘴边,一手拿着汤盅在下面接着:“张嘴。” 沐渊白听话的张嘴,一双眼却如何也不从安以绣脸上移开,似乎被使了定身法一样。 “小家伙,你吃了么?” 虽说沐渊白借故自己手不能拿碗,却悄悄的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安以绣头顶揉了揉。 病人就得有个病人的样子,在这儿调戏她又是什么意思。 安以绣搁下手里的汤盅,冲沐渊白努了努嘴,双手环胸道:“看来你好了,那就自己吃吧。” “娘子喂的更香。” 沐渊白嘴巴跟抹了蜜一样,趁安以绣不注意,微微抬起身子在安以绣脸上偷亲了一口,笑的跟偷了腥的猫儿一样。 但他笑容还没有绽放开,就感觉胸口一阵疼,伤口撕裂了。 沐渊白有些尴尬的冲安以绣挑眉:“娘子,又裂了。” 安以绣解开沐渊白的外衣,露出里面精壮的腰身,她刚刚给他包扎好的白纱布又氤氲了一大片血迹,还有逐渐扩散的趋势。 “第几次了?嗯?”安以绣声音带了几分怒意,安以绣瞪了沐渊白一眼,起身准备拿金疮药。 沐渊白却冲安以绣笑着,趁她不注意,一把拉过她,侧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轻轻吐气,挠的安以绣耳朵麻麻痒痒:“不过,这点小伤,为夫又怎么会在意呢?说起来,娘子,咱们好久没有温存了。” 沐渊白说着,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极致魅惑。 安以绣怕打到沐渊白伤口,没敢用力推,手搭在沐渊白肩上,然后在他后背用力拧了一下,嘴里嗔骂:“暖饱思淫欲,说的就是你这淫贼!” 沐渊白却仿若死皮赖脸一般,任由安以绣拧他也不起身,不过怕压到安以绣,他另一只手撑在床上,尽可能不让自己的重量全部落在安以绣身上:“那也只针对娘子。” 说罢,他一双手开始在安以绣身上游走。 “……”安以绣赠送沐渊白一对大白眼珠。 “主子,人我带来了。”卫十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伴随着一阵推门而入的声音。 沐渊白反手扯了被子盖在他身上,安以绣则因为在他身下,被被子完全遮挡。 当看到沐渊白的床上,被子鼓起一个大包,卫十二突然觉得自己扰了自家主子的好事儿,急忙带着云诗嫣退出去,顺道体贴的关上门。 沐渊白自然没有接着进行他想进行的事儿,穿好衣服,待卫十二进来直接甩了他一个眼刀:“不知道敲门?” 卫十二看到沐渊白脸色不郁,知道自己是扰了沐渊白的好事,连连应是。 云诗嫣自然看到沐渊白和安以绣刚刚的亲昵,咬紧嘴唇,最后小声道:“王爷,你找嫣儿?” 云诗嫣这个自称就连卫十二听着都觉得尴尬。 果然,沐渊白睨了她一眼,语气不耐道:“你好好说话。” 云诗嫣偷偷往沐渊白那边瞟了一下,见他面色严肃,然后乖巧的点头:“是。” “按道理来说,你给本王下情蛊是死罪,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了你。” 沐渊白说这话时一直盯着云诗嫣的眼睛,看的云诗嫣止不住往后躲:“王爷,我错了,求您饶我一命吧!” 沐渊白状似沉思了一下点头:“好,本王给你一个机会。” 云诗嫣连连点头。 沐渊白和卫十二颔首,让他把蔡小雨带来。 为了避免蔡小雨发狂,暗卫将他用麻绳困了起来。 如今的蔡小雨还算正常,见到沐渊白还知道叫一声白哥哥。沐渊白和云诗嫣道:“把他体内的蛊毒取出来,若你完成,之前给本王下蛊之事,本王可以不计较。” 第299章 十日必死 既然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儿,云诗嫣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为蔡小雨查看。 过了一会儿,云诗嫣起身,似乎有了诊断:“王爷,他是被人下了行蛊。” “行蛊?”卫十二插话,“这是什么蛊?”“行蛊也属于子母蛊,中行蛊者,行为思维受控他人,若是长时间不回施蛊者身边,没有母蛊的滋养,子蛊就会啃噬被施蛊者的脑髓以吸取养分,直到被施蛊者身亡,这种行蛊只有蛊术高深的蛊婆才能下, 我解不了……” 安以绣微微皱眉:听云诗嫣的形容,这行蛊就跟下降头一样。 沐渊白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最终问:“若他现在回施蛊者身边,子蛊就会停止啃噬他脑髓?” 云诗嫣点头。 安以绣出声道:“那如果他继续留在这呢?” 云诗嫣回答:“十日必死!” 至此,沐渊白着实有些纠结,若是让蔡小雨留在这里,那他十天之内必死无疑,若是让蔡小雨回到给他下蛊之人的身边,那他依旧是身处在龙潭虎穴之中。 两个选择,哪个选择都不如人意。 沐渊白挥了挥手示意云诗嫣下去:“你即刻带着海棠离开王府。” 云诗嫣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道:“王爷,你,你这是要赶我离开?” 看到云诗嫣这模样,安以绣就忍不住想出头当坏人,她微微一笑,走近云诗嫣,弯腰附在云诗嫣耳边说:“你若是不想走,我也可以让你永远留在王府。” 安以绣拿出匕首贴在云诗嫣的脸蛋边上,来回轻划。 云诗嫣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仿佛要刺入骨髓,她眼珠子也紧张的向下撇看着安以绣的那柄匕首,生怕安以绣一个手抖,就将她的小脸蛋给划毁容。 安以绣不疾不徐道:“给你三个数的时间思考一下,三,二,一……” 安以绣数数没有停顿,几乎就是正常说话的语速,听到一字落下,云诗嫣急忙道:“不!我选!我离开!” 就算沐渊白长相俊美,就算她离开王府就象征她抛弃了北平王侧妃的名头,那也比不得她的命重要。 安以绣收回匕首,重新回到沐渊白的床边坐下,顺便还翘起了二郎腿:“你走吧。” 云诗嫣看了沐渊白一眼,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眼里射出了一刹那的恨意。 她是皇上赐给北平王的侧妃,名正言顺,海棠说得对,她凭什么得这般忍气吞声。 都是这个北平王妃回来,不然,北平王依旧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好夫君,一切都怪这个北平王妃。 不过也好,她这次活着离开了。 总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等云诗嫣离开,沐渊白纠结了很久,最终决定把选择权交给蔡小雨:“小雨,你想回去么?” 蔡小雨思忖了一会儿,最终点头:“我想活着,绣姐姐曾经告诉我要我好好活着,我爹娘会在天上看着我。” 安以绣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这般厉害的蛊毒,难道真的除了苗乡厉害的蛊婆,便无人能解了吗? 蛊毒,蛊虫…… 此刻,小怪物在她袖子里咬了她一口,似乎想和她说话。 安以绣借故要去上茅厕,暂时离开房间。 等到无人的转角处,安以绣把小怪物从袖袋里拿出来:“怎么了?” 小怪物睨了安以绣一眼:“你想救那个小子?” 安以绣看着小怪物,总觉得它现在的表情有点得瑟,带了点怀疑问:“你有办法?” 小怪物嗤笑一声,仰头道:“那当然,不过是小小的蛊虫,我还能没有办法吗?” 见小怪物话说到一半便止住,安以绣便知道它是想和她提条件,索性直接问:“说吧,你的条件。” 小怪物见安以绣如此上道,顿时笑眯眯的伸出一个爪子,冲安以绣比了个一:“再帮我找一个天灵地宝,你答应,我就救他。” 小怪物真是,什么都能被它拿来做胁迫她帮它寻找天灵地宝的条件。 见安以绣思考,小怪物也不着急,因为它知道,安以绣一定会救那个小子,所以它不着急。 它之所以急需安以绣帮它找天灵地宝,是有原因的。 它吃了第一个天灵地宝之后就进化成如今的二次形态,但是进化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需要储存能量。 至少得在一年时间内吃够三个天灵地宝。 否则,它进化的身子就会退化成初始形态,等下次想进化成如今的二次形态必须得一次性吃三个天灵地宝才可以,后续一年之内要吃的天灵地宝更是比第一次若要吃的多三倍,也就是一年之内吃九个。 若是还无法保持,下次,它就得吃六个天灵地宝才能进化成二次形态。 但是天灵地宝又不是萝卜白菜,哪里是这么好找的? 如果这样下去,它根本就不可能进化了,它就得永远停留在初始形态,它绝对不能忍。 所以,它务必得一次进化成功。 而安以绣血缘的特殊性,让它不得不依赖安以绣寻找天灵地宝,这也是它越来越坑她的原因。 若是安以绣知道小怪物的真正原因,一定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哪里需要它这般绞尽脑汁的坑她? 安以绣没有犹豫太久,点头答应:“好。” 小怪物顿时喜上眉梢,尖尖的小耳朵竖起来打了几个转转,跳到安以绣肩上和她强调:“你已经答应我要帮我找两个天灵地宝了,你可一定不能给我忘了!” “知道了,快去想办法给他解蛊。” 等安以绣带着小怪物回沐渊白的房间,发现蔡小雨不在房内。 她四处看了一眼,走到沐渊白身边:“小雨呢?” 沐渊白摇头沉声说:“他回去了,因为蛊虫的缘故,到头也没说是谁抓了他,不过我已经派人跟着他了,那个人,不杀不平我心头之恨。”蔡小雨居然离开了,那他依旧会受制于那个杀了遗孤的神秘银面人手里,根据那银面人的作风,蔡小雨不一定会没有危险:“我跟去看看。” 第300章 敢踢邢爷命根子? 沐渊白扯住安以绣的手臂:“有人跟着,小雨不会有危险。” 话虽如此,但安以绣只有一个想法,给蔡小雨把蛊毒解了。 毕竟小怪物还要求她帮它保密身份,帮蔡小雨解蛊毒一事不能在沐渊白面前做,如今蔡小雨离开,她跟过去解蛊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安以绣俯身在沐渊白唇上蜻蜓点水:“我也不会有危险,你在王府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就回来。” 沐渊白默认,等安以绣离开他也准备起身跟上。 动作有点大,伤口再一次撕裂,这样反反复复始终不是个事儿,沐渊白最终躺回床上,将卫十二叫到床边:“带着暗卫跟紧王妃,不要让我听到她受伤的消息。” “是!” 蔡小雨离开的时间不长,但安以绣却追错了地方,导致浪费了半天时间,直到晚上才找到蔡小雨。 蔡小雨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在前方奔驰,后方远处有几个王府的暗卫偷偷跟在蔡小雨身后。 安以绣骑着血缎靠近蔡小雨,却见前方突然冲出来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蔡小雨:“蔡小雨,你还知道回来?” 蔡小雨没有说话。 “尊主说,你这条狗不听话,得好好教训一番了。” 第一阁里的人经过元殇的训练,性格多少都有些扭曲。 更何况这个人叫雷电,本来就看不惯蔡小雨比他得元殇的宠爱,自然对蔡小雨心生妒忌,抓到这个机会,务必要公报私仇。 蔡小雨冷眼看着雷电,握紧马鞭:“你要怎样?” “不把这条狗打死就行,上!” 蔡小雨和那几个黑衣人纠缠起来。 跟着蔡小雨的暗卫怕暴露自己行踪,跟踪不到蔡小雨的幕后主使人,并没有没有上前。 安以绣眯起双眼,驾着血缎偷偷靠近蔡小雨,在树林后,拣起小石子,一颗颗掷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招招命中,为蔡小雨减轻了不少压力。 未免那些黑衣人发现另有人帮蔡小雨,安以绣不敢做的太过。 她和沐渊白想到了一起,杀那些遗孤的仇不能不报,只要找到幕后主使人的老巢,她一定第一时间叫小怪物把蔡小雨的蛊毒解掉,目前也只能暂时委屈蔡小雨受点皮肉伤了。 还好这个叫雷电的黑衣人也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过,在蔡小雨肩上刺了一刀之后,吩咐其余的黑衣人把蔡小雨绑起来:“把他带回去,交给尊主发落!” 蔡小雨被五花大绑在黑色骏马上,雷电则牵着马缰在前方带路。 安以绣跟了一天一夜,一路到了一处热闹的集市。 雷电时不时回头看有没有人跟踪,好几次王府的暗卫跟的太紧,差点被雷电发现踪迹,幸好化险为夷。 到了一家小赌坊门口。 雷电把马儿系在马棚中,抓着蔡小雨迅速溜进那家小赌坊。 看来那小赌坊大有门道,杀了那些遗孤的神秘银面人的老巢或许就在这里面。 来都来了,不进去探看一下情况自是可惜。 只不过赌坊鱼目混杂,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外八门,三教九流最喜欢呆的地方。 未免自己面容上等引人注目,安以绣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白色面巾戴在脸上,跟在雷电和蔡小雨身后溜了进去。 那几个暗卫对视一眼,也跟在安以绣身后进去,毕竟,王妃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走进小赌坊,里面是一阵阵吆喝声:“老子赌醒了!所有银票都是老子的!哈哈哈!” “哎哟!我的老婆本都没了!” “哈哈哈!” 有人欢喜有人忧。 安以绣在人群里穿梭,一双眼紧紧定在蔡小雨和雷电身上。 雷电走的很快,几乎是撞开那些人直接往前冲。 那些被雷电撞到的人本来想发怒,在看到雷电的黑衣时,顿时都熄了气焰乖乖让道,嘴里还不住赔礼:“是小的冲撞爷爷了!” 看来,雷电在这个赌场里颇有几分名气,这些地痞二流子都不敢招惹他。 但是雷电的这待遇,安以绣可享受不到。 毕竟她是个新面孔,看玲珑身段就知道是个女人。 一般女人不会到赌坊。 所以在看到安以绣之后,这些赌徒眼睛都有些放光。 “小姑娘,怎得进了赌坊?找你家官人还是……嘿嘿?” 一个高个子的大光头拦住安以绣,淫邪的上下打量安以绣,似乎要用目光把她的衣服脱掉,嘴里一股子臭烘烘的气味差点没把安以绣熏吐。 安以绣往蔡小雨那边看了一眼,雷电抓着蔡小雨就要离开赌坊,往一个小偏门转弯。 安以绣和跟着蔡小雨的暗卫使了个眼神,让那几个暗卫继续跟上,然后她眯起眼睛看着那大光头。 在大光头以为安以绣会服软时,她抓住大光头的肩膀,抬起膝盖,狠狠一下顶在那大光头的裆部,丝毫没有留力。 “啊——!” 大光头的叫声响彻整个赌坊。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他们这边。 只见大光头蜷缩着身子半蹲在地上,两只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裆部,整张脸憋的通红,就连脖子耳朵都充了血,整个人就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再看他面前站了一个穿着蓝色夹绒锦缎棉裙的女孩,很明显,便是这女孩儿下的狠手。 看到那大光头痛苦呻吟的表情,那些赌徒只觉得感同身受的抖了两抖。 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被那女孩狠狠踹一脚,啧啧啧,光是想着都觉得疼! 人啊,从来都是管不住自己好奇心的。 看到有热闹,纷纷侧目望去。 有人认出了那个大光头,指着大光头道:“咦?那不是邢爷么?怎么被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欺负了?” 那人话语一出,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在这赌坊里混的人,谁不知道邢爷是这赌坊里的大老板?而且据说邢爷背后还神秘的帮派坐镇。 邢爷若是想让谁死,下一秒那人就必须得死! 邢爷就是这块儿的阎王爷,惹谁都不能惹邢爷啊! 这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踢邢爷的命根子。 好家伙!她这下可完蛋了! 第301章 小丫头死定了 什么邢爷不邢爷的,安以绣可不认识。 就算面前站的是阎王爷,她也不带一个怂字儿。 安以绣轻嗤一声,转身离开。 那邢爷被安以绣踢了命根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安以绣离开。 他一只手捂紧自己裆部,一只手恶狠狠指着安以绣,咬牙切齿道:“来人啊!把这个臭娘们给老子抓起来!他奶奶的!看老子今天不整死你个小娘皮!” 从赌坊里窜出来几个穿着青色短褂的打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小孩手臂粗细的长铁棍。 这下有热闹看了。 毕竟被惹到的可是赌坊的邢爷,寻常人还真没这个胆子敢惹邢爷这条地皮蛇。 那些赌徒也不再下赌,饶有兴味的围观这个敢和邢爷作对的小丫头片子。 她下场,啧啧,一定惨不忍睹。 卫十二等人准备出手,安以绣却给了他们一个眼神,让他们按兵不动。 毕竟这次过来是为了跟踪银面人的老巢,他们若是现在出手帮她,岂不是打草惊蛇。 再说了,就这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在她手里估计都撑不到一招。 无需卫十二出手,她就能摆平。 那些青衣短褂的打手将安以绣团团围住,看起来,颇有点以多欺少,以强欺弱的架势。 “上!” 邢爷指着安以绣命令那些打手。 打手也不顾及怜香惜玉,抡起铁棒就往安以绣头上砸,看样子是想将安以绣当场打死,以儆效尤。 敢惹邢爷的人下场从来只有一个死字。 这些赌徒已经预料到安以绣的下场。 对于接下来血腥暴力的场景,他们颇有些兴奋的呐喊助威起来:“吼!” 当然,也有人觉得可惜了这小丫头,毕竟邢爷就是那种欺男霸女的货色,这次被一个小丫头整治了,他们只觉得快哉。 这小丫头看上去也是个暴脾气,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和邢爷硬怼,只能祝她来世投个好人家。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出现了。 几根铁棒落下,那小丫头却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灵巧的躲了过去。 不止如此,她还有空踢出去了几脚,不消一会儿功夫,几乎就是两眨眼的空儿,那些拿着铁棒的打手都哎哟哟的捂着自己的鼻子眼睛躺在地上叫唤起来。 有些人叹道:这小丫头确实有几分真本事!难怪敢这样张狂。 众人更是兴奋了,如今事情有反转,并不是单方面的压制,不知道邢爷接下来会怎么做? 安以绣没有功夫把时间耗费在这个被人称作邢爷的大光头身上,这种小人物,她没心思和他计较。 安以绣转身准备离开赌坊。毕竟她要跟踪人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如今因为无意之中惹到了这么一个大光头,已经在这儿引人注目,若是往刚刚雷电进去的地方去,也定然被那一双双眼睛盯着,她如今就算不情愿也只能全身而退了 。 等那些暗卫的消息也行。 虽然安以绣打算放过邢爷一命。 但邢爷可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息事宁人? 这些年他被人供在高台之上,就连敢和他大吼的人都找不出一个,这个小丫头片子敢不给他面子,还踢他命根子,这种耻辱他若是吞下去了,他还怎么在这一片儿混? 就算是不要这条命,他也得把场子给自己找回来! 邢爷看着那些打手,怒骂一句:“一群没有用的废物!” 在其中一个打手身上狠狠踢了一脚,拣起地上的铁棍,竟是打算亲自上阵。 看到邢爷亲自动手,这些赌徒更是激动的讨论起来。 “听说邢爷功夫厉害着呢,只不过平时不会显山露水。” “对啊,我记得只有一次让邢爷亲自出手,好像是个江湖高手吧,没两下就被邢爷打的口吐鲜血而亡,这小丫头就算有点花拳绣腿,能打倒这些打手,也绝对打不过邢爷的。” “是的,那一次我也在场,邢爷功夫可不是一般的了得,这小丫头片子,今儿怕是得栽这儿了。” 看着邢爷朝自己步步逼近,安以绣皱起眉头。 这家伙,是没完没了了? 本就是他欺男霸女,做的过分,她踢他一脚只不过是正当防卫,他反倒认为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气势汹汹的要来找她报仇,真当王法这两个字是他立下的么? 既然如此,她便把他打到心服口服,这种人渣,她一会儿就算把他打死了,也只不过是为民除害。 想至此,安以绣一脚挑起地上的铁棍拿在手中,云淡风轻的看着邢爷,声音淡淡道:“你既然要找死,我也不拦你,来吧!” 邢爷大嗤一声:“好张狂的小娘皮!老子今儿个非得让你跪在地上喊爷爷!” 安以绣唇角一撇,露出不屑之意,她懒得和他口舌之争,这种东西就是欠收拾,直接出手打一顿就乖了,何必在这儿跟他浪费口水? 安以绣不说二话,直接抡起大铁棍往邢爷的大光脑袋上砸。 这邢爷确实有几分功夫,堪堪躲过了脑袋。 只不过他身子移动的还是慢了几分,肩膀被安以绣的铁棍用力砸了一下,疼的整张脸都变得龇牙咧嘴起来:“小娘皮!看老子不抽死你!” 抽死她? 安以绣红唇微启:既然这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那她就好好教导他怎么说人话! 安以绣用力在邢爷腹部踹了一脚,趁他吃痛没有缓过神时,轮起铁棍直接击打上他的面部。 “duang!”的一声,中空的铁棍响起一阵轰鸣。 邢爷脑子似乎被打懵了,愣愣的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的看着安以绣,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捂上自己已经红肿的脸,往地上啐了一口鲜血,拣起铁棍挥向安以绣,眼睛似乎都有些充血,这是发怒的预兆。 有个打手见邢爷吃亏,急忙往刚刚雷电带着蔡小雨离开的偏门跑去找救兵。 安以绣把邢爷打的进气多,出气少,准备离开,身后却响起一阵男声。“欺负了本堂主手下的人就想走?” 第302章 先行撤退 安以绣转头,只看到刚刚离开的雷电出现在赌坊之中,有个青衣打手点头哈腰的站在雷电身旁。 很明显,就是那打手告的密。 看样子,这个赌坊幕后的势力就是那个神秘的尊少主。 不过,也确实符合这个逻辑,毕竟他们进出都要通过这个赌坊,指不定这赌坊就是那尊少主开的,以此掩人耳目。 这点,安以绣确实猜的没错。 安以绣平静的看着雷电,等他接下来说话。 因为安以绣脸上带了白色薄纱,雷电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那双平淡如水的眸子,只觉得这女子当真沉得住气。 不过,任她再如何沉得住气,今儿个她惹了他罩着的人,她是如何也离开不得的! 雷电睨了邢爷一眼,冷声道:“没用的东西,还不退下去?” 刚刚还在安以绣面前耀武扬威的大光头,在听到雷电的话之后,立刻跌跌爬爬的站起来退到一边,眼神不满的盯着安以绣,似乎想用视线在她身上射出两个窟窿眼。 一个接一个,这还真是没完没了? 不过,刚刚这黑衣人打了蔡小雨,她如今和他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也算是替蔡小雨教训他一顿。 安以绣伸出手指冲雷电微微勾了勾:“来。” 十足的挑衅。 那些围观的赌徒眼里几乎都要放出亮光。 他们着实很佩服这小姑娘,独身一人几脚之下就踢倒了那一批打手,刚刚还和邢爷打了一圈,邢爷也败下阵来,如今她居然敢和这位爷爷叫板。 这位爷爷是谁? 可不正是邢爷的背后靠山,手下高手多了去。 任这小丫头长了三头六臂也不够这位爷爷塞牙缝的。 啧啧,不得不说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勇气可嘉,但她的性命恐怕就得交代在此了。 雷电也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狂妄,居然敢做出这种挑衅他的动作,他岂能忍?直接一个健步如飞到安以绣面前。 安以绣轻而易举的躲过,伸手在雷电背上狠狠劈了一掌。 雷电吃痛,皱起眉头。 看来并不是邢爷太弱,他也确实小看了这个女人,既然如此,他只能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安以绣的举动已经成功激起雷电的怒气,他持起匕首,用力划上安以绣的咽喉。 安以绣往后闪身躲过,但系着白色面纱的带子却被匕首划断,白色面纱顺风而落,露出她的面容。 看到安以绣的真容之后,在场的赌徒忍不住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 本以为这小姑娘武功高强,但是面容好不哪儿去,不然也不至于带个面纱遮脸。 谁知道这面纱下的脸居然如此绝色? 用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来形容都绝不过分! 所有的赌徒都把目光定在安以绣脸上,甚至有几个张着嘴看的痴了,连口水从嘴角流下来,掉到地上都没有察觉。 雷电看着安以绣,目光微震,只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起咋眼的功夫,雷电想到,他在尊主给蔡小雨的追杀令上看过这个女人的画像。 “北平王妃?”他脱口而出。 这四个字一出,又惊得所有的赌徒为之一愣。 这个小丫头居然是北平王妃? 听说北平王暴戾无比,想不到连他的王妃也如此厉害! 不过说起来,这北平王妃长的当真好看! 就在这些赌徒以为雷电会看在安以绣的北平王妃的身份上放过安以绣一马,谁知道雷电却扬手指着安以绣道:“尊主说,杀无赦!” 那些赌徒顿时一片嘘声。 看来,这赌坊的靠山不是一般的大,居然敢如此扬言杀北平王妃,也不怕北平王找他报仇? 有打手见雷电发怒,急忙和那些赌徒道:“各位,咱们赌坊今儿个不接客了,都走吧!走吧!” 有的人还想待这儿看热闹,却被那个打手的一番话给吓跑:“若是有胆子大的想继续呆在这儿,我也不硬撵你们,只不过你们能不能在等会儿的神仙打架里活下来我就管不到了。” 看热闹是人之常情,但是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不消一会儿功夫,赌坊里的赌徒一溜烟儿的全部逃走。 赌坊瞬间变得空荡起来。 只有几个胆子大不怕死的赌徒想留在这里看事态发展,到时候再把这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儿拿去作为饭后谈资可不是爽歪歪? 王府的暗卫自然也混在这群留下来的赌徒里,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王妃,王妃可一定不能出事,只要王妃有危险,他们就算暴露身份也要蹦出来! 听到雷电的命令,跟着雷电一同出来的黑衣人团团冲向安以绣。 安以绣并不胆怯,拿着匕首在黑衣人中游刃有余,随着她匕首落下,好几个黑衣人就跟被抽取了精魄的傀儡一般瞬间倒地。 雷电瞪起眼睛,亲自出手。 安以绣一边躲闪黑衣人的刀剑,目光一边主意雷电的动作,见他拿着刀砍向她,随手抓了一个黑衣人推向雷电的刀尖。 “噗嗤”一声。 雷电的刀尖刺入那倒霉的黑衣人胸膛,黑衣人瞬间死在自己同伙刀下。 好一幕自相残杀。 安以绣趁机离开赌坊,转到一侧的无人小巷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之前跟踪蔡小雨去偏门的暗卫。 安以绣有些诧异,他们这么快就探听好了那儿的情报? 安以绣问:“查清楚这是谁的老巢了么?” 其中一个暗卫摇头道:“他们进去的速度太快,我们没有跟上,而且那道偏门不止有专人把守,还有机关,我们刚刚打晕了把守的人,却无法打开机关,若是硬闯,一定会打草惊蛇,我们只能先行离开。” 安以绣皱眉,这样说的话,那这群暗卫连那道偏门都没有进去过,更别提去探听那位幕后黑手是谁了。 “刚刚那个黑衣人出来的时候你们没有趁机进去吗?” 一个暗卫回答:“他并没有从那道偏门出来。”看来那群黑衣人进去的门和出来的门并不共用,他们如今知道进去的那道偏门,却不知道如何进去,如今打探到了这银面人的老巢,或许应该先行撤退? 第303章 以身犯险 “王妃,或许我们这次应该先行撤退?等主子集合大部队,我们再一举攻过来。” 安以绣觉得这个暗卫说得确实有理,刚说了一个“好”字,袖子里的小怪物突然咬了她一口。 安以绣脸色微变,知道小怪物这是有话要说,说她有点事要暂时离开片刻,然后退到小巷另一头,把袖子抬高假装擦汗,小声问道:“怎么了?” 小怪物急忙道:“你,你别着急走!” “为何?” “我闻到这附近似乎有天灵地宝的味道,你去帮我把天灵地宝找过来,那你到时候就只欠我一个天灵地宝,我也算是为你省了不少力气。” “天灵地宝具体在哪?” 小怪物隔着安以绣的衣袖用力的嗅了两下,然后肯定道:“在你前面往左边的方向,然后笔直往前走,应该就是的了。” 安以绣顺着小怪物的提示往看,她前方往左边的方向就是刚刚出来的那个赌坊…… 而赌坊里应该不可能会有天灵地宝的存在。 看样子,天灵地宝就在那个神秘的银面人的老巢之中。 “好,过几日我便带人来这里帮你拿天灵地宝。” 小怪物顿时急的吱吱叫唤:“不行!这个天灵地宝快要枯萎了,你最好今天就帮我拿到,不然我就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你知不知道我要找到一个天灵地宝有多难,你帮帮我嘛……” 小怪物在安以绣衣袖里都快要哭出了声,天灵地宝对它来说确实比较重要。 安以绣思索了片刻。 刚刚暗卫也没有打探到关于银面人老巢的情况,本身就是件空手而归的事,如今小怪物又急着要她帮它去银面人的老巢拿天灵地宝。 看来,她这次不得不以身犯险了…… 下定决心,安以绣回到暗卫们身边。 暗卫们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家王妃,不知道她刚刚去小巷子口,抬着袖子自言自语什么? 这一会儿工夫又回来,难不成王妃是因为他们没有打探到银面人老巢的消息,所以变得有些神神叨叨了? 安以绣和他们说:“我一会儿重新回赌坊,尽可能混进老巢。” 卫十二也在这个时候找到安以绣,听到安以绣这么说,他立刻否定:“王妃,不行,这个地方我们没有摸清楚状况,你不可以独身犯险。” “你们跟着我难免会打草惊蛇,我有把握全身而退,两天时间之内我一定出来,你们在赌坊外等着接应我就行。” 毕竟现在小怪物也进化了,听小怪物说,只要被它咬过的人差不多都得毙命,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暂且相信它。 更何况这么一点暗卫跟着她,完全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若是到时有战斗,她反而得顾及他们而不能轻举妄动。 最重要的是她这次进去是要替小怪物寻找天灵地宝,虽然这些暗卫都是她所熟悉的人,但对于小怪物来讲他们依旧是外人,替小怪物寻找天灵地宝一事,她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所以综合考虑之下,还是她一个人进去探听情况为好。 安以绣的性子一直很执拗,卫十二怎么也无法转变她的决定,最终无奈之下答应安以绣:“王妃,若你两日之后没有出来,我一定带着所有兄弟冲进去,就算是暴露了也无所谓,你的性命要紧。” “知道了,别担心,我不会出事的。” 安以绣安慰了卫十二等人一番,重新回到赌坊。 雷电已经吩咐下去让人追踪安以绣,自己则在赌坊之内稍作休息。 没想到没到半盏茶的工夫安以绣又回来了,可不正是自投罗网? 雷电站起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既然你非要我把你的命给收下,那我也不客气了!” 看到雷电再次朝她冲来,安以绣冲雷电道:“你为何非要杀我?” 雷电似乎想让安以绣做个明白鬼,和她解释:“这是尊主的命令,你,必须得死!” 安以绣一巴掌拍在雷电的前胸,雷电止不住力,瞬间后退好几步,直到靠在墙上才稳住身形。安以绣笑道:“你的手下都被你派出去追捕我了吧,就凭你这点花拳绣腿还想杀了我?既然你家尊主想要我的命,那就让他自己来拿,我倒是挺想见识一下这种只敢躲在阴沟里,指挥别人暗杀的是个什么货 色!” 雷电知道仅凭他一人,绝对无法杀死安以绣,但是如今安以绣自投罗网,他若是将她就此放走,难免觉得可惜。 既然安以绣想找死,那他便把她带入第一阁,让尊主好好教训她! 想至此,雷电看了安以绣一眼:“好,你若有胆便跟我来!” 这正是安以绣的目的,她又怎么会没胆? 安以绣冲雷电颔首,神情冷淡道:“哪那么多废话,直接带路便是。” 雷电也是惧怕安以绣的功夫,不想自己死于安以绣手下,只得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带着安以绣往偏门去。 偏门这边光线极暗,门口守了两个黑衣人,在看到雷电带着一个陌生女人要进来,出声询问:“堂主,这是谁?” 雷电睨了那两个黑衣人一眼:“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本堂主把门打开!” 他怎么好意思说实情,难道让他告诉这两个守卫,说身后这个棘手的女人他打不赢,所以带给尊主处理? 两个黑衣人纷纷对视一眼,因为雷电是第一阁的堂主,也是他们的上级,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服从雷电的命令。 安以绣没有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次是个好机会,她得看清楚这道偏门是什么机关。 只看到两个黑衣人的脚轻轻在靠近偏门的地方跺了三下,然后似乎从怀里掏出了个黑色的小石头摆到偏门的两个小洞里。 只听得“轰隆!”一声,那道石门从他们面前打开,里面是一片幽深黑暗,前方隐约有一点橙黄色的亮光微微闪烁,看样子,这里就是那银面人的老巢了。安以绣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抬脚踏入其中…… 第304章 原来是这里 在这一条幽黑的小道之中,隐约有冷风刮过,忍不住让人觉得有些瑟瑟发抖。 安以绣只觉得这里被那个银面人布置的仿佛是现代的鬼屋。 墙壁上嵌着不少白色骷髅头,在幽绿色的光下多了几分阴森。 好在安以绣是个胆子极大的人,不过是些死人骨头,也不至于把她吓到。 但是心中确实有几分不舒坦。 这条小道很长,似乎走了十分钟左右,前方又是一道石门,在石门正中间有一个巴掌大小凹陷的圆形,看样子又是一个需要机关的地方。 只看到雷电蹲下,在石门最下方轻轻击打了五下。 “咯噔。” 从左侧墙壁推出来了一个小石抽屉,里面摆放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刻着一个骷髅头的石头。 雷电拿着那个骷髅头石头按在石门上方凹陷的圆形处。 “轰!” 石门向两旁开,露出一个能容下一人的空隙。 阳光渐渐从空隙之中,撒进通道,驱散了这一片黑暗。 雷电率先走过通道,将那个骷髅石头摆放起来,安以绣加快脚步跟上。 走出通道,感受到阳光洒在自己脸上,安以绣只觉得极为舒服。 她四处看了一圈,发现面前是一座用黑色石头筑成的高耸宫殿,只有气势恢宏可以形容她对这座宫殿的感觉。 比起西凉的皇宫都不承多让。 宫殿上有一个黑色描金边的牌匾,赫然用血红色的漆写着三个大字:第一阁。 第一阁? 这个地方她有所耳闻。 江湖里称五大派有:第一阁,绝杀殿,黑月营,悬命阁和神殿。 她虽然和第一阁没什么交集,但听说沐渊白曾为了地图碎片和第一阁敌对,难道第一阁的尊主是因为沐渊白抢过他手里的地图碎片,所以对沐渊白怀恨在心,势必要杀了那些遗孤报仇?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不得不说第一阁的尊主不是个东西,两个杀手营之间的事情,为何要牵扯到那些无辜的孩子身上,完全没有一点江湖道义! 雷电看了安以绣一眼,迅速飞身进了第一阁的宫殿,看样子他觉得自己把安以绣带了进来,这已经成功了一半,现在看样子他是要去找他的尊主来出手要她命了。 但安以绣本意是要寻找天灵地宝和探查银面人的势力,可不是为了送命来的。 在雷电离开以后,她迅速躲闪入其中一间空荡的宫殿。 这个宫殿的布置也阴森无比,从第一阁的环境来看,可以看得出第一阁的尊主心理绝对扭曲,不然不会把好好一个宫殿布置成这种不死不活的模样。 安以绣把小怪物从袖袋里掏了出来,小怪物顺势跳到安以绣肩上,四处环顾了一周,然后皱起鼻子道:“这是哪儿啊?怎么气味这么奇怪,好重一股血腥味。” 确实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似乎是从地下传来的。 安以绣轻轻拍了小怪物一巴掌,堵住它的话匣子:“得了,你别废话,咱们赶紧去找你的天灵地宝。” 听到天灵地宝四个字之后,小怪物立刻喜笑颜开,直在安以绣肩头上蹦跶,最后把小脑袋贴在安以绣肩窝处,用头上的绒毛轻轻蹭着她的脸:“好哇好哇!你最好了。” 安以绣忍俊不禁。 小怪物真是个滑头鬼。 偌大的宫殿,被布置的仿若一个庞大的迷宫。 一个穿着蓝色夹绒锦缎棉裙的少女在宫殿之中穿梭,她肩上蹲着一只雪白色的毛绒动物,那毛绒动物在她身上蹦来跳去,显得极是兴奋。 “往哪儿走?” 安以绣在一堵墙面前停下,扭头看向小怪物。 很明显,前方已经没有路,但小怪物一直说前方天灵地宝的气味很浓郁,天灵地宝一定在最前面。 但是他们刚刚兜兜转转了很多圈,越走其他的地方越离天灵地宝的味道远。 最终他们把目标锁定在这一间宫殿,但一直走到宫殿的尽头,也只有一堵墙,小怪物又不停说天灵地宝还在这宫殿后面,那不打破这堵墙怎么能进去? 小怪物在安以绣肩上蹦跶,有些焦急的说:“我感觉那个天灵地宝的味道仿佛就在我鼻子下面,肯定就在这前面,肯定就在这堵墙后面,你一定要帮我把那个天灵地宝拿到。” 安以绣伸手捂住小怪物的嘴巴:“好了,我知道了,我找一下这边有没有暗道,你暂且别说话了。” 小怪物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只让她觉得耳边仿佛有千万只小麻雀,吵得她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小怪物幽绿色的眼睛转了转,张嘴在安以绣手心里咬了一口,呜呜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要憋死我了!” “嘎吱!” 宫殿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木头擦在地面上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安以绣急忙将小怪物塞回袖袋,找了个铺着黑色桌布的桌子钻了进去。只听到外面有人说:“老家伙,你知道么?沐渊白的王妃来了咱们的第一阁,嘿嘿嘿,听说沐渊白最喜欢他的王妃,那王妃在他眼里就是天仙,就是捧在手里的珍宝,据说上次他的王妃差点死了,他可急的 连命都不要,就赶紧去救他,啧啧啧,你说,我一会儿要是把他王妃找到并且杀死,到时候给他寄一个带着血,眼神充满惊恐的王妃的头颅,他会怎么样?是不是会崩溃,然后和他的王妃殉情?” 随后是一阵桀桀的怪笑声。 紧接着,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不,殇儿,是为父对不起你,你不要毁了渊白。” 事关沐渊白,安以绣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偷听。 这个自称本尊的男人是谁? 那个自称为父的老者又是谁? 他们和沐渊白到底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不要毁了他?那你为何要毁了我?老家伙,我告诉你!沐渊白,我一定会毁了他,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这是你种下的苦果!你就等着自己品尝吧!” 那尖锐的声音似乎有点癫狂。 “把这老东西给我关回去!”然后是一阵摔门声,和一阵“嘎吱”开机关的声音。随后,宫殿回归平静…… 第305章 地下宫殿 安以绣在这期间,偷偷掀起桌布打量了如今的环境,似乎看到几个穿着黑鞋的黑衣人,和一个光脚的人。 那个光脚的人应该就是那个自称本尊的人的父亲。 因为安以绣怕被人发现,所以桌布抬得并不高,只从那条小缝看到那些人的腿,并没有看到那些人的长相。 她发现他们在她刚刚停留的那面墙前站了好一会儿。 或许是那些人按动了什么机关,那面墙突然响起了“嘎吱”一声。 然后墙上某一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半米大小的黑洞。 随后那些人和那个光脚的人消失在宫殿之中。 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完全平静,安以绣才偷偷掀起桌布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她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接着她像做贼一样,赶紧来到那面墙前。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小怪物急忙从安以绣袖袋之中蹦出来:“我刚刚听到有人在讲话,但后来,他们就没有什么动静了,这里一定有什么机关!快快快,咱们找了天灵地宝就赶紧出去,我可不想继续待在这 个破地方,真难闻!” 安以绣也想赶紧找到天灵地宝就离开这儿,不再和小怪物废话,专心致志寻找机关。 墙壁上刻画了很多骷髅头与白骨,还有一些血腥残忍的壁画。她找了好一会儿,发现有一处壁画比较奇怪,这副壁画画的是一个人穿着一条裙子被绑在十字架上,但让人觉得诧异的是,这个人没有头,因为原本应该有这个人头的地方是一个凹下去的小洞,小洞有点 深,大概五厘米左右。 小洞大概有拇指粗细。 安以绣四处找了找,终于发现在另一处壁画上有一个凸出来的小棍子,在画上这根棍子是做一个扁担,若不仔细看,还真的毫无违和感。 她试图动那个小棍子,没想到还真的是活动的。 对比了一下小棍子与小洞,大小差不多,应该便是触发门开的机关。 她将小棍子取下来,插进那个小洞。 只听到“嘎吱”一声微响,墙壁向两边分开,显出了入口。 在踏入入口之后,墙壁立刻合上。 这里漆黑一片,安以绣只看到隐约有绿色的鬼火上下跳动。 借着鬼火,安以绣大致看到这个地方有一条长长的向下延伸的石梯,每节石梯的长度与宽度都比较窄,只能容下大半个前脚掌的面积,稍有不慎,便会跌倒滚到下方。 石梯两边并没有墙壁,等于说这条石梯完全是凭空雕琢而出,两边各只有一根铁链充当扶手。 石梯下方漆黑一片,安以绣看不到有什么。 安以绣只觉得越往下方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越是浓重。 这种味道她很熟悉,是血液的味道。 安以绣抓着铁链,尽可能小心的往下走,避免因为一时大意而掉落到石梯外面。 虽然她此时看不到石梯外面是什么东西,但从这种血腥的味道来判断,底下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条楼梯不是特别长,大概三五分钟便走到了头。 然后是一排排的房间。 房间用铁栏杆阻隔,安以绣透过栏杆看到里面的布置,发现这房间与众不同,似乎是牢房,却又比牢房更血腥暴力。 里面铺着稻草,牢房最中间是一个钉在地上的铁制十字架,十字架旁边放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比如尖刺项圈,肉钳,钉椅,皮鞭辣油什么的在这儿完全就排不上号。 安以绣一阵毛骨悚然,这里完全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啊——!” 突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地下宫殿。 安以绣快走了几步,躲在一个墙壁后探出脑袋往外望。 她发现有个刑房里有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男人被强制性的按在钉椅上,叫声惨不忍听。 钉椅是用钢铁打制,不光屁股底下有钉子,后背、胳膊也有钉子,用如坐针毡形容再合适不过,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些黑衣人似乎还在严刑拷打他,他也已经叫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就要死了。 这样的情况不是个例,还有的牢房也在审讯人,安以绣穿的蓝色衣服太过显眼,只得尽可能站在暗处,以防被人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此时,她身边响起一阵脚步声,是一个黑衣人往前方走。 那黑衣人并没有想到地下宫殿会有外人进来,全然没有提防。 安以绣正愁自己衣服太显眼,不好在这里行动,突然来了个黑衣人,忍不住心生一计。 她屏住呼吸,在那黑衣人没发觉她时,一个箭步扑了上去,紧紧捂住那个黑衣人的嘴巴,然后用力扭断他的脖子,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将那个黑衣人踢到一旁的黑暗角落。 因为没有光亮,倒是给安以绣做了很好的掩饰,若没有人拿着蜡烛往这里照看,恐怕近段时间都不会有人发现这里躺了一个死人。 小怪物跳到安以绣头上,巴拉了两下她的头发道:“我闻到天灵地宝的味道就在这附近。” 安以绣把小怪物从她头顶抓下来,重新把它塞回袖袋:“往哪儿走?” 小怪物有些不满意的张嘴咬住安以绣的手臂,尖牙在安以绣皮肤上摩擦了两下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对她的“惩罚”。 “好像在你右边的地方。”小怪物怕太大声引来那些黑衣人的注意,将声音压的很小,安以绣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它在说什么。 右边? 安以绣转头往右边看去。 发现她的右边也是一个通道,前方太过漆黑,她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安以绣把插在腰间刀鞘里的匕首拔出来,紧紧握在手心,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前移动。 走了很久,都没有出现一个黑衣人,似乎这里是个无人之地。 安以绣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在看到前方有一个封闭的小房间时,安以绣准备伸手推开。冷不丁,她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姑娘,你找什么?” 第306章 尊主来了 安以绣捏紧手里的匕首,身子快速转向后方,将匕首用力的刺了出去,却只划破了一片冰冷的空气。 那个苍老的声音低低的笑了两声,和安以绣说:“小姑娘,我在这儿,这面墙的后面。” 这里黑灯瞎火,安以绣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入眼之处都是一片黑暗,只能凭着感觉摸索到面前的墙壁似乎与之前所触碰到的石壁与众不同。 这里的墙壁似乎很光滑。 安以绣看向正前方询问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回答她:“我啊,是这里原来的主人。” 原来的主人? 安以绣大概猜到那个人是谁,应该就是刚刚和那个自称本尊的男人对话的光脚老者。 虽然这个老者似乎被囚禁在这,但安以绣并不想多管闲事救他出来,也没有闲情逸致和这个老者聊天打发时间,想着,她转身朝其他地方走去。 小怪物却在这个时候探出脑袋和她小声说:“唉唉唉,你先别急着走,我闻到那个天灵地宝的味道就在这边,而且似乎就在那个人说话的地方。” 安以绣又走了几步,在那老者看不到她的地方停下,和小怪物轻声说:“你看到天灵地宝长什么样子了么?” 小怪物连连点头:“我刚刚好像看到那个人身下坐的稻草有一个红色石头,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天灵地宝。” 小怪物又探出脑袋看了两眼,最终和安以绣确认道:“没有错了,那一定是天灵地宝,你要不一会儿让那个人把天灵地宝给你扔出来?” 小怪物的眼睛有夜视功能,所以就算如今黑黢黢一片,对它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 为了小怪物的天灵地宝,她不得不和这个人聊天了。 安以绣重新把身子转了回去,和那个声音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她。 就在她以为那个人不想说话时,她面前亮起了一道光。 她面前是一面透明的琉璃墙,琉璃墙后是一个光脚老者,那个光脚老者长的并不和善,一双眼睛略微有些浑浊,银白色的头发散落在肩上,乱糟糟的都可以做一个鸟巢了。 他手上脚上都戴了极其厚重的铁链。 他此时正双脚盘膝坐在地上,后背微微倚靠在墙,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亮光正是从那蜡烛发出来的。 那老者看着安以绣,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小姑娘,你就是北平王妃吗?” 安以绣看着那个老者,同时也在心中思考这个老者和沐渊白的关系。 那老者似乎也不急着让她回答,在那老者心里,他已经认定她就是北京王妃,所以她回答与否都不那么重要。 “话说渊白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可有受伤么?还有,他现在的胎毒怎么样了?找到秘药了么?” 那老者突然出口询问,一个个的问题让安以绣有些应接不暇。 安以绣想了想,沐渊白除了有胎毒快死了那一次比较严重,再就是之前和北魏征战有了刀伤,还有好几次为她挡了刀…… 额,算下来,沐渊白受了不少伤。 但看到这个老者殷切的目光,安以绣最终点头道:“他过得很好,嗯,只受了一点小伤,而且他已经喝了秘药,胎毒已解。” 那老者点头,喃喃自语道:“胎毒解了,真好,哎,他过得好就好。” 见这老者这么关心关于沐渊白的事,安以绣想到她之前在桌子底下听到这老者与那尊主的谈话,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冒昧问一下,你和沐渊白是什么关系?” 那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最后呵呵的笑了起来:“他啊,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安以绣想不明白,有什么能比亲生父子之间的关系更加重要? 难道沐渊白是这个老者在外面的私生子? 也不对啊,沐渊白是王爷,理应是由先皇所生,和这劳什子的第一阁原尊主能有什么关系? 这老者似乎也不想多提关于他和沐渊白的关系,和安以绣转移话题道:“我看你是要在这里找什么吗?有什么帮助我会尽可能的满足你,毕竟你是渊白的王妃。” 听到这个老者的话,小怪物急忙咬了安以绣一口,忍不住发出吱吱的叫声,示意安以绣答应。 安以绣轻轻拍了拍小怪物,示意它稍安勿躁,然后看着那老者道:“你能把你身下的那个石头给我么?” 那老者顺着安以绣的视线低头往下看,拿起那块红色石头冲安以绣摇了摇:“这个么?” 红色石头,和小怪物形容的一样。 安以绣点头:“是的。” 那老者拿着那块石头,反复的看了看,然后说:“想不到小姑娘喜欢这个刑具?” “刑具?” 安以绣定睛一看才发现那老者手里拿着的红色石头可不就是夹手指的刑具? 这个刑具是老虎形状,身子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可以分开闭合,分开闭合的部位是凹下去的形状,其中有不少的小钢钉。 这个刑具之所以是红色,是因为染上了太多人的鲜血又没有及时清刷,所以渐渐的颜色也便印在了上面。 安以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小怪物是在糊弄她。 一个刑具怎么可能是天灵地宝? 没有听到安以绣说话,小怪物在安以绣的袖袋里等着有些急,忍不住张嘴咬住她手指催促她。 安以绣有些尴尬的点头:“是的,我想要这个。” 那老者爽朗的笑起来:“你要便给你吧,你过来这边,这有个小洞。” 安以绣顺着老者的提示来到墙边,这里果然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洞,正好可以将那个红色夹指的刑具递给她。 她拿到那个刑具只觉得冰凉无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正准备感谢那老者,却听到自石梯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甚至越来越有靠近她这边的势头:“尊主来了,都过来跪拜!” 那些黑衣人都止住自己手头上的事儿,纷纷往石梯那边涌去。其中有个黑衣人看到站在老者墙前的安以绣,连忙跑过来拽着她向石梯去:“尊主来了,你还在干什么?” 第307章 天字刑房 安以绣知道这黑衣人怕是把她认作他们的同伙,压低声音:“嗯。”了一声。 然后她冲那老者点了一下头,顺势将那夹指刑具放入袖袋,跟着那黑衣人离开。 那老者看着安以绣消失在他面前,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渊白这个王妃能否从这个人间炼狱逃脱。 但愿可以。 安以绣一路跟着那黑衣人快步大走,发现这里的黑衣人都健步如飞,似乎很急促。 她也不敢多说话,毕竟沉默是金,多说多错。 安以绣尽可能地低着脑袋,不让这些黑衣人看到她的面容。 那个拽着她的黑衣人急跑了两步,在石梯前方的空地找了个空位,单膝下跪。 安以绣也有样学样,跟在那个黑衣人身边单膝跪下。 安以绣约摸的估计了一下,大概不出30秒钟的时间,在这个人间炼狱里所有的黑衣人都集结在石梯面前,跪成两排,中间空出一条一米宽左右的空道供那个所谓的尊主行走。 安以绣微微抬头,看到那个尊主脸上的银色面具之后眯起双眼。 没错,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杀了沐渊白养的那些遗孤。 安以绣双手握紧成拳,身子也微微有些发抖,极力的控制住自己要上前杀了这个银面人的欲望。 如今她独身一人在这个龙潭虎穴之中,四处都是这个尊主的手下,卫十二等人还在赌坊外等着接应她,在这里,这个尊主的地盘上,她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元殇站在石梯的最后一节台阶上,眼睛在跪他身前的这些黑衣人面前一扫而过,然后哼了一声,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踩脚凳呢?” 之前拽着安以绣跑的那个黑衣人急忙推了推安以绣,示意安以绣过去。 安以绣怎么会从? 她为了不被元殇发现她的身份,已经抛开面子,单膝跪在这里,现在这个黑衣人还要她去做元殇的踩脚凳? 坚决不干! 见这里的气氛如此紧张,拽着安以绣跑的那个黑衣人终于往前一步,双膝跪在地上的挪到元殇面前,最终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因为刚刚那个黑衣人的动作太慢,惹来元殇的不满,他用力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之上,甚至脚在他背上用力的撵了几下,最后高高抬脚在他背上狠狠一踩,扭头对他身后的黑衣人说:“把他,给我拖下去烧了 !” 元殇身后的黑衣人听到元殇的命令,及忙上前将那个黑衣人拖下去。 安以绣啧了两下,这尊主一定是心理有毛病,一个不顺心就要杀死自己的手下,而且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真好奇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忠心属下? “蔡小雨被关在哪儿?”元殇指着其中一个跪地的黑衣人问。 那个黑衣人急忙回答:“回尊主,蔡小雨在天字刑房。” “带路。” 元殇仰首往前走,或许是觉得只有几个黑衣人跟着,排场不够,元殇又随意的在跪地的黑衣人里点了几个人:“你们,跟着我一起去。” 好巧不巧,其中就有安以绣。 刚刚在听到蔡小雨的名字,安以绣就有些按耐不住,如今元殇叫她跟上,她也顺势过去看看。 怕元殇看不清路,有黑衣人点燃了一个火把在前方带路。 不过,除了前方那个黑衣人举着火把让这个地下宫殿多了一些光亮,其他地方依旧光线极暗,除了勉强能看清地上的路,根本无法看清人的面容,况且安以绣一直跟在元殇后面,也给她多了几分掩饰。 安以绣跟着元殇一路到了所谓的天字刑房。 十字架上绑了一个人,白色的衣服上血迹斑斑。 他耸拉着脑袋,一副性命垂危的模样。 元殇指着十字架上的人道:“把他给我放下来。” 一旁的黑衣人急忙上前将绑在那人身上的铁链解开。 那人在没有了铁链的支撑后,瞬间倒在地上,他的脸朝上,在火光的照耀下安以绣隐约可以认出他就是蔡小雨。 蔡小雨的嘴角有几丝干涸的血迹,衣服和身上是一道道鞭伤的痕迹,看来受过很重的刑罚,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元殇显然觉得并不满意,走上前,一脚踩上蔡小雨被割破的手腕,在他脚掌的用力挤压下,蔡小雨手腕处的伤口更是淳淳流出鲜血,染红了那一片地面。 “小雨,本尊让你去杀了北平王妃,你为何不听话?” 蔡小雨脸色有些狰狞,不回答元殇的话,似乎想就这样死去。 元殇又怎么会让蔡小雨如此轻易的死掉,和一旁的黑衣人说:“把他给我用绳子吊起来,既然他不说,那就让他做个小太监吧,小太监,嘿嘿,这个我还确实没玩过。” 安以绣这下彻底忍不住,蔡小雨若是成了太监,只怕他以后的生活都毁了,就算她到时候把他救出去,他应该也没有什么求生欲望。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安以绣动作迅速的从腰间刀鞘抽出匕首,逼近元殇。 安以绣的突然袭击确实让元殇被吓了一跳。 元殇躲闪不及,右肩被安以绣的匕首划破,衣服瞬间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也从伤口之中流出。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的黑衣人都吃了一惊,但他们的反应也不弱,瞬间从腰间抽出佩刀,指向安以绣。 既然暴露了身份,那也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 擒贼先擒王。 安以绣打退那些黑衣人,步步逼近元殇。 元殇也不是吃素的,转而从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上抢来一把宝剑砍向安以绣。 在打斗之中,元殇看清了安以绣的脸,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 “北平王妃?听雷电说他把你带进了第一阁,但是你却忽然消失不见,本尊还派了不少人手找你下落,但一直都寻你不得,没想到你如今自投罗网了,既然如此,那我也顺便收了你的命吧。” “收了我的命?”安以绣冷笑:“那便看看吧!”安以绣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握紧匕首刺向元殇心脏…… 第308章 有什么深仇大恨 元殇眯起双眼堪堪躲过。 安以绣期间看了蔡小雨几眼,不想和元殇一直纠缠。 元殇也知道安以绣之所以蹦出来是为了蔡小雨,抓到安以绣的命脉,元殇开口道:“怎么?想救这个小子?” 安以绣自然不会回应他。他却兴致勃勃的自言自语:“想必你们之前已经看到他了吧?,也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没错,他就是沐渊白之前养的那些遗孤其中的一个,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心,这些遗孤我也只养了这一个,啧啧,不 知道沐渊白当初看到被自己养大的遗孤举刀杀向他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我不在场,没有看到,不如,你在这儿给我形容一番?” “变态!” 安以绣一脚踢上元殇的胳膊,挥起匕首刺向元殇的下身,既然他要让蔡小雨做太监,她不介意先一步让他尝试一下太监是什么滋味! 看到安以绣挥刀的地方,元殇双眼瞬间大睁,迅速抓住安以绣的手腕,用力一脚踢上安以绣的胸口。 安以绣仿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撞到墙上,然后落于地面。 疼,钻心的疼…… 胸口似乎骨折了。 安以绣看着元殇一点点向她走近,他手中的长刀在火光的映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彭!” 有人踢在元殇后背。 元殇向一旁跄踉了几步,安以绣顺势滚到一边。 有人将安以绣扶了起来,一股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传入安以绣鼻尖,看到那张熟悉的妖孽脸,安以绣有些尴尬的冲他笑了笑:“沐渊白……” 看到安以绣跟个小狗一样和自己套近乎,沐渊白也不忍心责罚她。 但她如此不顾自己身体,让他恨不得拿个狗链子栓她身上。 若他没来,她如今会怎样? 沐渊白抱紧安以绣,一双桃花眼中怒气冲冲:“等出去了我再好好收拾你!” 卫十二等暗卫包围住元殇,给沐渊白和安以绣争取离开的时间。 安以绣看了沐渊白一眼,指着一旁的蔡小雨道:“小雨在这儿。” 沐渊白冲卫十二道:“卫十二,把小雨和王妃带走!” 说完这话,沐渊白自己对上元殇。 既然如今见到了这个杀害了那些遗孤的凶手,他今日势必要为那些孩子报仇! 卫十二急忙将安以绣和蔡小雨带离。 安以绣不愿意走,沐渊白胸口前两天才被蔡小雨刺了一刀,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更何况她离开的时候,他的伤口又因为动作激烈而撕开,如今他对上元殇能成么? 卫十二就差没给安以绣跪下喊祖宗了:“王妃,主子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危了,不然他也不会,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上来,所以你还是先和我们出去吧!他们应该可以应付的。” 安以绣性子一直很执拗,既然她认定不能让沐渊白一个人对元殇,那就执意要折返回去:“你先带着小雨离开,我随后和沐渊白一起出来。” 卫十二叹了一口气,最终只得答应。 当安以绣回去时,只看到黑衣人和暗卫在纠缠,而沐渊白和元殇则你来我往,处处下死手。 安以绣见元殇背对自己,拿起匕首刺向元殇后心。 元殇没有料到安以绣居然会折返回来,又一次中招。 元殇吃痛,愤怒转身朝安以绣攻击,沐渊白也在这个时候拿刀攻上元殇,可谓是两面夹击。 那些黑衣人和暗卫之间难分伯仲,倒是没有人能过来帮元殇。 当初元殇可以一人对沐渊白和安以绣两人。 但今非昔比。 安以绣去过一次沙塔,换筋洗髓,灵敏度比之前要快了不少,沐渊白也因为喝过“秘药”,也就是小怪物的尿,而增了几分功力,所以这次对上元殇,他们两人倒是处于优势。 元殇被他们打的步步后退,最后顺势退到其中一个通道里,突然猖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安以绣嘴角微微抽搐,莫不是这人打不赢他们,所以疯了? 却只见元殇用力拍打了一下墙壁,突然响起一阵“轰隆!”声,一扇石门从安以绣顶上降落。 沐渊白看到石门落下,眼疾手快,抓住安以绣的胳膊把她带入怀中。 在安以绣靠在沐渊白身上的同时,石门重重落于地面,引得整个地下宫殿都为止震了两震。 这扇石门将整个通道阻隔,安以绣和沐渊白现在仅靠人力无法打破这扇石门,只能暂且让元殇逃过一劫。 元殇的声音从石门后传出,有些沉闷:“沐渊白,这次算你幸运,但本尊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本尊一定让你万劫不复!”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问:“你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 沐渊白有些迷茫的摇头:“我不认识他。” 安以绣想到了什么,和沐渊白说:“对了,第一阁原来的尊主你认识么?他似乎很关心你。” 沐渊白同样摇头:“没有印象。” 在把这群黑衣人解决之后,安以绣想把沐渊白带去关了第一阁原尊主的刑房让他认人,走到那里她才发现那个刑房此刻空无一人,不知道那老者去了哪里,只得抱憾而归。 最后一行人出了第一阁,通过那个通道从赌坊离开。 此刻的赌坊因为之前沐渊白带人进来而空无一人,就连那个大光头邢爷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沐渊白随意扯了把椅子坐下,冲安以绣勾了勾手指:“小家伙,你过来,咱们现在应该好好算一笔账。” 安以绣拖了把椅子坐下,冲沐渊白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没受伤。” “嗯?没受伤?” 沐渊白起身,一手撑在安以绣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按上安以绣的胸口,惹得她一阵龇牙咧嘴:“别按,疼。” “还嘴硬?没受伤?” 还真别说,沐渊白板起脸的样子更是别有风味。安以绣一手勾上沐渊白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响:“好了,别气,咱们回王府。” 第309章 娘子,咱们同甘共苦 这段时间,安以绣和沐渊白都呆在王府养伤。 笙玉照顾安以绣,卫十二照顾沐渊白,倒是相得益彰。 蔡小雨的蛊毒也被安以绣让小怪物给他偷偷解了。 这孩子刚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在王府的生活,日子久了,也重新和沐渊白与安以绣亲近起来。 “白哥哥,这是我熬的汤,听说伤了骨头喝骨头汤比较补身子。” 蔡小雨一直记着沐渊白的伤是被他上次发狂之下所刺,心中忍不住内疚,便去后厨找厨娘教他怎样熬汤,亲手做了一碗就赶紧端到沐渊白的房间。 卫十二给沐渊白喂了几口汤,沐渊白突然想起安以绣:“王妃有喝的么?去给那小家伙盛一碗,她也伤了,得补补身子。” 卫十二笑道:“主子放心,笙玉现在每天变着花样给王妃熬汤,听说今儿个是红枣乌鸡汤。” 卫十二话音刚落,沐渊白的房门就响起“咚咚”两下敲门声。 卫十二过去开门,才发现笙玉手里端着一盅雕花棕色汤钵子,里面香气四溢。 见是卫十二开门,笙玉毫不客气的把汤钵子递给卫十二,然后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道:“我家姑娘怕王爷没汤喝,特意让我给王爷送来。” 笙玉在房内嗅了一下,然后瞪了卫十二一眼:“谁知道王爷自个儿在这里吃独食,根本就没想我家姑娘,枉费我家姑娘还记着王爷呢!” 卫十二哭丧着脸,笙玉又误会了,刚才主子还要他去给王妃送汤呢! 沐渊白耳朵也灵敏,听到笙玉在外面和卫十二说他坏话,忍不住挑了挑眉道:“笙玉?” 笙玉不敢和沐渊白使脸色,只敢偷偷摸摸踹卫十二一脚,谁让卫十二是沐渊白的暗卫,打他就相当于打沐渊白了。 做完这一切,笙玉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朝沐渊白走:“王爷,你叫我有何事。” 卫十二则端着汤钵子跟在笙玉后面。 沐渊白看到卫十二一副吃瘪的模样,低头轻轻摇了摇,嘴角憋着笑意耸了耸肩,动作幅度有点大,又扯到伤口,止不住收起上扬的嘴角,正色问:“王妃怎么样?” 笙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回答:“姑娘身子自然是慢慢的好转了,不过,她最近受了风寒,有些发烧。” 受了风寒? 沐渊白微微皱眉:“卫十二,去买点糖津梅子来。” 那小家伙怕喝药,染了风寒定是一日三餐喝中药,也不知道她能都喝的下去。 祥云居,安以绣正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也是有点流年不利,胸口骨折了,如今还因为气温骤降染上风寒,一边得乖乖躺在床上养骨头,一边得喝超苦的中药治风寒。 那中药不是一般的苦,闻着那个味儿都想吐,更别提她还得把这玩意喝下去,一日三餐之后的喝中药时间对她来说绝对算得上是煎熬。 安以绣扭头看了眼沙漏,差不多又要到喝中药的时间了,想到中药两个字,安以绣就觉得胃里有点犯恶心。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功夫,笙玉的声音自外面响起:“姑娘。” 房门被推开,伴随着一阵刺鼻的中药味,安以绣皱着一张脸,尽可能把被子扯高盖住自己整张脸,声音在被子里有些闷闷:“笙玉,我不喝了,过两天就好了,你把药拿出去倒掉。” 安以绣只感觉有人坐在她床沿,被子被人轻轻拉扯着。 她已经感觉那股中药味透过她的被子传进她鼻子,更是用力的抓紧被角:“我不喝!” “听话。”一个带着磁性的嗓音在被子外响起。 安以绣在惊讶的片刻,被子被扯了下来。 只看到沐渊白嘴角噙笑的看着她,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里也多了几分揶揄之意,手里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中药,伴随着一阵腾腾热气,中药特有的味道散入安以绣鼻尖。 安以绣翻了个白眼,把脸转向墙壁那边,闷声说:“我就是不想喝,你快把药拿走。”沐渊白转而把手中那碗中药搁在褐色的雕花床头柜上,伸手将安以绣床边的特制棉花枕头拿了一个过来,垫在安以绣身后,示意她坐起来:“若是让悬命阁的黑无常他们知道你堂堂一个阁主居然怕喝中药, 岂不是要让他们笑掉大牙?” 安以绣不乐意的扭了扭身子,伸手拍上沐渊白的胳膊:“哪又怎样,我就不想喝药,就,不,想!” 安以绣一般情况下都稳重得体,很少会和人使小孩子脾气,如今安以绣这幅模样,沐渊白反倒觉得很可爱。 沐渊白把安以绣被子掀开,搂住她的腰将她半拖半抱起来,强制性将她按在自己怀中:“靠着。” 安以绣扳动了几下,不小心打上沐渊白的伤口,疼的沐渊白倒吸一口凉气,安以绣这才想起来沐渊白的伤应该还没好,瞬间乖巧很多,但她一张脸紧紧皱起,表情依旧是对中药浓浓的厌恶。 “沐渊白,你放开我,我,我胸疼。” 想到了什么,安以绣突然伸手捂胸,想以此逃过喝药这一劫。 但她演技太烂,被沐渊白一眼看穿。 沐渊白似笑非笑的把目光定在她胸前,伸出狼爪子就按了上去:“胸疼么?为夫帮你揉揉。” 笙玉在一旁“噗嗤”一声笑起来,然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 安以绣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大喊一声:“沐渊白!” “看来娘子的胸不疼了,那来喝药吧。” 沐渊白端起那碗中药,拿着瓷勺在碗里搅和了两下,发出那阵清脆的声响在安以绣这边只觉得是魔音绕耳。 安以绣扭头想和沐渊白说话,却见他喝了一大口中药,她震惊的指着沐渊白:“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沐渊白鼓着装了中药的嘴俯身吻上她。 一股温热的药汁被沐渊白用嘴巴渡到她嘴中。 安以绣被迫将药吞下去。 “沐渊白,你!” “娘子,咱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沐渊白话落,安以绣只觉得嘴里被沐渊白塞了个东西进去,不一会儿,传来一阵甜滋滋的梅子味儿。似乎,这药也不那么苦了…… 第310章 回京城一聚 天气渐寒,穿上棉袄不得不再裹个棉披风。 安以绣和沐渊白像是狗肉,身子也好的差不多,至少正常走路不成问题。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又快到一年一度的元旦,家家户户都开始制备年货。 王府自然也不能免俗。 本以为今年能在北平过年,却没想到王府来了一个令他们意料之外的人。 “北平王今儿个在王府么?”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府门口响起。 管家连连应是:“不知公公是?” 这个管家姓孙,是北平王府的管家,不认识林德也很正常。 刚从堆满火炉的马车出来,林德冷的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才尖声道:“咱家林德,替皇上给王爷传话的,王爷呢?” 林德问完这话,探头往王府里看了看。听到是皇上派来的公公,孙管家脸上多了几分恭敬,说了一声公公辛苦了,然后请林德进大厅等候,随后去通报了沐渊白:“王爷,刚刚王府来了个叫林德的公公,此刻正在大厅等候,不知您现在可要去见 他?” 沐渊白颔首,跟着孙管家去了大厅。 林德正在大厅之中坐着,手里捧了一杯热茶暖身子,见到有个长相妖美的男人过来,起先还以为这是谁。 直到沐渊白问:“找本王何时。” 林德才急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一旁的桌上,与沐渊白拱了拱手:“咱家见过王爷,王爷一直戴着面具,咱家一时眼拙,竟没认出来。” 沐渊白摆了摆手,示意无所谓,坐在一旁的椅上,让林德一同坐下:“不知林公公此番为何而来?” 提到正事,林德呵呵一笑道:“王爷,自打你去了北平之后,皇上一直都很想念您,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想趁着过年的由头,请您回京城聚一聚。” 沐渊白没有回答这话,反而问:“太子呢,回朝堂了么?” 听到这话,林德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倒是回来了……” 林德欲言又止。 沐渊白挑眉问他:“怎么了?” “只不过太子比以往更沉闷了。” 沐渊白点头:“沉闷是以稳重,是好事儿。” 林德摇了摇头,没有再说。 沐渊白看着林德,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 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一个交了兵权的闲散王爷,只能管北平这一小片封地,照理就算他老死在北平,皇上不会再来花心思过问他。 可皇上却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又林德过来让他回京城,定然是京城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想念他,所以趁着年关让他回去聚聚? 这个话说出来就连三岁稚儿都不相信,他又怎么会轻易付出自己的信任。见沐渊白没有说话,林德开口道:“王爷,您看,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皇上把宴会的日子定在下个月的除夕,估摸着只有十天的时间,您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咱家闲来无事,正好能跟着您一同回京城,陪 同着王爷,咱家也放心,至少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土匪流寇。” 林德说完轻轻笑了几声,似乎在自我调节气氛。 沐渊白睨了林德一眼,林德此刻正襟危坐,拨弄着自己的指甲,似乎笃定沐渊白不会拒绝。 林德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无非就是一定要他回京城,他若不动身,他也不动身,哼,有点意思了。 沐渊白挑起嘴角道:“林公公,本王前些日子才和歹人交手受了伤,不易舟车劳顿。” 林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沐渊白:“王爷武功高强又怎么会轻易受伤?” 沐渊白轻轻笑起来:“马有失蹄,林公公可是要亲自查验本王的伤?” 沐渊白做出一副要宽衣给林德看的模样。 祥云居。 笙玉把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告诉安以绣:“姑娘,我刚刚听说京城的林德林公公来了王府,此刻正在大厅,似乎和王爷谈什么事儿。” 林德来了北平王府? 林德这个人安以绣有几分印象,那是西凉皇上的心腹,她以前出席宴会的时候有见过这个公公几面。 或许是因为西凉皇帝当初要沐渊白交出兵权,对沐渊白步步紧逼,安以绣连带着对西凉皇帝的心腹印象也不好起来。 听闻这事儿,安以绣随意的换了件算得上是端庄的淡紫色勾花锦裙,便匆匆赶去了大厅。 这个林德突然被西凉皇帝派来,定是别有居心,不得不防。 等她赶到大厅,正见着沐渊白要把衣服解开给林德看,安以绣在大厅门口咳了两声,沐渊白止住动作,起身走到安以绣身边揽住她的腰肢:“娘子怎么过来了。” 他和安以绣无比亲昵,完全将林德当做透明人。 林德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兀自喝着茶水。 “王爷,我听说林公公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在外人面前,安以绣还是给足了沐渊白的面子。 说罢,安以绣看了林德一眼。 林德在接触到安以绣凌厉的目光后,不自觉站起身冲安以绣行了个礼:“咱家见过王妃。” 行完礼,林德在心里兀自念叨了几句:怎得这王妃的气势竟比北平王还要厉害些。 其实,倒不是安以绣气势比沐渊白大,只不过沐渊白有刻意收敛过气势,而安以绣却有意将气势外放。 安以绣就是不喜欢这个林德,所以要给他个下马威。 “王爷,你们继续聊,我就是过来转转的。” 安以绣说着,顺势坐在沐渊白身边的椅子上。 沐渊白冲安以绣一笑,拉过她的手放在扶手边,然后挠了挠她掌心,显然没把林德放在眼里。 林德有些坐不住了,重新开口:“王爷,咱家看您如今能走能笑的,这伤想必也好了七八分,皇上着实是想念你的紧,就是想请你去参加个宴会。” 沐渊白嘴角噙笑,谁都看不出他的意思。见沐渊白一副怎么也不同意的模样,林德只能脱了老底:“王爷,实话和您说了吧,这次是因为北魏的新帝要来,所以,皇上想请您过去坐镇,毕竟只有您的武功能和北魏的新帝抗衡了。” 第311 为夫一个人会孤独 安以绣微微皱眉。 北魏的新帝? 可不就是墨子鲮。 据说他登基之后,对北魏进行了一番改革,如今北魏政通人合,是有欣欣向荣之貌。 只不过她还听说,墨子鲮对西凉并不友好,什么时候会有北魏的军队到与西凉的边境,说是军事演习。 若说这事不是墨子鲮下的命令,谁都不会相信。 由此可知看出墨子鲮对西凉有些虎视眈眈。 毕竟他是个野心家。 他要来西凉有什么事?难道是和西凉签订友好协议? 而听到林德这番话,安以绣也知道林德这次来的目的,说起来,皇帝就是怕墨子鲮武功高强会对他不利,所以才叫沐渊白去宴会。 沐渊白冷冷笑了一声:“皇兄这是叫我去做他的贴身侍卫?” 林德急忙否认:“怎么会呢,皇上是觉得北平王武功盖世,也只有您在,才能和北魏新帝抗衡,所以皇上第一个就想到了您。” 沐渊白没有说话,轻轻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还记得当初他找上墨子鲮,私下与墨子鲮沟通,若他助他上了皇位,他不得再进犯西凉,当初墨子鲮也满口答应。 他在暗中替墨子鲮出了不少力。 不然墨子鲮不会轻而易举就能起兵杀了北魏先皇。 只不过,自从墨子鲮登基之后,并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承诺,反而派兵频频进犯西凉。 所以墨子鲮这次来西凉一定带了什么心思,不得不防。 而能和墨子鲮抗衡的,确实也只有他。 虽说他上次斩钉截铁说不再管西凉任何事宜,但真正涉及到西凉的事情,他心中还是会有所动摇。 毕竟他是西凉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西凉出什么变故。 沐渊白思考了片刻,最终颔首答应:“也罢,我再帮他一次,隔日启程。” 听到沐渊白的话后,林德满意的笑起来,和沐渊白鞠了个躬道:“那咱家明日候着王爷。” 说罢,他离开,应该是去北平附近找个客栈住下。 安以绣没想到沐渊白这么快就答应。 愣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道:“那你明日小心些,我先替你清行李。” 说罢,安以绣起身就要走。 沐渊白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娘子,你不陪为夫一起么?为夫一个人会很孤独的。” 自从听到墨子鲮要来西凉,安以绣脸色就不太好。 因为上次墨子鲮说要留她做皇后,她并不想再见墨子鲮。 而沐渊白这次却想带她一起去,说实话,她打从心底里有些抵抗。 安以绣再次摇头:“不了,我还是不去了,反正你过一阵子就会回来,我在北平等你就好。” 沐渊白却不太乐意:“等我一去一回,估计也得二十来天,不能和你一起过年。” 看到站在大厅之外的笙玉,沐渊白直接下了命令:“笙玉,去给王妃清理行李。” 笙玉看了安以绣一眼,最终答应。 第二天,安以绣想装病不去,但沐渊白哪里能看不出她的小九九,直接将她公主抱,抱上了马车。 “沐渊白,你为什么非要我去京城……”安以绣半躺在马车上,一脸幽怨的看着沐渊白。 沐渊白把安以绣的脑袋微微抬起,搁在他的腿上,拨弄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为什么这么不想去京城?若我没有记错,悬命阁的总部就在西凉京城附近。” 悬命阁…… 沐渊白提起这事儿,安以绣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她离开悬命阁曾经和黑无常说,等过年的时候带他们一众大老爷们去快活快活,如今也快过年,到了该对他们履行承诺的时候,去一趟京城也无可厚非。 想至此,她对去京城的抗拒少了几分。 不就是去趟京城吗?大不了到时候她不去皇宫不就得了。 此行路途遥远,因为笙玉近日身体不适,安以绣没有带她,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衣食都要自力更生。 沐渊白算是接替了笙玉的位置,有了好吃的立刻献宝似的拿给安以绣。 因为他们这次从北平去京城的时间有些急,没有空走走停停,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路上,就连打尖住店的时间都少之又少,对于吃的方面,要求也降低了很多。 差不多就是吃自己带的干粮,有时候想开荤,暗卫们便去一旁的树林打些野味烤来吃,过的也算不错。 到了晚上的饭点,一堆人团团围着,坐在篝火旁取暖。 沐渊白从一边走过来,带了一只还往下滴着油的大兔腿递给安以绣。 “娘子,卫十二刚烤的兔子肉,你趁热吃。” 安以绣拍了拍手上的浮灰,接过沐渊白递给她的兔子肉,张嘴就是一大口。 肉质鲜嫩,撒了一些盐巴,味道极是好吃,要是再有些胡椒粉和孜然就更鲜了。 好吧,安以绣也知道是自己要求太多,出门在外,有个烤兔子吃就已经算是美味了。 沐渊白宠溺的看着安以绣,坐在她身后,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倚在他身上。 “你吃了么?” 安以绣回头问沐渊白。 这么好的机会,沐渊白当然是摇头,张嘴道:“娘子喂我。” 安以绣和沐渊白在这边秀恩爱,暗卫们已经见怪不怪,他们在王爷和王妃的狗粮之下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躯。 卫十二见林德和几个皇宫侍卫坐在一边,出于好心,给了他们他烤的野味。 侍卫倒是谢了一声就把野味接过来吃了。 但林德这成日里吃山珍海味的太监可吃不惯这些东西,颇有些嫌弃的皱着眉头:“咱家不吃了。” 对这个有些作模作样的太监,卫十二也没有多少耐心,这野味他爱吃不吃,管他是不是饿肚子? 吃饱喝足之后,所有人都上了马车,明天再赶一天路就能到京城了,这是这一程最后一天在外面风餐露宿。 虽然外面严寒,但马车里面点了火盆,倒不至于太冷,只是苦了那些暗卫得守在外面。或许是天公不作美,到了下半夜居然下起了雪…… 第312章 很快就有小世子 外面的篝火被雪水打灭,卫十二等人不得不去马车里拿出备用的棉袄披风加在身上御寒。 外面淅沥沥的雪粒子打在马车顶上,安以绣不由醒了过来,脑袋在沐渊白腿上动了动,发现沐渊白也没有睡着。 只看到他靠在窗边,撩起一条小缝看着外面,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沐渊白,你怎么不睡?”安以绣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沐渊白扶了安以绣一把,将她身上滑落的披风重新拿起为她盖好:“下雪了,若是等明天,只怕不好赶路了。” 安以绣也跟着往外面看了一眼,如今雪下的有点大,若是持续这样下去,只怕明日道路要结成冰,索性继续赶路。 卫十二等人听到这个命令,也都打起了一百分的精神继续赶路。 到了第二日中午,便到了京城城门口。 或许说来也是巧。 城门口。 他们正好遇到了带着一行百来人侍卫进城的北魏新帝。 墨子鲮。 看到墨子鲮的黄金马车,林德急忙和沐渊白告了一声罪,支使其中一个侍卫通告皇帝,自己则赶紧下了马车前去迎接墨子鲮,毕竟是一国皇帝,怎能没点人去迎他? 只不过林德却在心中有些犯嘀咕:“不是说北魏新帝除夕当天才来么,怎么提前了这么些天,罢了罢了,只得先迎了再说。” 安以绣自然也看到了墨子鲮的黄金马车,拉过沐渊白,和他附耳道:“沐渊白,咱们等他们进去再说吧。” 沐渊白自然没有异议,不过是早进晚进的功夫,都一样。 虽然沐渊白和安以绣有意让墨子鲮先行,墨子鲮却在看到跟在马车旁的卫十二后,冷声问林德:“那个马车里的人是谁?” 林德不知道这北魏新帝突然问这个是要出什么幺蛾子,思考了一会儿笑着回答:“回北皇,那是北平王的马车。” “北平王。” 墨子鲮双眼微眯,深邃的瞳眸闪过一丝冷然,然后他赫然起身走出马车。 林德不知道这个北魏新帝为什么会在听到北平王三个字后有这么大的反应,急忙跟在后面尖声叫道:“北皇……” 墨子鲮淡淡看了林德一眼,声音充满杀意:“滚下去!” 林德浑身打了个颤,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安以绣也看到墨子鲮向他们这个马车走过来,抽了抽嘴角,眼睛在马车内四处扫视了一番,似乎想找哪个隐蔽的地方。 沐渊白发现安以绣的不对劲,拉着她问:“你怎么了?在找什么?” 安以绣总不可能说自己想躲墨子鲮,有些尴尬的和沐渊白笑了笑:“没什么……” 此时,墨子鲮已经走到马车前,他伸手一把将马车的车帘掀起。 看到和沐渊白倚靠在一起的安以绣,墨子鲮带了几分逼问:“绣绣,他如此负你,你如今为何又和他在一起?” 他本不想这么问的,但在看到安以绣之后,所有的理智都崩塌。 沐渊白如此利用她,她绝不可能真心实意的回到沐渊白身边,一定是沐渊白强迫她。 对,一定是! 不等安以绣说话,沐渊白的桃花眸多了几分隐晦的怒意,他站起身踏出马车。 马车之外,大雪纷飞。 不消一会儿,雪粒儿便落到他们身上,传来阵阵凉意。 沐渊白怕安以绣吹多了寒风感冒,转身将车帘放下,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沉眸看着墨子鲮,声音冰冷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本王的王妃?” 墨子鲮唇角微勾,深邃的五官充满肃杀,最后,他向前跨了一步,走近沐渊白小声道:“你的王妃?我要定了。” 如此挑衅的话语,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墨子鲮居然敢觊觎他的女人,似乎因为当了个小小的北魏皇帝,便有些不知所以了。 沐渊白当下抽出佩刀刺向墨子鲮,引来一众人的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神殿成员以光速移动到墨子鲮面前,用自身替他挡了一刀,他自己受伤了全然不顾,反而回头问:“皇上,您没事吧?” 墨子鲮摇头,示意那神殿成员退下,然后冲沐渊白一字一句道:“北平王,咱们等着。” 说罢,他抽身离开。 沐渊白没有再追,只是定定看着墨子鲮的背影,桃花眼中杀意不言而喻:墨子鲮,似乎觉得他翅膀硬了?好,他不介意北魏再换一个新帝! 回到马车,沐渊白面色并不太好,看着安以绣,最后说了句:“你这个小家伙就是祸水。”然后把她揽入怀里直接吻上去。 这次他的吻并不那么温和,反而多了几分充满霸道的掠夺。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是吃醋了,搂上他的脖子回应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俯在他肩上和他咬耳朵:“沐渊白,吃醋了?” 沐渊白闷嗯了一声,然后一把将安以绣拎到他腿上坐着,伸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小家伙,你很得意?” 安以绣轻笑冲他吐了个舌头,嘴唇因为刚刚的一番吸吮而有些红肿,甚至闪着晶亮的口水。 沐渊白喉头微动,撩起窗帘看见快到京城的王府,眼眸渐深:“等着,一会我一定惩罚的你下不了床!” 安以绣已经猜到沐渊白的惩罚会是什么,急忙从他腿上下来,嘴中叫嚷:“不要。” 却被沐渊白发现她的动机,一把揽住她腰肢,强制性的把她按在怀里,在她耳边吹气,惹得她整个人酥酥麻麻起来:“小家伙,让我吃醋是要付出代价的。” 到了王府,沐渊白不顾众人的眼神,直接把安以绣抱了下来,安以绣挣扎无果,只得认命。 听说王爷和王妃回了王府,却在马车停下之后,王爷就将王妃抱去了寝房。 听说王爷和王妃进了寝房,便一晚都没有出来过,就连晚饭都没有吃过。 还听说,当天寝房内断断续续传出一些婉转的呻吟,比那发春的母猫叫声还要挠人。综合推断,王爷和王妃恩爱有加,王府怕是很快便要有小世子咯…… 第313章 出些血也是应当 自从墨子鲮到了西凉京城,整个京城都开始戒严。 墨子鲮所住的使馆在京城一处算得上是繁华的地界,被他自己带来的士兵重重包围警戒,但凡五百米之内,不得有人靠近。 违者,杀无赦。 除夕夜前一天。 林德又一次来了王府。 这一次林德满面笑容,脸上多了几分讨好:“王爷,皇上请您去一趟皇宫。” 林德过来时,沐渊白正在陪安以绣下五子棋,棋局刚刚开始,而安以绣又正在兴头上,沐渊白直接把前来传话的钱管家赶出去:“让他等着。” 钱管家以为沐渊白没有听清,哆嗦了几下,和沐渊白再一次强调:“王爷,那是林公公,皇上派来的。” 安以绣从绣花坐垫上直起身,冲沐渊白道:“去吧。” 沐渊白却不甚乐意,睨了钱管家一眼,再一次重复:“让他等着。” 钱管家知道沐渊白这是不乐意了,急忙弓了弓身,回到大厅,钱管家和林德解释:“林公公,王爷昨夜睡太晚,刚刚躺下补觉呢,不然,等等?” 林德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但想到皇上说不要得罪北平王,林德尽可能的扯出一丝笑:“好。” 等安以绣和沐渊白几盘棋下完,钱管家给林德斟的茶都已经凉透。 这么长时间,沐渊白还没过来,林德心中更是不耐。 最终,林德面色有些不郁的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在大厅来回踱着步子,看向一旁的钱管家道:“这都多长时间了,王爷还没起床么?皇上还等着见王爷呢,该去请王爷起来了。” 沐渊白过来正巧听到林德的话。 在看到沐渊白之后,林德急忙收起了脸上那副不耐的神情,转而换上一脸笑意道:“王爷,您可算起来了。” 沐渊白挥了挥手,懒得听林德废话:“走吧。” 御书房。 西凉皇帝沐渊鸿靠坐在椅上。 皇后让宫女叩门,得到沐渊鸿的允许,踏步进去,手里端了一碗腾着热气的红枣莲子银耳汤,直接搁在沐渊鸿面前的桌子上:“皇上,你一晚上都没有吃东西,喝点银耳汤垫垫胃吧。” 沐渊鸿闭眸挥了挥手:“拿下去吧,朕不想喝。” 皇后将银耳汤放在一边:“银耳汤臣妾放这儿了,皇上若是饿了便喝些……” 皇后没有等到沐渊鸿的回应,最后叹了一口气:“那臣妾先走了。” 直到皇后快走到门口时,沐渊鸿才出声问道:“太子怎么样?” 皇后听到此言,复而又转回来:“宸儿,似乎依旧心思郁结,身子日益衰弱,皇上,听说北平王喝了秘药,不知道……” 说到这里,皇后欲言又止。 沐渊鸿抬头睨了她一眼道:“不知道什么?”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干脆一鼓作气直说:“不知道北平王的血对宸儿有没有用。” 沐渊鸿眼神定定看着皇后,声音平静的一字一句道:“你想让太子喝北平王的血?” 皇后沉默了好久,最终点头:“是的,宸儿毕竟是一国太子,他的身体定然不能出什么大问题,再说臣妾只是想让北平王放一点血给宸儿喝,并不是想要北平王的命啊。” 沐渊鸿目光定在皇后脸上,看的皇后有些发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皇上龙颜大怒,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皇上……” 最终,沐渊鸿收回视线,摆手冷声道:“你下去吧。” 皇后正色给沐渊鸿福了福身,随后退了下去。 等皇后离开,沐渊鸿的视线落在放置着传国玉玺的金黄色锦盒上:确实,太子是西凉皇位的接班人,老七便是出些血也是应当的。 等沐渊白到了御书房,只看到沐渊鸿靠坐在椅上闭目休养生息。 听到动静,沐渊鸿睁眼,在看到沐渊白没有戴面具后,沐渊鸿先是一愣。 看到沐渊白露出真容,他颇有些不习惯,然后瞬间了然,指了指下方的椅子道:“老七,你来了。” 沐渊白顺势坐在椅上,也懒得和沐渊鸿客套,直接用了自称我:“不知皇上找我何事。” 沐渊鸿呵呵一笑:“老七啊,你身上的胎毒是解了么?” 当初寻找秘药一事闹的四个大陆都动荡起来,后来秘药被宫叙抢到,这件事,只要稍一调查便能知道眉目。 沐渊白自然不会做掩耳盗铃之辈,点头称是。 沐渊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而进入这次叫沐渊白来皇宫的正题:“说起来,明天就是除夕夜了,老弟,明日你便同朕一起会见北魏新帝。” 沐渊白颔首:“是。” 沐渊白沉默寡言,只能由沐渊鸿主动问话:“老七,听说前几日你和北魏新帝在京城门口碰了面,两方火气都很大,不知道你和北魏新帝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沐渊白看着沐渊鸿,低声道:“这事可不是误会两个字能说清的。” “那是?”沐渊鸿有意套话。 沐渊白却不想细说,摇头,准备起身:“皇上,我知道了,明天我会提前来皇宫。”沐渊鸿这几日要利用沐渊白保护他的安全,也不敢惹恼了沐渊白,见沐渊白要离开,他也就此打住话头:“好,早些休息吧,对了,老七,既然是宫宴,明日你便把北平王妃一同带来吧!一家人好不容易团 聚一次,也算是热闹。” 沐渊白回了王府,便直接去了安以绣的春熙苑。 安以绣刚刚吹熄了蜡烛准备睡觉,听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眼睛嗖然睁开,反手抓住枕头下的匕首,一个咕噜翻身起来。 虽是黑夜,但有月光撒入房内,沐渊白自是看到安以绣的动静,几步上前扯过衣架上的披风将安以绣裹在其中:“快上床躺着去,别又染了风寒。” 一边说着,沐渊白也一边脱去外衣,顺势溜进安以绣的被子。 他刚刚从外面进来,带了一身的凉气,冷的安以绣不自觉打了几个抖。 沐渊白有意识往旁边退,尽可能不让自己凉着她。等身上暖和了,沐渊白一把将安以绣搂进怀里:“小家伙,明天随我一起去宫宴。” 第314章 北魏新帝到 安以绣把脸埋在沐渊白怀里,闷声说:“我不去了。” 沐渊白抓着安以绣的肩膀,将她微微拉开,看着安以绣的脸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为什么?” 安以绣想不过还是和沐渊白实话实说:“我不想碰到墨子鲮……” 提到这三个字,沐渊白脸色暗了几分,声音也为止沉了下来:“你怕他?” 安以绣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会怕他么?纯粹是不想见他。” 沐渊白指腹微微摩挲安以绣的头顶,最后落下一吻:“没事,明天同我一起去,他若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我不介意让他血溅当场。” 翌日。 安以绣随便打扮了一下和沐渊白一同前去皇宫。 皇宫之内,处处悬挂着大红色的灯笼与彩烛装饰,好一派喜庆的模样,再加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倒有些让人晃了神。 沐渊白没有忘记这次的任务,和安以绣说了一声,先一步去找沐渊鸿。 沐渊鸿一直在御书房内等着沐渊白过来的消息,听到林德传话说沐渊白来了,急忙让沐渊白进来。 “皇上。” 沐渊白与沐渊鸿打了个招呼。 沐渊鸿立刻起身,笑眯眯的拍了拍沐渊白的肩膀:“老七来了,那就去出席宴会吧。” 不知道为什么,墨子鲮一直没有来。 沐渊鸿让人去使馆打探了一番,得知墨子鲮起晚,稍后进宫的消息。 人家也这么说了,断没有去催促的道理,只能暂且等着。 大多数人都在互相攀谈寒暄。 就算没有围成一堆的,大多也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像安以绣这样形单影只的,放眼整个宫宴,也只有她一个人。 不过这些形式对于安以绣来说都可有可无,对于宫宴,她并没有多少热情,一个人坐着吃些东西可不更是清静? 安以绣拿了点水果和坚果,随意找了个角落的桌案坐下大吃特吃。 没吃多少东西,安以绣看到了沐禹宸。 沐禹宸穿着深蓝色锦绣织百鸟外袍,腰上系了一根浅蓝色腰带,在腰带上挂了一块白色雕花玉佩。 他看上去身体不太舒服,和人交谈的时候一直捂着嘴咳嗽。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沐禹宸不是在隐禅院么?怎么现在出现在皇宫的宫宴上? 他,决定当回太子了? 似乎因为安以绣的目光太过炙热,引来沐禹宸转头相看。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沐禹宸双眸下意识的缩紧,似乎在用理智控制自己走向她的步伐,只不过心里想的,和所行动的永远不一样。 在看到安以绣以后,沐禹宸就有些听不进那些官员的说话声。 最终沐禹宸和与他攀谈的官员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大步向安以绣这边走来。 “……” 沐禹宸看着安以绣,一个“绣”字在嘴里打了个转,最终因为顾及到宴会人多眼杂,而小声叫了一句:“皇婶。” 安以绣点头,努力拿出长辈的姿态:“太子回朝堂了?” 太子既然主动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必要不好意思,不过该有的疏离还是不必可少的,毕竟沐渊白是个醋坛子,若是让他看到她和沐禹宸相谈甚欢,可不得整个人都气炸了? 其实时隔几年,沐禹宸对安以绣的感情多多少少也淡了些,再加上安以绣又嫁给了北平王,沐禹宸对安以绣,不再像之前那般情难割舍。 只不过心里始终有道坎,这个坎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还没有遇到他真正喜欢的人,所以才会认为安以绣是他的唯一。 沐禹宸冲安以绣笑了笑,回答:“是啊,终究是……放不下,咳咳……” 不知道沐禹宸是怎么了,突然背过身子,捂住嘴巴,一阵剧烈的咳嗽。 看的安以绣都替他揪了一颗心,安以绣下意识问:“你可是病了?” 沐禹宸把手里染了点鲜血的白帕顺势放进袖袋,状似无意道:“无妨,老毛病了。” “老毛病?” 安以绣深感怀疑。 沐禹宸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说什么老毛病,当初她第一次见他时,可没见着他这样,就连之前在隐禅院也没看到他这样咳嗽。 沐禹宸似乎不想细说,随意把话和安以绣扯到了一边:“皇婶近日可好?听说你和北平王恩爱有加……” 提到沐渊白,安以绣低下头笑了笑。 沐渊白陪着沐渊鸿进宫宴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和沐禹宸刚谈甚欢的安以绣,不知道他们是谈了什么,安以绣笑的很开心。 沐渊白当下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移到安以绣身边。 “娘子听到什么那么好笑?不妨说与为夫听听?” 一个手臂自左侧伸出来,将安以绣揽入怀里。 安以绣看了沐渊白一眼,冲他一笑:“太子刚刚说我和你恩爱有加。” 沐渊白挑起眼角看了沐禹宸一眼,唇角也随之上扬:“太子说的确实没错,难道咱们不恩爱?” 沐渊白说完低头在安以绣唇上印上轻轻一吻。 他知道他这个侄子一直对他王妃“心怀不轨”,断然不能给他可趁之机,所以一有机会便要开始秀恩爱,把萌芽杀死在襁褓之中。 对于沐渊白这番有些幼稚的举动,安以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沐禹宸是第一次见取下面具的沐渊白,起先还震惊这个长相妖孽的男人是谁,在得知他就是他的皇叔后,沐禹宸只觉得世界观有些崩塌。 不是说北平王丑陋无比? 这个人貌似潘安,若是他这样貌算的上是丑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貌美的人了。 沐禹宸也不想呆在这做电灯泡,打扰他们,索性拱了拱手:“皇叔,皇婶,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看到沐禹宸离开,沐渊白嘴角是一抹得逞的笑意。 安以绣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嗔骂一声:“醋坛子。” 沐渊白更是不要脸的贴近安以绣说:“那得看对谁啊。”安以绣和沐渊白打情骂俏之际,只听得宫殿门口响起一声特有的太监的嗓音:“北魏新帝到。” 第315章 谁欺负娘子? 这一声响起,宫宴似乎瞬间被人按了停止键,整个宫宴鸦雀无声,不由多了几分寂静。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宫殿门口。 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金线绣飞龙龙袍的人大步走进来。 他头上是一个雕龙白玉冠,一头墨发皆高高束起,深邃的五官让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戾气。 墨子鲮眼神四下扫视一眼,在看到角落环抱着安以绣的沐渊白,眸中视线不由为之加深几分。 沐渊鸿请墨子鲮入上座,然后偷偷叫过林德:“把老七给我叫过来。” 既然北魏新帝来了,务必得让沐渊白时刻注意保护他的性命。 沐渊白听到林德前来叫他,揉了揉安以绣的脑袋,小声和她说:“娘子,为夫先过去了,你去找女眷说话,若是再让为夫看到你和某些男人相谈甚欢,为夫不介意今晚与你熬夜长谈。” 看到安以绣瞪眼,沐渊白挑起一丝微笑,转身向沐渊鸿走去。 墨子鲮自从坐在上座之后,视线就黏在安以绣身上。 在场人都看出了些端倪,尤其是喜好八卦的女眷,立刻围成一团小声讨论起来:“你看这北魏新帝看北平王妃的眼神,似乎他才是她的夫君,这个北平王妃某非是和这北魏新帝有什么牵扯?” “确实有点奇怪。” “对啊,我听说这北魏新帝还没有当皇帝的时候,替北魏先皇去了一次沙塔,据说是去找秘药。” 这个粉衣女眷话未说完,另一个紫衣女眷立刻抢过话茬:“秘药,我知道,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了,对了,有个事情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 其余的人皆看着这紫衣女眷:“什么事?” 紫衣女眷朝安以绣的方向努了努嘴:“喏,那个北平王妃,据说是秘药钥匙,要找到秘药,必须得秘药钥匙在场,当时那个北平王妃也在沙塔。” “然后呢?”“然后,听说北平王妃当时遇了难,北魏新帝还以为北平王妃死了,在沙塔那儿守了很久,一定要把北平王妃的尸首扒出来才甘心,日子久了,北魏新帝也心死了,跟着他手下的人离开了沙塔,你们说,若 是北平王妃和北魏新帝没有什么牵扯,北魏新帝怎么会对北平王妃如此深情?甘愿守在沙塔几天几日不离开?” “是啊,这样说的话,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众人一片哗然,看向安以绣的神色也多了几分鄙夷与蔑视。 没想到北平王妃居然是这种人。 也是心疼北平王,如此爱自己的王妃,他的王妃却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真是可惜北平王长的如此俊美的面容。 他若是知道自己王妃的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一定会把这个北平王妃给休了,到时候北平王的王妃之位就有空缺…… 有的女眷想到这儿,纷纷向沐渊白暗送秋波起来。 安以绣自然将这些女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只觉得她们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按在沐渊白身上。 安以绣板起脸,一脸的不高兴:她们凭什么觊觎她的男人? 安以绣起身开始四处转转。 恰巧那些女眷又开始讨论安以绣:“那个北平王妃,就是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就为所欲为,若不是那一身皮囊,北平王又怎么可能喜欢她?要我说,北平王还不如休了她,娶我更好……” 不巧,这话正好被安以绣听到,她顿住步子睨眼看向声源。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粉色锦绣衣裙的女孩,长的倒是不错,只不过她说起话来眼睛里都闪着不一样的厉光,一看便是善妒之人。 安以绣轻声笑起来,几步走到那女孩身边,清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虽然这些人看不惯安以绣,但是安以绣怎么说也是个王妃,她们顶多就是大臣的妻女,有没有品级还是个问题,就算有,最高也只是一品。 而王妃属于皇亲国戚,那是属于超品的,一般官员都需要拜见,无论官阶高低,命妇也需要谒见,她们只是大臣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权利和安以绣对着干。 看到安以绣过来,所有的姑娘都噤声,和安以绣福身。 那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孩见安以绣目光直直看着她,心知自己刚刚祸从口出,急忙和安以绣道:“小女见过王妃。” 安以绣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就在那粉衣女孩以为安以绣是个好说话的,安以绣复而开口:“你还没回答我呢。” 那粉衣女孩转头看向刚刚和她一起“声讨”安以绣的姑娘们,想让她们帮她说些好话,那些姑娘纷纷和安以绣告了一声罪,然后借故逃离事故现场。 一时间,只剩下那粉衣女孩和安以绣。 安以绣气场强大,就算她此刻没有说话,光是静静看着那女孩,那女孩也觉得如针芒在身,浑身都颇为不自在起来,双手揪进自己的裙角,结结巴巴说:“小女,小女刚刚什么也没说……” 安以绣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尾调微微上挑:“你的意思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那女孩眼神四下看着,在看到沐渊白向他们这边走过来时,眸子猛然之间亮了一下。 莫非北平王是看到她的窘境想替她解围么? 不得不说是她想的太多。 沐渊白虽然站在沐渊鸿身边,但从那些女孩唇语和行为动作来看,她们很明显是在说他的小家伙。 纵然他的小家伙自己也能应付这些小事,但是他作为她的男人,就应该在她身处逆境时出头,而不是等着她自己去解决问题。 那粉衣女孩心里还有让沐渊白注意到她的心思,转头冲沐渊白微微一笑:“王爷……” 沐渊白却直接从她身边略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她,大步来到安以绣身边:“娘子,有人欺负你?” 安以绣看了那粉衣女孩一眼,和沐渊白告状:“她说我就是仗着自己好看胡作非为,你还不如休了我去娶她。”粉衣女孩脸色铁青,看着沐渊白不郁转向她的眼神,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啊!小女,小女是胡说的。” 第316章 本王的王妃不是商品 “来人,把她给本王拖下去,赏一百巴掌。” 沐渊白淡声开口,丝毫没觉得自己此举有什么不对。 这个女人既然敢胡说八道,便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这也是警告那些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若她们也跟着胡说,下场一定不比这粉衣女孩轻。 果然,沐渊白此举让那些还想再说什么八卦的人闭紧了嘴。 谁不知道北平王性格不好,就算他去了北平,骨子里的随心所欲依旧没有被磨平。 只能说那个粉衣女孩正好撞上了北平王的刀尖。 那个粉衣女孩见宫女过来抓她,拼命挣扎起来,眼睛在四处搜寻什么,在看到她要找的目标后,急忙大叫:“父亲!父亲救我!” 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在听到那粉衣女孩的叫喊声急忙抛下正在交谈的同僚,大步走到安以绣和沐渊白这边,喝了那几个宫女一声,几个宫女下意识松开抓住粉衣女孩的胳膊。 见此,这男人急忙把粉衣女孩拉到他身后,和沐渊白拱了拱手:“七王爷,不知道小女犯了什么事儿?” 这个人沐渊白自然不陌生,是刑部尚书年达。 据说年达最宝贝他的大女儿年月月,还听说年月月是京城四大美女之一,这个粉衣女孩长的还行吧,看年达如此维护她,她应该就是年月月了。 沐渊白看了安以绣一眼,心中下了定论:这个年月月,连他家小家伙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还敢口出狂言,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目无王法,诋毁皇亲。年尚书是刑部尚书,想必对刑法不陌生,如果年尚书觉得刑罚轻了,本王不介意年尚书秉公执法。” 年尚书看着沐渊白,最终忍气吞声:“下官听七王爷的。” 沐渊白挥了挥手,和那些宫女道:“把人拖下去。” 这是宫宴上的一个小闹剧。 沐渊白却给宫宴上所有人敲了一个警钟。 沐渊鸿虽然不满沐渊白在宫宴上如此张扬,但碍于墨子鲮在场,他还需要沐渊白的保护,只能对沐渊白的一举一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墨子鲮自是在上座将沐渊白的举动收入眼底。 沐渊白是在和他宣告主权么? 但沐渊白这家伙如此利用绣绣,他定然不会让绣绣陷入虎口! 沐渊鸿见墨子鲮板着脸,出于缓和气氛,问墨子鲮:“听说北皇带来了一队舞姬?” 墨子鲮点头拍手,掌声落下,自宫门口走进来一排头上裹着白纱,身着白色仙女长裙的舞姬。 墨子鲮和一脸懵逼的沐渊鸿解释:“这是朕着人为西凉皇帝特意编排的舞曲,开始吧。” 白裙舞姬手持玉箫在宫殿正中间翩翩起舞,沐渊鸿看上去是靠在龙椅上观赏,实则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至今不明白北魏新帝来西凉的目的,哪里能放得下心好好观赏节目? 好在他身边有老七守着,就算北魏新帝想要行刺他,也得先过了老七这一关。 墨子鲮这次来西凉确实有点小九九。 一共说起来有两个目的。 第一,他和安以绣第一次见面,是去西凉皇宫转了一圈,本想拿西凉的军事布防图,但是因为被人发现而身受重伤,最终不得已离开。 这次他来西凉,自是带了再次把军事布防图偷走的目的。 只不过这次,他不为他父皇,只为他自己。 第二,他听说安以绣会回京城,也带了几分想与她见面的目的,谁知却见沐渊白和她在一起。 在他心中,沐渊白是使了小手段才能将安以绣留下。 既然安以绣过得不好,那他愿意给她一方天地,这也是当初她离开北魏皇宫时,他给她的承诺。 安以绣刚刚因为喝多了酒水,如今有些腹胀,径直离开宫殿,朝宫殿偏门离开。 在这个时候,一曲也舞毕,白衣舞姬也跟着退出了宫门,有一个高个儿的舞姬眼神微动,悄悄跟上安以绣。 墨子鲮的视线一直停在安以绣身上,见安以绣离开,墨子鲮当下起身道:“朕有些喝多了,去出恭,稍后便回。” 沐渊白眼眸瞬间沉下来。 他可一直看到墨子鲮的目光在他小家伙身上,恨不得把墨子鲮那一对眼珠子给扣下来。 如今他的小家伙前脚刚从偏门出去,墨子鲮后脚也要跟着出去,可不是司马昭之心? 看见沐渊白也跟着起身,墨子鲮就知道他就算出去也不可能单独和安以绣见面,索性重新坐回椅上。 见气氛有些尴尬,沐渊鸿出口打破僵局:“就这般喝酒看歌舞没什意思,都下去吧,林德,叫人上个投壶来。” 林德听后,急忙差人满足沐渊鸿的意思。 一个小宫女颠儿颠儿的抱来了一个壶放在宫殿中央。 投壶所用的壶,广口细颈大腹。 壶内放有小豆,富于弹性。 投壶所用箭矢用棘木制成,虽然笔直,却也很重,而且长短也不一定。 投壶是古代常见的宴会助兴活动,如今拿出来也能炒热一下有些尴尬的气氛。 投壶前要指定一个司射,司射的职责就像现在各项比赛的裁判员,以投中多少来决定胜负。 沐渊鸿让林德做司射,并从身上取下一块翡翠玉佩:“这块玉佩伴随朕多年,今日便做个彩头,十支箭,投中最多者便拿去这玉佩。” 贵族之人都精通投壶,听到皇上给了这么一个彩头,不由眼睛都亮了起来,纷纷摩拳擦掌。 墨子鲮看向沐渊白道:“北平王,可敢与朕比试一番?” 看样子,墨子鲮这是向他下战书了。 沐渊白冷笑一声,跟着站起身:“好。” 墨子鲮唇角微挑,大步与沐渊白并肩走,趁人不注意,转头和沐渊白小声道:“彩头是绣绣,若你输了,必须对绣绣放手。” “绣绣?”沐渊白冷嗤一声。 想不到墨子鲮的心思还真大,居然妄想用一次投壶比试就让他对他小家伙放手,真是太过天真。 沐渊白看着墨子鲮,一字一句道:“墨子鲮你记住,本王的王妃,不是商品,更不可能作为输赢的赌注,你不用异想天开了。”墨子鲮抽出一支箭指向沐渊白:“那便试试!” 第317章 一箭定胜负 偏殿。 安以绣从东厕出来,只觉得一身轻松。 刚想往宫宴的方向走,却发现一道白色身影自她眼前闪过。 安以绣转眸看去,只看到一个长得好大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女式衣裙,背对着她站在角落。 她从那人身边路过,没料到那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安以绣下意识想拿腰间的匕首反抗,却听到那人的声音响起:“是我。” 很醇正的男声。 接着他转过头。 一双墨绿色的眼最先印入安以绣视线。 安以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轻笑出声:“欧少天?你怎么打扮成舞姬的模样?” 欧少天下意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突然瞪了安以绣一眼,沉声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安以绣耸了耸肩:“你找我有什么事?” 欧少天既然在人少的地方堵她,那一定是找她有什么事。 说到重点,欧少天绿色的眼眸突然变得幽深,他盯着安以绣的脖子,突然伸手掐了上去:“我要你帮我接近那个西凉皇帝。” 安以绣任由欧少天把手掐在她脖子上,并没有丝毫害怕,眯起眼睛看着欧少天,只觉得这个人喜怒无常,应该真是有病。 安以绣袖子里的小怪物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次终于忍不住了,从安以绣的衣袖里蹦了出来,直接蹦到安以绣肩头瞪着欧少天,义正言辞道:“你松手。” 看到小怪物,欧少天只觉得万分熟悉,他手劲渐松,呆愣看着小怪物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感觉见过你。” 小怪物一个起势蹦到欧少天头上的白纱上,四肢用力在他头上跺了一下,然后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跟我来,我告诉你。” 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件事能提起欧少天的兴趣。 第一,杀了西凉皇帝,那个曾经让人囚禁他这么多年的人。 第二,知道这个让他异常熟悉的味道到底和他有什么渊源! 既然小怪物主动说要告诉他真相,他自然毫不犹豫的跟着离开。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模样,小怪物坐在欧少天的脑袋上过来,安以绣不知道小怪物和欧少天说了什么,只看到欧少天再见她的表情都变了,脸上是洋溢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欧少天看着安以绣,最终伸开双手给安以绣一个拥抱,他平日里阴沉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多了几分轻快:“绣绣,你叫绣绣。” 安以绣有些愣神,脸上是一副“我在哪,他在说什么”的表情。 安以绣把视线投到小怪物身上,用眼神示意着问它: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 小怪物却一脸臭屁的在欧少天头上跳转了个方向,屁股对着安以绣扭了扭,尖细的声音传入安以绣耳朵:“我就不告诉你。” 这句话安以绣只觉得小怪物给她传达了一个消息:它很欠打。安以绣咬牙切齿,伸手要抓小怪物,欧少天却一把护住小怪物,然后冲安以绣扬起一个笑脸:“绣绣,你是我的家人,我终于有家人了,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任何人都不准欺负你 !” 这个时候只听得旁边有人路过,欧少天和安以绣急忙噤声。 等那人离开,安以绣才一脸懵的和欧少天回国宴。 她什么时候多出来了这么一个家人? 这其中一定有小怪物的“功劳”。 安以绣隔着袖袋拍了小怪物一下,小怪物不满意的咬住安以绣的皮肤,用小尖牙在她皮肤上摩擦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住想喝安以绣血的欲望将她的推开。 当安以绣回到宫殿,发现此时的宫宴安静的异常,似乎多了几分剑拔弩张。 只看到沐渊白和墨子鲮站在宫殿中央,在他们十米处摆了一个广口细颈大腹的宝蓝色勾勒黄红花的瓷瓶,瓷瓶里有很多木制箭矢。 而沐渊白和墨子鲮两人各拿了一支无箭头的长箭,似乎要把手里的长箭继续投入那个瓷瓶。 看到安以绣进来,沐渊白冲她招了招手。 安以绣走到沐渊白身边,以为他找她有什么事。 谁知他却对她说:“娘子,我刚刚投壶,把脖子扭了,你帮我揉揉。”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他们在这里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沐渊白这是要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啊…… 安以绣嘴角抽了两下,看到沐渊白勾人的桃花眼,她最终抬手在他脖颈处象征性的揉了揉。 一旁的墨子鲮抓紧手里长箭,最后长箭应声而断。 墨子鲮的侍从看到墨子鲮如此,知道这是墨子鲮要发怒的迹象,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沐渊白见墨子鲮生气,嘴角更是上扬几分,转头亲了安以绣一下,和墨子鲮道:“继续。” 墨子鲮深邃的眼眸转向安以绣,复而和侍从说:“拿两副弓箭来。” 侍从不明白好好的投壶为何要弓箭,看到墨子鲮面色不郁,还是决定遵从命令。 在听到的话后,沐渊鸿全身戒备,和林德使了个眼神,若是墨子鲮的弓箭有任何刺向他的迹象,就让所有隐藏在暗处的御林军出来护驾。 虽然他叫沐渊白时刻保护他,但他也不能寄全部希望在沐渊白身上,所以还有这么一手也不奇怪。 沐渊白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墨子鲮。 侍从取了两幅金弓,高举过头顶递给墨子鲮:“皇上,弓箭取来了。” 墨子鲮随意拿了其中一副弓箭颠了颠重量,然后和侍从说:“把你手上这幅弓箭给北平王。” 沐渊白大概知道墨子鲮想做什么,拿过那侍从手里的弓箭随意的扫了一眼,这弓箭是纯金打造,是上好的弓箭,他勾唇冲墨子鲮道:“北皇想作甚?” 墨子鲮虽是对着沐渊白说话,目光却定在安以绣身上不转移:“投壶没意思,若是继续下去也只能平局,久闻北平王箭术了得,不如最后一箭定胜负。” “一箭定胜负?”安以绣不由出声,看来她刚刚去一趟厕所错过了很多事情。“北平王,朕和你互射,输了不过一条命,你敢么?” 第318章 本王只想和王妃过二人世界 墨子鲮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北魏的新帝和北平王这两个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夙愿,居然甘愿用性命抵上最后一箭? 这个答案令人不解。 也只有局中人才能明白其中之意。 沐渊白拿着手中弓箭,似笑非笑看着墨子鲮,最后应了一声:“好。” 墨子鲮是赤裸裸的挑衅,他若是不应岂非怕了他?若是这就露了怯,还如何保护自己的女人? 听到墨子鲮此言,神殿的人立刻上前小声劝阻:“皇上,您龙体金贵,万万不能拿自己性命做赌注啊,北魏的江山还等着您主持呢。” 墨子鲮目光阴冷的转向那个劝诫他的神殿成员:“我意已决,再阻拦者,杀无赦。” 那个神殿成员叹了一口气,后退一步不再言语。 其余的神殿成员也知道墨子鲮的个性,没有人再出一言。沐渊鸿怕墨子鲮的箭伤及无辜,说白了,就是怕墨子鲮的箭射到他,便在林德的搀扶下行至一旁,直到站在他认为安全的角落才长吁一口气,似乎在问林德,也似乎是自言自语:“老七和这个北魏新帝是怎 么了?莫非真和那个北平王妃有关?” 林德看了那边一眼偷偷道:“不瞒皇上说,老奴在城门口见着北魏新帝那天,北魏新帝听到一旁的马车是北平王的,当下就出了马车和北平王起争执,听他们说什么绣绣的。” 沐渊鸿看着安以绣那边,小声问林德:“北平王妃的闺名叫什么?” 林德回忆了一会儿,皱着眉道:“北平王妃是安氏女,好像叫安……安以绣!” “安以绣……绣绣……”沐渊鸿兀自默念了几句,品出了其中的意思,绣绣分明就是指的北平王妃。 没曾想北魏新皇居然会喜欢北平王妃…… 沐渊鸿看向安以绣的眸色渐深…… 见两人要对峙,安以绣皱起眉头:“沐渊白,不过就是个投壶游戏,犯得上用命做赌注?” 沐渊白摸了摸安以绣的头顶,冲她一笑:“为夫不会有事,娘子若是担心,便冲这儿亲一口,来。” 沐渊白说着把脸凑到安以绣面前,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安以绣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 沐渊白哈哈一笑,在安以绣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安以绣的肩膀:“站远点,看着为夫一会儿的英姿。”安以绣在墨子鲮和沐渊白之间来回扫视了一圈,心道这两个人武功高强,并且不分高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想至此,安以绣后退了几步,想到了什么,一把揪住沐渊白的衣袖,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一 字一句道:“不准受伤,知道么?” 沐渊白墨瞳堆满笑意,安以绣踮起脚尖,在沐渊白唇上飞快啄了一下,然后退了几步,红了脸,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多少有些害羞。 墨子鲮拿着弓箭的手微微发抖,绣绣居然主动亲北平王,北平王是给她吃了什么迷药? 想至此,墨子鲮想杀沐渊白的心思更强烈了几分。 沐渊白和安以绣的亲昵结束。 沐渊白脸上的笑意也在一瞬之间褪去,看着墨子鲮的眼神不自觉涌上一层杀意。 两个人纷纷抬起手里的弓箭对准对方,渐渐拉弓,金弓因为一阵大力,而逐渐弯曲,箭头被烛光照射,泛出一阵寒光。 “咻”一声。 沐渊白和墨子鲮同时松弦,两支长箭不约而同射向对方心脏。 谁都没有躲一步,若是躲开,便是怂了,纵然不死,也落得个怕死的名声,他们就这样静静站在原地。 宫宴上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在那两支箭上。 长箭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破风向对方射去。 安以绣捏紧双拳,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捏紧手里的匕首,随时准备掷出去。 两支金箭去势汹汹,最后居然在半空中相遇,并且没有丝毫偏差。 “铛!”一下。 两股猛劲相撞,箭尖发出几丝火光,最后落于地面。 又是平局。 没有胜负。 墨子鲮脸色很不好看,重新坐回上座。 这场宫宴没有持续多久,墨子鲮就以身子困乏为由,先一步回了使馆。 不过在离去之前,他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和沐渊鸿说了一句话:“西皇,朕这个年打算就在西凉过了,不知道西皇欢不欢迎?”墨子鲮只要在西凉多待一天,对于沐渊鸿来说都是一种心理上的煎熬,但他觉得西凉泱泱大国,若是不答应墨子鲮又显得他太胆怯,最终点头答应:“好,朕派一干美女陪北皇一同过,希望北皇能在西凉玩 的尽兴。” 墨子鲮却不满意的摇了摇头:“美女朕不需要,但若北平王和北平王妃能来陪朕一同过这个年,朕一定尽兴,不知道北平王意下如何?” 沐渊白冷眼看着墨子鲮,回了他一句话:“本王只想与王妃过二人世界,没有兴趣陪同北皇,北皇还是另找人陪吧。” 说完这话,沐渊白带着安以绣扬长而去,欧少天也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墨子鲮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眸渐渐加深:二人世界么? 再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 虽然如此,每家每院都洋溢着欢快的歌声。 毕竟今天过去就是新的一年。 沐渊白给王府的人发红包。 欧少天跟在沐渊白身后,毫不客气的伸出手道:“我也要。” 对于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他们回王府的妖皇,沐渊白只觉得万分不爽:“你,没有!” 欧少天生气,顿时龇牙咧嘴起来,一瞬间就要和沐渊白打起来。 安以绣急忙劝架,看到安以绣,欧少天炸起来的毛瞬间平顺,亲昵的叫道:“绣绣,我要红包。” 安以绣随意从沐渊白手里抽了个红包塞给欧少天:“喏,拿好。” 拿到红包,欧少天笑起来,笑容纯真,像个孩子。 沐渊白对于安以绣的举动气恼万分,明明是他的小家伙,怎么对这个妖皇这般好?沐渊白话中满是醋意:“娘子!你不爱我了?” 第319章 花坊寻欢作乐 安以绣安慰了好一番才让沐渊白的醋劲慢慢消退。 看到欧少天孤零零的坐在角落看着她刚刚随手给他的红包,想到在宫宴里,他兴奋抱着她说自己有家人的一幕,安以绣有些于心不忍,和沐渊白商量了一下让欧少天在王府住下。 沐渊白自是不同意:“不行,怎么可以让陌生男人住我们王府?” “渊白?小白白?答应我吧,就当是……我的新年愿望。” 沐渊白沉思了一下,嘴角绽出狐狸般的笑意:“作为交换,我也要一个新年愿望。” “什么?” “你这小家伙今年给我生个小包子,不然我不同意让他住这儿。” 生小包子? 想到安平顺粉雕玉琢的模样,安以绣觉得自己生一个玩儿似乎也不错,最终点头答应:“一言为定。” 目的达成,沐渊白周身都洋溢着喜滋滋的情绪。 给下人们的红包也加大了几倍,几乎都是他们三年的月钱。 直让下人们大呼王爷好大方。 沐渊白在这边给下人们发红包。 安以绣则想到悬命阁的兄弟。 她还答应过年的时候让他们放个假,带他们去快活快活呢,作为一个有诚信的人,怎么可以食言而肥? 安以绣和沐渊白说了一声,沐渊白自是不允许安以绣一个人离开。 但安以绣怎么会就范? 趁沐渊白不备,她偷偷去了马鹏,骑着血缎直接溜去了悬命阁。 悬命阁。 黑无常带着一众杀手坐在大殿里。 记得之前阎王说过年带他们出去快活,他特意在今天给所有的兄弟放了个假,等着阎王回来兑现承诺,但是今天都快过去了,再等这柱香燃尽就会进入第二年,阎王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忘了这回事吧。 想至此,黑无常挥了挥手,准备让这些杀手自己散去早些休息。 突然,一把匕首穿透纸窗,直直射入房梁…… 在场的都是功夫不弱的人,若是连这一把小小的匕首都躲不过,那就枉谈自己是杀手了。 只看到那把匕首的刀尖还扎了一张红色的纸,上面用被人用羽毛笔写了一排清秀的英文字:“集合,今晚不醉不归。” 这字迹熟悉,黑无常和安以绣经常通信汇报情况,如今一看,一眼就认出是安以绣的来信。 “阎王在外面等我们,走了,今个儿过年,不醉不归。” 他们走出悬命阁,就看到安以绣笑语晏晏的看着他们。 安以绣看着这群兄弟,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为今天要出去玩,所有杀手都换下了平日里的黑色夜行衣,穿上安以绣让人为他们每个人量身定制的常服,很帅气,只不过或许是因为杀手的特质,感觉他们身上依旧带着一股淡淡的戾气。 安以绣大致看了一圈,悬命阁所有的杀手加起来差不多五六十人,这么多人走在一堆,难免引人注意,安以绣和黑无常说,让他们分别五六个人一个小组,集合向京城的花坊去。 当听到去花坊,黑无常笑的有些奇怪:“阎王,花坊……你也要去么?” 花坊就是花街柳巷,乱的很,就算阎王武功高强,但再怎么说,阎王也是个女人,去那儿难免有点奇怪。 安以绣知道黑无常想说什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深紫色绣暗花男士衣袍:“当然,只不过等你们玩上了,我自然会回去,得了,别像个娘们样的磨磨唧唧,赶紧走吧。” 安以绣都这么说了,黑无常自然没有什么别的好说,尬笑了几声跟着安以绣身后。安以绣来悬命阁之前,提前去了一趟花坊,找了一家最高档的青楼,扔给老鸨一张一百万的银票,将整个场子包了下来,当时老鸨笑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朵菊花,和安以绣点头说一定让姑娘们好好招待即 将过来的贵客们。 所以,这次安以绣必须得先露个脸看着他们玩上了,她才能离开,不然钱不得白交了? 到了这家青楼,门口有人吵吵嚷嚷:“爷几个今儿就是过来找那些花魁快活的,你告诉爷场子被人包了?爷怎么没见着人?” 老鸨和那几个人笑着赔礼:“爷,咱们楼今儿个真的都被包了下来,您改天来成么?” “改天?爷偏要今儿个!给我砸!” 安以绣和黑无常几个是第一批过来这个春楼的。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那个老鸨急忙迎了上来:“公子,你看,这些人非要闹事儿,咱们龟公都打不过他们。” 确实,那几个人应该是京城里的贵公子,仆从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十几个人,而青楼的龟公只有三五个,敌不寡众,不消一会儿就被打到地上爬不起来。 看来必须得把这几个人处理了,他们耳朵才能安静些。 安以绣和黑无常使了个眼神。 黑无常等人立刻上前一步将那几个人围在中间。 黑无常等人气势全开,立刻吓得那几个贵公子承受不住黑无常他们身上的戾气,止不住双膝一软,开始讨饶:“是……是我们错了。” 大过年的,安以绣也不想杀生,轻轻吐了一个字:“滚。”率先走进青楼。 那几个贵公子立刻屁滚尿流的离开。 等了大概一盏茶功夫,所有的悬命阁杀手都集合在这个青楼。 青楼里的姑娘们都穿着花枝招展的站在大厅,任由他们挑选,甚至还有胆子大的会主动上前挽起她们看中的男人。 只不过,令人乍舌的是,安以绣在里面居然最受欢迎。 虽然安以绣是古代正常女人的个子,但是她站在一众虎背熊腰的杀手里,却显得极矮。 但因为她这张脸好看,那些姑娘们争先恐后往安以绣身边挤:“公子,公子。” 还有几个年轻小倌也来凑热闹。 “公子,让棋书陪您吧。” “公子,香儿伺候人的功夫更了得,公子~” 安以绣胳膊被几个姑娘和小倌挽着,只闻到一阵腻人的脂粉香味。正要叫她们放手,一阵声音在青楼门口响起:“小家伙,你倒是好兴致,大晚上跑来花坊寻欢作乐,不如,我陪你?” 第320章 她和欧少天的关系 听到这个声音,安以绣止不住身子一震,扒开那些挽着她胳膊的手,陪起笑脸转过身去:“你怎么来了?” 沐渊白大步走上前,一把将安以绣扯到他怀里,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拎住她的后领:“我若不来,你想怎样?” 那些青楼的姑娘都看傻了眼: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个公子是个断袖?可惜了这姣好的长相,不过他这个相好长得挺好看的,那张脸仿若天上有。 而那些小倌看到安以绣是断袖之后,则更是蠢蠢欲动。 有的姑娘朝沐渊白那边挪去,止不住的冲沐渊白抛媚眼,希望沐渊白能将眼光施舍在她们身上,若是能她们伺候这么好看的公子,就算不要钱她们也愿意呀。 很可惜,沐渊白的视线全在安以绣脸上。 虽然安以绣后来写信告诉黑无常,沐渊白的事情是误会,但在看到沐渊白的出现后,黑无常脸还是忍不住黑了一下。 就算是误会,也不可能空穴来风,反正悬命阁的人是不会再听沐渊白的话了。 黑无常知道他们此刻站在这里是电灯泡,和安以绣说了一声告辞,然后叫那些杀手揽着几个姑娘,知趣的离开。 那些姑娘被黑无常搂在怀里,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安以绣和沐渊白:好两个美男子,可惜,与她们无缘。 小倌也被沐渊白一张满是怒气的脸吓跑,青楼一下子没有人,只剩下安以绣和沐渊白。 沐渊白伸手揽住安以绣的腰,一把用力将她扛起在肩上,就像扛麻袋似的,一路将她弄回了王府。 途中只要安以绣稍有反抗,沐渊白的巴掌就会狠狠落到她屁股上:“知没知错?” 安以绣蹬了两下腿,伸手揽住沐渊白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只不过是过年了,带手下出来放松放松,哪里错了?” “你没错?”沐渊白怒极反笑,又是一巴掌拍在安以绣翘臀上:“带手下去青楼?自己还被小倌给占了便宜,你没错?嗯?” “我……”安以绣有些理亏,声音弱下来:“我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又是一巴掌落下去。 “口误,怎么能有下次呢?我困了,快回去睡觉。” 安以绣先一步和沐渊白服软。 沐渊白唇角微挑:“好,作为回报,回去造小人!” 回到王府,便是一夜春宵…… 冬天的清晨总是亮的格外慢。 等外面大亮,已经是辰时(早上7点—9点)。 安以绣一觉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疼,整个人的骨头仿佛被压土机碾过一般。 她翻了个身,只感觉一只手自她身后搭在她小腹上,然后是沐渊白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家伙,醒了?” “嗯……” “绣绣,绣绣。”外面的房门被人咚咚咚的敲响。 沐渊白皱起眉头,伸手从地上拿了一只鞋砸到砰砰直响的门上:“别吵!” 肯定是昨天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欧少天,一大早就开始叫门。 门外的敲门声反而更加猛烈,沐渊白无奈只得起床去开门。 谁料到他一打开门栓,欧少天就跟一条疯狗一样闯进来,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房间。 安以绣还在被子里,沐渊白怎么会让欧少天接近安以绣,一把抓住欧少天的胳膊把他倒着扯了出去:“不准进去。” 欧少天极为不悦,瞪着那双绿眼睛,本想和沐渊白大打出手,但想到沐渊白是安以绣的夫君,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我,不和你打!” 刚刚安以绣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哪里还能安心睡回笼觉,一个滚身也跟着爬了起来,等她出房间,正看到欧少天和沐渊白绿眼对黑眼。 最终,沐渊白和欧少天僵持的气氛由林德打破。 钱管家传话林德来了王府。 欧少天和西凉皇帝有仇意,作为西凉皇帝的心腹,林德一定见过欧少天,未免引起误会,安以绣让欧少天去房间呆着。 只听到林德和沐渊白说:“七王爷,皇上想今日和你一起去使馆拜访北魏新帝。” 看样子沐渊鸿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定要知道墨子鲮来西凉的目的,不然他都睡不着觉,只不过他就算带着御林军,也觉得不稳妥,一定要拉着沐渊白一起去才觉得心安。 沐渊白还是决定跟林德走,在离开之前让安以绣呆在王府别乱跑。 看到沐渊白走出王府,欧少天冲安以绣一笑,扯了扯自己有些破旧的衣服,拉着安以绣的手道:“绣绣,我想要衣服。” 欧少天的衣服确实旧的离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虽然不知道欧少天为什么在听了小怪物一番话之后,突然对她一改之前的态度,但她心底里也觉得和他颇有些亲近,也并不抵抗他和她撒娇。 安以绣点头:“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换件衣服带你去集市。” 欧少天连连点头,就连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兴奋之意。 在安以绣进房换衣服时,小怪物从她袖袋里跳了出来,屁颠颠儿的蹦到她脑袋上:“喂,你当真不想知道欧少天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安以绣在小怪物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嘴角,一副可知道可不知道的模样:“无所谓啊。” 毕竟和小怪物呆了这么多天,安以绣多少都摸清楚小怪物的性子,它是个憋不住话的家伙,她若是不问,它过几天也会主动交代。 她越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回答,小怪物就越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小怪物的小爪子用力揪住安以绣的头发,把安以绣的头发整成了半个鸟窝,重重哼了一声:“哼!” 一小口口水都喷到了安以绣头顶,直让她觉得头皮一凉。 安以绣反手将小怪物从头上拎下来扔床上。 小怪物瞪了她一眼,给自己找梯子下台:“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其实他和你关系很亲近。” 安以绣把自己被小怪物抓乱的头发梳理平顺:“怎么亲近?”“他和你是……” 第321章 逛集市 小怪物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自己流出来的清鼻涕才继续说:“他和你是兄妹关系。” 安以绣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听到小怪物的话后,直接一口热水喷到地上:“兄妹?他是安建刚的私生子?”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小怪物很喜欢安以绣这种大惊小怪的模样,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小怪物慢悠悠的摇了摇头,然后眯起眼睛道:“才不是呢。” 安以绣这下有了兴趣,趴坐在床上看着小怪物:“安建刚的几个儿子,我都知道,你既然说他是我哥,而我又不认识他,那他应该只有私生子这个选项。” 小怪物“哈哈”笑起来,哈喇子都要从嘴角流出来,好一会儿,它才说:“你忘了你母亲姓欧呀,你是欧家的人,他和你同样是秘药钥匙,他怎么可能是安氏那种低贱的身份呢。” 小怪物说的这一点倒是给安以绣提了个醒,她确实遗漏了欧少天秘药钥匙的身份,既然这样说的话,安以绣拍了一下手:“他是我在欧家的表哥?” 谁知小怪物依旧摇头:“不是,哎呀,你怎么那么笨呀!他是你亲哥!你亲哥啊!笨死啦!和你说话拉低我高于250的智商!” 亲哥? 安以绣想到了什么,有些恍然大悟。 忘了一点,她不是安建刚的亲生女儿,她的父亲另有其人。 而如今小怪物告诉她,欧少天是他亲哥,那他们应该是同一个父母,安以绣如是问,得到了小怪物点头的回应:“当然啊。” 安以绣算是了解了,难怪欧少天会对她有熟悉感,而大多数的熟悉感虽然是源自于小怪物身上的气味,但也不排除因为她和他的血缘关系,所以他好几次能杀她,却都放过了她。 上次宫宴,小怪物告诉欧少天,他是她的哥哥,对于一直被囚禁在隐禅院的欧少天来说,这个消息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他在这里居然有亲人?他再也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他并不熟悉的大陆。 所以他才死皮赖脸跟在她身后。 原来如此,一切都说通了。 欧少天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安以绣出来,有些焦急的敲门:“绣绣!绣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嘎吱”房门被拉开,露出一张满是笑意的脸。 安以绣伸手抱了抱欧少天,踮脚揉了揉他的银发:“你是我哥,我怎么会不要你。” 欧少天听到这话,笑的跟个孩子一样,纯真无暇。 安以绣看着欧少天,突然想到他之前滥杀无辜,突然对他有些理解。 他那样,只不过是没人教他。 他从小就被关进了隐禅院,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所以他出来后,一切都随着自己的性子。 开心,就放人一马;不开心,就把那人脖子扭断,对他来说,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如今欧少天既然跟着她,她会一点点告诉他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怕欧少天的银发走在大街上太过显眼,安以绣从房里拿了一顶黑纱帷帽戴在他头上,黑纱是360度无死角的将人上半身包裹在里面,可以有效的遮挡住他的绿色眼睛,黑纱很长,一直垂到腰间。 欧少天早就因为头发太长,而把头发剪短到腰部以上,黑纱正好能将他的银发全部遮住。 欧少天扒拉着自己面前的黑纱和安以绣说:“绣绣,我带着这个要看不见了,我想把这个拿下来。” 为了让欧少天习惯,安以绣自己也戴了一顶白色帷帽,做好一切准备,她带着欧少天往集市走。 因为正好是过年,商人们大多数都在陪着家人,很少有人出来卖东西,但也有嗅到商机的人,知道过年人们喜欢和家人一起出来逛逛,这个时候卖东西,定然能赚到不少钱,所以集市上的商人不少反多。 安以绣带着欧少天逛了几家成衣店,但他们的衣服样式都太老气,料子也很一般,不入安以绣的眼,既然欧少天是她哥,她又家产万贯,自然不能对他吝啬。 一上午的时间,安以绣带着欧少天差不多将集市上的成衣店逛了个遍,只剩下最后一家成衣店。 这家成衣店内整体色调是淡黄色,衣服一件件挂在墙上给人们进行展示,隔一米便摆一盆绿色青萝,装修的倒是素雅。 唯一的不好就是人满为患。 来这里的大多是贵族女眷,穿得锦罗玉裳,带着玉佩金饰,恨不得把暴发户的气质全凸显在身上。 安以绣和欧少天刚一进去就被人挤挤耸耸。 欧少天不太乐意的四下看着这些人,他想出手打他们,都被安以绣拦下:“好了,你看看那件衣服怎么样?” 安以绣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件墨绿色云翔蝠纹劲装,看料子顺滑,应该是极好的。 在这件劲装之后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被人进出带来的微风吹动,极是好看。 欧少天也觉得衣服好看,点了点头,赞同安以绣的目光:“好看。” 安以绣一把抓住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店小二,和店小二道:“麻烦把那件衣服拿下来给我看看。” 店小二顺着安以绣手指的方向看到那套衣服,和安以绣摇了摇头道:“抱歉,这位贵客,东家说了,那件衣服不对外出售,只做为样品展示。” 欧少天看着那件衣服,显然很是喜欢。 逛了这么多成衣店,这是唯一一件让欧少天目光驻足这么久的衣服,安以绣也不想泼了欧少天的性质,和店小二道:“把你的东家叫来,我和他商量一下。” 店小二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最终还是点头答应:“那您等一下。” 安以绣拉着欧少天站到人少的地方,等着店小二叫东家过来。 门外寒风骤起,刮起一阵大风,吹起安以绣帷帽的白纱,一张秀丽的脸露出大半。随后传来一阵欣喜之音:“是你?” 第322章 铁公鸡拔毛了 安以绣只觉得声音有几分熟悉,转头一看才发现这人她确实认识。 这人长发被玉冠高高束起,鼻梁高挺,嘴唇樱红,穿着墨黑色锦绣罗缎,手拿一柄白色折扇轻轻扇着,在这寒冷的冬天多了几分违和感。 “施闻?”安以绣问。 那人点头。 那次在沙塔,安以绣遇到了一队骆驼商队,施闻碰上孤立无援的安以绣,便邀她同行,但也恰巧因为邀了安以绣,才让他逃过一劫黑衣人的追杀。 出了沙漠之后便各奔东西。 只是安以绣记得施闻是北魏人,那次去西域运了丝绸去北魏做贸易。 怎么一转眼,他居然跑来了西凉京城。 安以绣刚想开口问他,外面又涌进来一堆女眷,他们像是被夹在里面的三明治肉片。 施闻见状,招呼安以绣去里屋谈。 欧少天不甘在外面,急忙抬脚跟了进去。 里屋放了几个大火盆子,刚一进去只觉得身上瞬间像裹了一床被子一样暖和。 施闻端了一把椅子放在安以绣身后,这才发现还有一个高个子男人也跟了进来,看他站在安以绣身后,似乎是安以绣的什么人。 施闻颇有些好奇的指着欧少天问:“姑娘,这位是?” “哦,这是我哥,这次来就是带他买衣服的。” 施闻听后,急忙冲欧少天作揖:“兄台好。” 欧少天不懂这些俗礼,冷眼看着施闻,最终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看着安以绣。 施闻只觉得欧少天这人有些无趣,但他是商人,鄙视不待见他的人,他也见的多了,脸皮早就磨练的跟城墙一样厚,自然的收回了手,正色和安以绣聊起来。 “姑娘,你上次说你家在西凉,没想到你家就在西凉京城,为了感谢上次姑娘的救命之恩,一会儿我请姑娘和兄台去吃一顿,不成敬意,希望姑娘不要推脱。” 人家施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以绣倒也懒得推脱,索性答应下来:“好啊,那托施兄的福了。话说我若是没有记错,你应该是北魏人吧,怎么突然来了西凉京城?” 施闻爽朗一下,打开扇子轻轻扇了两下才道:“北魏那边的店早就有了名声,我是商人,只对钱有兴趣,我事先过来探查过,西凉这边卖丝绸的店家少,我这个店前两天才开,如今倒是人满为患了。” 说到这里,施闻心情颇有些愉悦。 其实,他在西凉这边开丝绸店还有个安以绣不知道的理由,当初听说安以绣在西凉,他在这边开店也报了几分侥幸碰见她的心思,竟不曾料到梦想成真了。 安以绣和施闻聊了好一会儿,最终施闻回到了正题:“姑娘,你要给你兄长买那件墨绿色云翔蝠纹劲装么?” 安以绣点头:“正是,话说那件衣服是什么价位?” 本来安以绣还打算不论多少钱都买下,虽说是熟人,她也没有占人小便宜的意思,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何况施闻只是一个认识却并不那么熟悉的人。 谁料施闻却挥了挥扇子道:“谈钱伤感情,施某虽是爱财之人,但姑娘是我救命恩人,区区一套衣服罢了,值不得几个钱,姑娘就别和我扯来扯去了。” 见施闻不收钱,欧少天起身去找店小二:“你们东家说衣服送我,去拿下来给我。” 店小二自是听到施闻所说,东家的话哪敢不听,急忙将墙上那件衣服取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递给欧少天:“贵客是否现在要换上?” 欧少天嫌弃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点头道:“要换。” 店小二急忙将欧少天带去了更衣室,等欧少天进去,店小二在心里开始犯嘀咕。 东家说过,这件衣服的布料是苏绣,一年才出那么个十匹,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珍贵,东家花了重金才在在西域拍到了这么一匹苏绣,为了不让布料被浪费,东家特意请了宫廷里的绣娘裁制。 花费了一个月的人力物力,就为了制这么一件衣服。 据说这件衣服制出来也只是摆在这儿当镇店之宝的,这么多的女眷都是为了这件镇店之宝而来。 而东家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会把这么贵重的衣服二话不说的送出去,让他觉得完全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欧少天穿上这身衣服,从更衣室出来,顿时吸引了不少看衣女眷的眼神,纷纷相互挽着,朝欧少天指指点点:“你看啊,那个人穿这件衣服好帅。” “是啊,身材欣长,就是不知那帷帽下的脸如何。” “看他气质非凡,那张脸定然也不俗。” 欧少天仿若未闻,径直从她们身边走过,重新回到里间。 看到欧少天已经把那一身衣服穿上了身,安以绣顿时扶额,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哥怎么就那么实诚,别人前嘴刚说把衣服送他,他后脚就跑去将衣服换上,也不知道推诿一下。 欧少天穿着这身衣服刚刚好,可谓是多一份显胖少一分显瘦,不得不说他是天生的模特架子。 施闻上下看了欧少天一番,赞了一声:“这身衣服穿在兄台身上仿若度身定造。” 看出安以绣要给钱,施闻急忙将安以绣的手推了回去施,站起身转移话题:“姑娘,兄台,如今到了饭点,不如一同去用膳?” 没想到施闻定的地方居然是醉香楼。 施闻领着他们去了雅间。 雅间没有外人打扰,倒是清静不少。 这个地方安以绣熟悉,来过好几次,而且她听说,这里是沐渊白的地盘,安以绣从雕花窗往外看,堂食的人很多,没有一个空座,也不知道沐渊白一天能赚多少银子。 因为要吃饭怕麻烦,安以绣将帷帽拿下来搁在一边,欧少天则继续将帷帽戴在头上。 安以绣眼神一转,似乎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人被一堆人簇拥着往楼上走。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墨子鲮。沐渊白今天不是被林德叫出去与沐渊鸿去使馆找墨子鲮么?怎么墨子鲮突然出现在这里? 第323章 贩卖奴隶 安以绣又探头看了一眼。 确实,墨子鲮身边没有沐渊白和沐渊鸿的身影。 看到墨子鲮来了醉香楼,安以绣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吃了没两口就起身和施闻说有事要告辞。 施闻还觉得颇有些可惜,但人家姑娘都这般说了,他总不可能强硬的让别人留下,只得起身相送。 醉香楼雅间。 墨子鲮坐在上座,招来了个随从:“不是说绣绣和人进了醉香楼,她在哪个雅间?” 那个随从指着施闻呆的那个雅间,小声回话:“刚刚绣姑娘进了那一个雅间。” 墨子鲮颔首,大步朝施闻的雅间走去。 进去却只看到一个男人,哪里有绣绣的身影。 “和你一起进来吃饭的姑娘呢?”墨子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悦。 施闻有些诧异的仰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站着,他坐着,只感觉一股浓烈的压迫感,向他扑面而来。 这个人,非富即贵。 施闻给墨子鲮下了定论。 商人一贯的准则便是不得罪富贵人家,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施闻的微笑轻而易举的浮在脸上:“这位公子,你要找的人恐怕已经走了。” “她去哪儿了?” 施闻拿着扇子轻轻摇了摇:“在下甚至不知道那个姑娘到底姓甚名谁,哪里知道她会去哪儿……” 墨子鲮黑着脸离开。 这次的醉香楼怕是白来了。 此时,安以绣和欧少天在回王府的路上。 突然看到了前方的集市口有人涌动,似乎有什么热闹。 因为途经这条路回王府最便捷,安以绣也懒得绕远路,准备带着欧少天从那里过去。 走近才发现那些人之所以围成一圈,是因为这里有人在贩卖奴隶。 这些奴隶要不就是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要不就是他们家太穷,被他们的亲生爹娘卖给了这些奴隶主,换取少有的钱财维持生计。 不论是哪种情况,他们的生活都极为可悲。 只看到这些奴隶都穿着统一的青色麻衣,被人按跪成一排,双手都被铁链绑在身后,在他们脖子上都挂着一块破木板,上面写着他们的标价,标价按照姿色从低到高。 若是有人看中其中的奴隶,只需要付相应的银子给奴隶主,就能把人带走。 大多数奴隶需要一两银子,这种奴隶大多数是被大家户买回去做粗使奴婢,或者奴才。 姿色好的,便会价格高一点,要十两银子,这种通常是被穷人买回去做媳妇儿,或者被大户人家买回去做小妾,虽然这种姿色好的奴隶价格会比普通的贵上几倍,但却是最多人挑拣的。 安以绣在这些奴隶脸上扫视了一圈,大多数的奴隶,脸上或多或少有几分渴望与害怕惊恐相互夹杂。唯独有一个少年与众不同,他脖子上戴着一个生锈的铁枷锁,双手被迫锁在铁链上,铁链的一端锁在他脖子上的铁枷锁上,勉强摆在胸前,双手根本无法自由行动,双脚也被一条只有二十厘米长的铁链锁 起,若是走路,他只能迈小碎步。 再看他身上的衣服,有道道破口,露出里面赤红色的血肉,应该是被鞭子抽打而成。 仔细看一下,他大概只有十二三岁,长的只能算清秀,虽然年龄看着很小,一双眼似乎看透万物,平静如水,跪在地上不喊不叫,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如今的处境,和其他的奴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是这么一个少年吸引了安以绣的注意。 欧少天见安以绣一直看那个少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扯着她的胳膊要回去。 “啪!”一声。 那个奴隶主突然拿起鞭子狠狠的抽打在那个少年身上。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个奴隶主的举动引了过去。看到此举吸引来众多目光,奴隶主更是拿着鞭子大肆往那少年身上抽打,嘴里一边骂骂咧咧:“抽死你个小哑巴,在爷爷这里呆了这么多天,光是喂饭都喂了你多少?一串铜板都没人买你,你说你是不是个 赔钱货?” 那少年没有吭声,或许也是因为他是哑巴,所以无法为自己辩驳。 “今儿个要是没人买你,爷爷也不留你这条命了!” 那奴隶主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把砍刀重重搁在面前的破木桌上,“嘭!”的一下子,把有些看客给看傻了眼。 有的人好心在一旁劝道:“既然你嫌他吃了你的饭不想养他,放他一条自由身便是,何苦杀他?” 那奴隶主却强词夺理道:“放他自由身?那我难道是白买他么?我买他的银子谁来赔偿我?就算是杀了他,我也绝对不会放了他!” 纵然是听到奴隶主要杀他,那少年脸上也没有什么别的神色,曾一度让安以绣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又聋又哑。 奴隶主又是几鞭子狠狠甩在他身上,然后冲围观的人说:“这个哑巴,一串铜板卖了,有没有人买?” 就算是个哑巴,但他有手有脚,起码可以做苦力,也可以卖个一两银子,完全不至于一串铜板卖掉,奴隶主出的这个价格明显有些奇怪,似乎带了几分折辱之感。 虽然这个价钱比较便宜,但穷人家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有闲钱再喂一个哑巴。 而大户人家要的都是聪明激灵的奴婢奴才,这种不会说话,无法沟通的,也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围观。 但也不排除有的大户人家想要个哑巴的心思,毕竟大户人家,里面的龌龊事儿也多,保不齐在不经意里说出来什么不该被下人听了去的消息,若是有个哑巴做下人,可以免去不少的麻烦。 见没有人说话,那大胖子奴隶主操起鞭子,又是狠狠一下甩在那少年身上,光是听着声响都觉得疼。 少年微微皱眉,却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有个穿着紫色锦衣,看似是大户人家管家模样的秃头男人在这少年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带着一丝淫笑道:“喂,这人,本大爷买了。” 第324章 你有责任救他 奴隶主听后,笑了起来,一脚踹在那少年背上,少年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那秃头老男人直接两步上前,揪起那少年脖子上的铁链要将他拖走。 那少年抬头,那双眼在接触到安以绣的视线后,有一分波动。 只看到他嘴皮微动,似乎在说:“救我。” 或许是同情心使然,也或许是在看到他那双如水般的眸子后,安以绣想到了她曾经,心不由被他触动。 安以绣掏出一锭银子掷到那秃头男人手腕上:“放手,这个人,我买了。”秃头男人只觉得手腕一疼,“哎哟”一声叫了出来,下意识松开抓住那少年的手,然后四处搜寻始作俑者,最终把视线定在那两个分别戴了白色帷帽和黑色帷帽的怪异人身上,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他们道:“ 你们做什么打我?” 欧少天不满意这个秃头男人拿手指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到那秃头男人面前,“啪”的一巴掌打掉那秃头的手,接着一巴掌落在那秃头脸上:“没人能指着我说话,滚!” 凭欧少天刚刚的身手,那秃头男人就知道这个戴黑色帷帽的人惹不得,捂着自己的脸,仓皇而逃。 自从欧少天显了这么一手,所有围观的人都看着他们俩,就连那个奴隶主都后退了几步,不敢去捡安以绣刚刚掷出来的银子。 安以绣微微摇头,欧少天还是这般冲动。 她走向那个少年,掏出匕首,将禁锢住他的铁枷锁一砍为二,把他手上脚上的铁链也一一砍断。 看到这里,那个奴隶主如梦初醒,急忙把那个少年的卖身契交给安以绣:“这是他的卖身契,您拿好。” 安以绣大致看了一眼,这少年卖身契上的名字居然叫小哑巴,也是够随性的。 少年看着安以绣,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安以绣将卖身契折了几道撕碎扔在地上,冲那少年道:“卖身契已毁,你自由了。”说完这话,她拉着欧少天离开,却不料衣角被人抓住,转头只看到她的衣角被那个少年紧紧的揪着,见安以绣停下步子,少年急忙拍了拍他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安以绣,伸出中指和食指朝下,做出一副 走的模样。 安以绣明白,这个少年在和她说:“他要跟她离开。” 安以绣只想出个银子把他救下,并不想身边再多出一个人,冲他摆手道:“你自由了,不用跟着我,若是你身上没有银子。” 安以绣在袖袋里掏了一阵,找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递给那少年:“喏,这是两百两银票,你拿着,够你富裕的生活几年了。” 少年把手藏在身后,一个劲的摇头,并不伸手接安以绣的银票,最终安以绣还是强硬的把银票塞到他手里。 少年站在原地愣神。 走了一段路,安以绣觉得有人跟踪她。 回头,发现那个少年还远远的跟在她身后,不过他这次隔的有点远,还知道躲在墙角后偷偷看安以绣。 见他的行踪被安以绣发现,急忙把身子藏在墙角之后,假装安以绣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模样。 安以绣淡笑着摇头,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呢。 一直走到王府,那少年还不肯离开。 安以绣停在门口,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少年确实很想跟着她,也罢,王府也不多一双筷子。 想至此,安以绣冲那少年招手。 那少年愣了愣神,然后快速跑到安以绣面前,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安以绣,最后指着王府大门,问安以绣是否答应他进去。 见安以绣点头,他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跟着她进了王府。 皇宫。 御书房。 “老七,你自从喝下秘药,身子有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 沐渊鸿探究的看着沐渊白。 沐渊白点头道:“有,胎毒被解了,这一点皇上应该知道,何苦多此一问。” 沐渊鸿没有接茬,只是顿了一下接着说:“老七,太子的身子愈来愈差了,你既然喝了秘药,那你的血是否能让太子的身体好转。” 听到这里,沐渊白嘴角带着一丝淡笑,视线落在沐禹宸身上,好一会儿才转头对沐渊鸿说:“所以,皇上今日叫我来,并不是为了去找墨子鲮,而是因为太子病重,要我来放血的?” 沐渊白说的轻描淡写,导致沐渊鸿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沐渊鸿讪笑了两下道:“老七,先皇曾说你能平定西凉,有你在,西凉便能永保江山,你也不希望西凉的江山后继无人吧。” 沐渊白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所以呢?皇上想要我怎么做?” 见沐渊白这样的问话,应该是答应了,沐渊鸿急忙说出了他的想法:“这阵子你先别回北平,每日滴半碗血给太子喝,三七二十一天一个疗程,等他好了,你再回去。” 沐禹宸刚一开始并不知道沐渊鸿为何叫他来御书房,直到听到自己父皇如此说,他忍不住站起身拒绝:“父皇,儿臣不需要!” 他不是妖怪,他怎么能为了治病喝人血? 沐渊鸿瞪了沐禹宸一眼,怒吼一声:“你住嘴!” 沐禹宸还想说什么,沐渊鸿直接拿起一个茶杯掷在沐禹宸脚下,显然是发怒了。 沐禹宸只得噤声,只不过神色却带了几分不服。 沐渊白嗤笑出声,并没说话。 沐渊鸿也不清楚沐渊白到底在笑什么,只愣神看着沐渊白。 好一会儿,沐渊白才说:“皇上,你与其这么说,倒不如直截了当的说要用我的命换太子的命。” 沐渊鸿怕沐渊白不应允,急忙道:“老七,你想多了,朕怎么可能要你的命。” 沐渊白不怒反笑神情淡淡的反问:“三七二十一天,每天半碗血,皇上,你觉得我体内有多少血能让太子喝?” “老七,世上唯一的秘药被你喝了,既然如此,你就有责任救太子,太子是你的侄子,你救他,是应当的!”沐渊白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发出的声音带了几分沉闷…… 第325章 军事布防图 就在沐渊鸿以为沐渊白不会说话时,沐渊白停止敲动扶手的手指,看着沐禹宸轻轻一笑,一张脸妖孽似狐:“想喝我的血治病,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沐渊白顿了一下。 沐禹宸倒没什么反应,沐渊鸿却有些急躁的接话:“什么条件?” 沐渊白慢悠悠道:“从今以后,我和西凉没有任何关系,西凉若是再遇战事,和我没有分文关系,皇上意下如何。” 沐渊鸿眼眸微睁。 没想到这个老七此举居然是要和西凉断绝关系,他难道是想在北平自立为王? 见沐渊鸿没有说话,沐渊白站起身,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衣袍:“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然后他大步离开。 等沐渊白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口,沐禹宸开口道:“父皇,儿臣不愿意喝北平王的血。” 沐渊鸿狠狠一掌拍在龙椅上,发出咚的一声响:“胡闹!你必须喝!”昨晚,他特意令人将钦天监的李监正叫到了御书房询问,记得李监正当时和他说:“皇上,北平王喝了秘药,那他的血也是有着能延年益寿的功效,虽说不至于像秘药那么大的功效,但延个十年八载的寿命 是不成问题的,您若是喝了,这西凉的江山才能更加稳固啊。” 听到李监正这么说,沐渊鸿心里升起了一点小九九:“喝一次就足矣?” 长生不老谁不想拥有?更何况是他这种上位者。 李监正摇了摇头:“非也,皇上,北平王喝了秘药,所以秘药最后会融入他体内的血液,但是他血液里的秘药并不纯,至少得喝三七二十一天,每天半杯小酒杯那么多就足矣。” 古代的小酒杯只有大拇指高,可以说是非常迷你,但沐渊鸿毕竟是打了沐禹宸的名义让沐渊白放血,所以沐渊白必须得放半碗血。 这次,他必须当一个慈父;太子这血,不得不喝! 沐禹宸摇头,后退了几步:“父皇,儿臣不想喝人血,食人肉,您为何要逼儿臣?” “因为,你是朕的太子!你肩负西凉以后的命运!下去!” 沐禹宸冲沐渊鸿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走出御书房大门,沐禹宸因为刚刚情绪激动而“咳咳”的咳嗽起来。 他从袖袋里拿出一条洁白的方帕挡住嘴,咳了一会儿,他用方帕在嘴角轻轻擦拭,一抹刺眼的鲜血赫然出现在方帕之上。 他咬唇,最后将方帕折起来,重新放回袖袋,若无其事的离开。他在隐禅院,被一个白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妖物打伤,之后便一直如此,方丈见他这样,道只有皇宫的药才能保他的命,于心不忍之下向他父皇递了信,他父皇得知他的地址,立刻派人把他“接”回了皇宫 。 时也命也。 既然回来了,他便只能顺着自己的命向前走,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命何时会到头…… 夜已深。 皇宫的御林军哈欠连天,多了几分困怠。 一个蒙面黑衣人找了个看守松懈的地方,拿着飞爪甩到皇宫城墙之上,抓着飞爪垂下来的长绳,一步步向上。 只可惜,他不小心碰掉了一块瓦片,城墙上的黄瓦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所有的御林军都随之一震。 “是谁?” 御林军统领点了两个御林军去声源处查看,那个黑衣人见状,急忙快速收绳,然后窜跳入皇宫之内,轻车熟路的向皇宫某一处潜行。 再等御林军带着两个小兵过去查看,只见到地上那块被摔的支离破碎的黄瓦。 御林军统领皱起眉头:“怕是有人进去了,所有人……” “喵~”一只黑猫自皇宫内院爬上来,悠闲的在城墙之上行走。 其中一个小兵指着那黑猫道:“统领,这是佟贵人养的猫,估计这猫主子是又跑出来自个儿玩了。” 见是一只猫,御林军统领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道:“得了,赶紧把这猫送回佟贵人的宫殿吧,其余的人,加紧戒严。” 只看到那蒙面黑衣人一路飞驰,跑到被重兵把守的“军机殿”。 等这些御林军换岗的时候,他趁着夜色溜了进入。 殿外有人来回走动,时不时还有御林军之间相互攀谈。 “听说那个北魏新帝这次过来西凉不安好心?”其中一个御林军问道。 另一个御林军回答:“皇家的事我们哪管得了这么多,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切,没劲。” 这蒙面黑衣人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眼神微眯,在军机殿内四处翻找他要找的东西。 这里光线有些暗,有些看不太清楚。 上次便是在这里栽了个跟头,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军事布防图拿来。 桌子上摆的都是笔墨纸砚,不可能有如此重要的东西。 墙上挂的是西凉皇帝的题字。 墙角……没有。 书架……没有。 眼看那些换班的人就要进来巡查,这个蒙面黑衣人眼里不由多了几分急躁。 “时间到了,进去看看吧!”外面的御林军说完,推开军机殿的大门。 伴随着嘎吱一声响,一丝烛光勉强照亮大殿。 御林军们按例巡查,准备离开时,却看到殿门上有一个黑色身影,那个身影并没有穿着御林军的盔甲,很明显,并不是御林军。 而军机殿只有御林军可以靠近,那个人定然是图谋不轨之人,其中一个御林军急忙嚷了一声:“那里有人,快追!” 在里面巡查的御林军带上大门,分了几个人向黑影追了过去。 听到外面动静声离开,那个黑衣人才从门边走出来。 上一次因为军机殿没有供他躲避的地方,被人追捕。 这次他便趁御林军进来巡查时躲在门后,蜡烛一照,门上自然会有一个黑影,给他们人在外面的错觉,但显然并不是。 他又翻找一番,终于在桌子下方的一个小抽屉找到被黄金锦布包裹的西凉军事布防图。 他将布防图放入衣袖,深邃的眼闪过一丝笑意,离开军机殿,一阵大风刮掉他蒙脸的黑布。正是北魏新帝,墨子鲮。 第326章 给野男人买衣服 等沐渊白回到王府,发现欧少天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新衣,身上披了一件戴着白色狐狸毛的斗篷,正拉着安以绣陪他打雪仗。 安以绣却只穿了一件连襟白色绣花袄裙。 此时,欧少天正抓了一团雪扔到安以绣头上。 他这小家伙在这么冷的天,穿的这么少,陪这个妖物打雪仗,也不怕冻病了! 沐渊白气从中来,一把推开欧少天,弯腰将安以绣公主抱在胸前大步回房:“忘了上次染风寒的事了?还想吃药?” 听到吃药,安以绣下意识摇头:“不吃。” 沐渊白气不打一处来:“不想吃,还穿这么少?” 虽然生气,他却还是止不住抱紧她,尽可能让她暖和些。 走进屋子,里面燃着火盆,只觉得一阵暖气迎面扑来。 安以绣勾住沐渊白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啵了一下以示安慰:“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沐渊白直接将安以绣抱到床上,让家仆抬了个放了热水的大木桶,脱下她的衣服将她抱到木桶那边:“下去泡泡,暖个身子。” 一边说着,他自己也一边宽衣解带跟着进去。 木桶的水本就足够满,等沐渊白也挤进来,桶里的水瞬间漫出桶边,流在地上。 沐渊白将安以绣揽到身边,突然想到刚刚看到了欧少天的新衣服,忍不住带了几分醋意道:“那个欧少天怎么换了身衣服?” 安以绣还没有察觉,和沐渊白一笑道:“他今天告诉我说想买一套衣服,我就带他去集市逛了逛,但是也巧了,那个卖衣服的东家是个熟人,东家就把衣服送给他了,你觉得他那套衣服怎么样?” 沐渊白撇了撇嘴,墨色瞳孔一转不转的盯着安以绣:“所以,娘子,为夫的新衣服呢?” 安以绣讪笑起来:“那个……走的有点急……” 想到这么说不好听,显得自己太过心虚,安以绣索性打住话头,转了个说辞:“不对,因为你今天没和我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你的尺码,要不,明天带你去买一套?” 沐渊白转过头,兴致并没有多高,声音平淡道:“你记得给野男人买,不给为夫买,罢了,或许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安以绣这下有些急了,揽着沐渊白的脖子,贴在他身上:“沐渊白~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那是怎样?” “欧少天是我哥哥。”安以绣也没想和沐渊白隐瞒。 “哥哥?”感情不是野男人? “是啊,你应该知道我是欧氏血脉吧,欧少天是我亲哥哥。” 原来是这样,罢了,这事暂且作罢,他还没有和这小家伙亲哥哥吃醋的道理。 安以绣说完这话,把脸贴在沐渊白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像是猫儿的小爪子在不停抓挠。 软香暖玉贴在怀里,沐渊白喉头微动,桃花眼快速扫过安以绣,继续道:“你从没叫过我夫君。” 安以绣尴尬的找了一下,憋了半天,终于道:“夫君~” 沐渊白眼角微挑,得寸进尺:“你不情愿。” 安以绣揉了揉沐渊白的脸:“夫君~相公~好了,别气了,明天带你去买新衣。” 沐渊白目光深邃看着安以绣,眼角的那滴黑色泪痣给他增了几分风情万种:“只是买新衣那么简单么?” 安以绣挑起沐渊白的下巴,轻轻啄了一下:“夫君,我有的是钱,你想买什么,我明天全给你买。” 就是这么豪气。 白雾缭绕,沐渊白眼眸渐渐被染上了一层情欲,他手脚也开始不老实的在安以绣身上乱动起来:“既然娘子错了,那便以身赔罪吧……” “沐渊白你这个混球……” 三天以后。 林德坐着轿子到了王府:“七王爷在府里么?” 钱管家脸上堆起笑道:“林公公,王爷带着王妃去了醉香楼,估摸着几个时辰以后回来,要先去大厅等候么?” 林德摆了摆手:“罢了,咱家去醉香楼找七王爷吧,起轿。” 元旦期间,沐渊白一直和安以绣腻歪在一起,比如安以绣给沐渊白挑合适的衣服,沐渊白给安以绣买好看的簪子,夫唱妇随。 两个人逛累了就去醉香楼吃一顿,反正醉香楼是沐渊白开的,就算住在这儿也没人敢赶他走。 “七王爷。” 林德满脸笑意的站在沐渊白身边。 沐渊白睨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你倒是消息灵通,找本王何事?” 沐渊白性格不好,林德不敢得罪他,跟着笑了两声,看了安以绣一眼道:“王爷,不如咱家单独和您说?” 沐渊白转眸盯着林德,直到林德冒了一身冷汗,他才慢悠悠说:“有何事本王的王妃不能听?” 林德急忙抽了自己嘴巴子两下,他又不是不知道北平王喜欢这个王妃,干什么还说这些话惹北平王不快,真是嘴巴欠抽。 但他怎么也没下死力,左右不过是做个样子,沐渊白和安以绣也不戳穿,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林德轻咳了两声才道:“王爷,皇上已经做好了决定,只要王爷愿意每天出半碗血,持续三七二十一天,皇上就如王爷所愿。” 每天出半碗血?持续三七二十一天? 这是要做什么? 安以绣把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目光定定看着林德:“你在说什么?” 林德不知道安以绣为什么突然暴起,猛然这么一下,还真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不自觉抖了一下道:“王妃,这是王爷和皇上的事……” “王爷和皇上的事?”安以绣一字一句道,“王爷是本宫夫君,你说这是不是本宫的事?” 沐渊白拍了拍安以绣,小声和她说:“娘子,气大伤肝,这件事,为夫回去和你解释。” 安以绣没有说话,显然还在气头上。沐渊白转头和林德说:“回去告诉皇上本王知道了,三日后本王履行承诺,也希望皇上记住他所答应本王的。倘若西凉日后再有动乱,都与本王没有任何干系!” 第327章 斩杀沐家军 等林德离开,沐渊白就与安以绣解释了他和皇上说的那件事,安以绣沉默了许久才说:“每天半碗血,不可能的,那样你会死的。” 实在不行,要不要让小怪物撒一泡尿给他们?这可比沐渊白的血要纯的多。 但是这样的话,小怪物会被暴露,他们将要面对的又是无止尽的追杀。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是一定不会让沐渊白出这么多血,这是她男人,她都不舍得伤他,那西凉皇帝凭什么让他每天割自己一刀? 看到安以绣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头发,粲然一笑:“小家伙,你是不是傻?为夫真会割这么多血么?为夫以后还得陪着你,怎么能就这么死?” 安以绣脸上阴转晴天:“那你打算怎么做?”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离开醉香楼,会路过一个小酒肆,从酒肆里传来一股子带着几分稻花香的酒味儿,极是香醇。 只听到里面有人拿着酒碗大声和身边人说话:“你知道么,我兄弟在皇宫当差,他昨儿个偷偷告诉我,皇上要把北平王留下来的沐家军给秘密斩了呢。” 沐家军? 沐渊鸿要把沐家军给斩了? 至此,安以绣和沐渊白顿下步子。 说话的人是个穿着一身土黄色锦袍的男人,看上去是个富家子弟,他面前做了个穿花衣的男人,两人的桌上摆了不少酒坛子,看来是喝了太多,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话一股碌都倒了出来。 为免站在酒肆外太过扎眼,沐渊白带着安以绣进了酒肆,伸手一挥,叫来一个店小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上一盘卤牛肉。” 店小二收起银子,拿出抹布在桌上随意一擦,然后将抹布重新搭回自己肩头:“好勒,客官您等着。” 沐渊白和安以绣特意挑了个离那说话之人坐的近的邻桌。 那花衣男人似乎也喝的醉了,指着那个土黄衣的男人说:“皇上,皇上为何这样做啊?沐家军,沐家军不是西凉的常胜部队么?皇上,为何要,杀了他们啊?” 那土黄衣的男人见花衣男人如此问,脸上扬起一丝嘚瑟的神情,冲那花衣男人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其后才神秘兮兮的说:“因为北平王要反了,皇上这是,先断北平王的翅膀呢。” 见到花衣男人脸上的震惊,土黄衣的男人笑着在眼前一挥手,端起酒碗和那花衣男人说:“来来来,喝酒!” 沐渊白双眼眯起。 这个风声他确实没有听说过,但是无风不起浪,毕竟事关沐家军,不论事实是否如此,他都得让卫十二去打探一番。 沐渊白起身拉着安以绣离开。 店小二刚刚拿着热气腾腾的卤牛肉过来,就看到沐渊白和安以绣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嘀咕:“这客官倒是有意思,给了银子不吃肉?” 王府,书房。 卫十二面色严肃和沐渊白汇报:“主子,根据暗阁来报,皇上确实有意对沐家军下死手,不过对象仅限于高层将领。” 沐渊白眯起双眼,眼中的恨意不言而喻。 沐渊鸿打算对沐家军的高层将领下死手,等沐家军群龙无首之际,再把沐家军收编入其他部队,彻底打散沐家军,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盘。 这些沐家军忠心耿耿,在战场上历经腥风血雨,用牺牲与伤残换来西凉一世太平。 结果,却换来沐渊鸿对他们痛下杀手! 他以为,他远走北平,交出兵权,就算沐渊鸿因为心中的猜忌而有意废养沐家军,他也认了,只要他们能好好活着,那便足矣。 可是,他的步步后退,非但没让沐渊鸿放下心中的猜忌,反而得寸进尺,想对沐家军将领下手! 他,决不能容忍! 沐渊鸿这次真的踩到了他的底线。 一次次的容忍换来的只有沐渊鸿的贪得无厌。 若是沐渊鸿这次执意如此,那他只能让沐渊鸿尝尝什么叫物极必反! 看到沐渊白脸色不郁,卫十二小声唤道:“主子?” 沐渊白回神,掩下眼中杀意,转头问卫十二:“沐渊鸿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沐渊白这次直呼其名,索性连皇上两个字都省了。 “听说是主子你离开之后。” 等他离开之后…… 沐渊白嘴角轻挑,是怕他听到此事后不给太子放血了? 还有一天就是他答应给他们放血的日子,看来,他今天是时候去问问沐渊鸿的意思了。 皇宫,御书房。 沐渊白和沐渊鸿对立而坐。 沐渊白面对沐渊鸿的时候依旧心平气和,看不出一丝得知沐渊鸿要杀沐家军的情绪。 “老七,今儿怎么有空来皇宫?是准备今天开始么?” 沐渊白淡笑着摇头:“既然说了是明天,那就明天开始,我来找皇上,不过是想与皇上聊聊天罢了。” 沐渊鸿喝了一口茶,抬眼睨了沐渊白一眼,这个老七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这次过来,一定不是什么聊天那么简单的事儿。 不过,既然他要这么说,他也不戳破。 沐渊鸿轻笑了一声:“哦?想聊什么?” “皇上,有没有想过北魏新皇来西凉的目的?” 提到这个,沐渊鸿不由皱起眉头:“朕也不知道,听说他前两天去了一次醉香楼,然后一直在使馆呆着,老七,你觉得他有什么目的?” 沐渊白看着沐渊鸿,淡笑着问:“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沐渊鸿指着沐渊白笑了起来:“自是真话。” 沐渊白慢悠悠道:“他想吞下整个西凉。” 沐渊鸿皱起眉头,不肯相信沐渊白的猜测:“西凉又怎是北魏能一口吞下的。” 沐渊白不置可否,轻轻敲打着桌面:“皇上,你需要加强军事戒备了,沐家军那边也不能颓散了。” 沐渊鸿微微垂眸:“无妨,朕泱泱大国,断不可能怕一个小小的北魏。” 见沐渊鸿如此说,沐渊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沐渊白看着沐渊鸿,神色渐深:沐渊鸿事关皇位不可能自大,却在此时装傻,只能说明,他确实对沐家军下了杀心,既然如此……他也不会顾及兄弟情义! 第328章 给沐禹宸喝猪血 翌日。 是沐渊白答应给沐禹宸放血的日子。 林德一大早就跑来王府传沐渊白去皇宫。 见沐渊白呆在寝屋并不动身,林德有些急躁:“王爷?您,还不起身?” 沐渊白危坐在床上,转眸睨了林德一眼:“怎么,皇上还要本王去皇宫当着他的面割腕?” 林德讪笑,皇上确实有和他这么说,但如今被沐渊白拆穿,多多少少会有几分尴尬。 顿了一下,林德陪着笑脸和沐渊白解释:“王爷,皇上在皇宫都把金疮药什么的给您备好了,怕您来往舟车劳顿,还特意要咱家给您备了一顶软轿。” 安以绣在一旁嗤笑一声:“说的好像王府没有金疮药一般。” 这一下把林德怼了个哑口无言。 沐渊白挥了挥手:“皇上要是信不过本王,那此事便作罢。” 林德听到沐渊白这么说,迅速跑到沐渊白面前:“哪儿能呢,王爷既然说在府里,那就在府里。” 林德说着,走出房屋,去马车那儿捧了一个被黄色锦缎包着的小锦盒回来。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金樽酒杯,他把酒杯供到沐渊白面前的桌上:“王爷,那您请吧。” 见林德直勾勾盯着沐渊白的手,安以绣不由出声:“林公公,怎么,王爷放血,你还要盯着王爷不成?”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林德眼神一变,迅速换上一抹笑:“怎么会呢……” 安以绣顺势道:“既然如此,卫十二,请林公公去大厅喝杯热茶。” 那话是林德自己说的,他也只能不甘不愿的跟着卫十二去正厅,中途回了几次头,在对上安以绣注视着他的眼,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等林德离开,安以绣坐在沐渊白身边翘起二郎腿:“再打算怎么办?瞒了几天,今天应该揭秘了吧。” 沐渊白轻轻点了一下安以绣的额头,从袖袋里拿出了一团血红色的东西,外面看着像是什么动物身上的肠子,里面则是流动的液体。 沐渊白拿了个剪子,将包裹的东西剪开,里面的血红色液体流进那个金樽酒杯。 安以绣笑起来:“这是这什么?” 沐渊白把里面的血悉数挤入金樽酒杯,拿着手里那团血糊糊的东西冲安以绣摇了摇:“你说这个?这是猪膀胱,里面装的是猪血。” 安以绣嫌弃的把沐渊白的手推开:“你打算给沐禹宸喝猪血?” “心疼了?” 沐渊白挑眉不悦。 欧少天在这个时候从客房里出来,看到他们往酒杯里弄血,忍不住好奇的探过头:“你们在做什么。” 闻到一股血味,欧少天不由皱紧眉头:“真难闻的血味。” 沐渊白把欧少天撵到一边,唤了个暗卫让他把这个满是猪血的金樽酒杯转交给林德。 安以绣摇了摇头,喝猪血哪里有用,只怕沐禹宸的病会越来越重,看来,她要找个时间让小怪物往里面撒一泡尿,那样才是最有疗效的。 拿到满是血的酒杯,林德仿佛捧着一杯圣水,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泼了一滴。 却不知道,这里面装的只是最廉价的猪血…… 第二日,安以绣偷偷往里面装了点小怪物的尿,这才算是安了自己的心。 接下来的几日,沐渊白有些担心沐家军的安危,想去看看如今沐家军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卫十二,乔装打扮一番,随我去沐家军。” 此去沐家军,自然不能让沐渊鸿发现端倪,打草惊蛇的事儿他向来不做。 安以绣看到沐渊白之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沐渊白,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沐渊白身上披了一件蓑衣,里面穿着一件石褐色的粗布衣服,下身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旧裤子,脚上是一双发灰的鞋,头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染成了白色,被刻意的弄乱成一团在头顶,脸上抹了很多泥浆, 还贴了一个白色的胡茬,只不过他眼角的那滴泪痣还是那么的显眼。 若不是她和他认识,只怕根本认不出这是那个盛名在外的北平王。 一旁的卫十二也打扮成小厮的模样,站在沐渊白身后。 沐渊白拿出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安以绣:“娘子,去把这个换上。” 安以绣二话不说,拿着衣服进去换上。 等她出来,身穿红绿色大袄,青色大棉裤,一双黑色老布鞋,头上缠着一块红绿色布巾,还特意将头发盘起来,整了个老妈妈头。 沐渊白满意的点了点头。 安以绣自然得掺上沐渊白的胳膊,迅速进入角色:“老头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沐渊白笑起来,假胡子也跟着抖动几下:“老伴儿,咱们去沐家军军营给那些将士送明日做饭需要的食材。” 安以绣点了点头:去沐家军军营,看来,沐渊白对沐渊鸿有疑心了。 沐家军军营。 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和一个脏兮兮老太太,跟在一个拉慢蔬菜拖车的小厮身后。 军营值守的士兵将他们拦了下来:“你们是谁?” 小厮急忙回答:“送菜的王老头和李大娘病了,所以我带着我爹娘一起来给各位军爷送明儿的蔬菜。” 那士兵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挥了挥手道:“快点进去吧。” “唉唉,好的,爹娘,你们速度快些啊。”小厮冲值守的士兵一笑:“我爹娘有点痴呆,所以腿脚有些慢,还请军爷见谅。” 说完这话,小厮回头冲那个老头和老太太道:“爹娘,你们快点走啊。” 老头低声应了一下,拉着老太太的手加快了几分步伐。 值守的士兵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由叹了一声:“这老两口感情真好,还牵着手走路呢。” 士兵口中的老两口,正是沐渊白和安以绣。 卫十二则是他们名义上的儿子。 卫十二落了几步等沐渊白和安以绣跟上,然后趁人不休息和他们说:“主子,王妃,我先去送这些菜了,免得引起他们怀疑。” 此次他们来这里,为免那个消息引起太大的恐慌,只会将事实告诉高层的将领,让他们尽早做准备。沐渊白点头,带着安以绣向军营大帐走去…… 第329章 会见徐将军 军营大帐门口守了两个亲兵,看到一对老人向这边靠近,还是起了几分戒备,拿出腰间佩刀对准沐渊白和安以绣:“这里是军营大帐,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速速离去。” 沐渊白四周看了一眼,从袖袋拿出一个金色令牌在那两个亲兵面前亮了一眼,那个令牌不同寻常,是北平王特有的令牌,上面刻了北平两字。 沐渊白恢复平时的声音:“本王要见徐将军。” 那亲兵见到令牌,吃了一惊,急忙将手中的佩刀插回刀鞘,就要给沐渊白单膝下跪:“北……” 沐渊白抬手将他扶起来,顺带止住他的话:“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本王来了。” 亲兵虽不知道沐渊白为何如此神秘,还是跟着点了点头,冲大帐那里指了指:“徐将军在里面,卑职带您进去。” 进入大帐。 安以绣只看到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大帐之内翻看兵书。 见亲兵带了两个老人进来,徐江停下翻书的手,打量了一下这两人,颇有些诧异的看过去:“这是?” 见到正面,安以绣愣了一下,这个徐江的左眼被一块黑布蒙着,应该是坏死了。 沐渊白拿出袖袋里的黑色面具在徐江面前晃了晃道:“老徐,不认识本王了?” 亲兵也在这个时候退了出去,加强对大帐的守卫。 在认清沐渊白之后,徐江一双眼瞬间通红,单膝跪在沐渊白面前道:“王爷!” 沐渊白把徐江扶起身,上下打量了徐江一眼,叹了一口气道:“老徐,你瘦了。” 徐江衣袖快速在脸上抹了一把,抽泣了一声以后扯起一个笑:“王爷,你这一两年过的怎么样?不是去了北平么,你怎么有空来看咱们沐家军?你这些年过的还好么?” 此时说来话长,沐渊白拉着安以绣走到一边坐下,徐江则坐在他们对面,这个时候徐江才后知后觉看到安以绣,问沐渊白:“王爷,这位是?”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笑了一下,清声道:“我是北平王妃。” “末将见过王妃。” 一番寒暄之后,谈话进入正题。 沐渊白喝了一口茶水道:“自我走后,沐家军怎么样?” 徐江叹了一口气,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来他要说的话。“不瞒王爷说,自你走后,皇上就把沐家军雪藏了,甚至还因为最近无战事,国库空虚为由让将士们的银晌减半,而且还一减再减,到现在,每个将士一个月只能拿到半锭银子,他们家人就盼着每个月的银 晌过日子,半锭银子省吃俭用倒是可以过,但要是遇上个头疼脑热的,完全就只能等死了。” 沐渊白皱紧眉头。 国库空虚? 每个将士只有半锭银子? 照理说,每个将士都应该有两锭银子的银晌,毕竟他们是为国为民的英雄,如何也不应该亏待他们,但是沐渊鸿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克扣沐家军的银晌。 据他所知,其他营地的将士银晌不减反增,每人有三锭银子,全是克扣了沐家军将士的银晌。 如此区别对待。 沐渊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沐家军还有没有受其他的委屈,一并告诉我。” 沐渊白这么说,是要替他们沐家军做主。徐江觉得沐家军的将士坚持了这么久,终于把北平王这个主心骨盼回来,不由鼻头一酸:“王爷,沐家军将士的吃食也被克扣,锅里时常都是烂白菜叶子,有的时候还混着一些杂草,更别提有半点荤腥,这 些都是三大五粗的男子汉,吃食跟不上,身体也不如从前了……” 沐渊白紧抿嘴唇:“还有呢?”徐江吸了吸鼻子:“王爷,而且,别的营地都有皇上新配发的武器,咱们沐家军只能用其他营地用剩的破铜烂铁。王爷,末将一直记得你说过一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时不时会让沐家军的将士们互 相切磋,但此事被皇上知道,曾经下令不准沐家军私自操练,王爷,皇上……皇上这是不待见我们沐家军么?” 安以绣听到徐江这么说,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克扣银晌,克扣饭菜,不发武器,甚至不允许沐家军的将士进行应当的切磋。 沐渊鸿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就是想用这些办法让沐家军变成一堆混吃等死的散沙!沐渊白揉了揉眉头,顿了好一会儿才道:“老徐,这段时间,让沐家军的将士把之前所学的技艺全部都捡起来,不能再如此颓废下去,这十几天,务必要让他们进行几次实际操练,所有人都提高紧惕,尤其 是你们这些将领。” 徐江似乎从沐渊白的话里听到几分不一样的意思,皱紧了眉头道:“王爷,这是出了什么事?” 沐渊白如实告诉徐江:“皇上怕是对沐家军起杀心了。” 徐江愣神,瞪大眼睛,张着嘴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等回过神后,他表情愤怒不堪,猛地一拍椅子站了起来:“皇上怎么可以这样!”沐渊白看了徐江一眼,声音淡淡道:“老徐,这件事说到底还没有发生,或许皇上会改变主意,但不论怎样,你们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另外,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沐家军其他的将士,我不希望引起军心动荡 。” 徐江也明白沐渊白的思量,点了点头,声音也多了几分凄凉。 “王爷,咱们沐家军为西凉做了那么多,打下了北魏,也击退了其他想犯西凉的国家,到头来,皇上却想将沐家军杀之而后快,咱们沐家军,只能任由皇上宰割么?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沐渊白看着军帐中燃着的那根蜡烛,寒风吹起,烛火也不由为止颤动,时而火苗变大,时而火苗小的可怜,尽管如此,烛火依旧没有熄灭。 沐渊白眯起双眼,一字一句道:“放心,有我在,任何人不得欺辱沐家军!违者,死!”但愿沐渊鸿最后会收起对沐家军的杀心,否则,就算兄弟反目他也在所不惜! 第330章 让你重生 黄金灿灿的宫殿,四周镶嵌着十几颗巨大的夜明珠,照亮整个大殿。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高坐在金龙椅之上,脸上戴了一顶黑色的帷帽,长纱下垂,完全遮挡住他的面容。 他慢悠悠的把玩着手里的白色骷髅头,扭过头看向他的左侧,阴柔的嗓音不辨雌雄:“和本营主说说你的女儿吧。” 角落趴跪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听到黑衣人的话后,抬起头看向黑衣人:“营主想知道什么?我若是知道,一定悉数告诉营主。” 夜明珠照亮那男人的面容,可以看到一个令人熟悉的面庞,安建刚。 此时的安建刚面颊凹陷,宛若皮包骨,哪里还有以前的英姿飒爽。 “桀桀,想知道什么?”营主轻声笑起来,拿着骷髅头在掌心轻轻旋转:“那就和本营主说说她嫁给北平王那段时间有什么变化吧。” “嫁给北平王那段时间的变化?”安建刚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营主为什么这么问,但他不敢违抗营主的命令,尽可能地回忆起来:“嫁给北平王之后么?我就没有见过她几面,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变化……” 营主笑了起来,声音尖锐的刺耳:“桀桀,不知道么?那本营主给你一点提示,比如说,性格?” “性格?”安建刚眯起眼睛想了想:“确实是有些变了,她以前性格温婉,从不敢说忤逆我的话,更别提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胁我……” “桀桀,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营主尖尖的指甲刮过骷髅头,在骷髅头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抓痕。 安建刚想到了什么,在腿上拍了一下:“好像是……嫁给北平王前几天,突然性格大变……” “嫁给北平王前几天么?桀桀桀,知道了,你下去吧。”营主用力挥了一下衣袖,扬起一阵掌风,安建刚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朝营主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离开。 营主也跟着起身,抱起怀里的骷髅头,站在金殿的一面墙前,那面墙上有一个黑色的大窟窿,他将那个骷髅头放入大窟窿之中,骤然响起一阵轻响,墙面多出一道黑色密道。 密道里点缀了几颗夜明珠,照亮四周的路,他一路延伸至一间冰室。 冰室是用玄冰打造,常年维持需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最中央放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冰棺,冰棺中间躺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身段玲珑,身上穿着冰蓝色的夏季衣裙,腰间系着一根白丝绸带,绸带上挂着一块冰蓝玉,她下半张脸被蒙上了一块浅蓝色面纱,闭着双眼,仿佛不是一具女尸,只是一个陷入沉睡的女神。营主俯身抱住冰棺,整张脸隔着帷帽的黑纱贴在冰棺之上,似乎感觉不到寒冷,好一会儿他才悠悠起身,似乎在和情人喃喃私语:“苏儿,你知道么,那个灵魂已经到了我们这个时空,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再等等,我会让你重生,想必你也会开心……” 他说完这话在冰棺上摸了摸,似乎是隔着冰棺摸下那张苏儿的脸。 想到了什么,他搬开冰棺的棺盖,抓着骷髅头,手指伸进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眶扣弄了两下,从中扯出一条身体一节一节的血色虫子。 这种虫子又叫尸虫,大约有手指大小,两只黑色眼睛,还有一对和它身子差不多长的触须。 尸虫似乎被抓的疼了,在营主手里左右扭曲。 营主把女尸的面纱掀开,这张面容乍一看居然和安以绣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她看着比安以绣多了几分恬淡。 营主将女尸的嘴巴掰开,将那条尸虫塞入女尸的嘴巴。 尸虫嗅到它喜欢的尸体的味道,顺着女尸的嘴巴爬进她喉管…… 营主“桀桀”的笑了两声,小心翼翼摸了摸女尸的头发,轻声道:“只能暂时委屈我的苏儿了,不过你放心,不会委屈你太久的……” 寒冬腊月,刚刚结束了一场大雪,紧接着又飘起了雪花。 虽然说瑞雪兆丰年,但这般止不住的大雪却让种庄稼的农民皱眉苦脸,这般下去,来年怕是没什么收成了。 沐渊白依旧每天放一泡猪血让林德端给沐禹宸喝,当然,也少不了被沐渊鸿分半杯羹。 而上次安以绣偷偷让小怪物往猪血里撒了一泡尿,想着这些也足够治好沐禹宸,也不再让小怪物往里面撒尿。 所以如今的沐渊鸿和沐禹宸喝的是纯猪血,完全没有半点治病的功效,不过这些,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沐渊鸿捻了一块白玉糕轻轻咬了一口,端着金樽酒杯晃荡了一下里面仅残了几滴的猪血,转头对林德说:“你这几天也辛苦了,这点便赏给你罢。” 林德急忙跪在地上,双手紧并着等待沐渊鸿的赏赐。 沐渊鸿将金樽酒杯倒过来,里面的血顺着杯沿滑落在林德掌心,林德仿若狗子一般在手上舔着那些鲜血,一脸感恩的谢主隆恩。 “林德,你说,朕还要喝几天血啊?似乎快到时间了。”沐渊鸿把金樽酒杯放于一旁的桌案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微微瞌目。 林德将手上的血舔尽之后才说:“皇上,老奴算了算,还有两日就慢三七二十一天了……” 沐渊鸿闭着眼道:“两日啊,老七有说他什么时候离开京城么?” 林德想了想说:“七王爷好像说给您放完血,他在王府修养一天就连夜离开京城,也希望您遵守和他的承诺,他和西凉再无干系。” 沐渊鸿轻声笑起来:“确实,他似乎对西凉也没什么作用了,无干系便无干系吧。去,把赤剑首领给朕传来。” 赤剑,是沐渊鸿的隐藏力量,就和先皇留给沐渊白的离刹一样,用于不适宜公之于众的暗杀。 不一会儿,赤剑首领跪在沐渊鸿脚下:“皇上。”“让赤剑的人准备一下,五日后,将沐家军的所有将领……”沐渊鸿手掌成刀刃在自己脖子前轻轻一划:“杀无赦!” 第331章 安姑娘是否相送 夜黑风高月。 安以绣在收拾她和沐渊白的衣服。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左右只是一些衣服,北平的王府也不差这些衣服,况且这次她和沐渊白也不是真的要回北平。 虽说和皇上讲了后天动身回北平,和西凉再无任何关系,但说到底,沐家军这件事还没有解决,她和沐渊白断不能自己离开。 所以沐渊白和安以绣说好,打算两日之后的白天坐上回北平的马车,到了晚上再偷偷折返回沐家军军营,为防有变,安以绣特意和黑无常发了封密信:“一日后带所有杀组成员来京。” 沐渊白站在身后揽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安以绣的肩膀上,往她耳洞吹气,声音不由带了几分媚态:“娘子,这些事儿交给下人做就好,这么晚了,咱们该睡觉了~” 都是成年人了,沐渊白这个睡觉的含义,不言而喻。 安以绣轻轻耸了耸肩,反手把沐渊白推开:“别闹。” 沐渊白再次贴上安以绣后背,搂的更紧,见安以绣还不理他,索性去一旁将蜡烛吹熄,整个房间瞬间漆黑一片。 趁安以绣不备,他一个弯腰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向床走去。 在安以绣半推半就之下,两人宽衣解带,刚准备做接下来的事儿,房门被人敲响:“王爷,王妃。” 听声音,是钱管家。 安以绣搂着沐渊白的脖子,埋在他颈窝嗤笑几声:“看来,某人得欲求不满了。” 沐渊白好事被人打扰,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在安以绣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才沉声道:“有何事?” 听沐渊白语气不悦,钱管家这才想到这个点,王爷就把房里的蜡烛给灭了,定然是和王妃亲热,他这般鲁莽的敲门惹了王爷的好事儿,难怪王爷不高兴。 但惹都惹了,不说接下来的话岂不是白惹? 钱管家壮着胆子在外说:“王爷,外面有个人一直要找王妃,说是要替他主子给王妃传什么话。” “把他给打发了!” 钱管家无奈的应了一声离开。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远,沐渊白挑眉,在安以绣腰上捏了一下:“娘子,告诉为夫,又是谁找你?嗯?” 安以绣不满的扭了扭身子:“你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就在这里吃飞醋。” “是么?在京城你还认识哪家女眷说来让为夫听听?” 安以绣睨了沐渊白一眼,分外不满。 两人你侬我侬,刚准备进入正题,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王爷……” 这次依旧是钱管家,只不过他声音有些颤抖,看来他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自家王爷好事的下场。 果真,沐渊白暴怒! 任是哪个男人能在被人三番两次的打扰好事之后还笑脸相对? “说!” 钱管家战战兢兢道:“王爷,那个人说今天一定要见王妃!王妃若是不见他……” “他敢怎么样?”沐渊白冷声问。 钱管家哭丧着脸回答:“他就直接闯到王爷和王妃的这间房子来。” 沐渊白咬牙切齿,真当卫十二他们是吃素的了? 不过,这人既然敢这么大的胆子,那他这次便去见见! “小家伙,走吧,去看看你的魅力引来的是个什么牛鬼神蛇。” 一个人挺直胸膛对准府门口站立。 安以绣看到那人,吃了一惊:“咦?是你?” 这个人是神殿的成员,当初墨子鲮将她关在神殿,自己带其他人去攻北魏皇宫,这个神殿成员便是看管安以绣的其中一人,安以绣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这张脸她还是有印象的。 那神殿成员冲安以绣一躬身:“安姑娘。” 沐渊白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相貌平平的男人:“你家主子是谁?找本王的王妃有何事?” 这个神殿成员一板一眼回答:“我家主子是北皇,我们明日便要启程回北魏,我家主子想问安姑娘是否会来相送。” 沐渊白眼角微挑看着安以绣,小声在她耳边道:“你这小家伙,还真是能让人对你念念不忘啊。” 安以绣有些尴尬的抽搐了一下嘴角。 刚要解释,沐渊白已经放开她。 她只看到沐渊白一个旋身踢到那神殿成员肩上,那力道太大,直让那神殿成员因为站立不稳而后退好几步。 这一下功夫就打了起来,安以绣急忙去拉架:“沐渊白,他就是个传话的,你别打了。” 沐渊白算是听了安以绣的劝,站在原地。安以绣让钱管家去拿纸墨,蹲在地上写了四个字给那神殿成员:“你把这个纸条带给他,告诉他我明天不会去的,另外,也请你告诉他,当初的那一命之恩,他已经报了,所以无需挂念我,让他好自为之, 青山绿水,后会无期。行了,你走吧。” 那神殿成员捂着被沐渊白踢疼的肩膀离开。 等那人离开,沐渊白一把抱起安以绣,眼角带了几分薄怒道:“小家伙,被野男人如此挂念,你是不是该偿还为夫些什么?” “夫君说的是,今晚任凭君处置,所以,这醋味该消消了吧?” 使馆。 墨子鲮到了该启程离开的日子,但此刻他却在房间踱来踱去。 进来一个人,他眼光骤然一亮:“可有她的消息?” 神殿成员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墨子鲮:“皇上,这是那个北平王妃写给您的字条。” 墨子鲮拿过那张字条,小心翼翼的展开,发现上面只有四个字:“望君安好。” 他将字条撰在手中,不由沉下脸:“她不愿见朕?” 神殿成员摇头,转述实情:“皇上,北平王妃说她和北平王之间都是误会,您不用担心她,至于见面,她是人妇,不方便与您私自会面,所以您此行回北魏,她就不送了,希望您保重龙体,勿再挂念她。” 墨子鲮紧抿嘴唇,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让神殿成员退下。 等室内空无一人时,他坐在椅上低垂着头,许久许久,才轻叹一句:“真是绝情,连面都不愿见了么?”风声呼啸,将他的话吹散,仿若刚才静悄悄…… 第332章 是啊,我还有你 当听到墨子鲮带着他的护卫离开西凉,安以绣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墨子鲮会在明天的时候和她与沐渊白一起走呢,到时候碰上,免不得又一阵尴尬。 她可不想让沐渊白这家伙吃醋了,他一吃醋,她的身子就得跟着遭殃,挺造孽的。 见安以绣一个人站在雪地里不知在想什么,沐渊白拿了件披风盖在她后背,顺手把她抱入怀里,伸手隔着衣服覆在她小腹上,小声道:“什么时候这里才能有小包子,是不是为夫不够卖力?” “暖饱思淫欲,你一大早饭没吃,又站在冰天雪地里,哪来那么多功夫想这些,羞不羞。” 安以绣说完这话靠在沐渊白身上,抓着他的袖子蹭了蹭,小声道:“京城王府的人这次是不是都跟着一起回北平?” 沐渊白点头,揉了揉安以绣的头顶:“是啊,都跟着一起走,这个地方其实挺让我失望的。”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说的是沐渊鸿对他的疑心,在他胸膛上拍了拍以示安慰:“没事,你还有我呢。” “是啊,我还有你。” 沐渊白嘴角微笑绽开,这幅妖孽的笑容让安以绣不自觉沉醉其中。 “王爷,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是不是要启程了?”卫十二前来询问。 沐渊白颔首:“走吧。” 沐渊鸿知道沐渊白今日走,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派林德过来相送,仿佛从今日起,他就和沐渊白没有任何关系。 沐禹宸却是带了几分感念之情,偷偷从皇宫出来,带着一个侍童,站在王府门口许久。 等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出现在王府门口,他几步迎了上去:“皇叔,皇婶……” 沐渊白睨了沐禹宸一眼,语气不善:“太子过来有何事?”沐禹宸倒并不介意沐渊白如此针对他,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冲沐渊白深深鞠了个躬:“皇叔,我喝了那些血,身子确实好了,特此来感谢您,此去一行不知后会是否有期,望皇叔和皇婶多多保重。 ” 沐渊白想到沐禹宸喝了猪血还心理作用说身子好了,忍不住嗤笑一声,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见沐禹宸这次来是为感谢他,并非为送安以绣,他也对沐禹宸多了几分好脸色:“无妨,太子,本王希望你以后做个明君,勿要是非不分,也不枉本王放血救你。” 沐渊鸿还在位,沐禹宸哪里敢说这些话,急忙摆手道:“皇叔,这话还早。” “早么?”沐渊白轻笑一声,淡淡道:“你父皇在位太久,或许都忘了该如何治理这个国家,他也应该退位,颐养天年了。” 听出沐渊白话中意思另有玄机,沐禹宸忍不住反问了一句:“皇叔……这是?” 沐渊白不想让沐禹宸发觉太多东西,和沐渊白挥了挥手解释:“没什么,不过是有感而发,天气严寒,你快回去吧。” 沐禹宸看了安以绣一眼,嘴唇蠕动,却还是将想说的话吞入腹中,她只是他的皇婶,他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与她说那些关心的话语。 最后,沐禹宸冲沐渊白拱了拱手,低声道了一声:“再会……” 然后转过身,他克制住想扭头再看安以绣一眼的欲望,大步消失在风雪里。 纵然沐禹宸极力压制自己对安以绣的感情,但沐渊白可不是傻子,尤其是面对自己以往的情敌时,他的警惕心可是拉起了十二分。 等沐禹宸离开,他看到安以绣还看着沐禹宸那边,忍不住一挑眉,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心绪波涛汹涌的和安以绣道:“娘子,你老情人已经走了,还看什么呢?”安以绣瞪了沐渊白一眼,她只不过是盯着一个地方想沐渊白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知道这家伙瞎想了,但为免沐渊白吃醋,安以绣还是出口赞许一番:“看太子连我夫君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呢。 ” 虽然知道安以绣这话只不过是阿谀奉承,却也止不住扬起嘴角:“为夫暂且当这是娘子的真心话。” 这次迁行动作浩大,王府的马车从正府门口排到了后门,足足二十五两马车,才勉强将所有人装下。 上次被安以绣买回来的小哑巴也跟着一起上了下人的马车。 欧少天却不识趣,非要钻到安以绣和沐渊白所坐的马车充当电灯泡,见自己成功挤上去,还一脸眉开眼笑的冲沐渊白做了个鬼脸,哪里有之前杀人于千里之外的妖皇气势。 原本的座位是安以绣坐在中间,沐渊白和欧少天一左一右坐在她身旁,但欧少天总喜欢戳一戳安以绣的脸,或者挽着她的胳膊。 沐渊白哪里忍的下去?虽然欧少天是安以绣亲哥哥,也是沐渊白的大舅子,沐渊白就算看不过他,也只能看在安以绣的份上让他嘚瑟,但欧少天同样是个男人,并不代表欧少天是安以绣的亲哥哥,就可以随意对安以绣动手动脚 。 沐渊白一把将安以绣抱起来,他挪到中间,用自己的身子隔开欧少天不安分的手脚。 欧少天颇为不乐意的睨了墨子浔一眼,嘀咕一句:“小气鬼!” 马车一行便到了晚上,此刻已经出了京城,在一处郊区。 沐渊白和安以绣偷偷下车和卫十二汇合,欧少天也跟屁虫一般的走在他们后面,怎么赶都赶不走,最后也只得随了他。 卫十二看了欧少天一眼,和沐渊白偷偷指了指:“主子,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他能听么?” 安以绣点头:“可以。” 毕竟欧少天和沐渊鸿有深仇大恨,他若是知道这次是和沐渊鸿作对,定然只会站在他们这边。见安以绣应允,卫十二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说,直接小声汇报:“主子,我已经和悬命阁还有我们绝杀殿的成员联系好,他们已经潜伏在沐家军军营附近,若是皇上当真要斩杀沐家军将领,他们随时可以出手 相帮。” 沐渊白颔首:“找两个人坐在我和王妃之前坐的那个马车中,另外,让王府的人加快脚程赶路,速回北平。”倘若沐渊鸿当真对沐家军起杀心,那这次,他必反! 第333章 取徐江首级 沐家军军营。 因为上次沐渊白和徐江说过这些天沐家军不能懈怠,所以,就算如今已是半晚,徐江依旧让沐家军进行操练。 “所有沐家军!”徐江站在高台上大喊一声。 底下的沐家军整齐回答:“在!” “再绕着军营跑一圈!” “是!” 赤剑统领带着赤剑成员埋伏在暗处:“都把蒙面带好,准备行动!” 在赤剑行动之前,沐渊鸿又把赤剑统领宣到了御书房,和赤剑统领说,这次行动就是要当着所有沐家军的面把沐家军的将领杀掉,这样才会让沐家军心升恐慌。 所有赤剑成员把面罩系好,等统领一声令下,举起长弓,箭尖对准站在高台上的徐江…… “咻!” 长箭对准徐江射出…… 突然,从赤剑斜对面射出一支长箭,正好与射向徐江的那支长箭相撞。 两箭相撞发出一声金属特有的“叮当”声,在算是安静的晚上,让人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杀意! 徐江眼神微动,四下扫射一番,心知是北平王说的话被证实了,当下抬手道:“沐家军!拿武器,戒备!” 高台旁放着众多长矛弓箭,供沐家军操练用,看到敌情,沐家军统一向高台靠拢,动作整齐有序。 徐江大声道:“正巧,一直是沐家军自家人对阵,如今来了些外敌,也是时候检验咱们沐家军的成绩了!上!把放暗箭的人抓起来!” 赤剑成员转头问:“统领,暗处还有人,咱们是不是先撤?” 赤剑统领眼神多了几分阴沉,指着下方,一字一句道:“撤?皇上的命令,沐家军将领杀无赦!所有人,下去取那徐江首级!” 赤剑成员听令,纷纷掏出短刀从围墙上跳入沐家军军营。 放暗箭的人现身,大约有五十来人,沐家军加起来有万把来人,又怎么会畏惧这几十人,纷纷迎了上去,将他们包围起来。 但赤剑到底是西凉皇上的尖刀力量,全都是以一挑十的,凡是挡了他们路的沐家军,他们统统短刀割上喉咙。 “上!” 黑无常低吼了一声,带着悬命阁的成员加入战场。 玄冥也带着绝杀殿的人跳进沐家军军营。 军营除了沐家军,还有三方人马,一时之间变得有些混乱。 悬命阁的人和绝杀殿的人互不认识,但好在他们目标一致,都是保护沐家军,暂时都将刀口对准赤剑的人。 赤剑不知道沐家军军营附近居然埋伏了两方人马,心道这次怕是得无功而返。 赤剑统领挥手喊了一声撤,所有人,都不再恋战,纷纷向军营之外退去。 但黑无常和玄冥都接到卫十二的命令:“凡是对沐家军动手的人,统统杀死!” 虽然赤剑成员逃离,但他们依旧穷追不舍。 大部分赤剑成员死于悬命阁和绝杀殿刀下,也有逃生能力强的人,比如说赤剑统领,带着一身伤闯入皇宫和沐渊鸿复命:“皇上!”沐渊鸿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赤剑统领,衣服上道道伤口,还染着没干透的血迹斑斑,忍不住蹙眉,并没有过问赤剑统领的伤势,只有满脸没有达成他目标期望的不悦:“怎么了?杀个沐家军将领就把你伤成这 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赤剑统领冲沐渊鸿低声解释:“皇上,属下带人斩杀沐家军徐江时,突然蹦出了两方人马,赤剑,损失惨重!” 沐渊鸿瞪大了眼,拿起一旁的茶杯用力掷在赤剑统领身上。 滚烫的茶水泼在赤剑统领伤口上,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茶杯则顺着他的身子滑落在地,摔碎了一个缺口。 “你说什么?赤剑损失惨重?朕好不容易把你们培养出来,却连一个小小的沐家军将领都杀不了?赤一,你太让朕失望了!” 沐渊鸿大发雷霆,就连林德都缩起身子,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赤一低着头,任凭沐渊鸿训斥。 好一会儿,沐渊鸿才算是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告诉朕,这两方人马分别是谁的人,为何要保护沐家军?” 赤一回答:“属下看到了绝杀殿的玄冥。” “绝杀殿?”沐渊鸿只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地方。 赤一给沐渊鸿解释:“回皇上,是北平王的绝杀殿。” “对,绝杀殿是老七一手创办,绝杀殿的人为何会在沐家军外,难道老七……知道这件事了?” 沐渊鸿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缩紧:“告诉朕,老七今天走了么?” 该不会是老七还留在京城,等着反他吧? “回皇上,北平王今早带着王府所有下人迁行了。”沐渊鸿止不住摇头,想到绝杀殿的人出现在沐家军军营,他一下子心神不宁起来,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他走了么?不可能,他要是走了,为什么会派绝杀殿的人去保护沐家军!他一定没走,你去打探一 下老七现在在哪。” 赤一准备离开,沐渊鸿又把他叫了回来:“等等,赤剑伤亡怎样?” “此行去了五十人,死了十四个,其余的全部负伤。” 沐渊鸿大骂一声:“废物!” 赤一没有说话。沐渊鸿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罢了,你也不用去打探老七在哪,你现在去看看老七在不在沐家军军营,若是他在,你就领六万兵去沐家军军营平叛,但凡沐家军的人反抗,格杀勿论,切记,不要 声张北平王在军营的消息,看到他直接杀了就行,这是虎符,去吧。” 沐渊鸿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减小,毕竟皇宫守卫森严,在御书房十米之外被重兵把守。 只是他没料到沐禹宸就站在御书房外。 沐禹宸端着皇后让他送给沐渊鸿的雪莲银耳盅,却没料到自己居然听到了这番话。 父皇……要杀了北平王? 难怪,今日北平王说那样的话,看来北平王是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他父皇这么做真的能如愿以偿么? 怕是不能。 而以北平王的性子,在得知父皇对他的杀意后,他一定不会这样忍下去。这天下,怕是又要生灵涂炭了…… 第334章 沐家军企图谋反 当沐渊白和安以绣到了沐家军军营,只看到军营里一片狼藉。 黑无常率先看到安以绣,领着悬命阁成员跪在安以绣面前:“阎王。” 玄冥也在同时带着绝杀殿的人跪在沐渊白面前喊了一声殿主。 这个时候,两方人马才互相看了一眼。 原来,他们的主子和对方的主子是夫妻,亏他们刚刚还差点打了起来,这事闹的有点尴尬。 徐江也在这个时候来到沐渊白面前:“王爷。” 沐渊白颔首:“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确实有人暗杀末将和其他将领。” 沐渊白随意踢了几脚躺在地上的赤剑成员的尸体:“有没有活口?” 玄冥抓到了一个赤剑活口,听到沐渊白这般问,立刻冲手下颔首示意:“把人带上来。” 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被绝杀殿的人押了上来,只不过为防这个人咬舌自尽,第一时间就把他的下巴给卸掉,此时这个活口正大张着嘴,哈喇子从他嘴角流出,滴滴落在地上。 冷风呼啸吹过军营,让人止不住打了个哆嗦,怕安以绣被冻着,沐渊白带着安以绣走进大帐,然后才和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大帐的玄冥道:“搜搜他身上有什么东西。” 玄冥转而出了大帐,跑去搜那人的身,过了一会儿,玄冥拿着一块令牌进来:“殿主,搜到了这个。” 沐渊白拿着这块令牌,左右翻看了两下,上面刻着一个“北”字,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繁杂的花纹。 北?北魏? 沐渊白摇头,墨子鲮没有道理杀沐家军的将领,只怕,这是他那好皇兄在故弄玄虚。 “那个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纹身?” 玄冥再次出去,将那个黑衣人的衣服悉数扒掉,冰天雪地之下,那人就穿着一个白裤衩,冷的滚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玄冥终于在他嘎叽窝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十字型纹身。 好家伙,这纹身隐藏的够深! 玄冥急忙将他的发现告诉沐渊白:“殿主,他嘎叽窝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十字。” “把人带进来我看看。”为免安以绣看到“野男人”的果体,沐渊白特意伸手把她揽到怀里,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小声说:“小家伙,你不准看。” 安以绣被他的举动整的咯咯笑起来。 徐江也有些尴尬的撇过头去,玄冥则挠了挠头觉得有些不自在,至于黑无常和卫十二倒还好,早就习惯了沐渊白和安以绣时不时给他们撒的狗粮,镇定自若的站在一旁。 那个活口被人拖进来,冻的整个人都有些发青。 玄冥把这个活口的胳膊抬起来,在他的嘎叽窝下方,赫然是一个红色的十字。 沐渊白仔细想了想,算是想到了。 沐渊鸿手下有个秘密组织,叫赤剑,专门为他解决那些暗处的事儿。 沐渊白看着那活口,漫不经心道:“赤剑?” 那人在听到这两个字后,眼神明显有一个缩紧,证实了沐渊白的猜测。 沐渊白挥了挥手:“把他解决了吧。”这个人没用了,也无需搁在这儿碍人眼睛。 等那赤剑成员被拖下去,沐渊白松开捂着安以绣眼睛的手:“外面冷,你就乖乖在大帐内呆着,我随他们出去一下就回来。” 安以绣点头,顺便让黑无常也跟着沐渊白出去,自己则躺在大帐的行军床上直腰。 见此处没有人,小怪物从安以绣衣袖里跳出来,蹦到安以绣身边,扒住她的脸道:“你怎么啦?困了?” 安以绣拎起小怪物悬空晃荡几下:“是啊,最近总觉得有些乏。”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最近身子很疲惫,运动一下就跟跑了十公里一样,行动都变得有些迟缓起来,似乎……跟老了一样。 小怪物哧哧笑了两声,嘲讽道:“你太弱了,最近没锻炼,所以就乏咯,要不要我给你撒几滴尿喝?”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就知道小怪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哪儿能指望它说什么正经话。 安以绣把小怪物抛到一边,小怪物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挪到安以绣身边道:“喂,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北平?” 安以绣扭过头好奇道:“回北平干嘛?” 小怪物瞪了她一眼,小声嘀咕:“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自私,不是才给我拿了个天灵地宝么?我还得赶紧去把天灵地宝给吃了呢,你倒好,完全忘了我这回事,是要让我自生自灭么?气死我了你!” “好啦,我知道了,等过几天回北平,我一定第一时间带你去小竹林。” 突然,此时外面响起一阵惊呼声,似乎出了什么意外,安以绣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向大帐之外走去。 只看到沐家军军营之外点燃了很多的火把,将整个军营照的透亮,有个人站在军营门口,指着里面大声道:“沐家军犯上作乱,企图谋反,杀无赦!” 听到此言,沐家军一片哗然。 他们犯上作乱?他们企图谋反? 那他们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做过这些事? 这是污蔑! 安以绣走到沐渊白身边,他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多了几分刚硬。 看到安以绣过来,沐渊白脸上情绪柔和几分:“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进去睡一觉,等你醒了,外面的事应该也了结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看到这种阵仗,安以绣哪里睡得着,她摇了摇头道:“这是怎么了?” 沐渊白勾起嘴角,嗤笑起来:“皇上彻底对沐家军下杀心了,犯上作乱,企图谋反,可真是一顶戴上就摘不下来的铁帽子。” 徐江听到那个人那么说,不由也有些慌神,来到沐渊白身边急切的解释:“王爷,沐家军没有。” 沐渊白拍了拍徐江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 虽然如此,徐江还是止不住有些慌乱:“王爷,咱们怎么办?我去和他们解释。”沐渊白一把将徐江拉了回来,几步上前,站在最前方,大声道:“沐家军从始自终忠心为国,何来谋反之说?” 第335章 遂了他的心愿,反了! 沐家军也跟着在一旁大声道:“是啊!我们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何来谋反之说?” 被赤一带来的六万士兵也一脸懵逼的与周围的士兵对视。 “对啊,沐家军向来是西凉的楷模军,怎么会谋反啊。” “你信么?” “说实话,我不太信。” 听到这些众说纷谈,赤一举起长刀指着身后那六万士兵,长刀一挥,砍死一个刚刚说不相信沐家军谋反的士兵。 赤一此举确实是杀鸡儆猴了。 所有士兵都被赤一的举动吓到,下意识的闭紧了嘴。 见杀人有效,赤一滴着血的刀尖指着那个死去的士兵,目光则在那些士兵脸上一一扫过:“这就是心向叛军的下场!” 虽说这些士兵不相信赤一的说辞,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说多了,否则自己的小命也得像那个士兵一样,立刻被斩于刀下,哪里还能谈这些八卦?沐渊白呵呵一笑,放声道:“他便是如此对待这些为西凉抛头颅洒热血的忠臣良将?我给过他机会,他没有把握,你回去给他传话,沐家军本无心反叛,奈何他步步紧逼,沐家军今日便遂了他的心愿,反了 !” 沐家军并不觉得沐渊白的话有什么不对,他们对西凉如此忠心,却只换来西凉皇上一个叛军的定论,并且让人带着几万士兵来斩杀他们。 他们的心,早就寒了。 若是他们还一心向着西凉皇帝,那就是愚忠! 只可惜,他们都有自己的是非观,所以,他们这次真的要被皇上逼反了! 北平王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赤一见沐渊白如此说,不由高挥长刀:“听到了么?他们亲口承认自己反了,上!杀了他们!” 这六万士兵得了赤一的命令,也只得向前冲去。 沐渊白从高台拿了一柄长刀,拉过安以绣,将黑无常叫了过来:“保护好你们阎王。” 黑无常下意识点头说好。 等沐渊白带着沐家军离开,他才用力扇了一下自己耳刮子,他本来就会保护阎王,但是他也说过不会听沐渊白的命令,怎么就老老实实回答他了?阎王才是他的主子好不好! 安以绣看着面前厮杀成混战,闻着传来的一阵阵血腥味,居然有些想吐,极力压制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扶着大帐干呕起来。 “阎王,你怎么了?”黑无常有些着急的看着安以绣。 安以绣抹了一把嘴,摆了摆手:“我没事。” 黑无常看着安以绣面色苍白,又这般干呕,哪里相信她没事的话,一张脸瞬间皱起来道:“阎王,你这哪像没事儿人啊,莫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如今军营混战,安以绣哪里有心思想自己是吃了什么东西才呕吐的,摆了摆手道:“无妨,去帮我看看,绝杀殿的人在保护沐渊白么?” 黑无常过去看了看回来告诉安以绣:“没有,绝杀殿的人都在杀那些士兵。” 安以绣忍不住蹙眉:“叫几个杀组成员跟在沐渊白身边,不要让他受伤。” 黑无常虽然想说:北平王武艺高超哪里轮得到由他们来保护,但安以绣这么说,他也不好反驳,只得点了几个杀组成员,让他们去沐渊白身边护着他。 当看到悬命阁的人到自己身边,沐渊白微微一怔:“你们过来干什么?护好王妃就行!” 杀组成员只觉得他们几个像是蹴鞠,被阎王踢给北平王,又被北平王踢回到阎王那边。 “王爷,阎王要我们来保护你的。”其中一个杀组成员忍不住开口解释。 沐渊白刚想说什么,远方射来一支长箭,直逼沐渊白面门,他闪身躲开,看到此箭正是赤一所放,忍不住沉下眼眸。 赤一作为沐渊鸿的人,不会不知道他是北平王,既然他敢大着胆子朝他射箭,那一定是得了沐渊鸿的必杀令! 不过这样也好,倒不至于他对沐渊鸿心怀愧疚了。 赤一又是几箭射向沐渊白,被沐渊白轻而易举的躲过。 虽然不至于伤了他,但是被人三番两次的挑衅,就算是泥菩萨也有几分土性子,何况,他本就是阎罗王。 沐渊白向赤一走去。 沐渊白战神的威名早就传遍了大陆,赤一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得了皇上的命令,一定要杀了北平王,也只得迎着沐渊白而上了。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较量,沐渊白和赤一拿着长刀与对方拼杀起来。 黑无常又在安以绣的命令下去战斗中心看了一眼,发现沐渊白正在和那个带兵前来的人厮打在一起,急忙回来向安以绣汇报:“阎王,北平王正在和人拿着刀互砍呢。”和谁互砍,安以绣并不在意,在意的是沐渊白是否会受伤,听到黑无常那么说,安以绣一颗心也不由得提起来,就想往沐渊白那边去,被黑无常伸手拦下:“唉唉唉,阎王!那边刀剑无眼的,你就老老实实 呆在这里吧,若是北平王一会儿回来看不到你,可不得急死了?” 这个时候黑无常只得把沐渊白抬出来当挡箭牌。 安以绣吸了一口气,闻到那阵浓烈的血腥味,忍不住又吐了起来,这次吐出了点胆汁,苦的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好吧,她目前这个样子确实帮不上沐渊白,反而有可能给沐渊白帮倒忙,还是听了他们的话,不去罢了。 沐渊白一刀挥上赤一的肩膀,赤一忍痛闷哼,捂着伤口后退了几步。 沐渊白收起刀,并不打算杀他:“留你一命,给我传话,滚吧。” 说完这话,沐渊白也不再看赤一一眼,回到战斗中心,拿着军旗给那些沐家军打了个旗语:“集合,不恋战,速离!” 他之所以带他们反,是为了保全沐家军将士的性命。 若是一直这般打下去,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背道而驰,不是他的初衷。 看到沐渊白打的旗语,沐家军也训练有素的迅速集合到一起,凡是挡了他们路的士兵皆被他们一刀砍翻。一时之间,军营尸体堆积成山…… 第336章 把粮食交出来 传言说,那一天,北平王带着沐家军反了! 传言说,那一天,沐家军军营,血流成河。 当沐渊鸿听到赤一传来的消息,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你让老七跑了?你带着六万士兵,居然让老七把沐家军带走了?” 沐渊鸿气的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掀翻在地,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声。 “皇上,北平王还让属下给您传话。”赤一壮着胆子和沐渊鸿说。 沐渊鸿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沉闷道:“他要和朕说什么?” 赤一回答:“北平王说,他无心谋反,一切皆是您步步紧逼。” “朕步步紧逼?” 沐渊鸿哈哈哈笑起来,前俯后仰极为癫狂。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发出一声闷响,好久之后他才说:“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要他亡,他非但不亡,反而带走沐家军和朕作对,他就是谋反!” 赤一没有说话。 林德也在一旁轻轻帮沐渊鸿顺气,顺带倒了一杯茶供到沐渊鸿面前:“皇上,您喝点茶消消气,您得保重龙体,可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这北平王啊,他就是谋反!其罪当诛!” 林德顺毛摸的奉承,让沐渊鸿极为满意:“你倒是明事理。” 林德陪着笑脸冲沐渊鸿点头哈腰,一副献媚的模样。 沐渊鸿拿过林德手里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搁在一旁的桌上:“林德,拿纸笔来,朕要写旨。” 林德急忙小跑着去拿了一个空白的圣旨摆在沐渊鸿面前,然后给沐渊鸿研磨。 沐渊鸿眯起眼睛,在圣旨上写下:“北平王带沐家军谋反,其罪当诛,现除去沐渊白北平王封号,以叛臣贼子之名,捉拿归案!” 当沐渊鸿的这道圣旨被林德在朝堂上宣读出来。 堂下大臣不由哗然一片。 “什么?北平王带着沐家军谋反了?” “唉唉唉,你还敢说北平王?没听到皇上说除了他的封号,应该说他是乱臣贼子才是。” “可是七王爷不像那种人……” “你不要脑袋了?还七王爷呢?真是冥顽不灵。” 沐渊鸿四下扫视一眼,将所有替沐渊白说话的人统统记了下来,这些人,日后一定会和沐渊白勾结,不能再留了。 可怜这些大臣,还不知道因为自己一番怀疑,已经被皇上记在必杀的对象名单里,还在那儿与同僚争论。 等到下面声音渐小,沐渊鸿才说:“不论你们相信与否,沐渊白已经谋反,他带着沐家军逃向北平是不争的事实,即日起,下令捉拿他,捉拿之后,关入天牢,处以死刑,散朝!” 沐禹宸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若不是他那日亲耳听到自己父皇说要杀北平王,只怕他也会认为北平王谋反,但是,事实真是如此么? 听说,北平王让赤一给父皇传话,沐家军是被父皇逼反的,在他看来,确实没错。他向来知道自己父皇猜疑心重,却不知道,他父皇可以如此残忍,前几天还和北平王称兄道弟,就为了哄骗北平王放血,以让他长生不老,等三七二十一天过去,他父皇立刻卸磨杀驴,对自己的手足亲兄 弟挥刀相向。 皇家,当真让他觉得可怕。 外面的寒风吹入散空的大殿,沐禹宸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要变天了…… 沐渊白带着沐家军一路向北平而去,但因为军令严明,并没有任何一个老百姓被沐家军抢一针一线。 五万沐家军,粮食自然是供应不上,毕竟谋反也是临时起意,他们没有吃的,就吃草,吃树皮,实在不济,就喝水撑肚子,纵然如此,也不会起抢百姓的心思。 沐渊白带沐家军走的是官道,毕竟官道宽敞,但有的官道上也会窝藏着流寇山匪,这些流寇山匪就成了沐渊白的重点打劫对象。 山匪为非作歹,定然抢了不少银子粮食,碍于他们太顽固,官府也放任不管,最后导致山匪无人收,更肆意的抢夺过路人的财产,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既然他们抢了那么多人,怎么着自己也得尝尝被人抢的滋味。 这是沐渊白带着沐家军搜刮的第三个山匪窝。 这些山匪在看到道上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往前行驶,忍不住汇报了山匪头头。 这个山匪头头是个雁过拔毛的性子,听到有肥羊,哪里忍耐的住,大手一挥道:“把他们给我抢了!” 没想到,这些山匪刚一现身就被埋伏在官道另一侧的沐家军抓了个正着。 这辆马车其实是空的,只有一个沐家军坐在前方当车夫,为的就是引诱这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山匪过来打劫。 没想到这些个山匪还真的上当了。 徐江一脚踩在那山匪头子的肩膀上,大砍刀搁在那山匪头子的脖子处,粗声粗气道:“把你们的粮食给我交出来!” 山匪头子哎哟哟的大叫起来:“哎哟哎哟,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这就把粮食都给你,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这刀可拿稳了,别,别抖。” 徐江踹了那山匪头子一脚:“少说废话,滚起来,把粮食都拿来!” 山匪头子还要和徐江讨价还价,见徐江手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忍不住还是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乖乖讨饶:“爷爷您别杀我,我去拿,我去拿。” 不一会儿,山匪们就把他们这些年从别人那儿抢来的粮食交了出来。 徐江点了点,大概有两百多袋大米,还有一些南瓜土豆之类的菜。 这阵子沐家军没有吃过任何饭菜,看到这些大米忍不住吞口水,甚至肚子也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沐渊白听到徐江的汇报,决定所有沐家军暂且在这个山头上吃点东西休整一晚再离开,让徐江把这些米分给沐家军,让他们自己煮了吃。 这下可让那些被“抢劫”的山匪愁眉苦脸。 他们本是占山为王的土霸王,谁知道居然会有被人抢的一天。 炊烟寥寥,飘出米饭特有的香味,所有人都止不住的吞着口水。突然,放哨的沐家军急冲冲的跑到沐渊白和安以绣身边,大喘粗气道:“王爷,王妃,不好了……” 第337章 过吊桥 沐渊白一手拿着芭蕉叶,另一只手拿着从山匪哪儿“借”来的木勺添了一碗热腾腾的饭递给安以绣,看她吃上了,这才问:“怎么了?” 那个沐家军道:“王爷,有一支人数大约在三万的追兵往这边赶来,不出两个时辰就会到这里。” “两个时辰?足够了。”沐渊白摇了摇手,拍了拍这个士兵的肩膀:“辛苦你了,快去吃饭。” 那士兵点头离开。 安以绣芭蕉叶里的饭吃了没两口就张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有些疲乏,似乎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她把手里盛着饭的芭蕉叶子递给沐渊白,摇头道:“我不想吃了。” 沐渊白皱起眉头:“小家伙,你最近怎么了?嗯?” 安以绣嘟着嘴,觉得有些烦闷:“我也不知道,总是想睡觉。” “莫不是病了?”沐渊白把安以绣抱进怀里,他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以此试探她的体温。 但感觉她的体温正常,并没有哪里有问题,或许是这阵子急行军,她身子过度疲惫所造成的影响。 安以绣也这么觉得,摇了摇头,冲沐渊白一笑:“我没事,估计就是这阵子累到了吧,身子这么虚,居然变成了林妹妹。” “林妹妹?”沐渊白不解。 安以绣笑着点了点沐渊白的额头,这里到底是古代的架空大陆,沐渊白又怎么可能知道林黛玉是谁,和他解释道:“就是形容体弱多病的女子。” 沐渊白点头,拿着芭蕉叶子递到安以绣面前:“乖,张嘴,吃饭,我可不希望你变成林妹妹。” 安以绣忍不住笑起来,学以致用的倒是很快。 只不过她确实不想吃了,只得摇头:“我真的吃不下了,你快吃吧,刚刚那个士兵不是说还有追兵么,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吃了饭去眯一会儿。” 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如此亲昵,周围的沐家军忍不住露出笑容: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 沐渊白拍了拍安以绣的脑袋,叫上徐江和另外几个沐家军将领,去一旁商量接下来的战略。 本来沐渊白打算让沐家军在这个山头好好歇息一晚,但是追兵来了,自然不可能继续原计划。 等沐家军吃饱喝足,沐渊白下令带着沐家军从山头撤离。 照理说,这座山头易守难攻,但他们如今没有武器,没有弓箭,有的只是一把短刀,就算是站在山头之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冲上来,再进行近身搏斗。 既然如此,何苦把自己困在山头之上? 见沐家军离开,那些山匪是第一个拍手相送,就差没给他们唱一首山歌送行了。 山下,官道上,站满密密麻麻的沐家军。 “王爷,咱们要和他们硬拼么?”有个沐家军问沐渊白。 沐渊白摇头,沐家军这些日子都没吃好,哪有力气和对方硬拼,为今之计是回北平养精蓄锐,之后才能再谈其他。 徐江和沐家军道:“斥候说前方有一条大河,大河上有一座吊桥,一会儿沐家军快速通过吊桥,然后将吊桥砍断,谅他们也无法在冰天雪地里游过一条河。” 果真,走了大概五公里路,出现一座吊桥,吊桥距离水面大约有二十来米,水流湍湍,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就算水性好,不被淹死,也得被冻死。 吊桥大约十米宽,若是一两百个人倒还好说,一下也就过去了,只是这沐家军至少五万人,通通得从这座吊桥上过去,是一件困难的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 斥候来报:“王爷,后面的追兵大概还有半个时辰之内就能赶到大河旁。” 沐渊白指着吊桥,当机立断道:“伤病员先过桥,没有受伤的沐家军垫后。” 若是让伤病员留着垫后,怕也只有送死的份。 沐家军立刻井有序的过桥。 这座吊桥存在这里很多年,铁链因为风吹日晒已经生锈,恐怕也无法承受太多人一起站上去的重量。 沐家军们只得分批上去,但因为得控制重量,所以拖延了不少时间。 安以绣一直站在沐渊白身边,沐渊白低头看着她,见她又开始打哈欠,知道她是困了,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小家伙,你先到对面等我。” 安以绣抬头看着沐渊白,挽着他的袖子道:“我不要,我虽然困,还不至于给你拖后腿。” 见安以绣这般说,沐渊白也只得由了她:“那你一会儿机灵点,别又受伤了。” 安以绣叉起腰看着沐渊白,最后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沐渊白,你是说我蠢?” “娘子手下留情,一会儿为夫胳膊被你捏肿了怎么拿刀杀敌?” 沐渊白和安以绣在这里调笑,倒是让这里紧张的气氛消散了几分。 在大半沐家军过了吊桥之后,斥候再次来报:“王爷,追兵在两公里之外,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过来。” 徐江急忙和沐渊白说:“王爷,你和王妃先行过去,这边末将带人来断后。” 沐渊白摆手,示意徐江不要再说。 在吊桥上的沐家军加快了速度,尽可能多的腾出时间让自己的兄弟过到对岸。 只是这么一来,也忘了要控制重量,吊桥开始左右摇摆,摇摆的幅度也逐渐增大。 “咔嚓”一声。 吊桥上的一块木头因为承受不住超负荷的重量而被折断,掉入下方的河中,顺着河水飘向远处。 有个沐家军一脚踩空,差点掉下去,还好被其他沐家军发现,一把揪住他的胳膊,把他拽了上来。 因为桥面出现一个半米大的窟窿,也让沐家军过桥的速度慢了几分。 沐渊白看了一下还没过桥的沐家军,大概还有三千来人。 若是赶得速度点,他们应该可以在追兵过来之前,全部过到对面,只要斩断吊桥,就不担心他们会追过来。 沐渊白算的没错,在追兵到来之前,全部沐家军都过到了河对岸。 这边只剩下他,安以绣还有徐江:“走。” 他们三人一同踏上吊桥。却没想到,发生了意外…… 第338章 叛臣贼子,死有余辜 不知道赤一从哪里冒了出来,猛然跳上吊桥,拿着尖刀向安以绣刺去。 他通过这几天的调查,知道沐渊白的弱点就是安以绣,与其伤沐渊白本人,不如攻其软肋。 安以绣后退一步,躲开赤一。 赤一不依不饶,跟着上前。 沐渊白又怎么会允许安以绣被赤一所伤,当下闪身挡在安以绣面前,和安以绣小声说:“你快过去。”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赤一更加猛烈的攻击安以绣。 赤一这种行为惹恼了沐渊白,在吊桥上和赤一打了起来,顺便和徐江道:“老徐,你快走。” 沐渊白是王爷,怎么能为自己垫后? 见徐江磨磨蹭蹭不肯离开,沐渊白大吼一句:“这是命令!” 听到这,徐江只能转身向对岸去。 这段时间,几万追兵也刚好赶过来。 追兵的武器精良,每人配了长刀短刃还有弓箭。 上次去沐家军围剿沐渊白是因为情急所致,沐渊鸿才让赤一带兵,这次则走的正规程序,沐渊鸿任命朝中的石将军带兵追捕沐渊白等一众叛臣贼子。 石将军五十来岁,是个迂腐的人,在听到沐渊白带沐家军谋反之后义愤填膺的自告奋勇道:“皇上,臣请皇上让臣捉拿叛臣贼子沐渊白归案。” 如今看到沐渊白,石将军高举起左手:“放箭!” 长箭如雨射在桥上,因为这是座木桥,很快就被刺满长箭,桥面仿若一只刺猬。 安以绣掏出匕首刺向赤一,拉着沐渊白向对岸跑,只要跑到对岸,把吊桥砍断,他们就彻底安全。 沐渊白自然也是这个想法。 很显然,安以绣和沐渊白能想到这一点,赤一和石将军自然不会笨到哪儿去。 “不要让他们过桥!射他们!另一波人射吊桥的铁链!”石将军焦急的发号施令。 长箭更是密密麻麻落在安以绣和沐渊白身侧。 不过,因为这些士兵射箭水平欠佳,赤一也好不到哪儿去,跟着躲闪射来的箭支。 沐渊白趁赤一多少之际,一脚踹到赤一胸口,想将他彻底从桥上踢下去,却不料赤一抓住了吊桥的铁链,躲过一劫。 “咻”一支长箭射到安以绣脚下,把沐渊白赫了一跳,下意识转头问安以绣:“受伤了么?” 长箭射在安以绣的脚尖上,一直刺入下方的木桥。 安以绣动了动脚趾,还好,并不算疼,看样子这支箭只是把她的鞋子和桥面串在一起。 不知道是谁射的,这么有水平…… 安以绣在自我调侃时,赤一拿着刀向她冲过来。 赤一的想法很简单。 劫持安以绣,让沐渊白主动投降。 沐渊白正巧在躲避一支射向他的长箭,在发现赤一的目标是安以绣后,即刻迎身上前,却不料手臂被长箭刺中,忍不住一声闷哼! 安以绣急忙看向沐渊白,忍不住想跑到沐渊白身边,但是她的鞋子被钉在桥面上,根本无法移动,就像一个老实呆在原地的靶子,等待猎人的弓箭射到她身上。 安以绣试图把脚从鞋子里抽出来,发现袜子也被这箭定在一起,不由一声长叹。 沐渊白也看出安以绣此时的处境,和赤一打斗,为安以绣争取时间。 安以绣弯腰抓住长箭,用力将长箭拔出掷向背对着她的赤一。 正中赤一后心。 沐渊白顺势一把拍开赤一,带着安以绣向吊桥对面跑去。 赤一差一点掉到吊桥之下,抓着桥面,用力挣扎着上来。 石将军看见赤一掉下去,没人阻拦沐渊白和安以绣,若是任由他们这般,他们必定会逃跑,不由指着沐渊白和安以绣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射他们!别让这两个乱臣贼子逃了!” 沐家军为沐渊白和安以绣揪了一把心,只希望他们快些跑到对岸。 就在他们快接近对面的时候,吊桥突然发出一个“咯噔”声。 紧接着是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 安以绣回头看,只觉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石将军为了不让他们离开,居然下令让追兵将吊桥砍断! 吊桥本该有四个点对立相互支撑。 但此时的吊桥只有三个点支撑,吊桥本就在晃动,此时又因为被砍断了其中一边而大肆摆动起来。 也是冷血,居然也不顾及沐渊鸿手下赤一的性命。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这石将军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他们杀死在这。 不过也确实,毕竟沐渊白是沐家军的信念所在,只要沐渊白死了,沐家军就算有徐江统领,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快跑。”沐渊白低喊一声,抓紧安以绣的手加快脚步。 石将军指着他们,见那些士兵迟迟射不中安以绣和沐渊白,急得从身边的士兵手中抢过弓箭对准安以绣。 “咻!咻咻!” 简直就是在枪林弹雨之中奔跑,还得克服吊桥的左右摇摆,最后还要时刻担心吊桥被人砍断。 “轰隆隆!” 让他们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吊桥被石将军命人彻底砍断,断掉的吊桥撞到沐家军站立的山壁上。 安以绣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错位一般。 她和沐渊白悬在吊桥上,用力抓着桥面。 沐家军见到如此情况,哪里还能再镇定的下来,一窝蜂跑到峭壁边缘用力把吊桥往上扯。 徐江趴在地上,探出脑袋对他们喊:“王爷,王妃,你们抓紧了,我们这就把吊桥扯上来,你们千万别松手!来,沐家军,过来扯吊桥!” “一,二,三!” 石将军眯起双眼:“把他们射下来。” 有人在一旁提醒:“将军,皇上说过要抓活的,关天牢斩首示众的。”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群叛臣贼子,死有余辜,射!” 既然石将军这么说,士兵自然只能听命行事。 这边,沐家军抓紧时间用力扯着几百斤重的吊桥。 人多力量大,吊桥一点点被他们扯上去。 沐渊白一只手抓着铁链,一只手抓紧安以绣:“别怕,我们马上就上去了。”安以绣点头冲他笑了笑,但笑容还未绽放开,她表情多出来一丝慌张,她感觉有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第339章 王妃吉人自有天相 安以绣用力蹬了一下那只手,却发现那只手抓的更是紧。 她低头,看到抓她脚的人正是赤一。 赤一现在是把她当作一根救命稻草,因为他知道,只要安以绣和沐渊白上去了,沐家军一定会把吊桥整个儿的砍断,到时候他只能跟着没有任何支撑的吊桥掉落进下面的河水里。 所以他现在必须紧紧抓着安以绣,安以绣是沐渊白的掌中宝,他不相信沐渊白会为了要他死而让安以绣跟着陪葬。 看到安以绣表情变化,沐渊白紧张的问:“怎么了?” “那个人抓住了我的脚。” 安以绣说着,用力把腿往山壁上撞,试图把赤一甩下去。 但赤一一手抓着铁链,一手抓着安以绣的脚,又怎么会轻易的被安以绣踹下去? 沐渊白低头也看到赤一死不要脸的抓着他的小家伙。 沐渊白又怎么能容忍自己女人被野男人这般抓着,跟着抬脚踹上赤一。 赤一自然能感觉到疼,但他知道,就算再怎么疼他也不能松手,只要他松手,这条命也就没了。 那边,石将军还在指挥士兵射箭,而且,不是普通的长箭,是燃着火的火箭,火箭射在吊桥的木板上,很快便燃了起来。 沐家军见状,抓紧时间把吊桥往上扯。 但这火焰燃得也是极快的,不消一会儿就将吊桥上的木板燃尽,铁链也逐渐因为火焰而变得滚烫。 赤一已经被火焰烧到,忍不住大叫起来,更加用力的抓着安以绣的腿。 火焰顺势往上延伸,就要烧到安以绣和沐渊白身上。 因为沐渊白抓的地方比安以绣高一些,徐江率先抓住沐渊白的手:“王爷,你抓紧我,我拉你上来!” 在徐江抓住沐渊白的同时,一支长箭射穿安以绣左手手背。 安以绣皱着脸叫了一声:“啊。” 她左手原本是抓着铁链,但如今因为被长箭射穿,瞬间没有力气,不得不放开手,失去铁链的支撑,她整个人突然往下一坠。 沐渊白眼眸骤然缩紧,还好他的左手刚刚一直没有放开安以绣的右手,算是没让她掉下去,沐渊白抓紧安以绣的手,声音有几分颤抖:“小家伙,你别松手!” 安以绣皱起眉头,她现在全靠沐渊白抓着,而她下方,还有个赤一扯后腿,三个人,差不多是连成一条直线,情况不容乐观。 在看到安以绣的手被射到后,石将军道:“继续!把那个女人射下来。” 士兵们听令,举起长箭对准安以绣。 咻咻咻的声音不绝于耳…… 时不时会有长箭刮过他们的身体,最后射入峭壁之上。 沐家军们抓紧沐渊白的右手,几乎快把他扯上起,刚准备伸手抓安以绣的手时,赤一的手臂中了一箭,不自觉松开铁链。 这下,赤一整个人的重量都抓在安以绣的脚上,安以绣被赤一抓的整个人下沉几分,纵然沐家军伸出援手,也无法触碰到安以绣的手。 如今只能靠沐渊白抓紧安以绣。 沐渊白手握成拳,骨节泛出白色,手背青筋直冒。 此时的他,等于一个人扯着两个人的重量,就算他再怎么发力也无法一下子将安以绣拉上来。 安以绣也很难过,她的手被沐渊白紧紧抓住,脚被赤一用力扯着,只觉得她被两股力朝相反的方向撕扯,整个人似乎要被撕碎。 赤一在下面紧紧抓着安以绣的脚,安以绣只觉得右手有些脱力,甚至在这么冷的天里开始冒汗。 沐渊白也察觉到这一点,抓紧安以绣的手,但是,还是止不住安以绣微微向下滑…… 安以绣的手脱力,一点,一点滑下去,最终松开了抓着沐渊白的手,整个人迅速向下坠去…… 沐渊白伸手,却只抓到一片空气,眼睁睁看着安以绣在他面前掉下去…… 沐家军怕沐渊白跟着跳下去,急忙将沐渊白拽了上来。 沐渊白低头,下面是湍湍的激流,他已经看不到安以绣的身影,拳头紧握道:“卫十二,你带暗卫去河水下流寻人!务必把王妃找到!” 卫十二点头,带着暗卫离开。 沐渊白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人:石将军,石磊,是他让人放箭导致他的小家伙掉下去…… 沐渊白本想拿弓将石磊当场射死,奈何沐家军手上没有弓箭,只得拿了个短刀掷过去。 这河隔的很宽,差不多有五十米。 短刀飞驰奔向石磊咽喉。 石磊眼疾手快,拉过一个士兵替他挡了一刀,躲过一劫。 沐渊白眼眸沉下来:石磊,这个人他记下了,他必定不会让他好死! 见沐渊白上岸,安以绣掉到河里,石磊很失望,挥了挥手:“走吧,一队的人去下游找找那个女人,如果她还活着就带过来,死了就暴尸荒野吧。” 沐渊白让徐江带着沐家军继续向北平去,自己则去了河下游。 当沐渊白赶过去的时候,卫十二和暗卫还在河边寻找安以绣,却怎么也没有看到安以绣的身影。 沐渊白虽然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有没有安以绣的消息:“找到了么?” 卫十二摇头:“没有看到王妃。” “那个赤一呢?有见到么?”他记得那小家伙在掉下去的时候,赤一一直抓着她的脚,也正是因为赤一如此,才会因为增加了重量,害那小家伙掉下去。 若是找到那个罪魁祸首,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也没有看到,主子,王妃会不会……”说到这里,卫十二不敢再说,看了沐渊白一眼住了嘴。 “会不会如何?”沐渊白冷声问。 卫十二哪里敢说晦气话,急忙道:“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沐渊白没心思听卫十二插科打诨,挥了挥手:“沿着这条河,仔细寻她。” 而此时,这条河的下下游中飘着一个少女。在少女身下,有一个海豚大小白色的东西,绿色的眼睛,尖尖的耳朵,四肢在冰凉的河水里卖力滑动,驮着少女慢慢向河岸靠拢…… 第340章 银石部落 “婆婆,婆婆,你快来,河里有个死人!” 小孩子特有的童音响起。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背着个竹篓子拐着身子走过去。 那老妇人先是将小男孩拉到自己身后,这才探头看小男孩口中的死人。 只看到是一个貌美若天仙的女孩,或许是因为出了什么事跌落在水里,这个季节又冰天雪地,看她脸色发白,应该是在水里太久被冻死了,也是可惜。 老妇人默念了一声菩萨保佑带着小男孩离开。 小男孩却不想动身,频频回头看那女孩:“婆婆,她,她好像没死?我刚刚看她动了一下……” 老妇人停下步子,最终善良打败了理智。 她在附近找了根长棍子,将那女孩从水面勾到岸边,大着胆子伸手在她鼻前探了探,发现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小男孩好奇的问:“婆婆,她还活着么?” 老妇人和小男孩点了点头:“还活着。” 小男孩看老妇人把女孩从河里捞上来,又有些愁眉苦脸道:“可是婆婆,我们可以把这个外人带回去么?祭司发现了会不会惩罚我们?” 老妇人沉默了一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咱们偷偷把她带回去,等她身子好了,再偷偷把她从部落送回来,应该不碍事。” 他们把女孩带走,却忽略了水里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毛团。 等安以绣醒来,只觉得头痛万分,她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大帐内,很陌生的环境。 此刻她心里有无数个疑问。 我是谁? 我在哪? 她还没完全清醒,就看到帐门被人掀开,进来一个大约九岁,穿着兽皮的小男孩,小男孩脸上还用白色颜料画着一道波浪形图案,不知道这是什么风俗。 见安以绣坐起来,小男孩急忙登登两下跑过去,惊喜道:“你终于醒了?我去叫婆婆来看看你。” 说完这句话,他又蹬蹬的跑了出去。 安以绣有些迷茫的看着那个小男孩,只觉得自己后脑勺很疼,伸手在后脑勺上摸了一下,那里似乎鼓了个大包,难怪很疼。 没有过多久,小男孩就带了一个老妇人进来。 老妇人同样穿着兽皮,脸上被白色颜料画着一道波浪图案,头发有些发白,看着和蔼可亲。 老妇人走到安以绣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昏迷了五天,终于醒了,你叫什么?” 她叫什么? 安以绣捂着脑袋想了很久,最终迷茫的摇头:“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妇人知道安以绣怕是得了失忆症,也不再强迫问她,只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一碗玉米糊糊搁在一旁的方形石头上:“那你先吃点东西吧,好好休息。” 安以绣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她眼神放空,试图回想自己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自己的父母是谁。 然而,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的想,都想不起来一丝半点,她的所有记忆,都是从她刚刚睁眼的那一刻开始。 在发现一切回忆都是徒劳后,安以绣放弃回想,从床上下来,走到石头边,端起那碗玉米糊糊慢慢的喝了下去。 刚刚的那个小男孩和老妇人又是谁? 他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因为忘记了以前的记忆,她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仿佛缺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她很害怕这种一个人呆在这里的孤寂感,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安以绣想着,掀开大帐向外走去。 看到安以绣走出来,小男孩急忙过来拉着她回大帐,神色紧张的和她说:“你不能出来,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都得被祭司抓起来审判的。” “祭司?” 在小男孩的解释下,安以绣才知道小男孩叫村尼,那个老妇人叫崔米,是他的祖母。 而她是被崔崔米和村村尼在外面的一条河域救回来的,听说当时她独身一人昏迷在水里,他们差点以为她是个死人。 而村尼和崔米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古代的部落,叫银石部落,祭司掌管着部落里的所有人,可以说是这里的皇帝。 而且听说祭司有通天的本领,卜出来的挂象都很灵验,这也是祭司被他们这个部落人们崇拜的原因。“但是祭司不喜欢外来人,所有进银石部落的外来人被祭司发现都只有死路一条,包括收容者,所以,等你好了之后,一定得快点离开,这阵子你就好好呆在帐里养伤,千万不要出这个大帐,不要让任何人 发现你的存在。”村尼再三告诫安以绣,安以绣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看来村尼和崔米把她留在大帐里冒了很大的风险。 为了不拖累村尼和崔米,安以绣表示:“我已经好了,晚上趁人不注意就可以离开,谢谢你和你祖母救我。” 村尼摇了摇头:“举手之劳。”安以绣在身上掏了掏,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后从袖袋里掏出来了一个红色的老虎形状的石头,老虎身子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可以分开闭合,分开闭合的部位是凹下去的形状,其中有不 少的小钢钉。 这是什么东西? 安以绣皱眉,直觉这东西不值钱,但她既然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必定是有原因,想了想,还是把这东西塞回袖袋,有些尴尬的说:“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谢你们,只能口头感谢了。” 村尼噗嗤一声笑起来:“我们救你也不是为了你的感谢啊,不过你现在不能走,因为银石部落马上要选新祭司,出入口都管的很严,你再过几天,身子好一点再离开吧。” 安以绣点头,重新回到大帐。 天色渐渐黑下来,夜幕低垂,繁星点点,月亮仿佛被人咬了一口,弯弯的挂在天上。 安以绣坐在稻草上朝外望着,她依旧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这让她升起浓浓的挫败感。 据说村尼她当时在河里,应该是遭遇了什么变故,那她有家人么?想必她的家人还不知道她在这个叫银石部落的地方,他们一定很担心…… 第341章 她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 北平王府,沐渊白在房间不安的走来走去。 “主子。”卫十二推门而入。 沐渊白瞬间停下,有些急切的看向卫十二:“怎么样,找到了么?” 卫十二摇头:“属下没有发现王妃……” 沐渊白脸色铁青。 那小家伙自从吊桥上坠下去就毫无音讯,至今已经快十天。 他很想知道她的消息,却又怕听到的消息不是他所想知道的那个,或许如今得不到消息才是最好的。 再说,那小家伙经历过那么多大难,这次也一定不会死的:“下去吧,继续找。” 祥云居。 “十二,姑娘……姑娘到底怎么了?”笙玉眼泪涟涟看着卫十二。 卫十二有些心疼笙玉这模样:“目前还没有王妃的下落,暗卫都在大力搜寻。” 见笙玉哭的更厉害,卫十二又补了一句:“王妃武功高强,定然不会出事的。” 笙玉抽泣了两声,抹着眼泪,心里依旧忧心。 听说姑娘从二十多米的吊桥上摔到河里,身上还中了几箭,这么冷的天,万一真的出事怎么办? 笙玉担忧的抓住卫十二的袖子:“十二,一定要找到姑娘,你之前还和我说姑娘还中了一箭,万一,万一她流血过多怎么办,身边又没个人照应,她再怎么武功高强也只是一个女子,一个人肯定很害怕。” 河下游。 一个滚身白色的东西在水里醒来。 睁开绿色的眼睛,只觉得一阵寒冰刺骨。 小怪物忍不住打了个抖,滑动着短小的四肢上了岸,抖了抖因为沾满水贴在身上的绒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它四处看了看,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安以绣呢?那个女人呢?怎么不带上它,自己一个人跑掉了?那它怎么办? 小怪物骂骂咧咧,在地上嗅了嗅,闻到安以绣的气味。 看样子那个女人是往那边的树丛去了。 它内心挣扎了很久。 她都不要它了,它干嘛还死皮赖脸的找过去?但在闻到空气中混杂着一丝安以绣特有的血腥味时,它还是忍不住对自己说:“或许是她受伤了?以为我还在她袖袋里,所以就走了?罢了罢了,我像是这么小气的人么?先找到她再说,何况我的天灵地宝 还在她身上呢。”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安慰,小怪物毅然决然的向小树丛走去…… 银石部落,白雪皑皑,灰色的帐子上落满雪块儿。 村尼拿着一根长棍子在帐子里杵了杵,将压在帐子上面的雪块儿统统怼下去。 安以绣也在一旁帮忙,但村尼说她手还没好,先在一旁呆着就好,这些事他做惯了。安以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背,已经被崔米用白麻布包扎好,据崔米说:“当初救到你的时候,你的手上有一根好长的箭,整个手掌都快被这根箭射穿了,当初还以为你这只手保不住了,没想到你恢复 的很好。” 安以绣垂下眼眸,右手放在左手手背上,那里伤口虽说开始恢复,但还是没有好全,一阵阵隐隐作痛。 她到底是谁? 她有什么身份? 她失去记忆之前遇到了什么仇家? 仇家为什么要杀她? 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仿佛被人蒙在一个巨大的鼓里,想尽力的看破天机,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伊卡,你在想什么?”看到安以绣发呆,村尼跑到她身边仰头看着她。 伊卡是安以绣在银石部落临时的名字,因为她不记得自己叫什么,村尼和崔米也不可能一直喂喂喂的叫她,总得给她起个名字。 因为她长得好看,就用伊卡代替她的名字。 在银石部落,伊卡是形容漂亮的姑娘,在村尼和崔米看来,安以绣足以配得上伊卡这个称呼。 安以绣摇头淡笑:“我在想我是谁,但是依旧想不起来。” 村尼摆了摆手:“想不起来就别强迫自己了,祖母的鱼应该快烤好了,我去给你拿来。” 村尼说着,登登登的跑出去。 安以绣抬头看着大帐,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为什么活着,准确的说,她并没有什么人生信仰,没有喜欢的,也没有讨厌的,单纯是为了不死而活着。 或许一切都得等她恢复记忆之后才能有所解答吧。 很快,村尼拿来了烤鱼。 崔米做的烤鱼并没有色香味俱全,就是把鱼串在木棍上,然后架在火上烤,连盐巴也没有撒。 村尼一共拿了两条巴掌大小的鱼,分给安以绣一条鱼,自己开始精精有味的吃起另一条。 安以绣拿着鱼,闻着鱼身上传来的腥味,忍不住一阵反胃。 想吐的感觉瞬间从心底溢了出来。 她急忙把鱼塞还给村尼,捂着嘴掀开帐子,一路跑到旁边上厕所的小帐子里干呕起来。 她呕了很久,胃里异常的难受,好半天才缓和过来。 回到大帐,村尼已经吃完了他手里的鱼,看到安以绣,他一脸担心的看着她:“伊卡,你怎么了?病还没好么?” 安以绣脸色有些苍白的点头:“应该就是胃不太好,没事的。” 村尼点了点头,抹了一把嘴,拿着刚刚递给安以绣的那条鱼,冲安以绣晃了晃:“那你还吃么?” 安以绣摇头:“不吃了。” 村尼眼里闪着光,看着那条鱼止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那……那我把这条鱼吃了?” 安以绣笑起来:“快吃吧,对了,别告诉崔婆婆,否则让她知道你又得挨骂了。” 村尼笑起来,冲安以绣举了个大拇指。 因为安以绣在大帐里呆了好多天,崔米也觉得这样让她呆在大帐里不准她出去,就像是把她关起来,不太人道,和村尼说:“我这边编了些花绳,你带着伊卡出去把这些花绳换点虎皮回来御寒。” 因为天气太冷,崔米腿脚不好,只能躺在床上,上次离开银石部落也是为了采药材治老寒腿的。安以绣自然听从崔米的话,换上崔米的兽皮衣服,用颜料在脸上涂了道波浪跟着村尼一起去银石部落的集市。 第342章 窝藏外来人 这个地方的集市很有意思。 因为是偏古老的部落,所以没有银子流通,都是以物换物。 所有人都拿一块小布铺在雪地上,将要置换的东西搁在小布上,等待别人过来询问。 若是双方都想要对方的东西,便能成功置换。 崔米做的花绳是她用染色的绳子手工编织成的一指宽的扁带,用来装饰兽皮衣服,也可以当做腰带。 只可惜这种装饰品属于可有可无的,比起吃的和能御寒的兽皮相比,这种花绳属于冷门物品,并没有多少人愿意用兽皮和村尼换。 安以绣和村尼坐在集市好久都无人问津。 村尼有点失落,和安以绣说:“伊卡,看来我们今天换不出去了。” 安以绣揉了揉村尼的小脑袋:“别气馁呀,还有这么多人,总有人需要的。” 安以绣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二十多岁,长的贼眉鼠眼的男青年拿着兽皮过来:“村尼,你这个花绳要用来换什么?” 村尼似乎并不喜欢这个男青年,没好气道:“桑莫,我这花绳都是祖母亲手编制的,你别想从我这儿讨便宜,我不和你换。” 桑莫不乐意的啧啧了两下,转而把目光移到安以绣脸上:“哟,村尼,这个女人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安以绣下意识低下头,不想让桑莫看到她的脸。 桑莫见安以绣如此遮遮掩掩,更看出几分不对劲,大肆道:“村尼,莫不是这是个外来人吧?你知道外来人进咱们部落是什么下场么?恐怕你和你的崔米祖母都得给这个外来人陪葬咯。” 村尼涨红了脸,憋出一句:“你胡说!她不是外来人!你没看到她脸上也有图腾?” 桑莫嘴巴歪着扯了两下,阴阳怪气道:“好吧,那是我看错了,听说你要用花绳换兽皮,要不要和我换?” “不换。”村尼说着,一股碌把花绳用布裹起来,和安以绣招了招手,示意离开。看着村尼和安以绣离开的背影,桑莫的脸阴沉下来:凡是银石部落漂亮的女人他都记忆犹新,这个女人比部落里任何一个女人都好看,他若是见过她,定然会有印象,所以综合来说,这个女人一定是外来 人。 既然村尼不想和他置换东西,那就别怪他找祭司说这件事了。 想至此,桑莫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 离开集市,安以绣才问村尼:“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刚刚那个人换兽皮?” 村尼摇了摇头和安以绣解释:“他心肠歹毒,又爱占人小便宜,说是和我换,实际就是想把我的东西白白拿走,这都是祖母辛苦做的花绳,不能让他这样抢走。” 安以绣点头,有些愁眉莫展:“但是他认出我是外来人了,我不能再去你们大帐,否则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村尼见安以绣要走,深吸一口气拦住她:“伊卡,你先和我去找祖母说一下这件事,让祖母来决定吧。” 安以绣也觉得应当和崔米正式告别,便答应了村尼的说辞。 当崔米听到安以绣要走,第一时间是担心她伤势没好,又不记得自己是谁,一个人离开怎么生活。 最后崔米点头答应:“不过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吧。” 安以绣不太赞成:“可是那个桑莫自己看出我是外来人,若他去和祭司说,后果不堪设想。” 崔米温柔的笑了一下:“最近祭司忙着接任的事情,暂时应该没有时间处理这件事,明天再说吧,好了,来吃饭。” 崔米这话算是板上钉钉,安以绣也跟着崔米过去。 崔米做的又是鱼。 清蒸鱼。 带着一丝腥味。 安以绣强迫自己吃了几口,最后还是忍不住跑到一边吐了。 崔米看着安以绣,好奇的问她:“你怎么了?是我做的不好吃么?” 安以绣生怕崔米误会,急忙摆手:“绝对不是,我这些天胃不太好吃不下,我先去劈柴,你们吃吧。” 安以绣虽然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但是她发现自己力气很大。 每天烧火都需要柴火,但是崔米腿脚不好躺在床上,村尼又是小孩子,所以来了这里以后,安以绣不想白吃白住,便揽下了劈柴的事儿。 她劈好了柴火,村尼便背着去集市换食物。 崔米想到了什么,朝安以绣招了招手:“伊卡,你先过来。” 安以绣放下掀起的帐帘,走回崔米床边:“崔婆婆,怎么了?” 崔米上下打量了安以绣一眼,拉过安以绣的手,替她把脉。 安以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等着崔米接下来的话。 崔米诊了有一会儿,和安以绣正色道:“伊卡,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看到崔米这么严肃,安以绣忍不住也紧张起来,难不成她得了不治之症? “你有身孕了。” 听到崔米这五个字,安以绣只觉得一道闪电劈到她头上,把她劈的外焦里嫩。 安以绣一时之间没缓过神,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道:“崔婆婆,我……我有身孕了?” 崔米点头:“我以前是巫医,不会看错的。”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显然不能接受这件事。 她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清楚,现在又多出来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她男人呢?她出了这种事,她男人怎么不来找她? 带着种种疑惑,安以绣不顾崔米劝阻,依旧劈了满满一筐柴。 到了下半晚,安以绣肚子咕咕叫,显然是晚上没吃东西,被饿醒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村尼和崔米还在熟睡。 因为就村尼和崔米祖孙俩住在一起,所以他们三人都睡在一个大帐里。 安以绣揉了揉肚子,重新躺了回去,睁着眼睛看着大帐顶端。 再过三天,银石部落选出新祭司,这里就不会那么森严,等到时候她就离开。 她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自大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还有人拿着火把,透过大帐能看到点点火光。她听到有人说:“就是这里,崔米他们窝藏外来人!” 第343章 捉拿外来者 安以绣有些紧张,下意识翻身下床。 崔米和村尼也在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醒过来。 村尼揉了揉眼睛,明显还没有完全清醒:“婆婆,外面怎么了?这么吵。” 安以绣穿好衣服鞋子,急忙和村尼说了一声:“村尼,外面来人抓我了,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安以绣急忙向帐子另一边的小门离去。 村尼和崔婆婆救了她,她万万不能让他们被她连累。 当外面的人冲进大帐,安以绣刚好先一步离开。 桑莫和那些部落士兵说:“我今天看到那个外来人和村尼在一起。” 部落士兵立刻将大帐围得水泄不通。 出了这种变故,崔米和村尼彻底清醒,看着部落士兵手持火把四处查找伊卡,不由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 部落士兵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在大帐内找到安以绣,最后无功而返。 此时的安以绣正蹲在大帐外面的鸡圈里,里面臭气熏天,安以绣打扰了那些公鸡母鸡的睡眠,吵的它们大晚上的扑崚翅膀,咯咯咯叫起来。 部落士兵搜查到这里时,因为太臭并没有仔细搜查。 刚刚安以绣跑的太急,只穿了一身单衣,如今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直到那些士兵离开,安以绣才偷偷离开大帐,往其他地方走。 她并不是不想和崔米与村尼告别,只是她怕她回大帐会再给他们带来麻烦,只能就此别过。 在路过其他人的大帐时,安以绣因为太冷,偷偷把人家晾在外面的兽皮拿来披在自己身上,这种行径应该被谴责,但是为了不成为冻死骨,也只能出卖尊严了。 安以绣在部落里转了很久,最后找了个山洞躲了进去。 虽然不至于御寒,但至少能挡点风。 她身子蜷缩在一起靠在岩壁上,轻轻吸了吸鼻子,有点感冒的前兆。 听崔婆婆说她怀孕了。 肚子里有个孩子万万不能随便吃药,不然肚里的孩子指不定会不健全,她千万不能感冒…… 安以绣想些,使劲揉搓自己的脸蛋,努力让自己暖和一点。 虽然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但她对这个不知名的孩子还是多了几分期待,就算她不记得自己以前的生活,至少这个孩子,她现如今是记得的,等孩子生下来,她可以和这个孩子一起生活。 她不怕苦,也不怕累,她可以一个人把这个孩子养大。 想到这里,安以绣把手覆上小腹,对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宝宝,快快长大。” 几周的胚胎怎么可能回应安以绣。 只有一片寂静。 祭司台。 一个头戴蓝色羽毛头饰,身穿兽皮的老者拿着一个红色鸟型权杖,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 “妈咪妈咪哄……外来者,现身!”说完这句咒语,老者猛然睁眼。 权杖上端的红色木鸟正面对准西南方向。 老者眯起眼睛,和身旁头戴黄色羽毛头饰的青年男人说:“雨泽,你马上就要接替我成为新祭司,在你接替之日,便用那个外来者的鲜血替你庆贺,去吧,西南方向。” 那个头戴黄色羽毛头饰的准祭司雨泽点头,拿了个罗盘,向西南方向靠近。 西南方向,正是安以绣所在的山洞的地方。 安以绣身子弯成一个虾米,几近成为一个圆球。 好不容易睡着,只听得有脚步声向她这边靠近。 她立刻清醒,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 只看到有个头上戴着黄色羽毛头饰的男人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声音若即若离:“外来者,跟我来吧。” 她心里有意识的抵抗,但是腿脚却不自觉的跟着那个人离开,仿佛跟中了邪一样。 安以绣一路跟着那人走了很远,到了一个高高的圆台面前。 这个圆台是由石头堆砌而成,底盘很大,由大至小,差不多有两层楼那么高。 雨泽回头看着安以绣,从身上拿出一根蔓藤绑在安以绣手上,将她一路带上了圆台顶端。 老者坐在圆台上等着他们的到来,看到安以绣之后,老者眼神骤然一亮,冲雨泽挥了挥手:“你先下去,我和这个外来者聊聊。” 雨泽点头,听话离去。 安以绣双手被缚于身后,如何也挣扎不开,眼里具是惊慌,看着那个老者道:“你是谁?” 老者拿着权杖慢慢站起身,看着安以绣自顾自的挣扎,止不住劝她:“这个蔓藤条有灵性,挣扎的越厉害,束缚的也越紧。” 安以绣发现挣脱不开,索性放松了力,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老者:“你是谁?” “外来者,我是银石部落的祭司。”老者回答。 安以绣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老者,他大约六十来岁,头上戴着一个由蓝色羽毛编织成的头冠,身上穿着虎皮衣服,衣服长长垂至脚面,脚上穿了一双兽皮靴,他手里的那根权杖看着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那根权杖通体红色,权杖的顶端有一只雕刻精致的木鸟,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那只鸟的眼睛,鸟的眼睛是黑色,仿佛活了一般,死死的盯着她。 “外来者,你叫什么?”老者眼睛如鹰隼,尖锐的视线在安以绣身上来回扫射。 安以绣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老者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哈哈的笑起来,然后自言自语道:“肮脏的灵魂,纯净的灵魂,你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外来者,你不简单。” 安以绣看着那个老者,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就是她啊,什么两个灵魂? 说的玄乎其玄的。 老者似乎并不想给安以绣解释,围着安以绣转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用你的血点燃圣火定然是最好的,你好好休息,享受一下生命最后的时光。” 说完这话,老者把安以绣绑在圆台上的柱子上,做完这一切,他拄着权杖出去,安以绣似乎发现那个看着权杖上的木鸟回头看了她一眼。 一股寒意从她脚底升起。那只木鸟像是活了一样,眼神阴森,着实让她感觉害怕,她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第344章 两个灵魂? 因为那个祭司的一番话,这一晚安以绣都没有再睡着,整个人完全处于紧张状态。 到了第二天,安以绣颇有些昏昏沉沉。 “外来者,吃饭了。” 一个声音叫醒了她。 安以绣睁眼,只看到面前有一碗半生不熟的肉,看着她并没有什么食欲。 她抬头看了一眼给她递饭的人,正是昨天抓她来这里的戴着黄色羽毛头饰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相周正,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 他好奇的看着她:“外来者,你叫什么?” 安以绣嘴唇轻动:“伊卡。” 雨泽点头:“可爱漂亮的少女,确实适合你,吃点东西吧?” 安以绣又看了一眼那个肉,真的很让她没有食欲,她道:“可以给我吃熟肉么?” 雨泽考虑了一下,摇头:“不行,祭品不能沾染烟火气息,只能委屈你吃这些了。” 打从心里说,安以绣并不想吃这个半生不熟的肉,但是她如今有身孕,就算不想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没有营养。 安以绣咽了一口口水,点头勉强自己:“好。” 雨泽笑了起来,用手抓肉喂给安以绣:“你很好看,可惜你是祭品,不然我可以把你娶来。” 安以绣见雨泽这么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她若想要逃跑,或许眼前这个人可以帮助她。 她看着面前这个给她递肉的男人,皱着眉头把肉吃进嘴里,有些吐词不清道:“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雨泽。” “那个老者是谁?” 雨泽看着安以绣:“你是说凯恩?他是老祭司。” 虽然安以绣是祭品,但也不妨碍雨泽和她聊天的心情。 “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安以绣循序渐进道。 雨泽也没有犹豫,一股碌告诉她:“我是新祭司,过两天我就要接替凯恩。” 安以绣眼神更是亮了几分。 原来他就是新祭司。 村尼曾经告诉她,祭司在银石部落就相当于是皇帝,说的话便是圣旨,下面的人会无条件服从。 刚刚这个雨泽说她好看,若他不是祭品,他就将她娶回家,若这话不是玩笑之意,等雨泽接替祭司之位,雨泽就是银石部落的第一人,那她是不是可以利用雨泽把她救出去? “你能救我么?”问完这话安以绣就后悔了,她和雨泽还不熟,不应该这么直截了当的问。 果然,雨泽想也没想就摇头:“不行,你是祭品,我不能救你,你必须得被凯恩献给上神。” 安以绣挑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和雨泽说:“对了,凯恩说我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虽然问这个人不一定能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但如今也只有这个人可以和她说话了。 雨泽想了想,回答安以绣:“凯恩说过,身体里有两个灵魂的人,很少,看来,你有一个异世灵魂?难怪凯恩要你做祭品,你这种人得到上神的眷顾,一定是最适合的祭品。” 雨泽说着,又给安以绣喂了一口肉。 这个雨泽,张口闭口就是祭品。 她好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吧,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个暂时活着的畜生么? 好吧,这些话,安以绣不会说出来,她还不想把雨泽惹怒,否则她就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安以绣忍住想吐的欲望,将那坨半生不熟的肉吞进肚子:“什么叫异世灵魂?” 雨泽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来自哪里,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么?” 安以绣摇头:“我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雨泽眼神带了一起怜悯:“真可怜,快点吃吧,一会儿凯恩还要找我有事。” 安以绣点头:“还有几天你上位?” 雨泽算了算时间,冲安以绣笑道:“两天。” 安以绣没有再问其他的话,把剩下的肉吃掉,看着雨泽离开在她视线。 还有两天时间,她必须得在这两天内逃跑,不然她不知道得经历什么。 这几次都是由雨泽送饭,安以绣和他也熟络不少,除了他不放她离开,其余的他基本都会答应她。 比如说她想吃点烧熟的肉,他会特意把肉烤的滋滋响了,然后再拿给她吃。 他之所以这样,应该是为了优待俘虏吧。 中途凯恩来看过她一次,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安以绣根本就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这几天手都被绑在圆台的柱子上,感觉身子都要僵硬了。 “可不可以帮我松绑?”安以绣和雨泽提出要求。 雨泽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据说这样是让她接受风雨的洗礼,到时候献祭,上神也会更容易接受她。 当下把安以绣气的要骂出脏话:“什么献祭,明明就是滥杀无辜,如果你口中的是个上神,那他绝对不会收下你们的祭品!” 雨泽却摇了摇头,否定安以绣的话:“不,你说错了,银石部落信奉杀神,杀神会收下你的。” “……” 安以绣无话可说。 眼看明天就是祭司接替的日子,安以绣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雨泽今天晚上拿来的东西比较丰盛,不止有肉,有青菜,还有一碗海带骨头汤,估计是看这是她活着的最后一晚,处于人道主义,给她一餐上好的送行饭。 虽然惊慌,安以绣也尽可能不表现出来。 她一定得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雨泽依旧喂她吃饭,她饱的快吐了,才摇头说:“我吃饱了。” 雨泽看着她,眼神充满怜惜:“明天我就见不到你了,希望你下一世可以投个好胎。” “既然你觉得可惜,不如你放我离开?”安以绣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得到的依旧是雨泽的拒绝:“为了部落,我不能这样做,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估计是怕安以绣逃跑,这一晚,圆台下多出来了二十多个士兵看守她。 安以绣试图挣开蔓藤,但这蔓藤就跟成了精一样,越是挣扎,它箍的越紧。 安以绣精疲力尽的靠在柱子上。突然,她腿上蹦上来了一个巴掌大小,白色毛茸茸的东西…… 第345章 献祭! 安以绣低头看着那个小东西,发现它一双眼绿幽幽,还有一双尖尖的小耳朵,只觉得这小东西萌萌的,真可爱。 “我终于找到你了。” 幽怨的声音从那个小东西嘴里发声,把安以绣惊了一跳:“你……会说话?” 小怪物大惊小怪的绿了安以绣一眼:“切,你怎么跟个傻子样的,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会说话。” 安以绣觉得世界玄幻了。 “你认识我?”小怪物诧异的上下打量了安以绣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受不了你了,你脑子坏掉了?居然问我是不是认识你?我好歹也和你同吃同睡了一年多吧,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很伤我的心么?不觉得你的良心 很痛么?” 看来这个小东西当真认识她,而且和她还相当熟络。 既然有人认识她,那再好不过,安以绣直接抓住小怪物问:“我应该是被摔了脑袋,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知道我是谁?” 小怪物嘴角抽了抽:“你叫安以绣啊,这都忘了?看来你脑袋确实摔的不轻,没有变成傻子都是万幸了。”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毒舌呢? “我有身孕了,我的夫君是谁?” 后面一句话小怪物没有听清,只是吃惊于安以绣那句她有身孕了。 小怪物大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咦?你有身孕了?” 它上下打量安以绣一眼,最后把视线定在安以绣的肚子上,绿眼充满了好奇,最后坏笑了一下说:“嘻嘻,北平王的速度还挺快,看来距离生小世子的日子不远了。” 北平王? 安以绣想了想,那她应该就是北平王妃,居然还是个王妃,看来她身份地位还不错。 “你能帮我把这个蔓藤咬断么?”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好不容易来了个帮手,她需要逃跑,她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小怪物龇了龇牙,最后决定帮安以绣试试。 只是不知道这蔓藤是什么东西,它牙齿都咬酸了只啃出来两道浅浅的印子。 最终它决定放弃:“我咬不开,他们是怎么把这东西给你弄上的?怎么根本就咬不断啊?” 安以绣撇了撇嘴,她要是知道,自己就把这藤蔓弄开了,哪里还等到现在啊。 这来了帮手也没有用。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难道明天真得被当做祭品杀死?那可是一尸两命呢! 小怪物跳到她肩上安慰她:“哎,你先别担心,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明天大概可以变换形态,到时候我一定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这话,小怪物在安以绣脖子上蹭了蹭,直让安以绣一阵感动涕零。 殊不知小怪物不想让她死,更多的心思是因为只有她能帮它找天灵地宝。 好吧,也有一丢丢单纯不想让她死的心理,毕竟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再怎么说,都是有点感情的,不是么? 到了第二天,是新老祭司接替的日子,这是银石部落的盛典。 所有银石部落的族人都到了祭台这边围观。 “听说这次有一个外来者作为祭品。”一个族人对另一个族人说。 另一个族人神秘兮兮道:“听说这个祭品来历不小,还是个有双灵魂的人,听老祭司凯恩说过,这种双灵魂的人可不多见呢,这次祭司交替,有这么一个极品祭品,咱们银石部落这些年一定会风调雨顺。” “是啊。” 跟着来围观的人大多数都在讨论这次的祭品,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唯独有两个人面色不郁。 正是崔米和村尼。 这次是祭司大典,所有族人都必须在场,他们只得过来。 只是在他们看来,安以绣是被他们救进来的,现在却因为外来者的身份被抓起来当做祭品,于情于理,他们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安以绣被绑在圆形祭台上,看着下面聚拢起来的人,突然升起一种万众瞩目之感。 老祭司凯恩和新任祭司雨泽也一同踏上祭台。 安以绣不知道他们要把她怎么样,只听到凯恩让人搬了个雕刻着各式各样图案的青铜鼎。 这个鼎有一人高,大约一平方米左右,看上去应该很重,需要十来个壮汉才能把它抬动。 这些壮汉把青铜鼎抬到祭台正中间放下,因为鼎太重,导致被放下的时候发出一声巨响。 下面围观的人见祭司交替已经开始,不由噤了声,安静的注视着上面。 安以绣也一直密切注意他们的举动,毕竟关系到她的生死! “点圣火!” 凯恩话落,有一个穿着比较庄重的女性族人双手高高举着一个燃烧的火把,一步一步庄严肃穆的踏上祭台。那个女性族人在上了祭台之后,面向安以绣,把火把高举过头顶,咚的一下朝安以绣跪下,嘴里呜啦啦!不知道念了什么东西,念完之后,她冲安以绣磕了个头,又呜啦啦的念了一阵,起身走到青铜鼎, 将火把恭敬的放入青铜鼎内。 做完这一切,那个女性族人才步步倒退着下了祭台。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 她只是个祭品呀,怎么还有人向她磕头? 这是在玩什么? 雨泽站在安以绣身边,似乎看出安以绣的疑惑,小声和她解释:“因为你是祭品,身上带着我们对上神的敬意,所以……” 雨泽话还没说完,只看到凯恩一个眼刀扫了过来,似乎是警告雨泽闭嘴。 雨泽也知道自己失礼了,闭嘴不言。 凯恩手里拿着那个红木鸟权杖走到安以绣面前,围着安以绣转了一圈,红木鸟权杖有节奏的被他在地上敲的咚咚响。 安以绣看着那个权杖的鸟眼睛,突然觉得心口像是被压了什么东西,喘不过气一样。 安以绣尽可能的撇开眼,这才觉得似乎好一些。 “……银石部落祭司交替,特将祭品献给上神,望上神笑纳……” 安以绣只听到凯恩说了一番话,然后凯恩把红木鸟权杖恭敬的交给雨泽的同时大喊一声。“献祭!” 第346章 圣兽出世了 献祭? 安以绣不自觉有些紧张。 只看到雨泽拿着刚刚从凯恩手里接来的红木鸟权杖,在她手上的藤蔓上敲了两下,藤蔓自动解开。 原来这个藤蔓和这个红木鸟权杖有关? 好吧,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安以绣双手得到解放,第一时间就是向祭台下跑,这是求生的本能。 但是雨泽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在下面看守的士兵看到如此变故,急忙冲上祭台拦住安以绣。 凯恩因为已经交接了祭司之位,没有权利再指挥这些族人,脸色铁青的退到一边看着这场变故。 他真的想骂一句雨泽是个蠢脑袋。 这个祭品好不容易被绑上,雨泽如今又把她的所有蔓藤解开,不是自找麻烦? 祭司接替之后,祭品必须马上放入青铜鼎内,如今耽搁这么久,上神若是震怒,银石部落岂不是得遭殃? 安以绣才不会管他们遭不遭殃的事情,毕竟他们的幸福若是要用别人的生命去换,那他们也不值得同情。 安以绣把围着她的人群撞开一个缺口,急忙往祭台下跑。 那些人自然不可能让安以绣这个祭品逃跑,一股碌再次围了上去。 安以绣皱起眉头,这么多人抓她,她怎么才能从人群里突围,要是她会打架就好了。 还有,昨天说要帮她的那个小怪物也没有影子,不是说它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么?骗子! 安以绣没有章法的胡乱打开那些人,到最后,居然发现几分诀窍。 好像用点巧劲就可以把这些人轻而易举的打倒,似乎她天生就会这些本领。 她想,或许她失忆之前是个武林高手也说不定呢。 但双拳难敌四手,她还是被那些人抓了起来,这次他们没有那么温柔,直接抬起她把她往青铜鼎里扔。 此时的青铜鼎里冒出熊熊烈火,只要她被人扔进去,恐怕瞬间就化成一具焦尸,然后变成一堆骨灰,就算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 她死命抓着那些人的衣服,不让他们把她扔进去。 雨泽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放开我!”安以绣喊的嗓子都哑了几分。 那些族人更是用力的抓紧她的胳膊。 凯恩看了看日晷,最终还是开口:“献祭时间快到了。” 族人们听后更加疯狂。 若是献祭时间到了,祭品还没有奉上,上神一定会发怒的,为了银石部落,他们一定得赶紧把这个不听话的祭品投进去! 村尼和崔米在下面撇过眼不忍心看。 其他的族人却兴致勃勃:“快啊,赶紧把祭品投进去!” 安以绣可以感受到熊熊烈火传来的温度,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只被人放在蒸锅里烤的虾子,大概再过一会儿她就算不被扔进青铜鼎,也会因为水分被烈火蒸发而熟透了吧…… “吼!” 突然,祭台下响起一阵野兽的大吼声,把这些人都吓得愣了愣神。 安以绣扭头望向声源。 只看到一个老虎大小,浑身雪白绒毛的东西出现在祭台下方的人群中间,它身子有点胖,四肢很短,眼睛是绿色的,还有一双尖尖的小耳朵。 这东西怎么看怎么都有点眼熟。 似乎是昨晚说要救她的那个小怪物? 它居然变这么大了?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它果然没有食言,亏她刚刚还暗骂它是骗子,她决定收回那句话。 安以绣觉得小怪物是她能生下来的转机,止不住笑了起来。 那些族人看到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庞然大物,止不住愣了愣神。 几秒钟之后,他们尖叫连连:“上神没有收到祭品!这是报应!” 他们一边叫喊,一边拔腿逃离,谁也不想死在这个不知名东西的口里,很快,祭台下方除了必须待在这里值守的士兵,族人们都消失一空。 凯恩皱起眉头,也觉得这是天谴,急忙命令那些士兵:“把她速度投下去!” 安以绣觉得一股大力要把她扔进去,她紧紧的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却没想到抓到一柄想把她叉进青铜鼎的尖刀。 手掌瞬间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而下。 然后,她觉得身子被人用力向上抛起,重重落入燃着烈火的青铜鼎里…… 她闭眼,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 奇迹发生了。 青铜鼎里的烈火在一瞬间被压灭下去。 安以绣踩到被烈火烧热的青铜鼎底部,脚上烫起了很多水泡,但是并没有看到烈火的存在。 只有她的血滴滴落在青铜鼎里,颜色刺目。 “吼!”小怪物又是一声大吼,身子抖了一下,最后居然从它背上探出来一双白色的羽毛翅膀。 白色的羽毛翅膀展开,它的身子明显瘦了不少,看来三分之二的体积都是翅膀在占着。 小怪物用力一震翅膀,朝安以绣戴着的青铜鼎飞去,嘴里吐出人言:“尔等屁民,妄图伤害真神,受死吧!” 它说着,大翅膀将祭台上的人挥倒,那些人受不住小怪物扇起的飓风,站立不稳,接二连三从祭台上咕咚咚滚落下去。 雨泽看着这一切,显然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祭品真的大有来头? 安以绣也听到了真神两个字,一脸懵逼的看着小怪物朝她飞来。 小怪物停在青铜鼎上,龇牙咧嘴的冲安以绣道:“哎哟,好烫!好烫!你快点爬我背上来!” 刚刚的威严瞬间散去,变成一个大型逗比。 安以绣抓着小怪物的绒毛,爬到它身上,小怪物扭头看她一眼,极为心疼自己的白毛沾上安以绣的鲜血,嘴里嘀咕道:“喂喂喂,你轻点扯我的毛,别把我抓秃噜皮了!” 本来很紧张的气氛,被小怪物这么一说话,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安以绣也不想在青铜鼎里多呆,爬上小怪物的后背,小怪物就展翅高飞,带她离开。 凯恩一直看着安以绣的背影,眼中闪出一道精光:刚刚的猛兽是白皮毛,绿眼睛,尖耳朵,而且还能飞,能口吐人言,和形容里的一种极品一模一样。 看来。圣兽出世了! 第347章 圣兽可以吃么? 安以绣趴在小怪物背上,想起小怪物刚刚说的话,忍不住问它:“你刚才说我是什么真神?什么意思?” 小怪物嘴唇动了动,然后扭头瞪了安以绣一眼:“我瞎说吓唬他们的,这你也信?还真当自己是啥真神了?搞笑。” 因为小怪物没有看到前方的状况,直接一头撞上了树梢,因为这种突然意外,它华丽丽的坠到地上。 安以绣倒没有摔着,毕竟有小怪物作为人肉垫子。 “哎哟!”小怪物惨嚎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把安以绣从自己背上抖下来,翅膀糊住安以绣的脸,把安以绣死死按在地上。 一人一兽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恢复过来。 “你说,你明明武功那么高强,他们抓你,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小怪物一脸鄙夷的看着安以绣。 杀了他们? 安以绣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这种性子,也难怪她刚刚打他们觉得有点手熟。 不过,下次可以试试。 看安以绣没说话,小怪物又嗤了一声:“也难怪,毕竟你什么都忘了,啧啧,连杀人的功夫都不记得了,要不是我这次找到你,你不是得死定了?” 安以绣胡乱揉了揉小怪物的绒毛:“谢谢你。” 小怪物嗤了几声,并不领情。 或许小怪物的精力耗尽,居然变回了之前的那一小团。 安以绣把它拎起来,放在掌心,伸出手指在它脑袋上点了点:“你还好么?” 小怪物短小的四肢抱住安以绣的手指,小脑袋在她手指上蹭了蹭,状似虚弱道:“我之前靠吃天灵地宝攒下来的灵力都因为救你耗光了,你要赔偿我。” 小怪物毕竟救了她一命,安以绣拨动了一下它的尖耳朵:“怎么赔偿?” 听到赔偿两个字,小怪物绿色的大眼睛有一瞬间冒出了光芒:“赔偿啊,对了,既然你失忆了,是不是也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啊?” 安以绣点头:“我以前给你什么承诺?” “那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了我五个天灵地宝?”小怪物开始引诱安以绣。 既然安以绣忘记了之前的记忆,那她也忘记了她差了它几个天灵地宝,如今正好是套路她的时候,那也不要怪它在这个时候坐地起价。 果然,安以绣上钩:“五个天灵地宝?天灵地宝是什么东西?” 小怪物一个蹦跳钻到安以绣袖袋里,抱珍宝一样把她袖袋里那个红色的老虎石头拿出来给安以绣献宝:“这个就是天灵地宝。” 安以绣把那个红色老虎石头拿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嘴角抽了抽:“这个人天灵地宝?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刑具?”小怪物把红色指夹从安以绣手里一把抢过去,宝贝似的抱在怀里,顺带还亲了那红色指夹一口,然后才和安以绣说:“天灵地宝就是那些时间年限很长的东西,不过得在有灵气的地方熏陶,才能叫做天灵地 宝,算了,这东西这么深奥,跟你讲,你也不明白,你只需要记得你差我五个天灵地宝就好了。” 安以绣撇了撇嘴,算是接受小怪物的话。 但没过一会儿,小怪物又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加了一句:“不对,我这次还救了你一命,为了你,我的灵力都消耗掉了,你得再在五个天灵地宝的基础上给我多找三个天灵地宝,一共是八个,你记住了么?” 本来还是五个的,怎么一转眼就变八个了? 不得已,安以绣只得认命接受这件事实。 见安以绣点头,小怪物把脑袋转到一边勾起一丝笑意:成功,本来她只欠它一个天灵地宝的,谁让她这么不合适宜的失忆了,那就不要怪它多说几个,哈哈哈。 谈完这笔账,安以绣和小怪物商量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我现在是飞不起来了,也只能靠你步行了。” 小怪物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他们身处在一片稀松的树林里,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银石部落。 安以绣对银石部落也不了解,自然不清楚如今身处何地。 她坐在地上,脱下鞋子,看着自己起泡的脚底板撇了撇嘴。 因为她从崔米的大帐逃离时,鞋子也因为走了太多路,娇气的掉了底子,她脚上的鞋子,只有鞋面和薄薄一层布鞋底。刚刚被人扔进青铜鼎的时候,她是脚先着地,青铜鼎才烧了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熄火,但是铁导热很快,虽然火灭了,但是那青铜鼎的热可没有消散,她站在上面没一会儿,只觉得自己像是热锅上 的蚂蚁,脚底都要掉一层皮。 不过她也庆幸自己没有整个儿的躺在里面,要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全身都得被烫伤? 小怪物也瞄见安以绣的脚底板,啧啧了两声说:“怎么都起泡了,啧啧,不过,说起来,我刚刚站在上面也很烫的,你是不是应该……”多加两个天灵地宝,凑齐一个十? 当然,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安以绣差不多了解小怪物是个想方设法从她这里讨好处的家伙,当下抬手拒绝:“不可能,已经答应你八个了。” 听到安以绣的拒绝,小怪物心知自己的想法被安以绣看穿,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嘀咕:“小气鬼。” 安以绣笑了笑,没理它。 虽说她不知道天灵地宝怎么找,但是怎么说,这小怪物绞尽脑汁的要她帮忙,一定不容易,她是失忆了,不是脑子坏掉了,自然不能总做没好处的买卖。 “哎,走吧!走吧。”小怪物最终跳到安以绣肩上。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但安以绣知道,若是一直坐在这里更出不去,既然条条大路通罗马,她便得走走试试。 小怪物贴在安以绣脖子边蹭了蹭道:“你知道么,我为了救你,可是把身份都暴露了呢……” 安以绣看了小怪物一眼:“说起来,你是什么东西,你一个动物为什么会说人话?” “动物?本大爷是圣兽,圣兽好么?”小怪物在安以绣耳边大吼,差点没把安以绣的耳朵给喊聋。安以绣捂住耳朵:圣兽?圣兽是什么鬼?这么闹腾,可以吃么? 第348章 像我一个故人 到最后,安以绣终于忍着脚痛,和小怪物终于走出了这片稀松的树林。 远处有寥寥炊烟,虽然看着像是乡野村林,但至少应该不是银石部落了,毕竟银石部落都是搭的大帐,这边倒是正儿八经盖的房子。 安以绣扭了扭脚腕,脚底板的水泡已经被她踩破,每走一步路都钻心般的疼。 她索性坐在地上,试着把鞋脱下来看看,谁料当真脱不下来,脚底板和鞋底黏到了一起。 小怪物在一旁笑了笑:“脱不下来就算了咯,前面不是有人家么,随便找一家去看看能不能借宿,然后你再慢慢弄。” 也只能如此了。 安以绣一瘸一拐的在乡间的小路上走。 前几天下过一场雪,雪已经结冰,走在上面若是不小心便会滑一跤,好几次安以绣都摔了个屁股墩,疼的龇牙咧嘴:“连老天都不待见我?” 终于,她走到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人家。 里面炊烟袅袅,传出来阵阵饭香,更是让她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安以绣在篱笆墙上敲了两下,试探问:“请问一下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响起。 一个身穿绿棉袄的女人走出来。 她看着安以绣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和安以绣道:“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和我家主子通报一声。” 安以绣点头,在外面搓了搓手。 这里面的人家还有仆人,看样子是在外面小住的有钱人。 绿棉袄的女人走进房间,和她嘴里的主子道:“主子,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她主子也是个女人,不在意的问了一声:“看到谁了?” 绿棉袄靠近她主子,神秘兮兮道:“北平王妃,但是她似乎没有认出我。” “北平王妃?” 那主子轻呼出声,光线恰巧照在她脸上,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正是云诗嫣:“你看错了吧?北平王妃怎么会到这种穷乡僻壤来?” 海棠肯定道:“绝对没有看错,就是北平王妃,她独身一人,身上穿的兽皮,鞋子的底也掉了,似乎很落魄。” 云诗嫣轻轻笑了一下,撑着扶手站起来:“走吧,随我去看看。” 安以绣看到里面有个长相漂亮的女人在刚刚那绿棉袄的丫头的搀扶下走出来。 不等那女人说话,安以绣就先和她打招呼了:“姑娘,请问一下,我今天可以在你这儿住宿么?” 姑娘? 云诗嫣好奇安以绣为什么对她这个称呼。 她好歹也在王府呆了一年半载,不至于这么没有存在感吧。 不过,刚刚海棠就和她说北平王妃似乎不记得她了,如今北平王妃看到她,居然称呼她为姑娘,看北平王妃一副落魄的模样,难道真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忘记她了? 还是说,这个人只是和北平王妃长的很像的女人? 但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 想至此,云诗嫣试探性的问安以绣:“我看姑娘有些面熟,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冒昧问一下姑娘芳名叫什么?” 安以绣听小怪物说过她的名字,也没有什么警惕心,直言和云诗嫣道:“我叫安以绣,不知是不是姑娘的故人?” 安以绣?看来果真是北平王妃没错了。 云诗嫣看了安以绣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之意:“那安姑娘可觉得我眼熟?” 安以绣所有记忆都丢了,哪里记得云诗嫣,摇头道:“你既然说我看着像你的故人,或许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只是我出了点意外,不记得以前的事,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云诗嫣算是彻底放下心。 原来这北平王妃是失忆了。 云诗嫣扯起一个笑:“没有,是我认错人了,不过安姑娘既然有缘找到这里,便在这边住几天吧。” 云诗嫣此言正合安以绣心意,安以绣当下答应下来。 云诗嫣当初被沐渊白赶出王府,她还记得安以绣也威胁过她,如今安以绣失忆,又恰巧碰到她,她或许可以报仇了。 这间房子是用王府管家给的盘缠买下的。 因为她在王府没有像别的主子那般作威作福,所以管家对她印象颇为不错,见她带着海棠被沐渊白和安以绣从王府撵出来,怜惜这两个弱女子,便给了不少盘缠。 云诗嫣给安以绣分了一间客房,让安以绣暂且在客房里住下。 安以绣颇为感激,还直言自己遇到了个好心人。 小怪物嗤了一声,也懒得给安以绣科普云诗嫣认识她。 毕竟那个云诗嫣也没有什么武功,至于那个丫鬟海棠,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左右对安以绣没有威胁,它也就懒得多管闲事了。 它现在最爱的事,就是抱着那个红色老虎刑具的天灵地宝在一边睡大觉。 就算这个地方不适合修炼,至少抱着这个天灵地宝,也能让它感受到一点点的灵气。 北平王府。 沐渊白茶不思饭不想,将卫十二叫道书房问:“卫十二,有王妃的消息么?” 卫十二不太确定道:“王爷,属下没有在河域那里发现王妃,但是属下发现在河域附近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古老部落,叫银石部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路过河域,看见王妃,便将王妃救走了。” 确实,不无这个可能。 沐渊白点头道:“你带人去银石部落问了么?” 卫十二摇头:“还没有,属下听说那个部落如今在内乱,但是具体什么原因属下还没有打探出来,只知道有很多族人拿着刀叉守在入口,所以我们不好进去。” 沐渊白眯起眼睛:“不好进?”卫十二点头:“是的,因为银石部落就一个出入口,而那个出入口在树林深处的岩洞里,地势易守难攻,我们试过从那里进去,但是我们的暗卫人数不够,如果要强行突破,必须得杀了那些人,从他们的尸 体上踩过去,主子你说过不要滥杀无辜,所以,我们只得败退。” 沐渊白手指在扶手上敲了两下,站起身道:“我随你们去看看。”但愿那小家伙在那里…… 第349章 我的情郎来了 一阵饭菜的香味从庖厨那边传来。 云诗嫣把安以绣从房间叫出来,拿了一副碗筷放在安以绣面前,等海棠上菜的空隙,她和安以绣聊了几句:“对了安姑娘,你这次打算去哪儿?” 俨然一副熟络的模样。 安以绣觉得云诗嫣好心救她,也不介意和她分享她接下来的行程:“大概去找我家吧。” 云诗嫣瞳孔微缩:“安姑娘,你不是失忆了么?还记得你家在哪儿?” 之前在房间里,小怪物特意嘱咐过安以绣,不要把它的存在说出来,便也没提小怪物,打晃晃道:“应该就在附近吧,话说云姑娘,这是什么地方?北平么?” 云诗嫣微微笑了一下:“是啊,北平,你打算去北平找谁呢?”云诗嫣循循善诱。 安以绣冲云诗嫣笑了一下:“估计去找北平王府吧,你知道那里怎么走么?” “北平王府么……”云诗嫣小声念了一句,冲安以绣一笑道:“我住在这种穷乡僻壤哪里知道北平王府在哪儿,安姑娘,说起来,你这几天的伤可有好一点?” 安以绣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背之前中了一箭,如今差不多愈合了,脚底板的水泡也大致好的差不多,看来是时候动身了。 安以绣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好了,这阵子感谢云姑娘的招待……”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云诗嫣知道安以绣是准备离开了,但是她怎么会让安以绣这么轻易的离开。 此时海棠正好过来上菜,云诗嫣转了个话头:“安姑娘,我看你最好还是养养身子之后再上路,菜来了,快吃吧。” 海棠做了几个家常小菜。 什么麻婆豆腐,农家小炒肉,还有一道清蒸鱼。 味道算不得好,但比在银石部落吃那些半生不熟的肉要好许多。 安以绣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就远离了鱼类,毕竟太腥,光是闻着都想吐,更别提要她吃下去。 见安以绣一直不吃清蒸鱼,甚至时不时皱起眉头,云诗嫣想到了什么,给安以绣夹了一筷子鱼肉:“安姑娘,这个鱼是海棠的拿手好菜,你尝尝?”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怕什么来什么,她不想吃鱼,偏偏云诗嫣要把鱼肉往她碗里夹,毕竟是人家一片好心,不吃的话太打人家脸,安以绣皱着眉头把鱼肉吞了下去。 但是没一会儿,胃里就一阵倒腾,她急忙把碗筷搁在桌上,捂着嘴跑了出去。 云诗嫣看着安以绣的背影,眼眸渐深,也放下碗筷,跟着安以绣走了出去。 云诗嫣给安以绣递了一块方帕:“安姑娘,这是怎么了?” 安以绣摆了摆手,说了个没事:“影响你们吃饭了。” 云诗嫣摇头,一副并不介意的模样:“无妨,我也正巧吃好了,外面冷,进去坐坐吧。” 安以绣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开始飘毛毛细雪,再等一段时间,估计就有大雪降落,若是她一直呆在云诗嫣这里也不是办法,到时候下雪,她更是不好离开。 “云姑娘,我这阵子确实唠叨你们太长时间了,如今我的伤差不多好了,我应该离开了。”安以绣和云诗嫣说了这番话,准备就此别过。 云诗嫣拉着安以绣的手,指着外面的雪地道:“如今就要下大雪,你打算怎么去北平?我这里有一匹马被人借走了,明天别人就会把马还给我,到时候你骑着马离开吧。” 安以绣觉得云诗嫣已经帮助了她太多,哪里好意思再骑走云诗嫣的马,百般推脱起来:“多谢云姑娘好意,我正巧需要锻炼锻炼。” 云诗嫣目光扫过安以绣的肚子,轻轻笑起来:“安姑娘,若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有身孕了,为了孩子你也不能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吧。” 居然被云诗嫣一眼看穿了。 安以绣下意识伸手覆上肚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同时安以绣也在思考云诗嫣的话,她似乎说的没错,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肚子里这个孩子着想。 最终她点头答应。 等她到时候回了北平王府,就让人把马给云诗嫣还回来,顺便再还点银子作为酬谢。 这么想着,安以绣觉得很合适,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云诗嫣把安以绣送进房间,然后将海棠偷偷摸摸叫了出来,走到房外很远处才和海棠小声说:“去和黑月营放话,北平王妃在我这边。” 海棠听令,冲云诗嫣笑了一下,点头离开。 云诗嫣嘴角的笑意也逐渐加深。 她也是无意中得知黑月营的人要找北平王妃,既然这个北平王妃如今在她这里,她为何不借刀杀人? 这边,安以绣并不知道云诗嫣的这些小心思。 安以绣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小怪物从她袖袋里蹦了出来,趴在她脑袋边上,茸茸的白毛轻轻蹭了她几下说:“你什么时候和我去找天灵地宝。” 如今小怪物和她说话,嘴巴里除了天灵地宝还是天灵地宝。 安以绣揉了揉小怪物,直让它龇牙咧嘴叫唤:“杀圣兽了。”安以绣这才住手。 “我先把北平王府找到,等给我家人报个平安就陪你去找天灵地宝。”安以绣把手覆在腹部,感受着腹部传来的生命的气息。 不知道她夫君长什么样,既然愿意和她生孩子,那说明他们之间应该很相爱吧? 小怪物顿了好久才义愤填膺的说:“你家人,你都不记得你家人是谁,而且你出了这事,那个北平王连个屁都没有放一个,简直了!他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小怪物话落,只听到外面有人敲响了云诗嫣的门。 安以绣下意识想开门出去看看,却不料云诗嫣过来,悄悄和她说:“安姑娘,我的情郎来了,可以暂时请你不要出来么?” 安以绣自然没有打扰别人小情侣的爱好,当下把房门紧闭。 云诗嫣见安以绣进去,嘴角微挑,整理了一下头发,大步向外走去。在看到那个面容妖孽的男人,她故作姿态道:“王爷,嫣儿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您,您是回心转意要将嫣儿接回去么?” 第350章 那女孩失忆了 沐渊白没有想到云诗嫣居然会在这里。 他带着暗卫去了银石部落,当然,动用了一点武力。 得知有一个女孩子和他的形容很像,曾经出现在银石部落,因为那女孩是个外来者,所以他们都记忆犹新,而且那个女孩在祭司大典上被当做祭品。当时听到祭品两个字,沐渊白气的一剑劈断了那个知情人身后的木桩,把那知情人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和他解释:“虽然那个女孩被当做祭品,但是她并没有死,最后被一个长着白毛,还有一对大翅膀的 圣兽给救走了。” “那个女孩叫什么?”沐渊白脸色稍微有点好转。 那个知情者却摇头:“不知道,那个女孩好像失忆了,不记得自己之前的事情。” 失忆了…… “他们向哪边走了?” 那个知情者指了个方位,沐渊白便带着暗卫一路寻到了这里。 本来看到这里有个人家,想来问问情况,却不曾想碰到被他和安以绣赶出来的云诗嫣。 这让沐渊白有种吃了只苍蝇的感觉,更何况云诗嫣那么恶心的自以为是,更让他觉得心中一阵不爽。 “接你?”沐渊白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不言而喻的嘲讽:“你见过北平王妃么?” 云诗嫣知道沐渊白这次过来的目的,这才会在看到沐渊白的第一眼后,就立刻跑进房叮嘱安以绣,让安以绣不要出来。 她怎么会让这两个有情人这么快就见面呢? 云诗嫣笑了一下:“王爷真是有点意思,我在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看到王妃?” 沐渊白眼睛在这栋小茅屋上扫视了一番,云诗嫣知道沐渊白是心有怀疑,装出一副随时请君进来检查的模样,倒是打消了沐渊白想要进去检查的心思。 恰巧,有暗卫附耳在沐渊白身边道:“主子,皇上的追兵快赶到北平了,徐将军派我来与你传话,沐家军还是需要主子坐镇。” 沐渊白收回放在茅屋上的视线,睨了云诗嫣一眼,她正带着笑意看着他,他只觉得心烦意乱,扬起马鞭,带着暗卫离开。 云诗嫣一直站在茅屋门口,看着沐渊白远去,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她视线里,这才笑着转身进屋敲了敲安以绣的门:“好了,安姑娘,你可以出来了。” 安以绣四处看了一阵,并没有看到云诗嫣嘴里情郎的身影,只觉得有些奇怪:“云姑娘,你的情郎呢?离开了么?” 云诗嫣掩嘴一笑道:“他啊,很忙的,这不,忙里偷闲过来看我一眼又得离开。” 既然是云诗嫣和她情郎的事情,安以绣也没有八卦到细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晚上,海棠牵了一匹马回来,说是借马的人今日便把马用完还给了她们。 看安以绣想趁着晚上赶路,海棠急忙挽留安以绣:“安姑娘,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野外也不安全,不如在这里歇息一晚再离开,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得为了你腹中的孩子着想啊。” 腹中的孩子是安以绣的软肋,想着也不急于这一时,安以绣和云诗嫣说她明日一早便会离开。 云诗嫣笑着答应。 等安以绣进了房间,云诗嫣才把海棠拉出去:“怎么样?跟黑月营的人说了么?” 海棠点头:“我已经和黑月营的人放出了话,他们说得向他们营主汇报一声,看营主的意思,所以我便先回来了。” 云诗嫣表示自己知道了。 海棠往安以绣睡的房间看了一眼,和云诗嫣小声道:“主子,那明天那个北平王妃就要离开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再留她几天。” 云诗嫣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用,我在那马儿身上种个蛊就行了,就算黑月营的人找不到她,也能通过那马儿身上的蛊找到她。” 海棠有些不解:“主子,北平王妃找到了北平王府就不会再骑那马儿,你为何不直接把蛊种在那北平王妃身上?” 云诗嫣睨了海棠一眼,轻柔一笑:“你觉得她被黑月营追杀,还有回王府的可能么?” 其实不单单是这个原因。 虽然安以绣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安以绣狠辣手段的那种阴影还笼罩在她身上,她到底是不太敢在安以绣身上下蛊,万一被发现了,安以绣发狠杀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犯不着做的那么明显。 海棠阿谀奉承了一句:“主子英明。”云诗嫣去一间小黑屋取了一个陶瓷罐,带着海棠到了马厩,给那马儿种了个母子蛊,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云诗嫣唇角的笑意更深:安以绣,我本无意找你寻仇,这是你自找的,你以后会如何,也只能自求 多福了。 安以绣一觉睡到天明,和云诗嫣与海棠告了个别,骑着那匹被云诗嫣做了手脚的马儿向心中的北平王府行去…… 一天一夜,一路都很偏僻。 安以绣只得靠在路边的巨石上休息。 小怪物停在安以绣肩上,四处张望了一阵告诉她:“我们之前一直在乡村,好像前面就是北平的城镇了。” 到了北平城镇,就离去北平王府不远了。 安以绣点头,站起身拍了拍这匹马儿,准备上马儿的背,却发现这马儿颇有些恹恹,半闭着眼睛,似乎没有什么精神。 她抬头,发现天色已经接近蒙蒙亮,但这马应该是累坏了,既然如此,便再休息片刻吧。 安以绣摸了摸马儿的黑色鬃毛,重新坐回地上。 “桀桀。” 安以绣只听得一阵怪笑声在她身后响起。 “这不是北平王妃么?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北平王是不要你了么?” 安以绣下意识回头,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站在她身后,这人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身形来看,这应该是个男人。 安以绣不是傻子,这个男人如此语调和她说话,想必和她有仇怨。 安以绣紧抿嘴唇,下意识后退几步,眼睛死死盯着这个男人。这男人仿佛很享受安以绣害怕他的模样,更是怪笑了几声,步步紧逼安以绣…… 第351章 被人绑架 安以绣后退时不小心踩到石子,腿脚一崴,差点跌倒在地,幸好那马儿在她身后,帮她挡了一下。 元殇看着安以绣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奇怪,说起来,他和这北平王妃也是老相识了,只不过关系并没有多好,每次见面差不多都是拼个你死我活。 但如今,她却这么紧张,很明显不像她以前的作风。 元殇像是捉弄老鼠的猫,并不打算一口咬死安以绣这个玩具,反而对安以绣多了几分逗弄。 安以绣看着这个银面人,靠在马儿身上皱起了眉头:“你是谁?” 问话期间,她抓紧马鞭,只要这个银面人有伤害她的动作,她绝对会反抗。 元殇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北平王妃似乎忘了本尊?” 安以绣上下打量了元殇一眼,她完全记不起他是谁。 元殇轻轻一笑:“看来北平王妃贵人多忘事,既然北平王妃忘了本尊,不如随本尊去第一阁喝杯茶叙叙旧,或许多交流一下北平王妃就能记得本尊了呢?” 安以绣绝对不相信这个银面人是为了和她叙旧,她更愿意相信他是想绑架她以此来威胁北平王,那个她还没有想起来的名义上的夫君。 看到安以绣要翻身上马,元殇伸手一挥。 四处突然多出来十几个黑衣人把安以绣团团围住。 安以绣四下扫了一眼,心中大惊。 看来这人是有备而来,这么多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她怎么打得过? 虽然骨子里还留着那种杀人的本能,但双拳难敌四手,安以绣最终被擒。 小怪物一直偷偷躲在安以绣的袖袋里没有出来。 因为它现在没有灵力,无法变形长出翅膀带安以绣飞走,就算它出来也只有被人发现的分,想了想,它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呆在安以绣的衣袖里,等着时机逃跑。 元殇诧异于安以绣这么容易就被他抓住,从刚刚那一番抓捕来看,这个北平王妃确实有几分不一样了。 第一,她不认识他。 第二,她也不会杀人了。 啧啧,或许她是脑子坏掉了?不然也不至于一个人骑着马儿出来。 哎,也不管那么多,只要能用她把沐渊白单独引出来,她就是发挥了作用,若她是因为被沐渊白抛弃才独自一个人在外,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把她杀了。 毕竟,第一阁从不养闲人,尤其是和他作对的人。 元殇下令把安以绣带走。 那匹马则留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 等黑月营找到的时候只看到那匹落单的马,哪里有安以绣的半个影子。 当云诗嫣得知安以绣没有被黑月营抓走,气的那张漂亮的小脸都多了几分狰狞:“黑月营的人没有找到安以绣?” 海棠也很少见到云诗嫣这个模样,点了点头,不敢和云诗嫣对视:“是啊,听说无功而返。” 云诗嫣嗤了一声:“黑月营的人看来也不怎么样啊。” 一个戴着黑色帷帽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云诗嫣身后。 不男不女的声音听在耳中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你说黑月营不怎么样?” 云诗嫣没有料到会有人出现在她的小茅屋,整个人抖了一下,紧张的转身,看到身后是一个身穿红衣,戴着帷帽的人,不由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声音打了几分颤的指着那人道:“你,你是谁?” 那人笑了几声,声音里多了几分阴沉:“你刚刚说本营主的黑月营不怎么样?” 背后说人坏话,结果被当事人抓包,云诗嫣感受到黑月营营主的气势,姣好的脸蛋微微抖了抖,扯起一抹谄媚的笑意:“营主,您听错了。” 黑月营营主并不是傻子,哪里会相信云诗嫣的这句鬼都不信的话,一个欺身上前,捏住云诗嫣的脖子,手指逐渐收紧:“你刚刚说什么?” 云诗嫣一张脸憋的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几根,她大口的张嘴呼吸,结结巴巴的说:“我……营主,我错了……” 黑月营营主松开云诗嫣,她脖子上赫然是他刚刚捏出来的青指印。 “你恨安以绣?”黑月营营主的声音带了几丝蛊惑。 云诗嫣下意识点头:“是。” 黑月营营主很满意云诗嫣的回答,一字一句道:“好,你跟我回黑月营。” 海棠一直站在旁边做透明人,自从这个红衣人出现就没敢说话。 见黑月营营主要把她主子带走,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营主……我……” 黑月营营主却大掌一挥,将海棠打在墙上,海棠口吐鲜血,挣扎着起身,黑月营营主拿起一支筷子掷进海棠的脖颈:“无用之人,便死了吧,对你来说,更是一种解脱,本营主待世人真是仁慈。” 云诗嫣眼睛大睁,一瞬间汗毛竖起,她有些不知道她接下来的日子会如何,或许,她从今日起是真正的踏入了地狱黄泉…… 安以绣不知道这个自称本尊的银面人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只知道眼前一片漆黑。 为什么漆黑,因为这群人不讲人道主义,说要把她带走,直接就套了个麻袋在她头上,美名其曰怕她认路逃跑。 她不情愿的嘀嘀咕咕了几句。 那个抓着她的黑衣人就嫌她一直说话,太吵,直接找了个抹布塞到她嘴里,安以绣只得闭嘴,但在心里已经把这群黑衣人挨个儿的骂了个遍。 到了晚上,他们包了一间客栈,有几个黑衣人日夜不休的看管安以绣,就连晚上上茅坑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门口守着。 如果安以绣进去超过六十个数还没有出来,他们就会不顾男女之别冲进去,对于安以绣来说,她完全没有任何私人空间可言。 她趁这些人不注意的时候,打算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从二楼茅厕的窗户扔下去,或许会有人认识她的簪子,通过蛛丝马迹来找她。 但她想了想,这种希望太渺茫。 她从窗户口往下望了望,最终决定从二楼跳下去,就算摔断腿也比被这群人绑架好。想至此,她动作利落的爬上窗沿跳了下去…… 第352章 我叫莲莲 “砰”! 安以绣摔到下面的棚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来不及揉自己摔疼的屁股,撩起裙摆向距离她最近的一间店铺跑去…… “60。”等在茅厕外的黑衣人数到数字,见安以绣还没有出来,毫不犹豫的抬起一脚踹在门上。 里面空荡荡一片,很明显,那个女人逃走了。 黑衣人们只觉得一阵心急,派了个人去告诉元殇这件事,其余的人冲到外面找人。 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不然,他们都得死。 安以绣在看到一个门面后,就直接冲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觉这里似乎有点奇怪。 一股甜腻的胭脂花粉味儿直冲鼻腔,再就是耳边莺莺燕燕,你抱我推的景象。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 这里似乎是……青楼? 但好不容易跑出来,也容不得她再跑出去换个地方躲,索性梗着脖子往里面冲。老鸨看到新进来了个小姑娘,原本心中不悦,想把人赶走,但在看到安以绣沉鱼落雁的长相后,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换上一副狼外婆的笑脸拉着安以绣的手:“来来来,这是新来的姑娘吧,跟徐娘来。 ” 安以绣也正愁这里的人会不会把她轰出去,若是她被人轰出去,那就只有被那群人再抓回去的下场,见徐娘牵着她向里间走,她心里倒是落下了块石头,乖顺的点了点头:“好。” 徐娘拉着安以绣,旁敲侧击的问她的名字。 安以绣自然不会说真名,随口胡诌了一个:“我叫莲莲。” 徐娘笑的血盆大口都要出来,嘴里不住道:“莲莲这个名字好,听起来就清雅,适合你的长相。”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没有回话。 徐娘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打量安以绣,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赞:这小脸蛋,这小身段,这小蛮腰,绝对是做花魁的料子啊。 今儿个,南央的三皇子付伯仲会和几个公子哥儿来楼里赏脸看姑娘,之前那几个公子哥还说楼里都是老面容,他们看腻了,要换点新鲜的,她正愁没有新面孔,这小丫头就撞了进来,也是一个缘分二字。 安以绣察觉到老鸨上下打量她的视线,只觉得万分尴尬。 但话又说回来,她若是在青楼里待几天能躲过那群黑衣人的绑架,也算是可行,毕竟这里的人怎么来说都不会比那些黑衣人更可怕。之前听小怪物说,她以前就算对上那些黑衣人都能打个平局,甚至还能略胜一筹,但如今,她因为记忆缺失,导致有些武功招式都不那么灵巧了,小怪物和她分析,像她这种情况,估计只能等记忆力恢复 了,武功才能重回巅峰吧。 虽然她在那群黑衣人手下打不了太久,但是对上一群普通人,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倘若真有人敢大着胆子欺负她,她倒不介意把那人的脖子拧断。 徐娘把安以绣带到三楼的屋子里,唤来了个叫小桃红的小丫头给安以绣上妆,顺便还挑了一件白衣飘飘的蚕丝裙,说是等她晚上上台的时候穿的衣服。 小桃红是个多话的丫头,等徐娘离开之后,小桃红就和安以绣搭话:“姑娘,你长的这么好看,还有气质,一看便是大家闺秀,怎么会来我们这青楼?” 安以绣笑了一下道:“生活所迫。” 这话也算不得骗人,她确实是因为生活所迫,被人绑架,这才逃进了这个青楼。 安以绣害怕自己被人认出来,让小桃红给她画了个大浓妆。 小桃红起先不愿意,见安以绣实在坚持,只得给她画的极其妖艳。 等徐娘进来,看到安以绣穿着白裙,顶着一个媚俗的妆容,当下就瞪了小桃红一眼:“怎么画这么俗气的妆容?你个死丫头,是怎么做事的你?” 小桃红只觉得自己委屈,躲到安以绣身后嘀咕:“这是莲莲要求的。” 徐娘举起手就要打小桃红:“莲莲要求的?你个死丫头弄没弄明白应该听谁的话啊?赶紧把她的妆给我卸了,要清新淡雅的妆,快点。” 徐娘吩咐完这句话,又扭着腰肢离开。 小桃红脸色纠结的拿起帕子要擦掉安以绣脸上的妆。 安以绣抬手将小桃红的手拦下。 她进青楼是为了躲那些黑衣人的抓捕,并不是为了这劳什子的上台表演。 浓妆好,适合遮掩身份。 一盏茶的功夫,第一阁的人已经找到了这个青楼。 好好的青楼,充满了旖旎的气氛,突然门口多出来几个满身杀气的黑衣人,徐娘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是来砸场子的。 徐娘本着和气生财的道理,拿着帕子往那些黑衣人身上靠,黑衣人可不吃她这套,直接亮出匕首,把徐娘吓的往后躲了几步,声音都带着颤儿:“几位大人,这是……” 黑衣人没空理会徐娘,直接把她往旁边一推,大步向楼上走去,每经过一间房都暴力的把房门踹开,引得房间里春光乍泄,惊叫连连。 外面的惊叫声安以绣自然也听到了,她拍了拍小桃红,让小桃红出去看看。 趁小桃红出去的时候,她拿起妆台上的眉笔粉黛往脸上涂抹。 一双粗眉,一张大红唇,猴子屁股一样色彩浓重的腮红,还用眉笔在下巴那里点一颗大痣。 做完这一切,她的这间房门恰巧被人踹开。 安以绣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拿过桌面上的帕子,在那个搜查的黑衣人面前挥了一下,用甜的腻歪的声音道:“大爷,来玩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那个黑衣人身上靠。 小桃红恰巧打听完消息返回来,看到安以绣的妆容,和举止形态,吃惊的捂住嘴:这,这还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个美若天仙的姑娘么?怎么,怎么一眨眼变成如花了?而且,这姑娘学的为免也真快。 但因为这里有个黑衣人站着,小桃红怕惹事上身,并没有多嘴。黑衣人在安以绣身上脸上扫视了一番,带着嫌弃的把她推开,顺带还吼了一声:“滚!” 第353章 春宵一度 真是个看脸的世界。 安以绣心里窃喜,面上却一副失落的模样,这演技,给她颁个奥斯卡影后都不为过。 等黑衣人去下一个房间,安以绣唇角一勾,回到梳妆间坐下。 小桃红指着安以绣说:“莲莲,你怎么把自己化成这个样子?徐娘看到的话,一定要骂死我的,我给你擦掉重画。” 说着,小桃红就拿着帕子给安以绣把脸上的胭脂水粉擦掉。 好好一个姑娘,刚刚干嘛把自己化成那个鬼样子。 只是,这次进来的这批黑衣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想到这里,小桃红心里一惊,不自觉道:“莲莲,刚刚,刚刚那批黑衣人该不是找你的吧?” 安以绣淡淡看了小桃红一眼,眸子看似并无波澜,却让小桃红打了个冷颤。 见小桃红愣住,安以绣才轻轻一笑,打破室内的僵局:“怎么会呢,化妆吧,再不画好,徐娘又该骂你了。” 提到徐娘,小桃红的重心确实被转走,急忙拿着胭脂水粉给安以绣上妆。 过了一会儿,徐娘过来,看到如出水芙蓉的安以绣,忍不住赞道:“可真是个美人,莲莲,你今日一定是那些个公子哥儿眼里的宝贝。” 安以绣勾了勾唇角道:“听徐娘的意思,是要我去陪那些公子哥?”徐娘挥了挥帕子,和安以绣洗脑:“自然是啊,你都卖身到青楼了,哪里还能再讲究什么清誉,莲莲,你是初来乍到不了解行情,徐娘可跟你说,做了咱们楼里的花魁也不比大家闺秀差,毕竟都是楼里的台 柱子,吃穿用度绝对都是上等,你只要好好陪那些公子哥,到时候……” 看徐娘唾沫横飞的说了很多,安以绣一直都没说话,直到徐娘觉得自己说完了,一双眼盯着她问:“莲莲,你听懂了么?” 安以绣点头:“我懂了。” 但是,她听懂了不一定要按照她所说的做,且不说她腹里还有个孩子,就说她进这青楼也是误打误撞,又怎么可能真的卖身给青楼。 在她眼里,这里只不过是暂且躲那些黑衣人的地儿,若是那些个公子哥儿真的要对她伸咸猪手,她不介意出手给他们一些教训。 “懂了就好,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阵,晚上出去亮个相,小桃红,照顾好莲莲。” 徐娘吩咐完这句话又扭着腰离开,俨然已经把安以绣当成了楼里的台柱子。 看徐娘如此看中安以绣,小桃红不免对安以绣多了几分鞍前马后:“莲莲,龟公要出去买吃的,你想吃什么,我让他帮你带一点回来。” 安以绣并不挑食,只说了句不要鱼,其他随意。 饭菜是从酒楼带来的,确实可口。 安以绣吃饱喝足,看着外面天色渐渐转黑,不由想到那群黑衣人。 他们把她看丢了,如今找不到她的人,是会继续待在这里搜索,还是启程回去? 客栈。 元殇气的将桌上的瓷碗统统呼到地上:“一群废物!” 他好不容易抓到那北平王妃做人质,这群废物居然让她逃了。 如今掘地三尺都找不到那北平王妃,简直白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那群黑衣人哪里敢说话,房内噤若寒蝉。 元殇眼睛四下扫视一番,说出来的话让这些黑衣人打了个颤:“你们落到这种地步也是因为太久没有训练,回去之后,自己去尸骨岭领罚吧。” 尸骨岭,顾名思义,那个地方白骨横生,是第一阁所有人的噩梦。 当初元殇被老尊主罚去尸骨岭,算是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 因为去过尸骨岭,导致他的性格更是多了几分变态。 元殇捏着手下的扶手,眼睛里透出来的隐忍让人看了免不得一阵毛骨悚然:北平王妃,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本尊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逃跑了。 要是安以绣知道元殇一行人已经离开,只怕立刻就会离开青楼,可惜,她没有顺风耳,也没有千里眼,只得凭第六感猜测元殇是否离开。 徐娘见快到时间,挥着小帕子扭到安以绣面前:“莲莲,准备一下,马上该你上场了,今儿个给那些公子哥儿好好亮个相。” 安以绣抽了抽嘴角,没有回话,径直走上了那个红台。 据徐娘所说,她只需要在红台上露个脸,其余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为了不被黑衣人绑架去不知名得山沟沟,她还是决定出卖“色相”,不过,也仅仅是色相而已,绝不做皮肉生意。 这张脸果然引来台下不少男人的惊呼,她甚至听到有人说:“这姑娘,今儿个晚上归爷了,爷让她好好爽爽。” 旁边立刻有人阿谀奉承:“凯爷有钱,不知道多少女人想邀凯爷做入幕之宾,这个新雏儿自然也是这般想。” 哈哈哈。 安以绣朝那边睨了一眼。 被人称作凯爷的人,正一脸淫笑的赞同其他人对他的吹捧,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条细缝。 再看他的长相,尖嘴猴腮,大秃头,看样子四十来岁,穿的衣服锦衣玉绣,应该是个富甲。 不过,这人这么猥琐的说要和她春宵一度? 呵呵,她怎么这么听不惯呢? 听小怪物说她以前杀人不眨眼,自从丢失记忆之后,她收敛了很多,好吧,主要还是因为她忘记了很多事,对新环境有几分放不开手,不如,拿这个人练练手? 看到安以绣看向自己的视线,那凯爷自以为风流的朝安以绣挑了个眉毛,差点没把安以绣隔夜饭给吐出来。徐娘见安以绣在上面站了有一会儿,算到该她出场的时候,扭着腰肢,拿着帕子就走到安以绣身边,冲台下的那些男人道:“各位爷,这个姑娘是咱们楼新来的莲莲,今儿个哪位爷出价高,咱们莲莲就陪哪 位爷春宵一度,一千两起步,各位爷开拍吧。” 很快,下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竞拍声。 “一千一百两!” “一千两百两!” “两千两!” “五千两!” 当叫道五千两的时候已经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竞价。 就在徐娘以为七千两到顶时,一个声音从最后方响起。“十万两!” 第354章 把她赎走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嚷了十万两的人身上。 包括安以绣,也不自觉看了过去。 那人身穿一件紫金蟒袍,外面套了一件黑褐色大氅,腰间绑着一根靓蓝色几何纹大带,一头长若流水的长发,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眸子,身形结实有力,倒是可以用英姿焕发来形容。 徐娘愣了一下,随后笑的嘴角都要裂到耳后根:“莲莲今日便是三皇子的人了。” 说完这话,徐娘推了安以绣一把,示意安以绣去那三皇子身边。 安以绣并没有动作。 付伯仲也不急,就站在台下看着安以绣。 他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北平王妃,是他皇妹付锦锦被嗜血教的老妖婆抓走,他带人前去营救,正巧见到北平王妃,那一面便让他春心荡漾,直到过了一会儿,北平王出现,她才知道那是北平王妃,别人的妻子 ,虽如此,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怎么时过一年,北平王妃居然沦落到南央的青楼了?见安以绣迟迟不过去了徐娘用力推了安以绣一把,安以绣在台上稳住步子冷冷看着徐娘,把徐娘吓得顿了一下,但很快,徐娘反应过来:“你你你,你看我做什么?来了青楼就不要拿你那副小姐的架子,还 不赶紧去伺候三皇子?” 安以绣眯起眼睛,慢慢走了下去,手却不自觉的握起拳头,只要这个三皇子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她绝不会忍气吞声。 还好,这个三皇子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朝她微微一笑:“莲莲姑娘能随在下前来么?” 安以绣看了付伯仲一眼,见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最终决定跟他走几步听听看他要说什么。 付伯仲将那些贵公子们遣散,自己一人带着安以绣到了徐娘给他们安排的闺房。 徐娘脸上的微笑透露出的含义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拉着房门说了一句:“莲莲,好好侍候三皇子。”然后便“贴心”的帮他们把房门带上。 安以绣目光在闺房里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防色狼的武器,只有一个用于闺房情趣的小皮鞭。 她咬了咬嘴唇:这个人要是非要霸王硬上弓,那她用小皮鞭打他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还好,付伯仲在安以绣贯彻这个想法之前开口:“北平王妃,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以绣挑眉没有说话。 付伯仲以为安以绣不和他说话是忘了他,便冲安以绣行了个礼和她自我介绍:“我是付伯仲,南央的三皇子,上次多谢北平王妃救我妹妹付锦锦……” 安以绣也懒得逢人便说自己失忆,见付伯仲这么介绍,心中大致知道了个大概。 看样子这个南央的三皇子和她是熟人,但应该没有多熟,毕竟他见她的开场白便是自我介绍,真正的熟人是不会走这些过场的。 安以绣冲他笑了一下,回答他第一个问题:“我是被人绑来的。” 付伯仲听到这话,在安以绣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似乎极为紧张:“没有受伤吧?” 安以绣看着付伯仲,心中有了个想法,向付伯仲求助:“暂且没有,三皇子可以帮我么?” 毕竟这里是南央的地界,若是有南央皇子替她保驾护航,那她也能安全不少。 付伯仲一口应下:“自然是没有问题,我马上差人替你赎身。” 付伯仲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完这话,便一挥手把小厮叫来,弹出一张大额银票吩咐小厮前去办事。 跟着付伯仲一起前来的贵公子们在付伯仲叫小厮的时候便一起跟了过去围观,见付伯仲要替那姑娘赎身,一时间都开始起哄。 “三皇子这是要一掷千金抱得美人归了?” “仲兄定是被这个莲莲姑娘蛊惑的耳朵根都软了,只可惜咱们没有那个福分,人家莲莲姑娘就成了仲兄一人的了。” 听到这些狐朋狗友的下流话,付伯仲脸色越来越黑,见安以绣神色淡淡看着他,他最终板着脸吼了一句:“都胡说什么?闭嘴!” 付伯仲脾气一向都很好,这样发火还是第一次。 老实人生气的威慑力毕竟是比暴躁的人生气来的震撼。 更何况这个老实人的身份不一般,他可是皇子,他们虽然是贵公子,和付伯仲称兄道弟,但若真要论身份,他们自是没付伯仲这般有底气,急忙和付伯仲道歉。 “三皇子别生气,咱们兄弟胡说的。” “是啊,那就不打扰三皇子和莲莲姑娘了,我们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有个人冲其他人使眼色,另外的人急忙应和写跟着一起离开,生怕走晚了就被付伯仲留下来当靶子。 等他们离开,付伯仲才有些尴尬的和安以绣解释:“他们,他们刚刚都是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安以绣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 这个时候,徐娘过来了,应该是收到付伯仲给安以绣付的赎金,脸上的笑容恨不得挤成一个老菊花。 “三皇子,那莲莲就拜托你照顾啦,这小丫头可是我费了不少心思才培养出来的,要不是三皇子看中了她,奴家可舍不得放人呢。” 徐娘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若不是安以绣知道自己是今天无意撞进这个青楼,只怕会觉得她从小都在青楼长大。 付伯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徐娘见付伯仲撵她走,也识趣的看了安以绣一眼,路过她身边说了句:“真是个走运的,以后怕是就飞黄腾达了。” 语气颇有几分酸溜溜。 安以绣看着徐娘的背影,随口问了付伯仲一句:“三皇子,你刚刚给了多少银子的赎金?” 付伯仲也没想隐瞒,实打实的回答:“不多,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 这徐娘的一百万两似乎赚的太轻松了,而这三皇子着实是个冤大头,与其把这一百万两便宜那徐娘,不如……安以绣在徐娘没走远时,状似无意撞了徐娘一下,在徐娘身上轻轻一探,把那张银票摸到了自己怀里…… 第355章 小家伙,我好想你 这小动作人不知鬼不觉,徐娘只当安以绣无意撞到自己,嘀咕了几句,扭着腰离开。 付伯仲带着安以绣离开青楼。 安以绣以为付伯仲会找个客栈给她开一间房,再派几个侍卫来保护她,谁知,付伯仲一路把她带去了皇宫。 当站在皇宫门口,安以绣深吸一口气:“我今天住皇宫?” 付伯仲冲她一笑,有些局促的和她解释:“付锦锦那丫头自从你救过她,便一直念叨你,这次我把你带来,她估计得高兴坏了。” 从见面起,付伯仲就一直和她提付锦锦,她也对这个她曾经救过的公主起了几分兴趣。 付伯仲一路带着安以绣到了付锦锦所在的宫殿,唤了个宫女过来:“锦公主在不在?” 宫女看了安以绣一眼,又看了看付伯仲,最终点头道:“公主还在沐浴,三皇子还请再等等。” 等付锦锦沐浴出来,已经是一盏茶的功夫了。 一个女孩走了出来。她的娃娃脸因为刚刚沐浴,略微有些潮红,身穿一件浅蓝色三镶盘金提花绡交领中衣,逶迤拖地金枝线叶丝缎裙,身披团花繁花广陵。堆云砌黑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衔蓝 宝石细金笄,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碧玺香珠手串,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丝绦,上面挂着一个扣合如意堆绣荷包,脚上穿的是宝相花纹云头靴。 看到付伯仲,她脸上笑意更深:“哥哥,你找我做什么?” 付伯仲把身旁的安以绣推了出来:“还记得这是谁么?” 付锦锦这才注意到付伯仲身后的女子。她身穿一袭暗纹绣花白长裙,肩上披了一件绣银线竹纹厚披风,乌亮的长发散落被一支清雅的金丝攒珠簪子戴上,长发被冷风吹起,整个人多了几分灵气与冷然,仿若仙女下凡一般,可不正是那个将她从 嗜血教救出来的姐姐。 付锦锦看着安以绣,好一会儿才道:“安姐姐?真的是你?” 付锦锦伸手去拉安以绣的袖子,看着付伯仲,多了几分兴奋之意:“哥哥,你真厉害,怎么把安姐姐从北平接来了?” 对于安以绣为什么来南央,付伯仲没有和付锦锦细说,安以绣也不好意思一次次说自己是被人绑架来的,索性都闭口不提。 付伯仲冲付锦锦挑了挑眉道:“你问这么多作甚,今日你救命恩人就和你一起睡,你好好招待她,若是让我听到你对你救命恩人有所怠慢,看我不打你一顿。” 付锦锦知道付伯仲对她这个救命恩人的心思,冲付伯仲扬起一个微笑,把付伯仲推了出去:“行了,我知道了,你再念叨下去真和王嬷嬷有得一拼了。” 付伯仲又看了安以绣一眼,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付伯仲离开,付锦锦急忙拉着安以绣进房间。 里面点着火炉,进去只觉得暖烘烘的。 付锦锦把宫女遣了下去,让安以绣坐在上座,亲自给她斟了茶水。 出于礼貌,安以绣拿着茶杯假装喝了一口,付锦锦看不到她嘴唇都没碰到茶水。 说起来,她挺不喜欢喝茶的,小怪物告诉她,这是它碰到她之前就有的习惯,看来,就算失忆了,某些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安姐姐,你怎么想起来到南央玩儿?”付锦锦替自己三哥八卦起来:“你的夫君北平王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安以绣笑了笑,把茶杯放回桌面:“他还有事,所以我目前一个人。” 付锦锦想到了什么,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最近听说北平王和西凉皇帝反了,西凉皇帝一直在追杀北平王,他确实没有时间和你一起。” 付锦锦说者无心,安以绣听者有意。 北平王反叛西凉了? 那她不也是叛贼的同党? 所以说,之前抓她的人是西凉皇帝的人?之所以绑架她,是要用她作为诱饵把北平王给引诱出来? 这么一想,安以绣觉得一切都能说通了。 见安以绣呆愣了好久,付锦锦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安姐姐,你怎么了?” 安以绣回神,冲她一笑:“没事,你继续说。” 付锦锦也没有想和安以绣纠结反叛一事,冲安以绣道:“安姐姐,你会在南央多留一阵子么?” 安以绣伸手覆上腹部,那里还有个小生命,她觉得她更想见到孩子的父亲。 不知道那北平王如今是什么处境。 夜幕中。 沐渊白身穿一身银色盔甲站在北平城墙上,他肩上披着一袭红色披风,寒风吹来,披风鼓着风儿呼呼作响,他双手撑着城墙,似乎是在眺望远方。 他想亲自去找她,但是,沐家军不能群龙无首,他留在北平,心很煎熬。 徐江站在沐渊白身后,良久都没有说话。 沐渊白抬头看着天,好半晌才声音沙哑道:“有什么事?” 徐江不知道沐渊白居然察觉到他的存在,揉了揉被寒风吹的快掉下来的红鼻头道:“王爷,外面风冷,你要不还是进大帐吧?” 沐渊白并不打算进去,挥了挥手:“你进去吧,我没事,站在外面吹吹风也好,更清醒。” 自从北平王妃从吊桥上掉下去,北平王就变成如今这种模样。 虽说北平王白日里照样会和他们商研如何对付西凉皇帝的追兵,但到了夜里,北平王就喜欢一个人默默呆在城墙上,朝城门那边望,一望便是大半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谁都不敢靠近。 徐江这次还是壮着胆子才敢同沐渊白说话。 北平王之所以每晚在城墙口,是因为北平王的暗卫会从城门那里回来,汇报关于北平王妃的消息。 北平王和王妃感情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而王妃却迟迟没有消息,北平王心情低落谁都可以理解。 徐江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决定给北平王一隅平静之地。听到身后人脚步声离开,沐渊白低头看着城墙下挺直着背的沐家军,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要散去,他说:“小家伙,你在哪?我好想你……” 第356章 狐朋狗友 这一晚,安以绣没有睡好,她一整夜都在做梦。 梦里有个男人,长相她现在记不太不清,但现在回忆,他似乎是那种妖孽的面容,依稀记得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喃:“小家伙,不要离开,为夫想你了。” 为夫? 她一大早思什么春。 还是说这个梦里的人是北平王? 安以绣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因为吹久了炉火而变得通红的双颊,在床上伸展了一下身子,翻身下床。 听到外面的声音,付锦锦揉了揉眼睛也跟着起来,走到宫殿外只看到安以绣正在寒风中练习百步穿杨,她不由走了过去:“安姐姐,你在锻炼啊。” 安以绣回了一句是啊,然后想到了什么和付锦锦说:“锦锦,你三哥呢?” 付锦锦脸上浮起一丝充满八卦的笑意:“安姐姐找我三哥啊,我这就让梨花去和三哥说。” 付锦锦说着,把她的婢女梨花唤了过来:“去,和哥哥说安姐姐要见他,让他快点来。” 梨花退下去和付伯仲传话。 这期间付锦锦带着安以绣去御花园转了几圈。 却恰巧碰到二公主付晴。 之前西凉和北魏有摩擦,沐渊鸿曾经请南央与东陵的太子公主来西凉做客,付晴是和太子付齐文一同去的西凉,当初便见过安以绣,如今在南央的御花园看到安以绣难免愣神。 “北平王妃?”付晴声音温柔。 安以绣冲付晴笑了一下,并不记得这位是谁。 付锦锦挽着付晴的胳膊道:“二姐认识安姐姐?” 付晴点了点头,但她不是多事的人,只和安以绣打了个照面便离开。 付锦锦和安以绣解释:“安姐姐,我二姐性格温柔,却也害羞,我再带你逛逛。” 冬天的御花园没有什么好看的,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只有这一片开了腊梅的树林。 梅花清香,闻入鼻中只觉得一片清雅。 这个味道似乎也很熟悉。 安以绣脑中突然闪过梦中的那个男人。 似乎,她曾经也去过梅花林,而且,还和那个男人一起去过。 她记得确实没错,只不过那次的记忆并不美好。 因为沐渊白为了救他的救命恩人而让她被黑衣人绑架,最后她挣扎着掉到河里,一身寒意。 安以绣脑中闪过一抹她落到河水里的画面,突然抖了一下。 后脑有点疼。 她伸手在后脑勺上摸了摸,从她醒来时,后脑勺有有点疼,现在摸上去,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鼓块,似乎比之前消了一些。 或许等这个鼓块消失,她丢失的记忆也会回来。 付伯仲没有让安以绣等太久,接到梨花的传话,急忙就赶了过来:“在逛御花园呢?” 付锦锦特别有眼力见儿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一副马上要挂掉的模样和安以绣说:“安姐姐,我肚子有点痛,应该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先让我三哥陪你逛逛御花园。” 说完这话,付锦锦趁安以绣不注意给付伯仲使了个眼神,无非就是要付伯仲抓紧机会。 付伯仲暗地里给付锦锦比了个大拇指,和安以绣肩并肩在梅花林里慢慢走着。 “那个……”付伯仲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和安以绣搭讪。 安以绣并没有察觉到付伯仲的紧张,看了付伯仲一眼,反而提起了昨晚的事情:“昨天还没有谢过你。” 付伯仲急忙摆手:“这也是巧合,缘分缘分啊。” 在青楼里的缘分,确实挺巧的。 安以绣把付伯仲的局促尽收眼底,忍不住坏心思的打趣道:“说起来,你经常去那种地方逛?” 既然是朋友,损两句应该不碍事。 谁知付伯仲听到安以绣的话后,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没有,我不经常去,正好是他们拉着我去,我拗不过他们,所以才……” 付伯仲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变小,脑袋也不自觉低到胸前,仿佛是被夫子教训的学生。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他从不爱逛青楼,但是那些狐朋狗友却是青楼的常客,这次更是把他也一同拉了去。 不过他很庆幸他跟着去了,不然他怕是见不到她。 付伯仲想着,飞快抬头看了安以绣一眼,然后又重新低下头去。 安以绣见付伯仲这幅模样,知道付伯仲是害羞了,也不再调侃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梅花。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围绕着他们周身的是淡淡的尴尬。 最终是安以绣开口道:“三皇子。” 听到安以绣叫自己,付伯仲急忙看着她:“你说。” “三皇子,我有个不情之请。”安以绣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说出了口:“能不能请你帮我找个有名的杀手组织?” 付伯仲显然没有弄明白安以绣的意思,有些疑惑道:“杀手组织?你找杀手组织杀人么?” 安以绣摇头:“并不,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是被人绑架到了南央,我失了记忆,不知道有哪些仇人,所以想请几个杀手保护我的安全。” 安以绣怕付伯仲误会她不给他钱,接着说:“我身上有一百万的银票,可以作为定金,剩余的钱,等他们把我安全护送到北平,我便会给他们。” 当然,这一百万的来历并不那么正当,是付伯仲给徐娘她的赎金,后来被她悄悄从徐娘身上顺走。 虽说是付伯仲的银票,但从他把银票给徐娘的那一刻起,银票就不属于他了,所以,她说是她的钱,也算是没错。 付伯仲没想到安以绣以为他会在意银子,梗了半天才说:“我,这事交给我来办,你先和锦锦在皇宫住几天。” 等过了大约三天,付伯仲给安以绣传来消息,说他已经找好了人护送她回去。 想到能回去,她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但奈何付伯仲如何也不肯收安以绣的银票,坚称自己应该尽地主之谊。 实际这十个人并不是他找的杀手,倒不是舍不得那些钱,只是他怕找来的杀手不知根不知底,反而更让安以绣陷入险境。 只是这事他没与安以绣说,省得说了更多误会。安以绣谢过付伯仲,与付锦锦告别,踏上回北平的“征途”…… 第357章 快离开这里! 此时的安以绣和护卫刚刚进入西凉的地界。 要从西凉这边到北平,大约还要有个三四天的路程。 因为时间不算太长,安以绣和那些护卫倒没有白天黑夜的急着赶路。 白日启程,晚上便找客栈休息。 住客栈的银子安以绣本想着她来付,奈何这些护卫说银子已经由找他们的金主付过,让安以绣又领了一次付伯仲的人情。 客栈隔音,小怪物也大胆的从安以绣的衣袖里钻了出来,在床上躺着打了个滚儿,这才把小爪子撑在下巴上,用一副妖娆的模样和安以绣说:“说起来,我觉得那个什么三皇子对你挺好的呀。” 安以绣轻轻拍了一下小怪物的脑袋:这四脚兽一直在想这些不着边的问题,似乎管的太宽了点。 “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的私人问题?” 小怪物颇为不乐意安以绣拍它的脑袋,冲安以绣瞪了一眼,龇牙咧嘴的象征性吓唬安以绣:“讨厌的家伙!你松手!成何体统!我可是圣兽!圣兽!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我?” “圣兽?”安以绣坏心的拎着小怪物的后颈轻轻悬空晃了晃:“我觉得你更像一只成精的兔子。”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这是首形容兔子的儿歌,把这首儿歌套在小怪物身上居然没有什么违和感。 这个小怪物除了眼睛是绿色,耳朵比兔子小一点尖一点,身子比兔子胖一点,其余的地方都和兔子差不多相像。 这让安以绣严重怀疑小怪物就是个变异的兔子精。 听到安以绣的怀疑,小怪物恨不得一口口水吐在安以绣脸上:“兔子?你居然说我是兔子?我觉得你不仅仅是脑子坏掉了,你的眼睛也瞎掉了!你必须马上去找大夫给你看看,哼。” 小怪物扭过头,在安以绣手上用力咬了一口,看到安以绣手指出血,它还用力吸允一下,最后伸出舌头把嘴边的血迹舔干净,这才瞪了安以绣一眼,跳到一边去。 小怪物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和它开个玩笑都要冒着被它恶狠狠咬一口的风险。 安以绣耸了耸肩,拿出杀手锏压制小怪物:“是的,我脑子坏掉了,包括欠某个笨蛋的天灵地宝我也不记得了。” 说着,安以绣装模作样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翻了个身上床四仰八叉的躺着。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顿时慌了,也顾不得和安以绣生气,急忙蹦到安以绣肩上,用短小的爪子在她衣服上扒弄,带着一丝怒气和焦急:“不准!我不准你忘!你欠我八个天灵地宝,八个,八个,八个 ,记住了么?”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起来,小怪物急起来也忘了否认自己就是她口中的笨蛋,哈哈,不过她也不会再提醒它一遍。 见安以绣自个儿在一边低声笑,小怪物才反应过来安以绣是在逗它玩,更是气的整个小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若是它是个人,此时一定是站在安以绣面前,双手叉腰的姿态。 安以绣替小怪物顺了顺快要炸起来的白毛,赶紧和它赔礼道歉:“好啦,我不会忘记的。” 听到安以绣的承诺,小怪物心情才阴转晴,睨了安以绣一眼,背对着安以绣,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 “说起来,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安以绣揉了揉后脑勺,那里还隐隐作痛。小怪物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挑了挑:“你要是有什么病,我的尿倒是可以对你有作用,不过你是欧氏血脉,本身的体质就很好,一般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病痛,再说你这个失忆,是脑子里有问题,不 是身体有问题,我的尿对你完全没作用,如果你想试试的话,我也不介意去撒点尿让你喝。” 说到后面,小怪物笑的更是开怀,只要安以绣要喝它的尿,它立马就会跑到一旁撒给她喝。 当然,被安以绣严词拒绝。 她可没有异食癖,没事儿喝什么尿? 小怪物好心的安慰了她几句:“等你脑袋上的包消了应该就能好了,再等等吧,你是打不死的蟑螂,总会好的。” 打不死的蟑螂……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这个形容似乎有点清丽脱俗。 这一夜安以绣睡的算是安稳,但是梦里又出现了那个男人,他一声声小家伙不停呼唤她,让她觉得心里也被一阵阵揪着。 吃过早饭,带着一点干粮,安以绣便叫上那些护卫一起启程。 出了客栈,外面银装素裹,雪花一片片也飘的极大,落在身上好半晌才化开。 安以绣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止不住打了个抖。 这个天,真的很冷。 那些护卫也穿的很多,一个个跟球儿似的,还好,他们的灵敏度没有下降。 前方是一个沟谷。 据说从这里走,相对来说比较近,可以缩短一天的时间。 安以绣点头答应,有近路为何要绕远路? 但是等她走到那个沟谷。 沟谷两旁是高山,因为这些天总是下雪,高山全被白雪遮埋,比平日里高了半米的模样。 安以绣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安,但愿这是她的心理作用。 沟谷很长,大约有五百来米的模样。 当他们行至正中间时,小怪物突然在袖袋里躁动不安起来,拼命的撕扯她的衣服,似乎有话想对她说。 安以绣落后那些护卫几步,抬起手,让袖袋里的小怪物靠近她的耳朵,她轻声询问:“小怪物,怎么了?” 小怪物扒开她的袖袋,迅速从里面钻出来,一双绿色的大眼里满是惊慌,声音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紧张:“快,快离开这里!” 安以绣虽然不知道是原因什么让小怪物这样害怕,但她知道小怪物的第六感一定没错,赶上几步和那些护卫说:“快离开这里。” 她话音刚刚落下,只听到自沟谷两边的高山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然后,只看到两旁高山上的白雪轰然朝下方席卷而来…… 第358章 我是你夫君,沐渊白 泥石流! 这是安以绣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难怪刚刚小怪物提醒她快点走,但是他们在山谷中间,除了飞,不可能一瞬间就离开这里。 那些护卫显然也没有料到会突发变故,四下对望,然后骑着马靠近安以绣,准备拉着她的马往前方跑。 安以绣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但很快她恢复理智,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张,她必须得镇定。 这个之后,只有两个解决办法, 第一:向与泥石流成垂直方向的两边山坡高处爬。 如果来不及往上面跑,要就地抱住河岸上的树木,以免自己被掩埋在雪地下面。 她看那些护卫拉着她的马向前跑,心里大惊,他们如今是在山谷沟里,一会儿高山上的雪都会落到这里,她急忙大声道:“停!都下马!” 如今他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管不得这些马了。 那些护卫显然不理解安以绣的意思。 安以绣没功夫和他们说那么多,自己率先下来做表率:“所有人,往山坡上跑!跑不上去就抱住粗树干!” 护卫们听到此言,也跟着翻身下马,往山坡上跑。 半人高的雪块顺着融化的雪水从山顶滚落,砸在身上可得要人半条命。 安以绣拼命向山坡上跑。 奈何上面不住有雪块滑落,让她在地上摔了一跤又一跤。 她真的很怕腹里的孩子因为承受不住这些跌跌撞撞而离开,一边小心翼翼护着自己腹部,一边紧紧抱住身边的树干。 那些护卫也自己寻了个地方躲起来,和安以绣隔了大约十米左右。 时不时有雪块砸在安以绣头顶,碰到她后脑勺没消的肿块上,让她忍不住捂着头龇牙咧嘴,说实话,这雪块砸在头上着实有点疼。 泥石流的速度很快,几乎就是几分钟的时间,雪块就随着雪水悉数滚入山谷之中。 安以绣抱紧树干看到那堆泥石流将他们的马匹掩埋在地上,空谷里传来几声凄惨的嘶鸣,听着着实揪心。 “砰”! 又是一块结了冰的大雪块,重重砸在安以绣头上,她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等她醒来,她躺在一个人的怀里,只看到眼前是一双充满紧张的黑眸。 墨色的长发垂在她脸上,挠的她有些痒。 见她睁眼,那人兴喜若狂,眼睛在那一刹那闪过了无法言语的光芒。 “小家伙,你终于醒了!” 他激动之意溢于言表,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安以绣呆愣的看着他。这个人眼角微微上挑,是一双清亮的桃花眼,左眼眼角下方还有一颗黑色的泪痣,更是显得风情万种,此刻他身穿银色盔甲,盔甲外披着一件大红色的薄布披风,刺骨的寒意透过衣服传到她身上,她止不 住打了个抖。 发现安以绣发抖,沐渊白把安以绣轻轻搁在雪地上,迅速将身上的盔甲脱了下来,他盔甲里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在冰天雪地里这件里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把安以绣抱入怀里,却不敢用力,仿佛怀中的是珍宝,他稍微使劲便会破碎。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安以绣被雪块砸的流血的额头声音清醇:“还疼么?” 安以绣看着这个男人,只觉得他身上传来的龙涎香的味道让她异常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 后脑勺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里面的血液也瞬间蹦开来。 沐渊白看着安以绣呆呆愣愣的看着她,微微撇过头去,他眼里有些湿润,不想让安以绣看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刚刚他以为安以绣再也醒不过来,只觉得心如死灰,看到安以绣睁眼的那一刻,他不自觉鼻子一酸。 这小家伙终于醒了,他得好好保护她,绝对不能再让她离开他的周围,这阵子,没有她在身边,估计只有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安以绣扯了扯沐渊白的袖子,见他回头看她,她才小声问:“你是谁?” 沐渊白瞳孔微缩,顿了好半晌才问:“小家伙,你说什么?” 安以绣咬了咬唇,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沐渊白声音沙哑,一字一句道:“我是你夫君,沐渊白。” 他把手覆在安以绣额头上,轻轻把粘在她脸上的头发丝拨走:“你不记得我了?” 安以绣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很快接受这件事,冲她笑了一下:“没事,我会让你慢慢记起我的,就算记不得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想到了什么,沐渊白苦笑一下:之前他因为被云诗嫣下蛊忘记了这小家伙,如今这小家伙遭遇泥石流,被雪块砸中脑袋又忘了他,他一次,她一次,他们俩算是扯平了。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最终伸手覆上他的脸,在冰天雪地里的手红彤彤一片,明显血液不循环。 沐渊白把手盖在安以绣的手上,试图把她的手捂暖和一点。 安以绣看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微微皱眉:“你把盔甲穿上吧,这里很冷。” 沐渊白看着她,对她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诧异,却没有说什么,弯腰把盔甲拿起来穿在身上,止不住打了个喷嚏,看样子是凉着了。 因为安以绣被他找到的时候不知道被埋在雪里多久,腿脚的血液多少有些不循环。 至于护送她的人,被跟着沐渊白一同前来的卫十二给刨了出来,大多数人都活着。 他们见北平王来了,知道此行算是结束,和安以绣告了个别,结伴离开。 沐渊白微微弯腰,把安以绣背在身上,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明显高了不少的山谷地上。 安以绣勾着沐渊白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处,露出一双眼看着沐渊白的侧脸。 他眼神坚毅的看着前方,察觉到安以绣的视线,止不住回头看安以绣。 安以绣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闷声叫了一句他的名字:“沐渊白。” “嗯?” 沐渊白扭头看着她。“我想告诉你,我记起你了。” 第359章 记起我了? 沐渊白停下步子,看着安以绣带笑的眼,只觉得心情都随之愉悦起来。 “记起我了?” 安以绣轻轻嗯了一声,拿起一缕沐渊白垂在身后的长发在手指上卷绕。 “所以,你这小家伙刚刚是骗我的?” 沐渊白声音平淡,安以绣却听到了几分威胁之意。 她急忙反驳:“才没有。” 她确实失忆了,小怪物可以作证,但刚刚在睁眼见到他的那一刹,再加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绽开了烟花,所有的记忆仿佛是奔腾的浪花悉数涌入她的脑海。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安以绣揉了揉鼻子。 好吧,这样形容为免太酸了点。 沐渊白停下步子,把安以绣放下来,眼眸中闪动着让安以绣觉得危险的过分的神色。 很快,一张俊颜就在安以绣面前放大,唇上是软软的触感,还带了几分霸道的啃噬。 一番浅尝即止。 沐渊白在安以绣鼻子上刮了一下,声音喑哑,让安以绣听了只觉得心中微痒:“回去好好惩罚你。” 他说罢,将她重新背回背上。 安以绣环抱着沐渊白的脖子,在他颈窝边轻声道:“白白,你就不问问我掉下吊桥之后经历了什么么?” 白白? 沐渊白嘴角抽了抽,这个爱称似乎没有夫君好听。 罢了,能听到她的声音就足矣让他忽略她叫的话,哪怕她叫他混蛋,他也心甘情愿。 沐渊白低头看到安以绣左手背,上面的结痂已经掉了,露出赤红色的新肉,伸手覆在她手上:“你去了银石部落,差点被人当做祭品扔进青铜鼎,还好出来了个圣兽将你救了下来。” 安以绣颇为吃惊:“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安以绣咬牙切齿,只要沐渊白敢回答一个是字,她立刻就把巴掌落他身上。 沐渊白看到安以绣的举动,忍不住轻轻勾起嘴角,将她的手扒拉下来,让她重新环紧他的脖子:“我一直在让卫十二寻你,当时去晚了一步,和你错过了。” 安以绣和沐渊白说:“当时我被救走,然后居然被云诗嫣收留了。” “云诗嫣?”沐渊白微微皱眉:“说起来,我曾经也在找你的时候找到了云诗嫣住的小茅屋,但我问她见过你没,她说没有。” 安以绣想起来了什么,突然问:“你碰到了云诗嫣?大概是什么时候?” 沐渊白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十天前。” 十天前她在云诗嫣的小木屋啊,沐渊白既然找到那里,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她。 安以绣想到有一次云诗嫣让她呆在屋里,说她的情郎来了让她不要出去,恐怕那次并不是云诗嫣的情郎过来,在外面的人就是沐渊白。 但是云诗嫣摆了她一道,让他们错过了彼此,导致被黑衣人抓住,辗转去了南央…… 她想起来了,那批黑衣人是第一阁的人,那个银面人可不正是和沐渊白有过节的那个家伙,好像叫元殇。 她能在丢失记忆的时候,在元殇手底下逃过一劫也算是侥幸。 不过,那元殇为什么会找到她? 恐怕和云诗嫣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这点安以绣倒算不上错怪云诗嫣,当时云诗嫣把安以绣的行踪透露给了黑月营,但元殇因为和沐渊白有仇怨,从黑月营那边打探到安以绣的消息,云诗嫣算是间接出卖她的消息。 见安以绣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什么,沐渊白扭头看她:“小家伙,怎么了?想起了什么。” 安以绣笑了一下:“白白,看来咱们被云诗嫣耍了,不过好在兜兜转转又遇见了,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安以绣的身子有些下滑,沐渊白托着安以绣的屁股把她往上颠了颠,带着一丝笑意和她打趣:“心有灵犀,信不信?” 安以绣哈哈笑起来。 沐渊白说的轻描淡写,作为第一搜寻小队的小队长卫十二,自然知道找到王妃是历经了多少的千辛万苦。 从安以绣掉下吊桥,他就在自家主子的命令下去了河下游寻人,只要打听到有一点形似王妃特征的人,他就带着暗卫前去打听,绝不放弃任何一点踪迹。 后来打听到了银石部落,他家主子更是带着人一起冲过去,只可惜,得到王妃已经离开的消息,在听到那个知情人说王妃失忆了,别提他家主子的脸色有多黑了,差不多都能滴下墨汁。 后来他们找去了前云夫人那里,还没来得及仔细盘查,就有人过来说西凉皇帝的追兵过来,主子只得急忙赶回了北平坐镇。虽然主子回去了,但他们的搜索任务断然不敢停下来了,直到前几天听到人说在北平见到疑似王妃特征的女人出现,主子心里扯着的那根弦彻底崩断,火急火燎顺着别人指的方向赶了过来,却看到这条路 遭遇了泥石流。 一眼便看到被雪埋了大半个身子的王妃,便急忙把王妃从雪堆里刨了出来。 主子刨雪的时候怕伤到王妃,也不敢借助工具,手指冻的通红,直到没有知觉,当然,这些话主子都没有告诉王妃,怕王妃为他担心。 还好,王妃的记忆算是重新找了回来,不会让主子单相思了。 见到安以绣,卫十二也极为开心。 当然,他的开心有三个原因。 第一,自然是因为王妃安全无恙而开心,第二,便是主子终于不用每日郁郁寡欢,第三,则是因为笙玉。 在得知王妃从吊桥上掉下去,笙玉天天以泪洗面,每次见到他就扯着他的衣袖问:“十二,有没有我家姑娘的消息啊?” 他看着笙玉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却找不到安慰她的话,如今找到了王妃,她该是得激动的不行了。 想到这里,卫十二微微笑了起来。 等沐家军和西凉的事情了结,他就和笙玉提亲,把笙玉娶过来。想到笙玉成为自己的美娇娘,卫十二的嘴角都忍不住裂到了耳后根…… 第360章 祖坟刨出来 当安以绣回到王府,笙玉激动的披风都没有来得及披上就穿着单衣跑了出来。 因为太冷,她直接捂着自己的鼻子“阿切阿切”的打了几个喷嚏。 卫十二看到笙玉这样,急忙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在笙玉肩上,趁安以绣和沐渊白不注意的时候小声教训笙玉:“怎么不知道穿个披风出来?” 笙玉拢了拢卫十二给她披上的外套,害羞的笑了起来,就连眸子里都是抹不掉的蜜意。 沐渊白让安以绣好好休息,便又急冲冲回了大帐。 如今这小家伙找回来,算是治好了他的心病。 虽如此,沐家军和西凉的大军关系严峻,依旧容不得放松。 卫十二自然是跟着沐渊白身后离开。 等他们离开祥云居,笙玉急忙拉着安以绣进了房间,里面燃着炉火,暖烘烘一片。 安以绣把披风取了下来,搓了搓双手和双颊。 笙玉拿着铜壶给安以绣倒了一杯热水端到她面前:“姑娘,喝点水暖暖身子。” 或许是受了安以绣的影响,笙玉也不怎么喝茶,反而喜欢喝热水,所以房里总是会温着一壶热水。 安以绣把茶杯捂在手里,微微抿了几口,只觉得一阵温烫的水流滑过喉管一直到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等给安以绣接风洗尘好了,笙玉才一脸兴奋的趴在安以绣床边:“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这阵子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听十二说你差点被人当做祭品烧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安以绣把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笙玉,笙玉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叹:“姑娘,你居然经历了这些事的而且你还失忆了,云诗嫣那个坏女人还隐瞒你的行踪不告诉王爷!就是她,让姑娘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 ” 看笙玉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安以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我这不是没事么?你这么生气云诗嫣也看不到啊。” 笙玉想着安以绣这么说也是,点头赞同:“王爷应该把云诗嫣抓起来,让十二把她关去地牢狠狠的折磨!” 笙玉咬牙切齿,不知情的人只怕会认为笙玉和她嘴里的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安以绣点了一下笙玉的额头:“再生气就变丑了啊,走,跟我去后厨,我去做火锅犒劳你们。” 听到安以绣要做好吃的,笙玉的思绪立刻被转到了别处,跟在安以绣身后往后厨去。 因为沐渊白这次和沐渊鸿闹翻,把所有在京城王府的下人都带来了北平王府。 北平王府也比平日里热闹不少,府里的下人相对来说工作量也减轻了一般。 还好沐渊白钱多,这些下的银晌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负担。 后厨人满为患,看到安以绣过来,那些后厨的人止不住兴奋。 他们很少有机会见到王妃,如今王妃回府,又亲自来了后厨,岂不是极少能遇到的景象? 听到安以绣要做火锅,那些后厨的人急忙过来帮忖。 安以绣想自己动手,将那些下人遣了下去:“无妨,我自己来就行。” 那些下人一边说:“王妃真是善良。”一边依依不舍的退了下去。 唯有一个人站在角落没有走。 笙玉看了一眼,是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孩,应该是后厨的杂役。 笙玉过去要让那男孩出去,却看到那小男孩止不住冲她比划什么,笙玉也不忍心再赶他,走回安以绣身边说:“姑娘,还有个杂役似乎想帮你,你需要人打下手么?” 安以绣转头看到那男孩。 见安以绣看到他,他急忙冲她一笑。 安以绣也回以一笑,这个男孩她有印象,是当初和欧少天一起在集市买下来的小哑巴。 因为他执着的跟着她,她也没忍心把人赶走,便把他带回了王府让钱管家给他个职位,没想到他在后厨做杂役。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那男孩就害羞的离开。 安以绣摇了摇头,继续切手下的肉,想到了什么扭头问笙玉:“说起来,欧少天呢?” 笙玉拿了把蔬菜在盆里清洗着回答:“姑娘,欧公子说你是他妹妹,他去找你了!” “他去找我了?去哪儿找我?” 笙玉摇头:“我也不知道,就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离开王府大概有半个月了。”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把切好的肉片摆盘装好:“放话出去,就说我回来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回来的。” 弄好食材,安以绣开始熬制火锅底料。 不一会儿,笙玉就闻到一阵浓纯的香味儿,馋的口水都要滴到安以绣的锅里,被安以绣眼疾手快推到一边,口水落在地上,闪晶晶。 她飞快看了安以绣一眼,不好意思的抬手抹了一把嘴。 安以绣留下一点火锅底料和肉和菜给笙玉,让她自己煮着吃,其余的东西都被她用饭盒打包。 笙玉已经下了几片牛肉烫好了开吃,结果刚捞出来的太烫,她直吐舌头,指着安以绣的饭盒道:“姑娘,你这是要怎么吃?” “我去给白白送午饭。”安以绣冲笙玉一笑,转身离开。 白白? 笙玉嘴角抽了抽:她家姑娘对王爷的爱称还真是有点……不好形容。 北平大帐。 沐渊白冷着一张脸招过卫十二:“去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个小茅屋找云诗嫣。” 卫十二看沐渊白面色阴沉,知道自家主子怕是在气云诗嫣让他错过了王妃一事,所以现在想找云诗嫣算总账,免不住出声问:“主子?要直接把她做了么?”卫十二在自己脖子那儿做了个划一刀的姿势。 沐渊白想了想,点头同意:“直接杀了。” 这种女人,不杀了还留着等她再次害人么? 卫十二点头出去,忍不住替云诗嫣先点上几根白蜡烛。 主子当初放过了这个女人,对于孙管家给她银两主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理会,谁知道却是放虎归山,差点害了王妃。 云诗嫣触到了主子的底线,死有余辜!还好王妃没事,否则云诗嫣的祖坟都得被主子刨出来…… 第361章 白白,吃火锅 安以绣满面春风来了沐家军的临时军营,被告知沐渊白正在军事帐和那些沐家军将领开会。 安以绣挑了挑眉,直接去了沐渊白平时呆的大帐,将饭盒打开,传来一阵浓烈的排骨汤的香味。 安以绣在大帐内搭了个架子,又去找火头军要了个小锅,用绳子将小锅悬系在架子上,下方点了火,正巧能温着这口锅。 安以绣还记得上次她做了极辣的火锅,让沐渊白辣的全身起疹子,最后还请了府医过来给他开药方子,这次她算是有经验,没有放一颗辣椒,就是清汤火锅,虽然味道没有那么浓郁,吃起来也是不错的。 沐渊白和将领们商讨出了排兵布阵的顺序,挥了挥手:“火头军的午饭应该做好了,就按这个计划行事,都散了吧。” 将领们勾肩搭背的离开,沐渊白抬步走回大帐,还没进去就闻到一阵骨头汤的香味:是谁在里面? 他掀开帘子,只看到有个小女人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双由两双筷子绑成的加长版竹筷子,在悬在木架上的锅里搅和。 味道正是从那锅里传出来的。 安以绣听到声音,脸上带着笑意转过头去,看到来人是沐渊白,将手里的竹筷子搁在锅中,起身抱了抱沐渊白,顺便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白白,来吃火锅。” 沐渊白眼眸渐深,一把搂过安以绣的腰肢,在她唇上深深一吻,直到她气喘才微微松开手,声音沙哑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性感:“小家伙,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安以绣冲他一笑,眼眸犹如天上最美的星辰:“就是想你了。” 沐渊白低声笑起来:“你这般是让为夫吃饭,还是……” 他顿了一下,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番,“还是吃你?” 安以绣睨他一眼,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快来吃,这次我没放辣椒。” 想到上次自己被辣的起了疹子,沐渊白不由笑起来,这小家伙居然还记得他不吃辣。 安以绣夹了一块牛肚,用手在筷子下接着汤:“来,尝尝。” 沐渊白张嘴,吃下安以绣给他夹的肉,长臂一伸把她搂到身边,恶作剧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要发火之前,盯着她的眼睛轻声吐出两个字:“好吃。” 只是不知道这好吃说的是什么。 安以绣低着头笑了一下,把筷子递给沐渊白,指着自己的嘴:“我也要吃,你给我夹。” 沐渊白也惯着她,毕竟是自家媳妇儿,他不宠还留着让别人宠么? 只是火锅终究吃不太饱,沐渊白又让火头军送来了一盆饭,就着安以绣做的火锅,倒也吃的香喷喷,就连火锅底料都被安以绣和沐渊白瓜分了个干净。 安以绣的火锅做的确实好吃,就连刚刚过来送饭的火头军,闻着帐子里的香味儿,都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猛吞口水。 沐渊白终究还有他要做的事,安以绣给他送过饭便拎着空饭盒回王府。 安以绣回王府的路上看到梅子铺的青梅忍不住吞了两口口水,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指着铺子上用油纸包好的梅子和店小二道:“给我一包盐津梅子。” 或许是怀孕的原因,她异常的想吃酸的东西。 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在吵架。 “你把我的梅子撒了一地,赔我银子!” 说话的似乎是店里的小二。 安以绣朝那边看了一眼。 角落的一个白色麻袋倒在地上,其中的东西洋洋撒着黑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正是腌制好的梅子。 被小二指着的人是个女子,她背对着安以绣,安以绣只听到她的声音异常熟悉:“根本不是我撒的!” 笙玉? 安以绣走几步上前,果真是笙玉。 只看到笙玉一张脸涨的通红,全然没有发现安以绣的存在,指着那小二道:“分明是你刚刚把我撞到那儿的!你还反咬一口要我买下这么大一袋子的梅子!凭什么!” 那小二却抵死不肯承认:“什么时候?明明是你自己一脚把我们家的梅子给踩翻了,我们家的梅子腌制需要很久,就被你这么糟蹋了,你说剩下来的梅子我们怎么卖?反正你不付够银子就别想走人!” 不消一会儿就围来了一群人。 笙玉气的快哭出来,安以绣拍了拍笙玉,笙玉当下吓了一跳,看到是安以绣,瞬间感觉找到了主心骨:“姑娘!” 安以绣站在笙玉身边:“怎么回事?” 笙玉一五一十和安以绣说了刚刚的事情。和笙玉与店小二解释的一样,她说她是被那店小二推了一下才碰倒那一袋梅子的,安以绣本想赔点钱了事,却不料那人看到是两个弱女子,又穿着富贵,觉得她们是有钱人,对着她们狮子大开口:“这一袋 梅子一共要十两银子,赔了银子就让你们走。” 在三两银子足够一个人过一年的朝代,十两银子相对来说来说算的上是多的了。 虽然十两银子对安以绣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钱,给了也就给了,但这只不过是一袋梅子,又不是金子做的,怎么值得了这个价?这些姑且不谈,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宰她们,她又怎么能容忍? 安以绣嗤笑一声:“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钱?” 店小二指着她们冲旁边围观的百姓道:“她们穿的这么光鲜,居然连十两银子也不肯拿出来。” 旁边的人也被店小二煽动着指责安以绣和笙玉。 安以绣充耳不闻,看到地上散落的梅子,眼光一转,弯腰捡起一颗,递到那小二面前:“你们店就是这么做生意的?给人卖发霉的梅子?” 店小二眸光微闪,把地上那袋梅子扶起来拖到自己身后,对安以绣推推耸耸:“你们赔不起就快点走,算我们宽宏大量,不和你们这种小女子计较!” 安以绣微微勾唇:“不和我们计较?心虚了?”她趁那店小二不注意的时候将他退至一边,把那袋装着梅子的麻袋彻底推翻在地上,里面的梅子悉数滚落出来…… 第362章 长毛的梅子 那些百姓指责安以绣是个泼辣的女人。 “不赔钱就算了,还仗势欺人,把人家辛苦酿的梅子给踹翻,这个富家千金真真没有教养。” “是啊,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安以绣并不辩解,弯腰拎起那个麻袋,想把里面的梅子倒出来。 小二看出安以绣的意图,急忙过来抢麻袋,笙玉虽然不知道安以绣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她心里,安以绣做的事一定是对的。 她哪里会让这个小二的脏手碰到安以绣,先一步挡住那小二,用力把他推开:“不准碰我家姑娘!” 这么一会儿功夫,麻袋里的梅子已经被安以绣悉数倒出来,刚开始的梅子还是正常的,底下的梅子却已经白的发霉,甚至长了一毫米长的白毛,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吃? 看到这一幕,原本一个劲儿说安以绣的百姓都住了嘴,他们也看出来不对劲。 百姓们转而把话头对准那小二:“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麻袋里的梅子都是长毛发霉的?这种东西怎么还能卖给人吃?” “是啊,这种东西喂狗狗都不吃,你还想坑人家弱女子。” 风向转变,那小二被百姓围攻。 “你特意将发霉的梅子搁在麻袋里,看到我的丫头穿着大府里的衣服,便想着大府邸钱多,宰她一笔,却不想坑的是你自己。” 安以绣说的没错,正巧戳中了那小二的心思。 他东家前阵子清出来了一袋发霉的梅子要他扔掉,但是他舍不得扔,便想了这么个馊主意,今日趁着东家有事不在,便开始实施他的馊主意。 见到笙玉孤身一人,身穿府邸的丫头衣服,但是头上却戴着名贵的钗子,就知道这丫头定然是受主子器重的,谁知道突然蹦出了她主子,搅黄了他的好事。 如今店小二被众人说的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嘴巴张了张,想着该怎么反驳。 安以绣挑眉,也懒得掺合这事儿,拉着笙玉从人群里挤出来,留下那小二百口莫辩。 离开梅子铺,笙玉一脸崇拜的看着安以绣:“姑娘,你刚刚是怎么发现这个问题的?” 安以绣冲笙玉勾了勾唇角:“因为我看到地上散落的梅子有几颗发霉的。” 而店铺应该是经常打扫,不应该是以前散落遗留的,这些发霉的梅子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是从麻袋里滚出来的,以此推断麻袋里的梅子有问题。 笙玉还沉迷在安以绣聪明的才智中:“姑娘,你好厉害。” 回了王府,安以绣想到那堆发霉的梅子,也没有心思吃刚刚买的那包梅子,随手扔到一边,兴血来潮想吃醋溜里脊和酸菜鱼,还特意嘱咐酸菜鱼要多加点辣椒。 笙玉吩咐后厨的人给她做,然后一脸笑的回来,暧昧的看了一眼安以绣平平的小腹:“姑娘,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吃酸的东西?莫不是真如他们传的,咱们王府要有小世子了?” 安以绣轻轻笑起来,点了点笙玉的额头:“你这么喜欢小孩子?” 笙玉连连点头:“喜欢呀!姑娘这么漂亮,王爷也长了一张绝世容颜,生出来的小世子一定是个小妖孽。” 安以绣偏生不告诉笙玉,反而笑道:“看来,等北平和西凉的恩怨了结,也该把你和卫十二的婚事提上议程了,省得你这丫头总想着什么小世子,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去。” 笙玉被安以绣打趣,一张脸通红的要涨开一样,看着安以绣,憋了半天才说:“姑娘,你,你又打趣我!我去后厨看看他们酸菜鱼做好没!” 说完这话,笙玉就跟身后有怪物追她一样,迅速跑了出去。 小怪物从安以绣衣袖里钻出来,抬头看着安以绣:“怎么不告诉她你有身孕了?” 安以绣绽出一个微笑:“因为我想第一个告诉他。” 小怪物撇了撇嘴,不用安以绣说他是谁,它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沐渊白。 虐狗,赤裸裸的虐狗。 小怪物鄙夷安以绣一阵:“什么时候带我去小竹林?你欠我的八个天灵地宝你可别忘了!” 提醒完安以绣,小怪物重新钻回安以绣袖袋。 这几天沐渊白太忙,虽然他在北平,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回府。 听说和西凉的士兵来了两场激战。 好在北平地势好,还有护城河阻隔,再加上之前齐武陵送来的改良版震天雷,让那些西凉士兵惨败而归。 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因为损失惨重,沐渊鸿好像把那些士兵招了回去,似乎放弃了对沐渊白的围杀,又或许是想到了其他对付沐渊白的好办法。 但不管如何,暂且息战对沐家军而言是件好事,可以趁着这阵子养精蓄锐一番。 卫十二进入沐渊白的大帐,和他汇报前几天沐渊白交代他的事情:“主子,云诗嫣不见了。” 沐渊白皱眉:“什么意思?” 卫十二把他所看到的一五一十汇报给沐渊白:“属下带着暗卫去了之前云诗嫣所在的茅屋,但她不在里面,只看到了她侍女海棠的尸体。” “海棠的尸体?” “是的,海棠喉咙处被杵了一根筷子,下手之人内力深厚。” 云诗嫣没有内力,不可能有一根筷子就致人死地的手法,如此看来,杀海棠的另有其人。 而海棠死了,云诗嫣却不见了,明显有些蹊跷。 沐渊白一时间也想不出是谁杀了海棠,不过海棠死了便死了,与他也没有任何干系,只是这云诗嫣溜的倒是很快:“找到云诗嫣,杀无赦。” “是。” 等卫十二退下,沐渊白起身,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 天幕以黑,繁星点点,难得命令。 如今西凉的兵也退了,他断没有道理一直呆在大帐内,这阵子都让自己娘子独守空闺,着实是罪过。 他换了一身常服回到王府,这阵子都沁在腥风血雨里,身上难免带了几分没有洗净的血腥味儿。他轻车熟路摸到安以绣的祥云居,房间已经熄灯,看样子她已经睡了…… 第363章 王妃有喜了 安以绣听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立刻转醒,下意识伸手探向枕头下的匕首。 一阵令她熟悉的龙涎香味儿悠悠传入她鼻腔。 安以绣把匕首放回枕头,转了个身对向那人,声音带着一丝还没完全清醒的慵懒:“白白,你回来啦。” 听着安以绣挠人的声音,沐渊白跨步走到床边,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娘子是想为夫想的睡不着么?” 沐渊白的到来,带过来了一丝凉风,安以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带着一丝笑意嗔骂:“不要脸。” 沐渊白脱下外衫,只穿着里衣掀开安以绣的被子,动作麻利的钻了进去,手脚开始不安分的在安以绣身上乱动起来。 安以绣抓住他作乱的手,钻入他怀里轻轻蹭了两下:“快睡吧~” 沐渊白却仿佛听不懂安以绣说什么,低头在她耳边吹气:“娘子,为夫想你了。” 安以绣被沐渊白恼的有些清醒,她眼神也有些迷离,但想到腹里的孩子,再次把他的手推开:“白白,不行。” “娘子,为什么不行~”沐渊白的声音多了几分孩子般的控诉。 安以绣搂住沐渊白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因为,我有小白白了。” “小白白?” 沐渊白刚开始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看着安以绣的眸子在月光的印射下多了几分闪闪的笑意,他小心翼翼覆上安以绣的腹部:“娘子,你有身孕了?” 安以绣点了点头,等着看沐渊白的反应。 沐渊白的唇角不由上扬,就连眼角都带着笑意:“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 他说着,在安以绣唇上亲了亲,最后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安以绣察觉到沐渊白的变化,对着沐渊白一笑,轻轻把他推开,指尖卷起他的长发绕了绕:“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沐渊白显然还没有从安以绣有身孕的消息中走出来,下意识问:“什么坏消息?” 安以绣在他胸口轻轻点了点:“你今天得自己消火了。” 沐渊白最后极力克制自己,最后他翻身下床,竟是穿着单衣出去。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出去,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他又重新进来。 身上带着冬日的寒,看来已经冷静。 这次他规矩了很多,伸手把安以绣搂入怀中,在她发顶印下轻轻一吻:“小家伙,快睡吧。” 翌日。 安以绣睁眼,太阳都快出来,沐渊白已经不在床上,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看到安以绣起床,笙玉急忙跑了过来,给她端茶递水,甚至连衣服也要帮她穿,好不细致。 在笙玉跑去帮她把漱口水端到床边,安以绣终于忍不住问:“笙玉,我好手好脚的,这些小事还是能自己来的。” 笙玉却不甚开心的跺了跺脚:“姑娘,你有身孕了都不告诉我,还是王爷刚刚告诉我的,要我好好照顾你。你说,上次在梅子铺,要是你不小心磕着碰着,我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原来笙玉是因为这事儿不开心,现在倒向她兴师问罪起来了。 安以绣轻轻笑了一下:“你这丫头,哪有这么夸张。” 见安以绣要下床,笙玉急忙把安以绣的绣花鞋摆好放在床下,给安以绣穿上,竟是如何也不要安以绣自己动手了。 安以绣哭笑不得,就算是有身孕,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吧,整的她像是一个被人碰一下就会碎掉的水晶球一样。 安以绣在笙玉的侍候下,堪比老佛爷的待遇,饭来张口。 饭吃到一半,就见沐渊白带着府医过来,应该是为了给她诊脉。 安以绣看府医等着一旁,也不好意思继续吃,沐渊白却坐在她身边,把她抓回椅子,亲自喂她吃粥。 安以绣想逃,他却靠近她耳边小声说:“娘子乖乖吃,否则,我不介意用别的方式喂你。” 安以绣被沐渊白威胁,最终妥协,算是又在笙玉和府医面前秀了一把恩爱。 看着安以绣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粥,沐渊白从袖袋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这才看了府医一眼:“给王妃诊脉。” 府医拿出一小块褐色的丝绸让安以绣裹在手腕上,府医虽老,毕竟也是男的,此举也是为了不直接触碰王妃。 沐渊白替安以绣代劳,让出一小块地方让府医过去诊脉。 好一会儿,府医道:“如珠走盘,此乃滑脉,王妃确实有喜了,只是王妃前阵子应该过劳,脉象不太稳定,我给王妃开付方子保胎。” 听到开方子,安以绣一张脸瞬间皱了起来,抬头看着沐渊白,小声说:“我不想喝中药……” 沐渊白知道安以绣唯一的弱点就是怕吃药,尤其是那么苦的中药。 他在安以绣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小声和她说:“为了我们的小包子,听话。” 安以绣一双秀眉差不多要扭成麻花,最终安以绣答应:“好吧……” 府医看着沐渊白和安以绣如此腻歪,想到了什么,不由多嘴道:“还有,王妃孕期不够,暂且不能行房。” 沐渊白昨日才经历过这件事,看向府医,毫不避讳道:“直到王妃把孩子生下之后才行么?” 府医顿了一下才尽可能拿出一副医者心,状似平常的解释:“如今王妃腹中胎儿不稳定,但是三个月之后是可以的,只要不太剧烈就行。” 一旁的笙玉早已经羞得恨不得把脑袋埋在地底下: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听到府医的话,沐渊白覆在安以绣耳边小声说:“娘子,为夫暂且忍你三个月。” 安以绣睨他一眼:这里还有外人,他这么没羞没躁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自从安以绣答应喝药,后果就是,每天晚上沐渊白都准时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中药来到她房里督促她。 只要她有分毫不乖,他便开始挠她痒痒,顾及腹中的孩子,他也不敢太过火。 但效果也挺显著。 “白白,我在府里呆了半个多月,想出去转转。”安以绣在怀里拱了拱。“正好天气转暖,为夫明日带你出去游转一番。” 第364章 仙女湖 沐渊白带着安以绣到了北平一处景色宜人的湖边,这湖的源头在西凉京城那边,最后水源汇集至此。 据说这里叫仙女湖,七仙女下凡泡过此湖,此湖便因此而得名,只不过年月久远无从追溯。 不过此湖倒也没有浪得虚名,小桥流水,春风拂面,倒是一处郊游的好位置。 有不少文人雅客在这里办雅集,很是热闹。 沐渊白小心翼翼牵着安以绣的手,带着她在草地上慢走。 湖边。 停了很多画舫,红红绿绿,装饰的很是好看,船家坐在湖边招揽客人。 “一百两银子划一天喂。” 一百两银子对于寻常人家得攒一辈子银子才能上去潇洒一回,但是这个画舫很明显只针对高端人群,要是让那些富家公子哥儿拿出一百两银子,可不就是一霎那的事儿。 有不少富家公子拉着青楼里包出来的小美人儿去舫里寻欢作乐,湖面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 见安以绣看着那些画舫,沐渊白也包了一艘小画舫,小心翼翼拉着安以绣踏了上去。 画舫算不得大,只有十五平方来米的模样,毕竟就他们两个人,包一艘两三层的画舫不仅浪费,还显得空荡荡,没有这种小画舫来的温馨。 船家在画舫尾部使舵,有雕花镂空的木片作为阻隔,还有精致的珠帘作为遮挡。 为了避让其他画舫,船家使舵使的急了,船身晃晃,引得珠帘叮啷作响。 安以绣没坐稳,一下子靠近沐渊白怀里,索性也懒得起来,直接背靠着沐渊白,让他做人肉靠垫。 “娘子,觉得今日好玩么?” 沐渊白把安以绣抱到他腿上,搂着安以绣的腰肢,将下巴搁在她肩上。 安以绣仰头冲他一笑:“还行,好久没出来,觉得外面的东西挺新鲜的。” 船家见里面的小两口干坐在里面,觉得他们会无聊,和他们提议:“公子,前面有一处睡莲湖,经常有鸳鸯出没,听说去那儿的夫妻能百年好合,可要过去一看?” 睡莲湖?百年好合? 安以绣倒是起了几分兴致。 左右来这里就是游湖的,过去看看也无可厚非,沐渊白颔首:“好,麻烦了。” 船家笑笑,掌着舵转了个方向。 画舫慢慢驶向船家说的那片睡莲湖。 湖水荡漾,引起一片涟漪。 时不时有一艘满是香气的画舫和他们的相错而行,倒也别有风味。 安以绣腻在沐渊白怀里,慵懒的半磕着眼。 自从怀孕,她觉得她比平日里要懒了许多,浑身乏力不想动弹,对于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 画舫有些左右摇晃,让她整个人也变得晕乎乎起来。 沐渊白戳了戳安以绣的脸,低下头,额头抵住安以绣的额头轻轻蹭了蹭:“还好么?” 安以绣嘤了一声,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懒洋洋道:“有点困了。” 沐渊白在她唇上准了一下,低声道:“那先睡一觉。” “嗯,等到了睡莲湖叫我起来看。” 画舫里有一张床,因为如今刚刚转春,上面还铺着白色长毛的毯子供人休息。安以绣起身,躺在床上,沐渊白也跟着过去坐在床上,虽然有床,但只是为了供人小栖,没有枕头被子,沐渊白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沐渊白身上,顺便把安以绣的脑袋轻轻抬起放在他的腿上,做完这一 切,他才拍了拍安以绣的肩:“娘子,快睡吧。” 安以绣应了一声,或许是困了,闭上眼居然进入了梦乡。 船家透过珠帘看到里面那对小两口如此亲热的模样,也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这样恩爱的小夫妻真是不多见。 安以绣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看到外面的阳光明媚,阳光透过镂空木雕,洋洋洒洒落在身上,仿佛是金色的碎叶,阳光这么大,估摸着也到了中午。 她翻了个身子,看到沐渊白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睡醒了?” 她点头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沐渊白也不着痕迹的偷偷锤了两下腿。 刚刚这小家伙睡着了,他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吵醒了她,导致腿脚一阵阵的发麻与无知觉交替。 安以绣转头,瞧见沐渊白的小动作,替他揉捏肌肉松动筋骨。 身体发麻的时候不能碰,否则那麻麻的感觉就像是水滴落在平静的湖面,随之扩散变成一圈涟漪。 沐渊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捉住安以绣的手:“为夫歇一会儿便好,就不辛苦娘子了。” 安以绣在沐渊白脸上吧唧了一下,揽着他的腰,靠在他肩上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白白,有你在身边真好。” 沐渊白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勾,声音带了几分蛊惑道:“所以,娘子得好好记得为夫的好,等三个月过去便是你报答的时候了。” 安以绣怎么会不明白沐渊白在说什么,笑着嗔骂一句:“色胚。” 沐渊白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那也只对你。” 因为安以绣刚刚在睡觉,沐渊白特意嘱咐船家慢悠悠着,见安以绣醒了,船家便加快了速度。 过了一会儿。 “公子,睡莲湖到了。” 船家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打断了安以绣和沐渊白的打情骂俏。 安以绣也坐起身朝外看。 怕珠帘遮挡视线,安以绣看不清外面的景色,沐渊白起身把珠帘撩到一边用绳子绑上。 一大片阳光瞬间洒进来,颇有些刺眼。 安以绣闭眼适应了一会儿才重新看向外面。 因为如今是春天,外面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湖内,一片片绿色的小叶子接连着,将湖水遮了个大半。 四周都是睡莲,但是中间有一条三米宽的水路,看样子是经常有画舫行来,才开垦了这么一条水路。 若是视力不好的人,估计会认为两旁的是一片平地。 船家掌着画舫从水路悠悠驶过,安以绣只觉得极为惬意。 “砰!” 突然,他们的画舫猛然震了一下,似乎是撞到了什么。 只听到一个充满怒意的男声响起:“怎么开船的?吓坏了我的宝贝儿怎么办?”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起身往船头走去…… 第365章 救命啊,死人了! 只看他们画舫的船头正好“吻”上对面的那艘画舫的船头。 而对面的画舫体积是他们画舫的一倍,相对来说,他们受到的冲击力也会比对面的人要大上不少。 有个大约二十来岁,穿着绿色绫罗绸缎的男人,正揽着一个穿着暴露的美人儿站在船头。 他皮肤惨白,眼袋很深,还有一圈厚重的黑眼圈,看样子就是纵欲过度的后遗症。 看到对面画舫的人出来了,绿衣男人眼神在安以绣脸上流连了一圈,露出一阵垂涎欲滴的神色。 察觉到那个男人的目光,安以绣皱起眉头,刚准备说什么,就见沐渊白伸手取下画舫上写着价钱的小木牌,用力掷向那个绿衣男人的眼睛。 那绿衣男人没有武功,哪里躲得过,木牌直接砸到他眼睛上。 吓得那个花魁惊叫了一声。 绿衣男人伸手捂着自己被木牌砸疼的眼睛,一只手恶狠狠指着沐渊白:“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么?” 沐渊白睨了他一眼,懒得和他浪费口水,揽着安以绣重新回到画舫之内。 看沐渊白进去,绿衣男人以为沐渊白是怕了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冲着他们大声道:“不长眼的东西,一个小船也敢碰爷的大画舫。” 那个花魁见金主动气,急忙伸手在绿衣男人胸前象征性的抚了两下:“卞公子,您可别气坏身子骨了。” 那卞公子捉住花魁的手,和她调笑起来:“还是柔儿温柔。” 卞公子想到刚刚自己被对方教训,让自己在美人面前丢了颜面,这个场子他可一定得找回来。 卞公子对他的船家说:“把这小破船给爷撞沉!” 船家只觉得为难:“爷,小的不敢啊。” “他们坏了爷的好事,爷能轻饶他们?只要你把他们撞翻下去!爷给你加两百两银子。” 说完这话,卞公子揽着柔儿的腰肢重新进去,看样子是要继续他们还没有完成的苟且之事。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让人脸红的调笑声。 船家犹豫了一会儿,想着这对男女应该不是有钱人,有钱人定然会包大画舫,而不是包这么一艘小画舫,况且,两百两银子可是一笔不菲的价格。 他最终决定做一次恶人,把着方向朝安以绣他们的小画舫撞去。 “砰!”的一下,又是一声撞击声响起。 安以绣他们乘坐的小画舫猛地晃荡了一下,若是那大画舫的船家再用力些,只怕他们这小画舫真会被撞翻。 小画舫的船家同那大画舫的船家交涉:“老牛,你这般做就不地道了!” 他们似乎是熟人。 老牛很快回应:“老孟,我收人钱财,只能替人办事了,你水性好,算是委屈你们了。” 老孟见交涉无果,气的走进画舫里和沐渊白说:“公子,老牛是个倔脾气,看样子今日他们非得把我们这画舫给撞沉咯,你和你家娘子水性好么?” 说话的功夫,画舫又接连被人撞了好几下。 沐渊白的脸完全黑透,他的气势让老孟不由随之后退一步。 原来刚刚掷木牌还不能让那卞公子长教训,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再次出手了。 沐渊白拍了拍安以绣肩膀,小声叮嘱她:“小家伙,我去解决那个麻烦,你一个人小心别摔倒了。”说完这话,沐渊白大步走到船头,一个纵身跳到那大画舫上。 安以绣也跟着站起身,透过雕花木板观察事态发展。 只看到沐渊白一脚把见钱眼开的老牛从船上踹了下去,然后掀开帘子进了画舫内室。 听的一声女人的惊叫。 那个叫柔儿的花魁捂紧身上快要掉落的布片,一脸紧张的退到边上。 见沐渊白长的如此妖孽,还身手不凡,柔儿的心瞬间融化,她摆出一个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冲沐渊白一步步靠近:“公子~”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沐渊白的衣袖时,沐渊白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一下犹如地狱里涌出的魔鬼,目光阴森的可怕,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叫着再次后退,声音颤抖着说:“是,是卞公子出的主意,不管我 的事……” 沐渊白收回视线,直接拎着那个卞公子的脖子,把他从画舫内室拖到船头。 那卞公子刚刚准备行好事,所以绿色的锦衣也全部脱下,只着了白色里衣,冷风一吹,再加上沐渊白如此强势,忍不住抖了几下,嘴里却不依不饶道:“你知道我爹是谁么?” 沐渊白挑唇,止住要把他抛下去的动作,反问他:“是谁?” “我爹是卞知县!” 卞公子梗着脖子说了这话,见沐渊白没有说话,以为沐渊白是怕了他爹的名头,止不住洋洋得意起来,一巴掌拍在沐渊白的手臂上,冲他怒吼:“你这小小刁民,还不趁早放了本大爷?” 原来只是个知县之子,可真是狐假虎威。 能教出这等货色的儿子,那卞知县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 沐渊白眸色渐深,更加用力的掐住卞公子的脖子,一字一句道:“很好,你爹的知县也因为你做到头了。” 沐渊白顺手把卞公子从船上推下去,身姿轻盈的回到了他们的小画舫。 只看到那卞公子在水里止不住的扑腾,时不时还嚷上几句:“救命啊!我不会水!谁来救救我!” 这卞公子想让他的船家把他们撞沉船,没想到惹上了个硬骨头,自己被推下了船,也是罪有应得。 老孟看着沐渊白在知道卞公子的身份后,还没有丝毫犹豫的把他推下船,只觉得沐渊白惹上大人物了,好心和沐渊白提醒。 “公子,那可是卞知县的儿子,卞知县平日里就仗着知县的名义为非作歹,最宝贝的也是他的儿子,要是知道是你把他儿子推下去,你和你家娘子一定会有麻烦的。” 沐渊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他们更该受点教训,开船吧。”谁知道老孟刚刚开船,就传来柔儿的尖叫声:“救命啊!死人了!” 第366章 尸臭与蛊虫 老孟最终还是决定把画舫驶回去看一下。 若真出了什么人命,那他可就是见死不救了。 沐渊白也没有阻止。 老孟顺利将画舫悠悠划回刚刚大画舫旁边。 那个叫柔儿的花魁看到小画舫回来,急忙现在船头冲他们招手:“救命啊!死人了!” 只看到湖面一片平静,看不出异常 那个船家老牛刚刚爬上他自己的画舫,身上还滴拉着水,打湿了画舫上的木板。 看样子是因为沐渊白把他踹下去,心有余悸,就算柔儿如何求他,他也不敢下去救人。 柔儿只道卞公子是和她一同出来的,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她多少也会受到牵连,想到卞知县若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死了,她一定会被卞知县偷偷杀死的。 想到这里,柔儿哭着求老孟:“求求你把卞公子救上来吧,他沉下去好一会儿了,再不救上来他真得死了……” 老孟是个热心肠,看到人家这么求他了,也不忍心拂了柔儿的面子,把外套一脱,一个猛子就扎下湖,潜入水底。 好一会儿,老孟呼哧着气浮出水面,抹掉脸上的水珠,摇了摇头:“我没瞧见卞公子,估计是沉下去了……” 凶多吉少四个字出现在柔儿脑海,她顿时哭倒在地。 安以绣和沐渊白之前在老孟的解释下就知道卞公子是那种欺男霸女的人,在北平也是无恶不作,就算他死了,他们也没有多少怜惜。 这种人死了,倒是为民除害,死不足惜。 虽如此,安以绣的好心情也因为卞公子的死搅坏,摆了摆手和沐渊白说:“回去吧。” 晚上。 玄冥突然出现在府里,说是绝杀殿有些事需要沐渊白处理,沐渊白嘱咐安以绣好好休息,随后跟着玄冥离开。 等屋内没有别人时,小怪物从安以绣的衣袖里钻了出来:“喂。” 安以绣捻了块红豆糕递给小怪物,被小怪物一个绿眼给嫌弃了:“我不吃,我是要和你说正经事的。” 见小怪物一脸严肃,安以绣多了几分好奇:“怎么了?” “今天下午的那个仙女湖有点问题。” 安以绣咬了一口红豆糕,轻轻嚼了两下,把嘴里的糕点吞下去之后才问:“仙女湖有问题?” “是的,我在湖里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比如说?” “比如说,尸臭,还有蛊虫的味道。” 尸臭?蛊虫? 安以绣把手里剩下的一半红豆糕塞入嘴里,微微皱眉思索:好好的一个仙女湖,怎么会莫名其妙出多来这些东西? 安以绣看着小怪物:“你是怎么发现的?” 小怪物绿了她一眼,轻声嗤了一下:“切,我鼻子灵,你不知道啊?” 小怪物洋洋自得了一阵道:“不过说起来,这个蛊虫的味道我闻着很不舒服,想吐,完全没有想吃的欲望。” 安以绣忍不住打趣它:“难不成你也怀孕了?” 小怪物恶狠狠剜了安以绣一眼,嘴巴一动小声咒骂起来:“我是公的!公的,怀什么孕!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怎么滴?这点常识都没有还跑出来丢人现眼,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 抱怨一通,小怪物气呼呼的扭着白色绒毛的小胖身子在安以绣的床头找了个角落,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特意将屁股露出来,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安以绣哄了几下也没用,索性放弃,反正小怪物不是爱记仇的性子,给它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指定消气。 安以绣转而开始考虑小怪物刚刚说的话。 小怪物的鼻子向来灵敏,它既然那么肯定的说里面有尸臭,那一定就是这样。 只是仙女湖里的尸臭,到底是动物的尸体还是人的尸体? 本来湖里有尸体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哪个湖里没收过几条命?只是这尸体和蛊虫联系在一起,难免让人想多。 安以绣好一会儿也想不出所以然,挠了挠头发直接放空入睡。 到了第二天,笙玉便和安以绣叽叽喳喳的分享她今日外出听来的新消息:“姑娘,你知道么,那个卞知县的儿子昨天不知道被什么人弄死在仙女湖,卞知县听了这个消息直接晕了过去。” 安以绣勾了勾唇角,看着笙玉笑道:“说的好像你亲眼见到一样。” 笙玉见安以绣不相信,更加绘声绘色的和安以绣解释:“姑娘,是真的,卞知县府里的下人亲口说的,不过听说卞知县和他儿子作恶多端,听到他儿子死了,百姓都说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为民除害了。” 安以绣摇了摇头,最后和笙玉说:“为民除害的好心人之一正坐在你面前。” 笙玉吃惊的捂着嘴:“姑娘,原来那个卞公子是你杀的啊?” 安以绣把昨天的事情大致告诉了笙玉。 笙玉了解详情,愤愤不平道:“那个卞公子不仅觊觎姑娘的美貌,还要把姑娘和王爷沉湖,他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死有余辜!” 安以绣好奇道:“那个卞知县醒了之后没说要寻凶手么?” 毕竟他宝贝独子死了,怎么着也得为他儿子“声讨正义”吧。 笙玉把她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安以绣:“听说确实派人去寻凶手了,还把昨天和那个卞公子有接触的船家花魁统统抓了起来,应该是要严刑拷打把凶手逼问出来。” 想到自己口中的凶手就是自家姑娘,笙玉觉得用词不当,急忙捂住嘴解释:“姑娘,我绝对不是说你是凶手。”见安以绣不甚在意,笙玉急忙和安以绣岔开话题:“姑娘,听说那卞知县寻了很多捞尸人去水里打捞他儿子的尸体,他儿子的尸体还没有打捞上来,却捞上来了很多陈尸,大概有一二十具,而且那些陈尸的 模样有些骇人,每一具尸体都没有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每一具尸体都没有脑袋? 安以绣想到昨晚小怪物和她说仙女湖里有尸臭与蛊虫,如今笙玉又说那些捞尸人捞上来十几具无头尸,觉得其中大有古怪。“我去看看。” 第367章 无头尸 仙女湖边,被捕快围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围观百姓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安以绣独身一人来到湖边,听到那些喧嚣,忍不住加快脚步。 本来她打算带笙玉一起来,但想到笙玉那种连杀鸡都不忍心看的胆子,想了想还是作罢,若是带她过来,指不定要叫成什么样子,估计回去就得做噩梦。 笙玉挣扎了很久,还是很没有尊严的说了句她要放弃。 但是她又担心安以绣的安全,等安以绣离开之后,让卫十二带了暗卫偷偷跟在安以绣身后。 安以绣走近湖边,只听到那些捕快对周围的百姓大喊:“命案重地,闲人免近,都走开!都走开!” 十几具无头尸出现在仙女湖中,算得上是重大命案,而且这些人死的这么离奇,肯定有隐情,若是让百姓知道什么不该让他们知道的,难免会引起恐慌。 但是百姓们止不住心里的好奇,不情愿的往后退了几步,探长了脖子看着事态发展。 捕快们也没办法,不可能强行将百姓赶走,只得黑着脸围住那些无头尸,不让人们破坏这些物证。 安以绣站在人群里张望。 只看到湖边被人铺了几张草席,草席上方整整齐齐的码着十几具尸体,就如笙玉和她说的,每一具尸体都没有脑袋,脖子处的地方已经变成了腐肉。再看这些尸体的身体,胸腹隆起,尸体衣服大多已经发黑腐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尸体四肢增粗,皮肤也呈污绿色,很明显呈现了巨人观,因为尸体在水里浸泡时间过长,皮肉被水里的鱼啃噬了不少,还 有的皮肉被泡烂,皮肉组织在水里分解。 有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已经开始在旁边呕吐。 若是在平常,安以绣倒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她怀有身孕,再加之闻到这些尸臭味,胃里难免也开始倒腾,最终忍了几下,还是小跑几步跑到树边干呕起来。 小怪物似乎想讲什么话,开始扒拉她的衣袖,她顺势把手撑着树干,耳朵贴在衣袖上问:“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小怪物小声嫌弃:“咦~,你刚刚吐了,一股子味道都透过布料传到我鼻子里,先散散味儿,一会儿再来和我说话。” 红果果的鄙夷。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象征性扇了扇身上的味道,复而把手臂抬起来枕在树干上:“行了,没味儿了,你别矫情,刚刚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小怪物切了一声,把小脑袋从袖袋口钻出来,最后觉得这样不舒服,索性和安以绣说:“你把我放在你胸前的衣服里,那个地方比较好让我观察,也好和你说话。” 虽然小怪物是个公的,但是终究是个动物。 安以绣也没有扭捏,趁人不注意,将小怪物从袖袋掏出来放进胸前的衣襟里。 还好她身上披了件白色斗篷,可以有效的遮挡住小怪物的身形。 小怪物的小爪子把斗篷扒开,脑袋四处看了一周,这才小声说:“我告诉你,我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虽然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些死人肯定有问题,走,带我过去看看。” 安以绣相信小怪物的“专业素养”,大步重新走回堆放尸体附近之地。 “吼!又一具!” 百姓们发出一声惊呼。 只看到捞尸人湿淋淋的爬上了岸,肩上扛着一具尸体。 和之前的尸体一样,这具尸体也没有脑袋。 捞尸人看多了尸体,已经见怪不怪,表情平淡的把身上的尸体放在那些码好的尸体旁,擦了一把身上的水珠,坐在一旁休息。 围观的百姓却在一旁小声的说起话:“这都第十七具尸体了,你们说,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杀了那么多人?而且还用这么恶心的手法,把人脑袋都砍掉。” “肯定是个心理有问题的人,要不就是屠夫,只有屠夫才能如此手起刀落……” “你说,会超过二十具尸体么?” “应该不会了吧。” “不,我觉得会,那个卞公子的尸体还没捞上来呢!” “如果不算卞公子的尸体,应该不会。” “好,那我就赌会超过二十具无头尸,一串铜钱。” “好。” 那几个人开始就尸体的数量打赌。 安以绣在旁边耐心等待了一下。 又有一个捞尸人从水中浮起来,这次他扛着一具穿着白色里衣的男尸,脑袋还在,仔细辨认可以看出这正是卞公子。 有人在旁边一阵嘘声:“卞公子终于被捞出来了。” 声音里不无幸灾乐祸。 旁边也有人跟着说,但碍于卞知县在场,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湖边,提议过来打捞自己儿子的卞知县,在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后,彻底支撑不住身子,直接倒在地上,被随从的人搀扶才不至于一头栽入湖水。 看样子是气急攻心,卞知县醒了几次,又接着昏迷了几次,最后被人按着人中悠悠转醒。 卞知县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到卞公子身边,蹲下身抱住尸体哭的鼻涕眼泪横流。 好一会儿他才虚弱的咳嗽几声,直言一定要把杀了他儿子的人给抽皮扒筋,饮血吃肉! 卞知县自从儿子被捞出来之后就不在状态,吩咐衙门看着捞尸人好好打捞其余的尸体,带着他儿子的尸体,在下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回了知县府。 围观群众见衙门的人还没走,知道此事还没完结,陪着捕快们一起站在湖边等着后续。 捞尸人又从湖里捞到几具无头尸。 约莫到了中午,再也没有其他的尸体,捞尸人和捕快说:“都捞完了,就这么多。” 加上卞公子的尸体一共34具尸体。 捕快按照一具尸体二两银子的价给捞尸人结钱,一共三个捞尸人,平均算下来一个人也有个二十几两银子,算是狠赚了一笔。 见捕快们裹起草席,卷着那些尸体离开,围观百姓也跟着渐渐散去。 仙女湖回归平静。 安以绣看着尸体被人运走,神色渐深。 这些无头尸为什么会出现在北平的仙女湖?他们又是被谁所杀? 第368章 关于娘子的一切为夫都在乎 王府门口,笙玉翘首以盼。 在看到安以绣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她急忙赶了上去:“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一个人出去了这么大半天的,下次不管是做什么,我都要陪着你一起,不然真真是煎熬。” 安以绣笑了一下:“怎么,你这丫头还担心我出事了?真要遇到什么事儿,你这小胳膊小细腿儿的,也顶不了什么事。” 安以绣的调笑说的太直白,笙玉的嘴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哼,原来姑娘是嫌弃我了!话说姑娘,刚刚王爷回来没看到你可把我训了一顿,转头就跑出去找你了,你没碰到他么?” 安以绣还真没碰到沐渊白,听到笙玉这么说,急忙让卫十二去找沐渊白。 笙玉把安以绣迎进房间,给安以绣倒了一杯热水,好奇的和她打探:“姑娘,你今天看到什么了?” 安以绣捧着热水吹了吹,待热水变温,抿了几口才放下茶杯:“看到三十多具无头尸呀。” 笙玉咋咋呼呼的惊了一声:“三十多具?这么多啊!” “是啊,还好没带你去,大多人都吐了一地。” 笙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姑娘你吐了么?” 安以绣冲她神秘一笑:“你猜。” “姑娘那些人是被谁杀的啊?一口气杀了三十多个人,不,说不定还不止,还有的人没有被发现,这样的人若是在北平岂不是很让人觉得可怕?” 笙玉说的不无道理。 这件事闹的很大,估摸着明天一早整个北平人尽皆知,凶手手段残忍,不抓出来难免会闹的人心惶惶。 安以绣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沐渊白被卫十二找回来,第一时间就去祥云居。 “娘子~”安以绣只觉得沐渊白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 笙玉也察觉到了不寻常,找了个借口快速溜走。 安以绣坐在椅子上看着沐渊白将房门关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然后他骤然俯身,将她禁锢在他的胸膛和靠椅之间,他的鼻尖距离她的鼻尖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呼吸若有似无的喷洒在她脸上:“听卫十二说你一个人去仙女湖看无头尸了?” 安以绣讪笑几下,伸手抵上沐渊白胸膛轻轻推了推,但这个人的胸膛仿佛是铜墙铁壁,根本没有挪动半分。 这样的气氛与沐渊白的气势让安以绣不自觉弱了三分,声音也软的像是融化了的麦芽糖:“就是去看了一下热闹,他们把尸体拖走我就回来了。” “就是去看了一下热闹?”沐渊白声音微微上调,好看的桃花眼眼角也跟着挑了起来:“你怀着身孕还敢一个人出去?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谁来扶你?居然还跑去看尸体,万一尸体死相恐怖惊着怎么办?听说有三十多具无头尸,凶 手定是杀人狂魔,万一他当时就在湖边观看事态发展,兴血来潮想杀人怎么办?嗯?” 安以绣眼珠转了转,和沐渊白解释:“夫君~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杀人狂魔在旁边,他能杀的过我么?” “自信是好事,但不能盲目自大,你怀孕之后身子虚了不少,灵敏哪里比的了平常,万一杀人狂魔武功比我还强,你杀的过么?嗯?” 安以绣听到沐渊白这么说,止不住嘴巴一瘪控诉他:“你只在乎我肚里的孩子,以前我没怀孕的时候你可没有这样,自从我怀孕了你才这么紧张我。” 越说,安以绣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沐渊白根本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才在乎她的,这个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就被沐渊白这么紧张,哼,那她在沐渊白眼里算什么。 安以绣突然无理取闹,也把沐渊白整的一愣。 回过神他才明白原来这小家伙是吃肚里孩子的醋。 这小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了,难怪说一孕傻三年,果真如此。 安以绣只觉得自己情绪激动,脸涨的通红,张嘴还要说什么,就见沐渊白的俊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自唇上传来一阵暖意,酥酥麻麻让她脑子一时间也转不过弯。 等安以绣呼吸急促他才微微离开,双手撑在扶手上,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安以绣,你听着,我在乎孩子,因为是你所生,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在乎,你听明白了么?” 这是沐渊白第一次郑重其事的叫安以绣的名字。 安以绣微微仰头,看着面前这个板着脸一脸严肃说话的男人,仿佛有一只初生的小鹿在胸腔乱撞,似乎有一丝说不出的悸动。 安以绣很没骨气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沐渊白看到安以绣这么乖巧的回答她,忍不住绽起一个让人叹为人神共愤的笑,声音低沉在安以绣耳边继续道:“小家伙,你下次出门身边务必带着人。当然,若为夫有空,定当贴身保护我家娘子。” 沐渊白这人,正经没几秒就恢复之前的油嘴滑舌。 怕安以绣一直靠在椅上坐着不舒服,沐渊白把她抱去了床上,他也跟着不要脸的上了床:“说起来,为夫记得娘子并不是好奇心太大的人,怎么想着要去看热闹?” 安以绣脑袋顶着沐渊白的胸膛蹭了蹭,伸手搂住他的腰:“在家呆着太无聊,听到外面有大新闻难免想去看看。” 其实她的理由只说了一半,她之所以想去仙女湖看无头尸,也是因为昨天晚上小怪物和她说湖里有尸臭和蛊虫,她觉得事情不那么单纯,索性便过去瞄一眼。沐渊白摸了摸安以绣的脑袋,满足她的好奇心:“听说卞知县哭的晕厥了几次,在大肆审问那天和咱们有瓜葛的船家与花魁,我明日要出去办两件事,第一去问无头尸的进度,第二去知县府一趟,这个知县 的官职是时候给他罢免了。” “我也想去。”安以绣跟着开口。 “你这小家伙在家好好养胎,别到处乱跑。”奈何沐渊白抵挡不住安以绣的美人攻势,最终还是答应明日带她一同前去,算是满足她的好奇心…… 第369章 去验尸房 太守府。 甄太守皱起眉头,听着卞知县的哭诉,忍不住一阵烦闷:“你儿子死了,所以要本太守给你撑腰找凶手?” 卞知县摸了一把眼泪:“太守,下官真的没有办法才来求助太守的,整个北平除了北平王就是太守最大,求太守帮帮下官吧……” “凭你的能力都找不到的人恐怕也有几分厉害,而且这次就因为你儿子,牵出来这桩三十三具无头尸案,本太守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听到甄太守发怒,卞知县吓得跟个龟儿子一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甄太守见状,睨了卞知县一眼:“你儿子的事情本太守会让人注意,你暂且先下去吧,别让人知道你来过太守府。” 甄太守说着,抬手挥了挥,给卞知县下了逐客令。卞知县来太守府主要也是为了讲他儿子的事儿,而且这次的无头尸案也是因为他下令打捞他儿子的尸体牵扯出来,他心里确实没什么底气,既然甄太守说他明白此事,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和甄太守拱了 拱手,道了一声告辞便退了下去。 看着卞知县离开,甄太守靠在椅上,双手撑着脑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真的是件棘手的事,这三十三具无头尸到底是谁杀的?杀这些人的凶手杀人动力又是什么。 如今仙女湖的无头尸案已经闹的整个北平家喻户晓,倘若他真的找不到凶手,他脑袋上那顶乌纱帽百分之百得被人摘下来,包括他这颗脑袋都不一定能留得住。 翌日。 太守府来了两位大人物。 甄太守听到下人那么说时,慌张的鞋子都穿反了,嘴里闲不住的问:“你说什么,王爷,王妃来了?” 下人又和他确定一遍,他急忙穿好官服,颠儿颠的跑出去迎接。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不知王爷和王妃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说完这话,甄太守不着痕迹的把自己跑歪了的官帽扶正,等着沐渊白接下来的命令。 虽说北平王和西凉反了,他们这些北平人自然被划入北平王这一伙,可谓北平王就是北平的皇帝,他怎么敢得罪有魄力与西凉叫板的北平王? 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认为北平王是带着北平王妃来太守府听他说一句参见的话。 他觉得沐渊白这次是来兴师问罪,关于昨日仙女湖无头尸一案而来。 甄太守猜的确实不错,沐渊白的声音就淡淡响起:“昨日无头尸案进展如何?” 甄太守心里一个咯噔,支支吾吾道:“回王爷,下官正在让人彻夜不眠的调查。” 沐渊白眼光在甄太守脸上扫了一圈,声音听不出喜怒:“本王倒是看甄太守睡的极香。” 甄太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刚想解释,沐渊白就抬手截住他的话头:“仵作在哪儿验尸?” 甄太守没料到沐渊白会突然问仵作的事,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在……验尸房。” “验尸房在哪。” 甄太守吞了一口口水,他听到有三十三具泡烂了的无头尸,都没敢去看,听沐渊白的语气是要亲自去验尸坊,忍不住出声劝沐渊白:“王爷,那个地方污浊,您……” 北平王来问案件怎么还带着北平王妃,难怪说北平王和北平王妃伉俪情深,果真不假,只是那尸体让王妃一个女子看了当真好么? “带路。”沐渊白语气不容质疑。 看来今日必须得去一趟验尸房,甄太守鼓起勇气带着沐渊白和安以绣向验尸房走去。 因为靴子穿反,好几次因为绊脚差点摔倒,踉踉跄跄,让沐渊白都不忍看,生怕他摔倒撞到安以绣,淡淡出声:“甄太守,你靴子该换个个儿了。” 验尸房。 几个仵作团团围着草席上的那些无头尸,一具具的搬到台子上检查。 看到门口有人进来,他们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甄太守脸上带着狗腿子的笑意领着一男一女进来。 验尸房毕竟停着三十多具尸体,房里难免会有一股子恶臭。 甄太守微不可见的抬起袖子掩住自己的鼻子,见沐渊白和安以绣没什么反应,他只得把袖子又放了下来。 仵作们看到甄太守的小动作,怕这些尸体污了这些大人物的眼睛,仵作们急忙拿过白布将这些无头尸体遮盖,做完这一切才冲甄太守行了个礼,然后愣愣看着那一对长的似神仙般的眷侣。 这一对男女是谁? 容不得他们多想,甄太守就给他们介绍:“这是王爷和王妃,还不行礼?” 甄太守一语惊醒梦中人,仵作们赶紧冲沐渊白和安以绣行礼,然后偷偷打量这两人。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北平王和北平王妃么?没想到北平王长的如此妖孽,北平王妃也这般美艳动人。 “验的怎么样了?”沐渊白率先开口询问。 仵作回答:“回王爷,一共有九具女尸,二十四具男尸,尸体皮肉被湖水泡烂,死了约有一个月之久,尸体脑袋均被人用利器割下,且尸体胸腔内有不明虫子。” 不明虫子? 安以绣挑眉出声问:“什么虫子?活的还是死的?” 仵作回答:“回王妃,是活的虫子。” “给我看看。”安以绣说着上前一步,沐渊白也跟在她身后上前,小声和她说:“小家伙,离这些不知名的东西远点。”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是怕她染上什么尸毒,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但沐渊白还是不放心,愣是要让安以绣站在他身后看,有什么情况他可以第一时间出手阻止。 见王爷和王妃都上前看了,甄太守也只得强压着自己心里的恶心跟着上前,脚步踌躇,极不情愿。 仵作盖在无头尸身上的白布掀开,露出里面的尸体。尸体的衣服已经被他们除去,可以看到尸体的皮肤完全泛成绿色,因为在湖水里泡的时间过长,四肢比死前增粗了一倍有余,再加之湖里的鱼儿啃噬,尸体有些部位已经露出森森白骨,只有几坨腐肉粘在 白骨上。“呕——!” 第370章 杀我儿的凶手 因为忍受不住这种视觉冲击,甄太守捂着嘴巴逃离现场,奈何没来得及跑到验尸房外,就撑着膝盖哇哇的吐了一地。 验尸房里的尸臭和甄太守吐出来的酸馊味儿混合,是一种说不上来该怎么形容的味道,嗯~勉强来说,像是化学武器的味道。 仵作们只觉得见怪不怪,他们刚刚接触这一行的时候也吐的稀里哗啦,甄太守这属于正常反应。 这么一对比的话,王爷和王妃反倒不太正常了,怎么他们还能这么淡定的看着这些膨胀腐烂的尸体? 甄太守捂着嘴巴不敢再靠近,只在验尸房外站着,美名其曰不让自己身上的污浊染了王爷和王妃。 安以绣下意识屏蔽甄太守在外面呱呱呱的说话声,指着尸体道:“奇怪的虫子呢?” 仵作拿着一个铁捻子在尸体胸腔的腐肉上拨了拨,捻到一只淡红色小蚯蚓大小的虫子,虫子被捻子夹到,止不住的扭动起来,颇有几分恶心。 那些仵作刚刚就说了这是奇怪的虫子,足以说明他们并不知道这虫子叫什么。 安以绣看向沐渊白:“你知道这是什么虫子么?” 沐渊白摇头:“没有见过。” 小怪物也适时的打开安以绣的袖袋口,探着一个小脑袋往外瞄,在看到那条被铁捻子夹住不停扭动身子的红虫子之后,它绿眸渐渐深了几分:居然是这种东西,是谁要复活死人了么? 沐渊白怕安以绣一个孕妇,一直呆在充满尸气与尸臭的地方导致身体不好,不消一会儿就把安以绣拉出了验尸房。 安以绣刚刚感觉到小怪物在袖袋里动了几下,知道它应该是近距离看到那些尸体和虫子,也没有抵抗,跟着沐渊白走出来。 验尸房外面的空气清新好闻,完全没有刚刚在里面的那种憋屈与酸腐味儿。 甄太守见沐渊白和安以绣出来,急忙换上笑脸迎了上来:“王爷,王妃,还有什么下官可以帮的上忙的事儿?” “你让人查一下最近一两个月北平是否有失踪人口,并将失踪人口和这些无头尸进行比对,看能不能对的上号,另外这件事不要再扩大影响,以免人心惶惶。” 吩咐完这句话,沐渊白带着安以绣离开验尸房。 出来之后,安以绣扶着树干孕吐起来。 沐渊白眼中具是心疼,轻轻替安以绣顺背,等她苍白着脸直起身和他摇手后,他才看着她道:“娘子,我还要去一趟知县府,你若累了我便先送你回府,好好休养休养。” 安以绣今日倒不怎么觉得累,只是在刚刚看到那些无头尸后,没什么食欲,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累,还能跟着沐渊白一起去下一个目的地。 沐渊白也只得随了安以绣,但是警告安以绣,如果累了困了一定得第一时间告诉他,她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那个卞知县的儿子死了,他还有心情上堂么?”安以绣挽着沐渊白的胳膊,随口一问。 沐渊白倒是正儿八经的回答她:“卞知县这般宝贝他儿子,恐怕现在正在审那两个船家和花魁,去大牢应该可以找到他。” 确实如沐渊白所说,卞知县正一脸愤恨的坐在牢房之外,冷眼看着狱卒对老牛和老孟鞭打。 “说,杀我儿的凶手是谁?” 老牛和老孟被绑在铁柱上,拼命摇头为自己辩解:“知县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卞知县冷哼一声,指着那两船家:“打到他们招出来为止!把那个花魁给我带上来!” 狱卒进另外一间牢房将面色苍白的柔儿拖了出来。 柔儿身上穿着狱中的青灰色狱服,胸前衣服有一个白色圆底布料,在白色布料上赫然是一个黑色的“囚”字。 在看到卞知县之后,柔儿就眼泪婆娑的摇着头,声音已经哭到沙哑:“知县大人,奴家真的不认识那一对踢卞公子下湖的男女,真的不认识啊。” 卞知县没有回答她。 毕竟柔儿是个长的确实不错的小娘子,狱卒有些怜香惜玉,在一旁给她提示道:“知县不想听你说这些无用的废话,那一对男女长什么样?你仔细回忆一下。”柔儿抽泣了一下,摸了一把眼泪道:“那一对男女长的很是俊俏,男人是桃花眼,眼角有一滴黑色泪痣,我忘了是左边还是右边了,那个男人长的很高,就是那个男人把卞公子踹下去的,至于女人,大概和 我差不多高,一双杏眼,长相绝对是上乘。” “桃花眼,黑色泪痣的男人?”卞知县不知道北平有这种长相的男人,冲狱卒示意:“让他们照这个要求找人。” 狱卒皱眉,忍不住道:“可是知县,因为出了仙女湖无头尸一案,咱们现在人手差不多都被甄太守调去查无头尸了,能派上用场的人并不多。” 卞知县用力在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不多?那也得给本知县把那一对狗男女找出来,掘地三尺也不能放过他们,决不能让我儿冤死!” 沐渊白带着安以绣径直去了知县大牢,门口有人值守,看到来了一对男女,守卫抽出长剑将他们挡在门口:“大牢重地,闲人免进。” 沐渊白从身上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往那守卫眼前一递:“本王和王妃是闲人?” 守卫虽然不认识沐渊白,但是他知道北平王的令牌做不得假,当下将长剑放回刀鞘,给沐渊白跪下:“小人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沐渊白睨了那守卫一眼:“起来吧,带路。” 守卫战战兢兢的在前方带路,就差没浑身打哆嗦了。 刚进去就听到卞知县在里面大吼着要逼问凶手,守卫摸了一把汗珠,王爷和王妃亲临卞知县还敢这般作威作福,这官帽怕是不想戴了…… 在看到沐渊白和安以绣走近,柔儿指着他们嚷道:“卞知县,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将卞公子推下湖里的!”卞知县一脸怒意的转过脸,看到沐渊白左眼角下那滴黑色泪痣,伸手指向他:“把这两个凶手捉起来!” 第371章 抱紧为夫 听到卞知县这么说,那个带路的守卫腿脚一软。 卞知县居然要人把王爷和王妃抓起来?他……他好大的胆子! 守卫自是没敢动作,一旁的狱卒想在卞知县面前好好表现,自告奋勇的冲了上去,不等他碰到安以绣的衣袖,就被沐渊白抬起一脚用力踹开。 那狱卒捂着自己的后腰,哎哟哟的直叫唤:“哎哟,我的老腰喂……” 卞知县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指着沐渊白大骂:“你,你居然敢……” 沐渊白不等他把这话说完,皱眉直接和带领他们进来的守卫道:“把他的脑子给我摘下来。” 守卫哪里敢不听沐渊白的话,暗地里冲卞知县挤眉弄眼了一阵,然后说了声抱歉,就要把卞知县的乌纱帽给摘下来。 这突然的变故让两个船家和柔儿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是什么人物? 居然敢支使大牢的守卫把卞知县的乌纱帽给摘了?这可是朝廷命官啊!怎么可能一句话就被他们罢免? 不过卞知县为虎作伥,为非作歹,就算知县的帽子被人撤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卞知县怎么可能容忍这一对刚杀完他儿子,又跑到大牢里对他耀武扬威的男女把他罢免,跟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指着沐渊白和安以绣上串下跳:“你们谁敢?本知县是朝廷命官!你们谁都不能摘本知县的帽 子!来人啊,把这两个大言不惭的人立刻处死!处死!” 守卫终于忍不住,在一旁道:“卞知县,这两位是北平王和北平王妃。” 牢房有一瞬间的寂静,鸦雀无声,掉根针都能听到。 那个想自我表现的狱卒在听到守卫的这番话后,直接跪到地上冲沐渊白和安以绣磕头,嘴里止不住嚷嚷:“王爷,王妃,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惊扰了两尊大佛,求王爷和王妃饶了小人一命。” 那个狱卒的声音很大,导致整个牢房都回荡着他的哭声。 沐渊白被他吵的心里烦闷,睨了他一眼,轻吐出两个字:“闭嘴。” 狱卒就好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急忙收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瞪着一双眼睛仔细观察沐渊白的情绪波动,心中祈求沐渊白不要和他算账。 区区一个狱卒,沐渊白还没有放在眼里。 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卞知县愣愣的看着沐渊白,显然还没有从刚刚那个守卫的话中反应过来。 他看着沐渊白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就是北平王和北平王妃?是他们杀了他的儿子?那他该怎么办? 沐渊白懒得和卞知县浪费口水,也不想听卞知县继续说话,直接让守卫把关着老牛老孟还有柔儿的牢房打开。 柔儿想到自己刚刚还和卞知县指正北平王是杀人凶手,嘴唇蠕动,好半天才发出一个音节:“我……” 安以绣看了柔儿一眼,转而和老孟说:“这次因为我们连累你们了,回去好好休息。” 说罢,从身上掏了点银子给他们,算是因为这件事给他们的赔偿金。 老孟和老牛拿到安以绣的银子,对着安以绣和沐渊白千恩万谢,心里只觉得北平王妃就是观世音下凡,人美心善。 柔儿也分到了银子,手里捧着银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以绣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等闲杂人等离去,牢房瞬间空荡了不少。 卞知县觉得沐渊白是要开始收拾他,谁料沐渊白根本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带着安以绣离开。 沐渊白强大的气场随着他离开逐渐消失,卞知县腿脚一软坐在地上,还以为他逃过一劫,谁料过不了一会儿,甄太守那边就传来他被罢免知县的消息。 随之取代他知县地位的是他的手下,一个迂腐清廉的通判。 还没走到王府门口,安以绣就脸色微变,又开始孕吐。 直到胃里的食物被悉数吐出来,甚至连胆汁也吐的差不多,她才微微直起腰身,唇角还有吐的涎水长长一条垂到地上。 沐渊白没有丝毫嫌弃,伸手轻轻将她嘴角的涎水擦掉,然后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心:“你还好么?” 安以绣冲他一笑,点头道:“没事,就是孕期的反应,是正常的。” 沐渊白看着她的肚子,还没有隆起,他咬牙切齿道:“这臭小子还没出生就如此折腾你,等他生出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安以绣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是臭小子,万一是个女孩呢,你舍得打呀?” 沐渊白一笑,把安以绣揽进怀里:“若是女孩像你,我还真不一定舍得下手。” 安以绣这个时候倒是知道护着腹里的孩子,伸手“啪”的一下打在沐渊白的胳膊上:“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你都不准打,你不心疼我心疼。” 说完这话,安以绣轻轻拍了拍肚子,和还没有成型的孩子道:“宝宝乖,别听你爹爹瞎说,娘亲才不会这么暴力呢,要是他敢欺负你,娘亲就替你打他。” 沐渊白嘴巴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孩子还没出生,这小家伙的心先偏到了另一边,他日后的地位不保啊,但不管如何,这都是他娘子,再怎么偏心都是他宠出来的。 想到安以绣刚刚吐成那个样子,沐渊白半弯下腰想背着安以绣回房。 蹲了好久都没感觉到安以绣的动静,回头一看才发现安以绣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白白,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么?”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沐渊白也不和安以绣多啰嗦,反手把安以绣公主抱起来:“抱紧为夫的脖子。” 安以绣听话的搂住沐渊白的脖子,嘴里却止不住说:“白白,我只是孕吐,又不是腿脚不能动,你这样抱着我弄得我有多娇气一样,多不好。” 沐渊白站定,看着她的眼道:“为夫力气多的没处使,就想抱我家娘子,谁敢笑话我家娘子娇气,我一定严惩不贷。” “贫嘴……”“为夫这是发自肺腑……” 第372章 捉拿安氏女 西凉皇宫。 大殿之内。 下方群臣跪地,等待他们皇上接下来的金口玉言。 沐渊鸿随意翻看了一下折子,挥了挥手和林德说:“让他们散朝吧,太子留下。” 沐禹宸停下要离开的步子,应了一声是。 林德急忙尖着嗓子大喊一声:“退朝~!” 下面的文臣武将三三两两结伴退下。 沐渊鸿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了什么,和林德说:“去,把石磊给朕叫回来,朕还有事要问他。” 林德应了一声,小跑着追上石磊,伸手将他拦下:“石将军,皇上还有要事与你相商,请与咱家来吧。” 石磊和他的同僚拱了拱手,跟着林德返回大殿:“皇上,您唤我。” “嗯,太子过来,一起听。” 沐禹宸面无表情的走到沐渊鸿下首站立,等着他父皇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猜,应该和北平有关。 沐渊鸿开口:“石将军,关于北平的乱臣贼子,你有什么想说的。” 沐禹宸眼眸微垂,他猜的果真没错。 提到北平,石磊的话多得有如滔滔江水不绝,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回皇上,末将认为,今年遭遇雪害,稻谷被大雪压坏,粮价上涨,若是继续和北平的叛臣对峙,只怕是极为耗粮。” 沐渊鸿皱起眉头:“沐渊白不过只有五万沐家军,难道我西凉堂堂十几万兵马还攻不下他北平的五万沐家军?说出去真是让人耻笑!”见沐渊鸿动怒,石磊急忙解释:“皇上,并非我西凉怕北平那小小的弹丸之地,只是为了我们西凉的百姓,也以防万一,咱们不可能把所有的兵马都带出去攻打北平,那样西凉将处于没有任何防护的险境, 若是其他三国对西凉有任何非分之想,那怕是很容易得逞。” 沐渊鸿觉得石磊所言极是,赞同的点了两下头问:“那爱卿觉得应当如何?”石磊继续道:“皇上,末将认为,咱们最多只能带领六七万兵马去平叛,而光是这六七万兵马,就需要不少的粮草,但此刻国库空虚,就算是要与北平一战,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所以此时并不宜与北平叛 臣发生正面冲突。”沐渊鸿听石磊的意思是不战,一双剑眉就像麻花一般拧了起来,很显然,他并不满意石磊如今的答案:“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战吗?昔日的北平王带沐家军反叛朝廷,而朕作为一国之君,没有任何的能力 去捉拿叛贼,只能任由叛贼逍遥在外,你是让朕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石磊哪里敢说是,急忙跪下,以示忠心,然后小心翼翼的给沐渊鸿顺毛:“皇上,区区北平叛贼自是不在话下,只是,末将还有一计,不至于劳民伤财,却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沐渊鸿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好半晌才幽幽道:“说来听听。” “听闻沐渊白最宝贝的便是他的王妃,不对,他的女人安以绣,末将认为,只要派兵把安以绣抓来,再用安以绣作为人质,威胁沐渊白投降。” 沐渊鸿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思考石磊所说的话里的可行性。 用安氏女作为威胁沐渊白的棋子…… 似乎确实可行。 上次邀请南央东陵来西凉围场,安以绣不知为何在围场内受伤,沐渊白就因为她受伤而出言威胁他,这件事让他记忆犹新,而从那件事来看,就足以看出沐渊白对安以绣的在乎。 见沐渊鸿微微点头,沐禹宸眼神微动,手指也不自觉的颤了一下:若是父皇真要这般做,那绣绣的性命一定不保。 “好,就这么办。”沐渊鸿最终答应下来,断绝沐禹宸开口反驳的机会。 沐禹宸嘴唇微动,最后踏前一步冲沐渊鸿拱手:“父皇。” 沐渊鸿挑眉,没有料到沐禹宸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太子有何事?” “儿臣自请捉拿叛党,请父皇恩准。”沐禹宸的脑袋垂的很低,沐渊鸿看不清他的神色。 沐渊鸿在沐禹宸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打碎了他的计划:“不了,你就好好呆在皇宫之内,这事朕自有安排。” 他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清楚沐禹宸对那安氏女的痴情,若这事交给他去办,只怕安氏女永远也抓不到了。 “行了,你们下去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窜进大殿。 沐渊鸿坐在龙椅上看着一身带伤的赤一:“回来了?” 赤一点头,跪在沐渊鸿脚下:“回皇上,属下是皇上的利刃,不敢轻易死去。” 他当初抓住北平王妃的脚,最后随着北平王妃松手,他也跟着落到下方的河水里,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等他醒过来,徒步找了好几天,最终从路人那里抢了一匹马寻回西凉,也算是有惊无险。 只是他没看到北平王妃的影子,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不对,皇上说不能称他们王爷王妃,他们是叛臣贼子。 沐渊鸿轻嗤一声,没有回应赤一这句话。 大殿内顿时一片静寂。 “你知道沐渊白那个叛臣和安以绣在北平自立为王了么?”沐渊鸿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赤一下意识摇头:“回皇上,属下不知,属下知道另一件事。” 沐渊鸿挑眉:“哦?” “属下在回来的途中,听人说北平的仙女湖出现了一起大案,湖里有三十三具无头尸,轰动了整个北平。” 这件事沐渊鸿也有所耳闻,但探子汇报的并不详细。 “仔细说说。”赤一将他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沐渊鸿:“据说是北平的一个知县儿子掉到水里淹死了,便请了几个捞尸人去仙女湖打捞,结果打捞上来几具无头尸,后来打捞的无头尸越来越多,足足有三十三具,惊动了 官府,这事儿闹的很大,不过属下也是在路上听人说的,不知道事情真伪,也不知道是否有夸大其词。”沐渊鸿点头算是知道此事,看了赤一一眼,和他道:“北平的人死绝最好。你派赤剑去一趟北平,将安氏女给朕活捉回来,若这次依然失败,朕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 第373章 无头尸案进展 随着时间的消逝,寒流也逐渐退散,王府内时不时响起几声黄鹂的叫声,听着倒是悦耳。 安以绣整个人极为慵懒,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靠在凉亭里晒太阳,这个天的太阳不大,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半眯起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嘴巴吧唧了两下:“笙玉,我想吃酸梅。” 笙玉吃吃笑起来乖巧的应了一声:“姑娘,我这就去给你拿梅子。” 等笙玉离开,小怪物偷偷从安以绣袖袋里钻出来,跳到安以绣肩上:“喂,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啊?” 安以绣睁开眼,带着一丝疑惑看着小怪物:“忘了什么?” “你还欠我八个天灵地宝呢!” 小怪物说完,咬牙切齿的在安以绣身上狠狠蹦了一下,似乎想用自己小小的体重压死安以绣,但它太轻,这么一蹦对于安以绣来说,只不过是在给她挠痒痒。 安以绣反手一把将小怪物拎在手上,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它的额头:“好的,好的,我知道啦,等过两天,我孕期过了三个月,立马动身去给你找天灵地宝,好吗?” 小怪物只觉得自己万分委屈,说好的欠它八个天灵地宝,到现在也不给它找,它要是不能进化,真有人来抓它,它都打不过,只能束手就擒,这是一件多么憋屈的事情? 小怪物轻轻呜咽了两声,张开嘴巴,狠狠的在安以绣手指上咬了一口,但还好它知道控制自己的力道,并没有将她手指咬破。 “你这个女人说话不守信用,上次在银石部落,我为了救你,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些人肯定会大嘴巴子告诉别人见过我,到时候被知情人知道我是圣兽,我会被他们拿去炖药的!” 去找天灵地宝一事,安以绣一直都记得,只是沐渊白现在管她管得太严,她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带着小怪物出去,而小怪物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它的身份,这就很有些难办了。 安以绣摸了摸小怪物柔顺的白毛,力求遵循小怪物的意见:“如果我和你一起去找天灵地宝,沐渊白应该会跟着,你愿意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么?”小怪物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出来:“能不让他知道就不让他知道,你就不能和他说是你自己想出去转转吗?干嘛非要把我的身份搬出来让他知道!笨!这种事还要我来教你!简直懒得和你说话,真是拉低我 的智商!” 小怪物愤愤不平的唧唧歪歪了好一阵,把安以绣逗的咯咯笑。 “好啦,你也别气了,三个月孕期过后,我立刻动身替你寻找天灵地宝,但你要先告诉我往哪里走,我不知道天灵地宝在哪儿,大海捞针肯定不是办法。”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傲娇的哼了一声才说:“这你放心,我自是知道怎么走,等你要动身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先去睡觉了,哼。” 说完这番话,小怪物重新钻回安以绣的袖袋。 笙玉也适时的过来,手里拿着一盘摆放精美的乌色酸梅,人未到,声先至:“姑娘,酸梅拿来啦!” 晒着太阳,吃着酸梅,喝着热水,这日子别提有多惬意,似乎有点想睡觉了…… 安以绣只觉得一阵困乏油然而生,伏在凉亭的石桌上,昏昏欲睡。 “姑娘,回房里睡吧,外面还有微风,小心着凉。” 笙玉的声音小的远到了天边,渐渐淡出安以绣的听力范围之内。 笙玉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石桌上的酸梅盘子,转身去房内拿安以绣的披风给她盖。 等沐渊白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安以绣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甚至因为睡得太香而扯起了小呼噜。 他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她身上披了披风,但是还是容易着凉,她如今怀有身孕,又怎能如此大意。 沐渊白弯腰,轻轻把安以绣公主抱起。 安以绣下意识的伸手环住沐渊白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蹭了蹭,复而又睡了过去,嘴里还吧唧了两下,似乎在回味酸酸的梅子味儿。 她这一觉就从中午睡到了傍晚。 “小家伙,起来吃饭了,吃了再睡。” 耳边有个恼人的声音一直在嗡嗡唧唧的吵她,她抬手轻轻挥了挥,嘴唇微动,似乎在喃喃说:“走开……” “走开?”听到安以绣这么说,沐渊白脸色黑了几分。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俯身噙住她的嘴唇轻轻啃噬。 安以绣只觉得唇上似乎有点温温的东西,似乎还有愈发进攻的趋势。 她“咻”的一下睁开眼,只看到沐渊白放大版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嘴巴下意识闭上,咬住沐渊白的嘴唇,使他一疼,松开对她的钳制。 只看到沐渊白在他嘴唇上摸了一把,一道血丝出现在他手指上。 沐渊白将手指递到她面前,控诉道:“娘子,为夫好心叫你起床吃饭,你就是如此对待为夫的。” 安以绣在沐渊白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道:“我以为是府里养了什么小狗过来咬我呢!” 沐渊白桃花眼微动,眸色渐深,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将安以绣重新压在床上:“娘子在说为夫是狗么?” 气氛似乎有点干柴烈火。 但是她孕期还没满三个月,不能做少儿不宜的事儿。 安以绣眼珠子轻轻转了转,伸手抵上沐渊白的胸膛,声音软萌:“白白,我饿了。” 沐渊白无奈收起手臂,给安以绣穿上绣花鞋,拉着她去饭桌,趁笙玉送饭过来的份上,安以绣歪歪扭扭靠在椅子上和沐渊白打探无头尸一案的进展。 “白白,关于无头尸一案,现在进展如何?找到凶手了吗?” 沐渊白摇头,显然也在为这件事有所烦恼:“据他们来报,并没有任何进展,根据调查,北平百姓并没有太多失踪人口,就算有,和这些无头尸体也对不上号。”“会不会这些受害人在北平几年前就被凶手抓走,近段时间才遇害?” 第374章 会让你们兄妹团聚 沐渊白手指轻轻击打桌面:“也不无可能,但这种情况微乎甚微,根据调查,已经查出北平十年内失踪人口,和这些尸体的年龄对不上号。” 安以绣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个重点:“这些尸体的年龄大概是多大?” “大约在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很是惋惜:“都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笙玉端着饭菜走过来,和安以绣打趣了一句。 “可惜那些受害人啊。” 提到这个,笙玉浑身就打了个哆嗦:“姑娘,要吃饭的时候你提这些干嘛?也不觉得慎得慌,三十多具无头尸,想想就……” 笙玉放下碗筷,不再谈这些,专心给安以绣布菜。 安以绣看到站在外面的卫十二,找了个理由把笙玉支了出去:“你还没吃吧,正好卫十二在外面,你们顺道一起去吃晚饭。” 笙玉脸上扬起一抹害羞的笑意,看了安以绣一眼,蹬着小腿就跑了出去。 “白白,说起来,卫十二确实应该成家了。” 安以绣为笙玉操碎了心,毕竟笙玉都快20岁了,在古代20岁的女人应该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而笙玉还没嫁人,笙玉和卫十二没有名分的在一起,被不知情的人看到,难免会被说闲话。 “娘子想如何?”沐渊白一边问着,一边夹了一筷子嫩笋喂给安以绣。 “选个黄辰吉日,让他们把婚事办了吧。” 原本她打算西凉和北平的战事落定,就着手准备卫十二和笙玉两人的婚事,但也不知道西凉到底是怎么了,迟迟没有动静,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闲暇时光给他们把好事办一下。 沐渊白也有这个打算,倒也没觉得安以绣的提议有多突兀,点头应允道:“自是可行,不过这件事就交由卫十二自己和笙玉提,你别操心这么多,好好照顾自己就行。” “好,说起来,我哥到哪儿去了?” 自从她回来,就没在王府看到欧少天的影子。 据笙玉透露,说欧少天因为她失踪,然后离开王府去寻她,她也让人在外放话,说她已经安全到达王府,但是欧少天却没有半丝音讯,显然有些奇怪。 沐渊白看着安以绣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安慰她:“你别担心,他武功那么高强,顶多只是迷路了,我一会儿就让绝杀殿的人去寻他,不出几天他自是会回来。” 安以绣皱着眉点头,虽然沐渊白如此安慰她,但她总感觉心中略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为何会这般,仿佛是有一根刺哽在心口,吐不出,咽不下。 看来得让悬命阁的人一起出动,但愿他只是玩心大起,忘了归来…… 黑月营。 一个身穿黑色绣花长袍,头戴黑色帷帽的男人坐在金色龙椅之上,手里拿着一个被他摸的光滑透亮的骷髅头。 “来人啊。”尖细的声音自帷帽下传出来,让人听了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黑衣人,跪在黑袍人面前,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营主。” 黑月营营主微微颔首,抬起手,轻轻的挥了两下:“去,将那个妖物带上来。” 黑衣人听闻立即转身,朝另外一间大殿走去。 不消片刻,一个穿着一身墨绿衣服,满头银发,尖尖耳朵的人被那黑衣人五花大绑的带了出来。 此人正是安以绣心心念念盼望他回王府的欧少天。 “跪下!” 黑衣人在欧少天后膝用力的踢了一脚。 欧少天身形晃了晃,最终稳住,倔强的站在原地,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满是寒意,见那黑袍人并没有任何反应,欧少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是谁,为何要抓我?” 黑月营营主轻轻抚弄了一下手中的白色骷髅头,刺耳的笑声在大殿之中回荡:“桀桀,你这话说的可有点意思,抓你自然有我的用途,听闻你是安以绣的哥哥?” 听到安以绣的名字,欧少天眼中划过一丝的警惕,声音阴冷道:“你要干什么?” 黑月营营主笑得更是开怀:“我要干什么?这件事可是个重大的机密,我暂时可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你的血对我有用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黑月营营主站起身,为着欧少天转了一圈,甚至伸出他的爪子撩起欧少天的一丝银发放在鼻前用力一嗅,似乎很陶醉一般的叹了一口气:“这香味,闻着太令人沉醉了~” 欧少天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眯起那双绿色的眼睛大吼一声:“滚!” “桀桀?滚?你这漂亮的小男孩怎么可以这么对本营主说话呢?真是不乖巧!”前半句话听起来还没有怒意,直到不乖巧三个字被他说出来,伴随着一股劲道的掌风,欧少天被他用力打到墙壁上,欧少天想利用自己本身的优势蹦跳躲开,却没料到脚上的铁链钳制住他的动作,刚刚蹦 出半米,就被铁链重新扯回地上。 他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墨绿色的眼中怒意难挡。 他双手成爪状,紧眯起眼,不管不顾都要冲向黑月营营主。 奈何这铁链是用玄铁特制,饶是是他用再大的力气也挣脱不开,只得一次一次重新被扯回地面。黑月营营主看到欧少天这般,笑的前俯后仰,甚至抬起袖子隔着帷帽在眼前擦了一下眼泪:“桀桀,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本营主叫人带你过来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是否活着,既然如此活蹦乱跳,那便下去好好 休养吧!等需要用到你的时候,咱们自然会再见面。” 说完这句话,黑月营营主挥了挥袖子:“把他带下去吧!” 欧少天被几个黑衣人扯住胳膊,眯着双眼看向黑月营营主:“你不准捉绣绣!” “不准捉绣绣?没想到你一个妖物居然这么护着自己的妹妹,只可惜本营主并不能如你所愿,你的妹妹,是最重要的一味药,放心,本营主会让你们兄妹团聚的。”在本营主的黑月营内团聚…… 第375章 二月初六宜嫁娶 安以绣出动了悬命阁寻找欧少天,却始终没有欧少天的下落,得到的消息无非是没有找到人,再加上仙女湖的三十三具无头尸案一直没有下落,安以绣总觉得心中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霾。 对于安以绣的担心,沐渊白只认为她是怀孕之后思想紧张,导致想的太多,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么…… 安以绣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状态,或许真的就如他所说吧,也但愿是她在杞人忧天。 见安以绣心情不郁,沐渊白还特意把府医招来看她,府医检查了一番下了个定论说:“王妃这是产时忧郁,需要人一直陪同说话聊天,以解除她心中的烦闷。” 听到府医这么说,沐渊白这段时间一直陪在安以绣身边,反正沐家军有徐江管着,西凉也没有发兵进攻北平,他自是要天天陪着自家媳妇儿。 为此,北平还传出北平王与王妃伉俪情深的佳话。 沐渊白把卫十二叫到书房,偷偷和卫十二说:“你和笙玉的婚事也该找个时间办了,看到笙玉有个归属,她心情应该也会好不少。” 第一是为了自己属下有个小家,第二则是为了让自己媳妇儿因为这个喜事开心开心。 当然,第二才是他提出这个事儿的重要目的,只是卫十二还沉浸在自家主子要给他办喜事儿的喜悦里,并没有察觉到自家主子的别有用心。 卫十二反手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带着一丝青涩道:“主子,属下这个节骨眼儿和笙玉办婚事,会不会不太好啊?” 沐渊白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声音淡淡反问:“西凉此事不落定,你便一直不给笙玉名分?笙玉这个年纪还能跟你耗几年?” 卫十二觉得也是沐渊白说的这个理儿,无比认同的连连点头:“主子,那我,那我立刻就去找她商量。” 沐渊白看着卫十二那副火急火燎就要冲出去的模样,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卫十二听到:“二月初六易嫁娶,我已经找人替你算好了。” 卫十二果真停下步子,扭过头和沐渊白说:“主子,二月初六?如今是二月几号?” “二月初三。” “……三日后啊。” 卫十二笑得不知所措,和沐渊白道了一声谢,急急忙忙冲到祥云居找笙玉。 “玉儿。” 安以绣看到卫十二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模样,轻声笑起来,拍了拍笙玉的胳膊,跟她往门外指去:“你家十二找你来了,看他笑的脸上都多出了几道褶子,你快去看看他有什么好事儿。” 笙玉被安以绣这么一打趣,只觉得一张脸瞬间燥红,冲安以绣哼了一声,捂着像红苹果的脸噔噔的冲了出去。 “十二,你来找我有何事?”笙玉小媳妇儿一样的看了卫十二一眼,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迅速低回头。 卫十二脸上是雷打不动的傻笑,冲笙玉“嘿嘿嘿”笑了好一阵,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安以绣倚在门口,看到卫十二这幅模样,忍不住出口问:“瞧把你给乐的,这是要说什么喜事?” 卫十二像学生见到夫子一般,乖巧站立叫了一声:“王妃。” 笙玉也跟着走到安以绣身边,掺着她的胳膊道:“姑娘,你怎么出来啦。” 安以绣笑看笙玉一眼:“我又不是陶瓷娃娃一碰就碎,就是出来转转,顺便八卦一下。” 卫十二见安以绣在这儿,索性鼓起勇气,当着安以绣的面和笙玉道:“玉儿,我要娶你。” 笙玉也没有料到卫十二突然说这话,瞪圆了眼睛愣愣看着卫十二,整个人处于一片不知道身在何方的懵逼感,过了好半天,笙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卫十二目光熠熠的看着笙玉的眼睛,拉过她的手,一字一句和她再次重复刚刚他所说的话:“我说,玉儿,我要娶你,可以嫁给我么?” 笙玉激动的眼里直接泛起了泪花,眼眶红了个大半,情绪激动的点了点头:“好……” 看到笙玉趴在卫十二怀里,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如此唯美,安以绣也很欣慰,似乎有种自家的女儿终于嫁人的错觉。 关于笙玉和卫十二的婚事,安以绣很是操心,之前那些郁郁寡欢的心情确实也淡了不少。 笙玉虽然有娘家,但是她娘家对她并不好。 记得有一次笙玉回娘家,她娘直接把她关在家里,要把她卖给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也幸亏那一次卫十二及时过去营救,两个人也因为那一次而互相有了好感。 这便是说书人口中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故事桥段。 也因为笙玉她娘对笙玉那般模样,笙玉也和她娘家断绝了关系。 原本应该由她娘家出的嫁妆,这下倒没有了着落。 安以绣这些天一直拉着沐渊白,和他讨论笙玉的嫁妆。 毕竟笙玉是她的贴身丫鬟,又对她如此忠心,她名义上是笙玉的主子,但人是有感情的,她心里早就把笙玉当成了异姓姐妹,这次笙玉大婚,她怎么着都应该替笙玉置办好嫁妆。 “你说,我给笙玉准备一套宅子做嫁妆怎样?”安以绣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坐在她对面的沐渊白的胸膛。沐渊白捉住她的手指,握在手里给她暖了暖:“她就算和卫十二成亲也是你的丫鬟,难道你打算让他们大婚之后就搬出去过自己的小生活?那谁来照顾你?说实话,找其他人伺候你我不放心,但笙玉知根知 底,并且忠心,这种丫鬟不好培养。” 沐渊白说的是这个朝代的现状:奴婢下人成婚之后照样为主家做事,并没有任何影响,而像安以绣这样,愿意给自家丫头添置嫁妆的主家更是少之又少。当笙玉听到安以绣要给她置办嫁妆并且让她和卫十二出府生活,当下哭成了个泪人:“姑娘,我不走,如果我和十二成婚你就要赶我离开,那这个婚我就不成了!” 第376章 咱们得好好算笔账 北平王府,府门口贴满大红色的双囍字,一看便是有喜事。 王府内,奴婢们身穿粉红色衣裙,下人着彩色衣袍,所有人都喜气洋洋,脸上堆满笑意。 因为笙玉的娘家不在北平,安以绣便在城中心包了一间大客栈作为笙玉临时落脚的地儿,明日便由卫十二带着八抬大轿过来客栈迎娶。 本来只是下人之间的婚事,被这么一整,倒让整个北平都知道了此事。 北平的百姓皆感叹笙玉是有个好主子,居然为奴婢的婚事而大张旗鼓。 既然是笙玉嫁人,安以绣作为笙玉的亲人,也跟着笙玉一起住进了大客栈。 沐渊白不放心安以绣,想跟着一起去客栈,但安以绣总觉得这样不太妥当,笙玉大婚,客栈里都是女眷,沐渊白一个男人跑来客栈住着算什么意思,好说歹说,安以绣算是把沐渊白留在王府。 沐渊白只得让卫十二调一半的暗卫去客栈保护安以绣的安全。 “主子,要不我也去客栈外守着?” 卫十二的提议被沐渊白一票否决:“你明天就大婚,好好在王府呆着,算是给你个假。” 想到明日就能迎娶美娇娘,卫十二唇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明日,他和玉儿就能成为夫妻了。 卫十二一整晚都没睡好。 这边的笙玉也紧张的闭上眼没一会儿又睁眼翻身。 因为安以绣是孕妇,沐渊白在此之前嘱咐安以绣和笙玉睡在一间房,有什么事可以让笙玉替她做。 安以绣见笙玉如此,索性披了件衣服起来倒了杯热水喝,小声道:“还不睡呢?” 笙玉眼睛睁得老大,也跟着爬了起来:“姑娘,你要喝水就和我说呀,为什么自己下床呢,万一着凉了,又得喝中药了,你又不喜欢喝药,赶紧上床吧。” 安以绣低声笑起来,和笙玉岔开话题:“紧张么?” 笙玉知道安以绣是问她即将要嫁人的心情,红着脸点了点头,小声道:“紧张,所以睡不着。” 安以绣想到当初她嫁给沐渊白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多紧张,因为她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喜欢沐渊白,甚至说没有正式见过沐渊白。 而且还在她大婚之日蹦出来一波黑衣人,导致她带着笙玉骑着马到了王府。 到了王府之后,也没有洞房,然后便算是大婚告成了。 说起来并不浪漫,而且听说那一次戴着面具的北平王根本就不是沐渊白,而是卫十二代替的,想到这里,安以绣只觉得有点遗憾,也有些不平,看样子,回去得和沐渊白翻翻旧账了。 安以绣看着笙玉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唇角一抹痴笑,忍不住摇了摇头,轻轻在笙玉肩上拍了一下:“就算再紧张也得睡觉啊,不然明天顶着一张起了黑眼圈的脸成婚多不好看。” “嗯!” 虽说是下午成婚,但笙玉因为紧张,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天刚蒙蒙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寻思着去客栈一楼给安以绣端早饭。 虽然她动静很轻,安以绣还是醒了:“笙玉,今天你是新嫁娘,别操心这么多,好好成婚便是,至于吃食,不是还从府里带了几个丫鬟来么,让她们弄就成了。” 见笙玉不太情愿,安以绣一把将笙玉拉了过来,顺带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梳妆台前。 吃过早饭,安以绣招呼府里的老嬷嬷们过来给笙玉梳妆打扮。 笙玉紧张的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只觉得心脏砰砰的跳,声音抖着和安以绣说:“姑娘,我害怕。” 安以绣在笙玉身后安慰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盖头一蒙,你只管跟着喜娘走就行,我去给你拿个红苹果来。” 安以绣说着,转身离开。 在古代,成亲的时候手中要拿个红苹果,象征日子红红火火,一生平平安安,早日开花结果。 奈何客栈里好像并没有准备苹果,喜娘也在那有些焦急的说:“糟了,这苹果倒是忘拿了!” 安以绣得知客栈外面就有一家水果铺子,如今这些人都急着为笙玉成亲做准备,基本没几个闲人,安以绣想了想,便打算自己过去将苹果买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感觉自从她出了客栈之后,就有视线在她背后默默的看着她,她好几次猛然回头,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人,或许是她多心了,也许此刻跟着她的正是王府的那些暗卫。 虽然这么想着,安以绣心中还是多了几分警惕,买了苹果,她匆匆走回客栈。 老嬷嬷们给笙玉化好妆,差不多也到了下午的吉时。 听着外面的喇叭唢呐愈来愈近的声音,安以绣就知道是卫十二来迎娶笙玉了,此时的笙玉已经盖上了红盖头,她让笙玉抱好红苹果跟着喜娘一起出了客栈。 一出客栈,安以绣就看到沐渊白那张带了几分邪气笑容的脸:“你来啦。” 沐渊白一把将安以绣搂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是啊,昨日你不在身边,为夫可是彻夜难眠,喏,你看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沐渊白说完这话,还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看到他眼睛确实多了几圈乌青,安以绣伸手覆在他眼上,哄孩子一般说:“敷敷就好了。” 沐渊白捉住她冰凉的手,放在嘴边替她吹了吹:“可不是敷敷就能好的事儿,为夫要娘子肉偿。” 这就要她肉偿? 安以绣挑眉,抽出被沐渊白握在掌心的手,就想拧他的耳朵,被他侧身躲过:“娘子,今日是卫十二和笙玉成亲,咱们可别喧宾夺主了,若是娘子要打情骂俏,咱们可以回去之后好好计较。” 成亲啊,安以绣突然想到昨晚要和沐渊白算账的事儿,冷不丁叫了一声:“沐渊白。” 安以绣突然语气严肃的叫了沐渊白的全名,沐渊白只感觉传来一阵杀气,下意识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娘子有何吩咐?”“说起来,咱们大婚那日,你是让卫十二代替你娶我的吧?我觉得我们得好好算算这笔账。” 第377章 你是谁?笙玉呢? 沐渊白没有料到安以绣会和他翻旧账,愣了一下,嬉皮笑脸道:“娘子,为夫怎么会让卫十二代替为夫娶你呢?没有的事儿!” “没有的事儿?”安以绣声调微微上扬。 “你从哪儿听人胡说的,绝对不可能的事儿,这是污蔑,娘子还信不过为夫么?” 安以绣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唇,从里自外散发出一股:我不相信的气势。 沐渊白拉着安以绣的手,和安以绣岔开话题,抱着安以绣骑上马儿,亲亲腻腻了一阵,安以绣算是暂且不和他计较这事儿。 趁着安以绣气消,他急忙带她回王府。 途中,安以绣又察觉到有一股监视的目光,侧头和坐在她身后的沐渊白说:“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沐渊白和安以绣一样,也察觉到他们被人暗暗跟踪,但是对方隐藏的很隐蔽,一时半会儿无法发现他们是何许人。 “一会儿为夫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而且你这段时间哪都不要去,好好呆在府里,王府有暗卫的人守着,一般的小角色无法趁虚而入。” 安以绣还打算等笙玉和卫十二成亲之后就和沐渊白提议他们一起出去转转,毕竟她答应过小怪物陪它寻找天灵地宝,沐渊白这么一说,倒是把她要说的话给堵住了。 安以绣只得应了沐渊白一声:“我知道啦。” 小怪物自然也听到沐渊白说的话,也听到安以绣答应沐渊白的话,愤愤不平的咬住安以绣的胳膊。 小怪物尖牙让安以绣的皮肤微微凹陷,还好它没有太过用力,只是咬住皮肤来回啃咬,虽然有点疼,却并没有流血。 安以绣隔着袖袋,轻轻拍了拍小怪物的脑袋,小怪物赌气躲开,顺带还伸出小爪子推了安以绣一把。 安以绣啼笑皆非,碍于沐渊白在场,她也不好和小怪物解释。 马儿跑的很快,等他们到了王府,卫十二接亲的轿子还没过来。 沐渊白先一步带着安以绣进府,让后厨的人给安以绣先做些点心垫垫肚子。 毕竟是人家成亲,他家媳妇儿凭什么跟着一起饿肚子。 吃饱喝足,两人坐在大厅等候那一对新人。 不消一会儿,一阵喇叭唢呐的声音逐渐逼近,应该是新人回来了。 安以绣兴奋的站起身拉着沐渊白往门口走,沐渊白一把将安以绣扯了回来。 她一个不稳栽倒在沐渊白怀里。 明明是他不对,他偏偏就此教训她一顿:“看你,又不好好走路,还好有我在这儿,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摔倒了怎么办?” 安以绣睨了他一眼:“猫哭耗子。”假慈悲。 洞房门前,设了一张供桌,上面供有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供桌后方悬挂祖宗神幔。 卫十二满脸喜色的牵着红绳一端,另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步履轻轻跟着卫十二的步伐,她面上带着红盖头,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安以绣可以猜到盖头下的笙玉一定满脸都是笑意。 她似乎很紧张,揪着手里的红缎,身子也有些微微发抖。 喜娘在一旁高声大喊:“一拜天地!” 卫十二和笙玉对着供桌上的天地君亲师的牌位拜下。 “二拜高堂!” 因为笙玉和娘家算是断绝了关系,卫十二也是个孤儿,父母双亡,两人都没有高堂在场,只能对着供桌上卫十二父母的牌位再次拜下。 “夫妻对拜!” 笙玉站在东面,卫十二站在西面,行夫妻对拜礼。 “送入洞房!” 暗卫们起哄着看着卫十二揽着笙玉进了洞房。 为免他们在外面偷看,卫十二还特意将房门都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缝隙泄露笙玉的春光,这才拿起放在桌上的秤杆挑起笙玉的盖头。 想到盖头下的人就是以后陪他共度余生的美娇娘,他就忍不住一阵心悸。 卫十二的手不自觉微微颤抖,盖头一点点被掀起,露出盖头下人儿的下巴,嘴唇,眼睛…… 卫十二在看到这人的面孔之后,脸上所有的欣喜瞬间崩塌。 他用力将秤杆摔在床上,抓住那个他并不认识的少女的肩膀,手指几乎都要掐进她的皮肤:“你是谁?笙玉呢?”虽然卫十二将门窗都关严实了,但是也阻挡不住那些暗卫的好奇心,他们一个个都扒着门框,耳朵贴着房门似乎想听点什么春宫声,但是却传来卫十二的怒吼声,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怎么新婚当晚卫十 二就开始凶他家美娇娘了? 安以绣也拉着沐渊白在房门外听墙角,门墙隔音,虽然听不清卫十二到底再说什么,但隐约也能听到他的怒吼声。 笙玉刚刚嫁给卫十二,卫十二就这般对她,那她以后可怎么办?岂不是得成受气的小媳妇? 她当下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直起身,一脚踹开房门。 卫十二站在房门后,见房门猛然间被人推开,他堪堪躲过。 安以绣正准备冲卫十二发火,却看到坐在婚床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笙玉,而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少女,一股子火气不知道该冲谁发。 平静了一下心情,安以绣指着那个哆哆嗦嗦往床上缩的少女,转头问卫十二:“这是怎么回事?” 卫十二摇头,六神无主的和安以绣解释:“我也不知道,我刚刚掀盖头才发现盖头下的人不是玉儿,那玉儿现在在哪?” 安以绣眯起眼睛,当下决定:“将那几个给笙玉化妆的老嬷嬷和喜娘押来,卫十二,你带着手下暗卫去客栈找人,客栈附近也不能放过,掘地三尺也要把笙玉给我找出来!” 卫十二恐怕是比安以绣还要紧张笙玉的人,听到安以绣的命令,应了一声急忙冲出了洞房。 一时间,王府内的喜气瞬间消散,转而是铺面的愁云。 趁着下人去找那几个给笙玉化妆嬷嬷的空档,安以绣一步步走近那个穿着大红色嫁衣坐在婚床上的少女,声音阴冷,仿佛地狱出来讨命的黑白无常。“告诉我,你是谁?为何会穿着笙玉的嫁衣坐在王府?” 第378章 审问小绿 那少女大约十六七岁,脸上稚嫩未脱,看着安以绣步步紧逼,吓得蜷缩起身子,穿着鞋子屈膝踩在婚床上,双手向后撑着床板,战战兢兢向墙壁挪去。 安以绣并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不对,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谁?” 那少女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见到安以绣眼中的杀意愈来愈浓,终于一下哭出声道:“你别杀我,我……我叫小绿,我不是故意的。” 安以绣一脚踩在婚床上,声音冰冷:“告诉我,你为何要冒充笙玉?” 这个叫小绿的少女既然穿着笙玉的嫁衣,那一定事先已经有所图谋,既然这小绿来者不善,还蓄意替换笙玉,安以绣也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她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小绿左脸上。 小绿被安以绣打的一愣,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脸,呆愣愣的看着安以绣:“我,你刚刚在说什么……” 沐渊白见安以绣动这么大的气,一手揽上她的腰,和她轻声说:“娘子,大不了把她交给暗卫们审问,以他们审人的方式,就算她是金口,他们也能给她撬开!” 小绿听到沐渊白说这话,身子下意识的抖了抖,眼睛瞬间恢复清明,趴在床上,向安以绣爬去:“我说,我说。” 沐渊白怕小绿伤害到安以绣,一脚把小绿踹开,小绿在床上打了个滚,眼睛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闪过一丝阴毒,将袖中上了毒的匕首往里面掩藏了几分。 “说。”沐渊白揽着安以绣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一双眼冷冷看着小绿。 小绿低着头,不敢看安以绣和沐渊白的眼睛,闷声说:“我家穷,有人给我钱,让我假扮成那个新嫁娘,我就答应了。” 安以绣冷声道:“是谁支使你?” 小绿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身穿黑衣,并且给了我一锭银子,其余的我都不知道,甚至连他们长什么样我都没有看见,因为他们脸上蒙着一块黑布。” “你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 “我,我也不知道……”小绿看了安以绣一眼,见她眼神里写满了不相信,嘟囔了一下,小声道:“是真的,因为他们给我喝了一杯水,然后我就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等我再醒过来就是在花轿里……” 安以绣眯起眼睛,似笑非笑:“你当我傻子?嗯?” 小绿抓紧自己的袖口,似乎有些紧张的揉着自己的衣袖。 气氛渐渐进入焦灼状态,就在安以绣要让暗卫把小绿带下去好好审问时,下人们敲响房门:“王爷,王妃,那几个嬷嬷带到了。” 几个嬷嬷应该也听到笙玉被人替换的风声,被下人们反手押上来时,一个个都止不住的打颤。 安以绣还没开始威胁她们,她们就争先恐后的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 “王妃,我只是个给笙玉姑娘化妆的老婆子,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冤枉呀!” “王妃,我也冤枉啊,我不知道笙玉姑娘怎么会突然就换了个人,之前化妆的时候还是那个笙玉姑娘啊!这人是怎么换的呢?” “求王妃明察啊!” 这么多老嬷嬷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吵的安以绣脑袋都要炸掉,眉头皱的更是紧了几分。 沐渊白伸手覆上安以绣的眉头,轻轻揉了揉,在她耳边道:“娘子,别气,不如交给为夫审?” 安以绣觉得笙玉是她的人,这件事应该由她审,和沐渊白挥了挥手:“没事,我来,我还不行今天审不出来了,若是找不到笙玉,你们所有人统统入大牢!” 最后一句话也是为了恐吓她们,毕竟没有威胁,很难让她们配合她回忆关于笙玉一事。 果然,听到安以绣这么说,那些老嬷嬷脸上的震惊更是明显,慌忙摇手撇清自己与此事的关系:“王妃,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不能为了一个小丫鬟就把我们通通关入大牢,你这样做是违法的!”“不想被关进大牢,就把你们所知道的通通告诉我,我不会冤枉好人,告诉我有效线索的人,自然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去。怎么选,在于你们自己,都好好想想下午你们做了什么,笙玉又是什么时候和她替换 的。” 小绿见安以绣看向她,缩了一下身子,再次和安以绣强调:“我是真的不清楚,我要是知道那些黑衣人要我替换的新嫁娘是王妃的贴身婢女,我一定不为了一锭银子而到王府的……” 安以绣没有回答她,房间再次回归一片寂静。 那些嬷嬷似乎也在思考下午笙玉为何会与这个少女替换,毕竟她们是真的不想因为与她们没有关系的事,而被关入大牢。 终于,有一个嬷嬷率先打破此刻的寂静。 “王妃,我是给笙玉姑娘化妆的嬷嬷,在上花轿之前笙玉姑娘一直都是笙玉姑娘。” “你确定上花轿之前一直都是笙玉?” 安以绣眼神四下扫视了一番,其余的嬷嬷也跟着附和。 喜娘接过话道:“是的王妃,笙玉姑娘一直在房内由我们给她化妆,中途也没有出去过,不可能存在中途换人的情况,一直到上花轿之前,笙玉姑娘都在的,当时笙玉姑娘还是由我给扶上花轿的。”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 既然如此,那笙玉只可能在花轿之中被人调包。有个嬷嬷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声道:“对了,王妃,我还记得当时有个轿夫说了一句话,他当时说新娘子怎么这么重,跟里面有两个人似的!既然如此,说明在轿子里就藏了一个人 !就是她!笙玉姑娘一定是在轿子里被这个女人替换的!” 那嬷嬷的手直直指向小绿。 安以绣转头看向小绿,目光森冷。 笙玉进去,小绿出来。 中间发生什么,也只有小绿能做手脚了,小绿刚刚却说她喝下了黑衣人的水昏迷,试问一个昏迷的人还能分身将笙玉制服么? 很显然不能。小绿的谎话漏洞百出! 第379章 黑衣人的目的 小绿只觉得有一股赫人的气势迎面扑来,看到安以绣步步逼近她,紧张的捏紧自己的衣袖,手不自觉的伸向袖口…… 沐渊白察觉到小绿动作异样,眸光一深,拿过桌旁倒满酒的金樽交杯酒杯掷向小绿胳膊。 只听到一声金属碰撞的响声在房内回荡。 小绿身穿嫁衣,都是布料做的衣服,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金属酒杯而发出如此响声,显然,她袖子下藏了金属器。 沐渊白手指挥挥,几个暗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小绿,将她制服。 从她身上掏出了一把刀刃黑色的匕首。 暗卫看了那匕首一眼,面色严肃道:“主子,王妃,这匕首有毒,而且上面有血迹。” 匕首有毒。 沐渊白眼眸一深,只认为小绿是为了刺杀安以绣,恨不得当下将小绿杀了泄愤。 安以绣出手将他拦下。 她话还没问完,这个小绿目前死不得。 看到这个匕首之后,安以绣只觉得心情瞬间坠到低谷:“你把笙玉怎么样了?” 小绿拼命摇头:“没有怎么样。” “匕首上的血迹是谁的。” 小绿咬着唇瓣,踌躇了一下回答:“是笙玉的。” 安以绣眯起双眼:“你杀了她?” 这几个字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眼中的怒火仿佛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只要小绿回答一个是字,她一定会立刻冲上去把小绿杀死,给笙玉陪葬! 小绿也知道,她此刻的回答决定了她是生是死,拨浪鼓似的摇头,甚至带上了几分哭腔:“没有,我没有杀她,只是伤了她,她没死!” 安以绣冲那些站在一旁听八卦的嬷嬷们挥了挥手,低声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 有的嬷嬷还觉得自己八卦听了一半被安以绣赶走,不太尽兴,磨磨蹭蹭,半天不走半米。 安以绣一双眼瞪过去,不咸不淡道:“你们若不想走,那便永远留下来吧。” 她这话说的邪乎,那些嬷嬷只觉得心里一颤,哪里敢再多逗留,互相推耸着前面人的肩膀,小声督促:“快走,快走。” 仿佛身后有厉鬼追她们一般。 不消一会儿,房里只剩下安以绣,沐渊白,小绿,还有几个沐渊白的贴身暗卫。 小绿看着安以绣,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对她做什么。安以绣招了招手,让那个暗卫将从小绿身上搜来的匕首拿给她,她拿着那把蘸着毒的匕首在手里来回摆弄,声音带了几分让人听了为之打颤的威胁之意:“你最好把你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告诉我,若我听到半 句谎话,你就少一根手指头。” 小绿嘴唇蠕动,眼珠子来回转了转。 安以绣猜到她是想编什么谎话,也不想跟她再强调什么。 人啊,在没有受到教训之前是不会长记性的。 “我,我当时被黑衣人迷晕……”小绿磕磕巴巴的话还没说完,安以绣直接拽过小绿的手按在床上,匕首斩断小绿左手小拇指。 带着血的小拇指在大红色的床单上滚了几圈,血迹渗透进床单,染成一片深黑色。 小绿没料到安以绣说到做到,居然真的斩断了她的手指头,尖叫声不绝于耳,眼泪啪嗒嗒落在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打算和安以绣如实招供:“王妃,我招,我全都招……” 她忍着痛,把流着血的手缩到袖子里,害怕安以绣再次砍断她的手指头。 这次小绿眼里明显多了几分恐惧,眼睛也不敢四处转圈圈,语无伦次说的飞快。“那些黑衣人说,给我一锭银子,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找到我的,要我冒充一个叫笙玉的婢女,我家里穷,就答应了,根据他们的安排,他们让我先躲在花轿里,花轿有暗格,所以没有人发现我,他们告诉 我,等新嫁娘进花轿,要我用他们给的一块布蒙住新嫁娘的鼻子,然后新嫁娘就会晕倒……” 安以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枯:“那你匕首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你伤了笙玉?” 安以绣的声音冰冷如铁,小绿一下子没敢回答,她不知道她怎么回答,才能让安以绣不生气,她不想再少一根手指,她不想! 见小绿沉默,安以绣道:“不说?我不介意让你右手小拇指去陪你的左手小拇指。” 看到安以绣拿着匕首轻轻晃动,上面红色的血迹刺痛了小绿的眼,小绿紧张的“啊!”一声叫起来:“不要,我说!我说!” 安以绣点头示意小绿继续。 小绿轻咳了几声,嗓音颤抖的厉害:“那个新嫁娘没有配合,她要叫,我就用匕首划破了她的皮肤,匕首是那些黑衣人给我的,说上面的毒配合那块加了药的布可以很轻易的让新嫁娘昏迷。” 看到安以绣眸色渐深,小绿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杀她,她只是流血了,没有死,那些黑衣人和我说不准杀死她,我自然不敢,而且我从没有杀过人,我真的不敢杀人的!” 安以绣正好奇为什么这个小绿被她用加了毒的匕首砍断手指还生龙活虎,原来这个匕首上的毒还要配合蒙汗药使用。 “告诉我,他们把笙玉带到哪里去了?”小绿这下急的完全哭了出来,嘴里止不住的大声嚷嚷:“我不知道,我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我,就让我完成任务之后穿上新嫁娘的嫁衣,把新嫁娘放到花轿的暗格里,之后跟着喜娘走我的任务 就完成了,其余的他们什么都没和我说,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求求你大发慈悲放了我,我真的错了!” 小绿说着,趴在床上给安以绣磕响头。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捕头做什么?” 安以绣挥了挥手,让暗卫将小绿带下去。 倘若小绿说的是真话,笙玉此刻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那些黑衣人抓笙玉应该只有两个目的。 第一,威胁她;让她以身犯险救笙玉。 第二,威胁卫十二,让他为了笙玉反叛沐渊白!安以绣眯起眼睛,这伙人会是谁? 第380章 独身前来 沐渊白和安以绣想法不谋而合,两人对视一眼,沐渊白率先开口吩咐剩下的那几个暗卫:“去调查花轿的去向。” 既然小绿说笙玉被她放倒在花轿暗格里,那群人势必会将花轿运走,这样才能把笙玉从花轿里拉出来。 那么大一个花轿,如何都不可能藏匿身形,路上随便找人问问应该可以判断出花轿所去的大致方位。 安以绣算是明白,难怪她今天一直察觉到有人跟踪她,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被人算计了。 但愿笙玉没有出事! 人来人往的闹市客栈。 一个身穿白色里衣的女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上精致的妆容,让原本平凡的脸多出来几分灵动。 “统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一个蒙面黑衣人看向站在窗口处向外眺望的男人。 那男人双手背立,沉默了有一会儿,转过身来。 那张脸若安以绣和沐渊白在这儿,可以一眼认出这人便是赤一! 赤一扫了床上的人儿一眼,轻轻一笑:“派个人去王府,若安以绣想救她的丫头,便独身一人前来。” 他之所以把目标转到安以绣的丫鬟身上,是因为他事先调查过这丫鬟不简单。 一来,一个丫鬟能让安以绣给出一间铺子的嫁妆,足以看出她在安以绣心里的分量,更何况,听说安以绣曾为了这个丫鬟只身闯青楼,由此可见这丫鬟在安以绣心里不只是丫鬟那么简单。 就连安家被满门抄斩都没见安以绣过去探望。 他知道,沐渊白对安以绣很是看中,安以绣的身周都是暗卫,他无从下手,也只能把主意打在安以绣身边的丫鬟身上了。 就算沐渊白因为笙玉是一个丫鬟,不让安以绣犯险救人,那也不要紧,毕竟和这丫鬟成亲的是沐渊白最忠心的暗卫统领卫十二。 听说卫十二和这丫鬟认识有几年,而且很喜欢这丫鬟,不然也不会到如今谈婚论嫁的地步。说起来,就算卫十二之前是个愚忠的人,既然他对笙玉动了真感情,那便说明他不是一个无心之人,人心是善变的,若是这次安以绣没有救笙玉,让笙玉被他们杀死,这个卫十二还会不会如此忠心沐渊白 ? 就算会,心中也会有芥蒂。 便等等看吧,看看这个丫鬟是否能让他们这次成事。 安以绣没有心思吃饭,草草吃了点酒席上的甜汤就坐在椅上等着消息。 沐渊白端着一个白瓷碗走到安以绣身边坐下,将白瓷碗端至安以绣嘴边,哄小孩儿一般说:“听话,来吃点东西。” 安以绣低头看了一眼,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还有几片青菜叶子浮在粥上,一看便是沐渊白叫后厨现熬的。 安以绣没有什么胃口,眉头一皱,沐渊白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话。 沐渊白先一步说话堵住安以绣的拒绝:“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也得好好吃饭啊,听话,更何况,你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我不想看到你为了笙玉拖坏自己的身子。” 安以绣不好拂了沐渊白的一片好心,张嘴吃了几口,最后摇头表示自己饱了。 沐渊白把安以绣嘴边的粥渍抹去,然后将她吃剩下的粥一饮而尽。 “咻!”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稳稳的钉在墙壁之上,在箭尾处穿了一张宣纸。 沐渊白将宣纸取下,只看到上面用黑字写着:“欲救笙玉,安以绣独身前来,若过初七不见人,必当送上尸体一具,地址,北平城郊。” 沐渊白把宣纸递给安以绣看,安以绣脸色铁青,将宣纸揉成团掷在地上。 北平城郊! 北平府距离北平城郊就算快马加鞭也得一个时辰。 宣纸上说,过了初七人没到就会把笙玉杀死,如今距离第二天凌晨只有两个时辰,给他们的时间极为紧迫,基本上不可能让他们再商讨什么对策,这是在赶鸭子上架。 沐渊白在看到宣纸上所写的东西之后,桃花眼就充满了杀意。 这人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说他自私也好,总之他不可能放任他家媳妇儿,为了救一个此时不知道死活的奴婢而以身犯险。 “这是诱敌之计,不能去。” 沐渊白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分毫质疑。 安以绣也知道这是诱敌之计,但是,此刻还有一线希望,若笙玉此刻还活着,她不想因为自己没有努力而让笙玉因此丢命。 沐渊白见安以绣神色纠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安以绣,我不准你去,他们抓笙玉,无非是为了诱你上钩,你若是这次前去,我的软肋就被他们捏在手中。”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的顾虑,也知道她的存在对沐渊白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她在沐渊白和笙玉之间摇摆不定,她不明白此刻应该怎么选择:“沐渊白,那你告诉我,笙玉怎么办?” 沐渊白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让安以绣觉得异常冷血:“不救。” 安以绣没有分豪犹豫的摇头:“不行。” “那你想怎么办?总之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沐渊白把话说死,大有安以绣要去,他铁定跟在身边的架势。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带着暗卫沿街搜寻的卫十二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是一个小乞丐给他送来的。 小乞丐扬头看着他,嘴里道:“给你。” 卫十二不明就里,拿过纸条,看到上面写的话,脸色微变。 “笙玉的命在安以绣一念之间,若她前来,我们放人,若她不来,次日送上笙玉尸体。” 小乞丐不识字,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看到这个纸条之后就变了脸色,只伸手找卫十二讨钱:“我要银子。” 卫十二黑着脸从袖子里掏出来一锭银子:“这个纸条是谁让你给我的,只要告诉我这个,这锭银子就是你。” 小乞丐眼神都放了光,朝他后方指了指,瞬间出卖让他传纸条的人:“一个身穿黑衣的叔叔让我给你的。”卫十二把银子往小乞丐手里一塞,带着暗卫朝小乞丐手指的方向奔去:“搜!” 第381章 北平城郊的破庙 北平王府。 安以绣和沐渊白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沐渊白说:“你如果实在放心不下,我陪你去。” “可是他们注明要我一人去,若是看到你,他们直接撕票怎么办?”沐渊白摇头,镇定自若道:“他们就是为了用笙玉引我们上钩,我们过去正中他们下怀,到时候笙玉在他们眼里便是人质,人质若是死了,还怎么能继续接下来的谈判?所以,你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 的安全,等到了那边,我们再找机会把笙玉救出来。” 沐渊白说的确实没错,安以绣拉着沐渊白直接走向马厩:“既然如此,我们得赶快过去。” 沐渊白对身边的暗卫下达命令:“你们在距离北平城郊一公里的地方等候消息,看到信号弹,立刻发动进攻,对了,带几颗震天雷,以防万一。” 沐渊白骑在马上,本想让安以绣和他同乘一骑,但背上驮两个人,马的速度肯定会有所下降,最终决定各骑各的,尽可能快些赶到。 去北平城郊需要经过一片树林。 夜晚天黑,古代又没有路灯,一片乌漆麻黑,安以绣只能尽可能睁大眼睛,不让马儿撞上树。 暗卫们跟在安以绣身周,尽心尽力的护着她。 出了树林就是北平城郊。 沐渊白驾马在安以绣前方,若是出现突发事件,他可以及时应对。 北平城郊是一片空地。 在空地中央有一间破落的寺庙,看样子,那群人应该在寺庙里。 沐渊白让暗卫在树林这边等候,他带着安以绣向寺庙奔去。 沐渊白扭头提醒安以绣:“小家伙,提高警惕,说不定会有暗箭。” 安以绣点头。 她知道,他们现在在明,敌人在暗,暗箭难防就是这个道理,若不想被抓住,那只能提高自己的警惕心。 但是不知道对面是怎么回事,没有按常理出牌,他们一路都行进得特别顺利,反而有种这是宁静之后即将要来暴风雨之感。 在距离破庙三十米处,破庙的竹席被人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玄衣的男人。 那男人面上蒙着一张黑色面罩,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似乎用了气功,声音清晰的传到安以绣耳边:“北平王妃,我要你一人前来,你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劝告。” 安以绣没有回答他,静静等着那人接下来的话。 那人侧过头,冲破庙里说了什么,一个身穿白色里衣的女人,被人几个黑衣人五花大绑的押了出来,那个女人的头发乱糟糟,而且如今又是黑夜,视力不如白天好,看不出那个女人的面容。 但根据常理来说,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笙玉。 安以绣只觉得心中一揪,扭头看向沐渊白:“怎么办?” 沐渊白冲安以绣摇头:“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听他继续说。” 安以绣点头,轻轻拍了拍座下有些焦躁的马儿。 “北平王妃,既然你带人到了这儿,那便说明你还是在乎这个小丫头的,这样,我需要你亲自过来换人,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杀死她!” 那人似乎是在向安以绣宣告他不会妥协的决心,拿起刀用力插进笙玉的腹部,笙玉半弯下腰,凄惨的尖叫在夜空里回荡,听者为之动容。 安以绣抓紧缰绳,马儿在地上轻轻跺着步子,似乎只要安以绣一声令下,它就会听话的冲出去。 沐渊白知道安以绣此刻担心笙玉,但是,在他看来,谁都没有他的小家伙重要。 他一把拉住安以绣座下的缰绳,轻吁一声,止住躁动的马儿。 沐渊白沉声说:“一会儿我们一同过去,做出你要救人的假象,随后由我救人,你速速离去,只要你安全,我便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安以绣扭头看沐渊白,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蓄势待发。 安以绣明白自己是他的软肋,最终点头:“那一会儿你注意安全,行动之时让暗卫出来帮忙。” 沐渊白冲安以绣妖媚一笑:“放心吧娘子,为夫的功夫你还不知道么?” 安以绣唇角微微抽了抽,这妖孽。 那黑衣人见安以绣迟迟没有动静,知道她是心中犹豫,为了加重安以绣心里的负罪感,他又是一刀用力刺入笙玉手臂。 为免女人的惨叫声过于大,这次,黑衣人用一块抹布堵住了她的嘴,笙玉只能发出一阵闷哼,安以绣看后心中更是不忿,这个黑衣人居然敢如此伤害笙玉,一会儿她必让这黑衣人五马分尸! 安以绣举手冲那边大吼道:“你住手!” 黑衣人果真住手不动,遥遥看着安以绣,大声道:“那王妃便快些过来。” 安以绣应了一声:“好。” 和沐渊白使了个眼神,两个人一同向破庙逼近。 马儿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破庙十米处。黑衣人没料到沐渊白会跟着安以绣一起过来,勒紧笙玉的脖子,步步后退,靠在墙上,伸手一挥,将手下的黑衣人全部从破庙之中召出来,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破庙,与安以绣和沐渊白两人形成了鲜明 的对比。 压制住笙玉的黑衣人指着沐渊白,沉声和安以绣说:“倘若他再进一步,我必当一刀了结这个女人。”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的匕首搁在笙玉的脖子上。 笙玉低垂着头,奄奄一息,只有手指微微抽动。 安以绣指着那个黑衣人,翻身下马,步步向黑衣人走去:“好,我答应你,我这就过来。” 安以绣的动作很缓慢,黑衣人的视线也都注意在她身上。 见到安以绣距离黑衣人大约五米左右,沐渊白挥鞭打在马臀上,极速向黑衣人冲去,目标便是被黑衣人钳制的笙玉。 安以绣和沐渊白配合默契,从袖中掏出匕首,掷向黑衣人拿刀的手臂,黑衣人拿刀的手劲一松,笙玉暂且留有一条性命。其他的黑衣人见此变故,纷纷向安以绣冲去,安以绣迅速燃起信号弹,几步跑回马边,翻身上马,朝树林奔去…… 第382章 晚来一步 见安以绣安全离开,沐渊白这才心安,眼眸一转,看着那个钳制笙玉的黑衣人,抓紧匕首,用力刺向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动作也极为迅猛,堪堪躲过沐渊白一击,抓紧笙玉的肩膀威胁沐渊白:“你不想救她的命了?听说她是你家王妃最贴心的婢女呢。” 沐渊白看向那黑衣人,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沐渊白转眼看了笙玉一眼,她的脸上糊满了散乱的头发,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包但从她微微佝偻的身子,可以看出她此刻正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若这人是旁人,他才没心思管呢,奈何那小家伙待笙玉如姐妹,他也只能耐着性子救她。 只希望卫十二以后能看好笙玉,免得他家小家伙为笙玉一惊一乍,影响了腹中胎儿可怎生是好? 见沐渊白不回话,黑衣人也不觉得尴尬,将笙玉推给他手下的黑衣人,专心和沐渊白交战。 两个人你来我往。 刚开始还不分胜负,但是到后来,那个蒙面黑衣人渐渐露出颓势。 沐渊白一刀划向那黑衣人的脖颈,那黑衣人脸上的面罩也因此被沐渊白的匕首划破,大风一吹,本就摇摇欲坠的面罩瞬间掉落。 露出的脸让沐渊白颇有些吃惊。 赤一? 沐渊白不可置信的再次看了一眼,这次算是看清那人的面容。 确实是赤一,看样子这狗东西捡了一条命回过西凉皇宫,所以才来西凉抓笙玉诱那小家伙。 难怪他会觉得声音熟悉。 他抓那小家伙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威胁他,如今他主动送上门,可谓是正中他们下怀。 这次真的中计了! 不过,那小家伙没事就好。 见到沐渊白眼里的震惊,赤一微微挑唇一笑,笑容很让人觉得有些欠揍:“北平王,咱们又见面了!” 沐渊白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和赤一废话,一刀砍上赤一胳膊,赤一吃痛,见沐渊白已经认出他,这个以此来威胁他的女人也不需再留。 赤一转身移到抓着笙玉的手下人身边,手起刀落割断笙玉的咽喉,并将笙玉像抹布似的丢在地上。 沐渊白没料到赤一会做的这般决绝。 赤一把笙玉杀了? 这下可怎么和那小家伙解释? 卫十二那边也不好交代了。 来不及让沐渊白多想,赤一就一挥手臂冲手下的黑衣人道:“皇上下令,活捉北平王!上!” 黑衣人团团上去,将沐渊白围在中间。 安以绣骑着马儿跑了有一会儿,树林里的暗卫也悉数赶了上来。 暗卫们看到前方战局混乱,留了几个人保护安以绣,其余的人则飞速骑马过去支援沐渊白。 安以绣把马儿停在原地,转身回首往沐渊白那边张望。 只看到沐渊白深陷困局,一个人对战十几个黑衣人很是吃力。 好几次刀刃划过他的皮肤,让她为之一振,眯起眼睛恨不得自己也替沐渊白使力。 沐渊白战的如此艰难,那笙玉呢?是被那些黑衣人带进破庙了么? 安以绣眼光四处搜寻一番,看到地上有一抹身着白衣的人躺在地上。 白衣。 似乎只有笙玉一个人是穿着白色里衣的。 那这样说的话,那个白衣人……是笙玉? 看上去,笙玉身受重伤,趴在地上没有动弹。 或者,不止是重伤…… 安以绣不敢想象更严重的后果,瞳孔微缩,转而看向那些黑衣人的目光也带了无尽的仇恨。 这群人! 伤了笙玉,亦或是……杀了她…… 他们必须得下去为笙玉陪葬! 安以绣想至此,催动马儿想过去帮沐渊白分担攻击,顺便替笙玉了结仇人。 暗卫在一旁看到她的小动作,出声劝道:“王妃你放心,主子有我们保护,但你若出事,那主子就真的是被人捏住了命脉。” 安以绣回过神智,微微点头。 她咬紧牙关,青筋爆出在太阳穴上,看得出来,她在极力隐忍心中的愤怒。 沐渊白再次提刀砍上赤一,笙玉死了,他也无需再救人,相比之下,他更能无所顾忌,一招一式不用躲躲藏藏,次次杀招。 赤一本就受伤没有痊愈,如今沐渊白一下接一下的杀招,让他应接不暇。 再加上沐渊白的暗卫已经前来支援,他们的优势已经不在。 为免手下原本就不多的赤剑成员再次受损,赤一咬紧牙关挥手道:“撤!” 所有黑衣人四散开来,找了马匹往前方奔逃。 沐渊白见暗卫们要继续追击,沉声将他们拦下:“莫追。” 暗卫追去,指不定他们会把暗卫引到哪里,若是中了埋伏,那便不好脱身了。 沐渊白在和赤一交战的过程中也受了一些伤,细细数来有两道在胳膊上,一道伤在胸腹,还好,只不过都是些皮肉的小伤,过两天便能养好。 安以绣见黑衣人们离开,第一时间驾着马儿奔到这边。 她首先拉过沐渊白的手臂,看了一下他的伤,确认他并无大碍,转而把视线定在伏趴在地上的白衣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是笙玉…… 安以绣抱着一丝期望看向沐渊白:“她……只是重伤对么?” 沐渊白摇头,声音带了一丝沉重:“被赤一隔了喉管。” 安以绣眼眸微垂,看着笙玉。 只见笙玉趴在地上,浓稠的鲜血自她脖子的伤口处流出,陷入深褐色的土壤内,她头发散乱,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凶多吉少。 暗卫们忍不住一阵唏嘘:笙玉本是卫十二统领的媳妇儿,谁知却惨遭歹人杀害,也是可怜。 他们统领有事没事就在他们面前炫耀笙玉给他做的腰带衣服。 不知他们统领知晓笙玉遇害一事后会是何等心情。 沐渊白指着俯面倒地的笙玉,对暗卫沉声道:“把她带回去吧……” 安以绣挥手,让暗卫们下去,声音有些沙哑道:“她毕竟是女子,男女授受不清,我来……” 暗卫们也退后一步,让出空位以便安以绣到笙玉身边。安以绣双手轻轻覆上笙玉的肩膀,将她反转过来…… 第383章 该去洞房了 在将这个白衣女人反转过来,看到她的面容之后,安以绣的神色瞬间由阴变晴,泫然欲滴的眼泪也因此缩了回去。 她摸了一把有些湿润的眼眶,声音颤抖道:“不是笙玉!” 沐渊白不由也看了过去:这个女人大约二十来岁,长相中下等,脸上还有雀斑,确实不是笙玉。 她伸手探了探这个白衣女人的鼻息,确实没气了,看来是做了笙玉的替死鬼。 既然如此,安以绣也不好让这个可怜人暴尸荒野,让暗卫在附近刨块地将她埋了,也算是让她安息。 回程的路上,安以绣充满雾霾的心情也因此一消而散,毕竟那人不是笙玉,证明笙玉还活着,看来得让他们加大力度排查了。 卫十二在小乞丐的指引下见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本着不打草惊蛇的目的,他们小心翼翼跟着那个黑衣人,也或许是因为黑夜的掩护,愣是没有让他发现端倪。 只看到那个黑衣人神色紧张的回头看了好几次,甚至绕着这个闹市转了好几圈,最后趁人不备,迅速溜入一间客栈。 卫十二抬头看了一眼客栈的牌匾。 关南客栈。 为免王府暗卫的衣服太过惹眼,卫十二花了一锭银子,买来路人的外套罩在衣服之外,顺便还弄了一顶帽子带头上。 做好伪装工作后,卫十二和其他暗卫道:“你们在外把守,我先进去探探情况。” 吩咐好这一切,卫十二踏进客栈。 客栈的店小二见到来人,肩上搭着一块抹布迎了上去,嘴里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卫十二把店小二拉了过去,在角落站定,拿出一锭银子和店小二小声道:“我问你个事儿,你告诉我,这锭银子就归你。” 一锭银子? 这可相当于他半年的银晌。 店小二的眼光都直了,如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客官,你有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十二压低声音道:“今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过来住店?” 店小二复述了一遍:“奇怪的人?” 卫十二给他提示:“比如说身穿黑衣的人,带着一个少女。”他眼神向右看,似乎是在回想,好一会儿,他一拍双手兴奋道:“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十来个身穿黑衣的人,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少女身着白色里衣,看样子是被他们从哪儿掳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 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 卫十二眼中几乎都要喷射出火光,一双手用力握紧,青筋暴起,似乎随时都能爆发。 店小二看到卫十二这样,只觉得一阵杀气腾腾,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拉开和卫十二的距离。 卫十二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他们在哪间房?” 店小二支支吾吾的后退:“这个……这个……” 卫十二举起手,本想一拳打在店小二脸上,但想到这样做难免引人注目,让那群人有警惕,最终收起手,又掏出一锭银子。 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差不多要闪瞎店小二的眼。 卫十二道:“只要你告诉我,这些银子都是你的。” 店小二脸上笑得绽开了一朵花,指着楼上和卫十二说:“就在二楼地字房,客官,我带您上去?” 卫十二将那两锭银子放入店小二平摊开的手心,和店小二道:“好。”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领着卫十二上去,在地字房门口停下,小声和卫十二说:“客官,就是这间房。” 卫十二挥了挥手,示意此时已经不再需要店小二,店小二揣着两锭银子乐呵呵的下了楼梯。 卫十二在走廊打量了一会儿,这边有半开的窗户用来通风,他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一番,虽然天已完全大黑,但他能确定地字房正朝东面。 卫十二心中有数,几步出了客栈,将那些暗卫叫到客栈外的墙角集合:“你们几个跟我进去,你们几个在东面等着,若有人逃离,及时进行抓捕,准备行动。” 卫十二带着五六个暗卫再次进了关南客栈。 为免动作太大惹人休息,卫十二直朝刚刚踩好点的地字房冲去。 “砰!” 卫十二一脚踹开地字房房门,指着里面朝暗卫道:“救人!” 暗卫们接到命令,迅速在地字房内分散开来。 里面的黑衣人没有想到突然进来一堆人,下意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和卫十二等人对上。 其中一个黑衣人对他的同伙说:“看好那个女人!别让她被他们救走了!” 听到黑衣人这么说,卫十二大致可以确定黑衣人口中的女人就是笙玉,玩命一样将挡住他去路的黑衣人咽喉割断。 笙玉此刻也悠悠转醒,看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的躺在陌生的环境中,又听到外面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止不住大喊道:“救命啊!” 熟悉的声调传来的三个字让卫十二心中一紧,也因此分心被黑衣人砍了一刀。 卫十二不管不顾的砍翻阻挡在他面前的黑衣人,一个健步向里间的声源处奔去。 里间有两个黑衣人看守笙玉。 卫十二见状,竟是激发了潜能,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他们两个黑衣人一刀毙命。 笙玉在看到卫十二之后,眼泪瞬间啪嗒嗒落下来,卫十二看的一阵心疼,急忙替她解绑:“你有没有受伤?” 笙玉沉默的摇头,神色悲伤。 卫十二将自己外套脱下,披在笙玉身上。 笙玉裹紧卫十二的外套,看着卫十二,突然抱住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十二,我……” 卫十二见笙玉哭成这样,以为她是遭遇了什么。 毕竟她几个时辰都在这群黑衣人的监视下,若真的发生什么…… 他一拳锤在床上,用力抱紧笙玉。 若真的发生什么,也不是笙玉的错,她是他爱的女人,他只认她这个妻子。 卫十二声音沙哑道:“玉儿,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你自愿的,咱们忘了这一天,走吧,我们回家。” 笙玉抱着他的手僵了一下,小声道:“他们没对我做什么,我……就是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听到笙玉说她没有事,卫十二不自觉的扬起嘴角,还好,她没有受到伤害,真好!卫十二一把将笙玉横抱起来,轻轻吻上她的唇:“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玉儿,今日有惊无险,如今夜黑风高,咱们该回去洞房了。” 第384章 滋阴补肾,壮阳 看到卫十二将笙玉牵回来,沐渊白一把将安以绣搂进怀中,在她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覆在她耳边小声道:“现在放心了?该回去睡觉了。” 安以绣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和笙玉说了几句话,笙玉似乎还有些懵。 只知道点头摇头,就在安以绣觉得笙玉是被人下药毒傻了,笙玉开口道:“姑娘,我回来了,没事了。” 安以绣又是一笑,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卫十二的肩膀:“卫十二,好好照顾笙玉,我先去睡觉了。” 笙玉今日遭此一劫,必定心神不宁,既然如此,便让卫十二好好安抚他新娶进门的美娇娘。 许是困了,安以绣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得亏沐渊白眼疾手快扶住她:“娘子,大晚上,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 趁人不备,沐渊白在安以绣屁股上拍上一掌,就在安以绣要反抗之时,沐渊白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还是由为夫抱着你,这样比较省心。” 安以绣小声嘀咕:“说的我多笨一样。” “我家娘子怎么可能笨呢。” 安以绣嘴角裂到一半,还没完全笑开就听到沐渊白的下半句话:“顶多是蠢啊。” 安以绣小脸一板,义正言辞道:“沐渊白,你完蛋了,今晚你自己睡书房!” 然后是沐渊白带着宠溺的讨饶声。 自从笙玉被人绑架,安以绣也让府里的人都注意自己的安全。 尤其是卫十二,恨不得一天往祥云居跑十几趟,就是怕笙玉再出什么事,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对此,安以绣总拿卫十二打趣笙玉:“笙玉,看呀,你家夫君又来偷瞄你了。” 笙玉红着脸轻轻拍了安以绣一下,娇嗔叫道:“姑娘~!你……你再这样!” 安以绣笑眯眯道:“我再这样,你要怎样?找你家夫君帮你来主持正义呀?哈哈哈!” 每日逗笙玉就是安以绣快乐的源泉。 当然,安以绣也没有忘记她答应小怪物要去寻找天灵地宝一事,寻思着她孕期已经到了三月之期,便去找沐渊白讨论出去散心一事。 沐渊白正在书房处理绝杀殿和西凉的事宜,看到安以绣出现在书房门口,即刻放下毛笔,冲安以绣一笑:“娘子来啦,是想为夫了么?” “对啊,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安以绣说着,将手中的汤盅搁在沐渊白桌上的空处。 自汤盅内传出一阵浓郁的香味。 见安以绣轻轻锤着后腰,沐渊白一把搂过她,在她腰上替她捏了捏算是按摩:“累着了?” 安以绣顺势倒进沐渊白怀里,伸手揽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还好,就是站的有些久,坐着歇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这话,安以绣将桌上的汤盅向沐渊白推了推:“快点趁热喝,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 沐渊白看着盖着盖子的汤盅,冲安以绣一笑:“让我来看看娘子给为夫熬的什么汤,闻着真香。” 安以绣先一步替沐渊白把盖子揭开,汤里露出里面诺大一个黑色的甲鱼壳,四周散布着一些黄色的手指长短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冬虫夏草。 在看到甲鱼和冬虫夏草之后,沐渊白眼眸微动,喉头也不自觉上下滚动一番,声音沙哑的让安以绣觉得很有几分性感:“娘子知道这汤有什么作用么?” “我也不太清楚,李妈只说冬虫夏草甲鱼汤吃了对男人有好处,所以我便替你熬了,你必须得喝,不然白费我一番苦心了。” 安以绣说着,右手挖起一勺汤向沐渊白的嘴巴喂去,为免汤汁落到身上,她还特意用左手在下方接着。 沐渊白张嘴,任由安以绣喂他。 不消一会儿,他就乖乖的将安以绣给他盛的一碗汤饮尽。 “娘子也喝一碗。” 安以绣死命摇头,每个细胞都在说拒绝:“这是男人喝的,我不喝。” “谁说的?娘子如今身怀六甲可必须得好好补补,听话,来,张嘴喝汤。” 安以绣拗不过沐渊白,只得嫌弃的喝下沐渊白喂给她的甲鱼汤。 沐渊白眼眸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 安以绣喝下一碗汤,沐渊白才带着一丝笑意道:“娘子知道为何李妈说男人喝这汤好?” 安以绣反射性问:“为何?” 沐渊白捏着安以绣的下巴,轻声道:“滋阴补肾,壮阳。”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 沐渊白把安以绣的脑袋扭向自己:“说起来,娘子孕期是不是有三个月了?” 安以绣点头:“确实,昨日便满三个月了。” 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给小怪物寻找天灵地宝一事,熬了甲鱼汤,一来确实是为了让沐渊白补身子,而来则是为了和沐渊白提她要去北平周遭“散散步”。 “白白,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沐渊白挑眉:“何事?娘子不妨说来听听。” “我过些天想去北平周遭转转。” 沐渊白一口回绝:“不行,你得呆在府里好好养胎。” “你陪我一起去嘛~”安以绣扯着沐渊白的衣袖左右摇摆。 安以绣的恳求声让他觉得骨头都酥了,一双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安以绣身上游移起来,把下巴搁在安以绣肩上,声音喑哑道:“答应你也可以,不过为夫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安以绣扭头,在看到沐渊白宛若烈火般炙热的眼神,瞬间明了他的话中意思。 “嗯?娘子?”沐渊白的手越发不老实的撩起安以绣的衣摆。 安以绣伸手按住沐渊白的爪子,想从他身上起来,却不想他如何也不松开揽着她的腰,安以绣脸上也染起了一丝酡红,声音跟吃了蜜一般,让沐渊白觉得心都要被她融化:“白白,那个……对孩子不好……” 沐渊白挑起她的头发,在指腹上卷了卷,只看到她耳朵通红,他贴近,轻轻咬了一口,安以绣身子不由为之一颤。 然后便是沐渊白低哑的声音:“府医说了,三个月之后,只要不那么猛烈,不会伤到孩子……” 安以绣想着这几个月沐渊白忍着不碰她,确实是憋坏了,也没有拒绝,扯住他的衣领,冲他脖颈吹了一口气:“那你算是答应我了?” “答应,一会儿为夫用行动向娘子证明。” 烛火熄灭,纱帐轻轻放下,一夜春宵……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安以绣的袖袋里飞速窜出来,脸上还染着一丝红晕:居然要当着它的面做这种羞耻的事儿!简直是不要脸!可耻! 第385章 南央临城 那天安以绣和沐渊白提议要出去转转,沐渊白想着沐渊鸿暂且没有对北平发动攻击,自己又已经答应了这小家伙,自然也不想拂了她的面子。 在出远门之前,沐渊白去了一趟沐家军军营,和徐江吩咐了一声,若西凉有任何动向,及时找卫十二,让卫十二派手下暗卫与他传达消息。 至于卫十二,便暂且留在王府坐镇。 绝杀殿的事先由玄冥处理。 吩咐完这些事,沐渊白便带着安以绣出门游山玩水,倒是好兴致。 毕竟是游山玩水,沐渊白破天荒的没有带暗卫,只想和安以绣度二人世界。 “白白,往左边走……”安以绣甜腻腻的扯着沐渊白的袖子,几乎要把整个身子都挂他身上。 此时他们在南央的临城。 也是沐渊白事先答应安以绣三月孕期过后便带她出门走走,没想到她张口便说要去南央的临城。 临城在南央的边界,这边风土人情比较淳朴,倒是热情好客,见到安以绣和沐渊白这一对嫡仙似的人儿后,更是热情的冲他们招手:“姑娘,和你家夫君还吃碗馄饨不?热腾腾的,可好吃了。” 安以绣也确实饿了,挽着沐渊白的胳膊朝那馄饨铺子走去。 馄饨铺不大,里面摆了几张略有些陈旧的桌椅板凳。 有几个老百姓坐在桌上等馄饨出锅。 老板娘是个热心快肠的大婶子,应该是觉得安以绣和沐渊白长的好看,特意还给他们多加了几个馄饨。 馄饨味道确实不错,安以绣却突然想念起有个晚上,一个老爷爷替她下的那碗馄饨,感觉那个老人家下的馄饨更有家的味道。想到这里,安以绣又不由随之一笑:时间这么久远,她居然还记得那个老爷子,只能说是他的馄饨做的太好吃,让她至今难以忘怀,只不过那城镇虽在西凉,但离北平太远,她也没那么大的功夫特意再过 去吃那馄饨。 见安以绣一边吃馄饨,一边兀自摇头,沐渊白拿起筷子在她碗边轻轻敲了一下。 “叮”的一声脆响让安以绣瞬间回神:“怎么了?” “娘子,你刚刚想什么呢?笑的那么傻?口水都要滴出来了。”沐渊白压低了声音打趣安以绣。 安以绣睨了他一眼:“谁傻了?嗯?沐渊白你给我说清楚。” 沐渊白坐在安以绣身边,快速亲她一下:“为夫说,刚刚看到娘子笑的那么甜,为夫都要跟着看傻了。” 沐渊白越来越会说话了,安以绣暂且不和他计较,感受到小怪物在袖子里扯了她一下,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她快速吃完最后一个馄饨站起身:“白白,我吃完了,要去一下茅坑。” 好在馄饨铺虽小,五脏俱全,老板娘听到安以绣要找茅坑,当下热情的把她带了过去:“笔直走,前面往左转就是了。” 沐渊白怕安以绣出事,站在茅坑门口等她。 等没人之后,安以绣忍着茅坑的恶臭将小怪物从袖袋中掏了出来:“你要和我说什么?现在说吧。”小怪物一出来,就恶心的皱起了眉头,张着小嘴巴做出一副呕吐状:“我的天啊!要不要这么臭?我受不了了,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安以绣,你要和我聊天最起码也找个干净的地方吧!怎么跑到这么个茅 坑和我说话了?” “如果你不介意暴露身份,那我也不介意出去说话。”安以绣说完这句话,小怪物的神色立刻焉了下来。 小怪物用小爪子捂着自己的鼻子,怪声怪气道:“得了得了,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会儿你找人问问临城的地宫在哪儿,那里有天灵地宝。” “你闻到天灵地宝的味儿了?” 小怪物嗤了一声:“地宫离这里那么远,我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闻得到?”感受到安以绣疑惑的目光,小怪物不耐烦的说:“再怎么说,我是个圣兽,也活了那么多年了,你们这些在我眼里的都是小屁娃娃,我知道的事难道还没你知道的多?区区一个地宫罢了,那里有什么东西我 还不清楚吗?” 看到小怪物想侃侃而谈的样子,安以绣不顾小怪物愤怒的眼神,直接将它塞回袖袋:“好了,我知道了,你安静的待会儿吧。” 小怪物在袖袋里用力咬了安以绣一口,呜呜道:“混蛋!我还没说完呢!” 安以绣不管不顾,大步走出茅坑,里面的味道确实有些难闻,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 看到安以绣出来,沐渊白立刻迎了上去:“娘子,咱们再去哪儿?” 这次出来沐渊白本就是为了陪安以绣散心,所以他决定妇唱夫随。 安以绣挽上沐渊白的胳膊:“听说临城有个地宫,咱们一会儿去那儿看看吧。” 沐渊白轻笑:“你对临城这边这么熟悉,连这里有个地宫都知道?”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没有解释,索性沐渊白也没有继续问,转而和她换了话题:“知道怎么走么?”安以绣摇头,虽说小怪物告诉他要到临城的地宫,但是对南央根本就不熟悉,就上次来过一回,还是被黑衣人绑到这儿的,后来逃跑进了青楼,被付伯仲带去了皇宫,基本没在南央逛过,又怎么会知道什 么地宫。 不过这老板娘是个热心快肠的人找她问的话,她应该知晓地宫在哪儿。 果然,在听到安以绣的问话后,老板娘点头告诉她:“地宫,我知道,只不过听说那里闹了鬼,所以人烟稀少,一般没人敢去那,姑娘你是要和你家夫君去地宫么?” 安以绣点头道:“久仰大名,所以想过去看看。” “一看姑娘就不是南央本地人,那个地方别人都是避之不及的,你倒要巴巴的过去,听老姐姐一句劝,你们两个小夫妻就在南央附近转转就得了,地宫那个地方还是甭去了。” “老姐姐,此话怎讲?” 老板娘和安以绣讲了好一通话,差不多就是说那些好奇的人进过地宫之后便有去无回了,劝说安以绣和沐渊白不要去那儿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安以绣偷偷拍了小怪物一巴掌:就是这家伙,非闹着要去地宫找天灵地宝,如今可好,她和沐渊白还得替它冒一次险…… 第386章 那只圣兽说的么? 虽然老板娘把地宫说的无比凶险,但安以绣担心小怪物吃不了天灵地宝身体退化,最终还是决定遵守和它的承诺。 向老板娘要了地宫的具体方位,安以绣拉着沐渊白向地宫前行。 看着这一对貌若天仙的小夫妻俩渐渐走远,老板娘拿着抹布擦去桌上的渣滓,一边无奈的叹气摇头,自言自语道:“地狱无门偏要闯,这真是作孽呀!” 沐渊白也听到老板娘的劝说,见安以绣一意孤行,最终因为担心她的身体而忍不住问:“为何非要去地宫。” 安以绣眼珠转了转,有些支支吾吾道:“那个……我……就是想去那儿转转,看看有没有这么可怕啊……” 沐渊白拉着安以绣的手,让她正面对着他,伸手调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道:“不,小家伙,你在说谎,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嗯?” 沐渊白眼神熠熠的盯着她,让她心中不由为之摆起了小鼓,几乎就要把小怪物的存在供出来,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被她吞了回去:“这件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那只圣兽和你说的吗?” 沐渊白突然这么说,让安以绣心中为之一震,眼神也多了几分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虽是疑问句,但安以绣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小怪物的存在透露了出来。 小怪物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张开嘴巴,对着她手腕就是咬了一下,疼的她面色微微一青。 “怎么了?”沐渊白极为关切安以绣,一时间也忘了继续刚刚的话题。 安以绣摆了摆手,说了声没事,然后拉着沐渊白走了几步,看到前方便是无人小巷,扯着沐渊白拐了进去。 “那个……你怎么知道的?”安以绣打破砂锅问到底。 沐渊白揪了一下安以绣的脸蛋,这才轻声笑道:“上次你从吊桥上掉落,被人救回银石部落,据知情人来报,说是有一个圣兽将你就走,那圣兽既然冒着自己被暴露的风险也要救你,说明两点。” 安以绣挑眉,示意沐渊白接着往下说。 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脑袋:“第一,它和你认识很长时间,第二你对它而言很重要。” 安以绣抓住沐渊白毁她发型的手,不服气的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它若不认识你为何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来救你?你若对它不重要,它也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圣兽可是比秘药更让人垂涎。” 小怪物听到沐渊白“垂涎”二字,终于忍不住。 反正周遭除了沐渊白和安以绣的说话声,没有其他人声,它气呼呼的从安以绣的袖袋里钻了出来,蹦到安以绣肩上,似乎觉得高度不够,奋起向上蹦到安以绣头顶。 小怪物觉得自己可以和沐渊白平视后,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用力瞪着沐渊白,仿佛要在他脸上瞪出两个大洞:“你垂涎我?” 看到小怪物,沐渊白勾唇一笑:“原来就是你这小东西?看起来和传闻中并不相符。”小怪物冲沐渊白龇了龇牙,似乎无比气愤:“什么叫小东西?我活了多少年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你居然叫我小东西?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四个字怎么写?就算是你的祖宗十八辈站在我面前,也得叫我一声祖爷 爷。” 沐渊白不至于无聊到和小怪物吵架,勾了勾唇不再理它,转了个身问安以绣:“娘子,你隐瞒了事情,不信任为夫,让为夫很心痛。” 沐渊白说着,伸手捂上自己心口,一副被人伤害的表情。 安以绣心中有愧,捧着沐渊白的脸,掂起脚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夫君~妾身只隐瞒了你这一件事,吻一下,赔偿你。” 安以绣示弱让沐渊白唇角更是向上勾起,这一声夫君和妾身更是勾人心魄。 沐渊白眼眸渐深,加深了这一吻。 小怪物看到这一幕,抬爪子捂眼睛,在安以绣头上跳转了个个儿,背对着他们两人,嘴里嘟嘟囔囔:“不要脸,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做这种事情,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小怪物的声音早就被他们不自觉排除在外,沐渊白待到安以绣呼吸急促后,才轻轻放开她,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子,你犯了错,仅仅是一吻哪里能弥补?待到空闲时,为夫一定将你的赔偿全部讨回来。 ”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说的赔偿是什么意思,脸颊瞬间通红。 看到安以绣如此,沐渊白笑的更是开怀:“现在先去地宫吧,这圣兽救了你,若是要去地宫替它办事也是应该,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它一番。” 小怪物在安以绣袖袋里听到沐渊白这么说,嘴角止不住笑起来,闷闷道:“哼,还不算没良心,知道知恩图报,既然如此,喂!你们两个人一共欠我十二个天灵地宝!” 安以绣皱起眉头,把小怪物重新从袖袋里掏了出来,点了点它的尖耳朵。“十二个天灵地宝,你是在狮子大开口吗?你自己也说过,天灵地宝不是萝卜白菜,如今一张嘴就要这么多,我们怎么给你变出来呀?再说了,我兜里还有一个天灵地宝,你要不先把那个天灵地宝吃了呗? ” 她袖袋里一直放着从第一阁那儿弄来的红色夹指刑具,小怪物说那是天灵地宝,对那东西一直宝贝得很。 之前小怪物一直说要找个时间把那天灵地宝给消化掉,却迟迟没有动手。 她一天24小时都把那刑具带在袖袋里,也觉得那东西重得紧,不如先让小怪物把那天灵地宝解决掉,也好暂时堵住它的嘴。 谁料小怪物一扭头,表示拒不接受:“我才不要呢!现在,你的任务是找到十二个天灵地宝,我要把十二个天灵地宝集合到一起吃下去。”小怪物看向沐渊白,绿眼微微一挑:“他不是说要感谢我吗?就增加四个天灵地宝而已,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吧,更何况,地宫那个地方存在了许久,里面的天灵地宝,若是仔细找的话,应该能寻个三四个, 足够多了吧。”沐渊白轻笑出声:“好,我答应你。” 第387章 这是墓穴 安以绣见小怪物一下子就忽悠的沐渊白答应了它,忍不住扶额和沐渊白说:“这东西当真不好找,你……哎……” 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脑袋,揽着她的肩膀走出小巷:“没事,算是感谢它发挥了作用。” 地宫在临城的边郊,坐落在山坳之内。 因为地宫给临城的百姓只有一个神秘古怪的印象,越是靠近地宫的方向越是人迹罕至。 山坳之中,野草丛生,因为这里土地肥沃,野草居然疯狂长到了半人高。 沐渊白怕地下有石坑,先安以绣半米走在前面为她探路,确认无误,才让安以绣踩着他刚刚走过的地方跟上。 因为附近没人,小怪物也不想一直闷在安以绣袖袋里,自己将安以绣的袖袋口扒开,一个纵身蹦到她头上。 沐渊白看到趾高气扬坐在安以绣头顶的一团白物,眼神微沉,直接伸手拎着它的后颈放在自己肩上:“我家娘子怀孕了,你不要累着她。” 俨然一副护妻狂魔的模样。 小怪物翻了个绿眼,显然极为不屑,嘴里小声嘀咕起来:“我能有多重?一个巴掌都能把我捧起来,你居然觉得我会把她压死?” 小怪物在沐渊白肩上待了一会儿,觉得待他的肩上并不如安以绣肩上舒服,趁他不备,又跳到安以绣肩上,这次在她脖子边蹭了蹭:“还是习惯待你身边,不准让他把我抓过去。” 沐渊白只觉得肩上一轻,看到小怪物又蹦回安以绣肩上,还准备动手,小怪物龇牙咧嘴的要咬沐渊白。 这下可把安以绣吓了一跳,急忙将它按坐在肩上:“行了行了,你好好呆着。” 和沐渊白解释了一阵小怪物不重,好说歹说才保住小怪物在她肩膀上的“宝座”之位。 走了一会儿,安以绣看到后方有几个扛着锄头的男人跟着他们,似乎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小怪物察觉到有人来,早早便钻进了安以绣的袖袋。 安以绣扭头和沐渊白对视一眼,心中提起了警惕心:“这些人和我们是一个方向,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沐渊白拉着安以绣的手,和她低声道:“无论如何,一会儿跟紧我。” 安以绣和沐渊白特意落后了几步,让那几个人先走,奈何那几个人却想找他们说话,走到他们身边,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有着络腮胡的男人上下打量了安以绣和沐渊白一番,然后露出一个笑容,出声和他们攀谈:“两位也是去地宫的么?” 安以绣没有说话,沐渊白点头算是回应他们。 安以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伙人。 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应该是双胞胎,一个年约六十的白发老者,再就是那个和他们搭话的络腮胡,大约四十来岁,这样一个组合,再加上他们拿着的锄头,看着有些怪异。 络腮胡看了沐渊白一眼,然后状似无意的说:“小伙子,地宫那边乱的很,我劝你们最好别去那儿了,不然像你们这种新手肯定是有去无回的。” 安以绣抓到了重点:“我们这种新手?什么意思?” 络腮胡笑了一下:“去地宫能干嘛?不就是摸金么?你们去地宫难道不是摸金么?” 摸金?摸金校尉? 听到络腮胡这么说,安以绣大概知道这伙人是做什么的了。 摸金校尉就是盗墓贼,俗称土夫子,做那些死人生意的,他们去地宫摸金? 本着不耻下问的好习惯,安以绣追问:“大叔,地宫是墓穴?” 络腮胡哈哈笑道:“那是自然,不然咱们做什么……” “咳咳咳……”那个老者有意识的咳嗽了几声,刻意打断了络腮胡的夸夸其谈。 络腮胡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急忙闭嘴不再言语,跟着其余几人兀自赶路,他们速度比较快,不消一会儿便超过了安以绣和沐渊白。 安以绣挽着沐渊白的胳膊,看着不远处的山脉扭了扭脖子:“咱们这次去地宫是要做土夫子?” 沐渊白哪里清楚地宫的情况,也只能伸手替安以绣捏了捏肩。 安以绣把目前唯一的知情兽小怪物抓了出来,将它捧在手里和她平视:“既然要咱们帮你找天灵地宝,你总得告诉我们一下那里的大致情况吧?嗯?” 小怪物在安以绣手心里扭了扭,裂开嘴巴微微一笑:“对啊,就是座墓穴,也正因为里面的东西时间久远,所以才有可能找到天灵地宝嘛。” 安以绣盯着小怪物,有些咬牙切齿道:“所以说,里面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小怪物不自在的转头瞄向远方,不敢和安以绣对视,在安以绣点它脑袋的时候,它才因为心虚而小声说:“有是有,但是你想想,都过了这么久,而且都进去了那么多人,那些机关暗道,怎么可能还会那么 灵敏?” “所以,我不问,你就不准备告诉我们了?你是存心坑人吧?”安以绣气急败坏,恨不得将手心里这个故作无所谓的家伙扔到地上,再狠狠的踩两脚。 当然,若真要她这般做,她又不太忍心。 沐渊白神色渐深,拉着安以绣往来时的路走,竟是要折返回去。小怪物这下可急了,吱呀呀的直叫唤:“唉唉唉!别啊!别走哇,咱们好不容易都快到地宫了,怎么可以无功而返!再怎么样也得进去看一看啊,里面肯定有天灵地宝!你们可不能食言而肥,忘记了我那十 二个天灵地宝啊!就进去看一眼嘛~” 沐渊白不为所动,小心翼翼的扶着安以绣继续离开。 小怪物见沐渊白无动于衷,转而把目标对准安以绣:“喂,小绣绣~” 小绣绣? 安以绣只觉得一阵恶寒,看来小怪物为了它的天灵地宝,连节操都不要了,居然叫出这么恶心的称呼…… 安以绣睨了它一眼:“你好好说话。” “好吧,你说,你都到地宫了,有我在,我还会让你们出事?再说了,这个地方不止是能找我需要的天灵地宝,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么?”小怪物说完这话,绿眼目不转睛的看向安以绣。 第388章 欧家的封印 地宫和她的身世有关? 安以绣愣了一下,说起来,她的身世应该和传闻中的欧家有关。 那段时间她之所以被人追杀,便是因为她的欧氏血脉,导致她成为众人口口相传的秘药钥匙,那段时间她过得着实糟心。 记得她还特意去找安建刚问过她的身世,但那次只知道她不是安建刚的亲生女儿,其他便再无所获,对于那个只活在传闻里的欧家,她只觉得神秘万分。 如今过了这么久,随着沐渊白喝下宫叙抢走的那秘药,因为秘药钥匙被追杀一事便算是尘埃落定,说到底,她也不怎么好奇欧家的事儿,她觉得如今这样生活也不错。 见安以绣在犹豫,小怪物就暗道不好,急忙在一旁道:“你必须得知道你的身世,你也必须得回欧家的!” 看到小怪物焦急的模样,安以绣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在小怪物的尖耳朵上点了点:“为什么?” “你知道你后颈有一朵彼岸花么?” 对于小怪物说的这件事,这个安以绣并不清楚。 她对着沐渊白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脖子后面真的有彼岸花吗?” 安以绣不知道,沐渊白却是知道的,他和她第一次在太师府的禁地见面,就是因为看到她后颈的那朵彼岸花,知道她是欧氏血脉,这才对她手下留情,才有了后续的缘分。 沐渊白点了点头:“有。” 小怪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为什么会百毒不侵?还不是因为欧家的女性出生之后身上便带着一道封印,那道封印可以吸收你体内的余毒,对,如你所料,那道封印就是你后颈那朵彼岸花。” 安以绣下意识摸上后颈,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觉得尤为玄妙。 “但是这封印也不可能一直在身上,凡事都有两面性,既然你这十几年来都因为这道封印无病无痛,因为这道封印也躲过了多少灾难,等到你二十岁之后,你就要承受多少的反噬。” 听到反噬二字,沐渊白眼眸一深,死死盯着小怪物的绿眼睛,声音低沉了几分:“这是何意?”小怪物接触到沐渊白的目光,只觉得沐渊白的视线仿佛要将它整个的吞了,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身子,往安以绣的手心里挤了挤,但想到它又没有得罪他,凭什么怕他,抖了抖身上的绒毛,伸长了脖子道:“ 就是……就是如果她不把封印解开,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怪物眼睛止不住的转了转,尖尖的耳朵也随之塌了下来。 好吧,它在说谎。 安以绣要是真的出事了,它可以救她,但是,那会损耗它极大的修为,救了她之后,它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兽,甚至有可能会立即死去,它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救她。 而且,它不说得严重一点,沐渊白又怎么会答应它返回地宫找天灵地宝呢? 这下可好,它说了这件事,沐渊白就算不为它找天灵地宝,也得为安以绣的身世去地宫,它可真是聪明绝顶。 沐渊白看向小怪物:“封印要怎么解?” 小怪物皱了皱鼻子道:“封印要怎么解?当然是要回欧家解啦!只有欧家的族长才能解这种封印的,所以,你要是不想让她在过了二十岁之后就因为反噬死掉,就得尽早去找她的身世,帮助她重返欧家。” 沐渊白似乎还有些犹豫,毕竟安以绣如今身怀六甲,地宫又是个险恶之地,不知道会在里面遇到什么意外。 安以绣兀自在那儿算了一下自己的年龄,她大约十八岁了,照小怪物所说,她只有一两年的时间寻找欧家,怎么还有这么麻烦的事儿?安以绣看到小怪物绿眼微闪的看着她,想到了什么,将小怪物的后颈拎了起来,凑到它鼻尖和它说:“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嗯?若不是这次要来地宫寻找天灵地宝,你是不是不准备说 的啊?枉我对你这么好,替你到处去寻找天灵地宝,你居然对我见死不救?嗯?” 听到安以绣的质问,小怪物眼珠子飞速的转两圈,似乎是在为自己寻找推脱的借口。好一会儿,小怪物嘴角一咧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是那种兽?我是圣兽耶,当然是以慈悲为怀,之前不和你讲,只不过是时候未到,如今时候到啦,再告诉你也不迟嘛!再说了,就算你到二十 岁还没有找到欧家,也不会立刻就死的,还有一段反噬期,你至少还能在反噬期的时候撑个一年半载的,只不过是有点痛苦罢了……” 越是说到后面,小怪物的声音越是小了起来,尖尖的耳朵也因为心虚整个儿的贴到脑袋上。 见安以绣还不说话,小怪物看向沐渊白。 他目光落在安以绣脸上,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不要紧,我们能找到欧家的,我不会让你出事。” 安以绣抱着沐渊白的腰,只觉得世事无常,什么一转眼,她又要解什么封印了?小怪物趁机说:“我告诉你们,刚刚那一伙人你们也听到了,他们是摸金校尉,若是他们过去将地宫的东西摸走,又恰巧摸掉能找到她身世的物件,那你们指不定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的欧家了,不管怎 么样,我言尽于此,你们去也好不去也罢,我都无所谓呀!哦,对了,我还忘了提醒你一句,你别想着你一个人可以去地宫找到她的身世之谜,毕竟地宫和她有关,她必须得跟去的。” 说完这番话,小怪物跟卸下了一个包袱似的,一脸我无所谓的表情蹦跶到安以绣头顶去。 虽然这是小怪物的激将法,沐渊白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重新向地宫走去。 看到沐渊白拉着安以绣调转方向,小怪物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扒住安以绣的头发,眯眯眼闭息。看样子它的天灵地宝是有着落了,嘿嘿嘿嘿…… 第389章 土夫子 当跟着小怪物的指引走到传说中的地宫时,安以绣和沐渊白却犯了难。 这里只有林立的怪石,并没有什么地宫的影子,如今连地宫的入口都找不到,何谈其他? 小怪物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找不到入口呢?我记得地宫就是在这里啊,你们再绕着这里转两圈看看,我就不信找不到地宫了。” 睡觉他们转了两圈,依旧没有发现地宫的入口。 一时间有些迷茫。 沐渊白见安以绣愁眉紧锁,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慰道:“若这圣兽说的没错,那这里应该就是地宫,只不过我们没有找对位置,再看看便是,累了么?先来吃点东西。” 因为要来地宫,沐渊白事先准备了牛肉干和煎饼之类的干粮。 两人一兽随意找了块算是平坦的石头坐下歇息。 这石头倒是有意思的紧,就像宝座一样,后背还有一“靠背”。 吃了点煎饼肉干垫肚子,安以绣嘴唇也有些干燥,沐渊白把水囊从背包里取出来递给安以绣,眼睛四处看,想尽早找出地宫入口。 过了一会儿,从他们后方传来一阵说话声,声音略显苍老:“就是这儿,挖吧。” 然后响起一阵铁锹碰地的声音。 安以绣将水囊重新盖紧,递给沐渊白,扭头探脑朝声源看去,正是他们之前碰到的那几个土夫子,没想到居然又在这儿碰上了。 看他们在挖地上的土,似乎打算自己钊一个入口出来,安以绣和沐渊白也乐见其成,坐在石头后,静静等着。 他们不愧是专业的土夫子,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一个人说:“秦叔,碰到石块了。” 安以绣再次探脑袋张望,发现被叫秦叔的人正是那个之前和他们交谈的络腮胡。只看到秦叔接过洛阳铲在那两个双胞胎钊出来的地方敲了敲,从声音推断,底下是空心的,他将石板上其余的泥土挖起来堆到一旁,然后点头,将洛阳铲递给双胞胎道:“应该就是这里,先别敲了,我来试 试能不能将这石板搬起来。” 那石板看起来挺重,以秦叔一个人之力完全无法将石板抬起来,后来集合了那一对双胞胎的力气才勉强把石板搬起来。 “好家伙,还挺沉!” 秦叔说完这话,将石板重重搁在地上,连安以绣和沐渊白这边都能感觉到地面微微一震,看样子,这秦叔倒是个大力的。 其中一个双胞胎探头看了一眼,惊叹出声:“底下还真有个洞。” “黑老,下去?”秦叔看向那个老者,语气多了几分恭敬。 黑老微微颔首:“小鱼,小虾先下去探探路,若有不对,立即出来。” 小鱼,小虾? 安以绣差点没一下笑出来,原来那一对双胞胎居然叫小鱼,小虾,这名字确实够随意的…… 小鱼,小虾听到黑老这么决定,二话不说,拿起洛阳铲,在地上砰砰敲了几下洛阳铲变长,他们将洛阳铲插进洞里,顺着洛阳铲滑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小鱼,小虾的声音从下面响起:“下面是平地,可以下来,秦叔注意掺着点黑老。” 黑老哈哈一笑,哪用秦叔搀扶,一个顺溜就抓着加长版的洛阳铲滑下去。 最后由秦叔收尾,将洛阳铲缩短带走。 等这几个土夫子下到洞里去,安以绣也拉着沐渊白跟了上去:“走吧。” 洞口大约一人宽,若是个大胖子,恐怕还进不去。 从洞口到地下大约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刚刚那几个土夫子是利用了洛阳铲下去。 不过,这点距离对于沐渊白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他揽住安以绣的腰,紧跟着跳了下去,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出现在洞里。 前方有两条甬道,沐渊白随意的选择了左边进入。 里面没有灯光,极黑。 沐渊白生怕安以绣摔跤,小心翼翼的护着她:“这里黑,跟着我的脚步。”看到沐渊白这幅担忧的模样,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虽然我如今怀孕了,但也不至于你这样,弄的好像我动一下,孩子都要掉了一样。行啦,我不是陶瓷娃娃,不会一碰就碎,你别这么 紧张。” “我只紧张你。”沐渊白低头,声音在安以绣耳边响起,犹如低音炮。 安以绣嘴角不自觉上扬,她的男人真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因为甬道太黑,沐渊白拿出火折子点燃,勉强照亮周围,不至于踩到坑凹摔倒。 甬道有些长,走了许久之后出现了一个岔口,看着左右两边路,安以绣有些拿不定主意。 安以绣抬头望着沐渊白精致的下巴:“白白,往哪边走?” 沐渊白左右两边看了一下,随意选了左边那条道:“左边吧。” 安以绣问:“为什么?” 沐渊白回答:“因为那边的路看着比较顺眼。” 比较顺眼…… 这个理由,很可以! 这条路走到头,又有了两个分叉口,沐渊白还是决定走左边,就这样一直选择左边的走,不一会儿,两人居然又绕回了原点。 看着头上的大洞,只要他们想出去,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安以绣和沐渊白讨论:“咦?这不是我们刚刚下来的地方吗?” 小怪物在安以绣衣袖里呆了有一会儿,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终于忍无可忍的扒开安以绣的袖口冲他们抱怨。 “你们两人怎么这么笨?到现在连地宫的入口都没有找到?还谈什么寻找天灵地宝?还谈什么寻找欧家身世?我看你们干脆打道回府算了!” 安以绣把小怪物重新抓出来,放在肩上:“既然你来过,那你带路,省得一会儿又说我们找不到路。” 小怪物撇了撇眼,为了它的天灵地宝,只得答应:“我带路,就我带路,有什么了不起?跟着我走,绝对没问题。” “往左拐,往右拐,往右拐,往左拐……再往前笔直走就行了。”“黑老,路到这里禁止了,咱们再该怎么办?” 第390章 进入地宫 安以绣和沐渊白驻足在原地,看到站在一扇铜门前的那几个土夫子,只觉得确实路窄,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小怪物把安以绣的袖袋口重新扒拉紧,省得让外人发现它的存在。 小鱼最先看到安以绣,拍了拍自己弟弟小虾,小虾则用胳膊肘怼了怼秦叔,小声道:“秦叔,是他们。” 秦叔转头看向安以绣,最后视线定在沐渊白脸上,气氛很是尴尬。 就在安以绣想要不要她先说话打破这种局面时,秦叔开口:“两位也来了?” 看样子,这几个土夫子认为是他们两在跟着他们,他们眼神里的警惕过于明显,让安以绣觉得自己像是要抢他们东西的恶人。 沐渊白颔首,和秦叔说:“恰巧顺路。” 小虾哼了一声,嘴里小声嘀咕起来:“什么顺路他们,分明就是想跟着我们捞一笔!” 安以绣看了那青年一眼,目光淡淡,却因为火把光线的照耀,让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警告。 小虾在察觉到安以绣的视线后,只觉得心中一惊,不自觉噤声往后退了几步。 小鱼察觉到弟弟的异样,也跟着看向那一对男女。 黑老目光在安以绣和沐渊白身上扫视一遍,这次他看的很仔细,只觉得这两人的气势不同常人,一举一动皆是贵人之态,定是人中龙凤,他们这些土夫子,断然是惹不起这两人的。 黑老心念一动,和沐渊白拱了拱手:“这位公子,我家小辈不会说话,冲撞了你还请见谅。” 沐渊白见黑老向他们示好,自是不会端架子,冲他颔首道了声无妨。 黑老是几个土夫子里的领袖人物,他都说了这话,其余几人自然是无话可说。 这个铜门是入口,安以绣和沐渊白不可能因为这几个土夫子在此而离开,两人安静站在一边,不发一言一语。 黑老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决定以他们自己进去为主,这一男一女,若是真要跟上来,那也无可奈何。 大不了他们先一步,在这一男一女面前将东西都拿走,一男一女跟在他们身后顶多喝点汤。 黑老将重心放在了如何开铜门上,研究了一会儿决定用洛阳铲试试能不能将铜门撬开。 奈何铜门异常坚固,并没有因为洛阳铲而有丝毫动静。 小鱼在一旁皱起眉头道:“难不成是这铜门的机关坏死了?” 黑老上下打量了铜门一番,信誓旦旦的摇头:“绝对不可能,这铜门的机关并没有生锈,定是有其他进去的方法,只不过我们没有找到而已,仔细看一下,有哪个位置有机关。” 土夫子一行四人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贴到铜门之上。 安以绣遥遥看了铜门一眼,铜门两扇紧紧闭起,上画着繁复的花纹,两扇门上分别有两只神兽椒图,龙生九子之一,椒图形状像螺蚌,眼睛怒瞪,嘴里衔着黄色门环,像是在镇守一方。 乍一看确实没有什么机关。 小怪物在袖袋里感觉到安以绣和沐渊白站在原地,用爪子在她胳膊上扒拉了两下,安以绣知道小怪物是有话要讲了。 扯了扯沐渊白的衣袖,两个人往来时的路走了几步,等到转角后,安以绣才抬起衣袖问小怪物:“怎么了?” “你们怎么还不进去?” 安以绣如实回答:“找不到进去的方法。”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从鼻子里哼了一气:“果然是笨蛋!你知不知道地宫是谁的墓穴?” 安以绣没有说话。 小怪物也懒得等安以绣回答,继续道:“这是欧家祖宗的墓穴,想不到吧,用你的血按在那个铜门上,也能把门打开。” 沐渊白最先反对:“有其他的办法么?” 小怪物在袖袋里,翻了个绿眼,奈何沐渊白也看不到,它只得气呼呼道:“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啊,干嘛?要其他的办法?能进去不就行了?” 沐渊白不想让安以绣受伤,说什么也不同意小怪物这个坏主意。见沐渊白死脑筋,小怪物只得嗤了一声:“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管你们的,自己看着办吧,不是还有那几个盗墓的么,说不定他们能用盗墓的方法把铜门打开也不一定, 我睡觉了,不和你们说了……” 等他们再返回铜门那边,那几个土夫子已经不见,铜门依旧紧紧闭着,看样子他们是先一步进去了。 不过,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进去,所用的方法一定也不会太难。 安以绣和沐渊白在铜门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发现机关就在铜门上椒图的眼睛里。 沐渊白和安以绣分别按一下椒图瞪起的双眼,随着咯噔一声轻响,铜门自外向内打开。 铜门仿佛有感应系统,等他们进去之后,再一次紧紧关上。 “小鱼,小虾,把我之前教你们的口诀背一遍。” 黑老的声音在前面响起,看来他们还没走远。 只听到小鱼小虾乖顺的齐齐道:“明走阴,暗行舟,切记搭肩不搭手;绕黑棺,倒黑楼,驭尸画符点额头……” 这是盗墓的风水口诀,做土夫子,必须要熟知可碰与不可碰的东西。 安以绣和沐渊白是外行人,听不懂他们土夫子的黑话。 因为里面及其安静,安以绣和沐渊白的走动声,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几个土夫子齐齐转头看向他们这边。 小虾轻轻嗤了一声:“他们果真跟来了。” 小鱼擎着火把,照亮安以绣和沐渊白的面容。 安以绣冲他们笑了一下:“真巧,又见面了。” 她和沐渊白当真没有跟着这几个土夫子的意思奈何确实太巧了些,三番两次的碰到,说不是巧合人家都不会相信。 也罢,管他们信不信呢,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就行。 为免这几个土夫子认为他们跟踪,安以绣拉着沐渊白超过他们。没走多远,他们停了下来,走入了一个大墓室,墓室正中间有一个黑色棺椁,就在他们正前方…… 第391章 黑色棺椁 因为小怪物说过这里是欧家祖宗的墓穴,安以绣作为欧家的后人,到底是礼不可废,遥遥冲着那个黑色棺椁弯腰行了一礼,小声道:“先祖在上,请受晚辈一拜,晚辈无意冒犯,只是为了寻找身世,还望先 祖勿怪。” 沐渊白也跟着弯腰拜了拜。 “黑棺!” 只听得他们身后响起一声惊呼。 安以绣转头。 只看到小虾在看到黑色棺椁后,眼神为之一亮,跑了几步,与他们擦肩而过,站在黑棺旁,准备伸手摸上去。 黑老神色一紧,出声道:“别轻举妄动!” 黑老声音不大,但这个主墓室很是空旷,除了正中间摆着的黑色棺椁,再无其他东西,所以黑老的声音在这里回荡,应着此时此景,居然有几分骇人。 小虾住手,等着黑老上前查看。 毕竟小鱼小虾是第一次下墓,心情激动的团团围住黑色棺椁,极为兴奋。 那个络腮胡的秦叔倒还好,没有太大的反应,看来应该是下过几次墓,所以好奇心也不像小鱼小虾这般大。 小鱼眼神闪光的指着黑色棺椁问:“黑老,这里面有东西么?咱们可以弄到好东西么?” 黑老没有回答,反而面色严肃的让小鱼点根蜡烛搁在东南角,然后让他们都不要动作,眼睛皆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燃烧的蜡烛。 安以绣也看了过去。 只见那根白色蜡烛的火焰微微晃动了几分,火焰逐渐变小,甚至泛起了微微的绿色。 黑老脸色微变,嘴里喃喃自语:“人点烛,鬼吹灯,这……” 就在蜡烛快要熄灭的时候,不知怎的,火焰居然又陡然升起,虽然微微晃动,但到底也没有灭掉。 这似乎是好兆头,小虾在一旁拍了拍手笑道:“黑老,烛没灭。” 黑老微微颔首:“看样子,这棺可以开了,你们先别轻举妄动,容我查探一番。” 沐渊白拉着安以绣后退几步,站在东南角的方向等着这几个土夫子接下来的动作,毕竟这是在墓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触动什么机关。 安以绣看着那副黑色棺椁,只觉得心中略有些不太舒服。 她扯了扯沐渊白的衣袖,沐渊白低头看她:“怎么了?” 安以绣小声道:“我总觉得这棺里的东西不太寻常,或者我们要先走一步?” 沐渊白看着黑棺,这黑棺没有任何人为之描色,是用黑黝黝的黑沉木雕成,他知道,这黑沉木非常罕有,能用黑沉木做棺椁木料的人,定然身份尊贵。 说起来,他看这幅黑棺,也觉得心中多了几分沉闷。 小怪物却在这个时候抬起爪子抓了抓安以绣的胳膊,小声道:“不行,我闻到天灵地宝的味道了,应该就在这个棺椁里。” 安以绣只好止步。 沐渊白听到小怪物所说,眼神微沉,揽过安以绣的腰肢,在她耳旁轻声说:“提高警惕,一会儿他们开棺,你站在我身后。”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是想保护她,以免她受到伤害,抬头望着他,眼神熠熠生辉:“嗯。” 黑老让其余三人让开,自己小心翼翼靠近棺椁,他把脑袋贴在棺椁旁,似乎是在听声音。 安以绣只觉得黑老这样做太过鸡肋,躺在棺椁里的是死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声音呢。 看到安以绣这幅表情,沐渊白在一旁和她小声解释:“这倒不是怕死人,只不过是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活物。” 安以绣小声道:“要我说,这个墓穴至少也有几百上千年,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还有活物。” 小怪物在一旁听到安以绣的话后,可不乐意了,细声嘀咕起来:“切,你忘了?我也是个上千万年的活物呢!” 安以绣想到小怪物当时被关在冰里被她救出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是是是,你是个乌龟……” 千年王八,万年龟,说的就是小怪物这种长命百岁的家伙。 似乎没有听到棺椁里有声音,黑老微微点头,站直身子,说了句无甚大碍,让小鱼和小虾在棺椁一头,秦叔在棺椁另一头:“准备开棺。” 三个人,双手搭上棺盖,等待黑老命令。 “开!” 随着黑老一声令下,三个人齐心协力将棺椁的棺盖用力抬起…… 安以绣和沐渊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边,黑棺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都没有什么暗箭。 将棺盖掀起之后,秦叔和小鱼小虾并没有将棺材放在地上,而是将棺盖小心翼翼的往棺沿边上挪了挪,让棺材里的东西与空气进行接触。 见此,黑老挥了挥手,等那个棺材里的气体完全飘散出来之后,他们才再一次将棺椁围住。 安以绣和沐渊白距离那黑色棺椁有些远,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小虾怒斥了一声:“什么鬼?居然是个空棺!” 黑老一巴掌打在小虾头上:“你这嘴巴不长毛的小兔崽子!在这里别说不吉利的话!” 小虾吓得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空棺? 安以绣有些疑惑的和沐渊白对视一眼。 既然是空棺,那小怪物刚刚为什么说这里有天灵地宝的味道? 黑老一行人见是空棺,也懒得把棺材盖上,颇有些丧气的往另一间耳室去。 等他们离开,沐渊白才上前一步走近黑棺,闻到一股陈年已久的霉气。 棺盖没盖,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除了一些稻草屑,什么东西都没有。 安以绣也探过脑袋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她甚至在棺身上轻轻敲了两下,发现棺椁是实木,并不存在什么夹层。 “你刚刚说什么天灵地宝?自己出来看看。”安以绣说完这话,把小怪物从袖袋里拎出来放在棺盖上。 小怪物眼睛四处转了转,看到棺材里的白色珠子,尖耳朵左右转了两下:“我要点这些东西,帮我装点在袖袋里,不要多,一把就够了……” 安以绣指着棺材里的白色珠子,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甚至一度怀疑她听错了。当看到小怪物认真的点头,安以绣嘴角抽了抽:“这东西有什么用……” 第392章 阴阳八卦图 虽然安以绣对小怪物要这种无用的白色珠子有些嫌弃,但还是伸手替它捞了一些上来。 刚准备将这些不知名的小珠子放入袖袋,小怪物就兴奋的抱住安以绣的胳膊,张嘴将她手指咬破。 安以绣止不住缩了一下手:“怎么又咬我?” 小怪物没有她解释,只说:“把血滴到那上面去,快点。” 左右小怪物也不至于害她,安以绣依言而行。 谁料她血刚碰到那些小珠子,这些珠子就肉眼可见的白色慢慢变成了粉红色,再而变成鲜红色。 这些珠子似乎是在吞噬她的鲜血, 看着这突然的变化,安以绣有些呆愣:“这是……怎么回事?” 小怪物哼了哼道:“以你浅显的智慧,你觉得这是什么?没用的东西我会让你带走?” 沐渊白也觉得神奇,伸手捞了一把,把手割破滴血上去,谁知他手上的白珠子依旧是白珠子,没有任何变化。 察觉到沐渊白疑惑的神色,小怪物在一旁悠悠道:“除了欧家血脉,其他人的血碰血凝珠都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这是血凝珠? 沐渊白听说过血凝珠,据说身受重伤吞下一粒血凝珠,可以迅速回血,不至于失血过多身亡,但这东西有价无市,纵然有人肯出千万金,也买不到一颗,后来也变成了传说,没想到当真有这么个东西。 小怪物心情好,告诉他们原理:“这血凝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它本就不是普通的珠子,但是需要欧家人血液中和才能入药,否则,食之即死。”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所以,这血凝珠也是你口中的天灵地宝?” 小怪物挑了挑眉:“那倒不是,只不过对我有用便是,当然,你们要觉得有需要,也可以多拿一点,到时候你们缺钱了,去黑市上卖这么一把血凝珠,保准你们的金子堆的比这四个大陆的国库还多。” 小怪物说的也在理,安以绣又伸手抓了一把血凝珠放入袖袋,就算不卖钱,为了自救也行啊。 小怪物睨了安以绣一眼,慢条斯理道:“当然了,这个血凝珠对你没啥用,走吧,去旁边的耳室看看。” 墓穴有几个耳室,那几个土夫子进了左边的,他们便进右边的,省得又碰面,说是他们俩跟踪他们。 站在这间耳室外面。 小怪物很激动的探出脑袋大声嚷嚷:“我闻到天灵地宝的味道了!” 这里有天灵地宝? 安以绣扫视一番,可以看到这间耳室大约有两百多平米,很是大。 耳室的四周间隔有序的摆了几个穿着银色盔甲的人形陶俑,比例夸张,有真人的两倍大小。 她仔细数了数,陶俑有八个。 看得出这些陶俑是被人精雕细琢的,面上身上涂上了彩色油漆,或许因为时间久远,上面的漆已经有些脱落,露出里面原始的灰土色。 陶俑的形态各异,有的骑在马上,有的手拿刀剑,有的拿着弓,有的怒目而视,有的张嘴大笑,在隐隐约约的火折子的微光下,看着有几分瘆人。 安以绣仔细看了一眼,陶俑手中的刀枪是金属材质,都是开了刃的真刀真枪,看来,是得小心一些。 最中间的地方有些引人瞩目,被人用黑白漆画上了阴阳八卦图。 而且在八卦图的正中间竖了一个半人高的圆台,但是圆台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天灵地宝在哪?”安以绣转头问小怪物。 小怪物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圆台,看样子,答案不言而喻。 安以绣看了沐渊白一眼:“咱们……进去么?” 沐渊白目光在耳室内大致扫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在中央那块阴阳八卦图上,心中大概了然:“嗯,进吧,这里应该要破解五行八卦,你一会儿跟紧我。” 见安以绣点头,沐渊白还是不太放心,伸手在她面前,低声道:“小家伙,把手给我。” 安以绣把手递给他,被他握在手心,只觉得多了几分安全感。 沐渊白抬脚率先踏入耳室,带着安以绣朝中间那个阴阳八卦图走去。 走了一圈,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们围着圆台仔细研究了一阵,发现就是个实心的石柱子,小怪物刚刚说圆台这里有天灵地宝,难道让他们把这个石柱子砸开么? 看到安以绣没有说话,小怪物探出脑袋看了看,给她一条提示:“这里好像是有机关的我记得,你们两个分别站到八卦图的黑白点点上试试,说不定你们踩上去,石头就裂开,我的天灵地宝就出来了。” 当他们踩上地上八卦图凸起的两个圆点时,只听得一声细微的咔嚓响,接着,原本被好好摆放在四周的陶俑开始移动,手里的大刀也开始挥舞起来,目标正是他们两人。 安以绣没有功夫教训小怪物这个害人精,拉着沐渊白快速从圆点上下来,奈何这两个圆点是开启陶俑的进攻模式的机关,就算他们从圆点上下来,也无法让运动的陶俑停止。 只看到陶俑极有规律的一个接一个前进,目标正是他们所呆着的阴阳八卦图,沐渊白带着安以绣离开中央的八卦图。本以为八个陶俑齐齐集合到阴阳八卦图上就没事了,谁知道,这陶俑仿佛是有感应一般,调转了个头,跟着安以绣和沐渊白的方向追过去,手中的刀剑挥舞的更是用力,有几下砸到地上,地上出现几道深 印,甚至在刀刃和地面接触的地方还冒起了星星火光。 安以绣吁了一口气。 这玩意儿,跟活了一样,就算秦始皇的兵马俑也没这吓人啊。 安以绣正想着,又是一个陶俑拿着长刀向她砍来,沐渊白抱住她的腰转了一圈,堪堪躲过陶俑的进攻。 沐渊白不打算带着安以绣以身犯险找不知明的天灵地宝,当下朝刚刚进耳室的入口走去。 “轰隆!” 不知为何,整个墓穴突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甚至还夹杂了几声尖叫。 “小虾!” 随后,耳室出口上方砸下来两块巨石,将出口严严实实的堵住。看样子,是那几个土夫子无意中触动了什么机关,导致他们两人也被困在这间耳室了…… 第393章 陶俑突变 如此看来也只能先把这八个陶俑给放倒,否则受伤的只有他们自己。 虽然沐渊白认为安以绣怀有身孕,不能剧烈运动,但这个时候,若是不跑的快些,别说肚子里的胎儿,就是连安以绣的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安以绣冲沐渊白喊了一声:“你暂且不要管我这边,我能应付几个。” 说罢,安以绣首先朝靠近她的骑马的陶俑一脚踢去。 陶俑是用陶泥做的,干了之后相当于是石头,安以绣用力一脚踢在上面,陶俑自是不会痛的,但她的腿却因为反震力而有些轻微的发麻。 好家伙,还真有些难搞。 这要是活物倒还好说,如若受伤了那东西的攻击力自然会减半,但是如今他们应对的是没有任何痛觉的死物,就算把这些陶俑的脑袋砍掉,估计它们依旧能行动自如。 安以绣正想着,只看到沐渊白挥起刀砍上陶俑的脖颈。 “咔嚓”一声,陶俑发出一声裂响,脑袋微微转了转,从那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里闪出一束光射向沐渊白。 沐渊白一个旋身躲开。 光线直直照在墙上,然后那个陶俑便定在原地。 这种方法可以让陶俑停下? 安以绣也依葫芦画瓢,朝那个向她挥刀砍来的陶俑脖颈用力一砍。 果真,这个陶俑也定在原地,脑袋微微转了转,从眼中射出一道光,打在墙上。 安以绣和沐渊白依次将八个陶俑定住,只看到它们眼中的光线纷纷打在其中一面墙上,拳头大小的黄色光线并在墙上,形成一个英文字母“x”的图形。 这是有什么玄机吗? 小怪物睁大眼睛看了看,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名堂,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办法了,或许这是个什么暗号也不一定,反正你们自己看怎么能出去吧。” 说完这话,它本着拒不承认是自己引他们陷入如此境地的原则,一溜烟儿的钻回安以绣的袖袋,装聋作哑。 安以绣嘴角抽动两下,就知道这小怪物不靠谱,罢了,也没想靠它解决问题。 安以绣看向沐渊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沐渊白绕着这八个陶俑转了一圈,似乎发现了些端倪。 “你看,这些陶俑有的两个眼睛都会发光,有的则只亮一只眼。” 安以绣在八个陶俑脸上扫视一遍,似乎真是如此,可是这和那个“x”字型又有什么关联呢? 沐渊白只是数了数八个陶俑,有两个陶俑双眼都是亮的,四个陶俑亮了左眼,两个陶俑亮了右眼。 他个子高,但是陶俑有两个安以绣那么高,他抬手也只能勉强触到陶俑的眼睛。 沐渊白伸手按上其中一个站立陶俑没有亮的右眼,眼睛确实是活动的,他按下之后,那个陶俑原本亮着的眼睛光线暗淡,另一只眼随之亮起了光。 沐渊白依次把所有单眼亮的陶俑的另一只眼按亮,最后,将那两个双眼亮的陶俑眼睛悉数按熄,墙上出现了六个点,是另一副在安以绣看来并没有规则的图形。 沐渊白看着那个图形,沉默了很久,总觉得这个图形似乎还差点什么。 安以绣在一旁说:“这个图形似乎像是一个勺子,但是又感觉不像,好像还差点什么……” “勺子……”沐渊白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几步走到那面被打了光的墙前。 北斗七星的形状就是一个勺子,如今还差一个点…… 沐渊白根据墙上的六个点找到了北斗七星最后差的那一点,伸手触到墙上,那是天权星所在的地方。 “嘎噔。”一声响之后,原本映照在墙上的六个光点,瞬间消失。 定在原地的陶俑亦重新活动起来。 沐渊白大惊,准备用之前的方法,再一次将陶俑定住,却发现陶俑并没有攻击性,反而直直走向他们进来时它们的站位。 安以绣微微张嘴,只觉得颇为神妙,这些陶俑自己回原位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不用担心陶俑的追杀。 “咔嚓,咔嚓,咔嚓……” 三声脆响响起。 接着只看到阴阳八卦图中间的那个圆柱微微摇晃了两下。 对于墓中的东西,尽可能本着不要碰就不碰的原则,沐渊白见安以绣想靠近,伸手拉住她:“我去看,你在这儿呆着。” 等沐渊白走近那圆柱。 小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扒开安以绣的袖袋口,冲沐渊白大声道:“等等!” 沐渊白心中的警惕一直没有放下,在小怪物大叫的同时,他便飞速后退几步回到安以绣身边,顺带拉着安以绣离那圆柱远了几分。 “彭!” 那圆柱成碎石的状态向四周射去,还好沐渊白躲得快,不然他距离那圆柱那般近,指不定得被射成蜂窝。 心有余悸之后,只见阴阳八卦图上原本是圆石柱的地方散出了柔和的亮光,照亮整间耳室。 这一瞬间,小怪物绿色的眼睛都要放出摄人的光芒。 小怪物来不及和他们多解释什么,迅速从安以绣袖袋里跳出来,小短腿直直奔向那片亮光处。 安以绣叫都叫不住。 但转而她又想明白过来,小怪物胆小怕事的很,能让它这么积极赶过去的东西,一定也只有天灵地宝了,她可不相信它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做赌注。 果然,小怪物直直奔向那一片亮光,圆石柱底下应该是中空的,安以绣只看到小怪物咻的一下跳到洞里去。 虽然安以绣知道小怪物不会出什么事,但她还是止不住担心小怪物,上前几步走近那阴阳八卦图。 沐渊白怎么敢放心让安以绣一人过去,紧张兮兮的跟在她身后:“小家伙,这些东西都非寻常物,你定是得注意些。” 待到安以绣和沐渊白走近阴阳八卦图,那一片柔光也渐渐的暗淡下来。 只看到小怪物怀中抱了个鸡蛋大小的黄色石头从洞中蹦了出来,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欣喜的神色:“哈哈哈!我又找到了天灵地宝,快快快,替我装起来。” 小怪物说完,抱着黄石头跳到安以绣手上…… 第394章 又见面了? “啊!救命啊!” 耳室巨石外传来这若有似无的呼救声,听声音似乎比较年轻,是那两个双胞胎之一发出的叫声。 安以绣看了沐渊白一眼,低声道:“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沐渊白微微点头,毕竟这是在梦中,出现什么事都不为意外:“估计他们是触碰了什么机关。” 沐渊白话音刚落,原本从耳室上方落下的巨石慢悠悠的收了回去,但或许是这巨石太重,也或许是机关损坏,巨石只往上升了一点,露出一条大约三十厘米的空隙。 安以绣只看到一个黑色人影迅速从巨石与地面分开的空隙钻爬进来,手脚并用,速度奇快。 若不是知道这是个人,安以绣只怕会认为那是古代不明物种。 那人等完全爬进来后,身子靠在石壁上,大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才抬头四处打量,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微微惊讶了片刻,冲他们扯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见面了……” 果然是双胞胎其中之一,只不过她不知道这个青年是叫小鱼还是叫小虾。 沐渊白冲他颔首:“这是怎么了?” 小鱼叹了一口气和他们解释:“刚刚黑老开棺的时候不小心放出来了个粽子……” “粽子?”安以绣第一时间联想到吃的粽子,箬叶包裹着糯米的清香,里面再加上一些过甜过咸的陷,味道极好。 但显然,看他的神色如此紧张,绝不可能因为一个糯米团就吓得屁滚尿流。小鱼小心翼翼的从巨石的空隙那儿往外看了一眼,没见到动静,这才小声道:“是的,粽子,就是僵尸的意思,但是这种粽子会蹦会跳会抓人,被他咬一口,整个人都得玩完,刚刚小虾距离棺椁最近,粽子 逮着他就咬了一口,也不知道小虾如今怎么样了……小虾啊……” 小鱼越说越激动一个大男孩儿,到最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但想到他和这一男一女也不是那么熟,忍不住擦了一把眼泪,耸了耸肩,带着鼻音道:“总之,咱们现在不能出去……” 安以绣看着小鱼,心中涌起一阵怜悯之心:“和你一起的那个秦叔和黑老呢?” 小鱼顿了顿,小声道:“我和他们走散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身处何等境地,不过,我和小虾是第一次下墓,秦叔和黑老是下过几次墓的老人,应该知道该怎么躲开粽子……” 安以绣点了点头,大概的事情她也差不多了解了,便和沐渊白找了个角落坐下,沐渊白带了牛肉干和煎饼,够他们在这里撑两三天,目前不急着走,稳妥起见还是等着外面的粽子离开他们再出去。 小鱼因为害怕,也不敢再出去,在耳室内找了个角落,坐在安以绣和沐渊白对面,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双腿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耳室内瞬间安静无比。 好一会儿,小鱼的情绪应该恢复过来,抬起头,再次打量这间耳室,出声询问:“这间耳室没有棺椁么?” 沐渊白看了小鱼一眼,淡淡回应:“没有,怎么了?” 小鱼收回视线,目光有些偏移的动了两下,支支吾吾的说:“没怎么啊,我……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怕这里还有粽子,那粽子真的很可怕……” 沐渊白睨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安以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她要安慰小鱼的话,她身边这位指不定会不会吃醋,思来想去,她还是住嘴为好。 小鱼见他们没理他,吧唧了两下嘴,觉得有些尴尬,伸手在腿上搓了搓,抖了抖身子复而靠在墙壁上。 这期间,安以绣一直感觉到小怪物在怼她胳膊,似乎有话要讲,但碍于有外人在场,它不好暴露身份,只得小心翼翼的推着她的手臂。 安以绣此刻在耳室,也不可能因为小怪物要说话,就爬到耳室外,或者将小鱼赶跑,轻轻隔着衣袖拍了拍小怪物,算是安慰它。 小怪物见安以绣怎么也不应它,气的一直磨牙齿,最后咬住安以绣的胳膊,逐渐用力,在将她皮肤快要咬破之前,它恰到好处收了力道,算是对安以绣的惩罚。 不知道在耳室呆了多久,只听到外面传来了几声嘶吼。 “啊——!”声音凄厉,闻者动容。 紧接着,只看到耳室的出入口争先恐后爬进来两个人。 此刻,沐渊白已经把火折子给灭掉,室内一片黑暗,那两个人手上也没有拿火把,所以他们看不清那两人到底是谁。 只看到他们像小鱼那般,紧张兮兮的爬进来,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哧呼哧粗气。 “黑老,我真没想到小鱼那小逼崽子居然是个见财起意的混账,为了抢财,放出了大粽子,咱们这次倒斗真的是失算了!”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粗犷,应该就是那个秦叔。 “这两个混账小子,是你从哪找来的?这般没规没矩,如今他们指不定还躲在哪个地方,咱们可得防着他两暗算!”这个声音苍老,应该是黑老。 安以绣勾了勾唇,轻声笑了起来。 他们当真是老油条么?没有任何防备心理,找到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便开始聊起天,殊不知他们嘴中的混账小子正坐在他们身边,正大光明的听他们说话。 听到轻笑声,秦叔率先反应过来,和黑老小声道:“黑老,这里还有外人!” 黑老住嘴,四处看了一眼,这里太黑,他看不见人,只能大声道:“是谁在这儿?” 没有人回答。 秦叔在身上掏了掏,拿出火折子点燃。 最先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余光觉得周围还有其他人,他忍不住视线一转,看到小鱼,想到他们这一次被粽子追的满地跑就是小鱼害的,秦叔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向小鱼走去,声音阴冷的可怕:“好你个小兔崽子!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给你秦叔和黑老下黑手,当真是不要命了?” 第395章 哥……救救我 这几个土夫子内斗,安以绣和沐渊白并不怎么感兴趣,毕竟他们是局外人,没有必要掺合进里面,便没有出声。 只听到那小鱼小声道:“秦叔,黑老,我没有下黑手,只不过是好奇,所以,伸手拿了那样玉佩,谁知会触动机关让粽子复活。” “还没有下黑手?”提到这个秦叔就来气,扬起巴掌,恨不得一手就拍小鱼头上,被黑老拦住:“毕竟是在墓里,有什么恩怨出去再说。” 小鱼缩了缩脖子,眼珠子轻轻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为墓穴在地下,里面空气阴冷,呆的久了难免会觉得寒气入体。 察觉到安以绣抖了抖,沐渊白当下将衣服脱下披在她肩上:“冷了?” 安以绣微微摇头:“还好,你把衣服穿上,我没事儿。” 说着,安以绣要把沐渊白的外套重新给他披上,沐渊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无妨,我皮糙肉厚,经冻。” 这话逗的安以绣轻笑起来,和他咬起耳朵:“你皮糙肉厚?我可没看出来,似乎用细皮嫩肉形容更合适。” 沐渊白贴近安以绣耳朵,用气声道:“为夫细皮嫩肉?娘子要不要来摸摸看?” 沐渊白的声音很小,基本都是热气喷在安以绣耳孔,挠的她微痒:“你……” “为夫怎么了?嗯?” 安以绣和沐渊白在这边窃窃私语,黑老他们虽然听不清这一男一女到底在说什么,但多少也知道他们是在说打情骂俏的话。 这墓室待得久了,难免让人觉得心慌,秦叔忍不住出言调侃两句:“说起来,公子你怎么称呼?” 沐渊白回了三个字:“鄙姓沐。” 秦叔接着说:“这是你家娘子么?” 沐渊白挑眉,落落大方的回答:“嗯,这是我家娘子。” 秦叔在那边感叹了一句:“你们二人当真是郎才女貌,感情也极好,不过,只是你们俩一看就是新手,是怎么想着要来地宫的?这边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命丧黄泉……” 沐渊白在安以绣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他也不想啊,但这是这小家伙非要过来的地方,他也只能舍命陪娘子了。 因为有人说话,这里的气氛倒是比之前好一些,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吼呲……吼呲……” 一阵怪兽的声音从耳室出入口响起。 秦叔等人立即噤声,顺便把手中的火折子一同熄灭,耳室恢复了之前的那片宁静。 安以绣看着耳室的出入口,那个大约三十厘米的缝隙处似乎有人来回走动,但迟迟没有人说话,她也不知道此刻站在外面的,到底是人还是粽子。 估计是没有听到耳室传来动静,外面不人不鬼的东西再次离开。秦叔闲不住寂寞的继续开口说话:“咱们这次是失算了,本来带了黑驴蹄子,奈何小鱼小虾这两个混账小子手贱,一会儿就把粽子给弄了起来,咱们都没功夫使黑驴蹄子,刚刚跑的慌张,也不知道背着黑驴 蹄子的布包被甩到哪去了,真是……一言难尽啊!” 听到秦叔数落自己,小鱼本想反驳,奈何他觉得自己也占不到什么理,索性闭嘴,不再谈论任何事。 “吼呲……吼呲……” 那个声音重新在耳室外响起,听在他们耳中只觉得是鬼魂来催命。 “那个粽子……还没走……”小鱼牙齿打颤的说完这句话之后,紧紧闭起了嘴。 “都不要说话。”是黑老的声音,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们大概知道原因。 或许这粽子是因为听到了声音才追逐过来,只要安静下来,它听不到声音,自然会离开。 果然,没有人说话的时候,这个声音又消失不见,仿佛外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救命……救命……” 外面响起一阵微弱的呼救声,小鱼身子一动,立刻站了起来,朝耳室的出入口走去,嘴里止不住冲外面喊了一声:“小虾?” 外面有人回应:“哥……哥,救救我……” “吼呲……吼呲……” 粽子粗重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伴随着小虾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啊——!不要——!”小鱼虽然对秦叔和黑老下黑手,但是对他那个双胞胎弟弟的感情却很深,也顾不得此刻有危险,壮着胆子趴下身,朝那巨石与地面相隔三十厘米的出入口爬去,他嘴里还一边大叫:“小虾!你撑住,我来救 你!” 不消一会儿,小鱼爬了出去,外面响起一阵厮打之声。 “啊……”一阵压抑的叫声。 “嘭!”什么东西被踹到到墙上的声音。 “快走!” 耳室跌跌撞撞爬进来两个人,并且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看来他们伤的不轻。 “哥……我,我好疼……” 小虾的声音虚弱不堪,似乎随时会死去。 安以绣把火折子点亮,看到小虾没了一条手臂,脸上身上全是鲜血,几乎就没有一块干净的地儿,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小鱼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此刻紧张的要哭出来,强调都带了几分颤音:“小虾,你会没事的,小虾……” 说完这话小鱼把视线投在秦叔和黑老身上,啪的一下跪在黑老面前,给他磕了几个响头:“黑老,之前是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救救我弟弟?他……他快要死了……你能不能救救他……” 黑老轻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秦叔神色纠结,好半晌才道:“真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实在是我们也无能为力,或许,这都是命吧。” 小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虾也虚弱的瘫倒在地。 安以绣摸到袖中的血凝珠,多了几分犹豫。 他和这些人并不相熟,更何况从秦叔与黑老的谈话中得知小鱼小虾是个见利起意的人,若是将血凝珠拿出来,指不定他们又会起别的心思。 但是任由小虾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安以绣咬了咬唇,衣袖微动,手拿一颗红色小珠递到小鱼面前:“把这个给他吃了吧。” 第396章 粽子来了 小鱼扭头看向安以绣,隐约见到她掌心有一颗红豆大小的东西,不知道那是什么,愣了愣神,没有动作。 安以绣接着又说了一句:“这个可以止血的,给他吃了吧。” 其实她也不太明白血凝珠到底有什么用,但是小怪物说一颗血凝珠就能卖到极高的价钱,想必也不是凡品,就算有害也是利大于弊。 小鱼只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谢过安以绣,拿了血凝珠塞进小虾的嘴里。 血凝珠只有红豆那么大的一小颗,不用废多大力气,入口即进腹部,小虾喉咙咽了一下,重新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小虾伤处不再出血,脸上也多了些血色,甚至可以和小鱼说话。 小鱼欣喜万分的说安以绣给的是神药,并且对她说:“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弟弟,我小鱼从现在起便是姑娘的人了,为姑娘万死不辞!” 是姑娘的人? 沐渊白听到小鱼这话,神色微动,揽着安以绣宣布自己的主动权:“我娘子不需要男性随从,感恩的话便不必多说,只不过是随手一救罢了。” 安以绣和沐渊白也算得上是相熟了,哪里不知道他这种语气便是吃醋,顺着他的话道:“确实,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中。” 小鱼没说话,但神情依旧坚定。 一旁的黑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红色的小药丸…… 止血的圣药…… 从形状功效来看,似乎也只有血凝珠可以被冠上这名头了。但是血凝珠万金难求,等于说是受伤之人的第二条命,若是能买到真正的血凝珠,就连高高在上的江湖盟主都不惜在万金的基础上加上一个条件来换取,可见血凝珠如此珍贵,这女人却随随便便拿出来救 人…… 黑老眸色渐深,眸底不自觉多出来几分欲望之色…… 安以绣没有再多说什么,重新和沐渊白坐回刚刚的角落。 小虾觉得躺着不舒服,在小鱼的搀扶下站起身四处走了走,两人无意之下走到阴阳八卦图那边,却又不小心踩在阴阳八卦图上的那两个黑白圆点上。 安以绣心下一动,之前她和沐渊白就是踩在那上面,导致陶俑出现变故,他们如今踩上去,陶俑应该会再次行动吧…… 但是,这是为何陶俑依旧立在原地,没有分毫要行动的样子。 “轰隆隆!” 一声巨响打破了耳室内的宁静。 只看到原本距离地面三十厘米的巨石骤然升了起来。 这…… 这……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 要不要这么巧合? 刚刚她和沐渊白想出去,巨石门只开了一道三十厘米的缝,如今得知外面有什么粽子,正是需要好好躲一下的时候,这道巨石门居然升起来了。 刚刚黑老和秦叔说过粽子应该是根据声源寻找他们在哪儿,如今巨石门发出如此大的轰隆声,粽子一定会因此被吸引过来! 这个地方不再安全,他们需要寻找更安全的藏身之所,亦或是直面粽子,但是能少费些功夫,便少费些功夫吧。 沐渊白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拉着安以绣的手道:“走罢,趁着粽子还没过来,咱们先离开。” 奈何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一行人走到耳室出入口附近,就响起一阵熟悉的“吼呲”声。 黑老等人大惊失色。 尤其是小虾,他才从粽子的手下逃离,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没缓过神来,他找到的容身之所就不再安全。 小虾面色苍白,用仅存的一只手紧紧抓住小鱼的胳膊:“哥……怎么办……粽子,粽子来了……” 小鱼吞了一口口水,声音打颤抖道:“……跑,跑啊!”说完这话,他率先拽着小虾那一只手,朝耳室仅存的那个出入口奔跑。 粽子一下没回过神,倒是让他们离开。 粽子本想朝着小鱼小虾追过去,奈何黑老嗓子不舒服,微微咳了两声,引起了粽子的注意,粽子的脑袋转回过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对准黑老与秦叔,动作敏捷的朝他们抓去。 秦叔到底比较年轻,动作相对来说也较敏捷,堪堪躲过粽子的攻击。 黑老虽然身子骨也健朗,但是毕竟也是上了年岁的人,反应力急不上秦叔,被粽子一爪子呼到胳膊上。 顿时发出一声哀嚎声。 只看到黑老胳膊上出现了五道血痕,仔细一看,那五道血痕的伤口很深,少了五条细细的肉丝,可想而知确实很疼。 眼看着粽子抓住黑老的脖子,张大嘴巴就要一口咬下去…… 秦叔或许是被吓傻了,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安以绣下意识出手相救,一个高抬腿劈在粽子的后颈上。 她这么一下确实让粽子放开了黑老,黑老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脖子咔咔的咳了几声。 粽子或许还有一些残存的意识,知道自己被人打了,转了个身对准安以绣进攻。 粽子出爪速度很快,带起一阵凛冽的微风抓向安以绣的脸。 沐渊白心惊,没有分毫犹豫,即刻将粽子的手臂踢歪,顺带一手将安以绣揽入怀中道:“站到一边去。” 沐渊白松手,顾及安以绣肚里的孩子,却又担心她站在此处被粽子弄伤,在她背上轻轻推了一下,没敢使劲。 安以绣有默契的后退一步,将场地让给沐渊白。 虽说粽子是死尸,没有任何思维,但就是因为这是没有任何思维的东西,所以它的攻击套路都不按常理出牌。 一边要想着如何打倒这个粽子,一边还要注意自己如何不被它抓伤,沐渊白应对起来倒是有几分棘手。 安以绣好几次看到沐渊白堪堪躲过粽子的利爪,在旁边捏了一把汗,哪里顾得上自己身怀六甲,当下上前与沐渊白一同应对粽子。 沐渊白沉下脸,抽空与安以绣低声道:“你不要掺合,一会儿你先出去,我打倒这怪物便去寻你。”安以绣怎么肯听:“我不,区区一个粽子,咱两还制服不了?总之我不会一个人离开。” 第397章 墓冢磷火 黑老见粽子纠缠着沐渊白,和秦叔对视一眼,两人趁机搀扶着朝耳室的出入口逃离,声音很小,没有引起粽子的注意。 就连沐渊白也在将粽子彻底打倒之后才发现这回事。 沐渊白抬脚在粽子的脑袋上狠狠踩了一下,直至粽子的脑袋迅速被踩扁,流出一泡黑色的脓水,这才算是放下心:这怪物终于是被了结了。 沐渊白私下看了一圈,对安以绣道:“他们走了。”安以绣在沐渊白说完这话后,在耳室内看了一圈,发现此刻确实没人,无奈的勾唇笑了笑:刚刚她出手将他们救下来,他们却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溜走,好吧,她也不求什么感激的话语,毕竟是在这种环 境下,他们也只是相识不足一日的陌生人,以自己的性命为重,是人之常情。 沐渊白把安以绣揽到怀里,揉了揉她的头顶:“为夫希望娘子下次出手时先考虑考虑自身的生命安全,嗯?可以么?” 安以绣垂眸点了点头,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我知道了。” 安以绣明白自己的错误就行,沐渊白也没有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牵着安以绣的手跟着走出耳室。 在他们离开后。 扁了脑袋的粽子,手指微微动了两下,在他的扁脑袋里爬出来了数百只黑色的指甲盖大小的甲壳虫,密密麻麻的在地上延伸开来,若是此时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站在这儿,只会觉得浑身一阵发麻。 出了耳室,小怪物才小声道:“喂,你刚刚干嘛让那个人离开呀!他手里有天灵地宝的!” 听到小怪物的声音,安以绣面露疑问:“嗯?哪个人?” “就是那个双胞胎啊,他袖子里就藏着一个天灵地宝呢!我刚刚一直在扒你的胳膊,要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这下好了,他又走了,白白让我错失一个天灵地宝。” 安以绣轻轻笑了一下,安慰嘴巴觉得快要挂油瓶的小怪物:“你之前也说过地宫很大,里面的天灵地宝不在少数,咱们可以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天地地宝,不在乎那一个的。”虽然安以绣说的在理,但小怪物心情依旧没有好转,小声嘀咕:“什么叫不在乎那一个?我就是很在乎那一个好吧?天灵地宝不管有多少,都是越多越好,只有吃更多的天灵地宝,我才能进化,我进化了才 能……” 小怪物一说话就开始喋喋不休,安以绣急忙出声让它打住:“好,我知道了,找天灵地宝要紧。” 沐渊白却在此刻插话道:“娘子,找你的身世要紧,天灵地宝次要。” 小怪物听到这话,气的差点没破口大骂:“你你你!你……我的天灵地宝更重要!” 沐渊白睨了小怪物一眼,懒得和它争辩,但从他不屑的桃花眼里可以看出他的态度。 小怪物吃瘪,气呼呼的钻回安以绣袖袋。 安以绣将他们的这一幕收入眼底,笑眯眯的轻轻拍一下沐渊白的胳膊,亲昵道:“白白,你多大的人了,和它计较什么。” 沐渊白眼尾微微一挑,突然伸手,一把撑在墙壁上,将安以绣禁锢在怀中。 火折子灭了,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他和她生活了这么久,就算没有亮光,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那唇,稳稳吻下去。 一番浅尝即止过后,他才微微松开她,在她耳边道:“娘子觉得为夫连一只动物都不如么?” 声音带了几分委屈,让安以绣心中止不住一软,当下抬手圈住他的腰身安慰:“怎么会呢?我家夫君自是无人能及。” 听到安以绣的话,沐渊白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微微嗯了一声,点燃火折子,牵着她继续向前走。 呆在安以绣袖袋里的小怪物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气的鼻子眼睛都皱成了一团:什么动物?它明明是圣兽好么?圣兽!岂是那些低等动物可以比拟的存在? 算了,跟他们说也说不清楚,纯粹是浪费口水,它还是不与傻瓜论短长了! 这一路小怪物都安静的紧,也正和沐渊白的意,他拿着火折子四处照明,希望能从墙壁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显然,墙壁上什么也没有。 安以绣走路时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崴了一下,沐渊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崴脚了么?” 安以绣摇了摇头:“没有崴到,就是不知道踩到了什么……” 沐渊白拿着火折子往地上照了一下,眸色一深,这条路上是一地的骷髅头与白骨架子,还有一些破的看不出本来样貌的碎布片,应该是这些白骨的衣服,因为时间原因被风化。 安以绣看到火折子的亮光所能触及的范围具是森森白骨,这里以前应该是发生过什么,导致此处白骨众多。刚刚没有看到地上,踩在这些白骨上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看到这一幕,安以绣只觉得心里有些膈应的慌,拉着沐渊白退了几步,站到一旁的空地上,与这一众白骨默念了几句抱歉,和沐渊白道:“咱们换 一条路走吧。” 沐渊白自是没有异议:“好。” 两人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只看到地上的白骨浮起了蓝色的火光,伴随着一阵白色的烟雾。 按照科学解释,那是磷火。 人体的骨骼里含有较多的磷化钙,人死后,躯体腐烂,发生的化学反应。 沐渊白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注视那团火焰。 安以绣刚想和他解释那是正常现象,沐渊白却道:“那里有东西。” 安以绣顺着沐渊白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那团燃烧的蓝色磷火在白骨上慢慢延伸开来…… “什么东西?” “火里似乎有个人影。” 安以绣听到沐渊白的形容,睁眼看过去。 火里似乎确实有个人影,应该是个男人,留着一撮白色的山羊胡子,那个人眸色淡淡的盯着她。 骤然。 他咧嘴冲她一笑。笑容诡异,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往后退了一步…… 第398章 人骨阵 安以绣摇了摇头,闭上眼再看过去,发现面前只有蓝色的磷火,根本没有任何人影,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很真实的幻觉…… 安以绣伸手想挽沐渊白的胳膊,却发现周身空无一人,此处只有她自己一人。 “沐渊白?沐渊白?”安以绣张嘴轻轻叫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声音很小,似乎是在说腹语。 这么小的声音,沐渊白一定听不到,她得声音大些喊他。 “沐渊白?沐渊白!” 她拼尽全力的叫他,声音依旧像是被她闷在嗓子眼。 她怎么就发不出声音了呢? 安以绣颇感焦急,在原地踏着步子,沐渊白去哪儿了?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因为此刻太黑,没有一丝亮光,安以绣下意识摸索着墙壁一路向前走,地上的路不太平坦,好几次都差点摔跤。 她这是在哪儿? 她刚刚明明和沐渊白在一起的啊! ……只是,他们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沐渊白会突然不见了呢? 她似乎只记得刚刚和沐渊白在一起,然后……然后他就不见了…… “沐渊白?” 安以绣一边向前走,一边尽可能的大声叫喊。 声音依旧发不出去,只能在她胸腔里回荡。 安以绣感觉自己在路上走了很远很远,然后她看到眼前发出一捧蓝色火焰。 那火焰上下跳动,时而是小火苗,时而变成熊熊烈火。 安以绣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团火焰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向她扑来,将她吞噬…… “好烫……” 火焰很烫,让她皮肤一阵阵刺疼。 安以绣伸手,想将火焰从身上扑打下来,却发现手掌挨着火焰更是疼了几分。 安以绣倒吸一口气,缩回手,任由自己整个人被蓝火包围,静静的闭上眼。 似乎是因为思绪转移,被火烧的灼热感逐渐消退。 安以绣重新睁眼,弯腰捡起一根燃烧着的人骨,照亮前方的道路。 这条道路似乎没有尽头,她走了许久,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疲软的时候,面前出现了沐渊白的背影。 沐渊白一身红衣步步向前走。 “沐渊白!” 安以绣欣喜万分,提着裙角,大步追了上去:“沐渊白,你等等我,沐渊白!” 沐渊白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反而走得更快些,眼看着他就要消失在她眼前,安以绣心中一紧,大声道:“夫君!你等等我!” 这一声夫君让沐渊白停下了脚步。 沐渊白等在原地,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她,冲她微微一笑,道:“娘子,你快来。”顺便还冲她招了招手。 “嗯!”安以绣点头,更是奋力的跑向他。 不一会儿,安以绣站在沐渊白面前,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笑容更是媚人,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脸:“夫君,你真好看。” 沐渊白桃花眼微闪,唇角微勾道:“娘子,为夫这身红衣好看么?” 安以绣连连点头:“好看,你倒是从没穿过红衣,这样一看倒是多了几分媚态。” “媚态?娘子怎么可以如此说为夫。”沐渊白眉头一皱,似乎不满。 “好,是我说错了,你刚刚怎么不见了?我找了你好久……”安以绣想起沐渊白无故失踪,忍不住抱怨起来。 沐渊白眉头微挑:“我失踪了么?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是你没有注意罢了。” 沐渊白的语气没有那么好,安以绣愣了一下,沐渊白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怎么一会儿不见,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安以绣心中有疑惑,却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冲沐渊白笑了笑:“或许是我刚刚没有瞧见。” 沐渊白就和他继续纠结这件事,反而冲她一笑,道:“娘子,为夫要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安以绣被挑起了兴趣。 沐渊白冲她招了招手:“娘子,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安以绣不疑有他,立刻附耳过去。 沐渊白冲她轻轻一笑:“娘子,我有新欢了?” “新欢?”安以绣愣在原地,傻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沐渊白,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沐渊白一张脸几乎就要贴在她耳上,一字一句道:“娘子,你怎么会听不懂呢?我有新欢了,我不爱你了。” 沐渊白说完这话,当即离开安以绣周身,仿佛刚刚和她那么亲昵的人不是他,嫌弃的摸了一把嘴唇,就连眼神里也具是厌恶。 安以绣看着他的眼,只觉得在沐渊白的眼里,她就像是一只恶心透顶的苍蝇,他的目光仿佛寒冰,将她贯穿,她退了几步,小声道:“怎么会呢?你不是说过你只爱我么?” 沐渊白冲她笑了笑,没有说话,用背影代替了他的回答。 安以绣眼见着沐渊白走远,看到有一个女人从暗处慢慢走出来,她亲昵的靠近沐渊白,仿若无骨一般软软的瘫倒在沐渊白怀中。 沐渊白对她极为喜爱,揽着她的肩膀,俯身亲了下去。 看到两人在她面前缠绵,安以绣只觉得心中郁了一口血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噎在心口难受的紧。 “王爷~你爱妾身么?”那女人声音婉转似黄鹂。 沐渊白抚着她的脸,满含爱意:“当然。” 安以绣骨髓一阵抽痛,咬紧嘴唇,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沐渊白,你当真不爱我了么?那……我腹中的孩子怎么办?你也不要了么? 安以绣伸手覆住自己的小腹,一双眼涨红的盯着前方,不消一会儿就氤氲了一片雾气。 “安以绣!安以绣!你醒醒!” 小怪物又是一口用力咬在安以绣的胳膊上,安以绣却仿若无察,依旧眼神愣愣看着前方,不过她的前方只有一片虚无,哪里有什么沐渊白和其他女子?小怪物急的一下子蹦到安以绣脑袋上,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安以绣如今陷入了人骨阵的幻境出不来了,倘若她醒不过来,便会一直沉浸在梦中,癫狂,直至死亡,最后化成白骨,融入这一堆白骨之中……这下可怎么是好? 第399章 那是执念 安以绣感受不到此刻小怪物的交集,完全沉浸在此刻的幻境中。 她看着昔日与她山盟海誓的沐渊白与另一个女人交缠,心中翻涌出说不出的无助与愤怒。 “沐渊白!”安以绣跑了两步,将沐渊白与那女人撕扯开来,抱着他的胳膊道:“沐渊白,你……” 沐渊白怒目而视,用力推开安以绣:“你没听明白本王说的话么?那本王再与你说一次,本王不爱你了,你走吧。” 安以绣怔怔看着他,觉得这一幕异常熟悉,她想看那女人是谁,但是那女人的脸仿佛被人刻意用雾气阻挡,无论如何她都看不清。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抓紧他的胳膊,指着那个她看不清面容的女人道:“她是谁?” 沐渊白微微勾唇:“王妃想知道?” 安以绣点头:“我要知道。” 沐渊白没有回答她,反而一拳用力击打在她腹部。 她只觉得腹部抽的一疼,整个人随之蹲在地上站不起身。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沐渊白揽着那女人的腰,转身离开。 在他们快在她眼前消失时,那个女人的脸在一瞬间清晰。 那是…… 云诗嫣的脸。 云诗嫣…… 安以绣捂着自己的小腹,捏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觉得心中一痛。 她闭起眼,微微摇头:不会的,沐渊白不会对她这样。 她强迫自己冷静,开始回顾刚刚见到沐渊白之后的场景。 她记得刚才见面,沐渊白和她说:“娘子,你快来。” 不……不对。 沐渊白不会这么和她说话,自从她怀孕,他无时无刻不让她慢些走,他不可能让她快点过去。 接着,沐渊白问她,他穿红衣是否好看。 在她的印象中,沐渊白似乎从没穿过红衣,不知为何,他今日却这般穿着。 她开玩笑的说一句多了几分媚态,他却陡然转了脸色,看起来分外不高兴。 她以前也与他开过玩笑,但他从不会如此小肚鸡肠。 接着,他与云诗嫣在她面前颠龙倒凤…… 不,不对…… 她记得他亲口将云诗嫣赶离王府,他也说过,他此生唯她不爱。 她相信他说的话。 综上所述,这个人,并不是沐渊白。 对,他不是沐渊白! 安以绣意识逐渐清醒…… 她睁开眼,入目是一地的白骨,白骨上燃着星星点点的蓝色磷火。 小怪物焦急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安以绣!你醒醒!你醒醒!” 安以绣站立了许久,动一下只觉得腿脚发麻,她安慰小怪物道:“我醒了……” 听到安以绣的声音,小怪物激动的直接在安以绣脑袋上踩了一脚,尖声道:“你……你你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儿呢!” 安以绣摆了摆手,四下看了一圈:“沐渊白呢?” 刚刚在幻境中看不到沐渊白实属正常,但是如今她脱离幻境,却仍未看到沐渊白,她不由心中一慌。 小怪物用短小的爪子在她脑袋上拍了拍,然后指向一边道:“喏,不就在哪儿?” 安以绣顺着小怪物的爪子方向,看到正对墙而立的沐渊白。 安以绣不知道沐渊白看到了什么,只瞄见他面色苍白,表情略微有些狰狞,一双手也紧紧握拳,青筋暴起,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沐渊白?沐渊白你醒醒。”安以绣轻轻拍打沐渊白的肩膀。 沐渊白的手却握的更紧。小怪物在一旁慢悠悠的提醒:“他现在在幻境里,外界的任何声音与触碰都对他无用,反而会加深他在幻境里所承受的副作用,就比如你刚刚在幻境里,我那样叫你都没用一样,咱们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醒 过来。” 安以绣声音有些发涩:“如果……他醒不过来怎么办?” 小怪物耸了耸肩,语气带了几分惋惜,指着地上的白骨道:“那就和他们一个样咯。” 安以绣收回想要继续拍打沐渊白的胳膊,将空间留给他。 不管如何,她要相信她的男人,他一定会醒过来。 安以绣指着地上那堆白骨道:“说起来,这里为什么会让人陷入幻境?”小怪物撇了撇嘴道:“为什么会让人陷入幻境?你这还想不到么?当然是因为这个地方曾经被人用人骨摆了个阵法,凡是踏入这个阵法里的人,全部都会入幻境,说起来,人骨阵的幻境都是和人最深的执念 有关,你刚刚是看到了什么?那么暴怒?” 小怪物好奇的看向安以绣,开始探听她的八卦。 安以绣回忆刚刚的幻境,她看到沐渊白负了她,与云诗嫣在一起。 安以绣大致将幻境所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小怪物,有些疑惑道:“为何我会看到这个幻境?” 小怪物了然:“当然是你对这件事有执念呀!” 安以绣微微皱眉:为何这个会成为她的执念?小怪物见安以绣实在想不起来,便出言提示道:“你难道忘了?当初在王府沐渊白和云诗嫣亲亲热热,导致你气的不行,直接离了王府?虽然说那次沐渊白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的病好不了才这样做,但是在你心里终究是个芥蒂,所以你才会成为你心里的执念,你才会在幻境里看到这一幕,这个阵法之所以用人的执念作为幻境,是因为这便是人潜藏的心魔,可以诱使出人的负面情绪,导致人崩溃,这也是墓主 对来倒斗的土夫子的惩罚。” 安以绣看向沐渊白,见他依旧沉在幻境之中,微微咬唇:“真的不能借助外力让他醒过来吗?” 小怪物轻轻哼了哼:“你要是想让他更快些死就多拍拍他吧。” 说完这话,小怪物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 刚刚看到安以绣在幻境里醒不过来,它急的直在她脑袋上蹦蹦跳跳,还好她没出什么事,不然可就是它害的了,当然这件事它绝对不会告诉安以绣,不然她指定认为它是存心想害死她呢。 安以绣缄默,坐在沐渊白身边仰头看他。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了一阵昆虫震动翅膀声,而那声音似乎正在朝他们这边靠近…… 第400章 甲壳虫大军 安以绣不由多了几分警惕,转头问小怪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怪物竖起耳朵转了转,抬起小爪子在自己鼻子上轻轻摸了两下才道:“什么嘛,不过就是些小虫子在飞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些小虫子么? 安以绣并没有因为小怪物的话而打消心中疑虑,反而更多了一丝担忧。 沐渊白和她说过,墓里的东西大多都不是什么好物,突然多出来了这些声音必有蹊跷,还是得警惕为妙。 安以绣看了沐渊白一眼:他还在幻境里,倘若发出这声音的真的是什么怪物的话,那她和他该怎么办? 见安以绣在那儿皱着眉头,小怪物皱了皱鼻子:“哎呀,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兵什么来土挡,水来将掩的……你就放宽心吧。” 安以绣原本紧张的心情被小怪物的这一番话给驱散,她轻轻笑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小怪物又退化到她和它刚认识的那一段的文盲时期。 小怪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反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了,不过就是些小虫子,不值得你这么紧张的……” 小怪物话音刚落,它嘴里的小虫子就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到那乌压压盘旋在上空飞来的“小虫子”,安以绣瞬间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这东西要是能称之为小虫子的话,那世界上就没有大虫子了。 这些虫子个头差不多有一个巴掌大小,因为它太过巨大,所以它像是被搁在放大镜之下,身上的所有部件看上去都异常明显。可以看到它身上是坚硬的甲壳,背上还有一双接近透明的翅膀,虫子通体黑色,脸上有两道长长的触须,嘴巴仿佛是鹰嘴,弯弯尖尖,腹部上有一道红色的血线,血线旁分别长了八只黑色长毛的细爪子, 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此情此景,定当觉得一阵恶心。 安以绣扭头看向小怪物:“这就是你口中的小虫子?知道它们是什么来路吗?” 小怪物显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这是什么东西,长成这个鬼样子,也不怕吓死个人……” 看到这些黑甲壳虫震着大翅膀向他们飞来,安以绣抖了抖身子。 虽然不知道这些黑甲虫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它们个头这般大,必定不是什么好招惹的。 想至此,安以绣一手抓住沐渊白的胳膊,将他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搂着他的腰立刻向前方疾步走去。奈何她行走速度终究赶不上这些黑色甲壳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黑色甲壳虫就悉数飞到他们面前,在他们头顶来回飞动,几百只大甲壳虫翅膀发出的震动声,就像是贴在耳朵上放音响,安以绣只觉得 整个脑袋都被这些黑色甲壳虫吵得嗡嗡直叫。 不知为何,黑色甲壳虫并没有立刻扑向他们,似乎是有所忌惮? 但总有一两只甲壳虫不服从指挥,脱离队伍,扑向安以绣。 安以绣从袖中拿出匕首直接两刀刺向甲壳虫。 甲壳虫发出一丝嗡鸣,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安以绣看到那只甲壳虫的体内流出鲜红色的血液,有一瞬间觉得这甲壳虫像是人一般。 或许是这只甲壳虫被安以绣杀死,甲壳虫大军有些愤愤不满起来,乌压压的甲壳虫更是靠近安以绣几分。 有一只个头有两个巴掌大小的甲壳虫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声。 其他甲壳虫纷纷应合。 看样子这个大甲壳虫是这些甲壳虫的领头虫。 墓穴顿时被一片噪音笼盖。 只见到那领头的大甲壳虫最先对着安以绣俯冲下来。 安以绣带着沐渊白弯腰,堪堪躲让开。 那大甲壳虫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朝安以绣冲去。 小怪物在这个时候叫了一声:“啊!我算是想起来这是什么虫子了!” 安以绣一边护着身处幻境的沐渊白,一边转头问了小怪物一句:“什么虫子?” 小怪物在安以绣头上跳了一下,躲过那只想攻击它的大甲壳虫道:“这是尸虫!” “尸虫?” 安以绣拿起匕首,准备将那个大甲壳虫砍翻,小怪物尖叫着出声阻止:“别!那是尸虫王!你千万不能杀死它,否则它的子子孙孙就算是拼了命都要和你杠上的。” “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安以绣握紧匕首转了个弯,划破空气,匕首利刃堪堪躲过那只尸虫王,算是让那恶心的大家伙留下了一命。 “你现在能怎么办?惹不起,躲得起呀,赶紧跑哇!”小怪物撇了安以绣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钻回她的袖袋。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小怪物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罢了,跑吧! 她扛着沐渊白在墓道里狂奔。 那尸虫王似乎认定了安以绣,带着它的虾兵蟹将一路追赶。 好几次陷入幻境的沐渊白拒不配合,让安以绣多费了不少力气才让他顺从。 安以绣将沐渊白的胳膊往肩上扛了扛,转头对他道:“沐渊白,这个时候你就别给我添乱子了,乖乖跟着我啊。” 沐渊白双目无神的眼似乎愣了一下,居然真的听话不再瞎闹腾。 沐渊白只觉得自己深处在皇宫中,这个时候的他只有五六岁。 宫殿之内,先皇稳坐于龙椅之上,周身遍布威严之气:“白儿,你来,朕与你说件事。” 沐渊白几步走到先皇面前站定,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先皇:“父皇,您说。” “只要你在世,便要好好守护西凉,切不可让西凉落入他人手,听明白了么?” 沐渊白点头:“孩儿听明白了,孩儿会好好守护西凉的。” 骤然之间,画面一转。 端坐在龙椅上的先皇慢慢变成了一脸血迹的沐渊鸿。沐渊鸿伸手指着他,一字一句控诉:“老七,我的好弟弟,你就是带兵反叛,这就是你答应先皇好好守护西凉么?告诉朕,你心中可有分毫不安?” 第401章 尸虫皇 沐渊白看着咄咄逼人靠近他的沐渊鸿,眼神有几分迟疑。 是他错了么? 他不该带着沐家军回北平么? …… 不! 沐渊白眼神清明,他做的没错。 沐渊白临危不惧的站在原地,掷地有声道:“不,是你负沐家军,西凉是被你毁于一旦!” “沐渊白,沐渊白……”一道自远方传来的女声隐约入了沐渊白的耳。 是谁在呼唤? “沐渊白,你听到我说话了么?”那声音继续。 沐渊白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这声音……是那小家伙。 对了,那小家伙呢?为何不在他身边?他要去找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 他回过神,看到他面前有一道白色的亮光,便跟着那声音向前走…… 小家伙,我来了,你等着我。 “沐渊白,快醒醒啊!” 安以绣回头看那些锲而不舍依旧追在他们身后的尸虫,声音带了几分焦急的看向对她毫无反应的沐渊白。 沐渊白睁眼,眼神聚焦落在安以绣身上,声音有几分干涩道:“小家伙……” 听到沐渊白的声音,安以绣欣喜万分:“沐渊白,你终于醒了!” 想到此时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安以绣转而道:“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沐渊白转而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身边有很多巴掌大小的甲壳虫,忍不住蹙眉,伸手随意扑了几只到地上。 好巧不巧,尸虫王也被他一并打落在地。 安以绣眼睁睁看着,完全来不及阻止…… 当见到尸虫王在地上挣扎,安以绣一把拉住沐渊白向前跑:“快走!” 沐渊白刚刚从幻境里清醒,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安以绣扯走。 安以绣确实有先见之明。 尸虫王被沐渊白打翻在地,彻底激起了心中的怒意,重新振翅飞上半空,响起一阵激荡的尖叫声。 “吱——!” 声音高昂,让安以绣和沐渊白一阵气血翻涌。 小怪物在安以绣衣袖里幸灾乐祸:“啧啧啧,看样子这尸虫王被你们惹怒了,你们自求多福。” 小怪物话音刚落,那尸虫王就扑着翅膀向安以绣的面部飞去,它大张着鹰钩嘴,似乎想把她眼珠子啄出来。 沐渊白又怎么可能放任尸虫王伤害安以绣,抬起胳膊再次把尸虫王打翻在地。 尸虫王仰躺在地上扑腾了几下翅膀,沐渊白直接伸脚将它踩扁。 瞬间,从尸虫王的尸体里流出来鲜红色的血液,染红地面。 尸虫王死了,那些尸虫完全愤怒,尖叫着扑向安以绣和沐渊白。 安以绣想到这些是虫子,虫子应该怕火,急忙点燃火折子恐吓它们。 这个方法确实有用。 但凡碰上火焰的尸虫都翻了个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看样子是死了。 其余的尸虫却争先恐后的扑向安以绣手中的火焰,让安以绣想到一个成语:飞蛾扑火。 为何这些尸虫明知是死路一条还要如此献身? 当所有尸虫乌压压躺了这之后,安以绣以为此事了结,谁知道,还有最后一只活着的小尸虫在半空飞了一圈。 安以绣觉得这尸虫也会扑向火焰。 但这小尸虫并未如此。 只看到小尸虫绕着地上的尸虫尸体飞了一圈,然后安以绣只看到这只小尸虫张开鹰钩嘴,开始啃噬它同伴的尸体! 安以绣眼见着这只小尸虫以每秒一只尸虫尸体的速度将那些尸虫尸体吃下腹,或许是因为吃了很多尸虫尸体,这只小尸虫的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大。 从一开始的巴掌大小,一直到最后变成了篮球大小!甚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它身上的每一个部件都清晰可见,给安以绣一些时间,她甚至能将它细腿上的细毛一根根数清楚! 安以绣下意识说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小怪物听到安以绣的声音,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最后在安以绣衣袖里抖了抖,似乎也起了鸡皮疙瘩:“咦?好恶心,它居然被你们逼的进化成尸虫皇了!” 沐渊白在一旁问:“尸虫皇和尸虫王有什么区别?”小怪物睨了沐渊白一眼道:“有什么区别?那区别大着呢!尸虫王只是尸虫里最大的一只,除了大些,没有其他的特点,但是尸虫皇把所有的尸虫都吃了,一只毒性就顶刚刚那几百只尸虫的毒性,你说说有 啥区别?顺便提示你一声,你最好别让那尸虫皇咬了,否则,就算你之前喝了我的尿也没用。” 沐渊白蹩了小怪物一眼,冷声道:“我什么时候喝了你的尿?” 小怪物咧开嘴冲沐渊白龇了龇牙,显然心情极好:“被你们追捧的秘药就是我的尿啊,原来你一直不知道呢?顺便问一声,我的尿味道咋样啊?” 沐渊白想到当初那秘药的味道,确实有一股子尿骚味,眉头一挑,不再理会小怪物。 安以绣听到他们的对话,抽了抽嘴角,拿着手里的燃烧的火折子对着那尸虫皇挥过去。 小怪物见状,在一旁转了转自己的尖耳朵:“它都进化了,怎么可能怕火啊?” 果真,之前的尸虫挨着火就落到地上,这尸虫皇却张开大嘴,一口将火折子上的火焰吞了进去。 不消一会儿,尸虫皇猛地一挥翅膀,“噗嗤”一声,将刚刚吞进去的火对准安以绣喷了过去。 安以绣堪堪躲过,这尸虫皇是什么鬼?居然还能吐火? 沐渊白拉着安以绣让她站他身后,自己拿过匕首一刀挥向尸虫皇。 尸虫皇的甲壳坚硬程度比钢铁有过之而无不及,匕首划在它身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 小怪物在一旁道:“你们有功夫和它斗,倒不如找个有水源的地方。” 沐渊白抓到小怪物话中重点:“它怕水?” 小怪物点了点头:“是啊,它是从粽子里爬出来的,虽然它身上的壳子很硬,但是只要触到水源壳子就会软化腐烂,到时候就能轻而易举杀死它,走吧,找水源去吧。”沐渊白身上原本带了水囊,但刚刚一番折腾已不知道将水囊丢到了哪儿,只得听从小怪物的话继续往前奔走…… 第402章 小木船 “哗啦啦!” 远方传来一阵细微的水流声,安以绣眼睛瞬间一亮,和沐渊白道:“有水!” 沐渊白颔首,扶着安以绣的胳膊:“别跑,小心些。” 话落,沐渊白反手又是一刀刺向尸虫皇的眼睛,尸虫皇往后飞了些,却锲而不舍的跟着他们。 两人一路向着水源的方向去,终于看到一个小型湖泊。 湖泊的水偏紫色,有些浑浊,看不清水底有什么。 在湖泊上有一艘破旧腐烂的黄色泛黑的小木船,赫然停在墓里的湖泊有些突兀。 “这水……” 安以绣话未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看啊!这里有水!” 这个声音略带惊喜,安以绣看向声源,他们居然又碰到了那一对叫小鱼小虾的双胞胎。 那一对双胞胎站在他们不远处,显然也看到了安以绣和沐渊白,冲他们打了个招呼:“那个……又见面了。” 安以绣冲小鱼挑了挑下巴:“你弟弟怎么样?” 小虾有只手被粽子咬断,如今除了独臂,面色略微有些苍白之外,其余的情况倒还不错。 小虾冲安以绣笑道:“谢谢姑娘关心,我还算好。” “吱——!”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那个尸虫皇振着翅膀向安以绣扑去,沐渊白眼疾手快,拿起匕首一把将尸虫皇打入那个淡紫色的湖泊。 尸虫皇坠入水中,挣扎着扑腾着翅膀,奈何真如小怪物所说,这尸虫皇的克星便是水,它挨着水就浑身疲软,整个硬甲壳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仿佛是漏了气的气球。 最终,尸虫皇在水里变成一张瘪瘪的黑色皮飘在水面。 也不知道是因为尸虫皇遇水的原因,尸虫皇的身体被这个水溶解,消失不见。 安以绣吁了一口气,终于解决了个麻烦。 小鱼小虾一直看着那个尸虫皇。 似乎想到了什么,小鱼眼睛一亮,一拍巴掌道:“这个!这个是尸虫么?” 安以绣看了小鱼一眼,看样子小鱼对尸虫还有所研究。 她挑了挑眉回答:“确实是尸虫。” “那这只怎么这么大?” 安以绣道:“这是尸虫皇。” 小鱼倒吸了一口气:“尸虫皇!原来这就是尸虫皇!可惜了……” 安以绣被小鱼一番话勾起了兴趣:“可惜什么?” “尸虫皇可以入药,也可以制毒,入药是十全大补药,制毒也是十大之最的毒,它就这么被水泡烂了,真是可惜了,不然这次咱们还能把尸虫皇带出去卖个好价钱。” 小鱼说完叹了一口气。 小虾在一旁道:“哥,那我们把这个水挖一点上来,是不是也有用?” 小鱼一听拍了个巴掌赞同,当下从腰间掏出来了个水囊,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探出一只手去挖水。 安以绣微微皱眉,出言劝阻:“这水不知道有没有毒,你这般怕是不妥。” 小鱼估计是很缺银子,摇了摇头,并不介意:“应该没事儿的。” 说完这话,小鱼就拿着水囊将小臂没入水中,舀了小半湖水,重新将水囊的塞子盖上。 安以绣看了小鱼一眼,似乎当真没什么其他反应,或许这水确实没什么毒,是她多心了,虽如此,她还是不太敢碰这种未知的水源。 安以绣看了沐渊白一眼,小声道:“咱们再怎么办?” 沐渊白低头看到她额上汗津津的,抬起袖子替她将额上的汗珠擦掉,小声道:“刚刚跑了那么半天,现在要不要休息会儿?” 安以绣也想着要不休息会儿,但是左方传来一声细微的“铮”声,似乎是金属发出的声响。 小鱼脸上一片激动,和小虾道:“看样子黑老他们说的没错,铮响了,我们快些,去晚了就拿不到好东西了。” 说完这话,小鱼带着小虾走到湖边,伸手将那艘破旧的小木船扯到湖沿。 小虾独臂,行动不太方便,小鱼一直搀扶着他。 他们上了船,看到站在湖边的安以绣和沐渊白,想到之前安以绣出手相救小虾,小鱼忍不住像他们透露他们所知道的独家消息:“姑娘,公子,你们要一起么?逆流尽头有宝物的……” 沐渊白想到了什么,出言问道:“什么宝物?” 小鱼抠了抠自己手臂:“黑老说这个季节是地宫里出宝物的时候,只要听到铮响就说明宝物出世了,具体是什么宝物我也不知道,但能让黑老那般冒险也要拿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 小怪物在安以绣袖袋里抓了她两下,小声道:“去。” 看样子小怪物应该也是知道些什么,安以绣最终点头:“好,我们也去看看。” 小鱼听后,将木船划到安以绣面前,将他们接了上去。 船舱不大,堪堪只能让他们四个人坐下,便是再多一个人都坐不下去。 小鱼小虾两人坐在船头,安以绣和沐渊白挤在船尾。 只是小木船的船梆完全腐烂,轻轻一碰就掉下来一截腐木,好在船底还算结实,并没有漏水。 沐渊白还是怕安以绣掉到水里,揽着她的肩膀往他怀里带,嘴里还一边说:“靠过来点。” 不知道为什么,这艘船就一个船桨,小鱼说他会划船,便由他拿着船桨向前方划入。 安以绣靠在沐渊白肩上,借着小鱼小虾火把的光芒打量了一下这个湖泊。 这个湖泊是一条长方形,似乎是活水,有顺流与逆流。 划了有一会儿,小鱼停下划桨的动作:“为何我觉得我们的船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一般,如何也划不快,你们能不能帮忙看看船尾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沐渊白从小虾手中接过火把照了照湖面。 安以绣顺势低头朝水里看了一眼。 水色有些浑浊,她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安以绣扭过头,正准备说没什么,但余光却闪过了一个黑影。 安以绣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这不经意的一眼吓得她浑身一个哆嗦。 那个黑影应该是个人,探出一双焦黑的手紧紧抓住他们的船尾,嘴里发出一阵哼哧声。“救我……” 第403章 石门 安以绣定睛一看,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他是…… 黑老? 安以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他的一双手焦黑如碳,就连指甲都长了五厘米,他的脸上满是红色的大包,每一个都有花生米大小,有些包已经化脓,从中流出黄绿色的脓液,看着颇为吓人。 他嘴巴一张一合道:“救我……救我……” 沐渊白见他将手伸向安以绣,护犊子一般将安以绣揽到他身后,一巴掌打上黑老的脑袋,将他重新呼到水里。 小鱼听到扑腾的落水声,也转过头来看:“怎么了?是谁?” 安以绣往水下又看了一眼道:“似乎是黑老。” 小鱼在自己手臂上抓了抓,自言自语说了一声:“怎么这么痒。” 然后才回安以绣:“黑老?他在水里么?” 安以绣点头。 刚刚那个人应该是黑老吧,她应该没看错。 小鱼和小虾一同向安以绣和沐渊白这边张望。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沐渊白下手太重,湖面安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小鱼摇了摇头,重新拿起船桨:“或许是你们眼花了,罢了罢了,我还是继续划船吧!” 小木船慢悠悠顺着湖水划向他们要去的终点。 前方时不时响起一阵铮响,让小鱼激动的止不住道:“看来我们快到了。” 正在这时,小木船又划不动,小鱼停下动作,伸手在手臂上抓了抓,站起身朝四周看。 “哗啦啦!” 伴随着这一声响,一个黑影在湖水里浮现,这次他出现在船头,将小鱼小虾吓了个正着。 小鱼大叫了一声:“啊——!”下意识松开船桨。 眼见着船桨没有支撑就要掉到湖里,沐渊白一把将船桨抓住,拿在手里也能做个武器。 小鱼和小虾对视了一眼,这才颤抖着声音道:“这……你,你是黑老?” 黑老点头,声音有几分阴沉:“是……救我……” 安以绣看着那人,总觉得心里有几分不踏实:“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黑老张了张嘴,脸上的疱疹也跟着动起来:“水……水……” 小鱼看到黑老这样说,又联想到他刚刚在湖泊里舀了些水,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胳膊。 自从他刚刚舀了水,胳膊就异常痒。 小鱼心中不安的撩起自己的衣袖,他的胳膊有些红色的颗粒,倒并没有黑老那般乌黑黑的吓人。 小鱼心神定了定,将沐渊白手中的船桨拿过去重新划船。 黑老却用自己的身子堵在他们面前,嘴里止不住的重复那几个字:“救救我……” “怎么救你?” 安以绣身怀六甲,也或许是母爱泛滥,待人倒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也是因为之前杀人如麻,如今为了她腹中的孩子积些善德。 黑老张了张嘴道:“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铮,能救我……” 小鱼听到黑老的话,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拿起船桨一把将黑老打翻在水中,趁机划着小木船离开。 小鱼的力道很大,黑老没有再来挡道。 对于小鱼的做法,安以绣什么也没说,但由此可以看出小鱼确实是个狠角色,不惜为了钱财害人命,看来一会儿下了船,她还是拉着沐渊白与他们分道扬镳的好,省得小鱼给他们偷偷摸摸来一棒槌。 到了湖泊岸边,小鱼停船。 他们四人从船上下去,安以绣和小鱼道:“我有些乏了,先在这儿歇息会儿,你们先去吧。” 小鱼听到安以绣的话,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欣喜,这下好了,彻没人和他抢宝物了。 小鱼点了点头,拉着小虾离开。 安以绣和沐渊白在这边转了转,大致打量了一下湖泊这边的环境。 湖泊这边的墓穴看起来比之前的耳室要好得多,至少这边的墙上还安了些夜明珠,照亮了地上的道路,可以看清这边的墓道皆由黑曜石打造。 安以绣有些搞不清楚墓主的想法:既然是墓地,做什么还要安夜明珠为这些倒斗的土夫子行方便? 小怪物听到小鱼小虾走远,从安以绣袖袋探出了个小脑袋:“为何不和他们一起走?他们走的方向是对的。” 安以绣眉头一皱:“他们口中的宝物就是你要找的天灵地宝?” 小怪物笃定的点头:“是啊,不然我干嘛让你跟着他们上小船?不过,你就算不跟着他们走,到时候也会和他们碰上,毕竟这个墓道都是相通的。” 相通便相通,到时候碰上再说碰上的话。 “小家伙,那边有彼岸花。” 沐渊白碰了碰安以绣的胳膊,有些激动。 欧家人的图腾便是彼岸花,在此处见着彼岸花便是说明寻找安以绣的身世有望。 安以绣顺着沐渊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到她左前方是两扇闭合的石门,石门上分别雕刻着两朵巴掌大小,完全盛开的彼岸花。 彼岸花是凸起形状,安以绣伸手按下,石门却并没有反应? 安以绣不信邪的又试了一次,石门依旧纹丝不动。 安以绣微微皱眉,小声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沐渊白试着将两朵彼岸花同时按下,石门也没有任何动静。 小怪物在一旁说:“这是欧家先祖的墓室,这彼岸花明显是欧家的图腾,用你的血试试,说不定你的欧家血脉能让石门打开。” 小怪物所言在理,安以绣拿匕首割开自己手指,待到鲜血流出来,复而又伸手按上彼岸花。 这一次,石门发出了一声闷响。 石门上没有一滴血渍,安以绣的血悉数被彼岸花机关吸食,那两朵彼岸花逐渐变红,血色的彼岸花妖艳无比。 石门逐渐打开,露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安以绣伸手挡了一下,随后与沐渊白携手进去。 刚进去时,里面光线太亮,有墙角挂了十来个夜明珠,导致他们什么也看不清楚。 好一会儿算是适应过来,才发现石门后的这间墓室墙壁一片雪白,伸手探上去,自指尖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这是冰室。冰室的最角落躺着一口血红色的棺材,似乎在诱使他们将棺材打开…… 第404章 血棺里的女尸 这口棺材通体颜色暗红,棺材板上似乎还有水液流动,但若仔细看,却又没有任何异常。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棺材盖与棺材身上还有一把生了锈的青铜锁,将棺材牢牢的锁了起来。 安以绣将那把青铜锁拿起来研究了一下,锁芯有些复杂,看样子墓主不想让人碰这里面的东西,或者说是尸体。 安以绣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在地上捡到了根细铁丝,开始捣鼓那把青铜锁。 “咦,快点快点,赶紧把这个弄开。”小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安以绣袖袋里钻了出来,站在安以绣肩头为她呐喊助威。 安以绣憋了它一眼:“怎么?这里面又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小怪物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好一会儿才义正言辞道:“什么啦!我这是为你着想,里面的东西一定是你想找的,是为了你,再强调一遍,是,为,了,你!你不要诬陷好兽行不行?” 为了强调不是为了自己,小怪物最后几句话特意拉长了音调,以示自己的“清白”。 安以绣拍了拍小怪物的脑袋,象征性的敷衍它:“行了,我知道了,闭嘴吧。” 小怪物张大嘴,因为安以绣这句话而不得不将已经溜到嘴边的话吞回肚子,转而用一声轻哼表示它的不屑之意。 “咔嚓。” 一声细微的响声,安以绣将青铜锁从棺材上取下来,炫耀似的冲沐渊白晃了晃,笑意明媚道:“打开了。” 说完这句话,安以绣伸手就想开棺材盖,却突然横空出了一只手拦住了她:“我来。” 沐渊白将安以绣拉到他身后,怕她不老实,特意嘱咐她别轻举妄动。 沐渊白防止触动里面的机关,小心翼翼将棺材盖抬起了一厘米。 只闻到一阵异香自棺材之中飘出,香味溢散的很快,不消一会儿就填充了整间冰室。 安以绣眼睛紧紧盯着棺材开的那一条小缝,里面黑黢黢的,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是棺材里为何会有这么香的味道,里面到底是尸体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沐渊白用力,将棺材盖整个儿的掀了起来,因为做棺材的木材是实木,沐渊白用了几分劲,可以看出他青筋都有些凸起。 随着棺材盖起开,安以绣和沐渊白皆把视线定在棺材里。 那是一个女人。 紧挨着双眼,长相有异域风情的中年女人。 若不是因为她躺在棺材里,安以绣只怕会认为她不是尸体,而只是一个睡着了的美人。 沐渊白看着那个女人,又转头看了看安以绣,眉头一拧,感觉有几分奇怪…… 安以绣察觉到沐渊白情绪有变,拉着他的手,仰头看他:“怎么了?” 沐渊白又在安以绣和那女尸的脸上绕了一圈,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们长相有四五分相似。” 安以绣看着那个女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几分不可置信:“我和她长的像?” 沐渊白颔首:“确实像。” 安以绣盯着那个女尸的脸,开始仔细打量这具女尸。 可以看到这个女尸的皮肤吹弹可破,眼窝凹深,鼻梁高挺,弯弯细眉,樱桃小嘴,无一不说明这女人的绝色。 而沐渊白说她和女尸长相相似…… 安以绣觉得自己和这女尸的脸型,鼻子,嘴巴有几分像,至于异域风情…… 她应该是没有…… 这个女尸是什么身份? 欧家人么?所以她才和她长的有几分相像? 不论如何,女尸应该是出身富贵的人家,身上穿着一件金缕衣,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金光。 女尸腰上的玉佩吸引了安以绣的注意,因为那块玉佩与金缕衣的衣服颜色并不相符,是一块血红色的玉佩。 玉佩有半个巴掌大小,并不像寻常玉佩那般是一个圆形,这个玉佩是一个o型,就像是一个环,中间中空,或者说,这是玉环更合适。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总感觉这玉环中间是少了些什么,但是要让她说具体的,她又说不出来。 小怪物在看到那个玉环之后,绿眼微微放光,一个蹦跳进了棺材,四个小爪子踩在那女尸的身上,捧着那块玉环就想把东西从女尸身上抢下来。 奈何玉环用绳子紧紧系在女尸腰间的金玉带上,小怪物的四肢短小又不灵活,无法将玉环取下,最终它看向安以绣:“快快快,把这个拿下来。” 安以绣将玉环拿在手里打量了一阵,发现玉环里有一些丝丝点点的黑色絮状物,隐约组成一个彼岸花的图案。 这玉环…… 小怪物一把将安以绣拿在手里的玉环抢了过去,短小的爪子抱在怀里,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好一会儿才道:“真熟悉,是这个没错。” “你的天灵地宝?”安以绣逗趣小怪物,谁料却得来小怪物一个大绿眼。 小怪物哼哼唧唧了一阵,重新将玉环还给安以绣,并且郑重其事的嘱咐:“切,我都说了,这次是为了你好吗,你把这个好好收着,以后大有用途的。” 安以绣拿着玉环把玩了一下:“这是什么玉?” “什么玉?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不知道,懒得和你多费口水,总之你把这个好好收着就行了,对了,这只是其中一半,还有另外一半,可以正好镶嵌在玉环里,两个东西组合成一块,你就能回欧家。” 小怪物说的云里雾里,安以绣也没怎么听懂它话中意思,但大致可以理解为,这个玉环对于她以后回欧家有很大的作用,好好收着就行。 沐渊白在这间冰室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或许这里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他们找到,就是这口血红色的棺材。 附近还有阵阵铮响,小怪物的意思是让他们过去看看,肯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两人将棺材盖重新盖回棺材上,棺材里重新趋于黑暗,在光亮悉数从棺材里消失的那一刻,女尸双眼瞬间睁开,一双墨瞳在此刻尤为炫目。女尸嘴角微动,发出细若游丝的声音:“绣儿……” 第405章 曼殊沙华 女尸声若蚊蝇,安以绣和沐渊白在说话,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看到那一把青铜锁,安以绣还是决定一切回归原样,复而用青铜锁将血色棺材锁起来,做完这一切,她冲血色棺材鞠了个躬:“亵渎了您,实在不好意思,请您安息……” 沐渊白拉了拉沐渊白:“走吧。” 沐渊白转而又看了棺材一眼,他刚刚似乎听到有人叫“绣儿”,但是这里只有一口棺材,一具女尸。 如今棺材也没有任何动静,或许是他幻听了,他收回视线,跟着安以绣离开冰室,石门重新关上,仿若这里没有进过任何人。 小怪物一路指引着他们去了那发出铮响的地方。 入眼是一片红。 遍地彼岸花盛开。 安以绣只觉得后颈有些疼,让沐渊白帮她看了一下,沐渊白微微皱眉,将安以绣的衣领合上:“后颈红了。”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整,不止是后颈红了,还隐约浮现出一朵彼岸花的模样。 听小怪物说每次彼岸花浮现都不是好事,他便也不想告诉她这些坏消息。 小怪物趴在安以绣脑袋上,自然也看到这一幕,和沐渊白有默契的闭口不谈其他:“没事儿,就是有些红,估计是你和这些彼岸花发生了共鸣。” 知道小怪物是开玩笑,安以绣轻轻笑了起来,倒也不再纠结后颈处的异样。 走了一会儿,她发现躺倒在彼岸花丛里的小鱼小虾兄弟两。他们歪七硕八的覆趴在地上,安以绣叫了他们两声他们都没回应,直到沐渊白伸脚把他们两人踢正过来,安以绣才发现小鱼的脸上长了无数颗红色大包,一双手也焦黑如碳,和刚刚见到的黑老状况一致, 而一旁的小虾身上白白净净,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情况。 安以绣想到之前小鱼碰过那个湖泊里的水,之后便一直说他浑身发痒,当时她还没放在心上,如今这么一看,应该是那湖水有问题了。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安以绣想伸手探一下他们的鼻息,沐渊白先一步蹲下身,将手指放在他们鼻下试了试,最终点头道:“还有气。” 沐渊白几脚不轻不重的踢在他们身上,行为颇有些粗鲁,看得安以绣直摇头:“你和他们有仇呢?”沐渊白搂过安以绣的肩膀,冲她勾起一笑,在她的注视下,又是一脚用力踢上可怜的小鱼,然后用不小的声音和安以绣说:“既然娘子心疼他们,那为夫自然是与他们有仇了,怪他们运气不好,偏偏撞我刀 口上。” 安以绣睨了小鱼小虾一眼,只觉得沐渊白的飞醋吃的没道理,和他解释道:“他们哪里比得上我家夫君?至于么?” 听到安以绣的夸赞,沐渊白脸上的笑意完全绽开,对脚下的小鱼小虾也温柔了几分,从之前的使劲踢变成了时不时用脚怼怼。 “哐当”一声响。 只看到有个青铜杯自小鱼手里滚落,咕噜噜到了沐渊白脚边。 沐渊白低头看了一眼,将青铜杯捡起来。青铜杯的做法很普通,连雕花都没有,似乎只是一般的小酒杯,他正准备把那青铜杯重新扔回小鱼身上,小怪物在一旁适时的出声:“唉唉唉!别扔!这好东西你不要就给我啊!别把这宝贝给摔坏了好么? ” 一边说着,小怪物一边把青铜杯从沐渊白手里抢过去,抱在怀里,生怕被沐渊白抢走摔到地上。 安以绣轻笑了一下,估计又是什么天灵地宝,不然小怪物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安以绣由着小怪物把青铜杯塞到她袖袋里,想不到小小一个青铜杯,倒还有些重量,安以绣想把青铜杯拿出来看看,却被小怪物护宝似的一把打开她的手,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让安以绣觉得自己是个十 恶不赦的抢劫犯:“不准动,那是我的东西!” “唔……” 一阵轻微的嘤声让小怪物闭上嘴,做贼一般飞快钻回安以绣的袖袋,顺便还用爪子在袖袋口掩了掩,不让别人发现它丝毫踪迹。 小虾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捂了捂头,睁眼发现安以绣和沐渊白站在他身边低头俯视他,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站起来。 动作太急,踢动了双脚压在他身上的小鱼。 他想到了在昏迷之前的事情,紧张的用那只完好的手用力晃动小鱼:“哥!哥!哥你醒醒!” 安以绣问:“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晕倒在这儿?” 小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道:“是……是那个青铜杯!” 说完这句话,他开始在小鱼手上寻找那青铜杯,却如何也寻不到,不由有些纳闷,自言自语道:“明明被哥拿着的,怎么不见了。” 安以绣当然不会不打自招的说青铜杯被小怪物塞到她袖子里了,抽了抽唇角道:“那个青铜杯怎么了?” 小虾本想和安以绣解释,但想到了什么,最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说也罢。” 小虾不想说,安以绣也不可能去逼问他,眼看着小鱼也要转醒,安以绣便和沐渊白去前方看看,毕竟之前小怪物一直闹着要他们过去。 小虾看着安以绣离开,想到安以绣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张了张嘴提醒:“前面,你们要小心,我们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 安以绣谢过小虾,与沐渊白小心翼翼向前走。 原本这一整片位子都是彼岸花,越走到后面,别让花盛开的越鲜艳,彼岸花却也逐渐偏离到两边,让中间显出一条道路。 安以绣和沐渊白走在小道上,看着道路两旁的彼岸花,突然想起彼岸花的含义。 彼岸花,又叫曼殊沙华,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如今这边生长了如此多的彼岸花,又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 “铮!”又是一声铮响突然响彻在耳畔,安以绣扭头朝声源望去,面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第406章 两条白蛇 只见到在墓室上空吊了两团黑色的东西。 没有风,却一直在左右晃动。 乍一看,像是两个人头。 安以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沐渊白将她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吓到了?” 安以绣摇头,举起火折子照了照,才发现那是两个黑铜做的雕花圆球,在雕花圆球里种了许多兰花,花叶垂下,乍一看觉得那是头发。 安以绣呼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铮响似乎正是从这两个左右晃动的圆球里发出来的,声音刺耳,听了只觉得心中不太舒服。 仔细听了一下,才发现铮响是吊着那圆球的铁链所发出的声音。 这里已经是墓道的尽头,看样子刚才小鱼小虾来过这儿,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去。 安以绣上下打量了这儿一番,并未发现任何怪异之处。 但是小怪物有些激动的从安以绣袖袋里钻出去,一个蹦跳抓住那圆球,小身子从圆球镂空的地方挤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才憋着一口气,朝外喊:“快来帮帮我,我出不去了!” 吊着圆球的铁链有两米长,圆球在安以绣头顶的地上,她伸起两只手也没有办法够到那圆球,只得把目光转向沐渊白,让他帮忙。 沐渊白勾了勾唇,长臂一伸就抓住了那晃动的圆球,伸进一根手指在圆球镂空处掏了掏,触到小怪物柔软的毛发:“你抓着我的手指出来吧。” 小怪物哎了一声,用嘴巴咬着他想叼出来的东西,两只爪子抱住沐渊白,才终于是脱困。 等小怪物出来,安以绣发现它嘴里咬着一条白色的东西。 嗯,手指粗细,还在蠕动…… “虫子?” 听到安以绣的问话,小怪物点了点头,吧唧着嘴巴,把那条白色的大肉虫子吞下去,顺便还做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似乎非常美味。 小怪物嘴角流出的大白肉虫身体里的绿色汁液,它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一下,将那着汁液悉数吞入腹中。 安以绣也吃过虫子,味道有些腥,尤其是虫子的汁液,但那是她做特工时,在野外没有吃食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原则吃肉虫子这种富有丰富蛋白质的东西。 只是一般情况下的正常人又怎么会选择去吃大虫子呢? 小怪物冲安以绣咧嘴一笑,绿色的眼睛里都要放出迷人的光彩,喃喃自语:“真好吃!” 小怪物如法炮制,又跳到了另一个圆球里,同样叼出了一只白色的大肉虫,吧唧着嘴巴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大肉虫的缘故,安以绣觉得小怪物的身体似乎长大了一圈。 以前它是巴掌大小,现在比巴掌还要大一点。 小怪物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大致有三四个破铜烂铁,悉数放入安以绣袖袋。 最后它抹了抹嘴,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 “唔,这次没白来,我感觉这地宫里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我们拿走了,行了,咱们该走了,在这里也待了两三天,黑黢黢的不见天日,讨厌这种地方。” 小怪物说完这句话跳到安以绣肩上扭了扭身子,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蜷起身子。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怪物已经找到了它所想要的天灵地宝,她也找到了一块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肯定与她身世有关的玉环。 既然如此,这个地宫也不需要继续待下去,是时候该离开了。 返回彼岸花丛的途中,小鱼小虾还在他们刚刚看到的原地等着。 见安以绣和沐渊白毫发无损的回来,小虾略微有些吃惊,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才说:“你们刚刚,没有遇到什么事吗?” 安以绣算是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过去转了一圈,那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我们便回来了。” 小虾小声嘀咕起来:“不对呀,刚刚我和我哥碰见两条白蛇从一个悬着的圆球里面钻出来,嘴巴张得老大,差点把我们给吃了。” 两条白蛇? 安以绣似乎想到了刚刚小怪物吃了两条手指大小的小肉虫子,那似乎也是白色的,而且恰巧是两条,难道小怪物刚吃的就是小鱼小虾刚刚碰到的那两条白蛇吗? 小怪物在安以绣袖袋里低声笑起来:对啊,这两个弱者口中的白蛇已经在它肚子里碎成屎了。但那白蛇之所以变得手指大小,是因为那蛇的体力已经被这两个人给消耗了一些,刚刚正好是在圆球里面恢复精力呢,结果就被它给吃了,也算是缘分,毕竟这两条小蛇还有上千年的年龄呢,比起天灵地 宝,有过之而无不及。 沐渊白低头睨了小鱼一眼,他依旧毫无任何反应的躺在地上,看着像是死了。 “你哥怎样了?” 听到沐渊白提到自己哥哥,小虾脸色又变得忧郁起来:“哥还没有醒……” 安以绣问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小虾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等哥醒了我们就离开这里,这个地宫危机重重,我是一刻也不想在待在这儿了……” 安以绣看到小虾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决定带着小鱼小虾一起离开,也算是为了腹中胎儿做件善事。 在地宫里,不知道为何,没有再碰到黑老和秦叔,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不过终归只是陌路人,既然路上没有碰到,也没有必要再特意寻他们,将他们一起带出去。 费了一番功夫之后,安以绣和沐渊白重新站在阳光下,包括小虾也一只手掺着小鱼对着山野大笑出声:“我们终于出来了,我们还活着,真好。” 安以绣和他们告别,与沐渊白离开临城人口中的凶恶之地。 在他们离开不远之后,有一个浑身焦黑如炭的人站在巨石后,如红豆大小的包挤满了他整张脸,他眼神多了几分阴沉。 这一男一女把小鱼小虾救出来了,就是小鱼小虾害的他变成了这幅模样。 这一男一女等同于小鱼小虾的同伙。既然如此,也别怪他把他们有血凝珠的消息放出去! 第407章 夜夜笙歌可好? 北平。 沐家军军营内。 徐江皱紧眉头问卫十二:“十二兄,还没有王爷与王妃联系上么?” 卫十二摇了摇头:“还没有,主子与王妃应该是没有收到我们的信号,我会抓紧与他们联络。” 徐江点了点头,有些愁眉不展。 不知为何,西凉那边突然打着清理反叛军的名号派了六万兵过来,似乎是打算将他们一举歼灭。 如今部队已经行至卞城。 卞城到北平,若是急行军的话,只要五日便能赶到北平之外,若是正常行军速度,不出十日也能赶到北平。 而如今,王爷与王妃却不知身在何处,沐家军群龙无首,这场战怕是有些被动。 徐江这阵子已经让沐家军去北平其他城镇收买粮草作为战时备用。如今北平的粮草大约可以堆满一个北平王府,看似庞大,但沐家军的人数也不在少数,沐家军五万人,光是一天都得吃掉半间屋子的粮草,这还是勒紧裤腰带的吃法,到时候就算有胜的希望,但没有粮草 ,该如何是好? “好,麻烦十二兄尽快联系上王爷,咱们真的不能等了。”徐江冲卫十二拱了拱手,对他寄予厚望。 此刻被徐江与卫十二火急火燎寻找的二人正在临城的马路携手同游。 “终于离开地宫了,我想吃肉。” 安以绣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声音有些大,就连身处闹市之中,都能隐约听到她的肚子叫,她冲沐渊白扬起一个微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捂住自己肚子。 沐渊白忍不住打趣她:“娘子,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和为夫害羞呢?” 安以绣佯装生气的抬手,在沐渊白肩上轻轻打了一巴掌,鼓起脸道:“什么老夫老妻,我连二十都没有,还年轻着呢!” 沐渊白也跟着笑起来,满眼含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甚是宠溺:“好,咱家娘子最年轻貌美。” 沐渊白瞧见前方一家香氛大酒楼,一把将安以绣揽入怀中:“娘子,不是想吃肉么?走,为夫今儿带你吃个够本。” 这酒楼倒是有些名气,据说上菜都在一盏茶的功夫,若是超时,那菜品便是白送。 他家娘子一直嚷嚷着饿,去这家酒楼倒是很快能吃上饭菜。 酒楼。 包间。 沐渊白几乎将每一样荤菜都点了一盘,安以绣瞠目结舌,捂住沐渊白还要再点菜的嘴,冲小二尴尬一笑:“够了,就这些吧。” 店小二拿着手里记菜的小本子,上面写了满满一页纸的菜名,他嘴角微微抽了抽,觉得这一对长得天姿国色的男女是过来砸场子的。 正常人哪有一下子点三十来盘菜只是两个人吃的啊?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好吗? 而且他们是大酒楼,不是外面那种一个菜只要几个铜板的小馆子,这里一个菜最起码也得十来两,何况这个男人点的全是荤菜,包括熊掌燕窝之类的珍品,没个五千两银子根本下不了地。 五千两或者五千两以上的银子啊! 一顿饭吃这么多银子,他们难道真的不是在拿银子当铜板烧着玩么?若是把这么多银子融掉,都能成个小湖,在里面遨游了……店小二上下看了沐渊白一眼,这公子哥儿身上确实是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贵气,他的衣服看着也确实是绫罗绸缎,但是这绫罗绸缎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尘与灰土,弄得像是在哪儿摸爬滚打了一圈似的,谁知 道他这衣服是不是从哪偷过来? 店小二又不着痕迹的把脑袋转向安以绣偷偷打量。 这女子,虽然长的漂亮是漂亮,她的衣服看着布料挺名贵,纱质看着异常轻盈,只是她的衣服也灰尘扑扑的。 若真是有钱的公子小姐,怎么至于穿的这么寒碜,难道还买不起一套衣服吗? 实在不是他狗眼看人低,只是他们的穿着打扮让他觉得他们没钱吃这顿饭。店小二把手里的小本子折了折,冲沐渊白皮笑肉不笑道:“公子,您点了三十六个菜,这些菜的银子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千多两的样子,您和这位小姐就两个人,点这么多菜……额……要不您看一下咱们酒楼 的菜价再选选?” 安以绣挑眉看了店小二一眼,这小伙子狗眼看人低呢?这是在暗着说他们没钱付账吗? 沐渊白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店小二的话中意思,不疾不徐道:“你们酒楼规定两个人不能多点菜?嗯?” 沐渊白声音带了几分威压,店小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换上一副笑脸冲沐渊白解释:“这……倒是没有这个规定……只是……” 店小二支支吾吾半天,也不好意思说怕沐渊白没银子付不起账,憋了半天终于说:“公子,咱们酒楼不赊账……” “不赊账……”安以绣冲他一笑,店小二以为安以绣是要劝小怪物知难而退,冲她回了个笑,却见安以绣紧接着板起脸道:“属狗的?门缝里看人?” 沐渊白看到安以绣动气,一张脸也冷的像冰块,从袖袋里掏出几张面值几千的银票拍在桌上,声音带了几分寒意:“你们酒楼一共有多少种菜,包括糕点。” 店小二看了一眼被沐渊白压在手掌下的银票,吞了一口口水,看样子还真是他以貌取人了,他急忙换上恭敬的笑容,冲他点头哈腰:“回公子,一共165种。” 沐渊白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下,慢悠悠道:“一盏茶的功夫,把所有菜上齐。” 店小二张了张嘴,没在敢质疑沐渊白能不能付得起银子,冲他鞠了个躬,急忙转身离开,去后厨通知酒楼里来了个大主顾,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等店小二离开,安以绣冲沐渊白打趣:“王爷出手阔绰,一出手便是上万两银票,可要包下小女子?” 沐渊白难得见安以绣这么和他闹着玩,索性一把将她揽住亲了一口:“自是如此,包下小娘子夜夜笙歌可好?” “讨厌~”安以绣和沐渊白闹上了瘾,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立刻收起脸上的媚笑,轻咳两声道:“进吧。” 第408章 白衣侠客 穿着浅蓝色粗布衣衫的侍女端着各式菜肴鱼贯而入。 坐在外堂的食客都看傻了眼。 这是谁那么豪气,居然点了那么多的菜肴,这些侍女一个接一个往里面送菜,他们里面到底是有多少人等着吃饭呢?能吃完么? 这家酒楼的东家听说有人把楼里的所有菜,加上糕点都点了一份,立刻让大厨们抓紧时间做菜,这若是延误了时间,可得赔多少银子? 165种菜肴糕点,摆了五个桌子才勉强搁下。 侍女们退下,店小二也跑来沐渊白这边好声好气道:“公子姑娘请慢用,有什么事儿立刻唤小的就成。” 关上包间门,瞬间清静。 安以绣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了一会儿,安以绣才发现沐渊白一直在撑着下巴看她,冲他一笑,顺手夹了一块猪蹄放到沐渊白碗里:“别光顾着看我,自己也要吃啊。” 沐渊白蹬鼻子上脸,用手指了指张开的嘴:“娘子喂我。” 安以绣倒也没觉得烦,反而觉得乐在其中。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和沐渊白第一次去西凉皇宫,那个时候他脸上还戴着面具,就露出一个精致的下巴与那张性感撩人的嘴。 记得他当时也是如现在这般,看到安以岚给沐禹宸加菜,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王妃,吃的好香,你都不管本王有没有用膳么?” 还记得当时她给他夹的是……四喜扣肉,他还有点嫌弃她口水的样子。 想至此,安以绣更是眉飞色舞的笑起来。 沐渊白冲她挑眉,夹了一筷芙蓉虾喂她嘴里:“娘子在笑什么呢?不如说与为夫听听?” 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里蹦出来,抱着一个小鸡腿,站在比它身子还大的盘子上气呼呼的咬下几口肉,嘴里哼哧几声:“你们两人当着我这个单身兽面前这么卿卿我我真的好么?” 沐渊白睨了小怪物一眼,声音淡淡道:“娘子,我看可以让小红和它配一对。” 小红是之前在安府禁地的红蟒蛇,极其怕小怪物,但是,性别为公。 小怪物听到沐渊白的话,顿时将爪子上的小鸡腿狠狠掷向沐渊白,龇牙咧嘴的大声道:“胡说!小红是公的!本圣兽也是公的!本圣兽没有龙阳之好的癖好!” 看到沐渊白唇角抿着笑,小怪物只觉得自己的话,这个臭男人根本没有听进去,转过身对着安以绣,可怜兮兮道:“小绣绣,他欺负我。” 言下之意是要安以绣替它出头。 安以绣哈哈笑了两声,接触到沐渊白默默注视她的视线,嗝了一声,义正言辞道:“那个……其实,我夫君说的也挺有道理,你如果实在饥渴,可以和小红拉郎配,相信小红会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 小怪物瞪起绿色的大眼睛,一只小爪子用力的指向安以绣,似乎是在控诉她偏心不公平。 不远万里的小红打了个喷嚏,小绿豆眼左右看了看,吐着信子将自己盘成一坨,像是一个大红色的鞭炮圈:唔,是谁在想它了么? 这么大五桌子的菜式,安以绣和沐渊白两个人自然不可能吃完,甚至有些菜一口都没动过筷子,用铺张浪费形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嘭!” 突地一声响,包间的雕花轩窗被外力撞破,木窗的窗棂零零散落一地。 只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外袍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柄银剑指向沐渊白:“把血凝珠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沐渊白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扯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双桃花眼转向身旁的安以绣,见她一派淡然,觉得她并没有吓到,心情这才算好些,睨了那男人一眼,嘴唇轻启:“要血凝珠?你是哪根蒜?” 安以绣轻轻笑起来,捻了块绿豆糕咬了一口:沐渊白这家伙有时候还真毒舌。安以绣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白衣男人,长的很是俊宇,一头长发高高束起,白衣的大袖子用白色布条绑了起来,成了箭袖,看打扮,应该是个侠客,或者说是江湖人士,再看他身材魁梧,应该是个练家子 。 白衣侠客被沐渊白的那番话怼的噎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会儿心情才道:“我不是蒜,我只要血凝珠。” 沐渊白唇角微勾,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轻轻嗤了一声:“你要我就得给?那我要你的命,你给么?” 白衣侠客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回沐渊白,索性握紧手中银剑刺向沐渊白,嘴里还一边道:“抱歉了。” 沐渊白任由银剑向他逼近,甚至还趁着这功夫夹了一块鱼香肉丝放嘴里。 直到银剑距离他的脖颈五厘米时,他手腕微动,原本拿在手中的银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出去。 “铛”! 一声响后,只看到那白衣侠客,下盘不稳的往后退站了几步,而他手中握着的银剑顶端赫然出现一个小圆孔,竟是被沐渊白的筷子打穿了! 白衣侠客面露惊色,看着沐渊白久久说不出话,好半晌他才道:“阁下……阁下好功夫!” 沐渊白用脚将掉落在地上的银筷勾了起来,不轻不重的将两只筷子并拢放在桌上,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告诉我,你从哪儿知道的消息?”白衣侠客想了想,明白沐渊白问的是他从哪里知道血凝珠在他们身上的消息,秉着以强者为尊的道理,白衣侠客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向他提供情报的人供了出来:“我师兄说,他是在地宫,发现一个脸上长满 红包的老者告诉他的,原话似乎是说有一对长相绝色的男女身上有血凝珠,所以在下便来了,希望阁下不要怪罪。” “脸上长满红包的老者?”沐渊白扭头看向安以绣。 两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地点在地宫。 脸上长满红包的老者似乎也只有黑老符合这种形容了。 可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沐渊白冷声道:“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 白衣侠客吞咽了一口口水回答:“差不多所有江湖门派都已知晓……”安以绣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看样子,他们又得体验一回被人追杀的“乐趣”了? 第409章 茅府孔令 因为这突然到来的白衣侠客所说的这番话,安以绣顿时没了继续吃的欲望。 沐渊白结了账,和安以绣找了间客栈住下。 或许那白衣侠客是和他们杠上了,见他们离开,他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沐渊白眼角微挑,导致眼角下的泪痣也跟着向上跳动了一番:“本想放一马,你却不领情,既然如此,我不介意收下你的命。” 白衣侠客握紧手里的血凝珠,目不转睛的盯着沐渊白:“在下不要嗟来之食,阁下与姑娘给了在下一枚血凝珠,在下无以为报,决定跟随二位一年,以确保二位的安全,以此抵了这债。” 沐渊白上下打量了白衣侠客一眼,冰冷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他这种三脚猫的功夫,谈何来保护他们的安全?跟在他们身边,顶多是个包袱,还格外的引人注目。 之所以刚刚安以绣会给这白衣侠客一颗血凝珠,是因为从他口中得到了些消息,再加上她看他还算顺眼,便打算给一颗血凝珠,将他打发走。 谁知这下可好,导致白衣侠客更是死皮赖脸,认定了死理,非要跟着他们,就算沐渊白威胁要了他的命,他也绝不离开。 安以绣看白衣侠客这般,也懒得理会他,和沐渊白挽着手回了客栈。 到了晚上出来吃饭,安以绣只看到那白衣侠客持着那把银剑,守在他们门口,仿佛是门神一般。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劝道:“你就别守在这儿了,那颗血凝珠也算是咱们有缘赠与你的,你就安心回你的江湖去吧。” 白衣侠客却一本正经道:“不行,在下心意已决,姑娘不必再劝。” 沐渊白拎起白衣侠客的衣领,把他怼到墙上:“你连我都打不过,谈何来保护我们?” 白衣侠客深吸一口气,看到沐渊白另一只握成拳头扬起来的手,紧紧闭上眼,等了半天却没有得到预料里的攻击,忍不住又睁开眼。 他看着沐渊白高高举起的拳头,吞了一口口水道:“北平王。” 沐渊白眸色微暗。 他和安以绣来南央临城,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就连卫十二也只知道个大概方位,这人却一眼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见到沐渊白面色阴冷下来,白衣侠客急忙说:“北平王,我……我叫孔令。” 沐渊白上下看了白衣侠客一眼:“茅府孔令?” 孔令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正是在下。” 沐渊白松开揪着孔令的衣领,站直身子看着他,沐渊白身高至少有180以上,孔令顶多有175,在沐渊白面前,倒有些显矮,因为身高劣势,孔令多了几分被压迫感。 “不知孔先生有何来意?”沐渊白语气平淡,比起之前少了几分剑拔弩张。 安以绣讶异于沐渊白对这个茅府孔令的态度转变,对这个白衣侠客也多了几分好奇,能让沐渊白礼待的人不多,虽然沐渊白如此举止并没有多礼待…… 孔令视线在安以绣脸上扫了一眼,然后和沐渊白道:“这位便是北平王妃吧,着实倾国倾城。” 沐渊白睨了孔令一眼,没有回答他,但眼神里满是警告,若是孔令敢对安以绣有任何肖想,不管他是茅府孔令还是孔令茅府,都只能住着进来,横着出去。 孔令本想先夸赞安以绣一番,谁知沐渊白并不领情,导致他热脸贴冷屁股,不过他也不介意,接着说:“北平王,咱们在楼道里说这事儿不太妥当……” 沐渊白点了点头,牵着安以绣继续下楼:“我家娘子饿了,先去用膳,孔先生先去房里等会儿吧。” 说完这话,沐渊白带着安以绣离开,留下孔令一人站在房间外大眼瞪空气。 北平王还真如传闻所说,爱妻如命,看来,他若想留在他们身边,只需要让那北平王妃点头同意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客栈一楼。 人不多,食客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店里,喝酒聊天。 安以绣不喜人多,和沐渊白挑了个角落的空位坐,周围倒是没人,相对来说安静许多。 安以绣点了两份皮蛋菜粥,毕竟中午沐渊白一掷千金点了五大桌的菜,吃的太过油腻,到现在胃里都有些饱,晚上还是吃的清淡些为妙。 等粥的空档,安以绣看着沐渊白问出心中所想:“白白,说起来,那个茅府孔令是何许人?” “不知娘子有没有听过一句传言,叫隐世茅府。” 安以绣摇头,她哪里知道古代的这些八卦……“茅子是三百五十年前大湘战功显赫的大将军,但大湘因为皇帝荒淫而灭国,茅子心灰意冷,带着三个徒弟离开大陆,去了山上,自称茅府。茅子专研兵法,他的弟子对兵法也研究颇深,这孔令是茅子的第六代大弟子,曾因五年前出了一《孔令兵法》而出名,这么多年,四国派人几顾茅府,想请茅府的人出山,都被婉言拒绝,到最后几乎无人能寻他们的踪迹,但是他们的盛名却流传于世,所以便有了茅府 孔令一说。” 原来是这样。 只是,一直隐世的茅府为何会突然出世,孔令还特意跑来抢血凝珠,孔令的所作所为和茅府的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安以绣把自己的疑惑告诉沐渊白,沐渊白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茅子行为磊落,教出来的弟子想必不会差到哪儿去,娘子先好好吃饭,一会儿回去问问就知道孔令为何如此。” 此时,小二拿着两盅热粥上来,分别摆在他们俩面前,嘴里麻溜的说了一声:“两位客官,请慢用。” 沐渊白把勺子搁进安以绣碗中:“吃吧。” 安以绣点头,转而把刚刚的问题抛之脑后。 沐渊白有些食不知味,将粥一勺勺无意识的放入口中,眼睛盯着碗里的粥,似乎要把粥里的米都一粒粒数清楚。 岂是,他和这小家伙的话并未说完,传言道隐世茅府,还有下一句。 隐世茅府,出世动荡。 上次茅府的人出世还是两百五十年前,让西凉的江山姓沐。虽然他暂且不知茅府孔令为何突然出世,但至少说明天下即将再换一次血了…… 第410章 只寻一方静隅 吃饱喝足之后,安以绣又让小二上了一斤黄牛肉,打算带给楼上的那位茅府第六代大弟子吃。 推开房门,只看到孔令端坐在椅子上,正对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声音,孔令回神,急忙转头看过来,冲他们扬起一个笑容:“北平王,北平王妃,你们回来了。” 安以绣把手里那一盘牛肉搁在桌上,将牛肉推近孔令:“你还没吃吧?王爷怕你没吃,特意让小二打包带给你的。” 安以绣的想法很简单,她觉得孔令既然是个能人,她自然应该替沐渊白拉拢拉拢这孔令。 虽然这孔令本就有向沐渊白投靠的意思,但不排除拉拢人心是能让孔令更忠心的因素。 孔令看着桌上的牛肉吞了一口口水,但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摆手,义正言辞道:“在下,谢谢王妃与北平王的好意,只是在下不饿。” 安以绣都能听到孔令清晰的咽口水声,他居然还死撑着说不饿,也是有点节操。 只是有句话叫:小恩小惠拉人下水。 安以绣继续以食诱之:“吃吧,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吃吃喝喝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安以绣说着冲沐渊白挑了挑眉,在他耳边小声道:“王爷,这人有几分才能,不如收至麾下,做个军师也成啊。” 沐渊白收到安以绣给他的挑眉,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孔令似乎是真饿了,抬头瞄了一眼,见他们在讲悄悄话,偷偷摸摸捏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似乎觉得味道还不错,紧接着又拿了几块,嚼得津津有味。 安以绣拍了拍沐渊白:“去吧。” 见安以绣打算离开,把地方让给他们,沐渊白一手抓住安以绣的手腕:“做什么?与为夫一道去。” 孔令看着沐渊白牵着安以绣坐在他面前,他也立刻收手,正襟危坐,一副与之相谈正事的模样。 沐渊白看向孔令,与他开门见山道:“孔先生可以说说这次的来意,不单单是因为血凝珠而报答吧?” 被沐渊白揭穿自己的想法,孔令也没有觉得尴尬,反而道:“北平王,实不相瞒,在下来寻你确实有其他原因。” 沐渊白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孔先生请说。” “北平王在听到我的名字时就道出茅府孔令,想必也是听说过茅府。” 沐渊白颔首,示意孔令继续。 孔令吃了块牛肉才道:“茅府最近被人针对,不甚太平,所以师父要我出世,寻求北平王的帮助。” “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何要帮你?”沐渊白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在下知道北平王如今和西凉皇帝内战,亦知道西凉皇帝已经派六万兵马准备清剿北平,在下可以作为北平王的军师,击退西凉兵马,不知这个理由北平王是否满意。” 北平对阵西凉兵马确实有些实力悬殊,但从粮草上就落西凉一大截。 沐渊白并不怀疑孔令的才能,毕竟他的《孔令兵法》已闻名天下。 若是有孔令相助,胜算少说也能增加三四分,确实能成为一大助力。 只是…… “孔先生何以认为我能保你无忧?” 沐渊白目光定定看着孔令,孔令不卑不亢道:“在下的师父曾经说过,北平王乃人中龙凤,若逢乱世,必成一代枭雄。如今天下风云莫测,随时能掀起战局,在下便来了,亦相信北平王能成为一代明君。” 沐渊白笑着听孔令说完这番话,最后拉着安以绣的手,冲孔令微微摇头:“孔先生怕是想错了,我无意称皇,只不过是想为自己所在乎的人寻得一方静隅,孔先生若是想辅佐明君,那怕是找错了人。” 沐渊白所在乎的人,第一自当是安以绣,和他的孩子;第二便是跟随他的属下,暗卫与沐家军,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能让他所在乎的人出现。 听闻沐渊白此言,孔令显然也是一愣,他死死盯着沐渊白,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但很显然,沐渊白并没有如他所愿,只是一派淡然的抿了一口茶。 孔令最终放弃从沐渊白脸上找破绽,他耸了耸肩,道:“在下相信师父的话,就算北平王无意称皇,这战也总是要打的,一年时间,北平王护在下周全,在下助北平王平定战乱,这笔买卖算是互惠互利。” 沐渊白已经和孔令这话说的非常明白,他不称皇称霸,而孔令在知道他的意愿后,依旧一意孤行的要跟随他,做他的军师,既然如此,沐渊白断没有将此等人才往外推的道理。 从此,北平沐家军军营中多了一个孔军师。 卫十二骑在马上四处打量了一番,嘴里问与他并肩而骑的属下:“这是南央了么?” 那属下点头:“我走过这条道,约莫还有五公里的路程,便能到南央。” 卫十二点头,握紧缰绳,又是一鞭甩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疼,跑的更是快了几分。 卫十二眉头几乎要拧成一根麻花,很有些愁眉不展的意思。西凉的大军不日便能抵达北平之外,而如今他们还没有联系到主子,事关重大,他心中如何能不急,无法静心等在北平让暗卫传消息,那便带二十来个暗卫,加上事先被派遣去南央传递消息的绝杀殿杀手 ,就算是将南央掘地三尺,也要将主子找到。 “到了南央之后,先联系绝杀殿的杀手,分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寻找主子,带上我给你们的信号弹,找到主子立马发射报信。” 这边。 沐渊白已经确定孔令会跟着他们一同回北平。 他们之所以这次会去地宫,也是为了替小怪物寻找天灵地宝。 如今寻找天灵地宝一事暂且是了结。 也不知北平如今是何情况。 听孔令说西凉发兵六万,不日便到北平。 沐渊白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待在南央。 安以绣自然是听从沐渊白的想法。看样子,他们也是时候回北平了…… 第411章 吓唬吓唬他们 或许是那黑老告诉了太多人关于他们身上有血凝珠的消息,又多了几波江湖中人过来逼他们交出血凝珠。 对于这种人,自然是被安以绣和沐渊白打了个狗吃屎,包括孔令,也出手相助。 孔令的功夫确实不错,估计能和沐渊白五五开。 那次对上沐渊白,之所以被制服,也是因为他受了他师父不杀无辜之人的教诲。 虽说他武功高强,但茅府被人针对,他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寻求沐渊白的庇佑。 他不想真正伤了沐渊白,当然,也有些私心,毕竟沐渊白是他要抱大腿的人,他不可能蠢到自断后路。 解决完这波江湖人,安以绣拍了拍手上的灰,和沐渊白叹了一句:“这么下去,怎么才是个头?” 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头发,看着地上躺着哀嚎的江湖中人,眼眸渐深,手中一个用力,将他们的咽喉割断,耳朵瞬间清静:“小家伙,这些人就当是给为夫练手了,为夫不会让你受伤的。” 孔令看着地上瞳孔瞪得老大的江湖中人,想到他们都是为了传说中的血凝珠而来,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这北平王还真如传说中的杀伐果断,看来北平王对他确实算是礼遇了。 血凝珠…… 他猛然一愣,才想起自己找沐渊白抢血凝珠的缘由,急忙与沐渊白道:“北平王,在下忽然想起,在下的师父急需血凝珠救命,在下必须得先一步回茅府,等安顿好一切事宜,在下定当前去北平寻你。” 茅府的人向来信守承诺,沐渊白颔首答应:“好。” 孔令冲沐渊白和安以绣拱了拱手,带着银剑极速离去。 “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让黑无常把那黑老捉出来暴打一顿。” 小怪物在安以绣袖袋里哈哈大笑起来:“难怪说女人记仇,你就是那典范。” 安以绣在袖袋上拍了一巴掌,正巧打中某个小怪物的屁,它在袖袋里拱了拱,大叫了一声。 只听到外面安以绣的声音响起:“你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回答她的是某个小怪物的哼哼唧唧声。 天色渐晚。 仿佛被人咬了一口的月亮至空中慢慢显露出来。 安以绣过去牵马,准备骑上马背,沐渊白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小家伙,今日天色不早,便不赶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早些起来。” 原本安以绣和沐渊白说好今日就回北平,但奈何黑老多嘴,让那些江湖中人过来闹了这么一茬子。 虽说他们并没有任何损伤,但也耽误了他们的行程。 天色渐黑,并不适合赶路,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先行回客栈休息一晚。但安以绣想着北平的那些沐家军和百姓,微微蹙眉:“孔令之前也说过,西凉带了六万兵马前来北平,估摸着不日便会抵达,徐江和卫十二也没有我们的消息,此刻军心定当不稳,他们若是知道你不在北平 ,定当会立刻开战,或许我们应该立刻赶回去……” 沐渊白原本抓着安以绣手腕的手,慢慢下滑了几分,牵起她的手掌,并且在她掌心轻轻捏了捏,软软的,捏着很舒服:“话虽如此,但相比来说,我更希望你安全,只是迟一天返程的事,不打紧。” 晚上沐渊白并没有睡太深。 毕竟下午才被一众江湖人围攻,到了晚上更是危机高发期。 果真不出沐渊白所料,到了下半晚,客栈门口响起了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 沐渊白一双眼在黑夜里睁开,反射出一道冷光。 夜深人静,安以绣也听到那阵声音,睁眼打了个哈欠,伸手下意识在枕头下摸了一把,抓到匕首才觉得心安。 她和沐渊白谁都没有讲话,若有任何声音,在这种掉一根针都能听见的地方,外面的人自是有所警惕。 沐渊白轻轻拍了她两下,示意她把外衣穿好,一来避免走光,而来也防止着凉。 安以绣将外衣罩好的功夫,沐渊白也把衣服穿整齐,两人悄悄走到门后,像是猫儿走路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沐渊白冲安以绣打了个手势,示意原地呆着不要动,安以绣冲他比了个ok,表示自己已经接收到信号。 “进。” 只听到门外有人小声叫了一声,另一人急忙嘘道:“万一里面不是我们要找的……” “那就再出来,怕什么。” 听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安以绣和沐渊白交换了个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你怎么这么墨迹,直接推门看一眼是不是主子就行了。” “但是我们都进错了好几间屋子了……” “那你要怎样?不找主子了?” 安以绣勾了勾唇,终于知道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她指了指门外,冲沐渊白做了个口型:卫十二。 沐渊白轻笑着点头。 安以绣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拉着沐渊白的衣袖偷偷走到床边。 将枕头放在被子下,用被子堆起一个人型,然后她指了指床底,表示要沐渊白和她一起钻进去。 沐渊白只觉得安以绣胡闹,冲她摆手,就要扭头和外面的人暴露身份,安以绣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用气声道:“咱们吓唬他们一下嘛,嗯~?” 安以绣具体说了什么,沐渊白没有听清,只觉得耳洞被一阵暖风吹的微痒,心里也忍不住酥麻起来,最终还是顺了安以绣的心意,一同爬进也不知道落了几层灰的床底…… 外面。 卫十二和暗卫的小声嘀咕终于消停,似乎是统一了意见,卫十二悄悄将门栓拨开,两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安以绣看到他们向床边靠近。 不知道是谁把被子掀开,然后叫了一声:“没人!” 卫十二只觉得这下有诈,拉着那暗卫往后推。 安以绣适时的伸手抓住卫十二的脚。 卫十二心中一惊,下意识一脚踢上那只自床底伸出的爪子。沐渊白眼疾手快替安以绣挡了一脚,怕卫十二真和他们自相残杀,索性暴露身份:“卫十二!” 第412章 看不见的大网 听到熟悉的声音,卫十二也不敢造次了,惊喜道:“主子?” 沐渊白在安以绣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拉着她从床底爬了出来。 卫十二和暗卫站在床边,看着自家主子和王妃像是……额,小狗一样从床底爬出来,跪在他们面前,他们只觉得万分折寿,不约而同的闪躲到一旁,不敢接受来自自家主子的“跪拜”。 沐渊白迅速站起身,理了理衣领,尴尬的咳了两声:“咳咳,刚刚王妃说耳环掉到床底了,所以我与王妃去床底寻去了,谁知道你们进来。” 卫十二闷笑着嗯了一声,这房里黑灯瞎火的,连根蜡烛都没有点,难道主子和王妃练就了夜视眼,可以直接在漆黑的地方看见他们要找的东西? 在或者说,主子和王妃是为了省蜡烛,才摸黑在地上寻东西? 嗯…… 这两个说法,不论是哪一个,他都有些不太相信。 但是这面前的是他的主子,他只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并且配合的问:“不知道王妃的耳环是否找到?” 安以绣看了沐渊白一眼,还是决定顺着他这个撒谎明显的说法说下去:“嗯~找到了,点蜡吧。” 安以绣说着,轻轻推了沐渊白一把,示意他把蜡烛点开。 毕竟一直在黑黢黢的房里说话,感觉上就有些怪异。 蜡烛点开,室内一片亮堂。 只看到卫十二和卫五站在他们面前。 刚刚的事儿算是一个小插曲,谁都没有再提。 沐渊白坐在椅上,听卫十二的汇报。 大致上和孔令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更详细些。 西凉派了六万兵马来北平,如今距离再过三五天便能到北平城门,他们粮草充足,徐江曾经派了一小支沐家军去偷袭,奈何无功而返,反而损失了一支百来人的小队。 徐江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等着沐渊白回去坐镇。 “主子,我们这次之所以能找到你们,是有几个江湖人说你们身上有什么血凝珠,我们打探到地方才寻过来,那些江湖人是什么身份?需不需要属下们去解决了他们?”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先以回北平为主,你们通知其他暗卫,还有绝杀殿的杀手,明日一同返程。” 沐渊白打发走卫十二和卫五,抱安以绣在怀中,却好半天都睡不着觉。 “怎么不睡?”安以绣在沐渊白脸上摸了摸,最后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逗弄他。 沐渊白一手抓住安以绣作乱的小手,将她按在怀中:“娘子刚刚实在调皮,为夫决定给点刑罚以示惩戒。” 安以绣在沐渊白怀中蹭了蹭,只觉得头顶着沐渊白的下巴,忍不住抬头看他,小声嘀咕:“什么惩戒?” 安以绣的声音带了几分惺忪睡意,听上去更是抓的沐渊白心肝儿痒。 沐渊白索性也不憋了,直接低头噙住她的唇,翻身压在她身上,一双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移:“这种惩戒,不知道娘子能不能长记性,嗯?” 安以绣抓着沐渊白的手腕,轻轻推了推:“天不早了,睡觉啦,乖。” 但沐渊白的情欲被安以绣撩拨起来,又怎么可能听话,唇更是在她脖颈处种下爱的印章:“为夫似乎并不困,需要运动一番才能睡着,娘子忍心为夫睡不着么?” 听着沐渊白和安以绣的动静,小怪物抬起两只小短爪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尖耳朵,雪白的皮毛上似乎染上了一丝丝的晕红。 小怪物瞪起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呲了一下牙,小声嘀咕起来:“哼!整天做少儿不宜的事,也不看看还有一只单身兽在旁边!不要脸!” 小怪物飞速从微微开着的窗口逃窜出去,把空间让给这一对情到浓时的爱人。 翌日。 天微朦朦亮,沐渊白就醒了,看着安以绣恬静的睡颜,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给她掩好被子才穿衣打开房门。 卫十二早已等在门口,看见房门打开,急忙迎上来:“主子……” 沐渊白伸手放在嘴边小声“嘘”了一下,关上门才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卫十二也跟着小声说:“主子,我们得快些回北平,否则西凉的兵马就要压上北平城门了。” 沐渊白颔首:“她昨晚累了,再让她睡会儿。” 卫十二见沐渊白并不急躁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压了压性子,给沐渊白端早膳去了。 客栈里的早膳没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包子和粥。 沐渊白倒也没有挑剔,随意吃了点,让卫十二他们也多吃些。 因为是在安以绣和沐渊白睡的隔壁房里吃,卫十二倒不担心他们的谈话内容被人听了去,小声和沐渊白汇报起来:“主子,除了西凉兵马一事,无头尸一案也有所进展。” 沐渊白眼眸一转,拿着包子的手也微微一顿:“凶手是谁?” 卫十二摇头:“凶手依旧没有查出来,但是,暗卫查出来这些无头尸都不是在北平死的。” 沐渊白眸色渐深:“是在哪儿?” “在西凉京城。” 沐渊白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淡淡问:“原因?”“西凉京城是仙女湖的源头,仙女湖位于下游,上游的尸体容易顺着流水飘过来,暗卫顺着仙女湖查过去,果真发现沿途也有一两具无头尸,绝杀殿在京城的罗古河的某一处隐蔽地方,发现了大量无头尸, 初略估计,大约有上百具无头尸。” 罗古河是仙女湖的源头。 无头尸只可能自上游漂到下游,万没有从下游逆行向上的可能。 上百具无头尸,这绝对是大案。 这种应该属于团伙作案,只是,是哪个势力需要杀这么多人?他们杀这么多人的原因又是为何? 既然是无头尸,那那些尸体的脑袋都在何处? 而且,死了上百来个人,家人不可能不知道,为何没人报失?沐渊白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无头尸飘到仙女湖实属偶然,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被织起了一张看不见的大网,等着他落下去…… 第413章 我是雄性 从南央回北平用了四天时间。 当沐渊白和安以绣出现在北平城门口的那一瞬间,徐江只觉得是天降神光,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噔噔的从城楼上跑下来迎接沐渊白:“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沐渊白一路风尘仆仆,但他也知道西凉的兵马马上就要压境,他根本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让安以绣先回王府歇息,自己跟着徐江去了城楼上。 沐渊白所以找了把椅子坐下,将外套解开敞气,一边问:“老徐,怎么样?” 徐江拿过桌上的沙盘和沐渊白比划了一下:“王爷,如今西凉兵马在芮城,不出一日,便能抵达北平,带兵的将军是石磊。” “石磊。”沐渊白嘴唇轻启轻吐出这两个字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手指也用力在桌上敲了敲。 就是这个石磊,当初带兵追击他们,导致小家伙手背中箭,从断桥上掉落下去,流落到银石部落,受尽苦楚。 这下可好,石磊又带兵过来,这次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徐江也想到了当初石磊追击他们的那一幕,大致知道沐渊白为何生气,顿了顿,没有说话,等沐渊白气消的差不多才小心翼翼开口:“王爷,石磊这次的粮草充足,末将曾派了一支两百人的沐家军小队过去 烧抢粮草,奈何失败。” 沐渊白声音低沉:“西凉兵马众多,就算是先锋军至少也有上千人,沐家军小队两百人,很难偷袭。那些将士的尸首带回来了么?” 徐江点头,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沉重:“带回来了,有的被射穿在西凉军队里,有的被烧焦了,没有来得及将他们尸首抢回来。” “好好安葬他们。” 沐渊白垂眸,眼睛盯着沙盘,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此战不能输,否则,北平五万沐家军皆会因此而丧生,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回到王府。 笙玉跟小兔子一样蹦跶出来,抱住安以绣的胳膊就不撒手,粘人的紧:“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你这次是去哪儿了?有没有哪里伤到?”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起来,只觉得笙玉婆婆妈妈的样子特别可爱。 安以绣伸手在笙玉脸上捏了一下:“我这不是好好的?”想到自己袖袋里的血凝珠,安以绣拿了三颗递给笙玉:“对了,这个叫血凝珠,若是受伤流血了,吃这个是极好的,虽然我不希望你有用到血凝珠的这一天,但北平和西凉即将开战,多一层准备也是好的。 ” 笙玉没听过血凝珠,但安以绣既然这样郑重其事的把这个东西给她,那必定不是凡品。 笙玉将血凝珠收好,放入袖袋。 安以绣不知道,就是当初这无意之举,救了对她最重要的人,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姑娘,你先进屋,我去给你打水泡个热水澡,洗洗风尘。”笙玉将安以绣轻轻推入房里,转过身往后厨走。 小红或许是在府里待的太久,得知安以绣回来,也扭着长身子爬到她面前。 篮球大的脑袋在安以绣此刻看来非但不觉得恐怖,反而觉得有些憨厚可爱。 安以绣摸了摸小红的脑袋,小红眯起小眼睛,吐了吐红色的杏子,顺带在安以绣手上舔了舔,似乎在讨好她。 安以绣将小怪物从袖袋里抓出来,怼了一下小怪物的屁股:“喏,好久没见你家小红了,你们俩去玩吧。” 小怪物听到“你家”这两个字,身上柔顺的白毛悉数竖了起来,和受到惊吓炸毛的猫咪没两样。 小怪物一双绿眼微微眯起,眼中闪着随时能吃人的杀意。 安以绣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反而变成尴尬的扯嘴角:小怪物这样,还真有些吓人。 好吧,她不和单身兽一般计较。 小红听得懂安以绣的话,毕竟也是几百年老成精的家伙,但是它到底不会讲话,只能用一双小眼睛充满疑惑的看着她,仿佛在问:“你说什么?我是雄性啊。”小怪物冲安以绣龇了龇牙,白色的牙齿在阳光的反射下多出几分寒意,最终小怪物转头,跳到小红头上,伸出一只小爪子用力的挥打在小红的脑袋上,仿佛要将它从安以绣身上受到的气,全部撒在小红身 上。 小红只觉得自己无辜万分,身子微微扭动,想把小怪物从自己脑袋上甩下来。 见到小红造反,小怪物这下更是火冒三丈。 小怪物后足用力的扒住小红的脑袋,两只前爪仿佛是练过无影爪一般,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用力的在小红头顶的鼓包上击打。 小红头顶原本红得透亮的元丹更是被小怪物打的肿大几分。 直到笙玉替安以绣端来热水,小怪物对小红的“暴行”才就此谢幕。 小红吐了吐杏子,身子挪动几分,用自己的长身子将安以绣围在中心,寻了个舒适的地方,将脑袋埋在安以绣怀中寻求安慰。 奈何它脑袋呆的地方不太巧,正好挨着在安以绣袖袋里的小怪物。 小怪物在嗅到小红的气味后,隔着袖袋的几层布,对着小红又是一通无影爪。 小红吃痛,只得灰溜溜离开,小眼睛看着安以绣,仿佛是在控诉自己不仅无辜还很可怜。 笙玉看到小红离开,轻轻笑起来:“姑娘,小红看着挺闷闷不乐的?” 安以绣忍不住打趣:“一条蛇的心情你都能看出来?咱们笙玉不得了了,可以御兽了,哈哈。” 笙玉跺了跺脚,把热水搁在房里,嘴里忍不住抱怨:“姑娘就知道打趣我。” 安以绣服软:“没有啦……” 笙玉轻哼了一声,将热水倒进木桶,伸手替安以绣试了试水温,觉得温度可以才和安以绣说:“姑娘,这个水温正好,你先泡着,我出去等,你有什么事及时叫我。” 安以绣点头,笙玉将房门替安以绣关上。 原本笙玉应该服侍安以绣泡澡,但安以绣来古代也有几年了,始终对别人看着自己泡澡不太习惯,笙玉也不再勉强。安以绣脱了罩衣,穿着肚兜踏进木桶,水面洒满了粉色花瓣,传来一阵花香,或许是太过舒适,安以绣昏昏欲睡…… 第414章 独自远行 再等安以绣醒来,是笙玉在外面焦急的叩门:“姑娘,快一个时辰了,你泡好了么?” 安以绣睁眼才发现外面的天色都暗下来,泡着的水也早已成了凉水,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裹着衣服踏出木桶。 “王爷……” “王妃在干嘛?”外面响起沐渊白的声音。 “王妃在泡澡……” 然后只听到木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安以绣看到沐渊白大步向她走来,发现她赤脚站在地上,沐渊白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一把揽起她的腰,将她抱到床上:“怎么不穿鞋?” “刚刚睡着了……” 沐渊白瞥了一眼早已凉透的木桶饭伸手试了试水温:“躺在凉水里睡着了?” 安以绣抬了抬眼皮,笑的一脸尴尬,有些心虚的解释:“我躺着的时候水还是热的……” 沐渊白一把撑在床板上,将安以绣扑倒,吻了吻她的唇,声音有些沙哑道:“等会儿为夫再惩罚你。” 说完这话,沐渊白起身出去。 再等他回房,手里端着一盆冒着腾腾热气的水桶,将大木桶里的水悉数换成适时的热水,将安以绣捞过来,重新将她泡回桶中,顺便自己也一同挤了进去。 泡着泡着,某个“禽兽”的兽欲也随之被安以绣唤醒,从泡澡变成了不可描述的二人运动…… 一番激烈运动后,安以绣红着脸躺在沐渊白怀里,伸手在他胸膛轻轻画着圈圈:“咱们这几日是不是就要与西凉兵马开战了?” 沐渊白一把捉住安以绣在他胸膛作乱的小手,另一只手搁在她腰上,低沉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或许吧,害怕么?” 安以绣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般,噗嗤一声笑起来:“北平王的女人会害怕么?” 安以绣顿了一下,声音娓娓道来:“与北魏的战乱我经历过,也曾被人绑架过,但都死里逃生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觉得已经没什么能让我害怕的,毕竟,有你在。” 听到安以绣一番表白,沐渊白唇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娘子,睡吧。” “嗯,晚安。” 晚安,我爱你。 接下来的几天,沐渊白都不怎么回王府,成天呆在沐家军军营,以防西凉兵马偷袭,他好随时应对。 安以绣也听了沐渊白的话,老老实实呆在王府不出去。 安以绣每天的日常就是,打趣笙玉,逗小怪物,撩小红,三点一线,玩的不亦乐乎。 在安以绣再一次趁房里没人,把将小怪物从袖袋里掏出来时,小怪物一个蹦跳站到安以绣面前的桌子上,气呼呼的瞪着她:“别逗我!心情不好!不开心!” 安以绣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在它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把它平顺的绒毛戳出来一个凹陷的小洞,再看那小洞的毛慢慢复原:“怎么了?谁惹你了?” 小怪物举起爪子在自己脸上抹了抹,瞪着安以绣道:“我,要,吃,天,灵,地,宝!” 一字一顿,别提多有节奏。 这个节骨眼儿,安以绣不敢擅自离开,眼珠子转了转,替小怪物想到了个主意:“不如我把你找的那些天灵地宝都替你放到一个布袋子里,你自己背着那些天灵地宝,去之前的那个竹林吸收灵气?” 小怪物呼哧的瞪起眼睛:“为什么你不送我去!从王府过去那里好远的!” 被小怪物绿眼汪汪一脸委屈的控诉,安以绣也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毁天灭地的坏事,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去沐渊白的软肋,西凉皇帝恨不得我落单,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小怪物哼了一声:“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我就不重要了么?” 对于小怪物的无理取闹,安以绣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好声好气安抚它:“你当然也重要,若是放在平日里,我一定第一时间带你去竹林,上次去竹林,我是不是很麻溜的带你去了?” 看到安以绣那副信志旦旦的表情,小怪物嘴角抖了一抖,尖耳朵跟着转了一圈:“是么?我怎么记得也拖了好久才带我去的。” 安以绣一想,好像确实如此,急忙和它扯开话头:“但也带你去了,这次,情况不同往日……”小怪物板起脸,一个屁股墩坐在桌子上,小爪子用力在桌面上拍打了几下,奈何它再如何用力也力气也只有那么一点小,桌子只发出两声细微的闷响,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有什么声音,小怪物一字一句严 肃道:“罢了!你给我把天灵地宝打包好,我自己去!” “要不要让小红陪你?” 安以绣发誓,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不正当的思想。或许是小怪物对她拉郎配的印象深入为主,小怪物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你要让小红陪我?你又在想什么?我说了,我是雄性,不会喜欢一个雄性,并且和我不同种类的物种!就算小红把雄性的特征割掉 ,我也不会喜欢它的!你最好把你邪恶的思想抹消掉!” 小怪物这么义正言辞的训斥一顿,安以绣唇角抽了抽,默默为它收拾行囊。 靠在小怪物马上要一个人,一个兽远行的份上,她暂且不和它计较。 所有天灵地宝放在布包里,大约也有三个巴掌大小。 小怪物一个巴掌大小的体型要背上比它大几倍的东西,让安以绣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还愣着干嘛呢,不知道我爪子短么?帮我系在我背上啊!” 小怪物颐气指使。 安以绣忍气吞声。 好在小怪物也没想用它的小短腿走去竹林,摇身一变,身子变成成年大金毛大小,这下那巴掌大小的布包在它身上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小怪物睨了安以绣一眼,傲娇的冲她哼了一声,甩下一句:“本圣兽走了,不要太想我。”说完之后,挥了挥白色的大翅膀,从窗户飞出,消失在王府。 安以绣透过轩窗,看着天,蓦然间觉得小怪物走了,心里居然有些失落!但愿小怪物能如愿以偿的进化…… 第415章 隔壁墙的八卦 “姑娘,你在看什么呢?”笙玉推门进来就看到安以绣扶着轩窗,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安以绣惊回思绪,冲笙玉笑了笑,随口道:“我看今日天气很好,艳阳高照。”笙玉也跟着往窗外看了一眼,赞同的点头,将手里的被子抖了抖,平平整整的替安以绣铺好,嘴里一边道:“是啊!如今都快立夏了,太阳几乎都要在天上长住了,有时候在外面站的久了都会觉得有些晒人 的慌。” 一转眼又快夏天了,时间确实过得很快。笙玉见安以绣还站在窗边,急忙过去扶着她,让她去床上歇息:“姑娘,你现在都快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还是好好歇着,千万别累着了,不然王爷指不定要怎么教训我,前段时间你在木桶泡睡着了,你不知 道王爷后来又抓着我教训了我小半个时辰,说你现在有身孕,一定不能让你着凉,我再这样玩忽职守,他就把十二派去京城……” 笙玉声音渐小…… 安以绣倒也不介意,反而和笙玉开起玩笑:“原来是怕你家夫君被王爷派走,根本就不担心我,啧啧,真是嫁了男人就忘了我,你这个小白眼狼……”笙玉哼了一声,佯装要打安以绣,轻轻在她胳膊上碰了碰,然后才小声嘀咕着反驳:“姑娘,我才没有这个意思,王爷说我也是应该的,我确实是没有好好照看你,还好你没有因为我上次疏忽出事,所以我 得好好盯着你,千万得让你好好注意,乖乖养胎,到时候生下个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实在是府上一大幸事!” 听笙玉在一旁喋喋休休的讲个不停,安以绣只在一旁笑起来,但是想到近日西凉与北平战事,忍不住收起笑意:“说起来,最近卫十二也没回府?” 笙玉摇了摇头:“没回呢,应该是即将开战,所以没时间回府,王爷都没回来,更别提他了,他可得好好跟在王爷身边。” 安以绣知道笙玉不说,但是心里也是担心卫十二的安危,都是女人,女人心中怎么想,她最明白。 安以绣拍了拍笙玉的肩膀:“他们会没事的。” 笙玉点头,最后摆了摆手,不再谈这些事,转而扶着安以绣去床上:“姑娘,我们这一下又扯远了,你还是先去床上躺着吧。” 安以绣想说自己只是四个月,腹部也才微微鼓了一点,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笙玉却如此紧张的看着她,实在有些大题小做。 毕竟笙玉是一片好心,安以绣还是依言上床躺尸。安以绣看着木色的天花板,脑子想着一件事:如今北平和西凉战事吃紧,她又有身孕,帮不了沐渊白什么,只能作为一块短板,留在王府,但是,她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她和沐渊白是夫妻,应该共患难, 只是……她能为沐渊白做些什么呢? 安以绣微微咬唇…… 情报?武力? 或许她应该联系一下悬命阁了。 安以绣复而又从床上起来,拿起纸笔用羽毛笔在宣纸上用英文写下“除去悬命阁在四大陆无法抽身的骨干维持悬命阁正常秩序,其余所有成员皆来北平,于燕春楼集合。” 安以绣放下笔,寻思着让人把这封信送去燕春楼,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 好久没见白无常,也不知道如今有什么信息,还有望弟,当初和小怪物去竹林救下的那个染了霍乱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她如今在燕春楼过得怎么样。安以绣换了身银红色掐牙镶边梅花络纱裙,正巧笙玉从外面端了刚刚烧开的铜水壶进来,看到安以绣居然换了外出的衣服,立刻将手里的铜水壶搁在一旁的桌子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安以绣面前:“姑娘, 你刚躺着没多久,怎么又起来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安以绣看到笙玉火急火燎的样子就觉得有趣得紧,在笙玉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家姑娘出去有些事,这么紧张作甚?” “姑娘,你要去哪儿啊?” “燕春楼。” 笙玉脸色微微红了红:“姑娘,你去那种地方作甚?” 看到笙玉那种扭捏的样子,安以绣就知道笙玉是想多了:“没事,那是我的地盘,没人敢放肆……” 笙玉双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拉着安以绣将她按坐在床上,急急忙忙跑到她的小房间,嘴里还一边冲安以绣嚷嚷:“姑娘你等等我,我换身衣裳随你一起去。” 多带一个笙玉也无所谓,主要是留笙玉一人在家,她回来指不定要听笙玉怎么念叨,为了耳朵能清静点,还是把笙玉带上为好。 笙玉换衣裳的速度果然够快,安以绣倒了一杯热水,准备凉了再喝,谁知热水还未凉笙玉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生怕安以绣趁她去换衣服的功夫,就自个儿偷偷溜走。 见到安以绣老老实实坐在床边,笙玉才有功夫低头检查自己衣服哪里没穿好。 一边整理衣服,笙玉一边说:“姑娘,我还以为你会一个人偷偷溜走呢!” 安以绣喝了一口水,水还有点烫,喝到口里,一路烫到胃:“那岂不是浪费你穿的这身漂亮衣服了,走吧。” 也是怕中途出什么意外,安以绣还是叫了几个暗卫在暗处跟着。 笙玉是第一次去燕春楼,一路上都颇为好奇,不过此刻是白天,这边的花街柳巷都没有接客,巷子里看着颇为冷清,三三两两在巷子里走的都是些楼里的花魁,出来逛街的。 等安以绣带着笙玉去了燕春楼,月娘告诉安以绣,白无常刚刚带着楼里的姑娘们出去置办物什,大约才出去一盏茶的功夫,等她们回来,怕是得到下午。 安以绣倒也不急,索性和笙玉在房里等着。 房间不隔音,安以绣听到隔壁的房里有一个女人小声说:“哎,说起来常常最近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蔡公子?有事无事就借着置办物什的借口出去与蔡公子会面。”常常是白无常在燕春楼的艺名,安以绣冲笙玉比了个噤声,靠在椅背上听隔壁墙的八卦…… 第416章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另一个女声响起,应和这人:“我觉得应该是,自上次蔡公子来燕春楼,常常就对蔡公子眉来眼去,你说说,五天前才去置办过物什,她有什么道理在今日又去置办物什?” “假公济私呗,怎么说她常常都是燕春楼里的头牌,仅次于月娘,有时候月娘说的话她都不一定听,就差说燕春楼是她常常开的了。” 这句话,语气有些酸。 白无常是安以绣安排在燕春楼里的人,她的一举一动,也代替了安以绣,所以,说白无常是燕春楼里的幕后老板也不为过,只不过这件事除了月娘,没有其他人知道,也是以防有人碎嘴,到处传话。 “是啊!说起来,蔡公子一表人才,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常常?就算她不卖身,还不是一样是个青楼女子?” “等着吧,看今儿个她们回来,给楼里的姑娘们置办了什么物什。” 紧接着,隔壁墙响起了一阵开门声,不再有人说话,看样子她们抱怨完了,已经出了房间。 对于白无常,和黑无常,笙玉作为安以绣的贴身婢女,多少还是知道的,如今听到隔壁墙的碎嘴,她忍不住看了安以绣一眼,却发现她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 “姑娘,那个白姑娘……”笙玉组织了一下语言,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立场问这些话,最终吞了吞口水,不再多嘴。 安以绣知道笙玉想问什么,无非是白无常是不是背叛她,她又会怎么做。 对于白无常,安以绣信得过,就算她真是喜欢上那个蔡公子,在没有损坏悬命阁的利益下,她和蔡公子在一起她也不反对,反而会给她送上彩礼。 只不过,白无常是悬命阁的人,这个消息有心人打听一下便能查出来。 她信得过白无常,却信不过蔡公子。 在没有见到那所谓的蔡公子之前,她无法断定蔡公子是否对白无常有别样的心思。 不论如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等白无常回来,她想听听白无常怎么说。 等白无常回燕春楼,已经到申时(15:00—16:59)。 月娘告诉白无常,白无常二话不说到了安以绣所呆着的房间。 看到笙玉,白无常愣了一下,看向安以绣也没有多问:“阎王,不知找属下何事?” “那姑娘,我先去外面等你。” 笙玉说完这话,离开房间,顺带还替安以绣和白无常将房门带上。 笙玉是个明事理的,知道她就算和安以绣关系再好,也是安以绣的婢女,有些事情不能逾越。 安以绣坐在椅上,冲白无常颔首:“坐吧,就是想到很久没来燕春楼,所以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这段时间过的可好?” 白无常寻了个安以绣下首正襟危坐,开始和安以绣汇报:“阎王,属下们在燕春楼这段时间过得很好,基本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属下发现一件事有疑。” “何事?” “有个叫蔡远明的公子一直在接近属下,据属下所知,这个蔡公子是京城人氏,属下和他接触下来,发现他在若有似无的找属下探听关于阎王和北平王的情报。” 安以绣微微颔首,看来白无常口中的蔡远明便是上午那两个嘴碎丫头口中的蔡公子。 “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安以绣手指敲了敲桌角,这是跟沐渊白学来的坏习惯。 白无常回答:“他明面上是京城蔡家的人,实则为西凉皇帝老儿卖命。” 如此一说,也不难理解蔡公子为何接近白无常。 “可有从他身上套到有用的信息?” 白无常点头:“属下觉得他一直在注意阎王你的动向,似乎对你的行踪很是了解,就连你回北平,也是他先有意无意说起来。” “对我的行踪很了解?” 安以绣回想了一下,身边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她,那个蔡远明又是如何知道她的地理位置? “现在你的身份可有暴露?” 白无常摇头:“属下一直和他虚与委蛇,他暂且没有察觉出来。” “很好,继续保持,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他透露一些我的信息。”安以绣说完这话,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阎王,你的意思是……”白无常人生里多了几分疑惑。 “对,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她倒想探探这蔡公子到底有几分本事。 蔡公子一事暂且作罢。 安以绣四处看了看:“对了,望弟呢?” “属下看望弟聪明伶俐,倒是可以为阎王所用,便私自做主将她送去了私塾学习,越摸着这个点快回来了。” 对于白无常的自作主张,安以绣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这种鬼话,她这种现代人是第一个不赞同的,送望弟去学习倒是不错的主意。 但她当时只不过是多出几分善心,便将望弟一同带走,还真没有让望弟为她所用的想法。 “让她好好学,其他的事儿也不用和她说,多养一个人我倒是养得起。” “是。” 安以绣伸了个懒腰,身怀六甲和平日里还是有几分区别,在燕春楼等了几个时辰,身子着实有些乏了。 “我一会儿和望弟聊几句便回府,对了,把这封信传给黑无常。” 安以绣将在府中事先写好的英文信从袖袋里掏了出来,递给白无常。 这才是她这次到燕春楼的目的,怀了身孕,连脑子都不那么灵活了,肚子里这小家伙最好快点生出来,她也好卸个包袱。 “月娘,常常姐。”外面响起一声清脆的童声。 白无常嘴角也忍不住弯起来:“阎王,是望弟回来了。” 白无常话音落下,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人推开,露出一张充满笑意的脸。 “常常姐……” 望弟看着坐在白无常房里的安以绣,眸色更是多了几分惊喜:“姐姐!你来了。”安以绣冲望弟招了招手,望弟一蹦一跳来到安以绣身边,笑眯眯的,全然没有当初安以绣见她第一面时的惶恐,看样子恢复的也极好了。 第417章 糖油粑粑 “姐姐感觉我有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望弟亲昵的拉着安以绣的手,脸上的笑容让安以绣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是啊,最近姐姐有些忙,望弟在私塾学的怎么样?” 安以绣将望弟身上背着的小布包替她拿下来,搁在一旁的桌上,上下打量了望弟一番,这小丫头在燕春楼过的应该是不错,这小脸都长圆了一圈,胖嘟嘟的,极是可爱。 安以绣忍不住伸手在望弟脸上捏了捏,在楼里陪她玩了会儿。 眼见着天色渐晚,笙玉过来找在门上敲了两下:“姑娘,时间不早了,咱们要不要回府了?” 安以绣站起身,扭了扭腰,腰背确实有些酸胀,是得回去躺会儿了:“那你记得传信。” 这话是对白无常所说,白无常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将安以绣和笙玉送出了燕春楼。 也不知今日是什么节,到了晚上,外面一片灯火辉煌,似乎是在庆贺什么。 问了笙玉,才知道又到了六月初一,是一年一度的神战节。 记得她和沐渊白一同参加过这个祭祀节。 祭祀的是西凉一位叫谭元的神人。 传说,安以绣出生那年,西凉与北魏有一次大战。 西凉因为兵力不足,而节节败退,而那时,北魏攻进了西凉十四座城池,剑指北平,一路火光满天。 就在北平快要被攻破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神人。 仅凭一己之力,逼退了北魏10万大军。 等北魏大军撤退之后,那神人便消失无终,那神人便是谭元,为了纪念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报集会。安以绣还记得上次她和沐渊白参加集会时还出了点乱子,似乎在城隍庙摸铜箭祈福的时候突然射出了几支真箭,并且导致有人身亡,祭祀节被笼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到了晚上的灯火祈福也少了一大半的 人。 她还记得就是从那次的神战节后,沐渊白便因为他的胎毒复而而冷淡她。 “姑娘,咱们要不要去摸摸铜箭?”笙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了几丝兴奋。 安以绣收回思绪,见笙玉如此开心,也不好扫了她的兴:“走吧,去城隍庙看看。” 应该是快到晚上的缘故,大多数人已经到城隍庙摸过铜箭,城隍庙这里倒不像上次安以绣和沐渊白的那样人挤人,但也需要排一条长队。 暗卫一路紧紧跟着安以绣,若是她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出什么事儿,那他们的脑袋都得一同被葬入黄土高坡了。 笙玉想着这个点也到了饭点,安以绣还没有吃晚膳,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姑娘,我们还是回府吧……” “怎么了?不是想摸铜箭么?摸了再回去吧。” 笙玉看了眼排的看不到头的长龙队,冲安以绣挤眉弄眼:“姑娘,这队太长了,你晚膳还没吃,咱们还是回府吧,不摸铜箭也没什么的。” 说着,笙玉挽上安以绣的胳膊准备将她拉走。 安以绣拍了拍笙玉挽着她胳膊的手:“一年也才一次,排个队也无妨,这样吧,你去一旁买些糖油粑粑过来垫个底儿,我在这儿排队,你一会儿过来找我。”刚刚安以绣看到街边有卖糖油粑粑的,糖油粑粑就是将糯米搓成一个圆球放入沸腾的油锅里,不消一会儿就成了汤圆大小焦黄色的小球,再在上面撒上芝麻,五个一串,串在一根小棍子上,吃起来很是酥 脆。 安以绣喜欢吃这种街边小食,如今确实有些饿了,吃点东西垫底也是不错。安以绣掏了锭银子递给笙玉,笙玉却皱起眉头把安以绣的银子推了回去:“姑娘,一锭银子太多了,那些街边贩定是找不过来那么多银子,我身上正好有些铜板,就不要这银子了,姑娘你等等我,我稍后就 来啊。” 看着笙玉跟小兔子一样蹦走,安以绣唇角勾了勾,将银子重新放回了袖袋,笙玉还是像个小孩子心性,不过,这样的人能有更多快乐,也挺好。 安以绣在这边排队,好半天才跟着前面的队伍往前挪动几分,等了一盏茶功夫,连十米都没有挪到。 笙玉花了十五个铜板买到两串糖油粑粑,见糖油粑粑刚从锅里捞出来,还冒着热气,吞了一口口水,一路用手护着朝安以绣那边走,那模样生怕自己手里的糖油粑粑被路人撞脏。 好在笙玉人小,钻空儿的功夫却不弱,虽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安以绣身边,但手里的糖油粑粑还冒着一丝余温。 笙玉急忙递了安以绣一串:“姑娘,快吃吧,还是热的。” 安以绣瞧见笙玉眼睛一直黏在糖油粑粑身上,再看到她喉头有个吞咽的动作,知道这是把笙玉馋坏了,噗嗤一声笑起来:“你也快吃吧。” 笙玉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绽起一个微笑,张嘴就把自己手上的糖油粑粑咬了一个下来,口齿不清的和安以绣说:“姑娘,这糖油粑粑做的确实不错,好好吃。” 安以绣尝了一个,味道确实不错,外皮酥脆,内里软糯,还带着一丝甜和芝麻的香。 两人三两口将糖油粑粑吃下肚,队伍又往前挪动了五六米的模样。 笙玉拿着他们吃完的小棍子,走到一边扔掉,安以绣暂时又一个人站在队伍里。 安以绣突然觉得自己袖袋被人碰了一下,下意识低下头去,只看到有一只手正悄摸摸探入她袖袋…… 安以绣双眼一眯:偷儿? 可真是不长眼,居然偷到她头上,可惜小怪物去了竹林,不然小怪物定是会狠狠咬这人一口。 安以绣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那只手,一双眼撇过去,对上一个陌生男人。 这男人穿着墨蓝色绸缎,估计吃的很好,导致肥头大耳,看上去似乎像是富甲。 安以绣冷眼看着他,捏紧这人的手腕,最后将这人的手用力掷开,低声吼了一句:“滚!” 如今是祭祀节,气氛和春节有的一比,她不想在这里闹事。谁知那男人却大声嚷起来:“你这个小娘皮和大爷我骂什么骂?” 第418章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男人这么大声一嚷嚷,导致周围排队的人也跟着扭头看过来,安以绣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的那个人。 “小娘皮?”安以绣嗤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做出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上一个敢这么对她说话的人,坟头草应该都有一米高了吧。 “是啊,你这小娘皮看到大爷有钱就要贴上来,当真不要脸皮。” 这男人还得寸进尺起来,甚至觉得自己说得在理,还趾高气扬的冲安以绣抬了抬下巴。 安以绣上下打量了这男人一眼,圆的都快胖成桶的身子,被墨蓝色的绸缎紧紧箍住,他身上的肥肉几乎都要将绸缎撑破。再看他那张脸,约莫四五十岁,脑袋肿得跟篮球大小,眼睛咪咪小,大声说起话来,几乎都要眯成一条线,或许是喝酒太多,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酒糟鼻,嘴唇极厚,上嘴唇和下嘴唇碰上几乎都能直接夹 死一只苍蝇,尤其是那一对大招风耳尤其引人瞩目。 至于身高,最多也就和安以绣一般高矮,甚至,还没安以绣高。 安以绣身高165㎝,在女人里算得上是拔尖,但是男人这种身高,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很明显都属于长残的那种类型。 这种又胖又丑又矮的男人,只要女人不是脑子有病,或者实在重口味,断然不会主动凑上前去。 而且安以绣又貌似天仙,在外人眼中,安以绣这等女子自是清高,断然不可能去贴上这矮胖丑的男人身上。 有人在一旁替安以绣帮腔:“你可别污蔑人家清誉了。” 矮胖丑男人睨了那帮腔的人一眼:“哼,这小娘皮……” 安以绣微微眯起眼睛:这矮胖丑男人嘴巴不把门,一口一个小娘皮叫的倒是欢快,只可惜她听着耳朵不舒服,既然如此,她不介意让他说不了话。 安以绣矮胖丑男人向她伸手的下一瞬,骤然出手,抓住他的胳膊,手指在他关节处用力击打一下,在听到一声脆响之后,随意使了个力将他摔倒在地。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分毫停滞,只让围观者想拍手叫好。 也确实有人这么喊了。 “姑娘好功夫。” 旁边居然还响起一阵鼓掌声,似乎觉得刚刚看的这场戏颇为满意。 矮胖丑男人捂住自己被安以绣弄脱臼的胳膊,嘴里哎哟哟的惨叫出声,时不时看着安以绣道一声:“你……你等着!你给我等着!看大爷不找人卸了你。” 放了狠话之后,他便跌跌撞撞的冲出人群离开。 安以绣轻嗤,懒得和这种贼喊捉贼的人多费口舌,一个小角色罢了,还不值得她和他浪费精力,被吓跑了便吓跑了罢。 这个闹剧时间不长,队伍也只往前缩进了两三米。 丢完垃圾的笙玉回来,正巧看到围观人群重新排好队,忍不住好奇的问安以绣:“姑娘,刚刚这里是怎么了?为何围了那么多人?你有没有伤着?” 安以绣知道,若是她如实告诉笙玉,刚刚你家姑娘就是引起众人围观的女主角,笙玉一定会紧张,想不过轻描淡写的将此事一笔带过:“没事,刚刚发生了一点小骚乱而已。” 笙玉点了点头,探着脖子往前看,一脸欣喜的和安以绣说:“姑娘,我寻思着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轮到我们了,排的时间可真是有些久,姑娘,你累了吧?我给你捶捶。” 也不知笙玉从哪儿练了这么一手按摩功夫,捶在肩上不轻不重,倒还挺舒服。 就如笙玉预料的一样,她们跟着人群一挪一动,差不多在一盏茶的功夫就轮到她们。 笙玉数了数排在他们前面的人:“……八,九,十,十一,姑娘,咱们是十二,十三个,就快到我们了。” 笙玉一脸兴奋,和之前没参加过神战节一般。 安以绣淡笑着点头。 “三……二……一,姑娘姑娘,到我们了,你先去摸铜箭,我排在你后面。”笙玉还特意从和安以绣并排,退了一步,站在安以绣身后,扒着她的肩膀,探出头往外看。安以绣摸上那支特意做大做粗的金色铜箭的箭头,闭上眼:希望沐渊白一生无病无痛,与她白头偕老;希望他们的孩子活泼健康,一生平安喜乐;希望北平风调雨顺,希望沐家军能战胜此战,也希望她能 找到欧家,解除身上的封印。 她的愿望很多,虽然知道摸铜箭只是一个美好的祈愿,但她想试着去相信这祈愿可以实现。 “我好了,你来吧。”安以绣移开身子,将位子让给笙玉。 笙玉满脸笑意的将双手覆在铜箭箭头之上,一脸虔诚的闭着眼,也不知道许了什么愿。 好一会儿,笙玉睁眼和安以绣说:“姑娘,我也许完愿了。” 安以绣颔首:“走吧,回府。” 两人从人群里出来,走了一会儿才觉得人慢慢减少,不像刚才那般挤。 在暗处,二十几双眼钉在她们身上,伺机出动。 “姑娘,你刚刚许了什么愿?”笙玉开始和安以绣八卦。 安以绣看着笙玉眼睛里就差没写着我想八卦的字样,忍不住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傻丫头,许的愿说了就不灵了。” 笙玉认同的点了点头,也不在追问,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刚刚的愿望说出来,笙玉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她刚刚许的愿是,和她家十二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最好是儿子,可以为十二传宗接代,不过,如果是女儿也可以的,至少很可爱不是?再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和十二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嘻嘻,想起 来就让她止不住兴奋呢! 听到笙玉在一旁傻笑,安以绣也止不住乐起来,这傻丫头,就差没把高兴两个字写脸上。 当安以绣和笙玉走了一会儿,已经脱离人群,周围基本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暗处有人挥手指挥:“上!”几个江湖人士拿着刀剑冲了出来,目标:安以绣! 第419章 破财免灾 安以绣眯起双眼,下意识将笙玉拦在身后:“注意,有人!” 笙玉抓紧安以绣的胳膊,一双眼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小声问:“姑娘?是怎么了?” 来不及等安以绣回答,那几个江湖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江湖人手持长刀逼近她们:“把血凝珠交出来!” 安以绣眯眼看着这几个江湖人:“为了血凝珠?” “少废话,交出血凝珠,放你一条生路。” 那个江湖人将手里的刀剑向安以绣递了递,更多几分胁迫之意。 安以绣轻笑起来:这语气还真跟当初的孔令如出一辙。笙玉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少,抓紧安以绣的胳膊,不敢吭声,但是想到安以绣怀有身孕,她哆嗦着腿硬是站到安以绣面前,像是老母鸡护犊子一般张开双手冲那几个江湖人道:“我们没有你们口中的什么血, 什么珠的,看你们打扮也是正人君子,怎么能做这般小人行径?” 那几个江湖人本就是为了血凝珠而来,又怎么可能因为笙玉一番话而退缩,反而将手中剑更送前几分:“废话少说,速速交出血凝珠。” 笙玉咬紧牙关,气的身子发抖。 安以绣反手拍了拍笙玉,低声安慰道:“不怕,咱们还有暗卫。” 说罢,她打了个响指。 潜伏在一旁的暗卫齐齐出现,拦在安以绣和笙玉面前,开始与这些江湖人厮杀。 “王妃,你和笙玉姑娘站到安全区,咱们会速速了结。” 安以绣和笙玉往后退了退,将交战区让给他们。 笙玉和安以绣小声说:“姑娘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你交什么血凝珠啊?” 安以绣看了那些江湖人一眼,淡淡转过头:“被人出卖了而已,无妨,暗卫他们会了结这些人的,不怕,顶多就是晚些回府罢了。” 笙玉点头,一张小脸都跟着红了起来:“嗯,姑娘,我不怕的。” “咻!” 一阵风声被利箭划破的声音。 紧接着,又从四周跳出来十几个江湖人士,看穿着,应该和这几个江湖人是同宗。 因为这些人的加入,原本压着这些江湖人打的暗卫,顿时因为局势反转而落入颓势。 卫三扭头对安以绣喊了一声:“王妃!”随后迅速带着暗卫汇聚在安以绣和笙玉周身,似乎打算护着她们离开。 但是那些江湖人却将他们团团围住:“想走?不是那么容易的!” “哼哼!”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安以绣扭头看过去,只看到那个矮胖丑男人,已经换下了之前那身墨蓝色锦衣,反而穿着一件江湖人同宗的灰色衣服。 他手里拿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气势也一改之前的怂样,多了几分盛气凌人。 安以绣思绪一转,瞬间明白。 这是个套! 这人既然和那些江湖人一伙,大致也说的通了。 他的手之所以偷偷伸向她的袖袋,也是想将她身上的血凝珠顺走,倒也省下一事,无奈被她发现,只得来一出贼喊捉贼,让众人认为她倒贴他,虽然众人不相信,但他也顺势溜走。 这人应该也知道她的身份,明白她身边有暗卫跟随。 接下来,他便派出几个江湖人来阻挡她,她的暗卫也悉数出动,在探查到她有多少个暗卫之后,他便让所有的江湖人都出动,来一招出其不意。 而她的暗卫也确实上当。 如今一来,她所有的底细都被这些江湖人给探查清楚,看来他们对她手中的血凝珠是志在必得了。 “你是要血凝珠,还是要命,自己选一条,我若是你,我就选择破财免灾。” 那矮胖丑男人挑了挑眉头,眼神里满是嘚瑟之意,似乎笃定安以绣今天插翅难逃。 破财免灾? 安以绣轻嗤一声:没有这样的道理!你若求我,我或许会给;但你若以强势的姿态来胁迫我,我必定不给!听到安以绣的嗤声,矮胖丑男人大致知道安以绣的选择,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既然你执意要财不要命,那我也只能如你所愿,只望你下了阴曹地府,不要怪我不给你活的机会!上,把血凝珠给我搜出来 !” 一众江湖人顿时发狠,拿起手中刀剑对准安以绣和笙玉冲去。 卫三眼眸一凝,从袖袋里拿出信号弹,迅速点燃放向上空。 “彭!” 一声巨响之后是一阵绚烂的黄色烟花,成了一个大写的o字。 看到信号弹放到上空,暗卫们心中有了几分底,王府的暗卫兄弟一定能看到他们的信号弹,他们只需要撑一时,等其他暗卫赶来,此事就能落尘。 接着,卫三带着手下暗卫和这些江湖人互相厮杀,刀光剑影,闪的笙玉的眼一阵刺痛。 笙玉抓紧安以绣的衣袖,努力的将安以绣护在自己身后,紧张的整个人都微微抖了起来。 安以绣哪里需要笙玉一个什么武功都不懂的小丫头保护,她拉起笙玉的手,将她往后推了推:“你站我身后。” 笙玉咬着牙用力摇头:“不,姑娘,他们所要伤害你,就先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对于笙玉誓死也要保护她的心,安以绣很感动,只是当下这种情况容不得什么主仆情深。 笙玉的好心她领了,但是笙玉挡在她面前,平心而论,有害无益。 第一,阻挡她及时看清如今的局势,第二,也会在一定程度下降低她的敏捷度。 “笙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安以绣来不及想太多措辞和笙玉委婉的说,直接将所思所想与她说了出来。 笙玉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虽然安以绣的话糙理不糙,她咬着唇让开,一双眼却仅仅盯着四周,只要有人敢对安以绣不利,她一定第一时间跳出来挡在自家姑娘面前! 卫三等人应接不暇,导致几个江湖人持剑刺向安以绣。 安以绣侧身躲开,顺便一把拦住笙玉,将她推向一旁墙壁,这样倒不至于腹背受敌。 笙玉紧张的靠在墙上,手心都满是汗珠。突然,她看到一柄长剑自一旁刺了过去,而安以绣正背对着那个人…… 第420章 准备突袭! 笙玉下意识一脚踏出去,想拦在安以绣面前,行动比思想更快一步。 安以绣怕笙玉受伤,一把将她推回去,那长剑的剑尖却更距离安以绣的后心更近…… 笙玉瞳孔放大,只觉得想大叫让安以绣躲开,或许是紧张所致,她觉得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尖逼近…… 再逼近…… “铛!” 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刺痛耳膜。 那柄长剑受到外力向一旁偏移,没有刺中安以绣,刺了个空。 安以绣扭头,一脚将那持剑的江湖人踢翻,抢过他手里的长剑,直接割破他的咽喉。 地上躺着一柄通体墨色的小匕首,匕首样式简单,但是刀锋却很锋利。 安以绣一根长发被微风吹起,正好挨上那匕首刀刃。 那根头发瞬间被刀刃割断。 只有一个成语能用来形容这把匕首:吹毛断发。 再看柄把上刻着一个微微凹陷的“元”字,想来是那个出手相救之人的随身之物。 安以绣四下看了一圈。 卫三等暗卫还在与那些江湖人打杀,没有功夫顾及她这边,那刚刚是谁救了她一命? 此处小巷除了刀剑相撞之声,再无其他声音,她没有发现那个暗中相救她的人,或许那人已经走了,她只能对着空气一拱手:“谢阁下出手相救。” 至于手里这柄黑色匕首,若是扔在这里难免暴殄天物,安以绣想了想,还是用刀鞘将匕首利刃套住,放入腰间。 小巷墙壁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年约三十几,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衣袂飘飘,不扎不束,衬着那身影,似神明降世。 他目光停在安以绣脸上转了几圈,眼中满是柔和之意,最终他身影一轻,跳下墙壁,自黑暗中隐去。 过了一会儿,卫十二带人前来。 将这些江湖人一一解决。 卫十二率先走到安以绣面前,单膝跪下:“王妃,属下来迟!” 安以绣挥了挥手:“不碍事,没伤着,倒是你家小媳妇儿吓了个不轻,你一会儿回去好好安慰她下。” 安以绣这么说,让笙玉羞红了脸:“姑娘~” 安以绣哈哈笑了两声,给卫十二使了个眼神,卫十二接收到安以绣的视线,悄悄伸手握住笙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声说:“没事吧?” 笙玉低着头摇了两下:“嗯,我没事的……” 等卫十二和笙玉卿卿我我完了之后,安以绣轻声咳了两下“咳咳”。 笙玉急忙松开卫十二的手,轻轻推了推他:“十二,姑娘有话要和你说。” 卫十二也觉得自己和笙玉卿卿我我太过了,燥红了脸道:“王妃。” “说起来,王爷呢?” 安以绣起码有几天没有见过沐渊白,也不知道沐渊白如今在做什么,因为怕给他添麻烦,并没有去沐家军军营看望他,也只能从卫十二这边稍微打探一下沐渊白的近况。 卫十二正色回答:“回王妃,王爷近日在针对西凉兵马定制作战计划。” 安以绣点头表示理解,也难怪沐渊白没有功夫过来。 只是,她确实是想他了。 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她。 远在北平城门口西凉军马驻扎之地潜伏的沐渊白打了个喷嚏,惊得所有人都一身冷汗,可千万别被西凉那些士兵听见,否则他们就功亏一篑了。 沐渊白放眼望去,还好,并没有惊起什么风吹草动,他揉了揉鼻子:怎么突地就打了个喷嚏?听那小家伙说,人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想念。 所以,是那小家伙想他了么? “主子,是否要发动进攻?”卫一出声问。 沐渊白收起脸上的笑意,专注看着前方:“准备突袭!” “玉儿,我还要回去帮主子,你好好照顾王妃。” 在将安以绣他们安全送到王府之后,卫十二没有分毫犹豫,领着剩余的暗卫离开。 安以绣随意泡了个澡靠在椅上,小怪物也去竹林消化它的天灵地宝去了,乍然一下觉得有些不习惯,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回来。 沐渊白那边,除了知道他在和西凉兵马交战之外,对他的事一无所知,说不担心是假的。 笙玉端着刚刚烧开的铜壶进来,给安以绣倒了一杯热水搁在一旁摊凉,看到安以绣眼神放空的趴在窗边朝外望,怕窗户的风吹凉了她,急忙将窗户掩上了半边,这才小声问道:“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安以绣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笙玉大致猜到安以绣是因为思念沐渊白了,坐在她身边开解她:“姑娘,你是在想王爷么?我想,王爷过几日应该就能回来了,你不用太担心他的。” 安以绣微微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姑娘,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也歇息?” 见安以绣点头,等她去了床上,笙玉才将蜡烛吹熄,离开房间,并帮安以绣带上房门。 听到笙玉离开,安以绣却依旧没有睡意,躺在床上七扭八扭,如何也睡不着,总觉得心里是有点什么事,膈应的慌,但要真叫她说为何会如此,她又说不出来。 一直到大半夜,她依旧没有分毫睡意。 反而觉得心里更是慌张几分。 下半夜,安以绣迷迷糊糊之际,听到外面有些动静,声音不算大,但身为特工,她睡眠向来轻,骤然睁眼细细听着外面的对话。 “十二,你怎么回来了?”似乎是笙玉的声音,笙玉怕吵醒安以绣,声音特意压的很低,几乎都是气声。 卫十二道:“玉儿,王妃睡着了么?” 笙玉点头:“姑娘歇息了,这都大半夜了,该是睡着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么?” 卫十二点头,声音明显有些低沉:“主子负伤了,如今昏迷在军营内……” “什么?王爷负伤了?”笙玉倒吸一口凉气,显然不可置信。 “是,罢了,这事还是不要告诉王妃,若是她心急,指不定会动胎气。” 安以绣在听到沐渊白负伤几个字之后,就听不进其他的话,她火急火燎的套上衣服,胡乱穿了双鞋打开大门朝笙玉房间去。 难怪她一直睡不着,原来是沐渊白出事了。 安以绣只觉得心慌意乱,几乎是小跑着推开笙玉的房门。 卫十二正和笙玉对立而站,听到声音,双双回头,看到安以绣,有些愣住。 笙玉率先反应过来:“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安以绣没有功夫和他们客套,直截了当道:“卫十二,你刚刚说王爷负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十二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和安以绣说,见到安以绣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走的架势,还是决定告诉她:“王妃,咱们原定计划今晚突袭西凉将军石磊,奈何他们设伏,咱们入了埋伏,主子身中一箭,如今 ……昏迷不醒……” 安以绣紧紧捏着拳头,强撑着自己不倒下:“带我过去。” 卫十二劝道:“王妃,您还是在王府好好歇息,安心养胎……”吧…… 安以绣彻底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吼出声:“我让你带我去!” 沐渊白昏迷不醒,生死不明,她还有什么心情呆在王府安心养胎? 安以绣知道自己此刻心情急躁了,她冲卫十二发火,实在是掩不住心里的那股子焦虑。 安以绣平复了一下心情,恢复淡淡的语调:“刚才,我不是故意想吼你们,胎儿不会有事,我要去看他,卫十二,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所以我需要你带路。” 在卫十二的印象里,他没有见过安以绣这般发怒,笙玉也没有见过,刚刚安以绣突然大吼出声,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卫十二对于沐渊白中箭一事极为自责,他作为沐渊白的暗卫,却没有及时替自己主子排除危险,导致自己主子如今身受重伤,生死不明,是他失职。 卫十二理解安以绣为何焦虑,就如当初笙玉不见那日,他也一样心中惶惶,或许王妃呆在主子身边,才是最让她安心的。 卫十二不再犹豫,想去马棚驶辆马车带安以绣去沐家军军营,安以绣却嫌弃马车太慢,随意挑了一匹马,翻身上马背,双腿夹紧马肚,长鞭一甩,率先冲出王府。 卫十二急忙策马跟在安以绣身后。 一路安以绣马儿跑的飞快,在静谧的夜里,安以绣更是觉得自己心神不宁。 她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什么。 有那一瞬间,她真的很害怕。 她害怕自己一会儿看到的沐渊白再也睁不了眼,她怕他……留她一个人在世上。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喘不过气,就连小腹都有些揪痛。 到了沐家军军营,安以绣骑着马儿直接冲了进去,守卫起先还以为是敌袭,在看到跟随安以绣身后的卫十二后,止住想拦安以绣的手,忍不住轻声问:“卫大人,这女子是?”卫十二没功夫和守卫解释,甩下“王妃”二字,急忙跟上安以绣:“王妃,主子在最东边的大帐内。” 第421章 岂容你们触碰! 安以绣听言,策马直接朝东边大帐狂奔。 到了大帐门口,只看到有个亲兵端着一盆血水从帐内走出来,安以绣只觉得腿脚一软。 那定是沐渊白的血,他怎的失了如此多的血? 她抓紧缰绳,才不至于从马背上跌倒。 在大口喘了喘气后,安以绣用力蹬了一下马镫,强撑着从马背上下来。 这个时候她只觉得腹中的绞痛更是大力,下腹隐约有些坠感。 她一心都在沐渊白身上,暂时没有太多心神考虑自己,捂着小腹,大步走向大帐。 大帐的布料被掀开夹起来,方便亲兵和军医进出,站在大帐外,安以绣可以看到帐中有一处位置围了不少人,安以绣知道,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个人一定是沐渊白。有个亲兵拿着干净麻布进去,急冲冲,撞到安以绣,抬头一看发现是个不认识的陌生女子,原本想发火,但在看到她的容貌后,强行将想要骂人的话重新吞了回去,上下打量她一眼,好奇问道:“你是谁啊 ,这是军营重地,你最好速速离去。” “我是北平王妃。” 安以绣说完这句话,无视那愣在原地的亲兵,绕过他,大步走向沐渊白。 只听到军医在一旁道:“这箭虽然没毒,但是好巧不巧扎中王爷的脉,若这血止不住,王爷怕是……” 安以绣伸手扒开那军医。军医不是练家子,被安以绣这么一扒后退了几步,刚想骂两句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推他,在看到安以绣之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只愣愣的看着安以绣,嘴里来来回回就一个字:“你……你……”你是 谁? “你们下去。” 安以绣撇过头下命令。 军医下意识反驳:“凭什么让我离开?我是军医,你知不知道我在这是做什么,我在救王爷的命,你居然让我离开?王爷若是出事你能一力承担?你是谁?你们……你们把这个疯女人拉出去……” 安以绣没有功夫理会在一旁唧唧歪歪的军医,一心一力只在沐渊白身上。 沐渊白此时躺在行军床上,紧紧闭着眼,仿佛没有生息。 在他锁骨处插了一支铁箭。 铁箭的尾端已经被剪断,留下一小撮,大约十来厘米的尾子在伤口处。 伤口处,还有淳淳的鲜血止不住向外蔓延,顺着他的脖子,低落在床上。 行军床原本铺着麻黄色的床单,此刻,床单的颜色悉数被染成红色,他仿佛是躺在血泊之中。 他的脸是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仿佛是涂了几层劣质的化妆品,白的吓人,就连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 军医见安以绣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给沐渊白的亲兵下指令:“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女人带下去?若是王爷真的出什么事,你们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给王爷抵命的!” 那几个亲兵是近日才跟在沐渊白身边的,并不认识安以绣便是北平王妃,听到军医那么说,也觉得他们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互相使了个眼色,朝安以绣走去。 就在他们的手要碰上安以绣的胳膊时,突然响起一声斥:“住手!” 只看到卫十二站在大帐门口,眼神冷冷在他们脸上扫视一圈,然后才沉声道:“这是北平王妃,岂容你们触碰?” 卫十二是沐渊白身边的暗卫首领,成日里跟着沐渊白鞍前马后,那些亲兵哪有不认识的分?如今听到卫十二这般说,哪里敢怀疑有假? 亲兵们像是比赛一般,一个个急忙将手收回去,背在自己身后,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那军医在听到卫十二所说之后,更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带了一丝绝望的看向安以绣。 他这个贱嘴,刚刚说了什么? 他刚刚骂北平王妃是疯女人!谁不知道北平王最宠爱的就是北平王妃?他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的骂了北平王妃!若是等北平王醒过来,北平王妃在北平王面前告他一状,他这下可算是完了。军医想到这里,双腿一软退在地上,想伸手抱住安以绣的腿道歉,在想到这个女人是北平王妃后,急忙将自己的爪子收回来,老老实实贴在地上,和安以绣磕头:“王妃,王妃,小的刚才不知道您的身份, 对您出言不逊,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对小人从轻处罚……” 军医的鬼哭狼嚎让安以绣更是心烦意乱,加上小腹的坠痛,她沉下脸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滚!” 军医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和那几个亲兵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帐。 一时之间,大帐之内只剩下安以绣,卫十二,和沐渊白这个重伤员。 卫十二看到沐渊白的模样,和安以绣道:“王妃,主子受伤如此严重,为何要让军医离开?” 这样主子岂不是更难得醒过来? 当然,这句话卫十二没有说,因为他知道他家王妃和他家主子是患难夫妻,王妃不会害他家主子,只是,他着实不明白王妃的用意。 安以绣从袖袋里拿出两颗通红的圆珠塞进沐渊白嘴里。 沐渊白陷入深度昏迷,无法自我吞咽。 安以绣没有分毫犹豫,俯身覆上他的唇,用舌头撬开他的牙齿,将那两颗血凝珠怼入他口腔,让他吞咽。 自他口腔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可想而知,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做完这一切,安以绣拿过军医留在桌上的手术刀为沐渊白取留在锁骨上的半截铁箭。 似乎在意识到卫十二在身边,她解释了一句:“血凝珠,这事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卫十二瞬间明白安以绣的顾虑,确实如此,王妃本就因为江湖人对血凝珠的执念而差点陷入困境,这些亲兵虽然不太可能反叛,但免不了有人大嘴巴告诉其他人,有些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便会成为众人 皆知的消息,那样王妃又会处于风口浪尖。安以绣将铁箭从沐渊白身上取下来,只看到他锁骨处是一个比铜钱还大两倍的血洞,看着尤为吓人…… 第422章 小产的迹象 安以绣觉得眼睛被那鲜红色的血洞刺痛,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 卫十二见安以绣一张脸微微发白,脸色不太好,不由出声问:“王妃,你……没事吧?不如让我来为主子包扎。” 卫十二说着就想上前接替安以绣的工作。 安以绣想亲力亲为,用实际行动拒绝卫十二的帮助。 她从袖袋拿出金疮药洒在沐渊白伤口处,然后将桌上摆放好的麻布拿过来,细细叠了两层,覆在沐渊白锁骨处,盖上那个赫人的血洞,为他层层包扎。 卫十二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想了想,还是退到大帐门口为安以绣和沐渊白守着帐子,若安以绣有事,在里面叫一声他便能进来。 安以绣不知道卫十二什么时候出了大帐,她一心一意都放在沐渊白身上。 沐渊白的身上还有些鲜血,所幸亲兵刚才在给沐渊白清理,在一旁的桌上还留下一盆冒着腾腾热气的干净热水。 安以绣将那铜盆端到沐渊白床边,弯腰拿起里面的白绸布拧干,为沐渊白轻轻擦掉他脸上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动作轻柔,似乎怕碰痛了他。 又是一盆血水,沐渊白的脸上身上已经白净。 因为安以绣刚刚喂他吃了血凝珠,伤口处倒是没有再像刚才那般往外止不住的冒血,隐约有结疤的趋势。 只是沐渊白依旧闭着眼,没有任何要醒的迹象。 因为腹部有些坠痛,让安以绣觉得不适,只能侧坐在沐渊白的行军床床沿,她摸了摸沐渊白的脸,昏迷不醒的他,没有平日里的魅惑,更多了几分温润。 只是他唇角紧抿,眉头微皱,似乎能感觉到疼。 安以绣覆上他的眉头,为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展平他的眉,喃喃轻语:“王爷,你快点醒吧。” 也不知沐渊白是不是听到她的声音,眉头略微跳动了一下,手指也跟着弯缩。 安以绣察觉到沐渊白的微动作,拿过他的手,将她的五指一根根插入他的手掌里,握紧。 “沐渊白,沐渊白……” 沐渊白似乎听到一个低沉的女声在他耳边呼唤。 这声音……是他的小家伙。 沐渊白眉头跳动的更是厉害,眼皮微微挑了一下,睁开双眼,视线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他看到他的小家伙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见到他睁眼,那小家伙嘴角咧起笑容:“王爷,你醒了。” 沐渊白想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重,手指微微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她紧紧握在手里。 “小家伙,让你担心了,咳咳。”他刚刚转醒,声音多了几分低沉与沙哑,轻咳两声,扯到伤口,导致他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安以绣摇头,捂住他的嘴:“你锁骨那边中了一箭,少说话。” 沐渊白眼角也是笑意,淡淡点头,顺便还不正经的伸出舌头在安以绣掌心舔了一下。 安以绣只觉得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气,明白是沐渊白在调戏她,止不住瞪了他一眼,收回手:“看样子你是好了?” 好不容易看到佳人,沐渊白自然得示弱:“咳咳……为夫……” 看到沐渊白这般,安以绣又不忍心的叹了口气:“好好歇息,不要说话,嗯?” “嗯~娘子,你……” 虽说沐渊白嘴里答应,还是止不住想和安以绣说话,一双眼定在安以绣脸上,好久不见她,她的小脸又瘦了,也不知道她这些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 安以绣蹙眉,刚想教训沐渊白,却觉得小腹的绞痛更加猛烈,身子止不住弓起来,整个人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空床上。 看到安以绣这般,沐渊白猛然起身,虽然扯到伤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个时候他不管不顾,鞋子也来不及穿,急忙下地朝安以绣几步过去。 “小家伙,你怎么了?” 安以绣摇了摇头,和沐渊白摆手:“肚子,有点疼……” 肚子有点疼? 沐渊白看着安以绣的小腹,想到了什么,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紧张,他四下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军医的身影,急忙冲外喊:“卫十二!卫十二!” 卫十二一直站在大帐门口,听到沐渊白的声音,急忙赶了进来:“主子?怎么了?” “去,把军医叫来!” 卫十二看了一眼坐在空床上的安以绣,刚刚他就觉得王妃似乎是身体不适,如今看来,王妃确实是哪里不舒服了,急忙跑去找军医。 军医听说北平王妃身体不适,急忙拿着药箱赶来,刚刚他就得罪了北平王妃,如今可是他好好表现的时候,一定要让北平王妃对他印象转好。 安以绣看到沐渊白下床,眉头更是皱紧几分:“你做什么下来!快上床躺着,我没事。” 安以绣气虚,硬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又哪里能骗的过沐渊白? 沐渊白一把将安以绣打横抱起搁在床上,发现她下裙多出来一滩血迹,心里咯噔一声响,这怕是…… 察觉到沐渊白的视线,安以绣也低头顺着沐渊白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那滩血迹后,她第一时间觉得是沐渊白的血染在她身上了,但是血迹新鲜,还带着点潮湿。 感觉到身下又有一阵滴落的胀痛感,安以绣不由也面色一变,伸手覆在腹部:宝宝!难道是宝宝出事了? 军医跟在卫十二身后再一次跑回大帐,本想跪下行礼,沐渊白沉着脸吼了一声:“直接过来!” 军医一个哆嗦,被自己给绊倒在地,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挪到安以绣床边,抬头询问沐渊白:“王爷,王妃是怎么了?” 沐渊白恨不得给军医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是猪?本王要是知道还叫你来做什么?” 军医嘴角抽了抽,似乎也是这个礼。 他和安以绣告了一声得罪,拿了个小方巾搁在安以绣手腕上,为她诊脉。 诊了一会儿,他面色严肃起来:“王爷,王妃这是有小产的迹象。” 小产?流产? 第423章 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军医发觉此时气氛过于紧张,急忙开口说:“只是有小产的迹象,应该是能保住的。” 安以绣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沐渊白也跟着长吁了一口气。 “小的这就去为王妃开方子。”沐渊白点头,让军医下去。 安以绣见沐渊白还站在一旁,他一个刚刚转醒的重伤员,失血过多还把她抱到床上,如今居然还站在这里。 安以绣止不住心里一阵气恼,看向卫十二道:“卫十二,扶王爷去床上躺着。” 沐渊白知道自己若是再不上床,他家这小家伙只怕会一个暴脾气上来,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也只得随了她的意思。 见沐渊白颔首,卫十二急忙将沐渊白扶着去了床边。安以绣 安以绣对于沐渊白受伤一事有些介怀,沐渊白的功夫很好,怎么突然就受伤了呢? “卫十二,王爷是怎么伤着的?”安以绣到底是压抑不住心里的疑问,还是和卫十二问了出来。 卫十二想了一下道:“咱们收到的消息和去了那儿之后见到的情况不一样,导致中伏,我当时和其他西凉兵马交战,没有注意到主子,是我不好。” 安以绣捉到一个重点:“消息是哪儿来的?” 为什么那边会设伏?那定是西凉那边知道沐渊白他们晚上会去突袭才来一出瓮中捉鳖,而西凉那边的消息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卫十二是因为沐渊白受伤,没有功夫思考这些,如今闲下来,又听到安以绣提了这么一句,面色不由也凝了起来。 如安以绣所说,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 沐渊白也蹙起眉头。 他们的消息是从安插在西凉兵马里的探子得来的,那探子是暗卫里的老人,按理说,不应该会背叛他们。 但不论如何,出了这个事,只有两种原因。 第一:他们的消息被那安插在那里的探子出卖给西凉。 第二:他们的消息被石磊有意得知,特此设埋伏。 不论是哪一点,都是一个隐患,这件事确实应该从长计议了。 好在安以绣小产一事并无大碍,安以绣在军营里躺了一天,和沐渊白床并床,倒是很有喜感。 沐渊白伸手摸了摸安以绣的头,安以绣躺在距离他不远的另一个床上,抓住他的手,冲他道:“怎么啦?” “娘子今天回去吧。” “不想我在这儿陪你了么?” 军营都是男人,在这里不甚方便。 沐渊白虽然舍不得安以绣离开,但是回王府才能让她得到真正的休息。 沐渊白扭头看着她,禁不住扯到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听话,你回王府有笙玉照顾。” 安以绣坐起身,将腿从床上拿起,踩在地面,跨了一步,到沐渊白床边,低头在沐渊白唇上吻了吻,碍于他有伤,她只是蜻蜓点水。 “好,你和我一起回王府养伤吧。”见沐渊白没有回答,安以绣继续道:“你现在身负重伤,在军营也没办法舞刀弄枪,倒不如回府休息一阵,等好了再回军营,虽说这次突袭不太成功,但我听卫十二说,至少在临走前,将他们的粮草烧了小 大半,估计也够他们焦头烂额的了。”卫十二守在帐外听到安以绣对沐渊白的劝说,忍不住也应合了一声:“是的,主子,王妃说的没错,若是这段时间北平有任何异样,边让徐江前来通报,或者属下通报也成,你还是以养伤为主,毕竟你是咱 们的主心骨,你若是倒了,咱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也罢,备马车。” 回到王府,安以绣和沐渊白都开始休养。 安以绣倒还好,只不过是有小产的预兆,只要好好休养,每日喝药,倒不会出什么事。 大夫开了保胎药,虽说苦到她皱眉头,喝下去还是很有作用的,只不过对于怕苦的安以绣来说,喝药就是每日里最艰难的事儿。 沐渊白也成日里躺着休养,虽说是休养,他的脑子却也没有停下来过,想到了好的作战计划,立刻就会招卫十二过来给徐江传话。 沐渊白靠在雕花床头上,安以绣怕后面的木头硌着安以绣的骨头,还特意拿了一个软枕头放在沐渊白背后垫着。 沐渊白比起之前,精神恢复了许多,只不过锁骨处包着的泛黄麻布衬着他的脸有几分苍白。 “主子,属下已经查明这次突袭失败一事的原因。” 沐渊白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卫十二继续。 “卫六与咱们的密信被石磊的人中途截下,石磊索性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将计就计,给咱们设了埋伏。” 将计就计? “这是卫六亲口和你说的?”沐渊白声音低沉,听不出他话中有任何情绪。 卫十二摇头:“回主子,并非如此,属下并没有见卫六,是属下昨日偷偷潜去了西凉的军帐听到石磊和他的亲信亲口所言……” 说到此处,卫十二声音低下来,脑袋也垂着,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在这种关头,他独自一人潜去敌方军帐是极其危险的事,稍有不慎便会被活捉,或者当场斩杀,但是,卫六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相信卫六会通敌叛主。 倘若卫六被沐渊白认定通敌叛主,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所以,他决定为兄弟冒一次险,成也好败也好,至少他问心无愧。 还好,这次他赌对了。 沐渊白没有说话,手指在床沿上敲了敲。 床上垫着棉絮床单,这种轻敲发不出任何声响,一时间气氛极为沉寂。 卫十二低着头,只觉得气氛极为压抑,就在他要因为这种气氛而屈膝跪下时,沐渊白说话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卫十二不知道沐渊白对卫六是什么样的心思,此刻他怕问太多给沐渊白一种他为卫六开脱的感觉,也不敢多嘴说什么,冲沐渊白拱了拱手,朝后退了几步:“主子,属下告退。” 等卫十二离开,沐渊白眼眸渐深:不论卫六是否背叛他,他在西凉已经暴露,在没确定卫六背叛他之前,他不会杀卫六,他会给卫六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王爷。” 看到安以绣出现在房门口,沐渊白收起脸上的沉思,关上一副笑脸,冲她招了招手:“娘子,来呀。” 安以绣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只有沐渊白一个人,不免有些诧异:“卫十二走了?” 沐渊白颔首,牵起安以绣的手,让她坐在他床沿:“不谈他了,娘子过来是想为夫了么?” 安以绣笑眯眯的在沐渊白脸颊上亲了一下,拍了拍手,笙玉端着一盅汤进来。 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亲亲密密的坐在一起,笙玉急忙把汤盅搁在一旁的桌上,然后迅速撤离。 看着笙玉快速逃离的背影,安以绣在后面轻声喊了一声:“笙玉,卫十二刚刚走,你若是想找他,去府门口看看。” 笙玉脚步顿了顿,点头回了一声:“嗯,谢谢姑娘。”说完这话,她离开的步子更是轻快几分。 笙玉出去的急,都忘了带门,安以绣起身把房门关上,拿起一个小矮几放在床上,又去将那汤盅拿过来搁在小矮几上。 自汤盅里穿出一股醇香之气,安以绣拿着汤盅,倒出一碗汤进小碗,搁在沐渊白面前:“排骨汤,长骨头,喝点尝尝?” “我家娘子熬的?”沐渊白眉头微微一挑,桃花眼都跟着风情万种起来。 安以绣回以一个笑:“是啊,既然是给咱家夫君熬的,自然不能假以人手。” 沐渊白张开嘴,示意安以绣喂他。 受伤的男人就是爱撒点娇,安以绣也顺着他,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怕他烫着,还特意给他吹凉了才喂给他:“看看烫不烫?” 沐渊白撇眼看着安以绣,嗤嗤笑起来。 安以绣睨他一眼:“喝汤就喝汤,你笑什么?” “我家娘子认真的小模样真的太美了,把为夫都看呆了,仿佛是仙女下凡。” 漂亮话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安以绣当下笑得花枝乱颤:“所以,小仙女给你喂汤,你还不赶紧的喝?” 一碗汤很快见底,沐渊白一直躺在床上,也吃不下太多东西,盯着安以绣让她也跟着喝一碗补汤才算作罢。 安以绣将小矮几撤了下去,侧身坐在沐渊白身边:“卫十二刚刚怎么说?” 对于安以绣,沐渊白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将卫十二所说转述给她。 安以绣皱起眉头:“这样说的话,那个卫六也不知是好是坏?你打算怎么办?” 按照沐渊白的性子,安以绣以为他是那种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 却见沐渊白摇了摇头:“我会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沐渊白口中的他正是卫六。 安以绣觉得沐渊白是堵上了整个沐家军给卫六一次机会,理论上,她不太赞成沐渊白这种做法,在她看来就算沐渊白相信卫六,也应该暂时先把卫六召回来,隔离一段时间。只是,沐渊白既然如此说,必然有他的道理,她很想知道沐渊白会怎么给卫六那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愿沐家军的安危不会因为沐渊白的这个做法而受到牵连…… 第424章 此人姓甚名谁? 也不知道沐渊白是不是因为吃了血凝珠的原因,锁骨处的伤好的极快,隔了没几天就已经结疤,似乎有痊愈的迹象。 任凭安以绣再怎么让他留在府里养伤,他也不听劝,直言自己已经好了,不必再卧床休养。 对此,安以绣无可奈何,只得看着沐渊白匆匆回了军营。 其实,说到底也不是完全无可奈何,她也可以用强硬的姿态将沐渊白留下来,但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她知道沐家军对沐渊白的重要性。 他身体好转,第一时间便是回沐家军,无可厚非,也罢也罢,这种情况,他也没办法安心躺着床上,索性也由了他。 “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外面下着小雨,安以绣却依旧站在露地,小雨丝落在安以绣的头上,泛起丝丝冷意。 直到笙玉擎了把油纸伞站在她身边,她才收回视线:“小雨,不碍事的。”笙玉嘟着嘴,在一旁嘟囔了一句:“什么不碍事,王爷不在府里,你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姑娘,你可得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呢!真是,居然搁这儿淋雨,万一风 寒了可怎么办是好?” 笙玉在耳边嘀嘀咕咕,安以绣只觉得耳朵旁边有一个唐长老念经,在笙玉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好啦,我的笙玉姑娘,我知道啦,进去吧。” 笙玉这才算是罢休。 小红也跟着挪到房里,顺便还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蹭的地上长长一道水痕。 笙玉关上门,好奇道:“姑娘可是在想王爷?” 安以绣摇了摇头:“没呢。” 沐渊白走了两天,安以绣不是古代的怨女,不至于两天不见便相思成疾,但她这次确实是在想一个人。 不,准确来说,是一只兽。 那只小怪物。 它离开她有二十来天,上次它去竹林吃天灵地宝进化,差不多用了十几天,这次,已经过了二十多天,它还没有回来,莫不是迷路了? 且如今下着雨,它有没有地方躲雨? 见安以绣不多说,笙玉也没有多问,拿起一条干毛巾给安以绣将略微有些湿的头发擦干:“姑娘,你头发都湿了,这样容易风寒的,我还是去给你打水洗个头吧?” 笙玉也不等安以绣同意,直接给她拿定了主意。 看着笙玉火急火燎的离开,安以绣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这小妮子,真是个急性子。 笙玉的动作很快,安以绣没等一会儿,笙玉就端着一大盆滚烫的热水过来搁在地上。 笙玉搭了个简易的洗头架,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在床边放了个和床差不多高的凳子,摆了个铜盆放凳子上。 笙玉在铜盆里倒上适当的凉水,试好水温,挽起袖子和安以绣说:“姑娘,你把外衣脱了吧,躺在床上我来给你洗。” 平日里安以绣都习惯自己洗头,但是如今身怀六甲,还是得注意些,便也顺了笙玉的意思躺在床上。 水里泡着一些皂角,散发出一股植物特有的馨香,配合着笙玉的按摩手法,轻柔的手法中带着一丝力道,按的安以绣的脑袋很是舒服。 看到安以绣半磕着眼,明显极是享受,笙玉道:“姑娘,我一会儿就给你洗好了,你可千万别睡着了。” “笙玉,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和卫十二要个孩子?”安以绣突然睁眼,把笙玉吓了一跳。 提了这事儿,笙玉有些娇羞的笑起来,嗔了一句:“姑娘~你又打趣我。” “没和你打趣,说正经的呢,你现在确实可以和他要一个孩子了,等我肚子里这小家伙生出来,我会再找个奶妈带他,你到时候能轻松些,该把要孩子的事儿提上议程了。” 安以绣确实挺操心笙玉,笙玉和卫十二成亲都是被她和沐渊白催着成的,这生孩子怕是也得催两嘴,这笙玉和卫十二两人也是个慢吞吞的性子,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笙玉见安以绣这么正经的和她说,也没道理再害羞,点了点头道:“姑娘,我想过,等你的小世子出生,我和卫十二再要孩子,不然等你要生的时候,我身怀六甲不能更好的照顾你。” “笙玉。” 安以绣唤了一声。 笙玉急忙应道:“哎,姑娘叫我作甚?可是我按的重了?”笙玉一边说着,一边停下手里给安以绣按摩的动作。 安以绣轻轻摇头:“没有,我就是想说,能认识你真的很好,是我的福气。” 笙玉听到安以绣此言,一双眼瞪的老大,连连摇头道:“姑娘这是说什么呢,姑娘做我的主子才是我三生有幸,姑娘不知道隔壁府的那些阿花阿草有多羡慕我跟了姑娘这么一个体恤下人的主子呢。” 笙玉说着笑起来,脸上的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毕竟这是在奴隶制的古代,笙玉会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 安以绣摇了摇头,低声笑起来,轻喃了一声:“傻丫头。” 沐家军军营。 沐渊白正襟危坐在首座。 他座下坐了三四个身穿黑色盔甲的将领,气氛多了几分严肃之意。 “这次突袭失败一事,你们认为因何缘故?”沐渊白眼神四下扫视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众将领介低头没敢与他直视。 最终是徐江开口道:“回王爷,末将认为,此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咱们的暗线所造成,末将认为,应该将那名暗线处之。” 处之,便是杀之意。 沐渊白看向其他人:“老徐如此说,那你们认为呢?” 其他的将领也跟着点头应和:“此人泄露机密,不论是否是他本意,确实应该处之。” 没有听到其他的意见,沐渊白明显有些面色不郁。 沐渊白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正准备开口,守在帐外的亲兵掀起帘子进来:“王爷。” 沐渊白颔首:“何事?说。” “王爷,外面有个人硬要往军营里闯,说他是由王爷请来的。” 沐渊白挑眉:他请来的? “此人姓甚名谁?”“他自称孔令。” 第425章 就赌十坛酒 孔令? 沐渊白唇角微勾,面上带了几分笑意。 亲兵察觉到沐渊白心情愉悦,止不住道:“王爷,可要卑职将他领进来?” 沐渊白轻声笑起来,摆了摆手:“既然是请他来的,那我自是得迎他过来。” 说罢,沐渊白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军帐内的低气压瞬间消散。 徐江这些将领吁出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也多亏了这个什么孔令恰巧出现,否则他们刚刚指不定得让王爷怎么教训一顿。 不过,孔令,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其中一个年长的将领扭头问徐江:“说起来,孔令这个名字感觉似曾相识?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其余几个将领纷纷点头应合:“确实听上去很有些耳熟……” “孔令……”徐江小声将这名字念了一遍,眼珠微动,盯着右上方的一处军帐角回忆。 孔令…… 孔令…… 想到了什么,徐江一巴掌用力拍在自己大腿上,手掌和盔甲碰撞,发出啪的一声响,所有将领纷纷将视线聚集在他身上,用眼神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徐江这才惊觉自己引起了众人的注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头道:“孔令,《孔令兵法》,难怪耳熟!” 经过徐江这么一提示,众将领确实都想起了这么一号人。 顿时间,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写《孔令兵法》的确实是孔令,但我听说那孔令住在茅府,茅府早就归隐,怎么可能出世?或许只是重名罢了。” 徐江摆了摆手,反对:“不不不,老谭,此言差矣,王爷是何许人?能让王爷亲自相请的人,又怎是等闲之辈?我看啊,那人,可就是茅府孔令。” 老谭嗤了一声,极为不服气,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老徐,那你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徐江想也没想,二话不说的应下了老谭的赌局:“好你个老谭你真当我是缩头的龟儿子?有何不敢?你想赌啥直说吧。” 老谭眼珠子四处转了一圈,定在沐渊白桌上的小酒杯上,顿时笑开了颜:“这样,就赌十坛酒,敢是不敢?要是你输了,你出十坛酒,那是我输了,我出十坛酒,公平吧。” 沐家军军令严明,不准私下饮酒,老谭是个酒鬼,大半年没有沾过一滴酒,肚子早就叫嚣着想沾些酒精,平日里他没有机会说这些话,今日倒是正好可以借着打赌一事来完成他的心愿。 他知道徐江这人不经激,只要问他敢不敢,他一定会说敢,在这里有这么多的同僚看着呢,只要徐江答应了,他可不怕徐江敢赖他。 徐江左眼被黑布包着,只看到他右眼微动,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这个赌注怕是不好,换一个和你赌。” 老谭嗤了他一声,一巴掌用力拍在桌上:“切,不敢就说不敢好了,扫兴。” 若是不了解行情的人,只怕会以为这仗势是两人要开始干架。 但武将向来行为粗鲁,这些将领也都习惯了他们这般,因为也都有些馋酒,在一旁起哄的笑起来:“哈哈哈,老徐怕是怂了,得了得了,老谭你换一个换一个。” 老谭哼了一口气,挑眉看着徐江,如何也不松口。 听到那些将领跟着闹哄哄,徐江沉下脸,用力一拍巴掌道:“得了,非要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才好?不就是十坛酒么?赌了!” 想到了什么,徐江四下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说:“不过我和你们事先说好,这事儿可不能告诉王爷,就咱们几个哥俩私下的赌注,也千万别让沐家军那些混小子知道,否则在座的谁都逃不过一顿军棍。” 听到徐江这么一番警告,所有人都乐呵呵的应下:“得了,老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娘们了?说话婆婆妈妈的!被青楼里的小姑娘给带偏了?” 徐江虎下脸骂了一声滚,起身冲他们道:“走啊,过去看看那孔令是不是茅府的,老子还真他妈不信老谭的屁话了。” 听到徐江骂了一串脏话,几个将领更是哈哈的笑起来。 孔令站在军营外,从军帐过去要几分钟。 沐渊白伤口虽然算是痊愈,但若大步走的话,难免会扯到伤处,迈小了步子。 不一会儿徐江几个将领也跟在沐渊白身后。 沐渊白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几个也跟出来了,看样子是瞧个新鲜。 也罢,反正孔令到时候要和他们共事,事先打个照面倒也更好。 沐渊白带着几个将领一同走去军营门口。 军营门口,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负手而立,在看到沐渊白之后他迎上来,冲沐渊白拱了拱手:“王爷。” 沐渊白抬手:“孔先生,请吧。” 孔令想到了什么,再次和沐渊白一拱手:“刚才在下说是王爷请在下前来,实乃无奈之举,是在下失礼了,特此告罪。” 沐渊白对这些倒不在意,孔令是能人才子,便是说他请的他,倒也无伤大雅,摆手,此事作罢:“无妨,孔先生,请。” 老谭上下打量孔令一眼,只觉得这人一身白衣,看着极是晃眼。 还随身背着一把银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练过几手似的? 只不过,看他的身形,似乎很是消瘦,哪里有一丝一毫武将的模样?这银剑充其量就是个花架子罢了吧。 而且了,这个孔令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什么在下在下的不离口,他对这所谓的孔令更是不大相信,不由出言质问:“不知孔先生是茅府孔令的孔令,还是和茅府孔令名字相似的孔令?” 老谭心直口快,有什么就直说了,徐江一时间也没能把老谭的话拦下,只能把目光转向那白衣男子。 沐渊白也饶有兴趣的看向孔令,期待他如何接招。 孔令倒不气不恼的看向老谭:“在下正是茅府孔令。”老谭继续发难:“我听说茅府的人皆武功高强,但我看你这幅小身板,恐怕连我们一个沐家军都打不过,你是茅府孔令,我不相信……” 第426章 三点不杀之理 “不知阁下这下可相信了么?” 孔令不知何时将银剑搁在老谭脖上,倘若他有杀心,此刻老谭的脑袋心里在地上滚了几圈。 老谭还真没发现孔令的动作,在感到脖颈一凉时,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这下他是不得不服了。 孔令也没有再咄咄逼人,反而拿下银剑放回腰间,并且抬手冲老谭拱了拱告了一声罪。 老谭下意识的摸上自己刚刚被摆了剑的脖颈,不敢再小瞧孔令。 徐江趁沐渊白不注意悄悄怼了怼老谭的胳膊,凑近他小声道:“记得你的十坛酒。” 老谭抖着身子,把徐江推开,粗声粗气道:“知道啦,少不了!” 老谭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将他的话听了个清楚。 沐渊白一眼看过去,随意问了一句:“少不了什么?” 老谭立刻回答:“末将刚和老徐打赌这不是真的茅府孔令,可惜末将输了,得输给这犊子……” 所有将领都怕老谭说漏嘴,尤其是徐江特意咳了两声给老谭提示。 老谭身子一震,想到自己差点说漏嘴,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别的借口,接着说:“末将和这肚子打赌,谁要是输了,谁就帮对方洗七天大裤衩子。” 沐渊白被老谭逗笑,隔空点了点他,反身往军帐去。 原本沐渊白就在和他们说关于这次突袭失败一事,既然孔令到了,也说要做军师,这事,不由便当做他要做军师的第一道小考题。 在给孔令和徐江等将领简单介绍了一下之后,双方算是熟识。 沐渊白让徐江将事情经过大致告诉孔令,看孔令的表情,等他下一步如何说。 孔令面色淡然,显然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能再简单。 听完徐江所说,孔令点了点头看向沐渊白:“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沐渊白不动声色道:“我想听听孔先生的意见。”是否会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孔令知道沐渊白这是想考他,笑了一下,抚了一下坐直身体:“以在下所看,这个卫六不当杀。” 沐渊白眼神微动,却没有露出太多表情,反而:“哦?”了一声,等着孔令接下来的话。 “在下看来,王爷对那卫六,有三点不应杀的理由。” 听到孔令这么说,徐江一众将领都看着他,只觉得这人是在和他们抬杠。“第一,虽然此时不知卫六是否已经叛主,但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不应对他下杀手,否则,会让将士们认为王爷气度太小,猜疑心重,此乃大忌;第二,既然消息是从卫六那边传出,那问题定然出在他身上,倘若他叛主,王爷应该用卫六勾出幕后控制卫六之人;倘若卫六没有叛主,那皆大欢喜,便去寻泄露消息的原因;第三,是最重要的一点,既然对方从卫六那儿得知王爷要突袭的消息,说明他有自己 的渠道,在下认为,王爷此刻不能声张自己已经知道突袭被泄露一事源于卫六,而应该好好利用卫六。” 孔令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沐渊白,似乎在等他们提问。 果真,老谭是藏不住话的人,看到孔令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忍不住骂骂咧咧了一句:“哎哟,你这丫的,一句话说完不成啊?搁这儿卖关子作甚呢?怎么利用卫六,他妈但是说啊!” 徐江瞪了老谭一眼,出声斥了一声:“老谭!” 老谭看到徐江发火,噎了一下,没敢再放肆。 徐江之所以维护孔令,全是因为沐渊白,毕竟连沐渊白都对孔令友待,一口一个孔先生,明显是要拉拢这孔先生,他们这些武将又怎么因为一时口舌之快而得罪孔令呢?倒是孔令摆着手说:“徐将军无妨,在下倒是很欣赏各位将军的直性子,如何利用卫六,这点很简单,既然如今不能分辨卫六到底是不是我方阵营,那便借他的口传一个假消息过去,以此混淆西凉那边的将 领。” 沐渊白微微点了点头,对于孔令这个提议倒是很认同。 在这点上,孔令和他不谋而合了,他之所以不杀卫六,单单只为了勾出幕后主使,再者假以卫六之后迷惑西凉石磊,倒还真不是为了让其他将士认为他是贤明之君。 只不过,孔令比他想的更为周到。 看到沐渊白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孔令便知道,自己这次算是过了关。 沐渊白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便这般做……” 北平王府。 笙玉见到来人,和那人说了一声等等,她去通报,便几步小跑去祥云居。 笙玉在房门上敲了几下,隔着房门冲里面喊了一声:“姑娘。” 安以绣正在房里学着自己做小衣服,给她还未出生的孩子穿。 只不过做的有些惨不忍睹。 她本想绣一只黄色的小狗,寓意希望那孩子生下来狗头狗脑好养活,她设想的也很好,就算绣的再差,应该也能大致看出个小狗的形状。 结果,上手才发现并非易事,黄色的小狗硬是被她缝成了一只奇形怪状的鸭子。 之前笙玉笑话她绣的这个样还不如交给她去绣,说她是个舞刀弄棍的好手,只是,在做女红方面没什么天赋。 安以绣不信邪,便偷偷自己练习。 如今听到笙玉的声音,安以绣直觉上不想让笙玉现在瞄见自己绣的这东西,再怎么也得等绣好个东西之后再拿给笙玉炫耀,那才叫一鸣惊人。 安以绣迅速把手里的女红折了几折,由于她太过慌忙,导致针线都没拔下来,只觉得手指一阵刺痛,竟是被针给扎了。 听到安以绣在房里倒吸一口凉气,笙玉心下一急,推开房门,噔噔几步跑了过来,紧张兮兮的看着安以绣:“姑娘,你怎么了?”安以绣把手放在桌下,挤了挤手指,低下头瞥了一眼,发现挤出来几滴血之后,才拿过桌上的小帕子将血擦掉,做完这一切之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没什么啊,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427章 这蛇成精了 笙玉摇头:“不是的姑娘,是悬命阁的黑大人来了。” 黑大人? 这个称呼倒是新鲜,悬命阁能被称作黑大人的,也只有黑无常了。 安以绣起身:“他在哪儿?” “黑大人在正厅等着。” “走吧,去看看。” 走到正厅。 安以绣看到黑无常站在最前方,他身后还跟着站了几个身穿暗枣红色统一劲装的悬命阁成员。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单膝跪下,大声道:“阎王!” 这边的动静,让附近打扫的下人们都止不住回头往这边看。 安以绣扭头和笙玉道:“笙玉,让他们下去吧。” 安以绣要和黑无常等人说些机密之事,这些下人呆在这里也确实不合适。 下人们整齐有序的排队退下,笙玉也跟着退了出去,顺便将正厅大门为安以绣带上。 因为没有阳光的直接投射,正厅内顿时黑了几分,再加上此刻没人说话,一时间显得有些寂静。 安以绣找了个位置坐下,敲了敲桌面,发出几声响:“都坐吧。” 黑无常等人按照身份高低,依次坐好。 “阎王,我在接到你的密信后,除去必要留在阁内维持悬命阁运作的骨干,悬命阁其余成员悉数抵达北平,此刻皆在北平的一来客栈歇息。” 一来客栈是安以绣让黑无常在北平开设的客栈,作为悬命阁成员在北平的重要据点。 “一共有多少人?” “376名成员。”安以绣颔首,还好是为据点做打算,安以绣早早便让黑无常将一来客栈开大几号,一间客栈,大约能容纳百来个人,在北平有四五家店,一来客栈,二来客栈,三来客栈,四来客栈,依次往下类推,这三 四百名悬命阁成员倒是能装得下。 “说起来,悬命阁成员在客栈住下,还有空房让旅客打尖住店么?” 黑无常点头:“有倒是有,每一间客栈,差不多空了个十几间房,空的不多。” 安以绣手指微动,在腿上敲了敲。 悬命阁成员在北平不会是短住几日便离开,长此以往住在客栈,第一不方便,第二容易让人察觉出异样,他们的安身之处,还得再变变。 “长久下去肯定不行,这几天暂时先这样住着,黑无常,你明日跟我出去寻一处合适的大宅子,你们也别回客栈了,王府有不少空的客房,随意去挑几间住着吧。” 吩咐完这些话,安以绣率先离开正厅。 笙玉见到安以绣出来,迎了上去。 安以绣想到黑无常等人对王府也不熟悉,索性把笙玉派去给他们安排,自己先行回房。 小红许是没有同伴陪它玩,一条蛇呆在王府太寂寞,这阵子一直粘着安以绣。 看到安以绣之后,它便扭着身子出来,跟在她身后慢爬。 黑无常对小红不熟悉,后脚走出正厅,看到小红,当下抽出匕首就往小红那边射去! 笙玉反应不灵敏,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匕首被掷出去,伸手似乎想抓那匕首,却定格在那一刹那。 “叮”一声响。 匕首掷中小红尾部。 小红下意识扭了一下,抬起尾巴用力甩打在地上,一个大脑袋也随之转过去,小眼睛怒瞪黑无常,吐着杏子就要扑过去。 安以绣见情况不妙,急忙喊了一声:“小红!” 小红把脑袋转过来,小眼睛看向安以绣,明显多了几分不悦。 似乎想将自己不高兴的心情传达给安以绣,小红在长长的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高抬尾巴用力的甩在地上,啪啪直响,宣告自己的愤怒! 黑无常这才发现是这条红蟒蛇和他们阎王认识,似乎还是阎王的宠物,明白闹了个乌龙。 黑无常抠了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解释:“阎王,那个,我……我以为这条蛇想伤害你……这才出手,没想到……” 在黑无常说话的空档,小红一双眼紧紧盯着黑无常,吐着大红色的杏子,似乎在接收黑无常的话。 小插曲过后,黑无常连忙跟着笙玉去客房,小红微微扭头,小眼睛转向黑无常的背影,伸着杏子,也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 回房间,安以绣给小红的伤口上了药,小红扭了扭身子,伸出杏子在安以绣手上舔了一下,转身离去,似乎兴致不高。 安以绣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今天它被黑无常伤到了,有点小情绪也是正常的。 到了第二天,黑无常老早就到了祥云居门口,等安以绣起床,开门,发现黑无常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黑无常嘴角抽了起来:“不是,那蛇记仇,昨晚突然溜进来勒着我脖子……”差点没把他给勒死。 但因为这红蟒蛇是他们阎王的宠物,他哪里敢再伤它? 只不过,他到底也不能被一条蛇给勒死了,这让他的威名何在,到最后,他只得空手和那红蟒蛇大战了三百回合,这才侥幸从它身下逃离。 这蛇长的真他娘的大,一番肉搏下来居然也耗了他不少的力气,到最后也睡不着了,索性早早过来等着。 安以绣上下打量了黑无常一番,他手上还有两个新鲜的小洞型伤口,一看就是小红的毒牙咬的,刺得还真深。 黑无常体质还挺好,居然安然无恙,只不过,安以绣也不敢大意,从袖袋里拿了一小瓶之前小怪物留下的尿,倒了几滴让黑无常喝下。 等安以绣和黑无常离开的时候,安以绣看到墙角有一抹红,那颜色颇为眼熟。 安以绣唤了一声:“小红。” 小红扭着身子出来,仰着脑袋睨了黑无常一眼,真的是睨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嘚瑟之意无比明显。 安以绣蹲下身摸了摸小红的脑袋,蛇是冷血动物,她只觉得入手一片冰凉:“小红,好好在府里看家。” 小红点了点大脑袋,扭动着慢悠悠离开。 黑无常指着小红冲安以绣道:“阎王,你养的这条蛇,当真是成精了!” 成精么? 几百年,或许确实成精了吧。“走吧,今儿去相看相看有没有合适的大宅子。” 第428章 相看宅院 因为安以绣昨日说过要相看宅子,黑无常去联系了个中人。 中人,就相当于是古代房租的中介。 一大早,中人就来到王府门口候着。 见到安以绣,那中人急忙冲她拱手作揖:“王妃好,小的名叫马二,王妃可以唤小的小名二狗子。” 二狗子,倒是个接地气的名字,没想到古今通用。 安以绣打量了那二狗子一眼。 他身穿一身麻灰色短打,腰间束着一条深蓝色粗布带,长的瘦瘦丁丁,仿佛一阵风刮来,就能把他吹倒。 二狗子快速看了安以绣一眼,眼神又在黑无常等人脸上看了一圈,小声道:“王妃,那由小的现在带您去第一家宅子看看?” 安以绣现在有身孕,黑无常等人怕她出什么意外,特意赶着一马车让她坐在上面。 黑无常等人跟着马车大步走倒没什么事,毕竟都是练家子。 只可怜那叫二狗子的中人,没有经过锻炼,跟在马车后跑了小几百米就开始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等等……等等我……” 安以绣听到声音,掀起帘子看到那可怜兮兮的二狗子,最后心下一软,还是让他在马车外马夫旁边的空位坐下,那二狗子这才敢大口呼气,对安以绣感恩言谢个不停。 说来也是,在古代就是有明显的阶级主义制度,人就是分三六九等,这些下人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就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能做到换位思考体恤下人的贵人着实不多。 “还要多久到?” 黑无常掌车,扭头问坐在他身旁的二狗子。 二狗子指了指左边:“再往左转一个弯,笔直往前,向右拐就到了。” 路程不远,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二狗子口中的第一间宅子。 二狗子领着安以绣和黑无常进去相看,一边给他介绍。 “王妃,这间宅子原来是池老员外的,池老员外的儿子染上赌瘾,导致池家家道中落,所以池老员外想将主宅变卖,因为他主要是要钱,价格方面相对来说会比较……多一点。” 二狗子说完,立刻将眼睛转向安以绣,似乎是在打量她的神情。 安以绣挥了挥手,不甚介意:“银两方面不是重点,先看看宅子再说。” 二狗子也想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北平王妃,钱对于她来说完全都不是事,只要他干好这一票,能拿到的中介银子自然是被在少数。 想到这里,二狗子更是开怀了几分,给安以绣介绍的更是殷勤。“王妃,池老员外的这个宅院是个七进的,不止大,看着也极为气派。”想到这是王妃,王府不知道比这七进的宅院大多少,二狗子一巴掌打上自己的嘴巴,连连赔罪:“哎哟,王妃,您瞧我这说的,这宅院 就算是七进的,也比不上王府气派!” 古代宅院大小称“进深”,是以纵向“大厅”的数量计算的。 三进由纵向的“门厅”“正厅”“后厅”这三个厅组成。五进由纵向的五个“厅”组成。以此类推,七进由纵向的七个“厅”组成。 “大厅”两厢的称为“厢房”,“一进”就是大厅和两间厢房,“七进”就是七套这样的房屋。 这是主人的起居场所。 横向的院落称为“偏院”,一般是次要的家庭人员的起居场所。 安以绣听到二狗子在一旁唧唧歪歪,忍不住勾了勾唇,没有说话,一心打量这宅院。 这宅院修葺的倒是不错,有假山有流水,布置格局也是可以,虽说比不上王府,但一般人家的宅院成这样也是不错了。 只不过,若要装下那三百多个悬命阁成员,还是有些够呛。 “还有没有备选的?” 听到安以绣问话,二狗子停住滔滔不绝的嘴,愣了一下反问道:“王妃是对这里不满意么?” “倒也并非不满意,有没有更大的宅院。” 二狗子抠了抠后脑勺,眼睛向左瞟着,似乎是在思考,好一会儿,他想到了什么,一拍巴掌道:“王妃,还真有处宅院,比这里大多了,只不过那边有些偏,许久没人住,您看您要么?” 黑无常替安以绣回答:“先去看看再说。” 二狗子连连点头,殷勤的带着他们向下一个目的地转去。 这个宅院确实如二狗子所说,地位比较偏僻,坐落在北平郊区里。 宅门口上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因为风吹日晒,牌匾的一端斜斜的歪倒下来,牌匾上原本涂漆的颜料也已经因为日久天长而掉的差不多,黑一块白一块的,看着无比落寞。 安以绣歪头看了一眼,似乎可以看到牌匾上的字覃府? 只不过覃字左上方还有一点,估计不止是覃字。 宅门口许多年没有人进出,门槛处都长了到小腿处那么长的野草。二狗子弓着身子请安以绣和黑无常他们先进去,直到最后他才跟进去,和安以绣解释:“王妃,不知您觉得这座宅院如何?虽说长时间没住人,有些乱,但是修一下还是很好的,您看,这宅院后面还有一处 练武场,真的够大。” 安以绣四处看了一圈,将这座宅院通个的逛下来,花了她二十来分钟,可以看出确实很大。在安以绣看来,这座宅院保存的倒是不错,只不过因为年久失修,门框上有些地方掉了几块漆,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找人来翻新一阵就成,至于园子里的野草,也不碍事,毕竟荒废了这么久,长点野草也 属于正常现象。 主要是这房子够大,一间房住个三个人,足够住下三百多人,还绰绰有余。 而且这后面还有练武场,安以绣看到了心里,悬命阁成员闲来无事时,可以去练武场切磋,以免身上武艺荒废。 安以绣在心里已经定下了这座宅院,只不过二狗子这次没有介绍宅院的由来,她倒是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句:“说起来,这是谁的府邸?”二狗子支吾了一下回答:“这个,是谭府。” 第429章 尿裤子也要圆回来 二狗子说话之所以支吾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谭府的主人十来年不知所踪,他们这些中人便将这谭府的归属权划入到自己手里。说到底,他们没有资格变卖这座宅院,因为地契就不在他们手上,但是,他们这些中人又见钱眼开,左一便想着能坑一人是一人,毕竟谭府这么多年都没人回来过,导致这里都长了杂草,难不成,他们这 一卖宅子,谭府的人就能回来不成? 安以绣看出二狗子说话不太对劲,一眼转过去盯着他:“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二狗子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子,飞快挑出一个宅院的其他小毛病掩盖这个最大的问题。 “王妃恕罪,小的确实还和王妃隐瞒了一点事情。” 安以绣环臂看着他:“说吧,何事?” 二狗子小心翼翼道:“王妃,其实,其实这个谭府有个传闻……” 黑无常一步跨上前,不知何时,抽出一把长刀搁在二狗子的脖子上,声音低沉道:“有何传闻?不要想着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否则,爷爷让你今天就睡在这谭府的井里。” 安以绣觉得这二狗子不老实,给点教训也无妨,冷眼看着,没有阻止。二狗子看出安以绣的态度,知道这王妃怕是也赞同她的手下,这么明显的威胁之意,想到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要是把他一刀杀了,就算别人知道他被人杀害,若是晓得杀他的人是王妃,只怕也没人替 他做主了,毕竟在这北平,北平王和北平王妃就是这里的皇上和皇后! 二狗子不着痕迹的扭头,撇了撇眼睛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刀,那股凉意一直沁透到他皮肤里,他忍不住抖了抖腿,憋着一股尿意动了动屁股道:“哎哟,您,您可别,小的说,小的说。”黑无常手里的长刀并未收走,反而极具威胁之意的又往二狗子脖颈那边送了送,二狗子身子一怂,哭丧着脸求黑无常:“这位……这位爷爷,您能不能把这长刀拿走啊,小的怕啊……这刀剑无眼的,小的…… ” 只看到那二狗子身子骤然一顿,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僵硬起来,随后,安以绣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味道的来源正是出自那二狗子。 低头看,只看到他衣服下摆湿了一团,还有点点水从他裤子那儿滴下来,一滴,两滴…… 他胆子也是小,居然被黑无常给吓尿了…… 而且,是真的尿了。 安以绣见此,和黑无常使了个眼神:“好了,让他说。” 黑无常嫌弃的撇了撇嘴,把刀从二狗子脖子上撤开,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刀刃,自言自语的粗声说:“切,个怂包,居然尿了,滚!一边儿去清理一下再过来继续说,这怂蛋样儿,别污了我们阎……王妃。” 二狗子连连道谢,躲到一旁树荫处去清理身上的污秽。 看到二狗子到一边去,黑无常小声问安以绣:“阎王,你觉得这处宅院如何?” 安以绣点头,颇为满意:“主要是你们住,你们觉得呢?” 黑无常点头,笑的很是爽朗:“王妃,我觉得这儿挺好的,还有练武场,适合兄弟们住,就是不知道那怂包蛋儿有什么传闻没讲,我觉得,我们可以坑他一下。” 看到黑无常坏笑,安以绣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坑他?你想做什么?” 黑无常眼珠子一转:“他不是说这里有什么传闻么?居然敢对我们隐瞒这件事,那就少给点银子!” 安以绣嗤了一声:“得了得了,咱们现在也不差钱,做这种事儿倒是丑。” 安以绣和沐渊白没讨论多长时间,二狗子瘸着腿过来,看他走路很是别扭,应该是尿了裤子他也不习惯。 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尿骚味,被风一吹,闻着煞是销魂。 黑无常也不管二狗子的面子,直接把他撵到一边:“有话说话,离王妃远点。” 二狗子低着头,显然对黑无常很是恐惧,声音也多了几分颤抖:“那个,那个传闻就是,听说,这个谭府,闹,闹鬼……” “闹鬼?”安以绣眉头皱了起来:“比如说?” 黑无常在一旁吼了二狗子一句:“你娘的,说话利索点!磕磕绊绊,爷爷怎么听得懂?” 二狗子沉默了一下,缓和好了情绪和黑无常与安以绣解释:“听人说,在晚上的时候,看到有黑影子和白影子在谭府上方飘来飘去。” 黑子和白影子飘来飘去? 这说的应该是有人在谭府这边交战吧? 黑无常是无神论者,也不相信二狗子所说,翻了个大白眼道:“这就叫闹鬼了?还有呢?”二狗子见安以绣和黑无常不信,似乎想极力证明自己,急忙道:“小的说的是真的,小的真不是危言耸听,小的上次亲眼在谭府所见,有个白影子飘到谭府里去了,就是……就是前天!小的若是骗王妃,小 的就天打五雷轰顶!” 二狗子说完这番话,还特意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二狗子之前想把谭府卖给安以绣,是因为他觉得王妃有势力,就算日后谭府的人回来,看到他们府被王妃买了,估计也不敢声张什么。但是刚刚黑无常那么一吓他,让他觉得这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这王妃事后得知他在骗她买了一处没有地契的宅院,他的项上人头恐怕立马就得和他的身体搬家啊,他实在是不敢了,只能把那个传闻 说的更真实一些。 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说这房子的地契不在他这儿,面对黑无常那张看着随时要提刀杀人的脸,他敢么?! 他要是敢说,只怕那个黑脸大汉马上就以他哄骗他们为由而一刀砍了他。 自己编的谎,尿了裤子也得圆回去。 纵然二狗子把传闻编的极其夸张,到后面还说这谭府有冤鬼索命,越来越离谱。 到最后,黑无常直接让他闭嘴:“再瞎编?爷爷砍死你!” 二狗子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兮兮看着安以绣。“这宅子怎么卖?” 第430章 谭府的地契 听到安以绣的问话,二狗子并没有卖了宅子能得到中介银两的兴奋,反而哭丧着一张脸,仿佛是欠了人百八十万银两的表情,让黑无常看着分外不爽。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没听到王妃问你话呢?这宅院多少银子,咱们王妃要将这里买下来了,你说个痛快话能咋地啊?娘们唧唧的!” 二狗子抹了一把脸,将头上的汗珠悉数擦去,好半晌才把那只擦了汗的手举起来,是一个大大的五字。 黑无常愣了一下:“五万两?” 二狗子哪里敢再骗他们,欲哭无泪的回答:“不是,五千两,五千两就够了。” 五千两,着实便宜,安以绣当下带着黑无常等人和二狗子一起去了宅院中介处。 中介处主事的是个老头子,看到二狗子带着一众男女过来,立刻起身迎接。 他可是知道二狗子今天是带王妃去相看宅院,这貌若天仙的女子,定然就是王妃本人了。 一番行礼之后,主事的老头子差点没把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笑僵,看着安以绣问:“不知王妃看中的是哪套宅院?” 这种事,无需安以绣和他们对话,黑无常当下替安以绣回答:“那个北平郊外的谭府。” 主事的老头子神情一顿,苍老的脸瞬间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二狗子,带了几分质问:“二狗子?那个谭府?” 二狗子抹了一把汗,心虚的点头:“是的,谭府。” 主事的老头子可是知道王妃惹不起,伸手指向二狗子隔空点了点,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模样,就差没立刻破口大骂了,碍于安以绣在场,他还是平息了一下心情,不敢造次。只见主事的老头子面向安以绣,冲她拱手哈腰:“王妃,这二狗子不懂事,将您带去了那谭府,小老儿在这里给您赔罪了,那谭府真不是个好地段,您看,要不要小老儿带您去其他的几个宅子看看,保证有 比谭府好的多的,至于银两方面,因为二狗子给您带错了地儿,咱们给您便宜些,您看成么?” 安以绣挑眉,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想把谭府卖给她?这谭府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见安以绣表情将信将疑,主事的老头子不由更加急切的渲染:“王妃,这谭府实在不是块好地儿,位置又偏……” 安以绣打断主事老头儿的话:“二狗子之前和我说谭府有个传闻,说是闹鬼?” 主事老头儿急忙点头应合:“是啊,王妃,那里闹鬼,您这种大人物万万是不能住那里去的,咱们有其他的宅院,小老儿这便带您去看看,保准有好的。” 安以绣摆了摆手,不甚介意:“无所谓,闹鬼不过是传闻,我倒是不怕,就这样定了吧。” 主事的老头子狠狠瞪了二狗子一眼,二狗子也知道是他坏了事儿,冲主事老头儿耸了耸肩膀,做口型道:“我也不想这样。” 安以绣将他们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手指在主事老头儿面前的桌上敲了敲:“莫非除了这传闻,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事儿?” 没有地契私卖宅子是犯法的事儿,得被抓起来关大牢的。 更何况他面前这人就是北平王妃若是让她知道,他们下一瞬间就得跟着被关进去。 主事老头儿为了自己的后半生,连连摆手,一个劲儿的否认:“绝对没有,小老儿就是看那种地段配不上王妃您……” 黑无常只觉得这老头儿和二狗子一样墨迹,不满意的蹙起眉头:“既然没什么事儿就别在这儿多嘴多舌了,闭上你的嘴,一手交银票,一手交地契,这事儿就算结了,说这么多作甚?” 老头儿被黑无常这么一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住了嘴转而瞪了那二狗子一眼:这害人精,等王妃他们离开,看他不拔了这二狗子的狗毛! “那请王妃和这位阁下稍等片刻,容小老儿去后面取一下地契。” 黑无常挥了挥手,示意那老头儿快去,连主事老头子离开,二狗子也跟着说了个借口,一同离去。 黑无常和安以绣说:“阎王,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有点奇怪,为什么不愿意把那座谭府卖给你?是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我们不知道?”安以绣沉思了片刻,看了看自己手指甲:“你就算现在问他们,他们也不会说的,等把这宅子买下来,你们四处去看看,是不是里面埋了什么死人之类的,如果有,量你们也不会怕,直接把那死人抬出去埋 了就行。” 黑无常也觉得安以绣说的没什么问题,点了点头:“好,听阎王的。” 二狗子跟着主事的老头儿进了小房,主事的老头儿一巴掌扇在二狗子脸上,啪的一声响。 二狗子下意识的伸手覆上自己被打的那半边脸,看着主事老头儿哭丧着脸道:“王老,您就算打我现在也不能再扭转局面了,就把那地契给他们吧。”王老从木架子上翻翻找找,拿起一张盖着公章的地契用力拍在桌上,压抑着声音吼道:“不能扭转局面,这都是谁害的?明知道这地契是假的,你居然还把那谭府卖给王妃,你是想让我跟着你一起陪葬不是 ?你活够了,我可没!”二狗子拿过谭府的地契,上下看了一眼,小声和王老道:“王老,这地契这么真,上面还盖着官府的官印呢!你不说,我不说,王妃怎么能查得出来这地契是假的?再说了,那谭府的人十来年都不回来,不 都流传谭府的人死了么,咱们这么干,没问题的!” 王老被二狗子说动,毕竟如今他已经是被二狗子逼上了梁山,也只得跟着二狗子穿同一条裤子了。 “走吧,把这地契给他们去,这事儿,就你知道,我知道,若是有第三个人知晓,咱们两人都得玩完!”王老说着,一把将二狗子手里拿着的谭府地契抽过去,整理平整之后,拉开小房的大门,大步走了出去…… 第431章 那是圣光! “王妃,这是谭府的地契,您看看?”王老将那地契双手递给安以绣,眼神有些飘忽的快速瞟了安以绣一眼。 安以绣拿过地契,看了一眼,上面有官府的官印,是正规地契,谅他们也不敢在这件事上作假,安以绣将地契放到黑无常手里,从袖袋中掏出五张银票,每张银票都是1000两的面额,正巧是五千两。 银货两讫,安以绣带着黑无常等人离开中介处。 看着安以绣他们离开,二狗子傻愣愣的看着王老:“王老,你说那谭府的人会不会回来啊?” 王老一巴掌打上二狗子的头顶,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什么东西,别乌鸦嘴!赶紧干活去!” “哦。”二狗子揉了揉脑袋离开。 安以绣和黑无常等人再次去了一趟谭府。 安以绣在正厅里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指使黑无常:“你们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的话,趁早清理了。” 若是日后住的好好的,突然在井里啊,哪些偏僻旮旯角里发现个死人什么的,当真有些败兴致。 黑无常他们仔细找了一番,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应该是他们想多了。 没有其他事儿,安以绣也觉得该回府了。 临离开谭府,安以绣看到一旁的绿树想到了什么,又突然顿下步子回头看黑无常:“对了,黑无常。” “阎王,有何事?” “我要你帮我寻个人。” “阎王你说。” “帮我去找一下殴少天。”怎么说殴少天也是她哥,当初她失踪,殴少天第一时间便去寻她,而殴少天几个月都没有下落,她却因为一些琐碎之事,一直忘了寻他,说起来也是她没有尽心。 殴少天一直没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必须得让人去寻他了。 对于殴少天,黑无常是知道的,以前还因为保护钦天监的李监正而交过手,无奈惨败。 只不过黑无常不知道殴少天是安以绣哥哥一事,只当安以绣要把殴少天抓起来,有些疑惑道:“阎王,是要把殴少天当场杀死还是?”安以绣噗嗤一声笑起来,有些尴尬的摇头:“什么杀死,殴少天是我哥,你们别伤着他了,若是碰见了他,把他带回北平。”顿了一下,安以绣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若是他不想回北平也别勉强他,毕竟他 在外面游惯了,指不定是因为不习惯在北平才离开的,总之,确认他安全就行。” 黑无常对殴少天心有余悸,小模样还有些胆怯:“阎王,那你哥知道我们不伤害他么?毕竟以前有那个误会。” 没想到黑无常对这件事记得如此清楚,殴少天也知道悬命阁是她的势力,对于他妹妹的手下,她觉得他一定不会太过分。 安以绣给了黑无常一个肯定的眼神:“不要紧,他现在变好了许多,会认识你们的。” 将殴少天一事交付给黑无常他们,安以绣只觉得心里像是落下了一个大包袱,豁然舒坦,希望可以早日得知殴少天的消息。 只是嘱托了殴少天之事,她还有个担心迟迟没有被化解。 小怪物这么多天都没有任何音讯,她不知道小怪物如今怎样,更不知道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些年小怪物乖乖的呆在她的袖袋里,早已让她习惯了小怪物的存在。 如今小怪物离开了这么多天。 或许,她应该去竹林寻寻它了。 竹林。 一团金色的光芒将整个竹林笼罩,仿佛是天现祥瑞。 一团马儿大小的白色东西瘫倒在地上,它身子一动不动,若让不知情的人看到此幕,只怕会认为这白色的东西是不是个死的。 但若是凑近它,可以看到它胸腔微微向上跳动,还有心跳,是活的。 小怪物轻轻踢了踢自己的爪子,它觉得自己身体长大了,就是,爪子怎么还是这么短?一点都不英俊! 小怪物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身上背上的雪白绒毛沾满了地上的落叶灰尘。 小怪物颇为不舒适的抖了抖身子,落叶灰尘瞬间回归大地,它用力的踏了一下地面,试了试自己进化后的威力。 只听到“轰!”的一阵响! 连大地都跟着颤了两下。 向竹林赶来的安以绣只觉得这地颤的不正常,第一时间就想到地震,下意识调转马头想往回走。 但她转而想起小怪物,怕它出事,还是毅然决然向竹林那边过去。 小怪物仰着大脑袋,冲天空大声怒吼“吼!吼!” 远处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让安以绣觉得竹林那儿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忍不住快马加鞭。 突然。 整个竹林都发出一阵刺眼的亮光,迷得人睁不开眼。 亮光逐渐扩散,一直冲向云霄,导致整个北平都跟着一同发起了光。 宫殿之外。 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人,眼神无比热忱的望着天上的光芒,双手展开,仰着头大声道:“圣光!那是圣光!” 一个身穿黑色龙袍,戴着黑色帏帽的男人在旁边问了一声:“圣光?”仅仅只有两个字,声音却有些尖锐的刺耳。 深蓝色长袍的人连连点头:“是,圣光!那是圣兽进化才会发出的光,看样子,圣兽就在北平。” “圣兽?”黑衣龙袍者歪了歪脖子,轻嗤了一声:“圣兽有什么用?” “营主,您不知道,圣兽是个宝贝。”穿长袍的人语气多了几分高昂。 “哦?”黑衣龙袍者多了几分兴趣。 长袍人和黑衣龙袍者解释:“营主还记得那秘药么?” 黑衣龙袍者颔首:“自是记得,怎了?” “那秘药……便是由圣兽所产的。” 黑衣龙袍者眼眸渐深,伸手指向长袍人,步步逼近他:“让你上次还和本营主说秘药难得?嗯?把本营主当傻子玩弄么?” 长袍人后退到墙上,最终退无可退:“营主,小人也是最近……才知道。” “哼!”那人哼了一声:“那你便去将那圣兽给本营主抓来。” “是!是!”龙袍者离开,只看到宫殿的牌匾上三个大字:黑月营! 第432章 小怪物遇险 这亮光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天空逐渐恢复之前的亮度。 安以绣将挡着眼的手放下,眨了两下眼,四处看了一圈。 亮光已经完全消退,依旧是刚才的景象,似乎刚才只是她的幻觉。 血缎在原地转了两圈,似乎也因为刚才的景象有些晕头转向。 安以绣拍了拍它的马屁股安慰道:“血缎,没事,继续向前跑吧。” 血缎似乎听懂了安以绣的话,低低嘶鸣了两声:“呜~”迈开长腿,继续向前奔跑。 小怪物在吼完几声之后,只觉得全身的力都被泄了,浑身有些虚软的瘫倒在地。 身子也在浮起一道白光之后,骤然缩小成巴掌大小的一团,紧闭上墨绿色的双眼,沉沉睡去。 有个上山打猎的猎人,在竹林里四处转悠。 走到一处石头山后,碰见地上躺了一坨浑身长满白色绒毛的动物。 猎人弯腰将那动物捡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这是什么动物他并不认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像兔子,但仔细一看的话,还是能发现它与兔子有不少的差别,它的耳朵细尖长,不如兔子的耳朵那般宽长,而且它的四肢也异常短小,看着和兔子不太像。 不论这是什么动物,至少它长得很小巧,一个巴掌都能把它抓住,可以把它带回去给他的儿子养着玩,他儿子一定很喜欢这种小东西。 猎人从竹筐里找了几根蔓藤,将小怪物浑身上下绑了个严实,扔垃圾一般将小怪物随意的丢在自己的竹筐里,继续去竹林搜寻猎物。 安以绣赶来竹林,找了一大圈都没有发现小怪物的身影,但是她在某一处地方发现了小怪物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这是一处石头山后,相对来说比较隐秘。 在石头旁边丢着一个深紫色的小布囊。 安以绣把那深紫色的小布囊捡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确定这正是小怪物离开之前,她给小怪物装天灵地宝的小布囊。 小布囊是空的,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天灵地宝,看样子天灵地宝已经被小怪物给消耗掉了,但是小怪物如今在哪呢?难不成是在跟他捉迷藏? “小怪物?小怪物?”安以绣在石头山边踱步,双手拢在嘴边,做成一个喇叭状,小声的唤着小怪物。 奈何,并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 安以绣皱起眉头:换做平日里,小怪物若是知道她过来接它,就算它会和她闹些小性子,玩玩捉迷藏之类的小游戏,但它也懂得适可而止。 在她叫了这么长时间后,它定会主动现身,然而,如今的情况是,依旧没有小怪物的任何的回应,这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小怪物,我来了,你就算生气我这么长时间没来,也出来让我看看好么?” 安以绣说完这话,四周看了一眼,除了微风徐徐的吹过竹林,起了沙沙的响声,并没有任何小怪物要现出真身的预兆。 安以绣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小怪物如今到底在哪里? 此时,被安以绣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小怪物正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在身后的小竹筐里呼呼大睡。那猎人身高腿长,走路的速度也极为快,导致他身后背着的竹筐也跟着上下颠簸,小怪物躺在一堆满是枝枝芽芽的中草药上,跟着猎人走路的节奏,在竹筐里上下颠簸,奈何它睡的太沉,这么大的动静也 闹不醒它。 猎人耸了耸脸上的竹筐,看着近在咫尺的家,更是加快脚步。 “爹!你回来啦!”一个十来岁岁的男孩满面欢喜的迎了上去,挂着猎人的胳膊喜笑颜开。 猎人摸了摸儿子的头:“傻头,爹给你带了个好东西回来,你肯定没有见过,一定喜欢。” 猎人说着,将身上的竹筐卸下来,伸手在竹筐里掏了掏,抓出被他绑成一团的小怪物在手心里捏了捏,见小怪物还没醒,在它脑袋上用力打了一下。 此刻的小怪物因为一口气吃了太多的天灵地宝导致身体虚弱,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突然间,小怪物被外力用力的拍打,止不住身子一个痉挛,蜷着腿颤了一下。 猎人哈哈大笑,对他儿子说:“喏,还是个活的,拿去玩吧。” 男孩将小怪物接了过去,直接揪起它的耳朵,将它左右的晃荡起来:“真有意思,谢谢爹。” 说完这话,男孩把小怪物拎进了房。 十岁大的男孩正是熊孩子的年龄,到手了一个不知名的动物,他立刻将小怪物带给他小伙伴一起玩弄。 “唉唉唉,蠢蛋,鸭蛋,我爹给我抓了个好东西,你们一起来看看啊!” 名唤蠢蛋,鸭蛋的小孩子从茅草屋里出来,看到傻头手里抓着的小怪物的时候,一窝蜂的赶了出来,将傻头围在中间,伸手在小怪物身上戳来戳去:“傻头,你抓的这是什么东西?给我们看看?” 傻头把小怪物随意的扔到地上,顺便还抬脚在它身上踹了一下,小怪物软软的身子在地上弹了两下,依旧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蠢蛋和鸭蛋争先恐后的伸手去拽小怪物的四肢和耳朵,几乎要将它扯成一长条。 小怪物只觉得自己被人用力拉扯,想清醒过来,却因为浑身虚弱无法睁眼,只能象征性的踢腿让那股讨厌的外力离开。 但小怪物的踢腿在这群熊孩子看来,只不过是挠痒痒,根本无法起到任何警示作用。 这些熊孩子将小怪物捏扁搓圆了好一阵。 傻头盯着毫无知觉的小怪物,心中突然起了个恶毒的想法:“说起来,这个东西也不醒,不如我们把它弄醒吧?” “傻头,你说,怎么把它弄醒?”鸭蛋揪住小怪物的尖耳朵,将它的两只耳朵分别向两个方向用力扯动,疼的陷入深度昏迷的小怪物四肢一阵抽搐。 傻头脸上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那模样完全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傻头一字一句道:“很简单啊,把它肚子破开,或者把它耳朵割下来,只要它觉得疼,一定能醒过来的!” 第433章 它若有事,你就陪葬! 安以绣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小怪物的踪迹,忍不住蹙起眉头,随意坐在一旁的小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血缎的皮毛,细细思索。 如今基本可以确定,小怪物并不在竹林之内,只是,它不在竹林又会在哪?难不成它是直接回王府找她了? 安以绣将血缎牵至身边,翻身上马背。 抬起马鞭准备离开之时,看到石头边有一串人的脚印。 那脚印浅浅,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看清。 前几日才下过雨,若是之前留下的脚印,早就被雨水冲刷平整,这只能说明脚印是最近几日才留下的。 而根据留在这的深紫色小布囊来看,小怪物一直在这个地方,前几日这里却出现了人,那小怪物…… 安以绣想到了不好的事,难道说……小怪物是被路过的人抓走了? 至此,安以绣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蹲下身,仔细研究地上的那脚印,脚印宽大,她把脚踩在那脚印上,那脚印比她的脚多出来四指宽,应该是个男人。 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到竹林里来? 路过的? 明显不太可能。 “咯咯咯。”不远处响起一阵动物的叫声,安以绣循声而去。 那里有一只皮毛鲜艳的野鸡,应该是刚刚被捕兽夹夹住,这野鸡看着倒是挺精神。 见到有人过来,那野鸡叫的更是声嘶力竭“咯咯咯!” 它扑腾着翅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逃离,安以绣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野鸡之所以无法逃离,是因为地上有一只隐秘的捕兽夹,捕兽夹正紧紧的夹住它的一只脚爪,所以它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 野鸡看到安以绣靠近,飞的鸡毛都四处飘散。 这野鸡也是个狠角色,为了不让安以绣伤害它,居然用尖嘴将自己被捕兽夹夹住的脚给啄断,摇摇晃晃的扑腾着翅膀飞离。 安以绣看着地上那只捕兽夹,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确定留下这个脚印的男人是做什么的了。 既然附近有捕兽夹,而脚印又在这附近出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男人是个猎人,本是过来取捕兽夹里的猎物,却不料看到在这里的小怪物,便将小怪物一同捉了去。 只是她光是确定这个男人的身份,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也给她找小怪物增加了不少难度。 小怪物曾经和她说过,让她替它保密它存在的这件事,所以,关于小怪物失踪不见之事,不可能让悬命阁成员去做调查。 安以绣伸手顶了顶自己的鼻梁,明白她再在竹林耗着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及早动身去寻找小怪物的所在之处。 那猎人既然把捕兽夹放在竹林,那说明他一定就住在附近。 安以绣曾经在这附近住过半个月,大致清楚这里住人的茅屋只有三两间,大多都处于北方那边。 想至此,安以绣翻身上马背,朝前方直行。 去了第一家茅屋,主人应该出去了,茅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私闯民宅违法,但安以绣找小怪物心切,也顾不得这么多。 进茅屋看了一圈,包括小声叫唤,都没有听到小怪物的回应,安以绣只得向旁边一处茅屋去。 还没走近,就看到三个小孩围成一团,在那吵吵嚷嚷。 “唉唉唉!不是这样割,把刀给我!让我来!” 安以绣只道这是熊孩子,绕过他们离开。 却在听到其中一个熊孩子的话后停住了脚步。 那个熊孩子说:“唉,傻头,你说,要是把这白团团的耳朵割了,它还醒不过来怎么办?” 那傻头回答:“那就把它肚子破开,肯定很疼的,感受到疼,它一定会醒过来的,相信我没错的。” “那它流那么多的血,会不会死啊?”其中一个熊孩子问。 傻头把手里的小刀放到小怪物耳朵上,一边回答:“死就死了呗,不过就是一个白毛畜生,连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无所谓啦,到时候再让我爹帮我捉一只就好。” 白毛畜牲…… 安以绣心中一寒,眼神骤然转向那三个熊孩子。 三个熊孩子围得很紧,刚一开始她什么也看不清楚,直到她透过其中一个熊孩子和另一个熊孩子漏出的缝隙看到小怪物,心跳漏了一拍。 傻头正拎着小怪物一只小尖耳朵,小怪物的小尖耳朵承受了它整个身子的重量,耳朵被拉的更长了几分,看着安以绣都觉得疼。 它或许是受伤了,身上的白毛被鲜血染红,变成了一缕缕的模样。 她平日里当成宝贝的小怪物居然被这群熊孩子如此折腾! 安以绣当下只觉得有一股怒气从心头冲了上来,也不管这些是不是小孩,一脚将他们几个踢倒在地,从傻头手中将小怪物抢了过来,怒吼一声:“滚!” 傻头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吃了一嘴巴的泥土。 他朝地上呸呸吐了两下,小眼睛一转看向安以绣,拿起割小怪物的小刀就向安以绣刺去,嘴里一边道:“叫你踢我!我杀了你!” 安以绣眼神一凛,抬脚踢飞他手中抓着的小刀,一把拎住他的衣领,让他双脚悬空于地面,看到傻头眼睛里露出的恐惧,安以绣没有分毫怜悯,一字一句道:“它若有事,你就陪葬!” 她可不在乎这是不是个小孩,十岁了,也不小了,三岁孩子都已经知道何为善何为恶,他却拿着刀在小怪物身上划来划去,心思如此残忍,小时候杀小动物,长大以后更是祸害! 倘若小怪物有事,她,一定杀了他! 傻头吓得大惊失色,朝他的朋友蠢蛋和鸭蛋求救,奈何那两个小孩早就被安以绣的气势吓得大气不敢出,一溜烟就跑了去。 安以绣松开傻头,傻头没有力的支撑跌到在地,蜷缩着身子看着安以绣,显然被吓得不轻,哪里有刚刚残害小怪物的胆魄。 安以绣没有管傻头,把小怪物捧在手心里仔细打量。小怪物肚子上有两道手指长的伤口,刀口应该刺得很深,伤口处还在淳淳流血…… 第434章 不该伤那白毛畜……牲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的手上就满是小怪物伤口处流出的鲜血。 红艳艳的,再加上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儿,安以绣不自觉拧起眉头。 “小怪物?小怪物?” 小怪物没有给她回应,但从它上下起伏的胸口来看,应该还活着。 安以绣从身上掏出几粒血凝珠塞进小怪物的嘴巴,然后将自己的袖子扯成几个长长的布条为小怪物进行包扎。 一切完毕之后,她将小怪物小心翼翼的放入袖袋之中,冷眼看向傻坐在地上看着她的傻头,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他。 傻头反手撑着地面,双脚蜷起,慢慢向后挪动,嘴里一边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 “告诉我,你做错什么了?”安以绣在傻头面前站定,低头俯视着他。 傻头眼珠子一转,结结巴巴回答:“我,不该伤那个白毛畜……”牲…… 察觉到安以绣冰冷的目光,傻头脖子一哆嗦,把最后一个字重新吞回了肚里:“不该伤它……” 安以绣脚下踩着傻头伤了小怪物的小刀,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挺想为小怪物报仇。 只是死在她手下的从来都是成年人,老人,女人,孩子,是她杀人的底线,看到那小孩战战兢兢的眼神,她又觉得自己下不去手,安以绣脚下一用力,将那小刀踩进沙土之中,沉声吐出一个字:“滚!” 若是他再不滚,只怕她就忍不住要杀了这小孩! 傻头只觉得自己身入寒潭之中,用力的打了个寒颤,双手撑在地上,迫使自己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他家跑去。看样子他是被安以绣吓了个不轻,跑着跑着,左脚的鞋子都掉了下来,但他怕安以绣反悔突然杀他,也不敢再去捡那只掉了的鞋子,回头看了安以绣一眼,发现她站在原地,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急忙瘸着 腿离开。 直到那小孩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安以绣才收回目光。 小怪物已经找到,她没有必要再停在这里,安以绣翻身上马,赶回王府。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安以绣便是将笙玉唤了过来,看她神色紧张,笙玉也跟着担心起来:“姑娘,怎么了?” 安以绣没有和笙玉解释,只道:“帮我去打一盆干净的热水来,还有,我要上好的金疮药。” 听到金疮药三个字,笙玉立刻紧张的一颗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她抓着安以绣的袖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伤口,这才小声问道:“姑娘,你是伤了么?” 安以绣摇头:“没有,帮我把这两样东西拿来就行。” 笙玉点头低声噢了一声,迅速离开祥云居,向药园走去。途中,笙玉碰上了卫十二,急忙将这事儿告诉了卫十二:“十二,姑娘刚刚急匆匆的回来,就让我去打热水,拿上好金疮药,我怀疑她是受伤了却硬撑着没有告诉我,你赶紧将这事汇报给王爷,让王爷回来 看看吧。” 卫十二听闻此事,连连点头。 王妃的事儿在他家主子看来就是大事,如今王妃遮遮掩掩的要金疮药,那一定是受了什么伤。 王妃不告诉笙玉,那也只能将他家主子请回来看看了,毕竟王妃肚子里还有小世子,若是有个好歹可真是等于天塌了。 卫十二马不停蹄到了沐家军军营,沐渊白正在大帐之内和孔令徐江等人指定战术。 卫十二知道,若是他们制定好战术,他家主子今晚就会离开北平去找卫六,那王妃那边的事儿可就得耽搁下来了。 想了想,卫十二还是决定撩起大帐的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卫十二向来都是在一旁默默守着的存在,从来不会如此无理的打断谈话内容,沐渊白抬起眼皮看向卫十二:“有事么?” 卫十二点头。 沐渊白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等下继续。” 卫十二几步走到沐渊白身边,弯腰附耳在他身旁小声道:“主子,王妃怕是受伤了。” 沐渊白眼神一紧,语气也急促了几分:“怎么回事?”卫十二也只是猜想,只能将自己,所得到的结果告诉沐渊白:“王妃今日出去,回来之后就急冲冲的找笙玉要热水和金疮药,笙玉问王妃怎么回事,王妃也不说,似乎不想让笙玉担心,所以属下猜测王妃是 ……” 沐渊白来不及等卫十二把话说完,当下站起身就往大帐之外走。 孔令和徐江对视一眼,最后是徐江出口叫了一声:“王爷。” 沐渊白脚步顿了顿:“行动暂且延后,等我回来再说。” 撂下这句话,沐渊白加快步伐离开大帐,留下一众开会开到一半的将领大眼对小眼。 孔令嘴角抽了抽,徐江在一旁和他解释:“那个,孔先生,我们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王爷向来把王妃视作第一位……所以,额,还请你体谅体谅。”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也见识到孔令的真才实学,从心而论,想替他们的王爷留下这个孔先生,所以说话的字里行间都带着一丝恭敬。 孔令笑了笑,挥手道:“在下早就见识到了,无妨,暂且延后也不碍什么大事,这事儿等北平王回来再继续吧。” 等笙玉将热水和金疮药拿回来时,安以绣硬是将想要留下来照顾她的笙玉撵了出去:“笙玉,我真没事,你不用担心,出去等着我啊。” 笙玉急得都快要哭出来,扒着门框说:“姑娘,你若是受伤的,千万不要瞒着我,我替你上药也好啊!” 对于笙玉的执拗,安以绣也觉得颇为无奈只得再一遍和她保证:“笙玉,我真没伤,不信我一会儿让你检查,前提是你现在先出去。” 笙玉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甚至在门要完全关上之时,她还特意将眼睛凑到门缝前张望,想看看安以绣是否真的受伤了。安以绣把房门完全关上,急忙回床,将小怪物从袖袋里掏出来,小心翼翼摆到床上,替它清理伤口…… 第435章 你哪里伤着了? 笙玉端来的热水是刚刚烧开的水,太过滚烫,绝对不能用手直接触碰,更别说用这水来清洗伤口。 安以绣加了点冷水与热水混合,用手试了试,差不多是温热的水,这才敢给小怪物清洗。 小怪物的毛发有些密集,而伤口又正好掩埋在毛发之下,安以绣想了想,还是决定替小怪物把这些毛刮掉。 安以绣从袖袋里掏出之前在城隍庙捡到的那把通体漆黑的黑色匕首拿出来,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烤了烤,以此消毒,小心翼翼的低下头替它刮去身上的白色绒毛。 说实话,替小怪物刮毛的时候她都有些不忍心。小怪物身上的白毛极是柔和,摸着特别舒服,小怪物在平日里也会时不时扭头去舔它的皮毛,想来也是极爱自己这身白色皮毛的,若是等它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的毛被她剃成东一块有西一块无,只怕它 立刻就会和她翻脸了。 虽然不忍心,安以绣还是毅然决然的把它的毛刮去了大半,露出它白色皮毛下的肉色身子。 剃了皮毛之后,它的伤口一目了然。 两道伤,差不多有一厘米深,对于小怪物巴掌大小的体格来说,这种刀伤算得上是深了。 安以绣用温水将它伤口的血洗去,顺手从桌上拿了一瓶白酒,倒在小怪物伤口处。 酒精的刺激很疼,让小怪物不自觉的痉挛了几下,安以绣轻轻拍了拍小怪物的脑袋,将它的四肢展平,替它吹了吹,等酒精干了以后,她拿过金疮药替它洒在伤口上。 最后用干净的棉布给它包扎好,安以绣这才算是长吁了一口气。 安以绣轻轻摸了摸小怪物的耳朵,发现它耳朵处也染着一丝红。 干脆把它红了的那边耳朵毛也给剃掉,这才发现它耳朵也被那熊孩子给割破了。 伤口很深,要是再割一下,只怕小怪物就得成独耳圣兽了。 安以绣看着那伤口都觉得疼,心都止不住的揪了起来。 她之前真应该把那熊孩子割几刀,让他也尝尝这种疼到心扉的滋味! 安以绣拿了根小棍子支着小怪物的耳朵,小心翼翼把小怪物的耳朵和那小棍子绑一起。 她绑的不好看,将小怪物的耳朵绑了好几层,比那只好的耳朵厚重了好几分,看着颇有些怪异。 安以绣又给小怪物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没有任何伤口没有被包扎后,她开始欣赏自己的“杰作”。 小怪物的身上绑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麻布,原本就圆润的身子,更是胖了好几圈,活脱脱成了个加大型的汤圆。 安以绣伸手在小怪物脸上给它顺了顺毛,将它平整的放在床上,顺便还在它身上盖了一块小毯子,以防它着凉。 “嘭”!一声响之后,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撞开。 安以绣身子禁不住怔了一下,抬头看向门口。 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儿,因为逆光,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他身形来看,安以绣完全可以肯定这就是沐渊白。 只是沐渊白不是一直都呆在沐家军军营么?怎么突然如此急切的跑回来? 沐渊白在门口没有逗留多久,带上房门,大步向安以绣走去。 “你哪里伤着了?” 话音落下,沐渊白已经走到安以绣面前站定,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给我看看,哪里伤了?” 沐渊白一边说着,一边去扯安以绣衣服,打算亲自检查。 安以绣在沐渊白手背上打了一下,抓住他的手,嗔道:“白白,我没事。” 沐渊白怎么相信安以绣的话,一脸质疑的看着安以绣:“那卫十二说你让笙玉去拿热水和金疮药?” 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是说你怎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原来是笙玉这个小叛徒把我给卖了。” 见安以绣笑得并不勉强,沐渊白大致相信她所说,只是她为什么要热水和金疮药呢? 听到沐渊白的问话,安以绣把他牵到床边,指着熟睡的小怪物小声道:“它伤了。” 沐渊白看了小怪物一眼,它身上裹着干净的棉布,偶尔有几处地方渗出一些鲜血把棉布染红,应该是伤口所在的位置。 还好,只要不是他的小家伙受伤,那他便不担心了。 只不过这小怪物是他家小家伙宝贝疙瘩,他怎么着也得关心关心。 “它这是怎么弄的?”沐渊白说着坐在床沿,顺便把安以绣一把拉入怀中,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 安以绣靠在他身上,闻着来自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儿,觉得万分舒适:“它可能是吃了太多天灵地宝陷入沉睡,结果被几个熊孩子发现,抓走割伤,若是我去的再晚一点,估计……” 安以绣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若是她去的再晚一点,估计小怪物的身子都要凉了! 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头顶,声音在她上方响起:“还好它没事,你也别太担心,它生命力挺顽强的,肯定没事。” 安以绣反手抱住沐渊白的腰身,把头埋在他胸膛,像小狗一般蹭了蹭:“白白,你沐家军的事儿忙完了么?” 沐渊白把安以绣抱紧,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快了,娘子是想为夫了么?” 安以绣点头,闷闷回答:“嗯,想你了。” 沐渊白眼角魅波横飞,一双手也跟着不老实的在安以绣身上游移起来。 最后,沐渊白的手停在安以绣腹部,轻轻摸着她微微鼓起的小腹,把她外衣撩起一点,俯下身贴在她的腹部。 安以绣低头看着沐渊白,只觉得他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充满慈父的光辉。 过了一会儿,沐渊白有些惊喜的抬头看向安以绣:“动了!” 安以绣也很明显的感觉自己肚子被踢了一下,双眼发光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她肚子里的宝宝在感受到他父亲的气息后很是兴奋。 这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的胎动。 四五个月了,确实是时候胎动了。 沐渊白又亲了亲安以绣的肚子,突然抬头,声音带了几分情欲:“娘子,说起来,咱们好久没有……” “哎哎哎,白白,别,别把小怪物压着了……”接下来,春色无边…… 第436章 与为夫颠鸾倒凤 一番运动之后,安以绣躺在沐渊白怀里轻轻挠着:“说起来,西凉那边怎么样了?最近有幺蛾子么?” 沐渊白往上拉了拉被子,盖住她半露的香肩,在她鼻上轻轻刮了一下:“我家娘子好好在府里养着胎就行,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得相信你家夫君这点事儿还是应付的来的。” 安以绣看沐渊白避重就轻,大致也清楚了沐渊白的言下之意:“看样子西凉那边是有幺蛾子了。” “小规模的试探,不足为虑。”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头发,“还要再睡一会儿么?” 安以绣摇头:“大白日的,不睡了,快起来吃晚膳。” 沐渊白给安以绣把衣服穿上,这才自己穿衣。 “小家伙,近日还有江湖人追杀你么?” 安以绣想了想,摇头。 距离最近一次刺杀,便是城隍庙那次。 她还记得有个人出手救了她,还留下一柄刻了元字的黑匕首,但是那人没有露面,她至今不知道那人是谁。 之后倒是一直风调雨顺,没有任何江湖人出现。 安以绣看向沐渊白:“白白,是你把他们摆平了?” 沐渊白冲她勾了勾唇:“只是把那黑老杀了,他们估计是怕了吧。” 其实远没有沐渊白说的这般轻描淡写。 他这段时间让玄冥调查黑老所在之地,终于找出黑老的藏身之处。 那黑老居然在武林盟主的庇佑下,难怪敢如此张狂的得罪他的女人。 但是那黑老还是小瞧了他,他手里的绝杀殿足够一夜之间平了那武林盟主一家。 武林盟主,自然是江湖人推崇出的头领,不止武功高强,更是能让那些人信服。 既然那武林盟主胆敢包庇黑老,那就得为他的选择赎罪!他将武林盟主一家悉数杀尽,并且割下人头挂在武林盟主府门上,只不过,他特意留下了一个身在武林盟主家服侍的下人,让玄冥状似无意在他面前说明原因:“黑老将血凝珠一事传出,武林盟主既然庇佑 他,便到阴间继续庇佑吧。” 那下人当下哆嗦的差点晕过去。 等他们离开,那下人便将此事传开,甚至添油加醋的说:“那是北平王的人,他还说,只要敢去报仇的人,一律千刀万剐……” 虽然那是武林盟主,但那些江湖人更惜自己的命,也有讲义气的,但都没等到出现在沐渊白面前,就被玄冥解决,如此一来,这些江湖人确实都消停了。 就算血凝珠价值千万两黄金,也抵不过他们的小命。 不论外人如何形容他,就算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也无所谓。 只要那群江湖人不敢骚扰他家小家伙就足够,外人的评论,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眼中的倦色,忍不住也多了几分心疼,伸手覆在他眼上,俯身亲了亲他的唇:“你有什么事快去忙吧,不用担心我这边,我也是个大人了,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沐渊白搂住她的腰身,加深这个吻:“再忙也抵不过娘子的安危,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娘子不饿,那便再与为夫颠鸾倒凤一番吧。” 沐渊白嘴里说着骚话,行动也跟着不老实起来。 因为顾及到安以绣腹里的孩子,沐渊白没敢太过用力,但也足够让安以绣连声讨饶。 不清楚多少次,安以绣沉沉睡去…… 等安以绣半夜睡醒,发现床边无人,伸手摸了摸沐渊白之前睡的床榻,早已没了暖意,看样子他走了有一些时了。 这次沐渊白听了卫十二添油加醋的说法,为了来看她,冲冲赶回来,等她睡着他又悄悄离开,这段时间西凉与北平发生冲突,他所承受的必定不在少数,但愿这场战可以及时消停…… 这些天,小怪物始终在沉睡之中,安以绣怕小怪物出事,索性在府里守着它。 但是一直呆在房间太过无聊,安以绣索性把女红重新抬上桌面。 绣的腰酸脖子痛,她将手里的女红拿远几分欣赏,自我感觉良好,至少绣出来的图形有点小狗的样子了。 安以绣本想等自己绣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狗之后再突然给笙玉显摆显摆,但到底是没忍住,在笙玉给她倒水时,冲笙玉挥了挥手:“笙玉,过来,过来!” 笙玉放下铜壶,伸手在自己身上擦了一把,走到安以绣面前问:“姑娘,怎么了?” 安以绣神秘兮兮的冲笙玉一笑:“等我给你看个东西,让你大吃一惊!” 笙玉见安以绣的噱头很足,也被勾起了性子,想知道安以绣到底想给她看什么,一脸认真宝宝的姿势盯着安以绣。 安以绣卖了一下关子,见笙玉求知若渴,她冲笙玉扬起一个笑,走到桌旁,拉出抽屉,拿出一个折好的红布,嘴里一边加了音效:“噔噔噔噔。”手里一边将那红布展开。 在笙玉看来,红布上是一只大致能看出脑袋到在哪里的新型物种,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笙玉真心看不出来。 安以绣兀自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边问笙玉:“笙玉,你觉得我适不适合做女红?能看的出来我绣的是什么么?” 笙玉看着安以绣,颇为尴尬的笑了几声:“姑娘,你这绣的是……小世子?” 安以绣嘴角抽了一下,指着红布上的那团小狗给笙玉解释:“怎么可能,我绣的是小狗,你看,这是狗的眼睛,这是嘴巴,这是耳朵……” 笙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或许她家姑娘绣的女红,只有姑娘自己认得是什么吧。笙玉干巴巴的说:“姑娘,我觉得吧,你这手最适合的就是舞刀弄枪了,还是别做女红之类的事儿了,要是姑娘要给小世子做衣服的话,不是还有我么,你想做什么样式,什么花纹的,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 说到后面,笙玉见安以绣脸色逐渐变黑,也止不住收了话头,和安以绣摆手:“姑娘,你别想多了,我就是觉得……那个……” 安以绣觉得笙玉是一刀一刀往她心口上戳。好吧,她死心了,是她没天赋,她以后还是不提做女红的事儿了…… 第437章 王爷,我并不属于这里 沐家军军营。 沐渊白手指在桌上轻敲,眼睛四下扫视一圈道:“那便这样定了,今晚行动。” 他们的计划是:沐渊白今夜和卫六碰面,告诉他五日后会带两万兵马突袭西凉军队,顺便烧掉他们的粮草。 这有两个原因。 第一,顺藤摸瓜找到卫六背后的人,或者看是否是卫六告密。 第二,若是西凉将领得知,必定会被迷惑,若是他们并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那他们依照就原计划行事。 不过,不论卫六告不告诉西凉的将领,他们都不会在五日后行动,毕竟这段时间,他们一定会在五日后备足兵力,等待再一次反扑。 所以,他们会在三日之后便带五万沐家军率先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沐渊白起身,带着卫十二几人,朝西凉驻军那边过去。 卫六看到信号便跟着出来,和沐渊白碰面。 见到这次是他们主子亲自传消息,起先还愣了一下:“主子?” 反应过来之后,卫六立刻给沐渊白跪下行礼。 沐渊白虚托了一把道:“无需多礼,这次,便是告诉你,五日后我们会带一万沐家军突袭西凉驻地军营,你到时候做好接应。” 卫六点头:“是!” 沐渊白没有和卫六说太多,转身离开。 见沐渊白走远,卫六才转身回西凉驻军军营。 沐渊白离开,却并未走远,潜藏在树林之中观察卫六的动向,在卫六转身离开后,沐渊白让卫十二跟上,看卫六接下来的动向。 接连两三天,都没有发现卫六和西凉的将领有接触,甚至都不怎么搭理西凉士兵,独来独往一人。 西凉那边没有接到卫六的消息,自是毫无准备。 到了第三日。 沐渊白带领五万沐家军向驻地在北平之外的西凉将士发起进攻。 因为西凉毫无准备。 西凉士兵死伤少说一两万,而沐家军准备齐全,死伤大约在一两千左右,相差几乎十倍,这次,北平完胜。 西凉将领石磊气的用力一拳击打在桌上:“怎么没人发觉北平叛贼的行径?”有人接话:“回将军,北平在咱们这里放了一个探子,咱们一直派人严密监控他,上次北平突袭就是从他收到的信件得知的消息,但是近日那探子没有和北平的叛贼有任何书信联系,咱们要不要把他捉来问 问北平的情况?” 石磊一巴掌击打在桌上:“好,把他给本将带来!” 士兵出去,过了一会儿无功而返。 “将军,找不到那个人了。” “找不到了?”石磊大发雷霆,一小将身旁的桌案踹翻,沙盘与小旗等摆在桌案上的东西纷纷滚落在地,被石磊用力踩在脚下:“怎么回事?” “据说是白天北平叛军突袭的时候把他带走了。” 石磊眯起双眼,大帐内响起一阵怒吼:“沐渊白!将军队整顿,十日后进攻北平!将叛军一举拿下!” 经过多方研究,可以看出卫六并没有透露他们的计划,上次西凉之所以知道他们的突袭计划,也是因为密信被他们截取,由此计划暴露。 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安以绣给沐渊白出谋划策:“说起来,你们传信的方式确实不太稳妥。” 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发顶:“那娘子有什么好的意见么?” 沐渊白其实并没有将太多希望放在安以绣这里,如此一问也只不过是顺着安以绣的意思来说。 安以绣目光灼灼看着沐渊白,一字一句道:“让他们学英语。” “鹰语?” 沐渊白记得上次在安以绣那儿看到她写了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当时她还和他解释这是鹰语,一种语言,没想到,这次她提出这个主意。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想的意思肯定和她不一样,忍不住道:“英语,英俊的英,语言的语。” 沐渊白也来了兴趣,撩起安以绣一缕长发在指尖打转,声音妖孽道:“娘子与为夫仔细说说。” “黑无常他们的英语学的已经差不多,除了写密信,正常语音交流也可以很流利的完成,英语的好处就是其他人根本听不懂这门语言,我们甚至可以在他们面前,肆无忌惮的交谈自己想说的情报。” 沐渊白赞同的点头。 安以绣继续说:“王爷,我觉得,你可以派几个暗卫去找黑无常,让黑无常系统的教他们,正好黑无常他们也都在北平的谭府住下,等暗卫学会了再回王府教其他的暗卫,你看怎么样?” 这个主意沐渊白很是赞同,毕竟,能有一门自己独立的交谈语言是极好的,所想传递的消息,外人无法得知。 沐渊白在安以绣额上印下一吻:“自是好的。” 安以绣冲沐渊白露出一抹嘚瑟的笑容。 沐渊白刮了一下安以绣的鼻子,突然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正色叫了一声:“娘子。” 安以绣被沐渊白突然严肃的态度整的愣了一下,看着沐渊白道:“怎么了?” “说起来,娘子怎么知道这么多世人不清楚的东西,震天雷,英语,或者还有为夫不知道的本领。” 沐渊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安以绣的神色。 听到沐渊白此言,安以绣神色有些僵硬,扯起嘴角象征性的笑了笑:她知道沐渊白这是怀疑她了,不过,确实,她知道很多古人目前为止还不会的东西,她在古代,算得上是异类。 安以绣平复了一下心情,抬头看着沐渊白,眸色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王爷,你觉得你了解我么?” 沐渊白低头回视:“娘子比为夫所想象的更为神秘。”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安以绣还隐瞒了很多,而他并不清楚。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他的桃花眼也定定的看着她。 这个男人,爱她,相信他,在发觉她身上有很多秘密之后,也没有逼问过她,他所等的,只不过是她想告诉他的那一刻。 既然她爱他,她也不想继续隐瞒。安以绣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看着沐渊白的眼睛告诉他:“王爷,你知道么,其实,我并不属于这里。” 第438章 魏莱是北魏的小镇? “并不属于这里?”沐渊白似乎并没有太过吃惊,握着她的手,神情淡然的看着她。 他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蔡小雨,给蔡小雨讲了个故事,有她的父母,但却不是安建刚,亦不是欧家的人,当时她讲那个故事时,神情带着忧伤,虽然她后来说:“那只不过是编的故事。”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若不是亲身经历过,道不出那种忧伤。 虽然他事后让玄冥调查过她,却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后来,他逐渐想明白,不论她有什么经过,都是他的妻,有些事她不愿意说,那他便也不问,各自都保留一方净土,等她想说时再说。手被沐渊白握着,安以绣觉得心仿佛定了,索性一股脑和沐渊白坦白:“是的,不属于这里,我来自未来的世界,那里的人没有三妻四妾,全是一夫一妻制,那里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做总统,就类似于现 在的皇帝。” 沐渊白有些不太明白安以绣口中的未来是什么意思,神情里带了几分不借,反问:“魏莱?是北魏的小镇么?” 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抬起一只手捏了捏沐渊白的脸:“不是,未必的为,过来的来,不是北魏的小镇,怎么说呢,未来,就是还没有发生的一切,准确来讲,我来自两千年以后。” 沐渊白对于这个解释更是茫然:“两千年以后?可是娘子却叫安以绣。” 安以绣点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机缘巧合,我在那个世界被朋友杀死,醒来之后就在这里,在安以绣的身体里,所以,我并不是真正的安以绣。” 沐渊白伸手覆在安以绣的嘴上,冲她摇了摇头,小声说:“娘子,你就是安以绣,这件事你不要再和其他人说,包括笙玉。” 若是有人知道安以绣是异世孤魂,难免会被人利用,这种事情,他知道也就罢了,万不能再让有心人知道。 否则,她危矣! 看到沐渊白如此说,安以绣倒是觉得心中一暖。 这一夜,她和他说了很多现代的事情,包括她的身世,她的过往。 沐渊白只觉得心疼她:他的小家伙向来坚强,他以为这是她本身的性子使然,却没想到她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衍生出的盔甲。 他恨那个杀了这小家伙的朋友,他伤害她,让她对人失望;却也庆幸,因为这些机缘巧合,才让她来到他的身边,这种想法很自私。 两人睡在床上相互拥抱。 沐渊白将安以绣往怀里搂了搂,下巴轻轻搁在安以绣头顶,充满磁性的动听声音钻进她耳中:“小家伙,说来你会生气,但是我很感谢那个人,若是没有他,我们不可能相遇。” 安以绣摇了摇头,沐渊白身上的龙涎香味儿让她安神:“其实我也很感谢他,在这里,比我以前的生活好很多,最重要的是,遇见了你。” 她以前,充其量是一个杀人机器,重复不停的杀戮。 朋友,爱情,家人,她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有。 也庆幸楚觞把她杀了,让她重获新生。 她如今,有朋友,有夫君,还有孩子,也不用重复不休的杀戮,她现在过的很好。 听到安以绣如此说,沐渊白嘴角的微笑逐渐加大,不自觉抱紧安以绣:“娘子,快睡吧。” 明日又是美好的一天。 因为安以绣和沐渊白提议让暗卫去找黑无常学英语,这件事沐渊白也颇为重视,第二日清晨,沐渊白便点了卫一,卫二,卫三,卫四,卫五,五个人去寻黑无常学习。 安以绣也想去谭府看看悬命阁的成员是否都搬去了悬命阁,打算和他们五人一同去谭府看看。 如今安以绣的肚子大了几分,虽然卫五等人会和她一起去谭府,但是却会在谭府待几天,等她回程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沐渊白万是不敢放任她一人在外,当下决定和她一同出去。 安以绣不是特别赞同:“王爷,沐家军那边怎么办?” 沐渊白道:“最近沐家军和西凉军队倒是没什么冲突,我也不需要时刻在那里坐镇。” 沐渊白态度坚决,安以绣觉得既然他不忙,跟着她一同也无妨。 在临出门之前,安以绣特意看了看小怪物,顺便给它换了一次棉布包扎。 它的伤口愈合的并不是特别快,至今才结了一层薄到透明的伤疤,还能看到它红赤赤的伤口与血肉,感觉血凝珠对它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安以绣轻轻摸了摸小怪物的脑袋,它依旧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动静。 也不知道小怪物是怎么了,已经过去十来天,至今还没醒过来。 摸它的胸口,还有微弱的心跳,应该只是没到转醒的时候。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给小怪物盖好小被子,把它放在床中间,特意嘱咐笙玉不用进房收拾。 笙玉很听话,只要是安以绣说的,她都不会忤逆,在听话这一点上安以绣对笙玉倒是极为放心。 做完这一切,安以绣和沐渊白与卫五等人去了谭府。 谭府。 悬命阁所有成员都已入住,在他们入住之前,就把房子给重修了一番。 比如,把掉漆的柱子补上红漆,再或者,将花园里的杂草悉数除尽,种上应时蔬菜。 这次过来,安以绣觉得谭府倒是多了几分生机。 听闻安以绣过来,黑无常第一时间带着几个暗组成员前来迎接:“阎王,王爷。” 安以绣轻轻摆手:“不用多礼,去书房谈话。” 书房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有些远,大致走了五分多钟才到。 书房很大,可以容纳五十来个人而不拥挤,或许是里面陈设很简单的缘故,显得书房有些空荡荡。 安以绣和沐渊白坐在首座,卫五等暗卫和黑无常等人站在下面。“这次我来的原因我昨天有告诉黑无常,你们大致应该清楚,这几个是王府暗卫精英,你们能被黑无常带来,也说明都是精通英语的,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教习他们英语。” 第439章 谭府的古怪 因为安以绣昨日已经大致告诉过黑无常让他们教人英语,今日安以绣这么说,他们也不觉得意外,满口应下:“遵命!”安以绣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道:“一个月之内,我要他们可以流利的听说读写,若是成绩不达标,他们作为学生,要受罚,你们作为老师,也要受罚,至于罚什么,我现在不说,但你们一定不想经历,所以 ,为了你们自己,都尽力吧。” “是!” “行了,都下去吧。”待安以绣发完话,黑无常等人带着卫五等人离开,这便打算开始努力了。 等他们离开,书房里颇有些空荡。 安以绣没有了刚才的威严,冲沐渊白微微一笑:“王爷,要不要在谭府里转转?” 沐渊白点头,两人走出书房,安以绣却发现沐渊白四下看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道沐渊白在看什么,又为何皱眉,安以绣颇有些好奇:“王爷,怎么了?宅院有问题?” 沐渊白摇头:“宅院倒是没问题,但娘子是如何能买到谭府的?” 听到沐渊白这话,安以绣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什么叫如何能买到谭府的? 难道这里一般人买不到? 还是说……这里是什么禁区?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谭府不能交易么?” 沐渊白微微颔首:“你还记得神战节么?” 安以绣点头,神战节是北平的传统节日,为了纪念一位神人谭元。 前阵子她还参加过神战节,便是那次在城隍庙的时候遭遇刺杀。 安以绣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谭元…… 谭府? “莫非这谭府便是那神人谭元的府邸?” 听到安以绣如此问,沐渊白点头回答:“确实,谭府是谭元在北平的府邸。”安以绣皱起眉头,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谭元不是北平的神人么?北平的人为了纪念他特意有了神战节,既然如此,他的府邸应该会被保护起来,只是,并不尽然,上次在见到的情形却是荒草丛生,被 中人贱卖,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谭元当初保住北平,人们为了纪念他,便常常来谭府祭奠,但一个月后,谭府出现了些古怪,人们也渐渐不敢再踏进谭府,久而久之,便也将谭府遗忘。”沐渊白声音平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安以绣和沐渊白慢慢并肩而走,看着沿途的风景道:“谭府有什么古怪?” “自谭元失踪之后的一个月,谭府之中会有婴儿的啼哭声,谭府的古井里也会时不时冒出血水,人们说,那是谭元的冤魂。” 走了一会儿,沐渊白在一口古井前站立:“应当就是这口井。” 安以绣四周看了一圈,这口古井的右边是一个小水车,在旁边新开了一口井。 而这古井的井口被生锈的钢铁箍住。 安以绣探头往里面看了看,井里没什么水,应该是时间太长导致干涸,想来黑无常他们也觉得这口古井没什么用,便没有将井口上的钢铁取下来。 安以绣看着井壁,似乎并没有沐渊白说的那些什么血水,或许以前有,但是时间久了,血色也逐渐消退了。 安以绣伸手覆在井口的钢铁上,转头看向沐渊白:“那……谭元还活着么?” 沐渊白摇头:“应该不在了吧,毕竟十万大军以他一人之力抵挡,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只要他是血肉之躯,那便凶多吉少。”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从心里期望他还活着,听到沐渊白这么说,她居然有些怅然若失。 她对自己这种心思觉得有些不解。 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她居然会因为他而情绪起伏?最有可能的一个解释便是,她对英雄的心心相惜。 安以绣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沐渊白:“那如果这么说,谭府还是属于谭元的?还是说他的宅院已经被充公?” “理应上还是谭元的。” 安以绣点头,所以沐渊白才问她是怎么买到这处谭府的。 沐渊白牵着安以绣的手,把自己的五指插进她手掌的指缝里:“娘子,在想什么?” 安以绣皱起眉头:“那这么说的话,我这不是非法入住民宅了?但是那个中人给了我一张地契,黑无常辨认过,说那地契是真的。” “地契在哪儿,为夫过去看看。” 地契安以绣让黑无常收好了,两人一路慢悠悠去了正厅,以为黑无常会在正厅给卫五他们教英语,却不料,他们居然跑去了后宅的习武场。 教个英语罢了,跑到习武场做什么,难道还要动刀动枪的学? 安以绣还真猜对了。 他们刚刚靠近习武场,就听到那边传来几声嘶吼。 “吼!” “背!我刚刚说的什么?重复一遍!”一声怒吼之后,便是一阵大鞭甩在地上的声音,习武场的地是特质的硬石所铸,皮鞭甩在上面,发出一阵清脆的鞭响。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更是快了几步走过去。 眼前的情形让他们大吃一惊。 卫五等人一个人扛着一个五十斤重的沙袋蹲马步,黑无常和那几个暗组成员人手一根粗皮鞭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蹲马步本就累,还得扛着五十斤重的沙袋,旁边还有人时不时抽两鞭,卫五等人是来受刑的。 安以绣想过去制止,被沐渊白一把拦住,小声说:“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安以绣和沐渊白站在习武场的角落,探头往里望。 只听到卫三率先出声:“abcdefg……f,f……” 说到这里,他卡了壳,望向他身旁的卫四,卫四小声给他提醒:“i……” “f,爱……”黑无常皱起眉头,两鞭子分别甩在卫三和卫四扛着的沙袋上:“卫四,你丫的,你能你背啊,在一旁提醒什么劲?连这字母都背不下来,谈什么流利对话?真是!蠢的像猪一样!阎王做什么要我们带你们这 种人!”一个暗组成员在一旁和黑无常小声拆台:“黑无常,阎王当初教我们的时候没有用刑罚,你也是三天才背下英文字母的……” 第440章 地契是真的 听到那暗组成员所说,卫一当下不乐意的扛着沙袋站起身:“听到没,你属下说你三天才背下来,我们这一盏茶功夫,怎么可能背的下来?你这分明是刁难我们!不干了!” 黑无常见那暗组成员拆台,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差没一巴掌打他脸上。结束这个小动作,黑无常看向卫一,拿起皮鞭在地上摔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响:“什么叫刁难你们?这是对你们要求高!你没听到阎王让你们一个月之内用英文流利的对话,要是你们一个英文字母都需 要三天时间才能学会,那谈个屁的对话!能不能长点心?我再给你们背一遍abcdefghijk……” 安以绣摇了摇头,黑无常很明显是拔苗助长了。 卫一等人对英文都没有一个认识度,黑无常就直接让他们背,还用这种惩罚的方式,只能适得其反。 想至此,安以绣和沐渊白走进练武场。 看到安以绣出现,黑无常停下要挥鞭的手,叫了一声:“阎王!” 安以绣冲黑无常招了招手,黑无常立刻小跑到她身边:“阎王,有何事?”“我刚刚有事找你谈,正巧看到你教卫一他们,你光让他们背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哪个字母对应哪个读音,我可不想让他们日后只会背字母表,还是按照传统方式,让他们在正厅里坐着学 习,你也不要太心急,越急越是适得其反。” 听闻安以绣此言,黑无常有些黝黑的脸泛起几丝暗红,他有些手足无措的在地上跺了两步,像个被大人批评知道错误的孩子。 “阎王,我……” 安以绣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是为他们好,但也要循序渐进。” 沐渊白视线一直定在安以绣身上,看到她的手拍上黑无常的肩膀,沐渊白的脸色沉了几分,不着痕迹的跟着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黑无常肩上拿下来,带了几分力的握在自己手里。 安以绣似笑非笑的看着沐渊白,反握住沐渊白的手,用行动告诉他别吃醋了。 黑无常悄悄撇了沐渊白一眼,这北平王是在宣告主权呢,也不知道哪里这么多的醋吃,恐怕北平王家后厨的醋都不够北平王喝的,想归想,黑无常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一声:“是。”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黑无常立刻打起精神看着安以绣:“阎王请说。” “谭府的地契在你那儿吧?” 黑无常连连点头:“属下一直好好保管着,阎王可是要看地契?” 安以绣颔首:“我们随你一同去看看吧。” 黑无常没有多嘴问安以绣为什么突然要看地契,毕竟她是主子,他作为属下就应该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地契被黑无常放在他的房里,安以绣和沐渊白到了黑无常的房间。 黑无常毕竟是悬命阁的二把手,所以他独自一人住一间房,他的房间可以说是钢铁直男的审美,除了床,椅子桌子等必需品,甚至连衣柜都没有摆一个。 黑无常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这般拘谨倒是有点违和感。 “阎王,王爷,你们坐,我去拿地契。”说完这话,黑无常转身去了一旁的沉木桌,拉开桌子下的抽屉,拿出一张对折的牛皮纸,双手捻着,恭敬的递给安以绣。 安以绣展开那牛皮纸,确实是上次那中人给的谭府地契,她将手里的地契递给沐渊白道:“就是这个。” 沐渊白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这地契确实是真的。” “可是,你不是说谭府如今还属于谭元么?那这地契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安以绣的话,黑无常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看地契了。黑无常眉头一皱,脚掌在地上用力跺了一脚,带起几分灰尘,声音粗厚切愤怒道:“阎王!原来那中人是骗我们的?我这就带几个杀组成员去他们的地盘打砸一番!居然连北平王妃都敢糊弄了,他们真是好 大的狗胆!” 黑无常气呼呼的样子倒是让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先别这么激动,看看王爷怎么说。” 听闻安以绣此言,黑无常将视线转向沐渊白,目光灼灼,似乎只要沐渊白说一个假字,他就要带着家伙冲出去。 沐渊白看了安以绣一眼,把地契放到她手里道:“这地契是真的,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资格变卖这谭府,若是谭元回来,这谭府自是得归还与人。”安以绣颔首,确实是这个理儿,她张口想说话,沐渊白和她生活这么久,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妨,先让他们在这儿住着吧,谭元失踪了十多年一直没有音讯,怕是凶多吉少了,他们在 这儿住着,也不至于让这里荒芜,若是谭元出现,把宅子重新让给他就好。” 虽然沐渊白如此说,但安以绣在知道这谭府并不等于她名正言顺买下来的宅院时,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坦,但若现在说让悬命阁成员重新去一来客栈住着,又不是好主意,只能暂且先这样了。 “姐姐!姐……姐!”外面响起一阵奶声奶气的叫唤声,引去了安以绣的注意。 只看到一个长的像年画上的娃娃一般可爱的两岁孩子,蹒跚着抬起自己的小短腿,努力的跨过有他小腿高的门槛,因为他还不是特别会走路,险些在地上绊一跤。 安以绣腹中有胎儿,一时间母爱泛滥,看到此行此景,她只觉得心中一紧,下意识快速起身扶住那小娃娃。 小娃娃扑在安以绣怀里,抱着她的腿不撒手,一双葡萄大的眼睛里满是光彩,紧紧的盯着安以绣的脸,嘴里一边喃喃叫:“姐姐,抱!要抱抱!”安以绣在那小娃娃鼓起的脸蛋上轻轻刮了一下,弯腰一把将他抱起,坐在一旁的椅上,煞有兴趣的逗弄着他:“哟,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呀?” 第441章 消失不见 “平顺?平顺?你又跑哪儿去了?”外面响起一阵叫唤声,在安以绣听来倒是耳熟。 紧接着,安以绣只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绣绿色暗纹的男子,左顾右盼的踏进黑无常的房间。 坐在她腿上的小娃娃听到那人的叫唤,急忙应了一声:“哥哥!我在,在这儿!” 那人朝声源望来,安以绣忍不住眼神一亮:“伯乐哥。” 没错,此人正是安伯乐,安建刚的儿子,和安以绣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已经胜似亲兄妹。 安伯乐看到安以绣显然也非常兴奋,笑的合不拢嘴:“绣绣,你来了?” 安以绣和安伯乐寒暄了一阵:“是啊,没想到黑无常把你们也一同接来了,这下正好,在北平过的习惯么?” 安伯乐连连点头:“自是习惯的,平顺也很喜欢这里。” 听到安伯乐叫这小娃娃平顺,又听到这小娃娃如此回应安伯乐哥哥,安以绣对这个坐在她腿上对她笑的小娃娃有了印象,戳了戳他的小脸蛋,语气满是柔情:“你是平顺?” 安平顺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笑眯眯道:“对呀!姐姐,我……平顺。” 安以绣摸了摸安平顺的小脑袋。当初因为安建刚勾结北魏,西凉皇帝沐渊鸿气急败坏,将安建刚一家抓入天牢等候处死,她潜进天牢得知自己并不是安建刚的亲生女儿,出于不让安建刚断子绝孙的想法,安以绣在安建刚的小妾四儿那边 救来了个孩子,便是这安平顺。 安平顺的名字还是她给他起的,寓意一生平安喜乐。 想不到这孩子一会儿就长这么大了,都能站在地上走路说话了。 安伯乐和安以绣聊的太嗨,这才发现沐渊白还坐在旁边,急忙给他行礼:“王爷。” 这人既然被他家小家伙认作哥哥,沐渊白自然不可能和他摆什么架子,沐渊白摆了摆手道:“无需多礼。” 纵然如此,安伯乐还是因为沐渊白在此而有些拘谨。 安以绣和安伯乐聊了好一会儿,在谭府吃了餐午饭,和沐渊白一同回了王府。 因为安以绣有身孕,沐渊白没敢让她走太久,软硬皆施的把她抱上了马车。 对于沐渊白此举,安以绣显然不太满意,微微嘟起嘴道:“王爷,我腿脚没坏,可以走路的。” 沐渊白让安以绣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以免马车晃荡,她被甩飞出去:“为夫自然知道,但若是磕磕碰碰了可怎生是好,等娘子生产之后,为夫随意你怎么蹦跳也不管。” 安以绣冲沐渊白翻了个白眼,和他娇嗔:“什么意思啦,人家有身孕你才这么贴身照顾人家?人家没身孕,你就不管人家啦?” 安以绣一口一个人家的撒娇,让沐渊白的眉头也跟着跳了两下,沐渊白强压住想让安以绣住嘴的欲望,好声好气道:“娘子,咱们好好说话。” “怎么了啦,人家这么说话,你不喜欢哦?”很明显的台湾腔,嗲的安以绣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率先笑起来破功。 沐渊白也看出来安以绣是在整他玩,抬手覆在安以绣头顶,用力的揉了两下将她头发悉数揉乱,俯身吻上她的唇。 浅尝即止一番之后,沐渊白才说:“为夫还是更喜欢个性爽朗的娘子,不过,娘子喜欢撒娇,为夫也不介意,也只能用其他方式让娘子闭嘴了。” 他口中的其他方式便是用吻堵嘴。 安以绣靠在沐渊白身上,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王爷,我知道啦!” 沐渊白反而更对她多了几分调戏:“娘子,咱们在马车里,做什么别人都看不到。” 安以绣手指在沐渊白胸口戳了两下:“王爷,色字头上一把刀,您还是悠着点吧。” 两人一路调笑着回了王府,沐渊白看着安以绣进房,这才反身去了沐家军军营,好些天没去军营,也不知道西凉那边有没有什么小动静。 安以绣一路去了祥云居,她的房门紧闭看样子笙玉没有进去过。 笙玉在听到安以绣回来之后,急忙从她的小房间出来迎安以绣:“姑娘,你回来啦!” 安以绣颔首:“我没什么事,你去休息吧。”笙玉却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房间,和安以绣说:“姑娘,你走了之后的不久,你房里传来了一阵尖叫声,因为你不让我进房,我便没有进去查看,那个……尖叫声是从哪儿来的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人 闯进去了?要不要暗卫先进去搜查一番?” 在听到房里出现了尖叫声,安以绣第一反应就是小怪物发出的声音,因为小怪物不想被外人看到,安以绣摆了摆手:“无妨,我先进去看看,你也先在外面等我。” 笙玉皱起眉头,坚持己见:“姑娘,我还是陪你一起进去看看吧。” 安以绣笑了起来:“得了,要真有危险,我还得先保护你,无妨,王府被暗卫围得固若金汤,应该没人进来。” 笙玉想想,也是她家姑娘说的这个理,最终决定让安以绣去看看,还蛮不放心的说:“姑娘,要是里面有歹人,你一定要大喊一声告诉我,我抓紧时间去找暗卫来救你!” 安以绣笑着点头,推开房门,顺便将房门带上。 安以绣第一时间走到她的床榻边上,在出门之前,她将小怪物放在床榻中央,顺便还给它盖了一床小被子,如今,她的床榻上只有空荡荡的床单,不仅小怪物消失不见,就连那床小被子也跟着消失无踪。 安以绣只觉得心中一紧,将她叠好的被子也悉数翻开,甚至把整个床单也跟着掀了起来。 没有。 没有! 没有…… 到处都没有小怪物的身影,小怪物去了哪里?是被人掳走了么?笙玉所说的那声尖叫声又是谁发出来的? 安以绣坐在床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满是对自己的指责。她走之前为什么要把小怪物放在那么显眼的床上?如今她又应该去哪里找小怪物? 第442章 干嘛剃我皮毛? “小怪物?小怪物?”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安以绣满是失望的起身准备出门去寻小怪物时,一轻声在她床底响起:“哼!” 这声哼带着一丝浓重的怒气,安以绣只觉得声音熟悉,和小怪物的声音很是相像,当下趴在地上往床底看。 “小怪物?小怪物?是你么?” 安以绣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她皱起眉头,刚刚她分明听到有一声轻哼的,她肯定,那不是她的幻听,所以,这声轻哼!又是谁发出来的? 床底乌漆麻黑的,她什么也看不清。 安以绣索性去旁边拿了根蜡烛点燃,举着蜡烛重新蹲回床底。 她只看到床角落有一团白色的布,仔细看,发现那团布正是她之前给小怪物盖的小被子。 怎么小被子跑到床角落去了? 安以绣拿着蜡烛靠近那团布几分,突然,她发现那团布动了一下。 安以绣试探性的问:“小怪物?是你么?” 依旧没有回应。 安以绣也不墨迹了,直接伸手抓向那团布。 在她的手碰到那团布的同时,那团布用力耸动了一下,这次,发出的声音确实让她熟悉:“别碰我!” 安以绣可以确定,这就是小怪物。 小怪物醒了! 安以绣很是激动:“小怪物,你终于醒了!” 小怪物回应给安以绣就是一声充满怒气的哼声。 安以绣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小怪物,怎么它一醒过来就对她怒气横生? 但不论如何,小怪物醒了就好,安以绣抓着那团布,把小怪物轻轻拖拽出来,捧在手里,坐在床上看着它。 小怪物见安以绣居然无视它的怒气,气急败坏的龇牙咧嘴,最后张大它的小嘴巴,一口用力咬在安以绣手腕上。 小怪物这次并不像之前那般作秀,而是几乎用了它浑身的力气一般,用它的尖牙刺破安以绣的皮肤。 疼痛感让安以绣忍不住缩了一下手,但碍于这个伤害她的是小怪物,她到底是忍不下心打它,只得尽可能心平气和道:“你怎么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原因,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呢?”小怪物绿色的大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吸了几口血,直到安以绣的鲜血染红它的白毛,它这才意犹未尽的舔舔自己的嘴巴,原本因为喝了她的血而软化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凶狠起来,它的小爪子 吃力的从小被子下伸了出来,指着安以绣点了点:“你还问我?你居然还有脸问我?!” 安以绣愣神的看着它,猜想到了一个原因,试探性的问:“是因为我去找你找的太晚了,导致你被人抓了起来?”小怪物一个仰身靠在安以绣手掌里,恨不得拿自己的两个小鼻孔看她,它也不说话,安以绣觉得自己是猜对了,继续和它解释:“我当时不知道你会这么晚才回来,要是早知道你有危险,我一定寸步不离的 守在你身边。” 小怪物哼了安以绣一声:“寸步不离?哼!当初是谁让我一个兽背着小布囊去竹林进化的?我被人抓走还受伤了,你还有脸说?”小怪物说到这里,似乎是气急,一口气没接上来,在喉咙口哽了一下,那小模样让安以绣想笑又不敢笑,只得伸手捂嘴,佯装低咳了两声:“这个,是我错了,我下次,一定陪着你一起好不好?再说了,上 次你进化的时候不是不让我跟着么?” 听到安以绣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小怪物瞪大眼睛,露出吃惊状,义正言辞的指责她:“你,你还在笑?你居然还笑我?你果然不喜欢我了!” 小怪物这种撒泼的方式,似乎也和怀孕的她有得一比,难道它这次进化,不仅是功力和身形有所进化,腹里还进化出了个小兽?安以绣的视线转向小怪物的肚子,小怪物更是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气:“你,你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你就算不陪我去竹林进化,也就算了!但是你干嘛要把我一身好皮毛给刮的东一块西一块?你是羡慕我 的毛发比你好看么?!”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原来这才是小怪物和她置气的原因。 难怪小怪物在见到她,到如今,身上都一直裹着那块小被子,原来它是觉得它身上的毛被她剃了,所以生气了…… “当初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肚子恰巧被几个小孩破开,想让伤口愈合,只能把周围的毛发剃掉,毛发剃掉还能长出来,但若是不剃掉,长到肉里,那可就麻烦了,听话,把小被子拿开,让伤口透透气。” 安以绣说着就要把小怪物身上裹着的小被子拿下来,小怪物的小爪子在里面将小被子拽得更紧,脚掌还一边往后蹦了几下,从安以绣掌心跳到床上。 估计是这跳动扯到了它的伤口,它龇牙咧嘴的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嘴里一边哀嚎惨叫:“哎哟,好疼!哎哟喂……” 安以绣又好气又好笑,用了几分力把小怪物身上的小被子拿了下来,两根手指展开,将它翻个身压在床上,查看它腹部的伤口。 因为它刚刚太作,伤口有些被撕裂开来,露出丝丝血迹。 安以绣蜷起手指,在小怪物的脑门上用力弹了一下:“还不老实?躺好,我给你上药。”小怪物抬起小爪子,捂在自己刚刚被安以绣弹了一下的脑门上,大绿眼睛眯了眯,撇过头,脸上似乎浮起几抹红晕,拿起自己的小爪子放在它的重点部位,结结巴巴说:“那啥,男……男女授受不亲……你 ,你走开!”安以绣又是一根手指弹上小怪物的脑门,带了几分笑意:“什么男女,你就是个雄兽而已,还男女呢?再说了,你受伤的时候可一直都是我给你换药,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现在才想起这些是不是有点 迟?”小怪物嘴巴蠕动了两下,颇有些害羞的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第443章 殴少天的下落 男女有别。 想到此,安以绣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小怪物有什么男女有别,难不成它还能变成个男人站她面前? 安以绣将小怪物压制在床上,为它上了金疮药,并且换好干净棉布。 等安以绣上过药,小怪物一个翻身,仓惶的将一旁的小被子扯过来裹在自己身上,活像一个被采花贼轻薄的弱女子。安以绣嘴角抽了两下,罢了罢了,随它去,但看到小怪物这样,安以绣还是忍不住叮嘱两句:“别一直把伤口捂着,到时候好的慢,你美丽的皮毛也长的慢,甚至有可能想不出来,你一生就这样东一块秃毛 西一块秃毛,啧啧,想怎么样,你自己做选择吧。” 小怪物瞪了安以绣一眼,绿色的瞳孔满是不屑的控诉:“切,我才不信?我活了几万年,你想骗我?” 小怪物虽然撇嘴表示不信,还是在安以绣转身之后,将小被子扯开了一点,低头看了看它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微微将小被子松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天,安以绣都看到小怪物裹着小被子,也不知道是遮丑还是怕冷。 安以绣怼了怼小怪物的小脑袋:“把小被子拿下来啦。” 小怪物摇了摇脑袋:“才不要!毛都被你剃秃了!丑死了!” 安以绣撇了撇嘴:“跟我还在这儿讲究什么?除了我又有谁会看到你这幅样子?拿下来。” “我不!看到铜镜里我那么丑,我很难过,都怪你!哼!我不想和你说话。” 小怪物醒了之后伤口似乎恢复的很快,说了这话,小怪物就一蹦一跳到衣柜顶上窝着休息。 看样子,不等小怪物的毛全部长出来,小怪物是不会有好脸色对她的。 安以绣扶额,只能祈祷小怪物快些恢复。 在这期间,西凉和北平发动过几次小规模战争,双方皆有伤亡。 西凉之所以不强攻,是因为北平的地势,北平周遭有护城河,若西凉要领兵冲进北平,定得跨过那道护城河。 但那护城河可不是虚有徒名。如今战乱,北平把护城河的吊桥升起,西凉那边也只有坐船过来,若是坐船过来,不出几下,河上的人就得被北平城门口上守着的士兵乱箭射死,所以这个方案自是行不通,他们要想彻底拿下北平,唯一 的一个办法就是围在北平之外,等北平粮尽弹绝,他们再一举攻入,可以说这是一场持久战,只要西凉有这个耐心,北平便有可能被西凉困死! 不过,沐渊白又怎么可能让沐家军陷入绝人之地? 他早就让工匠在北平东面那边挖出一条栈道,偷偷通往外面,用于出入人去其他三国买粮草,那栈道修的很宽,足够十个人并排走,倘若北平真的守不住,他可以带着沐家军从栈道离开。 至于北平的百姓,其实他不用太操心,毕竟他们属于西凉的百姓,沐渊鸿除非是不想当他这个皇帝了,否则,他就算再如何看不下北平这块地,也不会冒着大不讳将居住在北平的西凉百姓屠杀殆尽。 “笙玉。”安以绣微微皱眉将笙玉招到身边:“王爷可有负伤?” 卫十二每天会抽时间回一趟王府给安以绣报一下沐渊白的平安,有时候卫十二时间紧迫,便会急冲冲告诉笙玉,然后他就马上离开,这个时候就需要笙玉给安以绣传话了。 安以绣惦记着沐渊白,却也知道,如今是非常时期,她还是不去沐家军军营那边凑热闹,给沐渊白添乱了,每日只能靠笙玉这边的消息来确定沐渊白的安危。 笙玉站在安以绣身后,给她捏了捏肩膀:“姑娘,你别担心,午时十二回来过一趟,说是王爷一切安好,让你别担心。” 安以绣点了点头,慢慢瞌上眼,多了几分倦意。 “咚咚咚。” 只听得房门被人敲响,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声,安以绣复而将眼睛睁开,起身开了房门。 黑无常正站在门口,见到是安以绣前来开门,还愣了一下:“阎王。” “进来吧。” 见到是自家姑娘的属下过来,笙玉给黑无常斟了一杯热茶放他桌前,和安以绣福了福身便退下,并且为他们把门带上。黑无常将那杯热茶捧在手心,似乎有些渴了,竟然直接把茶杯送到嘴边,热茶碰到他嘴唇,他才发觉太烫,下意识吐了吐舌头,惊得差点没把茶杯给摔地上,察觉到自己这样太失态,黑无常急忙冲安以绣 道歉:“阎王,我……” 安以绣摆了摆手,开门见山:“这次你来,是有什么事?” 黑无常稳了稳心神,将手里的茶杯小心翼翼放回桌上:“阎王,那个,我今天来就是想向你汇报一下他们的英语学习进度。” 安以绣颔首,对黑无常这个汇报倒是有些兴趣:“也快半个月了,他们学的怎么样了?” 黑无常道:“简单的词汇倒是会写了,但是对话的话还结结巴巴,完全词不达意。” 说到这里,黑无常似乎很不满的皱起眉头。 安以绣看到黑无常这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揭他短:“那他们可比你强,当初你半个月时间连简单词汇都不会几个呢。” 听到安以绣调侃,黑无常也不气不恼,反而抬手扣了扣后脑勺:“阎王,可这不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虽然我进步不行,但我如今还不是顶呱呱的溜?” 安以绣嗤了一声:“得了吧你,搁这儿吹嘘个什么劲,还有没有事?无事的话便回去继续训练吧。” 听安以绣下逐客令,黑无常噌的一下站起来,面色也变得极为严肃:“阎王,我这次来,还有一事。” 发觉黑无常说话语调不一样,安以绣便知道,此事并不太简单,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声音平淡道:“何事?说来听听。” “有暗组成员来报,说是寻到了殴少天的下落。”听闻此言,安以绣眼眸也跟着一动,手指顿了一下道:“如何?” 第444章 想要整个天下 黑无常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神伤:“他似乎被人抓起来了。” “被人抓起来了?”安以绣跟着站起身,虽说她身高比黑无常差一个头有余,但她身上那股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她。 黑无常索性一鼓作气和安以绣说:“因为殴少天的外形独特,白头发,尖耳朵,所以颇招人瞩目,有人说,几个月前,在京城发现过他的踪迹,后来他被一伙黑衣人捉走,从此便再没有看到他。” 安以绣眉头紧锁,手掌握成拳头,逐渐缩紧:“被黑衣人捉走……那群黑衣人有什么显著特征?” 黑无常摇头:“他们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只知道那群黑衣人浑身被黑布蒙着,就露出一双眼睛。” 安以绣脑子里闪过几个她打过交道的身着黑衣的帮派。 第一阁。 还有一个黑月营。 会是这两个其中之一将殴少天捉走了么?可是,他们捉殴少天有什么目的? 安以绣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在黑无常要站立着石化之前,安以绣道:“我知道了,让暗组继续寻他,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是!”黑无常离开。 安以绣坐在椅上,陷入沉思。 会是谁呢? 北魏。 御书房内。 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靠在龙椅之上,他半磕着眼,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阳光透过半开的轩窗洒在他脸上,突出了他深邃的五官。 一个黑衣人在御林军的重重守卫下溜进了御书房,恭恭敬敬跪在他脚下,轻唤了一声:“殿主。” 墨子鲮眼眸瞬间睁开,转头看向那黑衣人,眸中没有丝毫困倦之意:“讲。” 黑衣人道:“殿主,如今西凉与北平内乱,看情况,西凉想将北平耗死。” 西凉想不想将北平耗死,并不关他的事,他也不想操心这些,他让神殿的人去打探这件事,也只为了一个目的:“北平王妃如今怎样?” 虽然这个称呼令他分外不爽,但也只有这么称呼,他的下属才明白他说的是谁。 黑衣人抬了抬眼眸道:“回殿主,北平王妃一直在北平王府内,估计是安心待产。” 墨子鲮抬手覆在自己额上,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黑衣人下去:“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黑衣人听闻墨子鲮此言,脚步在御书房内踌躇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问:“殿主,您要趁西凉和北平内乱一举拿下西凉么?” 墨子鲮淡淡抬起眼眸,深色的眸子定在那黑衣人脸上。那黑衣人没有等到墨子鲮的回答,本就有些心慌,再加上墨子鲮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让他觉得压力倍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想逃离此处,和墨子鲮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殿主,属下该死,属下 不该如此多嘴。” 墨子鲮收回视线,将目光定在桌上的那副四大陆地势图上,慢悠悠道:“既然如此,自己回神殿领罚吧。” 黑衣人应了一声,不想再待在如此拘谨的地方,逃也似的离开御书房。 墨子鲮视线定在西凉那两个字上,手指也跟着移上了那块地方,不轻不重的点了两下,自言自语道:“吞并西凉么?也不是不可以。” 在他父皇在世时,他和沐渊白曾走过约定,若他继位,他必不让北魏再犯西凉。 但此一时彼一时,在安以绣被沐渊白的下属宫叙抓入沙塔时,他就下过决心,他与沐渊白势不两立。 既然如今北平西凉内乱,确实是个好时机,或许,他应该先和西凉皇帝打个招呼了。 “来人,办一场国宴,请其余三国皇帝前来赴宴。” 过了几日,玄冥给沐渊白带来了个消息:“主子,北魏皇帝墨子鲮,突然要大办国宴,邀请其余三国皇帝前去赴宴。” 邀其余三国皇帝赴宴? 沐渊白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沐渊鸿去么?” 玄冥点头:“西凉皇帝和东陵皇帝已经答应前去,南央那边据说还在考虑,并没有一口回绝。” 如今北魏由墨子鲮继位,他登基之后一系列雷霆作风倒是让北魏发展迅猛,隐约有四大陆第一的趋势,所以,南央大多会给北魏几分薄面,最后应该也是会去的。 只是,墨子鲮突然整这么一出又是做什么? 墨子鲮大肆举办国宴的事情也传到安以绣耳中,对于墨子鲮这个做法,安以绣也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做。 “娘子觉得他是要做什么?”沐渊白玩弄着安以绣的头发,甚至捻起发梢,恶作剧一般在她脸上扫了扫。 安以绣只觉得脸上一阵痒痒,一下没忍住,对着沐渊白打了个喷嚏。 沐渊白结结实实接受了一场来自他家小家伙的口水雨。 看到沐渊白有些蒙神的看着她,安以绣也止不住偷笑起来:“我错了,这就替王爷擦擦。” 沐渊白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俯身在安以绣面前,拿自己的脸对着安以绣的脸用力蹭了蹭,只让安以绣嚷嚷:“呀!王爷,你……” 沐渊白嘴角扬起笑意,一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也跟着弯起来,像是天上的弯月:“这下便干净了,娘子继续说。” 虽说打打闹闹,沐渊白还是抬起自己的袖子在安以绣脸上抹了一把,直到他觉得把她的脸擦干净后,才放开她。 安以绣从袖袋掏出一块帕子给沐渊白把脸抹净这才继续道:“我觉得,他有可能想吞并其他国家,西凉,东陵,南央,这三个大陆,就是不知道他想从哪个下手。” 墨子鲮的野心她可是亲眼见识过。 那日,他对他的亲生父亲都可以手刃,可谓是踏着亲人的鲜血站上了那个皇位。 如今他突然将其余几个大陆的皇帝聚集到他的北魏,肯定不止吃饭聊天那么简单。 他所要的,应该不止北魏这个江山。 而是,这整个天下! 沐渊白嘴角噙着笑意,跟着点了点头,眸中神色却染上一层墨色深不见底。确实,墨子鲮怕是想将这个世道搅起点大风浪了…… 第445章 一封请柬 过了两日,钱管家收到一封请柬,拿给安以绣。 “王妃,这是一份请柬。” 安以绣从钱管家手里接过那份请柬,钱管家也没有多呆,冲安以绣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请柬大多竹木制,片窄长,细分之。 但这请柬与别的请柬并不一样,这请柬的材料竟是用金子所铸,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被卷起一大摞,并且用一根红色丝线捆住。 安以绣将请柬上的红色丝线解开,发现请柬的一端写着两个字“北魏”。 安以绣眼睛微微眯起:北魏?这是墨子鲮的请柬? 她将请柬展开,拿着还有点重量,安以绣突然想到了一个题外话,这请柬应该是纯金打造,若是把这请柬拿出去卖掉,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千两银子应该是少不了的。 里面是些文绉绉的话,大抵意思便是请沐渊白和她去北魏一同参加他们的国宴。 国宴时间是八月初二,是在一个月之后,他们若是要去,只需要提前半个月便能抵达北魏。 安以绣将请柬重新卷起来,放在桌上。 如今北平和西凉势如水火,而沐渊鸿已经决定要去北魏,他们若是也去北魏的话,定当和沐渊鸿碰面,两人还在内乱,碰面的话岂不是得拿着刀枪互相刺一顿? 所以,去不去这件事,她还需要和沐渊白好好商量一下。 安以绣在这边思考事情,小怪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出来,腻在安以绣手边。 安以绣抬手拿水杯,却不小心把手抽开,小怪物一个不查,直接脑袋向后砸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估计是摔疼了,小怪物挣扎着爬起来后,恶狠狠的瞪了安以绣一眼,咋咋呼呼道:“干嘛啦?我靠着舒舒服服的!为什么把手拿开!知不知道我差点掉下去了?” 自从它的毛被剃掉之后,它对安以绣就没有好脸色过,安以绣也理解它,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笑道:“疼么?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小怪物撇了安以绣一眼,索性躺在桌上装赖:“疼!你忘了我肚子上还有伤口了?都是你害的!你让我被人抓起来,还被一群小孩子给破了我的肚子!我可是圣兽,一世英名都被毁了!” “是的,圣兽您大兽有大量,别像个老婆婆一样喋喋不休啊,乖。”安以绣说着拿起一块白玉稿,塞在小怪物的嘴里,堵住它还要滔滔不绝说话的口。 小怪物抱着白玉糕咬了一口,随后看向安以绣:“那个是什么请柬?” 怕安以绣不明白它的意思,小怪物还一脚踩在请柬上,冲安以绣挑了挑眉头。 安以绣在小怪物大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北魏的请柬,你有兴趣?” 小怪物小脸一红,屁股一缩,整个身子挪到一边,努力不让安以绣碰到它之后才气势汹汹的指着安以绣道:“你……你你你,你不要耍流氓!瞎,瞎摸人屁股做什么?” 小怪物义正言辞的指责却更是引得安以绣捧腹大笑:“我?对你耍流氓?你别是在逗我,你二两肉都没有,我还不如去摸我家王爷呢。” 沐渊白恰巧走到门口,听到安以绣此言,忍不住勾起了笑:这小家伙,和谁说话呢…… 房门被人推开,安以绣只看到沐渊白大步向她走了进来。 沐渊白坐在安以绣身边,及其自然的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娘子刚刚说要摸为夫?” 安以绣脸蛋微红的低下头,刚刚的话好巧不巧被沐渊白听到,也是有些尴尬。 她冲沐渊白挑了一下眉毛,眼神转向一旁的小怪物,向沐渊白告状:“它刚刚说我对它耍流氓。” 看到沐渊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小怪物有些别扭的动了动身子,声若蚊蝇一般的辩解:“本来就是嘛,我是雄兽,你拍我屁股,就是……就是对我耍流氓。” 安以绣突然觉得脸有些燥得慌。 这话,小怪物刚刚对她说,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但被小怪物这么一和沐渊白告状,她反而觉得是不是她做错了。 沐渊白拿着她的手,手指在她掌心挠了挠,睨了小怪物一眼:“你既然觉得我家娘子对你耍流氓,那我不介意让你失去做雄兽的东西,等你变成妖兽,估计就没有这么说的资格了。”小怪物大惊失色,小爪子指着沐渊白愤恨的控诉:“你,你这个人,在瞎说什么?你,你居然要阉了本圣兽?简直是胆大包天!你知不知道,本圣兽身上可是承担着延误圣兽的唯一血脉,你居然要把本圣兽 ……哼!” 见安以绣和沐渊白两人狼狈为奸,小怪物没有继续和他们说话的欲望,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跳离开,估计是打算窝在哪个角落生闷气去。 小怪物走来,安以绣和沐渊白说正事,她指了指桌上的请柬,冲沐渊白道:“喏,北魏那边送来的请柬,去是不去?” 沐渊白展开请柬,瞄了一眼,随后将请柬重新卷起放在桌上:“娘子如何想?为夫都随你。” “王爷,我如何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去与不去分别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从私心上来讲,她并不想去北魏。 虽然她和墨子鲮并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但墨子鲮那次来西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沐渊白争她的归属权,已经让她分外难堪,再次见面除了尴尬,也只有尴尬了。 但是换个角度想,倘若这次北魏国宴他们不去,那墨子鲮和其他的三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他们都不知道,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他还有可能和他们的敌人沐渊鸿私下结盟。 若是北魏与西凉成功结盟,那北平也只有沦落的份。 所以于情于理,这次国宴他们都必去不可! 沐渊白拿过安以绣的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另一只手放在桌上,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下了一个决定:“娘子,半月以后我们动身去北魏。”“好。” 第446章 验收成果 在他们动身去北魏之前,黑无常教暗卫英语的一月之期也宣告结束。 黑无常带着那几个暗卫来到王府,几人一字排开站到安以绣面前,等着她验收成果。 “阎王,我觉得他们的脑瓜子还不错,算得上是灵敏,大致都学会了,也能对话,不过就是有些磕巴,要不您检查检查?” 黑无常说完这话,一双眼,巴巴的看着安以绣,充满了期望。 安以绣考了些重点,比如前方有多少人埋伏。 她随意指了指卫三:“把我刚才问的话翻译一遍。” 卫三看到安以绣手指到他面前,先是猛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随后结巴的说:“外面,有……什么人埋伏?” 安以绣皱眉,并不是很满意。 什么,和多少,这两个英文单词还是有差别的,或许是他们太紧张,她需要再问几个才能试出来。 “还是你,外面有三十人埋伏,你用英语给我说一遍。”卫三吞了一口口水,小眼神四下看了一圈,似乎想寻求帮助,但卫一到卫五都把视线撇开,不与他对视,他只得心惊胆颤的回答:“thirteen people were,w, waiting in an ambush outside ……”(外面有十三人埋伏。) 安以绣眉头皱的更紧几分,略带不满的看向黑无常。 黑无常自然也听出来卫三说错了,十三和三十的英文发音有些像,但thirteen是十三,thirty才是三十。 而被安以绣点中的“幸运儿”卫三,却连最基本的数字都弄错。 这要是运用在实战之中,他们的英语非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因为乱报军情而导致上头做出错误的判断。 或许只是卫三没有学好,安以绣这么安慰自己,带着一丝侥幸心理看向卫一到卫五。 见安以绣没有再问自己,卫三急忙两步退回站队里,有些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安以绣又将卫一到卫五依次点了个遍,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想着他们用英语对话或许有问题,但是笔试写书信的话应该会好些,安以绣耐性最后一点性子带着他们去了正厅,那里已经摆放好了桌子凳子,他们几人依次选好座位,像是小学生一般在座位上坐好。 安以绣接着让黑无常给他们发放羽毛笔和宣纸,每个人面前一份,有种现代考试的模式。 “一共需要你们写的三段书信,都比较简单,第一段和第二段,需要你们用英语翻译出来,第三段,你们自由发挥。” 安以绣说完,将事先准备好的考题递给黑无常,让他给卫五等人一人发一张。 上面是安以绣亲笔写的考题,并不难,无非是密信的书写,这种事儿对于悬命阁成员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就是不知道对这几个暗卫来说,是否简单。 卫一在看到考题后,有些抓耳挠腮,左顾右盼的往他身旁的卫二那儿瞧去,却无意之中对上了安以绣的眼神,吓得心中一惊,赶紧收回视线,装模作样的看着自己面前空白的宣纸装作思考。 安以绣皱起眉头,只觉得笔试怕是也悬了。 一盏茶过后,黑无常将他们写的书信收起来递给安以绣。 安以绣一张张认真的查看起来,眉头也皱得更是紧了几分。 语法的错误,她暂且不计较,说话颠三倒四,她也暂且不计较,可是应该准确用词的时候,他们却屡屡出错,这样导致的结果轻则行动暴露,重则全军覆没,绝对是件严重的事。 对话不行,书信也不行,她不能再姑息。安以绣看向黑无常的视线,温度已经降至冰冷:“你就是这么教的?刚刚对话,他们连最基本的数字都弄错了,还能指望什么?数字,是最重要的,能确切的明白对方的布阵,而他们,太让我失望了,再谈 书信的用词,你自己看看。一个月时间,虽然说不上长,但不至于连这些最简单的单词都能弄错,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 听到安以绣压抑着怒气的指责,黑无常只觉得脸上燥得慌,一个脑袋低的都要垂到胸口,怎么也不敢吭声回安以绣。 见黑无常不回话,安以绣把视线在卫五等人脸上扫视一圈,目光淡淡,却让他们觉得自己此刻被一股看不见的气势紧紧的压迫,有些喘不过气。安以绣一字一句道:“当然,你们错了,不光是黑无常的责任,我不相信黑无常没有好好教你们,在我们悬命阁,任何一个成员,问他们这种简单的问题绝对不会出错,因为情报汇报需要严谨,倘若有失误 ,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而你们,一个月时间,学成这个样子,有谁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你们没有认真学习?还是因为黑无常他们没有教好?” 卫五在一旁偷偷插话:“都不是,因为对着王妃有点紧张。” 安以绣怒极反笑:“对着我有点紧张?我是老虎么?能吃了你们?” 几个人齐齐摇头。 卫一回答:“主要是我们学艺不精。”“你们这次绝对不合格,上次说了有惩罚的,你们所有人围着王府的练武场跑五百圈,跑完之后做两百个俯卧撑,第二天继续,持续五天,最后再给你们半个月时候巩固,若下次依旧如此,惩罚加倍,退下 吧。”别看这只是体力惩罚,说起来,这惩罚也不好受,就算他们长期锻炼,但不可能一次性锻炼这么长时间,猛然一下加剧训练量,肌肉肯定吃不消,到第二天,他们浑身肌肉乃至手臂一定会酸痛,走一步都 是煎熬,更别提还要完成巨大的训练量,持续三天,不可谓不狠。 这方法安以绣在现代时可是亲身体验过,体验了一次就不想再来第二次,给他们做惩罚也好,能让他们长个记性。 因为这次是他们的问题,他们也不敢和安以绣反抗,低头认命:“是。” 在离开之前,黑无常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要和安以绣说:“阎王。” 安以绣颔首:“何事?” “谭府,好像确实有些古怪。”安以绣歪头看向黑无常:“什么古怪?” 第447章 院子里的东西 黑无常道:“有时候府中会突然出现一些血色图腾,有时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具体是出现在哪?” “一般是在晚上出现,出现的地点也大不相同,有的是在房间之内,有的是在屋外的柱子上,还有的出现在古井旁边。”说到这里,黑无常顿了一下,眉毛拧成了一条麻花,似乎也颇为费解。 “这些图腾到了白天就消失不见,转而会出现在另外一处,隔天继续消失。” 安以绣听黑无常说的,也觉得有些玄乎:“具体是什么样的图腾?” “似乎像是一朵花?” “花?”血色图腾,又像是一朵花,安以绣灵光一闪,接口道:“彼岸花?” 黑无常赞同的点头:“那些花的须须有些长,应该正是彼岸花。” 安以绣有些迷糊。 彼岸花不是欧家的专属图腾么,怎么谭府也出现彼岸花?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与其一个人在这儿猜猜想想,不如去谭府一探究竟。 安以绣当下起身道:“其实我去谭府看看。” 黑无常急忙准备了一下,想给安以绣带路,却不料安以绣一眼看过去,让他脚步不自觉定在原地,反问安以绣:“阎王?” 安以绣冲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唇:“哦,我知道路,你在这里继续接受惩罚。” 黑无常小心子被安以绣戳破,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伸手指了指王府那边的练武场,脚步有些踌躇的向旁边走:“那阎王,我,我过去了啊。” “去吧,祝你们好运。” 相信这次惩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看他们下次还会不会好好用功。 因为沐渊白还在沐家军军营,安以绣也不想因为一些小事打扰他,索性回房换衣服。 见安以绣穿上一套要外出的粉纱碎花绣锦绣罗裙,笙玉急忙赶上来问:“姑娘,这大晚上的,都快要吃完饭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让我跟着你一起吧。” “无妨,你在屋里好好呆着,有卫十二跟着就成。” 听到卫十二护送安以绣,笙玉也颇为放心,点了点头表示让安以绣路上注意安全。 在离开之前,安以绣将小怪物装进袖袋,以免它独自一兽待在房里太过无聊。 因为此刻笙玉在外面,小怪物也没有特意隐藏声音,大声质问安以绣:“你要带我出去做什么?” “去一趟谭府,你若是不想去,呆在房里也可以。”安以绣说完这话,顺势打开袖袋,作势将小怪物从袖袋里取出来。 小怪物瞪大绿眼睛,小爪子抵在安以绣的手腕上:“做什么做什么!去就去,瞎碰我干嘛?都跟你说了多少遍男女有别,男女有别,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安以绣越来越觉得小怪物有向唐僧靠拢的潜质,说话跟念经一样,啰嗦。 她将小怪物重新塞回袖袋,左右它除了身上的皮毛还没长出来之外,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就算下手使劲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在去谭府的路上,安以绣只觉得肚子一阵咕咕响,应该是饿了,拿出几个铜板在路边买了两个煎饼果子,顺带递给卫十二一个:“先随便吃点吧,等一会儿去了谭府,他们那边应该正好开饭,我们还能蹭点 晚膳。” 闻到外面传来煎饼果子的香味儿,小怪物虽然不靠吃食物而生存,但是嘴巴馋,用小爪子扯了扯安以绣的衣袖,告诉她,它也饿了,想吃东西。 安以绣趁卫十二不注意的时候,在煎饼果子上撇下来一小块,悄悄的塞进袖袋里,递给小怪物,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在煎饼果子上咬了一大口。 “王妃,听黑无常说谭府那边有些古怪?”卫十二一人吃着煎饼果子,一边有些含糊不清的问。 安以绣没觉得这件事不能告诉他们,索性点了点头和他道:“确实,黑无常说谭府晚上会出现一些红色的图腾,我也是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打算亲自过去看一下。” “图腾是一直都在么?”安以绣摇头,如黑无常所说,今日这个图腾在房间里,明日早晨图腾就会消失不见,到晚上图腾又会出现在某根柱子上,图腾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律可以让他们推断,或许一切只有等 他们过去看了之后,才能有所答案。 果不其然,当他们到谭府时,正巧闻到自后厨传来的一阵饭香,是悬命阁的成员开饭了。 图腾什么的左右也是跑不掉的,不如先将他们自己的五脏庙给填个饱再说。 安以绣突然造访,也让悬命阁的成员有些吃惊,吃惊过后便是一阵惊喜,一窝蜂的围到她身边,此起彼伏的和她打招呼:“阎王,阎王。” 安以绣冲他们招了招手,顺便将手掌向下压了压,表示她已经接受到他们的招呼,毫不客气的开口道:“你们这边还有多余的饭吗?” “阎王过来怎么会没有饭吃?”有个暗组成员但是比较机灵,急忙跑到后厨,让后厨的人多做两份好饭好菜,打算一会儿端过来给安以绣和卫十二吃。 安建刚听说安以绣过来了,也带着安平顺一起到了正厅。 “姐姐,姐姐你来啦。” 安平顺这个小萌娃看到安以绣也不认生,直接张开两只肉肉的小肥爪,一步一颠的跑向安以绣。 一声闷响之后,安平顺倒进安以绣怀里,抬着小脑袋望着她:“姐姐,平顺要抱抱,要抱抱!” 安以绣把安平顺这小萌娃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轻轻颠了颠自己的腿,逗弄他:“平顺吃了么?” 安平顺抱住安以绣的胳膊,亮晶晶如紫葡萄一般的眼中满是纯真:“姐姐,平顺还没有吃,姐姐和平顺一起吃么?” “好啊,姐姐和平顺一起吃,平顺这几天有没有乖呀?”安平顺小脑袋微微有些怂拉下来,好一会儿才有些抽泣的说:“姐姐,平顺有乖的,但是最近房子里总有些红色的东西,让平顺觉得很难受……” 第448章 图腾出现了 安以绣脸上带着微笑,点了点头,伸手在安平顺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故作轻松的说:“平顺别怕,今天姐姐就是过来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走,先去吃饭。” “嗯,我知道啦姐姐,他们都说姐姐是最厉害的人,平顺也这么觉得。” 安平顺乖巧的点了点头,从安以绣腿上下来,拉着安以绣的手,跟她一起往旁边。 卫十二似乎是饿了,已经坐进悬命阁成员一堆,开始大快朵颐。 安以绣本来也想和卫十二一样,坐进人堆里吃。 但她到底是阁主,怎么着也要讲究个身份有别,还真不太适合和那些敞着衣服的悬命阁成员坐在一起吃饭。 听安伯乐那么说,安以绣最后还是决定与安伯乐安平顺一起去了他们的住所开小灶。 菜式并不是特别复杂,青椒炒牛肚,鱼香肉丝,小葱拌豆腐,还有一个鱼汤,三菜一汤。 相比于在王府之内可是寒酸了很多,但安以绣更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在现代做特工时,她可是连生蛇肉都吃过,这些菜相比于那时候可不得是美味佳肴? 虽然菜色简单,但是掌勺的该是个大厨,味道烧的很是不错,尤其是鱼汤,甚是鲜美,就算安以绣此刻身怀六甲,都没有闻到鱼腥味儿,反而忍不住多喝了两碗,这在平日里是不多见的。 安平顺吃过饭之后就嚷嚷着累了,想去睡觉。 安伯乐将安平顺安置好之后,才返回来和安以绣继续说话:“绣绣,说来,近日谭府确实有些古怪,但是除了出现这些红色图腾之外,并没有带来什么其他的影响,我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安以绣从袖袋中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看向安伯乐:“和我具体的讲讲吧。”安伯乐和安以绣娓娓道来:“这些图腾似乎是从我们住进来之后的十天开始出现的,刚一开始出现的并不是特别频繁,差不多是每隔三四天才会看到一次,到了最近几乎是每天都能看到那个图腾,出现在不 同的位置,比如有时候会在房梁上,有时候会在墙壁上,有时候会在地上,有时候会在某根柱子上,等等等等。” “那你觉得,今天这图腾会出现在哪?”安伯乐神情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法回答安以绣这个问题:“感觉这图腾出现的并不规律,我们也不知道它到底会出现在哪?只不过是住在谭府的人有几百个人,总是会有眼睛注意到这些细小的 情节,所以图腾只要出现了,基本上都有人能注意得到。” “一般会是什么时间点出现?” “这个也不定吧,这个图腾是在天色完全黑了之后才出现,然后天微朦朦亮的时候就会消失,我觉得它还挺有点灵性的。” 安伯乐顿了顿道:“不过,谭府内这次出现图腾也就罢了,有时还会伴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在黑夜里响起,颇有些慎得慌,平顺这阵子都没有睡好,也是因为那婴儿的啼哭声所造成。” “那婴儿的啼哭声一般都会在什么时候响起?” 安伯乐回想了一下道:“应当和图腾出现的时间一致,就算是有差异,相隔时间也不会太长。” 看来婴儿的啼哭声和突然出现在谭府之类的图腾,定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那你们能听得出来婴儿的啼哭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只要找到发出声音的源头,知道造成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解决起来也就并非难事。 谁料安伯乐却摇了摇头:“感觉这啼哭声是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样,无法确切的判定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安以绣转头望向窗外,天色还有些微亮,照安伯乐所说,此时图腾和婴儿的啼哭声并不会出现,她便只有再等等。 因为安平顺很黏安伯乐,安伯乐又和安以绣说了些话,便回房陪安平顺了。 安以绣倒觉得安伯乐似乎是把安平顺当儿子在养了,不过安伯乐一直独身一人,身边也没个照应的女人,等忙过了这阵子,她倒是得替她这哥哥好好相看相看了。 “王妃。”卫十二吃好之后便到房门口守着,见安以绣久久没出来,忍不住还是叫了一声。 安以绣正坐在椅上思考图腾一会儿会在哪里出现,猛然听到卫十二的声音,惊了一下,回过神来:“有何事?” “他们说,一般这个点图腾就会显出来了,需不需要他们去四处找找看?” 人多力量大,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安以绣当下应允,起身拉开房门:“好,去帮我叫几个暗组成员来,你们随我在谭府四处转一下。” 她真想看看这图腾还有那不知名的婴儿啼哭声究竟是什么鬼。 或许这图腾是在和她作对,她带着一众暗组成员和卫十二在谭府之内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图腾的足迹。 那些暗组成员也在那兀自嘀咕:“咦?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阎王来了,那图腾反倒不出现了。” 那暗组成员话音刚落,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啼哭声,正是他们之前所听到的婴儿哭声,看样子图腾出现了。 所有人转头看向安以绣。 安以绣沉着脸,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这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响起,倘若此时是一个人,只怕会有些毛骨悚然。 安以绣脑袋四下转了一圈,在辨认声音从哪儿发出来的,但如他们所说,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完全分辨不出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仿佛他们就被这声音笼罩一般。 也亏得住在谭府的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若是个小家碧玉的姑娘住在这里,只怕会被这里古怪的景象给吓的叫妈妈。 安以绣拿过一根火把四处照了照,和他们说:“先找到图腾再说。” 话音落下,那边已经有人在不远处叫起来:“图腾出现了,在东厢房!”安以绣冲他们颔首:“走吧,一起去看看。” 第449章 婴儿的笑声 东厢房。 已经围聚了不少悬命阁成员,见到安以绣带着几个暗组成员过来,他们纷纷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道来给安以绣通过。 安以绣看到他们口中的图腾出现在东厢房外面第三根红柱子上。 谭府才被他们翻新过一次,这红柱子上也涂上了新的油漆。 在夜晚,柱子虽红,却顶多因为月光的照射而反射出一些微光,不至于某一块地方红的发亮,如今看来,很明显有些不太正常。 安以绣看到柱子上并没有他们口中的图腾,只是一块两个巴掌大小的红块。 安以绣微微侧头,看向其中一个一直跟着她的暗组成员:“这是图腾么?” 那暗组成员当下摇头否认:“并不是,图腾若是发现的早,就是一块红色,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变成一个清晰的图腾。” 看样子还需要耐心等待一下。 这段时间,那阵婴儿的啼哭声一直没有断过,听的人有些心烦意乱,安以绣不知道他们在如此嘈杂的地方如何能睡的安稳,为了保证他们良好的睡眠质量,这谭府的古怪必须得解决。 如今已是夏日,不仅气温渐升,让人燥热不堪,蚊虫也颇多,时不时就有蚊子嗡嗡飞来叮在身上吸血,颇让人厌烦。 但或许是地势的原因,他们这一块居然没有一只蚊子飞动,也是有些不太寻常。 因为等图腾现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安以绣索性坐在柱子旁的横栏上等着,因为有些燥热,忍不住挥着衣袖给自己扇风。 而一堆杀手举着火把围着那么一根柱子,眼睛死死盯着柱子上那一块红,这场景莫名有些好笑。 卫十二是第一次听说会有这种稀奇的事情,目不转睛的紧紧钉在那根柱子上。 不知道是为什么,安以绣感觉到小怪物在袖袋里轻轻扒拉着她的胳膊,似乎是有话要和她说。 因为图腾这边马上就要现出来,安以绣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小怪物解释什么,隔着衣物轻轻拍了拍小怪物,示意它稍安勿躁。 小怪物许是也知道安以绣目前不会和它说话,重新恢复安静。 “看,已经有个大概雏形了。” 悬命阁成员的声音引去了安以绣的注意,看样子图腾是显现出来了。 她起身跟着凑过去看了看,图腾如黑无常所说,确实像是一朵花的形状,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让轮廓变得清晰。 到最后她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只是,这彼岸花到底是怎么浮现在柱子上的?而且,它又是怎么能到处转移的? 想至此,安以绣忍不住伸手覆在柱子上那块彼岸花上,没有任何感觉,似乎只是在摸柱子上的一个图案。 突然,那婴儿的啼哭声,转变成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并且骤然在耳边放大了几倍,声音空灵,有些尖细,带着阵阵诡异。 紧接着,她的手上传来了一股针刺痛的感觉,似乎一直戳到了皮肉里。 安以绣下意识将手收了回来,借着火把的亮光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上并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一个针眼都没有,刚刚那股针扎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安以绣觉得自己后颈有些发烫,蓦然之间联想到小怪物,之前说她后颈的彼岸花是欧家女人的图腾,难道谭府这朵会移动的彼岸花还和欧家有联系? 安以绣看向卫十二,卫十二也把手覆上了那朵彼岸花,他脸上表情平和,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安以绣有些匪夷所思,索性问问他们的感受:“你们在摸上这朵彼岸花的时候,是否有一股针扎的感觉?” 所有人都摇头:“我们都摸过这个移动的图腾,并没有任何感觉。” “阎王,原来这就是彼岸花?” “我听说彼岸花可是地狱的引接之花,那这彼岸花的图腾出现在谭府,会不会又预示着什么呢?” 听到其中一个人这么说,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安以绣,似乎想向安以绣求一个说法。 安以绣也茫然的摇头,听到耳边婴儿的笑声转头看向他们:“你们耳边的婴儿笑声是否变大了几分?” 在听到安以绣这句话之后,他们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有的胆子大的杀手反问安以绣:“笑声?阎王,你莫不是听错了吧?我们听到的一直是婴儿的啼哭声啊,并不是笑声。” “而且一直都是这种隐隐约约传来的啼哭声啊,声音并没有变大。” 不是笑声?声音也没有变大? 安以绣看到所有人都一脸迷糊的看着她,从表情上就可以说明他们听到的都是婴儿的啼哭声,应该是她听错了。 安以绣揉了揉耳朵,仔细听了听,依旧是婴儿的咯咯笑声。 当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为什么她和他们所听到的并不一样? 这谭府确实有所古怪。 安以绣这次过来是想帮他们解决问题,但是她目前除了看到他们口中的图腾是一朵彼岸花,再加上耳边那阵婴儿的笑声,或许是婴儿的啼哭声之外,她完全毫无头绪,找不到任何源头。 既然今天来了,时间也不早,她便直接在谭府一处空的客房住下,等着明日清早起来,看看那朵移动的彼岸花是否还在东厢房的红柱上。 回到房间,小怪物迫不及待的从她的袖袋之中钻了出来,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安以绣。 安以绣轻轻打了一下它的小脑袋:“怎么了?” 小怪物条件反射的举起小爪子,捂住自己的脑袋,瞪了安以绣一眼。刚想张嘴骂她,但想到了什么正经的事,转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刚刚我听你和他们说,你听到了婴儿的笑声?” “是,现在耳边依旧是笑声。” “你之前听到的也是啼哭声?” 安以绣点头:“嗯,是在摸上那朵移动的彼岸花之后,哭声才转变成笑声。”小怪物绿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安以绣,好一会儿才说:“你摊上事儿了。” 第450章 被小鬼给缠上了 安以绣脸上依旧不解:“怎么回事?”小怪物在床榻上打了个滚,姿势有些妖娆的侧躺着,并且抬起一只小爪子抵住它的小脑袋:“我虽是第一次来这谭府,但这谭府确实有古怪,我从进来谭府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里很阴森,有一股鬼气 ,之前我用爪子扒拉你就是想和你说不要摸那朵彼岸花,你非不理我,我也没办法。” 安以绣捉到了一个重点词:“鬼气?什么意思?谭府确实有鬼?” 小怪物笃定的点了点头:“是的,这里绝对有鬼,小孩子对鬼之类的东西最敏感,所以那个安平顺才说他近日都没有睡好,也是被鬼气所影响。” 联想到当时安平顺告诉她院子里出现了红色的东西,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想来就是小怪物说的这个原因。 安以绣在小怪物小肚子上轻轻戳了一下,小怪物不满意的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干嘛又对我动手动脚?讨厌死了!” 安以绣笑眯眯的说:“你刚刚那个姿势不太雅,想让人换个姿势呢。” 对于安以绣的话,小怪物嗤之以鼻,直接甩了她一个大绿眼。 安以绣也不介意,看着小怪物把话题扯了回来:“所以说,谭府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有鬼?”小怪物尖尖的长耳朵,左右转了两下,有些懒洋洋的回答:“也可以这么说吧,但准确来说,并不是说谭府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有鬼,而且这里是块福地,导致一些小鬼住了进来,而谭府十多年都没 有人住过,这些小鬼也越发猖狂。” “但是那朵会移动的彼岸花和这些小鬼又有什么联系?这里的彼岸花是欧家的那个彼岸花吗?” 在安以绣看来,彼岸花是欧家的图腾,只要看到彼岸花,她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欧家。 而欧家是隐世家族,在她看来,欧家断不会走歪魔邪道,但如今的彼岸花却和小鬼有关系,这让她很是不解。 小怪物又开始用那种带着禅意的话语和她回答:“是,也不是。” 安以绣恨不得抬起一巴掌打在小怪物头上,但想到小怪物大伤刚愈,最终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暴力想法:“好好说话。” “这里的这朵会移动的彼岸花,可以说与欧家有关,毕竟这里,最原先就有欧家一半的地盘,你知道这朵会移动的彼岸花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安以绣摇了摇头,她要是知道这件事,断然不会再和小怪物在这儿讨论。 小怪物颇有些得瑟的冲安以绣龇了龇牙,似乎是在朝她笑,脸上臭屁的小表情让安以绣忍不住想捏捏它的脸:“好了,你快说吧,别吊胃口。” “这种会移动的彼岸花其实是个动物。” “动物?”安以绣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图腾还是个动物? 既然是动物,那它应该会有触感,可是她当初摸那朵彼岸花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似乎只是在摸那根红柱子一样,怎么可能是动物呢?见安以绣不相信,小怪物继续道:“它叫幽浮,只是理论上来说是一个动物,毕竟它是可以移动的,但是它没有任何的思想,感受不到疼痛,你之前说你的手被扎了一下,那是因为住在幽浮的小鬼感受到你 的气息,对你的气味很满意,所以借助幽浮吸了你的血。” 原来如此。 “那这个幽浮本身的形态就是一朵彼岸花吗?”小怪物摇头:“是的,它本身的形态就是这样,原本是欧家的庇佑之物,但因为彼岸花是地狱的引接之花,导致小鬼将幽浮占据,到最后住进了幽浮的体内,于是幽浮彻底从欧家的庇佑之物变成庇佑小鬼的 鬼物,而幽浮又是个喜欢到处跑的性子,所以它每天都会换个地方呆着。” 听小怪物说到这里,安以绣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说他们见到的图腾就是这一只幽浮所幻化出来的?” 小怪物点了点头:“是啊,就是这么简单。” “他们说,幽浮每到晚上出来,只要白天有一丁点亮光,它便消失不见,这是什么原因?” 小怪物对着安以绣嗤了一声,有些嫌弃的瞪了她一眼:“这是什么原因?你脑子这么笨么?这都想不出来?” 被小怪物噎了一下,安以绣嘴角抽了抽,她又不是小怪物这个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怎么可能什么事都知道。索性小怪物也只是嘴巴欠扁,想教训安以绣两句,并没有真的打算让她自己想,给她解释道:“幽浮身上带了阴气,不可能出现在白天,只要被太阳照到它就会消失,嗯,是彻底消失,所以,白天它就会躲 到阴暗的地方,到了晚上,彻底天黑,它再出来。” 难怪,他们说每到天亮,那红色的图腾就会不见,婴儿的啼哭声也会随之消失。 “说起来,它身上为什么会有红光?它除了覆在东西上,可以凝聚实体,独立出现么?”小怪物撇了撇嘴:“它原先是欧家的圣灵之物,身上原本应该泛着白光,但是被小鬼侵占,所以成了红光,在它是圣灵之物的时候,是可以凝聚实体的,但如今它体内住着小鬼,身上的灵气被小鬼吸食,自 然没有别的精力凝聚实体了,只能趴在物体上。” “既然如此,那笑声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安以绣似乎有了一点头绪,却又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 小怪物倒是没有再和安以绣卖关子,继续说:“那一阵阵的哭声就是从幽浮身体里传出来的,之所以辨别不出声音从哪儿传出来,是因为小鬼的声音本就空灵,所以你们凡人是听不出来的。” 小怪物说到这里,似乎很是嘚瑟自己比安以绣厉害,冲她一笑,神情颇为欠揍。 安以绣撇了撇嘴,没有接话。小怪物上下打量了安以绣一眼,继续喋喋不休:“而你,之所以听到的是笑声,而不是哭声,是因为,你已经被小鬼给缠上了。” 第451章 会有大劫 安以绣微微蹙眉,对于小怪物这个说法,她只觉得有些烦躁:“我会有什么麻烦?” “说的简单点,就是遇事不顺,说的严重点,就是会有大劫,那种生死之劫。” 说完这话,小怪物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了安以绣一眼,从它的神色里,看不出丝毫紧张与担心。 “有解决办法么?” 安以绣手指在床上敲了敲,床单软软的,连闷响声都没有。 小怪物冲她道:“解决办法,简单呀!只要你把小鬼从幽浮体内驱赶走,小鬼灰飞烟灭,自然就没有小鬼缠着你了。” 安以绣扶额,这个她也知道啊,她需要知道具体的解决办法。 小怪物冲安以绣神秘一笑:“不慌不慌,咱们现在先去看一眼那个幽浮再说呗。” 安以绣和小怪物聊了很多,如今夜已深,悬命阁的成员也都回房睡觉,外面倒是空无一人,适合出去一探究竟。 小怪物也不想一直呆在安以绣的袖袋里,索性跳到她肩上透透新鲜空气:“这个天,真热。” 这天气已经入伏,热是正常状态,安以绣却没料到小怪物居然也会怕热。 安以绣反手在小怪物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一下,自它身上确实传出一股热气,身上的毛也有些汗津津的黏在一起,前几年她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到时候弄点冰块给你抱着降温。” 虽然冰块在古代是不可多得的东西,但弄那么几小块给小怪物却也不是难事。 小怪物皱了皱鼻子,给安以绣一个鄙视的绿眼:“切,我和你在一起过了几年你才察觉到我也会热,真是不长心。” 在小怪物闹别扭之下,安以绣和小怪物一路去了东厢房。 “这大晚上的外面还真是没有人啊。”小怪物抓住安以绣肩膀上的衣服,嘀咕了一句,蹦到安以绣的脑袋上,将她的发型抓坏。 安以绣耐着性子将小怪物,重新抓回肩膀上放着,在它的小身子上轻轻按了一下:“老实呆着,别乱跳。” “切,我发现你越来越小气了,连你的脑袋顶都不让我呆了,不开心!”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因为你现在越来越重,我怕我的脖子被你压折了。” 确实,因为小怪物进化了几次,每一次进化它的身子都会大好几倍。 之前是从巴掌大小到金毛犬的大小,如今已经从巴掌大小到了马匹的大小。 虽然它恢复成原始形态,依旧是巴掌大小,但是重量却增加了不少,她可得纠正一下它这个坏习惯。 小怪物的小脸有白毛和夜色的遮挡,倒没有让安以绣发现它脸红,它小声反驳:“什么鬼,明明是你体力越来越差了,居然还跑来赖我。” 安以绣勾了勾唇,没有戳穿小怪物,带着它来到东厢房的红柱旁,拍了拍它:“喏,过来看看。” 小怪物小爪子在安以绣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走近点,让我仔细看看。” 走到这边,那婴儿的笑声又开始变大,看来小怪物说的确实没错。 安以绣伸手还想摸一下那幽浮,但想到自己被小鬼缠上,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好奇心,想不过还是收回了手。 以前她可没有这么多好奇的,怎么到了这里之后连特工最基本的都忘了。 小怪物就差把它的大眼睛贴到那柱子上,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说:“嗯,确实是幽浮。”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你之前不就说过这是幽浮么?怎么现在才来确定?” 小怪物睨了安以绣一眼:“我好久没见过幽浮了,过来看看不行啊?” 得,你牛你有理。 安以绣不再与它争论:“说起来,你耳中听到的是哭声还是笑声?” 小怪物冲安以绣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唇:“我啊,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和你不一样,这种小鬼的道行还影响不到我。” 安以绣看着那幽浮,它就一直定在柱子上,没有挪动过半步:“你之前不是说幽浮好动,喜欢到处跑么?怎么它一直在这里没有动过。” 小怪物嗤笑了一声:“它现在体内有小鬼,能覆在物体上就够不错了,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到处跑,顶多就是一天换个地方罢了。” 安以绣转头看向小怪物:“我现在有一件事想不太明白。” 小怪物把视线从幽浮身上收回来,放在安以绣脸上:“什么事?” “照理说,谭府和欧家应该没有关系,但是你说谭府有欧家的一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谭府和欧家还有什么别的关系?” 小怪物似笑非笑的睨了安以绣一眼:“嘿嘿,这关系可大着呢。” 安以绣还想继续问,小怪物却和她把话题转开:“难道你不想知道怎么解决小鬼缠身的问题么?” 安以绣顺利被小怪物把思想牵走:“怎么解决。” “小鬼怕什么?” “怕光,把幽浮留在这里,不让它离开?”小怪物撇了撇嘴,直言安以绣是个榆木脑袋:“把幽浮留在这里,它看得见,摸不着的,你能用什么方法把它留在这里?再说了,就算你真有一万种方法能把它留下,到时候小鬼是死了,但幽浮也会消失, 幽浮可是好东西,就这么消失了,岂不是可惜?真是的,能不能用脑袋好好想想,简直跟猪一样,知道什么叫跟猪一样么?就是说你笨呢。” 小怪物唧唧歪歪一大堆有的没的废话,安以绣也没有什么耐心继续猜,开门见山道:“你直接说吧。”小怪物皱了皱鼻子道:“小鬼怕符咒,你找几个法力高强的法师过来谭府念念咒就行了,不过我事先可要告诉你,能住进幽浮里的小鬼不简单,街面上那种招摇撞骗的神棍,你就不要再请了,倘若一次驱逐 不了,恐怕这小鬼会更闹腾。”听到耳边那阵婴儿的笑声,安以绣止不住揉了揉耳朵,感觉一晚上下来,整个人都被吵得有些发虚,还是先回房间睡一觉,等明日再看看。 第452章 滋味怎样?酸爽 这一晚上因为耳边一直回荡着婴儿的笑声,安以绣没有睡好,第二天醒来,她还有些迷迷糊糊。 或许是天亮的原因,耳边没有婴儿的笑声,整个世界又恢复一片宁静。 她又去了一趟东厢房,果真,之前停在红柱上的幽浮已经不见了。 “你今天还要呆在这里么?” 吃饭的时候,小怪物跳到餐桌上看着安以绣。 “回去。” 她若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回王府看看还能不能听到这婴儿的笑声。 在王府,安以绣并没有听到那闹人的婴儿笑声,看样子,那笑声只有在谭府才听得到,只是委屈了悬命阁成员,他们若是一直住在那样的环境下也得不到良好的休息。 安以绣想了想,去习武场找受罚的黑无常谈下重新买个宅子的事儿。 习武场。大热天的,几个受罚的悬命阁成员和暗卫都光着大膀子在烈日下跑步,身上汗津津,有如下雨。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黑无常当下和他们吼了一声:“都去穿衣服!”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让阎王一个女人看到他们这般样子可怎生是好?岂不是毁人清誉? 一堆大男人就像是被狼追着的羊,捂着自己的上身,迈着因为跑太久肌肉拉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向室内跑去。跟着安以绣一起过去的笙玉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顺便还腾出一只手帮安以绣把眼睛捂上,嘴里一边喋喋不休道:“姑娘,别看,这群人可真是不知羞,居然,居然不穿衣服就在外面晃荡,真是…… 不知廉耻。” 看到笙玉鼓着腮帮子骂他们,安以绣止不出噗嗤一声笑起来:“哈哈,笙玉。” 听到安以绣的笑声,笙玉把手挡在眼前,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安以绣,埋怨的嗔了一声:“姑娘,他们明明错了,你居然还笑我!” “我是在笑笙玉怎么这么可爱呢。” 安以绣和笙玉聊天打诨的功夫,黑无常等人已经把衣服穿上,跑到安以绣面前。 因为穿的有些急,他们都有些衣衫不整。 比如,黑无常的裤脚罩在靴子外面,卫四身后的长袍塞进了裤子里,卫一的衣服更是直接穿反了。 安以绣冲他们挥了挥手:“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你们,回去把你们自己拾掇好了再出来说话。”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在黑无常的带领下,所有人再一次回了室内,这次倒是好好整理了,没有再出现之前的窘态。 安以绣看到他们走路有些直着膝盖,冲他们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感觉这惩罚滋味怎样?” 黑无常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大拇指对着安以绣:“酸爽!” 这词也是他之前在安以绣那儿学来的,倒是活学活用了。 安以绣听黑无常这么说,止不住起了逗弄他们的心思,语气淡淡道:“看样子惩罚还不够?” 这话可吓得他们脸色瞬间变色,一个两个急忙说:“阎王,这个惩罚绝对够了,咱们半个月之后绝对能把他们教出来。” “是啊,王妃,有这个惩罚作为记性,我们半个月之后一定能学好英语,绝对!”怕安以绣不相信,卫五甚至抬起手向她起誓。 安以绣摆了摆手道:“得了,看你们累成这样,先去一旁歇一会儿吧,黑无常留一下。” 一伙人四散开来,独留黑无常站在原地。 “阎王,找我有何事?”黑无常也不知道安以绣和他说话是说好事还是坏事,心中有些忐忑。“谭府那边我昨天去过了,哭声我也听到了,你们住在那里每天都有那些声音,完全休息不好,你抽个空,再去找一趟中人买个宅子,对了,就去上次那家,跟他说,他给我们假地契的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 ,这次若他们还敢起这些糊弄人的小心思,也别怪我们不客气,到时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可不是能被人欺负还默默忍受的好性子。 安以绣从袖袋里掏出一万的银票递给黑无常:“看中的宅子就用这银票买吧。” 黑无常也觉得长此以往在谭府这样确实不能好好休息,没有异议,当下点头同意:“好,阎王,那我到时候看中了宅子再来向你汇报一声。”安以绣摆了摆手:“罢了,反正咱们也不差钱,看中了便直接买下吧!过几天我就要和王爷去北魏,你们在北平好好呆着,对了殴少天那边一定要继续寻找,有任何蛛丝马迹立刻派暗组的人过来告诉我,行 了,先放你一天假,去办事吧。” 黑无常当下欣喜的离开。 笙玉看着黑无常离开,抓着安以绣的袖子道:“姑娘,过几天你和王爷就要去北魏,我也和你一同去吧!你这大着肚子不方便,若是没人照顾,可怎生是好?” 安以绣知道笙玉对她很是忠心,只是这次墨子鲮应该是鸿门宴,在北魏也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笙玉若是跟着,万一出现了事情,以她的小体格肯定是跑不掉的。见安以绣犹豫,笙玉继续劝说:“姑娘,你就带上我吧,倘若只有王爷和一群暗卫跟去,他们一群粗老爷们的,怎么懂得照顾女人?而且,暗卫也不方便照顾你啊,至于王爷,他养尊处优的,估计也不知道 怎么照顾你,所以,还是把我带上吧。” “带上吧。” 沐渊白不知何时回了王府,听说安以绣在练武场,罩衣也没换,直接大步走了过来,可不正巧看到他的小家伙和笙玉说话。 笙玉看到周围没人,声音也没有特意压小,正巧被沐渊白听见。 安以绣侧头看到沐渊白,冲他一笑:“王爷回来了。” 见沐渊白站在自己这边,笙玉更是毛遂自荐:“对呀!姑娘,王爷都同意了,你就让我跟去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一定一定形影不离的跟着姑娘。”安以绣在笙玉鼻子上点了一下:“一张巧嘴,就应了你吧。” 第453章 从谭府悉数撤出 很快,距离出发去北魏的日子只有一天。 在出发之前,安以绣又检查了一次卫一等人的英语,或许是惩罚真的有效,他们的英语没有再犯特别明显的错误,相比于上一次进步可谓显著,看来他们再学一段时间就能出师了。 黑无常也找好了一处宅院。 上次的中人也因为拿谭府的地契骗了安以绣,这次被黑无常戳穿,又吓得尿了一趟裤子,哪里敢再和黑无常玩小心眼。 据黑无常说,他如今找的这处宅院就比谭府小一点,容下个三百多人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还是个坐北朝南的好地段。 上次谭府之所以是五千两银子,是因为谭府闹鬼,且没有地契,所以被贱卖了。 这次中人心虚,一张口便少收了他们两千两银子,黑无常便以六千两便将宅子买下,说起来算是占了大便宜。 也难怪黑无常和安以绣说起这事来,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减退。 黑无常说完这话,把剩下的四千两银票递还给安以绣安以绣摇了摇头:“得了,阁里难免会有些需要周转的地方,这些银票你便留着吧。” 黑无常也没有再推诿,将银票塞回自己袖袋:“阎王,那你和王爷什么时候去北魏?北魏那个皇帝对你可没安好心,需不需要要我派几个杀组成员跟着你?” 安以绣想到墨子鲮,上次她和沐渊白一同回西凉,他对她确实有些占为己有的霸道,最终还是点头:“行,派一队来吧。” 在悬命阁,一队杀组成员由十人组成,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可以在城墙之下来去自如。 安以绣觉得似乎觉得没什么事要说,挥了挥手,准备让黑无常下去,但还是关心悬命阁的人,止不住又把黑无常叫了回来:“悬命阁的成员可都搬过去了?” “回阎王,都搬过去了,就留下了一队杀组成员看宅子。” 安以绣微微皱眉,对于黑无常这个做法不太满意:“谭府那边都不住人了,干嘛还要留一队杀组成员?他们长久以往住在那里,肯定会对身体有所影响。” “所以我们打算每隔一个星期让杀组成员轮换一次。” 安以绣当下否定这个建议:“不,谭府里重要文件之类的东西悉数搬去你新找的那个宅院,所有人全部离开谭府,那里不适合住人,不需要另外派人守在那里。” 她如今已经被小鬼缠上,目前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她不想让更多的人被小鬼缠身,谭府那个地方确实古怪,还是让悬命阁成员尽早离开的好。 虽然不知道安以绣为什么对谭府那边很忌讳,但黑无常知道她肯定有她的原因,当下点头:“好,我这就让他们都从谭府撤出来。” “嗯,去吧。” 等黑无常离开,安以绣带着从正厅走出来,回了祥云居。 正厅到祥云居的路起码有一盏茶时间,索性安以绣也不慌着回去,慢悠悠在府里的小道上走着。 只不过这个天,骄阳似火,站在太阳下不久就热的出一身汗。 或许是因为怀孕肚子变大的缘故,安以绣觉得有些气喘。 笙玉见安以绣这样,急忙从袖袋里掏出一方小帕子给安以绣拭去她额上的汗珠,小心翼翼扶着安以绣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道:“姑娘,要不你去前面凉亭坐着歇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端点水喝。” 安以绣也不想勉强,点头同意笙玉的建议。在笙玉的搀扶下坐进了凉亭,头上有凉亭顶儿遮着阳光确实要比在太阳下舒适不少,她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这石凳是玉石做的,本身就带了一股子的凉意,倘若是常人坐了定然无事,反而会觉得舒爽, 但她此刻怀着身孕,身子难免娇贵些。 石凳的凉意传入身体,让她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怕着凉,又悠悠站起了身。 笙玉看到安以绣这个动作,立刻意会到了什么,让安以绣在这儿等她一下,飞快地顶着太阳跑走,身子一晃晃的,不消一会儿就消失在安以绣的视线。 安以绣靠在红柱上,抬起袖子兀自抹了一把汗,这个天,确实够热。听到耳边没有其他声音,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里钻了出来,躺在石凳上打了几个滚,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叫:“哎哟喂,可热死了,我一直呆在你袖子里热死了,知道么,差点没把我弄成红焖圣兽,还是外面 凉快,至少有点小风,说好的给我个冰块抱着的呢?又说话不算话!” 听到小怪物的指责,安以绣觉得自己确实又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只希望一会儿笙玉能带着冰块过来。 小红正在凉亭不远处乘凉,听到小怪物的声音,扭着大身子就爬了过来。 小红在府里吃的好,每天都有十来斤的肉吃,安以绣这么一会儿不见,居然发现小红又长肥了一圈。 小红先是爬到安以绣身边,把大脑袋搁在她腿上,靠近安以绣鼓起的肚子,似乎是在听她肚子里婴儿的声音,时不时还探了探杏子,在安以绣胳膊上舔几下,传来一阵凉阴之意。小红是冷血东西,看到小红,小怪物立刻舍弃了之前躺着的石凳,一个蹦跳站在小红脑袋上,抱着它脑袋顶的那颗红色元丹不撒手:“好凉快,我决定了,这几天我都要和小红呆在一起,等你要出发去北魏 的时候再来找我。” 看到小怪物这幅模样,安以绣忍不住笑了一下:“随你吧,说起来,你上次说小鬼缠着我,我目前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是不是它走了?” 小怪物抬着小脑袋,睁大它的绿眼上下打量安以绣一番之后,冲她勾了勾唇:“想多了,只不过那小鬼现在还没有兴风作浪呢。” “那你说我需要去哪里找那个法力高强的法师呢?” 小怪物正准备说话,只看到笙玉从不远处急冲冲跑过来。将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直接蹦进小红蜷缩着的身子里乘凉去。 第454章 嫌弃我是黄脸婆 “姑娘,你可等久了吧!把这个垫子垫在石凳上就不凉了。” 笙玉说着,把她从祥云居抱来的棉布绣花坐垫放在石凳上让安以绣坐下休息。 她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竹篮,竹篮里放着一个铜壶,两个瓷杯,和一个青花瓷浅口大碗。 碗里摆着几个拳头大小的冰块,还散着丝丝凉意,给这燥热的天气添了几分凉爽。笙玉看到安以绣坐在石凳之后,这才将小竹篮放在石桌上,再把竹篮里的铜壶瓷杯和青花瓷浅口大碗一样样的拿出来搁在桌面上,一边和安以绣说:“姑娘,这个天很热,你可以适当的喝一点冰水,但可千 万别喝多了,否则会对肠胃不好的。” 笙玉像个老妈妈,在一旁和安以绣嘀嘀咕咕了老半天。 安以绣看着笙玉笑,摸了摸把脑袋搁在她腿上的小红的头顶,小红更是在她怀里蹭了蹭,似乎在和她撒娇。 笙玉倒了水在青花瓷浅口大碗里用冰滚了滚凉,最后拿着青花瓷浅口大碗,小心翼翼在瓷杯里倒了半杯水递给安以绣:“姑娘,喝吧。” 看到那碗里的冰,安以绣想到刚刚小怪物说它很热,要抱着冰块,索性伸手拿了一块放在小红盘旋的身子里,拍了拍小红,示意它把身子放松些,让冰块落下去给小怪物。 小红也很通灵性,冰块嗵一声掉下去,小怪物正巧抱了个正着,发出一声舒适的呜声。 笙玉正巧听见,扭头看向安以绣:“姑娘,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安以绣知道笙玉说的是什么,笑了笑,替小怪物遮掩过去:“没有啊,说起来,咱们后天就动身去北魏,你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笙玉的思路成功被安以绣带偏,跟着点头道:“差不多都带好了,换洗的衣物,随身的器物,路上的干娘,姑娘,你看,还需要带什么么?” 安以绣拿起瓷杯喝了一口,带着一丝凉意的水流入喉管,煞是甘甜:“没事,有些东西没准备好也无妨,只要带足银票就够了。” 有钱走遍天下就是这个理。 两日时间转瞬即至。 沐渊白将沐家军的所有事务一并交给徐江和孔令,并且让玄冥带着绝杀殿的人留在沐家军,若这阵子西凉有异动,玄冥定得快马加鞭告知他。 卫十二等暗卫自是得随身跟着他们,再加上一队悬命阁的杀组成员,和一些杂役,此行去北魏的大致有一百来人。因为安以绣的肚子有些显,全程坐在马车里,怕她磕着碰着,笙玉还特意拿了个软垫子放在安以绣座下:“姑娘,这个垫子我做了两个晚上,里面放了许多棉花,我试着坐过,坐起来软软的,很是舒适,你 肚里还有个小世子,身子可金贵着呢,必须好好坐着,千万别磕着碰着了知道么?”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道:“知道了,小管家婆,你忙了这么久,快去后面那辆马车坐着歇息下。” 安以绣打发走笙玉,沐渊白立刻放下绣花帘子,轻轻长臂一伸揽上安以绣的肩膀,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比之前多长了点肉,捏起来软软的。 “娘子,你似乎多长了点肉。” 因为怀孕,安以绣这阵子体重也有些渐长,原本柔弱的身子不免多了几分丰腴,但不是那种肥胖式的丰腴。 原本她体重过瘦,一阵风吹来似乎都要被刮上天,如今这样多了些肉倒是正好。 安以绣称过体重,站在后厨称大米的铁称上称的,没怀孕之前,她体重一直保持在八十五斤左右,怀孕之后体重渐长,从八十五到了九十五,整整涨了十斤。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安以绣睨了他一眼,顺便他胳膊上拍了一掌:“嗯?你是什么意思?说我长胖了?” “娘子胖点好,某些地方也能跟着长大些。”沐渊白说完这话,眼神若有似无的往安以绣胸前瞟了一眼。 在安以绣看来,只觉得沐渊白眼神色眯眯,带了不少不单纯的欲望。 安以绣似笑非笑冲他扯了扯嘴角:“所以,你这是在嫌弃我吗?我如今还身怀六甲呢!就嫌弃我是个黄脸婆了,以后我还能靠你么?” 本来只是开玩笑的说,但也许是怀孕,孕妇情绪本就不稳定,她想到以后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到最后竟然真的动了几分怒。 见安以绣脸色不好,沐渊白哪里敢再和她开玩笑,急忙低声下气的哄着她:“娘子,为夫怎会如此说?咱家娘子就算身怀六甲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一个。” 一边说着,沐渊白的手一边不老实的往安以绣身上挪,试图拍拍她,让她消气,却被安以绣一巴掌打开:“少来,别碰我!” “娘子~” “娘子,为夫错了。” “娘子,我美丽的娘……”子…… 安以绣任由沐渊白在一旁叫,也不理会他,颇有种要和他置气到底的架势。 “哎哟喂,你能不能闭闭你的嘴呀?我的耳朵听得都要起茧子了,腻不腻人?” 小怪物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沐渊白继续叫娘子的声音。 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里滚了出来,在安以绣坐着的软垫上蹦了一下,跳到他们面前的小几上,挨着放冰块的瓷杯靠上去,发出一声享受的呜声:“嗯~,真凉快。” 看了一眼突然蹦出来给自己加戏的小怪物,沐渊白决定忽视它,继续讨好安以绣,桃花眼微微眯起,眼角那颗泪痣也多了几分煞人心魄:“小家伙~” 奈何安以绣依旧铁石心肠,不施舍给他任何一个眼神。 见安以绣还不理会他,沐渊白决定用上杀手锏。 沐渊白一手撑上马车内壁,将安以绣箍在马车内壁和他胸膛之间。 一张俊脸在安以绣面前放大。 因为顾及安以绣怀孕,沐渊白动作没敢太过强硬。就在沐渊白的唇要碰上安以绣时,马车车轮似乎磕上了什么东西,突然颠了一下…… 第455章 法师倒是认识一个 怎么回事? 安以绣因为惯性,整个人向前冲,幸好沐渊白手撑着马车内壁,挡在安以绣面前。 突然有此变故,他脚下也一个使劲,撑在马车的地板上止住自己身形,在安以绣撞进他怀里的那一下,他真的很怕,怕她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动了胎气。 “小家伙,有没有撞到哪里?会不会哪里不舒服?” 看到沐渊白紧张的模样,安以绣想要和他作一下闹别扭的心思也瞬间烟消云散。 “没有,就是撞了一下而已。” 安以绣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笙玉的声音:“姑娘,你有没有什么事儿?” 安以绣把马车旁的车窗帘子撩开,正巧看到笙玉面色焦急的望着她,看样子是听到马车的动静,就飞快从她坐的马车上下来跑到她这边。 笙玉还喘着粗气,额上浮出点点汗珠。 安以绣伸手在笙玉额头上摸了一下,车窗帘子上的流苏恰巧落在她发上,做了个点缀,煞是好看。 坐在她身后的沐渊白嘴角带着笑意望着她,伸手拨弄了一下她发上因为颠簸而有些微垂下来的梅花发簪。 察觉到头发被人拨弄,安以绣扭头看了沐渊白一眼,正对上他深情注视她的眸子,安以绣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害臊的收回视线,望向笙玉:“无妨,就是颠了一下,怎么了?” 笙玉看了一眼地下,和安以绣说:“姑娘,地上有一个大石头,所以马车轱辘给怼了一下。” 卫十二是安以绣和沐渊白这辆马车的车夫,他下了马车将那块石头捡起来甩到一边,冲后面的队伍招了招手道:“没事,继续前行。” 安以绣一直透过马车车窗向外看,卫十二扔石头一幕一盘也印入她眼中,因为那石头上有一块黑色心形印迹,安以绣还特意多看了一眼,觉得那石头极为奇特。 接下来马车被绊了好几次,均是一块有黑色心形印迹的石头所为。 这就很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小怪物靠在一旁的冰瓷杯上悠悠说了一句:“看样子是小鬼开始作祟了。” 沐渊白听到这话,瞬间皱起眉头看向小怪物:“什么小鬼?怎么回事?” 小怪物看了沐渊白一眼,冲他吐了吐舌头:“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她被小鬼缠上了。” 小怪物说完这话,小爪子指向安以绣,再次扭头看沐渊白的反应。 只见沐渊白脸色瞬间由晴转阴,眸中原本看向安以绣炙热的温度,在听到小怪物这番话后也不免降冷了几分,他看向小怪物一字一句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沐渊白,让小怪物觉得有些害怕,身子打了个颤道:“我,我说就是,你干嘛这么凶啊?做出这幅要吃人的表情给谁看?” 小怪物觉得它现在靠着的瓷杯太过阴凉,忍不住一个翻身腾跳起来,钻入安以绣怀里寻求安慰。 沐渊白并没有因为小怪物找到了安以绣这个靠山而放过它,目光紧紧定在它身上,吐出一个字:“说。”“就是,就是那个她之前不是去过一次谭府么,那次你有事,她就没告诉你,后来,就看到了幽浮,她又好奇心大,伸手摸了一下幽浮,就被住在幽浮体内的小鬼缠上了,这又不是我害的,是她自己控制不 住好奇心,不熟悉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摸上去,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说完这话,小怪物瞪了安以绣一眼,在心里腹诽:就是你,害的我被这个男人凶! 但小怪物转念一想,沐渊白又不是它的谁,它干嘛要怕他? 想至此,小怪物心里又多了几分勇气,拿出小爪子巴拉住自己的嘴巴,两只前爪用力将嘴巴扒大,冲沐渊白吐了吐舌头,和他示威:“又不怪我!叻叻叻。” 沐渊白没心情和笙玉置气,一把将小怪物从安以绣怀里拎出来,提在手里左右晃荡了两下:“解决方法?” 小怪物颇有节气的把小脑袋扭向一边控诉沐渊白:“你把我这么尊贵的圣兽,放在平日里,平民要对我三拜九叩的圣兽抓在手里晃荡,我凭什么告诉你?哼!” 最后那声哼逗了安以绣一笑,把小怪物从沐渊白手里接了回来,重新放回桌子上和沐渊白说:“它大伤刚愈,你还是别吓唬它了,当心它哪里疼了反倒讹你。” 她可没少被小怪物这个机灵鬼讹。 沐渊白见安以绣主动和他开玩笑,顿时也春风化雨,哪里还顾得上和小怪物拌嘴,将安以绣揽入怀里道:“小家伙,知道解决方法么?”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告诉他:“小怪物说要找个道行高深的法师去一趟谭府把小鬼送走就行,倒没有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小怪物却因为沐渊白刚刚对它不善的举动而记仇,瞪了安以绣一眼,故意戳穿她善意的谎言:“哼,什么没什么大碍,我可是说过,这小鬼没有消除之前,轻则让你生活不顺,喏,就比如刚刚马车轱辘被小 鬼施法放了几个石头,那只不过是逗弄你,都没有真正出力,重则,小鬼会让你丧命,丧命知道什么意思么?你还觉得是小事儿么?” 听到小怪物这么说,沐渊白眸色逐渐沉了下来。 他能感觉到这个圣兽不是在胡说八道,毕竟也是活了几万年的老东西了,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它的话不可不信。 “一日不除这小鬼,她就一日有麻烦在身?” 小怪物笃定的点头,意简言赅的回了一个字:“对。” 安以绣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坐在她身旁的这个男人的紧张,她反握住他的手道:“真的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小家伙,我是你的男人,我不担心你,让谁担心你?没事,道行高深的法师,我倒是认识这么一个人,他目前就在北魏,等去了北魏之后,咱们就去找他。”沐渊白摸了摸安以绣的脑袋,几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哪怕请那人出山的代价不轻,他也义无反顾! 第456章 飞蛾扑火之人 自从知道安以绣被小鬼缠上,沐渊白的心就被蒙上一层阴霾。 小怪物却像个没事儿的家伙一样,该吃吃,该睡睡,丝毫没觉得沐渊白这个模样是因为它的一番话所造成。 中途休息时,卫十二和沐渊白汇报进程:“主子,大约还有两日便能进入北魏境内。” 沐渊白点头颔首,一边从木架子上撕下一只烤兔腿:“玄冥那边有传来消息么?” 卫十二吃了一口兔肉,有些含糊的回答:“没有,北平应该一切都好。” 沐渊白应了一声知道了,转而起身,走向马车。 安以绣许是乏了,还在马车里参瞌睡,沐渊白小心翼翼上了车,举着那只香喷喷的烤兔腿送到安以绣鼻边。 烧烤的香味儿丝丝传入安以绣鼻腔,她跟着吧唧了两下嘴,甚至无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沐渊白止不住轻笑了一声,看着安以绣嘟嘟的唇,内心涌起了几分无法控制之意,俯身靠近她,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安以绣不是猪,沐渊白这么大的动静,她自然被吵醒,悠悠睁开眼。 敢如此轻薄她的人,除了那个妖孽也没有其他人了。 果然,沐渊白那张妖孽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了数倍。 安以绣有些懒洋洋的伸手环上他的脖子:“王爷,怎么了?” 沐渊白扭头对着安以绣耳窝吹起,声音带了几分魅惑:“小家伙,醒醒,吃点东西再睡。” 似乎是在逗弄安以绣,沐渊白特意把手里的烤兔腿在安以绣鼻子面前晃了一圈,香味更是在马车内四溢。 安以绣只觉得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响声,胃里确实涌起了几分饿意,瞬间精神,张嘴啊呜一口咬在沐渊白拿着的烤兔腿上,撕下一大块肉。 想着是在沐渊白面前,睡觉打呼的模样对方早就看过,她也不用顾及形象,就算吃到满嘴滴油,也有沐渊白给她拿帕子擦嘴。 安以绣又一次咬下兔腿肉,长长的一条兔子肉,甚至耷拉在她下巴上,沐渊白凑过去把多余的那一半咬下来吃掉,甚至还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冲安以绣笑。 看的小怪物在一旁酸唧唧的说:“又不是没有别的兔子肉,你们俩在这儿躲在马车里抢一个兔腿肉有意思么?嗯?就说说你们有意思么?真是有够无聊的!” 沐渊白把视线从安以绣脸上收回来,转到小怪物身上,唇角微挑,勾起一抹猎人心魄的笑意,语气毫不客气的讽刺:“你又没有配偶,怎么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小怪物抬起一只爪子,捂住自己的脸,另一只爪子将自己的左边长耳朵扒拉下来,放进自己嘴里愤愤不堪的咬着,决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逃避沐渊白所说的这个事实。 这一仗,小怪物败。 北魏皇宫。 墨子鲮站在殿外,抬头望天。 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月明亮染发着光辉,给世间的一切都铺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 偶尔有飞蛾向着宫灯冲去,却因为宫灯里的蜡烛过于灼热,而被烧死坠落在地。 墨子鲮收回视线,看着地上那只死去的飞蛾,抬脚踩上它的尸体: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不知道这次的国宴,是否会有飞蛾扑火之人呢? “殿主。”有人出现在墨子鲮身后,因为身着黑衣,他整个人都被掩藏在黑暗之下。 墨子鲮睨了那人一眼:“说。”神殿的人给墨子鲮行了个礼道:“殿主,属下已经探查到其余三国来北魏的进度。西凉皇帝沐渊鸿大约还有三日便能赶到,东陵皇帝拓跋临还有两日便可到,南央皇帝付宋维出发时间有些晚,约还有五日到 ,其中,西凉皇帝带来了西凉太子沐禹宸,东陵皇帝带着拓跋奎,南阳皇帝也不知是何意,带了三个儿女,付锦锦,付晴和付齐文。” 这些话并非墨子鲮想听的,他最想知道的是那个为人妇的女子的动向。 墨子鲮皱了皱眉道:“北平王妃呢?他们来么?” 他特意让人打造了一份纯金的请柬派人送去北平王府,也不知道她是否有收到,收到又是否会来北魏赴宴。 神殿之人愣了一下,飞快回想派出神殿的探子是如何回复的,想了一会儿道:“回殿主,北平王和北平王妃也已经出发,明天应该可以进入未底沙漠地带,约莫还有两天便能抵达北魏。” 墨子鲮听到安以绣的消息,眸色从凌厉变得多了几分温和:“好,朕知道了,这些天神殿必须时刻处于待命状态,退下吧。” 此刻安以绣等人确实快进沙漠。 这沙漠安以绣可是有几分熟悉,上次她被赵文浩捉起来带入这里,也是炎热的夏季。 她还记得当时她赤脚走在沙漠上,只觉得脚掌都要被烫起泡。 并且当时行走许久,都没有进过一滴水,加上太阳的暴晒,她严重脱水,浑身乏力,眼睛发黑,几乎要晕倒在地。 而那赵文浩,却宁愿把水囊里的水悉数倒入沙漠,也不肯给她喝一滴。 后来发生了沙尘暴,她利用天灾,算是逃离了赵文浩的管制,接着,她遇到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叫玛伊诺,将她带回了他家,还给她上药与吃的,再后来,她碰到了付齐文,最后却被宫叙给抓走。 接下来的事情是段让她伤心的过往,她不想回忆。 阳光透过绣花帘的缝隙照进来,让安以绣额上冒出了点点晶晶的汗珠,她却靠坐在马车内壁上,睁眼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安以绣如此,沐渊白大抵知道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将水囊打开递给她:“小家伙,喝点水。” 安以绣接过水囊,咕咕喝了两口,她抬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穿过这片沙漠就到北魏了。”这时,卫十二在外面道:“主子,王妃,前方是沙漠,马车无法在沙漠之中行驶,车轱辘容易陷下去,我去旁边找当地人弄些骆驼来,你们在此稍作歇息。” 第457章 沙漠迷路 卫十二带了几个暗卫前去探路,顺便打算雇几个当地百姓前来带路,但是他们这一去就是小半天。 笙玉带了几分担忧的走到安以绣身边道:“姑娘,你说这天都快黑了,十二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呀?” 安以绣看到笙玉颇有些焦急的来回走动,抬手遮住眼前的阳光,眯着眼四处望了一圈,只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漠,和稀疏生长在沙漠之中的仙人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卫十二带着暗卫出去的时间是有些长了,按理说,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用不着半天时间他们就会找到附近百姓,便出银子带他们过来,但是如今天都快黑了,依旧没有半个人影…… 安以绣转身看向沐渊白:“王爷,你觉得他们是出事了么?” 笙玉听到出事两字,眉头下意识的紧紧皱起,担心的神色几乎就要溢出眼底。 沐渊白思索了一番,从袖袋之中取出一个信号弹用火折子点燃。 信号弹“咻”的一声飞上天去,在天空之中爆出一朵火花。 沐渊白看向安以绣道:“我这边给他放个信号弹,若他们是迷路,会根据信号弹的方位走过来。” 说完这话,沐渊白象征性安慰了一下笙玉:“稍安勿躁,他们只是去找人,不会有事。” 笙玉咬了咬嘴唇,点头,神色之中的担忧不减反增。 安以绣等笙玉离开之后,看着天叹了一口气,靠在沐渊白身上:“他们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 “沙漠之中容易迷路,倘若我现在派人过去找他们,他们也不熟悉地形,顶多是让更多人失踪,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沐渊白的说法确实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安以绣点了点头,手覆在肚子上,重新回到马车上坐着。 几乎到了傍晚时分,卫十二等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身后还跟有一大队骆驼,缓缓向他们靠近。 笙玉在看到卫十二回来,第一个激动的奔了过去,抱着卫十二如何也不撒手。 “十二,你终于回来了,你们这是去了哪里,为何这么晚才回?” 卫十二拍了拍笙玉的背:“我们之前迷路了。”说完这一句,卫十二和那个骆驼队的主人说了什么,拉着笙玉过去和沐渊白解释:“主子,王妃,我们之前迷路了,索性碰到了一个小孩带我们出来,正巧他家有骆驼,听说有银子,他也愿意帮我们带路, 喏,就是那个小孩。” 安以绣顺着卫十二的手指方向看过去。 天气已晚,夜色浓郁,此处只点了几根火把,骆驼队有些远,黑的几乎看不清人影,不知道他所说的那小孩到底长什么样,总之他们能安全归来就是最好的,何况还带回来了一骆驼队,简直完美。 沐渊白朝那骆驼队的方向瞄了一眼,和卫十二微微颔首:“很好,不早了,你们可吃过?” 卫十二他们没想到那么晚才会回来,也没带多少干粮,都在中午吃完,如今肚子确实传来一阵饥饿感,他伸手捂在肚子上,冲沐渊白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属下们还没吃。” “正好,我们也还没吃,对了,叫上那个骆驼队的小孩一起吧。”安以绣说完这话,在沐渊白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骆驼队的小孩听到这边的人叫他一块去吃饭,有些欣喜若狂,但想到自己已经拿人钱财,而在沙漠之中,这些食物与水更是紧缺物资,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蹭别人的饭呢? 想至此,那小孩摆了摆手道:“罢了,我带了干粮。” 说着他从自己背着的灰色小布囊内掏了掏,最后掏出了碎成几瓣的青稞饼冲卫十二摇了一下,笑的极是天真。 见小孩坚持,卫十二便回去如实和他们汇报小孩的意思:“他说他自己带的干粮就不过来和我们一声吃了。” “他自己带的什么干粮?”安以绣多嘴问了一句。 卫十二道:“我看到他拿了个青稞饼。” 古代的青稞饼,就是用青稞加一点面粉做的饼子,做工粗糙,味道也不好,不像现代的还有糖有盐。 安以绣远远望着那小孩,他身材瘦小,看着像是只有八九岁的模样。 在沙漠附近,他们怕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能用来饱饥的也只有那些粗粮,他们这边虽然带的东西不至于太多,但分出一份给一个小孩吃的量还是有的。 想至此,安以绣起身向那骆驼队的小孩走去。 安以绣走近骆驼队,只看到那小孩背对着她,身子微微靠在一峰骆驼身上,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正在狼吞虎咽。 安以绣不知道那小孩叫什么,只得冲那小孩叫了一声:“嗨,小孩。” 那小孩儿下意识的转过头来,看到安以绣,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激动的站起身,似乎又不敢确定的在原地徘徊。 安以绣举着火把,火光也照亮了那小孩的脸,这张脸她很熟悉,今天她可还想到了他,没想到晚上他们就见面吧。 安以绣嘴唇微动道:“玛伊诺。” 玛伊诺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安以绣叫出来,兴喜万分的跑了几步在安以绣面前站定:“是的,姐姐,是我,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又来沙漠了。” 想到了什么,玛伊诺有些警惕的四下看了一圈,将手捂在嘴边,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你这次不是被坏人抓住带过来的吧?” 安以绣看到玛伊诺这幅紧张兮兮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只觉得很是暖心,冲他摇头:“不,我这次是和夫君一起过来的,你一个人在这儿吃什么呢?为什么不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玛伊诺有些不好意思的反手抠了抠自己后脑勺,抬头看了安以绣一眼,小声解释:“沙漠里的粮食与水本就不够,我自己带了干粮就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们的食物绝对充足,到时候走出沙漠还背着那么多食物绝对是一种负担,所以我现在邀请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分享可以么?” 第458章 小怪物的臭屁 听到安以绣的盛情邀请,玛伊诺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点了点头跟着安以绣一起过去。 这顿饭吃的很是不错。 晚上不宜再赶路,毕竟天已黑,看不清地面,倘若有坑跌进去,只怕不好从中爬起,索性便在马车之中随意的过一晚。 沙漠里的蚊虫并不比外面的少,甚至这里的蚊虫,因为恶劣的气候原因,本身就带有剧毒。 虽然天气炎热,但是所有人都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连脸都用布料包了起来,以防被蚊虫叮咬。 安以绣本想让玛伊诺和暗卫们一起挤一辆马车睡,却被他拒绝:“我是在沙漠里长大的,早就习惯了这边的生活,普通的蚊虫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想想也是如此,安以绣便也没有继续强求。因为到了晚上不能赶路,那所有赶路的时间都必须集中在白天,再过五天北魏的国宴就要开始了,这就需要他们在五天之内赶到北魏。而且他们若想知道墨子鲮在北魏到底有何动作,那更得早几天过去探 查一番,看看他会弄什么幺蛾子。 不过好在悬命阁在北魏也有一个小分布,那里的成员应该会给提供他们一些有用的情报。 清晨。 天刚露出鱼肚白时,玛伊诺就开始大声唱歌,做人肉闹钟。 “嘿,哟,吼,沙漠喔……” 安以绣揉了揉眼,从沐渊白怀里钻出来,撩开马车帘子往外瞄了一眼。 只看到玛伊诺正骑在一峰骆驼上,双手拢成喇叭状大声在沙漠之中歌唱。 那个歌估计也是他们这儿的名曲吧,他唱的很是卖力,只不过调调就有些,额……不知道该说是本身就是这个调,还是被他唱走了音,总之,嗯,不是特别好听。 沐渊白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离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安以绣扒着马车的窗户朝外看,伸手一把将安以绣捞了回来。 “喂喂喂,哎哟。”安以绣一个不稳,重新扑回沐渊白怀里,手掌捏成一拳头作势在他胸膛锤了一下:“做什么呢?” 被安以绣捶这么一下,沐渊白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睡眼惺忪,睁眼看着她,大手罩住她的拳头使了几分劲捏了捏:“睡醒了?” 安以绣乖顺的躺在沐渊白怀里,轻轻拱了拱:“嗯,王爷昨晚睡好了么?” “有佳人相伴,睡的怎会不好?”沐渊白说完这话,在安以绣唇上吻了一下。小怪物被他们的谈话声吵醒,在小几上打了个滚,伸起四肢小爪子撑了个懒腰,并且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正好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虐兽的一幕,整个兽顿时一个机灵完全清醒,大声叫嚷起来:“你们两个知 不知道羞耻,一大早的,就开始做这些个勾当!你们!你们!” 沐渊白只觉得小怪物聒噪,伸出一只手拎起小怪物,将它从马车里扔了出去,顺便还说了一句:“你出去就看不到了!” “唔!”马车车窗和地面的距离本就不高,它更是因为刚刚清醒没有恢复过来,措不及防被沐渊白扔出去,一下子落在地上,张开口想说话,却因为栽在沙漠,吃了一嘴巴泥沙。 “啊,呸呸呸!” 只听到小怪物在外面兀自吐着口水,甚至还带了几分愤恨的喋喋不休骂道:“坏男人!哼!” 安以绣感觉到小怪物应该生气了,拍了沐渊白一下,从他胸膛里钻出来,撩起马车窗帘往外看。 只见小怪物像个人一样,叉开小短肢坐在沙地上,身上的白毛沾到了沙漠上的沙土,变得有些脏兮兮的,它一边扭头冲地上呸呸吐着口水,一边抬起一只小爪子擦去自己脸上的沙,小模样无比可怜。 可能是它刚刚太过用力的栽进去,沙漠上还出现了一个和它身形差不多大小的浅坑。 察觉到安以绣的视线,小怪物猛然转过头来,看着安以绣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做什么?特意过来看我笑话的?” 安以绣伸手扒着马车车窗,低头俯视着小怪物,压低声音和它说:“你要是想让别人发现你是圣兽的身份,那便大声讲话,我也不会介意。” 似乎觉得安以绣的话有理,小怪物朝还在专心唱歌的玛伊诺看了一眼,转了转自己的长耳朵,重新跳回马车。 因为生气沐渊白把它扔下去,它上来的时候,还特意冲沐渊白吐了一口口水,看到自己的口水粘在沐渊白的衣服上,这才心满意足的哼了一声,扭着小屁股背对着沐渊白的脸放了个小响屁。 别说小怪物个子小,但是它的屁奇臭无比。 上一次小怪物放屁还是西凉皇帝沐渊鸿邀请三国来西凉围猎的时候,那时安以绣被黑月营的人用毒箭射伤,导致她昏迷不醒,最后就是它的那一记臭屁让安以绣成功被臭醒。 “噗~” “噗~” “噗~~噗~~~” 几个跌宕起伏的连环响屁像是清晨的协奏曲,打破了白日的宁静。 沐渊白起先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小怪物就是个小家伙,就算放了个屁,这边还有窗户开着,透透风也就没事了。 谁知他大错特错! 还没有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闻到人生之中第一大奇臭无比的味道,比混合了几百人屎尿的茅坑加上发馊坏掉的榴莲还要臭上百倍十倍。 沐渊白一个鲤鱼打挺从马车里坐起来,拉着安以绣三步并作两步下了马车。 小怪物看着沐渊白和安以绣仓皇而逃的背影邪魅一笑:嘿嘿,知道它的厉害了吧,倘若他下次还敢对它大不敬,它下次依旧用这一招! 卫十二已经从马车里下来,见沐渊白拉着安以绣像是见了鬼一样的从马车上跑下来,急忙健步如飞跑了过去:“主子,王妃,怎么了?” 安以绣捂住鼻子冲卫十二摇了摇头,声音因为被手掌捂着,多了几分闷音:“没事。” 卫十二点头,刚想离开,吹来一阵微风。紧接着,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臭味扑面而来,卫十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第459章 恭迎来访北魏 “噗~” 又是一声屁音响起,声音婉转悠长。 卫十二本就吐的上气不接下气,刚刚转好的胃又因为紧接而来的那阵臭味吐的不轻。 卫十二仓皇往旁边逃了几步,不敢再靠近他们这边。 安以绣和沐渊白走过去,卫十二退了一步,眼神落在沐渊白身上:“主子,你是昨晚吃坏了什么东西吗?”放的屁好臭…… 当然,最后这句话卫十二自然不敢说出口,否则不是让沐渊白尴尬? 明明是小怪物的屁,但是他们又不能将小怪物的存在供出来,在马车里的只有沐渊白和安以绣,倘若沐渊白说不是他,那就只能被卫十二误会是安以绣放的屁,这个锅沐渊白当然不会让安以绣背下。 沐渊白伸手捂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打破如今的尴尬,黑着脸应下了这个锅:“嗯,昨天吃坏了。” 卫十二害怕沐渊白再在他身边打屁,几不可见的抬手捂了捂鼻子,指着远处的沙漠道:“那主子快去方便一下吧。”顺便把剩下的屁都在远处打完,别过来祸害他们的鼻子了。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肩膀微微耸动,仔细一看,原来她是在忍着笑,似乎是忍不住,她终于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沐渊白半晌没说话。 沐渊白也不太好意思面对卫十二探究的眼神,此刻卫十二的眼神里全是:主子,为何你的屁能这么臭,居然能把我臭吐。 沐渊白在安以绣额上点了一下:“再笑?等我回来。”说完这话,他急匆匆向卫十二指的方向离开。 卫十二他们没有离马车太远,他们所说的话也全被小怪物听了去。 小怪物笑得在马车里上下翻滚,从小几上摔倒了马车的木板上,就差没跑到马车外昭告天下沐渊白是被它冤枉的。 活该!这下沐渊白在他属下面前的威严怕是得打折扣了。 果然,有暗卫看到卫十二刚刚吐了一地,忍不住打趣他:“首领,你这一大早的怎么也吐了起来,可不是女人才会因为怀孕晨吐么?” 卫十二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知道的倒是多?” “那你是为何要吐?居然还当着主子和王妃的面吐。” 卫十二想着都是兄弟,索性搂过其中一人小声道:“其实是主子吃坏肚子了。” 那暗卫接收到卫十二的讯号,了然的点头,更是好奇的问:“你,你是被主子的屁臭吐的?” 卫十二想着自己刚刚怎么就和这孙子把主子的秘密说了出来,在他暗卫脑袋上打了一巴掌,警告道:“得了,把你嘴巴闭严点!” “得令。” 虽说那暗卫说了得令,等卫十二离开,转头就和其他兄弟开始八卦去了。 “兄弟们,我今儿个听了一个好笑的事,你们想不想听?” 一堆暗卫都开始起哄着说想。 这暗卫捂着嘴,小声道:“今儿个……头领,被主子的屁给臭吐了,哈哈哈。” “哈哈哈!” 紧接着是一阵哄笑声。 之后,沐渊白的屁有巨大杀伤力能催吐的说法立刻在暗卫之间疯传,但他们偷偷八卦这事儿可没敢让沐渊白知道,要是被沐渊白知道,可不得被他给剥了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沐渊白一直觉得暗卫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带着不少的笑意,但他们为何会这样,他却不得而知。 玛伊诺对未底沙漠确实熟悉,哪里有野兽不能靠近,哪里有水源可以过去取水,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直到他将他们送到北魏边境,他们在路上都没有受过任何野兽动物的攻击。 出了沙漠,再走一天就是北魏,他们身上也不需要带太多的食物。安以绣怜惜玛伊诺和他爷爷两个人生活,除了把他这次带路应该给的银票多给了一倍之外,还因为玛伊诺平日里吃不到什么有营养的食物,把他们剩下的干粮,腌肉之类悉数留给了玛伊诺,最后只剩下一 点食物供他们一天吃的量。 所幸玛伊诺带了一骆驼队,吃的虽多,也不需要他自己背。 玛伊诺冲安以绣和沐渊白千恩万谢,笑眯眯的目送他们离开。 进入北魏边境时,有一军队守在北魏入境口。 那军队看到安以绣他们这边长长一条队伍,有一人迎了上来,抬手拦住他们:“通关文牒。” 在古代通过各个关卡时需要用上通关文牒,作用就和现代的护照一般。 沐渊白直接把他的令牌拿了出来,递给那士兵看了一眼,士兵眸色一愣,上下打量了沐渊白一眼道:“你们是从北平来的?” “是,你们北魏皇邀我们过来参加国宴的,这是他的请柬。” 安以绣说着,把墨子鲮之前派人送来的金质请柬从马车内阁拿了出来递给那士兵。士兵在听到安以绣他们来自北平,脸上就浮现了一丝恭敬之色,在安以绣将请柬给他时,他双手接过请柬,并且小心翼翼的将请柬翻开,检查过请柬真伪之后,将请柬归还给安以绣:“北平王妃,北平王, 请跟小的来。” 说完这话,这士兵抬手收起队伍,带着这一小队军队站在安以绣他们一行人两侧,大声道:“恭迎北平王与北平王妃来访北魏,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原本围观在一旁的百姓,听到此言,立刻退让到旁边,有些拥挤的街道,在这一瞬间变得稀松许多。 原来这一军队就是过来迎接他们入北魏的,声势弄的倒是浩大。 安以绣转头和沐渊白说:“看样子,墨子鲮是打算把我们接入使馆中住了。” 沐渊白撩起她一缕头发卷着玩弄了两下:“想住使馆么?不想住我们就去住客栈。” “墨子鲮应该会给我们准备齐全,既然如此,去住住也无妨。” 他们的队伍还没行驶多远,就听到后面又传来了一声大喝:“恭迎西凉皇帝来访北魏,闲杂人等速速散去!” 沐渊白眼眸一凛。 西凉皇帝?沐渊鸿?在进北魏的时候就碰到了,可真是有些冤家路窄了。 第460章 将他拦下 自从听到前方就是北平王的队伍时,沐渊鸿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拉长着脸,谁都能看出他的不郁。 “北平王?朕都说过他们说乱臣贼子,北魏那皇帝居然还特意邀请他们来北魏的国宴,这是置朕的脸面于何处?” 沐渊鸿怒不可竭,苍老的皮肤上暴起了根根青筋,似乎再维持几秒他就会爆体而亡。 “皇上。”林德唤了一声,看着沐渊鸿,开始琢磨他的心思。 沐渊鸿阴沉着脸道:“给朕叫个士兵过来。” 林德急忙两步下了马车,随手唤了个站在附近的士兵:“你你你,你给咱家过来。” 那士兵只觉得自己被皇上钦点,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冲林德点头哈腰:“林公公?” 林德哼了一声,摆了摆架子:“跟咱家来。” 林德把士兵带到沐渊鸿坐着的那个马车旁,冲马车道:“皇上,老奴把人带来了。” 沐渊鸿看都没看那士兵:“去前面把北平的车马给朕拦下。” 那士兵只觉得自己鸿运当头,被皇上亲自下命令,激动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颤:“遵命!皇上。” 说完那话,士兵就想跑去拦人,却被林德叫住:“用脚?不等你过去他们就没影了,不是有马么,骑一匹去。” 士兵急急忙忙翻身上马冲安以绣那边的车队过去。 自打听到西凉二字,沐渊白曾哼了一声,卫十二以为沐渊白要他停下,慢慢止住了马。 察觉到马车速度慢下来,沐渊白就此回神。 “卫十二,继续走。” 卫十二点头应了一声好,继续赶着马车向前行。 谁知西凉那边却根本不想让他们离开,有一个西凉士兵骑马赶了上来,拦住他们的去路:“且慢!” 卫十二吁了马,导致跟在他身后的一队都停住了向前的步伐,百来人堵在街道上,倒是有些壮观,一旁的百姓也都觉得很稀奇,站在角落悄悄打量他们这边。 这边,沐渊鸿虽然派了一个士兵上前拦住沐渊白,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拦沐渊白,倘若他真下来,他们就在北魏的大街上剑拔弩张么? 想至此,沐渊鸿更是多了几分怒意,几乎就要掀桌而起。 林德在一旁察言观色,看到沐渊鸿这个样子明显是处于暴怒的边缘,急忙和沐渊鸿道:“皇上,您可犯不着为这叛臣贼子而动怒气,喝些茶消消气。” 林德说着,斟了一杯茶双手端到沐渊鸿面前,想给沐渊鸿顺毛,沐渊鸿却因为烦躁,伸手一掌将林德递来的茶水打翻在精致奢华的马车之内。热茶瞬间打湿他们脚下的羊毛地毯,白色的羊毛地毯多了一块手掌大小的污渍,上面还落着几根茶叶,甚至因为这是热水,此刻还冒出腾腾热气,有的热茶溅到林德脚上,林德身子缩了一下,却不敢大喊 大叫,温顺的跪在地上冲沐渊鸿磕头道:“皇上,息怒呀!” 沐渊鸿处于暴怒边缘,只想找个人发泄心中的不满,而林德正好是他发泄怒气的完美对象,他一脚踹在林德背上,怒声吼道:“滚下去!”林德知道沐渊鸿此刻是真的生气,倘若他继续待在马车里,指不定沐渊鸿一个怒气上头,下令让人斩了他都说不定,也顾不得面子,跌跌撞撞爬下了马车跪在马车外面,战战兢兢的抖着身子,嘴里止不住 叫:“皇上,老奴错了。” 林德突然被沐渊鸿从马车里赶出来这一幕,自然也被安以绣和沐渊白看见。 沐渊白悠闲的靠在马车内壁上,轻笑了一声:“看来他是极恨我啊。”导致当街迁怒于人,也不怕被人说是暴君。 不过他估计不在意这些,毕竟这是在北魏,就算北魏人认为他不好,这些事情也不会传到西凉去。 安以绣撩开帘子,朝后方看了一眼道:“那王爷要和他说话么?” 沐渊白勾了勾唇,颇有些不以为意:“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用和他白费口舌浪费时间了,卫十二,把那人撵开。” 卫十二本就对这个突然蹦出来拦路的人极为不爽,但因为沐渊白没有下达命令,他也不敢自作主张,如今沐渊白下令,他自是听命行事,冲那拦路的士兵道:“速速让开!” 那士兵却仗着自己是西凉皇帝亲自派来的,想着沐渊白他们这乱臣贼子定然不敢公然对他不好,秉着邀功的心态对沐渊白出言不逊道:“你不过就是乱臣贼子,还当自己是北平王?” 听到这话,就连安以绣也不由冷哼了一声:真是好大的狗胆!谁给他的勇气对沐渊白吆五喝六? 沐渊白看到安以绣深吸一口气,知道她是动怒了,伸手覆在她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眯起双眼撩开马车正门帘,看着那个冲他叫嚣的士兵,眼中温度冰冷一片,仿佛此刻他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死人。 “还不速速下马车……” 沐渊白随手拿起一个,左右看了两下,可惜了这做工精美的茶杯,得为那个满嘴喷粪的家伙而陪葬了。 那士兵还在喋喋不休。 “咻。”的一声,一个白影突然从马车之内迅速飞出,直奔那士兵。 那士兵眼见着一个东西向他飞来,就在他反应过来要躲开时,那东西已经来至他面前。 他只感觉自己太阳穴一阵爆裂的疼痛,然后身子一轻从马上跌了下来,滚落在地。 马儿受惊,一蹄子踏在士兵脑袋上,士兵彻底断气。 看到如此变故,在不远处围观的百姓突然有些慌乱。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死人了,死人了!”所有百姓都仓皇而逃,北魏入境的门口除了北平的车马,西凉的车马和北魏迎接的士兵,再没有任何一个闲杂人等。 沐渊鸿虽然在马车内坐着,但他不是聋子,外面惊慌的喊叫声他早就听见,他隔着马车问跪在外的林德:“外面发生了何事?”林德颤了一下,抖着声音道:“回皇上,刚刚那个派去拦路的士兵,被沐渊白杀死了!” 第461章 皇上笑了 听到林德此言,沐渊鸿一脚用力踹在马车内壁,导致马车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林德更是紧张兮兮地后退了几步,带着一点试探的情绪叫了一声:“皇上?” “你给朕滚进来。” 听到沐渊鸿的声音,林德急忙撩开门帘,重新回到马车里,跪在沐渊鸿面前。 “他,他居然敢当着朕的面杀朕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叫人,给朕把他们捉起来!”沐渊鸿双手捏拳,手指骨节上泛出了白色,青筋暴起,看来是极为生气。 林德吞咽了一口口水,尽可能低声的给沐渊鸿解释:“皇上,咱们这是在北魏,并且随行人员并没有特别多,恐怕是抓不住那乱臣贼子。” 听到林德的话,沐渊鸿眯起眼睛,最后闭上眼,靠在马车背上,紧握成拳的双手骤然松开,像是一下子被卸了力:“朕不会放过他的!” 林德急忙顺应着沐渊鸿的话说:“乱臣贼子,必诛之!” 沐渊鸿在马车里气的吹胡子瞪眼,安以绣和沐渊白看不到。 沐渊白扭了扭脖子,冲卫十二道:“走吧。” 队伍重新启动,这次,再没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挡路。 西凉来使的第二辆马车,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门帘,一双温润如玉的眼自门帘后露出,淡淡注视着他们离去。 沐禹宸目光不转的看着前方西凉的马车逐渐远行。 她应该和北平王坐在前方的某一辆马车中,听说她怀有身孕了,不知她如今是胖了还是原来那副模样?胖了或许会更好些,以前那样子太瘦了,看的人心疼。 他觉得他应该是看开了。以前他爱她极深,尤其是在她要嫁给北平王之前的那段时间,他更是觉得自己对她日夜思念,可是有些事情就是世事无常,本以为她会做他的太子妃,却被北平王横插一脚,她高了他一个辈分,他得叫她 皇婶。 那段时间,他真的,恨不得日夜以酒消愁。 他有想过迫使自己遗忘这段没有结成的缘分,但或许是情根深种,他如何也做不到忘记,她在他心里就是一根刺,想到她心会疼,但是如何也拔不去。 他已经不奢求和她有什么关系,也不想强迫自己忘记这段根本忘不掉的缘分,或许他日后会登基为帝,会有属于他的为了政治联姻的三宫六院,但是他的心里始终为她留一片净土。 如今,他只要远远这样看着她就好,看着她过的幸福,他就满足了。 沐禹宸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似乎是在微笑。 因为有北魏的士兵开道,一路上都没有出任何乱子,听到这是北平来人,所有百姓都绕路走。 安以绣本以为墨子鲮会让他们住进使馆,谁知北魏的士兵却把他们带去了墨子鲮的一处行宫。 这行宫距离北魏皇宫算不得太远,骑马的话大概一个时辰就能抵达。 北魏的士兵和安以绣说:“北平王妃,皇上特意吩咐小的带您到行宫来,不知你可满意这处?若是不满意,皇上说过,还有另一处行宫供您选择。” 安以绣打量了行宫一圈。 行宫规模很大,采用皇宫奢华的建筑方式,虽说行宫比皇宫要小上许多,但住千来人是不成问题的。 里面有宫女太监,每日里都在打扫行宫,进入之后可以看到行宫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里面的布置也很是精致,小桥流水花坊碎石街,安以绣对这里倒是很满意。 安以绣点了点头道:“就这里,足够了,替我和北皇说一声谢谢。” 士兵点头和安以绣告辞:“那小的先告退了,王妃若是有什么事便和小的说。” “好。” 墨子鲮曾经和他们说过,只要北平王妃一行人住进行宫立刻让人汇报给他。 士兵离开,派了一个人去皇宫给墨子鲮报信:“皇上,北平王和北平王妃,现已入住昌邑行宫。” “她怎么说?” “皇上是说北平王妃么?” 墨子鲮微微颔首。 士兵道:“北平王妃说皇上的行宫很好看,让小的给您带一句谢谢。” 墨子鲮常年严肃的五官在听到这话后有了些微的变化,似乎带上了几分笑意,这是他们少见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从来不会见到的表情。 士兵都有些看痴了,皇上居然在笑? 皇上长的好看,又年轻有为,绝对称得上是美男子一枚。 只不过不知为何,皇上就是不爱笑,整天板着脸,很是严肃,待在他身边,都觉得自己会被寒冰所冻成块。 如今,皇上居然因为北平王妃让他转达的一句谢谢而笑了? 虽然皇上的笑意转瞬即逝,但他发誓,他绝对没有看错,皇上刚刚确实是笑了。 他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皇上长相俊美,却并没有因此而大肆收貌美女子入宫,相反,皇上的后宫,除了做事的宫女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个妃子。 大臣们都想把自家貌美如花的女儿塞入皇上的身边,哪怕是做个贵人也成。 但皇上就是一意孤行,不打算纳入任何一个女子,若是那些大臣把皇上逼的急了,皇上就将那大臣当众杀之,这样的事,皇上已经做过好几起,渐渐的,那些大臣也闭紧了嘴,不敢再劝皇上后宫纳人。 宫中也有些胆子大的宫女,在见到皇上的容颜后,使尽浑身解数想勾引皇上。 但皇上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凡有这个想法并付之于行动的人,通通被皇上下令杖毙。 虽如此,但并没有制止这个现象,反而让这些宫女更是趋之若鹜,都幻想着自己能有一天野鸡变凤凰,皇上也丝毫不手软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有传言皇上不喜欢女人,皇上有龙阳之好,但是也没有见到皇上身边有哪个男人或者宦官。 还有传言,皇上心有所属,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所以,皇上是因为那个女人而不接受其他女人。如今,皇上因为北平王妃的话而喜笑颜开,他想,他或许知道皇上喜欢的是谁了…… 第462章 多少侍卫想与你成亲 那小鬼自从路上用法力搬了石头拌马车,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小怪物也没有再提醒她,安以绣很快也将这件事忘掉。 这件事安以绣忘记,沐渊白却记得清楚。 他私下派了卫十二去北魏的深山寻那个道行高深的法师,只不过这一切沐渊白都瞒着安以绣,安以绣也没有询问卫十二的踪迹,倒是整个儿的被蒙在了鼓里。 这几天在行宫吃了睡,睡了吃,休息的好不自在。 行宫观景湖旁的花园。 “南央那边的人还没有到北魏,所以北魏的国宴在五日后。”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安以绣微微一笑,冲他点了点头:“那正好,这五日里咱们可以在北魏玩玩,也不知道这北魏到底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清风徐来,吹起安以绣的一缕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沐渊白伸手把她脸上的碎发拨弄开,捏了捏她的鼻头道:“娘子想去哪儿玩?肚子里带着这么一个球不怕累?” 安以绣睨他一眼:“还得几个月呢,越到后面肚子越是大,我就更没时间出去玩了,到时候走路都得让人扶着。” 沐渊白剑眉一挑:“正好,为夫可以扶着娘子。” 说到这里,沐渊白顿了一下,凑近安以绣耳边小声道:“咱们形影不离。” 安以绣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仰起脸,沐渊白顺势低头吻上她的唇。 但沐渊白算是知道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得适合可止,等安以绣气喘时,松开她,伸手用指腹擦去她唇上的口水。 安以绣在沐渊白手指上轻咬了一口道:“听这里的宫女说北魏有个很有名的出清湖,过去看了出清湖的夫妻都能相濡以沫,相爱到老。” 说着安以绣起身走到一旁的秋千坐下。 沐渊白拉着安以绣坐着的秋千绳,给她轻轻晃着,沐渊白怕她摔下去,没敢太过用力推她:“那明日咱们就去出清湖。” 安以绣甜滋滋一笑:“好啊,王爷帮我推高点。” 沐渊白摇了摇头,自是不允,她这话他只当做耳旁风。 两个人,一人晃着秋千,一人坐在秋千上,倒是有爱的一幕。 安以绣不想让行宫里的宫女在一旁听她和沐渊白讲话,将她们秉退。她们便都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小声八卦。“说起来,这行宫是皇上最爱的地方,平日里都不会让任何人来,这次怎么给北平王和北平王妃住了?而且还让我们好生伺候着北平王妃,什么燕窝银耳人参的都当不要银子一般给北平王妃进补,就算是皇 上与北平王妃关系不错,也不至于这般吧,莫不是皇上?” 两个宫女眼神交汇,流露出一种对方都明白的暧昧眼神。 “可能还这是这般。” “但是你看,这北平王和北平王妃却恩爱有加呀,皇上怕是没有戏了。” “是啊,而且北平王好俊俏,甚至比皇上还要好看些,棋诗,你觉得呢?” 其中一个宫女双手做西子捧心状,看着沐渊白的眼神都能冒出粉红色的小爱心。 叫做棋诗的宫女见那宫女并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且把视线定在远处那个如仙砥一般的北平王身上,心中大致明白那宫女所想。 棋诗冲那宫女挑了挑眉调笑道:“怎么?竹心,你是看上北平王了吗?” 被称作竹心的宫女微微一笑,佯装和棋诗打闹:“哎呀,棋诗,你真讨厌,又编排我,北平王和北平王妃那般恩爱,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 棋诗拉过竹心,正经道:“不过说起来,北平王确实有够好看,特别是他那一双桃花眼真是勾人心魂,你看看,那北平王看着北平王妃的眼神都要化出水了。” 竹心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很有些春心荡漾。 棋诗见状,问竹心道:“竹心,说实话,你是真喜欢北平王么?” 竹心羞红了脸,低下头不好意思和棋诗说,这般行径已经让棋诗明白竹心这次怕是真的动心了。见此,棋诗给竹心出主意:“北平王虽说如今和西凉决裂,但是我听说北平王手上有兵马和西凉皇帝对峙,这说明北平王也不比一国的皇上差,你若是能让北平王对你青眼有加,那怕是能一生都过上穿金戴 银的日子了。” 听到棋诗画的大饼,竹心更是心动了起来,嘴里却止不住贬低自己:“可是,我只是个宫女,长的又没有北平王妃貌美,北平王那般俊美,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啊。” 棋诗轻轻推了竹心一把,啧啧道:“竹心,你长得又不差,在咱们宫女这一堆,你不就是出类拔萃的那一个吗?多少侍卫都想和你成亲?” 竹心低头笑了一声,似乎因为棋诗所说的话多了几分自信心:“虽然如此,可那是北平王呀,他日日都看着北平王妃那张脸……”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啊,都是喜欢新鲜感的,你就算没有,那北平王妃长得漂亮,但你对他来说却有一种别样的新鲜感。” “新鲜感么?”棋诗点了点头:“是,虽说北平王和北平王妃恩爱有加,但是北平王妃如今身怀有孕,北平王又没有带其他的姬妾,如今北平王妃大着肚子不能和他做那些事情,北平王又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说说,北 平王难道能一直忍得住么?” 竹心被棋诗说动,思绪也有些纷飞,如此一说,棋诗确实说的没错,如果她能和北平王鱼水之欢。 万一北平王看上了她,将她收入王府,她便能从此飞黄腾达,不用在这行宫之中做这宫女,亦不用嫁给那些行为粗鲁的侍卫,她就能做高人一等的妃子,想想就让她激动。 就算北平王最后不给她名分,她也愿意,毕竟,那北平王真的长的太过俊美,能和他鱼水之欢也算是一个最美好的回忆。 竹心拉着棋诗的手,眼中闪烁着要狩猎猎物的光芒:“棋诗,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棋诗拍了拍竹心的胳膊,冲她一笑,招手让竹心随她过去:“随我过来,我们去隐蔽的地方说。” 第463章 不是你们能意淫的对象 因为说过要去出清湖,第二日安以绣早早便醒了,伸手在枕边摸了一下,已经有些空荡荡,看来她家那位起的更早,如今应该在外面习武吧。 笙玉在看到沐渊白从房里出来后就守在他们睡觉的房外,听到房里传来动静,知道是安以绣醒了,急忙推门进去给安以绣穿衣。 她给沐渊白穿好衣服后道:“姑娘,今儿早膳你想吃什么?” “咱家笙玉姑娘要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呢?” 安以绣想弯腰自己把鞋穿上,但是大些肚子不方便,笙玉看到安以绣要弯腰,急忙蹲下给她提鞋帮子,有些抱怨道:“姑娘,你要穿鞋让我来啊,要是小世子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哎哟,知道咱们笙玉最紧张我了,说起来王爷还在外面练武么?他可有吃早膳?” 见安以绣这般紧张沐渊白,笙玉在一旁笑了起来:“王爷早就吃过了,这才让我来叫姑娘起床的。”想到了什么,笙玉冲安以绣挑了挑眉:“姑娘,说起来,王爷练武的模样可真吸引人,那边围了一圈的宫女,那一个个的,眼珠子恨不得都扒在王爷身上呢,就差没主动说她们上去帮忙了,姑娘你就不担心 ?” 安以绣摆了摆手,不在意道:“几个宫女罢了,段位还能有我高?” 再说了,她也相信沐渊白对她的心思,当初人云诗嫣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沐渊白都眼不眨,心不跳的把她赶了走。 古代的美女又不是萝卜白菜遍地,她相信墨子鲮行宫里这些宫女的长相是比不上那云诗嫣咯,所以,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虽如此,安以绣吃了早膳之后还是去了一趟沐渊白练武的花园。 虽然她不担心沐渊白看上其他女人,但那也不代表那些宫女可以觊觎她的男人,她过去转转,算是向他们昭示一下沐渊白的归属权。 安以绣没到花园之前还以为笙玉是在和她夸大其词,谁知道她过去之后,就看到笙玉所说的景象,甚至比她所说更甚。 那些宫女三三两两在花园旁边围了一圈,手挽着手在那大呼小叫。 “北平王好俊美啊,真羡慕北平王妃。” “是啊!要是北平王能看上我就好了,我死而无憾。” 安以绣站在他们背后,将她们所说的话一一听取,然后嘴角带着一丝淡笑突然出声:“真可惜。”猛然一阵声音自她们身后响起,这几个小宫女像是碰见了猫的耗子一般,身子陡然抖了一下,急忙转身看向声源,在看到安以绣之后,她们悉数跪在地上,冲她磕头:“北平王妃……北平王妃恕罪,奴婢们 ,只是,只是说着玩的……” 在古代,这些下人若是敢再主子们的背后议论主子,被主子听到,大多数都是要被杖杀的。 安以绣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浪费在她们身上,最主要的是,这是墨子鲮的行宫,她倒不至于把他手下的人杀死,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北平王不是你们能意淫的对象。” 那些宫女脸色微变,虽然不知道这北平王妃所说的意淫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好词,还好这北平王妃没有和她们计较,她们算是留了一条小命。 竹心和棋诗挽着胳膊离开,有些战战兢兢,刚刚可真是险。 竹心咬了咬唇和棋诗道:“棋诗,我觉得,北平王妃这次虽然没有发怒,但她本意是凶的,倘若我真的去勾……勾引北平王,被北平王妃发现,她会不会将我的皮给剥了?” 棋诗拍了拍竹心的背安慰道:“没事的,我看那北平王妃也只是只纸老虎,倒是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若真怕了,那便放弃吧。” 竹心手掌握成拳头,算是给了自己一点自信心:“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这次便试试,不成功便成仁。” 棋诗笑了一下:“是啊,万一飞黄腾达了呢。” 暗处,棋诗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 等那些宫女退去,安以绣看着沐渊白,脸上带了一丝皮笑肉不笑:“王爷,被那么多小宫女围观的感觉如何呀?” 听到安以绣语气里这一丝丝的醋意,沐渊白也不顾自己身上还流着汗,大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将额头抵上安以绣的额头,汗水顺着他的脸流到安以绣脸上:“娘子,吃醋了?”安以绣只闻到一股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混杂着沐渊白身上的檀香味儿钻入她鼻中,抬手抹去自己脸上沐渊白的汗水,顺便擦在沐渊白衣服上,身子微微往后靠了点,拉开和沐渊白的距离,仰头看着他 ,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吃醋了,所以呢,王爷要怎么哄我?” 沐渊白弯腰,一把将安以绣打横抱起,安以绣没料到他突然如此,急忙抱住沐渊白的脖子,嗔道:“嘛呢嘛呢?也不怕把孕妇摔着了。” “就算真摔,为夫也会先垫在娘子身下。” 安以绣被沐渊白逗笑,噗嗤一声弯起嘴角:“就你会贫,净和我岔开话题呢。” 沐渊白倒还真聪明的不接话茬,反而问:“吃了没?” “当然,吃了才来找你的。” “那正好,今日阳光明媚,准备准备,咱们去出清湖转转。” 外面日头有些大,笙玉特意去拿了把阳伞,跟着安以绣一起进了马车。 沐渊白看笙玉和安以绣聊天,便也不去马车里凑热闹。 马车噔噔直奔出清湖。 行宫距离出清湖大约半个时辰,这期间安以绣有些乏,没两下就靠在笙玉肩上打瞌睡。 或许是睡的有些沉,她居然梦到了点光怪陆离的事,她又梦到了楚觞,那个在现代,将她杀了的男人,他举着刀,面色狰狞的刺向她…… “啊!” 安以绣下意识叫了一声,眼睛骤然睁开,看到笙玉担心的脸才发现刚刚那是一个梦。 “姑娘,你怎么了?” 她晃了晃脑袋,揉了揉太阳穴:“无事,做了噩梦。”她长吁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怎么梦到楚觞了…… 第464章 皇上今日来游湖 刚刚的一幕太过真实,仿佛又将她拉入到从前,安以绣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嘴唇有些发白,看着不太正常。 笙玉担心的看着安以绣:“姑娘,你真的还好么?” 安以绣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车门帘突然被人撩起,露出沐渊白那张人神共愤的妖孽容颜:“小家伙,怎么了?” 刚刚安以绣的叫声有些大,沐渊白在外也听的清楚,当下就到了马车边上询问。 安以绣蹙眉,想到确实没什么,不至于让沐渊白担心,冲他一笑道:“真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罢了。” 沐渊白神色中带着探究,定定看着安以绣,安以绣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露怯,大方回视沐渊白。 “到出清湖了,下来吧。” 最终是沐渊白先服软,他站在马车旁,伸手将安以绣扶了下去。 安以绣和沐渊白并排而行,沐渊白没敢走太急,两人步调慢慢,其余人都跟在他们身后。 笙玉撑着一柄阳伞给安以绣遮阳,奈何她身高没安以绣高,举着很是吃力,沐渊白看安以绣还有半边身子晒着太阳,索性把伞接了过去:“我来吧。” 笙玉便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打着阳伞确实遮了不少太阳,但还是止不住汗珠往下掉,沐渊白见此,拉着安以绣往湖边的树荫下走。 出清湖应该是有被人特意打理过,在这边每隔一两米的距离就有一棵柳树,微风吹动,柳树枝叶摇摆,仿佛是在跳舞般。 出清湖。 如它的名字一般,清澈见底,湖中有些小鱼儿游来游去,若是现在手里有个叉子,安以绣觉得她都能叉起几条鱼做午餐。 不远处有个望湖亭,有稀稀拉拉的人坐在那儿,安以绣也走的有些乏了,看到安以绣脸色有些苍白,沐渊白半搀半扶着她朝亭子走去。 原本坐在望湖亭里的百姓看到突然多了一大波人过来,不想惹事的趁早离去,胆子大的依旧坐在原地,甚至撇几眼打量安以绣和沐渊白。这次出来,安以绣也没打算太过高调,穿的一身素白点绛红的衣裙,头上簪了根白玉红梅花钗,不识货的人只认为这和一般百姓的衣服布料一般,识货的怕是会大吃一惊,毕竟这是一年产不了十匹的蚕丝 锦缎。 沐渊白也穿的低调,只不过一袭浅蓝色绣深色花纹的衣袍,坐在人群里若单看衣服,都不会觉得两人有多厉害的身份。 只不过衣服虽然看着单调,但是他们身上却有一股在一般百姓身上看不到的气势,而且他们长的也不像是凡人一般,随从也不少,倒是没人敢惹事端。 一直坐在亭里难免会无聊,沐渊白拍了拍安以绣,起身去了一旁,安以绣还很好奇沐渊白是要去做什么,结果发现他走出亭子,在树边蹲了下来,随手捡了根小棍子,不知道他在地上刨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沐渊白抱着一堆东西走到她面前,将他抱着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亭子的座位上。 “咚咚!”几声响,是些沾了泥巴的石头,有的大,有的小,形状极为不规则。 沐渊白拿起一块石子掷到湖中,荡起一片涟漪,之后他冲安以绣笑了一下:“娘子要不要试试?” “好啊。” 这是打水漂,她在现代,闲的时候也会和人这么玩,比谁掷的远,比谁扔的水花大,比谁的石子能在水面上弹跳。 那个陪着她一起的人,便是楚觞。 安以绣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到了这些,拿起一颗石子用力掷向湖面,惊起层层涟漪。 安以绣看着湖水由她剩下的那颗石子为中心层层向外扩散,沉默了一下转头和沐渊白说:“夫君,咱们比比谁掷的远?” 沐渊白应了一声,每次掷的都比她差一点。 她也知道沐渊白是有意让着她,看着手边还余下了几颗石子,重新在座位上坐好,喘了几口气,见安以绣累了,沐渊白伸手替她擦去额上的薄汗:“累了?先歇会儿。” “听说今日皇上会过来游湖。” 有个青衣男子和一个绿衣男子小声说。 安以绣也不由动了动耳朵,随之看了过去:他们口中的皇上是墨子鲮么? 绿衣男子问出了安以绣心中所想:“近阵子,其他三国的皇帝都过来了,你说的是咱们的北皇么?” “那可不,我有兄弟在皇宫当差,他告诉我的。” “从没有见过龙颜呢!今日便在这边看看。” 安以绣把手搁在沐渊白手臂上:“夫君,我也有些乏了,咱们一会儿就回去吧。” 虽说这次国宴她还是会和墨子鲮碰上,但那个时候就是大场面,她相信墨子鲮应该不会在那样的大场面下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但今日这种小场面,她可就拿不定墨子鲮的想法了。 沐渊白知道安以绣担心什么,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好,都随你。” 但有些事情,越是想躲,越是躲不开。 在安以绣准备起身和沐渊白说回去时,不远处走来了一队人马,墨子鲮被人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他眼神倨傲,漠视众生,仿佛世间什么事情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唯独一个人。 当他的眼注意到望湖亭的那一抹白色时,眼波有了些微的动荡:“去望湖亭。” 浩浩荡荡的一波人向他们走来,最先过来的是一队侍卫。 既然皇上要呆在望湖亭,那这边的闲杂人等必定得清除的一个不留。 之前在旁边讲悄悄话的青衣男子和绿衣男子在看到这个阵仗后就悄悄溜走,唯独剩下安以绣和沐渊白,以及站在亭外他们带来的暗卫。 侍卫看向沐渊白,不客气的说:“快让开!”语气里带了一丝吼。 沐渊白睨了那人一眼,微微眯起眸子,拿过刚刚和安以绣一起往湖心打水漂的石头掷向那侍卫。 侍卫只觉得嘴巴一疼,然后感到自己的脸迅速肿起,怒不可竭的就要冲过去和沐渊白理论。“滚下去!” 第465章 北平王是你的了 不知何时,墨子鲮已经走到这边。 那侍卫以为墨子鲮是在对沐渊白和安以绣说“滚下去”,不由冲墨子鲮连连鞠躬:“皇上,卑职马上将他们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撵走…… 墨子鲮眸光沉了两分:“朕说你。” 那侍卫心跳骤然一顿,急忙退了下去。 墨子鲮抬手,将一路跟随他的侍卫遣了下去,独身一人踏入望湖亭内,步步走向安以绣,最后在她身边坐下。 安以绣下意识往沐渊白身边挪了一下。 墨子鲮自然察觉到安以绣的小动作,却也没有戳穿,只看着她说:“绣绣,你长好了些。” 安以绣伸手捂上自己的脸:“你是说我长胖了吗?” “不胖,你以前太瘦了。” 墨子鲮还和安以绣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是安以绣提出离开:“我有些乏了,就先回行宫休息了,对了,你的行宫很好看,谢谢。” 墨子鲮看着安以绣靠在沐渊白身上离开,半晌坐在亭子里没有动作。 他昨天从手下那里知道她要来出清湖,他特意推去了今日的工作,及早赶过来,只为了和她说几句话。 见到她之后,想要把她留在他身边的欲望更强了几分,这种感觉似乎有些抑制不住了,他是应该继续压制,还是应该顺其自然呢? 在离开望湖亭后,沐渊白伸手箍住安以绣的肩膀,让她靠近他几分,低声问道:“娘子,和他聊的可还欢乐?” “怎么会欢乐呢?再怎么也比不上咱家白白呀。”安以绣抱住沐渊白的胳膊,仰头看着他。 沐渊白伸手抱住她的后脑,俯身吻上她,这次他的动作没有多么轻柔,带了几分狂风暴雨的粗鲁,安以绣甚至尝到嘴中散出一丝类似铁锈的血腥味儿。 安以绣和沐渊白此刻并没有走太远,所站的地方正巧能让坐在望湖亭里的墨子鲮看到个正着。 墨子鲮冷眼看着那一对激吻的男女,宽袖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一团,指节发白。 等到安以绣嘤了一声,沐渊白这才放松了几分几道,遥遥看向那边的墨子鲮,眼神闪过一丝凌厉,抱着安以绣肩膀的手彰显着他对安以绣的占有权。 两个男人相隔百来米,眼神互相碰撞,仿佛要迸出层层闪电,互不相让。 安以绣拉了沐渊白一把:“王爷,咱们回去吧。” 沐渊白收回视线落在安以绣脸上,她望着他,瞳孔的倒影里也只有他一人:“好,我们回去。” 笙玉一直在旁边,也看到沐渊白和墨子鲮之间的电闪雷鸣。 在回了行宫的马车上,笙玉小声和安以绣说:“姑娘,那个……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安以绣歪头看向笙玉:“有什么该不该的,说吧。” “姑娘,我觉得那个北皇对你似乎有不一样的感觉,王爷如今是吃醋了。” 看到笙玉一本正经的模样,安以绣也跟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回去好好哄哄他。” 笙玉冲她一笑:“姑娘哄王爷?”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之意。 “对啊,就和卫十二生气,你也得去哄他一个道理呀。” 安以绣把话头扯到笙玉和卫十二身上,瞬间把笙玉带偏。 笙玉也没有再谈这话,反而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等回了行宫,沐渊白只觉得自己一身臭汗,和安以绣说了一声,先去一旁的温泉池泡澡。 不得不说,墨子鲮倒是懂得享乐之道,这边的温泉殿修建的也极为灵巧。 温泉池建在温泉殿里,室内通体是防水的黑木,四处点了几盏昏黄色的宫灯,隐约照亮整个温泉池。 温泉池则是用碧绿的玉石堆砌而成,池里每日会被宫女和太监换上干净新鲜的热水,保持温泉池的干净。 水清澈见底,因为水温过热而冒出腾腾白色雾气。 沐渊白一脚踏进入,温度还有些烫,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他脱去身上外袍,虽说这里就他一个人,但是他依旧穿着一条白色裘裤进去。 温度适中,他靠在壁上闭目养神。 温泉殿外。 两个身着粉衣的小宫女偷偷摸摸的潜到附近进来,她们特意放轻了步伐,就像猫儿一样。 正是竹心和棋诗。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生怕发出一丝一毫声响。 她们来到温泉殿门口伸长脑袋偷偷看。 棋诗把竹心拦在身后,站在温泉殿房门口替竹心把风,发现四周没人没人冲竹心比了个没人的手势,指了指温泉池大门,冲她做口型:“这里没人,可以进去。” 竹心点了点头,把绣花鞋脱掉,光着脚走了进去,光脚,就没有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会让里面的人察觉不到。 竹心准备离开时,棋诗又把她叫了回来,抬了抬自己手上的托盘和她说:“把托盘拿走。” 竹心急忙折返回来,拿过了棋诗手里的托盘。 托盘通体棕色,里面放了一套酒杯,碧绿琉璃所制,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这里面放的酒可有些问题,根据棋诗的建议,她已经在自己身上涂了可以让人闻了迷糊的药膏。 这酒里面又加了些可以催情的迷药,只要北平王喝了,就会把她当成北平王妃,两人就能顺理成章发生些什么。 竹心拿着托盘有些紧张,手抖的托盘里的杯子都有些左右滑动。 棋诗抓住她的手拍了拍:“不要紧张,越是这样你越容易出错,你要把自己当做北平王妃,你就是北平王妃,给北平王喝了这酒,北平王就是你的了。” 棋诗的话,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竹心也因此被棋诗强势洗脑,点了点头,颤抖的手止了几分:“好,那我进去了。” “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棋诗一直站在角落看着,看着竹心小心翼翼的走进温泉殿,冲她招了招手,她也回已了一个招手,随后竹心将温泉殿的大门带上,仿佛没有人进去过一般。棋诗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转身离开,她所去的方向正是安以绣如今所住的宫殿…… 第466章 勾引北平王 天气燥热,安以绣香汗淋漓。 笙玉见此,和她道:“姑娘,要不我去打些热水来,你在房里先洗个澡?” 安以绣点了点头:“好。” 笙玉急忙一蹦一跳的出去。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人敲响,安以绣刚刚换了一套里衣,还以为是笙玉什么东西没拿,又回来了,笑了一声道:“怎么了?进来吧。” 房门被人推开,不料却不是笙玉,而是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宫女。 安以绣见那粉衣小宫女神色有些着急,看了她一眼道:“有何事?” 那粉衣小宫女微微低着头,似乎不敢抬头看她,把脑袋闷在胸口说:“北平王妃,奴婢叫棋诗,奴婢想和您说一件事……” 安以绣神色之中带着一丝探究看着那棋诗,声音淡淡道:“有什么事,说吧。” “那个,奴婢,奴婢一直觉得北平王和北平王妃恩爱有加,但是今日奴婢却在温泉池看到北平王和一个小宫女做苟且之事,所以,所以奴婢……就想过来告诉北平王妃一声……” 说完这话,棋诗有些紧张的绞着自己的手指,等着安以绣的回复。 安以绣漂亮的大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了棋诗一眼,从她声音之中,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噢?那你为何会去温泉池?又正好撞见北平王和宫女有染?”棋诗更是有些紧张的揪住她自己的衣袖,手指都有些发白,咬了咬唇道:“奴婢是负责打扫温泉池那边的,所以便正巧碰见了,在咱们行宫有规矩,奴婢不能存着勾引主子的心思,所以奴婢在得知这件事后 ,第一时间就到王妃这边汇报,只是,王妃若是不介意,就当奴婢多嘴了……” 那棋诗说着就想离开。 安以绣赫然出声:“站住。” 棋诗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有些紧张的顿下步子等着安以绣发落。 “温泉池在哪儿?” 虽然不知这棋诗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去看看也无妨,若是没这回事,这棋诗就给她等着,若是有这回事,那那个胆敢勾引沐渊白的小宫女就等着见今天最后一眼的太阳。 听到安以绣如此问,棋诗低着头,嘴角微微闪过一丝笑意:“奴婢给您带路。” 安以绣让棋诗进房等着,她随意在里衣之外套了一件鹅黄色绣花罩衣,穿戴好之后和棋诗点了点头:“行了,带路吧。” 温泉池。 沐渊白半瞌着眼,因为水温很暖,竟然有些半睡半醒。 竹心脱了鞋,走路又轻悄悄,没有半点声音,沐渊白确实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竹心进了温泉殿后就小心翼翼的四处看了一圈,发现池内雾气腾腾,在碧绿玉石边上有一个人影,他正背靠在池边,墨色的长发垂入水里,仿佛缎子一般丝滑,她光是看着这背影,就觉得春心暗动。 那是北平王,帅气俊美的王,她马上就要成为这个王的女人,她也即将成为最尊贵的王的女人。 想到这里,竹心唇角微微上挑,步子也有些乱了。 她没敢离沐渊白太近,还有十来米的距离停下,把手中的托盘轻轻搁在地上,并且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粉色的宫女衣服脱到地上,露出一套白色里衣,她视线一直黏在沐渊白身上,伸手覆在自己的里衣上,将里衣一点点拉开,脱下,扔在地上…… 最后,她身上只着一身大红色绣鸳鸯肚兜,和一条纯白色的长裘裤。 她吞了一口口水,重新将那托盘拿起,一步一生莲的走近沐渊白,声音仿佛是吃了蜜一般甜腻的在沐渊白身后响起:“王爷~” 沐渊白骤然惊醒,他身后是一股异香之味儿,绝对不是他家小家伙身上会有的气味。 沐渊白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坐在池中,反手抓向身后人。 竹心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沐渊白的大掌抓住,心中的小鹿还没来得及乱碰,她就感觉自己被一阵大力甩向池中。 竹心手里端着的托盘早就随着这阵力掉落在地,盘中的酒壶与酒杯叮叮当当的掉在池边,池边有水,酒壶跟着滚落入池,扑通一声,落入池底,泛起几个泡泡。 竹心不会游泳,在水里拼命挣扎,原本想着勾引沐渊白而画的精致的妆容,如今被水一冲,早就面目全非。 深色的眉黛已经化去,留下浅浅一道印子,艳丽的口红也被池水冲刷殆尽,露出略显苍白的唇,扑在脸上的腮红和粉底也被水冲去,露出她有些毛洞粗大的脸。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塌在脸上,头发变成了一缕缕,乱篷篷的遮在眼前。 池水有些深,差不多一米,竹心身高打破天只有一米六,又不会游泳,几乎处于平躺在水里的状态,根本无法在水中站起来,只能不停伸手伸脚在水里乱扑腾,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对于不会游泳的人来说,池水若是有0.8米,掉下去了,若是没有人出手相救,就有可能被淹死,而这池水一米,更是无法让她自己站起身。 竹心心中紧张,张开嘴,下意识就想呼救,但是她现在可是在水里,一张开嘴,就咕噜噜喝了几口池水。 竹心穿成这个样子,沐渊白不是傻子,不至于连竹心是什么心思都看不出来。 对于竹心,沐渊白并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他睨了她一眼,无视她在水里拼命挣扎扑腾的可怜样儿,径直起身,拿了一条毛巾给自己擦干,随后去一旁的木衣架上拿过外衣套上。 他觉得这是在行宫之内,外面侍卫重重守着,料想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刺客之类,但是却对这里的宫女失算了。 不得不说,墨子鲮行宫的宫女生性放荡,或许也是墨子鲮这个主人调教的吧? 既然这个宫女敢勾引他,那便自己享受她种下的苦果吧。 沐渊白再也没有施舍给竹心任何一个目光,等衣服穿好之后,大步离开温泉殿。独留下竹心有气无力的继续在水中扑腾…… 第467章 姐妹相杀 当安以绣在棋诗的带领下到了温泉殿,殿门大敞着,可以看到里面雾气腾腾。 “王妃,就是这里了。”棋诗说着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很乖巧的向安以绣表明她不会跟进去。 安以绣颔首,看了棋诗一眼,大步走向殿里。 因为这温泉殿就是为了温泉池所建,所以进了温泉殿之后,入眼就是远处诺大一个温泉池。 池水依旧是滚烫的,还在泛出腾腾雾气。 她听到池水那边想起了一种扑通扑通的玩水声,几步走了过去。 莫非沐渊白真和小宫女在这儿玩上了?虽然她这样想,但心里却没有任何一丝紧张之意,只不过是觉得这事儿不可能,毕竟她和沐渊白同舟患难过,也祸福同担过,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都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性子,彼此之间 ,甚至比对方还熟悉对方。 安以绣走近温泉池,低头却只看到一个身穿红色肚兜的女人在池水之中胡乱的伸手拍打着水面。 她刚刚听到的那一阵玩水声,就是这个女人拍打水面所发出来的。 她低头看着这个女人,似乎有点印象,应该是行宫之中的某个宫女,那是叫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看她穿着这副样子,她大致知道这个宫女是要做什么。 竹心在水里泡的时间过长,神情已经有些恍惚,蓦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急忙更加用力的拍打水面,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得不说,她坚持的时间确实有些长,或许也是出自求生的欲望。 安以绣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沐渊白的身影,看样子他不在这里。 而如今池内只有这一个宫女,要想知道刚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也只能把她先捞起来了。 安以绣冲外面叫了一声:“棋诗,你进来。” 棋诗一直守在外面,等待里面的结果,听到安以绣叫她,亦步亦趋跟了进来:“王妃?” 棋诗进来之后,先是四处看了一眼,以为会看到沐渊白和竹心在一起翻云覆雨的劲爆场面,谁知却让她失望了,她甚至都没有看到北平王。 安以绣指了指池子冲棋诗说:“你去把她救上来吧。”棋诗走了几步,来到池边,低头看到在池里扑腾的竹心,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如今安以绣在这儿,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顺着安以绣的话,去一旁拿了那个长长的衣架子过来,把竹心从池水捞到池边 。 竹心紧紧抓着棋诗递过去的那根衣架子,仿佛是抓到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也不松手。 棋诗力气也不大,将竹心拉上来之后,腾的一下坐在地上。 竹心从池里爬出来,浑身湿透,身上的白色裘裤也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里面的景象若隐若现。 她先是趴在地上,用力的呼吸着空气,身子微微一动,刚刚在池里喝下的水突地一下,被她悉数吐了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功夫,她才四处看了一眼,最后把视线定在淡然站在一旁的安以绣身上,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急忙抬手护住自己。 安以绣看到竹心这幅后知后觉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当初你对着王爷不也是这幅模样,怎么对着我们这几个女人反倒开始遮遮掩掩起来?” 竹心缩着脖子摇了摇头,抵死不肯承认安以绣说的真相:“王妃,我没有。” 说到这里,竹心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棋诗,语气之中充满了恳求,道:“棋诗,帮我告诉王妃,我真的没有,你是知道的,对么?” 安以绣在竹心和棋诗身上打量了一圈,唇角微微勾起:这两个人之间似乎还有些故事,难怪都说古代的深宫之中没有真正的友谊,看样子说的还真是对,就连这两个小宫女之间都有些勾心斗角。 棋诗躲开竹心要拉上她的手,几乎可见的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小声道:“竹心,你别编了。” 竹心慌张失措的看着棋诗,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棋诗,你……你?你为何要……” 安以绣在一旁看着她们这样,索性把事情挑破:“是棋诗说你勾引北平王,带我过来的。” 她就是要看看,把真相说出来之后,竹心会说什么,或许这其中的事情并不像棋诗说的那么简单呢。 果然,她这话一出,竹心脸色瞬间变青,看向棋诗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恶意。竹心也顾不上遮掩自己,指着棋诗,步步逼近她,大声吼道:“棋诗!我把你当朋友!你告诉我去勾引北平王,让我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我什么都听你的,就连来这温泉池勾引北平王,我都是听了你的意见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操控我,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在我听了你的话执行之后,转头就和北平王妃告状!”棋诗没有料到竹心会承认她去勾引北平王一事,甚至把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捅了出来,她神情也多了几分紧张,急急忙忙的摆手和安以绣道:“王妃,不是这样的,请你相信我,她在信口雌黄,她是故意要拉 我下水。” 这一出姐妹相杀,可真是有点意思。 安以绣看了棋诗一眼,又偏头看了竹心一眼,她如今穿着肚兜和全湿的裘裤,看着也有些辣眼睛,索性挥了挥手道:“得了,把衣服穿好,一会儿我要听个合理的解释。” 笙玉在将洗澡水搬到房内,却没有看到人,一时之间也有些心急,找了附近的宫女,问了才知道安以绣跟着一个叫棋诗的宫女去了温泉殿那边。 她见安以绣一个人跟着不熟悉的宫女去温泉殿出什么意外,伸手在身上擦了擦水,撩起裙摆急忙跑去温泉殿。 路上却正巧碰上了返回的沐渊白。 “王爷?” 沐渊白见笙玉慌慌张张的往前跑,不由也多了几分狐疑:“你要去做什么?王妃呢?” “回王爷,我听说王妃去了温泉殿,打算过去看看呢!” 温泉殿? 沐渊白眯起眼,他刚刚从那边过来,却没有看到小家伙,她去那儿做什么?想至此,沐渊白转身折返回去…… 第468章 你的面子够大的 温泉殿。 竹心急急忙忙把外衣罩上,虽说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但穿上总比不穿的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将头发的弄了弄,还是胡乱的打理了一下自己,刚才看得倒是好上不少。 安以绣一直坐在温泉殿的玉椅上,看到竹心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手指在玉桌上敲了敲:“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竹心在安以绣面前站定,垂着的脑袋微微动了动,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抬起直视安以绣,但在对上安以绣的眸子后,她又心生怯意,止不住收回视线,垂下眼眸,不敢再与安以绣对视。 “说说吧,为什么这幅打扮出现在温泉殿。” 棋诗也心惊胆战的站在一旁,手指紧张的捏紧了她的衣袖,甚至有些微微的发抖! 竹心飞快抬起眼看了安以绣一眼,然后迅速将视线撇开,结结巴巴说:“王妃,奴婢,觉得王爷英明神武,所以……” 刚刚她之所以那么生气,将所有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是因为她被棋诗背叛,所以想着说将她一起拉入水,当时纯粹是因为受了太大的惊吓,脑子完全跟不上思维。 如今这么长时间,她也缓过了神,想到刚刚说出的那些话,就算这次不死也残了,不由也紧张起来,不知道这北平王妃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待她。 安以绣觉得自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声笑了两下:“你这个说法倒是很有些意思,觉得王爷英明神武,然后呢?” “然后,然后……”竹心眼珠子乱转,似乎在为自己想该如何全身而退的借口。 突然,竹心没有任何征兆的跪在地上,在空旷的温泉池,发出一声闷响。 安以绣听得出竹心这下跪的怕是很结实,看了竹心一眼,竹心的脸色果然都皱了起来,怕是给这突然一跪疼的。 安以绣不动声色,她倒是想知道这竹心想出什么幺蛾子。 只看到竹心砰砰给她磕了两下头,力道之大,在竹心抬起头时,就能看到她额头上的红印。竹心却仿佛没有任何反应一般,继续磕头,一边磕头嘴里一边说:“王妃,王妃,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人馋言,不该她说什么,我就按照她所说的来做,可是我这次真的没有和王爷有什么关系,您就看在我 没有和王爷发生过什么的面子上原谅我吧。” 安以绣怒极反笑:“那你面子可真是够大的。”棋诗听到竹心要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她身上,又怎么会甘心,索性和竹心撕破脸道:“竹心,你别血口喷人,就是因为你喜欢北平王,我才想着替你出主意的,本来我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谁知道你真的就 如此做了?若我说,让你去吃屎,你回去吃么?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这个锅我可不背!求王妃明鉴!” 说完这话,棋诗怕安以绣看不到她的诚意,也不成多让的在地上磕起响头。 安以绣看着她们狗咬狗一嘴毛,手指在玉桌上轻敲两下,发出咚咚有节奏的清响,声音也如珠玉落盘一般清脆:“所以说,你们俩谁都逃不过。” 竹心和棋诗睁大眼睛,不知道安以绣这话是什么意思。 沐渊白怕安以绣一个人在温泉殿发生什么事情,疾步走过来,就差没用跑的。 当他赶到温泉殿,正巧听到安以绣那句话:“所以说,你们俩谁都逃不过。” 还好,他的小家伙声音听不出丝毫受伤,该是没有出事,不过,她应该是看到了那个想勾引他的宫女,不知道她会如何想? 沐渊白怕安以绣误会,心里也多了几分急。 “娘子。” 安以绣正在此时站起身,看到沐渊白,向他走去:“王爷,你来了。” 沐渊白揽过安以绣,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没有发现她有任何受伤的痕迹之后,这才将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那两个宫女身上。 “王爷,她刚刚说你英明神武,所以让她们春心波动。” 安以绣睨了沐渊白一眼,眼波之中带着几分怨念,颇有些像说书人口中发现夫君爱上小妾的正牌夫人。 沐渊白揽过安以绣,因为温泉殿里的温泉池水水温过热,她的额上冒出了几分薄汗,在昏黄色宫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亮晶晶。 他替她将额上汗珠擦去,深情认真的注视着她,眼中具是一片温柔之色:“为夫只要娘子这么认为就好,至于其他人,想肖想为夫,还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说到最后那一句话时,沐渊白神色变冷。 竹心只觉得自己浑身毛骨悚然,察觉到将会有危险马上来至,下意识起身就想躲开,却不料,她的反应速度哪里有沐渊白的匕首快。 几乎就是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匕首稳稳刺去竹心眉间。 竹心喉头一动,啊的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咽了气,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最后一动不动。 只留下她眉间的血染红了身下的那片地。 在一旁的棋诗受惊过度,睁大了眼看着竹心的尸体,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刚想要大叫的声音重新吞了回去,眸色里的紧张却是久久不能消散。 沐渊白冲外道了一声:“来人。” 暗卫瞬间冲了进来,跪在沐渊白面前等待命令。 沐渊白刚刚从温泉殿出来之后,就把暗卫叫出来骂了一顿,一个两个都是怎么当差的,居然让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宫女溜进了温泉殿。 被沐渊白说了这么一顿,所有的暗卫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再懈怠。 听到沐渊白的声音,生怕自己腿脚过慢而让沐渊白再次骂他们。 “把地上的人清走,我不要在这里看到一丝痕迹。”毕竟他和他家小家伙还会在这行宫里住一段时间,看到死人难免惹人心烦。 暗卫急忙领命,将竹心的尸体拖了出去。棋诗看着沐渊白和安以绣离开温泉殿,跪在地上的腿都要发麻,眼里闪过一丝阴光,起身往角落走去…… 第469章 找到法师 回到房间,安以绣一把将沐渊白按压在床上,等他坐好之后,她半弯着膝盖抵在他的腿上。 沐渊白怕她站不稳往后倒,急忙伸手揽着她的腰。 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行动也没有以前方便,一手搂着沐渊白的脖子,一手捏上沐渊白的脸。 那张仿佛能魅惑人心的脸在她手下变成猪头,却依旧能看出几分残存的帅气。 沐渊白的桃花眼也因为安以绣用力捏着,眼角微微上挑:“娘子~” 安以绣松开紧揪着他脸的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嗔怪了他一句:“你说说,你怎么就长得这么妖孽呢?这不就是引人犯罪吗?你还是以前好,戴着面具,谁都看不见你的脸,只让我一个人看。” 沐渊白任由安以绣捏着他,笑得一脸宠溺:“既然如此,那便如娘子所愿好了。” 第二天,安以绣起床,沐渊白还在房里,没有出去,只不过他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 安以绣起身,存着想吓一下他的心思,也没有穿鞋,光着脚悄悄走向他。 她动作着实小,但是沐渊白此时可不像昨日在温泉池那般迷迷糊糊,耳朵微动,自然听到了她的动静,在她即将靠近他的时候,反手一勾将她抱入怀中,低头看着她道:“娘子,想吓为夫?” 安以绣抬头看着他,只见他脸上带了一张黑色面具,可不就是他以前带的那玄黑面具。 安以绣倒是有些吃惊,想不到他如此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王爷,你当真把面具重新戴起来了?” “娘子所言,为夫怎敢不听?” 安以绣还沉浸在沐渊白如此听话的情绪中,沐渊白眸光一动,看到她光着的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顺便在她屁股上用力打了一巴掌:“不穿鞋?嗯?可长胆子了!” 安以绣一只手勾住沐渊白的脖子,一只手反手捂住自己的屁股,瞪着眼冲他嚷嚷:“王爷,你欺负孕妇算什么本事!” “孕妇?”沐渊白视线落在安以绣肚子上,轻轻一笑:“过三个月就不是了,到时候可有你好受的。” “你这个色鬼!” “谁让娘子是如花美眷。” 北魏皇宫。 墨子鲮手中拿着一封密信,微微眯起双眼。 “殿主,宫女引诱北平王行动失败,诗儿会另想办法助皇上成大事。诗儿。” 失败了么? 墨子鲮将手中的密信折起来放在蜡烛上烧掉,看着那密信的一角被火舌肆虐,最后一点点变成焦黑色的纸屑,微风吹来,黑色纸屑悉数飞起,最后飘散在空中,消失不见。棋诗是神殿的人,也是他放在行宫中的眼睛,他知道绣绣是个不一样的女子,若是沐渊白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她怕是会心灰意冷,所以便让棋诗挑唆了一个对北平王有好感的宫女做替死鬼, 谁知,行动失败,北平王不上钩。 不过也是,北平王断然不至于上一个小小宫女的当。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也变得这般不择手段了。 或许这世上真有心魔吧…… 而他所中的心魔就叫安以绣。 行宫之中,安以绣已经抱着被子睡的香甜。 门上传来两下轻叩声,沐渊白摸了摸她的脸,起身下床。 卫十二正穿着一袭黑衣站在门口。 见到卫十二,沐渊白知道他应该是查到了那法师的行踪,把房门轻轻带上,抬了抬下巴,去了一处僻静之地。 行宫观景台,空无一人。 “怎么样?”沐渊白双手负于身后,望着天上繁星点点。 卫十二站在沐渊白身后道:“属下在北魏的六盲山找到了那个法师,但他不愿意跟属下出山。” 沐渊白点头,他和那人虽然算不得数,但多少也知道那是个怪人,他出山的条件向来让人匪夷所思,自然不可能轻易就被卫十二请动。 “无妨,找人盯着他,等这次国宴结束之后,我亲自去六盲山请他。” 卫十二提起一口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终于又说了出来:“主子,那是个怪人,你真要亲自去请他?” 卫十二想到他们这次进六盲山寻那法师,结果,被那法师好一阵刁难。 别的不说,那法师居然让他们给一棵树磕头叫爷爷,还和他们说那棵树就是他的亲祖宗。 一个人,居然认一棵树是祖宗。 而且在他们离开之前,那个法师居然指着他们其中一个兄弟道:“你,你把你的小拇指留下来,不留下来的话,十日之内,你必有深死大劫!” 那兄弟叫卫八,自然不信他的话,几个人赶紧离开了那里。 那法师还在他们身后,神神叨叨的念:“必有大劫,必有大劫啊!真是一群晦气的人,快点离开!” 在他看来,那法师八成是个疯子,但他家主子却信那法师,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把他在六盲山打探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家主子。 “主子,那个法师说过一句话,若是要请他出山,他必定会要人身上最宝贵的一样东西,若是做不到,那便不必去了,你当真要去六盲山请他吗?”卫十二虽然不知道那法师到底要人身上什么宝贝东西,但他这种疯癫的行径,一会儿要他们磕头叫树做爷爷,一会儿要他们留下一根手指头的,定然不会说什么容易做到的事儿,若是他家主子去,那法师 要他家主子留下什么东西,他家主子为了王妃也一定会奋不顾身的。 沐渊白知道那人的性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无妨,我已经知晓,国宴之后我就会去。” 之所以等到国宴之后,是因为如今北魏这边确实放不下,而那小家伙至今还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倒是可以再缓缓。 “走吧,回去休息吧。” 沐渊白率先离开观景台,卫十二紧跟其后,在他们离开之后。 一抹行宫之中特有的粉色的身影,紧接着一闪而过。 银色的月亮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的面容。正是棋诗。 第470章 三个月后让你下不了床 距离国宴还有一天。 在北魏的悬命阁成员偷偷到了行宫和安以绣汇报情况。 “阎王,属下是牛头,是北魏悬命阁的负责人。” 牛头长了个大方脸,眼睛瞪大如铜铃,但是长得却是一副忠厚老实相,确实和这个外号挺契合的。 “最近在北魏这边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安以绣靠在太师椅上,手里拿了串佛珠,一颗颗的数着,最近她火气太大,得信信佛宁宁心神。 牛头一五一十地和她进行汇报:“北魏这边暂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倒是西凉住的使馆那边有点异常。” 安以绣数佛珠的手顿了一下。 西凉有异常? 沐渊鸿开始作妖了? “如何说?” “西凉这边虽然没有带太多的兵马,但是也带了不少的暗卫跟随,属下发日近日这些暗卫进出频繁,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西凉皇宫,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做什么。” 安以绣眉头微微皱起:“他们去了西凉皇宫,你们没有跟过去看看?” 牛头摇了摇头:“属下们之前跟过去看过一次,但是被皇宫里的侍卫发现,后来皇宫的侍卫守卫更是森严,属下们怕暴露行踪,没有跟过去,一般都是在外面守着。” 安以绣面色微微露出几分不满:“他们去西南皇宫的才是重头戏,我不相信悬命阁的人连西凉的暗卫都比不过,这次,我需要你们一路跟着他们,我要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是!属下们万死不辞!” “好,总之你们继续盯着他们,若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来报。” “遵命!” 等牛头离开,沐渊白回了房间:“怎样?这边可有什么情报?” 安以绣将牛头所说的话,悉数转达给沐渊白。 沐渊白脸上依旧带着那玄铁面具的他,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索性伸手把他的面具取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桌上:“王爷,对着我的时候把面具拿下来。” 沐渊白捉住她的手,在她手腕处轻轻滑动两下,眉眼带笑的反问她:“为何?娘子是要看为夫貌美的容颜么?”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起来:“不害臊!” 沐渊白更是抓紧了她的手,将她往他胸膛拉进了几分:“娘子说什么?为夫没听清?” 安以绣靠在沐渊白身上,听到他胸膛跳动的心跳声,仰头一字一句挑衅他:“我说,我家夫君不害臊,哪有自己说自己貌美的?” 虽说的确貌美……所以才要他带着面具挡着那些烂桃花。 沐渊白低头看着在他怀中的小家伙,眉眼带笑,眼里似乎比那天上的星星还亮,闪着点点的银色光芒,那微微上勾的嘴角让他很是心动,止不住俯身擒住那一抹唇,吸吮起来。 两人情到深处,到最后躺上了床,沐渊白还想更进一步,看到安以绣鼓起的肚子,最后还是停在最后一步,他粗喘了几口气,把她的衣服给她重新掩上。 安以绣睁眼看着沐渊白,不明白他怎么停了,想到他顾及什么,她嫣然一笑,如狐狸一般狡猾:“夫君~相公~来呀?来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他胸膛上,手指时不时轻轻在他身上挠一下,让他不自觉一阵颤栗。 沐渊白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作乱:“小家伙,你这是在惹我。” 安以绣身有护身符,也不怕沐渊白兽性大发,换了另一只手继续惹火,声音软绵绵道:“相公~人家哪里有啊~” 沐渊白喉头上下滚动一番,吞咽了一口口水,眼中几乎都要冒出火花。 若不是她怀孕了,他定然把她给办了。 他趴在她身上,双手高高撑起,不敢压到她鼓起的肚子,将所有粗气悉数喷在她耳边:“小家伙,你等着,三个月之后,我保证让你下不了床!” “人家好怕呢。” “不闹了,起来吃饭,明日就要去北魏的国宴,也不知道墨子鲮会有什么幺蛾子。” 沐渊白一边说着,一边给安以绣把衣服穿好,甚至还给她把头发梳了梳整齐。 安以绣在他脸上捏了一下:“不论如何,咱们都不怕。”但她另一句话却没说,她相信墨子鲮应该不会伤害她,但是她却不信墨子鲮不会伤害沐渊白,明日,她一定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论如何,她是一定不会让墨子鲮和沐渊白单独呆在一起的,哪怕被人说 是悍妇也不会。 北魏使馆,西凉住所。 沐渊鸿坐在首座,细细抿着手边的茶,时不时眼神转一下,看到坐在他手下的沐禹宸身上。 沐禹宸似乎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僵直,兀自在一旁发愣。 沐渊鸿声音加大了几分:“宸儿,宸儿!” 沐禹宸身子陡然一震,收回视线,急忙看向沐渊鸿:“父皇?” 沐渊鸿冷冷看向他:“朕刚才与你说的,你可都听到了?” 沐禹宸愣了一下,似乎还在回想沐渊鸿刚刚和他说了什么,好了一会儿,像是想起来了,他才说:“父皇刚才和儿臣说,明日,明日将皇婶推下水池。”让她流产,以此击垮沐渊白。 “什么皇婶?那是叛贼!那是叛臣贼子的妻子!”沐渊鸿对于沐禹宸叫安以绣的称呼极为不满,用力的拍着手边的桌子,导致桌子砰砰直响。 沐渊鸿似乎还不解气,抓起桌上的那杯茶水,用力掷在沐禹宸脚下。 上好的青瓷茶杯在沐禹宸脚下绽裂开来,最后四分五裂的散裂在地上。 沐禹宸没有躲避,看着地上的那堆茶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沐渊鸿站起身,指着沐禹宸大声道:“朕不管你把那群叛臣贼子当什么,但你要记住,你是西凉的太子,你注定和他们站在对立面上,明日,你必须得把她推下去!朕要她流产,朕要她胎死腹中,朕要让老七断子绝孙!这就是他背叛朕的下场!太子,你记住,你也绝对不可能忤逆朕!绝不可能!” 第471章 又不是花魁 沐禹宸坐在椅上,看着沐渊鸿拂袖离去的背影,最终轻叹了一声。 父皇如今魔怔了,心里想的只有他的那个王位,不许任何人有和他不同的意见,但凡有人反驳,那便是对他的忤逆,对他的大不敬。 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甚至人命,全都不在他的眼中,这样的父皇,已经不是一个明君,只是在为一己私利而活着。 他有自己的思维,也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安以绣,他绝对不可能因为父皇的一己私欲而毁了她的一生。 虽说他不听父皇所言,于君臣之礼,视为不忠,与父子之礼,视为不孝,但他依旧坚持己见,明日,他绝对不可能做那推她下去的黑手,反之,他会提醒她,让她时刻注意他的父皇。 沐渊鸿离开房间,站在门外仰头看着天空。 他觉得他自己就像是这天地苍穹,俯瞰着众生,可是众生的这些蝼蚁却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想法,他无法彻底的控制住他们,他不喜欢这种不能掌控别人的感觉。 他是皇上,他是西凉的王! 他说的话就是圣旨,他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他说的话谁都无法反驳,也都不能反驳! 沐渊白背叛他,所以,他势必会彻底击毁他,哪怕他曾经是帮他最多的那个人,哪怕他是他同父异母的七弟,都不行! 他绝对不允许他的皇位被任何人撼动!绝不允许! “来人!” 沐渊鸿声音低沉,在黑夜之中多了几分阴森。 赤剑的赤一出现在他面前,虔诚的跪在他脚下:“皇上。” 沐渊鸿看着那个跪在他面前的人,嘴角微微向上挑起:对,这就是君临天下,所有人都应该像赤一这样,不论为何,都忠诚的跪在他脚下,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 沐渊鸿心情愉悦了几分,苍老的脸也跟着向上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丝弧度:“这几日可有在北魏皇宫做好准备?” 赤一低头回答沐渊鸿:“回皇上,属下们已经趁人不备,在北魏皇宫布置好一切,只要那对叛臣贼子明日去北平皇宫,既然逃不出属下们的设计。” 沐渊鸿哈哈笑了起来,出乎赤一意料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很好。” 沐渊鸿眸色渐深。看着宁静的黑夜闪过一丝阴骘,一字一句似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沐渊白,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明日见。” 听到沐渊鸿带了几分杀意的声音,在如此炎热的晚上,赤一却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皇上怕是真的恨极了沐渊白。 一切,等着明日吧。 国宴时间被墨子鲮定在了中午,上次的流程很简单,中午吃个饭,几个国家的皇帝聚在一起聊聊天,看看歌舞,然后再吃个晚饭,今日的国宴便算是作罢。 然后便是接下来几天的娱乐项目。 但是墨子鲮不会做无用功,大费周章的办这么一出毫无意义的国宴,明显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他究竟还藏着什么玄机,谁都不知道,也只有等到国宴那天,才能明白他的心思。 因为是去参加国宴,安以绣今日早早便起来。今日,四国皇帝都在北魏,安以绣和沐渊白所呆的北平虽是西凉的一部分,但如今西凉和北平已经决裂,而墨子鲮又特意邀请北平王和北平王妃过来赴宴,很明显就是在说,北平和西凉已经不是同一块大 陆,他们,各自为王。 所以,安以绣作为北平王的女人,怎么也不能露了怯,今日必当争芳斗艳一番。 “姑娘,你今日穿什么衣服呢?”笙玉也知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家姑娘势必不能在北魏被人斗下阵来。 安以绣听到笙玉的问话,转头看向笙玉,看到笙玉之后,她忍不住大吃一惊:“笙玉,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笙玉身后带了一众宫女,哪个宫女手中都捧着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搭配好的衣服与配饰。 一眼看去,这些宫女差不多有无十来个,这么说的话就是有五十多套衣服供她选择,至于弄得这么隆重吗? 笙玉和那些宫女说了一声:“你们先在外面等着。”然后笙玉进了房,把房门关上,兀自和安以绣两人窃窃私语起来。“姑娘,你看今日是国宴,你代表了王爷的门面,岂不得好好打扮一番再进去?可不能再像平日里那般随便穿着了,虽然你平日里随便穿穿都像嫡仙似的,但这次可不行,咱们可是要在四国面前露面呢,又 恰巧是和西凉皇帝碰面,那西凉皇帝可不就盼着姑娘这边出丑么?姑娘可不能着了那西凉老皇帝的道。”看到笙玉嘴巴一张一合,完全没有丝毫停歇的模样,安以绣止不住轻笑了一声,点了点笙玉的额头道:“你这丫头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但也不至于带五十多个人过来吧!一个人一套衣服,我得选到什 么时候呢?到时候我就算没着了西凉皇帝的道,也会被你给累死了。” 笙玉小眉头用力一皱,冲地上呸呸吐了两声:“姑娘,你怎的这样胡乱咒自己?呸呸呸!” 笙玉动作天真,看的安以绣又是一阵笑意,见笙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显然也是要她跟着呸几声,只得应了笙玉的心思,状似往地上吐了几口口水:“好,呸呸呸。” “但说真的,这五十来套衣服,我不可能一套套的试过来,你挑几套你认为好看的过来让我试试吧!”笙玉本应是想让安以绣把每套衣服都试一遍,但安以绣这么说,她也觉得似乎是有理,只得妥协道:“那好,姑娘,我去挑十套衣服来,你试试看,或者还可以让王爷来帮你看看,虽然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但这次真的得穿的最好看,也要画一个最漂亮的妆,艳压群芳。”“艳压群芳。”安以绣在笙玉脑袋上拍了一下:“又不是花魁,需要什么艳压群芳,赶紧去挑衣服。” 第472章 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姑娘,这十套衣服,你快去试试怎么样,如果不行的话,还有四十套衣服供你选择呢。” 安以绣看着笙玉笑的跟老鸨一样的脸,忍住了想抽她一把的欲望,抱过她手里的衣服重新进房。 换上一套衣服走出来。 笙玉摇头:“姑娘,这套衣服有点艳俗,不能衬托出你的端庄。” 安以绣重新进房,换上另一套衣服。 笙玉摆手:“姑娘,这套衣服也不行,太过保守,不能衬托出你优美的身姿。”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重新进了房,换上第三套衣服出来。 笙玉手脚一起摆动:“姑娘,这套衣服也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 “换换换。” 一直到后面,笙玉直接连理由都不说,就让她重新换下一套衣服。 安以绣完全被笙玉折腾的没有脾气,叹了一口气,累瘫坐在椅子上:“笙玉,咱们随便点,够了,再换下去,我恐怕真的要被你给折腾坏了,这国宴我也不打算去了。” 笙玉听到安以绣这么说,两条眉毛瞬间拧了起来,抓着安以绣的胳膊就把她从椅子上抬起来,往房间里送:“姑娘,我这是为你好,你这次去国宴一定得穿个好看的衣服,王爷的面子可都是要您给的呢!” “小丫头懂得真多,但我是孕妇,经不起折腾。”安以绣没办法,只得把肚子里的挡箭牌给搬了出来,笙玉听到安以绣这么说,觉得自己确实没有考虑到她家姑娘的身体状况,一时有些犯难。 “那……那怎么办呢,若是随便穿一套衣服,到时候展现不出姑娘的身姿,也没有办法艳压群芳了……” 笙玉对于艳压群芳一事尤为在意,听到安以绣说累,她也跟着坐在一旁的椅上,颇有些愁眉莫展。 “这是在做什么呢?” 沐渊白的声音自殿门外响起,在安以绣听来仿佛是天籁之音,急忙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沐渊白听到笙玉这么折腾她,肯定会心疼她!于是她就可以顺利成章的逃脱笙玉的“魔爪”。 安以绣这个时候的行动可不像是一个孕妇,三两步就来到沐渊白面前,给了他一个大熊抱,就差没把自己整个人都挂他身上:“王爷!” 沐渊白把安以绣拉开了一点距离,伸手覆在她鼓起的肚子上道:“娘子可小心你的肚子,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 安以绣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是一个人是一条狗吗?” 沐渊白在她鼻子上用力点了一下,鼻孔外翻,她瞬间变成猪八戒:“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算你是一条狗,也是最漂亮的小母狗。” 这…… 安以绣变了变脸色,这是在夸她么?她怎么觉得这是在骂人? “王爷,笙玉让我换了好多衣服,你觉得我身上这件怎么样?我觉得挺好,就这件不用换了吧?” 安以绣说完这话,一脸期望的看着他,眼里就差没闪烁着亮晶晶的小星星了。 沐渊白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虽然好看,但确实没有那份气势。” 安以绣唇角上扬的脸瞬间变回阴天,指着沐渊白抱怨道:“你和笙玉一个样,你还记不记得我是孕妇了?不过就是个国宴而已,需要这么隆重吗?” 被安以绣点名,笙玉在一旁缩了缩脖子,和沐渊白解释:“王爷,国宴……” 沐渊白摆了摆手,搂着安以绣安慰了两句:“为夫发誓,换最后一套衣服。” 沐渊白说完,拍了拍手,卫十二从宫女之间走了过来,手里也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衣服,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流光溢彩,光是看着这布料,都能肯定绝非凡品。 “去把这套衣服换上,就穿这套衣服去国宴。” 考虑到安以绣一个人不能很方便的换这套衣服,沐渊白索性和她一同进去:“我给你换。” 安以绣当着沐渊白的面不好意思脱衣服,背对着他道:“你,你把身子转过去。” 沐渊白哪里肯,一手把安以绣捞到怀里:“小家伙,你浑身上下我都看过了,害羞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衣服拖下来,将他准备的那一套衣裙为她穿上。 这套衣裙触感柔软,看着是浅蓝色嵌银边,在上面绣上了小朵的白色海棠花,一群有两层,外面是一层星星点点的银纱,穿在身上流光溢彩,微风吹来裙摆随风抖动,煞是好看。 沐渊白拉着安以绣让她转了个圈,极为合身。 安以绣也拉着这衣裙的裙摆仔细看了看,抬头冲沐渊白嫣然一笑:“王爷,你什么时候差人做的这件衣服,倒是挺合身的。” 沐渊白看着安以绣,眼睛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听到北魏那边会有国宴,想着咱们府内还有一匹银蚕流光缎,正好能为咱家娘子做一套好衣服,没想到效果还颇为好。” 蚕丝缎本就一年产不了几匹,银蚕更是蚕中之王,一万只蚕里也不一定能出一只银蚕。 这银蚕吐的丝做成的缎子不易断,得用特殊的工具进行裁剪,一般的刀枪倒是无法穿透这件蚕丝缎,可以说是银蚕衣虽柔但克刚。 整个大陆,也只有北平王府有这么一匹,还是前阵子才送来的。 并且蚕丝还有一个效果,便是冬暖夏凉,可以根据气温的调节而变化它的温度,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有任何不适,算得上是一件漂亮的防弹衣。 这次在北魏国宴,他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让她穿上这件衣服,心理上多少会放心一点。 “王爷,我穿的好看吗?”安以绣在沐渊白面前转了个圈,沐渊白生怕她把自己转晕了,一把抱住她,对着她勾唇一笑:“娘子自是好看,不过……” 安以绣面露疑惑之色,不知道他为什么说一半不说一半:“不过什么?” 沐渊白脸上多了几分蛊惑之色:“不过为夫还是觉得……娘子什么都不穿更好看。”“你……滚!” 第473章 就是妖精偷人心 当安以绣从殿里走出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眼睛仿佛都变直一般。 尤其是笙玉,在看到安以绣之后,直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嘴里止不住道:“姑娘,好美啊!” 安以绣笑了起来:“人美还是衣服美?” “都美,人衬得衣服更美。” “贫嘴,该去北魏皇宫了。” 走在阳光下,阳光照着她身上这件衣服更是熠熠生辉起来,围在最外面的那一层银丝,似乎是渐变的一样,一会儿浅蓝色,一会儿又变成浅紫色,不愧是流光缎。 一路去北魏皇宫安以绣和沐渊白都坐在马车之中。 安以绣撩开马车窗帘往外看。 北魏全城戒严。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道路空旷,百姓已经被侍卫拦在道路两旁不准靠近。 但因为这是百姓里平日里见不到的大人物,百姓们都争先恐后的往前挤着看。 去皇宫的路,她有些眼熟,这条路,她和墨子鲮一起走过。 还记得那是个晚上。 墨子鲮决定行动,她也和他一起,走的就是这一条路。 也是在那个晚上,让她发觉他的野心,让她觉得她和他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沐渊白坐在安以绣身边,没有打扰,只静静地注视着她,最后,将她的手拿了过来,握在自己手中,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插入她的指缝里,与她十指相扣。 察觉到手被沐渊白抓去,安以绣回过神看着他,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了?” “想什么呢?外面的景色有为夫好看?”沐渊白桃花眼微挑,颇是勾人心魂。 安以绣止不住轻笑一声:“王爷,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个妖精变得。” 沐渊白靠近安以绣,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冲她耳朵吐了一口气。 她只觉得耳朵痒痒,那口气似乎一直吹到了她心窝里,挠的她心里也跟着动荡几分。 沐渊白声音低沉,醇厚,仿若溪涧的流水:“为夫就是妖精变得,只为了偷人心。” 安以绣睨了他一眼,眼尾波光流转,语气里带了几分小女儿的娇嗔,在沐渊白胸口拍了一掌:“难怪,行宫里小宫女们的心都被你一同偷了去吧?” 沐渊白顺势一把捉住安以绣拍在他胸口的小手,指腹在她细滑的皮肤上来回摩挲,最后揪住她圆润的手指头捏了捏:“偷她们的心?为夫这里可没那么多地方储存那些糟粕。” 安以绣冲他抬了抬眼:“那是?” 语调略微有些上挑,勾的沐渊白心里痒痒。沐渊白把安以绣的手抓起放在唇边,在她手背印上一吻,浅茶色的眼目不转睛看着她,眼里只有她嘴角含笑的倒映:“妖精偷心要耗费太多法力,一生也只能偷走一颗,代价也有些高昂,便是用自己的心去 换那人的心,所以,娘子可要把为夫收了?” 安以绣听到沐渊白如此自诩,忍不住也轻笑出声:“你这妖精,也只有我能把你收了,省得你再去祸害其他姑娘。” “那为夫也只有勉为其难……” 沐渊白本想拿腔拿调,谁知他话未说完,安以绣立刻变脸,举着巴掌瞪着眼看着他:“你说什么?勉为其难?嗯?” 只要他接下来说的话令她不满意,她绝对一巴掌下去,绝不手软。 沐渊白的求生欲望自然不比一般人差,立刻一笑,话锋急转直下:“那为夫自当心悦臣服啊,是吧?娘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住安以绣的手,把她的手紧紧捉住,省得一会儿惹她生气,她又要打人,一边和她顺毛摸道:“娘子不气,为夫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何必动怒呢?” 沐渊白和安以绣说话声音并没有刻意压小,卫十二就坐在前方赶马车,他也不是聋子,自然将沐渊白和安以绣的对话听入耳中。 听见沐渊白低声下气安慰安以绣,卫十二终于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虽然他的笑声已经刻意压制过,但此刻沐渊白和安以绣都没有说话,卫十二的笑声不能更明显。 沐渊白脸色瞬间沉下来,一把掀起马车门帘,看到卫十二坐在马车面前的背影。 “你刚才听的很开心?” 卫十二听到沐渊白低沉的声音,拿着鞭子赶马车的手顿了一下,不知道该和沐渊白回什么,脑子转了转,最终回答:“啊?主子在说什么?什么很开心?” “你刚刚笑什么?”沐渊白语气不善。 卫十二知道沐渊白这是生气的前兆,急忙道:“属下刚才……看到两只猫儿打架,不自觉就……” 两只猫儿打架? 安以绣的眉头也不由挑了挑,卫十二这家伙倒是有点小心机,居然开始含沙射影起来了,这个坏习惯,绝对不能姑息。 安以绣拉了拉沐渊白的手,沐渊白回头把视线搁在安以绣身上,她冲卫十二那边努了努唇,沐渊白表示已经收到她的意思,敲了敲卫十二的背道:“卫十二。” 卫十二身子骤然一紧,回过头看到沐渊白神色莫测的脸,脸上换上一丝尴尬且略带讨好的笑意:“主子?” “既然你喜欢看猫儿打架,那你这几日也别回行宫了,去外面捉二十只野猫来,和它们同吃同住,相信看到他们打架你会比刚才笑的更愉悦。” 说完这话,沐渊白重新将门帘关上,缩了缩身子,坐回马车,揽着安以绣的腰冲她挑眉,以求夸奖。 安以绣捏了捏他的脸,乐不可支。 外面的卫十二只觉得心中一阵郁闷: 他家主子怎可这般?自己温香软玉在怀,却拆散了他和笙玉。 他也有笙玉的,本想在北魏这边,还能抽空和笙玉温存温存,这下可好,因为他刚刚笑了那么一声,被主子抓了错处,还要他堂堂暗卫统领和野猫同吃同住,他以后的颜面还要放到哪里去? 想至此,卫十二抬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该打,看自己以后还会不会随意笑话主子? 一路去北魏皇宫都很顺利,直到在皇宫门口,又遇了点事。冤家路窄,居然又碰上了西凉的车马…… 第474章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安以绣还记得,上次他们进北魏,就碰到了西凉的马车。 当时沐渊鸿还派过来了一个士兵过来挡道,但那士兵太过嚣张,被沐渊白一个杯子给打死了,后来他们扬长而去。 如今居然又在北魏皇宫碰到了西凉的人,不得不说是碰巧还是蓄意? 不过既然碰上了,那也没有必要躲躲藏藏。 毕竟,本来就是西凉皇帝要杀沐家军在前,本来就是西凉皇帝对不起他们。 现在西凉皇帝又拿出一副正义使者的姿态,高举剿杀叛贼的大旗针对他们,呵,人心难测。 沐渊白在看到西凉的马车在他们后面时,眼睛就微微眯起。 因为马车不能驶进北魏皇宫,他们在皇宫门口就被御林军叫停:“北平王,北平王妃,皇宫之内不能通行马车,还请您配合。” 沐渊白本想一意孤行。 但安以绣却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罢了,我又不是不能下去走,慢些走反而可以消食。” 沐渊白只得听了安以绣的,率先下了马车,伸手去接安以绣。 “绣绣。” 不知什么时候,墨子鲮居然出现在皇宫大门口,似乎是为了迎接来使。 只不过他叫安以绣的称呼令沐渊白极为不满。 沐渊白把门帘关上,阻隔墨子鲮看安以绣的视线,轻哼一声看向墨子鲮:“北皇叫的可是本王的北平王妃。” 墨子鲮回以沐渊白一个视线:“朕自然知道,不需要北平王提醒。” 两人一见面就有些剑拔弩张,让一旁的侍卫都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他们皇上和北平王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 不过从他们皇帝对北平王妃的称呼来看,他们三人之间,或许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绣绣,你若不方便下车,马车大可行至宴厅。” 安以绣撩开门帘道:“北皇,不用了,我可以下车过去。” 墨子鲮见安以绣要下来,踏前一步上去,伸手要接她,却不料安以绣无视了墨子鲮伸过来的手,冲沐渊白招了招手:“王爷,过来扶我一把。” 沐渊白原本看到墨子鲮伸手,脸色已经铁青,见安以绣如此叫他,情绪不由为之阴转晴。 他睨了墨子鲮一眼,有意无意用肩膀把他撞开,仿佛是对觊觎他玩具的小朋友的一种泄愤。 墨子鲮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很自然的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虽然他脸上没有任何尴尬的神情,但却眼眸微动,略微有些暗沉。 一旁保护墨子鲮安全的御林军看到皇上被北平王妃拒绝,内心是一万个用毛笔字加粗的震惊。他们的皇上本就是个清冷的性子,拒绝了那么多的美女,妖媚的,青春的,柔美的,不论是大臣们的闺女还是宫中的绝色宫女,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得到他们皇上的垂青,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与她们 。 在他们看来,皇上就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完全不近女色。 可是如今,皇上居然主动对北平王妃示好,先是让北平王妃直接乘坐马车去宴厅,这个殊荣,可是连在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都没有得到过的,结果,皇上这个提议被北平王妃拒绝了。 接着,北平王妃要下马车,他们皇上居然主动靠近马车,伸手要接那北平王妃下来,简直不可思议! 这还是那个对女人不屑一顾的皇上么? 只不过,皇上的好意又被北平王妃给拒绝了,她叫了她的夫君过去扶她,直接将他们的皇上晾在了一边。 他们都替皇上尴尬。 安以绣下了马车,微微靠在沐渊白身上,冲他一笑,然后扭头看向准备和她说话的墨子鲮:“北皇,那我和我夫君就先去宴厅了。” 墨子鲮嘴巴微张,听到她这话,最终闭嘴点了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 沐渊白冲他嗤的一笑,当着墨子鲮的面把安以绣揽到怀里,笑容里尽是嘚瑟之意。 那边,沐渊鸿是皇上,但是不用下马车。 但沐渊白余光可以看到沐渊鸿眼神从金碧辉煌的马车后露出,死死盯着他。 他转过头,朝沐渊鸿那边遥遥看了一眼。 两人视线对上,迸出无限火花。 但碍于墨子鲮在场,沐渊鸿暂且没有发飙。 只有坐在马车里,掺着沐渊鸿胳膊的林德知道自己的手被沐渊鸿拽的有多紧。 沐渊鸿的指甲几乎都要嵌入他的皮肤里,生疼生疼。 林德面色有些扭曲,但他也知道,他此刻代表着他们皇上的脸面,他不能失态,只能强硬着把他扭曲的脸重新变回正常。 “西皇。”墨子鲮率先和沐渊鸿打招呼。 沐渊鸿下了马车,打量了墨子鲮一番。 墨子鲮曾经到过西凉一次,不过那次他还是刚刚登基,手下羽翼并不丰满,虽然他有傲气,但是他的背景并不足以支撑起他所谓的那份傲气。 如今他倒是把那份傲气给收了起来,只不过,却更有些深不可测了。 如今北魏已经崛起,墨子鲮不可小觑,沐渊鸿也不可能不给墨子鲮面子。 打量一番也不过就一两秒的时间,沐渊鸿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看着倒是挺真诚:“北皇,许久未见,倒是别来无恙。” 墨子鲮并不喜欢这些阿谀奉承,毕竟他本身就是皇上,也不需要去奉承别人,和沐渊鸿说了没两句,便借故有事先行离开。 毕竟他这次来皇宫门口只是为了迎接安以绣,和沐渊鸿打招呼也只不过是顺带,既然安以绣已经见过,他自当先回宴厅等着。 因为安以绣身怀有孕,沐渊白也没敢走太快,慢悠悠的,应和着安以绣的步伐。 沐渊鸿进宫之后,就换上了墨子鲮让人在宫门口准备的步辇,沐禹宸是太子,跟在步辇旁。 沐渊鸿从步辇上探出身看向沐渊白,阴沉一笑:“老七,好久不见啊。” 沐渊白轻轻拍了拍安以绣,示意她去一旁转转,如此一来,也是怕她在这儿,沐渊鸿情绪激动,做出伤害她的事儿。安以绣领会到沐渊白的意思,踱步离开,把地方让与沐渊白和沐渊鸿,自己去了一旁的小桥流水边看风景…… 第475章 天下人的天下 北魏的皇宫风景倒是不错,比起西凉,多了几分雅致。 那日她跟着墨子鲮冲进北魏皇宫,只不过是晚上,到处都是火光,她并没有看清北魏皇宫的景色,如今看来,这边倒是被翻新过,没有那日被火烧的痕迹。 “皇婶。” 不知什么时候沐禹宸走到了她身边。 安以绣把扶在山上护栏的手收了回来,看向沐禹宸道:“太子,你的身子可有好些?” 记得沐禹宸曾经咳得停不下来,后来沐渊鸿认为沐渊白喝了秘药,就要沐渊白放血给沐禹宸喝。 沐渊白也答应了。 还记得那个时候,沐渊鸿派来了林德监督,后来沐渊白将林德赶了回去,用鸡血代替他的血。 她偷偷把小怪物的尿加进那鸡血里,不知道小怪物的尿可有让他好转。 沐禹宸点了点头,跟着把视线放到了小桥流水上:“已经大好,多谢皇婶记挂。” 安以绣也跟着笑了笑,如今她和他的关系也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再与他说些什么,总之一句话,他们就是在尬聊。 “皇婶。” 沐禹宸猛然叫了她一声。 安以绣把视线定在沐禹宸脸上,他个子有些高,和沐渊白差不多,她需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怎么了?” “皇婶,你小心我父皇,放心他会对你不利,尽可能不要靠近有水源的地方。” 沐禹宸说了这一番话之后,把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离去。 沐渊鸿会对她不利?不要靠近有水源的地方? 沐禹宸定当是知道什么内情,只是他并没有和她讲的太清楚,不过她并不怪他。 毕竟他和她如今是站在对立面上,他既然愿意将这些事告诉她,那说明他还是顾念着旧情。 在沐禹宸快走远之际,安以绣出口叫住了他:“太子。” 沐禹宸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却只是背对着她。 她几步走了上去,来到沐禹宸身边,看着他语气真挚道:“谢谢你。” 沐禹宸听到她如此说,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煦的微笑,看着安以绣走向沐渊白的背影,眼眸不自觉跟着弯起。 安以绣远远看着沐渊白。 沐渊鸿已经从步辇上下来,把周围的随从都遣开,只留下林德搀扶着他。 不知道沐渊鸿和沐渊白说了什么,沐渊白唇角带着几分不羁的笑,那个模样,看着还真有些小坏。 沐渊白伸手拍了拍沐渊鸿的肩膀,走近一步,靠近沐渊鸿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小声道:“皇兄。” 沐渊鸿不明白沐渊白为何突然靠近他,只觉得沐渊白这是要当众杀了他,瞳孔一缩,顿时紧张起来,张嘴就要叫护驾。 林德也发现沐渊白和沐渊鸿靠的过于近了,嘴唇抖了抖,跟着贴在沐渊鸿身边,扶住沐渊鸿,一手指着沐渊白,声音有些颤抖道:“沐渊白,你不要在这里做什么事啊!” “沐渊白?”沐渊白把视线转到林德身上。 林德只觉得自己被沐渊白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带了不少的杀意,止不住,身子一抖,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战战兢兢的望着沐渊白。 “你这太监,还没资格称呼本王的名讳。” 沐渊白说完这句话,一掌将林德打倒在地。 林德反手撑着地面,抬头仰视着沐渊白,手掌被玛瑙路的碎石割破,却也不敢大吼大叫,甚至他此刻完全没有感受到手掌被石头划破的疼痛感! 沐渊鸿看到沐渊白敢当着他的面将林德推倒,指着沐渊白吹起了胡子:打狗还要看主人,他居然这般…… “沐渊白,你居然敢如此?” 沐渊白呵呵一笑:“皇兄可不是早知道我的性子,既然西凉要杀我沐家军,我又有什么事不敢做?别说只是打了一个狗,便是如今把你杀了我都敢……” 沐渊鸿听到沐渊白如此挑衅,自是气的怒不可竭:“你……你!” 沐渊白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笑意,伸手将沐渊鸿指着他的手指拿了下来,在他手腕上拍了拍,轻声道:“只不过,我不像你,狼心狗肺,还是顾念了点旧情,毕竟骨子里流的血还是能融在一起。” “沐渊白,你居然敢说朕狼心狗肺?你……”沐渊白再次笑着把沐渊鸿的话打断:“皇兄不必气,只不过是说了个事实罢了,怎还气上了?说起来,皇兄最在乎的还是那西凉的江山吧?不过就是区区江山,坐在那位置上,你可有对得起黎民百姓?只不 过是一己私欲罢了,你很享受那种高高在上,被人仰视的感觉吧。” 沐渊鸿没有说话,沐渊白也并没有打算得到什么答案。 沐渊白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我自始至终都对西凉的江山并无任何兴趣,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拿回来,算是给你蔑视人命,自私自利的惩罚。” 沐渊鸿听到沐渊白如此说,顿时变了脸色,也不再害怕沐渊白会杀了他,举起手再次指着沐渊白:“沐渊白,那江山,是朕的江山,是朕的天下,你抢不走!你休想!” “你的江山?你的天下?”沐渊白笑容之中满是嘲讽之意:“那江山是百姓的江山,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只不过是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罢了。” “大放厥词!沐渊白,朕若知道你会如此,朕早该杀了你,朕不会留你,不会留一个想带兵谋反,篡夺江山之人!” 沐渊白轻描淡写笑了一下,那笑容之中既然带了几分苍凉:“那我应该庆幸你当时眼瞎放了我一马,只可惜,你如今怕是没有机会了,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沐渊白说完这句话,不想再和沐渊鸿多费口舌,从袖袋之中拿出玄铁面具呆在面上,大步向安以绣走去:“娘子,久等了,咱们走吧。” 安以绣转头看了沐渊鸿一眼,他面色铁青,那目光仿佛要把沐渊白撕碎一般,但她终究还是没问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走远,沐渊鸿眯起了眼,对依旧躺在地上的林德道:“告诉赤一,今晚动手!” 第476章 想摸摸肚子 “娘子,刚刚太子和你说什么呢?为夫看到你把他叫住说了什么,还看到他笑的和捡到铜板的乞丐一样。” 沐渊白这话说起来有些酸啾啾的,仿佛喝了十大坛的醋一般。 安以绣歪头看着他,他脸上戴着面具,她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可以看到他的眼睛。 他眼眸深不见底,仿佛是一谭泉水,将她深深的吸引进去。 安以绣随之一笑,挽上他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肩上蹭了蹭:“王爷,又开始吃飞醋了?” 沐渊白在她脸上用力掐了一把,看到她因为吃痛而皱起的眉头,兴致高了几分:“谁让太子比为夫年轻呢?为夫这不是怕娘子喜新厌旧。” “得了吧!您勒。”安以绣正色道:“太子刚刚过来和我说,让我小心沐渊鸿,并且让我远离有水源的地方,虽然他没有说的太明确,但可以知道他应该是知晓一些什么,你说人家提醒我的这些,我总不可能一个字都不说,就 转身离开吧,至少他也是你的侄子,我作为他的婶婶,怎么着都是应该感谢他一番的,难道不对吗?” 听到安以绣把他们之间的辈分拿捏的这么清楚,沐渊白面具下的眉头微微挑了两下,算是认同了她这个说法。 “这次国宴不知道他会出什么幺蛾子,总之,随机应变。” 这次国宴声势弄的倒是很浩大,他和安以绣并没有带随身的婢女和小厮,只安排了一些暗卫在暗处守着,尽管有暗卫在此,有些事还是不得不防。 “好,我知道的。” 两人一路慢悠悠走到宴厅,身后跟着他们的宫女太监,早就被他们遣下去,相隔甚远的跟着他们。 一路上,具是繁花,尤其是走到御花园那边,简直可以说是百花争艳。 安以绣认识的花就有一串红,芍药花,木槿,锦带花,蛇目菊,龙胆,千日红,凤仙花,鸡冠花,牵牛花,美人蕉,等等等等,还有许多她没见过,更叫不上名字的花儿。 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从御花园到宴厅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两旁具是湖水,里面满是绿色的荷叶,偶尔点缀着几朵诺大的荷花,煞是好看。 止不住让她想起一句古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不知不觉中,她居然把这句诗给念出来。 等她回过神来,只看到沐渊白看她的眼光都有了些许的变化,眸中似乎带些着不可思议:“娘子才高八斗,在回廊上走几步便能吟出如此好诗,为夫甘拜下风。” 看沐渊白状似正经的这么一番夸奖,安以绣只觉得脸上有些燥,拉过沐渊白,在他耳边小声说:“这不是我作的诗,是我们那个地方的先人所做的,王爷这般一说,倒是让我颇有些不好意思了。” 沐渊白捏住安以绣的鼻尖晃了晃:“这般诚实作甚。” “北平王与北平王妃甚是恩爱。” 一阵打趣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安以绣回头看去,只看到付齐文站在最前方,他身后还跟着付锦锦。 付齐文是南央的太子,付锦锦是他妹妹,如今他们到了,看样子南央的皇帝也在这附近。 对于南央的人,安以绣倒是挺有几分好感。 何况付齐文倒是救过她几次。 一次是在沙塔,给了她不少盘缠,虽然之后她又被宫叙抓了过去。 一次是在南央,她被元殇抓了起来,她趁上茅坑的功夫偷偷逃跑去了青楼,他出银子将她从青楼赎了出来,并且把她带去了南央皇宫,她和付锦锦一同睡了几日。 那几日她们可谓是无话不谈,无话不说,日子过得倒是很痛快。 “文太子,锦锦。”安以绣冲他们打了个招呼。付齐文救过安以绣一事,沐渊白多少也是知晓,虽然他觉得付齐文这般对安以绣总有些不怀好意,但不论怎样,他确实是帮过她,他也不会给他甩脸色,只不过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意简言骇的叫了两个 字:“太子。” 付齐文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得很是开心,自顾自在那说:“看样子咱们很是有缘,居然在这里碰到了。” 想到了什么,付齐文碰了碰付锦锦:“锦锦,你不是一直念叨着你的绣姐姐吗?怎么如今见面了反倒害羞了?” 安以绣冲付锦锦招了招手,付锦锦急忙上前一步到安以绣身边。 安以绣打量了付锦锦一眼,这丫头,出落得倒是越发精致,想来她和她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在血颜老妪那儿的牢房里。 还记得她当时瞪着一双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叫着她姐姐,声音软糯,满是惊恐之意。 如今,她出落的落落大方,颇有几分美人胚子的姿态。 “绣姐姐。”付锦锦挽上了安以绣的胳膊,站在安以绣左边,低头看了看她鼓起的肚子,忍不住有些吃惊的说:“绣姐姐,你有身孕了?肚子居然这么大了,莫不是要生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很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肚子。 那边,沐渊白眼神瞥过去,看了付锦锦一眼,感受到他的视线,付锦锦急忙将手缩了回去,并且跟他解释:“北平王,我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想摸摸绣姐姐肚子里的宝宝……” 沐渊白审视了付锦锦一番,语调平淡道:“我不想看到她出现什么意外。” 安以绣扯了扯沐渊白的胳膊,用只有沐渊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王爷,何必对这么一个小姑娘咄咄逼人?” 沐渊白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你能肯定所有人对你都是好心吗?” 安以绣怔了一下,不明白沐渊白为何这么说,他似乎是有些生气,没再和她说话,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和她寸步不离,始终站在她身边。 付锦锦看到沐渊白和安以绣之间因为她要摸安以绣的肚子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不由也有点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小声和安以绣说:“绣姐姐,那个,要不你先和北平王说说吧?我和皇兄先走一步了。”说完这话,付锦锦急忙拉着付齐文离开。 第477章 男左女右 看着付锦锦和付齐文离开的身影,安以绣有些无奈的和沐渊白叹了一口气:“王爷,你看看,至于么?人家小姑娘都被你给吓着了。” “我还没怪她吓着我的宝宝呢。”沐渊白伸手覆在安以绣肚子上抚了抚,兀自道:“孩儿,你娘为了外人训你爹,你爹的命苦啊。” 安以绣撇了撇嘴,看到来往的宫女太监对他们行注视礼,伸手在沐渊白胳膊上打了一下,小声警告:“王爷,得了你!大庭广众的,羞不羞?” “和我家娘子调情罢了,有何可羞?” 满嘴不把门的的样子。 安以绣睨了他一眼,加快去国宴的步伐。 后面跟着他们的小宫女见他们走错了路,急忙派出了一个机灵的跑上前道:“北平王,北平王妃,国宴在上原殿,请跟奴婢来。” 身旁多了个电灯泡,沐渊白倒是消停了些,只不过一手却紧紧牵着安以绣,怎么也不松开。 上原殿。 应该是北魏皇宫专门用来举行宴会的地方,场子极大,光是一个宫殿几乎就有整个北平王府那么大,至少可以容纳下上万人。 殿里殿外都已经守着上千御林军,所有御林军都挺胸直背的站在他们的岗位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上原殿内,宫女端着盘子进进出出,在为这次的国宴做最后的准备。 上原殿门口站了两个太监,看到宫女领着安以绣和沐渊白过来,急忙冲里面宣了一声:“北平王,北平王妃,到~” 北魏的大臣们已经就坐,听到太监此言,纷纷将视线投向殿门口。 墨子鲮刚刚到皇宫门口迎接安以绣,随后借故有事便提前离开,如今他自是比他们先一步到达上原殿,高坐于朝堂之上。 听到太监如此宣,他的视线不自觉也移到从殿门口进来的那人身上。 她一只手轻轻抚在肚子上,巧笑倩兮的看着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满眼似乎都是他的身影。 他在龙袍下的手紧紧握起,面上却没有丝毫痕迹,反而朗声道:“北平王,北平王妃,请入席就坐。” 墨子鲮这次的国宴,邀请的只有三个国家的皇帝,再加上北平的他们。 说起来,安以绣和沐渊白的身份在这里有些尴尬。 他们总的来说算是西凉人,但是如今谁人不知北平王带着沐家军反了西凉皇上? 而墨子鲮这次国宴又有意邀请了西凉皇上和北平王,如今来看,在大多数人眼中,北平倒是可以自成一国了。 殿内摆好了一张张的桌案,成两排相对之势,哪个人该坐哪个位子,墨子鲮在事先已经做好安排。 听到墨子鲮这么说,领着安以绣和沐渊白的宫女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旁道:“北平王,北平王妃,请跟奴婢来。” 不知道是为何,宫女居然把他们带至了墨子鲮皇座的左下首,距离墨子鲮顶多五米的距离。 照理说,这座位是按照国家的背景来分,坐在左右下首的应该是较强的两国皇帝,在他们看来,那便是西凉和东陵的皇帝,谁知,居然是北平王和北平王妃? 座下的大臣们纷纷都有些诧异,但谁也不敢质疑皇上的决定,只得静观其变。 而秉着男左女右的规矩,安以绣应该在沐渊白右手边。 墨子鲮视线扫下来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安以绣。 沐渊白睨了墨子鲮一眼,立刻明白他如此安排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起借着这座位安排,好方便觊觎他家小家伙。 他又怎会让墨子鲮如意?当下反其道而行之。 “娘子,你坐这边来。” 沐渊白说着,揽着安以绣的腰让她坐在他左手边,自己则作为一个幕帘挡在墨子鲮和安以绣中间。 安以绣有些纳闷,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王爷?不是男左女右吗?我们是坐反了吧?” 其他北魏大臣也把视线定在安以绣和沐渊白身上。 北平王怎么着都是一个王爷,断不至于连这男左女右的道理都不懂,怎得居然会在浩大的国宴之上弄出如此糗事? 然而沐渊白还真就不在乎他们的目光了,自顾自的让安以绣坐下,全然不顾那些大臣们的注视,撩起一缕挡在安以绣眼前的发丝,两人卿卿我我,仿佛周围的那些大臣都是木头。 那些大臣张大嘴对视一眼,这沐渊白未免也太……不拘小节了吧? 有个大臣多事,在下面说了一句:“北平王,说起来,北平王妃莫不是应该坐在右座?” 下面没有人说话,都静静等着沐渊白会如何回答。 沐渊白睨了那多嘴之人一眼,轻声笑了一下,紧接着道:“本王如何做事还需要你来安排?” 沐渊白的声音不大,但是如今大殿无比安静,声音在大殿之内徘徊回荡,倒是多了几分气势。 接着,沐渊白歪头看向坐在上座的墨子鲮:“北皇,或许你真该管管你手下的大臣了。”这句话似乎只是在开玩笑,但更带了几分不满之意。 说话的那个大臣听到沐渊白如此当着他的面向墨子鲮告状,只觉得沐渊白分外棘手。 这么一来,又说了他不懂事,又说了他们皇上不懂管手下之人,他一张脸不由也从青变成红色,尴尬的异常。 墨子鲮自是不会顺了沐渊白的意去教训那大臣,毕竟那大臣说的话也甚得他意。 他视线转到沐渊白脸上:“不过,宰相说的并没错,只能怪北平王不懂礼数了。” 那宰相看墨子鲮如此维护他,心中自是感激,但是他是顾念大局的人,知道他们皇上如今不能和北平王吵起来,否则这国宴将无法进行下去。 遂宰相站出来道了歉:“皇上息怒,或许这是他们西凉的规矩吧,是老臣多言了。” 沐渊白听到宰相如此说,轻声笑起来,也没再和墨子鲮继续纠结这件事,反而叫过身后的宫女道:“去上一壶热汤来。”热汤便是热水,宫女不解沐渊白的意思,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调遣。 第478章 皇上驾到~ 不消一会儿,宫女正提着一个小铜壶,脚踩莲步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铜壶放在他们面前的桌案上。 那些大臣也想知道沐渊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都有意无意的将眼神撇了他那儿。 只见沐渊白从容的拿过一个金樽酒杯,拎过铜壶往里面倒了一些水,随后将金樽酒杯放在北平王妃面前,还轻声和北平王妃说了些什么。 倒一杯开水给北平王妃?这是什么套路? 安以绣看着面前的金樽酒杯冲沐渊白一笑,他一直都记得她不爱喝茶,爱喝凉白开的习惯,这才让宫女煮了热汤上来。 她眼眸一转,看到坐于下座的那些大臣的视线都若有若无的往他们这边瞟,也知道沐渊白如今的举动在他们眼里怕是特别古怪。 不过他们自己开心就好,管别人怎么看他们。 “东陵皇上驾到~东陵太子,到~” 北魏大臣们的视线再一次从安以绣和沐渊白身上移到殿门口。 东陵皇上?东陵太子? 安以绣拿起金樽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这水依旧没凉,烫的她赶紧将手中的金樽酒杯放回桌案上,摆的速度有点急,金樽酒杯里的水也跟着洒出了几滴,溅到她的手指上,烫的她的手跟着一缩。 沐渊白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放入口中舔了舔:“娘子好些了么?”安以绣只觉得沐渊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般行径太过出格,将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回来,另一只手则在桌案下打了他一巴掌,顺便睨了他一眼道:“没事,做这般动作,被人看到了,又还有人说你不懂礼数 了。”沐渊白反而笑嘻嘻,直接把他下半张面具取了下来,露出那精致有型的下巴与嘴,一把搂过安以绣的肩膀,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才松开她,看着她的眼道:“娘子怕什么?他们再如何说,不还有为夫顶着? ”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沐渊白见此,伸手在她唇上摸了一下,用袖子抹去她唇上亮晶晶的唾液:“无妨的,他们都在看那殿门口的东陵皇帝,有谁会看我们?再者说,娘子的脸皮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薄了?” 安以绣小声嘟囔:“我向来没你脸皮厚。” 安以绣说着,收回视线,却正巧对上墨子鲮深深注视他们这边的视线。 沐渊白这家伙,刚刚还说没人会看他们这边,结果她这一转眼就看到墨子鲮正盯着她的目光,也是够有些尴尬的。 安以绣急忙把视线转开,一同看向殿门口。 只看到东陵皇帝拓跋临率先走在前,东临太子拓跋奎亦步亦趋跟在拓跋临身后。 拓跋临也是皇帝,自然是有帝王之威,目光四下扫荡一番倒也有些气势。 最后,拓跋临将视线定在安以绣的脸上,眼神之中具是一片恨意。 安以绣转头和沐渊白对视一眼,不明白拓跋临的恨意从何而来,止不住小声问沐渊白:“我和拓跋临曾经有纠葛?” 沐渊白在安以绣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忘了曾经的东陵太子拓跋炜轩?” 被沐渊白这么一提醒,安以绣倒是想起来了。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当初的东陵太子还不是拓跋奎,而且拓跋炜轩,但那拓跋炜轩很是阴毒狡辣,还记得当初东陵和西凉合作抵御北魏,东陵还偷偷耍小滑头,借故不出兵,想让西凉独自承担北魏的兵马。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拓跋炜轩不知道从哪儿得知安以绣是秘药钥匙的消息,还有意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导致安以绣被所有人追捕,这点让沐渊白决不能忍,便出手杀拓跋炜轩,谁料安以绣跟了过去 ,先一步将拓跋炜轩杀死。 拓跋炜轩是太子,也是拓跋临最疼爱的儿子,被安以绣杀死,拓跋临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毕竟这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拓跋临对安以绣如此举动,倒也可以理解了。 对于杀了拓跋炜轩一事,安以绣并不觉得心有内疚。 当初若不是拓跋炜轩事先惹起事端,要人追杀她,也不至于最后招了杀身之祸,事情的源头终归还是因为拓跋炜轩。 这便叫恶人自有恶人报,谁惹到她,她便会做比恶人更恶的人。 “东皇,这边请坐。”有宫女邀东陵皇帝拓跋临和东陵现任太子拓跋奎来到桌案前。 好巧不巧,宫女带他们过去的座位正巧是他们正对面。 拓跋临一直将视线落在安以绣身上,仿佛要削了她的皮肉。 拓跋奎倒还好,坐在拓跋临下首,老老实实的目视正前方。 安以绣倒没觉得被拓跋临盯着有什么,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似乎有些饿了,她肚子轻声叫了两下,被耳尖的沐渊白听到,拨动桌上那摆盘精致的糕点到安以绣面前:“娘子,国宴估计等人来了才上菜,先吃点珍珠翡翠糕垫垫肚子。” “西凉皇帝驾到~西凉太子,到~” 安以绣的一块糕点还没吃完,殿门口就响起太监特有的尖嗓门。 安以绣不免也将筷子搁下,视线随着众人一同望向殿门口。 沐渊鸿在林德的搀扶下进来,沐禹宸跟在他身后,倒是仪表堂堂。 沐渊鸿视若无睹的走到最前方,本想入席,却发现本该被他所坐的席位上坐着沐渊白和安以绣两人,一张脸也骤然变色,瞬间铁青一片。 难道他堂堂西凉的皇帝居然比不得西凉之内的一个北平王么? 剩下的两个席位都是在人下首,无论他坐哪个都是在向世人说,他西凉混的不如其他国家好,甚至比不得西凉大陆里的北平封地! 他可是皇帝,这北皇可有将他放入眼中? 北魏大臣纷纷将视线落于沐渊鸿身上,这可是西凉的皇帝,定然不可能忍受如此大辱,他们且看这西凉皇帝接下来如何。就连东陵皇上拓跋临也抿了一口酒,低哼了一声,眼中满是对接下来局势发展的好奇之意…… 第479章 朕的后位只许她一人 果不其然,沐渊鸿开始发难,看着沐渊白和安以绣那边道:“北皇,这席位是该如此安排吗?不知北皇这是让朕坐于何处?” 都是皇上,也都过惯了高人一等的日子,自然容不得其他人骑在自己头上,何况如今骑在他头上的还是已经和他恩断义绝的死对头,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沐渊白悠悠开口,神情淡然的看着沐渊鸿:“皇兄便是连一个位子也要抢么?” 沐渊白这话说的有几分意思,沐渊鸿若是想彰显他的大度,自然得回答不是,毕竟只是区区一个席位罢了。 见沐渊白开口,那些人更是好奇的把目光注在他们身上,期待着事态的下一步发展。 林德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附耳在他身边道:“皇上,他们都在看着呢,咱们是泱泱大国,得讲究君子之风,切不好因为那叛臣贼子而丢了气度。” 沐渊鸿眼神四下扫视了一周,见到那些人满是好奇与幸灾乐祸的目光,也觉得林德此言有理,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大,导致自己成为被人议论的话柄,只得几步走到东陵皇帝下首的席位坐下。 他刚刚坐下,殿门口的太监又开始道:“南央皇帝驾到~太子,到~二位公主,到~” 南央的人来迟,如今只有一个席位,便是安以绣和沐渊白这边下首的,还好南央的皇帝并不在意这些,反而笑呵呵的坐下,与墨子鲮说:“北皇,是朕有事耽搁了些。” “倒是无妨,来人,上菜。” 早在外面等候的宫女,人手端着一个托盘鱼贯而入。 安以绣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上了菜直接顾着闷头吃。 如今不谈国事。 墨子鲮拍了拍手,上了歌舞在殿中间开始表演。 舞娘身段优美,却及不上填饱肚子要紧,吃了个半饱之后,她才有空抬头瞄上那么几眼。 跳的似乎还不错,但柔柔弱弱的,似乎也没什么味道,还不如看人舞剑来得有趣。她眼睛四下看了一圈,发现觉得无聊的也不止她一人,至少南央那边的付锦锦也在和付齐文说小话,南央的另一个公主付晴一直老实的呆在南央皇帝身边,抬手捂袖吃东西,细嚼慢咽,极是斯文,只不过 她眉宇之间颇有些愁眉莫展,看样子应该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只不过她和这付晴公主没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便是那次西凉围猎,她受伤,收了那付晴的一盒祛疤膏。 等这个歌舞结束,南央皇帝抬手,似乎是有话要讲,墨子鲮便也跟着举手,止住接下来要上场的戏子:“南皇,有话请讲。” “说起来,北皇后宫空虚,可有纳妃的打算?” 在场的北魏大臣只觉得南央皇帝颇有胆色,居然敢和他们皇上提纳妃这件事,倘若这件事是由他们这些大臣来提,只怕又有一个人要血溅当场了。 果然,听到南央皇帝此言,墨子鲮神色颇有几分不悦,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不想再谈这件事:“多谢南皇记挂,但朕如今不想谈儿女之事,继续观看歌舞吧。” 墨子鲮说着就要拍手让那些戏子登场。 南央皇帝却紧揪着此事不放:“北皇且慢。”墨子鲮看向南央皇帝的神色已经多了几分不耐,但因为这国宴是由他举办,他不好碍了客人的面子,最后只得耐着性子听南央皇帝继续说:“朕有一公主,姓付名晴,多才多艺,今日也跟随朕一同前来,便 是这位。” 南央皇帝说着,拍了拍付晴的背,笑的甚是慈祥:“晴儿,见过北皇。” 付晴在听到南央皇帝讲话时,就已经正襟危坐,如今听到南央皇帝这般说,乖顺的站了起来冲墨子鲮一福身:“付晴见过北皇。”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墨子鲮一眼,面色苍白,似乎心中有事。 墨子鲮在付晴说话时,便睨了她一眼,但也只是淡淡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付晴公主确实美貌。” 南央皇帝听墨子鲮如此说,笑得更是开怀了几分,双手一拍掌道:“既然北皇觉得晴儿合适,不如就此成一段美满姻缘,不知北皇何意?” 安以绣如今算是了然南央皇帝为什么带了两个公主,一个太子过来,原来是为了和北魏进行联姻。 拓跋临和沐渊鸿都不着痕迹的把视线落在墨子鲮身上,看着他会如何回答。 对他们来说,南央和北魏若是联姻,那这两国的国力加起来,若是想摧毁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可能,绝对不是他们想见到的一幕。 墨子鲮沉下脸,断然拒绝:“只可惜公主不是朕的良人。” 南央皇帝还想最后垂死挣扎一下:“北皇,都说后宫佳丽三千,就算晴儿不是北皇两人,想必北皇的后宫也不多晴儿一个名分……” 安以绣微微蹙眉。 怎么这个南央皇帝一定要把付晴塞到墨子鲮的后宫?他当真只是为了联姻吗?或者说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 一国皇帝说到这个份上,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拒绝。 毕竟付晴不丑,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绝色,不过就是一个用来联姻的棋子,就算给出一个贵妃,甚至是后位也无所谓,毕竟皇上的后位向来都不是留给喜欢之人。 但是墨子鲮不是常人,他皱了皱眉头道:“朕已心有所属,朕的后位也只许给她一人,南皇还请绝了这个心思吧。” 听到墨子鲮如此说,北魏的大臣一片哗然! 他们的皇帝居然是如此痴情之人,不过也好,总算皇上没有龙阳之好,算是后继有人了。 墨子鲮说完这话,有意无意的往安以绣这边看了一眼。 沐渊鸿一直都盯着墨子鲮,看到他往安以绣那边瞄了一眼,心中顿时了然。 看样子,墨子鲮心有所属的人……便是那安以绣了。 那次墨子鲮到西凉,他就觉得墨子鲮看安以绣的眼神不简单,处处都和老七明争暗斗。 如今一看,果真如此。或许,墨子鲮对安以绣的感情他倒是可以利用一番了…… 第480章 屎意喷涌而出 墨子鲮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也让南央皇帝有些没脸,最终还是打住了话头,让付晴坐下。 安以绣一直看着付晴那边,她发现墨子鲮拒绝之后,付晴似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付晴也不想嫁给墨子鲮。 沐渊白见安以绣一直看着别人,在桌案下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捏了捏:“做什么看别人?为夫没有她好看?” 听到沐渊白的话,安以绣忍不住嗤笑一声,靠近沐渊白小声道:“王爷,你莫不是连女人的醋都要吃?” 小怪物在安以绣袖子里小声嘟囔了一句,用只有安以绣和沐渊白才能听到的声音:“我看,别说女人了,他就连我的醋都吃,就是个在醋坛子里泡大的。” 安以绣隔着袖袋打了小怪物一下:“做什么呢,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我饿。”小怪物的声音颇是可怜兮兮。 安以绣想想也是,如今小怪物闻着外面宴席的味道,自是会饿,它又是个吃货属性,恐怕早都想吃东西了,忍到现在才说。 安以绣拿起一尾油炸香辣虾悄悄送入袖袋之下递给小怪物。 小怪物满心欢喜的将香辣虾抱走,在安以绣袖袋里吃的不亦乐乎,吃完了便在安以绣手上刨两下,让她再送些吃的去。 因为南央皇帝一番话,导致场上有些尴尬,服侍墨子鲮的太监急忙活络气氛:“歌舞继续。” 外面有些焦躁不安等候的戏子听到太监此言,按捺了一下心情,鱼贯而入。 殿内恢复刚刚的歌舞升平。 或许是一下把东西吃的太杂了,安以绣只觉得肚子咕咕一阵叫,一股屎意几乎要喷涌而出,她忍不住捂着肚子,覆在沐渊白耳边道:“王爷,我好像吃坏了,要去一趟东厕。” 沐渊白转头看着安以绣,见到她面色扭曲,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他瞬间了然:“我陪你一同去。”安以绣和沐渊白虽然已是老夫老妻,但是她是要去解决拉肚子的问题,一会儿去厕所,稀里啪啦一大堆的,又是响声又是臭味,就算是笙玉站在外面,她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是沐渊白?她自然也拉 不下那个脸。 安以绣强忍着那股几乎要喷射而出的屎意,伸手在沐渊白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语速飞快的说:“王爷不用了,我去去就来,你在这等着我就行。” 说完这话,她立刻站起身,在身后招了个宫女,让那个宫女带着她一同前去东厕。 沐渊白看着安以绣疾步而走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跟上去,但想到安以绣是去东厕,而且是女坑,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跟着进去,便暂且先在殿内等候。 索性外面还有暗卫跟着,怕是不会出什么意外,想至此,他也放心了,微微抿了一口酒。 见安以绣独自一人离开,墨子鲮视线便没有了归所,时不时扭头看沐渊白几眼,但这时候的目光自然没有看安以绣的那种柔情。 沐渊白能感受到墨子鲮的视线,两人四目相对,更能迸发出不少电光。 安以绣只觉得从上原殿到殿外东厕的距离仿佛有一个光年,这上原殿又大的可以,从这头走到殿门口,也耗费了她不少的时间,她强忍着不适,尽可能还如同若无其事一般沿着殿边走。 毕竟,她如今可是沐渊白的王妃,代表了他的脸面,在坐了上千人的殿里,她怎么也不可能做出太过粗俗的行为,否则不是让他被人笑话? 安以绣微皱着眉头,只觉得肚内的翻涌一阵接着一阵,忍不住也加快了步伐,拉过带路的宫女道:“走快点。” 宫女转头看了安以绣一眼,发现她面色不郁,也想到她应该是吃坏,点了点头加快步伐:“遵命。” 出了上原殿,外面的空气明显清新许多,除了站在殿外守卫的侍卫,再无其他人。 安以绣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东厕在哪儿?” 她要憋不住了,恐怕再缓一会儿,她就要拉到裤子里去了。 宫女看到安以绣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但她是一个宫女,又怎么敢笑出来,尽可能让自己面无表情道:“北平王妃,前方左拐就到了,请跟奴婢来。” 经历过拉肚子的人都知道在没找到厕所之前的那种煎熬,安以绣一路捂着肚子,大步往前,终于在左拐之后看到了东厕二字。 那两个字,对于现在的她来看,仿佛是天降神光,终于,她看到了希望。 她大步走进去。 宫女老老实实的在东厕之外等候。 进了东厕之后,安以绣就觉得刚刚在上原殿吃的东西,恨不得一股脑的吐出来。 皇宫的厕所看着倒是富丽堂皇,但是没有熏香,哪怕这是在皇宫之中,厕所里面的污秽之物也是每天早晨或者晚上才清除一次,各种人的屎堆积在一起,简直臭的可以。 在王府和行宫时,她会采撷花瓣做成熏香,大致会将那些臭味压制下来,这猛然换了个厕所,反倒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还好,这东厕进门口的地方摆了个红色漆盒,里面摆了些干枣,安以绣随意抓了几个,急急忙忙选了个坑脱裤子。 就算这里再臭,她也忍不住了,解决拉撒才是大事,蹲下之后,她把刚刚从漆盒里拿来的干枣塞进鼻孔内,如此一来,倒是能阻隔不少的臭味。 接下来便是稀里啪啦一大通的,安以绣终于觉得自己浑身畅通,肚子里的那股感觉终于消散,似乎都要登入天堂。 小怪物在安以绣袖袋里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说话声音不免也带了几个闷声:“我的天,这也太臭了吧!你……这拉的屎和我放的屁有的一拼了!” 安以绣拿过一旁的丝绸布擦了擦臀,这才提上裤子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话音刚落,外面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哼,随后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安以绣眼眸不由一深,试探性的冲东厕外叫了一句:“可以进来了。” 第481章 礼尚往来 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回答她。 看样子刚才的那声闷哼和倒地之声,就是那个宫女发出的声音。 安以绣皱紧眉头,把塞在鼻孔里的干枣拿出来,投进茅坑之中,正中! 她拍了拍袖袋,示意小怪物安分些,从另一只手的袖袋之中取出之前在城隍庙前的那把黑色小匕首握紧,一步两步小心翼翼的走到东厕门口,贴墙站立。 奈何她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外面有任何动静。 一直这么站着等也不是办法,索性主动出击! 她握紧手中匕首,一步跨出,眼神四下扫视一番,只看到之前带她来东厕的那个宫女倒在地上,似乎昏迷不醒。 她蹲在那个宫女身边,伸手放在她鼻子下探了一下,还有些微弱的呼吸,看样子只是把她打晕了。 把这个宫女一个人丢在这边,似乎也不是特别人道的事,安以绣有些艰难的弯腰,伸手按上她的人中,用力掐了一把。 过了片刻,那宫女悠悠转醒。 宫女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睁开眼便是安以绣的脸,神情一片茫然失措,颇有些弄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好一会儿,她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北平王妃,奴婢这是怎么啦?” 看到宫女醒了,安以绣倒是放下一口气,站直身子,捶了捶自己的腰后身:“你可还记得刚刚自己是被什么人打晕了吗?” 宫女回想了片刻,似乎想到了点什么,连连点头道:“好像确实有一个人过来和奴婢问了点话,随后奴婢只感觉后脑一疼,接着,什么就不知道了,直到睁开眼之后看到王妃您。” 安以绣微微眯起眼:看这宫女神情自若,似乎并不是在说谎话,既然如此,那又是谁把她给打晕了呢?而且,打晕这个宫女的人,到底是针对这个宫女?还是本身的目标就是她? 宫女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是感觉到头上有点疼,有些龇牙咧嘴:“北平王妃,那咱们现在是回上原殿么?” 安以绣点头:“嗯,现在回去。” 她四下看了一圈,周围除了十步一岗的侍卫之外,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的身影。如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不论那背后之人到底是针对宫女,还是针对她,都说明这北魏皇宫并非像她所看到的那般守卫森严,就算这边有御林军看着,那人不照样来无影,去无踪,有这种人在皇宫之中, 她有必要提高警惕。 在安以绣离开之后,东厕房瓦上发出一声清响。 房顶之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衣之人,脸上蒙着黑色的布,只露出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他看着安以绣离开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如今为时确实过早,不适合动手,还是等到晚上再说吧。 安以绣回到上原殿时,歌舞已经结束,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是送上登门礼的环节。 虽说他们这不是小国觐见大国,但是既然登门拜访,必要的礼节必不可少,断然没有空手前来的道理,吃饱喝足之后,自然应该开始送礼装逼,所以这送礼也颇为讲究。 东陵的礼已经送了,安以绣来的晚没看到是什么东西,问了沐渊白才知道东陵送的是一株一人高的人参,可谓是参中之王,也是下了血本。 然而沐渊白并不关心这些,只拉着安以绣的手道:“娘子肚子可有好些?” 提到这个,安以绣还颇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已经解决完了。”但想到刚刚宫女被人打晕,扯了扯沐渊白的衣袖,想把这件事和他说,但想到没有必要让他一同跟着担心,说不定这只是她的猜测呢,在沐渊白看向她的时候,她摆了摆手,把视线定在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没事,你嘴角有颗芝麻。” 她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在沐渊白嘴角抹了一下,一颗芝麻在她指腹,她手指白皙,那颗黑色的芝麻在她指腹上倒是异常明显。 沐渊白就着她的手指,伸出舌头在她指尖舔了一下,将那黑芝麻卷入口中,冲她一笑,一语双关道:“真香。” 也不知他所说的香是芝麻香还是女儿香。 安以绣在沐渊白胸膛上打了一巴掌:“不正经。” 两人本是自个儿打情骂俏,但碍不过有人的视线一直定在他们身上,让安以绣坐如针毯。 她余光可以看到墨子鲮的目光一直在他们这边,根本就没有将目光往其他地方挪的趋势,让她很是不自在。 “北皇,原本南央为你准备的礼就是付晴公主,但既然北皇拒之不要,咱们也只能换个礼送了……”说话的人是南央皇帝付宋维,他面上一直笑眯眯,似乎并没有因为墨子鲮刚刚拒绝付晴而生气。 在安以绣看来,这种人也是极为危险的,毕竟他的一举一动都用微笑掩盖,你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情绪是如何。 付宋维拍了拍坐在他身侧的付齐文:“太子,你说。” “北皇,刚才文与父皇商讨,既然北皇对咱们的礼不满意,咱们便送上另一份礼。” 他说完此话,拍了拍手,上原殿外有人进来,有四个人抬着一个半人高的大木箱。 这大木箱的箱身上雕刻着龙与凤,应该是出自大师之手,雕刻的栩栩如生。 木箱上有一把镶着红色翡翠的金锁,金锁有些陈旧,颜色也有些暗沉。 墨子鲮身旁的太监拍了他一下,墨子鲮把视线从安以绣身上收了回来,看向摆在大殿中央的那个木箱,最后将视线落在南央皇帝付宋维身上,带了几分疑惑之意:“南皇?不知这是?” 南央皇帝付宋维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北皇打开金锁一看便知,相信这个礼能得北皇欢心。” 安以绣看到付宋维笑的很有几分狡猾,似乎笃定他这个大木箱里的东西墨子鲮一定会喜欢。安以绣拉了拉沐渊白的衣袖,和他小声的咬起耳朵:“王爷,你觉得那个大木箱里装的会是什么?” 第482章 该送什么? 沐渊白看了那雕花大木箱子一眼,手拢在嘴边,故作神秘的和她说:“我看,是个人。” “人?”安以绣微微皱起眉头,显然不太相信他所说的话:“不会吧,南央送个人给墨子鲮做什么?” 沐渊白唇角微勾,似乎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会你看看为夫说的对不对。” 安以绣挑眉,她倒真想看看沐渊白到底为什么这么肯定里面是个人。虽然说这东西是一国皇帝送,但墨子鲮自己也是一个皇帝,自然不可能亲自下去将那个大木箱打开,他冲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也算是机灵,点头哈腰的立刻下去替墨子鲮谢过南央皇帝:“谢南皇 ,只是不知这箱子可有钥匙?” 付齐文从身上掏了一把金子打造的钥匙,钥匙柄上还有一颗红色的大玛瑙,一看便知和那金锁是一对。 太监接到付齐文你给他的钥匙就想弯腰开那大木箱,却被付齐文制止:“且慢,这礼等晚上再由北皇拆吧,相信不会让他失望的。” 安以绣用自己胳膊肘怼了怼沐渊白的腰,微微撅起嘴道:“如今没有拆了,可怎么验证你说的话?” 看到安以绣这幅小女儿的姿态,沐渊白忍俊不禁:“不慌,到了第二日,自然就能知道了,何况还有一个小细节,你发现了没?” 安以绣挑眉,将眼神放在那大木箱子上:“什么小细节你倒是说说看?” “你看那大木箱子的顶上有六个小拇指大小的圆孔。” 安以绣把视线放在那上面,确实如沐渊白所说,上面有六个圆孔,但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为什么他笃定里面会有人呢? 沐渊白继续道:“你再仔细看那六个圆孔,孔眼分明是新钻的,上面还有木屑,看起来弄的极为慌乱。” 因为付齐文让墨子鲮回去之后再开这木箱,墨子鲮也没有坚持,挥了挥手让他们把木箱抬下去。 上来几个侍卫,各拎起箱子一边,看他们走路的步伐,似乎箱子里的东西并不那么重。 不一会儿他们便将那大木箱抬往后面,经过安以绣和沐渊白面前。 安以绣皱起眉头,依旧不相信沐渊白所说的那句话:“不可能因为他们钻了个圆孔就说明里面有人啊,活人还是死人?” 沐渊白在安以绣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掌,力道是悠着点,并没有太过使劲:“你闻。” 安以绣不着痕迹的嗅了一口,似乎有一阵微弱的香味儿扑鼻而来,这香味儿并不是菜香,似乎是胭脂水粉的味道的味道…… 而刚刚从他们面前经过的,也只有那个大木箱子了,安以绣大致相信沐渊白所说,里面应该不止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看样子在南央皇帝还是贼心不死,你就想往墨子鲮的身边塞女人,如此一来,他的用意不能更明显,分明就是想往墨子鲮身边插眼线,墨子鲮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也不至于做那一国之君了。 看样子这南央皇帝怕是又要白费苦心了。 但随即安以绣又想到了什么,眼波一转看向沐渊白,在桌案下伸手到沐渊白腰间,分毫不手软的用力拎了一下沐渊白腰上的痒痒肉。 沐渊白身子止不住的弹了一下,抓住她的手讨饶:“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人家姑娘这么一点点的胭脂香粉味儿,都被你给闻到了?我平日里可没见着你鼻子这么灵呢,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解释?你是趁我有孕期间出去偷腥了?还是怎么回事?嗯?” 沐渊白有口难言,怎么他的聪明机智在他家小家伙眼里就变成了不正当的歪才了? 他家小家伙居然怀疑他出去偷腥,这个锅他可绝对不能背,背了是得死人的。 沐渊白把安以绣的手抓到他胸前,强硬的将她的拳头展开成手掌,并且一把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娘子,我以我的真心发誓,绝对是因为我太过聪明,而让你怀疑我,再说了,你也不想想,咱们俩每天在一起,你觉得我会去哪儿偷腥?” 安以绣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在沐渊白胸前狠抓了一把:“怎么滴,原来你是有这贼心没贼胆啊?” 沐渊白一脸无奈。“实话不满娘子说,我刚刚看到付齐文出去了,就在你去东厕的那段时间,我也内急,便跟着一同去了,正巧看到他在走廊,拉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说什么,接着就看到那个女人跟着付齐文离开,去了一 个偏殿,钻进了刚刚看到的那个大木箱子中,这才可以和你笃定里面是个人。” 但他确实和安以绣瞒了一点,他之所以出去,并不是因为内急,而是担心安以绣,当时还特意去女坑那边转了一圈,看到那宫女守在门口,他才转身离开。 安以绣眼睛死死盯着沐渊白,似乎要从外表看透他的内心。 但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眼神都不带闪的,安以绣也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好吧,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作一下,如今沐渊白也把原因都告诉她了,她自然没有必要再紧揪着不放。 睨了沐渊白一眼,她把视线重新投回大殿之内。 接下来应该是由西凉皇帝那边送礼了。 安以绣想到了什么,扯了扯沐渊白的衣袖:“说起来,王爷,你准备了什么礼给墨子鲮?” 沐渊白无所谓的和她耸了耸肩道:“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安以绣大吃一惊:“什么都没有准备?那一会儿等沐渊鸿的礼物送完就该轮到我们了,我们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手,岂不是很掉面子?” 安以绣小声嘀咕:“我倒是不怕,但你不一样。” 男人不都是好面子的嘛! 沐渊白轻笑一声:“不急,先看看沐渊鸿那边要送什么好东西。” 安以绣心中有事,对于沐渊鸿要送什么东西并不感到好奇,只是伸手在袖袋里掏了掏。他们一会儿该送什么东西给墨子鲮? 第483章 圣兽送与北皇 突然,安以绣觉得她的胳膊被小怪物用力抓了两下,下意识抬起头。 只见沐渊鸿拍了两下掌,自殿外走进一个男人,看打扮是西凉的人。 那个男人手中拎着一个东西,像是个笼子,但是被一块红色的布完全遮住,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什么。 居然还卖了个关子。 小怪物更是像发了疯一般的用爪挠她,她可以感觉到皮肤被小怪物抓破,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小怪物拼了命要从袖袋里跑出来。 上原殿里没有上万人也有上千人,这么多双眼睛,倘若小怪物就此跑出去,只怕它今后都不会再有太平日子,她急忙揪紧袖袋口,心里默念着小怪物快些冷静。 然而小怪物怎么可能就此作罢,反而闹腾的更是厉害 安以绣微微颦起眉头,对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有了几分兴趣。 能让小怪物如此不顾及自身安全也要跑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那个男人走到大殿中间停住,似乎在等沐渊鸿的命令。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男人手上拿走的东西上,都迫不及待的想让他掀开那层布,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北皇,朕寻的是稀罕之物,当真不是夸大其词。”沐渊鸿说完这话之后,脸上露出几分嘚瑟的神情。 墨子鲮“哦?”了一声,声音拉长语调向上扬起,颇有几分耐人寻味:“不知西皇这是何物?” “圣兽,不知各位可知道?” 沐渊鸿说完这话之后,眼神四下扫视一番,就为了看其他人的表情。 果然听到圣兽二字之后,大殿之内立刻喧哗起来。 “圣兽?居然是圣兽?” “天啊,西皇居然捉到了圣兽?这可是当真?” “据说圣兽有极难捕捉,且厉害无比,身子也会随着它的进化而逐渐变大,看这笼子这般小,莫非,在里面的是一只刚出生的小圣兽不成?” “那可是圣兽啊,比秘药还要厉害的东西,西皇怎么会将圣兽送与皇上,而不自己留着呢?” “对呀!对呀,这么说起来似乎也确实奇怪。”大殿之内,对于圣兽的好奇和沐渊鸿为何要送墨子鲮圣兽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就连安以绣也想不明白沐渊鸿这么一个小气的人,若是抓到了圣兽,会不把圣兽自己当宝藏着,反而送给不知是敌是友的 墨子鲮? 只不过从袖袋之中的小怪物的行为来看,这笼子里装的东西确实不同寻常,不然小怪物绝不会像这般发狂。 安以绣轻轻拍着袖袋隔着布安抚着小怪物的情绪,但小怪物情绪依旧不能平静,几乎要将她的袖袋撕咬出一个洞来。 察觉到安以绣的小动作,沐渊白在一旁道:“怎么了?小怪物不乖了?”安以绣四下看了一圈,距离他们最近的宫女也有五米的模样,覆在沐渊白耳边小声解释:“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男人拿着笼子上来,小怪物就不安分了,一直闹腾着想要从袖袋里出来,莫不是那笼子里的 真是小怪物的同宗?” 沐渊白也不知道沐渊鸿到底准备的什么东西,只能暂且安抚安以绣道:“一会儿看看再说,千万别让它跑出来了。”不然,他们这次便算是在劫难逃了。 沐渊鸿对于那些人的猜测也不恼,反而呵呵的笑了两声,挥了挥手,示意那男人把红布掀开。 那男人自然不敢不从,将手中的笼子放于地面,随后将笼罩在上面的红布一把掀起,露出庐山真面目。 只见置于地上的是一个纯金制作的小笼子,这笼子制作的倒是精美,圆弧形,顶上面还有一个龙形雕花。 当然,这个笼子并不是重头戏,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笼子之中的动物身上。 那动物是个纯黑色的毛,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耳朵扁扁塌塌,还有一双呲出来的獠牙,看着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几分丑陋。 除了身形也是巴掌大小之外,其它之处和小怪物没有分毫相似之处。 这下安以绣倒是有些不明白小怪物的行为了,它为何如此激动? 他们口中的那个圣兽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虐待,浑身的毛都脏兮兮的,尾巴那还有一块秃毛,那块皮肤已经溃烂,微微发脓,流出黄色的脓水混着伤口的血水,看着好不可怖。 黑毛球似乎也没觉得自己能逃出来,颇有些生无可恋的躺在笼子里,就这样任人宰割。 听到外听到外方想起那些喧哗,那个黑毛球的眼睛微微一动,四处看了一些,颇有灵性的模样,最后它将视线定在安以绣身上,红色的眼珠闪过一抹光芒,仿佛又重燃了希望之火。 它四肢动了两下,由瘫倒在地上的动作变成站起身,面向安以绣那边,冲她摆了摆像小兔子一样圆滚滚的短尾巴。 安以绣感觉到袖袋里的小怪物更是动作激烈的想出去,再这样下去,只怕她都要拦不住这小怪物了! “把这圣兽给北皇送上去吧。” 沐渊鸿挥了挥手,向那男人下命令。 那男人拎起金笼,大步走向墨子鲮所坐的龙椅方向,正巧,他所行进的路要经过安以绣这边。 安以绣感觉到这男人拿着小笼子靠近的那一瞬间,小怪物已经凭着它本身的蛮力咬开了袖袋,整个儿的钻了出来。 安以绣觉得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眼疾手快过。 她一把抓住小怪物的尖耳朵,阻止小怪物蹦到众人面前的动作,硬生生将它捉了回来。 还好小怪物的这一切行动都发生在桌案之下,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那个男人手中笼子的圣兽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安以绣这边。 也正因为她的行为惹恼了小怪物,小怪物对着她的手,用力的咬下了一口,接着,小怪物开始拼命的吸吮着她的血液,似乎只有她的血能让它冷静。那男人走到墨子鲮面前,双手将金笼子递上:“圣兽送与北皇,还请北皇纳下。” 第484章 大打出手 墨子鲮视线定在那人手中的金笼上,眸色清淡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还是颔首谢过沐渊鸿。 墨子鲮冲身旁的太监抬了抬下巴,那太监急忙几步上去将那男人手中拎着的金笼子接了过去,让人送到偏殿,与其他的礼物放于一处。 也不知是不是那黑毛球被人拎走,还是因为喝了她的血,小怪物算是冷静了些,至少不像之前那般一直要往再冲! 恢复了理智的小怪物甚至主动钻回安以绣另一只完好的袖袋呆着,这次它也没闹,安静的有些异常。 就连安以绣拍了它几下,它也没有给她任何反应。 其他三个国家的东西都已送上,接下来只差北平的礼物。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沐渊白身上,安以绣只好暂且将小怪物之事放于一边。 等这国宴散了,她一定找个机会好好问一下小怪物,它这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所有人的视线,安以绣看向沐渊白,小声问:“王爷,你当真没有准备?” 沐渊白摇了摇头:“没准备,咱们不是也属于西凉么,沐渊鸿都送了那什么圣兽,我们何必再送?” 其实这只不过是他的借口,他原本可是准备好了礼物,但这墨子鲮如此觊觎他家小家伙,他自是心中不郁,既然心中不郁,表现在面上也没有什么,这份礼不送也罢。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这是在闹小性子了,叹了一口气,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做工丑陋的小香囊。 这小香囊的布料倒是极好的绣花锦缎,深紫色绣暗花的,两根明黄色的带子上分别缀着一颗菩提珠,单看这香囊,虽说不得极好看,但至少也和普通香囊别无一二。 只不过,这香囊上绣着一团看不出什么形状的土黄色东西,倒是让香囊变得与众不同了。 此与众不同不是点睛之笔,反而是为了拉低档次一般。 沐渊白看着安以绣手里的香囊,微微皱眉:“娘子?这是?” 安以绣没有回他,接着从袖袋里掏出十颗血凝珠塞入香囊之内,将香囊的袋子系牢,整理平整之后站起身道:“北皇,香囊里是血凝珠,受伤时服之一粒,可立即止血,一点小小心意,还请不要介意。” 血凝珠? 此话一出,又引得殿下之人一阵喧哗。血凝珠这可不是多得之物,就算炒到千万两黄金一颗都求之不得,可谓是江湖中人眼里的圣物,如今这北平王妃居然给那北皇送上了血凝珠,听她所言,香囊里的血凝珠不止一颗,这血凝珠一出可不得把 那什么人参给比下去? 那些人将视线定在安以绣手里的香囊上。 香囊做工粗糙,尤其是那绣花,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用来装那血凝珠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看到安以绣要把香囊送给墨子鲮,沐渊白眼里几乎要冒出实质的火光:他家小家伙居然用香囊装血凝珠!怎么可以送那墨子鲮香囊呢? 沐渊白当下伸手,一把要抢安以绣拿着的香囊,却凭空多出一只手,先他一步将那香囊取走。 沐渊白转眸看过去,只见墨子鲮不知什么时候从龙椅上下来,站在安以绣面前,双手捧着那个香囊,仿若得到了世间的珍宝。 香囊乃是私密之物,一般只用于定情信物。 沐渊白自是不愿安以绣亲手做的东西落入墨子鲮这个情敌手里,当下便伸手去抢。 墨子鲮自是不愿到手的香囊被沐渊白抢去,两个人竟然当着大众直面打斗起来。 看到沐渊白此举之后,有的北魏大臣在一旁小声的议论起来:“看啊,北平王莫非这般小气?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抢回来的道理?” “对啊,北平王莫不是舍不得这血凝珠了吧?所以想要把血凝珠抢回去。” “我看八成是,而且,这北平王妃送出血凝珠之前定然没有和北平王商量过,你刚刚是没看到,在安以绣把那个香囊拿出来之后,那北平王的眼神就变了,恨不得立刻就把香囊拿回去,也真是……” “不过我看皇上的速度也是很快啊,皇上听到是血凝珠,居然从龙椅上下来,亲自拿血凝珠了,由此可以看出血凝珠有多么珍贵。” “对啊,你看,皇上平日里什么东西没见过,这次居然会因为这里面是血凝珠而和北平王打起来,这也真是闻所未闻的事儿。” 在外人眼中恐怕认为这是血凝珠引起的祸端,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抢的哪里是血凝珠,只不过是被众人嫌弃到骨子里的那个丑香囊罢了。 若是这件事被围观众人知道,恐怕都得大跌眼镜:只不过是个破香囊,装血凝珠的东西罢了,值得他们用命来抢么? 看到沐渊白和墨子鲮打的激烈,对血凝珠没什么概念的人,止不住也开始脑补血凝珠的价值。 刚刚其他几国皇帝送给这个北皇礼物,可没见着这个北皇有什么情绪波动,哪怕西凉皇帝送上了传说中的圣兽,这北皇连眼皮子都没皱一下,只是平平淡淡的谢了一声便让太监收下。 那可是圣兽啊,居然比不得一颗血凝珠重要?值得如此打破头也要抢到手? 付锦锦看到沐渊白和墨子鲮的战事还未停下,拉过付齐文的袖子小声道:“皇兄,绣姐姐送给北皇的血凝珠究竟是什么宝贝?值得这北皇和北平王大打出手么?” 付齐文也皱起了眉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血凝珠我倒是听过,在江湖人那边把价炒的很高,据说是回血圣药,只要身受重伤,哪怕只剩一口气,只要体内还有一滴血,吃下这血凝珠,就能重获新生。” 付锦锦听到这里忍不住也亮起了眼:“哇,这血凝珠有这么厉害的功效?难怪北皇不顾面子也要和北平王争抢了。”付齐文扣了扣后脑勺道:“但是这也只是江湖传言,究竟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论这个血凝珠有多厉害,也不至于让北皇如此不顾面子和北平王争抢吧?这其中应该另有缘由。” 第485章 回去补定情信物 沐渊鸿也看着沐渊白和墨子鲮傻了眼,拉过沐禹宸道:“宸儿,这究竟怎么回事?血凝珠是圣物?” 对于血凝珠,沐禹宸知道的并不多,只得摇了摇头道:“回父皇,儿臣也并不知晓。” 林德倒是听到了点关于血凝珠的传闻,在一旁和沐渊鸿解释起来。 说的话,无非也是江湖人传出的,和付齐文所说如出一辙。 听到这血凝珠在仅剩一滴血的时候吃下也能活命,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对墨子鲮手中的那个香囊多了几分志在必得之意:看样子,赤一晚上夜游的目的又多了一个,帮他弄几颗血凝珠来。 东陵皇帝拓跋临对于血凝珠倒是没什么兴趣,一双眼只定在安以绣身上,那眼神恨不得将安以绣剥皮抽筋。 安以绣看了那拓跋临一眼,随后内心平淡的收回视线,伸手拉住沐渊白的胳膊,将他往后扯了扯,算是制止了这场几乎要打到无休止的闹剧:“王爷,这么多人都看着,别打了。” 沐渊白见是安以绣劝架,自然没有继续和墨子鲮打斗,被她扯着往后退了两步,眼睛依旧盯着墨子鲮手里的香囊上,一边问安以绣:“娘子,那香囊是你做的么?” 墨子鲮的视线也有意无意的转到安以绣这边,等着她的答案。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安以绣点头:“是啊。” 墨子鲮听到安以绣此言,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迅速拉开外衣,将香囊放入里衣之中,就此终结和沐渊白的打斗。 墨子鲮回到龙椅上,看起来满面春风,挥了挥手,示意歌舞继续。 “……” 沐渊白沉下脸,就连嘴角都向下撇去。 安以绣拉了拉他的胳膊坐回桌案后,凑过身子到他身边,和他小声道:“王爷,别置气了,就是一个香囊而已。” 沐渊白皱着眉头,但因为有上半部分面具的遮挡,安以绣看不到他此刻的神色。 他抓着安以绣的手,一字一句道:“娘子还没给我送过香囊,怎能先把香囊送给墨子鲮?”安以绣完全没料到沐渊白会如此说,愣了愣神道:“其实那只是个失败品,上面绣的东西你估计都看不出来是个狗,之所以一直呆在袖袋里,完全是当初随手塞进来,一直也没有清理过袖袋的东西,忘了将那香囊丢出来,如今其他国家的人都送上了礼,咱们自然不能落于人后,但若就那样把血凝珠拿在手上送人难免显得有些小气,只得随意找了那个香囊装着,虽然谈不得大气,至少不至于把血凝珠露在明 面上那样尴尬。” 沐渊白依旧没有说话,显然还在和安以绣置气。 安以绣挽住沐渊白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肩上,锲而不舍道:“夫君~你想想啊,十颗红豆大小的珠子拿在手上递给别人,看着岂不是落了下成?” 沐渊白实在没忍住,说了一句实话:“小家伙,你的女红也没有特别好。” 言下之意就是:有那个香囊装着血凝珠,也不一定能让礼物变得上乘多少…… 听到沐渊白如此说,安以绣脸色微僵,睨了墨子鲮一眼,松开挽着他的胳膊,从鼻子里哼出一气:“王爷既然认为我的女红不好何必还要和人争抢?” “但我就喜欢娘子做的东西,说来,你还没有给过我任何定情信物。” 安以绣立刻明白沐渊白的言下之意,跟着答应:“回去立刻给王爷补上。” 听到安以绣此言,沐渊白才算是作罢,那个香囊被墨子鲮拿去也无妨,不过是小家伙做的一个失败品罢了,小家伙是他的人,只要他想要,小家伙能给他做一百个香囊,也不差那一个。 自从收到安以绣的香囊,墨子鲮不像之前那般冰冷着脸,甚至在看到殿中舞剑的戏子,还会抬手鼓掌甚至让他身边的太监赏点金子下去。 北魏大臣纷纷诧异他们皇上的改变,怎么皇上忽然之间就变得如此……开朗? 沐渊鸿一直注意观察着安以绣和墨子鲮,见到墨子鲮如此明显的变化,更是明白他为何如此大变,冷哼了一声,招过林德道:“林德,赤一准备好了么?” 林德眼珠子转了转,跪在沐渊鸿身边,和他小声道:“皇上,那老奴现在出去看看?” 沐渊鸿不着痕迹的挥了挥手:“去吧。” 林德急忙起身,弓着身子退后几步,随后直起脊背往殿门口走去。 沐禹宸看到林德出去,飞快往安以绣那边看了一眼。 她正拉着沐渊白的胳膊,用手挡着嘴边,不知道和沐渊白说什么,但可以从她微微向上勾起的嘴角看出她此刻很是开心。 沐禹宸收回视线,撩起衣摆跟着起身要往外走,却不料被一只手捉住了他的衣袖,随后响起让他无比熟悉的声音:“宸儿,你去哪儿?” 是他父皇在和他说话。 沐禹宸顿下步子和沐渊鸿解释:“父皇,儿臣内急,想去一趟东厕。” 沐渊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用只有沐禹宸能听到的声音道:“内急?那也给朕憋着,等到林德回来你再去。” 沐禹宸面无表情,只好重新坐回座上,看着桌案上的金质果盘,拿过一颗圆润的提子在手中,仔细拨开那提子的皮,提子皮薄且不易拨。 沐渊鸿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在一旁道:“别以为真不知道你是为了那安氏女探查情况,你是朕的儿子,是西凉以后的皇上,而他们,是你的敌人,你最好死了那条心。”沐禹宸垂下眼眸,宫殿内的宫灯将他长长的睫毛投射出一片阴影在脸上,在沐渊鸿最后一句话说完时,他不经意间手指一个用力,将手中快要剥好的提子捏成几瓣,提子香甜的汁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流到 手腕,滴滴落在桌案上,仿佛是心中泪。敌人么?不,他永远不会和她成为敌人,倘若他最后成为西凉的皇,就算她要这江山,他也愿意双手奉上,甘之如饴…… 第486章 救它出来 国宴到了晚上才算彻底结束,因为将近子时,再从皇宫回使馆或者行宫难免会因路上颠簸而浪费时间,墨子鲮已经在皇宫中准备好了宫殿,让这些皇上太子公主们入住。 沐渊白怕安以绣太过劳累,也住进了宫殿之内,歇息一晚,明日墨子鲮那边应该还有节目。 或许是墨子鲮对安以绣的心思与众不同,给安以绣安排的宫殿比沐渊鸿他们的更大更豪华。 沐渊鸿他们的宫殿顶多是一般规格,虽然说不上差,但绝对不至于像安以绣的宫殿这般豪华。 安以绣的宫殿里面摆满了稀奇珍宝,屋顶上面镶嵌着十来颗硕大的夜明珠,宫殿摆满了一圈两人高的珊瑚雕,红的,绿的,紫的,橙的,还有白的。 一走进宫殿,只觉得像是置身于水下的东宫。 地上铺满了花纹精致的薄毛地毯,光脚走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太凉或者太热。 一进这间宫殿仿若进了空调室一般,原来宫殿的四角还放着镂空熏香架。 在熏香架的小球里摆着偌大的冰块,在熏香架下方摆着一个十来厘米的凸雕龙凤纹的金盘,用来接冰块化掉的水,不得不说墨子鲮考虑的很是周到。 宫女都得到过墨子鲮的命令,让她们好好照顾着北平王妃,倘若她们惹得北平王妃不满,便统统下入大牢。 在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进来之后,她们急忙迎了上去:“不知北平王和北平王妃可需要沐浴?” 天气热,安以绣身上已经出了薄汗,就算时间不早,不洗个澡也难以入睡,遂点了点头:“好,端点热水来吧。” “是。”宫女乖顺的一福身便退了下去,但还有十来个宫女守在宫殿之内。 安以绣向来不喜欢私人空间被人打扰,看了沐渊白一眼,沐渊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大手一挥道:“你们退下吧。” 宫女排成一行,一个跟着一个退了下去。 宫殿之内瞬间清静许多。 小怪物听到室内安静下来,急不可耐的扒开安以绣的袖袋口,从中蹦跳出来。 应该是太过慌张,它一下栽倒在地,还好地上铺着软毛毯,它没有摔到哪里,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站了起来。 安以绣蹲下身抱起小怪物,将它放在红蓝色相间的玉玛瑙桌上:“怎么这般慌张?今日那个笼中的黑毛球可是你的相熟之兽?” 小怪物点了点头,幽绿色的眼尽是一片慌乱,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想往地上跳。 安以绣一把捉住小怪物:“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事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小怪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是在审视她,最终声音有些沙哑道:“好,你帮我,把它救出来。” 安以绣替小怪物顺了顺毛,声音平和道:“它和你是同宗么?也是圣兽?” 小怪物瞌上双眼,开始和安以绣打太极:“是,也不是。” 很明显,它不想和安以绣说太多。 小怪物虽不是人,却也有属于它自己的秘密,安以绣也不想强求它说它不愿意说的事儿。 安以绣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我怎么才能救它?” 小怪物看着安以绣,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沐渊白,小声给安以绣支招:“那个北皇不是喜欢你么?你直接开口找他要,他还是会把它给你。” 沐渊白表面上是在喝茶,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在旁边听安以绣和小怪物的对话,听到小怪物的馊主意,他也掩饰不住,当下站起身一拍桌子:“不准。” 之后他怒瞪着小怪物:“出的什么馊主意?” 若是让小家伙和墨子鲮开口,照墨子鲮对小家伙的感情,八成会把那个黑毛球给小家伙,但那样说的话,小家伙就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俗话说:钱债易偿,人情难还。这小家伙又是个重情义的人,到时候墨子鲮携人情向小家伙图报,这小家伙岂不是难做人? 所以,这个提议他坚决否认。 小怪物或许是怒气傍身,倒也不怕此时的沐渊白,和他分庭抗礼道:“我这哪是馊主意,明明是最好的办法了,既然你不愿意,那你说,怎么救它?我告诉你,我今天非要把它救出来不可!” “救它可以,但绝不用这个法子。” 小怪物小爪子在地上扒拉了两下,发出滋滋的怪响:“那你说用什么法子?你说!” 看到小怪物已经濒临发怒的边缘,安以绣急忙伸手拦住了它:“好了,别气什么,总是有办法能救它的,这样吧,一会儿我们换上夜行衣,去放礼物的偏殿……把它偷出来。” 小怪物动了动尖耳朵,算是默认了她的这个方法:“行吧,就这样,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 安以绣点头:“这是自然,毕竟你对那个黑毛球的气味较为熟悉,带上你也能更快的找到它。” 只要不是安以绣去找墨子鲮要那个黑毛球,沐渊白自然就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小家伙,我带它去偏殿,你行动不便,在这里好好歇息就成。” 小怪物对沐渊白不满意,皱着鼻子表示不满:“我才不要你带我去!我就要她带我去!” 沐渊白懒得和小怪物多啰嗦,直言道:“我娘子行动不便,绝对不可能去偏殿,若你不想让我去也可以,那便自己行动吧。” 小怪物赌气,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背对着沐渊白,嘴里哼哼唧唧道:“欺负人!欺负人!” 安以绣拉着沐渊白的胳膊,拍了他一下:“得了,王爷,你怎么也变得和小孩似的。” 沐渊白搂过安以绣,在她眉间印下一吻,扶着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的眼:“怕娘子的心被人掳走了。” “王爷……” 安以绣话未说完,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叩门的声音:“绣姐姐,绣姐姐,你睡了么?” 小怪物听到外面有陌生人的声音,立刻跳到沐渊白身上,轻车熟路的钻进他的袖袋。安以绣偷亲了沐渊白一下,转身往殿门口走,一边问:“我还没睡,是谁来找我了?” 第487章 所苦恼的是得不到人眼中期望的 “绣姐姐,我是锦锦。”外面有人回答。 锦锦,便只有付锦锦了。 安以绣拉开门,只看到付锦锦一人站在殿门口冲她笑。 殿门拉开,付锦锦只觉得里面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顿时想往里面挤,一边还颇为惊喜的说:“绣姐姐,你这宫殿好生凉快呀!北皇太不地道了,我的宫殿可没有这么凉爽。”付锦锦踏进去小半步,看到戴着面具站在安以绣身后的沐渊白时,止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仿佛是看见了煞星一般,下意识的就和沐渊白解释:“北平王,我只是睡不着,想过来找绣姐姐聊聊天,额……既 然现在不方便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一边说着,付锦锦一边往外退的两步,似乎要离开。 安以绣一把拉住付锦锦的胳膊:“没事,外面挺热,进来坐一会儿吧。” 殿门一直开着,外面的热气也不停往里面涌,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倒不如进了宫殿,关上殿门,好好唠唠磕。 付锦锦还担心沐渊白会说她,大眼睛瞥向沐渊白那边,有些心惊胆战的揪着自己的手指,等着他最终发话她才敢进去。 沐渊白见安以绣在付锦锦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瞪了他一眼,他冲付锦锦点了点头:“不要太晚,我先出去了。” 沐渊白说着拍了拍安以绣的肩膀,示意他现在带小怪物出去办事,让她在殿里好好呆着。 看到沐渊白离开,付锦锦才大喘了一口粗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道:“绣姐姐,北平王当真看着很是吓人,他这么凶,你和他在一起,他不会凶你么?” 安以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付锦锦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他对我很好,就是有时候,喜欢闹点小脾气,你不要和他见怪。” 付锦锦连连摆手道:“怎么会呢,我看的出来,北平王对绣姐姐很好,所以才处处管着绣姐姐。” 付锦锦看着安以绣鼓起的肚子,忍不住又吞了一口口水,露出十分羡慕的眼神:“绣姐姐,现在这宝宝会有动静么?” 安以绣拉着付锦锦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她身侧的床沿,示意付锦锦坐她身边,付锦锦也跟着乖巧的坐下。 “现在宝宝当然有动静了,再过几个月就能出生了。” 安以绣看到付锦锦看着她鼓起的肚子,那一双眼睛都要亮了,想到白天付锦锦想摸他的肚子,却被沐渊白训了一顿,拉起付锦锦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冲她道:“来摸摸吧,不要紧的。” 付锦锦似乎也很紧张,吞了一口口水,伸出手有些犹豫道:“绣姐姐,我真的可以摸吗?会不会把肚里的小宝宝给弄伤了?” 安以绣冲她点了点头:“轻一点就没事的。” 得到安以绣的鼓励,付锦锦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生怕一不小心将她的肚子弄痛。 这么放了好一会儿,付锦锦突然感觉到手下的肚子动了一下,惊喜的抬头看着安以绣:“绣姐姐,肚子动了,动啦!” 安以绣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胎动,是里面的小宝宝在踢你。” 付锦锦激动的两只眼都要放出光来:“天啊,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绣姐姐,这个……” 付锦锦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好一会儿付锦锦才从这种激动之中缓过神来:“绣姐姐,我觉得我今天晚上更是能激动的睡不着觉了。” 安以绣抿唇一笑,看向付锦锦,她嘴唇有些干裂,应该是渴了。 她撑着床沿,慢慢起身,朝放着茶杯的桌案走去。 付锦锦急忙摆手,拉着安以绣按着她坐回床上,颇有些不在意道:“绣姐姐,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倒水就成,你现在最主要的便是好好休息。” 付锦锦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安以绣看到付锦锦的动作,在一旁笑了一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反而想着过来找我?”付锦锦也跟着笑了起来,和安以绣解释:“绣姐姐,你是不知道,晴儿姐姐她心情不好,我不想打扰她,又没有地方呆着,便自个儿出来了,想到绣姐姐在这里,就不请自来了,绣姐姐,你不会嫌我烦吧? ” “怎么会呢?” 安以绣知道付锦锦口中的晴儿姐姐便是那南央公主付晴,忍不住问:“为何心情不好?莫非是因为你父皇想把她嫁给墨子鲮,她不愿?” 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她又怎么还会介怀?或许,她介怀是因为被自己的父亲当做和别国交好的商品,这么一想也说得过去了。 但付锦锦却摇了摇头:“不是的,晴儿姐姐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她……”付锦锦顿了一下道:“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书生,父皇不会同意晴儿姐姐和一个书生在一起的,我们皇家的女儿,说起来是公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实际上,就是被用来联姻的存在,怎么可能嫁给自己 真正喜欢的人,我们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对于付锦锦这一点,安以绣确实认同,皇家的儿女虽然生活条件优渥,但是他们身上也背负着一定的重担,国家有难,他们也必须挺身而出。 平苦的孩子应该会幻想,如果自己是公主,便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必在风雨之中忍受摧残。 而付晴作为公主,怕是也正苦恼自己身为公主却没有任何的人身自由,更没有让她选择的权利。 “有所得,必定有所失,这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或许你们所苦恼的,也是得不到的人眼中所期望的。” 安以绣和付锦锦聊了好一会儿,算是让付锦锦开朗起来。 “谢谢绣姐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休息,绣姐姐你早些睡吧。”付锦锦打了个哈欠,显然也是困了。 安以绣目送付锦锦离开,靠在床上歇息。也不知道沐渊白和小怪物那边的救援行动展开的怎么样,那个黑毛球可有被他们救下来…… 第488章 救黑毛球 沐渊白一路带着小怪物在走廊上走。 走廊上十步一岗的御林军看到沐渊白大晚上还走出来,不免有些诧异,但沐渊白是皇上的贵客,他们也无法多嘴过问什么。 沐渊白见御林军过多,不方便行动,一转身进了东厕。 这个点,东厕没有一个人,里面安静异常,连呼吸声都极为清晰,倒是方便他行事。 他出来时带上了一件夜行衣,三两下便换上了身,摇身一变成了暗行者。 小怪物怕沐渊白把它扔下,急忙跟着扒住他的衣角,钻进他的袖袋之中,顺便还把脑袋在他手上蹭了两下痒痒,最后因为嫌弃沐渊白身上的龙涎香味儿,伸出小爪子捂住自己的鼻子,用力的打了个喷嚏。 “啊……啊欠!” 还好,它声音算不得太大,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换下来的衣服被沐渊白丢在东厕角落一处竹篓里,并且用竹篓的盖子盖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沐渊白推开东厕右边的轩窗看了一眼,外面没有御林军值守,从这个窗户出去不会惊动任何人。 再加之沐渊白的轻功不俗,倒是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那些御林军,一路到了放置礼物的偏殿。 对于这些礼物,墨子鲮倒不怎么在意,也没有安排人着重看护,外面那些御林军依旧是十步一岗的守着,若不是沐渊白知道礼物就放在这座偏殿内,恐怕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宫殿。 因为是晚上,这些御林军也有些懒散,甚至拿着大刀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打起盹儿来,半眯着眼,也没留意到从他们身边掠过的沐渊白。 沐渊白快速到偏殿门口,只看到殿门被人从外锁上,门上拴着一个大铁锁。 他伸手拿起那铁锁晃了晃,锁的很结实,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打不开。 怕动静太大把那些御林军吵醒,沐渊白悄悄将铁锁放下,开始想其他进去的法子。 小怪物见沐渊白见门都打不开,在沐渊白袖袋里小声叹了一口气:“哎,你试着从旁边的窗户进去看看。” 沐渊白也正有此意,小怪物的提议倒是和他不谋而合了。 或许是运气,他还真找到了一个没有完全闭合的窗子。 这轩窗微微开了一条大拇指长短的小缝,他将轩窗向上推起,小怪物把脑袋从他袖袋里探出来,看到轩窗被完全打开,一个溜烟,迅速钻了进去。 沐渊白紧随其后。 只看到小怪物进去之后就左右闻了一下,在嗅到那个黑毛球的气味之后,脑袋望向其中一个地方,抬头和沐渊白说:“跟我过来。” 沐渊白跟在它身后,拿出火折子点燃,照亮了整个偏殿。 只看到小怪物在那些礼物上上蹿下跳,一下子就不见了身影。 沐渊白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小怪物的影子,索性也懒得去管它,自顾在一旁搜寻起来。 “喂,你快过来,我在这里!” 右方突然响起小怪物的声音,沐渊白循声而去。 小怪物怕沐渊白看不到它,一下子又跳到了一个高大的礼物盒上,甚至蹦了两下以此吸引沐渊白的注意。在一片静谧的地方,突然有个巴掌大小的白色影子不停跳动,还是颇有些引人注目,沐渊白踩着那些礼物过去,发现小怪物又重新跳下去,旁边有一个被红布遮挡着的东西,形状应该就是装着那个黑毛球 的笼子,看样子那个黑毛球就在其中。 果然小怪物开始冲他说话:“你快过来,它就在这里!” 沐渊白掀开那层红布,里面果然是那个金色的雕花笼子。 发觉到蒙在外面的那层红布被人掀开,那个黑毛球也突然动了一下,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外面。 在看到小怪物之后,它的爪子扒拉了两下铁笼子的围栏。 但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它突然倒在笼子里面抽搐了起来,这一抽就是老半天。 沐渊白微微皱眉,转头询问小怪物:“它怎么了?” 小怪物也有些焦急的围着那个金笼子转了一圈,最后歪头看着金笼子里面的黑毛球道:“哦,我想起来了,有一种金属是它的克星,额,就是这个金笼子的材料,它一碰上就会这个样子。” 看到黑毛球痛苦的人在笼子的小角落里打滚,小怪物命令沐渊白道:“你赶紧把这个笼子给打开。” 说完这句话,小怪物安慰起那个黑毛球来:“那个,你再等等啊,我叫他把你给救出来,你过一会儿就能解除这种痛苦了。” 那个黑毛球看了小怪物一眼,伸出前肢,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最后轻哼了一声:“哼!假好心。” 黑毛球会吐人言,沐渊白完全是意料之中。 只不过这个黑毛球的声音让沐渊白有些震惊。 因为这声音太过苍老,仿佛是七老八十的人才能发出来的,和这个黑毛球的形象,没有一丝相符之处。小怪物也和这个黑毛球闹起别扭来:“谁假好心呀?虽然你是暗兽,我才是圣兽,但是,毕竟也是同宗,我这个兽向来光明磊落,就算和你斗了那么长时间,蓦然看到你被人抓在这里关着,我难免还是会起 一点恻隐之心的,我特意叫人过来叫你,你反倒说我假好心,既然如此,就让你在这儿关着好了,最后被人杀了吃肉才好!” 那黑毛球听到小怪物恶毒的诅咒,红色的眼睛盯在小怪物身上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最后眼眶多出来几分湿润,居然有些泪汪汪。 但显然,它也是个性子倔强的主,偷偷摸摸抽泣了几声之后,死命瞪着小怪物:“滚!谁要你救?” 小怪物的怪脾气也上来了,一个纵身跳到沐渊白身上,钻入他袖袋:“走走走,我们不救它了!狼心狗肺的家伙!” 沐渊白挑了挑眉,这一个圣兽一个暗兽年龄加起来都要赶上盘古开天地了,居然在这里跟个小孩子一样吵起来。 看小怪物也是口是心非,既然来了,也不要白跑一趟,自然得把这个黑毛球带走。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说话声:“咦,你有没有听到偏殿里有人说话?”“确实是,走,进去看看。” 第489章 千刀万剐,喂于野虎 沐渊白急忙闪身,躲去礼物堆之中。 在他钻进礼物堆的下一秒,偏殿的殿门被人用力推开。 御林军拿着火把进来,火光闪烁照亮整个偏殿。 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人,只得再次离开。 安以绣见沐渊白久久没有回来,困意确实上头,也不想再继续等下去,索性先一步睡觉。 谁知她刚刚躺在床上,就听到宫殿之外响起一阵金属相撞的清脆声,还伴随着一阵守在殿外的宫女的叫喊声。 安以绣伸手抚着肚子,行动有些不便的下了床。 从这些宫女的惨叫声她可以想象到发生了什么。 定是有什么人想要她的命。 至于和那些人打斗的,应该是守在殿外的御林军和在暗处的暗卫。 她从枕头下将那柄黑匕首拿出来,紧紧握在手上,眼神四处扫视一圈。 因为刚刚准备睡觉,殿里的蜡烛已经被吹熄,如此一来倒也正好能让外面那些人辨别不出她的位置,是最好的保护色。 她摸黑走到了殿门口,用手指在殿门口的纸窗上戳出一个洞,覆身从那个小洞之中观察外面的情况。 外面和她所料不差多少,确实是御林军和暗卫一同联手对付二十来个黑衣人。 御林军到底只能应对一般的刺客,这批黑衣人显然功夫高强并且有备而来,御林军没打多久便败于下风,已经有几个御林军身中数刀倒于地上奄奄一息。 沐渊白这次带来的暗卫人少,只有八九个,处于北魏这边的悬命阁成员,在牛头的带领下倒是来了皇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们并没有出现。 安以绣并不打算现在出去,因为她此刻行动不便,出去只不过是告诉这些黑衣人,你们的靶子出现了,都过来抓我吧,想来她还没有那么愚蠢。 她看了一下,暗卫和这些黑衣人的功夫不相上下,只不过如今暗卫人少,这些黑衣人又有一二十个,很明显这些暗卫也处于下风。 如此下去,这些暗卫性命也会不保。 安以绣皱紧了眉头,开始思索她应当如何。 “哐”的一声,宫殿的琉璃瓦被人敲碎,起了一阵巨响。 一个人从宫殿顶上的破洞跳下,一身黑衣,手持长刀,因为宫殿里面太过黑暗,没有任何亮光,那个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看到安以绣的存在。 安以绣眯起双眼,往后微微退了两步,脚步轻移,挪到那人身后,握住手中匕首,狠狠刺向那人脖颈。 那人察觉到一股杀意,也将腰身往后一弯,躲过安以绣的攻击,并且抓紧手中长刀向安以绣刺去! 安以绣托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眼中不免也迸发出了一股杀意! 此时就她和这个黑衣人,两个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不可能对要杀她的人心存善念,这个黑衣人,她必杀无疑!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不分伯仲,这次若非她有身孕,又岂会和这黑衣人不分上下? 安以绣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莫要自乱了阵脚。 外面的暗卫也察觉到里面的气氛不对劲,在听到殿内传出一阵刀剑声时,也蹙起眉头大喊道:“进去!保护王妃!” 这边一片刀剑声,倒也引来了不少的御林军朝这边赶来支援,就算这十来个黑衣人武功高强,也抵不过蚂蚁咬死象,黑衣人一改之前的上风,渐渐落入了颓势。 几个暗卫趁机抽身闯入大殿,殿门撞在木头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在看到和一个黑衣人互相纠缠的安以绣,他们迅速赶上去支援。 那黑衣人一人又怎么抵挡的过几个暗卫的围剿,不消一会儿便中剑身亡。 安以绣冲那几个暗卫颔首:“去看看,这几个是谁的人。” 其中一个暗卫上前,将那黑衣人的面罩用带着血的长剑挑下,露出的脸他们并不认识。 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他身上象征身份的信物。 想到了什么,其中一个暗卫和安以绣道:“王妃,我们可能要把他衣服脱了,不知王妃是否要回避一下?” 安以绣也懒得看这么一具尸体,点头站到屏风后:“好了,你们查看吧。” 听到安以绣离开,那几个暗卫急忙把这个黑衣人扒了个精光,最后在这个黑人的嘎叽窝那里发现了一个血色十字架,属于赤剑的标志。 “王妃,这个人是赤剑的人,西凉皇帝派来的。” 安以绣但是有些不足为奇,毕竟沐禹宸曾经告诉她,要她小心他的父皇,没想到沐渊鸿也是有些急不可耐,居然在今天晚上就开始动手,连这么一会儿工夫都等不及了吗? “把他拖出去扔了吧!” 此时外面的打斗声已经渐止,看样子,那些赤剑的人都已经败于下风,要不就是当场死亡,要不就是被御林军的人捉起来,按压在地上跪着。 安以绣走出去,走廊上面已经鲜血流成河,染红了地面,一股子血腥味扑鼻。 她只觉得一阵呕吐感从胃里涌上来,一直到嗓子眼,小跑了两步,去一旁的花坛内干呕起来。 暗卫几步上前过问:“王妃,你没事吧?” 安以绣摆了摆手:“无事,一时之间有些难受罢了。” 刀剑声也不绝于耳,在安静的夜里传的极远。 沐渊白救了黑毛球之后,便马上回了宫殿,正巧见到安以绣手扶着树干冲下干呕的情形,还有被人按压在地的黑衣人,他心头一紧。 “小家伙,可有哪里被伤?”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那熟悉的龙涎香味儿,安以绣抓住沐渊白的胳膊,看向他担忧的双眸后,冲他一笑,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沐渊白替她擦掉嘴边的涎水,上下打量了她好长时间,在确认她没有任何事之后,这才转身看向那一堆被御林军和暗卫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眼神幽暗,大步走过去。 突然,沐渊白从其中一个御林军的腰间抽出长刀,将那几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斩首。 黑衣人被沐渊白砍下的脑袋上的表情平和,足以看出沐渊白的速度有多快。 沐渊白怒气未消的命令暗卫:“把这些东西拖下去千刀万剐,喂于野虎!”胆敢伤害他的小家伙,这些人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第490章 看看我娘子怎么了 沐渊白话音刚落,就看到那些御林军悉数跪了下来“皇上万岁”。 看到这幅情形,安以绣也大致知道是谁来了。 只见墨子鲮脚步匆匆过来,看着沐渊白,直接一拳打了上去。 沐渊白刚刚见到这么多黑衣人围攻安以绣,本就一腔邪火没处撒,见着墨子鲮如此,倒是和他打了起来。 一旁的御林军和暗卫看到自家皇上和对方的主子打到一起,也不知道该如何,最后只得站在一旁观望。 安以绣也颇为无奈:“别打了,你们两人都像个孩子,见面就打架。” 沐渊白看安以绣要过来扯,怕打到她,让了一步,却也因此生生受了墨子鲮一掌。 安以绣心疼沐渊白,拉过他,看向墨子鲮止住他想说的话:“北皇,时候不晚了,你快回去歇息吧。” 墨子鲮顿了一下点头,看向层层围过来的御林军道:“琳琅宫加强十倍守卫!” 琳琅宫便是安以绣和沐渊白所住的宫殿。 听到墨子鲮的话,御林军齐齐应了一声,随后将琳琅宫围得密不透风。 墨子鲮睨了沐渊白一眼,大步离开。 等墨子鲮消失在视线后,沐渊白看向暗卫,目光扫过地上的无头尸道:“查了么,这些是谁的人?” 卫八回答:“回主子,已经查明,这些是赤剑的人。” “赤剑……” 沐渊白眯起眼睛,闪过一丝狠意:又是沐渊鸿,呵! 沐渊白知道,若是他现在去杀了沐渊鸿,只会让人认为他残忍弑兄,为天理不容,占不到半点理,既然如此,便得从长计议。 安以绣看了看沐渊白,和他岔开话题:“黑毛球呢?被救回来了?” 沐渊白颔首:“是,救回来了,小怪物和它去一边培养感情去了吧。” 安以绣在殿内转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小怪物和黑毛球。 想到了什么,安以绣突然笑了起来:“确实,小怪物也该找个小伙伴了,那个黑毛球是个母的么?” “等它们回来娘子可以去问问,如今时候不早,先去睡觉。” 因为昨晚刺杀一事,安以绣晚上睡的并不是特别踏实,第二天只觉得有些头疼。 她出门便见到了等在外面的牛头。 牛头跪在她面前负荆请罪:“阎王,昨晚属下看到赤一带着几个黑衣人离开,便带着悬命阁的人追过去,不料他们是调虎离山之计,等我们回来才发现他们让赤剑其他的人对你动手,请阎王责罚。”安以绣摆了摆手,让牛头起来:“你们警惕心确实不行,这也能上当,就算是调虎离山之计,也不能一同被人调走,罢了,这次给你们长点记性,回悬命阁跑五百圈,再加五百个俯卧撑,完不成不准吃饭。 ” “是!” 原本墨子鲮今天的娱乐活动是去猎场骑马射箭,但是出了刺杀一事,便也终止了这个活动。 沐渊白带着安以绣离开了皇宫,这个皇宫,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在离开之前,安以绣听到了一个传闻,昨日墨子鲮开了南央皇帝送的木箱子,里面确实是个人,还是个西域美人。 但墨子鲮不好这一口,当下便寻了个由头,把那个西域美人斩首,丝毫没有给南央皇帝留任何情面。 那些北魏大臣见墨子鲮连别国皇帝的面子都不给,更是不敢劝阻墨子鲮纳妃子一事。 回行宫的路上,安以绣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额头上也出满了豆大的汗珠,就连嘴唇也变得苍白一片。 沐渊白也惊慌失措,让安以绣靠在他怀里,扒开粘在她额头上的发丝道:“小家伙,怎么了?” 安以绣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突然肚子很疼,坠痛……”她想到了什么,伸手覆在腹部:“王爷,宝宝,宝宝不会出事吧?” 沐渊白心里也咯噔一响,急忙拍了拍马车,和卫十二道:“速度去医馆。” 卫十二急忙改变行程方向,驾着马车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馆。 这医馆是北魏一家有名的医馆,里面的大夫也曾是北魏皇宫中的御医。 沐渊白抱着安以绣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从大道到医馆的路上撞了几个人,那模样可吓坏了还排在医馆里的病患。 那些病患怕自己被沐渊白波及,急急忙忙的避让开来,在一旁指着他碎碎念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能不能看着点路啊?” “是啊,横冲直撞的,长没长眼睛啊?” “是啊,排在这里的都是病患,至于这般?” 沐渊白哪里顾得上和他们计较,一把扒开挡在最前面的病患,伸出一只手将那给人看病的大夫一把揪了起来:“跟我过来。” 正好被大夫看病的病患自然是不乐意,那病患是个大娘,看着性子就泼辣,见大夫被人一把抓走,当下拍了一下大腿站起来大吼:“做什么?在医馆里抢人啊?不知道先来后到?在后面排着队去!” 安以绣被沐渊白公主抱在怀中,双手有气无力的挽住他的脖子,疼的似乎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沐渊白睨了那大娘一眼,眼中杀意顿现,那大娘自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目光,吓得身子抖了一下,飞快退到人群之中,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其他。 那大夫也七老八十,给人好好看病着,突然就被沐渊白一把揪了起来,吓得差点没倒在地上:“……干,干什么?” 沐渊白在医馆内找了个躺椅,将安以绣小心翼翼放下,一边指使卫十二和其他暗卫道:“把这些人都清出去!” 卫十二急忙带着暗卫开始清理医馆内的病患:“都出去,出去!” 沐渊白这边人多势众,那些病患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低声碎碎念了几句飞快的退了出去。 不消一会儿,人挤人的医馆就被卫十二等人清除的只有他们几人。 大夫看着沐渊白的强盗作风,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声音有些颤抖道:“公子……你这是?”“看看我娘子怎么了。” 第491章 北平王妃身体有恙 大夫看到安以绣额上豆大汗珠如瀑布,双手又紧紧的捂住腹部,也知道她这情况确实不能耽搁。 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故而沐渊白刚刚横行霸道,但也能理解他是情急之下,倒不能因为自己心中不郁而看到病患不救治。 大夫回过神志道:“好,容老夫看看,这躺椅不平整,公子先把尊夫人搬到医馆里的小床上。” 沐渊白二话不说,抱起安以绣大步跟着大夫走进里屋,将安以绣搁在大夫所说的那张干净的床上,并且吩咐卫十二:“你们在外面好好守着,不可放进任何一人!” 卫十二等人自是齐声应下,拿着腰间长刀将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时之间外面的百姓也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起来:“这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被人给围起来了呢?秦大夫莫不是被他们捉起来了?” “对啊,秦大夫素来人好,咱们穷人有时候没钱,来医馆,秦大夫也给咱们治疗,不收分文,秦大夫就是咱们的再生父母,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大夫被人捉起来。” “是的,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大夫被人捉起来,咱们得去报官。” “走走走,去报官!” 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说完了这一通之后,浩浩荡荡的离开,去附近的衙门汇报这一事。 秦大夫像是将外界之事隔绝耳外,和安以绣道:“夫人,躺平,把手给老夫。” 安以绣大喘着粗气,吃力的将手递给大夫,一边看着沐渊白道:“王爷,孩子,会不会……有事?” 沐渊白只觉得心疼,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痛,拿着衣袖给她擦去头上的汗珠,侧身坐在床上,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安慰道:“娘子,会没事的,不要担心这些。” 安以绣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回答他。 秦大夫给安以绣诊了一下脉,面色不由变得严肃起来,看向沐渊白道:“公子,尊夫人这是流产之像啊。” “流产之像?”沐渊白听到秦大夫这么说,也变得不淡定了,噌的一下站起身。 这小家伙心心念念着腹中胎儿,此刻出现流产之象,若是胎儿流掉,她定然伤心。 果然,听到秦大夫这么说,安以绣用力抓着沐渊白的手摇头:“不要……不要流产……” 沐渊白只得在一旁安抚她,最后和秦大夫道:“大夫,务必保住这个孩子。” 秦大夫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思考对策。 好一会儿,秦大夫才说:“公子,尊夫人的身体状况很是糟糕,如果要保孩子,尊夫人怕是……” 接下来的话,秦大夫没有说的太过明确但谁都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说明白点,就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沐渊白当下问:“只要把孩子拿出来,我娘子就不会有危险么?” 秦大夫点了点头:“理论上应该是这么说,只不过这个孩子若是拿出来,怕就得是个死的了。” 安以绣听到秦大夫这话,更是用力的摇头,眼泪从眼角流下,顺着脸颊一直滴落在床单之上,湿了一片:“不,不要宝宝死。” 沐渊白摸了摸安以绣的头发,在她眉间印下一吻,没有丝毫犹豫的和秦大夫说:“把孩子拿出来。” 秦大夫也很诧异沐渊白的选择,一般男人都会选择要孩子,毕竟在男人的眼里,女人就是允许子嗣的存在,这般坚定的要保女子命的,怕也是真爱了。 医馆里,秦大夫和沐渊白并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的翻天覆地。 接到老百姓的报官之后,官府便派出了一队捕快去医馆查看,果真见到拿着长刀将医馆团团围住的卫十二等人。 这可是在北魏的京城之中,居然有人胆敢如此放肆,在京城里携刀威胁他人,他们绝不能忍! “来人,把他们通通拿下!”捕头指着卫十二向手下发出一道指令。 捕快听后瞬间拔刀涌了上去。 卫十二四下扫视一眼,最后沉声命令:“胆敢踏入医馆一步,杀无赦!” 有捕快不信邪,觉得自己是官府的人,这些人应该只是虚张声势,硬是一脚踏进了医馆之中。 一道电光火石之间,卫十二的刀剑刺向那个捕快,捕快只觉得心中一痛,面色一皱,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胸口,嘴中也突出了一口鲜血,最后骤然倒地不起。 在一旁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见出了人命,一时之间也大叫了起来:“啊!杀人了!” “杀人了啊!” 几声叫喊之后,在此处围观的百姓全都不见了踪影。 捕头见到自己手下的捕快被人在瞬间杀死,一时之间也怒气横生,看着卫十二,指着他道:“好大的胆子!把他拿下!” 捕快再一次围了上去。 卫十二皱起眉头,刚才他想杀鸡儆猴,奈何他们似乎并不怕死,如今是在北魏之内,他所大肆杀人,难免会给自家主子惹出惹出麻烦什么,看样子怕是不得再杀人了。 只是如今这些人一直在医馆外大吵大闹,声音大的可怕,这医馆又不隔音,这么大的声音传进去,若是扰了大夫,大夫心神不宁,难免不能给王妃好好医治。 哎,真是一群迂腐之人,卫十二索性和他们摊牌:“我们是北平王的人!北平王妃在医馆之内,勿要大声喧哗!” “北平王?” 捕头想到了什么,抬手止住想要往前继续冲的捕快:“你们先退下。” 捕快退下,捕头只身上前,探着脖子往医馆那边看了一眼,奈何医馆的大门紧紧闭合,他也看不出所以然。 捕头只得出言询问:“里面当真是北平王妃?” 卫十二颔首:“千真万确,北平王妃身体有恙,勿要在此喧扰。” 捕头想着也没人能大胆到用北平王的名声吓人,算是信了他的话,带着捕快离开此地。在离开医馆之后,捕头随手招过一个捕快道:“过来,去宫里给皇上传声信,说是北平王妃身体有恙,此刻正在大见医馆之内。” 第492章 借腹出生 “公子,那老夫便把尊夫人的孩子取出来……” 安以绣拼命摇头拒绝:“王爷,不要,不要拿掉孩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沐渊白按住肩膀:“小家伙,听话,孩子没了可以再要,但我不能没有你。” 安以绣听到沐渊白这话,心知他已经下定决心。 但是这个宝宝在她腹中七个多月,已经骨血相融,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声。 如今大夫突然告诉她,宝宝即将没有生命,要从她的体内取出来,变成一团死肉,她如何也不忍心,她感觉自己的心很疼,被刀一下下剜着的疼。 秦大夫知道此事不能耽搁,最后和沐渊白确认一遍:“公子确实是不要那个孩子了么?” 听到秦大夫如此问,沐渊白确实有些不忍心,毕竟那也是他的骨血,但相比之下,也比不上他的小家伙一根汗毛,遂点了点头:“不要,动手吧。” 安以绣心如死灰,只抬手覆在腹上,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突然。 一道白影闪过。 秦大夫只觉得自己脖颈处一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瘫软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那道白影蹦到安以绣脑袋旁边,她侧头看了一眼,是小怪物。 今天他们离开皇宫的时候没有看到小怪物,估计小怪物和那个黑毛球跑到一边玩闹去了,他们便先行离开,想着小怪物自个儿能找回行宫。 没曾想到,如今小怪物居然找到了医馆,也是有些厉害。 小怪物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那秦大夫的动作,安以绣只觉得舒了一口气,纵然腹中依旧剧痛难忍,但好歹这宝宝还活着…… 沐渊白见小怪物突然把秦大夫打晕,恨不得将它撕碎了做烤肉。 再不把这小家伙腹中胎儿取出来,只怕她真要坚持不下去了。 见一副沐渊白想把自己吃掉的模样,小怪物怂的抖了一下,想到自己的来意,又多了几分理直气壮:“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是救她!” 听到小怪物此言,沐渊白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它继续。 小怪物转了一下自己的尖耳朵,缓解被沐渊白吓到的情绪道:“你以为她为什么突然这个样子?” “为什么?有人下毒?” 下毒,是沐渊白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昨日在北魏皇宫中,那一堆赤剑的人或许就是为了下毒而来。 小怪物撇了撇嘴,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沐渊白:“下什么毒啊?你忘了她是百毒不侵了?不过红花之类的堕胎药对她是有效的,只是她昨天可没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哪儿给她下毒啊?” 沐渊白算是明白小怪物的意思,总而言之,就是他家小家伙这幅模样绝对不是因为中毒,或者吃了堕胎药而造成。 “那是为何?” 小怪物撇了撇嘴:“我可告诉你,她这是小鬼在作祟呢!” “小鬼在作祟?”沐渊白似乎在思考什么:倘若是小鬼作祟,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该怎么去除? 小怪物继续道:“她这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流产,也顶多就是疼一会儿罢了。” 安以绣对小怪物此言颇为不解,忍着疼,一句话三喘气的问:“小怪,物……刚刚那个大夫,说我有流产之像……”小怪物颇为不屑的嗤了一声:“切,那老家伙之所以说你流产,是因为什么?因为他就是个普通人,从脉象上来看,你这确实就是流产的征兆呀,但若是他真的用法子把你腹里的宝宝拿掉,那你到时候就算 是后悔也没有用了,还好我来的比较巧,算是制止了他的这个行为,你说你这是不是要感谢我?” 安以绣正准备回话,听到小怪物携恩图报,沐渊白直接拎起它的后颈皮毛,将它扔到地上,开门见山道:“怎么解决?” 小怪物抬起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满不乐意的将屁股上的灰尘抖掉,这才瞪了沐渊白一眼道:“你非但不感谢我,居然还把我扔到地上!哪?哪有你这种人啊?我不帮你们了!” 沐渊白从腰间拿出匕首,准备磨刀霍霍。小怪物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见着沐渊白真要和它急眼,急忙开口道:“唉唉唉,行了行了,我说就是了,干嘛拿着刀对着我,我也是肉体凡胎好吧,被那个刀划拉一下肠子照样会出来的,我可不想我的毛 又一次被她给剃掉,变成秃毛兽。” 小怪物的话太多,沐渊白皱起眉头:“少废话,直说。” 安以绣也捂着肚子,看向小怪物,似乎在等着它的答案。 小怪物感受到安以绣的视线,也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一下子跳到沐渊白肩上:“你和我过来,去另外一个房里说。” 沐渊白看了安以绣一眼,摸了摸她的脸:“小家伙,你好好躺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这话,沐渊白带着小怪物往另一间房走去,或许是小怪物的要求,沐渊白还将房门带上,更是隔了几分音。 安以绣也不知道小怪物要说的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但她此刻躺在床上,确实感觉浑身的力气都会消耗掉,也没有那个精力跟过去偷听,只得等着沐渊白回来告诉她小怪物和他说了什么。 见房门彻底被关严,小怪物才压低声音说:“你不是说你认识个什么法师呢?人呢?怎么还不找来?” 沐渊白原本打算等墨子鲮这边的国宴结束之后,再安心去找那个法师,毕竟昨日在皇宫之中都遇到了刺杀之事,他放安以绣一人在行宫着实不放心。 见到小怪物面色如此严肃,沐渊白便觉得这事怕是有些棘手,心下忍不住也咯噔响了一下,沉声问道:“到底怎么了?”“我告诉你,这个小鬼的法力很强,她这次之所以腹痛,就是小鬼想借她的肚子出生,你懂么?就是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也不是你们原本的孩子了,而是那个小鬼了,所以,这件事耽搁不得。” 第493章 去一趟六盲山 借腹出生? 沐渊白眯起双眼:这小鬼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想如此损招? “这小鬼会让她身体受到损害么?” 这是他如今最担心的事。小怪物摇头晃脑的告诉沐渊白:“如果这小鬼成功吞噬了你们孩子的灵魂,借由她的身子出生的时候,定然会让她受损,轻则卧病在床疗养几年,重则当场阴气爆体而亡,她也是命苦,那个欧家的封印还没 解呢,又出来这么一处,也是叫什么命运多舛吧……” 沐渊白面色不由严肃起来:“好,我马上动身去找那个法师,目前你能把那个小鬼压制住么?” 小怪物似笑非笑的看着沐渊白,幽绿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算计的光芒:“压制倒是可以压制,只不过,没点个什么好处的让我帮你办事,是不是不太地道?” 沐渊白没空和小怪物多墨迹:“你想要什么。” “等她好了之后,帮我找五个天灵地宝,我就帮你。”小怪物看着沐渊白,知道他该是不会拒绝。 果然,沐渊白想到安以绣如今被小鬼折磨的气若游丝,二话不说点头替安以绣应下:“好,到时候,我和她说,你先去把那个小鬼压制住。” 小怪物心满意足,一个蹦跳从沐渊白肩上下来,朝半开的窗子跳了出去。 等沐渊白拉开房门时,小怪物已经出现在安以绣的床边,在安以绣身边,还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定睛一看正是沐渊白之前和小怪物一起去救下的那个黑毛球。 黑毛球看着安以绣鼓起的肚子,最后它的眼中射出一丝红光。 或许是这个红光的功效,安以绣突然觉得肚子不疼了。 她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撑着床沿要坐起来,沐渊白急忙上前扶着她,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他肩上。 “好了么?” 那个黑毛球开口说话,它的声音太过苍老,听在耳中,只觉得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在水泥地上摩擦的那种刺耳之声。 安以绣点了点头,和那黑毛球道:“确实好了,我这是怎么回事?” 黑毛球摇了摇头,似乎累极,也没有说话,看了小怪物一眼,黑毛球趴到床边,蜷缩成一团,很快便睡了过去,还响起一阵呼噜声。 安以绣有些不明就里的看向小怪物,小怪物跳到安以绣肩上,冲她挑了挑嘴角:“你想说什么?” 安以绣看了黑毛球一眼,和小怪物轻声说:“这个黑毛球真是你的同宗?” 小怪物绿眼珠子一翻滚,似乎觉得安以绣这话没有技术含量,它不想回答,最后想到它还需要安以绣替它找天灵地宝,只得耐着性子和她说:“它是暗兽,算是我同宗。” “暗兽是什么?”小怪物道:“自然是和我相反的,我是圣兽,也是光明兽,它是暗兽,你觉得它是什么,当然是代表了黑暗的兽啊,你不知道,它可是很坏的,要不是我求了它,它怎么会耗费精力来救你,所以,你得给我 找天灵地宝。” “……” 可真是……清新脱俗的理由。 “娘子,不管怎么说,咱们先回行宫吧,今天好好休息一下。” 安以绣看着倒在地上的秦大夫,瞪了小怪物一眼:“人家大夫都七老八十了,你这也不知道轻重的,万一一下子被吓过去了怎么办?” 小怪物被安以绣教训,也不敢吭声,只得用小爪子刨着地面,最后哼哼唧唧的说:“怎么会呢?你看我这就把他给弄醒,他绝对不可能有事的。” 说完这话,小怪物一个蹦跳到秦大夫身上,在他脑袋上用力踩踏了几下,然后跳回安以绣袖袋之中。 这动作不可谓不粗鲁。 不过确实有效。过了一会儿那秦大夫脑袋微微晃动了两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四下扫视了一圈,在看到沐渊白之后,还挺有些迷茫的说:“老夫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觉得身上一痛,就没有知觉了,公子,老夫这 是歇息了多久?老夫现在便为尊夫人取出腹中胎儿。” 沐渊白摇了摇头,伸手止住秦大夫的动作:“不必劳烦老先生了,我娘子已经好了。” 沐渊白说着从衣袖内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上:“老先生,这银子算是赶走你病患的赔偿。” 在秦大夫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沐渊白一把将躺在床脚的黑毛球抓进袖袋里,秦大夫老眼昏花,也看不出那一团黑是什么,还没等他说什么,沐渊白便已经抱着安以绣离开医馆。 来无影,去无风。 回到马车之后,继续往行宫方向过去。沐渊白揽着安以绣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一只手拨弄着她的发丝:“娘子,这次来北魏本来是想看看墨子鲮这次会出什么幺蛾子,但目前来看,并没有任何事,这边先让卫十二盯着,若是他有什么动作 便立刻让卫十二来报,为夫先去一趟六盲山。” 安以绣侧头看向沐渊白:“去六盲山做什么?” “找个法师,那边山路不好走,就不带着你折腾了,等我把他带过来给你除了身上这个小鬼。” 小怪物听到沐渊白此言,从安以绣袖袋里蹦了出来:“我觉得吧,你还是把她带着一起去,不然等你们一来一回的,指不定得浪费多少时间,我不确定她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安以绣听小怪物如此说,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小怪物不说,她只得看向沐渊白:“王爷,别和我打哑谜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小怪物说小鬼有点闹腾,得趁早除了。” 沐渊白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句话,便不再说其他。 对于这件事,沐渊白是有顾虑的。 他怕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难免会有些什么心理负担,她这段时间还是好好静养便成,其他的一切都交由他来办。至于小怪物所说的一起去,沐渊白还是有些不放心,听卫十二说六盲山山路崎岖,到时候根本无法坐马车,她大着肚子又如何上去? 第494章 未曾醒来 最终安以绣还是决定和沐渊白一起去六盲山,就当是锻炼一下也成。 许是被那个小鬼折腾的厉害,安以绣不多时便睡了过去,直到回了行宫才醒了过来。 安以绣和沐渊白下车之时,发现行宫门口排场很大,似乎是来了什么人。 当发现他们的马车停下,就有人在众星捧月之下过来,可不正是墨子鲮。 “听闻你今日去了大见医馆?” 墨子鲮在安以绣面前站定。 沐渊白睨了他一眼,直接抱起安以绣绕过墨子鲮大步往里走。 墨子鲮亦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气氛又有些尴尬异常。 沐渊白抱着安以绣来到他们暂时居住的宫殿,笙玉正站在殿门口看着他们,见到沐渊白回来,急忙迎了上来:“王爷,姑娘,你们回来了?” 在看到跟在沐渊白之后的墨子鲮之后,笙玉看了他好一阵,也没辨认出他到底是谁。 还是行宫的宫女向他行礼:“皇上好。”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北魏的皇上。 笙玉跟着叫了一声:“见过北皇。” 随后她偷偷看了墨子鲮一眼。她只觉得他长的确实英俊潇洒,难怪那些宫女提到他的时候都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只不过这个皇上看着太过冰冷,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就跟冰块一样,也不知道有哪里好的,还不如她家十二懂得关心 人和开玩笑呢。 沐渊白抱着安以绣进去,和笙玉吩咐:“王妃要休息了,把门关上,别让外人进来。” 笙玉看到墨子鲮要踏进殿门口,急忙一步挡在墨子鲮面前:“北皇,我家姑……我家王妃要歇息了,你进去怕是不好。” 说完这话,笙玉迅速将殿门关上,徒留墨子鲮站在宫殿之外。 那些宫女只好奇皇上为何会急冲冲的赶到行宫,看模样应该是专程为了北平王妃而来。 说起来,他们皇上可没少吩咐他们好好照料着北平王妃,如今听闻北平王妃出事,又立刻驾马赶过来,这幅架势,似乎是极为担心。 这么说的话,他们皇上和北平王妃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这是皇家之事,他们可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讨论这些。墨子鲮刚刚见安以绣并没有太过痛苦的神色,心中也放心不少,让跟随而来的侍卫将上好的补药送进行宫的偏殿,还有之前东陵送的那支大参也一同带了来,招过一个宫女道:“给北平王妃熬些参汤补补。 ” 吩咐完这些,墨子鲮没有停顿,翻身上马离开,仿佛之前没有来过行宫一般。 “王爷,刚刚北魏的皇帝说要这里的宫女给姑娘熬参汤,我看了那支参,有半人高,绝对是上好的极品。” 笙玉说完这话,看了沐渊白一眼,见他没有说话,还以为是她刚刚说的什么话惹他生气了,眼珠子转了转开始回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触动了沐渊白的雷区。 沐渊白好一会儿才挑眉:“嗯,让宫女熬好了一会儿送来。” 他虽然不爽墨子鲮对他家小家伙这般献殷勤,但是小家伙确实应该吃些好东西补补身子,那根大参他也见过,确实是极品,既然如此,有现成的大补之物为何不吃? 笙玉点了点头,跟着跑了出去:“好,我这就看着他们熬去,免得他们整什么幺蛾子。” 北魏使馆。 东陵,西凉,和南央三国都住在同一间使馆里。 使馆很大,一个国家一个区域倒也相安无事。 沐禹宸听说他的父皇出门,悄悄去见北魏皇帝,直觉他们要商量什么事儿,便想着出门看看。 到了使馆大门口。 正巧遇上回来使馆的东陵皇帝拓跋临和东陵太子拓跋奎一行人。 出于礼貌,沐禹宸和他打了声招呼:“东皇。” 却不料拓跋临却伸手将他拦下,面露不善之意的叫了一声:“西凉太子。” 沐禹宸看向拓跋临,不明白他此举是什么意思。 “不知东皇是何意?” 沐禹宸向来待人温和,问起话来也温煦有礼。 “朕拦下西凉太子确实有些事,不知西凉太子可愿意随朕一坐?” 虽是询问之意,但拓跋临的行为却没有分毫想让他思考的意思,指了指前方,示意沐禹宸跟上来。 沐禹宸也不知道拓跋临想和他说什么,拒绝人也不是他的性子,随后颔首,抬步跟了上去。 拓跋临把沐禹宸带到了他目前所住的房间,里面有一间大书房,看着倒是气派。 拓跋临除了让拓跋奎留下,其他人都被他屏退。 沐禹宸坐在拓跋临对面,等着他要说的话。 “西凉太子,说起来,朕的女儿拓跋颖还是你的太子妃。” 沐禹宸听到拓跋临提到拓跋颖,面色微僵,带着点尴尬的笑意点了点头:“是。” “那西凉太子,不知颖儿可有醒过来?这次为何不和你一同前来北魏,朕对她可是甚是想念。” 拓跋颖在西凉被人打伤,随后便陷入昏迷之中,虽然不曾醒来,但也一直没有死去,仿佛是一个活死人一般的躺在西凉的宫殿中。 沐禹宸仁慈,虽然不喜欢拓跋颖,但她没有死,毕竟是一条人命,倒也没有让人把她杀死,反倒是让宫女好生照顾她。 一般这样长期卧床的人都会得褥疮,但拓跋颖却是没得,都亏了沐禹宸。 看到拓跋临盯着他,沐禹宸念着拓跋临在乎女儿,如实回答:“她暂且还未醒来。” “还未醒来?” 拓跋奎在一旁插话:“那她可是不在人世了?” 听闻拓跋奎此言,拓跋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的东西! 沐禹宸摇头:“她只是不曾醒来,每日我都有让宫女给她喂食稀米粥和水等流食,倘若她有朝一日醒来,我定会让人第一时间告知东皇。” 拓跋临颔首,最终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乏了:“太子,送西凉太子离开吧,朕乏了,要歇息会儿。”沐禹宸被拓跋奎送出来,时间已经过了大半,索性便回了西凉所住的使馆,等待沐渊鸿回来再打听他今日出去与北皇商讨了什么。 第495章 联手除去北平 北魏皇宫。 墨子鲮刚刚从安以绣所住的昌邑行宫回来,就听到太监说:“皇上,西凉的皇上来了,奴才让他在殿内坐着呢。” 西凉的皇上来了? 墨子鲮这次邀请几个国家的皇上过来,也只是为了西凉皇帝。 倘若只请西凉皇帝过来,难免容易被人猜到什么,索性便把这几个国家的皇帝都请过来,以此遮掩他的目的。 墨子鲮进了宫殿,沐渊鸿正坐在椅上喝茶,大殿之内一片清新淡雅的茶香味儿闻着只觉得心中舒坦万分。 听到动静,沐渊鸿抬头,看到墨子鲮之后,和他先是聊了些别的,最后将话题挑到了他这次来北魏皇宫的目的上。 “北皇。”沐渊鸿叫了一声之后,又不说下话,反而拿着碧绿琉璃茶盖在茶杯上轻轻扇了扇,里面的茶香四溢,升起寥寥白雾,让他的面容也有些忽明忽暗。 墨子鲮倒也不急,跟着喝了一口茶,看向沐渊鸿,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见墨子鲮耐得住性子,沐渊鸿也懒得继续卖关子,索性和他开门见山道:“北皇,朕这次过来,是想送北皇一件大礼,只是不知道北皇敢不敢将这件大礼收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 沐渊鸿既然如此说,定是有求于他,倘若他办不到那件事,却收了他的礼,岂不是拿人手软? 墨子鲮面无表情道:“不止西皇想要什么?” 沐渊鸿抿了一口茶,叹一口气才说:“北皇想必也知道朕的江山出了点乱子,朕那七弟,也就是北平王,居然带兵造反,给朕徒生了不少的乱子,这北平王便是朕的眼中钉,肉中刺。” 墨子鲮不动声色的看了沐渊鸿一眼:看样子,他们想说的是同一件事,只不过这事既然是由沐渊鸿提起,那他便掌握了主动权。 见墨子鲮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沐渊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心知墨子鲮这个时候定然是要考虑点什么,他也不想急于表达什么,否则会显得他太过急迫。 墨子鲮道:“那西皇想如何呢?”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朕想和北皇联手除去北平。” 说完这句话,沐渊鸿眼中闪过一道狠光,那股杀意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刀刃划破空气。 听闻沐渊鸿如此说,墨子鲮眼眸神色深邃:“哦?那西皇不怕朕吞下整个西凉?” 墨子鲮此言让沐渊鸿浑身一震,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最后沐渊鸿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北皇怕是说笑了。” 墨子鲮也顺着他的话道:“确实是说笑了,不知西皇所说的大礼又是何物?” 既然他已经确定这件事他可以办,甚至这就是他举办这个国宴的最终目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装作一副被人所求的模样,还能坐于上风,拿到更多的好处。 听到墨子鲮问大礼是什么,沐渊鸿就知道墨子鲮已经答应了他这件事,心情愉悦,和墨子鲮爽朗一笑道:“这份大礼北皇必然满意。” 墨子鲮颔首,等着沐渊鸿的下话。 “朕见北平王妃甚是倾国倾城,不如做这大礼如何?” 听到沐渊鸿此言,墨子鲮眸色渐深:原来这西皇竟是打了如此主意,想不到他的心思竟是被人给看透了。 西皇想把绣绣送给他做大礼么? 若是将北平王除去,绣绣没有了夫君,还有个遗腹子,需要一个家人,他便能顺其自然的将绣绣纳入宫中,他愿意给她皇后之位,他也愿意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见墨子鲮在沉思,甚至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沐渊鸿就知道他这次的大礼怕是正巧送对了。 “不知西皇想何日动手?” “容朕准备一下,一个月之后行动。” “好。” 沐渊鸿回到使馆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几乎就要溢出眼眶。 沐禹宸试探着问了一下:“父皇,今日可有遇到什么好事。” 沐渊鸿睨了沐禹宸一眼,哼了一声:“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沐渊鸿和墨子鲮会面一事被卫十二发觉。 卫十二急忙回了行宫和沐渊白报信:“主子,今日西皇进了北魏皇宫,和北皇谈了些什么,出来之后颇为高兴,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沐渊白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可有了解到?” 卫十二无奈摇头:“并没有,属下在宫内安插的宫女说,西皇和北皇在谈话的时候,将殿内的所有人都清了出去,所以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让人继续盯着他们,有任何消息立刻向我来报,另外,让暗卫们准备一下,明日动身去六盲山。”卫十二听到沐渊白要去六盲山,忍不住道:“主子,其实,我说句不当说的话,那个什么法师,我看他就是个神棍,瞎说八道的,他之前还要卫八把小拇指留下来,还说卫八若是不照做,十日之内必有身死 大劫,但是主子你说,这都过去八九天了,卫八照样生龙活虎的,哪儿有什么身死大劫的,那法师就是在骗人呢,也就主子你相信他。” 他们私下都说沐渊白是为了王妃魔怔了,居然开始改信神棍,他本来不想说的,但是看到自家主子要带着王妃跋山涉水的去六盲山,还是决定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沐渊白听闻此言,眸子一动:“他说卫八有身死大劫?” 卫十二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对啊,主子,我上次还和你说过这事的。” 但是那天沐渊白心不在焉,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今日蓦然一听这件事,沐渊白心下倒是一惊:“当天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他让卫八将小拇指留在他那儿,若是不留,定会遭遇身死大劫!”卫十二见沐渊白面色认真,想不过也跟着紧张起来:“主子,那不过就是个神棍罢了,他说的话该是当不得真的吧。”沐渊白摆手,他可是见识过那人的厉害,放下皱起眉头道:“去,把卫八给我叫过来。” 第496章 你喜欢它 卫十二面露难色:“主子,卫八现在在皇宫执行任务盯梢呢。” “立刻叫他回来,刻不容缓。” 殿内。 安以绣靠在床头的枕头上,看着小怪物和黑毛球打打闹闹,嘴角噙着一丝笑,满是柔和之意。 看样子,黑毛球比小怪物要凶猛许多,呲着牙齿,到处撵着小怪物跑,小怪物似乎也怕黑毛球,频频回头,仿佛在遭遇生死大难。 看到黑毛球要咬上自己,小怪物一个蹦跳窜到安以绣身上,动作熟练的钻进她的袖袋里。 黑毛球见此,也跟着钻了进去。 两个小家伙把她的袖袋当做放松场所,开始在她袖袋里打闹。 安以绣胳膊被他们怼着,干脆把袖袋打开,将里面两只闹腾的东西抖到床上,它们因为失重,在床上滚了几圈才停下身子。看到黑毛球躺在自己身边,小怪物大惊失色的在床上翻了个滚,再次往安以绣怀里钻,嘴里一边叫嚷着道:“哎呦,你别追我啦,这个家伙知不知道知恩图报呀,可是我让人把你给救出来的,不然你可得一 直被关在那个笼子里孤苦终生!虽然还不知好人心,还想着要过来咬我,你是有病吧你?” 听到小怪物说自己有病,黑毛球更是不爽的呲出獠牙,张大嘴巴,啊呜一口咬上小怪物,被小怪物堪堪躲过。 看黑毛球实在凶猛,安以绣一把将小怪物拎了起来,避免黑毛球伤害它:“来来,先暂停,说起来,你还没有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它怎么称呼?” 小怪物睨了黑毛球一眼,撇了撇嘴,不在意道:“怎么称呼?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看它那个黑成煤炭的样子,你可以叫他黑煤炭,真真适合它!” 说完这话,小怪物像是挑衅一般冲黑毛球吐了吐舌头,更是引得黑毛球要追上去咬它。 安以绣在小怪物脑袋上打了一巴掌:“我看你真是活该,打不过人家还要挑衅。” “黑煤炭不好听,不如就黑毛球好了。” 安以绣算是简简单单把黑毛球的名字定下来。 黑毛球血红色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也没有反对。 安以绣便当它是默认。听到安以绣给黑毛球定下名字,小怪物在安以绣手里晃荡两下,挥动着四肢冲黑毛球示威:“谁说我打不过它,我只不过是看在它是母的的份上,让着它罢了,不是有句什么老话叫做好男不和女斗吗?用你 的那个话讲,我这是绅士行为嘛。” 安以绣吐出两个字:“作死。”遂将小怪物放回床上。 小怪物一落地,黑毛球立刻扑了上去,吓得小怪物又怂成了一团,坐在床上冲黑毛球道:“喂!你别过来啊!把我惹急了,小心我咬你啊!” 黑毛球嗤了一声,苍老的声音让安以绣觉得怎么听怎么奇怪:“滚蛋。” 说完这两个字,黑毛球跑到一边睡觉,似乎是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安以绣甚至还能听到它的呼噜响声,有点像是闷雷的声音,一阵一阵的。 小怪物趁黑毛球睡着,冲黑毛球那边呲了呲牙齿,重新跳回安以绣身上,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它睡了,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小怪物这么说,安以绣确实对黑毛球有很多疑问:“说起来,它的声音为什么那么苍老,和你并不一样?” 小怪物叹了一口气道:“暗兽都是这个样子的,它们的寿命没我们得长,相同的时间,我们圣兽的寿命是他们的十倍有余。” “所以说,黑毛球已经濒临苍老?” 小怪物有点沮丧的点了点头。 安以绣这下算是明白黑毛球为什么嗜睡,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机能跟不上去,自然得在睡眠之中度过。 安以绣摸了摸小怪物的脑袋:“感觉你们是一对冤家,见了面就开始互掐。” “对啊,其实你不知道,我和它是同一天出生的,像我们圣兽和暗兽该是宿敌,但是……”说到这里,小怪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咧开嘴笑了一下:“但是我和它不一样。” 小怪物这个模样,很明显是少男怀春的样子,安以绣一语道破天机:“所以说,你喜欢它?” 小怪物有些别扭的拿后腿在地上画了个圆圈:“瞎说什么……”大实话。 在一旁睡觉的黑毛球圆圆的耳朵动了动,在暗处睁开了眼,血红色的眼珠多了几分湿润。 “它之前是被人虐待了么?身上的毛有一块秃一块的,还流了脓,看着都有些吓人。” 小怪物点了点头:“是啊,他们把它抓起来,关在金属笼子里,它的身体对那种金有排斥,所以就变成这个样子。” 安以绣之前也没来得及给黑毛球处理伤口,如今黑毛球睡着了,看着也安静许多,她便轻轻站起身,双手将黑毛球捧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黑毛球眼睛紧紧闭着,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只不过睡的不太安稳,眼皮一直在颤抖。 拿出金疮药洒在黑毛球的伤口上,顺便用纱布给它缠上,倒和之前的小怪物如出一辙了。 小怪物在一旁嗤笑:“哈哈哈,它这个模样,和我之前被剃毛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可丑死我了。” 黑毛球的短尾巴来回动了一下,就连眼皮也增加了抖动的频率,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 小怪物对黑毛球的凶猛还是有所顾忌,闭上嘴跑到一旁歇息去。 安以绣将黑毛球放在床角盖上被子,小怪物也臭不要脸的蹭了过去,和黑毛球排排躺。 安以绣起身准备吹熄蜡烛歇息,却听到殿门被人用力敲响,还有一阵惊慌失措之声:“姑娘,姑娘!” 安以绣直起身看向殿门口。 这是笙玉的声音,她突然如此惊慌失措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来不及多想,扯过一件外衣披在肩上,几步过去拉开殿门,笙玉正紧张兮兮的在外面来回跺脚,见到安以绣,急忙道:“姑娘,不好了!” 第497章 卫八死了 安以绣侧身让笙玉进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你缓一下气,慢点说。” 笙玉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气道:“姑娘,卫八死了!” 安以绣一时之间还有些愣神:“卫八死了?怎么死的?” 说实话,她对卫八的印象并不深,笙玉这么慌张的说这些,她还真有些不太理解她为何会这样。 笙玉用力的摆了摆手,吞了几口口水道:“不是,姑娘,这个……卫八,卫八死的太蹊跷了,他是走在路上就死了。” “他可是有什么病?所以死了?” 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但是笙玉却拼命摇头:“不是的,姑娘,你不知道,卫八身体向来很好,不可能是因为什么病才死的,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之前十二带着几个暗卫去六盲山找一个什么法师,当时那个法师就断 言,说卫八要是不把小拇指留下,就会在十日之内遇上身死大劫,今天正好是第九日,他居然突然就死了,你说这个法师,莫不是个乌鸦嘴?说什么,什么就灵?” 听笙玉这么说,安以绣倒是明白笙玉为何突然如此慌张。 想到沐渊白明日要带她去六盲山,莫非找的就是这个断言卫八会有身死大劫的法师? 看到安以绣皱紧眉头,笙玉接着说:“姑娘,明日王爷就要带你去找那个法师,你说,那个法师会不会真有那么灵?还是他这只是凑巧还这么一说的?” 安以绣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八的尸体现在在哪?带我去看看。” 照笙玉所说,卫八平日里也没有病痛之类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莫不是那个法师为了彰显自己说话灵验,特意在卫八身上下了什么毒药,导致他毒发身亡。 笙玉急忙在前面带路。 卫八的尸体是被卫十二抬回来的,搁在行宫的一处偏殿里。 安以绣过去之后,只看到暗卫们都在偏殿围了一团,沐渊白站在中间,看着卫八的尸体没有说话。 见到安以绣过来,暗卫们都让开了路。 安以绣走到沐渊白身边,拉了拉他的胳膊:“王爷,怎么了?卫八可是中毒身亡?” 沐渊白摇头,叹了一口气:“并不是,身上没有任何毒的存在。” “卫八是怎么死的?” 安以绣有点艰难的弯下腰,细细打量卫八的尸体。 卫八的面色似乎有点扭曲,仿佛在死前受过什么痛苦,若是说没有中毒,那为何会面带痛苦的死去?还是突然倒地身亡。 只听到卫十二在一旁回忆道:“当时主子让我去把他找回来,我和他正走在一起,他突然面色痛苦,然后猛地倒地,我伸手拉他,发现他并没有反应,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死了,死的太过蹊跷……” 确实是太过蹊跷…… 安以绣对于卫八为何身死一事,并不了解,只能提议:“王爷,要不要让仵作来验尸?” 沐渊白还在思考,卫十二却在这个时候道:“主子,那个法师当时好像说过一句话,说若是卫八出事,一定要把他带去六盲山,不然整个北平都会有祸端。” 沐渊白皱眉,也不知道那人为何会如此说,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遂和卫十二道:“明日把卫八的尸首带上,一同去六盲山,现在都去休息吧。” 既然卫八十日内身死一事是那人所说,那他定然知道其中原由。 去六盲山的路确实崎岖,也有些远,坐着马车大概行了两三天,就连装着卫八尸体的马车,都因为天气炎热有些发臭。 从这走的人并不多,所以还没有踏出一条路来,马车颠儿颠,人在马车里东摇西撞,坐在车里更是受罪。 安以绣只觉得坐在马车内呆着想吐,拍了拍马车内壁:“停一下,我下来走走。” 沐渊白驾马来到安以绣身边,翻身下马跟在她身旁:“小家伙,怎么了?可是坐在马车内不舒服?” “确实太颠了,我走着或许能更快些。” 笙玉早就因为马车太颠而跑到一旁大吐特吐,卫十二伸手拍着她的背,也有些心疼。 安以绣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路。 越摸着还有个三五公里的模样才能到六盲山。 那六盲山形成一个大鼓包,看着还颇有些高,听卫十二说那个法师就住在六盲山的山顶上,脾气古怪的要死。 一行人一路走到了六盲山的山脚下,山脚有些大石头,一行人便随意找块石头坐着歇息。 如今正是正午,阳光烈的狠,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 安以绣额上和鼻翼两侧也沾些点点薄汗,沐渊白替她擦了去,将她拉到长了一颗大树的石头下让她坐下,从马车里拿了一个水囊递给她:“小家伙,喝点水。” 安以绣擦掉脖子上的汗珠,叹了一口气:“确实好热,等上去就能看到那个法师了么?” 卫十二在一旁应答:“是的,不过上去的路很有些陡峭,一会儿马儿估计得放在山脚下了,我们之前带着马上去,摔死了几匹,人也差点跟着掉到山下去。” 卫十二说的这般吓人,安以绣抬头看着这六盲山。 山路呈一个逐建往上缩小的圆锥形,弯弯曲曲,仿佛是山路十八弯一样。 道路也都是倾斜的土路,这马脚儿走在上面确实容易打滑,难怪说马得跟着放在山脚。 “说起来,这里怎么叫六盲山?” 听着谐音有点像流氓山。 沐渊白以前来过这里,对这边似乎有些熟悉:“六盲山从山脚到山顶,需要围着这山岩走六圈,因为是要环行走,有时候看不清眼前的道路,便叫六盲山。” 休息够了,沐渊白留下一个暗卫在山脚看着马匹与马车,其余人跟着他们一同上山。安以绣原本想让笙玉也一起留在山脚下,但笙玉如何也不愿意:“姑娘,他们都是粗汉子,若是姑娘有什么事要个女人帮忙都没有,我要和你一同去。” 第498章 爬六盲山 笙玉态度强硬,安以绣也只得随了她。只是这六盲山的山路确实不好走,笙玉的衣裙被一旁的树枝给划破,或许是猜到了什么大石头,她脚也跟着扭了一下,不消一会儿她的脚腕就肿的和馒头一样高,虽说她一直叫着自己可以坚持,但是六盲 山还高着呢,她这幅模样还怎么能继续往上爬山? 安以绣当机立断道:“卫十二,你把笙玉抱下去,先带着她回行宫。” 卫十二显然不是特别认同:“可是,王妃。” 沐渊白看到笙玉的脸因为过于疼痛而苍白无比,也跟着道:“听王妃的,去吧。” 卫十二见沐渊白和安以绣都这么说,他怀里的美娇娘也确实疼的龇牙咧嘴,确实心疼,便听从他们的命令。 笙玉和卫十二离开之后,安以绣觉得少了笙玉叽叽喳喳的声音,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习惯。 “小家伙,还好么?来这边坐着歇息会儿。” 六盲山的半山腰被修葺了一座小木亭子,供爬山上去的路人小憩。 木亭子没有涂油漆,大部分都被蚁虫啃噬,木头上一块块巴掌大小的黑洞,上面还有不少的虫蚁进进出出的爬着,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着一定会觉得恶心难受。 不过就是些虫蚁罢了,安以绣也没觉得有什么,随意找了个虫蚁少的木头坐下。 背着卫八尸体的暗卫也将卫八的尸体放在木头凳上,自己坐在一旁歇息。 安以绣四处环顾了一圈,发现这座山和其他的山有些不太一样。 若是平常的山,这六盲山满是大树与绿草灌木丛,也该是阵阵鸟叫与蝉鸣声。 但是这六盲山却安静的异常,别说是鸟叫声,就是连一声蝉鸣声都没有,仿佛是一座死山。 而且那平常的山,就算满是大树,也会感觉到炎热。 但是自从进了这六盲山之后,就跟进了古墓一样,传来一阵阴冷之气,时不时还有一股冷风刮过,就跟进了现代的空调屋一样。 这座山怕是也有些问题。 “主子,也不知道为何六盲山这边天黑得极早,我们怕是得趁着天还没黑之前上山顶,若是等天黑之后,这山路更是不好走。” 有暗卫在一旁提醒。这个暗卫说的确实不错,如今天是大亮着,这山路已是如此崎岖,笙玉都因为不小心而扭伤了脚,若是等到天黑,更是看不清路,这山上估计也只有这半山腰有一座小木亭子了,除此之外也没有个能休息 的地方,怕还是得趁早上去。 沐渊白看到安以绣坐了一会儿,脸色红润许多:“小家伙,怎样?可有休息好?” 安以绣哪里肯因为自己而耽误上山的进度,点头道:“已经歇息好了,上去吧。” 不料在动身之时,背着卫八尸体的那个暗卫却指着卫八的尸体叫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望了过去。 只看到一会儿的功夫,卫八的尸体上已经布满了爬在木亭子上的虫蚁,密密麻麻来来回回,看着煞是恐怖。 这些虫蚁不像是一般的虫蚁,因为它们居然在啃噬卫八尸体的皮肤。 仅仅一会儿功夫,卫八手臂上的皮肤就被这些虫蚁啃的露出了里面的皮肉。 沐渊白最先回过神来,指着卫八的尸体道:“赶紧将这些虫蚁赶走。” 确实是这般,倘若放其自然,卫八的尸体怕是很快就要露出白骨。 但是这些虫蚁不好被赶跑,密密麻麻的上千万只,也不知道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赶了好一会儿,最后他们没办法,只得把卫八的外衣悉数脱下,赤条条的让他躺在一旁干净的土地上,这才算是将他身上的虫蚁差不多都驱除走。 因为还有安以绣这个女子,也因为卫八虽然已经死去,但放任他什么都不穿也是对尸体的不尊重,有个暗卫脱下外套裹在卫八的尸身上。 越往上爬,这山路越是陡峭,路边还有尖锐的石头,和长满荆棘的灌木丛,稍有不注意身上的手臂与腿就会被划伤。 沐渊白一直扶着安以绣,安以绣身上没有什么伤口,沐渊白却伤了不止一两处,看的安以绣一阵心疼。 “王爷,你等一下,我给你把伤口包扎一下。” 安以绣说着就要蹲下身去,被沐渊白一把拦住:“小伤,何须包扎,这天色怕是不久便要暗下来,咱们还是先上了山顶再说。” 沐渊白说着的功夫,这天色就暗了几个度。 安以绣只觉得这六盲山太过古怪:“如今是什么时辰?” 暗卫回答:“约莫是未时。” 未时? 古代的未时就相当于下午的一点到三点左右。 平时的这个点,天是大亮的,更何况如今还是夏季,天黑的更是会晚几分,不到六七点天是不会完全黑下来的,可是如今这山上的天色,很明显像是到了下午五六点的模样,实在是太过蹊跷。 看到安以绣面色不解,那暗卫道:“王妃,咱们上次来这六盲山,也是这幅样子,我们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个样,或许是这边地势的原因吧。” 地势的原因? 安以绣摇头,并非如此。 这六盲山并没有多高,顶多也就比外面的山路高个两三百米,只不过是高两三百米而已,又怎么会提前这么早天黑呢? 总而言之,还是这座山有问题,莫不是那个法师弄的鬼? 安以绣一边想着问题,一边走路,突然脚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发现被她踩在脚下的是一根骨头。 仔细辨认了一下,似乎是一根人骨。 这骨头不像平日里正常的白色,整个呈黑色,应该是中毒而亡的人,倒在了这里,没有人相救,所以最后死在了这山上。 走了几步,沐渊白也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将落在地上的树叶用脚扒开,发现也是一根人骨。安以绣微微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座山,怎么会在山头上多出来这么多的人骨? 第499章 也是人骨阵 安以绣看向其中一个暗卫:“你们上次上山也有看到这些人骨么?” 暗卫摇头:“上次我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当时天黑的快,我们便急着赶路上山去了。” 没有注意到这些…… 安以绣眉头更是皱紧了几分,看向沐渊白:“王爷,你可有感觉到什么古怪么?” 沐渊白摸了摸她的发顶:“别想这么多,先上去再说。” 越是往上爬,这气氛越是阴森,甚至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群乌鸦,呱呱呱的叫着,要过来吃卫八的尸体,被暗卫们赶跑。 小怪物在安以绣袖袋里也不太安分,小爪子在她身上巴拉了两下,似乎是有话要和她说。 安以绣看了跟在四周的暗卫一眼,拉过沐渊白的袖子,踮脚和他小声道:“王爷,小怪物好像要和我说什么,我去一旁听听。” 说完这话,安以绣去了旁边的小草丛中将小怪物从袖袋里掏了出来:“你想说什么?” 小怪物在安以绣手里打了个滚,伸展了一下身子才说:“我刚才就是觉得在你的袖袋里闷得慌,所以想出来透透气罢了。” 看到安以绣变的脸色,小怪物眼珠子一转,急忙开口补救:“其实也不光是为了透气,我还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的。” 安以绣脸色不郁:“说。” 小怪物一个蹦蹦跳跳到她肩上,把脑袋靠在她的颈窝里讨好似的蹭了蹭,然后才说:“你刚刚不是说这座山有古怪,有蹊跷么?我也这么觉得,这座山确实有问题。” 安以绣看着小怪物,脸色并没有好转:“什么问题?” 倘若这座山真有问题,那他们现在下去应该还来得及。“这座山呀,应该是被人给下了阵法,所以才有这么多的古怪,还没懂么?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今天踩到的那些人骨头,就是做阵法用的,和之前那个地宫的阵法差不多,都是属于人骨阵,只不过布这个 人骨阵的人法力没有地宫里布人骨阵的人厉害,所以这个人骨阵的法力也比不上之前那个人骨阵。” 小怪物说完,大眼睛定定盯着安以绣。 安以绣恍然大悟。 原来这也是人骨阵,难怪她会觉得此山颇为阴森,都是人骨阵所给她造成的错觉…… “那我们现在便是在阵法之中了?”小怪物笃定的点了点头,声音清脆道:“那是自然,为什么说这天黑的快呢?还不是因为这阵法的原因,这并不是天黑的快,这天之所以黑,是因为幻像,总的来说,布置这个阵法的人也不可小觑,在你们 凡人之中,也算得上是个佼佼者了。” “若是我们现在出去会怎样?” 小怪物撇了撇嘴,跟着耸了两下肩膀:“你若是想出去,谁会来阻拦你?就是得费些功夫罢了。” 安以绣没有说话,似乎还在考虑:这个人设下人骨阵,能做下这种事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善类,倘若去见了那个法师,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想再徒生事端。 或许现在离开,是最好的办法。见安以绣依旧在思考,小怪物也懒得等她回过神,直接开口打断她的思路:“只不过我看你身上的小鬼确实得赶紧找人除了,能布下这个阵法的人,法力应该还是挺高强的,帮你去除一个小鬼,应该还不在 话下。” “世间法师如此之多,另外再找个法师除小鬼也是一样。”安以绣想至此,准备回去和沐渊白说离开之事。 小怪物却在此事开口道:“你想走?你现在腹部该是隐隐作痛,但是一直强忍着没有说吧。” 被小怪物看破了一切,安以绣也没有再隐瞒,点了点头道:“是有点,该是累了,回去歇息会儿就没事的。”听到安以绣这话,小怪物嗤笑了一声:“你认为是累成这样的?我告诉你可得了吧!你之所以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小鬼在你肚子里面作祟,这个位置甚是阴森,还有人骨阵,那个黑毛球好不容易给你把这小 鬼镇住,进了这六盲山,被人骨阵的阴气一勾,小鬼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顿了一下,小怪物继续说:“只不过黑毛球每次使用法力,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所以这次小鬼出来作祟,它怕是不能出来帮你忙了,你也只能过去找那个法师帮你了。” “我不觉得这个法师能有什么好法子。” “我劝你还是过去试试吧,你没有太多的时间等着找另外的法力高强的法师了。” 说完这句话,小怪物重新钻回安以绣的袖袋里,似乎并不打算再和她有过多的言语。 安以绣踏出灌木丛找沐渊白,和他小声传达了小怪物的话,沐渊白就算听到了他们进入人骨阵,也没有过多的吃惊,反而劝说她去看看。 “那个人确实是古怪,但若能除了缠在你身上的小鬼,过去一看也无所谓,如今咱们都快到山顶了,便去看看吧,就算最后不行,咱们离开便是,浪费不了多少精力的。” 安以绣愁云遍布,最后点头同意:“倘若那个法师真的不是什么善类,咱们转身便走,不准在那儿逗留太久,知道么?” 沐渊白勾唇笑了一下,捏了捏安以绣的鼻子:“知道了娘子,一会儿你若觉得不对劲,咱们立刻离开。” 等他们爬到山顶之上,天色已经全黑,只得拿出火折子点了火把,才能勉强照亮地上的路。 时不时有东西硌脚,低头看便发现是人骨。 那些暗卫在听到这里有人骨阵,才导致天色骤暗,刚开始看到那些骨头还觉得稀奇,到后来见的多了也习以为常了。 只是苦了那个背着卫八尸首的暗卫,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地上,还得忍受时不时飞来几只乌鸦的骚扰,可谓是苦不堪言。虽然这次有些苦,但好歹最后登上了山顶,山顶不小,四处都种着枝叶茂密的大树,据说那法师便在前方的一座茅草屋内…… 第500章 仙风道骨之人 此时的天,漆黑如墨。 伴随着耳旁乌鸦的呱叫声,莫名让人心情烦躁。 “天这么黑,你们看得清那个法师住的地方是哪儿么?” 因为怀孕,腹部也随之增大,对胯部及腰椎的负重也增加了不少,安以绣更是觉得腰酸胯痛。 她直起腰身,反手在腰后敲了敲,试图减轻这些酸痛感。 她觉得怀了孩子真是不太方便,现在她就像是他们的拖累一般,走一会儿便得休息不少时间,以此来恢复精力。 沐渊白看出安以绣体力有些不支,伸手扶着她,让她在他身上靠会儿。 沐渊白捏着安以绣的胳膊,怀孕这么长时间,还是细细的,比起之前也没胖多少。她怀孕之后,身上的肉比之前是多一些,但也只是和大街上的女子一般的正常身材,除了这个大肚子,否则根本看不出她怀有身孕,这幅细胳膊细腿的模样整天颠着个大肚子到处走,怕也不太安全,这次 找那人除了小鬼,他便要让她在府内好好歇着,一直到生产之前,哪儿都不能再去。 “王妃不用担心,到了山顶,笔直往东过去,便是那法师的住所。”有暗卫回答,并且在前方领路。 安以绣又伸手在腰上捶了捶:一直这么停停走走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先找到那法师的住所之后,再谈休息之事。 “走吧,一鼓作气。” 因为那法师在这儿下了一个障眼法,跟着暗卫们带的路,他们笔直往前走。 走到尽头是个死路。 被一块巨石拦住了去路。 上次来过六盲山的暗卫有些诧异道:“上次我们过来有一条路,怎么这次过来就变成一块巨石挡道了?这下该怎么过去?” 安以绣就着暗卫们火把的火光看到他们面前的这块巨石。 只发现这块巨石上面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凹洞,有的凹洞只有拳头大小,有的却有一个洗澡的木盆大小,凹下去的深度也有深有浅,看着像是蜂巢。 听暗卫们说,上次他们过来还不是这副样子,怎么过了没有几天面前就多了这块巨石,再该如何进去? 沐渊白摸了摸安以绣的发顶,低声道:“娘子莫慌,此事交由为夫。” 说罢,沐渊白从一个暗卫手里拿过一个火把,低着头,似乎在地上找寻什么。 好一会儿,他看到一块手臂长短的三菱锥石头,弯腰将那三菱锥的石头拿了起来,仿佛是变戏法一般,他们面前的这座巨石陡然消失,变成了一条大路。 这天色也陡然亮了起来,恢复了太阳高照的场景。 暗卫将火把灭掉,在一旁道:“就是这条路,上次我们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沐渊白解释:“那人喜欢故作高深,上次你们过来,估计是扰了他,所以他便在此设了个阵法。” “你手上的这块石头便是阵眼吗?” 沐渊白笑了笑,将手里的石头随手扔到路边:“娘子聪明,走吧,进去寻他。” 或许是因为那个法师常年住在这里,所以这边的地势也被他修的颇为平整,就连小石子都极为少见,走在这条路上比上山时的路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一会儿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茅草屋。 这茅草屋的周围种了不少的青竹,青竹旁边是一个菜园子,被篱笆墙围着,看着倒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模样。 “来了。” 一阵如淳淳流水般温润的声音自茅草屋内响起,声音不大,却内力深厚,惊得围在卫八尸体旁的乌鸦振翅高飞。 沐渊白下意识伸手把安以绣拦在身后,冲茅草屋的方向鞠了一躬道:“前辈。” 沐渊白极少对人这样毕恭毕敬,安以绣颇有些不解,莫非那个所谓的法师,真的是个高人不成? 只见茅草屋的大门被人拉开,从中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 此人年约三十多岁,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衣袂飘飘,不扎不束,一头墨发披肩,微风吹来,发丝随风飘荡,颇有几分仙人之气。 这个男人…… 安以绣觉得这个男人和她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在她的印象里,能设人骨阵的人,怎么着都是阴险狡诈之辈。 可面前这人明显是仙风道骨,怎么都无法和那个阴险狡诈之辈构成联系,完全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个暗卫在看到这个男人的面容后也很有些吃惊,指着他道:“你……你怎么变了样?之前不是一个老者么?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一个三十多岁的仙风道骨之人了?你莫非不是那法师?” 沐渊白看着这个男人,也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很明显不是他口中的前辈…… 那男人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小子们,你们要找的可是我师傅?” 沐渊白眼神多了几分警惕:“师傅?他该是没有收徒的。” 那男人勾唇一笑,挥了挥手道:“师傅他收没收徒又怎会告诉你个小辈,师傅已驾鹤西去,你们有什么事找我便罢。” 安以绣这时候感觉腹部又是一阵绞痛,抓着沐渊白的胳膊,微微垂下头,死命的咬着唇。 那男人将目光定在安以绣脸上,皱起眉头说了四个字:“小鬼缠身?” 沐渊白点了点头,算是印证了这男人的猜测:“是的,这次便是想找前辈去除小鬼的。” 那男人没有多说其他,神情似乎也带了几分紧张,指着沐渊白说:“小子把她抱上,随我过来。” 说罢,他疾步向茅草屋走去。 沐渊白思量了一瞬,决定听从这个男人的话。 他暂且不知道这男人是何身份,如今这小家伙怕是被小鬼缠的受不住了,他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查这个男人的来历,但这男人既然能一眼看破小家伙被小鬼缠身,必然有几分本事,不如让他医着试试。沐渊白一把将安以绣抱起,看向那些暗卫:“你们几个在外面好好守着,不准任何东西闯入这间茅草屋!” 第501章 舍利子与镇妖符 这男人让沐渊白把安以绣抱着随他进了茅草屋。 茅草屋收拾的倒是极为干净,里面有一张小床,纯白色的床单也似乎是刚刚铺上去的。 那男人对沐渊白指了指小床:“把她放在床上。” 沐渊白乖顺的照做,然后像是小孩子一般,垂着手,站在旁边。 “去把左边角落的一个明黄色符咒拿来给我。”那男人倒是顺理成章的指挥起沐渊白。 沐渊白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急忙跑去那个人所说的地方看符咒。 那男人所说的左边角落,有一个一人高的落地柜子,落地柜子里确实有一小格放着一打明黄色的符咒,沐渊白也不知道这男人说的是哪一张符咒,索性将这一打全部拿来给他。 那男人也没有给沐渊白一个眼神,继续指挥他:“拿一张镇妖符来。” 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他脖子上所带的项链拿了下来。 安以绣此时肚子还并没有特别的疼,微微睁眼看着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这个男人动作似乎带着一股子仙气,而且看他的长相不知道为何,她居然觉得有一丝熟悉之感,她明明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呀。 只看到这个男人从脖子上取下来的项链并不是普通的项链,项链是由红色的绳子编制而成,在项链的最顶端,不是正常人所带的玉佩,而是一颗光滑圆润的舍利子。 舍利子乃是佛法之物,这人莫非是佛法中人? 看到安以绣感兴趣的看着他手中的舍利子,这男人冲她笑了一下,温文尔雅道:“认识么?” 安以绣点头:“这是舍利子。” 那男人点头,这个时候才给沐渊白投过去一个视线:“小子,把镇妖符给我。” 沐渊白将手里的镇妖符递给那男人,随后站在一边看着这男人如何给安以绣去除腹中小鬼。 这男人拿着镇妖符,看了安以绣一眼:“你身上的是小鬼是怎么缠上你的?” 沐渊白看安以绣神情似乎有些痛苦,便替她回答:“这是在谭府缠上的。” 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知道谭府,眉头跳了一下,眼眸也跟着变了两变。 “谭府?” 男人将这两个字小声念了一遍,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沐渊白侧头看向这个男人:“阁下知道谭府?” 虽说西凉北平的百姓知道谭元,但也不一定知道谭府便是谭元的住所。 这个男人住在北魏的六盲山,难道消息会比北平的百姓还要灵通? 或者说这个男人原本就是北平人。 沐渊白看向这个男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这男人察觉到沐渊白的视线,转头睨了他一眼:“谭府,倒是听说过,里面应该是有个幽浮吧,所以缠在她身上的小鬼,就是那幽浮里的小鬼?” 小怪物伸出小爪子在安以绣的皮肤上扒拉了两下,似乎有话要说,但此刻有这个外人在场,它确实不敢露面。 男人目光转到安以绣袖袋,看到她的袖袋有点什么东西东动一下西动一下,知道里面应该是有什么活物,却也没有过问,只拿着手中的舍利子虚空在镇妖符上画着什么。 好一会儿他将画好了的镇妖符递给沐渊白:“给她贴在肚子上,过一晚取下来便好。” 说完这一切之后,这个男人倒是很有礼貌的离开,甚至在退出去的时候,还帮他们把房门给带上。 沐渊白把安以绣的衣服掀了起来,她的腹部圆圆,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父亲的存在,在安以绣腹里动了动,导致她的腹部也跟着凸起一小块。 根据那个男人所说,便是将这镇妖符贴在肚子上,什么也不需要做。过一晚上这小鬼便能除掉,听起来似乎简单,但做起来确实是有些受罪。 沐渊白刚刚把镇妖符贴上安以绣的肚子,她就疼的哼哼叫了起来。 她抓紧他的胳膊,指甲几乎都要嵌入他的皮肉之中,用的力道着实不小。 听到里面传来安以绣的大声痛苦之声,那些暗卫也颇有些担心的揪住那个男人:“我们王妃是怎么了?你为何不进帮忙?” 这男人见暗卫抓着他胳膊,伸手将暗卫的手抚了下来,在暗卫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袖子,似乎不喜欢别人触碰他,很是有些洁癖。 “这是驱除小鬼必要的过程,你们无须担心。” 说完这话,安以绣的叫声更是大了几分,他回头看了那茅草屋一眼,眸中的担心一闪而过。 听到这人这般说,暗卫们也不知道再说什么,看着这个男人向茅草屋的另一间房子走去。 走了几步,这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背对着他们说:“你们今天也不可能从这里下去了,随便找个位置住一下吧,西厢房正好有间空房,你们正好可以过去。” 暗卫们点着头,结伴朝这男人口中的西厢房过去。 只是其中一个暗卫,却有些犯难,他指着自己背上的卫八尸体和那男人说:“法师,那我同伴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这男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把视线落在卫八的尸身上:“他是怎么了?在上六盲山的途中死了?” 暗卫有些诧异的摇头:“法师,这是你师傅当时说的,他说卫八十日之内必死,倘若卫八死了便将他的尸身带来,否则会殃及整个北平。” 这男人几不可见的撇了一下,似乎对这番话颇为不屑:“他胡诌的。” “胡诌的?” 暗卫一双眼差点没吓得瞪了出来,神情颇为不满。 “他该是确实看出来你同伴有灾,只不过让你把尸身带来不是因为会殃及北平,而是他需要你同伴的尸首加强六盲山上人骨阵的封印。”听闻这个男人将这话说的一板一眼的,那暗卫气急败坏,小心翼翼把卫八的尸体放下,疾步去了安以绣躺着的房间和沐渊白一五一十的汇报此事,说完这话之后,他皱起眉头道:“主子,那如今怎么办?咱们断然是不能将卫八的尸首就在这儿做人骨阵的啊。” 第502章 手段留不住生命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男人从另一间房出来,看了暗卫一眼道:“这尸体一路过来该是长了尸斑,一路带回去怕是得长蛆,或者有什么别的尸病,茅草屋后方有一方闲置的炼丹炉,可以将他在那儿火化,你们 再拿着骨灰回去。” 沐渊白从房内出来,看到那男人冲他颔首,随后和暗卫道:“就照阁下所言,去吧。” 等暗卫退下去,沐渊白看了那男人一眼,男人也正在打量他,两人视线发生碰撞,蓦然之间闪出几分火花。 沐渊白见多了权贵之人的眼,相比之下他也无动于衷,但不知为何,对上这男人的目光时,他居然有几分局促,面上并未显现,但心中已是咯噔一下。 这男人嘴角含笑,率先转身,朝他之前呆的那间房子走去,声音温润道:“小子,你跟我来。” 沐渊白回头在安以绣所在房间看了一眼,最终跟在那男人身后,进了那男人所住的房子。 那男人似乎是怕说话声音太大,特意将房门关上,然后坐在床上,看着沐渊白。 沐渊白站在原地看着那男人,冲他一笑:“对了,至今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那男人定定看了他一下,随后道:“相逢便是缘,只当我是有缘人吧,姓名什么的,等需要知道的时候便知道了,若你一定要个称呼,便称我缘伯父吧。” “伯父?” 沐渊白上下打量这自称缘的男人,带着笑的嘴角抽了一下,只觉得这个男人是在占他便宜,他也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他却二十多了,他让他叫他缘伯父……这辈分,怎么着都应该是缘兄啊。 看到沐渊白表情尴尬,缘却笑意更深:“对,就是伯父。” 沐渊白道:“看兄台如此年轻,还是称呼缘兄比较适合。” 缘却瞬间板起了脸,挥手道:“不妥不妥,只能叫伯父,得了,她也需要你相陪了,过去吧。” 沐渊白带着狐疑的离开,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是何意。 看着沐渊白离开,缘嘴角绽起微笑:这傻小子,还兄台…… 回到房间,安以绣还痛苦的揪着被角,脑袋侧向一边,五官紧紧皱起,死死咬着嘴唇。 沐渊白伸手覆在安以绣腹部,替她轻轻揉了两下,弯腰俯在她耳边低声问:“小家伙,很疼么?” “疼……” 沐渊白的大掌温热,覆在她腹上,让她多了几分暖意,似乎比刚才要好受许多。 沐渊白脱鞋上床,将安以绣的脑袋抬起放在自己怀里,一边轻轻擦掉她额头上的汗珠:“那为夫给娘子讲故事吧……” 安以绣点头:“好……”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个地方,找这个法师么?” “为什么?”“这法师叫青木,是隐禅院方丈的师弟,原本是法力高深之人,奈何误入歧途,着了魔道,所以便离开了隐禅院,一人四海为家,他的性情古怪,从不会白白帮人办事,倘若有求于他,必定要付出自己最珍 惜的一件东西,才能换得他的帮助。” 安以绣听到此处,抓住沐渊白的胳膊:“王爷,你……是打算付出什么?” 沐渊白微微一笑,黑色泪痣闪过别样风华,他伸手在安以绣发上揉了两下:“奈何他已经归西,这些便不必说了。” 安以绣见沐渊白不愿多说,垂了垂眼,没再逼问。 沐渊白低头看着躺在他怀中的人儿,嘴角笑意更深:其实,在他心里,这小家伙最重要,就算让他付出什么他都愿意,毕竟这次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 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里滚了出来,看了沐渊白一眼道:“刚刚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沐渊白睨它一眼:“那个男人怎么了?” “他的法力可比这个布置下人骨阵的那个人的法力高强不少呢!” 小怪物一席话,让沐渊白皱起了眉头,眸色看着窗外渐深。 那个自称缘的男人说青木是他师傅。 而小怪物又说这个缘的法力比起青木不止高一点半点。 就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徒弟的法力也不至于高出师傅几个等次,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个缘是在说谎。 可是,他为何要说谎呢? 可能是这个镇妖符起到作用了,安以绣觉得腹部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疼痛,也有几分精神思考起来:“这样说的话,那个人……是在说谎,可是,他为何要这般?我感觉,他并不是想害我。” 小怪物听到安以绣的话,睨了她一眼:“当然啊,这镇妖符绝对不是凡品,他那个舍利子也大有来头,他要是想害你,何必拿这些东西大费周章?直接给你们下个什么阵法,你们就魂归故里了。” 小怪物这话不中听,但是说的却是事实。 目前可以肯定这个缘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他们今日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一早便离开六盲山,和这个人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也无需再管他究竟是什么人。 小怪物突然皱起鼻子,拿起小爪子在它鼻子面前左右扇了两下,颇为嫌弃的说:“咦,这是什么怪味儿,这么难闻,像馊了的烤肉味儿。” 沐渊白出去看了一眼,才发现是暗卫在用闲置的炼丹炉火化卫八的尸体。 他站在炼丹炉旁边,静静看着里面的大火将卫八的尸体一点点吞噬,最后化为一团,在卫八的尸体上跳跃。 卫八的尸体被燃烧,最后变小,然后成了一堆灰烬。 偶尔有微风,将炼丹炉里的骨灰吹起,灰白一片。 他手下的暗卫有许多,跟他最亲的是卫十二,卫八这个暗卫,他并没有过多的印象,但也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突然说他死了,难免心中会有些感伤。 如今看到他的尸体在他眼前一点点消失,他仿佛看到生命的流逝,就在他眼前…… 他可以用手段留住他想要的一切,却无法用手段留住要消失的生命。 缠在这小家伙身上的小鬼虽然被去除,但是她身上的彼岸花却没有丝毫进展。这小家伙该怎么办? 第503章 丫头,我们还会再见 一夜过后,安以绣的腹部确实不疼了,小怪物绕着安以绣跳了一圈,下了个定论:“如今这么看,缠着你身上的小鬼确实被除了,你们的孩子也没什么事,只不过那个谭府还是有点问题,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 安以绣和沐渊白找那个缘告别,他正在菜园子里蹲着,给他的菜浇肥料,看到沐渊白和安以绣携手回来,他站起身,目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唇角微勾,似乎是在微笑。 “丫头,过来。” 缘朝安以绣招了招手,安以绣看了沐渊白一眼,松开和他相握的手,独自过去。 “还没有和前辈道过谢,这次多亏了前辈出手相助,才让我免于一难。” 缘看着安以绣,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慈祥之意,察觉到安以绣的视线,他收回视线,将戴在脖上的舍利子取下来递给安以绣。 安以绣看着缘此举,不明白他所谓何意,只愣愣看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不知前辈这是何意?” “舍利子戴着能驱散妖邪之物。” 安以绣看到缘将舍利子往她面前又递了几分,下意识抬手拒绝:“前辈,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缘却一把拉过她的衣袖,将舍利子项链挂在她的胳膊上,一副强硬要给的姿态:“你身子弱,这小鬼都能缠上你,遇上了便是缘,拿着吧,也算是我给你腹中孩儿的见面礼。” 安以绣抬头看着缘,他面带笑意,眸色淡淡,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将舍利子收下。 安以绣拿着那串舍利子,颇有些不解的看着缘:“前辈,我和你只是一面之缘,你为何……” 缘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我与你投缘,莫要推拒了,待你孩儿生下,把舍利子日夜给他戴着,不能取下,否则他会有性命之忧。” 听到缘说舍利子和她腹中孩儿的性命有关,安以绣也不敢继续推拒,只得带了几分尴尬的收下这份重礼,再次谢过他。 “对了,你是欧家的女儿吧?” 缘突然这么一说,让安以绣眸子一震:这缘知道的还真不少。 缘并不是想让她回答,说完这话接着说:“据我所知,你们欧家女儿身上会有一朵彼岸花的封印,必须要将那封印解开,才不会有性命之忧,你身上的封印可有解?” 安以绣摇头:“暂时无解,还不知道欧家到底在哪儿。” “你去过地宫么?” 安以绣眼眸为之一振:“前辈说的可是南央临城的地宫?” 缘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正是此处。” “那个地方,我和我夫君去过,只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效的东西……” “那里有一个缙云青铜杯,是欧家特意葬下去的,杯底有雕刻欧家大致的方位,你可有寻到?” 青铜杯? 安以绣想了想,确实有那么一个青铜杯,她还记得那个青铜杯没什么花纹,颇为古朴,当时小怪物直言那是宝贝,后来抱着那青铜杯,把那青铜杯放进了她袖袋里。 安以绣伸手在袖袋中掏了掏,却不想被小怪物阻拦。 小怪物一直扒拉着她的手,不让她找那青铜杯。 奈何小怪物的力气到底是及不上安以绣,最终那青铜杯被安以绣翻找出来递给缘。 缘拿过杯子上下打量一眼,点头确认:“是的,就是这只杯子。” 安以绣有些诧异:“可是,这上面没有丝毫花纹,如何能看到欧家的大致方位?” “需要用到你的血。” 安以绣当下就想把手指送进嘴里咬破,却被缘阻止:“现在滴血无用,得去地宫找个血棺。” “血棺?” 安以绣眼眸瞬间睁大:“我在地宫确实有见到一具血棺,里面躺了一个女人。” 听到安以绣这般说,缘不知为何,他的神色黯淡了几分,手指也不由为之紧紧攥起:“是,她看着如何……” 安以绣垂下眼眸回忆,和缘描述起她当时所见:“她长的很好看,穿着一身金缕衣,尸身保持的非常好,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一般。” “嗯,到时候得去地宫结合她的血一起,才能让青铜杯上的花纹显现,你如今也快临产,怎么说都得几个月之后了。” 安以绣点头颔首:“确实如此,晚辈在此谢过前辈。” 缘挥了挥手:“无妨,这次你们来六盲山也算是赶巧,过些时日我会离开这里,你们应当也不会来这儿了,若要等再次相遇,也得靠机缘,你们且去吧。” 缘很明显是在和他们下逐客令,安以绣将缘给她的舍利子放入袖袋之中,冲缘拱了拱手,前去找沐渊白。 “王爷,咱们回去吧?” 沐渊白一手牵起安以绣的手,一手抬起和暗卫挥了挥:“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因为卫八的尸体在炼丹炉火化,不可能将他的尸体扔在这儿不管不问,暗卫在茅草屋的墙角找到一个雕着花儿的陶罐,拿去井边洗净了,将炼丹炉的白色骨灰统统装入了陶罐之内,用一块黑色的布将陶罐 的罐口封住,双手捧着,低声道:“八兄,一路颠簸,咱们带你回家。” 做这一切的时候,安以绣什么也没说,和沐渊白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里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们这次上六盲山,也没有带什么东西,自然谈不上什么收拾东西,唯一需要收拾的便是卫八的骨灰,如今都已收拾好,是时候启程了。 在离开之前,沐渊白本想再去找缘谢他一遍,毕竟他什么也不求的救了小家伙,最后反倒送了她一串整体的舍利子项链,对于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来说,这般举动着实令人费解。 谁料他在茅草屋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那个缘的身影。 这么一会儿功夫,缘就不见了? 找人无果,沐渊白只得带着安以绣离开。 在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茅草屋之后,一袭白衣站立在茅草屋的屋顶之上。缘双手背立与身后,星目淡淡,超脱于世:丫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504章 但愿那小子管点用 茅草屋的地窖。 发出一阵阵闷声,甚至还有人用力踢踹墙壁的声音。 缘甩甩衣袖,从茅草屋上方跳落至地上,走进茅草屋,来到地窖的入口处,弯腰,将地窖的木头撬了起来,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呜!呜~” 没有木头隔音,一阵呜咽声很清晰的从中传了出来。 缘从一旁取过一支蜡烛,将蜡烛点燃,顺着地窖的木梯下去。 地窖里有一个身穿破乞丐服的老者,此时这个老者正双手被缚于身后,嘴里塞着一块破麻布,瞪大眼睛呜呜咽咽。 缘站在老者面前,将堵着她嘴巴的破麻布抽了出来,随手扔在一边,然后颇有些嫌弃的将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眉目淡淡,看向那个老者:“他们走了,我这便放你,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 这老者正是沐渊白要找的原主青木法师,听到缘这般说,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你,你凭什么把老夫绑在这里?嗯?凭什么!” “是在下得罪了。” 缘依旧语气淡淡,弯腰替青木将绑着他腿脚的麻绳用刀割开。 青木得到解放,瞬间从地上站立起来,起势想与之一较高下。 缘身形飘飘的让至一边,躲过青木的攻击,长袖一挥,那青木隔空中了一掌,捂着胸口,踉跄的退后几步道:“你……你这小辈!简直过分!天谴,你得遭天谴!” 缘反而一笑:“天谴?这事可不能随口说,否则,遭报应的便是你自己。” 见缘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青木显然并不满意,开始刻意刁难他道:“你为何要不由分说的绑老夫?不给老夫一个交代,你休想离开这里!就算是玉石俱焚,老夫也要残破了人骨阵拉你下地狱!” 缘嘴角微微有些向下撇了撇,自顾呢喃:“真是麻烦,早知便不放你了。” 青木不发一语,只是怒视着他。 “那两个小辈所求的事,以你的邪术,只怕会让他二人有所损伤,也有损你的阴德,我当时也来不及与你解释那些,便下手重了点,还请不要见怪。” 缘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色封口瓷瓶搁在手边的桌上:“你常年呆在六盲山修炼,如今已是有些走火入魔,这是一瓶易筋丸,服下之后对你大有好处,算是我这次与你的赔罪。” 青木看着桌上那颗易筋丸,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之中蹦出来:“易筋丸?” 这易筋丸对走火入魔之人最有帮助,修炼至走火入魔的人只要服下这易筋丸,便算是能保住性命,可是这易筋丸极其难得,可谓是有价无市,相传只有修炼到一定层度的大师才能拥有一颗,而且若是有这 易筋丸,绝对是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会服用的存在。 这易筋丸是他一直想要的丹药,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能随手拿出一瓶赠送与他。 他更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他走火入魔。 这个男人,绝对不容小觑,实力定是在他之上。 想到此处,青木对缘的语气也好上不少,伸手将桌上那瓶易筋丸拨弄至手中,紧紧握住,觉得这易筋丸在此刻才算是真正属于他,这才看向缘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老夫若身体好转,日后定当相报。” 他之所以要取人最珍惜的东西,不过是因为他走火入魔,坠入魔道,命不久矣。所以,他想让求他之人,一同与他尝尝失去的滋味,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他有了这易筋丸,就等于重获了新生,他可以多看看这万千世界,所以,这个白衣男人虽然将他捆在这地窖之中两天一夜,但是, 此刻与他而言,就像是他的救世之主。 他虽邪气,却也有一腔热血。 缘挥了挥手,依旧有些风轻云淡:“我说过,这只是对你的补偿而已,我也不求你的回报。” 青木拿着那瓶易筋丸,不知道该说什么。 缘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对了,我确实有一点所求。” 青木甚是满意:“请讲。” “我告诉那两小辈你是我师傅,已经驾鹤西去,倘若你日后再碰见他们……” 虽然青木对于缘咒他死一事有点介怀,但摸到手里的瓷瓶,还是忍不住连连点头:“好,此事老夫知晓,日后若是老夫再碰到那两个小辈,定是会绕道走,不让他们发现老夫的踪迹。” 缘点了点头,甚是满意:“行了,我在这儿耽搁了太久时间,先行告辞。” 说完这话,青木只看到一道白影闪过,随后,地窖之内空无一人,仿若这里刚刚并未出现任何人一般。 青木感慨一句:“当真是出神入化的功夫。” 缘离开地窖,一路离开茅草屋,靠在茅草屋前方的那片竹林上,伸手掩口轻轻咳了两下。 再等他将袖口拿来,只看到他纯白色的袖口之上染着几分血色,极其刺眼。 缘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睑出打下一片阴影,他从袖带拿出一方白色帕子在袖口处擦了擦,袖口的血色淡了几分,却还是留了几分痕迹。 他将沾了血的白帕随意扔在地上,抬头看着碧空,上面有几只乌鸦尖叫的拍着翅膀飞过,声音有些刺耳,很是聒噪。 这小鬼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昨日他用舍利子在那镇妖符上虚空画的咒,不过就是将小鬼从那丫头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如今这小鬼心生不满,居然开始报复他了。 他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运掌在自己胸口用力拍了一掌。 “噗!” 他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只不过这次的血多了几分乌色。 他眸色淡淡,唇角笑意更深:看样子他暂且不能跟着那丫头了,必须得找个地方好好调养一下身子,大概三月之期。 不过,也无妨,就是个小鬼罢了,还能难得到他?只不过,那丫头就快生产了,这段时间若是没有他在暗中庇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遭遇什么劫难,但愿那小子可以管点用…… 第505章 硬攻北平 俗话说,下山容易上山难。 但是这句俗话并不适用六盲山。 因为六盲山过于陡峭,下山的路比起上山更是多了几分艰险。 好几次安以绣都因为肚子太大,看不清脚下的路,差点滑下去,索性被沐渊白眼疾手快的拽住,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等他们下到山底时,笙玉正在马车里打盹儿,听到卫十二在外面叫了声:“主子,王妃,你们回来了。” 笙玉立刻跟打了鸡血一般站起身,但她忘了她脚扭伤,还没完全好,一下子蓦然起身,导致脚踝一疼,又重新跌坐回马车内,跟着发出一声惨叫:“啊——!” 安以绣疾走几步来到马车外,掀开马车车帘朝里张望:“怎么了?” 笙玉捂着自己的脚踝,连忙和安以绣摇头:“姑娘,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安以绣和笙玉在这边说话,卫十二也和沐渊白汇报消息:“主子,北平的徐将军来信了。” 沐渊白蹙起眉头,将视线从安以绣身上收了回来,看向卫十二:“他怎么说?” “徐将军说西凉不知为何,应该是接到了西凉皇帝的命令,开始硬攻北平,如今沐家军以一力阻挡,却也有些损失,徐将军想问主子什么时候回北平。” 沐渊白面色严肃,安以绣也已经听到卫十二的话,来到沐渊白身边,拉着他的手道:“王爷,你先回去主持大局吧。” 卫十二也在一边点头赞同:“主子,西凉这次就是想趁着你不在,一举攻下北平,此时北平没有主帅,士气定当不足。”安以绣看到沐渊白看着她,满眼的担忧,知道他是不放心她,拉着他的手晃了两下:“王爷,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先快马加鞭赶回北平,我这边坐马车可能赶不了那么快,但也能保证随后便回,你 不用担心我这边,最多也就比你迟五到十天。” 沐渊白将安以绣揽入怀中,把下巴搁在她肩头,好一会儿才道:“好,小家伙,照顾好自己,不要急着赶路,晚一些也无妨,最重要的便是你的身子,知道么?” 安以绣嘴角带一丝淡笑,微微点头,反手搂住他的腰,缩紧几分:“我知道了,快去吧。” 沐渊白也没有再耽搁什么时间,匆匆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带着一半暗卫离开,留下一半暗卫和卫十二,放下狠话:“保护好王妃,倘若她出现什么差池,我要你们提头来见!” 卫十二本想跟着沐渊白,奈何他这般不放心安以绣,也只得听从命令,护送安以绣。 沐渊白紧急离开,一时之间,队伍也少了一半的人。 安以绣拉着笙玉坐回马车:“启程吧,回了行宫收拾一下,我们也出发。” 听说沐渊鸿和墨子鲮私下有会面,不知道谈了什么,随后沐渊鸿乐呵呵的离开了北魏皇宫。 接着,西凉就对北平发动进攻,料想沐渊鸿定是和墨子鲮达成了什么协议! 除此之外,她并未听说墨子鲮有和东陵或者南央皇帝私下有会面。 安以绣突然想到了一点,眸子顿时一亮:或许,墨子鲮这次邀请三国皇帝就是一个幌子! 他真正想邀请的,就是西凉皇帝沐渊鸿! 想到这一点,安以绣只觉得汗毛顿时竖起。 沐渊鸿和墨子鲮到底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呢? 墨子鲮能和沐渊鸿达成的协议并不多,用排除法来看。 第一,绝对不可能是联姻,因为沐渊鸿没有适婚的女儿,而且墨子鲮不好女色,上次南央皇帝送与墨子鲮的西域美人就被墨子鲮一刀斩下脑袋,沐渊鸿不可能做如此蠢的事自讨没趣。 第二,应该也不可能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交易买卖。 那就应该是关于军事方面。 听说沐渊鸿满面笑容的回了使馆,说明此事深得他满意。在西凉和北平势同水火的局势下,沐渊鸿这阵子都没有任何笑脸,哪怕是在墨子鲮的国宴上,他那副笑脸也只不过是向上扯起皮囊做出来的一个微笑的假象,能让沐渊鸿乘兴而归的原因应该也只有一个: 墨子鲮答应和他一同对付北平!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推测,但已经让安以绣出了一身冷汗。 她抓着衣角,蹙起眉头,连连摇头:不行,倘若真是这样,墨子鲮的北魏和西凉联盟,那北平五万沐家军定然抵挡不过,就算有神助也不可能战胜。 西凉和北魏一定不能联盟。 看到安以绣一脸担忧的模样,笙玉在一旁轻轻扯了扯安以绣的衣袖:“姑娘,你怎么了?” 安以绣看到笙玉正双眼一睁不睁的看着她,回过神来,勉强扯起一丝微笑安慰她:“我没什么,只不过是在想些问题。” 笙玉听到安以绣此言,一脸了然的点头:“姑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安以绣看着笙玉,等她的解释。笙玉拍了拍手道:“姑娘,你放心吧,王爷都已经回北平了,有王爷主持大局,北平定当平安无恙,毕竟咱们北平还有那么长一条护城河,西凉的兵马就算要过护城河,也并非易事,除非他们用几万条人命 填进河里,估计才有可能踏着尸体到北平的城门这边。” 踏着数万士兵的尸体?安以绣摇了摇头:“西凉应该不会这般做,士兵们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让他们上战场杀敌他们该是愿意,只是,还没开战便让他们做无所谓的牺牲,很容易引起士兵们的反抗,这样得不偿失,他们不 会这样做的。” 笙玉跟着点了点头:“我也认为他们不会这样做,既然如此,姑娘,你还在担心什么呢?等我们回去之后,说不定王爷就已经把北平那边的战乱给平定了。” 安以绣垂下眼眸,看着笙玉摇了摇头:“不,你想的太过简单……” 说完这话,安以绣拍了拍马车的内壁,冲外道:“再快些,不回行宫,直接去北魏皇宫。”她必须得去见墨子鲮一面,找他问问清楚。 第506章 可能一叙? 笙玉不明白安以绣为什么一定要去北魏皇宫,但如今安以绣挺着大肚子,她如何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那宫中:“姑娘,我陪你一同去。” 看着笙玉一幅怕遇到才狼虎豹的表情,安以绣捏了捏她的脸:“行了,你脚还肿着呢,难道还要一瘸一拐的跟着我过去不成?” “那也不能让姑娘有危险,王爷刚刚还是给我们放过狠话的,说要是姑娘你出了任何意外,我们都要提头去见他,姑娘,你忍心我掉脑袋么?” 笙玉倒是学得快,一会儿便拿出沐渊白刚刚的说辞堵住安以绣的话。 安以绣点了点笙玉的额头:“得了你,瞎说什么浑话,一会儿到了皇宫,卫十二跟着我去皇宫就行了,你就先坐在马车里等我,里面有糕点与酒水,饿了先吃点。” 笙玉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跟着自家姑娘是个拖累,点头同意安以绣的意见:“好,那我便在车上等着,姑娘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似乎和安以绣说这话她也不放心,笙玉还特意撩开马车门帘将卫十二招了过来:“十二,一定要好好保护姑娘,一定不能出什么事,知道么?” 看到卫十二在一旁连连点头,如何也不敢反驳笙玉的话,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卫十二也已步入妻管严的队伍。 北魏皇宫。 一片巍峨森严。 安以绣踩着踏脚木梯下了马车,拍了拍笙玉的手背:“行了,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要不了多久的,在车上好好呆着等我,卫十二,跟我来。” 走到皇宫门口时,御林军拿起刀剑挡住安以绣。 卫十二怕御林军伤到安以绣,第一时间也拔出腰间佩刀和御林军对峙:“大胆!” 听到卫十二的训斥,御林军更是将刀剑举高几分:“闲杂人等,速速退去!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安以绣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卫十二,把刀拿下吧。” 这样下去还怎么进去。 “我是北平王妃,找皇上有些事,还请你们前去通报一声。” 安以绣说完这话,双手负于身后,神情淡然的看着这两个御林军。 听到北平王妃四个字之后,这御林军看安以绣的神色就有所不同。 其中一个御林军上下打量安以绣一眼,把视线定在安以绣鼓起的肚子上。 传说北平王妃长相貌美,怀有身孕,该是有七个月左右的大小,这个女子和传闻所说别无一二,但并不能确定她就是北平王妃,万一是人假装的呢? 但倘若这真是北平王妃,他们也断然不能将皇上的贵客拒之门外。 其中一个御林军和安以绣拱了拱手道:“还请王妃稍等,容卑职前去与皇上禀报一声。” 安以绣站在原地静静等候,她也不知道沐渊白在听到是她之后会不会见她,但不论如何,她总得试试,她不想让北平陷入危境之内。 墨子鲮正要去御书房处理奏折,看到御林军匆匆向他走来,止不住停下步子:“怎么了?” 御林军单膝跪在他面前道:“皇上,宫门之外有一女子自称是北平王妃,想见皇上,不知……” 墨子鲮也不等这御林军把话说话,当下疾步朝宫门走去,面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双手也拢于袖中紧紧握拳。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不消一会儿,他手心居然出满了汗珠。御林军看着墨子鲮在前面疾走,发现没一会儿,他居然被他们皇上甩的落后了十几米,急忙快不跟了上去,心里却止不住有些诧异墨子鲮为何如此积极:皇上似乎很是高兴?这是为什么?因为对象是北平 王妃么? 安以绣觉得自己没有等多长时间,还在宫门口看外面的景色,墨子鲮就快步走了过来,还带来了一阵微风,吹起她的发丝。 御林军看到墨子鲮亲临,急忙齐刷刷的跪地:“皇上万岁。” 墨子鲮也懒得理会这些御林军,一双眼只定在安以绣脸上,伸手似乎想拉她,她却退后一步,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北皇,可能一叙?” 墨子鲮收回手,叫过一个御林军道:“去叫步辇过来。” 御林军听到皇上的命令,哪敢怠懈,大步跑出去叫步辇。 不消一会儿,几个小太监就抬着步辇跑过来,满头是汗的跪在墨子鲮面前道:“奴才来迟,皇上恕罪。” 小太监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似乎有些害怕。 但是墨子鲮心情甚好,挥了挥手道:“无妨,请北平王妃上去。” 安以绣也不想与墨子鲮客气,踏步上了步辇。 卫十二跟在步辇之后。 墨子鲮则紧紧跟在步辇旁边。 在宫中的宫女看到这番景象,急忙拉着自己相好的小宫女讨论此事:“你看啊,皇上居然让北平王妃坐步辇,宁愿自己跟在步辇旁边走,皇上这是这么在乎北平王妃?” 另一个小宫女满不在乎的反驳:“什么在乎不在乎的,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在别人面前嚼舌根子,不然啊,指不定你这颗小脑袋就不保了。” “那你说,皇上为什么宁愿北平王妃坐步辇,也要自己在下面走?那可是皇上啊。” “没看到那北平王妃身怀有孕?咱们的皇上是君子之风,再说了,北平王妃都是北平王的了,难不成皇上还能做夺人所爱之事?” “是这样么?” “当然了,还不快去扫地。” 墨子鲮根本不在乎自己此时是不是被人编排,反而神情愉悦的看向安以绣:“你怎么想着来皇宫找我?” 一旁抬步辇的小太监怕他们皇上和北平王妃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一边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一边却又止不住想八卦,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听到墨子鲮和北平王妃说话时,不止神情愉悦,并且还自称我,简直震惊了他们的三观:这还是他们那个高高在上,恨不得分分钟砍人头的皇上么?这完全是换了个人吧? 第507章 借兵十万 安以绣看了一下此处人多嘴杂,也不是谈事的好地方,和墨子鲮道:“北皇,此事还是坐下再说吧。” 墨子鲮自然一切都随了她:“好,听你的。” 最终墨子鲮让太监们将步辇抬到了御花园,御花园里有一处修葺精美的凉亭,凉亭的玉石冬暖夏凉,适合坐在上面一叙。 早在墨子鲮碰上安以绣,就有跟在他身边的太监去御膳房传膳:“赶紧准备些适合孕妇的食物送去御花园,都赶紧着点。” 安以绣和墨子鲮在凉亭坐下,卫十二站在安以绣身后,周围还有一圈的太监宫女。 安以绣看了墨子鲮一眼,又看了看那些太监宫女,想说之话不言而喻。 墨子鲮挥了挥手:“都退下。” 宫女太监应了一声,齐齐退下。 墨子鲮看了卫十二一眼,安以绣却不想让他退下,和墨子鲮笑了一下:“无妨,他是自己人。” 见安以绣不愿卫十二退下,墨子鲮也不好强求,双手搁在玉石桌上,看着安以绣,等着她说她今日找他的目的。 “皇上,不知道你可有听说一件事。”安以绣看了墨子鲮一眼,墨子鲮也煞有介事的哦了一声,等着安以绣的下话。“皇上应该知道北平和西凉有些内部斗争,也该知道北平和西凉势同水火,之前一段时间,西凉的兵马都是呆在北平城门外,但是今日我和我夫君却收到暗卫来报,说西凉的兵马突然向北平进攻,不知道皇 上是如何认为?” 安以绣将话题推给墨子鲮,等着他的回答。 墨子鲮知道安以绣这次是为沐渊白而来,眸色渐沉,声音也多了几分低沉,仿佛是低音炮一般:“这是北平与西凉之事,我也不甚清楚。” “听闻前几日西凉皇帝沐渊鸿从北魏皇宫出来之后便满面笑意,不知是不是皇上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意图共同针对我北平?” 安以绣也懒的和墨子鲮绕弯子,索性和他开门见山。 卫十二一直站在安以绣身后,听到安以绣这般说,卫十二的眸色也为之一动:北魏和西凉结盟了?这是王妃的猜测?亦或是事实?如果是事实,那这次主子怕是危险了。 墨子鲮见安以绣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想着安以绣终究也是北平人,这般质问,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措辞。 这件事,是他和西凉皇帝两人私下讨论,她是怎么知道的? 墨子鲮也知道此事不可能直接问她,否则便是变相承认她所说,和她绕着弯子说:“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你觉得我会和西凉联盟?” 安以绣又哪里不知道墨子鲮这是在套她的话,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或许是西凉皇帝给的礼物足够诱惑你?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 墨子鲮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 她怕是不知道她口中西凉皇帝会给他的礼物便是她自己。 墨子鲮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借口,御膳房的宫女正巧端着白玉托盘鱼贯而入。 她们正好让他借此岔开话题:“如今已是中午,吃点东西。” 说完这话,他看向跪成一排的宫女道:“把东西送上来。” 因为就安以绣和墨子鲮两人,墨子鲮的贴身太监也没有让御膳房的人做大盘菜,菜点都是用拳头大小的碧玉勺装盛。 摆盘好看,味道闻着也鲜美。 因为这些宫女的缘故,安以绣和墨子鲮的谈话不得不就此中断,安以绣倒是有些不满这些宫女恰到好处的过来,但也不可能因此发火,看了墨子鲮一眼道:“我还不饿。” 待宫女们将所有的菜肴整齐放置在桌上,差不多有三四十种菜式,整张桌子被各色菜肴摆满,传来阵阵香味。 墨子鲮让这些宫女退下,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和她道:“你有身孕,吃点。” 虽然菜肴很香,安以绣却食不下咽,随意的尝了两口便借故饱了放下银筷。 之所以上菜也是为了给安以绣吃,既然她吃不下,墨子鲮自是没什么胃口,挥了挥手,在不远处守着的太监机灵的上来,将这些菜撤了下去。 刚刚吃饭的功夫,安以绣一直在想墨子鲮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后认为他是在刻意的扭转话题。 毕竟如果他没有和西凉皇帝达成共识,那必定会第一时间进行反驳,可是他却没有反驳,反而是反问她为何会这么认为? 她想,他之所以这么回答,恐怕也是不想和她撒谎吧。 只是他这次过来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说清楚,她定是不会走。 “皇上,不知这块玉佩你可还认识?” 安以绣从袖袋之中掏出一块蓝玛瑙镶玉佩放置在桌上,这玉佩上面刻了一个鲮字,有一条鱼,是之前墨子鲮给安以绣一个承诺的信物。 这玉佩墨子鲮自然不陌生,他看了安以绣一眼,似乎有些明白她这次过来,所求不简单。 他眸色变了变,将视线定在安以绣脸上:“我记得,这是我当日要离开西凉时给你的。” “那皇上可还记得你将这玉佩给我时,一同留下了什么话么?”安以绣步步紧逼,看向墨子鲮,等着他的回答。 墨子鲮看了那蓝玛瑙玉佩一眼,手指微微缩紧,将胳膊从桌上拿了下来:“记得,我欠你一个承诺,你想要什么?” 安以绣拿这个蓝玛瑙玉佩出来,也只是想试试墨子鲮还记不记得他许下的承诺,倘若他记得,她便要用上这个人情。 她当初在马车暗阁救下他的那个人情就要今日用上,以此保证北魏不与西凉联盟。 虽然她并不确定墨子鲮是否会因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承诺,而放弃他唾手可得的江山,但不论如何,都是需要一试的。 “皇上,你也知道,北平与西凉内斗,最缺的就是兵马,我想与北魏借兵。” “借兵?”墨子鲮完全没有料到安以绣会如此说,深邃的五官显得极是严肃。“对,借兵,借兵十万。” 第508章 有人突袭 当安以绣从皇宫离开时,面上依旧一片淡然,除了卫十二这个知情人明白事情的始末,没有人能从安以绣的表情猜到她和墨子鲮刚刚谈了什么,又是否达成所愿。 笙玉依旧坐在马车之内等着,早早便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往外看,见到安以绣自远处慢慢走进,从马车车窗伸出一只手和安以绣挥了挥。 安以绣走近,和笙玉笑了一下,在卫十二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将门帘与窗帘悉数拉上之后,安以绣才像是卸下了一身重担般的靠在马车内壁上。 笙玉睁了睁眼,从袖袋里拿了个帕子出来给安以绣在额上擦了擦:“姑娘,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累的模样?是不是那北魏皇帝欺负你了?” 似乎已经想象到自家姑娘受欺负的模样,笙玉一张脸越来越气,最后用力一掌拍在马车内壁上,导致马车内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卫十二急忙骑马靠近问:“王妃,怎么了?” 笙玉将胳膊从马车内伸了出去,抓住卫十二的胳膊,瞪起了眼:“十二,让你好好保护姑娘的,怎么姑娘是这般表情?莫非是那北魏皇帝辱骂了姑娘?”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在不解释只怕笙玉这小丫头就得脑补出一场宫廷政变了,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行了,卫十二也是可怜,娶了你这么个小母夜叉。” 笙玉撅起嘴巴哼了一声,松开卫十二看向安以绣:“那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安以绣小声道:“我与北魏皇帝借了十万兵马。” 笙玉吃惊的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大声道:“什么,十万……” 想到这件事不能轻易让外人听见,她急忙伸手捂住自己嘴巴,一双眼却瞪的老大,很明显,她还处于没有回过神之中。 安以绣在笙玉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是啊,别吃惊了,我刚刚只不过是和他转着弯子说话,感到极累,死了颇多脑细胞,回去你得给我多做些好吃的补补。” “瑙细苞?是什么,长的像是玛瑙的细苞谷么?”笙玉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安以绣挥了挥手,叹了一口气,也懒得和她过多解释:“嗯……你可以这么认为……” 笙玉却对这个从来没有听过的新名词感到前所为何的好奇心:“姑娘,这个瑙细苞是什么吃的?在哪儿能吃到?姑娘,我可是一直都跟着你的,我怎么没有吃过这些东西?” 安以绣觉得再扯下去,她的底只怕都要被笙玉给刨出来,急忙打了个哈欠道:“我乏了,睡一觉,到了地方再叫我。” 听到安以绣困了,笙玉算是打住了话头,老老实实坐在安以绣身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笙玉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一丝微笑:她家姑娘真厉害,居然能说动北魏的皇帝借给北平十万兵马,这可是十万兵马呢,根本就不是小数目,不愧是她家姑娘。 安以绣本想打发笙玉的刨根问底,没想到也是真困了,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到了行宫,安以绣也没什么胃口,随意的吃了两口饭,便和笙玉道:“也到晚上了,我先去睡会儿。” 笙玉也知道孕妇嗜睡,急忙替安以绣把被子铺好:“姑娘,那你先睡,我去外面守着。” 安以绣本以为小鬼被去除之后,她能睡个好觉,谁曾想到她这一觉依旧惊险无比。 又梦到了现代身死那一幕。 她看到楚觞手里拿着匕首,刀尖对准她的心脏,瞪大眼睛,一张俊脸怒瞪着她,嘴里还一边恶狠狠的说:“你快去死吧!” 安以绣打了个寒颤,醒过来。 睁眼只看到殿内漆黑一片,没有手表手机,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间。 她睁着眼看着头顶,粉红色的纱帐,在黑暗的笼罩下,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纱帐灰蒙蒙的挡住视线到天花板的距离,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并不舒坦。 为什么这阵子总是梦见楚觞? 这是什么预兆? “咻!”一阵长箭划破长空的声音响起,惊回安以绣的思绪。 是谁? 卫十二等暗卫和在北魏的悬命阁成员也第一时间打起精神。 “有人突袭,保护王妃!” “有人突袭,保护阎王!” 接着,安以绣只听到外面响起了阵阵撕杀之声,哪里有心思再继续睡觉,随意套了件外套,踩了一双鞋,捧着肚子下了地。 小怪物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声音,在床上打了个滚,冷不丁的开口:“真是一群让人厌烦的东西,连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了。” 黑毛球也被这阵响声吵醒,睁开眼睛,眼珠在夜色里发出淡淡的血红色,加上小怪物那双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眼,蓦然进来,只怕会认为这屋子里闹鬼。 “外面怎么回事?” 黑毛球的声音苍老无比,听在耳中也多了几分作为长者的威严。 安以绣给它们把被子盖上:“无妨,你们继续睡吧。” “咚咚咚。” 安以绣话音刚落,殿门就被人急切的敲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熟悉的呼唤声:“姑娘,姑娘!” 安以绣过去将殿门拉开,笙玉像是闪电一般,快速溜进来,顺便用力关上殿门,把背靠在殿门之上,大喘了几口粗气:“姑娘,你没事吧?” 安以绣看着笙玉这幅样子,摇了摇头,在她肩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抚:“外面是谁的人?沐渊鸿么?” 笙玉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十二怕姑娘出什么事,所以让我进来陪着姑娘。” 笙玉突然发现殿内闪过一丝绿光,吓得抓紧了安以绣的胳膊,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姑娘,姑娘,你这房里……有鬼……” “有鬼?” 安以绣看着几乎要抱着她的笙玉,止不住笑了起来:“哪来什么鬼,自己吓自己罢了,过来吧,在这边坐一下,相信他们那边一会儿就解决完了。” “不是,姑娘,我是真的看到鬼了……还发出一阵绿色的光,一闪而过。”笙玉话音刚落,殿内就响起一阵:“呜呜~”的鬼嚎声。 第509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啊——!”一阵凄惨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夜空。 就连和暗卫悬命阁成员对阵的黑衣人都忍不住竖起了一身的汗毛。 “姑娘……你,你听见了么……” 笙玉的声音抖的都可以弹棉花。 安以绣知道这声音是小怪物发出来的,也不好当着笙玉的面戳穿它,只得轻哼一声:“只不过是人装出来的怪声,别理会这些。” 见安以绣语气不善,小怪物知道她怕是生气了,也不敢再继续吓笙玉,缩了缩脖子,滚去了墙角。 外面还在厮杀,没有了小怪物的鬼叫声,笙玉也只当刚刚是她听错了,心思很快也移到外面去:“姑娘,你说,这些人三天两头的刺杀姑娘,他们累是不累?” “都累,不止他们累,我也累呀,大晚上的,连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安以绣皱起眉头,拉开殿门,只看到卫十二和一个黑衣人纠缠。 她随手拔起一根插在殿门之上的羽箭,掷上那个黑衣人的后心。 她力气用的很大,羽箭贯穿了那人的身体,那黑衣人顿了一下,低头看着穿过他身体的箭尖,随后砰的一下倒地。 卫十二看到安以绣出来,疾步走到她身边:“王妃,你快进去,这外面有我们就够了。” 安以绣四下看了一圈,确实没有太多黑衣人,卫十二他们绝对可以将这些人解决,她点头道:“嗯,速战速决。”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卫十二将殿门敲开,与安以绣进行汇报:“王妃,这些已全部身死,属下查验,他们是黑月营的人。” 黑月营? 安以绣看了一圈林林散散躺在地上的尸体,神色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这些黑月营的人是在得知沐渊白离开,所以向她动手?如果是这般,那说明黑月营的人一直潜在暗处看着她。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可能一直提着胆子来躲防这所谓的暗杀。在异国他乡,到底是不如在北平来的方便,她和沐渊白这次来北魏主要是想看看墨子鲮想耍什么花样,但是却无意之中和墨子鲮借到十万兵马,也算是意外之喜,既然留在这儿没有什么事,倒不如提早离 去罢了。 笙玉和安以绣提议:“姑娘,你说你这也没有睡好,不如再去睡个回笼觉吧!” 安以绣看了一下天,似乎也微蒙蒙亮了,估计过不了一会儿,这天色就要大亮,她如今也不至于那么困,再回去睡回笼觉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趁早启程的好。 “收拾一下,即刻准备启程回北平。” 安以绣随手点了个暗卫:“对了,你去北魏皇宫与我传一封给北魏皇帝,就说我有事,先一步离开。” 毕竟才找人墨子鲮借了十万兵马,若是不声不响的离开,只怕会让人认为礼数不周,还是去告知一番比较好。 等墨子鲮收到安以绣要离开的消息时,还是在行宫的棋诗先暗卫一步,给他传的信。 “北平王妃已离开。” 墨子鲮将这张纸揉成一团,紧紧捏在手中,指节悉数泛白,面色却看不出什么,但深知墨子鲮脾性的太监自是知道皇上越是面色平淡,越是带着愠怒。 “皇上……” 墨子鲮眼眸转向李正:“下去吧,让朕静静。” 李正却担心墨子鲮一个人呆着会做什么极端的事儿,索性拿自己命赌了一把,硬是留了下来:“皇上,那是北平王妃,您这是何苦啊。” 或许也是平日里没有合适的人可以说话,墨子鲮听到李正的话,倒也没有太过气恼,看着桌上半人高的奏折,垂了垂眸:“朕知道,一切都是朕一厢情愿。” 李正听墨子鲮这般说,一手打在自己身上,跟着说:“是啊,皇上,那您何苦一定要那个女子呢……哎,天涯何处无芳草,皇上,不若让奴才给您找点合适的女子入宫?” 李正说完这话,也颇有些心惊胆战,双手捏在一起,居然出了一手的冷汗。谁不知道只要和皇上提起后宫之事,皇上都会发怒,因为后宫一事被砍头的官员都差不多有十个,但是,原本他之前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太监,在皇宫中可以被人随意捏死的存在,索性当初皇上清君侧,看 中了他,才让他有幸跟在皇上身边。 因为皇上才能站到如今的地位,他着实不想看到皇上因为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日渐消瘦,哪怕这次要他豁出性命,他也想告诉皇上众人都不敢说的事实。 果然。 墨子鲮在听到他这番话后看向他,眸中似乎有些隐隐的杀意。 他以为自己也脑袋不保,顺从的跪在地上和墨子鲮道:“皇上,奴才知错,但奴才不后悔这般说,任皇上杀伐,奴才都听从。” 谁料墨子鲮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挥了挥手:“罢了,饶你一命,这事无须再提,退下吧。” 捡回一条命的滋味确实是有些后怕,李正给墨子鲮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待李正下去,墨子鲮环顾了一下四周。 偌大的御书房,一个人都没有,颇为空荡。 就算此刻地上掉一根针,只怕都能清晰的听到那声音。 天涯何处无芳草? 李正说的话,他何尝不懂,只是,那一株芳草太过引人注目,与他而言,只有那一株芳草与众不同,仿佛鹤立鸡群一般,让他一眼就能注意到她的存在,所以他也只想要那一株芳草。 有志者事竟成,他相信,最后那一株芳草,也会归于他的手中,他会给她最好的生活环境,给她山珍海味,给她锦衣玉食,甚至镜中花,水中月,只要她她想要,他一切都给她。 但是前提是,她要留在他身边,他只求这一点。 他和西凉皇帝说过共同攻击北平,他也曾和她说,借兵十万帮助北平。 这次,只怕他会对她食言了,不过,他发誓,他只食言这一次,只要她日后住入北魏的皇宫,他会给她封后,那个时候,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他发誓!倘若有违背,他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第510章 王爷的意思 安以绣离开北魏倒是没出什么波折,在城门口递上通关文牒,由侍卫检查一番,便被放了行。 回去北平的路上倒算是顺利,没有黑衣人的追捕,也没有沐渊鸿的赤剑成员,算是让她舒舒坦坦的过了这几天。 安以绣掀开马车窗帘,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觉得这路似乎不是回北平的路,转向笙玉道:“笙玉,这是去北平的路么?” “姑娘,是啊,听他们说,还有两天就到北平了。” 笙玉坐在安以绣身边,给她斟了一杯凉白开递上。 听到笙玉这般说,安以绣没有深究这些,咕噜噜喝了几口,杯水见底,将杯子搁在桌案之上:“王爷怎么样?沐家军和西凉那边对阵伤亡可大?” 笙玉急忙扒着车窗将卫十二唤了过来:“十二,姑娘要问你话,不知道沐家军如今和西凉那边的战况如何,你且和姑娘仔细说说,别让她担心。” “王妃,沐家军和西凉经历了几次对阵,都有损伤,目前还在僵持。” 战场之上有损伤是难免的,安以绣最担心的却只有沐渊白:“那王爷怎么样?他可有受伤?” “王爷只是坐镇军中,并未露面,顶多是小伤罢了,不碍事的。” “加快马力,争取明天就赶回去。” “其实,王妃,北平如今和西凉大战,你又是王爷的软肋,你看,你要不要暂且离开北平,去南央那些地方呆着?等北平战事结束再回去。” 卫十二说这番话时,神情有些忐忑,时不时看安以绣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生气。 笙玉见安以绣没有说话,伸手在卫十二胳膊上拧了一把,瞪了他一眼道:“十二!” 卫十二吃疼,和笙玉服软:“疼疼疼……” 笙玉也不忍心看卫十二这般,松开了手。 安以绣没有生气,只是想到了什么:“王爷受伤了?” 卫十二当下回答:“没有,没有。” “那这话是王爷让你转达给我的?” 安以绣紧紧盯着卫十二的眼睛,卫十二眼神有些闪烁,笙玉见卫十二不说话,又把手从马车内伸出去,在卫十二手上打了一巴掌:“十二,姑娘问你话呢。” 卫十二见安以绣这样看着他,一时之间也瞒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道:“确实是主子说的,主子怕王妃回北平受伤,想让王妃找个安全的地儿安心待产。” 安以绣眸色渐沉,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色,声色淡然道:“所以,我们这些天的路,并不是去北平的?” 听到安以绣这般说,卫十二脑袋垂的更低了几分,声音有些干哑的回答:“不是。” 安以绣喜怒不露于色,手指在马车上的桌案上轻轻敲打了几下。 让笙玉都不由为卫十二捏了一把汗:“姑娘……” “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卫十二一五一十告诉安以绣:“南央,主子在南央的白城有置办一处府邸,说王妃可以去南央待产,等王妃生下小世子或者小郡主之后再回北平。” 安以绣听闻此言,靠回马车上,抬手挥了挥,并没有说话。 笙玉也弄不清楚安以绣的意思,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她,最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安以绣的衣袖:“姑娘,你……生气了?” “你也知道我们要去南央?还不是北平么。”安以绣转头看向笙玉,目光波澜不惊,声音平淡的异常,可以从中听到一丝压抑。 笙玉目光闪烁了一下,看着马车中茶几上的盘子,最后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我……” 见到安以绣闭上眼,笙玉急忙和安以绣解释:“姑娘,我是昨日才知道的……我觉得王爷思量的也很对,所以,怕你一定要去北平,干脆就……瞒了下来……”安以绣深吸一口气,最后缓缓吐了出来,就那样闭着眼,谁也没有看,就在他们认为她不会再讲话时,她突然睁眼,却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人,只定定的看着马车顶的黄色流苏穗子,淡然开口:“你们认为对 的事,就可以替我做主了么?” 卫十二也察觉到安以绣此刻的情绪在发怒边缘,让坐在马车前赶车的暗卫停下鞭子,小声道:“你们一行人先到旁边歇息片刻,我和王妃说点事。” 马车靠在树边停下,暗卫从马车上跳下来,手拿马鞭个其他十几个暗卫将马车围城一圈,也刻意的和马车拉开了一些距离,以方便他们讲话。 安以绣坐在马车上没有动,笙玉只觉得此刻的安以绣周身都是冷气,她也觉得自己此刻是犯错了,抖了抖身子,不敢继续再坐在马车之内,索性起身下马车,站在门口看着安以绣:“姑娘,我错了。” 安以绣怒极反笑:“呵,何错之有?” 笙玉看了卫十二一眼,示意卫十二也讲两句。 其实这件事真的不关她的事,她昨日从卫十二那边无意得知他们此行的方向不是北平,而是南央,当下就和卫十二理论起来。 “十二,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是去北平的么?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成去南央了?” 卫十二怕笙玉的声音过大,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一边,冲她摆了摆手:“玉儿,这件事,不要告诉王妃。” “不要告诉姑娘?为何不告诉姑娘?你们这样就是欺瞒主子!不行,我现在就要过去和姑娘说。”笙玉说着,挣开卫十二的手就要往安以绣所住的房间去,却不料又一次被卫十二拉住。 “玉儿,等会儿。” “还等什么?不要认为你是我相公,就可以让我听你的无稽之谈,那姑娘还是我从小伺候到大的姑娘呢!” 卫十二叹了一口气,小声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这件事,是主子的意思。”“王爷的意思?”笙玉也愣了一下,随之看向卫十二:“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初不还说等着姑娘去北平么?为何转瞬之间就要你们送姑娘去南央?” 第511章 不希望再有下次 “若是让王妃去北平,如今北平战乱,倘若王妃出什么事,如何是好?” 这是沐渊白的原话,卫十二索性直接拿过来和笙玉说。笙玉皱起眉头:“可是,姑娘是女人,就想陪在自己夫君身边,就像我,不论你经历什么,我都会想陪在你身边,这就叫做同甘共苦,如今我们什么也不告诉姑娘,直接就给她决定了行程,你觉得这样真的 好吗?”卫十二沉默了一下和笙玉解释:“那倘若告诉了王妃,王妃不同意,执意要去北平呢?到时候王妃去了北平,那边战乱怎么办?以她的性情若看到主子有难,定然不会独自离开,她又怀有身孕,到时候出什 么岔子怎么办?倒不如直接将她送去南央,等她发觉了,也无济于事。” 笙玉突然觉得卫十二说的也有些道理,倘若她家姑娘回北平,那边战乱,姑娘定然不能安心待产,最后认同了卫十二的观点:“好吧。” 想到这里,笙玉看了安以绣一眼:“我错在不该隐瞒姑娘,有事应该第一时间告知姑娘。” 安以绣自是气的。 在她看来,笙玉是她最亲近的人,却也一同跟着什么都不与她说,随意替她自作主张。虽然笙玉的初心是好的,但是这种初心却不正确,这会让她什么也不知道,被人蒙在鼓里,很多事情他们不了解她的想法与考虑,有可能就会因为他们的一时好心,而错过做下决定的最好时机,甚至造成 不可挽回的局面。 她以前确实有些独断,但如今有了孩子,腹中有了宝宝,他们若是和她商量这件事,她也一定会听从他们的意见,最后商定一个最好的做法。 这次,他们听从沐渊白的意见,送她去南央,她认了,确实是目前来说,比较安全的法子。 只是,笙玉和卫十二确实应该好好敲打一番了。 “按你们原计划继续,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安以绣声音低沉,虽然没有什么批评的话语,但依旧让站在马车外的笙玉鼻子一酸,小声的啜泣起来。 这是她家姑娘第一次板着脸这么严厉的批评她,说不难过是假的。 “姑娘,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路,马车内都安静的异常。 安以绣靠在车上补眠。 笙玉也不敢再惹安以绣生气,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她,最后笙玉应该是看安以绣的气压太低,在她睡着的时候换到后面的马车去了。 等安以绣睁眼,马车内空荡荡一片,掀开门帘,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正亮。 马车已经停下,在一片草原上。 草原上的草肥沃并且长的很高,两岁大的小孩站到草原上,几乎都能被这些草没住。 可谓正应了一句诗:风吹草地现牛羊。 入眼一片绿色,看着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安以绣长舒了一口。 听到舒气声,小怪物从她袖袋里钻了出来,瞄了她一眼,纯属没话找话的问她:“你醒了?” 安以绣敷衍的摸了摸小怪物的脑袋:“是啊,笙玉呢?” “你是说那个小丫头片子?” 小怪物见安以绣点头,故作老成的说:“她啊,估计是怕你吧,在你睡着之后她就出去了。” 安以绣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下了马车。 看到安以绣从马车上下来,笙玉有些战战兢兢的过去:“姑娘,你醒了?” 安以绣颔首:“这是准备干嘛呢?”听到安以绣语气淡淡,似乎没有刚才那般吓人的怒意,笙玉也少了几分害怕:“回姑娘,这边是大草原,马儿们这几天赶路也有些累了,索性停下来让它们歇会儿,在这吃点草,十二去找附近的牧民租些帐 篷,咱们今晚估计就在草原上睡一晚了。” 怕安以绣不满意他们的安排,笙玉看了安以绣一眼,小声道:“姑娘,这样可以么?” 见到笙玉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安以绣就知道她还在害怕,看来她之前发火太严肃,这小丫头被她吓到了。 安以绣扯了扯笑道:“行了,该怎样还是怎样说话,就是说了你一通,就生气了?” 笙玉连连摆手:“姑娘,我,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生姑娘的气,只不过这次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姑娘,我怕姑娘还在生气,所以……”所以不敢和姑娘说话。 见安以绣似乎并没有责怪之意,笙玉又问了一边:“姑娘,你当真不生气了?” 见安以绣肯定的摇头,并且嘴角带着淡笑。笙玉这才算是长呼了一口气,心里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似的,和安以绣袒露心声:“姑娘,你不知道,这大半天的,我可吓死了,就怕姑娘不要我再伺候你,又不敢和姑娘说,毕竟这次确实是我做错了,没 有和姑娘商量,就替姑娘拿定主意……”看到笙玉纠结的眉头都要紧紧拧成一条麻花的样子,安以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行了行了,记住就好,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鼻子?说你一句就哭起来,那卫十二之前看着你那模样,可不 得在心里骂我一万遍呢?” 笙玉顿时急了:“怎么可能,他敢骂姑娘,我一定打死他!” 在不远处和牧民商量借帐篷的卫十二止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也许是这里的草确实肥沃好吃,他们的马儿吃了不一会儿,一小块地方的草就被啃秃,露出里面的土地。 安以绣无意中低头看了一眼,土地并不是寻常的棕红色泥土,而是几近黑色。 黑土? 据她所知,黑土是地表植被经过长期腐蚀形成腐殖质后演化而成的土壤,但是此处草叶茂盛,不太像是有什么腐殖质。 或许是此处地貌与别处不一样吧,安以绣没有深究。过了一会儿,卫十二从远处向他们走来,并且带回来了一个消息:“王妃,这边的牧民答应我们入住帐篷,只不过他们帐篷不多,需要挤着点睡。” 第512章 草原上的毒蜘蛛 挤着点睡也无妨。 到了牧民那边看了一眼,才知道他们说的挤着点睡是什么意思。 牧民们自己也需要住在帐篷里,能匀出来的帐篷并不多,一共只有八顶。 帐篷是由白色的帆布所搭制而成,每顶帐篷都很小,应该只有十平方来米。 加上暗卫,还有林林总总四五十个随从,一共加起来也有六七十人。 这样说的话差不多一点,小帐篷就要挤进八到九个人,确实是很挤。 而同行的队伍,就她和笙玉两个女人。 就算帐篷不够,笙玉也会和她睡在一间帐篷,不可能再让其他的男人睡进来,毕竟这是古代,事关清誉,人言可畏。 这样一来,便是七顶帐篷六七十人分,一顶帐篷得住十人左右。 分配更是紧张。 “王妃,你看这样成么?”卫十二在一边问。 安以绣看了一下大部队,在帐篷里转了一圈和卫十二道:“这是他们能匀出来最多的帐篷么?” 卫十二点头:“确实如此,已经是最多的,再多的话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你们觉得能睡下去吗?” 卫十二点头:“可以的,实在不行还有马车可以睡,咱们风餐露宿惯了,也不至于这么娇气的。” 有个肩宽腰圆的牧民站在一旁,听到他们这么说,止不住在一旁插话:“不行的。” “不行?”安以绣看向那个牧民:“请问您为何不行?”牧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当不起安以绣这种贵人的一声您,然后和她解释:“因为这边的气候原因,到了晚上,就会从地下出现很多的毒蜘蛛,马车的车帘都不能完全的闭合,毒蜘蛛会顺着缝隙钻进去,所 以万万是不能睡在马车里的。” 安以绣竟不知道这边还有这种稀奇事儿,还好牧民告诉了他们,不然到了晚上,卫十二他们真去马车上睡觉,那到时候可真是遭了难了。 谢过牧民,安以绣带着笙玉,随意选了一间帐篷进去,让卫十二给其他人分配帐篷。 进入帐篷,安以绣上下打量了一眼,因为这些帐篷是手工搭制,并不像房屋那般稳固,但是密封的却很严实,只在头上一侧开了个拳头大小的洞,缝上纱布,算做换气孔。 “姑娘,这帐篷我们俩睡倒还绰绰有余,就是委屈他们了。”笙玉捂嘴笑起来,显然有些幸灾乐祸。 到了晚上,牧民过来邀请他们一同吃饭。 牧民们吃的很简单,就是马奶酒和青稞饼,倒也其乐融融。 因为牧民都比较豪放,马奶酒也是用陶碗盛着。 不消一会儿,牧民和他们便打了一片火热。 她知道之前那个和她说不能住马车的牧民,是这群牧民当中的首领,叫巴巴尔,巴巴尔的妻子也长的有些魁梧,叫玛玛尔。 玛玛尔去帐篷里抱了一个罐子过来:“远方而来的客人,以此用马奶酒敬上。” 说着,拿出陶碗搁在他们面前,为他们倒上他们的特产马奶酒。 安以绣谢过玛玛尔,随手拿着一个陶碗,喝了一口马奶酒。 那马奶酒的味道有点腥,但又带了一股子的奶香味儿,安以绣一时之间也有些喝不惯,呕吐的欲望从胃中翻涌而上。 她将马奶酒搁在桌上,准备离开帐篷,却被那个玛玛尔叫住:“哎,安姑娘,这天色将晚,你这是要去哪里?” 安以绣和他们解释:“我就在附近转转,不会走远。” 那玛玛尔却皱起了眉头道:“安姑娘,你还是别到处,过不了一会儿毒蜘蛛就会出来的,你们若是饱了就赶紧回你们的帐篷歇息吧。” 见他们张口闭口就是毒蜘蛛,安以绣的好奇心也被他们勾了起来:“玛玛尔,说起来,这毒蜘蛛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安以绣这么问,玛玛尔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愁容:“哎,这事说来话长。” 如今还是黄昏,帐篷的门帘都向两边拉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安以绣看到天色还早,坐在玛玛尔身边单:“无妨,那便长话短说。” 玛玛尔点头,和安以绣说起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安以绣大致算是听明白了。 在五年前,草原上突然来了一个行为古怪的男人,因为草原也不归谁所有,所以这个人来了之后,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他。 只不过会在私下里讨论,说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后来经过交谈,他们知道这个男人自称是法师。 什么法师不法师的,他们也只认为他是个神棍,便没有理会他。 有一天,这个神棍突然和他们说:“今夜草原上会燃起一场大火,在草原上的人们都将被大火所覆灭,你们若是不想死的话,最好马上牵着你们的牛马离开这片草原,否则,你们必将死于这草原之上。” 对这些牧民来说,草原就是他们的一切,是他们所有生活的来源,这神棍突然告诉他们说:“草原要起大火。” 他们自是不相信,最后还将那神棍打了一顿。 神棍指着他们道:“你们不信老夫,必当被天谴!”随后他们便不知道那神棍去了何处。 也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到了晚上,草原上果真燃起了一团火焰,那火是橙红色,在远处亮起,在风的吹动下,迅速向草原顺风处蔓延。 那些牧民自是惊吓万分的大声叫喊:“着火了!着火了,快跑啊!” 有的牧民聪明,拿着被水打湿的衣服裹在身上,并且用刀在杂草割出一个圆形的防火圈隔离带,算是躲过一劫,动作不利索的却也因此被烧死。 那一晚上死了不少牧民。 因为那火把草都烧没了,活下来的牧民也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于是都迁离了这边。几年之后,草原的草重新长出来,他们才回来,却也因此发现这边的草原与之前不一样了,到了晚上,会从地下爬出来一只只耳朵大小的蜘蛛,被那蜘蛛咬上一口不出多久便会毙命,所以他们将帐篷改良了一下,变成这般密不透风的模样,倒比之前好上不少。 第513章 西凉人马撤走了? 安以绣颔首:“所以说这些毒蜘蛛是在那场大火之后才出现的?” 玛玛尔跟着点头:“是啊,也不知道这大火是怎么来的,那神棍算的当真很准。” 安以绣往外看了一眼,天色比刚才要暗不少,马上就要天黑了:“也不一定,或许,这火就是那神棍放的呢。” 玛玛尔也觉得安以绣说的有道理,跟着应和道:“安姑娘说的不无道理。” “玛玛尔,那毒蜘蛛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消失?” 玛玛尔回答:“天黑就会出来,到天亮消失。” 安以绣和笙玉对视一眼。 这毒蜘蛛出来和消失的时间和那小鬼出来的时间倒是挺相似的。 “天色不早了,各位都快些回帐篷歇息吧,晚上听到什么声音,千万不要出来。” “好,谢谢。” 安以绣带着笙玉离开。 回到帐篷,笙玉左检查,右检查,确认帐篷完全封闭之后才回到安以绣身边:“姑娘,刚刚我们忘了问玛玛尔了,如果我们在帐篷里,晚上也不能出去,这里也没有准备夜壶,晚上要是起夜该怎么办?” 安以绣四下看了一圈,确实,他们喝了不少的马奶酒,晚上估计会起夜。 “现在出去看能不能拿一个吧。” 安以绣话落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滋啦啦!”的声音。 笙玉抓紧安以绣的胳膊:“姑娘……你听到了么?什么声音?” 安以绣侧耳听了听,拍着笙玉的肩膀:“估摸着是毒蜘蛛出没了,罢了,还是别出去了。” 笙玉一脸便秘的模样,皱起一张脸:“啊,好吧……” “快睡吧,实在忍不住就拿个瓶瓶罐罐当夜壶,明天多给他们一些银子当做赔偿就好。” 笙玉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害羞,却也没有办法,最后点头同意。 安以绣将蜡烛吹熄,帐篷瞬间一片黑。 安以绣就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方向,找到床后躺了上去。 笙玉也跟着睡在安以绣旁边的一张小床上。 只不过笙玉害怕,安以绣听到笙玉一直在床上左翻右滚。 “怎么了?睡不着么?” 听到安以绣的说话声,笙玉挤到安以绣身边,抓着她的胳膊寻求安慰:“姑娘,你说这些毒蜘蛛会不会爬进来呀?它们的声音好大,听着真是很吓人。” 对于这些传说中咬人即毙命的毒蜘蛛,安以绣不怎么怕,毕竟深山里的毒蛇她也见过,还抓了吃,不过是些蜘蛛而已,是动物都会怕火,就算蜘蛛真的过来,点燃一把火吓唬吓唬,估计也就跑了。 只不过笙玉这种小姑娘没见过太多世面,胆子小也是正常,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充当知心姐姐安慰安慰她了。“那些牧民一直都在这片草原上,他们也说过,只要在帐篷内,帐篷四处都密封,蜘蛛便不会进来,闭上眼,好好的睡一觉,等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就没有什么蜘蛛了。你想想,咱们也就在这草原上呆一个 晚上,到了明天,咱们赶一天的路,也就能离开这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以绣声音平淡,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但是听在耳中,却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听到安以绣这番话,笙玉点了点头:“好,姑娘,你也快睡吧,不用安慰我了。” 笙玉一直到睡着之后,都紧紧的抓着安以绣的衣袖。 因为时间尚早,安以绣并没有多少的困意,开始想着沐渊白,不知道沐渊白那边现在怎么样?本来她打算将北魏答应借兵十万的消息,亲口告诉他,谁知道来这么一出,她马上就要去南央,这样一来,她根本就不可能和他见面,明日,得让卫十二找个暗卫给沐渊白传个信,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相 信能解他燃眉之急的。 不过,虽然沐家军的兵力没有西凉多,但是他们有震天雷这个秘密武器,倘若北平真的坚持不下,那便放震天雷好了,相信沐渊白也能想到这一点。 北平。 沐渊白双眼赤红的坐在沐家军军营之中,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渣,与平日里安以绣看到的玉面郎君大相径庭。 下面坐着徐江和孔令等大将军师也没比沐渊白好多少,所有人的形象都有些邋遢,发髻都有些散乱,看样子,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如今有什么意见,你们尽管提。”沐渊白声音有些沙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徐江见没人说话,率先开口:“西凉要和老子们同归于尽,那老子们就和他们这群狗娘养的拼了!” 说完这话,他似乎极为生气,伸手在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震得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沐渊白抬头看了徐江一眼,徐江左眼蒙着黑布,那只独眼发出了凶残的光芒,充满了血气。 孔令在一旁摇着折扇:“不妥,不妥,徐将军太过意气用事,那可不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咱们怎么能陪着西凉的那些人一起死呢?” 徐江听到孔令如此说,也觉得自己刚刚是过于激进了点,垂下头没有说话。 沐渊白看向孔令,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孔先生以为如何?” “在下认为……” “报!” 一个沐家军的斥候快马加鞭,一路高喊着“报!”打断了孔令接下来的话。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投向军帐帐门口。 沐渊白知道,既然斥候来报,必定是前方发生了什么事,眼眸微沉,轻吐一字:“进。” 斥候从高头大马上翻滚下来,跌跌撞撞的跑进大帐,身上还沾些大团的血迹,也不知道这血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斥候看到沐渊白就歪歪的跪下,勉强用一只手撑着地面,尽可能让自己不倒下:“王爷!西凉有一队人马撤走了。” “人马撤走了?”老谭面色一喜,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道:“那是好事啊!”看到沐渊白和孔令在听到斥候的话后面色更沉,老谭赶紧噤声,看向斥候道:“撤走了,然后呢?” 第514章 引狼入室? “他们撤离的方向是北魏那边。” 北平的正城门靠近西凉,但是穿过北平就直通北魏那边。 所以说,西凉并不是撤兵,而且带着一波兵马去北平后方围堵了。 如今北平城门口被西凉死死堵住,根本出不去,倘若西凉的兵马再带一波人去北平后方围堵,那便是彻底的将他们围在城中。 情况不妙。 沐渊白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西凉撤了多少人?” “约莫八万兵马。” 原本石磊带着六万兵马守在北平城门口,但或许是想一举歼灭北平的沐家军,居然又派了十万士兵增援,这样一来,便是十六万对五万沐家军,三倍的差距。 如今他们撤走了八万兵马,还留下一半在北平城门口,虽说依旧比沐家军多三万,但压力不至于那般大。 斥候汇报完毕便退下疗伤上药。 大帐之内重新恢复一片宁静。 沐渊白看向孔令:“孔先生怎么看?”孔令晃了晃手里的折扇:“如今西凉撤兵,有好,也有不好,好处是,那西凉八万兵马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北平后方,咱们可以先杀一波城门口的西凉兵马,但是这是有弊端,弊端便是,咱们得在三天之内将 城门口的西凉兵马杀个措手不及,不然,等那八万兵马到北平后方,只怕咱们还得撤走一半兵力前去支援,那咱们又落入了颓势,到时候前后夹击,北平危矣。” 沐渊白微微颔首,孔令所言不虚,一眼便看破了西凉撤兵的利弊。 徐江在一旁道:“王爷,那咱们?” 沐渊白沉默了一下道:“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孔令见沐渊白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看了沐渊白一眼:“王爷,你打算怎么办?” “出动出击!迅速占领北平周围的城池,扩大领地。” 孔令听到沐渊白此言,眸色微动,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王爷是打算抢那皇帝之位?” “不抢,但也不能被压着打。” 沐渊白看向徐江:“立刻向北平百姓征兵,凡入军者,一个月一锭银子,包饭。” 如今北平战乱,北平百姓也人心惶惶,生怕那些人打着打着冲进来,把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一并杀了,一时之间,怨声载道。 而且,因为战乱,而且那场雪灾,导致作物收成不好,基本没什么吃的。 沐渊白这个时候让徐江征兵确实有用,北平至少有百万百姓,男人占多数,这么一来,可以收拢一大批兵力,只不过还需要抓紧时间做训练。 对于沐渊白这个决定,孔令也觉得很是不错,附议:“确实,我们现在兵力紧缺,光靠五万沐家军的兵力根本不够。” 老谭想到了什么道:“王爷,那我们怎么和迎敌?敞开北平大门,和西凉的兵马一较高下么?” 沐渊白摇头,这样做并不是上策。 “关紧城门,放下吊桥让西凉兵马过来。” 听闻沐渊白此言,老谭眼睛骤然瞪大:“王爷?这是引狼入室啊!” 孔令却没有露出那种惊慌的神色,反而带了几分好奇的看向沐渊白,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沐渊白继续道:“我们有震天雷。” 他一直记得王府内的震天雷,只是他们这里有护城河,护城河太宽,人力无法将震天雷掷入太远的地方,用投石机虽然掷的远,但是也会有不少震天雷落入水中。 只要震天雷落入水中,便是一个不能发挥任何作用的铁球,所以他一直没有动用过震天雷,想把震天雷作为一道最后的杀手锏。如今,西凉那边撤走一半兵马,绕直北平后方,北平后方有一座落千山,虽说易守难攻,但倘若三天时间,西凉兵马到落千山下,那边不可能没人看守,五万沐家军总得分走一半,到时候兵力分散,更是 不好打赢这场战。 所以说,震天雷,必须要用上了,在这三天时间内,将前方的八万西凉兵马击退。 而只有将吊桥放下,让西凉兵马过来,让他们站在北平城门口的土地上,才能更好的发挥震天雷的作用。 孔令在一旁点了点头,吐出四个字:“请君入瓮。” 看向沐渊白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 传言说这北平王是西凉的战神,他一直认为这战神只不过是单纯讲武力上,如今一看,却不单单是武力,智慧也不少,看样子,若是这北平王想当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北平王当了皇帝,那他也不枉此生了。 沐渊白没有注意到孔令盯着他看的目光,转头看向老谭:“老谭,你带一百个沐家军来北平王府,老徐,你抓紧时间去征兵。” 说完这话,沐渊白起身向大帐外走去。 夜幕降临的草原。 草原上二十来顶白色的蒙古包尤为显眼。 见安以绣久久不睡,小怪物巴拉了一下安以绣的衣袖。 安以绣下意识看了笙玉一眼,笙玉已经熟睡,她用气声道:“怎么了?” 小怪物蹦跶到安以绣身边,在她脖颈和脸颊处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卧下,蹭了蹭她道:“听说这草原有毒蜘蛛呀?” “怎么,你感兴趣?” 被小怪物的绒毛蹭的有些痒,安以绣止不住往旁边躲了躲,小怪物却觉得安以绣是在嫌弃它,硬是又挪动了一下身子,非要挨着安以绣。 “那啥,我不怕毒啊,我这阵子在你袖袋里呆着,嘴巴都淡出鸟儿了,我想出去吃点毒蜘蛛。” 小怪物说完这话,一双绿色的大眼睛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安以绣伸手在小怪物头上拍了一下:“别想这些馊主意,听说毒蜘蛛很多,成千上万的,你这么个小身子,就算是恢复了进化之后的体型,也顶多有马的大小,那么多蜘蛛你吃不完,到时候放进帐子里怎么 办?赶紧睡觉,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被安以绣说了一顿,小怪物有些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重新钻回安以绣袖袋。 安以绣想沐渊白的时间也久了,困的睡过去。小怪物在听到安以绣均匀的呼吸声后,悄摸摸的蹦跶到封紧的帐篷口…… 第515章 毒蜘蛛来袭 “呲拉”一声。 帐篷的出入口被小怪物扒拉开。 小怪物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笙玉还在呼呼大睡,至于安以绣,她睁眼,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异常,复而闭上眼。 等安以绣重新睡着后,小怪物这才踮着脚离开帐篷,怕安以绣醒来看到帐篷门大敞,小怪物还特意把帐篷门帘替她们拢了拢,只不过却没注意到左下角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空隙。 来到帐篷之外,它看到许多拳头大小的黑红色的蜘蛛,这些蜘蛛或许是群居动物,都聚集在一起,甚至有的蜘蛛叠在另一只蜘蛛身上,让另一只蜘蛛拖着它走。 蜘蛛们也感受到小怪物的存在,纷纷向它靠拢过去。 小怪物眼波一转,张开嘴巴,深吸一口气。 那些在小怪物身边的毒蜘蛛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一只接一只的往它嘴里爬。 小怪物极为享受的吧唧吧唧嘴巴,绿色的大眼眯了眯,到最后干脆找了个地儿,躺在草地,躺等那些毒蜘蛛进它嘴。 只不过在小怪物周围的毒蜘蛛是进了它的嘴巴,但是离小怪物太远的毒蜘蛛却一直顺着往前方爬,在发现安以绣她们那个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洞后,毒蜘蛛们争先恐后的往里钻去。 不消一会儿,安以绣她们的帐篷内就密密麻麻出现了一地的黑色毒蜘蛛。 安以绣听到耳边的声音不太对劲,有些淅淅沥沥的,很是吵人。 睁眼,正巧看到一只黑色的东西出现在她眼前。 那丑陋的还带着细毛得蜘蛛腿即将要踩在她脸上…… 安以绣反应极快的侧过头去,那只蜘蛛一脚踏空,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落回地上的蜘蛛群里。 安以绣很快就反应过来,冲一旁还在熟睡的笙玉大叫了一声:“笙玉,醒醒!” 笙玉呜了一声,翻了个身,却准备继续睡。 笙玉这个时候睡的和死猪一样,谁也叫不醒,着实让安以绣头疼。 她撑着床沿坐起,一巴掌狠狠拍在笙玉肩膀上。 被外界的作用狠狠打了一巴掌,笙玉当下睁开眼,一边伸手四处挥舞,一边大喊道:“有坏人进来了!姑娘小心!” 笙玉没有听到安以绣的声音,转头看到安以绣,安以绣正坐在她旁边,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笑:“刚刚是我拍你的。” 笙玉松了一口气,伸手在自己胸口上轻轻拍了两下,算是安抚自己:“姑娘,你……你叫我有什么事呀……” 还没来得及等安以绣回答,笙玉突然皱起眉头看向安以绣:“姑娘,你有没有觉得,那些毒蜘蛛的声音更大了,好像就在我们身……”边…… 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出来,笙玉只觉得手背上有个什么东西,下意识抬手挥了挥,却发现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她手上飞了出去。 当下吓得她惊叫连连:“啊——!” 大晚上,本就安静,而且帐篷都是一间隔着一间的并排着,帐篷就是用普通的帆布制成,根本就没有什么隔音措施,笙玉如今受惊的大叫,顿时引得睡在旁边帐篷的暗卫们立刻清醒过来。 接着,安以绣可以很清晰的听到他们拉开他们帐篷的声音。 这些都是毒蜘蛛,倘若真被咬了可不得像牧民们说的立刻毙命? 安以绣立刻道:“都不要出来,我这边自己能应付!” 但是王妃这边出了事,暗卫们怎么能坐视不理,根本不管安以绣的劝阻,一个跟着一个往外跑。 那毒蜘蛛也是极为可怕,感应到人的气味,一个两个都蹭了上去,有的暗卫被蜘蛛咬了,没过一会儿就面色铁青。 小怪物也在安以绣说话的时候回过神,听到那么多人从帐篷里出来,它急忙窜回安以绣的帐篷。 发现帐篷里的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蜘蛛,安以绣和笙玉站在床上,它顿时觉得自己完蛋了。 安以绣只看到一道白影骤然从帐篷外窜进来,在看到小怪物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后,再看到帐篷处那巴掌大小的空隙,安以绣算是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小怪物,当真不听话,不教训教训当真就要飞天了! 安以绣看了笙玉一眼,笙玉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看地上的蜘蛛,嘴里一边大叫:“啊,姑娘!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么多蜘蛛,我们今天是不是会被他们咬死?” 巴巴尔和玛玛尔他们也听到笙玉鬼哭狼嚎的大叫。 因为安以绣他们是外来者,也不清楚草原上这些蜘蛛的毒性,最终巴巴尔和玛玛尔说了几句话:“一会儿关好帐篷,我出去看看他们怎么回事。” 说完这话话,巴巴尔随手拿起一柄匕首放入腰间,接着拿起一盏煤油灯,迅速拉开帐篷,将帐篷关好,脚步跳着往安以绣那边赶过去:“安姑娘,怎么了?帐篷进蜘蛛了么?” 安以绣对着小怪物指了指,咬牙切齿。 小怪物两只前爪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假装看不到安以绣的指责,听到有人过来,小怪物急忙一下子蹦到安以绣的床上,顺势钻进毯子里:嗯,谁也看不到它,看不到它。 果然,进来的人根本没用去看安以绣的床,只看着安以绣道:“王妃,你没事吧?” 安以绣见来人是卫十二,冲他摆了摆手:“我没事,笙玉吓得够呛。” 卫十二踩在那些毒蜘蛛的身上,踩扁虫子发出一阵虫壳破解的声音,听着都让人一阵发麻。 “安姑娘,怎么样了?怎么进了这么多蜘蛛。”巴巴尔也赶了过来,掀开帐篷的帘子,满地的毒蜘蛛确实让他大为吃惊。 其他的暗卫也跟着过来,只不过过来的路上,有几个暗卫被蜘蛛咬伤,速度也不由为之慢了下来。 “小心这些毒蜘蛛,已经有几个兄弟被咬伤了!” 有暗卫怕其他的兄弟被蜘蛛咬伤,急忙大声提醒。而已经被毒蜘蛛咬伤的暗卫,想到牧民们说的被毒蜘蛛咬伤就会毙命,也没有了什么生的希望,索性趁自己死前,多杀点这些毒物。 第516章 被咬伤! 安以绣看到这些人一窝蜂的过来,只觉得事情被小怪物闹大了,而且还有暗卫受伤,若那些暗卫真因为这事儿牺牲,她非抓住小怪物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安以绣看到他们纷纷过来,急忙让他们回去:“我这边自有办法,不用你们帮助,快些回去。” 暗卫们自是不听。 包括巴巴尔都没有离开。 安以绣只得沉下脸来:“卫十二,带笙玉先去你们帐篷,我这边没事。” “可是……”卫十二不想离开。 “这是命令!”安以绣的声音也跟着沉下来,听起来,威慑力十足。 “是!” 卫十二只得抱着笙玉先行离开。 巴巴尔还站在帐篷里,安以绣冲他道过谢,也让他回去睡觉。 等帐篷里空无一人后,安以绣将毯子掀开。 小怪物原本有毯子的遮盖,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盖着它身上的毯子突然被安以绣一把给掀开,它止不住抖了一下。 在对上安以绣怒气冲冲的眼后,它冲她一笑:“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 安以绣一把拧住小怪物的耳朵,毫不客气的将它提了起来,伸手在它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你做的好事?嗯?如今几个暗卫都因为你这事被毒蜘蛛咬伤,我问你,他们该怎么办?” 小怪物四肢悬空的扒拉了两下,最后见安以绣执意不放开它,索性也泄了气,垂下四肢,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你,你说说你慌什么呀,有我在,还能让他们死了不成?给他们喝一点尿的问题罢了,你一个人在这瞎担心什么呢,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的形象全被你给毁完了……” 越说到后面,小怪物的声音越是低了下来,翻着绿眼睛,胆战心惊的看着安以绣。 安以绣将小怪物这副小表情尽收眼底,听到小怪物说暗卫们有救后,情绪明显转好了一些,但想到小怪物如此不听话,还是有些生气。 她伸手在小怪物额头上点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还好意思说?那这次是不是你害的?瞎跑出去,又不把帐篷关严,到现在居然还有理了?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嗯?” “别打我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真是的,你再打我,我就不尿了,不救他们了!” 小怪物打算威胁安以绣,安以绣却嗤了一声,把小怪物扔到床上,拍了拍手:“你如果不救他们,就别想再跟着我,我也不要你了。” 小怪物的脾气也跟着上来,在床上蹦跳了一下,气呼呼的说:“不要就不要,像谁想跟着你,哼!” “嗯,什么天灵地宝也没有了,你走吧。” 安以绣说了这话,似乎真的不打算要小怪物,挥了挥手让它离开。它听到天灵地宝四个字之后,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舔着脸跳到安以绣肩上,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别这样嘛,我和你说着玩的,他们都是你的下属,我怎么可能不救他们呢?我尿,我这就尿,在哪儿尿呢 ,你总得给我找个东西吧……” 安以绣下床给小怪物找乘尿的容器,却也因此踩死一片毒蜘蛛。 也有几只不长眼的毒蜘蛛爬到她脚上,被她从腿上抖了下去。 看到安以绣的动作,小怪物在一旁贱兮兮的说:“难不成你也怕这些毒蜘蛛啊?没事,它们对我来说都是补品,看我来把它们一个个的吃掉。” “吃你个头,赶紧尿去!”安以绣点燃了蜡烛,找到了一个小陶瓷碗,放在桌上,背过身去,给小怪物充足的撒尿空间。 小怪物在安以绣看不到的地方冲她撇了个大绿眼。 只听到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随后是小怪物说:“那啥,我好了,把这些尿拿去喂给他们喝吧。” 安以绣过去,端起那个装着冒着热气的热腾腾的“秘药”陶瓷碗,在小怪物脑袋上敲了一个栗子才离开。 小怪物对此嗤之以鼻,看着安以绣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若不是你拿天灵地宝威胁我,我会这么轻易就范?哼!” 怒极之下,小怪物发现那些毒蜘蛛居然顺着它的身子爬到它的头上,是可忍孰不可,这群毒蜘蛛,居然敢到它头上作威作福,简直是不把它当一回事! 于是乎,它开始将悲愤化为食欲,张开嘴巴,让毒蜘蛛悉数到它嘴中。 那边,安以绣走出帐篷,只看到几个暗卫拿着长刀用力的砍着地下的毒蜘蛛,那副模样,似乎是不要命一般,看的安以绣都有些咋舌:“这都是在做什么?” 看到安以绣过来,那些暗卫下意识停下动作,其中一个暗卫和安以绣说:“王妃,我们已经被毒蜘蛛咬伤了所以打算多杀点这些毒物,您离我们远些,也可得小心这些蜘蛛。” 有个暗卫似乎已经坚持不住,腿脚一软,一下子倒在地上,地上密密麻麻的毒蜘蛛,瞬间涌上他的身子。 安以绣见状,急忙伸手拉那暗卫,暗卫似乎也觉得自己死定了,并没有过多挣扎。 安以绣拉那个暗卫的功夫,有不少的毒蜘蛛顺着那暗卫的衣服爬到安以绣手上。 安以绣只觉得手背一痛。 视线定在她的手背上,只看到一只诺大的黑色蜘蛛爬在她手上。 将那毒蜘蛛赶跑,她的手上已是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伤疤,是被刚刚的毒蜘蛛咬的。 那暗卫也看到安以绣手上的伤口,双瞳当下放大:“王妃?” 安以绣一个使劲,将那暗卫拉了起来,暗卫显然还想着安以绣手上的伤疤,想到安以绣是为了让他起来,才被毒蜘蛛咬伤,一时之间红了眼眶:“王妃!属下对不住你!” 说着,那暗卫伸手捂在脸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安以绣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只是被毒蜘蛛咬伤了,并没有什么大碍,我这里有药,不会让你们死的!”在暗卫愣神的功夫,安以绣将他拉进她刚刚所住的帐篷:“所有被毒蜘蛛咬过的暗卫统统到我这来!” 第517章 毒蜘蛛和小鬼 听到安以绣不会让她的那些暗卫死,那些牧民不由也多了几分好奇。 第一个赶来的便是巴巴尔,看着安以绣,满是疑惑之意:“安姑娘,你能治这种毒?” 安以绣拿着手中的陶瓷碗:“正巧有点解毒药,巴尔大哥可有被毒蜘蛛咬伤?” 巴巴尔摇了摇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看看,毕竟被这毒蜘蛛咬过的牧民都死了……” 他想知道是什么解毒药这么厉害。 安以绣知道巴巴尔也有好奇心,索性让他留在这里。 安以绣最先把陶瓷碗递给她之前拉的那个暗卫:“来,喝一小口,不要喝多,喝完把碗传给另一个。” 若是喝多了,只怕会像沐渊白之前那样,昏迷不醒。 那暗卫死马当作活马医,接过安以绣手里的陶瓷碗抿了一口,接着将碗递给了他身旁同样被毒蜘蛛咬伤的暗卫。 待到所有被毒蜘蛛咬伤的暗卫都喝过小怪物的尿后,安以绣让他们进帐篷歇息,以防再次被毒蜘蛛咬伤。 那个被安以绣拉起的暗卫叫卫九刚刚在帐篷内坐下,想到安以绣也被毒蜘蛛咬伤,看到空空的碗底,急忙道:“王妃,你也被毒蜘蛛咬伤过!这药你可有喝?” 安以绣嘴角抽了抽,连连摆手:“我……不碍事,我不会中毒。” 听小怪物说她血液能抵御百毒,只是被毒蜘蛛咬一口罢了,断没有丢命的危险。等他们都各自回了帐篷之后,安以绣回了她之前所呆的帐篷,小怪物正在地上躺着,张开大嘴等着毒蜘蛛自己爬进它嘴巴,也不知道它吃了多少,那小肚子依旧扁扁的,没有任何鼓起来的迹象,用无底洞 形容很是贴切。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小怪物当下扭头望过去,看到是安以绣,它无所谓的在那群毒蜘蛛身上打了个滚,站在几只毒蜘蛛身上抬脑袋看着她:“他们都喝过了?” “嗯。”安以绣点了点头,踩死几只登上床的毒蜘蛛,随意的坐在床沿。 “那他们就没事了,不用担心。”想到了什么,小怪物一个弹跳到安以绣肩上,最后蹬鼻子上脸,跑到安以绣头顶站着:“说起来,这些毒蜘蛛的味道很是熟悉,闻着就像是谭府那里小鬼的味道,只不过这些蜘蛛是实体的,我可以吃掉它们 。” 听到小怪物此言,安以绣神色微动,把小怪物从她头顶抓下来,捧在手里:“和谭府的小鬼味道一样?” 小怪物不满意安以绣把它从头上抓下来,冲她呲了龇牙,见安以绣神色严肃,也不敢和安以绣开玩笑,垂下耳朵道:“是啊,一模一样,我现在有个想法。” 小怪物说完这话,看向安以绣,等着她的反应。 安以绣也很给面子的看着小怪物:“什么想法?”“我觉得,这个毒蜘蛛真的有点问题,他们说五年前一场大火将这里的草全部烧毁,完了之后就出现了这些毒蜘蛛,这些毒蜘蛛和小鬼出现的时间也一模一样,都是天黑出来,天亮消失,那么,有没有可能 这些毒蜘蛛就是小鬼的实体?” 安以绣眉头紧皱,也在思考小怪物话中的可行性,好一会儿提出疑问:“可是这么说的话,这毒蜘蛛在临近南央的草原上,但是谭府的小鬼在北平之中,两者相差甚远,是怎么会有联系呢?” 小怪物睨了安以绣一眼:“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这两者之间应该是有什么原因,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你说是吧?” “暂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说起来,你能把这些毒蜘蛛都消灭了么?” 小怪物可以吃掉这些毒蜘蛛,也有这个能力,解决掉这个毒蜘蛛应该也只是举手之劳,这些牧民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既然如此,帮帮这些牧民也不碍什么事儿。 小怪物似笑非笑的看了安以绣一眼:“你想要我帮他们啊?也不是不可以。” 安以绣颔首,哪里不知道小怪物心里的小九九:“一个天灵地宝。” “好,成交!” 也不知道小怪物是用了什么法子,帐篷里的毒蜘蛛有秩序的退了出去,仿佛退潮一般。 再等安以绣出去,外面没有一只毒蜘蛛。 安以绣忍不住称奇:“这是用了什么法子?那些毒蜘蛛都被你吃了?”小怪物嗤笑一声:“那么多毒蜘蛛,我又不是饕餮,哪儿吃的过来?用了点法子,把它们的精元吸了,至于它们的尸体,一堆堆密密麻麻的躺在草原上,有碍观什么?就让它们的尸体自动分解沉入泥土里了 ,以后这片草原也不会再有毒蜘蛛了。” 有碍观瞻。 小怪物这小家伙,本以为它成语有进步了,没想到它还是小文盲一个。 看到安以绣轻笑,小怪物趁机道:“喂,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天灵地宝呢,你知不知道,我把这些毒蜘蛛分解,可是要耗费很多精气神的,不然我刚刚干嘛要用嘴吃啊?” “得了得了,知道你的辛苦,天灵地宝是少不了你的。” 既然毒蜘蛛已经被消灭,而那些暗卫也已经喝了小怪物的尿,并没有出现身亡的情况,安以绣也放下了心,将笙玉重新接回帐篷,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再睁眼,已是天亮之时。 玛玛尔一大早便起来,火急火燎的跑到安以绣的帐篷面前,在外面冲里叫道:“安姑娘,你们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笙玉听到声音,见安以绣要起身去开帐篷,急忙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先安以绣一步过去:“姑娘,你可好好歇着,有什么事让我出面就行了。” 笙玉说完这话,自个儿去和玛玛尔交谈起来。安以绣在帐篷里大致听到她们的谈话,无非就是昨日那些暗卫怎么样?可有什么大碍,看得出玛玛尔他们对毒蜘蛛一事较为关注,若是安以绣他们手上的解毒药真的有效,他们也想厚着脸皮从安以绣手里要一些过来…… 第518章 前去白府 在得知昨日那些暗卫一个都没死之后,玛玛尔极为震惊,震惊过后便有些扭捏:“笙玉姑娘,那个,我想和安姑娘说点事情,不知道安姑娘是否起来了?” 笙玉刚想说话,帐篷帘子就被一只手掀开,露出一张沉鱼落雁之姿。 “安姑娘,你起来了,我……” 安以绣知道玛玛尔的心思,拉过玛玛尔到一边:“玛尔大姐,你可是想问毒蜘蛛一事?” 玛玛尔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看了安以绣一眼,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在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一边也在思考该如何和安以绣开口。 谁知,安以绣一把拉过她的手拍了两下:“玛尔大姐不必担心,这毒蜘蛛我已经解决了,至于解决办法,我暂时不能向你们透露,但是你们可以放心,在这片草原上不会再有任何一只毒蜘蛛。” 听闻毒蜘蛛已经被安以绣解决,玛玛尔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玛玛尔眼睛盯着安以绣好半晌,几乎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在彻底弄明白安以绣的话之后,玛玛尔嘴角的笑意逐渐上扬,几乎都要裂到耳朵,抓紧安以绣的胳膊,却又碍于她有身孕,不敢使劲的碰她,只得情绪激动的大声道:“安姑娘,你说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些毒蜘蛛真的已经被你完全消灭了吗?” 玛玛尔的声音并不小,大早上本就宁静,四周的人都能听到。 其他的牧民在听到玛玛尔的声音后,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围过来,叽叽喳喳的询问安以绣:“安姑娘,玛玛尔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把那群毒蜘蛛给杀死了吗?” “安姑娘,那咱们的草原,晚上也可以随意的出去行走么?” “安姑娘,你是用了什么办法将那群毒蜘蛛给杀死的?” “安姑娘……” “安姑娘……” 牧民们的大部分问题,安以绣都淡笑着回答了他们,只不过用什么办法将那群毒蜘蛛杀死,这个问题她无从回答。 见安以绣但笑不语,牧民们也知道不能再打过砂锅问到底,只要毒蜘蛛真的没有了,那就是最好的事。 以防万一,安以绣还是留下半小碗小怪物撒的尿:“倘若还有毒蜘蛛,那便喝一小口这解毒药,解毒药不多,还得省着点喝。” 玛玛尔带头千恩万谢安以绣,直呼她是他们的救命大恩人。 告别了玛玛尔和巴巴尔那群牧民,安以绣一行人往南央继续前行。 过了一晚,终于进了南央的城池。 外面是各种小商小贩的叫卖声。 “糖葫芦,五个铜钱一串,好吃的糖葫芦,酸酸甜甜,不吃你后悔!” “姑娘们,快来我这看看好看的坠子,绝对货真价实,不买便是吃亏,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咯。” “桂花糕,桂花糕,香香甜甜的桂花糕,三个铜钱一块!” 许久没有人潮涌动,重进城池,倒有一种久违之感。 这片地方是个集市,所以颇有些热闹。 外面的各种小吃传来的香味,让坐在马车里的笙玉忍不住大吞了几口口水。 安以绣将笙玉的神情尽收眼底,轻笑出声道:“饿了?还是馋了?” 笙玉第一时间便是反驳:“才没有!” 安以绣透过马车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顺势伸手在鼻前挥了挥:“嗯,好像是糖油粑粑的味儿,好香。” 说完说话,安以绣不着痕迹的看了笙玉一眼,她果真又梗着脖子吞了一口口水。 见安以绣冲她笑,笙玉知道自己是被安以绣捉了个现行,很有些羞赧:“姑娘!你……” 安以绣在笙玉鼻子上点了一下:“行了,正好我也有些饿了,陪我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才觉得不像刚刚那般丢脸,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集市上的小吃很多,什么桂花糕呀,绿豆糕,红豆糕,臭豆腐,糖葫芦,还有类似于现代的武大郎烧饼。 光是闻着这些香味都有些让人食指大动。 反正也不缺钱,安以绣让笙玉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顺便还让卫十二去买了些烤肉给随行的暗卫随从打打牙祭。 等笙玉把最后一口臭豆腐咽下肚,安以绣冲她挑了挑眉:“去问问卫十二,咱们现在去哪?” 笙玉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油,乐呵呵的往卫十二那边跑。 安以绣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人。 那是个男人,身着一身杏黄色长袍,五官端正,说不上太俊俏,但也说不上难看,甚至还给她几分熟悉之色,仿佛是在哪里见过。 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让她有些健忘,一时半会儿也想这些人是谁。 这男人却对着她笑了一下,随后消失于人群里。 离开人群,齐武陵拐到角落停下。 这么多的马车与随从,他前两天才接到王妃要来的消息,今日便看到了,这王妃来的速度倒是快。 看样子那王妃已经不记得他,他也不方便在这个位置透露自己的身份,等一会儿他和这王妃会面了再问沐渊白之事也不迟。 等笙玉跑回安以绣身边,齐武陵已经离开。 看到安以绣望着卖胭脂的铺子发愣,笙玉伸手在安以绣眼前挥了挥:“姑娘?姑娘,回神了,你在看什么呢?” 安以绣收回视线:“嗯,打听的怎么样?” 笙玉将她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安以绣:“十二说咱们一会去南央白城,大约还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能过去,说来也巧,姑娘你知道我们去的府是什么府?” 安以绣笑了一下:“说来听听。” “就叫白府,听说是南央这边很大的一个府邸,还颇有些势力,王爷可真厉害,在南央这边居然也有一个这么大的府邸。” 耳旁是笙玉絮絮叨叨的声音,安以绣也把刚刚那个虽说熟悉却想不起名字的人抛之脑后。沐渊白确实厉害,这手也伸的很长,能在南央这边组成这个势力,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也罢,便去白府看看罢。 第519章 王爷那边如何? 果真如笙玉所说。 白府,就在不远处,半个时辰不到卫十二便过来告诉她:“王妃,白府到了。” 这白府算是白城的标志,大老远就能看到金色的白府两字明晃晃的在牌匾之上。 一个身穿杏黄色长袍的男人负手站在府门口,他身后还齐齐站了三十来个丫头与家丁,似乎是在迎接什么人。 有百姓从白府过往,看到一长队马车停在白府门口,忍不住侧目。 “咦,这马车似乎不是白府的,是哪家的啊?” “听说白府和白城西头的屈府关系最好,怕是屈府的人吧。” “也不对吧,就算是屈府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吧,那白府的少爷都亲自站在外面迎接人了。” “是啊,屈府虽然说是和白府并称,但谁不知道白府才是白城的老大?” “看看,那个人似乎要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居然让白府的少爷亲自出来接人了。” 只看到马车的门帘被人掀开,首先从里面下来一个身穿粉衣的姑娘。 难道,这白府的少爷迎的就是这个小姑娘? 就在众人觉得不可思议之时,只看到那丫头站在马车下,面向马车说了什么话。 原来这小姑娘只是个丫头,里面还有一位正主。 众人瞪大眼看着一只肤若凝脂的玉手从马车中伸了出来。 接着,只看到一个貌似沉鱼落雁的女子从马车中走出,加上身上那带着几分清冷的气质,太阳打在她身上,仿佛让她整个人都发出了光亮,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 “这女子,当真好看!” “确实如此,就跟天仙一般。” “对了,听说那屈府二小姐一直都很喜欢这白府的少爷,是么?”“可不是么?那屈府二小姐也是白城里首屈一指的美人,但若和这个女子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了,如今这般美艳的女子到了白府,还让白府少爷亲自相迎,我看那白府的二小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 这些百姓对着安以绣指指点点,声音特意压小了不少。 安以绣四下看了一眼,可以看到那些百姓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应该是在说什么,只不过他们离得太远,讲了什么话她可听不到。 她扶着笙玉的手,一边捧着自己的肚子,动作行事小心翼翼。 “不过你们看,那女子似乎怀孕了。”有个男人发现安以绣的肚子高高鼓起,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赶紧把这事儿告诉其他人。 其他百姓也跟着将视线放到安以绣的肚子上。 “怀孕了?哎哟,这白府少爷的动作可真真是快,听说白府少爷还没娶亲吧?” 有人点头应道:“确实没有娶亲。” “啧啧啧,还没娶亲就已经有儿子了,看样子,那屈府二小姐当真是没什么希望了。” 齐武陵看到马车里的人下来,随即迎了上去。 安以绣看到这个穿着杏黄色长袍的男人,眸子微动,这可不就是之前撞到的那个男人。 齐武陵冲安以绣一笑,小声道:“王妃,在下齐武陵,王妃怕是忘了我,先进府再说其他吧。” 既然这是沐渊白给卫十二的命令,说明这人沐渊白信得过,安以绣颔首,跟着齐武陵进去。 进府之后,齐武陵第一时间带安以绣去了给她准备好的厢房。 里面的被褥床单具是新的,黄梨花木的桌子上铺着金缎绣花带穗子的桌布,还在镂空金丝熏香球里点着一个花膏,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极是好闻。 看得出齐武陵准备这间厢房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见安以绣满意厢房的装潢,齐武陵在一旁道:“那王妃是先好好歇息会儿?” 安以绣摆了摆手:“齐公子,我暂时还不困,看你很是面熟,不知我和你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齐武陵当下笑了起来:“我有一日给北平王送震天雷,有幸见过王妃。” 震天雷? 哦! 安以绣算是想起来了,这齐武陵曾经去北平王府给沐渊白送过震天雷,而且她之前也是见过他,在同一个镖局回王府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她女扮男装,他并没有认出她。 见安以绣神色了然,应该是想起了他,齐武陵问出他心中疑惑:“王妃,听闻北平如今和西凉局势紧张,已经开了几次战,不知北平王那边如何?” 这件事,安以绣知道的也不多,便让笙玉将卫十二叫了来:“卫十二,说起来,王爷那边如何?我与他传信,皆没有回复,我颇有些担心。” 卫十二一五一十和安以绣汇报:“因为北平已经封了,属下上次得到主子的消息是在十日前,近期没有得到主子的消息了,属下也不知道主子现在如何。” 听到卫十二这般说,安以绣脸色也沉了几分。 得不到沐渊白的消息,可真不是一个让人开心的消息…… 想到了什么,安以绣看向卫十二:“说起来,北魏那边说要借十万兵马给北平,如今,北魏那边可有军队出动?” 卫十二想到收到的情报,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这件事,等不及,等墨子鲮那边派兵,还需要准备粮草,整顿,之后才能出发。 大部队行的慢,就算准备粮草和整顿只需要五天时间,但从北魏过去可不得花十来天? 一二十天,沐渊白那边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呢。 安以绣越想越觉得呆不住,叫上笙玉和卫十二:“你们陪我出去一趟。” 突然被安以绣点名,笙玉还有些懵懂:“姑娘?咱们舟车劳顿的,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你不休息一会儿么?” “无妨,我如今倒是不累,此事早早办了,早早了一桩心事。” 见安以绣心意已决,笙玉也不好再劝,点了点头,跟在安以绣身边。 安以绣这次要出去,是为了北魏发兵一事。悬命阁在南央也有分部,她需要和南央的悬命阁分部联络,派人过去找牛头那边,催促一下墨子鲮,希望他能记得他们的承诺,快速发兵。 第520章 一睹芳容 南央悬命阁分部。 大门紧紧闭合,从雕花窗外投进点点阳光,好在是白日,室内倒说不上太暗。 安以绣坐在主座上,笙玉和卫十二站在她身后。 下面坐着一个瘦瘦精精的男子,皮肤白皙,长的很高,安以绣觉得倘若来一阵大风只怕都能把他吹倒。 这男子叫马面,南央悬命阁全权由他负责。 “不知阎王大驾……” 黑无常见马面机灵且鬼点子多,便将他选到南央做掌舵,马面和安以绣几乎没什么交流,一般都是书信汇报事情。 如今见安以绣突然到了南央,并且找到了悬命阁,马面也不知道安以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情,一时之间也拿不准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安以绣。 安以绣挥了挥手,打断了马面对她的奉承:“马面,我来南央一事你不知道么?” 马面有些尴尬安以绣这般开门见山的逼问,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属下……属下没有收到消息。” 安以绣微微皱起眉头:“悬命阁建立的初衷,便是让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所有应当被注意到的事,都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马面正襟危坐,知道安以绣这是不乐意了。 他在南央这边也确实有些懒散,居然连阎王的行踪都没有勘察到,确实是失职了。 对于安以绣这般说,他没有分毫想反驳的心思。 安以绣看了马面一眼,他似乎是在认真听。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从北魏到南央,一路上都没有隐瞒形迹,可谓是正大光明的过来,悬命阁作为一个杀手组织,且具有覆盖率极广的情报网,不论如何,你都应该第一时间得知我的去向,但是你却告 诉我,你没有收到消息,现在南阁分部的暗组成员都可有各司其职?若我问起其他的情报,你可能回答上来?” 南央悬命阁分部,这么说的话太长一句,索性都用简称代替:北阁分部,南阁分部,东阁分部,还有西凉总部。 马面只觉得安以绣的气势确实很足,一个接一个的问句,让他根本无法回答,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被安以绣这个女人给赫住,不愧是悬命阁的阎王。 “属下……”马面镇定了一下心神,看安以绣一条一条说的如此清楚,索性也不辩解,将这事情应了下来。 他从座位上起身,跪在安以绣面前:“属下请求阎王责罚。”安以绣睨了他一眼,这认错态度倒是可以,只是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嘴唇轻启:“南阁分部所有成员罚三月银晌,你作为南阁分部的掌舵,没有管好下面的人,罚半年银晌,倘若再有下次,便不止如 此了。” 因为安以绣并不差钱,而且悬命阁成员都是做的卖命的生意,所以他们一个月的银晌都足够平民百姓三年的吃穿用度,罚三个月该是能让他们长长记性。 安以绣的惩罚并没有太严,马面也知道安以绣是念在他们初犯,饶了他们一马,对于安以绣这个惩罚,他自是欣然接受。 “属下领命!” 马面一直跪在她面前,安以绣也觉得这样讲话不舒坦,挥了挥手,指了一下他刚刚坐的椅子:“坐着讲话吧。” 马面自是重新坐回椅上。 “这次我来找你,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把这封信传给北阁分部,这封信很重要,万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安以绣从袖袋之中拿出一个密封严实的信封,是出来之前写好的,里面的内容全是用英文所写,就算是被人劫去,她也不担心,不过这件事耽搁不得,万不能因为信件被劫之类的原因而延误军情。 马面见安以绣没有告诉他信件内容的意思,便也不再多问,将信件双手接下,放置与袖袋之中,给安以绣承诺:“阎王放心,属下今日便与北阁分部联系。” 安以绣颔首:“嗯,越快越好,此事耽搁不得。” 安以绣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让马面给牛头传信,既然说了这件事,也不必继续待在这儿,撑着扶手就要起身。 见安以绣要起来,笙玉急忙在一边将她扶起:“姑娘,你可小心些。” 马面看了安以绣一眼:“阎王,马上便到晚上了,不如留下一起用膳?想必兄弟们也很想一睹阎王的风采。” 这南阁分部距离白府有些个距离,路上奔波一番确实没有时间吃饭,索性便留下蹭餐饭再离开也成。 见安以绣点头同意,马面急忙吩咐人下去准备好酒好菜。 听说阎王到了南阁分部,悬命阁成员自然是多了不少话头。 “阎王来咱们分部了?” “是的,此时千真万确,我去给马面送茶水的时候看到了阎王,她当时正好坐在首座之上。” “羡慕你还能一睹阎王的真颜,和我们形容一下阎王长什么样?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用得着我形容吗?听说阎王已经答应马面掌舵留下来吃饭,到时候我们应该可以见到阎王。” “那感情好。” “不过,阎王是大人物,她会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么?”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那怕是见不到阎王了。” 饭菜做的很快,马面本来想着安以绣性子不喜闹,打算让人把饭菜端到房中让她吃,但安以绣觉得那样太过麻烦,拒绝了他的意见:“无妨,我和你们一同吃。” 悬命阁成员都觉得安以绣这个大人物不可能到大厅和他们一起吃饭,倒是互相笑闹的讲着黄段子。 突然,有个讲黄段子的杀组成员看着大厅大门口,张大了嘴噤声,其余人也跟着望了过去。 大厅门口站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她身后跟了一个看似机灵的小丫头,和一个看似严肃的男人,应该是她的护卫。 听闻阎王是个女子,并且貌若天仙。 而此时他们的掌舵马面跟在那个女子身后,脸上带了几分若有似无的谄媚。 这个女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只怕,这正是他们口中一直想要一睹芳容的阎王! 第521章 不知还会死伤多少 笙玉注意到那些悬命阁成员盯着安以绣的视线,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袖,覆在她身边小声说:“姑娘,他们这些人……怎么一个劲儿的盯着姑娘,好生无礼。” 知道笙玉是在袒护自己,安以绣冲她一笑安慰道:“他们都是杀手,缺少人际交往,不懂礼也是正常。” 听安以绣这么说,笙玉也没别的话好说,只是有些尴尬的低垂着头跟在安以绣身后。 因为安以绣到了大厅,那些悬命阁成员就算是大老粗,也知道收敛一点,刚刚说荤段子的几个成员也都不约而同的噤声。 见到大厅之内气氛严肃,安以绣索性打破这种氛围:“平日里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不用顾及我。” 虽然安以绣这么说了,但他们还是不敢造次,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看安以绣几眼,却又藏着视线,不敢让她发现。 马面自然发现悬命阁成员的小动作,他跟着时不时看安以绣一眼,生怕她会因此心生不悦,但还好,她脸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满的神色。 因为安以绣并没有太过霸道,悬命阁成员逐渐也得放开了,至少不像之前那般拘谨,也敢小声的在旁边讲话。 “说起来,阎王看着很是面善呀。” “确实如此。” 他们的窃窃私语,安以绣可以听到个大概,也没有和他们计较。 笙玉在一旁吃饭,时不时抬头看安以绣一眼。 “对了,听说前几日你哥哥来找你了?”一个悬命阁成员对另一个说。 “是啊,他们那边出了灾情,想找我借点钱先用着。” 安以绣眼眸一动。 哥哥? 说起来,欧少天也许久没有消息了,她前阵因为去北魏,也无意之中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在北平的时候,黑无常查了许久都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回复,或许,欧少天此时根本就不在西凉了。 如今她正巧在南阁分部,也该让马面查一下欧少天是否在南央。 直觉上,欧少天遇上了一个功力不俗的人,不然他不会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也不知他此时如何? 安以绣想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了,感觉心中有些堵着慌。 见安以绣吃到一半就拿着手中筷子仿佛被定住一般,笙玉小声道:“姑娘?你怎么了?” 马面看安以绣行为反常,第一时间觉得是南阁分部的招待让安以绣不满,跟着问:“阎王,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安以绣微微摇头,将手中的筷子搁在桌上:“马面,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找一个银发男子。” “银发男子?”马面看着安以绣,显然有些没回过神。 好生生的,阎王怎么突然让他找一个银发男子? “阎王所说的银发男子可是一名老人?”毕竟在马面的思维里,正常青年都是墨发,只有老者才会是银发。 安以绣心中了然,只有西凉总部的人才知道欧少天的特征,南阁分部估计连欧少天的名字都没有听过,便和他解释起来。“不是老者,是一名年约二十多的男子,耳朵不同常人,有些尖,一头银发到背,长的甚是好看,若是你见到他了,第一时间将他接到南阁分部好生招待,然后汇报与我,不过我觉得他可能被人控制,你多 注意下南央这边的情报,可有黑衣人之类。” 安以绣这么说,马面自是连连应下:“属下遵命。” 已经吃过晚膳,在南阁分部也没什么待下去的必要,安以绣带着笙玉和卫十二回了白府。 北平城门口。 一片嘶吼之声混杂着刀剑碰撞之音,仿佛要将这天都破一个大洞。 沐渊白身穿一身黑色盔甲,手持一柄长剑坐在血色的高头大马上,高头大马在所有沐家军之前,颇有一人抵挡万夫之势。 他盔甲的肩甲上系着一身黑色披风,随着高头大马向前奔驰,黑色披风发出一阵因风而起的鼓风声。 沐渊白高举手中长剑,剑尖指天,被阳光照上,闪出一刹寒光。 沐渊白嘴唇轻启,却掷地有声:“杀!” 随着他这一声杀字,所有沐家军都握紧手中大刀砍向对面的敌人。 沐家军身着红色盔甲,与身着蓝色盔甲的西凉士兵相互厮杀,叮叮当当,一片刀光剑影。 老谭和徐江是沐家军的将军,沐渊白这个王爷都亲自上场了,他们此时自然护在沐渊白身边,防止他们的主心骨北平王被人误伤。 但打着打着,自然而然也被那些士兵冲散,不自觉离开沐渊白身边,与一旁纠缠他们的西凉士兵纠缠起来。 “啊!受死吧!” 老谭虎躯一震,接着是一声大吼,最后握紧手中的长剑,用力刺进一个向他挥刀的西凉士兵。 那西凉士兵一个不查,被老谭的长刀刺入心口,眼睛骤然瞪大,看着老谭,伸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被刀剑刺伤的胸口,最后因为体力不足,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而倒在地上。 其余的士兵完全没有因为这个士兵的死而感到害怕,反而抓紧手中的长矛刺向老谭。 之所以是长矛,是因为低等的士兵无法得到长剑的配置,只能拿着手中的长矛,或者战场上刺杀自己战友的凶器与敌人战斗。老谭虽然年长,但在战场上却像是一只灵活的蚯蚓,左右躲闪开那些长矛,嘴里止不住骂出几声粗话:“个奶奶的!小兔崽子们一心想要你谭爷爷死?可早着!看谭爷爷把你们的脑袋割下来垫在屁股底下当 坐凳!” 嘴里骂骂咧咧,老谭的手上也没有分毫停顿,手起刀落,就是几个士兵横死在他刀下。 不消一会儿,老谭身边便堆了小腿那么高的尸体墙,这些尸体里有西凉士兵,亦有北平的沐家军。孔令站在城墙之上,拿着一柄羽扇轻轻挥了两下,微风吹起他的发丝,并且将下方的血腥味儿悉数传入他鼻中,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自个儿言语道:“今日是最后一天了,也不知还会死伤多少。” 第522章 不要让他跑了 徐江也被几个西凉士兵包围。 几个西凉士兵见到徐江左眼上的黑色眼罩,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西凉士兵大声道:“这是沐家军的徐江!石将军说过,杀死徐江赏银一千两!杀啊!”一千两,对于没见过什么银晌的士兵来说,这确实是一笔大钱,哪怕做一生的士兵也赚不来这么多,如今若是把这徐江杀死,不仅有军功,还有赏银,一家上下不大手大脚的花银子,定能舒舒服服的过一 生! 几个西凉士兵顿时和打了鸡血一般,举起手里的大刀用力挥砍向徐江。 徐江侧腰,往旁边跨了一步,仅存的右眼仿佛鹰隼一般,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几个西凉士兵。 本是同胞,奈何个自为主,只能互相残杀。 只是这都怪那稳坐于高堂之上的西凉皇帝,若不是他对沐家军赶尽杀绝,何至于让他们落入如此境地? 来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徐江心下一顿,握紧手中长剑,眼中只有一片浓烈的杀意:杀! 接着,几个西凉士兵仿佛切笋一般被徐江砍翻在地,又为这土地添了一片血色。 奈何这些西凉士兵,仿佛杀之不尽一般,杀死了这十几个西凉士兵,接着又有十几个围上来。 几个不查之间,他身上也挨了几刀,因为剧烈的疼痛他忍不住闷哼了几声。 如此下去根本不行! 徐江只得一边努力突破重围,一边左顾右盼,刚刚被突然冲上来的西凉士兵挤开,也不知道此时他们的北平王在哪儿? 此时。 徐江惦记着的沐渊白,他身周已经躺了上百具西凉士兵的尸体。 那些西凉士兵的鲜血还没有干涸,顺着他们血淋淋的伤口流到地上,染红了原本是棕黄色的土地。 延绵百里,具是鲜红一片,可谓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绵绵不断的西凉士兵向沐渊白那边包围过去。 沐渊白浑身被一阵肃杀之意笼罩,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动作,原本勾人的桃花眼在此刻迸发出令人心生畏惧的狠厉之色,仿佛是杀神再临。 他手中的长剑,刀尖向下,上面还有刚刚杀过西凉士兵的鲜血,顺着刀剑的剑槽留下,最后鲜血汇聚在剑尖,落于地上。 一滴,两滴,三滴,仿佛是地狱的彼岸花再现。 沐渊白此时生人勿近。 这些西凉士兵虽然是为皇上卖命,拿的银晌比普通人要多,但他们到底不是杀人机器,面对沐渊白这尊杀神,他们还是忍不住的心生胆怯。 这是西凉曾经的战神啊,万军之中取敌方首级的战神,他们怎么敢和他对上? 沐渊白眼神一凛,四下扫视一圈,被沐渊白的视线所触到的西凉士兵,都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一时之间无法自主呼吸,甚至开始痉挛。 有几个西凉士兵受不住沐渊白散发出的慑人气势,抓紧手中的刀剑,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们的这个举动,也带动了其他同样围住沐渊白的西凉士兵。 西凉士兵步步小心的向后退去,就算他们手中有刀,就算他们人数众多,也不敢率先动手对上沐渊白那区区一个人。 在他们的眼中,沐渊白已经不是可以用人形容的存在,他是神!战神!杀神! 他们……不敢用自己的肉体凡胎对上他。 沐渊白并不打算和这些西凉士兵耗下去。 擒贼先擒王,他只想将那石磊杀死,第一为了扰乱西凉的军心,第二则是为了报当年石磊让那小家伙受伤掉下吊桥之仇! 扪心自问,在他心中,第二个目的比第一个目的要强烈不少。 这些西凉士兵握紧手中的刀剑,眼睛死死盯着沐渊白,如临大敌,分毫不敢懈怠。 看到沐渊白拉动缰绳,高头大马抬步向前走,他们的视线也跟着移过去,身子前倾,握紧手中武器,脚步跟着沐渊白的动作,包围着他,一点点向他要去的方向移动。 沐渊白骑在马上,俯视的看了他面前的几个西凉士兵一眼,双眼微微眯起。 纵然他并不把这些西凉士兵放在眼里,但是他们一直这么紧紧围着他,也让他被暴露在敌方的视线里。 这些人若是自己乖乖散去,他便手下留情,若是他们固执己见的跟着他,他也只能送他们去见阎王爷了。 察觉到沐渊白眼神中的杀意,有几个西凉士兵拿着长刀的手都开始发颤,似乎只要再被他看一眼,他们就能当场尿裤子。 “咻!”一支羽箭划破天空,随之带来一阵肃杀之意。 羽箭的箭尖对准沐渊白的脑袋,他闻声看去,驾着马儿不疾不徐的往旁边移了一步,那支羽箭擦着他的身子而过,直直射入站在他身后的西凉士兵体内。 “噗嗤。”那个倒霉的西凉士兵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手里的长剑也因为他受了重创而掉落在地,发出一阵金属器特有的叮当声。 也许是这支羽箭,也许是因为这个西凉士兵身死,不知是为什么,惊醒了那些西凉士兵。 有一个西凉士兵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声道:“杀啊!他北平王不过就一人!我们三十多人,何须怕他?杀了他,我们便能加官进爵,一生无忧!” 这个西凉士兵的一番话仿佛给那些西凉士兵打了鸡血,让那些西凉士兵也跟着兴奋激动起来,一时之间将生死置身之外,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对上沐渊白,嘴中止不住的大喊:“杀杀杀!” 沐渊白的耳边只充斥着呐喊的“杀”声,他唇角微挑,四下看了一圈,这些西凉士兵既然执意找死,他便送他们一程。 沐渊白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紧长剑,双腿夹了一下马腹,马儿吃痛奋力向前奔跑。 站在沐渊白马前的西凉士兵们急忙抬起武器刺向沐渊白,却被沐渊白灵活的躲开,那士兵只得大喊道:“不要让他跑……”了。话未说完,那西凉士兵尸首分离,横倒在沐渊白面前…… 第523章 可以试试,谁的脑袋先掉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沐渊白所到之处,西凉士兵不分前后的倒地,手中武器乒乒乓乓的落在地上,仿佛是在比拼谁会更快一步去往阴曹地府。 沐渊白手起刀落,让他们的叫喊声也在到达喉咙之前断绝,一刀毙命,算是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战场上互相厮杀,他已经有些杀人如麻,眼中具是充斥着嗜血的杀意。 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杀光这些西凉士兵,如此才能保全沐家军! 沐渊白骑马一路奔向站于队伍后方,一个身穿蓝色盔甲的将军,他微微眯起双眼,那敌将是他今天唯一想杀死的目标:石磊。 石磊的视线一直定在沐渊白身上,在看到沐渊白直朝他奔来,他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和一旁的副将道:“撤兵,鸣金收兵!” 他们本是八万西凉士兵对阵六万沐家军,在人数上可以有所压制,但是,如今因为沐渊白这个战神的参与,沐家军士气高涨。 也因为沐渊白手起刀落了解了太多西凉士兵,导致那些西凉士兵在看到沐渊白之后便心生惧意。 就算人数上有优势,却因为气势原因,西凉士兵有三四万的人被杀掉,而沐家军却仿佛一个顶十个,死伤只有一万多,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征兆,他们这场战已经败了! 他们如今只能赶紧让那些还活着的西凉士兵撤退,等那分流出的八万兵马绕到北平后城门,就可以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前后夹击,让北平腹背受敌,不愁他们不赢。 石磊抚了抚额头,叹了一口气:这次是他大意了,导致这么多的西凉士兵死在沐家军这群反贼手里!如今必须撤退! 副将也觉得如今再战下去,西凉这边只会死更多的人,对他们不利,他们也只能先行收兵再做打算。 沐渊白哪里看不出石磊的打算:想逃?不是这么容易的! 在解决了拦路的西凉士兵之后,沐渊白看了石磊一眼,他已经在几千个西凉士兵的护卫之下,往北平的吊桥上撤退。 他从仰躺在地的尸体上拔出一把长剑掷向石磊,被石磊拉过几个西凉士兵替他挡下这一剑。沐渊白这力道并不小,几个挡在石磊面前的士兵被那一把长剑串成了人肉串串,然后齐刷刷的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大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因为他们已经身死,无人知道 他们在死前到底想说什么。石磊在看到那几个西凉士兵的死状之后,忍不住惊起一身冷汗,脸上的惶恐之意不言而喻,却因为他是主将,而不得不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只不过他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此刻到底有多恐慌:“快, 快让他们撤退!”副将看了沐渊白一眼,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在看到石磊惊慌的神色之后,还是将他想说的话吞回腹中:其实他想说,沐渊白孤身一人单枪匹马,他们这边却至少有几千人,难道几千个人还抵挡不 住一个沐渊白么? 但是想到沐渊白刚刚的那一柄长剑,他也觉得自己似乎就站在地狱的门口,沐渊白万军之中取敌方首级,果真不是传说,还是撤退吧,不与他计较。 西凉士兵在听到西凉那边鸣金之后,便不再与沐家军纠缠,一心想撤离,纷纷退到他们的石将军身边。 眼看西凉士兵就要护送着石磊踏上北平的吊桥,沐渊白眉头一皱:绝对不能让他们逃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次务必得将石磊的命留下,否则,下次死的就是他们沐家军! 沐渊白再次从脚下的尸体身上拔出几把长剑,这次并没有将石磊作为目标,而是将长剑直直掷向吊桥的铁链。 只要将吊桥的铁链斩断,石磊便退无可退。 一道黑影闪过,只看到一柄长剑砍上吊桥的铁链,深深的嵌入铁链之中,吊桥也因此微微晃动了几分。 石磊脸色骤变:“快!速度!趁吊桥被斩断之前到对面去!” 其实石磊想的很简单,他其实并不介意这些西凉士兵的生死,他们只不过是些炮灰罢了,死又何妨?为保护他而死,是他们的荣幸!只要他活着就好,毕竟他才是西凉的主将, 沐渊白又怎会让石磊在他的视线中逃走,紧接着又掷出几柄长剑,那些西凉士兵在看到长剑飞向他们时,下意识的躲让到旁边,更是利于沐渊白用长剑砍吊桥铁链。 一柄长剑,两柄长剑,接二连三的打在那柄嵌入吊桥的长剑上。 因为已经有人踏上吊桥,给吊桥增重,吊桥更是嘎吱嘎吱的响起来,且因为铁链不牢固而左右摇晃起来。 “咔嚓!” 吊桥一边的铁链断裂,只有三个支撑点的吊桥剧烈的摇晃,好像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随时就要坠入死亡的深渊。 石磊面色剧变,看到有西凉士兵因为吊桥不稳而从吊桥的一端滑了下去,接二连三,就像是下饺子一样。 底下是急湍的河水,落下去或许会有机会生还,也有可能一个不慎压在石头上,立刻死亡。 石磊皱起眉头,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他收回想要踏上吊桥的脚,转身,隔着众多西凉士兵遥遥看着沐渊白。 既然沐渊白不让他走,那也别怪沐渊白把他逼急了,如今他也算是背水一战! 想至此,石磊抬起手指向沐渊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把这个叛贼给本将拿下!取他首级者,赏金千两!” 他可是下了血本,但只要沐渊白死在他手上,他此战告捷,皇帝奖赏给他的绝对不止黄金千两这么简单,想至此,石磊嘴角止不住往上扬了几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听到赏金千两之后,所有西凉士兵的眼睛都为之一亮。看到西凉士兵对自己虎视眈眈,沐渊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惶恐,孤身一人骑在马上,桃花眼中是不屑的光芒:“你可以试试,我们俩,到底谁的脑袋会先掉。” 第524章 弃械不杀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石磊只觉得浑身一个颤,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会觉得沐渊白说的这句话带了些不寒而栗。 沐渊白不想和石磊废话太多,睨了石磊一眼,完全是看死人的眼神,接着,他手腕微动,手中长剑飞射而出,他动作迅猛,都没有给石磊反应的时间,那长剑就已经逼近石磊面前。 石磊瞪大双眼,嘴巴大张,下意识抬手,用自己手中武器挡那剑势。 “叮当!” 一声金属器的碰撞声响起,还发出阵阵铮鸣。 石磊正在庆幸自己躲过了沐渊白这一劫,心中的那一口气还没有完全呼出来,他只觉得脖颈一痛。 石磊下意识的伸手捂在自己脖颈上,微微低下头,垂眸看着自己的痛处。 那里正稳当当的插着一把手指长短的小匕首,伤口处的鲜血淳淳流出,不一会儿就染红了他的盔甲。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盔甲,在太阳的照射下,盔甲会反着光芒,而此时,他身上的鲜血落在盔甲之上,给身上的盔甲多出了几分绚丽且刺目的色彩。 疼…… 他只能感觉到这个字。 副将也发现他们主将的不对劲,急急忙忙扶住石磊,让石磊靠在他肩上,一边在他背后替他轻轻拍打,嘴中大声嚷嚷道:“石将军!石将军!” 石磊张着嘴,鲜血从他喉咙处涌出,流至嘴角,流至嘴角,汇集到下巴,最后滴落在他身上,一滴一滴,色彩鲜艳。 “我……我……”石磊想说什么,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只能吐出并不连贯的音节。 他努力的靠在副将身上,眼睛缓慢的转向沐渊白。 那个男人,在他不远处,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那眼神,似乎像是寒潭里出来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阴冷…… 他好像一只恶鬼,要把他拖到地狱…… “石将军!石将军!”副将看到石磊慢慢闭上双眼,更是慌了起来。 西凉士兵看到主帅身死,一时之间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如今是该继续? 还是应该撤退? 西凉士兵看向副将,希望他可以拿个主意,奈何副将已经慌了神,没有任何余力指挥他们。 西凉士兵没有命令,只能瞪大了眼看着沐渊白。 沐渊白看了副将一眼,如今西凉的主帅虽死,但是还有一个副将,主帅身死,一切听从副将指挥,这个副将,不能留。 沐渊白眯起双眼,紧接着甩出一柄长剑了结了副将的性命。 老谭早在杀死围攻他的西凉士兵后,跌跌撞撞的赶到沐渊白身边。 沐渊白看到身边多了个人影,转头看了一眼,老谭的盔甲上溅满了鲜血,把他衬得跟个血人似的。 老谭看到沐渊白看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汗珠混合着他脸上的血水,让他整个脸都有些赤红的吓人。 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震天雷递给沐渊白,但想了想,他又把震天雷拿了回来,一边道:“王爷,你退后些,让我炸死这些龟孙子!” 震天雷的威力,西凉士兵们可没少领教,他们就是在这事上吃了大亏,如今看到徐江拿出震天雷,似乎要掷向他们,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办。 如今他们主将死了,副将也死了,他们就是一头无首之龙,就算作为龙时,能发挥极大的作用,但没有一个首领带头,他们终归也只是一团散沙。 沐渊白站在原地,目光在那些新娘四个脸上扫视一圈,什么话也没说,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老谭是个急性子,点了火折子就想将震天雷也燃着,却被沐渊白一把打开手腕,火折子和震天雷的引线堪堪错过,震天雷依旧只是一个黑球。 老谭不明白沐渊白为什么在这种大好时机拦下他的看了沐渊白一眼道:“王爷?这是?” “慢着,把火熄了。”老谭不明白沐渊白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他知道沐渊白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这么说的道理,虽然他心里很不情愿,觉得这是放过一个杀死敌方士兵的好机会,但也只能放下手,等着沐渊白的下一个命令 。 因为西凉士兵撤退,沐家军也跟着往前逼近,不一会儿,沐家军们便涌到沐渊白这边。 沐渊白看着那些西凉士兵,大声道:“你们的主帅和副将已死!本王接受归降!弃械不杀!” 他们毕竟也是西凉的士兵,本是同根生,战场相对是无奈之举,如今他们若投,他自是愿意将他们收归麾下。 沐渊白声音算不得太大,但是在他周围三十米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在听到主帅和副将已死的消息后,那些西凉士兵满眼的不相信,瞪大眼往石磊所在的方向望过去。 确实看到已经身死的石磊。 那些在石磊和副将身边的西凉士兵,没有继续和沐渊白拼打下去的欲望,手劲一松,手中长剑乒乒乓乓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也许是因为蝴蝶效应,也许是这些西凉士兵的心都已经死了,金属落地的响声逐渐扩大,也有少数几个负隅抵抗,最后都被沐家军一刀了结,直至最后,所有的西凉士兵都放下手中的武器,颇有些沉默的 看向沐渊白这边。 徐江也到了沐渊白身边,浑身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儿,看着那些西凉士兵,徐江眼眸微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 北平王这般做也是对的,如今沐家军也伤亡了一万多人,今日是北平城门口的最后一战,等明日,北平后城门也会被西凉的另外八万人马围住,这些西凉士兵若是能归降,那他们便能多出一部分的兵力。 沐渊白看了他们一眼,调转马头往北平城门口行去,落下一句话:“老徐,老谭,你们带着沐家军让他们归降,暂且将他们关入沐家军军营,严加看守,所有何人有异动,杀无赦。”听到沐渊白此言,徐江和老谭自是一口应下,开始挥赶着这些降俘聚集到一处:“来来来,都站过来了!” 第525章 战场就是修罗场 降俘已经心如死灰,自然不会再做反抗,一顺溜的跟着老谭和徐江的指挥站在一起。 但这些降俘虽然降了,但难免有几个硬骨头,怕是装腔作势,等着有朝一日奋起反抗。 想至此,徐江去弄了麻绳,将这些降俘一个绑着一个,弄成一大串往北平城门口走去。 这次的降俘起码有三万人,乌压压的进城,场景颇有些壮观。 北平的老百姓在听到北平战胜的消息,纷纷在家里欢呼雀跃起来,路过小巷子都能听到他们在家中的放声歌唱。 只不过外面的残尸没有被清理干净,大多数百姓都不敢出门,只等着沐家军将街面清理好再出门看看。 但也不乏有好奇心旺盛的青年,就好奇有过战争的北平是什么模样,偷偷摸摸的出门一探究竟。 但这些青年到底只是好奇心旺盛,在偷偷登上城墙,看到血流成河,满地残尸的情况,止不住的扶着城墙干呕起来。 沐渊白正好登上城墙,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粗布衣衫的男孩躲在城墙角落,一看便不是守卫。 沐渊白看了一眼守在城墙上的沐家军,指了指那男孩道:“这是怎么回事?” 沐家军急忙赶了过来,扭起那个男孩的胳膊,将他脑袋抬起来:“你是西凉派来的奸细?” 那男孩大约十七八岁,看到自己被人捉住,当下紧张的蹬着腿脚,嘴中大喊道:“不是的!不是得!你们放开我!” 或许是起了风,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儿从北平城外飘到城墙,男孩只觉得一阵作呕,身子向前微屈,张大嘴,居然吐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面前就是一滩黄白相间的秽物,还传来一阵酸腐的气息,让抓着那男孩的沐家军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这味道可真是大啊。 沐渊白却面不改色,看着那男孩,挥手让沐家军放开他,男孩得到自由,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大着胆子回头瞪了一眼刚刚抓着他的沐家军,小声嘀嘀咕咕:“野蛮人!” 沐家军噎了一下脖子,最后碍于沐渊白在这里,没有回嘴。 沐渊白只觉得这男孩颇有些意思,挑了挑唇:“你是谁?” 男孩虽然敢怼沐家军,却不敢和沐渊白顶嘴,因为他看到沐渊白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盔甲,很明显是个将军,而且他身上一身的血腥味,看着就戾气横生,若是他将这个将军惹恼了,可不得掉脑袋啊? 男孩低下头,不敢和沐渊白直视,小声道:“我,我就是想看看这经历过战争的北平是什么模样。” “你怎么上来的?” 听见沐渊白这么问,男孩瑟缩了一下,四周看了一圈,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在看到沐渊白死死盯着他的视线后,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我偷偷溜上来的……” 沐渊白眼眸渐深,嘴唇微挑:“是么?本王不喜欢说谎的小孩。” 本王? 听到沐渊白的自称,男孩眼中果然更是多了几分惶恐之色,嘴唇微动,仿佛在做天人之战。 最后,男孩终于抵挡不住沐渊白的气势,小声道:“我,让我的朋友帮我上来的。” 原来这男孩叫虎子,他有个朋友叫小狼,如今是沐家军的士兵,虎子恳求小狼放他进来看看,小狼最终答应了老朋友的请求,没想到被沐渊白捉了个现行。 沐渊白让人把小狼带来,小狼一脸懵逼,直到看见虎子,这才脸色巨变:“王爷,王爷……” 看样子,确实是认识,可以撇清这虎子的奸细身份。 沐渊白这几天一直在战场上,所有神经紧绷,如今遇到这么一个男孩,止不住和他多说了几句:“现在你看了,可有什么感想?” 虎子摇了摇头:“太可怕了!都是尸体……” 似乎是想到了那些尸体的模样,男孩又止不住的大呕起来。 太可怕了么? 沐渊白视线转到城门口下方。 战场向来就是修罗场,北平城门口的空地上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大多尸体身上插着刀剑,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地上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空地。 有的尸体胳膊没了,还连着一团血红色的筋骨松松垮垮的在身旁。 有的尸体大腿被完全砍下,露出还在淳淳流血的伤口。 有的尸体脑袋被整个儿的砍下,脖子上是个碗大的疤,看着徒生几分恐怖。 还有的尸体脑袋被人看了一半,流出白色的脑浆,混杂着鲜血,变成一团粉色偏红的稀状物体,黏在地上,看着让人忍不住一阵作呕。 在第一次见到死人时,他该也是这个男孩这般的想法,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在面上。 到了如今,他见多了这种场景,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这些天他都处于这种厮杀之中,身体机能已经达到极限的状态,整个人也有些麻木,嗅到鼻中的味道只有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似乎再也闻不出其他的味儿。 这种感觉不好,还好,他们已经将城门口的西凉士兵打退,可以获得短暂的休息。 沐渊白收回视线,看了虎子一眼:“既然怕,就赶紧回去。” 罕见的,沐渊白并没有对这个男孩有任何处罚。 沐家军听到沐渊白这么说,退了一步,让虎子离开。 离开之前,虎子依依不舍的看了小狼一眼,似乎担心小狼因为他这件事而受到惩罚。 “还不走?”在沐家军的训斥下,虎子脚步踌躇的离开。 小狼还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觉得自己这次死罪难免了。 却不料沐渊白看了他一眼,下令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还好,还好,只是二十军棍,暂且要不了人命,小狼呼出一口气,跟着沐家军下去。 沐渊白抬脚走下城门,举步往北平王府走去,也累了,该回去好好歇息了。好久没有回府,因为府中没有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南央过得怎么样,还有她腹中的孩儿,可有闹腾?他不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她可否习惯…… 第526章 要离开一阵子 这些天,安以绣一直住在白府内,齐武陵给她的吃穿用度全是上好的,她什么事都不需要做,只用待在厢房内吃了睡,睡了吃。 但这种日子也是无聊的,但是腹中胎儿越长越大,她时不时伸手覆在腹上,甚至可以感受到胎儿心脏的跳动。 小怪物趁笙玉不在房里时,从安以绣袖袋里跳了出来,仰起脑袋看着她:“你最近吃的很好,感觉你的脸都胖了一圈。” 安以绣下意识伸手摸脸,起身去铜镜面前坐下,左右偏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在脸上轻轻拍打几下,自顾自说:“没有吧。” 小怪物嗤笑一声,跟着跳到安以绣肩膀上:“管你的,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安以绣把小怪物从肩上拎到铜镜的化妆桌上,伸出一根手指在它额头上点了一下:“你这次出来想和我说什么?”小怪物嗤了一声:“切,我难道是有事才会出来和你说话?没事就不能出来透透风了?这些天那个小丫头一直在这里,可没把我憋死,好不容易趁她去接水的功夫,我才有空出来,你居然说我是找你有什么 事才出来,哼!” 小怪物一出来,安以绣就觉得脑袋有些闹腾。 她揉了揉太阳穴:“好吧,既然你是出来透气,就到一边玩儿去。” 小怪物见安以绣把它推开,又厚着脸皮蹭到她身边,在她腿上躺下:“别啊,既然你觉得我要和你说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说说呗。” 安以绣看了小怪物一眼,眼中满是戏谑之意,就知道这小怪物肚子里憋着什么话呢。 看到安以绣一副了然的神情,小怪物颇有些害羞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才道:“那啥,那啥,我觉得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安以绣震惊,看了小怪物一眼:“离开?你要去哪儿?”说起来,小怪物一共就离开她了两次,一次她掉到银石部落,小怪物和她失散,最后得亏小怪物把她救离;还有一次,就是让小怪物独自一人去北平竹林进化,但那一次小怪物的经历颇有些惊险,差点让 人给开膛破肚,还好被她在最后一刻发现,救了回来。 她真是习惯了身边有小怪物的存在,小怪物猛然说它要离开,她一下子还真没缓过神来。 小怪物很满意安以绣此刻的诧异,觉得自己被安以绣所重视:“是啊,我要离开。” 安以绣伸手卷了卷小怪物的细长耳朵:“为什么?要找天灵地宝?” 小怪物摇头,将它被安以绣玩弄的耳朵从她手指抽了出来,颇有些不满意的甩了甩:“不是,你别玩我耳朵,把我身上的毛都弄乱了!” 安以绣撇嘴,也算是住了手:“好吧,你说。” “我要送它去灵泉。” 小怪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安以绣有些不解:“送谁?” “它啊!我那个死冤家!”说到冤家两个字时,小怪物语气里多了几分它也察觉不出来的柔情。 看到小怪物这幅深情的模样,安以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它这个样子可还真让她不太适应,还是之前那副咋咋呼呼的模样她比较习惯。 安以绣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这才开口问:“你说的是黑毛球?” 小怪物点头:“是啊,它快不行了,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救它。” 小怪物要救黑毛球,安以绣也不可能阻拦,毕竟黑毛球在她看来就是沐渊白和她之间的关系。 动物也有七情六欲,她自是尊重小怪物的选择。 “你知道灵泉在哪儿么?有目标才能行动,别到处瞎晃悠。” 黑毛球一直躺在床脚,蜷缩着身子,形成一团黑色毛状物体。 听到安以绣和小怪物谈话,它微微睁开眼睛,睨了他们一眼,血红色的眼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安以绣和小怪物都专注的讲话,并没有人注意到黑毛球的神色。 小怪物只当黑毛球还睡着,小声和安以绣道:“大致知道个地方吧,就在东陵境内。” “那灵泉有什么用?可以延缓衰老?” 安以绣皱起眉头,不明白小怪物为何一定要带黑毛球去灵泉。 如果一定要延缓黑毛球的衰老……不是说它的尿很有用么?是人人追捧的秘药,撒泡尿给黑毛球,让黑毛球多喝些,不就足够了? 小怪物还没有察觉到安以绣这个思想,要是它知道安以绣现在在想什么,一定抬起爪子在她脑门上狠狠踢一脚:我和黑毛球都是一脉同宗的兽,尿对于我们来说就只是尿而已啊,哪来那么多的神圣说法? “灵泉是对于我们来说,是唯一能延缓衰老的地方,但是我也没有试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过去看看再说吧?但是我也没有试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过去看看再说吧,万一有用呢!” 小怪物罕见的脸上布满了愁云,让安以绣也忍不住替它担心起来:“那边危险么?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尽管提。”小怪物从鼻子里哼出一气:“唉,你能帮我什么呀!你能帮我什么呀,听说那边可艰险了,还有沼泽和各种毒气,稍微一个不慎就陷下去被淹死,到时候我要是死了,你也就解放了,毕竟到时候就没有人让 你找天灵地宝了,哎,估摸着你现在心里还盼着我早点去找灵泉,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找你讨债吧。” 小怪物瞎说一气,什么死不死的,安以绣给小怪物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因为气急,有些用力,小怪物的脑袋发出一阵闷声。 这么一下子惊得小怪物瞬间抬头:“啊!你干嘛?打我!疼不疼啊?” “小怪物,你瞎说什么死不死的话?赶紧和我一起呸呸呸。” 看到安以绣打它也是为它着想,小怪物绿油油的眼珠子左右转了两圈,最终原谅安以绣对它的“无礼”。 “那啥……”“咚咚咚。”房门被人敲响,外面响起笙玉的声音,“姑娘,你在做什么呢?我进来了哦。” 第527章 老奴什么也没看到 听到有人过来,小怪物只得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愤愤不乐的钻回安以绣袖袋。 在小怪物蹦回袖袋的那一瞬间,房门被人推开。 笙玉大步踏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个小铜壶,铜壶的小孔中还冒着丝丝热气。 笙玉将铜壶搁在桌案的檀木垫子上,将双手在自己两只耳朵上搓了搓,这才呼了一口气:“好烫,好烫。” 小怪物爪子在安以绣身上用力抓了一下,力道有些重,安以绣可以很明显感觉到小怪物的不开心,伸手在袖袋上拍了拍,外人看来似乎是在抖灰。 “姑娘,说起来,那个悬命阁的马面好像过来了。”感觉手没那么烫之后,笙玉和安以绣说起她刚刚见到的。 安以绣挑了挑眉:马面过来了? “他怎么不进来?” “我也不知道,我去叫他过来吧,不过姑娘,他穿了一身黑衣,我也不太确定是他。” 安以绣本想同意,最后觉得马面此举有点奇怪,况且笙玉说她也不确定那是不是马面,索性跟在笙玉身后,一起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看到马面就在前面那个小凉亭里。” 笙玉一边和安以绣指路,一边扶着她,回头指着地让安以绣千万小心不要摔倒。 不料到了凉亭,除了一个正在凉亭清扫的嬷嬷,并没有其他人。 安以绣招过那个嬷嬷询问:“刚刚凉亭可有一个黑衣人?”那嬷嬷知道安以绣是他们齐少爷的贵人,毕竟那日可是齐少爷迎接的她,更是猜测她是他们齐少爷的正牌夫人,如今接过来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名分,总之怎样传的都有,归根结底就是安以绣不是个好惹的 ,务必得恭恭敬敬的和她说话。那嬷嬷想至此,冲安以绣扯起一个微笑,脸上的褶子几乎都可以夹死飞过来的蚊子:“回夫人的话,刚刚这边确实是有一个黑衣人,但是老奴问他做什么,他也没说,老奴觉得那个人该是哪儿混进来的江湖 人,便让他离开了……” “你让他离开了?” 安以绣语调带了一丝疑问。 嬷嬷心中一惊:很明显,这位夫人是认识那个黑衣人的,但是她刚刚却把人赶走了。 想到这里,嬷嬷抬眼快速看安以绣:“不知夫人……找他何事?” 安以绣摆了摆手,问这嬷嬷估计也说不出什么名堂来,关于马面的事,她并不想告诉这些她不知根不知底的白府中人:“你不需要知道,那个黑衣人往哪边走了?”嬷嬷看到安以绣面色依旧冰冷,更是什么话都没有告诉她,只觉得是自己办错了什么事,生怕安以绣会来惩罚她,小心翼翼的往她左边指了指,哆哆嗦嗦的说:“老奴看到他往那边走了,夫人……老奴不知 道那个人是你叫他来的,否则老奴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主啊,求夫人原谅……” 嬷嬷也拿不准安以绣的性子,只觉得自己坏了她的事,这夫人又恰巧叫了个黑衣人来白府,这莫不是和那个黑衣人私会? 难道说,这夫人腹中的孩儿并不是齐少爷的? 想到这里,嬷嬷的视线止不住定在安以绣高高鼓起的肚子上,瞬间觉得冷汗直冒:完了,她知道了这夫人这么隐晦的事情,她怕不是得被这夫人给灭口啊? 若是安以绣知道嬷嬷此刻心中所想,恐怕得止不住笑起来,这嬷嬷的脑洞倒是大得很,连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都能想得这么真切,不去做编剧,真是浪费了。 安以绣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嬷嬷身上,淡淡看了她一眼。嬷嬷却觉得安以绣此时的视线就是在看死人的视线,身子抖了抖,当下给安以绣磕起头来:“夫人,夫人,老奴刚刚什么都没看到……那个黑衣人老奴也没有看到,求夫人饶老奴一命,老奴保证什么都不说 ……” 不知道嬷嬷怎么突然这般惧怕,安以绣也不想吓她:“起来吧,我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察觉到安以绣离开,嬷嬷擦了一把冷汗,还好,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就她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这夫人目前虽然没想杀她,但是难免以后会觉得夜长梦多,到时候再派人来把她灭口。 想到这里,嬷嬷只觉得打了一个寒战。 不行,这件事她需要去和其他的几个嬷嬷说一声,到时候知道的人多了,这夫人也就不能把她怎么样了,毕竟法不责众不是? 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快速起身往他们奴仆们的房子走去…… 离开凉亭,笙玉颇有些不解的问安以绣:“姑娘,你说,刚刚那个嬷嬷是想说什么?什么保证什么都不说?她看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 安以绣大致知道那嬷嬷心中想的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她和人私会?觉得自己撞见了府中的秘闻。 但是齐武陵和她又不是多亲密的关系,总的来算,齐武陵是沐渊白的助手,甚至可以说是沐渊白的手下,她又什么可以畏惧的? “不过就是那嬷嬷异想天开了,无妨。” 也不知道马面去了哪里,安以绣带着笙玉在白府内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马面的影子。 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回房等着,若马面真有什么紧急的事,定然会主动找她,而不是让她漫无目的的去寻他。 在安以绣快到厢房时,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在安以绣面前窜过,并且带起一阵微风,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飘进安以绣的鼻中。 她定睛一看,这人可不就是她们刚刚要寻的马面? 马面身穿一件黑色的长披风,头上戴着长披风的帽子,大白天的这种打扮显然有些突兀,作为悬命阁的杀手,应该不会连这种小问题都无法察觉吧。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马面将戴在头上的帽子取下来,语气有些急切:“阎王,不好了。”安以绣微微蹙眉:“怎么了?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刚刚为什么在凉亭,不直接来厢房找我?” 第528章 南阁分部遇袭 马面喘了一口气,算是平复了一下心神,接着,说出一句让安以绣也为止诧异的话:“阎王,南阁分部被人突袭了!” “什么?被人突袭?” 安以绣眼眸瞬间瞪大,心中闪过几分不可置信。 南阁分部的选址算是很隐蔽,平日里除了接一些暗杀之外,基本不会与人结怨,而被暗杀的人多半没什么势力,怎么可能找得到南阁分部,并且突袭? 让马面这般紧张的必定不是什么小规模的骚扰。 想至此,安以绣心下沉了几分。 她们此时正站在厢房外的回廊里。回廊的顶上是七彩琉璃瓦,隔三米就有一根画着暗花的红柱子,红柱子上还有一排横栏,供人坐着歇息,安以绣见马面几乎都有些站立不住的模样,拉着笙玉坐在一边,指着对面那边的红栏让马面坐下:“ 你坐着,详细点说。” 马面坐下,身子微微向前倾,左手捂着腹部,似乎在强忍疼痛。 再加上他面色苍白止不住的冒汗,安以绣联想到刚刚那股微弱的血腥味儿,蹦出了一个猜想:“你受伤了?” 马面没有说话,只拿过左手看了一眼。 安以绣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手上的血迹,几乎把他整个手掌都染成了血红色,这更印证了她的猜测,他确实受伤了。 “笙玉,快去拿金疮药和棉布。” 笙玉应了一声,急忙离开。 马面脸色有些愧疚:“给阎王添麻烦了。” “无妨,你先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面断断续续道:“阎王那天说要寻找银发的男子,属下们确实找到了。” 找到了? 安以绣眉头微挑,对于这个答案颇有些满意:“他在哪儿?可有把他接回南阁分部?”马面微微摇头:“当时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好在街上,神情有些疯癫,属下带杀组成员过去营救他,结果突然多出来不少黑衣人将他抓走,并且与属下和杀组成员有过一次搏斗,属下只得带人先行撤离,却 不料到了晚上,就来了三百来个人突袭分部……” 说到这里,马面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最后几个字甚至带了些哽咽:“伤亡,惨重!死伤大半。” 听到马面那么说,安以绣也觉得心中很是不舒服,悬命阁是她的势力,那些悬命阁成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好手,马面过来说死伤大半,真的让她的心也跟着揪了一紧。 “如今怎样?”安以绣的嗓音都有些干涩。 “那些黑衣人退了,属下想着阎王只认识属下,便来……咳咳咳,给阎王汇报了。” 应该是牵扯到伤口,马面眉头也皱成了麻花,似乎在极力忍痛。 “阎王,属下觉得,你在这儿怕是也不安全。” “此言何意?” “那黑衣人似乎知道悬命阁是为阎王效力,为首的黑衣人在离开时放下一句话,说阎王最终也会是他们营主的掌中之物。” 马面觉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似乎有些大不敬,快速看了安以绣一眼,发现她面色确实沉了几分。 安以绣袖袍下的五指握紧,指甲几乎嵌入皮肉之中,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营主。 她知道是谁了。 目前和她有过节,并且能称之为营主的也只有那个黑月营的营主了。 是他们把欧少天抓走了? 但是,有一点他没有想明白,之前黑无常在西凉那也说见过欧少天的踪迹,如今她这是在南央,怎么马面又在南央见到了欧少天,那这么说的话,欧少天是被黑月营的人从西凉带到了南央? 但是,黑月营的人为什么要把欧少天从西凉千里迢迢带到南央?他们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而且既然他们针对她,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抓她,反而要针对她手下的悬命阁?这个黑月营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你亲眼看着那群黑衣人把欧少天带走了?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街上?黑月营既然把他抓起来,那必定是对他严加看管,他被黑月营的人抓走了许久,又怎么会恰巧的从黑月营之中跑出来?” 最后一句话,安以绣声音低了几分,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她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总有些东西是她没有看透的。 安以绣望着红色的柱子,沉心思考,似乎有灵光在脑中一闪,她想到了什么,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你有看清他的模样么?银发,尖耳,绿眼睛。” 马面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道:“那个欧少天,我并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只看到他的银发一直遮着脸,乱蓬蓬的在头上……” 安以绣眸中神色渐深,她似乎已经明白黑月营到底是做什么了。 第三十六计中的偷梁换柱! 那个马面所看到的欧少天,除了有银发之外,其他的尖耳,绿眼他都没看清楚。 马面毕竟也是悬命阁的杀手,灵敏度不会差到哪里,欧少天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一直将自己的面容遮住,总有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而马面却说他并没有看清欧少天的模样,这绝对是有意为之。 黑月营既然把欧少天抓走,以黑月营营主的性子,必定不会轻易让欧少天逃跑,所以,那个银发人,根本就不是欧少天! 那是计中计! 最近南阁分部四处寻欧少天的消息应该也走漏了不少,但是悬命阁成员神出鬼没,黑月营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南阁分部的具体地址。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她,却又不针对她,只针对她手下的势力,那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他们目前还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动她;第二,他们想先砍断她的左膀右臂,到时候她便是手无寸铁,任由他们摆布! 为了除掉她的势力,他们便借用马面寻找欧少天一事,放出一个类似欧少天的人引马面上当,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南阁分部的地址,给他们一次重创!想到这里,安以绣只觉得心中似乎堵了一口气,吐不出来,吞不下去…… 第529章 黑毛球走失 “姑娘,金疮药来了。” 笙玉的声音适时的在安以绣耳边响起,惊回安以绣的思绪。 笙玉手里拿着一个棕色小提篮,里面装着金疮药和棉布,还贴心的弄了一碗白酒,给马面做消毒用。 既然笙玉来了,安以绣和马面的谈话也就此终止:“伤口还是要尽早包扎的好。”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打算给马面包扎,马面却颇有些不好意思,从笙玉手上接过小提篮放到一边,还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谢谢,随后提着小提篮,一溜烟跑到墙角去了,看样子他是打算自己上 药。 笙玉朝马面那边看了一眼:“姑娘,他一个人可以么?要不要让十二帮他弄?” 有时候杀手性子好强,大多都属于那种独自舔舐伤口的性子。 既然马面将东西拿走,也是打着不想让人看到他伤口的心思,既然如此,不去打扰是最好的。 “不用了,他自己应该可以处理好。” 过了一会儿,马面镇定自若的走过来,显然已经将伤口包扎好,只不过他的脸色有几分苍白,泄露了他受伤的事实。 安以绣也有些疑惑马面刚才为什么在凉亭却又离开。 问了原因才知道事情原委,马面不知道安以绣在哪间厢房,发现凉亭是整个白府最高处,准备登上凉亭看看,结果看到有一个黑影闪过,便跟过去看了一下。 但是最终,他也没有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马面过来就是为了和安以绣汇报找到疑似欧少天之人,和南阁分部遇袭一事,既然事情已经悉数告诉安以绣,他也应该回南阁分部,毕竟因为这次突袭而死伤的悬命阁成员不在少数,阁中不能没有人掌控 大局。 安以绣没有留他,让他好好保重,看着他离开。 “姑娘,你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 看到安以绣依旧盯着蓝天,似乎是有心事,笙玉抬手在安以绣眼前晃了晃,让她回神。 安以绣收回视线,撑着一旁的红柱起身,似乎是在回答笙玉,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嗯,总有雨过天晴的时候。” 笙玉不太明白安以绣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她也看出来安以绣并不太想和她说这件事,便也不太询问。 安以绣同笙玉一起往厢房走,快到厢房时,安以绣感受到小怪物用力抓挠她,该是有话要同她讲,看了笙玉一眼:“笙玉,我有些乏了,先休息一下,你也去歇一会儿吧。” 笙玉看了安以绣一眼,觉得她当真是有些困乏的模样,替安以绣将房门关上便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小怪物迅速从安以绣袖袋之中跳出来:“它呢?它到哪去了?” “怎么了?” 只看到小怪物在房内跟发了疯一般上串下跳,只看得安以绣摸不着头脑。 小怪物在房内找了一圈,最终颓然的跳到安以绣肩上:“找不到它了。” 安以绣转念一想也猜到唯一能让小怪物紧张的就是那个黑毛球,她走到床边,将被子掀开,床单上空荡荡一片,只不过有一个凹下去的小皱褶可以显示之前有东西在这里躺过。 安以绣伸手摸了一下,床单冰凉,显然黑毛球已经走了好一会儿。 自从沐渊白那次将黑毛球救回来,黑毛球大多数呈现的状态都是体力不支的蜷缩在床上休息,很少会见它活动,如今却突然不见。 这不得不让安以绣想到刚才小怪物和她说要带黑毛球离开这边去找灵泉一事,莫非黑毛球刚才清醒着,并且将小怪物的话收之耳中,不想小怪物涉险,所以便偷偷离开? 小怪物也想到这里,绿色的眼中具是慌乱:“它……难道它刚刚听到了?所以就先离开了?” 安以绣点了点头:“应该是。” “它现在身体那么差,怎么就自个儿离开了?” 小怪物有些懊恼的用爪子把拉着它的尖耳朵,那动作就像一个陷入狂躁的人揪自己的头发泄愤。 “不行,我不能让它自己离开,我要去找它!”小怪物应该是下定决心,眼神坚毅的看着安以绣:“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自己啊,等我找到它就回来,我觉得应该要不了多久的,不过也可能找到它之后我就带它去灵泉,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回来 找你的,行了,废话不多说,我走了。” 说完这番话,小怪物一个闪身就从半开的轩窗缝里窜出去,动作迅速,安以绣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之后便看不到小怪物的身影。 安以绣将轩窗往上抬了些,窗外只有绿茵茵的草丛,小怪物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儿。 安以绣摇了摇头:小怪物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看来它和那黑毛球还真是天生的冤家,一边说着对方不好,但对方真要出什么事,它却比谁都着急。 等安以绣一觉睡醒,已经是白天。 走出去之后,发现那些丫头嬷嬷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看到安以绣睡醒,笙玉马上到了她身边,冲她小声道:“姑娘,外面不知道谁传了什么话,特意毁姑娘的清誉。” 安以绣将掉到额前挡住视线的发丝捋到后脑勺,打了个哈欠,似乎还有些困意,对于笙玉所说有人毁她清誉一事也没太放在心上,随口问道:“嗯?怎么了?” 见安以绣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笙玉覆在安以绣耳边,将手拢在她的耳朵上,小声说:“姑娘,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嬷嬷嘴巴长,居然说姑娘腹中的孩子是和人私通来的,然后还说……” 安以绣在听到笙玉的私通二字后,一扫刚刚的慵懒,眼神明显凌厉了几分:“还说什么?”“还说姑娘给齐公子戴绿帽子!”笙玉说到这里气的一张脸通红的像个苹果一般,显然很是不服气:“我给那些丫头嬷嬷说过不是她们说的这样,但她们非但不信,还更添油加醋了,姑娘,咱们现在怎么办?要说你是北平王妃么?” 第530章 莫要因为别人连累了自己 安以绣住进白府本就不想高调的嚷嚷她是北平王妃,毕竟北平和西凉关系紧张,她如今就是沐渊白的软肋,算是隐姓埋名的到了南央。 白府人多嘴杂,他们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到时候传出北平王妃在白府之类的话,那些仇敌可不得被这些消息引过来? 虽说她要低调,但如今她们这般添油加醋的诬陷她,并且将她腹中孩儿和一个跟她毫无瓜葛的男人扯在一起,她是忍不了了。 “走,笙玉,随我去看看。” “姑娘准备去哪儿?” “先去后厨。” 后厨里都是些丫头嬷嬷,她们整日里就是做饭择菜,其余时间便是谈天说地,日子很是无聊,平日里也只能靠八卦打发一下时间,所以闲言碎语也多是从这些地方传出来。 临近后厨,只见到房屋的烟囱上冒出寥寥白烟,还传出一股子的菜香味儿,伴随着一阵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两个小丫头围在后厨外面的石桌子上择菜,其余的人都在后厨里忙碌。 “说起来,这事应该是雪嬷嬷最先说的吧,她一个浣衣坊的人,整日里都呆在浣衣坊里,怎么就恰巧看到那夫人和人私通了?”一个蓝衣小丫头和她身边的另一个黄衣丫头道。 “管他是不是说的真的,但是那夫人肚子也有七八个月了吧?而她又是最近才被齐少爷接回来,莫不是前阵子就和人私通了,等肚子大了便赖上了咱们齐少爷?”那黄衣丫头皱起眉头,神情很是不悦。 蓝衣丫头跟着迎合的点头:“极有这个可能,咱们齐少爷至今都没有一房夫人,连个妾室都是没有的,这突然将这个夫人接回来,还要我们好生照顾着她,可不是对她上心?” 听蓝衣丫头这么说,那黄衣丫头似乎为齐武陵鸣不平,将手中的小白菜叶子一把掳下来,扔到地上还用力踩了几脚,似乎是在泄愤。 笙玉和安以绣刚刚到后厨,因为她们此刻距离那两个丫头也顶多十来米,可以听到将她们毫无掩饰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笙玉气的眼睛都瞪了起来,就要挥着拳头出去教训她们。 安以绣眼疾手快,一把伸手抓住笙玉的衣袖,将她往后面带了几步,两人站在石墙之后才冲笙玉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急,再听听。” 听起来,她们口中的雪嬷嬷是传话的主使人,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个撞见了马面的嬷嬷。 不过浣衣坊,她记下了,一会儿便到浣衣坊去认认人。 只看到那蓝衣丫头在黄衣丫头身上打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几分声音:“这是做什么?可不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也许是不想把事情声张的所有人都知道,蓝衣丫头和黄衣丫头没有再说什么有用的话。 安以绣冲笙玉点了点头,示意笙玉跟她离开。 一路去浣衣坊,那些丫头嬷嬷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甚至还带了点嫌弃。 有几个丫头挽着手,看到安以绣,嘴上不恭不敬的道了一声:“夫人。”随后便撇撇嘴,躲得她远远的,仿佛她身上带了什么挨着便会传染的病毒一般。对于这些丫头嬷嬷对安以绣的态度,笙玉很是气恼,转头看到安以绣一副不平不淡的模样,俨然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忍不住替安以绣鸣不平:“姑娘,他们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要忍着她们么? ” “一些无名小卒罢了,若是与他们每个人都计较,我岂不是得被他们气死?”见笙玉依旧怒气未消,安以绣忍不住笑了一下,安慰道:“行了,气甚呢?一会儿去浣衣坊,将那雪嬷嬷揪出来杀鸡儆猴就成。” 浣衣坊在白府的偏苑,从后厨过去还颇有些点远,扬扬一大长条的小路延伸过去,竟也要走一盏茶的时辰。 小路大多都是用鹅卵石铺的,被石匠做成了精致的图案,梅兰竹菊,走在上面时间短倒还挺舒服,但若走的时间长了,却有些硌脚。 不过这能给脚上的穴位适当的刺激,可以促进全身的气血循环,从而起到健身防病的效果,倒也是不错。 到了浣衣坊,安以绣看到里面大多是些嬷嬷,三五成团的在一起洗一大摊的衣服。 四五十岁的女人,最是爱八卦的年纪,嘴里滴滴嘟嘟的说着府里的稀奇事儿,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夫人。 浣衣坊突然走过来两个人,这些嬷嬷止不住都闭上了嘴,朝那边看过去。 哎哟,稀奇了,这可不就是她们口中的主角儿?这夫人怎么就到浣衣坊了? 虽然这些嬷嬷私下里把安以绣当谈资,但她们到底是下人,如今见到正主,也不敢明面的顶撞她,毕竟上下有别。 那些嬷嬷纷纷朝安以绣这边福了福身:“夫人好。” 安以绣示意她们起身,四下扫视一番,寻找上次凉亭碰到的那嬷嬷的身影。 也不知道那嬷嬷是不在,还是刚刚两个丫头嘴中的雪嬷嬷就不是那人,她并没有在浣衣坊看到之前那个嬷嬷的身影。 见安以绣没有什么事,那些嬷嬷都四下散开准备继续洗衣服。 安以绣也没有阻止,只扶着肚子慢悠悠走了几步,随手招了个嬷嬷过来:“你来,我问你有些事。” 那嬷嬷也不知道安以绣找她问什么,将满是水的手在面前的围裙上擦了两下,有些警惕的看了安以绣一眼道:“不知夫人要问什么?” “不知浣衣坊内可有一个雪嬷嬷?” 那嬷嬷听到安以绣这么问,刚准备回话,但想到这话是安以绣问出来的,那张嘴又忍不住闭了回去,一时之间气氛倒有些尴尬。 安以绣看这嬷嬷该是知道那雪嬷嬷,也不急,只缓缓道:“只不过是问个人,嬷嬷居然这般犹豫?可莫要因为别人连累了自己。” 安以绣声音平平,但不知为何那嬷嬷只觉得安以绣的声音满含威胁之意,最终扛不住安以绣的压力道:“老奴知道,她今日病了,在房内将养着。”“带我去。” 第531章 长舌之妇 浣衣坊的下人房。 安以绣和笙玉站在门口,等着那个徐嬷嬷进去叫雪嬷嬷出来。 雪嬷嬷正躺在床上哎哎哟哟,看到徐嬷嬷进来,止不住和她道:“你怎么来了?正好,帮我那杯水喝,可渴死我了,哎哟~” 徐嬷嬷和雪嬷嬷关系倒是不错,但想到安以绣刚刚的眼神,这下子对雪嬷嬷的态度也冷了起来:“你还有啥心思喝水?那夫人都找上门了。” 雪嬷嬷吞了一口口水:“什么夫人?” 徐嬷嬷撇了雪嬷嬷一眼:“就是你说给齐少爷戴绿帽子的那位夫人啊,她指名要见你。” 雪嬷嬷一个哆嗦,也不哎哟哟的装了,一个鲤鱼打滚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那模样好不生龙活虎。 其实她没病,只不过是装着病痛想偷懒。 “我……我现在先离开避避风头,你到时候可别和人说我在哪里。” 雪嬷嬷说着,拿了个包袱摊开在床上,随意抓了两件衣服装到包袱里,将包袱打了个结就背在身上急匆匆的拉开房门。 徐嬷嬷不想引火烧身,觉得来支会雪嬷嬷已经是莫大的恩情,并没有和雪嬷嬷说安以绣就在门口守着的事儿,看着雪嬷嬷一路离开。 雪嬷嬷拉开房门正准备逃,却发现门口有个人挡着她,穿着鹅黄色掐丝裙,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小丫头,忍不住垮起脸:“你这小丫头,真不长眼睛,堵在这儿干甚?” “雪嬷嬷这是要去哪儿?” 一阵轻声自雪嬷嬷左边传出,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雪嬷嬷想到徐嬷嬷刚才说那夫人找上门,莫非……莫非那夫人带了人在门口堵着她? 想到这里,雪嬷嬷起了一身冷汗,脑子也跟僵住了似的,缓缓转向声源。 只看到一个身穿逶迤拖地赤色刻丝金枝线叶纱绣裙的女人站在她左手边,正顶着大肚子站在一旁,可不就是那夫人? 安以绣睨了雪嬷嬷一眼,从雪嬷嬷出来,她看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确实是那天在凉亭的那个嬷嬷。 还记得这雪嬷嬷当初和她说的可好听了,把事儿烂到肚子里,但若一五一十的传到整个府上她也懒得理会。 谁知道她转瞬便添油加醋,甚至用自己的臆想猜测给她装了一个个罪名,毁她声名,最后居然说她腹中孩儿是她和人苟且来的,这她是忍不下那口气的。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雪嬷嬷确实是被吓了一跳,就连手都一下松了。 被她抓着抗在肩上的包袱落到地上,砸到她脚背上,让她感到一疼,瞬间回神,急急忙忙和安以绣道:“夫人,夫人……” 安以绣唇角挑了挑,冲她努了努嘴:“雪嬷嬷还认得我啊,这是要去哪儿?让我猜猜……” 安以绣说着,在雪嬷嬷脸上看了一眼,发现她吓得牙齿都开始发颤,一张老脸开始微微抽搐。 安以绣并不怜惜雪嬷嬷。 这雪嬷嬷该是知道古代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和人私通,并且怀有身孕,这事儿传出去可是得浸猪笼沉塘的,这雪嬷嬷可是打着要害死她的心思,并且分毫没有手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雪嬷嬷只觉得安以绣给她的威压太大,仿佛是一大块石头压在她身上,让她抬不起头。 “老奴……老奴并没有打算去哪儿……老奴……”雪嬷嬷视线落在包袱上,冲安以绣扯起一个褶子能夹死蚊子的笑容:“老奴这是要去给人送洗好的衣服,对,就是这样。” 安以绣勾了勾唇,并不打算拆穿雪嬷嬷一眼就能看破的假话。 她在白府住了一阵子,大致也知道这白府是沐渊白的一处府邸,取自沐渊白的白字,这就是为什么白府叫白府,而不叫齐府的原因。 只不过沐渊白不可能置了一处宅子而空放着,便将白府给齐武陵住着,对外也宣称齐武陵是白府的主子,齐武陵也在南央这边的生意也做的很大,在南央的根基也算是牢固。 但不论怎样,其中的道道也只有少数几个知情人才知道,包括这些奴婢下人都认为齐武陵才是这儿的主子。 所以,对于污她名声的雪嬷嬷,安以绣并不打算轻放。 安以绣拍了拍手,两下清脆的声音响起,卫十二从树梢上跳下来,悄无声息的站在安以绣身旁,吓得雪嬷嬷倒退了好几步,捂着心口大叫一声:“啊——!” 她这突然一声引来过往嬷嬷的注视,有的嬷嬷止不住停下步子看热闹。 安以绣正想借此杀鸡儆猴,既然有看官,她不介意将声势做的大些,她给了笙玉一个眼神。 笙玉也知道安以绣的意思,指着雪嬷嬷将这阵子安以绣被泼脏水受的屈辱,全部撒在雪嬷嬷这个恶老太婆身上:“你这个嬷嬷这阵子都在府中散播谣言!毁夫人清誉,可知错?” “老奴……”雪嬷嬷眼珠子转了转,看到在一旁围观的嬷嬷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该辩解。 如果承认了,那就是说她在诬陷安以绣,嚼主人舌根子的奴婢是得被除以死刑的,她可不想死! “老奴没有散播谣言,求夫人饶了老奴吧,老奴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雪嬷嬷说着,跪在地上冲安以绣使劲磕头,希望安以绣可以看在她如此磕头和她这番话而放过她。 但安以绣又怎会如此轻饶她,还实话实说,这雪嬷嬷拒不悔改,还要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让她认下这和人私通的话?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不忍心的了,这种长舌妇呆在府里也只是败坏府中的风气,安以绣看了笙玉一眼,语气淡淡的问:“长舌妇一般怎么处刑?” 笙玉跟着安以绣,也学到不能对人太心软,否则受欺负的只有自己,便一五一十道:“回姑娘,都要受拔舌之刑。”安以绣微微颔首,冲卫十二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卫十二,行刑吧。” 第532章 南央出了件怪事 给雪嬷嬷处拔舌之刑时,安以绣让那些浣衣坊的嬷嬷都围过来观刑:“若再让我听到府中有什么谣言,雪嬷嬷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些嬷嬷都觉得心中戚戚,毕竟场面血腥,雪嬷嬷的叫喊声仿佛还环绕在她们耳边,那被生生拔下来的舌头落到地上,还跟活着一样弹了一下,沾了一圈灰尘。 她们不想变成雪嬷嬷那副样子,纷纷都闭紧了嘴。 虽说安以绣的做法有点残忍,但也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府中的谣言在雪嬷嬷被拔舌之后尽散,府中下人对安以绣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殷勤的判若两人。 齐武陵除了那日安以绣到白府带人迎接,之后就不知道做什么事去了,一直不在白府内。 在雪嬷嬷被行刑之后,齐武陵出现在白府,将府中所有的下人召集到一起,百来十个下人站在一起乌压压一片也颇有些壮观。 这些下人都不知道齐武陵召集他们是有什么事,面面相觑的小声讨论:“齐公子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府中出了什么事,要发卖我们么?” “该是不会吧?” “那到底是因为何时?” 下人们叽叽喳喳的说话,一时之间气氛居然也有些恐慌之意。齐武陵身穿一袭清蓝色长袍,大步走出来,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四下扫视一番道:“近日府中流言四起,都是针对安姑娘的事儿,安姑娘是我朋友的妻子,暂且住在白府,倒不知道你们居然来这么多的口舌 是非!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虽然安以绣已经怀孕,称她姑娘并不正确,但若是说安夫人,那难免会多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这夫人是齐少爷朋友的妻子? 奴仆们表情皆有些震惊,显然很是吃惊。 “听说最先传出谣言的是浣衣坊的人,那嬷嬷也受到安姑娘的惩罚,你们也该当明白自己在府中是何身份,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乱嚼舌根子,那我便不会像安姑娘那般仁慈。” 有的丫头嬷嬷在一旁抽了抽嘴角:那夫人哪里算仁慈,若她仁慈还能眼不眨心不跳的看着嬷嬷被拔掉舌头么? 齐武陵看到那些下人面色带了几分惊恐,显然也很满意,警告了一会儿便挥手让他们散去。 有了齐武陵的解释与警告,这些奴仆倒是全都安分了下来,在他们眼里,这齐少爷虽然看着很是温润,但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相与的人。 听说齐武陵因为府中流言一事,特意回府澄清,安以绣对此也觉得他做事倒是细心。 不等安以绣想多,齐武陵便带了几个心腹到了她所住的厢房。 笙玉正在外头晒被子,见到齐武陵,急忙跑进来汇报安以绣:“姑娘,那个齐少爷来了。” 齐武陵到底是外男,不能贸然请进房内,安以绣起身出门迎他:“齐公子。” 听到安以绣的声音,齐武陵却是突然一下单膝跪在地上,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这猛然的举动把安以绣也吓了一跳,她微微后退了一步:“这是作甚?齐公子快快请起。” 说完这话,安以绣示意笙玉去扶齐武陵。 齐武陵却硬跪在地上不起,反而道:“齐某让王妃受委屈了,甘愿受罚。” 想来是因为谣言一事,这齐武陵心感愧疚,所以前来请罪,既然事情已经澄清,也处理了那些嘴碎的下人,这事便翻篇作罢。 “齐公子请起,既然这事已经过去,便勿再介怀,笙玉,给齐公子看座。” 安以绣的气势非凡,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强势之意,齐武陵便也就梯子下台起了身,坐在笙玉拿给他的椅子上,面对这个上司妻,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和她说什么。 最终是由安以绣先说起的话头:“齐公子近日在外繁忙,可有听说北魏那边的事儿?他们可有出兵?” 这是安以绣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前几天,安以绣已经让马面给在北魏的牛头传密信,但如今却迟迟没有收到回信。并且几日前马面还过来和她说南阁分部遇袭一事,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过来和她联络,她如今大着肚子,走去哪里都不方便,倘若有闪失,她伤着倒不怕,就是怕孩子出个什么意外,为了孩子就只能生生 的被困在府里,这让她怎能不急? 齐武陵也听出安以绣话中的焦虑,但不知道北平那边和西凉到底是怎么了,他发出去的消息皆是石沉大海,让他也忍不住生了几分不安之感。 “齐某也没有收到消息,所有信件皆是石沉大海。”看到安以绣脸色渐沉,齐武陵怕她一个孕妇听到这些话心思太重,导致对腹中胎儿不好,急忙安慰道:“不过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怕是一时杀敌太忙而无法及时回消息,亦或是消息被人截走,王爷根本就没 有收到。” 但齐武陵这个安慰太多浅薄,一眼就能被人看穿,杀敌太忙也还是有片刻的消息回信,他们发了那么多消息,不可能每一封都被人截走,总会有“漏网之鱼”能到他手里,没有消息,真的不是好消息…… 安以绣甚至都不敢往下想,她怕她想的会成真。见安以绣神色凝重,齐武陵只觉得自己是嘴笨说错了话,恨不得伸手在自己嘴巴上狠狠抽几巴掌,急忙想着和安以绣转移话题,想到了南央这阵子发生的事儿,便和安以绣道:“王妃,说起来,这阵子南央 倒是出了件怪事儿。” 安以绣果然回神,看着齐武陵道:“何事?” “有人在南央的佛河中出现了不少无头尸。” 齐武陵是商人,消息自然也来的快。 听到齐武陵这么说,安以绣倒是想到了什么,嘴中喃喃:“无头尸?” 笙玉也脸色剧变,看向安以绣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惊恐:“姑娘,怎得这南央也有无头尸?”听到笙玉这么说,齐武陵多了几分好奇:“笙玉姑娘,莫非在其他地方也见过无头尸?” 第533章 去往佛河 笙玉连连点头:“确实,在北平的仙女湖也有过无头尸,好像是三十多具,具体多少我也不太记得了……” 笙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放弃。 “三十三具。”安以绣在一旁说。 这个无头尸一案有些蹊跷,到最后只发现西凉京城的罗古河是仙女湖的源头,除此之外也没有查出什么所以然,所以她将数据记得很是清楚。 “三十三具?”齐武陵眉头微微皱起来,似乎在想些什么。 “这次有多少具无头尸?” 听到安以绣这么问,齐武陵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有二十六具。” 安以绣没有说话,沉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听到无头尸,安以绣第一时间便将这次的无头尸和北平的联系到一起,毕竟北平仙女湖的无头尸是在水中,这次无头尸也是在佛河中发现。 都是无头尸,又都恰巧出现在水中,且都数量巨大,这三个特征不知是出于巧合重合,还是都是同一人作案。 在安以绣看来,巧合的可能性很低,毕竟有三点一样,并且这是无头尸,寻常杀人应该做不出这等事,所以北平的无头尸和南央的无头尸一案必定有关联。 但是那个凶手杀这么多人到底有什么用呢?仅仅是杀人泄愤?但为何偏偏要把人的脑袋割下来?是怕人认出尸体的身份?还是有什么别的作用?尸体出现在水中,那脑袋呢?被扔到了哪里? 安以绣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只不过这是在南央的地界,这件事她也只能让悬命阁暗中调查。 只是如今马面一直没有传消息过来,也不知道悬命阁如今到底如何。 “官府已经着手调查了吧?” 安以绣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两下,每每沐渊白思考事情的时候便会如此,和沐渊白生活的时间长了,她也将这个习惯学了个百分百。 齐武陵点头回答:“是的,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南央皇室,皇上派了三皇子付伯仲过来调查此事。” 安以绣颔首,收回视线。 付伯仲,她还记得那是个挺热心快肠的人,上次她被第一阁的元殇绑到南央,她逃到了青楼,便是付伯仲将她救下,并且派人护送她回北平。 既然这件事是由付伯仲调查,倘若她这边有什么发现,她不介意卖付伯仲一个人情。 “佛河在哪儿?” “回王妃,就在蒲城。” 蒲城,就是白府所处的城池,事情就发生在附近,安以绣也多了几分过去查看的心思。 齐武陵听到安以绣说完去佛河那边看看究竟,忍不住看了安以绣高高鼓起的肚子一眼道:“那些无头尸很是吓人,王妃如今怀有身孕,过去看的话恐怕会因此受到惊吓。” 安以绣摆了摆手,对齐武陵这话不置可否:“只不过是些小场面,我不是没有见过,笙玉,你在府中呆着,卫十二,带几个暗卫跟我过去看看。” 安以绣发号施令做的极是流利,齐武陵见她如此说,也没有别的可说,只得让亲信前去马厩给安以绣备马。 因着安以绣要换衣裳,齐武陵便先行一步离去。 笙玉在给安以绣换完衣裳之后,在一旁撇着嘴,似有不快,踌躇了一会儿终是问:“姑娘,为何不带我一同去?” 安以绣在笙玉额头点了一下,轻笑:“你想去看无头尸?我记得你上次好像就不敢去,光是听人描述都几天都吃不下饭,倘若你不怕,我倒无所谓。” 见安以绣笑语晏晏的看着自己,笙玉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低下头嗔怪:“姑娘!” “如何?要跟我一同去么?”笙玉咬了咬唇,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决定,安以绣拿起一朵白玉兰的玉簪子插入发髻,拍了拍笙玉的肩膀,替她下了决定:“好了,就乖乖在府里呆着,我估摸着午时之后就回来,你先去后厨将饭菜拿回来, 饿了先吃,不必等我。” 笙玉也想到那日在仙女湖的无头尸被人传的很是恶心,心中犹豫,但是她家姑娘是个王妃都敢去,她一个奴婢为何就看不得了?可没有奴婢比主子精贵的道理。 眼看安以绣要出去,笙玉急忙站起身,小跑几步跟上安以绣:“姑娘,我要跟你一同去,我不怕的。” 见笙玉信誓旦旦,安以绣摇了摇头,想着她若是受不了便马上让卫十二送她离开,便也点头同意:“那走吧。” 马车已经准备好,就停在白府门口。 因为白府是富商,所以马车也颇华丽,马车帘是紫色的锦缎,里面的座位也颇为宽敞,横着躺下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马车的中间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摆了几个盘子,盘子里装着做工精美的糕点和蜜饯,用来给安以绣解馋。 安以绣有心思,倒是没有吃什么,反倒是笙玉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两声,快速抬头瞄了安以绣一眼。 马车内没人讲话,笙玉肚子叫声也被安以绣尽收耳中:“先吃点零嘴垫垫底儿,省得一会儿你看了那些无头尸就吃不下去了。” 有了安以绣的准许,笙玉敞开了肚子,居然将一盘金丝白玉糕消了个大半,在停车的时候还打了个饱嗝。 见笙玉害羞的捂嘴,安以绣冲她意味深长的一笑:“吃这么多?一会儿怕是得都翻出胃来。” 笙玉还不明白安以绣为什么这么说,直到过了一会儿,彻底明白安以绣的意思。 下了马车,走了一会儿,发现佛河边沿围了一众人,大多都是看热闹八卦的老百姓。 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且凶手还如此惨绝人寰,岂不是得津津乐道一阵子。 “听说发现无头尸的刘老汉现在还卧在床上浑浑噩噩的,怕不是被这些无头尸给吓疯了?” “可不是么?这些无头尸光是这么看着都觉得很是作恶,刘老汉还以为是鱼,把那尸体弄到了渔船上,也是晦气了……”“让让,让让,闲杂人等速速退去!”有官差开始撵人,避免让百姓以讹传讹。 第534章 佛河的源头 自古民不与官斗,老百姓们依言纷纷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因为好奇,探着脖子伸长脑袋往停放无头尸的方向张望。 官差们见人多,也赶不走他们,索性也不管了。 这边看热闹的多是男子,因为男子胆子大,显少有妇女在这边。 当安以绣出现在佛河时,立刻便吸引了一众视线:“那边居然有两个女子也来凑热闹了,身边还带了几个护卫,该是某位官家小姐吧。” 未免南央有人认出她,安以绣蒙上了一层面纱遮挡,只露出一双眼,顾盼生辉。 她带着笙玉和卫十二等暗卫大步走向摆放着无头尸的地方,在五米之外站定。 因为现在是夏天,这些尸体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尸体上的皮肉组织被鱼啄走了不少,有的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 尸体摊放在地上,散发出一阵阵的腐臭味。 安以绣看到地上的尸体倒还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只是目光暗沉,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样。 卫十二等暗卫也是见惯了大风浪的人,看到无头尸倒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微微皱起眉头,这味道闻得久了确实有些难受。 卫十二抬头看了安以绣一眼,却发现她像是入定一般,并没有想离开的打算,便也都只能继续在这儿站着。旁边的笙玉却不像安以绣和卫十二他们这般淡定,看到地上这一具具无头尸,再加上那恶心透顶的臭味儿,她只觉得喉头鲠了一下,胃中一阵排山倒海,她伸手捂嘴,走了几步,最后实在受不了,停在一 处有碎石的地上蓦然弯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呕~,呕……” 看到笙玉吐成这样,安以绣看了卫十二一眼,语气中带了几分料是如此:“一会儿把笙玉带下去吧,就知道她看不惯这些,硬是要跟过来,这下可遭罪了吧。” 笙玉吐的胆汁都要出来,最后抬头的时候眼角还带了几分泪,看起来是吐的太厉害,居然把泪都逼了出来。 看笙玉这幅惹人怜爱的小模样,安以绣还是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这边空气不好,去一旁歇一会儿会好些。” 笙玉腿肚子都有些发软,微微靠在卫十二胸膛,卫十二掺着她的手臂将她扶到一旁歇息。 其余暗卫跟在安以绣身边,以防她出现什么意外。 安以绣转而把视线落在那些无头尸上。 为了避免这些无头尸造成不好的影响,官差们跑到一边拿了些白色的麻布盖在那些无头尸身上,将无头尸彻彻底底的盖住。 奈何起了一阵大风,将白色麻布吹起一角,安以绣正巧看到那尸体的断脖。 尸体的脖子还在,只是脑袋没有了,应该是用利刃砍下的,刀口处很是整齐。 和北平的无头尸一模一样。 上次北平的无头尸请了仵作过来验尸,最后在尸体胸腔的腐肉上捻到一只淡红色小蚯蚓大小的虫子,也说不出所以然,不知道这边的无头尸可有那种淡红色的虫子? 官差们让渔夫打捞了很久,确定佛河里没有遗漏任何一具无头尸后,便拿来了五六辆板车,将无头尸一具具的搬到班车上,堆放好后,拖着无头尸去了官府。 这些无头尸出来的蹊跷,必须得请仵作好好验一下。 安以绣看着板车将无头尸拖走,微微眯起双眼,带着暗卫去到笙玉身边:“可有好些?” 坐了一会儿功夫,笙玉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只不过胃里还有些微微的翻涌,看到安以绣过来,笙玉急忙站起身,脸上满是些尴尬之色:“姑娘,我……” 安以绣冲她笑了笑:“就说了不该吃那么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走吧,回去。” 笙玉撇开卫十二的手,搀上安以绣:“姑娘,你看完了么?” 安以绣往佛河瞟了一眼,收回视线颔首:“今日看完了。” 大致可以看得出佛河的无头尸和仙女湖的无头尸是一模一样的,约莫明日会找仵作验尸,到时候她让人找个验了无头尸的仵作问问情况,便能彻底确定。 虽说无头尸和她并没有什么关联,但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凶手啥这么多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仙女湖的无头尸或许是顺着西凉京城的罗古河一路飘过来,但佛河的无头尸又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被凶手在南央杀的,还是说,也是从哪儿飘来的? 安以绣一路忧心忡忡的回了白府。 原本安以绣还在担心马面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到了晚上,马面开到府中,轻轻叩响安以绣厢房的木门,像是啄木鸟啄木头的声音。 安以绣还在想事情,并未睡着,听到声音前去开门,在第一眼见到马面的时候还有几分吃惊,得知马面已经将南阁分部的悬命阁成员安顿好后,她悬着的一颗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阎王,信件已经传到牛头那边,他说北皇也已经召集兵马,似乎是要出兵。” 听到马面这个消息,安以绣脸上的愁容散了几分,这倒是个好消息,倘若墨子鲮出兵相助,沐渊白那边该是能轻松不少,就算碾压西凉兵马应该也不成问题。 “对了,佛河的源头是哪儿?” 想到今日在佛河看到的无头尸,安以绣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马面知道安以绣今日去佛河看了无头尸,一五一十回答:“佛河的源头应该算是西凉那边。” 安以绣眼眸微动:“罗古河?” 马面点头:“确实。” 安以绣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仙女湖的源头也是罗古河,佛河的源头也是罗古河,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无头尸就是从罗古河漂来的?既然这样,那说明凶手应该在西凉京城?等沐渊白和西凉那边的战事平定,还得让黑无常去西凉京城调查一番,罗古河附近应该有什么不同寻常吧,虽说此事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这件事毕竟是悬案,悬命阁作为杀手组织和情报网,有些事情必须得了解…… 第535章 纯黑色的方木盒 西凉。 黑月营。 一个身穿黑色龙袍,头戴黑纱帷帽的男人站在冰室之中,伸手覆在冰棺的棺盖上,看着冰棺之中栩栩如生的女人,忍不住一阵叹息,尖锐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多了几分柔情。 “苏儿,恐怕还得委屈你在这里躺一阵子了,那个灵魂的怨念还是不够,现在并不适合让她的灵魂让你重生。” 黑月营营主说完这话,隔着棺盖摸了摸那名叫苏儿的女人的脸庞。她身段玲珑,身上穿着冰蓝色的夏季衣裙,腰间系着一根白丝绸带,绸带上挂着一块冰蓝玉,以保证她的尸身不腐,她脸上被蒙上了一块浅蓝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恬静闭着的双眼,就像是陷入沉睡的女神 ,仿佛随时可以复活一般。“我会想办法,让她的怨念加深,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最好的办法,你知道么,她现在有了身孕,我会让她腹中那个孩子在最适合的时候死掉,也会找个最合适的人杀掉那个孩子,至于那个孩子的死法,我已 经给她想好了,保证让她铭记一生……呵呵呵……” 一阵阴寒刺骨的冷笑在冰室之内回荡,让闻者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黑月营营主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似乎极为畅意。 不经意间,瞥到苏儿搁在胸前的双手,发现她原本如凝脂般的皮肤有些凹陷,似乎呈现出了老态,甚至还出现了点点黑色尸斑。 这让他面色大变,情绪也瞬间狂暴起来,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尸斑?一定是要尸虫了,苏儿,你等着,我这边去替你取尸虫来。” 黑月营营主说完这话,来到冰室的一角,按下机关,冰室大敞出口,他大步走出去。 在冰室外有几个黑衣人守着,见营主出来,顺从的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语。 黑月营的宫殿向来阴森黑暗,黑月营营主也习惯了这种氛围,走在路上反而很是享受。 他走了几个弯弯曲曲的台阶,最终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墙壁前停下,伸手覆在墙上,轻轻按了一下,发出一声低轰,接着,墙壁向左侧移开,露出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黑洞。 他看了身后黑衣人一眼,其中一个黑衣人了解他的意思,上前一步率先进去,用火把将里面的灯烛点亮,随后来到他面前,躬身道:“营主,请。” 黑月营营主睨了那黑衣人一眼,眸中具是不屑,抬起脚踏了进去:“你跟进来。” 那黑衣人眸中瞳孔瑟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对生的渴望,但最终还是跟了进去。 墙壁的入口关上,倘若没有点亮火把,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如今灯火通明,若是看清里面的摆放,倒会让人觉得这是一间令人毛骨悚然的密室。 只看到密室里摆了一堆黑色的木盒,被人整齐的码成几堵一人高的墙,每个木盒四四方方,一样大小,木盒里面大致可以装下一个足球。 纯黑色的木盒,看着很是压抑,只觉得这里摆着的东西像是一个个骨灰盒。 进了里面只闻到一股子的腐臭味儿,黑衣人不自觉皱了皱鼻子。 营主却没有觉得有什么,慢悠悠几步似乎是在里面散步,脑袋微微向上扬起,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极为享受这种味道。 “多好闻的死人的腐朽味儿。” 听到营主尖锐的嗓音,黑衣人垂下眼眸,没有接话。 营主也不觉得气恼,反而径直走到一堵方木盒面前,抬手拿下最上面一个方木盒,让那黑衣人端好。打开盖子,一股子刺鼻恶心的尸臭腐味儿直冲云霄,定睛一看,里面是一个腐烂的几乎要成一团泥的肉,上面还有些许的毛发,那些毛发似乎是头发,而那一团从骨头上要掉下来的腐肉仔细看上去像是…… 一个脑袋……人脑袋。 营主似乎很是享受,嘴角一直噙着一丝变态的微笑,伸手在那团腐肉上摸了一下子,丝毫没有自己在摸多恶心的东西的觉悟。 黑衣人都觉得有些不忍看的撇过头去,却在突然之间嘴中被人塞了一团东西,带着恶臭。 黑衣人骤然睁眼,只看到他们营主正手拿一团烂肉塞他面前,眼中闪着阴骘的光芒:“吃!”黑衣人眼角忍不住又瞧到黑色方木盒的那个人脑袋,只觉得胃中一阵恶心,当下就想吐出来,却不料营主捏住他的下巴,他反抗不过只能张嘴,他能感受到那团肉被塞到他嘴里,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只能 吞下去。 许是那团肉有问题,吞下没多久,他就觉得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忍受不住的跪倒在地,手中捧着的那个黑色木盒一下子也拿不稳,落在地上。 里面腐烂的人头也随之从方木盒里滚落出来,地上也被蹭了几丝腐肉,接着,从那个脑袋的眼窝里爬出来几条浅红色的三四厘米的条形虫子,一拱一拱的向四处爬散。 营主半弯下腰,用手将那些虫子一条条抓起来,塞到那个黑衣人嘴中,最后打开密室的门,让外面的黑衣人进来:“把地上的脏东西收拾一下。” 那些黑衣人在看到最先进去的那个同伴一脸痛苦的伏趴在地上干呕着嗓子,面上皆闪过一丝不忍的神色,怕被营主发觉,那神色也是一闪而过,随后便撇开眼不好看那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捏着自己的咽喉,痛苦不堪,想把自己杀死。 却不料出现一柄长刀砍断了他的手。 他追随的营主,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手中正拿着一柄长刀,刀尖落血,一滴一滴,形成了艳丽的色彩。“小尸虫需要活人的身体作为温室,你现在怎么可以死呢?”他说着,几下把这个黑衣人的手足悉数砍下,将他变成一个人彘,最后割下了他的舌头,冲另外几个黑衣人道,“把他用铜鼎装起来,每日喂点尸虫,三七二十一天,不要让人死了,否则,你们应当知道本营主的手段。” 第536章 欧少天,无恙? 那两个黑衣人听到营主的话,想到他的手段,浑身一阵瑟缩,连连称是:“请营主放心。” 营主极为满意的离开。 走出密室,他左拐右绕,最终停在一间石室门口,推门进去。 灯光昏暗,里面坐着一个人,从石室的四角落下四根手臂粗的铁链,连接着他的四肢以防他逃跑。 他背对着,只看到他一头披泄而下的银发落于地面,有些脏兮兮,却还是如同瀑布一般顺滑,看样子是被人精心打理过。 听到石门被打开,他身子微微一动,脑袋向旁边一转,一双深绿色的眼在昏暗的灯光之中显得多了几分阴森黑暗。 见那人死死盯着自己,营主也不气恼,反而踏步进去,距离他十米的地方停下,尖锐的声音在空荡的石室中回荡,带起了几分忽远忽近的回音:“欧少天,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被悬命阁密切寻找的欧少天,只看到他形容枯槁,一张脸的皮肤都跟着凹陷下去,显得那一双眼更是深邃,全然没有之前在外惹祸的古灵精怪。 欧少天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眼中迸发出慑人的光芒:“无恙!”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子面对营主,目光放肆的在他身上打量,仿佛要将他的皮肉用自己的视线剜下来。 营主讨厌欧少天这样看他,让他觉得心中发毛,眯起眼睛,抬手打上欧少天,他被打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哼,最终顺着墙壁跌落在地上。 欧少天却仿佛没觉得有什么,趴在地上,眯起眼睛,抬起脑袋死死看着营主,到最后他轻轻一笑:“你有本事杀了我。” 营主上前几步,脚踩在欧少天的脑袋上,用力的碾了两下,仿佛要将他踩入地底,弯腰看着欧少天的脑袋顶低声道:“本营主为何要杀你?在你妹妹没有被抓过来之前你得好好活着。” 听到妹妹两个字,欧少天眸光一动,他一直知道这个营主要抓安以绣过来,那是他的妹妹,他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他不允许他伤害安以绣! “不准!”“不准?”营主声音尖细,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回答,放声大笑起来,震得石室内的烛火都跟着跳动起来,照的室内一片光影闪烁:“本营主要做的事,还有人说不准?放心,暂且先让她自由一阵子,到 时候,哈哈哈,自会让你们兄妹相见,不过那个时候她想不想活下去又是一回事儿了。” 或许是欧少天被他踩在脚底,营主的心情大好,忍不住也多说了很多。 欧少天不是傻子,听到营主这么说,当下紧张起来,被营主踩住的脑袋也跟着用力挣扎起来,甚至用手去掰营主的脚,锁住他的铁链也跟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他天生大力,只不过这阵子被喂了消磨体力的药物,浑身发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摆脱营主的脚,他双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平视着营主,想到了什么,他也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 这狗东西,从我身上取了那么多血,那个死人可活了?” 听到死人二字,营主眼睛骤然紧盯欧少天,一脚踢上欧少天,欧少天浑身无力,踉跄的后退几步,最终靠在墙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大致知道这个营主抓他来是做什么。 他体质特殊,身上的血液也是特殊,所以每日要被那群黑衣人取走鲜血,据说是要养尸虫,然后培养了尸虫给一个死人吃。 他曾经听小怪物说过,给死人吃尸虫,并且取一定的魂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只不过这是禁术,世上能这么做的人都是疯子,他觉得他已经是个疯子,却没想到有人比他更疯! 听到欧少天这般说,营主果真怒了,他不能容忍他的苏儿被人称作是死人!她只是安静的睡着,她根本没有死! 营主抬手掐上欧少天的咽喉,他真想就这样把欧少天杀死! 看着欧少天张嘴吐气,他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但是,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个怪物这么轻易的死掉,他的苏儿暂时还需要这个怪物的血。 在欧少天濒临死亡的时候,营主松手将欧少天用力打到地上,气凶凶的转身,将他浑身包裹紧紧的黑色龙袍带起一阵冷风。 看到石室的门被彻底关上,欧少天幽绿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暗淡之色。 他被关在这儿许久,始终没法逃出去,好似又回到了当初被关在隐禅院的宝灵塔的日子,不,或许比起那种日子还要来的痛苦。 毕竟在宝灵塔虽说被关着,却不至于每日里被放血。 这个营主…… 欧少天目光暗沉下来:有朝一日,他若逃离这里,必定要亲手杀了他! 随着一阵秋雨落下,外面噼里啪啦作响,显然天气已是转寒。 睡觉的时候安以绣并未让笙玉将窗户关上,如今这阵雨带着冷风灌进来,让安以绣跟着瑟缩了一下。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并没有转醒。 她紧闭着眼,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型,微微上翘的睫毛闪动几下,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神色颇为痛苦,一双手也用力的抓紧身下的床单,青筋突起。 随着那阵冷风席卷,她身子猛地一颤,最后撑着床板坐起了身,俨然已是一身冷汗。 被从大敞着的窗户灌进来的冷风这么一吹,她更是觉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许是因为紧张,她只觉得腹部都跟着一阵抽痛,伸手在腹上抚了抚,似乎在安慰那腹中的孩儿,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不定的心神:“无事的,你父王不会有事的……” 或许是白日里看了那些无头尸,她做了个噩梦。 梦到沐渊白在战场上与西凉将士对峙,打的好好的,凭空出了一柄长刀将他的脑袋斩了下来,她眼睁睁看着沐渊白那颗带血的头颅飞向她,最终落于地上,沾满灰尘躺在她脚边。那噩梦太过真实,她一时心悸,一夜无眠…… 第537章 监控?这叫关心 因为下了一夜的雨,带出来了一股子草儿被打湿的清香味儿。 安以绣一夜无眠,早早便起来,从凌晨的黑夜一直到清晨天亮。 笙玉进来看到安以绣已经起来,还愣了好一会儿:“姑娘,你怎得这么早便起来了?” 安以绣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猜到安以绣起来,马面也到了白府,他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仵作确实从无头尸的胸腔中找出不少浅红色的仿若蚯蚓一般的虫子,那些虫子都是活的,被捻子夹出来的时候还扭动的厉害。 汇报完这些,马面看向安以绣的眼神也不由多了一分敬佩。 他们阎王居然连无头尸中有这种无名虫子都知道,不愧是神通广大。 安以绣颔首表示自己明白,让马面退了下去,兀自将双手撑在桌子上思考。 这下完全可以确定南央的无头尸和北平仙女湖的无头尸同出一人之手,或者说同出一个组织之手。 只是目前联系不上黑无常,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也不知道……沐渊白那边怎么样。 铺天盖地的血色,迷乱了人眼。 一股子浓重的充满了铁锈腥味儿的血味仿佛要将整个北平笼罩其中。 面前是上千上万的尸体,堆积成山,甚至已经发出了尸体特有的腐臭味道。 尸体是秃鹫最爱的食物。 或许是腐臭引来了他们,天空中秃鹫低伏盘旋,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嘶鸣声,仿佛是送葬的丧歌。 前两天在北平城门口那边和石磊对阵,石磊战败死于他箭下,所有西凉士兵投降,被抓入沐家军。 或许孔令是口吐莲花,也或许是沐渊白战神的名头,居然让那些西凉士兵纷纷投诚,少数几个硬骨头誓死不从,便让他们下地狱去陪他们的石将军,也算是杀鸡儆猴。 只不过沐渊白却不太敢带着这些刚刚投诚的西凉士兵和沐家军一起上战场,毕竟这是才收下的人,若是对上绕到北平后方的八万西凉士兵他们转变风向又该如何是好? 最后孔令想出一个法子:“王爷,既然这些西凉士兵投诚,那便让他们穿上沐家军的衣服和那些绕于北平后方的西凉士兵一战,如果他们是假意投诚,那也有办法。” “孔先生请说。”对于孔令,他足智多谋,沐渊白倒是有几分尊敬。“我们前些日子不是已经让沐家军在北平后城门口挖了一条暗线么,这个时候暗线就有作用了,可以派几个沐家军去暗沟倒上柴油,埋下一条引线,一直沿到城墙之内,接着再在每个西凉士兵的盔甲之中放 一个震天雷,不要让他们知道,倘若他们与那些西凉士兵汇合,一同攻击北平,那咱们……就点燃引线!” 孔令这话中意思便是说,倘若这些投诚的西凉士兵有反心,那便让他们带着那些西凉士兵一起下地狱,俨然把这些西凉士兵当成了人肉炸弹。 沐渊白没有思索太多,点头同意。 倘若这些俘虏不是真心投诚,那确实没有必要留下,他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甚至可以说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他不可能为了不确定的可能,而让沐家军跟着一同涉险。 他们果真没有真心投诚,所以最后引燃了埋在暗沟的引线,炸死了很多士兵。 另一队带队的将军胆小怕事,鸣金退兵,带着剩余的四万西凉士兵往西凉京城逃去。 沐渊白手持长剑,坐立于战马之上,手中的银色长剑的剑尖已经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色,仿佛被一层红色的薄雾笼罩,并且散发出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徐江跟在沐渊白身旁,看了沐渊白一眼道:“王爷,接下来怎么办?” 沐渊白收回视线,遥遥往西凉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放出消息,当今皇帝昏庸无道,且皇位是从北平王手中所抢夺,如今,该是收回皇权的时候了。”徐江心中咯噔响了一声,看向沐渊白的视线也多了几分惧意:看样子,北平王当真是要反了,不过,这也是当今皇上逼的,既然要反,那便反吧!总之这次沐家军是被北平王所救,沐家军誓死追寻北平王 的脚步! 外面的这些尸体众多,一直堆积在北平城门外也不是办法。 沐渊白看向徐江:“让沐家军把所有尸体集中起来浇上石油,一把火烧干净罢了。” 虽说这些都是战败的人,但如今战争结束,也该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毕竟这些将士大多都是为国卖命,身不由己,没必要让他们在死后还没有全尸。 徐江点头表示理解。 沐渊白调转马头,率先进入北平后城门,马蹄飞扬,带起一阵尘土。 徐江的办事效率很高。 带着一众沐家军去收殓尸体,倒上石油之后,连着几天北平之内都能闻到一阵生肉烧熟的味道。 有的小孩子不懂事,还拉着大人说:“爹爹,娘,外面的味道可真好闻,是谁在烤肉呢?” 大人哪里不知道这是在烧尸体,拍着小孩的脑袋训斥:“瞎说什么!不准再胡说。” 小孩子被大人打一巴掌,直觉伸手摸头,不满意的小声嘀嘀咕咕:“明明就是在烤肉呢,那么香……” 沐渊白回到王府,招过暗卫询问:“近日忙着对阵,南央那边可传来了王妃的消息?” 卫十二跟着安以绣,如今在沐渊白身边的是卫一。 卫一想了想摇头:“回主子,南央那边没有传来什么消息,许是王妃不想让你分神,所以没有传信过来。” 沐渊白皱起眉头:这次让卫十二偷偷带那小家伙去南央,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发脾气,而且她腹中的孩儿马上就要出生了,他却不在她身边。 “给齐武陵传信,让他将王妃近日发生的所有事细无巨细的汇报过来,包括她每天吃了多少,说了什么话。” 卫一嘴角抽了抽:“主子,这是要监控王妃?”沐渊白瞪了卫一一眼:“监控?这叫关心。” 第538章 不打算住白府了 一场秋雨让草原也随之透出清新的香味儿。 玛玛尔看着牧羊犬赶着牛羊吃草,忍不住透出一丝欣慰,转头和巴巴尔道:“说起来,自从那个安姑娘离开之后,咱们草原之上确实没有出现那些毒蜘蛛了。” 巴巴尔点头应和:“确实,也不知道她是哪路神仙,居然一晚上就消灭了那些毒蜘蛛,也是个厉害人物。” 到了晚上,玛玛尔和巴巴尔也不怕,不再像以往那般拉紧帐篷的帘子,反而敞开着出入口,秋风习习吹进来凉快的紧。 夜深人静,所有人进入梦乡。 土壤之下,爬出来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东西,仔细看去,正是那些毒蜘蛛。 上次小怪物并没有把毒蜘蛛消灭干净,但想着它在那儿留下了气味,那些毒蜘蛛怎么着也该消失,谁知它们却在它离开之后卷土重来。 上次小怪物见到的毒蜘蛛,基本都是拳头大小,如今仔细看,可以看到其中一个毒蜘蛛有篮球大小,而其余拳头大小的小毒蜘蛛俨然都听命与那只大蜘蛛。 大蜘蛛并没有自己行动,而是趴在一堆小毒蜘蛛身上,由小毒蜘蛛用自己的身子驮着它向前方驶去。 它也没有让小蜘蛛进攻住在草原上的玛玛尔和巴巴尔等牧民,只是发出巴吱巴吱的声音,命令小蜘蛛向前行驶。 目标,居然是北平! 草原上发生的这些事,安以绣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在两天之后收到了由北平传来的消息。 说是沐渊白带着沐家军大获全胜,西凉的兵马还剩四万余兵落荒而逃。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安以绣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了几分笑意,转头对马面道:“给黑无常传信,让他调查罗古河附近有什么组织,无头尸一案应该是从罗古河那边飘下来的,最终顺着水一路飘到了佛河。” 马面不知道安以绣为什么一直对无头尸这个案子很感兴趣,但是他也不可能问她,毕竟他只是阎王的下属,没有资格问太多她并不想说的事情。 “对了,上次突袭南阁分部的人可知道身份?” 这些人是悬命阁的心腹大患,若是不查出来,始终是他们在明,那黑衣人在暗。 她一直觉得这是黑月营所为,毕竟上次黑无常好像说过欧少天在黑月营手中,到最后却一直找不到黑月营的老巢,数次无功而返。 如今这次南阁分部秘密寻找欧少天的消息被人得知,接下来就有人将形似欧少天的人放出来,这件事做的太诡异了。 “南阁分部的暗组成员已经调查清楚,突袭南阁分部的就是黑月营的人。” 安以绣眯起眼睛,点了点头:虽然已知凶手是谁,但是目前悬命阁元气大伤,而且黑月营也像是潜伏在暗处的一头狮子,随时有可能冲上来咬人一口,暂时只能咽下这个亏。 “南阁分部注意防守,莫要再让人钻了空子,至于黑月营,暂且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你们打不过。” 安以绣这话说的很直白,却也是事实。 “阎王,黑月营的人针对悬命阁,很明显就是要断了你的左膀右臂,如此说来,你在白府是否也不安全,需不需要调些杀组成员过来?” 马面也不是愚蠢的人,黑月营之所以针对悬命阁也是因为安以绣的存在,所以他第一时间想到安以绣的安危是否有保障,要派杀组成员过来保护也无可厚非。 安以绣皱起眉头,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当初她之所以到南央,是因为西凉和北平大战,她当初若要进北平,必定会给西凉可趁之机,但如今,沐渊白已经带领沐家军,让北平大获全胜,西凉的士兵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回西凉京城,她也无 需继续待在南央。 虽说白府不错,但是总归没有在北平王府自在。 见安以绣没有说话,马面也没有主动打扰她,反而安静的等在一边。好一会儿,安以绣回神,看向马面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坚定:“我两日后启程回北平,给黑无常传信,让他在南央与西凉的交界口处接应,至于这边,也抽出五十人护送,等我和西凉总部的人汇合之后再回南 阁分部。” 悬命阁本来就是为了阎王所服务,安以绣只要五十个人护送,这个条件无可厚非,马面自是一口应下:“属下遵命,这便回去让人做准备。” 安以绣颔首,看着马面离开,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里面是白开水,清凉甘甜,不过在入秋之后喝这凉水倒有些惊胃。 “笙玉。”安以绣放下茶杯,对外唤了一声。 笙玉一直守在房门口,也不知道安以绣和马面再说什么,更是没有注意到马面什么时候离开,总之等她进来,里面便只有安以绣一个人坐着。 笙玉还不相信的四处看了一圈,然后才道:“姑娘,那个……那个悬命阁的人呢?他怎么神龙不见首尾一般?” 安以绣轻笑了一声:“若是你一个没有功夫的小女子都能发现他什么时候离开,那他也不用在悬命阁继续呆下去了。” 笙玉挠了挠脑袋,似乎也觉得是安以绣这么说的一回事,笑了笑,不做他说。 想到刚刚和马面说二日后离开之事,安以绣也正色起来:“笙玉,这两日把我在白府的衣服清理一下。”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就算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出有几分不一样的意味:“姑娘?怎么好端端的要清衣服了?你,你这是不打算住在白府了么?” 想着两日后就要离开,安以绣也不担心提早两天告诉笙玉:“是啊,准备回北平,还是那儿待着舒坦。” 不止是舒坦,其实也抱了几分见沐渊白一面的心思,相隔差不多一个月,也不知道他可有受伤,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在水深火热之中。 再者说了,他可是这腹中孩儿他爹,可不能徒生什么事端。见安以绣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笙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照了安以绣的心思:“姑娘,我知道了,这就去收拾。” 第539章 屈府二小姐 在安以绣要离开之前,却遇上了一件让她啼笑皆非的事儿。 一个自称屈府二小姐的女子找上了白府,咋咋呼呼的嚷着,并且嘭嘭敲白府的大门,让安以绣出来一见。 阵仗弄的好不浩大。白府的守卫或许是认识这屈府二小姐,也没有采用强硬的姿态推开她,最终闹的笙玉都听到了声音,和安以绣去汇报情况:“姑娘,现在白府外面突然来了一个自称什么屈府二小姐的女人,说是要见姑娘一 面,姑娘,要不要我把她打发了去?” “屈府二小姐?” 安以绣面露疑色,她到白府除了马面,也没有什么熟识的人,就算是齐武陵,她也不见得有多熟悉,这凭空冒出来的什么屈府二小姐,又是个什么人? 笙玉把自己打听到的事儿悉数告诉安以绣:“对啊,据说这屈府二小姐和白府的齐公子还有点渊源。” 安以绣听到这里,抬了抬眼皮,看了笙玉一眼,等着她接着说。 “这齐公子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并且家中也有些底蕴,待人接物也极为温和,甚是招女孩子喜欢,听说这齐公子和屈府二小姐见面也像是话本子上面说的英雄救美。”“有一次屈府二小姐遇上了地痞流氓,那个齐公子出手相救,然后那屈府二小姐也是个性情中人,看到齐公子英俊,便嚷嚷着要以身相许,到最后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齐公子住在白府,过不了几日便会 上白府来一次,硬是要嫁给齐公子,就是屈府的老爷都拦她不住。” 安以绣笑了一下,感觉这屈府二小姐确实是个性情中人,古代的女子很少有胆子能追求自己的爱情。 对这个屈府二小姐,安以绣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她现在还在白府大门?”安以绣起身在房内踱了几步,似乎准备出去。 笙玉见着安以绣这样子,给安以绣披了件绣青竹镶银丝的白锦缎披风,和她继续说:“姑娘,你这是要去见那个屈府二小姐么?但是我听说她现在情绪激动,若是见着姑娘,她要打姑娘怎么办?”安以绣笑看笙玉一眼:“有卫十二在还能让我有事?再者说,我只是有身孕,但一身的功夫还在,不至于让人给欺负到哪里去的,让她一直在白府嚷嚷反而引人注目,把人叫进来解释一通就行,说不定还能 在明天离开之前牵个好姻缘呢。” 笙玉小声嘀咕了一句:“姑娘,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八卦?居然还有做媒婆的潜质。” 笙玉这话安以绣不是没听过,笑了一下,没和她计较:“走吧,出去看看。” 白府大门口。 有围观的百姓大致猜到了其中原有,三两成群的稀稀拉拉站在白府不远处讨论。 “这屈府二小姐也是有些意思,追那齐公子都追的不要脸不要皮了,亏得这屈老爷子性情好,不然这样的小姐岂不得被关在闺房里好好学习一下女德?” “是啊,而且这次那看屈府二小姐怕是打算不依不饶,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个泼妇似的和那白府的夫人打架。” “嗨,可有得好戏看了。” 屈府二小姐仿佛没有听到这些百姓的闲言碎语,一个劲儿的用力扣着白府的大门,拿着铁环,敲的门砰砰作响。 白府的守卫也皱起眉头,这屈府二小姐着实有些过分,这样闹闹嚷嚷的岂不是让所有人看笑话。 见到白府守卫板下脸,和屈府二小姐一同过来的贴身丫头急忙拉了拉屈府二小姐的衣袖,贴在她身边小声道:“姑娘,别敲了,那些白府的守卫脸色都变了,似乎要过来赶人,咱们……咱们退一步吧。” 那屈府二小姐听闻丫头此言,眼睛一瞪,大声嚷嚷道:“我不!有本事他们把我捉到白府里去,我今日非要一见那个夫人,否则,他们今日休想让我离开!” 丫头见劝不动自家姑娘,只得后退一步,不再多说。 白府前守着的两个守卫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其中一个守卫上前一步道:“二小姐,我们已经叫人进去通传了,夫人既然不愿意出来,你也不要再在白府纠缠,否则闹的谁脸上都不好看。” 屈莹莹听了守卫的话,反而怼起他来:“齐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是要报答他,何来什么纠缠之说?我今日是一定要见着齐公子,烦请再去给那夫人通报一声。” 屈莹莹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白府大门,倔强的看着那儿,似乎要把门看穿。 守卫也不想和屈莹莹多说,把大门开了一条小缝,从里面叫出一个丫鬟:“将这屈府二小姐撵走。” 毕竟男女有别,他们是男子不方便触碰屈府二小姐,但是丫鬟也是女的,倒是方便撵人。 见守卫死了心要撵自己,屈莹莹一双眼都渗出了泪:“我不走,我要见那夫人一面!我不走!不要推我!” 好事的百姓在一旁指指点点,闲言碎语飘入她耳中。 “这屈府的二小姐怎么如此不知羞?人家白府都不让她站在门口了,她居然还如此嚷嚷,这是存心要把屈府的脸面都丢掉么?” “是啊,这屈府二小姐每每上门求见齐公子,都被齐公子拒之门外,再怎么说心中都应该有些数,如今见到白府来了个夫人,她便又凑了上来,这是吧?自己当成白府的正室了?哎……” 屈莹莹到底只带了一个随身丫鬟,和两个护卫,纵然两个护卫上前拦住那个白府丫鬟,却也不敢在白府门前打人,毕竟本身就是他们二小姐做的不对。 “住手。”白府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白府之内站了一个女子,虽然腹部已经高高拱起,却也掩盖不住她满身的风华。 虽说没有见过这人,屈莹莹也知道这是谁,当下朝安以绣扑了过去:“夫人,我要与你谈话。” 守卫急忙拦住屈莹莹,不让她触碰到安以绣。安以绣后退一步,颔首道:“既是客人,哪有拦于外面的道理,屈姑娘,请进。” 第540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得了安以绣的首肯,守卫退至一旁,不再阻拦。 屈莹莹哼了一声,跟在安以绣身后往白府里走。 卫十二站在安以绣左边,笙玉在安以绣右边,担心安以绣出什么意外,所以把她夹在中间,这般紧张兮兮的模样让安以绣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子,也值得他们这般警惕么。 屈莹莹也算得上是乖巧,跟在安以绣身后,一路都没有多说什么。 安以绣将屈莹莹带到了一处凉亭中。 因为天气已经入秋,凉亭的石凳子上被摆放了几个蒲团隔着凉气,坐上去也不会觉得冷。 “屈姑娘,请坐。”安以绣坐下之后看向屈莹莹,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屈莹莹大约十五六岁,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纪,穿着蝶花金线紫锦帛长裙,头上簪了几根猫眼石细簪,长的虽然说不上国色天香,却也属于大家闺秀的模样,五官相貌算是精致,就是那一双眼有些不羁,和 她这一身性子倒是很相像。 在安以绣看屈莹莹的同时,屈莹莹也在瞧瞧的打量她。 这个夫人一双杏眼在柳叶眉下,鼻梁高挺下是樱桃小嘴,相貌绝对可以称的上是南央第一美女的称号,只不过她杏眼中并没有多么温和,反而有些淡淡的疏离,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年纪看着不大,只有十五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是就这么大年纪,还是长的就是个娃娃脸,不论怎样,她端的升了一分贵气,叫人不敢直视。 屈莹莹被安以绣气势所怔,微微低头避开她的视线,却将目光搁在她的腹部,那里高高鼓起,看上去快要临产,想到自己倒贴,齐公子也不要她,她心中忍不住升起几分自卑之意。 安以绣看着屈莹莹,温声开口:“听闻屈姑娘找我,不知有何事?” 见到安以绣之后,屈莹莹就觉得自己比不上安以绣了,原本她想着,倘若这个夫人愿意,她可以让这个夫人做正室,她愿意做个妾室,也想报了齐公子的救命之恩。 如今见到安以绣,她只觉得心中的自卑更甚,不由得抓紧裙角,将自己的想法悉数吞下腹中,颤抖着嗓音道:“我……我叨扰了……祝你和齐公子百年好合。” 说完这话,屈莹莹就提起裙摆站起身,一副要惶惶而逃的模样。 屈莹莹的贴身丫鬟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姑娘露出此种神情,却也赶紧跟上屈莹莹的步伐。 “屈姑娘,我与齐公子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有兴趣一谈?” 安以绣声音淡淡,如同小泉滴落在石上掷地有声,轻而易举留住了屈莹莹的脚步。 在听到安以绣这番话后,屈莹莹就彻底迈不动步子。 毕竟齐公子是她第一个看上,甚至不惜给她做妾的男子,她也不想就这样放弃。看到屈莹莹转头过来,安以绣微微笑了一下,她看得出屈莹莹很是喜欢齐武陵,齐武陵是沐渊白的手下,却因为一直为他卖命而无心婚事,若说齐武陵只是一时侠胆而救了这个姑娘,她却是有些不太相信 。 毕竟齐武陵虽然看着温和,但实际上他骨子里也有一股凉薄,断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要不是屈府对他要做的事儿有用,要不就是他确实对这个屈府二小姐另眼相看。 不过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到底怎么样,等和这屈府二小姐谈过之后她再看看齐武陵的想法,倘若他对这屈莹莹有意思,她倒也想替他们牵根红线。 屈莹莹坐回桌上,看着安以绣,眼睛里都要冒出小星星:“夫人,你,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和齐公子的关系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们是哪样的关系?” “我夫君不在南央,让我暂且在白府待一段时日养胎。”说了这话,安以绣嘴角淡笑的看着屈莹莹。 屈莹莹领会到安以绣的意思,激动的双手在腿上拍了一下,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太好了,我就知道齐公子不会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让女子未婚先孕呢?” 在排除安以绣这个“情敌”关系之后,屈莹莹对安以绣的态度也好上了几分,恨不得姐姐长姐姐短的拉着安以绣的胳膊诉衷肠。 聊了一下午,屈莹莹很是满意的和安以绣告别:“安姐姐,那我明日再来白府找你聊天。” 一边说这话,屈莹莹的眼珠子一边在四处转悠,显然是在找什么。 安以绣知道屈莹莹醉翁之意不在酒,找她怕只是个来白府的噱头,只不过她明日就要离开,也没有功夫和这个屈府二小姐聊天了。 听到安以绣明日就要离开,屈莹莹又是开心,又是伤感。 开心是因为今日她了了个事儿,终于知道她心中的齐公子并不要娶妻,伤感则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个能进白府的机会又没了,怎能让她开怀? 等屈莹莹离开,安以绣带着笙玉找到了齐武陵,他正在书房忙着看账本,听亲信说安以绣过来了,他急忙起身迎了过去:“王妃,不知所为何事?” 安以绣看了齐武陵一眼,果真一副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事儿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我今日见到了屈府二小姐。”安以绣说了这话之后,淡淡看着齐武陵,观察他的表情。 果然,他脸上浮起了几分红晕,低头道:“王妃,她可有打搅到你?何必要放她进府。” “我知道你一直为王爷做事,无心娶妻,但是终身大事也是得好好考虑一下。” 齐武陵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如今北平和西凉战事胶着,我哪有功夫顾及自己。” 听齐武陵这话中意思,似乎两情相悦。安以绣嘴角更是上扬几分,也不介意做个牵红线的月老:“屈府二小姐这个年纪该也是到了嫁娶的时候,倘若被人捷足先登就不美了,既然相情相悦何不成就一番美事?多的话我也不想说,相信齐公子心中也明白,明日我便启程回北平,希望再来南央能看到齐公子和屈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541章 这个…这个混蛋! 离开白府之时,自然又是全府人相送。 再等一路遥遥回到北平,已是半月之后。 中途安以绣接到黑无常传来的消息,沐渊白带着沐家军向西凉京城发起进攻,似乎不再打算退守,而是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对于沐渊白这一点,安以绣也颇为赞同,既然那沐渊鸿将他们逼到这种境地,显然没有顾念兄弟情分,那他们自是没有必要再步步退让。 因为北平正城门口的吊桥已经被损坏,安以绣一行人是从后城门进入北平。 毕竟后城门这边经历过一场战争,临近城门口,安以绣清晰的看到这里留下了属于战争过的痕迹。 地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绿色植物,土壤也是褐红色,类似于铁锈的那种颜色,还东一团,西一团落着不少焦黑色的东西。 秋风吹过,地上那一堆堆的焦黑色不明物质也跟着随风飘起,不知道会落于何方。 空气之中似乎也弥漫了一阵被烤糊了的肉香,久久挥之不去。 北平的城墙也塌了大半,还剩一半在努力坚持不倒。 用四个字形容,断壁残垣。 笙玉四下看了一眼,转头和安以绣说:“姑娘,这……怎么北平变成这般模样了?” 笙玉一直生活在和平时代,毕竟她一直呆在西凉之中,没有见过战争是什么模样,如今见到满目苍夷,自然很是震惊。 安以绣摇头,不由发出一声感叹:“战争之后便是这样,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走吧,进去。” 倒不是她心性凉薄,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倘若不战,恐怕连北平的百姓都会因此受伤,她再在这儿兀自感叹也没有用,生活毕竟是要向前看的。 听了安以绣这番话,笙玉跟着点了点头,但到底心中是多了几分沉重。 进了王府,府中的两个管家出来热情的迎接。 “王妃回来了,路途遥远一路风尘,还请快快歇息。” 马车上的东西由下人们搬运,安以绣带着笙玉回了房间。 这阵子都不在王府之内,但是房间的陈设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尘不染,看样子府中的嬷嬷有认真的过来打扫,这才看着和临走之时差不多。 安以绣倒是没怎么休息,换了套方便的衣裳便去后山坡的观景台,让笙玉将钱管家叫过来问话。 听到是王妃找自己,钱管家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冲安以绣赔着笑脸道:“王妃,不知找老奴何事?” 对于钱管家,安以绣倒不至于摆架子,指了指她对面的凳子让钱管家坐下,这才继续道:“我这阵子都没有回来,烦请钱管家把北平发生的事讲与我听,主要是关于王爷的。” 虽说黑无常在信中透露了些许沐渊白的所作所为,但信纸到底也只有那么一张,就算说了,也说的并不详细,她更想知道,在她不在北平的这段日子里,沐渊白到底经历过什么。钱管家自是一五一十的把近期发生的事通通告诉了安以绣:“回王妃,王爷这阵子可甚是疲累,带领沐家军浴血奋战了三天三夜,杀了地方首领,并且生擒俘虏四万余人,没休息多久,北平后城门又有八万士兵突袭,王爷想了个法子,让俘虏对阵那些士兵,以此试探他们的忠诚,谁知他们果真是口头投降,心却向着西凉,王爷便让这群西凉俘虏跟着那些西凉士兵陪葬了,他们进攻北平,死了也是他们的命 数。”说到这里,钱管家似乎是气急,一口气没上来,连着咳了好几声,笙玉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咕噜噜喝了几口才继续说:“剩下来的西凉士兵看到咱们王爷英明神武,也不敢念战,夹着尾巴屁滚尿流的回了西 凉京城,倘若那位皇上知道了,可不得气的吹胡子瞪眼。” 既然皇上有心灭了西凉,对于那个上位者,钱管家自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所说的话也粗鄙了许多。 钱管家还说了许多,都是黑无常和她说过的,但她也不介意多听人跟她描述一遍。 毕竟,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是她的夫君,只觉得心中自豪。 “只是这战事险恶,王爷可有受伤?”说到底,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提到受伤,钱管家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字句,在对上安以绣的视线后,他有些磕磕巴巴的说:“王爷倒是没受什么伤,就是些小伤罢了。” 这话是沐渊白临走之前交代他的,说要是王妃问起来,就说他没受伤。 但他想了想,觉得说不受伤有点不现实,毕竟王爷是带兵的主将,冲锋在前,一次对上三五十个士兵都是常有的事儿,就算是武功盖世,也总有失误的时候,所以就把沐渊白的话改动了一下。 “小伤?”安以绣音调上调,眼神中满是怀疑。 看到安以绣死死的盯着他,钱管家抽了抽脸,硬着头皮点头:“是啊,小伤,没什么大碍的。” “钱管家莫不是认为我有身孕了,便不会思考了?” 虽说一孕傻三年,但也只是在记忆方面会有些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正常的思考可是不会被影响的,钱管家说的话,漏洞百出,再加上那动作表情语气,每一句话都透露出一个意思:“我说的是假话。” 钱管家最终扛不住安以绣的威逼,吐出了实话:“王爷腹部中了一箭,流了很多血,临走前特意嘱咐老奴不要告诉王妃。” 听到腹部中了一箭时,安以绣心里一颤:“什么时候?” “在北平后城门中的。”照理说,王爷是可以躲开那一箭,是替孔先生挡下的。 安以绣心中很不是滋味:“王爷离开北平几天了?” 钱管家垂头回答:“王爷十天前就离开了。” 十天前? 她今日到北平,发现还有一股子硝烟战火的味道,这么说,沐渊白根本就没有怎么养伤就带兵离开了! 也不知道修养一番再离开? 怎么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这个……这个混蛋! 第542章 要变天的前兆 秋风萧瑟,卷起一阵桔黄色的落叶漫天飞舞。 青栏茶舍,说书人坐在台中间,手持一块惊堂木,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书接上文,上回说书道北平王一人力敌上百西凉士兵,那长剑刺出,唰的一下,几个西凉士兵的人头瞬间落地,鲜血撒在地面之上,就是最美的绝唱。接着,北平王一个回旋,拿起匕首又刷刷刷砍下几个 脑袋,哎哟,那好家伙,可真够勇猛。” 茶客们纷纷拍手叫好。 听到鼓掌,说书人倒是挺高兴,紧接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随后话锋一转,也带了几分紧迫之意,吊起了所有茶客的情绪:“突然!一柄长刀刺向北平王的胸膛!” 茶社里,一个气度非凡的女子端坐在人群之中,她对面则坐了一个用白纱遮面的女子,显然是相熟之人。 带白纱的女子正是白无常,今日给阎王汇报近期北平所发生的事情,完毕之后,阎王居然说要去茶馆听书。 她怕阎王一人不安全,只得跟了来,没想到说书人所说的书就是北平王大战西凉将士,虽说不至于绘声绘色,但也让阎王听的津津有味。 对这个说书人,她有些嗤之以鼻,描述的这么清楚,说的好像是他亲眼见过一般,也不知道阎王怎么喜欢听说书人瞎吹,难道她汇报的没有这个说书人真实么? 对于安以绣来说,不论是黑无常或者白无常的汇报,亦或是说书人的评书,都是一种了解沐渊白的方式,那段时间她不在北平,只能用这种方式感受到他当时的处境。 说书人惊堂木也不知道拍了多少下,每每一拍惊堂木都是激动人心之时,安以绣时不时端起茶杯喝点清水,看表情似乎淡淡,并没有多大的波澜,但轻扣桌面的手指却出卖了她,显示出她内心的情绪。 白无常见安以绣听的认真,一直也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最后说书人醒目一声收:“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罢,说书人起身,一个小书童从一旁的桌里拿出一个大铜盘,手端着大铜盘,先是自己往铜盘里扔了一个铜板,铜板接触到铜盘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相撞之声。 接着,小书童双手捧着铜盘,挨桌的走,示意茶客们多多少少给点。 大多数的茶客都会意思意思的给几个铜板,不一会儿,铜盘里就铺满了薄薄一层铜板。 但也有少数不给铜板的,到最后舔着脸离开。 小书童走到安以绣面前时,她给了一锭银子,落在铜盘之中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蓦然间铜盘一沉,小书童吃了一惊,看到安以绣之后,只觉得这女子长的惊为天人,又如此大手笔,,在看到她高高鼓起的腹部后,自是一连串的吉祥话说出口。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夫人人美心善,这胎定然生个小公子。” 吉祥话谁不爱听,安以绣勾了勾唇,带着白无常离开这边。 离开之后,白无常冲安以绣挑了挑眉头:“阎王,你再是什么打算?是去追随北平王的脚步么?” 安以绣摇头,伸手覆在腹部,轻笑了一声,笑容之中满是苦涩:“我现在腹里有个小包子,怎么跟着他一起去杀敌,去了之后恐怕也只能成为他的拖累,等这小东西出生之后再去。” 白无常的视线也跟着落到安以绣的肚子上,微微笑道:“阎王,这是好事,到时候王府添个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可不热闹?” 安以绣跟着笑了一下,在腹部轻轻拍了一下:“谁知道是不是个小闹人精。” 虽然语气中满是嗔怪,但也不乏对腹中这个孩子的期待。 “你回去之后和黑无常说,让他着手调查无头尸一事,并且查出黑月营老巢,有任何情况都与我汇报,倘若发现欧少天的踪迹,务必第一时间将他救出来。” 说到最后,她眯起双眼,眸中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恨意,双手也紧捏成拳,袖袍下的手青筋突起。 白无常看了安以绣一眼,点头回答:“是,阎王,我知道了。” “去吧。” 看着白无常离开,安以绣返回王府。笙玉去后厨熬了一盅雪莲银耳红枣汤,听到安以绣回来,将手在衣袖上擦了擦,随后从后厨到王府门口,急忙迎了上去:“姑娘,你回来了,我熬了一盅银耳汤,女人喝了最是美容养颜补气血,也能给腹中 的孩儿多几分营养。” 看到笙玉跟献宝一样在面前嘻嘻笑笑,安以绣伸手在笙玉额头上点了一下:“笙玉,说起来,我早都嫁做人妇,腹中孩儿都要生下来,你却还管我叫姑娘,出去你这般叫我,岂不是让人笑话?” 之前笙玉一直姑娘姑娘的叫她,但她近阵子却觉得有些不对了,外人见她都喊夫人,唯独笙玉还沿用了以往的称呼,让外人看到笙玉叫她这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为姑娘,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想呢。 听到安以绣如此说,笙玉也会意过来。她叫安以绣姑娘叫的顺口了,哪怕她主子嫁给了北平王,她也一时半会儿改不掉称呼,而外人也没有提醒,包括北平王和她家主子都对这个称呼没有任何异议,她也便没有想到这回事,如今看来,她确实 是犯了大错。 想到这里,笙玉冲安以绣吐了吐舌头:“姑娘……额,夫人,是我错了,从今往后我定然把这个称呼改过来,不再闹这些低等笑话。” “走吧,让我尝尝你的手艺,还是第一次吃雪莲银耳汤呢。” 安以绣笑了一下,转了个话题,不再纠结喊夫人的问题。 但笙玉所是仔细看,定能看出安以绣笑中带了几分牵强之意。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中很是不安,似乎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但若非要她说个所以然,她又说不出来,只能暂且按捺下这种情绪。 有什么事,她也不清楚,只能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要发生什么,也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不得不说,安以绣的第六感确实很强。 过了三天,白无常来到府上。 等她出去之时,只看到白无常面带惊慌之色:“阎王,阎王不好了!” 白无常算是个能沉的住性子的,遇到什么事都能淡然应对,绝对不可能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的到处嚷嚷,所以安以绣才让她带领魅组成员,她也一直领导的很好,将燕春楼经营的有声有色。 如今,白无常却如此慌张的过来,这让安以绣心中也不由“咯噔”响了一下。 她第一时间是觉得沐渊白出了什么事,一颗心也随之提了起来:“怎么了?是王爷出事了?” 在看到白无常冲她摇头后,安以绣悬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地面,面上恢复一片淡然之色:“嗯,那是怎么了?” 白无常看着安以绣,似乎有些犹豫,最终她咬紧嘴唇道:“阎王,是北魏……北魏……” 结巴了一会儿,白无常将要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北魏的十万兵马就要到北平城门口了!” 听到这个信息,安以绣瞳孔缩了一下:“什么?北魏的十万兵马快到北平城门口?” 安以绣沉下眼眸,眸中翻起了惊涛骇浪:自从得知沐渊白平定了西凉兵马之后,她就让悬命阁的人给墨子鲮传信,让他将十万兵马收回,并且感谢他这次相助,日后她会去北魏好好感谢他。 那封信出去后,一直就没有收到墨子鲮的回应。 这样的话,只有两个情况可以解释为何北魏士兵一如既往的往北平而来。 第一,是墨子鲮没有收到她请他退兵的消息。 如果是这个情况倒还好说,最起码北平和北魏是盟友关系,就算北魏士兵到北平,两者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冲突,顶多到时候和带兵的北魏将军解释一番,再让他将兵马带回去就行。 第二,是安以绣最不想让它变为现实的情况,那就是,墨子鲮收到了请求退兵的消息,却固执己见的继续带兵前往,这样最后会造成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墨子鲮想趁此机会将北平收入囊中。 最后北平沦落,被北魏吞并,成为北魏版图中的一小块。 可是……墨子鲮曾经答应过她,派兵增援,他是个守信用的人,她不太相信他会临阵倒戈。 亦或者说她是不想相信他会临阵倒戈。 “轰隆隆,轰隆隆!” 突地,响起两阵巨响,随之而来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整个天穹。 白无常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跳了一下,随之镇定下来,嘴里似乎是在说这天气,又似乎是在说接下来的局势:“变天了。” 安以绣抬头看着天,天上原本是晴空万里,却不知为何,突然乌云密布,甚至带起了一阵大风,吹的树木一阵左摇右摆,发出淅淅沥沥之声。 天阴沉的可怕,仿佛即将落下狂风暴雨。安以绣眯起双眼,面色随之微变:这是要变天的前兆么? 第543章 希望她到时候不会太恨他 “紧盯北魏军马动向……”话说到一半,安以绣又皱紧眉头挥了挥手:“算了,去叫三个暗组成员过来。” 白无常的办事效率不错,离开之后半个时辰就有三名暗组成员前来王府。 “阎王。” 三名暗组成员单膝跪在地上,等待安以绣的指令。 “暗三,你去找北魏领兵的将军,问问他是否有收到北皇的退兵令,暗五暗六,你们分别去北平城门口蹲守,有任何异动立刻给我传消息,去吧。” 吩咐完这一切,安以绣有些颓然的回到房间,或许只是墨子鲮没有收到退兵的请求吧,但愿是她想多了…… 若是北魏定要趁此机会一举夺下北平…… 她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如今城内空虚,沐家军几乎都被沐渊白带离北平,前往西凉京城。 倘若北魏当真要对北平下手,就算她有心与北魏一战,也会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告败。 千里之外,芮城。 这里已被沐家军所占领,然而芮城的百姓该如何生活,还是如何生活,并没有一丝一毫因为被北平士兵占领城池所表现出的惊慌失措。  “主子,接到消息说是北魏的十万兵马并没有撤退,反而靠近北平,也不知道那北皇对北平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如今主子带着沐家军在芮城县北平兵力空虚,倘若北皇有意趁此机会拿下北平,那可是轻而易 举的事儿。” 说到这里,绝杀殿的玄旻看向沐渊白,等着他接下来的命令。 沐渊白从椅上站起,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王妃如今在哪儿?” 绝杀殿早就传来了安以绣在北平的消息,玄旻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王妃已经抵达北平有一段时间了。” 看到沐渊白眼神微动,知道沐渊白估计是想听王妃此时的消息,玄旻接着说:“主子切莫担心,有绝杀殿的成员在暗中保护王妃,王妃很是安全。” 沐渊白却还是有些担心:“给王妃派了多少人保护她?” “三十个。” 沐渊白皱起眉头:“现在绝杀殿还有多少空余人手?” “还有十来个,倒也算不上空余,接下来还有任务需要他们完成,也就是这一两天休息的空儿。” “不论是否有任务,都让他们立刻停止,所有人通通调到北平保护王妃,不得让她有分毫受伤。”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玄旻瞬间睁大眼睛,语气中满是吃惊:“主子,所有绝杀殿成员?”绝杀殿一共有五百九十七名成员,倘若将所有成员都召集到一起派至北平,那绝杀殿可谓是倾巢而出,且不说这样的话会损失多少银子,毕竟每一笔任务都数额不小,光是银子的话,这也就算了,只是突然把这些绝杀殿的杀手召回来,任务做到一半终止,也会让绝杀殿的信誉因此降低,到时候那些金主口口相传绝杀殿信誉有问题,绝杀殿也会因此接不到任务,到最后绝杀殿只能剩下一个空壳子,他不相 信他家主子没考虑到这件事! 沐渊白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点了点头:“是,全部。” 见沐渊白如此固执,玄旻只得出言提醒:“主子,这样一来,绝杀殿定然会因此受到重创,可要三思而后行。” “倘若她有事,绝杀殿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沐渊白这句话将玄旻怼的哑口无言,玄旻张了张嘴,最终吞了一口口水,将想说的话悉数咽回腹中:好吧,只要主子开心就好。 “是,属下知道了,这就召集他们回来。” 巍峨的皇宫,红墙红柱琉璃瓦。 随着秋风萧瑟,卷起一阵落叶打着旋儿飞上半空中,跟着微风飞过宫墙,落在宫墙之外的石头地上。 墨子鲮长发被玉冠高高束起,墨色的长发垂于身后,微风吹起,发梢随之摆动。 他身着一身明黄色龙袍,足踏一双祥云腾龙靴站在观景台上,双手负立于身后,姚望远处。 李公公佝偻着背站在墨子鲮身后,看了墨子鲮好一会儿,出言打断他的思绪:“皇上,天凉了,您已经在这儿吹了半宿的风,可千万莫着凉咯,奴才扶着您回去就寝吧?” 墨子鲮收回视线看了李公公一眼,眸色一片淡然,最终挥了挥手道:“你先回。” 李公公吓得立刻就要给墨子鲮跪下:“皇上,您这是折煞奴才了,您都不休息,奴才那儿敢先回去?您若是不乏,奴才便在这儿陪着皇上,只要皇上心情舒畅,便是奴才如今最大的心愿。” 李公公舌灿莲花,说的墨子鲮多撇了他一眼。 见墨子鲮看自己,李公公冲墨子鲮扬起一个谄媚的微笑:“皇上……” “就你会说。” 墨子鲮声音淡淡,显然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但听在李公公耳中这就是龙颜大悦,不免让他更多了几分给墨子鲮耍宝的心思。 “皇上可是在忧心北平王妃?”说完这话,李公公赶紧抬头,快速看了墨子鲮一眼,只要他脸上稍有不悦,他立刻就打住话头,不再继续。 但墨子鲮或许也是没有人能说话,最终淡淡:“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李公公的话。 李公公揣摩圣心:“那皇上已经有了打算,何必还要在这儿纠结呢?可不是在惩罚自己?北平王妃也看不到,皇上这是何苦?” 这是何苦?墨子鲮眸子微动,眼瞳也随之闪烁了一下:是啊,他这般做确实是在惩罚自己,尽管她看不到,他还是想通过这种行为让自己觉得心中好受些,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食言,而这错误非同小可,到时候她 知道他的心意是什么,定然会对他怀恨在心。 只不过,他心中就像是有一头野兽,蠢蠢欲动,那野兽不停的告诉他:“既然喜欢她,那就把她拿下,哪怕囚禁在身边也好。”他很少随心所欲的做一件事,但是这次,他想随着自己的心意试试,希望她到时候不会太恨他…… 第544章 过来进犯 这些天,卫十二很明显的觉得王府外面多了很多人在外头守着,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全是绝杀殿的杀手,粗粗扫一眼,发现居然有五百多人。 卫十二能发现的事儿,安以绣自是也有所察觉。 再者,安以绣从卫十二口中得知绝杀殿的人总共加起来就是五六百的数,如今差不多就是倾巢而出了。 听到卫十二如此说,要还是察觉不出异样,那安以绣就是个傻子了,她皱起眉头道:“卫十二,去叫个人进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卫十二随手招了个人进来,那人跪在安以绣面前,因为是杀手,身上不自觉带了一丝掩饰不住的嗜血之意。 “这些天是怎么了?绝杀殿的人全都跑到了王府?绝杀殿没有任务了?” 最后一句话安以绣问出来就觉得自己很蠢,绝杀殿可是排在杀手组织的第二,怎么可能没有任务?但是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放弃手头的任务? 那杀手低着头不敢直视安以绣,清声道:“回王妃,这是殿主的命令。” 殿主的命令?殿主除了沐渊白还能有谁?沐渊白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安以绣转念一想,想到从北魏过来的十万兵马,心中不免也了然,只怕他是担心她的安危才如此,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以绝杀殿的信誉为代价 ,实在是不太明智。 “我这边有悬命阁的人,你们身上有任务的先回绝杀殿,犯不着把时间浪费在这儿。”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那个杀手一板一眼道:“回王妃,殿主给属下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王妃的安危,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知道和这个杀手说不通,安以绣让卫十二把玄旻叫进来。 玄旻是绝杀殿的二把手,只是屈居于沐渊白之下,也相当于黑无常在悬命阁的地位,和他说话应该是有些用的。 但没料到玄旻也是一样的轴,无论如何都说这是主子的命令,他不能违抗:“王妃,还请你不要为难属下,倘若是属下们离得王府太近,让王妃感到不舒服,属下可以让他们离王府远些。” 安以绣皱起眉头,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 见安以绣让自己下去,玄旻如得大赦,告了一声罪后赶紧退下。 玄旻下去没一会儿,白无常匆匆赶来,面上似乎还带了一丝愤怒。 安以绣也来不及休息,捧着大肚子走了两步:“怎么了?” “阎王,暗三受了重伤回来。”白无常似乎愤愤不平,一张小脸都跟着板了起来。 安以绣皱起眉头:暗三被她派去找北魏领兵的将军,问问那将军是否有收到北皇的退兵令,怎得没几天就受到了重伤回来? 一般情况下,这些杀手只要没死,都会先过来和她汇报一声再回悬命阁,如今这个情况,只怕暗三性命堪忧。 “暗三如今怎么样?可有找大夫看过?”见安以绣第一时间是询问暗三的伤情,而非情报,白无常的心顿时升起一阵暖意,他们杀手只不过是主上手里的刀,倘若坏了就理所应当被丢弃,但是阎王不一样,待他们就像是亲人一般,想至此,她更 是觉得为阎王卖命是她的荣幸。“暗三是被暗五在城门口发现的,当时已经昏迷不醒的躺在角落,暗五便直接把他带回了悬命阁,刚刚他清醒过来,告诉我给北魏的将军自报家门,说是北平王妃的人,接着问他们是否有收到北皇的退兵令后,谁知那北魏将军回了一句:‘什么北平王妃,南平王妃的,退兵?老子就是来踏平北平’,说完这话,他便下令让弓箭手支起弓箭射杀暗三,暗三虽然武功不俗,但还是没有办法躲过如牛毛一般的箭雨, 身上中了七处伤才勉强回来。” “他本来是想自己过来给阎王汇报,但我看他受伤颇重,便来给阎王转达了。” “无妨,让他好好歇着,笙玉。” 安以绣叫了一声,笙玉从外面进来:“夫人,有什么事?” “去把我房里书架第二排第三个格子的金疮药拿来。”那个金疮药的功效很好,笙玉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金疮药拿来,安以绣让笙玉把手中的金疮药递给白无常,接着又从袖袋之中掏出一颗血凝珠递给她:“把这颗血凝珠给暗三服下,接着让人把金疮药给他擦上 ,不日应该能好。” 听到血凝珠,白无常有瞬间的吃惊,这东西有价无市,可是万金都求不到的,阎王居然随手就拿出一颗给他们这种人命如草芥的杀手,今生最不后悔的事儿就是跟着阎王!白无常把血凝珠和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放到袖袋,接着眉头拧成了麻花:“阎王,如此说来,这北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二话不说就把暗三打伤,怎么说他都是咱们的人,北皇就算是不认识暗三,也该给阎王 一个面子呀。”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照理说,墨子鲮派出这10万兵马,应该也和他们说过,他们是来帮助北平的,但如今听那将军的意思,似乎是对这件事全然不认,反而对北平有一股莫名的敌意,难道说他们真的是 来踏平北平的? “阎王!” 随着一声轻呼,一道黑影自眼前闪过。 是暗六。 看到暗六,安以绣心中立刻道了一声不好,暗五和暗六被她派去北平城门口蹲守,有任何情况都会向她过来汇报,如今暗六过来,自然是情况有变。 只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乱,她必须得稳住,安以绣定了定心神,恢复一派淡然的表情:“有什么情况?” “阎王,那10万兵马就要压进北平城门,看他们的气势,似乎并不瘦来援助我们,反而看着像是过来进犯一般。” 来进犯? 墨子鲮,食言了? 想至此,她的神色黯了下来,眼眸中一片幽深,氤氲着一股说不明的狂风暴雨。“白无常,你先回悬命阁把药给暗三送去,暗六,卫十二,你们跟我上城门看看。” 第545章 没有收到退兵令 北平城门。 城墙上还残留着上一次战争过后的痕迹,但在战争结束之后,沐渊白便让匠人对城墙进行紧急修复,断壁残垣早已被修复好,只不过城墙上还有些脱落的石块儿没有被完全补上。 安以绣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行动上也颇为不便,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扶着石梯旁的墙壁,一步步踏上城墙。 她站在城墙之上,暗六站在她身后看着。 她身穿一件浅褐色印花黄玫瑰纹样蜀锦鸡心领斜襟变色长袍,逶迤拖地丁香色弹墨洋绉裙,身披深青色毛绒兔领披风。 倘若不是秋风吹过,卷起她披风一角,只怕暗六会觉得阎王站在这里就是一副静谧的风景画。 安以绣靠近城墙边缘,伸手扶在石壁上,修建城墙用的是比较粗粝的石头,甚至石头没有被磨平,还有些小小尖锐的部分突出,只觉得皮肤被刺得生疼。 登高望远。 北魏的十万兵马如果过来,定然是要从北平后城门而来,如今现在北平后城门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土地,不过北平地势比较高,从北平后城门来看,算是易守难攻。 “卫十二。”安以绣轻唤了一声。 卫十二上前一步,站在她身后:“王妃。” “如今北平还有多少震天雷?” “上次主子和西凉士兵对阵用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半,大约有500来个。”安以绣眸色渐深:“只剩500来个了吗?北魏这次有10万兵马,虽然不确定他们就是要来进攻北平,但至少要把准备工作做好,500来个震天雷,着实太少了,立刻给齐武陵传话,问问他那边能不能再运些 震天雷过来。” 震天雷一直是由齐武陵负责,上次送来北平的震天雷就是齐武陵所送,只是这次是她失算了,当初从白府离开之时就应该问问齐武陵震天雷一事,奈何她急着赶回北平,倒把这件事给忘到了身后。 “是!” 卫十二回答之后,先一步离开,前去和齐武陵联系。 见卫十二离开,安以绣把头转向暗六询问:“暗六,悬命阁那边可有收到北皇传来的书信?” 暗六摇头:“属下一直在城门口守着,暂时不太明白这件事,不过暗组并没有传来消息,应该是北皇那边还没有回复。” “我不要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回去问一下,之后告诉我一个确定的消息。” 墨子鲮到底有没有回信,这件事非常重要,毕竟墨子鲮的回信就代表了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也能从中看出他到底是不是要进攻北平。 安以绣收回视线,照理说,信件发出去几天,墨子鲮不应该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信,也不退兵,她总觉得心中有些惶惶,难道,北平真的要和北魏一战么? 北平皇宫。 李公公站在墨子鲮身后,看着皇上靠在龙椅上愁眉莫展,视线不自觉的瞟到皇上面前的一封信笺上。 这信笺就是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写了不少字,但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退兵二字。 看到落款是安以绣三个字,李公公瞳孔微缩。 这是北平王妃给皇上的信笺?难怪皇上一直盯着这信笺发呆,感觉皇上都没心思处理奏折了。 墨子鲮五官轮廓分明,薄唇紧紧抿起,似乎在为一些事情烦恼。 “皇上……” 见墨子鲮久久没有动静,李公公大着胆子唤了一声。 墨子鲮将视线从那份信笺上收回来,睨了李公公一眼:“何事?” “皇上,您已经盯着这张信笺看了半个时辰了……”李公公说完这话,有些胆战心惊,他知道他伺候的这个皇上性子有些喜怒无常,说不定哪一句话就把皇上惹怒了,得掉脑袋,但是,一直让皇上这般也不是啥办法,毕竟皇上是北魏人的皇上,关乎着天下 苍生,哪儿能为一个北平王妃而动了心神呢? 墨子鲮没有回话,但从他皱起的眉头来看,可以看出他此刻心中不悦,似乎是觉得李公公打扰了他什么。 李公公急忙忙跪在地上:“皇上,奴才……” “滚下去!”墨子鲮冰冷的声音带了几分怒气,但在李公公听来,这声音很是悦耳,至少皇上没有说,“把他拖下去斩了。” 李公公在地上趴着,冲墨子鲮磕了几个头,这才面对着墨子鲮,慢慢的退了下去。 殿内还有些其他的宫女太监,见着皇上发怒,不由也将一颗心提了起来,生怕皇上将一腔怒气发泄到他们身上,但好在,等来的是一句:“都退下!” 听到此话,宫女太监排成两行,整齐有序的退了下去。 最后一个退出去的小太监还颇有眼力见儿的将宫殿的门给墨子鲮关上,做完这一切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时之间,宫殿内空无一人,室内无比安静,墨子鲮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不自觉的,他又把视线落到那份信笺上。 伸手覆在信笺上,手指移到安以绣的名字上停留片刻,最终眼神定在请求退兵一行字上,眸色渐深。 退兵? 既然已经发兵,断然没有再退的道理,这次他是要让她失望了。 想到这里,他拿起那张信笺,薄薄一张纸在他手中,因为被他拿了起来,信笺有些微的颤动。 他将视线落到一旁燃烧的烛火上,最终将手中的信笺移至烛火上方,将信笺的一端挨上烛火的火舌,看到火舌蔓延到信笺一角。很快,火舌便将信笺吞并了大半,信笺挨上火焰的地方先是弯曲成烟灰色,最终变成一团团的灰烬落在桌上,宫殿的窗户并没有关严,还有丝丝冷风吹进来,将金丝桌上的灰烬吹起卷落到地上,最后不知 飘到哪儿去。墨子鲮弹了弹手指,并且伸脚碾了碾地上的那些灰烬,在心中喟叹一句:他自始自终并没有收到过什么退兵令,一切都是那个将军自作主张,等北平被攻下,他会惩罚那个将军,让绣儿消消怒气…… 第546章 唇亡齿寒 西凉皇宫。 文武百官站在殿中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坐在龙椅之上的沐渊鸿面色阴沉的看着下方,好半晌才道:“朕西凉十六万士兵,居然被沐渊白打得抱头鼠窜?连石磊都命丧当场,最后一个个夹着尾巴回来,这让朕的颜面何存?难道朕是他三倍有余的数 量,居然连他五万沐家军都不如?这让其他三国听了岂不是得笑掉大牙?” 其中一个武将踏前一步走出队伍,冲沐渊鸿一拱手道:“皇上,说起这事,末将倒不得不提一件事,听说北魏如今有十万兵马向北平而去,不知道这北皇如今对于北平是个什么态度。” 提到北魏的十万兵马,沐渊鸿面色有所缓和,他轻咳了两声道:“爱卿怎么看?觉得北魏对北平是什么态度?” 那武将思考了一会儿道:“末将认为,北魏的十万兵马似乎是要进攻北平。” 沐渊鸿将胳膊搁在扶手上,身子也跟着靠在椅上,似乎很是惬意:“哦?怎么说?”“听探子说北平王妃曾经派悬命阁的暗组成员去与北魏带兵的将军说话,请求北魏将军带着北魏的兵马撤退,但是那北魏将军根本没有听那悬命阁成员的解释,随后更是直接下令让手下的士兵放箭,将那悬 命阁成员射伤,倘若北魏是要援助北平,定然不会如此作态,如此行为只能说明他们一开始接到北皇的命令就是进攻北平。” 别看武将都是大老粗,但在兵家道法上来说,他们还是了解的不少,至少看事情的格局比一般人要高出不止一个层次。 听到这个武将所言,大多数文臣武将都跟着应和。 “是啊,如此说来,北魏定然是要借此机会分一杯羹。” “北平这次被前后夹击,恐怕气数已尽。” “对啊,倘若北平被北魏拿下,再看北平王拿什么和皇上嚣张。” 大多数都是说些好听的恭维话,沐渊鸿听在耳中,仿佛已经看到沐渊白战败跪在他面前的下场,唇角也跟着上扬起来,似乎极为开怀。 见到皇上龙颜大悦,这些文臣武将更是接连不断的给自家皇上拍马屁。 唯独一个老臣黑着脸,似乎心中很有些顾虑。 这老臣的表情在一众欢悦的臣子中显得很是独特,让沐渊鸿一眼就看到了眼里。 沐渊鸿脸色也跟着沉下来:“魏爱卿,你怎生板着脸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莫非是觉得北魏进攻北平不好?” 其他窃窃私语的文武百官都在这一瞬间闭上嘴,他们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来自天子的怒气,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魏爱卿叫魏德空,是西凉的吏部尚书,已年老,虽然并不太得沐渊鸿的器重,但也因为没有太大的过错,而一直没有告老还乡。 听到皇上提问自己,魏德空面色更是严肃了几分,颤颤巍巍的跨前一步,仿佛随时就会因为年迈而摔一跤到地上。 “回皇上,老臣以为,倘若北魏进攻北平,确实不是好事。” 群臣恍然。 没看到皇上刚刚龙心大悦,这魏德空到底是怎么回事,跟着一起逗皇上开心难道不好么?非要特立独行的说些让人不开心的话? 果然,听到魏德空这么说,沐渊鸿脸色更是沉了几分:“哦?那魏爱卿倒是和朕说说,这北魏进攻北平,怎么就不是一件好事了?”“皇上,有一个成语叫做唇亡齿寒,北平是西凉的土地,倘若因为皇上不喜西凉,而放任北魏进攻北平,那到最后恐怕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等北魏攻下北平,北皇的心思也就不单单只是老老实实的守着 北平那一小块土地。” 魏德空的这番话更是让大殿之中一片哗然。文武百官都异常诧异的看着魏德空,有和魏德空交好的大臣在沐渊鸿看不到的地方冲他挤眉弄眼,见魏德空还要继续往下说,那大臣更是用胳膊肘狠狠的怼了一下魏德空,此举就是让他不要再继续往下说 。奈何魏德空也是个轴性子,不论他的同僚怎么和他挤眉弄眼,他都不为所动,挺直了腰板看着沐渊鸿,将自己要说的最后一句话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到时候他定然会向咱们京城发起进攻,最终占领整个 西凉!” 沐渊鸿早在魏德空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变了脸色,在他最后一句占领整个西凉说出口时,他气的整张脸都抽搐起来,随手拿过桌上的茶杯用力的掷在地上。 “啪!”的一声响,在大殿之内回荡。 龙颜大怒,在场所有人都提起了一颗心,也都替魏德空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魏德空他这个人就是太轴,居然连北魏皇帝会占领西凉这种大不敬的话都敢说出来,这让皇上如何能不生气? “占领整个西凉?魏德空,你好大的胆子!”说完这句话,沐渊鸿暴怒起身,一双眼睛瞪得仿若铜铃大小。魏德空却依旧挺直了脊背正视沐渊鸿,丝毫没有觉得是他的这番话惹怒了天子,反而义正言辞道:“皇上,老臣所说确实如实,倘若这次任由北魏进攻北平,一旦北平因为城中资源匮乏而被攻下,那最终被 北皇看中的就是西凉的京城!” 沐渊鸿冷眼看着魏德空:“那你想说什么?” 魏德空没有丝毫犹豫的提出他的解决办法:“皇上,北平毕竟是西凉的地界,老臣想说的还是一件事,唇亡齿寒,西凉不能对北平坐视不理。”沐渊鸿怒极反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哈哈,魏德空,你的意思是让朕派兵去帮助沐渊白?你知不知道如今他已经带兵攻下了几座城池,你现在居然还要朕去帮他守住北平?那你怎么不直接让朕把这个皇位 拱手相让给沐渊白那个叛贼?魏德空,你居心何在?” 魏德空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皇上,忠言逆耳,倘若你不正视这个问题,西凉定当亡矣!”说完这话,魏德空奔向离他最近的一根柱子,一脑袋用力的撞了上去,血溅当场! 第547章 北魏要攻城? “夫人,那个白无常来了。” 天微蒙蒙亮,安以绣就听到笙玉慌里慌张的声音响起,一瞬间睁了眼,瞌睡全无,因为肚子太大,她撑着床板,有些艰难的坐起身:“怎么了?让白无常进来说罢。”笙玉却摆了摆手,皱起眉头,好一会儿才道:“夫人,也不知道那个白无常哪里受了伤,流了一地的血,我刚刚扶她去旁边的偏厅坐着了,她说有要事要和夫人说,硬是不肯离开,我也没办法,只能过来把 夫人吵醒了。” 自从安以绣上次和笙玉说过称呼的问题,她便牢记于心,不再叫姑娘,改叫夫人,虽然刚一开始不太顺口,但叫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安以绣蹙眉:“流了一地的血?可有叫大夫去给她看看?” 笙玉连连点头:“叫了,现在大夫应该正在给她止血呢。” 安以绣颔首,穿戴完毕之后跟着笙玉去了偏厅。 白无常正在偏厅的床榻上躺着,大夫在一旁帮她上药,她面色很是苍白,铺在她身下的白色床单,都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 见到安以绣进来,白无常急忙撑着床板坐起身,却因为浑身虚软而重新趴摔回床上:“阎王……” 她声音有些气若游丝。 安以绣走到白无常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掏出一粒血凝珠塞到白无常嘴里:“躺好躺好,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白无常只觉得嘴中被塞了个什么东西,直觉上安以绣不会害她,将血凝珠吞下腹中才道:“阎王,我……北平的军马准备攻城了……” 安以绣瞳色瞬间缩紧:“什么?攻城?” 白无常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是的,我探听到他们准备攻城,就在明日,结果不慎被发现才身受重伤。” 白无常喘了几口气才说:“阎王,北平都是残兵弱将,根本抵挡不了多久,你快些离开这儿吧,北平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安以绣眸色幽深,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极是深沉:“离开?” 她音调微微上扬,一双杏眼也跟着眯了起来,其中充斥着让人说不清的神色。 安以绣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收回视线,落在白无常脸上:“说起来,你伤到哪儿了?” 白无常微微动了动脑袋,算是回应安以绣对她的问话:“阎王……属下的伤没有大碍,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你如今身怀六甲,又是王爷的王妃,北魏的人第一个针对的一定是你。” 白无常的话安以绣何尝不知道,但是如今沐渊白不在北平,她就相当于代替了沐渊白在这儿的身份,她如今就是北平的主心骨。 倘若她走了,那便是告诉所有北平的百姓,她未战先逃,也是告诉这些百姓和北平的士兵她抛弃了他们。 不论抛弃他们是不是出自她内心的想法,都给人一种这是刻意之举。 如今沐渊白不在北平,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辱北平王名声的事情。 为今之计,只有,战! 为了沐渊白的北平王名声,也为了还在这北平的百姓安危,她没有任何道理退缩! 安以绣微微俯身,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关于北魏进攻北平一事我自有打算,你如今受伤,其余的事情我会找其他人做,你便在这儿好好休息就行。” 说完这话,安以绣嘴唇紧抿,眸色坚定的大步踏出偏厅。 白无常躺在榻上,侧头看向安以绣,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 怎么阎王的性子这么执拗呢?北魏可是有十万大军,而北平的军马充其量也只有一万,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怎么抵挡的了北魏强壮的兵马? 阎王这遭就是以卵击石,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啊! 当偏厅的门被人打开,笙玉只看到安以绣面色严峻的走出来,似乎心事重重,上前一步问道:“夫人?怎么了?是白无常的伤势太过严重么?” 笙玉一边问,一边踮了踮脚尖,探着头往偏厅那边张望,奈何偏厅的门已经关上,她什么也看不见,最终只得嘟了嘟嘴收回脑袋。 安以绣拍了拍笙玉的胳膊:“在看什么呢,把卫十二叫来,我有点事找他。” 虽然安以绣尽可能的让音调轻松,但笙玉到底跟在安以绣身边十几年,她什么样的情绪终归是没办法在笙玉面前掩饰。 笙玉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微微皱眉问安以绣:“夫人,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事情和笙玉说也没什么用,顶多是让她在一旁瞎着急,安以绣摇了摇头,并没有和她仔细解释:“先把卫十二叫来。” 见安以绣不想说话,笙玉自是不会再打破砂锅问到底,点了点头,有些磨蹭的出去。 虽然笙玉有些墨迹,但卫十二的速度却是很快,不消一会儿就出现在安以绣面前:“王妃。” 安以绣盯着卫十二看了一会儿,他也面色严肃,眉头几不可见的皱到一起。 安以绣摇了摇头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卫十二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摇头:“属下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安以绣摇了摇头,溢出一丝苦笑:“罢了,不用瞒我了,北魏明天要进攻北平,你那边可有对策?” 被安以绣将这件事说破,卫十二有些错愕,嘴角抽了抽道:“王妃,你知道了?” 安以绣点了点头:“这件事就算瞒我一时又能瞒我多久?与其这样不如坐在一起好好讨论一下解决办法,总归是要面对的,不是么?” 卫十二看了一眼安以绣的肚子,高高鼓起,只怕过不了一个月就要临盆。 听说孕妇不能太过操劳,必须要静养,他便打算能瞒一天是一天,没想到还是被王妃得知了北魏那边的动静。 她是王妃,本该是在王府内好好歇息,如今却因为这些事儿而不得不打起精神和他们这些糙汉子讨论这些军事部署。“行了,我也不是娇气的人,你去把如今北平守城的沐家军副将叫来王府一起讨论对策,此事刻不容缓。” 第548章 静等援军! 北平王府,灯火通明。 王府的正厅内坐着十来个人,在场的每个人都一脸严肃,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的气息。 安以绣坐在最上方的主座,双手交叉相握,从她有些泛白的骨节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不像面上表现的这般平静。 “卫十二,现在王爷在哪儿?” 如今北平兵力不足,根本不足以和北魏抗衡,为今之计也只有她带着这些老弱病残的沐家军率先抵挡一阵。 只要沐渊白那边收到求援的消息,带着大批沐家军回来增援,那就可以解如今的燃眉之急,所以沐渊白此刻在哪里,是他们必须要了解到的事情。 对于沐渊白此刻在哪儿,卫十二倒很是了解。 “回王妃,如今主子带着沐家军在卞城。” “卞城?” 安以绣两条秀眉紧紧皱在一起,双手也不自觉的捏紧了几分。 卞城距离西凉的京城很近,差不多只有三四个城池的模样,只要沐渊白将那三四个城池攻下下来,就能占领京城,也能扭转一直被沐渊鸿压着打的局势,甚至于可以说重新开始一个新的王朝…… 安以绣不怀疑沐渊白对她的感情,但是她不太确定人在看到即将到手的胜利之后,还能不能毅然决然的抛弃那份唾手可得的胜利,不论怎样,都会有一分比较。 安以绣摩擦了一下掌心,或许是身子有些虚,她掌心之中全是冷汗,一片黏腻,让她心中很是不舒坦。 “如今王爷那边可知道北魏十万兵马压境,即将攻城的消息?他有什么打算?” 卫十二摇了摇头:“属下也刚刚把暗卫派过去,暂时也不知道主子的想法。” “玄旻。”安以绣冲大厅外喊了一声。 一道黑影闪过,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出现在大厅正中央。 在场的人都有片刻的震惊,这年轻人的轻功倒是出神入化,居然都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这个大汉就出现在他们眼前了,倘若他们和他交手,也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 “王妃。”玄旻叫了一声之后便低着头,等着安以绣的指令。 “王爷让绝杀殿的人到王府可是已经知道北魏一事?” 玄旻点头:“回王妃,是的,所以殿主让属下们过来,就是为了保护王妃的安全。” 玄旻说完这话低下头,在心中腹语:殿主可把王妃看的甚重,将所有的绝杀殿成员都调到了王府周边围得铜墙铁壁,就算北魏人攻进来,他们五百多个人也有办法先那些北魏人一步将王妃安全转移。 “那王爷可有说什么时候回北平增援?” 听到安以绣这么问,玄旻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安以绣,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什么话如是说就行。” 安以绣在看到玄旻的表情后,心中就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忐忑,她似乎已经猜到玄旻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话。 “殿主只说让属下们保护好王妃的安危,并未说其他的话。” 安以绣心中咯噔一响,似乎被她料中了。 沐渊白,他……不打算派兵增援北平? 安以绣的手也微微抖动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北平到底是沐渊白一直待的地方,这里是他的封地,北平的百姓也都属于他的子民,他应该不会这么无情的抛弃他们,可是如今玄旻传达给她的信息就是,沐渊白只要求她安然无恙,其余 的并不在乎,甚至于可以放弃北平这块地…… 在听到玄旻的话后,坐在大厅之中的几个副将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似乎也不相信他们的北平王会做出这种事。安以绣看到这些副将的反应,只觉得有些后悔,她不该当着这些副将的面将玄旻叫过来问这些话,这种话听在他们耳中,就是他们这些残兵弱将与北平百姓一同被沐渊白抛弃在这里,就算他们之前衷心于 沐渊白,一旦他要放弃他们,难保他们不会生出什么别的想法。 或许,也是她想多了,在她印象中,沐渊白不会做出这种事。 安以绣轻咳了两声,将座下之人的视线通通吸引到她这边,随后清声道:“本宫相信王爷定然会派兵增援,也请众位将士守好自己的岗位,不论如何,本宫都会在北平与众位将士荣辱与共。” 当然,这句话并不只是为了安抚他们,她心中也是这个想法,不论如何,她都要与北平共进退,毕竟这里是沐渊白的封地,她不可能拱手让人。 有安以绣的保证,这些将士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 只要北平王妃不放弃他们,以北平王对北平王妃的爱护之意,北平王定然会派兵增援北平。 想到此处,这些将士点着头跟着应和:“末将也定然会守好北平,绝对不让北魏的人踏入北平城门一步!” “是的,末将也愿意以项上人头作为担保!” “末将也是!”看到这群因为风吹日晒变得黝黑的汉子,安以绣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些说不出的感动:“在王爷的援军还没过来之前,北平就靠众位将士了,为了北平的百姓,定要倾尽全力阻挡北魏的攻击,我在此谢过各位 。” 这番话出自安以绣真心,在场的汉子虽然不是人精,却也能听出真情假意,见安以绣如此说,他们自然没什么可说的,有了安以绣的承诺,他们也相信王爷一定会回北平给予他们援助。 “今日再讨论一下明日的战略部署,务必要让北魏的兵马停滞在北平城门之外。” 关于战略部署,他们讨论了很久。 桌上的蜡烛由一长支,最后烧成了一个软软塌在烛台上的小布丁。 秋风吹过,烛火摇曳,大厅内一片忽明忽暗。 最终算是讨论出一个战略。安以绣看了窗外一眼,夜已深,外面静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强撑着精神道:“既然战略已经确定,那你们一会儿都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希望众位将士英勇杀敌,得胜归来!” 第549章 不允许最坏的事发生 等在场的将士离开之后,安以绣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有些颓然的靠在椅上。 看到玄旻也要离开,她出声唤住他:“玄旻,你留一下。” 玄旻刚准备轻功离开,听到安以绣的话,脚步顿了一下,差点没摔在地上来个狗啃屎,好在他反应迅速,只是晃了晃便稳住了身影。 看到玄旻这个模样,安以绣的心情也不由愉悦了几分,垂下头低声轻笑起来。 玄旻也想到刚刚自己的尴尬,铜色的皮肤不自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伸手抠了抠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现在绝杀殿成员都守在王府外面么?” 听到安以绣问正事,玄旻也散了那些尴尬,和安以绣正经道:“回王妃,是的,王妃是找他们有事么?” “你们绝杀殿成员对上北魏的士兵可以以一打几?” 玄旻看着安以绣,已经领会到安以绣的意思,紧接着连连摇头拒绝:“王妃,殿主让属下们好好保护王妃的安危,属下们绝对不可能去和北魏的士兵对上,属下们自始自终效忠的只有殿主。” 安以绣知道玄旻的坚持,但是,北平这块地不能让,否则北魏定然得寸进尺。 就算沐渊白在前方攻下西凉京城,不出几日,北魏人也会因为攻下了北平,而步步逼近。 唇亡齿寒,一旦北平被北魏攻下,北魏势必直攻西凉京城。 而等到那个时候,沐家军也因为和西凉士兵交战损失惨重,沐家军对北魏的军马毫无招架之力,他们也只能沦为阶下囚。 虽然不知道墨子鲮为什么突然变卦,好好的援兵突然却向他们举起了屠刀,但如今再计较这件事,为时已晚,毕竟已成定局,她能做的,就是如何应对墨子鲮的十万兵马。 她既然已经料到墨子鲮的想法,那就应该在这个时候把他的野心扼杀在摇篮里! 她绝对不允许最坏的事情发生! 其实为今之计只有一点,那就是西凉和北平必须要团结一致对外,不能继续内乱下去,否则内忧外患,整个西凉都得葬身于北魏手下! 看到安以绣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玄旻也老实的呆在一边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倘若王妃一定要让他们绝杀殿成员上阵杀敌,他该怎么严词拒绝? 安以绣思考的有些忘神,视线游转才发现玄旻还没有离开,紧接着坐直身子道:“玄旻,你先派人去给王爷说一声,问问援军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另外,你替我给他带一个词,唇亡齿寒,去吧。” 安以绣挥了挥手,示意玄旻离开,面上是散不去的疲倦。 玄旻颔首,看了安以绣一眼,转身离开。 笙玉一直守在大厅之外,看到一道黑影窜过,知道安以绣已经和绝杀殿的玄旻商量完了要说的话,几步走去了后厨。 这些日子夫人一直操心过度,她很是担心夫人的身子能不能挺得住,毕竟夫人腹中还有一个小世子,夫人的情绪对小世子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影响。 听说北魏要向北平发起进攻,如今王爷不在,也只能靠夫人撑着大梁,她只是一个小奴婢,想不出什么治国之策,也帮不上夫人什么忙,只能尽可能的帮夫人将身子调理好。 后厨有一个小哑巴看着煨着的药膳。 见到笙玉过来,他冲她指了指炉上的红棕色汤钵,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药膳已经煨好。 这小哑巴是上次安以绣外出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因为手脚麻利,管家给他在后厨安排了个事儿,刚刚笙玉怕安以绣出什么事,一直守在大厅外,但又怕药膳扑出来,便让小哑巴帮忙看着。 笙玉走近炉子,拿过一块麻布将汤盅的盖子掀了起来,顿时从中冒出一阵热气腾腾的白雾,吓得笙玉往后退了一步。 好一会儿,白雾散去,她看到里面的药膳已经沸腾,舀了一碗出来装进小汤盅里,谢了小哑巴几句,之后拿食盘将小汤盅端走。 小哑巴看着笙玉离去的背影,看着有些呆愣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居然闪过一丝慑人的光芒,全然没有刚才对着笙玉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 夜色中,他唇角微微向上扬起,笑容之中多了几分计谋得逞的阴森。 笙玉来到大厅,发现安以绣已经不在里面,约莫着是回了寝房,端着药膳一路到了寝房,只见安以绣坐在桌前,桌上放着宣纸,手里拿着羽毛笔,正在写写画画。 她将手中药膳搁到安以绣手边的桌上,轻声道:“夫人,时间也不早了,先吃点东西就休息吧,否则你这个身体是熬不住的,就算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你还得想想你腹中有个孩子呢。” 安以绣抬头看了笙玉一眼,将手中的羽毛笔搁在桌上,冲她笑了一下:“你还没睡?” 笙玉摇了摇头:“夫人还没睡,我怎么会先睡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汤盅的盖子揭开,一股鸡汤的浓香味儿散了出来,弥漫在整个室内。 笙玉给安以绣介绍:“夫人,我熬的这是淮山瘦肉莲子鸽肉煲,孕妇吃了有很多的好处,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喝一碗试试吧?我闻着都感觉味道还不错的样子。” 安以绣没什么胃口,但看到笙玉期许的眼神,就差没给她跪下来,还是给了她个面子,将汤盅拿过来喝了起来。 这鸽子汤熬的时间不短,鸽子肉嫩而不烂,味道也着实不错,只不过安以绣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喝了几口就喝不太下,和笙玉挥了挥手道:“没事,你不用管我先去睡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笙玉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磨磨唧唧不肯离开:“夫人,你这是要干嘛呢?”在看到安以绣肯定让她离开的视线后,笙玉只得叹了一口气,将鸽子汤拿到桌边,给安以绣腾出一个空位让她写东西:“那夫人要记得早点歇息啊,也早些把这鸽子汤喝了,对身体有好处的。” 第550章 难道是小哑巴 等笙玉离开,安以绣拿起羽毛笔俯首继续奋笔疾书。 如今沐渊白不在这儿,她必须得扛起这份责任。 一孕傻三年,导致她如今记性不好,想到的作战计划只得用英文记下来,省得到时候忘了。 说起来,震天雷也不够用,齐武陵那边暂时也没有传来消息,这不免也让她生出一种焦头烂额之感。 明日…… 确实是一场硬仗! 烛火时不时因着秋风而上下摇曳一番,烛泪顺着蜡烛缓缓滴下,汇聚在铜色烛台中,变成小小的一滩,像是眼泪,控诉老天对弱者的不公。 没办法,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强者拥有绝对的主权。 不过,就算北平势弱,她也不会服输,尽管来战吧! 安以绣写了有一会儿,困意浮上心头,搁下羽毛笔,将笙玉端来的那碗鸽子汤喝下,准备去睡觉,这个时候腹中却升起一股绞痛,一时之间疼的她趴在桌上,整个身子也跟着蜷缩起来。 这股疼痛让她想往自己身上用力打一拳。 她伸手覆在肚子上,却因为腹中孩子,也不敢用力的按压肚子,只得咬紧嘴唇,撑着桌角,艰难的站起身,冲外喊了一声:“玄旻……”玄旻守在王府不远处,纵然安以绣声音不大,他也清楚的听见,一个纵身从半开着的窗户跃了进来,见到安以绣站立不稳,他那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来回蹭了两下,似乎也在犹豫,毕竟这是王妃,男女授受 不清,他若是碰了王妃,岂不是毁了王妃的清誉? 见安以绣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玄旻下意识伸手扶住安以绣的后背,虚托了一把道:“王妃,你怎么了?” 安以绣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抓着玄旻的胳膊异常用力:“扶我去床上,帮我……帮我叫府医过来……” 玄旻也被安以绣苍白的脸色吓了个不轻,倘若王妃真的出现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他们可真的和殿主没有办法交代。 玄旻急急忙忙将安以绣扶到了床边,让她稳坐于床上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王妃,你稍等片刻,属下去去就回。” 说完这句话,他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房中,变成一道黑影离开。 安以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手青筋暴起,紧紧捏着身下的床单,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其强烈的痛苦。 为什么突然会肚子痛?难道是要临产了?但是这离临产提前了一个多月,为何会有这种征兆? 来不及等安以绣想明白,腹中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疼的她大叫出声:“啊——!” 仿佛是有一柄刀,在她腹中一下一下的滑动,只感觉腹中的肉都想被人一片片的刮拉下来一般。 安以绣的声音不小,将睡在耳室的笙玉惊醒。 “夫人,怎么了?”笙玉担心安以绣出了事,急冲冲的赶了来,身上只披了一件罩衣,见到安以绣额头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拿起一方绣帕给安以绣擦汗,面上全是焦急之色:“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是肚子疼么?怎么回事?” 安以绣鼻子皱起来,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疼了起来……” 安以绣的声音异常虚弱,必须要笙玉贴到她嘴边才能听到她说的话。 一阵剧痛紧接着席卷而来,安以绣闭上眼,双手使劲,死死咬着嘴唇,已经将嘴唇咬破出血也不自知,看的一旁的笙玉一阵心疼:“夫人!夫人,你别咬自己,要我的手吧。” 笙玉说完这话,大义凛然的将自己雪白的胳膊递到安以绣嘴边,顺势一撇头,不敢再看自己的胳膊,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一会儿被安以绣咬上的疼痛。 安以绣看到笙玉的小模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但因为那剧痛,还未完全绽开的笑容,立刻变成了一副哭丧的面容,最后憋出了三个字:“不咬你……” 笙玉收回手臂,半弯着腰在安以绣床边仔细看着安以绣的面部表情,一边给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汗珠。 “彭”的一声。 大门被人推开,响起一声巨响,吓得笙玉惊叫了一声,往声源处看去。 安以绣也跟着扭头看了过去,只看到年迈的府医被玄旻领着衣领,一脸恍惚,似乎不知身在何处。 玄旻把府医放开,指了指安以绣道:“还愣着看什么?赶紧给王妃看看啊!” 倘若这王妃真的出事,他相信殿主一定会砍了他,虽然他见惯了腥风血雨,但也不想让自己就这么死在殿主手下。府医抚了抚因为被玄旻抓在手心飞而吹散的胡子,呼吸了几口气跪在安以绣床前开始诊脉,只不过这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的问:“夫人,你是不是吃坏 什么了?” 吃坏什么? 安以绣眸色瞬间一动,目光落在桌角的那个汤盅上:她肚子痛之前是喝了那盅鸽子汤,难道是那鸽子汤有问题? 笙玉见安以绣的目光直直定在她身后,也随着安以绣的视线一同望了过去,在看到那个她拿过来,并且极力劝自家夫人喝下的鸽子汤后,脸色也随之变的煞白。 难道是她刚刚端来的那盅汤有问题? 想到这里,笙玉膝盖一软,就要站立不住:“夫人……难道是这汤……” 安以绣收回视线,看了笙玉一眼,拍了拍她的胳膊,强撑着精神问:“别怕,我相信你,只是这汤可有经过别人之手?” 是的,她确实相信笙玉,但是其他人,她就没有那么相信了。 笙玉起先是摇头,随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夫人,因为我得跟在你身边,不能时时刻刻在后厨看着药膳,便在之前让小哑巴帮忙看着,会不会是小哑巴?”说到这里,笙玉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似乎是在和安以绣说话,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会真是小哑巴吧?他看着不像是下药的人啊,或者是我食材放错了?” 第551章 这即是心虚 “小哑巴?” 安以绣倒是有些印象,当初小哑巴被人贩子在街市上用长鞭猛打,她出于怜悯,将他救了下来,等他离开的时候,那小哑巴却一路跟着她,最后她将小哑巴安置在王府内给了个职位。 因为小哑巴存在感不高,所以安以绣对他也没有怎么关注。 会是小哑巴下的手? 安以绣给了玄旻一个眼神:“把小哑巴带过来。” 不论是不是小哑巴,都必须要把他带过来问一下。 玄旻领命离开。 蓦地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安以绣皱紧眉头,疼的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大夫,我是吃坏了还是快临产了?”府医摇了摇头,收起手和安以绣正色道:“王妃,你的脉象很是平稳,甚至也没有什么很大的起伏,老夫觉得似乎没什么大碍,但是王妃您腹中突然绞痛,定然是有点什么什么问题,或者是肠胃痉挛,过一 会儿就能好。” 安以绣对药理病痛并不了解,再三和府医确认腹中胎儿没事,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所以说,也没有吃坏东西?” 府医神情有些复杂,有些支吾:“老夫觉得……王妃应该是没事,不知王妃现在是否还感到疼痛?” 安以绣感觉了一下,虽然还有一阵阵的痛感,但似乎并没有像刚才那般剧烈的疼痛,或许确实如府医所说,她并没有怎么样。 笙玉在一旁却很是不放心,抓着府医追问:“大夫,夫人是真的没事么?确定不是吃坏了东西?”府医将大袖子从笙玉手中抽回来,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道:“笙玉姑娘,王妃脉象正常,如今也没有再出现疼痛的状况,老夫认为王妃如今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进行调养就好了,近段时间千万不要再让 王妃操劳过度,否则这样生下来的小世子也会体虚的。” 送走府医,笙玉皱着眉头回到房内,趴在安以绣床边道:“夫人,你当真是好了么?” 安以绣冲她挑了挑唇,将头下的枕头挪了挪,调整好了个舒适的角度才继续道:“这次来看还好,至少没有刚才疼的那般厉害,其实若不是腹中的孩子有问题,也就没事了,但愿是肠胃痉挛。” 笙玉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的陪在她身边。 过了一会儿,玄旻回来,面色有些严肃:“王妃,属下没有找到小哑巴。”玄旻是认识小哑巴的,也知道小哑巴是在王府后厨做事,他在王府外待了一段时间,王府内有哪些人,那些人分别是做什么的,他都一清二楚,毕竟绝杀殿就是个大型情报局,倘若连这点小事他都不清楚 ,还谈何来掌管绝杀殿? “没有找到小哑巴?”安以绣反手撑在床板上,坐起身靠在床头,眸色渐渐深了下去:“四处都找了?王府的角落可有看过?一个活生生的人,难不成就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失踪么……” 绝对不会。 玄旻是绝杀殿的人,不可能连一个人都寻不到,这般看来,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小哑巴被人绑走了。 第二…… 安以绣眯起双眼:这事就是小哑巴所做,他畏罪潜逃! 听到小哑巴不见的消息,笙玉也很是吃惊:“夫人?是不是玄旻大哥没有找到小哑巴啊,他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孩子怎么可能突然就失踪了?莫不是有人绑架了他?” 其实笙玉一直不相信小哑巴会做这种事,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小哑巴是一个性格温纯的小孩子,断然不会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安以绣看了笙玉一眼,见她如此为小哑巴说话,不由得轻声笑着和笙玉解释:“玄旻的寻人能力也不是常人能及,若说小哑巴就在王府,没道理玄旻找不到他,再者说,小哑巴只是王府一个杂役,有谁没事 会去绑架他呢?” 综上所诉,似乎只有一个答案了,小哑巴之所以不见,是因为他自己躲了起来,或者说是逃跑了,可是小哑巴好好的呆在王府里这么久,怎么突然就逃跑了? 逃跑即是心虚。 这般来看,她突然腹中绞痛,多少和小哑巴有些关系。听到安以绣所说,笙玉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不过还是有些觉得难以接受:“可是,夫人,我觉得他看着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会不会真是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把他绑走了?用来打听咱们王府的消息 ?” 安以绣但笑不语。 笙玉还是太过心善,把每个人都想得太过美好善良,虽然这品性是难得的纯良,但在这个世道,这般纯善的人难免会吃亏。 在一旁的玄旻也跟着摇了摇头,最后出言道:“笙玉姑娘,不是你这般说,你想,就算是有人要绑架,也不会绑走一个只在后厨打杂的下人,要绑也是绑你。”玄旻顿了一下:“相比之下,你比小哑巴的价值可高上不少,第一能用你威胁王妃,第二,你跟在王妃身边定然知道更多的王府辛密之事,他们之所以绑架人就是为了探听王妃这边的消息,所以他们冒着被 绝杀殿杀手发现并且毙命的风险却舍近求远绑架一个小哑巴,这是何干?”玄旻此言有理,笙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有些认同的点了点头,只是面上还有些难为情:“那小哑巴真的会做出这种事么?他费尽心思为夫人下药又是为什么?而且夫人现在似乎不痛了,难道他就是为了 恶作剧?” 安以绣颔首,笙玉所说的这个话确实值得引人深思,倘若她腹痛是因为小哑巴下了什么药的原因,那她如今腹痛好转又有些奇怪,小哑巴犯不着为了让她受一点小苦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 只是如今府医也查不出真相,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安以绣看了玄旻一眼,一字一句道:“掘地三尺,一定要把小哑巴找出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是得找到小哑巴问明白才好。明日就要和北魏一战,她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第552章 通往地窖 一晚上,玄旻发动了绝杀殿的百来个成员寻找小哑巴,但小哑巴的行踪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仿佛凭空在王府内消失了。 甚至玄旻认为小哑巴是死在了哪里,让人将王府内的水池和古井翻了个遍,除了徒费功夫,依旧没有任何眉目。 看样子,这小哑巴是逃了,居然能在几百个绝杀殿成员的盯梢下逃跑,不得不说,他还真有些本事。玄旻去小哑巴在王府的屋里搜查了一番,并且将那几个和小哑巴住在同一间屋子的下人依次叫到房里问话,得到的结论都是小哑巴平日里很是勤快,因为是个哑巴,所以什么话都不说,只知道埋头做事, 他们对小哑巴突然消失一事也颇为不解。 就在玄旻以为事情没有进展时,有一个下人提供了一些线索。 这个下人叫木子,也是在后厨里做事的,平日里和小哑巴接触的时间也算不上少,所以多多少少对小哑巴也有些了解。木子这个人有些木纳,刚一开始被玄旻叫到房间里,看着玄旻眼神凌厉的看着他,紧接着就吓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慌慌张张的摇摆着手:“大人……,我……我,我……我没有……做 ,做什么,坏事……别,别抓我……” 玄旻不是心思细腻的小女人,也不会耐心和木子解释,只是垮着脸看着木子:“你和小哑巴熟么?知道小哑巴如今在何处?” 木子害怕玄旻,拼命的吞口水:“我,不知道,大人,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玄旻皱起眉头,更是紧紧盯着木子,音调也跟着上调几分:“你不知道?” 木子急急忙忙的点头,似乎是在向玄旻保证他所言非虚:“回大人,小人真的,真的不知道。” “那去地牢里回忆一下吧。” 玄旻说着就要把木子抓拷起来,吓得木子像老鼠一样窜到角落:“大人,我……小人,不要去地牢!” “那就说真话。” 玄旻从木子的行为举止差不多可以看出他并没有说真话,毕竟他太过紧张,那些小动作实在是不能不让他注意。 “大人……容小的回忆,回忆一下……” 木子说完这话,抬起头,迅速看了玄旻一眼,见他默不作声,也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心情,不敢再做什么隐瞒,一股脑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悉数托出。 “大人,小人和小哑巴不熟……” 玄旻看了木子一眼,他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手掌无意识的张开握紧,显然很是紧张,他音调也扬了几分:“不熟?看样子你还是想去地牢。” 玄旻也懒得和木子墨迹,直接把他扣起来,带往地牢。 一路上,木子手舞足蹈,拼命呼喊,眼泪鼻涕混为一体,就差没有在路面上尿裤子。 “大人,大人求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因为极度紧张,木子刚刚的结巴在这一刻悉数消失,这话说的别提有多利索。 路过的下人见到如此阵仗,忍不住侧头望过去,只觉得心中一紧,这大人可真是雷厉风行。 到了地牢,木子只觉得一阵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人趴在地上,抖的就跟帕金森症一样。 然后玄旻只看到木子屁股抖了一下,然后他整个人僵住,接着传来一阵尿骚味儿,传遍整个地牢。 玄旻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皱了皱眉头,把木子拎了起来,指着地牢里被关押的人,在木子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如果不说,就和他们一样。” 木子看到地牢里的人被皮鞭用力抽打,有的连皮都被拔掉了,露出赤红色的肉惨叫,忍不住又是一抖。 玄旻察觉到木子又要尿尿,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憋回去!说。”木子抖着腿回答:“大人,小人,小人真的和小哑巴不熟,就是小人无聊时会和小哑巴讲点话,反正小哑巴也不会说话,所以小人有什么会和他说,他也就听着,小人真的不知道小哑巴会谋害王妃,更不知 道他会逃走……小人是冤枉呀,大人,求求大人放了小人一马吧,大人……”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 木子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也不知道他抹的到底是眼泪还是鼻涕,或者是这两者的混合物:“他……” 木子想了想回答:“他,他好像这阵子一直呆在后厨里,每天晚上到了,很晚才会回到屋子里,小人也问过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但他也没有和小人说,小人也就没有再问。” “一直待在后厨?”玄旻想到了什么,招过一个绝杀殿成员小声命令:“再去后厨好好查查,顺便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暗道。” 那绝杀殿成员领命下去,过一会儿急匆匆赶来,站到玄旻边上小声道:“左护法,查到了。” 玄旻睨了木子一眼,让人先将木子关押起来,随后走到一边的僻静处示意那绝杀殿成员继续:“怎么了?” “后厨确实有一处暗道,似乎是新挖的。” 玄旻神色瞬间暗下来:“带我去看看。” 王府后厨。 站了二十多个绝杀殿成员把守。 所有的嬷嬷和下人都被遣散开来,里面相比于之前的热闹与烟火气息,如今这里多了几分寂静。 玄旻站在后厨之中,鹰隼般的视线四下扫了一番,最后目光定在后厨一处最不引人注目的灶台上。 这是个土灶台有一个手臂展宽,也是可以移动的。 如今这个土灶台已经被移到一边,露出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小洞,弯腰往里面看,黑黢黢一片,看不到有多长的距离。那个绝杀殿成员道:“左护法,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想到移动这个土灶台,可是刚才属下发现这个土灶台旁边的地上有很明显的拖痕,拖开土灶台才发现里面有一个暗道,这个暗道似乎是近阵子才挖出来的,泥土都是新的,有成员从暗道探了一圈,发现最后通往王府外的一处地窖。” 第553章 情况,不容乐观 玄旻俯身钻了进去,里面乌漆麻黑,他拿着火折子,勉强可以看到前方的道路。这个暗道挖的并不精致,只能在里面爬动,好一会儿算是爬出来,就如那个绝杀殿成员所说,暗道的另一头通往王府外的一处地窖,并不在王府的范围里,他也没有让绝杀殿成员在这里布控,算是一处死 角。 这般来看,那个小哑巴已经从暗道逃跑,不过北平这阵子一直封城,他该是还在北平。 玄旻站在地窖旁边的地上,一字一句道:“务必把小哑巴捉起来,哪怕掘地三尺!” 既然小哑巴做了万全的准备,那王妃的突然腹痛定然和他脱不了关系,如此说来,也不知道他是包藏了什么祸心,这个人,定然要把他捉起来好好审问! 当听到玄旻的汇报,安以绣没有太多的意外,既然玄旻之前在后厨没有找到人,那小哑巴一定是离开了,只是没想到小哑巴还真有点本事,居然还在后厨悄无声息的挖出了一条暗道。 “他应该还在北平,让绝杀殿成员地毯式搜索。” 说完这话,安以绣披上一件带薄绒麂皮绣白兔的披风,起身看了笙玉一眼道:“你在府内好好呆着,我去城墙上看一眼。” 笙玉当下伸手拉住安以绣的胳膊:“夫人,你,你昨天还腹痛,今天就要出去?这不太好吧,还是在王府内好好歇着几天吧。” 安以绣摇了摇头,把笙玉当做小孩子一般,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我必须去。” 笙玉只是单纯的认为她有孕就能安枕无忧的呆在王府内,实则不然。 她是一个有孕的女人,却更是如今北平的主心骨。 倘若沐渊白在这里,必定是首当其冲。 她自然不能给沐渊白招黑,亦不能让北平的将士认为她只是一个躲在王府的缩头乌龟。 她必须去北平城墙鼓舞士气,让北平的将士与百姓知道,她与他们同在,势必不会抛弃他们! 笙玉看着安以绣离开,抬步就跟了上去:“夫人,那我不管,我要和你一起,我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 安以绣见笙玉执意要跟着,也不再多费口舌劝阻:“行吧,一会儿自己机灵点。” 当听到安以绣说要去北平城墙,玄旻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召集了所有的绝杀殿成员,严肃道:“务必跟紧王妃,不能让王妃出丝毫差错!” 坐在马车里,走在北平的街道上。 只看到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路面,此刻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来去匆匆,看样子是不得不出门,所以他们的走路速度都非常快,并且他们的面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恐惧, 大多数百姓们已经因为害怕,悉数躲进了房屋之中,并且掩紧了房门,生怕有人冲进去一般。 安以绣能看出来,这就是战争带给人的副作用,惊恐。 这些百姓都是最底层的人民,他们没有什么决定权与选择权,一旦上位人做出什么决定,他们没有办法扭转上位者的思想,只能被动的选择承受。 她没有办法安抚他们的心灵,毕竟这场嫌,不得不打,倘若不打,便是将北平拱手相让。 并且战争充满了不确定,她不可能和他们夸下海口,北平一定会赢。 或许必胜的局势,因为一个疏忽全盘皆输,也或许一个必败的局势,因为什么契机而扭转战局,这些都说不准。 她能给他们的,就是她在这儿陪着他们一同共进退的决心,让他们多一份心安。 笙玉将脑袋从马车车窗收了回来,想到了什么,脸上也布满了担忧。 安以绣察觉到笙玉情绪变化,看了她一眼,轻声问:“怎么了?” 笙玉撅了撅嘴,还是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夫人,你说北魏会攻进来么?” 她心中是真的有些怕,之前北平和西凉战争的时候,她陪着夫人一同在南央的白府,也没有见到战争是什么样。 只不过回来的时候看到外面那些烧焦的尸体和断壁残垣,也让她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如今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身处于战争之中,什么刀光剑影都不是假的,她心中难免会有些惴惴不安,只能找安以绣寻求安慰。 听到笙玉的话,安以绣眼眸微微动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接话。 如今沐渊白那边的援军还没有过来,甚至都不知道消息可有传到他那边,若是只靠北平这些残兵弱将,恐怕抵挡不了北魏的精兵壮马,安以绣不可能给笙玉什么保证。 她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能保证所有人都尽力。” 对于这个答案,笙玉并不是特别满意,叹了一口气道:“夫人,那这个意思,是北平会被北魏攻下么?” 安以绣强撑起一个笑,打破了此刻充满不安的氛围:“担心这么多做什么,咱们还没败呢。” 笙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很明显,她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只能把担心放在心里。 安以绣拉过笙玉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拍了两下,让笙玉觉得多了几分勇气,心中的雾霾似乎也被驱散了几分。 只听到安以绣说:“不论怎样,你都会没事的,别想那么多了。” 卫十二一早便被安以绣派去北平军营和那些副将商讨如何抵御北魏兵马,马车车夫由玄旻担任。 马车旁围了三十多个骑马的绝杀殿成员,将马车裹在他们中间,刀枪不入。 玄旻赶车的速度很快,不出多久便到了北平城墙。 笙玉先一步下去,安以绣扶着笙玉的胳膊下了马车,一手捧着肚子大步走向北平城墙的石梯,仿佛这个大肚子没有给她带来什么特别大的负担。 但只有她知道,这个大肚子让她极为不便,之所以看着没什么,只不过因为情况紧急,她已经顾不得太多。 “如今怎么样。” 安以绣侧头看着一旁的副将。副将面色不郁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回王妃,情况,不容乐观!” 第554章 你们有信心么?! 安以绣颔首,自城墙从上而下眺望远方。 北魏军马乌压压一片,一眼望去,若非有士兵前行,导致队伍有变动,似乎这下面就是一条黑色的长路。 一阵阵的嘶吼呐喊呢声音从那边传来,声势浩大。 安以绣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在一起,让他们看不出她的紧张。 “我们北平的将士如今身在何处?” 如今北平城门紧紧关着,放眼望去,外面也只有北魏的十万士兵,北平的将士应该还没有出城门。 卫十二在一旁回答:“回王妃,副将如今在军营鼓舞士气,一会儿便准备进攻!” 鼓舞士气是上位者在临战前都会做的一件事,一般情况下是由沐渊白鼓舞士气,但如今沐渊白不在北平,也只能由副将代替。 安以绣思绪一转,军营离她目前所在的北平后城门口并不太远,加快速度过去也顶多一炷香的时间,她或许应该赶在副将鼓舞士气结束之前去一趟军营。 说到底,她北平王妃的身份更能代表沐渊白这个北平王的意思。 “卫十二,你现在随我去一趟军营,笙玉,你暂且先留在这里,我过会儿就回来。” 因为他们要着急赶到军营,就算她带着身孕一会儿也必须健步如飞,否则就错过北平的将士。而笙玉只是个普通的小丫头,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体质不太好,一会儿怕是跟不上她的脚步,指不定得怎么气喘吁吁的跟着跑,为了笙玉着想,还是先将她留下来在这儿待着,左右她一会儿就会回城墙 。 笙玉挠了挠头,嘴巴翘起都可以挂油壶:“夫人,你不待见我,我可以跟过去的,不给夫人拖后腿。” “现在是非常时刻,你不要再闹钟小脾气,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就好。” 安以绣没有更多的时间安慰笙玉,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笙玉身上。 笙玉隐约察觉到安以绣语气里不可抗拒的命令,也不敢再耍小性子,在安以绣看不到的地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转过头老实的回答:“夫人,我知道了,你别生气。” 安以绣颔首,没再言语,带着卫十二和玄旻几人下了城墙。 一路安以绣都走的飞快,玄旻在一旁担忧万分,时不时提醒道:“王妃,赶不上就算了,你可千万要小心着自己的身子,否则属下没法和殿主交代啊。” 对于玄旻的话,安以绣仿若未闻,反而走的更快,几乎像是在跑一般,让玄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安以绣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还好,安以绣虽然走得快,但脚步同样很稳,一路上算是平安。 副将还站在高台上说结束语,安以绣算是没来迟。 玄旻见副将准备带将士们离开,先一步飞上高台,在副将身边附耳:“等等,王妃有话要说。” 副将根本没想到北平王妃会过来,毕竟北平王妃怀有身孕,并且,如今大着肚子,随时都要临盆一样,怎么说,北平王妃都应该待在王府之中好好休息,怎么北平王妃如今居然跑到了军营之中? 不管怎么说,北平王妃都是北平如今唯一一个有话语权的人,他又怎么能将北平王妃置于一旁不顾?在副将愣神的功夫,安以绣已经径直上了高台,站在副将身边,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副将下意识看了过去,发现北平王妃正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他,他急忙扯起一个微笑,正了正自己的银色头盔,朝安以 绣的方向跪下道:“参见北平王妃。” 站在底下的一众沐家军也跟着应和起来,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大声喊道:“参见北平王妃!” 安以绣抬起双手往下压了一下,示意他们暂且不要说话,一时之间,安静无比。 安以绣四下环扫了一番,开口朗声做自我介绍:“将士们,我是北平王妃安以绣,众位将士也知道,北魏今日要进攻我北平,但我北平如今并没有多少的精良兵马,想必这一点众位将士也都清楚。” 沐渊白把精良的兵马都带走前去进攻西凉京城,留在北平驻守的大多都是因为和西凉兵马交战而变成伤残的士兵,肢体健全的士兵在北平可谓是少而又少,充其量不过两千人。 所以北平留下老弱病残的士兵一事,所有人都清楚,也不需要再隐晦的说。 说到这里,安以绣顿了一下,有意识的看了一下那些士兵的面部表情。 这些都是沐家军的士兵,骨子里都有一股子的不服输与满腔的热血。 听到安以绣这般说,有个士兵觉得安以绣可能是不太相信他们,在底下大声回答:“王妃,你不要小看俺们,俺们虽然残了,但杀那些北魏杂种还是可以的!” “是啊,王妃,就算我没有右手,还能用左手抡刀!” “俺虽然少了个腿,但俺的手还能拉弓,俺的眼睛还没瞎,可以一箭射死几个北魏狗!” “是啊,是啊!” “对啊,王妃!” “请王妃相信我们!” 安以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冲他们竖起一个大拇指,但他们并不懂北平王妃为何要对竖大拇指大拇指。安以绣和他们解释:“你们都很棒!众位都是保家卫国的勇士,身上的伤疤都是众位勇士的军功章,我又怎么会小瞧舍己为了百姓的勇士?我也知道,你们都很勇敢,甚至可以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自己,但我想告诉你们,上了战场,请保护好自己,咱们如今不需要拼性命拉那些北魏人同归于尽,请记住不需要!我要你们一个个都好好活着,毕竟咱们和北魏军马相差悬殊,打不赢不是咱们的错,众位如今只 需要好好守住北平城门,不让北魏破城,就已经足够,王爷已经在带着援军赶来的路上,咱们只需要坚持到那个时候,就是北魏军马吃瘪的时候。”“告诉我,你们有信心么?” 第555章 我在北平替你守着 “有信心!” “王妃放心,俺们定然不会让北魏人踏入北平半步!” “是啊,王妃,就算俺们不要这条命,也一定会守住北平!” “是!我们沐家军,总不退缩!请王妃放心!” 下方的士兵们都在下方向安以绣表着忠心,似乎想让他们的这些话让那北平王妃心安。 有大胆的士兵抬头看着那个站于高台之上的女子,却也不敢太过正大光明,微微垂着头,抬眼瞅着她。 她穿着很是简单,就是一身浅蓝色提花长裙,身上披了一件白色兔毛领薄绒披风,头发随意的挽着一个发髻,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妆点。 尽管如此简单朴素的穿着,脸上未施粉黛,也掩盖不住她的绝世容貌。 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北平王妃就算用天仙下凡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不过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看着像是一个超大号的西瓜,仿佛随时会痛苦不堪的生孩子。王室的人最是惜命,最会做的就是让他们身先士卒,自己躲在后面坐享其成,这个女子是北平王的妃子,却并没有抛下他们,反而带着身孕,与他们共进退,丝毫不在意会发生什么,这腹中的孩子可是小 世子啊,王妃这般可是把他们这些大头兵看得比小世子还重要,他们无以为报,只能向北平王妃表示他们对北平的衷心。 其中一个士兵大声道:“不让北魏踏入北平!” 其余的士兵被那个士兵的情绪感染到,也跟着第一个士兵高声呐喊起来,声音由一开始的杂乱听不清,到最后变成万人整齐的高喊,仿佛汇成了一个声音。 “不让北魏踏入北平!” “不让北魏踏入北平!” “不让北魏踏入北平!” 那些士兵高举着拳头,大声的呐喊,声势磅礴,气冲云霄,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印在安以绣眼中,不免让她有些热泪盈眶。 安以绣只是想给他们打打士气,让这些沐家军明白沐渊白的援军会赶过来,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 她站在高台之上,目送副将带着这些将士走出军营。 这些将士或许是因为见到了安以绣,只觉得心中多了几分信心,连走起路都雄赳赳气昂昂。 不一会儿,沐家军们都已离开,留下这个空荡荡的军营。 安以绣站在高台之上,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徐徐吐了出来:不知道这次战争又会死多少人?刚刚在场的士兵,又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突然,安以绣觉得腹部微微抽搐了一下,她抚着肚子,皱起眉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突然的情绪变化让一旁的玄旻也跟着提起了心神,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王妃,你怎么了?可是腹部又疼了?军中的军医如今还在军营,属下去把军医叫来给你看一下吧!” 安以绣摇头,只是心事重重的看着玄旻:“无妨,齐武陵那边的震天雷什么时候运过来?” 北平王府有五百多个震天雷,一个震天雷顶多炸到几十一百个人,照这样算,五百多个震天雷顶多能炸到四五万北魏人。 炸死的应该在两三万人的样子,这样的话,北魏十万大军,至少还有七万多的活人。 如果震天雷没有投准,投到了空地上,那就是白费了一个震天雷,战争上,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故,不可能事事如意,这般来看,五百个震天雷,顶多炸死一万多的北魏人。 就算沐家军能在城墙上射死一些,那也顶多两三万人,剩下的六七万北魏人再该怎么办? 再用什么法子击退他们? 安以绣想到了什么,看着玄旻:“说起来,王爷那边的援军什么时候能赶到?留在北平这边的沐家军残者居多,恐怕抵挡不了几天。” 她一直和那些将士们说:“王爷的援兵会到,请你们坚持几日。” 但是说到底她也不甚清楚,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给那些将士们一个不放弃的希望。 沐渊白的援兵什么时候能到,尤其重要。 提起援军,玄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安以绣。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接到殿主那边传来的回信。 见玄旻不说话,安以绣只觉得心中咯噔响了一下,追问道:“怎么了?是王爷那边不愿意派援军过来?还是说王爷和西皇没有谈妥,不能一致对外,如今还在内斗?” 想到这里,安以绣眉头仿佛扭麻花一般揪在一起,嘴唇也紧紧抿着,显然很是忧心。玄旻不知道殿主为什么不回信,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应,他也觉得有些心中惶惶,却也不敢随意猜测自家殿主的意思,只得摇头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安以绣:“回王妃,殿主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 来,派过去的绝杀殿成员也石沉大海,属下如今,联系不上殿主,是属下无能!” 说完这话,玄旻单膝跪在地上,等等安以绣的惩罚。 是沐渊白没有传来消息,这事也不怪玄旻,安以绣自然不会是非不分的责罚玄旻,挥了挥手,表示并不介意,安以绣一步步走下高台:“再多派点人去找王爷,务必要和王爷联系上,否则,北平危矣。” 在其位,谋其职,既然她如今是北平王妃,这些百姓们眼中的主心骨,那她一定会为守住北平而拼尽全力。 若是守不住北平,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的百姓流离失所,这绝对不是她想见到的一幕。 安以绣抬头看着天空,天刚蒙蒙亮,似乎还有一层灰雾遮挡,让她看不清阴霾之后的曙光,就如北魏和北平的战局,让她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沐渊白,我在这儿替你守着北平,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后退,但你若你接到玄旻的消息,请务必要回我,两军兵力悬殊太大,我怕我真的会坚持不住!所以,如果接到消息,请你快些来。一声叹息被秋风吹过,融入空气之中,烟消云散…… 第556章 这下你满意了吧 彭城。 是更靠近西凉京城的城池。 此时的彭城已经插上了北平专属的旗帜,蓝色的战旗上面是金色的流苏,战旗上绣了一个黑色的狼头,狼头张牙舞爪,活灵活现,似乎下一瞬间就要从旗帜腾空跃出。 战旗由一根长铁枪高高撑起,秋风吹过,战旗随风飘荡,带起阵阵鼓风。 彭城百姓安居乐业,好一幅欣欣向荣之向。 彭城的知县府已经被沐渊白带来的沐家军所占领,此时是沐渊白等人暂时的居住地。 此时的知县府府门大敞,时不时有壮汉领着身穿布衣的老者进进出出,这些老者都手提一个小箱子,出了府门还止不住的摇头,似乎是有些无可奈何。 若仔细看,可以看到这些壮汉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的焦急。 孔令拿着一把羽扇,站在知县府门口,一双眼看着这些进出的人,看不出他如今是什么情绪。 在沐渊白身边呆的久了,他也一改之前毛躁的性子,沉稳了不止一星半点。 等下一个壮汉送走普通老者后,他抬扇将那壮汉拦下:“这是最后一个大夫了吧?” 那壮汉点了点头回答:“是的。” “把府门关上,再有人问,就说王爷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见不得人,继续找大夫前来看诊。” 那壮汉不是寻常人,乃是沐渊白的亲兵,知道孔令是他们王爷很是信赖的人,听到孔令这么说,他没有任何反驳,点头应允:“是。” “行了,下去吧。” 目送走那个亲兵,孔令大步来到那个声称北平王目前所居住的房屋。 守在外面的士兵看到孔令过来,冲他行了个礼:“孔先生。” 孔令看了那守门的士兵一眼道:“王爷如何了?可吃了东西?” 士兵摇头回答:“王爷还没吃,约莫在睡觉。” 因为抱病,北平王最近都不怎么出屋子,大多时间都是呆在房中,就连吃饭,也是有人送进去,看样子,北平王病的不轻。 而且不知为何,北平王又将之前那个玄铁的黑色面具戴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脸上出现了什么东西。 当然,这些事情,就算是沐渊白的亲兵也不了解,因为他们的指责就是站在北平王住所的门口站岗守卫,基本上不可能见到北平王的面。 孔令挥了挥手,让跟在他身后的小兵上前一步:“那正好,我让人带了些吃食给王爷,现在送去给王爷吃,毕竟人是铁,饭是钢。” 小兵没有资格进去,孔令拿过小兵手上的食盒大步跨了进去,在进入房间之后,孔令顿下步子,扭头又看了那些亲兵一眼:“你们在门口好好守着,不要放外人进来了。” 听到亲兵的应允之后,孔令才大步进去,似乎怕和北平王谈话内容被听见,他特意将房门紧紧关上。 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兵对视一眼,也弄不明白这个孔先生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 进入房屋之后,孔令慢悠悠来到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面前,将手中的食盒随意的搁在桌上,找了个床沿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全然没有对待北平王应该有的那种恭敬之态。 孔令伸手敲在男人的黑色面具上:“得了,装也装够了,吃饭吧。” 那男人将面具取下来,露出的那张脸全然不是沐渊白的模样,一张平淡无奇的脸,让人看一眼就能忘掉。 孔令嗤笑一声道:“孔奇,你越来越会偷懒了?以为戴个面具就没事儿?若是有人将你的面具取下来,看到面具下的脸不是北平王,岂不是全都暴露了?” 孔奇撇了撇嘴,颇为不在意的模样:“戴着面具还怕什么?平常人谁敢掀北平王的面具?师兄,你实在是想多了。”这孔奇也是茅府的人,乃是孔令的师弟,精通易容之术,因为上次孔令从沐渊白这边拿到了一颗血凝珠,救下了他师傅孔子遇,也就是如今茅府的掌门人,孔子遇感激沐渊白的救命之恩,便让孔奇前来和 孔令一同相助沐渊白。 孔令瞪了孔奇一眼:“想多了?师傅曾经教我们,不论身处何时何地,都要检查自身,就算是极小的破绽,只要有可能被人发现,那就应该及时避免,你是否全都忘了?”听到孔令的声音沉下来,孔奇很是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小声反驳道:“我这一天到晚的假扮北平王,都没有人生自由,师兄,你说,没事干嘛?非让我扮个大病的北平王?害得我哪儿都不能出去,无聊被 禁锢人生自由也就算了,你还让我在房里也带上易容面具,那东西不透气,呆在脸上难受的紧,有个面具挡着不就好了,真是,师兄,你怎么和师傅一样唠叨了?” 抱怨完这一通,孔奇只觉得心中舒坦不少,将桌上的食盒拿过来,兀自打开盖子,拿出筷子正准备大吃两口,一只手横空伸了过来,用力打上他的手背。 他见孔令如此,脾气也被激了起来,搁下食盒和孔令你来我往的交起手。 外面守着的亲兵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拳脚声,忍不住面面相觑:王爷这是和孔先生在比划拳脚?王爷的病好了么? 好一会儿,里面的动静消失,房内孔令坐在沐渊白身边,沐渊白不悦的瞪了孔令一眼:“师兄,这下你满意了么?” 孔令在沐渊白脸上大量一圈,颔首道:“确实不差,但你的行为举止也要和北平王一样,这点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会儿不戴面具,出去转一圈,以后假扮北平王的日子里都不准带面具。” “既然如此,北平王的暗卫,还有什么绝杀殿的那个成员我能见了么?他们都找北平王好多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孔令瞪了孔奇一眼,孔奇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大,被他知道的消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传的天下皆知,所以,他不得不让孔奇避免和北平王的下属接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毕竟不是北平王, 这些事情不准八卦,依旧抱病,对外宣称不见就行。”“师兄,那你说北平王什么时候能回来?” 第557章 设伏地点 假扮沐渊白的孔奇心中愤愤不平,不知道他还得被他家师兄按在这里扮多久的北平王。 孔令挥了挥羽扇,看着桌上的棋盘,心中在计算着沐渊白如今的脚程。北平王是五天前离开彭城,带着千来个精兵装成商队混入京城,从彭城到京城,五天应该足够了,所以北平王现在应该在京城,这或许需要十天半月等待最好的时机,才能一举刺杀西皇,夺下西凉京城, 控制西凉的兵力。 成王败寇,这是北平王最重要的时机,万不能被打扰,快则十天,慢则一个月,京城那边定会传来消息,到时候孔奇便不用再假扮北平王。 想至此,孔令安抚孔奇,让他不要焦躁:“该是快了,总之这段时间你千万不得露出马脚,否则就回茅府受罚吧。” 孔奇在孔令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翻了个白眼,敷衍的应了一声:“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西凉京城,一来客栈被一商队重金包下,旁人只道这商队财大气粗,毕竟一来客栈素以服务闻名,包下一天的钱也不在少数,更何况是十天半月? 这商队正是沐渊白与他手下的精兵。 一来客栈是安以绣的地盘,就算他付了重金,最后这银子也是流到他那小家伙的口袋里,根本没差。 沐渊白脸上戴着一个人皮面具,是在他离开彭城之前孔奇给他的。 这个人皮面具是用真正的人皮制成,在脸上的贴合度很好,并且透气轻薄,说话微笑之类的小动作也能很好的表现出来,完全看不出这是戴了人皮面具的缘故。 因为要刺杀西皇,自然不可能样貌出众,那样被人一眼就记住可不太好,所以沐渊白脸上的人皮面具就是一般的大众脸,看了第一眼,转头就不会记得的长相。 沐渊白坐在首座上,四下扫视一番,那些下属都坐在他下首,皆是满面严肃的看着他。 虽然沐渊白脸上的人皮面具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的上平凡,但那平凡的人皮面具却无法遮掩他桃花眼的风华。 他手指在桌角上轻轻扣了两下,薄唇轻启:“卫一,你出去打探的如何了?” 卫一起身回答:“回主子,西皇后日会出巡去神皇庙祭祀。”后日是西凉一年一度的祭祀之日,历代皇帝都必须遵守,沐渊鸿作为西凉的皇上,必须要出了皇宫,去神皇庙祈求国家安居乐业,且来年风调雨顺,所以,就算沐渊鸿知道出了皇宫便不再安全,他也必须 得踏出皇宫。 当然,既然他好出来,身边定然是戴了不少大内高手,赤剑的人是肯定会在的,以沐渊鸿那个胆小怕死的个性,说不定还会重金请些江湖高手前来坐镇。 后日刺杀一事定是困难重重,但比起在皇宫之中刺杀,相对来说会比较容易,毕竟在外面,总是有准备不充分的时候。 沐渊白听到卫一所说,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微微点了点头道:“人手还有设伏的地点可都选好?”“主子,都准备好了,咱们有二十五个暗卫还有一百多个精兵混进皇宫,大多都是西皇的随行侍卫,其余的精兵和暗卫装作寻常百姓在神皇庙外晃荡,但到时候无关人士应该不能靠近神皇庙,他们无法混到 西皇身边,只能在附近做接应。” 这一点沐渊白自然也明白,毕竟是皇上出巡,身边自然会戒严。 “这两天照往常一样,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传令下去,到时候遇上沐渊鸿……”说到这里,沐渊白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好半晌他才道:“遇上沐渊鸿先不要杀他,尽可能把他活捉。” 虽说沐渊鸿对他赶尽杀绝,但他到底还是顾念着兄弟情义,这次行动,主要还是因为不想再被迫承受西凉对北平的侵略,所以他奋起反抗,将沐渊鸿从位上推下,这样他才能高枕无忧。 只不过虽说是刺杀沐渊鸿,他打从心底里也不想伤了他的性命,顶多到时候给他一处宅院,将他囚禁起来,让他平淡的过完此生,也算是他对先皇的交代。卫一似乎有些震惊:“主子?咱们不是要刺杀西皇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倘若只是活捉他,他就算表面应承,难免不会暗地里准备人手,倒打主子一耙,主子是好心想留他一命,他却并不会这般想 ,反而会认为这是受了奇耻大辱,势必要报仇,属下认为,主子这次最好将他赶尽杀绝为妙,还有太子,也不可小觑!属下认为,主子最好不要留他,否则后患无穷。” 听卫一的话中意思,似乎是要把沐禹宸一同杀死。 沐禹宸,他的侄子。 一度肖想他的小家伙,照理说,他确实应该假公济私的将他一同除去,但是太子这人性子纯良,确实是个做明君的料子。 等他将沐渊鸿捉起来,这个皇位他也不打算要,毕竟做皇上太过麻烦,操劳心神,他若想要当皇上,早八百年前就不会把皇位让给沐渊鸿。 在他看来,做皇上倒不如和他那小家伙顶着一个王室头衔在封地里逍遥快活。 不过他虽然会让太子继位,但是太子也必须得答应他某些条件。 比如说,先恢复他北平王的封号,从此往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对北平发动战争等等,相对的,北平也不会主动挑起事端,双方和平相处,是一件美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为今的目标还得放在后日的行动上。 “说起来,王妃那边如何?北魏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卫一本来想说北魏该是要进攻北平了,但想到当初孔先生和他的嘱咐:“这次王爷刺杀西皇一事,乃重中之重,万不可让王爷分心,王妃那边若是有什么事,由我处理。” 想到这里,卫一将要说的话重新吞回肚子:“回主子,王妃那边都挺好,有绝杀殿的人保护王妃,王妃绝对不会出事。” 沐渊白看了卫一一眼,他神色诚恳,他也没有理由怀疑他隐瞒什么,点了点头,没再说其他。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揪着,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第558章 打开地狱的大门 “王妃,北魏已经开始进攻了。”有个守城的士兵急急忙忙从城墙跑进城楼给安以绣汇报情况。 安以绣走出城楼,自城墙上往下眺望着远方,下面大军压境,北魏两军已经派出兵马前来城墙下挑衅。一个士兵骑着高头大马过来城墙下方,仰头冲上方道:“一群垃圾东西,识相的话就赶紧把北平的城门打开,顶多就是做个俘虏,至少命还在!识抬举的话,赶紧给老子麻溜的把城门打开,否则别怪老子把 你们的脑袋剁下来当板凳坐!” 可真是大言不惭。 安以绣嗤笑一声,冲一旁的弓箭手抬了抬下巴:“放箭吧。” 前来进攻北平,还要北平给他主动开城门,这是什么破规矩?真是脸大的可以,既然他们这么嚣张,那便应该挫挫他们的锐气,给北平的将士解点气。那些守在城墙上的沐家军听到下面那个士兵的挑衅,早已满面怒容,再听到安以绣的允许后,那个弓箭手将弓箭拉了个满弦对准下面那个满嘴喷粪的士兵,朝下大声道:“行啊,老子这就给你打开地狱的大 门!” 那士兵察觉到什么,骑着马就想逃离,嘴里依旧喋喋不休:“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居然……” 但他反应速度还是慢了几分,“咻”的一声,羽箭自弦上飞离,划过空气,直直射入那士兵的脑袋。 那士兵还在破口大骂,声音到了一半便不再继续,身子一歪,自马上跌了下来,俨然已经气绝身亡。 看到这个人受到报应,沐家军们都发出一阵欢呼声:“这个娘们唧唧的东西终于死了。” “是啊,还让老子们给他开城门,他莫不是还在梦里没醒呢?” “哈哈哈,多半是。” 安以绣的神色却没有多轻松,只不过是杀死了一个士兵,那边还有十万北魏军马,着实是一场硬战。 等他们的兴奋劲儿过去之后,安以绣沉着脸道:“继续盯着他们的动向,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接下来的就应该全力应付了。” “是!” 接下来北魏军马一定会对北平采取强攻模式,说不准什么时候便开始进攻,她是万万不能错过的,便在这儿等着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墨子鲮这次也是让她看透了一些这个世道的人心,不过人心这东西也说不清,从古至今人心就是千变万化,古代有墨子鲮的反向举戈,在现代也同样有,毕竟她身死还不是因为楚殇对她的嫉妒。 大意失荆州,确实是她大意了。在看到派出来喊话的士兵被北平人一箭射穿了脑袋,北魏的将军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举起巴掌狠狠的拍在马头上,惊的他座下的马匹仰头大声嘶喊起来,两只前蹄也跟着立起来,俨然一副要将这北魏将军 从背上掀下来的架势。 经过旁边北魏士兵的拉扯,马儿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 “给本将进攻!拿下北平王妃的重重有赏。” 听到一个赏字,所有的士兵眼睛都亮了起来,若是能活捉北平王妃,不知道可以得多少的奖赏? 只听到这北魏将军继续道:“只要活捉北平王妃,赏万户侯,与黄金万两!” 万户侯和黄金万两? 只需要一个北平王妃别能到达平常人一生都不能触及到的边界,这绝对是皇上的恩赐! 所有的北魏士兵都是斗志昂,纷纷抓紧手中的刀枪向上方挥舞,嘴中不住的呐喊:“活捉北平王妃,活捉北平王妃,活捉北平王妃!” “冲啊!给本将踏平北平!” 北魏将军望着不远处的北平城墙,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神色。 所有的北魏士兵在北魏将军的鼓动下,皆是一副被打了鸡血般的兴奋之色,大举向北平城墙进攻。 安以绣一直站在城墙之上,看到下方北魏士兵乌压压的向北平城门口逼近,看了身旁的副将一眼:“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是时候正面交锋了。” “是!” 这个时候,所有的沐家军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战争不是儿戏,容不得大意,稍有疏忽,便全盘皆输。 笙玉也被这些气氛弄的极为紧张,几步来到安以绣身边道:“夫人……这是真的要和北魏打起来了吗?” 安以绣看到笙玉身子微微晃动,拉过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全是冷汗,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你站在这儿干嘛呢,一会儿的场景你看了绝对受不了,还是先回城楼里呆着吧。”不是安以绣小看笙玉,实在是笙玉性子太过纯良,之前看到个尸体都吐的昏天黑地,如今这不是演习,是实打实的死人,有的人会在转瞬之间丢了性命,有的人会在下一秒就失了手臂,不消多久,地上就 会全是死尸,与尸体们身上流出的鲜血。 这些血腥的场面,笙玉看了怕是会接受不了,到时候可别因为这些场景而心里崩溃,所以,为了笙玉着想,她最好还是进去呆着比较好。 笙玉这次却打死也不听安以绣的命令,伸手死死扒住城墙边缘的墙壁,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夫人!你能看得我为何看不得?我不会那么娇气的,夫人,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卫十二站在一边,也替笙玉说话:“是啊,王妃,笙玉到底只是伺候你的,断没有你在这儿,她却进去躲着的道理,王妃,就让笙玉留在你身边照应你吧。”副将也在一旁帮腔:“是啊,王妃,咱们这边也都是大粗老爷们,倘若王妃真的需要什么帮忙,这边至少还有个姑娘能应付着!你若是把这姑娘也赶进去了,那一会儿,倘若真要发生什么,咱几个大粗老爷 们也不敢碰王妃您啊。” 听到副将这么说,笙玉狠狠瞪了那副将一眼,一副老母鸡护小犊子的神色:“说什么乌鸦嘴呢?夫人怎么可能出事?” 副将也觉得自己确实说的太过分,连连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是我说错……” “咻!”副将话未说完,一支长箭极速向安以绣这边飞来…… 第559章 大不了就是一死 安以绣抓着笙玉的胳膊,迅速往旁边躲开,那支红色的羽箭直直刺入他们身后的战鼓里。 战鼓被羽箭刺破,发出一声闷响,似乎是在哀嚎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 安以绣看到笙玉的视线落在那支插在战鼓里晃荡的羽箭上,此时的笙玉吓得花容失色,心有余悸的拉着她的手,紧张的说:“夫人,我们,我们还是到城楼里去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城墙上自然危险,但是要是都觉得危险就离开,那城门不就不攻自破了? 总得有人迎着危险勇往直前。 安以绣摇了摇头,用行动向笙玉表明了她的立场,视线落在那支羽箭上。 这支羽箭并不是寻常北魏士兵用的军箭,寻常的军箭是一般的铁制羽箭,而这一支羽箭通体红色,上面的红色并不是油漆,而是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材料,应该是红铁之类的东西。安以绣伸手想将羽箭从战鼓里拔下来,但也可能是这支羽箭的颜色太过鲜艳,并且安以绣似乎若有似无的问到一股子的奇怪味道,仿佛是一种惑人心弦的血腥味儿,让安以绣直觉有些危险,手伸到一半收 了回来。 这确实不是安以绣警惕性太过,而是这支羽箭是从右方射来,而北魏士兵在左方,很明显是有人在暗算她,看样子,要出手对付她的不止北魏那边的人,还有一伙不知名的人潜藏在暗处,伺机待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会是谁想要她死呢? 罢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还是得把重心放在北魏攻城一事上。 “王妃,属下认为笙玉姑娘说的不无道理,这里还是太危险了。”玄旻也加入了劝说安以绣离开的队伍。 站在安以绣身旁的在听到他们的劝说后,偷偷看了安以绣一眼。 这些守城军一直呆在城墙上,没有听到今天安以绣和沐家军所说的。 在他们看来,这个北平王妃应该也只是来城墙这边转转,给他们安定一下心神,如今她的亲信如此劝说她,她应该也会顺着她亲信说的话就势离开城墙,转而进入城楼之中避一下险。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是王妃,皇室中人,并且怀着身孕,身子也颇为金贵,和他们这些糙汉子可不一样,这北平王妃能陪他们在这儿站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有心了。 况且刚才还有一支羽箭对着她射过去,她还能临危不惧的拉着她的奴婢躲开,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想到这里,这些守城军支起耳朵,等着听安以绣接下来的话,看看是否能印证他们刚才对北平王妃的猜测。 安以绣睨了玄旻一眼,似笑非笑:“玄旻,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婆婆妈妈?” 玄旻被安以绣说的嫩脸一红,嘴巴微微动了动,最终道:“属下只是怕王妃出事。” 若是王妃出事,殿主指定饶不了他们,所以他才这般担心。 安以绣看着下方逼近的北魏军马,淡淡道:“放心,你们注意看着暗箭,对了,绝杀殿有没有神射手?” 玄旻笃定的点头,面上又带了一丝不解:“王妃是要?” 安以绣看着远处呈一个黑点的战车,微微眯起双眼:“将那北魏将军射死。” 以此扰乱北魏士兵的军心。 硬拼的话,北平的兵力不足,肯定不可能和北魏的十万兵马抗衡,如今之际也只能智取。 战争只有阴谋阳谋,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站的立场不同,就注定要你死我活。 安以绣的命令确实没错,玄旻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是,属下这就让他过来。” 等玄旻离开,安以绣看向笙玉:“一会儿就要开战了,到时候必定是枪林箭雨,你没有武功傍身,呆在上面反而是个靶子,先进城楼等着,消停之后再出来。” 见笙玉不愿,安以绣看了卫十二一眼,语气坚定道:“把笙玉送进城楼。” 卫十二也知道安以绣所言不差,笙玉如果继续坚持留在城墙之上,那也只有受伤的份,或者再严重一些,甚至连性命都能丢掉,他的职责是保护王妃,便绝对不会让王妃受伤,哪怕他死,也不会。 但若笙玉留在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让他分心,导致他两边都照顾不好,最后会发生什么严重,或者不可挽回的后果,是他不敢想象的。 更何况私心当中,他绝对不希望他的小娇妻受到任何伤害,所以这次他坚决站在王妃这边,首先先将他的小娇妻送回城楼里,他的一颗心才算是彻底安定下来。 笙玉还想说什么留下的话,但卫十二态度强硬,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城楼里送,让她又是羞又是恼的埋怨起来:“十二!你,你在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这么多人呢!”旁边有守城军嗤嗤嗤的低声笑起来,更是让笙玉气红了脸,却又因为害羞把头埋在卫十二胸膛,但一双手却没闲着,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抓着卫十二的胳膊用力的拧了一把,疼的卫十二倒吸一口凉气:“玉儿 !” 笙玉却是不松手,冲卫十二低声威胁:“卫十二!你放我下来!要是夫人有什么事,我定然不放过你。” 听到笙玉叫自己全名,卫十二就知道笙玉是生气了,但是这个时候可由不得她的小性子,尽管她的初衷是好心,怕王妃受伤,但她在城墙上除了让人多分一份精力之外,别无他用。 卫十二也知道此时和笙玉说不通情,只得忍着疼将笙玉送走。 卫十二和笙玉的小动静安以绣没有空注意,她一门心思盯着下方的战局,只要稍有不注意,就得让他们开始下一个方案,投震天雷。那些守城军先还以为安以绣会离开,如今看她依旧站在这儿,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这北平王妃当真是个厉害人物,居然真的要和他们一同守着这北平,连北平王妃都在这儿不畏艰险,他们又为何不能为了 守护北平拼尽全力?大不了就是一死,来战吧! 第560章 小哑巴会说话?! 随着一支长箭射向北平城墙之上,北魏与北平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北魏有很多的弓箭手,站于步兵身后。 弓箭手拉弦时,步兵拿便会举起盾牌为他们遮挡自北平城墙上射下来的羽箭,很多羽箭都被他们的盾牌挡下来,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最终掉在地上,被北魏士兵踩到脚下。 北平对北魏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北魏大致只死了十几人,但并不代表北平的士兵也被保护的如此周全。 因为北平本就兵力不足,所有人都自顾一片战地,至于他们的安全,也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稍有一个不注意,便只能命丧黄泉。 战局开始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就有至少几百个士兵中箭倒地,有的当场死亡,有的还残存着一口气,被守在一旁的军医拖下去抢救。 每当城墙上有士兵倒下,就会有站在后方的沐家军顶上,总之一定做到城墙上没有任何空隙,绝对不给北魏人一丁点儿的可趁之机! 安以绣看着这些北平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具是愤恨,目不转睛盯着下方跟在北魏大军之后的战车上,微微眯起了双眼:墨子鲮,你当真欺人太甚! “王妃!”一个声音在安以绣身旁响起,是玄旻过来,身边还带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王妃,他就是绝杀殿的神射手璞玉。” 那男人低声叫了一句:“见过王妃。”之后便没有说话。 安以绣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这男人一眼。 这男人长的有些消瘦,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况且身材并不高大,和安以绣相比,这男人的个子也高不到哪儿去。 安以绣虽然不想以貌取人,但拉弓可是个力气活儿,她心中还是有些怀疑璞玉这么瘦小的个子,是否能将那一把大弓拉个满弦。 璞玉心里素质也很好,知道安以绣在看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静静的站在安以绣面前,任由安以绣打量。 安以绣收回视线,冲璞玉笑了一下:“玄旻应该和你说过了吧,射杀北魏将军,那就拜托你了。” “王妃言重了。”璞玉极为疏离的说完这话,又开始闭口不言。 看样子这是个性格孤僻的人。 玄旻也有些不悦璞玉对待安以绣的态度,睨了璞玉一眼,冷声吩咐璞玉去一旁开始射杀北魏将军一事。 等璞玉走远了他才和安以绣解释:“王妃,他这人向来寡言少语,还请王妃不要和他计较。” 安以绣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点小事她又怎么会斤斤计较?她勾了勾唇挥手:“无妨,个性使然罢了。” 那个北魏将军或许是惜命,或许是心中有其他计较,一直呆在大军的后方,并没有上前,就算璞玉是神射手,但前面有那么多的士兵挡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阻碍。 安以绣转头看向璞玉。 璞玉站在她五米之外,一手持弓,一手拿箭拉弦,箭头对准下方的大军。 “咻!”一支长箭射出,遥遥看到那支箭射穿了两个北魏士兵,仿佛是串糖葫芦串一般,让他们两个连着被串在了一起,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安以绣眸色中带了几丝赞许,倒是有几分本事,就看看他能不能带给她惊喜了。 卫十二将笙玉送回城楼之内,派了个暗卫替他仔细盯好笙玉,万万不能让笙玉再使什么小性子跑出来。 当然,他这么做少不了看到笙玉一通白眼,但眼下他也没功夫给笙玉解释,一切等这场战结束之后再说吧。 笙玉扒着被人从外锁上的门框,用力拍打了几下,见依旧出不去,只得作罢。 她转身到了桌椅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分外不满的嘀咕几句:“好你个卫十二,为何不让我跟着夫人,等我出去你给我等着,让你睡半个月书房去,不,两个月!” 就在她喋喋不休的时候,只听到一处细小的声音在西窗那边响起,她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看到来人,她大惊失色,一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大小,指着那个在西窗前露出一张脸的人道:“小……小哑巴?” 此人那一张脸长的普通,却没有到见面也认不出来的地步,可不正就是小哑巴? 小哑巴面色有些焦急的冲笙玉招手,笙玉一时间也有些愣神,指着小哑巴道:“小哑巴,你怎么过来了?” 小哑巴只是冲她摆着手,见笙玉看不懂他的意思,便将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伸手给笙玉看。 只看到小哑巴的胳膊上满是鞭伤,一道道众横交错,甚是吓人。 笙玉也忍不住多了几分怜悯,走近小哑巴道:“你胳膊怎么了?为何被人给打成这样?” 小哑巴见笙玉靠近他,眸中闪过一丝暗色,随后迅速恢复神色,依旧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与笙玉打着手语:两只手像腿一样向前走几步,然后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往旁边几分。 笙玉大致能猜出来小哑巴是想说他被人绑架了。 一时之间也没有怀疑,毕竟她对小哑巴一直都挺信任的,虽说安以绣和她说:小哑巴是自己潜逃,但她如今见到小哑巴,又对小哑巴生出了几分信任之心。 居然也没有想到为什么小哑巴现在怎么能到这个地方,那个暗卫又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小哑巴的出现,这一切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小哑巴过来应该是找她说什么要事。 “原来你是被人给绑架了,我们还以为你是自己……”说到这里,笙玉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她伸手捂嘴,“你,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了这件事,只觉得有些诧异,心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再看小哑巴就会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小哑巴看着笙玉,见她看他的眼神不负刚才的信任,甚至隐隐多出来几分戒备心,他冲她一笑:“你不相信我么?” 笙玉连着后退两步。 小哑巴!小哑巴居然不是哑巴!他,他会说话! 第561章 他是奸细 小哑巴伸手撑着窗台,一个翻身就进来,步步逼近笙玉,他的眼睛散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让笙玉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笙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自我安慰,只不过她想到小哑巴在王府里装了这么久的哑巴,如今在她面前暴露他会讲话的秘密,自然是有所目的,她潜意识里觉得小哑巴根本就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小哑巴,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自认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笙玉步步后退,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已经害怕到了极度。 看到笙玉眼睛一直盯着他身后的窗口,小哑巴轻轻的笑了笑,沉下声音道:“你在找什么?是想着让人过来救你么?” 心中的想法被小哑巴看破,笙玉心里打了一阵鼓,不明白小哑巴为什么这么说。 小哑巴似乎并不担心笙玉把他所做的给传出去,好心好意的替她解释:“因为他们都死了,没有人来救你的。” 死了? 笙玉眼睛瞬间增大,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指着小哑巴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他们死了?你把他们杀死了?” 那些暗卫一个个全是武功高强的人,小哑巴怎么可能将他们都杀死?而且她在里面还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这个小哑巴到底是什么人? 小哑巴颔首,一个健步走到笙玉面前,看了她一眼,在笙玉受到惊吓想躲避时,他伸手在她脖颈上用力敲了一下。 笙玉身子一软,陡然倒地,被小哑巴一把接住。 小哑巴睨了笙玉一眼,拎起她的衣领,带着她从他刚刚进来的窗户出去,一会儿就消失在房内,仿佛这里从没有出过什么事一般…… 这边,安以绣一直站在城墙边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耳边除了震耳欲聋的击鼓声与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就是刀剑相碰的金属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声音。 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仿佛此刻深处阎罗地狱。 时间每每过去,这些人命就如草芥一般被收走,其实并不是这些士兵的错,他们何错之有呢?只不过是上位者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听从罢了,这也便是炮灰的来由。 安以绣闭了闭眼,冲玄旻轻吐几个字:“投震天雷吧。” 虽然这些北魏士兵的性命无辜,但既然他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便也没有道理替他们考虑,成王败寇,倘若这仗输了,她可想象不到北魏的那群人会对她怎么样。 手下留情? 恐怕是不会的。 墨子鲮,呵。 安以绣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多了几丝凉意:墨子鲮,那日在西凉皇宫,你身受重伤,我救你于马车之内,现在想想,真是不该,当初就该将你供出来,也省得如今多了一个强大如斯的敌人。 不知道你在倒戈攻向北平时,心中是如何想的? 不知你现如今心中可有几分愧疚? 被安以绣想着的墨子鲮此时正坐在北魏皇宫的议政殿。 “皇上,今天咱们的北魏军队就开始进攻北平,想来不出几日时间,北平就能被北魏拿下,到时候一路直击西凉京城,距离将西凉并入咱们北魏的日子也不远了。” 说话的是秦光,乃是三公之一的太傅,这个人确实是有真才实干,也因为他历来会拍马屁,所以才得墨子鲮亲睐,给了个太傅。 如今北魏大肆攻伐北平,可不正是给皇上拍马屁的好机会,秦光又怎会错过,恨不得再多说几句。 果然,墨子鲮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显然心情很是愉悦,看向下方的武将道:“前方可有战报传来?” 有一武将跨前一步回禀:“皇上,我方探子已经回来,此时正在殿外等候,不知皇上可要传唤于他?” “宣。” 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大步走了进来,因为大殿之中,站满了文武百官,这士兵又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面上有些瑟缩局促,走到中间单膝跪下:“末将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前方战况如何?” “回皇上,魏将军已经带兵进攻北平,北平人数不敌北魏,定然是惨败的结局。” 这个探子虽然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性子,但他也知道,只要说些好听的恭维话,皇上一定会开心。 但显然墨子鲮对这个探子带来的消息并不太满意:“详细一些说。”探子见墨子鲮声音沉下来,心中也不免有些打鼓:“回皇上,北平兵力顶多只有两万,还都只是之前和西凉交战留下的残兵弱将,论起实力,定然是比不过我北魏的大军,就算他们是精兵,在人数上也是劣 势,只不过北平那边有震天雷,这东西的威力倒是很厉害,只要点上火,往人群里这么一扔,定能炸死不少的士兵,只不过末将认为,他们手中也没有多少的震天雷,所以,目前不足为虑。” “何以见得北平没有多少震天雷?”秦光在一旁插话。 “他们若是有很多的震天雷,绝不会省着用,但从如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过了好半晌才往下投几颗,定然是震天雷不多才这般做。” 墨子鲮颔首:“沐渊白现在在哪儿?” 据说沐渊白带着沐家军击退西凉士兵之后便一路攻向西凉京城,也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方。 “据说北平王如今在彭城,并且身患重病,如今北平只有北平王妃主持大局,她一介女流之辈,又没有多少本事,定然是无法逆转全局的。” 探子本来想在墨子鲮面前多贬低一下北平那边的人,却不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墨子鲮冷眼看向探子,嗤了一声,伸手指着他:“他是沐渊白那边的奸细,拖下去斩了。” 墨子鲮突然要斩掉这个探子,让文武百官很是诧异,怎么皇上突然说这个探子是奸细呢? 那探子也很是惊恐,大叫着自己不是奸细,求皇上饶他一命,但为时已晚。墨子鲮神色波澜不惊:敢说绣儿女流之辈没本事?那就去死吧。 第562章 不惜毁了她 墨子鲮如此举动,朝堂上的百官自是人人自危,不敢多说什么。 百官们都是人精,自然可以看出这个探子并不是奸细,之所以被皇上下令赐死,只不过是因为他的什么言行举止为皇上所看不惯,所以皇上寻了个由头把他杀了。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人敢违抗,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探子,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自是犯不着为这个不熟识的豁出性命求情。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皇上为何发怒,这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生怕下一个触到皇上霉头的人就是自己,一时之间,大殿之内静若寒蝉。 秦光这个人素来懂得溜须拍马之道,眼珠子转了一下,开始回想刚刚探子说了什么才引起皇上大怒。 似乎……是在他说出北平王妃一介女流之辈,没什么本事之后,皇上就说他是北平的奸细,在此之前皇上一直都没什么表示的。 想到之前坊中传起皇上爱慕北平王妃的传言,秦光心中似乎有了打算,看样子,这坊间之谈并不是空口说白话,其中自是有些依据的。 想至此,秦光微微笑了一下,向前跨了一步:“皇上,北平届时定是归于北魏的,北平王和北平王妃也定然会臣服于皇上的龙威之下。” 秦光确实会说话,这番话实则上是说北魏会打赢北平,但还隐藏了一些隐晦的意思,那就是倘若北魏攻下北平,不止北平这块土地,就连北平王妃最后也是属于皇上您的。 墨子鲮听了这话,面色算是好转了些,但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上朝,冲李公公挥了挥手,李公公急忙捏起嗓子尖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皇上这个样子,就算是上奏也没什么大用,文武百官不再二话,冲墨子鲮拱了拱手,纷纷退了下去。 不消一会儿,大殿之内的人便退了个干净。 墨子鲮靠在龙椅之上,手中把玩着桌案之上的狼毫。 入秋了,坐在这把黄金打造的龙椅上也会觉得有些寒气侵体。 李公公看着墨子鲮的模样也不敢催促,半弯着腰站在墨子鲮身边。 “你说,朕攻打北平,她会不会怪朕?” 墨子鲮声音有些低沉喑哑。 李公公身子一颤,打起精神道:“皇上是真龙天子,皇上的想法怎么可能会错?北平就是气数该进了。” 墨子鲮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如今沐渊白不在北平,就是绣儿一人应对北魏大军的进攻,那个探子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介女流,哪怕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他让北魏进攻北平会不会把她逼的太狠? 他将手中狼毫捏紧,“啪”一声,做工精良的狼毫断成两截:或许他本性太过自私,为了得到她,不惜先毁了她…… 战场厮杀惨烈,素来也被称为修罗场,能用来形容面前景象的无非也只有两个词: 伏尸遍地,血流成河。安以绣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儿,轻轻捶了捶后腰,在城墙上站的时间有些久,只觉得腰部很是有些胀痛,腿脚也有些发软,似乎有些站立不住,而且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觉得腹中有一种抽痛感,和之前那晚 的感觉一模一样,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是小哑巴给她下了什么不知名,且府医也查不出来的药? 好在抽痛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安以绣暂且将这件事放了下来,转头正要和玄旻讲话,却见卫十二满是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王妃!” 卫十二素来沉稳,如今这般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他也拿不定主意的大事。 “发生了什么?” 安以绣看着卫十二,他因为跑的太急,还大口喘着粗气,这对于训练有素的暗卫来说,得多快才能让他累成如此地步? 卫十二几句话和安以绣解释:“王妃,玉儿不见了!而且,我派在城楼守着的暗卫全都……死了!” “笙玉不见了?” 卫十二连连点头,对卫十二来说,一起为主子卖命的兄弟惨死,而且他的美娇娘也忽然之间不见踪影,如今的情况很明显,笙玉是被人拐走。 这种情况下来看,这人拐走笙玉的目的只有一个,威胁北平王妃! 这可是王妃,并且腹中怀了小世子,马上就要临盆,就算是王妃有心救玉儿也得为腹中的孩子着想,所以他才这般捉急。上一次成品玉儿就被人拐走了一次,他也发誓不会再让玉儿收到任何伤害,他一定会保护好她,可是,他还是让玉儿在暗卫的保护下被人掳走,倘若他当时在玉儿身边就好了,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人把玉儿 抓走。 他真没用! 见到卫十二满脸的愧疚自责,安以绣她着急,但她知道卫十二定然比她还要着急,他此刻的内心定是十分煎熬。 安以绣尽可能先冷静下来,声音低沉道:“先不要着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笙玉不见的?”卫十二也知道此刻着急没什么用,强压了一下内心的焦灼开始回忆:“我刚才想去看看玉儿是否还在生我的气,结果到了门口发现暗卫都死了,门窗也大敞着……他们还有体温,应该是才死不久,该是死了 两盏茶的时间。” 两盏茶的时间,那看来时间确实不久,或者说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安以绣自是知道沐渊白的暗卫武功有多高强,但是如今卫十二却说那几个暗卫不仅被人发现,并且悄无声息的死了,笙玉也因此被人一把掳走,这让她不得不心生一丝警惕。 且不说那些暗卫武功高强,单说这城楼之上就有百来个绝杀殿成员围守,并且沐家军和守城军也不在少数,是什么人能在这般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将暗卫杀死? 要不就是有内应,要不就是那人实在是武功高强。 不管怎么说,现在当务之急都是要把人给找出来。 倘若是敌方有内应在北平,那真的就有点棘手了……安以绣沉声道:“城内戒严,询问城楼内是否有任何可疑人员出没,立刻让人秘密搜索,务必把笙玉找出来!” 第563章 由我带兵突袭 自从知道笙玉不见,卫十二便有些心神不宁,整个人也都心不在焉起来,有几次副将找他问话,他都愣了好半晌才回答,甚至有一支长箭射向他时,他都没有任何反应,被身旁的暗卫推了一把才险险躲过 。 看到卫十二这般,安以绣哪里敢再让他守在城墙上:“你先别在城墙了,和他们一起去搜搜可疑人士,至于安全,我这边有玄旻和绝杀殿的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得到安以绣的准许,卫十二连连点头离开。 安以绣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会是谁将笙玉捉走了?而那个人绑架笙玉又是有什么样的目的?是用笙玉来威胁她么? 此时正在与北魏对阵,安以绣不可能完全将心神放在笙玉在哪儿上,只能在心中祈祷卫十二带人将笙玉找到。 “王妃,震天雷快没有了!” 副将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和安以绣汇报,就连头上的头盔歪到一边也没空顾及。听到副将的这句话,安以绣的心也沉了下去,这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现在能依仗的,也只有震天雷了,可以说震天雷是他们最后的制胜法宝,可是如今副将却过来告诉她,震天雷已经快没有了,那 他们接下来也只有用投石器,这种古代谁都会的办法。 人力不足,就算是用了投石器也砸不到多少人的。安以绣微微皱眉,想找卫十二问齐武陵他们可有带着震天雷过来援救,但看了一圈都没有瞄见卫十二的影子,她这才想起来刚刚让卫十二去找笙玉了,只能叹了一口气,看向玄旻:“说起来你知道齐武陵那 边的情况么?” 齐武陵的动向一直是交由卫十二来汇报,玄旻果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安以绣挥了挥手,不再和他多言,转头看向还站在一旁等待命令的副将道:“还剩多少震天雷?” 副将毫不犹豫的说:“五十六个。” 看样子刚刚已经用了十分之九,如今只剩下十分之一的震天雷,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安以绣眼睛盯着面前的石墙,紧紧抿着双唇,就在副将认为她不会说话时,她开口道:“把那五十多个震天雷都拿过来。” 副将不明白安以绣要做什么,但既然她下了这个命令,他去执行就对了。不一会儿,副将让几个沐家军的士兵将所有震天雷用小推车带了过来,改良版的震天雷,一个有篮球大小,满满的一铁车,光是这么看着但觉得挺多,但若是和下方那么多士兵来比,就算是塞牙缝都不够 ,可不能再这么浪费了。 安以绣几步走到神射手璞玉身边,他还在听从安以绣的命令,将箭头对准下方的北魏将军,但那北魏将军有太多人围护,每每都射偏,他神色间也多了几分不耐。 “璞玉。” 安以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放下拉开的长弓看向安以绣:“王妃有何事?” “你有把握将这个震天雷射到北魏将军周围么?” 璞玉拿了一个震天雷上下看了看,试着将震天雷挂到箭头上,但如何也挂不上去。 震天雷弄不上箭头,第一步就失败,安以绣看着震天雷发愣:“将箭头直接将震天雷刺穿试试。” 璞玉照安以绣的说法做了,但因为震天雷过重,根本无法射太远,到了一半的距离就落了下来,掉到地上,还好炸死了几个北魏士兵,算是没有白费这个震天雷。 只不过这样一来,没有办法用震天雷将北魏将军炸死,倒是有些伤神。 璞玉倒是没有放弃,又如法炮制了一个穿箭震天雷,这次他将弓箭拉到满弦,让一旁的沐家军帮他点燃了震天雷的导火线,接着,一个用力射了出去…… “嘭!”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火光在下方的人群之中炸裂开来,之后升起了一团浓烟。 安以绣看到被炸的方向正好是那北魏的将军所在的地方。 对璞玉更是高看了一层:“不错。” 在大军最后方的北魏将军魏巍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怒骂了一声:“呸,还好那儿是本将的一个障眼法,否则此刻本将就尸骨无存了!这女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但他却没有想到,他对北平所做的一切又何尝手软过? 这边安以绣却认为北魏的将军已经身亡,心下倒是放松了几分,招过一个沐家军,让他用大螺号对下面喊:“魏巍已死!你们速速退去!” 很多士兵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的对视,等待来自战友的准信,大多数北魏士兵都不知道之前那辆车上的不是他们的将军,如今见到那战车已经被炸毁,心下一急,自然以为他们的将军已经身死。 一时之间群龙无首,队伍也有些乱了起来。 趁此机会,安以绣让守在城墙上的沐家军乘胜追击,抓紧时间对下方放冷箭,倒是打散了他们的队形,让他们溃散着后退。 魏巍咬牙切齿的拍了身旁一个亲兵的脑袋:“这群蠢货!自乱阵脚!你还不给本将出去告诉他们,本将还没死呢?” 亲兵跑马下去转了一圈,算是稳住了那些士兵。 安以绣站在上方,只看到那些士兵训练有素的又重新聚回一起,不由心下打鼓。 北魏的将军不是已经被炸死了吗?怎么这些北魏士兵看着还是不慌不乱的样子? 莫非还有什么人在背后指导他们?看着北魏士兵重新聚集到一起,似乎又要对北平下一轮的攻击,安以绣镇定了一下心神,招过副将道:“如今看来,战局恐怕不能平歇,让沐家军们打起十分的精神,恐怕要与他们面对面的来一场硬仗了。 ” 副将吃惊:“王妃?面对面的硬战?是要沐家军骑马迎敌么?” 安以绣摇头,看向玄旻:“玄旻,带绝杀殿五百多成员从侧门出发,魏巍应该还没死,你们到北魏大军后方将他杀死便赶紧撤退,可能做到?” 玄旻万没想到安以绣打的是这个主意,当下拒绝:“王妃,属下们得保护王妃,恕属下不能从命!”安以绣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好,我不勉强你,副将,你点五百个精兵,由我带兵偷袭!” 第564章 北魏退兵了? 安以绣话音落下,不止是玄旻和副将,就连站在一旁的守城军和沐家军都大惊失色。 王妃,王妃这是不要命了?居然要自己带兵突袭?这……这怎么可能?王妃可是怀有身孕的人,这么大的肚子,就连坐上马背都困难,更别提带兵打仗了好么?所以王妃这是在和他们说笑么?安以绣一脸认真的看着玄旻,让玄旻清楚的知道,王妃并没有在和他开玩笑,他尴尬的笑了笑道:“王妃,您别为难属下,你如今有身子,怎么能犯险去做带兵打仗的事儿?这本身就是男人应该抗的责任。 ” 安以绣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玄旻见安以绣神色依旧,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嘴角抽了抽,继续和安以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王妃,殿主是让属下们保护王妃的安全,倘若属下们去突袭那个北魏将军了,那你的安全由谁负责?” 玄旻说完这话,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些守城军和沐家军,这些大头兵若是对上他们绝杀殿任意一个成员都过不了一招,更别提让他们来保护王妃了,那简直就是把脑袋往刺客那儿送。 安以绣知道玄旻说的没错,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能任性,绝不可能因为她一意孤行让整个北平陷入险境:“留下五十个绝杀殿成员就行,其他的你带去突袭。” 玄旻见安以绣让步,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王妃打算留下五十个绝杀殿成员保护她的安全,虽说抽走了绝大多数人,但他们绝杀殿的人也能以一抵十,五十个人保护王妃,应该也不会出什么茬子。 想至此,玄旻算是答应下来,点了些武功高强的绝杀殿成员贴身保护安以绣,安排好一切之后,带着剩下的绝杀殿成员下了城墙。 安以绣站在城墙上看着玄旻一行人从侧门离开,然后转向后方,消失在她视线里。 但愿他们回来之后可以带给她一个好消息。 如今北魏气势大胜,北平似乎已经有些应接不暇,震天雷也没有多少,巨石似乎也用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北魏的人拿着登云梯靠上北平城墙,安以绣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焦虑。 万万不能让他们上来,只要他们上来,城门就会被打开,到时候北魏人一拥而起,全部进入北平,定是一阵厮杀抢掠! “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登云梯给推翻,万不能让他们上来。” 吩咐完这番话,安以绣几步来到旁边找到副将,深吸一口气,恢复冷静:“现在城内还有多少的油?将油桶全部搬过来,让他们速度。” 不一会儿,副将过来向安以绣汇报:“王妃末将已经开始让他们搬运油桶,先搬过来的这批油桶可以先行用上,不知王妃是怎么打算?” 安以绣看向那一根根杵上城墙的竹制登云梯,一字一句道:“将油倒上登云梯,点火。” 副将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看来王妃这是要火烧北魏士兵,他连连点头,将安以绣的意思传递下去:“将油桶顺着登云梯倒下去,然后开始点火,务必不能让北魏人攻进来!” 沐家军和守城军执行命令的动作倒是不慢,年轻力壮的沐家军肩上扛着巨大的油桶,开始往下方的登云梯上倒。 冰冷的油,顺着竹制的登云梯逐渐往下滑落,给那些士兵带来了不少的阻碍。 毕竟踩在油上很滑,有几个士兵脚步不稳,一下摔倒在地上。甚至有几个已经爬到顶端的士兵被守在城墙上的沐家军一刀砍中,大叫一声,松开手,从七八米的地方摔到地上,顿时一命呜呼,连脑浆都跟着流了出来,混合着鲜红色的血液,看着像是红色的豆腐脑, 只不过这颜色,可不会让人有食欲。因为登云梯上方出现的变故,导致围在登云梯下方的底盘士兵也有些不稳,一个松手,几个登云梯就此倒地,爬在登云梯上方的士兵悉数砸落在地上,有的当场死亡,有的被压在登云梯下,还能活动一下 腿脚,但也离去见阎王也不远了。 城墙下方的叫喊声不绝于耳,那是濒临死亡的呐喊,直击心底。 安以绣闭了闭眼,不想看这修罗地狱,淡淡吐出两个字:“点火。” 沐家军与守城军开始往下掷火把,火苗有了油的加持,火势瞬间增大,再加上秋风一吹,那大火仿佛要烧破天际,将天上的云都染成了一片片的橙红色。 “啪里啪啦”的燃烧声就是为他们埋葬的丧曲,将一切都燃尽在尘埃之中…… 接下来只要北魏士兵将登云梯搭在北平城墙上,穆家军和守城军就如法炮制,一时之间,确实抵挡住了北魏士兵的前进。 一时之间倒是僵持了一天,最后北魏吹起了号角,悉数退兵。 这些守了一整天城墙的士兵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叫声:“北魏退兵了!北魏退兵了!” 安以绣看着他们脸上的喜悦之情,一时之间也不忍心打击他们,就让他们先开心开心吧。 北魏退兵只是今天暂时性的离开,毕竟北魏的人也不是铁打的,也需要吃饭睡觉,所以他们退兵只不过是为了补充能量,等养精蓄锐好了之后,等待下一次对北平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 北平如今却只能被动的在这儿等待他们的攻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给破了城墙,这些都说不准的。 为今之计必须得好好想一下对策。 安以绣急急忙忙的吃两口饭,便出了城楼,来到城墙上。 副将还带着沐家军守在城墙之上,以防北魏人在夜晚突袭。 看到安以绣过来,副将冲她行了一礼,在夜色的照射下,安以绣看到副将的眼中满是倦色,显然是缺乏休息。 “油桶的油还多么?”安以绣四下走动了一下,查看身旁的油桶大多都是空的,虽然还有士兵扛着油桶走上城墙,但他们上城墙的频率已经不如刚才那般频繁,很显然,后方已经没有多少的油桶可以让他们搬运。 第565章 顶多五天 副将在一旁道:“确实没有剩多少了,大约还有一两百桶的样子。” 安以绣颔首,转头落在一旁的投石器上:“巨石还有多少?” 副将愁眉莫展的摇了摇头,低下声音道:“回王妃,巨石的话大约可以坚持两天的样子。”“这才是战争的第一天,这些材料就没有多少,接下来该怎么打赢对方?这样,你现在带点沐家军去百姓们家里走走,看看他们家有没有多余的大木材与油,有的话请他们将东西捐出来,为抵御外敌贡献一 份力量。” 如今大敌当前,北平的百姓都要靠沐家军这些士兵才能得以保护他们的周全,这个时候,自是应当团结一心。 倘若北平出事,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便是他们这些无辜的平民百姓,想来这些百姓应该都是明白这个道理。 安以绣看着副将急冲冲离开,收回视线落在一旁倒地的北平旗帜上,弯腰将旗帜捡起竖在一旁。 沐渊白,两军对垒确实没有多轻松,你又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安以绣一直在城墙上站着,显然并没有多少困意,不是不累,实在是心中埋了太多事,如何也睡不着。 玄旻带着一众绝杀殿成员去刺杀对方的将军,夜都快沉了下来,他却依旧带绝杀殿成员没有回来,甚至都没有派一个绝杀殿成员过来传信,这让她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除了玄旻与绝杀殿成员,还有一件事也是让她无眠的原因之一。 那就是笙玉不见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笙玉到底是被谁给绑架了去,那个人绑架笙玉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而且那个人又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从外面潜进来的杀手?还是本身就呆在北平城墙之内的士兵? 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其中出现了奸细,这件事非同小可,倘若北平之中出现了奸细,北平应战北魏,中间也会出现很大的变故。 比如说,突然会自己人之间互相打起来,又或者说,在适当的时机,奸细会出手帮助北魏人。 卫十二那边还没有回来,自然也没有传来笙玉的消息,她自是紧张的。 只不过有一点她能确定的就是,笙玉此刻应当是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的。 若那个人若是有心杀笙玉,那早在卫十二进城楼时看到的就应该是笙玉的尸体,而不是空荡荡略显混乱的房间,只不过,那个人把笙玉抓走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她如今也不甚清楚。 天色渐黑,接近转钟。 安以绣依旧坐在城墙上的椅子上望着天思考人生。 副将却在这个时候出言惊叫了起来:“有情况!” 安以绣起身,朝下望,天太黑,只能勉强借着月光看到下方有一行几百人的小队向北平城门口靠近。 但那群人长的什么模样,她却是看不见。 那群人向北平过来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达北平城门口。 然后只看到有一个人在下方冲上面挥手,并且在下方大声道:“王妃!我们回来了!” 听声音很是耳熟,安以绣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唇角微微上扬,朝下方问话:“玄旻?” 确实是玄旻带着绝杀殿的人回来了。 玄旻在下方点头回答。 待确认身份之后,安以绣让人下去,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玄旻身上还带着一丝刚刚经历过硝烟的味道,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安以绣看了一眼那些绝杀殿成员,都精神奕奕,看不出来他们是否疲倦,确实是训练有素。 “今日辛苦你们了,都先去休息片刻吧。” 玄旻也挥手让他们散去:“轮三班保护王妃,第一班的先去睡觉,二三班的分散站位。” 听到命令,绝杀殿成员瞬间消失在城墙之上。 安以绣看了玄旻一眼,他肩上的衣服应该是被大刀划破的,破口处沾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色,看来也是经历过一场激战的。 “怎样?可有将那北魏将军杀死?”安以绣紧紧盯着玄旻的眼睛看得出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 玄旻却摇了摇头:“他老奸巨猾不在大帐内,我们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又因为不敢惊动北魏士兵,没有太过放肆的在北魏驻军地寻找。” 对于玄旻这个回答,安以绣并不是那么的满意,那玄旻这次带着绝杀殿成员等于说是白去了一趟。见安以绣点头,没有说话,玄旻接着说了一个让安以绣心情好转的消息:“王妃,虽然我们没有直接杀了那北魏将军,但是我们在临走之时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此刻他们都在紧张的救火,所以咱们是趁乱 跑出来的。” 安以绣心情果然好转了几分,眼睛也跟着亮了不少,仿佛是黑夜里的星:“烧了他们的粮草?不错,估摸烧了多少?他们靠那些粮草还能在这儿坚持多少天?” “顶多五天。”玄旻回答的斩钉截铁,因为他很清楚他这次带着绝杀殿成员对北魏的粮草,那可是下了狠手的。 行兵布阵,向来讲究粮草先行,倘若北魏的粮草都没有了,那又有什么后台能支撑他们继续在这儿和北平耀武扬威? 玄旻这次做的确实不错。 看到安以绣嘴角挂着的淡笑,玄旻也觉得心中轻快了些许,很久都没有看到王妃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容了,王妃还是多笑笑比较好看。 “行了,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安以绣也回到城楼她暂时居住的房间睡下,迟迟睡不太着。 第二日天蒙蒙亮,安以绣没有丝毫困意的起床。 卫十二赤红着双眼回来,满面倦容,甚至下巴还长出了不少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岁一般。 看到卫十二这幅模样,安以绣不用问都知道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再在卫十二伤口上撒盐,只道:“如今北平戒备森严,笙玉应当还在北平之内,你先去小栖一会儿,可别找到了笙玉你却累垮了。”卫十二知道安以绣是好心安慰他,但他又怎么可能因为几句安慰就真能释怀,只能殃殃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第566章 准备行动 南央到北平需要一段时间,至少六七天的距离。 在接到安以绣的消息后,齐武陵就带着一众暗卫和镖局的镖师赶向北平。 当然,不可能只是他带着暗卫前来支援,除非有大几万人马,倘若只有小几千人,就算是带过来也只是充当炮灰的角色,他带来的,是如今安以绣迫切需要的震天雷。一个个黑色铁箱被整齐的摆放在镖车上,甚至还用铁链将这些黑色铁箱和标车紧紧的拴在了一起,避免有所遗失,镖车两旁分别站着穿着统一服装的镖师,一眼看去,长长足有一里地的镖,光是镖师都有 上百近千人,更别提齐武陵自己带的暗卫。 镖师加上暗卫,千人是绝对有的,一看便是大阵仗,就算是守在山上打劫的“绿林好汉”都不敢贸然跳出来喊那句:“若想由此过,留下买路财。” 因为带了不少的震天雷,人数又多,齐武陵这边行动无法加快,听闻安以绣那边急着要震天雷,他也一阵心烦:如今迟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也不知道王妃那边是不是等的急了。 “所有人加快脚程,务必在三日之内赶到北平!” 随行的暗卫小声在旁边接了一句:“主子,三日怕很是勉强,毕竟咱们这么多人,或许五日才能到达。”齐武陵睨了他一眼,加大声音朝那些镖师道:“只要在三日之内到达北平,我便给众位银两翻上三倍,诸位也与齐某人合作了这么多次,应当知道我齐某人言出必行,只要诸位能做到齐某人所说的,银两即 刻奉上。”齐武陵怕这次出什么意外,出了重金让这镖局所有镖师出动,镖头当初看到齐武陵出的价后就在齐武陵离开之后和那些镖师千叮咛万嘱这次是个大单,只要这次的镖稳妥的送到目的地,那他们这就算是三 年不开张吃老本都足够。 如今齐武陵居然说在之前原有的银两上再翻上三倍,天啊,那该是多少银子?镖头简直都不敢想象,眼睛瞪的老圆,似乎还在想齐武陵到底是在逗他玩儿,还是说的真话。 “齐公子,你,你这话可当真?”镖头说话都有些不利落起来。 齐武陵点头允诺:“千真万确。” 听到齐武陵承认,镖头生怕齐武陵反悔,当下双手一拍击掌:“齐公子放心,这次的镖咱们就算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也要在三天之内给你送到北平,你就放心好了,兄弟们,加快脚程,听到没有?”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镖师在听到能多赚上三倍的钱之后,全部都升起了激动之意,就连赶着镖车的鞭子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看样子,三日之内赶到北平该是可行了,只是不知道王妃那边可坚持的住? 第二日,北魏兵马迟迟没有动静。 沐家军的士兵们都在讨论:“北魏这是不打算继续攻城了么?” 安以绣坐在首座上,微微蹙眉:不可能因为玄旻烧了他们的粮草,他们就灰心丧气,事出反常必有妖,北魏那边定然还有后招。 等待对方先出招,这种局势让她有些被动,但此时北平本就处于弱势,不得不接受这种设定。 安以绣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被抓走的笙玉,安以绣心中止不住升起一丝烦乱,和他们挥了挥手,表示会议到此结束。 确实就如她话中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实在不行,便背水一战!总之,绝对不会将北平拱手让出。 安以绣这边势如水火,沐渊白那边也准备开始行动。今日是西凉一年一度的祭祀之日,历代皇帝都必须遵守,沐渊鸿作为西凉的皇上,必须要出皇宫去神皇庙祈求国家安居乐业,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他们便是在其中设伏,给沐渊鸿出其不意的一击,以此强 行终结西凉与北平的内乱。 沐渊白带好人皮面具,是个极为普通的面容,看过一眼,第二眼便随之遗忘,紧接着他换上一身白袍,用白色布条将白袍的宽带袖口悉数圈了起来,变成箭袖,如此一来,行动便方便不少。 “都准备好了?” 卫一点头回答:“都已经准备好了。” “去设伏地。” 因为沐渊鸿最终一站是神皇庙,沐渊白带着几人先一步去了神皇庙埋伏。 神皇庙是皇家寺庙,规模自是宏伟浩大,沐渊白早在之前就已探查出神皇庙内有一处密道,带着几个暗卫从密道潜入,密道阴暗,若不是拿着火折子,只怕会认为他们是个睁眼瞎。 密道里面栖息着无数的蝙蝠,蝙蝠的听觉甚是灵敏,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纷纷在密道之内扑腾着翅膀,甚至发出一阵阵尖锐的惊叫声。 沐渊白一路神色如常的在密道之中前进,密道的出口正巧是神皇庙主寺庙里,一会儿沐渊鸿就会到这里祈求风调雨顺。 走到出口,他停下脚步,抬手冲身旁暗卫做了一个止步的动作。 密道的出口在神像下面,寻常情况下,一般人都不会想到推翻神像来查看是否有密道,也给沐渊白钻了个空子。 他们若要出来,必须得推翻神像,好在神像虽然是巨石雕刻,但几个暗卫对付神像还是绰绰有余。 沐渊白听了一会儿,除了有人的走动声,没有其它的说话声,显得很是寂静。 看来沐渊鸿还没有过来,约莫还在路上。 此时的主寺庙里里外外已经守着不少大内侍卫与江湖中人,看样子是打算先一步替沐渊鸿清除一些潜在危险。 沐渊白并不打算现在出去,若是闹了动静被发现,那今日沐渊鸿就有理由不过来,便在此处守株待兔。 好半晌,外面响起了一阵参拜声:“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平身吧。”是沐渊鸿的声音。沐渊白眼睛随之亮了起来,与身后几个暗卫打了个手势:“准备,时机到了就行动。” 第567章 神女神像 神皇庙是先皇还在的时候修筑的一座皇家寺庙,自是一派恢宏大气,主寺庙里有108尊佛像,形态各异,有笑有哭,有痴有怨,有喜有怒,有爱有恨,这些佛像也代表了众生百态。 每一尊佛像差不多都有一人高,围着偌大的主寺庙放了整整一圈,光是走进主寺庙都能感觉到一股威严之气。 至于正前方则是一尊有三人高的神像,这个神像是由巨石雕刻而成,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女子,双手高举,头微微扬起闭着双眼,长发披肩垂至臀上,整个人虔诚的跪在莲花座上,仿佛是在乞求些什么。 古代的工匠那确确实实当的上是匠人的称号,这尊神像被雕刻的栩栩如生,脸上的神韵一目了然,就连睫毛都根根分明,仿若真人。 沐渊鸿在百官的跟从下走进神皇庙,这个地方他每年来一次,总觉得这里似乎真的被神灵所保佑,每次来都有一种不可言表的心情。 沐渊鸿目光虔诚的看着面前高大的神像。 早早在神皇庙等候的住持也适时的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长香双手奉给沐渊鸿:“皇上,这是神皇庙的香火,需为神女奉上三柱香。” 沐渊鸿接过长香插入香炉之内,对着神像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希望神像能保佑他坐万代江山!亦希望神像保佑他如愿攻打下北平,不是听说沐渊白在彭城重病不出么?希望沐渊白就这样死在彭城,这样他的皇权之路上就少了一个绊脚石。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在心中向神像祈祷,表面工作还是需要做一下,沐渊鸿大声道:“朕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沐禹宸跟在沐渊鸿身后,听着沐渊鸿的话,再望着正前方的神女神像,只觉得有些讽刺。 风调雨顺? 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西凉如今进攻北平,加重百姓赋税,并且强势征兵,让那些家中的顶梁柱为国卖命,然后这些士兵死去,留下孤儿寡母孤苦伶仃,这便是他父皇口中的风调雨顺与安居乐业么? 不是的,他的父皇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劳民伤财,让百姓家破人亡!最后却道貌岸然的在神皇庙祈求这些动动嘴皮子就能说的话,真的是可笑至极。 沐禹宸心中并不赞同,如今的他却没有任何可以反驳沐渊鸿的实力,也只能当做一根木头桩子站在沐渊鸿身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密道并不隔音,沐渊鸿所说的话悉数传到沐渊白耳中。 沐渊白勾了勾唇,显出一抹凉薄的笑意,可真是一番好说辞,倘若真是为天下的黎民百姓着想,那实际行动又在哪儿? 随同而来的文武百官却是恰到好处的在一旁说着恭维话:“神皇庙素来灵验,皇上亲临,神女神像定然会显灵的。” “是啊,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既然到神皇庙祈求,那来年西凉必定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好一番国泰民安之像。” 这些文武百官都发挥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沐渊鸿脸上笑意晏晏:“众位爱卿说的有理,起驾回宫。” 倘若沐渊鸿离开,却还没有行动,那这次设伏便是浪费,沐渊白手指在墙壁上轻轻敲了两下,嘴中轻轻吐出两个字:“行动!” 所有暗卫都从袖中拿出一方白色丝巾蒙在脸上,动作迅速的冲至沐渊白身边,合力推上密道的铁板。 “轰!”一声,刚刚还被皇上膜拜的神女神像轰然倒地,这巨石算是结实,神女神像除了双手断裂滚到一边以外,其他地方却是完好无损,只不过这突然的变故也让在场所有人感到震惊无比。 大内侍卫统领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双手覆在腰间的刀鞘上,大声命令道:“有刺客,护驾!” 沐渊鸿先是震惊神女神像为何突然会倒地,随后被大内侍卫统领的一声刺客惊回思绪,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只不过却随之后退了几步站到大内侍卫的中央仍由他们保护。沐渊鸿只看到自神女神像下方凭空跳出很多白衣人,大致有两百来个人,所有人都身穿白色的衣袍,仿佛是在送丧一样,除了为首一人没有蒙面,其余人脸上都蒙着白色的面纱,虽然蒙着面纱,但从他们 魁梧的身材来看,这些绝对不是女人。 沐渊鸿看着那个为首的白衣人,身材欣长,光看身材的话,定是极好的,只不过他面容平凡,属于那种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长相,他不记得有得罪过这人。 或许是有人买凶杀人吧,不过这些刺客也甚是胆大,知道他们要刺杀的是皇帝么?这可是只要被抓住,通通诛九族的大罪! 沐渊鸿轻哼一声,冷眼看着大内侍卫与这些白衣人过招,只不过是些无耻小辈罢了,依照大内侍卫的武功,这些刺客不出一炷香时间就得伏诛。 只不过他却失算了,过了一盏茶时间,这些刺客非但没有落于下风,反而是大内侍卫折损了不少。 沐渊鸿皱起眉头,看向那些被重金请来保护他的江湖人士:“诸位高手请上吧。” 虽是求人,但沐渊鸿却依旧端着他皇帝的架子,听起来更像是对他们发起命令。 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江湖高手,虽然心中不悦却依旧出手相帮,一时之间,两方打的是难舍难分。 沐渊白抽空看了沐渊鸿一眼,他正被人众星捧月的站在一群大内侍卫与文武百官之中,似乎并没有把这次的刺杀当成是一件很重大的事。 正好沐渊鸿轻敌,如今倒是可以让那些棋子出手了。 沐渊白微微勾了勾唇,将手中匕首掷到主寺庙的庙顶上,这是他和棋子商量好的动手时机。 正在其余人好奇这个白衣人为何如此动作时,围在皇帝身边保护皇帝的几个大内侍卫突然抽出腰间佩刀。方向不是对准刺客,反而是搁到了皇帝的脖颈上! 第568章 是时候偿还对臣弟的罪孽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视线落在那几个穿着大内侍卫衣服的刺客同党身上。 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 刺客居然还安排了人在皇帝身边? 也是他们轻敌了,居然没有想到刺客会混进保护皇帝的大内侍卫之中,这些刺客也是有些本事!如今居然还把皇帝挟持了,这些人到底是要做什么?绑架皇帝以此谈条件么? 还是说,他们要杀了皇帝? 光天化日之下杀了皇帝,那这些刺客也别想活着离开,说不定这些刺客根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仅自己要死,还要拖着在场的人一同赴死。 想到这里,站在后面的文武百官背脊突然生出一阵冷汗。 但也有人看出来这些刺客并不想当场杀皇帝,否则依靠他们的手速,用长刀抹断皇帝的脖子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且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沐渊鸿也没有料到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就是刺客同党。 想到自己刚刚还特意躲到他们身边,忍不住一阵懊悔,这不就是把自己置于刺客手下了么?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沐渊鸿自然是惜命的,在那几个刺客将长刀搁在他脖子上时,就试图用手把长刀从脖子上挪开一点,却不料那些刺客丝毫也不在意他们绑架的是皇帝,反而瞪了他一眼,将长刀的利刃更是靠近他的脖颈。 他只感觉冰冷的长刀贴在身上,仿佛随时会去见阎罗王一般,虽然顾及着自己是皇上的威严没有大叫着求饶,但在龙袍之下的手,也忍不住的微抖起来。 沐渊鸿嗓子有些紧绷,声音不自觉的带着几分颤抖:“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朕是一国之君,刺杀皇帝可是重罪,是要出连九族的,倘若你们如今放了朕,朕既往不咎,给你们一条活路,让你们离开……”见沐渊鸿还要絮絮叨叨的说接下来的话,有一个穿着大内侍卫衣服的暗卫还用了几分力压在沐渊鸿的皮肤上,企图让他闭嘴,他对这个皇帝老儿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原本主子和他们说的是对这个皇帝老儿 杀无赦,但奈何主子顾念兄弟之情,血缘之亲,最终决定放这皇帝老儿一条生路。只不过,虽然他们的主子很是豁达,但他们心中可很是不愿,就是面前这皇帝老儿让西凉士兵进攻北平,有多少的沐家军和暗卫都死在西凉士兵手中,西凉人自相残杀,可不都是这个皇帝老儿的疑心所导 致? 照他们所说,这皇帝老儿如今就该死,就是他们的主子太过仁慈,非要放他一马。 想至此,那暗卫的长刀向下压了一下,刀刃很是尖利,划破了沐渊鸿的皮肤,一丝鲜血自伤口处流出,染红了剑尖。 沐渊鸿只觉得脖颈一痛,知道自己是受伤了。 他瞪着双眼,却敢怒不敢言,他没有想到这群刺客听了他的话,非但不放了他,反而用长剑刺伤他,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可是天子,这些人居然敢伤天子的龙体,诛九族都不为过! 沐渊白向那几个暗卫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把他押过来。” 几个暗卫抓住沐渊鸿的胳膊往沐渊白那边过去。 沐渊鸿在沐渊白开口之后,眼神就一直放在沐渊白身上。 他只觉得这个白衣的领头人声音有些耳熟,但又觉得不像是他认识的某个人的声音。 他看着沐渊白的脸,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曾经见过的痕迹,扫了一圈,扫了两圈,最终他的视线定在他的那双眼上。 这个人也有一双桃花眼,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和他那个意图谋反篡位的七弟一模一样! 沐渊白丝毫不畏惧沐渊鸿的打量,在沐渊鸿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正大光明的看着沐渊鸿。 在暗卫将沐渊鸿押到他一米之外时,他微微勾了一下唇,上前一步与沐渊鸿几乎是贴着身子,他压低声音在沐渊鸿耳边道:“皇帝,可觉得我眼熟?” 沐渊鸿听到这个声音,更是觉得很是熟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双手被人负在身后,无法动弹,只能颤抖着嘴唇道:“你……你,你是老……” 沐渊白不等他将话说话,伸出手指在沐渊鸿身上点了几下,那些文武百官只看到他们的皇帝张着嘴巴说话,却听不到他的声音,由此可见,他们的皇帝是被人给点了哑穴。 沐渊白看着沐渊鸿的脸色乌青,又是一笑,清声道:“想来皇帝也是记起我了,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叙旧。” 沐渊鸿听到沐渊白这么说,更是气的嘴巴都要歪到一边,他恶狠狠的瞪着沐渊白,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这个人就是沐渊白!就是老七!就是那个要夺他皇位的叛臣贼子!他让探子打听的消息是沐渊白重病,带着沐家军留在彭城,他以为是老天有眼,让这叛臣贼子死于天谴之下,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带着这么一点人马大张旗鼓的跑来了京城,还将他这真龙天子在神 皇庙捉住!可真是煞费苦心!沐渊白知道沐渊鸿此时心中很是愤怒,但他并不觉得心中有愧,倘若说起这个愧字,他这个皇兄对他做的阴谋并没有少到哪里去,对他的怀疑,亦或是赶尽杀绝姑且不谈,光是这皇兄对那小家伙做的暗杀 之事,还有石磊让小家伙坠落吊桥所受的失忆之苦,这仇就不得不报! 沐渊鸿双手用力摆动,企图摆脱暗卫的控制,但这些都是徒劳。 他看着那些站在一旁畏畏缩缩看着的文武百官,再看着那些投鼠忌器的大内侍卫与亲信,最后看着站在百官中目光淡然看着他的太子沐禹宸,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世人皆弃他之感。 沐渊白伸手拍了拍沐渊鸿的肩膀,弯腰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皇兄,是时候偿还你对臣弟所做的那些罪孽了。” 第569章 关门,放小红 北平。 安以绣回了一趟王府。 她突然决定回王府,也让副将觉得有些诧异,不明白王妃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回去,但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 或许是王妃在城墙上实在是待不住了,想回去歇息歇息,毕竟王妃一个女子,虽然很是坚强,但是她如今怀有身孕,怎么都需要好好歇着,哪儿能像他们这些糙老爷们一样一直站在这里守着呢? 王妃确实为北平做了很多,他们都看在眼里,王妃已经很是厉害了,比起很多男子都不逞躲让,北平王这任王妃确实很让他们服气。 只不过安以绣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安以绣之所以回王府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为了将小红一同带出来。 小红是当初在安府禁地的红蟒蛇,后来被安以绣收服,从京城一直跟着安以绣,最后到了北平王府住下。 平日里小红也没什么爱好,就是找一处大树盘旋着睡懒觉晒日光浴,要不就是在王府里捉点小鸟打发打发时间。 小红刚一开始入住王府时,王府的下人但凡是看到小红都叫惊叫连连,光是听着叫声都觉得是王府里发生了什么惨案一般。但时间久了,王府的下人发现小红并不主动攻击人,闲暇无事就呆在王府的角落晒太阳,就算是有人路过它也不会伸脑袋吓人,渐渐的,也都习惯了小红的存在,甚至有时候还会捉几只活鸡喂给小红吃, 小红也来者不拒,这样一来王府的下人与小红的关系更是亲近了。 安以绣回到王府,倒是让管家有些诧异:“王妃,您是不去城门那边了么?”但想想觉得王妃不去也是极好的,毕竟是尊贵的身份,在战场上遇到什么危险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钱管家心情好转,冲下人道:“来人啊!赶紧去烧汤给王妃洗漱。”说完这话,他小声的,甚至带着几分狗腿的笑意和安以绣说:“王妃这几日舟车劳顿,身上都满是上过战场的硝烟味儿,可得洗去了,不然对腹中的小世子可不是太好,对了王妃,笙玉姑娘呢?怎么没有和 你一起回来?这笙玉姑娘,也是……” 安以绣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让钱管家瞬间打住了话头:“笙玉被人掳走了。” 钱管家在自己脸上用力打了一巴掌,皱起眉头,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嘴巴也不长毛,说这些话徒劳的惹王妃心烦又何苦。 “王妃……”钱管家还想着再用什么方法弥补刚才自己所说的错话,只见安以绣大步往前离开,留下一句话让他惊讶无比。 只听到王妃说:“我回来找小红,一会儿就回城门那边,叫下人们不要麻烦了。” 钱管家站在原地,看着那些绝杀殿成员围着王妃,众星捧月的离开,抽了抽嘴角,兀自愣神:“王妃在大战之前回来找小红?这……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小红还能帮上什么忙吗?”安以绣径直往前走,她知道小红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王府西边凉亭的顶上,那边没有多少大树,阳光可以直射在凉亭之上,它趴在上面倒是能好好的晒个日光浴,更何况那个凉亭做工很结实,断不会因为 它的吨位而倒塌,它便更喜欢呆在那儿。 到了凉亭,果真看到小红一小戳红色的尖尾巴从凉亭的顶上垂了下来,因为晒着太阳,很是悠闲,它的尾巴还在左右有律动的摇摆。 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小红将那颗篮球大小的大脑袋从盘曲的身子里抬了起来,看向声源。在看到来人是安以绣之后,小红吐了吐信子,显得有些兴奋,根本不像刚才那种懒惰的状态,哧溜一下子从凉亭的柱子上滑了下来,身子一扭一曲的来到安以绣面前,因为安以绣的肚子实在鼓的很高,小 红不敢太过靠近安以绣,在距离安以绣半米的地方停下,随后支起脑袋看着安以绣,那一双红色的小眼睛仿佛在控诉安以绣:“好久没见,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安以绣伸手摸了摸小红的脑袋,让绝杀殿成员将一路拎过来的鸡子喂给小红吃了之后才和小红交谈:“小红,一直呆在王府会不会太无聊了?” 小红虽然开了灵智,但毕竟没有人那么聪明,听到安以绣这么问,它连连点头表示安以绣说中了它的心思。 自从来了王府,它一直呆在王府确实很无聊,每日里就是晒太阳,睡觉,吃东西,都胖了几十斤了呢,再不动动只怕它都爬不动了,到时候变成史上第一只被胖死的蛇,说出去都让人觉得汗颜。 “既然如此,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听到见世面,小红很是兴奋,仿佛小狗一般快速的吐着杏子。 小红虽然如今和王府里的下人打的一片热乎,但小红本身的性子,却没有如今这般纯良。 想当初她去安府禁地被小红追着到处跑,可着实有些让人胆颤心惊。小红这家伙皮糙肉厚,之前就是让她和沐渊白倾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小红受伤,如今小红喝过小怪物的尿,这身上的鳞片可谓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就算是羽箭射到小红身上,只怕也是给小红挠痒痒 ,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小红却能让他们感到害怕,最起码,只要被小红咬到,若是没有解药就是一命呜呼的一场,可想而知,把小红投入战场之中,该是多大的一笔助力。 就是小红的眼睛是个弱点,倘若有羽箭正巧射到小红的眼睛上,那就不太妙了。 不过蛇向来是弱视,行动做事都是靠触觉与嗅觉,这视力对于小红来说也没什么大用。 想至此,安以绣去王府库房转了一圈,找了两块巴掌大小且透明有一指厚的东西出来,做成一副简易的眼镜贴到小红的绿豆眼上。 这透明的东西是没有打磨的钻石,钻石坚固并且还是透明的,不会遮挡小红的视线,还能起到保护作用,如此一来,小红便是他们的王牌。一会儿,关门,放小红! 第570章 小红出马,一个顶千 安以绣果真说话算话,找到小红之后就风尘仆仆的再次离开王府前去了城墙那边。 当沐家军看着王妃再一次回来,并且还带了一条身子仿若粗桶的大红色蟒蛇同行,不由都张大了嘴,表示吃惊。 王妃真乃神人,居然连如此大的蟒蛇都能征服。 安以绣带着小红上了城楼,一些不明所以的守城军在看到个子那么大的小红之后,直接吓得腿软倒地,就差没一下子尿到裤子里,嘴里止不住的嚷嚷。 “蛇!有大蟒蛇!” “大蟒蛇在王妃身边!射死它!” 看到守城军抬起弓箭对准小红,虽然小红皮糙肉厚,这点羽箭伤不到它,但它也不是石头,照样能感觉到痛觉,安以绣可不想让他们误伤友军,急忙解释:“这是我的宠物。” 守城军们在听到安以绣的解释之后,纷纷放下手中的弓箭,内心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王妃这是什么恶趣味?居然养一只这么大的蟒蛇当宠物? 小红自从出来之后,整个蛇性子就有些放飞了,见到这些人居然敢拿弓箭对准他,要射杀它,更是激起了小红的性子。小红张开大嘴,吐着红色杏子,自嘴里喷出一股腥臭味儿,让这些守城军退避三舍,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小红更是仗着安以绣是它后台,狐假虎威的盘上一个守城军,将大脑袋搁在那个守城军的脑袋之 上,任由腥臭的涎水滴落在守城军的头盔之上,直吓得那个守城军双腿一软。 最后地上出了一滩水,接着传出一股子的骚味儿,原来是那守城军被小红吓尿了。 安以绣低吼了一声,见自己后台发怒,小红也不敢继续张扬,红杏子在那个守城军的脸上舔了一下,然后从他身上下来,狗腿子一般来到安以绣面前,蹭着她的腿撒娇。 看到这只红蟒蛇的行径,更是惊得在场的守城军抽动嘴角,这……这蛇是成精了么?居然还会这么谄媚。 只不过因为这蛇长的太过磕掺,在他们看来,没有一丁点儿的可爱,露出来的都是浓浓的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一会儿你守在城墙上,若是有地方士兵踩着登云梯上来,你就顺着登云梯下去将那些人咬死。” 战场之上没有什么怜不怜惜,只有你死我活。 听到安以绣的命令,小红眨巴了两下眼睛,伸出杏子来回打了个转,然后嚼了嚼大嘴巴,似乎是在问:“我可以把那些人给吃了么?” 其实小红呆在王府的那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吃饱,毕竟它身子那么大,一餐可得吃不少呢。 “如果你吃得下就吃吧。” 得到安以绣的准许,小红在地上打了两个转转,尾巴一个不小心就甩弯了立在墙边的铁杆。 看的站在一旁的守城军,更是心中戚戚,王妃这条蛇可真真厉害,尾巴轻轻一甩铁杆都能弯掉,看样子守城该是能比昨日轻松了。 早日北魏一直没有动静,安以绣还以为北魏那边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到了中午,北平这边刚刚升起炊烟,传来饭香,就看到北魏的人马冲了出来。 原来北魏那边的士兵是睡了个好觉,吃了个饱饭,然后进攻北平,打着让北平士兵不能好好休息的注意。 看到北魏人过来,安以绣让守城军和沐家军对调着去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可不能一直饿着肚子打仗。 不得不说有了小红的助力,守城确实方便了很多。 那些北魏士兵踏上登云梯,一步步来到城墙上,心中升起了一丝期望,刚觉得自己可以踏入北平的地界,打开城门,就发现突然有一个盆子一样大的脑袋升到他们头顶上。 那大嘴巴与长獠牙,还有那一根长长的红色杏子在眼前翻卷,透出一股恶臭的味道,要让他们将昨日吃的饭都悉数吐出来。 有的人害怕蛇,更何况小红这么大块头的蟒蛇,他们更是不曾见过,双腿一个打颤,手也随之松了劲,直接就从登云梯上掉下去,将自个儿送上了西天。 像这样害怕小红的北魏士兵并不在少数,一个两个就像是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往下掉。而且他们不光自己掉下去,掉下去的途中,那手还不停的扑腾,连带着踩在下方登云梯上的北魏士兵,也被他们一同踹了下去,轻则骨折,重则身亡,几乎是只用小红张开嘴巴在城墙游走一番,就能让他 们自乱阵脚。因为小红的突然出现,打了北魏士兵一个措手不及,魏巍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爬上登云梯,顶端的北魏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掉,不由得捶胸顿足,让一旁的亲兵下令撤兵,看看到 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撤兵的号令,这些北魏士兵仿佛只觉得仿若从虎口脱险,动作迅速的从登云梯上下来,扛着登云梯就往回跑。 不消一会儿时间就看到那些北魏士兵自北平门口消失了个干净。小红在吓那些北魏士兵的同时,也会找几个看着顺眼的吃下肚子,一时之间只看到它的肚子左边鼓一团,右边鼓一团,行动起来都有些不太方便,扭半天才扭到安以绣身边支起脑袋看着她,小眼睛微微眯 起,仿佛迷成一条缝,有一下没一下的吐着舌头,似乎是等待安以绣的夸奖。 安以绣伸手摸了摸小红的大脑袋,替它将临时眼镜取了下来:“做得不错。” 在场的沐家军和守城军也觉得很是惊奇,这蟒蛇是什么来路,居然比他们这些士兵还厉害? 沐家军这边放松警惕。卫十二却还在城内焦急的寻找笙玉,一支羽箭不知道从哪里射了出来,射到卫十二身后的墙壁上,羽箭的尾端挂着一张白色纸条,卫十二先是四下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射出这支羽箭的人生在何方,视 线重新落回羽箭之上,羽箭上方的那张白色纸条仿佛是引诱他取下来。卫十二终于是伸手将纸条取下来展开,上面的话让他怒火中烧。 第571章 七天医馆 “在找你的小妻子么?那就独身一人来七天医馆做个交易,倘若这事让别人知晓,便与你小妻子天人两隔。” 卫十二牙关紧咬在一起,太阳穴的青筋都已经突了出来,抓着纸条的手指逐渐缩紧,直至青筋暴起。 这个人,很明显是在威胁他,而他却因为软肋笙玉在那人手上,不得不被这种威胁所控制。 同情的暗卫察觉能力自是比一般人要好的多,卫十二的异样顿时引来了他们的注意。 “统领,怎么了?” 有一个暗卫出言询问。卫十二反应很激烈,身子颤抖了一下,迅速收回视线,捏紧手中的纸条,四下看了一眼,感觉射出那支羽箭的人还在暗处观察他,也不敢和暗卫透露太多,急急忙忙的摇头:“没什么,刚刚想了点事情,继 续走吧。” 暗卫也没有想到卫十二会欺瞒他们什么,毕竟都是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也曾在刀山火海中闯荡过,只觉得这是他们的统领的小娇妻被人掳走,而导致的心神不宁。不过也是,倘若这事放在他们其中某一个人身上,谁都会因此而被扰乱心神,或许他们做的还没有统领这般好呢,只但愿能快点找出他们的嫂子,毕竟这些天,他们眼见着统领消瘦下去,那眼睛都要凹到 眼窝里去了,还有脸上青色的胡渣,无一不在说统领内心有多焦虑。 想到这里,这些暗卫也不敢再对卫十二有过多的打扰,互相拉扯对方的衣袖,使了个互相都明白的眼神,起步往前走,就让他们的统领在后面好好的静一静吧! 卫十二落后于他们几步,每一步走得都很是艰难。 终于,他还是停下脚步。 拿出已经被他揉成一团的白纸,小心翼翼的展开,只看到上面的地址七天医馆,他眼睛顿时一片清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们等一下。” 听到卫十二喑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这几个暗卫停下脚步,以为卫十二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却不料卫十二说:“我有事要先离开一会儿,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 他们在城内搜寻嫂子向来是一同出动,一来也是担心一人出行,若是遇到那伙挟持嫂子的歹人无法应对,所以都是几人一伙,如今统领却说要一个人独自离开,感觉很是有些奇怪。 更何况如今他们的统领情绪低落,万一一个人离开,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可怎生是好? 其中一个暗卫皱起眉头拒绝:“统领,你要去哪?是不是哪里发生了什么疑点?我们还是和你一同去吧,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卫十二这次绝对不可能带着这批暗卫一同前去,他不敢拿笙玉的性命与安全大度,他不敢承担这样做了的后果的风险。 “无甚大事。” 卫十二不太会说谎,一个简简单单的谎言,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有些蹩脚的理由:“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需要回去向王妃汇报一声,无需你们跟来,你们继续搜寻就好了。”听到卫十二这么说,那些暗卫也算没有道理,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觉得他们的统领今日行事作风有些奇怪,但他们都也没有多想,只把这件事归咎于嫂子不见给统领留下的后遗症,点了点头,表示他们 已经明白统领下达的命令,会按照统领所说的去做。看着暗卫离开,一直消失在他视线之中,卫十二才像是做贼一般迅速闪到一旁的拐角之内,他第一次瞒着他们做这种事,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直到确定那些暗卫不会返回来,卫十二这才加快步伐往七 天医馆过去。 七天医馆是北平里一家风评还不错的医馆,听说这儿的大夫给人治病,必定会在七天之内治好,倘若超出了七天病人的病还没有痊愈,便分文不收。 这歹人为何会与七天医馆的大夫有勾结? 还是说这歹人就是七天医馆的大夫?可是倘若这么说的话,在七天医馆碰面,岂不是将自己的地址透露出来,作为歹人,卫十二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蠢到这种自揭老底的地步。 卫十二踏进七天医馆,眸子四下看了一圈。 有病人坐在大堂内,大夫在为病人细心的诊治,与平日里看着一般无恙,仿佛那人约他到七天医馆只是在捉弄他。 见卫十二穿着一身戎衣进来,上面还带着丝丝血气,医馆里的医童来到卫十二身边:“这位大人可是受伤了?” 卫十二摇头,并没有回答医童的话,迈着步子在医馆之内走来走去,一双如鹰隼般的眼打量着医馆的每一处角落,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有疑之处。 医童见卫十二并不是过来看病的,见他满身的杀气,也不敢招惹他,收回视线回到大夫身边,和大夫小声的耳语起来:“师傅,这个大人是来查案的么?” 被医童称为师傅的大夫是个年约60的老者,一头花白的头发,下巴还有一撮山羊胡,年纪虽大,看着却精神奕奕。听到医童这么说,那老者抬头状似无意的看了卫十二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视线,在桌上敲了敲,把手边的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白色布囊推到医童面前:“既然如此,便把这个东西给他,相信他应该会明白。 ” 医童不明所以,拿着那个白布囊来到卫十二面前,将东西递给了他。 卫十二一手接过白布囊,一手紧紧拎住医童的领子,凶神恶煞道:“是谁让你把东西交给我的?” 医童刚出茅庐不久,还没有被人如此恐吓过,更何况卫十二的气势哪是一个医童便能抵抗得住的,不出片刻,医童就哆嗦着把自己的师傅给出卖了。 医童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大夫道:“大人,是师傅让小的把这东西交给你的,小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卫十二大步走到端坐在堂上的大夫面前,双手撑着桌面,俯下身子,恶狠狠的盯着那老者,一字一句道:“是你让我来的?把人交出来!” 第572章 你要什么? 那老者却并不为卫十二的气势所压迫,反而冲卫十二微微一笑道:“非也,是楼上有人找大人,遂让小老儿将这东西给大人,楼上那人说了,只要大人看了这白布囊里的东西,便能相信他的话。” 卫十二手抓着白布囊逐渐用力,眼中怒火从生,仿佛下一秒就能抬手将面前的桌子拍断。老者注意到这一点,将视线从卫十二的手上收了回来,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哦,对了大人,楼上那人还让小老儿转给大人一句话,勿要轻举妄动,否则性命堪忧,小老儿虽然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小老儿还是奉劝大人依照那人所说的办吧。” 卫十二的视线落在那个老者脸上,他的表情波澜不惊,绝不是在这儿的普通大夫,有可能这大夫便与绑架笙玉的歹人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卫十二的眼睛渐渐的拢起了一层杀意!这老者清晰的察觉到卫十二情绪的变化,却也不甚害怕的模样,反而道:“公子,小老儿还听那人说什么午时过了之后若还没有与公子谈妥,就会如何,哎,小老儿到底是老了,有些事情也记不太清了,只 是如今距离午时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道公子能否赶在这一炷香时间与那人谈妥,否则,啧啧……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听到老者这般说,卫十二也没有什么闲余的功夫,与这老者多费口舌,挥了一下衣袖,大步往左边的木质楼梯走去。 或许他也是太心急了,没有察觉到在他准备离开之时,那老者伸手在他袖子上抹了一下,留下了一些淡黄色的粉末在他袖口之上。 等看着卫十二上去,那老者对着那些还坐在医馆里等着看病的百姓道:“今日医馆有事要闭门一日,各位,请明日再来吧!” 这些百姓自然是心中不愿,奈何发话的是医馆之内德高望重的一位大夫,便也不得不从,纷纷皱着眉头捶捶着腰背离开医馆。 不消一会儿,医馆内除了大夫和医童再无其他旁人。 老者冲医童点了点头:“去吧,将门关上,把歇息的木牌挂到外面。” 医童乖乖照做,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师傅:“师傅,那……那个大人?” 老者冷眼看着医童,没有了平日里的慈祥和睦:“你问的太多了,去外面守着,不得放一个人进来。” 医童只觉得朝夕相处的师傅一转眼就变得冷血无情,打了个哆嗦被吓到了,不敢再反驳什么,连连几步走到木门那儿当起门神来。 见木门紧紧关上,老者眼神微微眯起,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花白的头发,连同下巴上的山羊胡一同被撕扯下来,露出一张很是年轻的面容,倘若卫十二在这儿定能认出来这是谁。卫十二一路生风的走上二楼,看着虽然很是急躁,但毕竟是沐渊白身边的暗卫统领,也不至于是个太过冲动的毛头小子,上楼的路上他一直在打量着四周,一双手在袖中缩紧,只要周围有任何异动,他定 然会抽匕首暴起! 但这些歹人并没有在二楼的楼梯设伏,一路上去都极为安静,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楚。 一直到上了二楼,一共有三间房,每一间房都紧闭着门,卫十二猜不出笙玉到底被关在哪间房中,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卫统领。”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卫十二身后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站了一个人,那个人就靠在楼梯的扶手上淡笑的看着他,那张脸,卫十二怎能不认识。 卫十二当下瞪着那人,低声叫了一声:“小哑巴?” 卫十二声音带了几分怒意,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之前一直被王妃下令追找的王府逃犯小哑巴。 而且,小哑巴如今开口说话,很明显,他并不是真正的哑巴,他是带了什么目的待在王府里?又给王妃吃了什么,让王妃腹痛。 如今,有人射了一支箭,告诉他笙玉就在七天医馆,种种的种种,笙玉不见,七天医馆出现了一直不被人找到的小哑巴,真相似乎就在这一刻被揭开! 小哑巴和笙玉的失踪定然有联系!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哑巴似乎很开心卫十二对他身份的吃惊,也特别享受让人震惊的过程,呵呵的笑了起来,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在此刻的情景下蓦然多了几分扭曲与变态之感。 “卫统领,现在似乎不是叙旧的时候,随我来吧,咱们谈谈你最想了解的事。” 小哑巴说着先一步越过卫十二往最左边那间房走去。见卫十二没有动作,小哑巴也不着急,只淡然道:“或者说,卫统领不想知道笙玉姑娘的事儿?只想找王妃汇报我的行踪?倘若如此,卫统领便就此离开吧,我也知道王妃在派人搜我,不过我既然有办法躲 在这里,定然不会那么容易被捉到的,卫统领,请吧。” 小哑巴不装哑巴之后反而很是多话,卫十二看着小哑巴戏谑的眼,不知为何觉得双手一阵抖动,血气上涌后更是一口腥血涌上喉头,血气的味道让他跨前一步跟着小哑巴进去。 房间没有人,只有小哑巴坐在黑色圆桌前微微抿茶,看到卫十二进来,小哑巴隔空将门关上,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道:“卫统领,坐吧!” 卫十二只想赶紧救回笙玉,并不想和小哑巴多话,站在一旁不愿落座。见卫十二不坐,小哑巴也不强求,反而起身去一旁拿起一块沉香点燃,放入桌上的雕花香笼里,这才慢悠悠的回座位坐下:“卫统领可真没诚心,倘若卫统领不想领笙玉姑娘回去,大可现在离开,不必在这 儿浪费时间。” 卫十二讨厌小哑巴这样的惺惺作态,却为了笙玉不得不和他周旋,一屁股坐在椅上,看着小哑巴沉声道:“你要什么?” 小哑巴但笑不语,只是细细品茶。 卫十二坐在房内,只觉得那股香味钻入他鼻尖,让他思绪有些漂移,整个人有些做不太稳。过了片刻,卫十二彻底支撑不住的倒在桌上,小哑巴这才淡淡道:“我要,你亲手将北平王妃带到我这儿来。” 第573章 不是平日里的卫十二 安以绣坐在城楼之内紧紧蹙着双眉,她面前有几个暗卫面色焦灼,仔细一看正是之前跟着卫十二一同的暗卫。 其中一个暗卫道:“王妃,统领没有到你这儿来么?” 安以绣摇头,她本来找卫十二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笙玉的下落可有着落,但却被暗卫告知卫十二还没有回来。 甚至暗卫说卫十二要独身一人离开之前正是说要找王妃汇报事情,如今王妃却说根本没有见到统领,这就有些奇怪了,统领是去了哪儿? 难不成统领也和嫂子一样被歹人拐到了什么地方? 可是统领武功那么高强,应该不至于吧! 最近真是,犯了什么邪,净出这些事情。 暗卫只能在一旁安慰自己统领是有什么事儿耽误了所以没有过来。 安以绣在听到暗卫说卫十二有和他们讲过到她这里来,她就觉得哪里有些莫名其妙。 卫十二要来找她汇报什么? 有什么事情是让他急着过来汇报的重要消息? 目前卫十二所做的事情就是寻找笙玉,难不成是卫十二找到了笙玉? 但是这也说不过去。 毕竟,若是卫十二有笙玉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应该是去集结暗卫一同营救笙玉,而不是他一个人过来和她说找到了笙玉。 倘若汇报的事情和笙玉没有关系的话…… 安以绣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眼睛骤然闪了一片光:难道是卫十二那边有沐渊白的消息了? 可是如今卫十二去了哪里? “王妃,属下们去寻一下统领吧。” 安以绣看着那些暗卫,他们似乎很焦急,这是他们第一次无法联系到统领,确实让他们觉得事情有些离奇了。 “寻我?” 一个人突然从城楼门楼进来,逆着阳光,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所有人都寻声看过去。 这人可不正是他们打算去寻的卫十二么? 卫十二看到安以绣,上前一步道歉:“王妃,属下今日看到了一个类似玉儿的背影,所以追上去看,耽搁了些时间。” 安以绣视线定在卫十二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卫十二哪里有些奇怪…… 是哪里奇怪呢? 见安以绣没有说话,卫十二接着道:“王妃……” 安以绣终于知道卫十二哪里奇怪了,他声音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以前的声音比较清澈,如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太过劳心寻找笙玉所致。 “你可有好好歇息?声音都哑了,莫不是病了?”安以绣倒是真的关切卫十二,毕竟这是沐渊白的属下,也是笙玉的相公。 如今笙玉不知道被什么人掳走,她断不能让卫十二因为心力交瘁而生什么心理疾病。 听到安以绣的问话,卫十二的身子怔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挥了挥手和安以绣说:“谢谢王妃,无妨的,属下还是想尽早找到玉儿,那……属下先一步退下?” 安以绣也拗不过卫十二,点了点头看着卫十二带着那几个暗卫离开。 安以绣看着卫十二的背影微微垂着肩膀,似乎比平日里要矮上一些,想来笙玉被人绑走给卫十二的打击很大,走起路来都没有了往日里的精气神。 但愿笙玉能快些被找出来。 至于抓走笙玉的那些混蛋…… 安以绣绝美的眸子微微眯起,其中射出一丝浓烈的杀意:死不足惜! 或许是卫十二对笙玉的爱意很强,最终带着几个暗卫在一处偏僻的荒郊找到了笙玉,并且将她带了回来。 安以绣过去看了笙玉,笙玉还处于昏迷之中,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就算没有清醒,身子也时不时颤一下,甚至伸手凭空挥舞几下,仿佛是在与梦魇做斗争。 看到笙玉这个样子,安以绣神色沉了下来,招过卫十二问:“是怎么发现笙玉的?” 卫十二神情有些悲伤:“因为城内每家每户都已经搜查过,还是没有找到玉儿的影子,便想着说去北平周遭看看,也算是巧合之下找到了玉儿。” 那几个暗卫也觉得很是巧合,在一旁道:“统领这就是和嫂子心有灵犀,所以找到了嫂子。” “看到笙玉的时候可有杀死抓她的歹人?” 对于抓走笙玉的歹人,安以绣一直恨之入骨,敢抓她的人,岂容他逍遥自在? 卫十二点头回答:“已经杀了,是几个北魏人,想抓玉儿威胁王妃。” 想抓笙玉威胁她? 安以绣轻哼了一声,这些北魏人也是把手伸的够长,居然妄想通过她身边的人来威胁她,好在,笙玉被卫十二救了回来,算是有惊无险。 只不过,不知道笙玉是受了什么伤害,一直昏迷不醒,且再等等,待她清醒之后再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着外面的北魏人又对北平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安以绣不可能一直将精力放在笙玉这边,只得将要说的话和卫十二交代清楚。 “你这几日待在笙玉身边好好照看她,不要让其他歹人对笙玉有其他想法,若她醒了,第一时间派人过来告诉我。”笙玉在城楼里被人掳走,安以绣潜意识里觉得也有她一份责任,倘若让笙玉跟在她身边,但不至于让那北魏的歹人有可趁之机,可是没有后悔药,也只能在事情发生之后找出之前的破绽,不让这种事情发 生第二次。 不用安以绣命令,卫十二也打算这般做,卫十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万万不会再将笙玉一个人放在城楼里:“属下知道的,定然不会再让玉儿出现什么事,王妃便放心吧。” 将笙玉交给卫十二,安以绣是放心的,毕竟卫十二和笙玉的感情她也看在眼里,出了这件事,卫十二定然不会让笙玉再受到什么伤害。 在安以绣转身离开之时,卫十二眼中闪过一丝阴骘的目光。 倘若安以绣在这个时候回头,定然能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平日里的卫十二看安以绣的眼神。这个卫十二,俨然已经不是平日里的卫十二了。 第574章 需要王妃半碗血 到了下午,卫十二派人给安以绣传话,说是笙玉醒了,但是笙玉情况不妙。 目前城墙上有小红看着,多了一份战斗力,安以绣和副将说了一声,几步回到城楼。 笙玉已经从床上坐起来,见到安以绣很是激动,走过来拉着她的衣袖却不说一句话。 “说起来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北魏人……” 安以绣话没说完,只看到笙玉神色激动的和她在比划些什么,张开嘴巴动了动却没有任何声音,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看着笙玉,不敢下定论。 笙玉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止不住的冲安以绣挥手。 “你……说不了话了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以绣只觉得嗓子有些沙哑,似乎对这件事很是不解。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点了点头,眼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氤氲的泪水,看着很是让人觉得她可怜兮兮。 安以绣回身,立刻招了一个暗卫进来:“去把北平最好的大夫找过来。” 是卫十二亲自去外面找的人,乃是七天医馆的大夫,据说那里的大夫医术很是了得。 那大夫年约60左右,一头白发,下巴处还有一撮小小的山羊胡子,带来了一个小医童跟在身后,看着很是面善。 大夫过来看了一眼笙玉,要是让笙玉张嘴看看舌苔,又是翻翻眼皮子的,最后他给安以绣下了结论:“王妃,这姑娘如今说不出话,应该是被人给毒哑了。” “能治好吗?” 大夫摇头:“回王妃,恕小老儿医术不精,目前找不到法子解这姑娘的哑毒。” 安以绣双手紧紧握拳,眸子随之射出一股压制不住的杀意: 那群北魏人真是可恶! 不仅把笙玉绑架走,最后还将她毒哑,可惜卫十二一刀将那些北魏人给杀死,否则,她定是让他们死无全尸! 听到大夫说自己的哑毒解不了,笙玉或许是太过悲伤,竟然也没有显出多少愤怒的神色,似乎是傻了一般。安以绣看到笙玉这幅呆愣愣的模样,挺为她心疼的,但这个时候她也知道,无论她说再多的什么话,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片创口贴贴在被撞的满目苍夷的大桥车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或许安慰的话说 出来更是让她伤心。 安以绣拍了拍笙玉的肩膀:“笙玉,我一定找人将你的哑毒治好,天下之大,总有大夫会解哑毒的法子。” 笙玉呆呆的点了点头,似乎对解哑毒这种事情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既然这个大夫已经说过,他解不了哑毒,安以绣便让人将他送了下去,但那大夫却在走到门边时停下看着安以绣:“王妃,虽说小老儿医术不精,解不了这位姑娘的哑毒,但是小老儿却有一种方法可以让这 位姑娘的哑毒不发作。” 安以绣蹙起眉:“什么意思?哑毒发作?” 大夫和安以绣细心的解释起来:“回王妃,这位姑娘的哑毒目前是没有任何事的,只是不能说话而已,但是时间过长,毒气在体内扩散,这位姑娘也会因此受哑毒的折磨。” 受哑毒的折磨? 笙玉向来是个胆小的性子,就算是看到尸体都能害怕的,几个晚上睡不了好觉,倘若听到她会因此而受到哑毒的折磨,指不定因为成天思虑太多而身体日渐消瘦。 怕笙玉听了害怕,安以绣把大夫招到一边询问:“哑毒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大夫说出的话让安以绣一阵冷汗冒出来:“起先会毒气侵体,整个人四肢酸软无力,这是最轻的症状,随后症状会加深,全身会泛起一种青紫色从嗓子那边一直到脸上,最后扩散至全身,然后脸上会出来一 种红色的脓包,导致皮肤溃烂,这种脓包会让人觉得身上发痒,手会止不住的去扣,那脓包只要被扣烂了,便不会再复原,甚至还会因此而溃散更大,最后整个人会溃烂而死,死相极其恐怖。” “只是哑毒,为什么会这般厉害?”这是安以绣搞不明白的地方。大夫摇了摇头道:“照理说一般的哑毒也就只是把人给毒哑罢了,但这个下毒之人估计是想让这姑娘不得好死,所以便下了这种霸道的毒,一来,可以让这姑娘说不出她想要表达的话,二来,也能让这姑娘 受尽折磨痛苦而死,可谓是很狠的心肠了。” “老人家,这件事你别和那个姑娘说,你有什么控制哑毒的法子,请尽快帮我配出来。” 大夫看着安以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王妃,只是这法子虽然是有,但是……哎,还是算了,小老儿还是不说了。”安以绣就讨厌人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这大夫说话吞吞吐吐的,倒是让她心中升起一丝烦躁感:“有什么你直说便是,是需要什么特殊的药材吗?倘若你那边找不到的话,我这边可以派人帮你去寻,只要你 能先控制住她的哑毒。” 大夫看着安以绣,在安以绣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微微勾了一下,随后立马正色道:“确实是有一种特殊的药材,不过不需要去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看到大夫看着自己,安以绣一个机灵倒是明白这大夫话中意思说的就是她,倘若她有什么能帮助笙玉的,她定然不会藏私:“请说吧,大夫需要什么?” 大夫看着安以绣的洁白的手腕道:“小老儿需要王妃的半碗血。”看到安以绣错愕的神色,大夫继续和安以绣说:“是这样的王妃,听说您是秘药的钥匙,您的血有些一些毒性,配合着药材也能压制住这姑娘的哑毒,只不过小老儿之前一直没有说这件事,是因为,毕竟您 是王妃,身份尊贵,取您的半碗血毕竟是大不敬,说得小老儿一直没有说这件事,小老儿,还是给王妃一点考虑的时间吧,若王妃决定用血救这姑娘,再派人来,七天医馆寻小老儿就成。”“不用考虑了,就现在。” 第575章 乱葬岗 听到安以绣的话,大夫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停下要离开的脚步,回身走到安以绣面前。 “王妃确定么?” 这大夫应该是上了年纪的,所以讲话磨磨唧唧,安以绣不想和他说太多,点了点头:“没事,半碗血,有什么事需要一直考虑的。” 毕竟笙玉对她很是真心,也就是出半碗血的事,这大夫要便让他拿去好了,只要笙玉没事就好。 大夫在一旁唏嘘了一阵:“这姑娘真是运气好,跟了王妃这么一个好主子。” 只不过她应该没什么福气了,等着去地狱再和你叙主仆之情吧。 乱葬岗。 苍蝇蚊子乱飞,还有不少饥肠辘辘的野狗和半空中盘旋的秃鹫。 一个身着粉衣的丫头躺在死人堆中间,紧闭着双眼,仿佛也死了一般。 但是她手指突然微微的动了动象征着她此时还有生机。 或许是她求生的欲望过于强烈,在一只野狗靠近她准备撑大嘴巴咬她身上的肉时,她拼尽全力,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一片荒郊野外,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的荒岭野草更为如今的环境添上一份令人恐慌的氛围。 “汪汪!” 野狗看到本该是尸体的少女,突然从尸体堆之中站了起来,止不住的冲她大声吼叫,似乎也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笙玉看见野狗,抬起手臂冲那野狗挥了挥,那野狗却并不想到嘴的肥肉就这么离开,站在原地和少女对视。 笙玉极是害怕,抓紧自己的衣袖,往后退了一步,发现脚底似乎踩了点什么东西,硬硬的,低头一看,可把她吓得惊叫出声。被她踩着的正是一个面容狰狞的脑袋,看那脑袋的模样,那人似乎已经死了有些天,眼窝已经凹陷下去,脸上的皮肤也已经送出了点点的青色尸斑,甚至从他大张着的嘴里,还爬出一些白色的会蠕动的虫 子。 笙玉一直是那种见到尸体都会恶心到几天睡不着觉的人,胆子也素来是极小的,看到这一幕,急急忙忙的又往旁边退了好多步,随着她每一次的后退,都能踩到一些硬又软软的东西。 全是尸体! 伏在尸体上吃腐肉的秃鹫被笙玉如此大的举动给惊得飞在了半空中,秃鹫的那一双眼却恶狠狠的盯笙玉,仿佛是在判断可不可以把这个打扰它吃东西的人给吃掉。 笙玉欲哭无泪,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乱葬岗之中,那在这还冲她号叫的野狗如今也变得面善起来,至少这野狗还是个活物,比那些劳什子的尸体可不好了太多,不是吗? 笙玉退了几步,和野狗站在一边,但是却又怕野狗扑上来咬她,只敢和野狗保持五米的安全距离。 她四下扫视了一番,此处真是荒郊野岭,除了绿树,就是石头路上的尸体。 笙玉来不及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唯一的想法就是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她实在是受不了和这些尸体呆在一起。 笙玉一瘸一拐的离开了乱葬岗,扶着一棵松树开始大吐特吐,似乎要将胃中的胆汁全都吐出来。 她睁眼所看到的那一切,简直是让她一生都忘不掉的场景,太可怕了,绝对是梦魇。 那么多的尸体……她居然躺在那么多尸体当中! 是谁? 笙玉在离开了乱葬岗之后才有心思扶着树干坐了下来,回想着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记得…… 她原本是在北平城楼里坐着休息,然后突然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小哑巴,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哑巴居然会说话,然后小哑巴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她突然就觉得脖子一痛,然后就晕倒了。 后来她好像醒过一次,是在一个房间里,而那个房间之中散发着一股药香味儿,或者说是在医馆里面? 她那次没有看到小哑巴,是几个长相魁梧的男人守着她,那几个男人也没有和她说什么,就是在她醒来之后,给她送了一餐饭,不至于让她给饿死。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两天的时间,他们突然就没有给她送饭了。 后来小哑巴就出现了,说是要送她最后一程,然后在她身上砍了一刀,还硬逼着她吃下了一颗有毒的药丸。 她还记得她在昏迷之前,硬撑着在袖带中找出了一颗红色的仿佛红豆大小的珠子,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吃了下去。 那珠子是药丸,是夫人之前给她的,据说是叫血凝珠,对止血有些很好的功效。 或许是这血凝珠起了功效,她的伤口已经结疤不再出血,她也因此从乱葬岗之中醒了过来。这是小哑巴没有料到的事情,毕竟那颗毒药让任何寻常人吃了之后都是会死的,但是笙玉喝过小怪物的尿,也就是所谓的秘药,那秘药可是有一定的抗毒作用,所以这寻常的毒药对于笙玉来说是完全没有 任何用处的。 本来的话,就算笙玉吃了秘药,也会因为腿上中了一刀失血而亡。 但奈何安以绣曾经给过笙玉几颗血凝珠,笙玉又在这个时候吃下了血凝珠,可以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想到小哑巴对她的所作所为,笙玉止不住一阵气恼,气恼过后,是一阵心惊胆战。 小哑巴先是在她给夫人的药膳里放了什么东西,让夫人腹痛,并且府医也查不出夫人到底中了什么毒。 紧接着小哑巴又在暗卫的保护下,将她掳了过来,并且还要置她于死地。 小哑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是不知道。 但是她可以猜出来小哑巴一定会对夫人不利! 她这次醒来也多亏了夫人的血凝珠,这条命也相当于夫人给她的,她万万不能让小哑巴的奸计得逞,她必须要赶回王府告诉夫人小哑巴的这些秘密! 想到这里,笙玉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似乎也不在意脚上的伤了,大步的向前奔跑,以前的柔弱气息全在这一瞬间挥之散去。夫人一定不要受伤!也不要中了小哑巴的奸计,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第576章 身患重病 北平王府,大厅之内。 不过就是放半碗血的事儿,安以绣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伸出胳膊用小刀自己把手腕割破,任由鲜血流到事先准备好的碗里。 只不过就这么让血流下去,速度也有些慢,安以绣用手在伤口旁边的体皮肤用力的挤压,鲜血流得倒是快了些。 不消一会儿,碗里就已经汇聚了小半碗的血。 许是安以绣还怀着身孕的原因,失血过多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头晕,脑子里响起了两声嗡嗡的叫声,好在这种感觉很快便消失,她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桌上已经有半碗血,安以绣看向那大夫:“老人家,不知道这么多血够不够。”大夫微微一笑,看了安以绣一眼,面带慈祥,却又让安以绣觉得这老人的笑意之中,似乎带了些什么别的意思:“多谢王妃,这半碗血已经足够了,王妃便等着小老儿下次将药丸送来,这姑娘除了不能说话 之外,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这番话后,那大夫将桌上的那碗血端了过来,并且吩咐医童上前,将药箱打开,郑重其事的将这半碗血搁在了药箱之中,与安以绣挥手作别。 安以绣看着手腕上的伤口,也没喊痛,也没怎样,倒是极其淡定的从一旁取了个白纱布,神情淡然的裹在了手腕的伤口上。 虽然一只手有些操作不便,但起码算是把伤口给包上了。 玄旻看着安以绣动作娴熟的为自己包扎伤口,总觉得王妃这不是坚强,而是受伤过多,习以为常了。 难怪绝杀殿的成员也在传一句话说,王妃是巾帼英雄也不为过。 想到刚刚离开的大夫,玄旻总觉得那大夫的笑容当中带了些什么让人觉得意味不明的意思,最后还是忍不住和安以绣说:“王妃,我总觉得那大夫有点奇怪。” 安以绣找了个椅子坐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哪里奇怪了?” 玄旻接着说:“王妃,你说他一个寻常的大夫,怎么会知道你的血是曾经的秘药钥匙呢?” 虽然安以绣曾是秘药钥匙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但这人尽皆知却不是说所有的寻常百姓都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是居于高位的那些皇子皇孙乃至于江湖门派的掌门之类才能知道的事情。 而刚刚那一个大夫,只不过是七天医馆中的一个普通大夫,他又是从哪儿得知王妃是秘药钥匙这件事呢?并且他还大言不惭的要走了王妃的半碗血,谁知道他要王妃的血有什么用?听玄旻这么一说,安以绣也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奇怪,皱起眉头道:“你去打听一下七天医馆的背景,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我汇报,对了,你再派人去看一下齐武陵那边怎么样,还有王爷那边,怎么一直都没有 消息,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到殿主,玄旻一张脸皱的跟个包子似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王妃汇报:“王妃,我们的人已经在彭城呆了好几天,曾经传信告诉我,说是……” “说是怎么了?” 见玄旻迟迟不说话,安以绣只觉得一颗心都吊到嗓子眼,很怕接下来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袖子下的手也握紧成拳,等着他接下来的话。玄旻其实不太想把这件事告诉王妃,让王妃担忧,但是王妃总是逼问她,他也没有办法再遮掩下去,只好把他知道的事如实的告诉了安以绣:“那边传来消息说,殿主身患重病,已经病到不能见人的地步了 ……” 说完这话,玄旻飞速看了安以绣一眼。 果真,王妃听到殿主身患重病这件事,眉头都要拧成了麻花,甚至还下意识的咬着嘴唇,嘴唇被王妃咬得发白,再用力些都要咬出血来。 玄旻不知道他将这件事告诉王妃,到底是对还是错。 安以绣性子果真够坚韧,一瞬间的恍神之后,眸子恢复了刚才的冷静:“他患了什么病?怎么严重到这种地步?是中箭了么?还是有人给他下毒了?” 见安以绣并没有被殿主这件事情打垮,玄旻内心这才算是好受了些,一五一十的和安以绣进行汇报起来:“回王妃,其实殿主具体是什么样,属下也不知道!” “玄旻,我需要你和我说实话,不得对我有任何隐瞒!” 安以绣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看向玄旻,让玄旻止不住的觉得心中一寒,甚至连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王妃好强大的杀气,让他这腥风血雨之中来去的人都止不住升起一股惧意。 自己男人出了什么事,结果他的手下都不告诉她,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是让人很不好受。 更何况,安以绣向来喜欢将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她讨厌这种没有任何答案的未知感。 玄旻不着痕迹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甚至往后退了一步,觉得自己和王妃保持了安全距离之后,这才说:“回王妃,属下真的不是要隐瞒你,属下发誓,属下真的也不知道殿主如今是何情况。”安以绣却不怎么相信他所说的话,绝杀殿的人和沐渊白关系自是亲密,怎么可能得不到沐渊白如今的消息,但玄旻说的情真意切,就差没给她跪下来磕头,似乎也不像是要骗她的模样:“说说吧,到底是怎 么回事。” “属下派去的绝杀殿成员,回信告诉属下,他们并没有见到殿主,唯一见到的人是殿主身边的军师孔令,那孔令一直说殿主身患重病,不能见任何人,唯一能和殿主接触的,也只有孔令一人。” 孔令…… 安以绣眸色渐深。那个男人是茅府中人,当初为了抢血凝珠给他师傅治病,和她与沐渊白打了一架,后来孔令不敌他们便想离开,她却念在他救师心切的份上,给了他一颗血凝珠,随后,这个男人便说要报恩,回去将血凝 珠带回茅府之后,隔了几天便来到北平,当沐渊白的军师。倘若玄旻说的是真的话,那孔令似乎也有些奇怪了…… 第577章 务必将现状告诉王爷 只有孔令能见到沐渊白,并且说沐渊白身患重病的也是他。 沐渊白只能见孔令一个人。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是孔令挟持了沐渊白? 想到这里,安以绣心脏瞬间悬了起来,但很快又将心脏落回了原地。 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毕竟上次孔令可是与沐渊白打过一下,当时她也在场,明显看到孔令不敌沐渊白。 如果说孔令不敌沐渊白,那孔令定然没有办法控制住沐渊白。 除非…… 安以绣眸色顿时缩紧:除非孔令隐藏了实力,待在沐渊白身边扮猪吃老虎! 想到这里,安以绣看向玄旻:“那些绝杀殿成员可有试图闯进去看看真伪?毕竟你们绝杀殿是王爷的直系下属,孔令没有道理能瞒着你们和王爷见面,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玄旻点头:“属下有让他们进殿主的房间和殿主联系,只不过殿主也曾训斥过他们,让他们不准再进入房间。” 沐渊白曾经训斥绝杀殿成员,不准他们进入房间? 照理说,沐渊白不会做这种事,绝杀殿说他一手打造起来的。有任何消息他都需要第一时间知道,可是他却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 想到了什么,玄旻道:“对了,王妃,据他们说,第一次殿主见他们的时候,脸上又重新戴起了那块黑色面具,声音似乎也有些不对劲,不像是以前殿主的声音,不知道这面具下面是不是殿主本人。” 玄旻所说的确实是个疑点。 “除了第一次进去被王爷训斥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进去了吗?”玄旻摇头:“咱们的绝杀殿成员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过了几天又进去试探了一次,但是后来的那一次,殿主并没有戴面具,似乎也恢复到了以前的声音,只不过还是说不想见他们,于是他们便没有再强行 闯进房间了。” 安以绣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咚咚的有节奏的声音:“那他们有和王爷说北平遭遇北魏大军进犯,需要王爷带兵援助的事儿么?” 玄旻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来得及说,孔令便进去了,将我们的人赶了出来。” 原来沐渊白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沐渊白那边至今没有派兵过来北平么?那北平的沐家军再靠什么撑下去呢? 玄旻看了安以绣一眼,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说下一句,被安以绣发现,问了一声:“怎么了?还有什么想说的,也一并说出来吧,不要再藏着噎着了。” “王妃,据手下人透露说,殿主那边似乎并没有像大病的样子,看着很是精神,而且食欲也特别好……” 虽然玄旻知道在背后说自家殿主的坏话很是不好,但是这也确实是一个疑点,不能因为这个疑点是自家殿主而隐瞒不报,最后影响到王妃对这件事的判断。 听到玄旻这般说,安以绣绝美的眸子微微眯起: 玄旻是沐渊白的得力干将,绝杀殿的成员也都听命于沐渊白,唯沐渊白马首是瞻,断没有挑拨离间的本事。 既然玄旻这般说,那说明沐渊白那边确实有很大的疑点。 如果照这么说的话,那说明沐渊白并没有身患重病,亏她刚刚一直为他担心,生怕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 所以说这是沐渊白的什么计谋吗,但是连她也一并隐瞒。 好家伙! 可真能干! 沐渊白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 安以绣脸上忍不住浮起了几丝怒意:“传令下去,务必要将北平如今的现状告诉王爷,不论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知道北平的险状!倘若王爷知道了这件事却不打算派兵援助的话,那便罢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以绣声音明显沉了下去。 玄旻明白,只要殿主那边知道了北平的险境,却还不派兵过来的话,王妃这边恐怕是不好交代了。这一次,他也站在王妃这边,殿主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北平怎么说也是殿主的封地,殿主却仿佛视若无睹一般,将北平交给王妃打理,如今王妃领着北平奋力相抗,却因为留在这里的沐家军都是老弱病 残,而支撑不了多久,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指望着殿主那边派人过来支援了,但殿主却根本就不待见他们,也让他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是!” 看着玄旻离开,安以绣原本看似悠闲,轻轻敲着桌面的手指逐渐缩紧,最后握紧成拳,用力的击打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沐渊白,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是真的病了?还是被人挟持了? 亦或是…… 一路征战,看到了这辽阔江山,便将这小小的北平弃之不顾了? 西凉京城。 沐渊白在一处偏僻的宅子里,负手而立。 这宅子并不小,七进七出,但是比起诺大的皇宫来说,这只不过是两间宫殿的大小。 这宅子三步一人,五步一岗,随处都是隐在暗处的高手,将宅子的四周围的如铜墙铁壁一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从宅子最里面的一间房里传出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大吼声。 “沐渊白,你这叛贼放朕出去!” “沐渊白!朕要出去!你休想把朕关在这里!” “沐渊白!” “沐渊白!” 那声音一阵比一阵大,仿佛浪潮一般,震得人耳膜痛。 “主子,是否要属下将他的嘴封住?”卫一上前一步小声问沐渊白。 自从他们把这西凉皇帝带到了主子的宅子里,这西凉皇帝就叫的和杀猪似的,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停歇,哪里有半丝皇帝的矜持模样? 听到卫一的建议,沐渊白挥了挥手,轻声道:“罢了,我去会会他。” 卫一道:“主子照你所说,属下并没有将那西凉皇帝绑起来,他如今可疯的很,不停的砸宅子里的东西,倘若你进去,肯定要和你拼命的。” 沐渊白脸上换上了一丝淡笑,邪魅又带了一份若有似无的狠厉:“放心,他打不过我。”他倒想听听那好皇兄要和他说些什么。 第578章 真是……虚度光阴 房门被人推开。 一束亮光自门缝撒进来,照亮了这片黑暗。 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向沐渊白走过去,抬起宽大的袖子,一巴掌就呼到他脸上。 沐渊白非但没有退后,反而伸手捉住那人的手,上前一步,语气充满了威压:“皇兄,这可不像你了。”沐渊鸿武功自是比不上沐渊白,胳膊被沐渊白抓在手里,使劲的甩了两下,见甩不脱沐渊白的桎梏,只好作罢,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沐渊白,一字一句道:“沐渊白!你放朕出去!你这是要谋反!朕……朕 ……” 沐渊白面带笑意的看着沐渊鸿,见沐渊鸿激动的咳嗽起来,送来禁锢沐渊鸿的手,有些嫌弃的从袖袋之内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随意的扔在地上,并且用脚踩上,碾了两下。 “皇兄,你这话说得似乎有些意思,我谋反?需不需要我和你回忆一下你这皇位是如何坐上去的?” 沐渊白声音平淡,似乎听不出他的情绪,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声音越是平淡,越是说明他心中藏着多大的怒火。 沐渊鸿也不自在的打了个哆嗦,收回视线,挪到别处,尽量不与沐渊白对视:“老七,朕自问对你并没有多坏,你何苦要做这种事?” 见硬的不行,沐渊鸿便转了个方法,准备来软的。 沐渊白轻嗤一声,就连上扬的唇角上都是满满的嘲讽:“公道自在人心,做什么你心中清楚,也不必再拿出来让我戳穿,徒生尴尬。” 听到沐渊白这么不留情面的一句话怼过来,沐渊鸿噎了一口气:“你……” “你在位时民不聊生,我只有需要你下一道圣旨,将皇位给太子,念在血脉之情的份上,我自是不会取你的性命,这宅子就留给你养老,也算是并无亏欠。” 听到沐渊白让他将皇位传给太子,沐渊鸿瞪大了那双眼睛,伸手指着沐渊白点着:“你说什么?你让朕退位?” 沐渊白颔首,甚是平淡的看着激动的一整张脸都变得通红的沐渊鸿。 “休想!”沐渊鸿自是不会同意退位一事,一挥手,将他身旁的桌椅用力的推翻。 结实的桌椅倒在地上,桌上装着糕点的瓷盘与上好的茶壶皆随之滚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混合着彭彭的巨响声。 纵然里面的动静很大,但守在外面的暗卫却仿若未闻。 沐渊白轻轻嗤笑了一声:“皇兄不退位么?” 沐渊鸿眯起双眼,眼中是一片怒意:“不退!这江山是朕的江山!任何人都休想将这江山从朕手上抢走!” 包括他的亲生儿子! “那就由不得皇兄了。” 沐渊鸿还不明白沐渊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听到沐渊白轻唤了一声:“卫一。”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吓了沐渊鸿一跳,下意识就想喊人护驾,但回过神四周,看了一圈才发现,此时只有他孤身一人,又有谁能来护驾呢? 他堂堂一代帝王,居然落魄到如此地步,都是沐渊白!都是这个反贼!让他沦落到如此! 沐渊白没有心思管沐渊鸿如今的情绪,和卫一道:“将皇上护送回皇宫,写退位诏书!” 说完这话,由不得沐渊鸿拒绝,卫一就抓上沐渊鸿的手臂,强制性的将他塞到马车里。 沐渊白坐在沐渊鸿身边,一路与沐渊鸿同行。 或许是沐渊鸿太不得人心,也或许是他的力量都还蛰伏在暗处,此去皇宫并没有人过来营救沐渊鸿。 沐渊鸿被沐渊白扣下的消息,并没有传的人尽皆知。 离开那日,沐渊白将当场的文武百官威胁了个尽,只要今日之事透露出半个字,那全家都得把这个秘密带到地底下去! 有个文官不信邪,回了家之后将这件事告诉了他最疼爱的一个小妾,结果第二日就传出他满门被屠的消息。 一时之间,见证了北平王挟持皇上的文武百官人人自危,谁都不敢多说关于当日之事的一个字。 回皇宫时,守宫门的御林军只看到是北平王进宫,以为北平王进皇宫是有要事相商,便也没有多做盘问,直接让他们进去。 沐渊鸿一路都算是老实,在听到进宫门时,突然奋起反抗,试图让御林军发现被北平王挟持的他。 但奈何沐渊白也早有准备,知道沐渊鸿之所以安静,也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在沐渊鸿张嘴的前一秒,沐渊白从马车的地上捡起来一块擦灰的麻布顺势塞到沐渊鸿嘴里。 沐渊鸿嘴巴被抹布堵住,只能发出一阵“呜呜~”的闷哼声,却是无法再求救了。 等马车驶过宫门之后,沐渊白看着沐渊鸿,似笑非笑道:“皇兄,直接退位做个太上皇不好么?至少皇位还是你的血脉继承,臣弟耐心向来不好,倘若皇兄执意不退位,臣弟也只有使用非常手段了。” 说完这话,沐渊白将袖中的匕首拿出来,在手中玩弄起来,很明显的威胁之意。 此时的沐渊鸿嘴里被塞着抹布,只能发出一声呜咽声,看着沐渊白的眼神却甚是凶狠。 沐渊白又哪里惧怕沐渊鸿,自顾自靠在马车的软榻上,无所事事的玩弄着手中的匕首。 一会儿将匕首往上抛,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匕首的把手,看似玩得不亦乐乎,但谁又知道他此时真正的想法。 哎,这阵子在忙这些破烂事,那你先把他的小家伙给抛之脑后了,差不多有一两个月没见了吧?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 也不知道北平那边安不安全,听说北魏的大军压向北平,也不清楚孔令作为军师可有将彭城的沐家军拍到北平给他家小家伙作为靠山。 算着日子,那小家伙似乎也快生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赶紧了了这边的事儿,尽快赶回去。 这些这些他都不知道,浪费在和这皇兄斗智斗勇身上,真是……虚度光阴啊!察觉到沐渊白剜了自己一眼,沐渊鸿只觉得心中一个打颤,怎么突然感觉到刚刚有一阵寒意? 第579章 将血带来了 黑色的宫殿。 殿内除了四角顶上挂着的夜明珠,便没有其他能照亮的东西了。 一个身材算不得高大的人大步走进了宫殿之内,冲着宫殿的一角,俯身跪了下去,拱手清声道:“营主,属下将血带来了。” “柴牙,血?谁的血?”一抹黑袍出现在大殿之中,带起一阵狂风。 然后只看见一个脸上戴着黑色帷帽的黑袍人站在大殿中央,手中捏着一个人骨头化成的骷髅头,看起来他是经常摸那骷髅头,整个骷髅头看着异常光滑,甚至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反出了点点白光。 被唤作柴牙的人更是将脑袋低了下去,显示他对那黑袍人的尊敬:“回营主,是北平王妃的血。” 说完这句话柴牙小心翼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双手捧着白色瓷瓶,异常恭敬的递给黑袍人。 黑袍人在听到柴牙这番话,帷帽下的眼突然闪出了一抹精光,大手一伸,将白色瓷瓶自柴牙手上取了过来,顺势拧开了白色瓷瓶上的木塞。 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自白色瓷瓶散发,带着一股让人不易察觉的幽香。 “真香……原来这就是纯正的欧氏圣女的血香。” 说完这话,黑月营营主将瓷瓶放到鼻边,长嗅了一下,帷帽下的表情甚是陶醉。 好半晌,黑月营营主这才像是记起了送来这血液的柴牙,尖声笑了起来,伸手在柴牙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仿佛是在嘉奖一只听话的宠物:“说起来这血可是她自愿贡献出来的?” 柴牙点头:“回营主,正是北平王妃自愿供出的这血,属下和北平王妃说,她身边的那个侍女必须要她的血液才能免于中毒而死,她对那侍女倒是很好,二话不说就割了胳膊流了半碗血。” 其实,若不是营主和他说,必须要北平王妃自愿贡献血液,他断不会走那么多迂回的道路。 说起来,他也在北平王府潜藏了很久,也取得了府中那些人的信任,只要在北平王妃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把北平王妃绑架过来就好,割了她的手臂,或者是脖子,就算是让她血液流干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做什么一定要北平王妃自愿贡献血液?这也没什么差别啊,不都是血液么? 柴牙虽然不明白营主为何着重和他强调一定要北平王妃自愿贡献血液,但这也不是他所能打探的事情,只要他完成营主要求他完成的目标,那便足够了。 果然,黑月营营主对柴牙的回答很是满意:“你做的很好。” 一般人得不到营主的夸奖,有幸被营主说一句做的很好,柴牙只觉得自己三生有幸,似乎浑身都冒起了一种名曰兴奋的泡泡。 “对了,有给她下药么?”柴牙立刻正色:“有,属下已经让连云易容成北平王妃要救的那个侍女的模样,待在北平王妃身边,北平王妃对那个侍女很是信任,甚至不惜出血救她,这样看来,北平王妃也不会怀疑那个侍女,一切发生 的都会很顺理成章。” 柴牙大致知道营主的想法。 他也算是跟在营主身边的老人了,知道营主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冰室里的那位,为了冰室里的那位,营主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哪怕是伤天害理的事,也为所不惜。 营主的嗓子和脸就是……哎…… 不知道黑月营营主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一字一句之中都带着满满的威胁之意:“让连云做好她应该做的事,倘若有任何差池,我唯你试问,退下吧。” “是!” 柴牙自是没有道理,继续在大殿之中呆着,抬起头离开,夜明珠黯淡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柴牙正是,小哑巴。 柴牙退下去,大殿又恢复了之前那一片空荡寂静,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阴沉! 黑月营营主长袖一挥,带起一股阴风,转身走向冰室。 踏入冰室后,黑月营营主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双目之中都满含柔情,伸手摸上冰棺的棺盖,轻轻的滑动,似乎是隔着冰棺抚摸着安静躺在冰棺里的女子。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动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起冰棺棺盖一角,将冰棺棺盖彻底掀了起来,抱着棺盖,也不怕冰棺寒气入体,稳稳当当的将冰棺棺盖放在角落的大桌上,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轻巧, 生怕扰到了冰棺中的女子,让她受到惊吓。 黑月营营主轻轻将女尸脸上的浅蓝色面纱取下来。 她的一整张脸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 倘若安以绣站在这里,定然会感到吃惊。 因为这个女尸的长相,和她起码有七八分相似,仿佛是双生姐妹花一般。 黑月营营主眼里都是爱慕,伸手轻轻触上女尸的脸颊,女尸的尸体被黑月营营主保养得很好,皮肤因为黑月营营主的触碰而微微凹陷,在他手指离开后,又恢复成刚才的精致无瑕。 黑月营营主看着女尸,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起来:“苏儿,我来了,今天我带了好东西给你,喝了它,能让你保持这个容颜,你也能更快的醒来与我相见……” 黑月营营主说完这话,从袖袋之中掏出柴牙交给他的那个装有安以绣血液的白色瓷瓶,拔开木塞,半弯着身子,将那小瓷瓶的血点点滴滴都倒入冰棺中女子的嘴里。 只不过那冰棺的女子是个女尸,他就算喂她喝血,她也没有办法自主吞咽,倒下去的血液大部分都顺着她的嘴角流到了脸颊边上,最后落到脖子上,看着鲜红一片,带了几分可怖之感。 黑月营营主却并不害怕,伸手用袖子将落在女尸脸上的血液一点一点擦净,随后视线落在女尸的红唇上,居然一点点靠近,吻上女尸的红唇。 但他不敢太用力的撕咬,只是蜻蜓点水便离开。 “苏儿,我向你保证,一年之内,一定让你醒过来,欧氏圣女,呵呵,似乎也快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冰室内回荡,久久没有停歇…… 第580章 疏散百姓 如今的日子对于安以绣来说,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她当下的处境。 度日如年。 是的,就是度日如年。北平这边的震天雷很明显已经不够了,而北魏又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沐渊白那边还没有接到北平需要支援的消息,齐武陵那儿的震天雷也没有送过来,武器匮乏,兵力不足,粮草也没剩下多少,真的是个 烂摊子。 笙玉那边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不能说话这一点,每日里虽然竭尽全力的露出笑容,但还是能看出她笑容下的苦涩。 那个七天医馆的大夫制作药丸的动作倒是很迅速,到了下午便让他身边的小医童送来了一个青色瓷瓶。 “王妃,这是师傅让我送来的治疗那个姑娘的药丸,师傅说,只需要那个姑娘一天吃一颗,连着吃七天就能完全压制住那姑娘中的哑毒。” 小医童一板一眼的和安以绣强调着注意事项,安以绣将他所说没有遗漏的记了下来,拿过青色瓷瓶,给了小医童一小片金叶子将他打发了走。 如今这抑制哑毒的药丸是有了,听了那个大夫义正言辞的说法,她暂且不担心笙玉会毒发身亡。 虽说中了毒,越早治疗效果越是好,但如今安以绣分身乏术,只能先把抑制哑毒的药给笙玉,让她每日记得吃。 笙玉拿着药瓶,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笙玉,等战事结束后,我会找到大夫为你医治的。”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只是轻轻笑着点头,眼神中并没有多少的激动之意,很明显,她对于自己能够重新说话已经不带任何希望。 安以绣知道言语上的安慰并没有多少作用,甚至更像是一把刀,一次次的戳在笙玉的伤口上,只能让卫十二多陪陪笙玉,让笙玉尽量淡忘掉这件事。 奈何笙玉在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却是更粘着安以绣,不论安以绣走到哪儿,她都紧紧的跟着她,每日里也想着花样,做一些好吃的菜给安以绣吃。 或许是笙玉心情不佳,做出来的菜,味道也和她以前做的有所不同,比如,她喜欢吃辣,笙玉却仿佛忘了这一点,做的菜很是清淡,一丁点儿辣椒都看不见。 不过在战火连天的情况下,安以绣也不会讲究这么多,饭菜能吃就行,哪儿还有心思讲究什么口味。 “叫他们过来开会吧。”安以绣冲玄旻颔首,率先带着笙玉走进城楼。 这次开会,主要是想和他们探讨出一个有用的守城方案,毕竟如今北平还有众多的百姓,倘若北魏真的攻破城门,那些百姓该怎么办。 小红看到安以绣离开,眨了眨绿豆般的小眼睛,似乎在思考,它要不要也跟上去一并听听。 如今是晚上,北魏人还没来,嗯…… 它觉得它现在守在城门口上也没什么事儿,扭了扭身子,活动了一下脑袋,理所应当的跟在安以绣屁股后面,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守城军的一员。 进了城楼,小红顺势来到安以绣身边,粗壮的身子缠绕在安以绣坐着的檀木椅上,将大脑袋搁在安以绣的肩膀上,悠哉悠哉的瞌上了那双小眼睛闭目养神。 笙玉先去一旁倒了壶热茶端给安以绣。 安以绣心中烦闷并没有喝,只是让她将茶水搁在桌上。 见安以绣不喝,笙玉便老老实实的站在她身旁。 察觉到笙玉的气息,小红一双绿豆般的眼睛顿时睁开,从中射出一道寒光,冷冷的看着笙玉。 小红对笙玉的态度令安以绣觉得有些奇怪。 原本小红对笙玉的态度还算是好,笙玉以往没事也会带给小红一些食物,小红甚至会靠在笙玉身上,用杏子轻轻的舔笙玉以表亲昵。 不知为何,这次小红看到笙玉就止不住的吐杏子,甚至露出它那一对尖尖的毒牙,龇牙咧嘴的模样让安以绣抬手拍了一下脑袋才算好:“小红!做什么呢。” 小红不满意自己被安以绣打了一巴掌,扬起脑袋,张大了嘴,腥臭的涎水从它嘴中流了出来,汇聚成味道极大的口水滴落在地上,那一双小眼睛也不停的眨巴着。 因为小红有些灵性,安以绣居然从小红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委屈的神色。 安以绣笑了一下,伸手带小红的大脑袋上用力的揉了揉,语气软和下来:“还生气了?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听到安以绣的话,小红居然把脖子一扭,脑袋转向一旁,用自己的后脑勺对着安以绣,这姿态也逗得安以绣忍俊不禁,还想再和小红说些什么,副将带着那些将士大步走了进来,安以绣瞬间正色,开始讨 论方案。 “王妃,不知王爷那边什么时候能派来援军,照这种情况下去的话,北平大概坚持不了5日了。” 副将率先发话,其余的将士也跟着看向安以绣。 其实副将问的问题,就连安以绣也不清楚,或者说是她清楚,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今北平的将士就是靠着王爷会带兵援助的消息支撑着他们的信念,倘若她实话实说,告诉他们王爷至今都没有收到北平的求助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所有人都心灰意冷,城门不攻而破。 不论怎样,安以绣都相信沐渊白不会因此放弃北平,他不是那样的人。 “王爷那边还在路上,现在就是担心北魏会在王爷带着援兵来北平之前攻破北平。” 安以绣说的问题,是如今将士都了解的事儿,现在北平就是强弓末弩,支撑不了多久的。 所有将士都没有说话,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这样吧,先疏散北平的百姓,让他们先去邻近北平的城池避一下。” 这些天,和北魏对战,有不少北平士兵中了毒箭,最终毒发身亡。通过这事儿安以绣多少也能看出那北魏将军不是什么善茬,倘若北魏攻进北平,第一个遭殃的或许是手无寸铁的北平百姓…… 第581章 皇上的密信 “所有百姓,悉数迁往北平的鄄城。” 副将带着一队士兵,拿着大喇叭挨家挨户的大喊。 百姓们听到副将这么说,纷纷将脑袋从窗子里探出了头。 他们一直就觉得北平的士兵抗不了多久,毕竟人数相比北魏就是很大的劣势。 如今真的就走到了这一步吗? 虽然百姓们这么想,但都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还是根据副将所说举家去了鄄城。 在安以绣看来,只要百姓们离开了北平的北平城,去了其他城,就算她把这座北平城毁了也不留给北魏! 还好,北平城的百姓都比较服从命令,毕竟在身家性命威胁之下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不消多久,整个北平城除了守城的守城军和沐家军,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北平城里发生的动静,也传到了北魏将军的耳朵里。 “什么?北平王妃让北平的百姓举家迁徙到北平附近的城池了?” 魏巍瞪着一双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是的,将军,咱们……” “这北平王妃到底是在搞什么花样?难道她是想将整座城烧毁吗!” 魏巍的亲兵见魏巍在气头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论这北平王妃到底在弄什么,咱们北魏大军都不可能放过她,一定要踏平北平城,将整个北平悉数拿下来,献给皇上!” 正在魏巍高谈阔论的时候,有一个斥候快马加鞭的闯进了北魏的临时军营,翻身下马后便快速往大帐那边过去,嘴里大声道:“报!皇上密信!魏将军何在?” 魏巍听到外面的声音,就此打住话头,带着亲兵将那斥候迎进军帐:“小将军,怎么了?皇上带来了密信?” 斥候点头,将一方小小的信纸从袖袋之中取了出来,双手恭敬的递到魏巍的手上。 信纸上还沾着蜡印,蜡印正是皇上的玉玺所印下的图案,魏巍恭敬的道了一声皇上万岁,随后撕开密信,将其中的信纸取了出来。 信纸上的话,只有短短的两行,让他一目了然。 “活捉北平王妃,勿恋战。” 魏巍瞳孔紧缩,拿着手中的信纸,指尖用力已经泛白,是因为这是皇上派人传来的密信,而不敢对手上这张纸有任何的不敬。 “皇上……” 斥候看着魏巍变黑的脸色,显然也不明白,他到底为何会如此变化。 听到魏巍吐出这样一句,斥候疑惑道:“魏将军想说什么,末将会替将军转发给皇上。” 想到这是皇上特意传给他的密信,魏巍也不好将信中的内容如实告诉伺候,只是摇紧后槽牙,轻轻地摇了摇头:“无事,你回去告诉皇上,我知道了……” 斥候见魏巍应下,便打马离开,来去匆匆,就仿佛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般。见斥候离开,魏巍这才将手中的信纸用力的攥在手心,信纸被他揉成一团乱麻,用力的掷在桌脚之下,似乎还不解气,魏巍又跑上去,用力的跺了两脚,这才像是力气用尽一般,倒在一旁的椅上,呼哧呼 哧的大喘粗气。 亲兵屏住呼吸看着魏巍,不敢发出一丝一毫声响,生怕魏巍将火气转移到他身上。 “滚!” 随着一声大吼,亲兵如愿以偿的从军帐之中滚了出去,里面的气压太低,还是出来好多了。 魏巍将桌上的一切东西都挥到地上砸碎,从军帐里发出一阵阵清脆的东西的破碎声。 在空无一人的军帐里,魏巍才敢放肆的大发脾气。 他带着北魏十万大军,即将攻破北平,眼看北平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皇上却让斥候送来这样一封加急密信! 让他不要恋战? 如今北魏势如破竹,那可是即将到手的土地啊!只要再给他几天时间,北平一定会被他攻下! 而如今,皇上居然叫他离开? 那北平不要了么? 皇上,皇上叫他出征的一切原因,居然只是为了那个北平王妃? 他一直以为那个北平王妃只是皇上随口说出的幌子,没想到……这才是皇上的目的。 让他带着一众大军,千里迢迢跑到北平,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那他何苦在这里带着大军和北平周旋?死了这么多士兵,皇上却只要一个活着的北平王妃! 昏君! 真是昏君! 当然,这两个字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就算军帐内没有人,他也不敢这么说,毕竟墨子鲮的余威一直残存在他们心中,让他们不敢放肆。 好吧,那是皇上,就算他心中不愿,也不能违抗,否则等待他的也只是死路一条。 既然皇上的目的只是捉拿北平王妃,好,他应了!难道这十万大军还捉不了一个女人吗? 北平王妃! 是她让皇上变成昏君的! 等他捉到这个红颜祸水,送她回北魏的路上,他一定得将皇上对她的痴迷,通通报答在她身上! 北平王妃,你等着! “王妃,百姓已经悉数撤出,咱们……” “静观其变,实在不行,执行最后一个方案。” 最后一个方案就是,倘若北平真的被攻陷,那在被攻陷的前一刻会留下绝杀殿成员在北平城将剩余的震天雷在北平点燃,将整个北平毁于一旦。 就算北魏攻下了北平,那也只是一座荒城,粮草,百姓,他们什么也得不到,倘若要重新开拓北平,那自是要用些时间的。 安以绣但在北魏城墙之上,凉风呼呼,吹动着她的披风,披风一角顺着风鼓动飞舞,气势全开,一时间竟将她衬托得如仙女下凡一般。 “王妃,那边怎么突然来了一群人。” 安以绣看了过去,发现确实有一队几百人的队伍向北平城门过来。 隔的有些远,他们穿着什么衣服也看的不是特别清楚,大概只能看到有很多的马车,那车上应该还拖了什么东西吧,堆的仿佛有小山一般高。 看他们的走路姿势,不像是北魏人,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的又会是谁?安以绣沉下眸子,转头对副将说:“派几个人下去看看,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第582章 同意歇战 “齐公子,咱们这也算是在三天之内如约赶到了北平城,嘿嘿。” 镖头说了这话后,笑眯眯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冲齐武陵伸了伸手。 “只要将这东西完整的送到北平城,银两自然是不会少你们的,便放心吧。” 齐武陵自然是不会拒绝,毕竟这三天之内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们确实是累狠了,就连拉震天雷的马儿都累死了好几匹,更别提人的承受力了。 得到齐武陵的再次肯定,镖头心中也有了底气,大手一挥,带头牵着马匹往北平城那边走去,嘴里还一边和他手下的镖师说:“干完这一票我给兄弟们放两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站住!来者何人!” 只看到一小队身穿盔甲的士兵驾马过来,每个士兵的手中都持着弓箭,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拉弓射人。 齐武陵抬手让镖队停下,冲那些士兵一拱手大声道:“在下乃是齐武陵!” 带队的士兵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弓箭。 齐武陵这个名字他们还是听过的,听说北平的震天雷这是由他送来的。 而王妃之前还告诉他们说:“虽然现在武器匮乏,但是我已经将这事告知齐武陵,他会带着震天雷过来,就算王爷那边的援兵会晚一些到,震天雷也一定会比援兵更早一步过来了,所以不要担心。” 没想到昨天王妃才说了齐武陵的事儿,今天齐武陵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齐武陵身后的那一众百来人的马车队,每一辆马车上都放着一人高的铁箱子,铁箱子里面装的应该就是震天雷了,没想到武器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你说你是齐武陵,可有什么信物证明你的身份?” 这士兵警惕性倒是挺高,虽说齐武陵自称是齐武陵,但他们从没有见过齐武陵的模样,也不排除北魏人假冒成齐武陵的模样混进北平,然后顺势打开城门。 想到这里,这个北平士兵捏紧了手中的弓箭,身上冒出一股肃杀之气,仿佛只要齐武陵无法证明自己,他便立刻以弓箭将这人给射死。 听到士兵这么问,齐武陵确实有些被问住了,说起来信物的话,他好像着实没有信物,但是看这士兵的模样,仿佛只要他说没有信物,便会立刻射死他。 倘若他被射死在这里,岂不是白白闹了一个乌龙? “信物的话,王妃还真没有给我什么信物……” 齐武陵这话落地,那士兵眼睛顿时一瞪,四下扫视一圈,抬手就准备让其余的士兵将他射成马蜂窝。 看到士兵的杀气顿盛,齐武陵讪笑了一下,要是挨一箭,这可不是好玩的事儿,急忙伸手阻止那士兵的动作,提高声音道:“虽然我没有王妃的信物,但是你看看我马车里的东西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齐武陵随手打开一个马车,从中取出一个震天雷递给那士兵。 士兵接过震天雷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震天雷的确实与王妃让他们用的震天雷是一模一样的。 至少在外形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而且听说震天雷是王妃亲手创的一个武器,寻常人是绝对不会有震天雷的。 看到马车内,全是密密麻麻的震天雷,顿时也相信了齐武陵的措辞:“行,跟我来吧。” 安以绣站在城墙上,只看到士兵带着那一百来人的马车队向北平城门过来,心中莫名升起了几分激动之意。 派出去的那些士兵都是比较机灵的,既然他们把人带过来,看样子那些人并不是北魏的奸细,如此说来,便是北平的援军咯? 当这一队人走近后,安以绣看到为首之人的面容时,心中的激动之意不于言表。 就连站在一旁的玄旻都察觉到安以绣抑制不住的欢喜心情:“王妃,那是熟人么?” 安以绣用力的点了点头,给了一个肯定的“嗯。” 齐武陵! 是齐武陵送来了震天雷! 这么一看的话,北平又有了和北魏作战的资本,只要震天雷足够多,她能保证让北魏人无法探入北平一步! 安以绣带头下去迎接齐武陵,当看到百来匹马车上全是一个个一人高的铁箱时,安以绣用力的拍了拍齐武陵的肩膀:“不错!辛苦了。” 既然震天雷在三天之内送到了北平,齐武陵也履行了他的承诺,将高于几倍的银票给了镖头,镖头带着一众镖师原路返回,面上是止不住的捡到大钱的兴奋之色。 安以绣在看到马车内有上万震天雷时,迅速将震天雷已经到达北平一事广而告之。 这个消息仿佛是一阵春风袭来,抚平了北平将士们躁动的心情。 “王妃威武!王妃威武!” “我们有震天雷了!我们再也不怕北魏人的进攻了!” “真好,拿震天雷炸死那帮龟孙子!看他们还敢不敢觊觎我们北平!” 北平将士们的心情仿佛是遇了油的火一般高涨。 只不过站在安以绣身边的笙玉神色却没有那么自然了,她看着安以绣不远处的震天雷,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或许是北魏那边收到了风声,知道北平这边有震天雷,他们没有再来进攻北平,就安静的呆在北平之外的土地上,似乎要就此和北平划清界限,不再进攻。 宁静是暴风雨的前奏,安以绣不相信北魏和北平打了这么长时间,虽然突然决定放手,用哪个正常人的思路来想,都是不太可能的事,但是她却忽略了墨子鲮对她的志在必得。 一天以后,北平城下来了一个人。 只有一个骑在马上冲他们摇晃停战旗的北魏士兵。 “北平王妃!我们将军决定歇战!” 歇战? 所有站在城墙上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之前对于北魏可是绝无仅有的优势,那边为什么会决定歇战? 真的是震天雷的威力么? 安以绣冲下道:“既然北魏决定歇战,那便退出北平方圆百里!”“将军是同意歇战,但是将军有个条件,要和北平王妃一见!” 第583章 北平王妃不过如此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那北魏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决定歇战,直接离开北平不就得了,又何苦要和王妃一见?很明显,那北魏的将军还打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小主意。 一时之间,绝杀殿成员,和沐家军都在旁边劝阻:“王妃,切不能听信这些小人的话!他们绝对是诱敌之计!” “是的!或者他们是想将王妃诱骗过去,然后挟持王妃让我们将城门打开,如此一来,可是兵不血刃就能拿下咱们北平城!王妃绝对不能过去!” 将士们七嘴八舌的在旁边劝阻安以绣,生怕安以绣一个脑袋不清醒,就跑去和北魏的将军谈判了。 在他们看来,北魏的那个将军叫他们王妃过去面对面谈话,肯定没有什么好心,定然是打着什么小算盘。 他们也猜的八九不离十,魏巍心里确实打了一点小主意,只要安以绣同意的深入北魏腹地,和他进行谈话,那他就有机会将这个北平王妃一举拿下。 看到安以绣面色不定,似乎是在思考那个士兵的话,笙玉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衣袖,抬起手冲她拼命的摇,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但安以绣却能看出她想说的话:“王妃,不要去!” 王妃? 笙玉一般不会这样称呼她。 安以绣心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诧异,但是却因为当下的情况没有考虑太多。 “你回去告诉你们将军,若是他想歇战,便先带着大军后退五十里,让我看到他的诚意,否则一切免谈!” 城墙下的士兵应了一声,扬鞭离开。 或许是北魏那边真的想歇战,到了下午,安以绣派出去的人,探子就回来报告,北魏大军已经撤了军帐,往北平后方退了50里。 北魏那边已经拿出了他们的诚意,下午北魏那边紧接着让上午来传话的士兵带来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两方会晤,可以各带十个亲信,地址随安以绣定!这个条件看似对安以绣很有利,安以绣完全可以将会晤的地点定在北平城内,倘若魏巍同意前来赴约,他充其量也就带十个亲兵护卫,就算事情没有谈妥,她完全可以将魏巍扣在北平城内,或者,再狠心 些,她可以将魏巍一刀杀死。 如此看来,魏巍那边是承担了不小的风险。 玄旻在一旁道:“王妃看样子这个北魏将军是真的要和你好好谈,但是他要退兵,直接退了就行,为何还要和你谈话?” 玄旻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倘若北魏那边要退兵,为何还要在退兵之前和她进行会晤?这不是多此一举的事儿吗? 安以绣坐在紫檀木椅子上,靠着椅背,双手放在两旁的扶手上,右手轻轻的抬起手指,在扶手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倘若他真的要和我谈什么事,不妨让他带十个人来北平的茶楼坐着谈,人在我们北平,他应该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下定决心,安以绣看向副将:“派人给北魏的将军送信,就说我允了,明日让他带人来北平谈话。” 收到安以绣派来的士兵的传话,魏巍呵呵一笑:“好。” 小丫头,希望你明日不要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 晚上,月黑风高。 安以绣站在城墙之上抬头望月。 一恍然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她与沐渊白似乎也很久未见了,有多久她都快不记得,或许两三个月?或者更久。 听说他到了彭城之后就重病,她担心的恨不得当时就飞过去。 但之后玄旻又告诉她,那只是传言,绝杀殿成员根本就见不到沐渊白。 她在北平根本就得不到关于沐渊白的消息,着实让她心中升起几分担心。 安以绣伸手抚上高鼓的肚子,腹中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估计就在这个月吧,孩子应该就能出生,不知道沐渊白那个混蛋会不会赶在她临盆之前回来。 衣袖被人轻轻拽动,安以绣转头看去,只见笙玉站在她身边,伸手和她比划着什么。 看笙玉的动作,似乎是要她和她一起过去。 “怎么了?” 笙玉嗓子发不出声音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急切的指着她后方。 既然如此,便过去看看,料想笙玉也不会害她。 看到安以绣跟在自己身后,笙玉转过身的瞬间,唇角微微上钩,轻轻笑了笑,倘若安以绣看到,就能发现她根本没有平日里清纯老实的模样。 笙玉一路往前走,脚步有些急匆匆,玄旻和大多数绝杀殿成员被安以绣勒令去睡觉了,并没有跟在她身边,只有大约十来个绝杀殿成员一直跟在她附近。 笙玉不知道要带她去哪儿,一路走到城墙下,正巧碰到卫十二,卫十二看着安以绣和笙玉道:“玉儿,这是带王妃去哪儿?” 笙玉拉着卫十二的胳膊,冲他比划了一下,在安以绣看不到的地方和卫十二使了一个眼神。 卫十二反手在笙玉胳膊上按了一下,表示知晓,几步推开,离到笙玉和安以绣五米之外:“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注意保护好王妃。” 笙玉点了点头,带着安以绣向一条小巷子里走去。 因为夜色已晚,这条巷子空无一人,又因为天色的原因,安以绣只感觉这边安静得有些吓人,不明白笙玉带她过来是要干嘛,直觉让她感到这不是笙玉的行事作风。 “笙玉,这是要去哪儿?” 笙玉只是神色紧张的摆摆手,并且指着前方的道路,示意安以绣跟上她的脚步。 “咻咻!” 起身带着杀意的箭声破空响起,安以绣止住脚步,伸手抓住笙玉的胳膊,准备带着她撤离此处:“不要再往前走了,有陷阱。” 谁知,安以绣只感觉心口一痛,低头只看到一柄银色的匕首稳当当的插在她胸前,而被她保护着的笙玉的右手正握着匕首刀柄……许是匕首的刀刃上涂了强力的软筋散,安以绣只感觉眼前腾起一片白雾,视线逐渐迷糊,只看到笙玉嘴角上扬,薄唇轻启,发出一阵令人不可置信的男声:“北平王妃,也不过如此……” 第584章 带给左护法 安以绣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酸痛,这也便算了,只是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想骂娘。 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刻,是笙玉将刀插进她胸口,然后她听到应该是哑巴了的笙玉开口说话,并且发出的是一阵男人的声音…… 由此可以推断,那根本就不是笙玉,笙玉被绑架她的人给调包了,并且送来了一个假笙玉埋伏在她身边,让她根本就没有对假笙玉提起半分的警惕性。 是说她觉得这个笙玉有些奇怪。在城楼时,笙玉曾经对她做口型:叫了她王妃,只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现在看来,真的是漏洞百出,笙玉自认是她的丫鬟,也一直将她当做她的主子,一般情况下都是叫她夫人,基本不可能 叫她王妃的…… 转念一想,在她身边埋伏的是假笙玉,那笙玉此时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她眼皮微微颤了颤本想睁开,却因为听到耳旁说话的声音,决定不动声色的闭眼听一下如今的处境。 “这次做的不错,营主应该会嘉奖你的。”是个年轻的男声。 “那咱们如今是将北平王妃带到营里么?” “不急,如今这王妃不见可不是小事,北平排查严谨,咱们不用急在这么一会儿功夫,等风声过去,再将这北平王妃送到营中。” “之前一直都有机会把北平王妃弄来,营主为何非要在北魏那边动手前才让我把北平王妃迷晕。”另一个男声响起。 “你问的太多了,营主的心思哪容得你我猜测?退下去吧!”那年轻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恼意。 安以绣闭着双眼,大致可以确定绑她过来的人是谁了。 营主,除了黑月营营主和她有仇,她还真想不起来有哪个营主和她有如此大的恩怨了。 随后安以绣只听到一阵脚步声离开的声音。 随后这里安静的掉落一根针都能听的极其清楚,仿佛刚才没有来过任何人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安以绣睁开双眼,单手撑地想坐起来,这才发现她手脚已经被捆住,根本无法动弹。 或许是被绑着的时间有点长,血液没有流通,腿脚一阵酸麻。 奶奶的熊! 坐又坐不起来,也只有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 她先是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个极为黝黑的山洞之中,山洞里点了一盏煤油灯,勉强能照亮周遭的一切。 这山洞应该才被人开发出来,山洞顶上悬挂着长短不一的钟乳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 看样子这里是个荒芜的山洞,也不知道绝杀殿成员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当初虽说大多绝杀殿成员被她勒令去睡觉,但也有十来个绝杀殿成员跟在一旁,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就被假扮笙玉的人弄走? 那当初跟在她身边的绝杀殿成员都在哪里呢?是没有打过他们,还是也遭遇了不测? 紧跟着安以绣的十几名绝杀殿成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身上一阵酸软,然后便意识模糊的倒在地上,等他们醒了之后,他们保护着的王妃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里。 因为假笙玉一直埋伏在安以绣身边,也大致知道跟在安以绣身边保护的成员是谁,只想安安静静的将北平王妃掳走,便和同伙一同用强力软筋散迷晕了他们,也算是节省了战力。 “什么,你们说王妃不见了?” 玄旻大发雷霆,目光所及之处具是一片废墟。 十几个跟着安以绣的绝杀殿成员都知道这次他们铸成了大祸,皆像孩子一般低着头不敢正视玄旻的视线,随左护法怎么惩罚他们都受,哪怕是配一条命出来都是应当的。 “左护法,我们愿意对这次的错误抵上这条性命。”其中一个绝杀殿成员说着单膝跪在地上,其余绝杀殿成员皆跟着一个个单膝跪下,看样子无论罚他们什么,他们都不做抵抗。 玄旻哼了一声:“罚是肯定要罚的!但丢了王妃就要一死了之未免太便宜你们!把王妃找到后你们就给我滚回绝杀殿在生死塔呆半年!” 生死塔是绝杀殿磨练绝杀殿成员的地方,但那地方极其凶险,稍不注意便会尸骨无存,除非是功力非常好的,否则在里面呆上半年,不死也得重残。 对于玄旻这个惩罚,在场的绝杀殿成员没有一个敢说不的。 “都给我滚去找人!另外,这笙玉和卫十二也在一夜之间不见,他们莫不是也参与了绑架王妃一事?这两个人务必活捉!” 玄旻目光阴骘,声音就仿佛是放入地窖的寒冰,光是听着他说话,身上都得结一层冰霜子。 “是!” 笙玉这些天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一路上问东问西,火急火燎的才找到去北平王府的方向。因着她走路全是靠一双脚,鞋子已经完全磨烂,十个脚趾头,至少有九个脚趾头都生出了鞋面,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外衣应该是被树枝刮的,破了好几个大洞,脸上还有一些划口,时间不短,已经结了 疤,这造型,比起街边的小乞儿,几乎没什么差别。 快了,马上就是王府了,她一定要过去告诉夫人,千万不要被人给骗了! 小哑巴肯定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她一定要快点,快点,再快点! “站住!”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笙玉只看到几个身着绝杀殿统一服饰的成员面色阴沉的拦住她的去路,她脑子一时之间也转不过来,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笙玉又开心起来,正好碰上了他们,他们跑的快,让他们快些将事情告诉夫人。 “那个……” “终于发现她了,居然会说话,看来一直是在伪装!把她带过去给左护法!” 其中一个绝杀殿成员说完这话,二话不说便伸手擒住笙玉的胳膊,将她双手扭在身后,揪着她的胳膊,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带走。从头到尾笙玉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她被这些绝杀殿成员带到玄旻面前…… 第585章 这就要走了么? “跪下!” 一根棍子用力击打在笙玉后膝。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身子晃了晃,并没有下跪。 见她没跪下,一旁站着的绝杀殿成员又是几棍子狠狠落在她身上。 原本她脚就受了伤,又被重力连续击打,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腿脚一个发软,扑倒地上,用胳膊肘撑着地面,还是不明白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们做什么打我?”笙玉眼中是不服输的光芒,咬着牙看着坐于高座上的玄旻。 玄旻哼了一声,低头俯视着笙玉,一字一句道:“你将王妃绑到哪里去了?听说你会说话,那便不用装哑巴!亏王妃还怕你哑毒攻心,割了手腕放血救你,你就是这般回报王妃的?” 笙玉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玄旻不懂他话中意思:“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绑架夫人?而且,我什么时候哑巴了?” 玄旻冷笑一声,只觉得笙玉还在和她演戏,冷眼看着她蹩脚的演技,眸中闪出一丝阴冷的光。 见玄旻没有回答自己,笙玉开始从他们刚刚的对话中获取她所想要的信息。 刚刚,玄旻说是她把夫人绑走了……这么说的话…… 笙玉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玄旻。 “你是……你是说夫人不见了吗?” 看到笙玉眼中的紧张不似作假,玄旻不由也觉得有些奇怪。 他这阵子一直保护王妃,虽说和笙玉接触不多,但多少也知道她这个人的脾性,对王妃是极好的,从她眼神里闪烁的小星星就能看得出来。 玄旻心中一时也犹豫了起来,难道说他真的冤枉了笙玉。 玄旻语气放缓了一些,但却依旧没有让人放松对笙玉的管制:“难道这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吗?”笙玉茫然的摇了摇头,坐在地上,将露出的几个脚趾头往鞋子里缩了缩:“我不知道啊,我被人绑走,然后那些人或许是看我有用,一天给我吃了一两餐饭,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给我吃了毒药,并且 在我腿上砍了一刀,然后将我丢到了乱葬岗,估计是没想到我命大,又有夫人给我的血凝珠,没有死成。” 怕玄旻等人不信,笙玉索性将裤腿掀了起来,露出那条狰狞的伤疤。 玄旻等人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自然能看得出,这伤疤确实是出自几天前,这伤疤很大,不管再怎么隐忍,多多少少走路都会有些跛瘸,而那个跟在王妃身边的笙玉可并没有一走一拐。 再看这个笙玉的脸上,也是被树枝挂破的大大小小的伤疤,那个笙玉一直跟在王妃身边,脸上有没有伤疤,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看样子确实是他们错怪了人。 想到闹出这样一个大乌龙,玄旻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急忙伸手将坐在地上的笙玉扶了起来:“笙玉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快快请起。” 随后玄旻和笙玉解释。 因为前几日卫十二将她找回来,随后她便一直呆在夫人身边,又在昨日里慌慌张张的把夫人带走,之后便同夫人一起消失不见,所以玄旻他们都认为是她埋伏在夫人身边,将夫人绑架走。 玄旻还说她回来之后便是个哑的,一直没有说过话。 听到玄旻这么说,笙玉很有些激动:“我怎么可能将夫人绑走?我急着赶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知道这次绑架我的人是谁吗?是小哑巴!” 是小哑巴?这件事倒是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因为小哑巴给王妃下毒,导致王妃腹痛,随后便消失不见,他也曾让人掘地三尺找小哑巴,但都了无音讯,没想到小哑巴居然敢顶风作案,不仅自己逃走,还将笙玉绑架 走,最后送了一个假笙玉埋伏在王妃身边,真是好险恶的用心。 但是这么一说来的话,那个找到假笙玉的卫十二怕也是个假的了。 听到玄旻说卫十二应该也是假的,笙玉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十二如今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 玄旻摇了摇头,不敢给笙玉肯定的答案:“倘若真是这样,恐怕凶多吉少……” 当下笙玉便晕倒过去。 玄旻抓着笙玉的胳膊,让其中一个属下将笙玉送回城楼:“所有绝杀殿成员,务必好好排查!绝对不能让王妃被有心之徒捉走!” “那下午王妃和北魏将军的会面怎么办?” 玄旻眯下眼睛:“和那边说王妃抱病在身,不适合和北魏将军会面,将会面时间延长至半月后。” 北魏暂时驻扎营地。 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男人狠狠的嗤了一口气:“什么?北平王妃突然暴病?很明显就是不想见本将,哼!又在耍什么花样?” 围坐在桌旁的将领们皆没有说话,显然是不想触这个霉头? 魏巍用力在桌上拍了一掌:“哼,半个月,难道咱们就在这里等她半个月?” 其中一个将领小声回答:“将军,军中的粮草不足以支撑咱们在这儿待半个月了。”魏巍眯起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先派人混入北平看看北平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的话,直接把北平王妃掳来就成,实在掳不过来,那咱们踏平北平就行了,反正那边也没有多少镇守的人,咱们几 万大军难道连一个女人都捉不过来?” 倘若踏平了北平,他心中也会好受些,起码不是带兵过来做做样子,为了一个女人出兵,他到现在心中还有些郁结呢! 安以绣呆在山洞好一会儿,嘴唇干到起皮子都没有人过来这里,仿佛是将她遗忘了一般。 她挣扎着从袖袋里掏出一柄黑色小匕首,这匕首是在庙会上被人绑架,有人掷出来救她的,后来她见匕首样式简单,却极为锋利,便自己留下来,用这匕首隔断麻绳应该是不成问题。 果然,几下下去,麻绳断裂,她的双手双脚也能活动自如。 在她起身准备离开此处时,却从她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北平王妃这就要走了么?” 第586章 我尿急!要如厕 安以绣瞳孔微缩,转头看向声源。 一个身着白色长袍,面容清秀的少年站在她身后。 这少年虽然算不上熟悉,但她也是识得他的面容。 小哑巴。 在这里见到他,真的是让她大吃一惊,但是过了片刻,她也想明白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当初她腹痛,都“得益”于小哑巴给她看着的药膳,小哑巴倒也是沉得住气,至少潜伏在王府有一年,一年之后才动手,确实是个成大事者。 “王妃见到我似乎并不吃惊。” 小哑巴一边说着,一边踱步走到安以绣面前,因为小哑巴和她的身高差不多,只能和她平视。 安以绣四下看了一眼,自从小哑巴出声并且出面以后,周围已经多出来几道陌生的气息,看样子,他们已经对她有了防备,不会轻易让她逃跑。 趁他们不注意偷偷逃跑的计划就此终结。 安以绣轻轻笑了一下,撩了一下垂到脸边的碎发丝,睨了小哑巴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意,却也只是一晃而逝。 “说吧,大费周章的潜伏在王府到底有什么用意。” 话语轻轻,仿佛只是在和熟人唠嗑。 没有想到安以绣脸上并没有惧意,亦没有想着逃跑,反而靠在墙上和他谈天说地,小哑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茬,顿了一下才说:“这些自是无可奉告。” 安以绣紧接着又笑了一声,这次的语气中似乎有些自嘲:“也怪我,路上随便看到个猫猫狗狗都想捡回府里,谁知道那次捡回来的却不是普通的猫猫狗狗,而是一只白眼狼,嘁。” 听到安以绣这般说,很明显是在指桑骂槐,说他是猫狗白眼狼,小哑巴脸上有些挂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最后冷冰冰道:“各为其主,北平王妃也不用再逞这些口舌之快。” 安以绣卷起一缕发丝,在手指间轻轻的玩弄:“你主子是黑月营营主?” 小哑巴见安以绣猜出来,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点头道:“是。” 或许小哑巴怕被套话,也不想再和安以绣多说,伸手摆了摆,示意潜伏在一旁的黑月营成员出来:“看好她,倘若她逃跑,你们知道营主的手段。” 黑月营营主在他们的印象里就是残暴不仁的代名词,提到营主的手段,这些黑月营成员纷纷打了一个寒颤,身子也不自觉的立直了几分。 安以绣看着小哑巴离开,随后那几个黑月营成员瞬间围了上来,将安以绣压住,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铁链绑在安以绣手上。 安以绣顺势往山洞口看了一眼,外面层层叠叠守着三十来人,看样子是觉得她及其重要,这下插翅都难逃,也不要再徒费功夫。 任由他们将铁链绑在她手上。 这些黑月营成员在将她五花大绑之后,还不太放心,手伸向她袖袋…… 安以绣眼神一凛:“干什么?” 那个黑月营成员伸出来的手顿在空中,看了安以绣一眼似乎是在给自己打底气:“身上不能带任何器具!” 安以绣心下咯噔一响,倘若要把她的匕首都搜走,那她便是彻底没有武器自救了。 “放肆!” 安以绣突然吐出这两个字,吓了他们一跳。 随后那黑月营成员瞪了安以绣一眼:“还当自己是王妃呢?阶下囚就应该有阶下囚的自觉!” 说完这话,黑月营成员强势的将安以绣袖袋里的东西搜之一空,然后将绑住她手腕的铁链一端拴在山洞一处被人为打入的铁柱上,以此防止她逃跑。 安以绣靠在铁柱上,暂时妥协。 如今身上没有利器破这个铁链确实不太好办。 不过,也别忘了,只要她手中有铁丝,就能把铁锁打开,静等契机。 但这些黑月营成员实在管她很严,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到,有可能打开铁索的东西,包括她头上的簪子都被他们一并搜走。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他们定时会送饭过来给她吃,她几乎再看不到这些黑月营成员的面。 至于小哑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觉得他亏欠了她,从此以后便没有在她面前露过面。 安以绣只觉得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有时候甚至会传来一阵剧痛,她很怕会在山洞之中临产。 不行,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在黑月营成员又一次送饭时,安以绣开口叫住他:“你等会再走。” 那黑月营成员止住步子,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安以绣,不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样。 安以绣这几天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规律,一般情况下,黑月营成员都是在山洞门口,这些天上厕所都会派两个人跟着她,毕竟她是女子,不可能守在她跟前看着,所以就给了她可乘之机。 只要她动作迅速的解决掉一个,不让他发出叫声,她就能拿来他手上的匕首以此割断她的铁链。 “你要干什么。” “我尿急!要如厕!” 安以绣也不管她说的话是不是粗鄙,总之一副泼妇的模样,这幅理直气壮的模样倒让这个黑月营成员无法反驳。 一路出了山洞,安以绣再一次呼吸到山野的风,如此凉爽,象征着自由…… 如今天色已晚,夜幕下垂,方圆都是一米高的荒草,只要她逃走,去荒草中躲着,他们就算搜她也要好一会儿。 “你们离我这么近干嘛?”安以绣语气不善的瞪了那两个黑月营成员一眼,两个成员摸了摸鼻子,后退了一步。安以绣运势下蹲,趁他们没有防备时,突然暴起,用绑住她的铁链缠到其中一个黑月营成员脖颈处,因为下了死手,只听的“喀吧!”一声响,那个黑月营成员的脖颈就呈现出一个非正常人所能达到的状态 ,俨然已经身死。 另一个黑月营成员发现安以绣暴起,当下就要张嘴叫喊,安以绣一脚踹上他下档,疼的他龇牙咧嘴的捂住自己下身。趁这功夫,安以绣用手肘猛烈击打他的太阳穴,也是使了蛮力,这人也跟着一声不响死了过去…… 第587章 让她跑了? 杀死这两人,安以绣如释重负,只不过她并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以小哑巴的警惕心,若是黑月营成员过了一会儿还没有回去,定然会派人过来寻他们,所以她必须得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手上的铁链打开 ,并且找一处藏身之处,这并不简单。 但此刻,她就是在与时间赛跑,倘若慢了一步,便是前功尽弃,她必须得赌一把。 安以绣眼眸满是坚定,伸手拿过其中一个黑月营成员挎在腰间的匕首,可不正是那把通体黢黑的匕首,也是巧了,看来他是觉得这匕首锋利,所以自己拿去用,如今却正好便宜了她。 为了逃跑,她使了狠劲在自己手上的铁链上切割。 在这凉风习习的秋夜里,她却满头大汗。 “咔嚓”一声细微的声响,绑着她手腕的铁链断成两截,双手终于能活动自如。 这些天安以绣手上带着铁链,皮肤已经被磨得通红,有的地方更是破皮,泛出血色的皮肉,还好是秋天,并没有因为气温而发炎。 安以绣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口,轻轻转了转手腕,活动一下筋骨,将匕首放入袖袋里,伸手敏捷的混入夜色之中。 在此时,腹中却传来一阵剧痛,安以绣瞬间变了脸色,伸手轻轻捂上高高隆起的腹部,神情有些龇牙咧嘴,对着腹中的胎儿道:“宝宝,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和你娘亲闹,咱还得逃命呢。”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安以绣说的话确实有效,她确实感觉腹中并没有多大的剧痛,咧嘴一笑道:“等你娘亲逃出去,就去吃点好吃的。”这些天黑月营成员虽然没有饿着安以绣,但也没有给她什么好东西,毕竟就是在山洞里,无非就是啥不知道摆了多少天的酸味凉饼子,也不知道那酸味是不是食物坏掉所发出的味道,这就算了,连一点肉 末星子都没有,这不是虐待俘虏么。 安以绣就不明白了,这些黑月营成员怎么着也算是个中好手,难道连一只野味都捉不住吗,害的她天天吃凉饼子,甚至都有些闹肚子,等她离开这破位置,一定要先找一处地方好好吃一顿。 见带着安以绣出去如厕的两个黑月营成员久久没有回来,柴牙只觉得心中升起一丝不妙之感,顿时起身命令其他的黑月营成员:“你们几个出去看看怎么他们还没回来。” 或许是心中太过不安,让这几个黑月营成员出去柴牙也不放心,索性一同跟了去。 原本被他们设做临时茅坑的是山洞二十米处的一个草丛,被他们挖了一个洞,只要上了厕所,用旁边的土掩埋,差不多就能遮住臭味。 如今山洞距离那临时茅厕只有二十多米的距离,柴牙却觉得仿佛隔了有十万八千里。 因为心中太过不安,柴牙几乎是用跑的,到了临时茅厕,看到两个黑衣人倒在草丛里,柴牙只觉得心中升起一阵怒火,一脚踩在其中一个黑月营成员的尸体上:“混蛋!居然让她跑了!” 所有黑月营成员都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柴牙的怒火燃到他们头上。 柴牙眼中闪出一阵凶光,脚下用力,尸体俨然已经变形的不成样子,他恶狠狠道:“去给我追,一定得把北平王妃给我抓回来,否则你们都得死!” 安以绣已经是开足了马力抱着肚子奔跑,但是比起以前,她此刻肯定没有那般灵活。 她这次逃跑,必定会让他们加紧警惕心,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她的踪迹,否则她被抓回去定然是被严加看管,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可能近她的身。 只不过她真的有点想骂人,也不知道这些黑月营成员从哪儿找到的这个山洞,四周渺无人烟一片荒凉,她在差不多大半人高的草丛之中跑了许久,甚至无意中张嘴还吃了几口草,忍不住蹙眉。 看样子今日她是逃不了这片荒山野岭,但好在如今有夜色的遮掩,被发现的几率自是比白天要小得多。 他们发现她逃跑,第一时间肯定是赶往王府那边,毕竟这是正常人的思路,他们人多势众,以她如今的身体绝对无力抗衡,用鸡蛋去碰石头,绝对是最愚蠢的决定。 既然如此,她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有个词叫灯下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为今之计,她需要在荒山之中寻找一片栖息地,先尽可能避过他们的搜寻,随后再慢慢找回往王府的方向。 安以绣猜的确实没错,柴牙着实就是如安以绣所料,带着人往王府的方向追寻。 料想北平王妃一个女子,被他们捉在山洞之中关了几天,逃出去的第一想法自然是回到王府,好好的洗个澡睡一觉,所以他们往府的方向去追,定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安以绣最终找了一处被虫子蛀了大半,却依旧挺立在土地上的大树。这树该是有上千百年的寿命,树干至少要四个成年男人展开手臂才能勉强围住它,树干从树底就被虫子蛀掉,借着月光看,有一个大约能容纳两个高壮成年男人站着的巨洞,但具体怎么样,还得照亮这里 看看,以防有什么毒蛇潜伏在里面。 安以绣身上的东西,包括血凝珠都被黑月营的人搜走,自然也没有火折子,只有那一把从尸体上摸回来的黑色匕首。 乌黑的天,她也看不太出来树干里有什么。 想了想,她还是将匕首拿出来在树上砍了一根胳膊粗细的树枝,用匕首的尖尖在树枝上钻起来。 还好,最近几天没下雨,树枝很是干燥,不消一会儿,就冒出点点火星…… 安以绣拿着这根燃烧着火焰的木头走近树干,为免将大树点燃,她动作很是小心翼翼,不让火舌碰到树干的壁沿。 估计是树干已经快被蛀空,虫子也不想再呆在这儿,只有一队蚂蚁井然有序的在里面爬动。 倒是可以睡在里面。只不过,树洞的一角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588章 熟悉的配方 在树洞的角落有一团手掌大小,灰不溜秋脏兮兮的东西。 长毛被水打湿,服帖在身上,就像是一团从水里捞出来带毛的泥巴。 怎么感觉这东西的体型似乎有点眼熟呢? 如果它身上的毛没有这般灰不溜秋,反而是白色的话,感觉和那久久不见的小东西倒是相像。 安以绣向前靠近一步,轻声呼唤了一声:“小怪物?” 照理说,她声音虽然小,但并不至于小到听不见,只是那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回应,这并不像小怪物的作风。 难道这不是小怪物吗?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感应,安以绣始终坚信她没有认错。 她又上前几步,来到距离那个东西半米之外的地方停下,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又唤了几声:“小怪物,小怪物,小怪物……” 那东西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安以绣这个时候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这个不是活物? 她大着胆子弯腰伸手抓上那一团泥巴一样的东西。 暖呼呼的触感,带着一丝温热,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感觉。 她心中已经有90%的肯定,这就是小怪物。 将那团东西抓起来后,她果真看到那东西头上有两个细细长长的耳朵,在这个时代,她只看过小怪物长成这个模样,当下断定除了小怪物,别无其他。 瞧那东西来回翻弄了一下,这小模样,小鼻子小嘴的,可不是正就是小怪物? “小怪物!快醒醒!” 虽然她不知道小怪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此时它昏迷不醒,又脏兮兮的模样,很明显有几分蹊跷。 在此刻,安以绣又有些庆幸黑月营的人将她抓来这个山洞,若不是这样,她此刻恐怕无法见到小怪物。 安以绣深吸了一口气,四周望了一下,这里并没有干净的水源,她没有办法给小怪物进行清洗,只能将燃着火的树干插入被蛀了一个小孔的树洞之中。 她一点一点将裹在小怪物毛发之上干枯成团的泥土块儿挑拣下来。 将这些泥巴块儿扯下来之后,她看到小怪物小小的身体上遍布了仿佛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的伤口。 伤口都因为有泥巴的包裹密不透风而发生溃烂。 看着她好一阵心疼。 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小怪物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安以绣在听到它有心跳后,算是放下心,把它当做一个玻璃娃娃抱在怀里,并不敢用力的触碰挤压它。 到了下半夜,安以绣发现怀中似乎有东西在拱动,低头看了一眼,倒很是惊喜,小怪物居然醒了! 只看到小怪物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还是她熟悉的幽绿色的眼睛,只不过此刻它的眼中布满了点点惊恐之色,在看到安以绣的面容后,它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它嘴巴微微动了动,然后突出人言:“安以绣?安以绣!你?是你吗?还是我在做梦?难道我要死了吗,所以才在这一刻看到你。” 安以绣点了点小怪物的额头:“傻子,是我,你死什么,人说祸害遗千年,你这家伙,定然不会那么早就死的。” 听到安以绣挤兑的声音,小怪物非但没有生气,绿色的眼中反而氤氲起层层水雾,积攒在眼眶,最后忍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豆大一般的眼泪落在安以绣手上,泛起一层清爽的凉意。 小怪物一边哭,一遍抽着小鼻子,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找安以绣哭诉:“哇!臭女人,你怎么现在才找到我啊!我以为我要死了呢!太让我害怕了,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恐怖的事情,哇哇哇——” 小怪物的哭声回荡在树洞之中,惊起停在树上的飞鸟,扑腾着翅膀还以为来了敌袭。 安以绣轻轻摸着小怪物的脑袋,将它细长的耳朵拎起一只,给它顺着耳朵上不多的短毛。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是黑毛球?我们去把它打一顿。”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哭的更是厉害:“不是它,它快死了,它快死了,我不想要它死,但是凭我现在的能力我救不了它……哇哇哇……” 安以绣垂着眼眸看小怪物,这是它第一次在她面前示弱,哭得像个娃娃一样,还真的让人觉得有些心疼啊。 “我……” 安以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小怪物残忍的给打断,小怪物一边抽泣,一边拼命的止住泪水,带着哭音道:“你先别说话,拿个空的瓷瓶出来……” 小怪物哭的这幅模样,还记得要她拿啥瓷瓶,安以绣忍俊不禁:“干嘛?” “赶紧接我的泪水啊!” 安以绣忍不住破功:“噗……”随后哈哈大笑。 “要不要这么自恋?”连哭一下还要把它的眼泪收藏起来,留着做传世宝么? 这确实是安以绣误会了小怪物。 见安以绣没有任何行动反而在这边,哈哈笑它,小怪物眼里包着一大滩泪水,仿佛可怜兮兮的看着安以绣:“你!你居然笑我!我的眼泪可是宝贝!我开恩让你接着,你反而笑我?不给你了!” 小怪物说完这话,一头埋到安以绣怀里,将眼泪悉数抹到她衣服上,最后才睁着已经没有任何泪水的绿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哼!” 安以绣身上的所有瓷瓶都被黑月营的人收走,确实没有多余的东西来装它的眼泪,见小怪物生气只得和它解释:“我是被人绑架到山洞,逃亡的时候恰巧遇到你,身上的东西差不多都被人给搜走了。” 小怪物原本闭着赌气的双眼微微眯出一条缝,睨了安以绣一眼,虽然还有些怒意,却比刚才要好了不少:“我不会经常哭的,反正你要知道你这次绝对是错过了好东西。” “你不是和黑毛球去找救它解药,怎么弄成这幅模样?”提到这个,小怪物情绪重新恢复悲伤:“我们陷到沼泽了,我逃了出来,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已经死了……” 第589章 现在怎么办 小怪物眼含泪水,可怜兮兮地讲述了它这阵子的遭遇。 在和安以绣分别之后,它就跟着黑毛球去了东陵境内那个据说能延缓衰老的灵泉处。 但是那个灵泉里面沼泽遍布,这也就算了,沼泽附近还有不少的毒虫与猛兽,稍不注意,他们就会落入猛兽之口。 一路被猛兽追杀,两个足球一般大小的小布丁终于临近了沼泽地,但灵泉在沼泽地中间,他们要到灵泉里去,必须要先踏过那层沼泽地。 原本小怪物可以御空飞行,但是黑毛球却固执的不愿意让小怪物载它。 见黑毛球如此执意的要靠自己的努力趟过沼泽走到灵泉,小怪物索性也不飞了,跟着黑毛球一同在沼泽里行走。 但这沼泽也是个大凶大恶之地,里面潜伏着毒兽,这是为了将过路的东西当做食物。 虽然小怪物和黑毛球的体积并不大,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对于这些多少年没有吃过肉腥的毒物来讲,小怪物他们已经足以他们塞牙缝了。 于是小怪物和黑毛球就华丽丽的被沼泽下方潜伏着的毒物拖了下去。 小怪物拼命挣扎的从毒物口中脱逃,算是九死一生抢回来一条命,但是黑毛球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它本身就因为力衰而使不出什么劲,被不知名的毒物拖下沼泽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 小怪物有在沼泽上方寻找黑毛球,但是这片沼泽毒性太强,遮掩了它对黑毛球的感应,最后因为它体积太小,就算找到黑毛球也没有什么能力助它逃脱,只能无功而返,想着去寻求安以绣的帮助。 一路嗅着安以绣的味儿,小怪物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东陵与西凉边境的这块荒山的树洞里。 天无绝人之路,让安以绣寻到了它,并且让它清醒。 安以绣点了点小怪物的额头:“那现在怎么办呢?” 小怪物晃了晃脑袋,将安以绣抵在它头上的手指怼开,怒气冲冲道:“不要碰我的脑袋!本来头上就已经没有多少毛了,你这么戳戳戳,是要把我的脑袋毛给戳秃么。” 安以绣想象了一下小怪物头顶秃了一块毛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如果小怪物真的变成那副模样,好像确实是有点搞笑。 “从这里到东陵的灵泉,大概需要多久?” 既然小怪物如此求她帮忙,她也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见安以绣答应陪它去找黑毛球,小怪物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绿光,还以为这个臭女人会说她肚子太大不方便找人,没想到她居然一口应下来了,正好,也少了跟她软磨硬泡那一步。小怪物上下打量了安以绣一眼,最后眼睛停在她仿佛西瓜一样圆的肚子上,暗自道,既然这个臭女人是为了帮它将黑毛球救出来,它也断然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实在不行,大不了散了灵力保她安全,也不 是不可以。 “如果你要走路的话,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就能赶到。” 安以绣眉头微微皱起:“黑毛球掉下去多少天了。” 小怪物自己也昏迷了一阵子,不知道如今过去多少天,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但脸上的担心可是不言于表。 “至少也有好几天了吧!” 安以绣蹙眉,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黑毛球掉下去那么多天,是否还能存活?看出来安以绣的担心,小怪物也皱起了小小的眉头道:“不管如何,还是想去看看,万一它还活着呢!不过两天时间确实是有点长,更何况你还大着肚子,说不定你得走三四天呢!算了算了,我还是驮你过 去吧。” 说完这话,小怪物从安以绣怀里跳了出来,转了个身,身子陡然变大,不消一会儿功夫就有一头成年的高头大马那般的体型。 小怪物扭头睨了安以绣一眼,不自在的用前肢刨了刨地上的泥土,扬起一片灰尘:“快上来吧。” 有现成的坐骑,安以绣自是没有不上的道理,长腿抬起,跨在小怪物身上,小怪物身子陡然向下一沉,龇牙咧嘴起来:“我勒个去,臭女人,你怎么变这么重了!” 安以绣摸了摸肚子,轻笑起来:“或许是你小主人分量有点重,闲聊什么,还不快飞?” 小怪物大眼睛转溜一圈,对安以绣嗤之以鼻:要不是看在要你去救黑毛球的份上,我会给你骑在我身上的机会么?好男不和女斗,热闹了这臭女人,我的天灵地宝就不知道找谁给我找来了,默念忍字决。 这边安以绣和小怪物相遇,可把在北平的玄旻等人急的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笙玉在城楼里来回踱着步子,看着坐在一旁的玄旻道:“这下可怎么办啊,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找到夫人,十二也不知道如今是生是死……” 笙玉声音低落下来,带了几分颤音,显然快要哭出声。 玄旻双手揉着太阳穴,显然不知该如何安慰笙玉。 “王妃已经不见五天了,这样下去定然是不行的,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了,必须要告诉殿主。” 玄旻说完这句话,眼中闪出一道坚定的神色,显然并不打算将此事继续隐瞒下去。 笙玉连连点头:“是的,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务必要告诉王爷,请王爷回来定夺,无论王爷对我们是否重罚,我的心甘情愿承担!” 自己受罚和自家主子的安危相比,笙玉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后者。玄旻点头,这件事,他并不是打算隐瞒不报,想着如果自己能解决这事,便不再上报,以免让做大事的殿主分心,但如今看来,再瞒下去,就算殿主做成了大事,回来得知王妃失踪,定然也不会好过,这 件事必须告诉殿主。 不论殿主是回来,亦或是留在那儿继续干大事,那都是殿主的选择,他没有任何权利替殿主做选择。“副将,你带人在这儿拖着北魏士兵,我快马加鞭赶去彭城将此事告知殿主,若有任何王妃的消息,一定得第一时间让人与我汇报。” 第590章 仿若大海捞针 在京城,虽然沐禹宸并不想当皇帝,但碍于苍生百姓,与沐渊白的威胁,他还是不得已登基为帝。 沐渊白让随他而去的暗卫留在京城看着沐渊鸿,他则准备动身回北平。 终于,京城的事情尘埃落定,北平再也不用和西凉内乱了。 之前听说北魏似乎有进攻北平的意向,如今这阵子玄旻也没有传信过来,或许是退兵了。 沐渊白如此想着,眉间的神色也飞扬几分。 “殿主!” 一个黑影陡然出现在沐渊白面前。 玄旻满头大汗的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就连马儿都累的直喘粗气,很显然他是一路急赶而来。 沐渊白看着玄旻,极为诧异:“你怎么来了?” 玄旻二话没说,直接跪在沐渊白面前负荆请罪:“殿主……王妃失踪了!” 王妃失踪了? 沐渊白瞳孔微缩,一股名约暴怒的情绪瞬间席卷他全身:“怎么回事?”此时的沐渊白,几乎是在咬牙切齿,玄旻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知道这是殿主发怒的预兆,但如今王妃失踪许久,他不能继续不报,顶着沐渊白要吃了他的眼神,玄旻继续道:“回殿主,前阵子笙玉被人绑架 ,后来被卫十二找回来,谁知那个笙玉是个假的,是有人易容成笙玉的模样潜伏在王妃身边,随后将王妃掳走。” 沐渊白双眼眯起,凶光爆露:“王妃失踪多少天了?” 那小家伙定然是在玄旻还在北平的时候失踪的,而玄旻过来京城还需要时间,这么说来…… 玄旻自知罪孽深重,低头道:“至今已经有十天……” 沐渊白双手握拳,一个用力击打在玄旻肩头。 玄旻受不住力,倒在地上,却因为他的失误,不敢反抗,任由沐渊白出气。 沐渊白看着玄旻,眼睛仿佛成了血一般的通红:“我让所有绝杀殿成员去保护她,最终就落得一个她失踪的回答?” “属下有罪。”玄旻低垂着脑袋。 “你是有罪,等这件事了结,所有绝杀殿全部去生死牢受罚!” 说完这话,沐渊白收回瞪在玄旻身上的视线,转身疾步到了马厩,拉出高头大马翻身上去,扬长而去。 玄旻急急忙忙起身,上了那匹还在气喘吁吁没有休息多久的可怜马儿背上追了上去。 但愿王妃没有事,否则,就算他们绝杀殿的所有成员赔了那条命都不够抵消殿主的怒气。 他从来没有见过殿主如此动怒的模样,这个样子的殿主真的挺可怕的,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找人索命的厉鬼…… 小怪物这两天卯足了劲飞往东陵,好不容易快到沼泽,它突然掉链子,身形一颤,恢复巴掌大小的个子,颤抖着声音道:“不行了,我不行了,飞不动了,没有灵力了,接下来就靠你了!” 安以绣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看着不远处大片深绿色,浮着各种水植物的沼泽地陷入沉思。 这么大一片沼泽地,她要去哪里寻找黑毛球的踪迹? “你还记得你们是在哪里落下去的么?” 大海捞针定然是徒劳无功,倘若小怪物还记得他们是在哪里掉下去,或许还有几分找到的可能。 小怪物似乎也觉得安以绣这个问题让它一下子回答有些困难,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说:“这……这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我哪里知道它是从哪儿掉下去的啊!” 小怪物瞪了安以绣一眼,小声的嘀咕起来:“你……你这臭女人不是强人所难么?快点帮我把黑毛球找出来啦!”安以绣也懒得和小怪物多费口舌,睨了它一眼,见它并不配合,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五指并拢成扇在脸边轻挥:“都到这儿了,也浪费了这么多的体力,本以为你成足在胸,谁知道你却指望我大海捞针, 既然你不着急,我和黑毛球更没有什么渊源,不救它就走吧,就当这几天时间是浪费了。”见安以绣说完这话作势要走,小怪物一时之间也慌了起来,抬着小胳膊在安以绣胳膊上扒拉两下:“哎,唉唉,你走什么,走什么?我也没说不仔细想想,你这么急做什么?万一我灵光一闪突然记起来黑毛 球是在哪儿掉下去的呢。” 安以绣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小怪物的额头:“那也是你的事儿,你的事情,自己都不着急,又凭什么要别人替你担心呢?” 小怪物挥开安以绣的手,闭上眼睛开始慢慢感受黑毛球的气味。 其实沼泽虽然会屏蔽掉黑毛球的气味,但是它若是耗费灵气还是能察觉出来点点的,只不过那次看到黑毛球掉到沼泽之后,它就因为太过着急而忘了可以借助燃烧灵力寻找黑毛球。 但是想想,它就算当时找到了黑毛球,凭她一己之力恐怕也没有办法把黑毛球救起来,只能期望黑毛球命大,可以坚持到他们赶来救它。 小怪物鼻子嗅了嗅,最终认定了一个方向,仿佛虚脱一般的瘫软在安以绣脚边,整个小身子都企图用安以绣的腿支撑起它。 安以绣将它捧到手心看了看,小怪物如今因为消耗了太多灵气,体力透支,身子特别虚弱:“去袖袋待一会儿吧。” 小怪物却强撑着摇头:“我不,我要看着你找到它。” 说完这话,小怪物一个蹦跳来到安以绣的脸上,将自己的小身子依靠在安以绣颈窝,声音虚弱的指挥:“往左边走,我刚刚闻到左边似乎有它的气味。” 再往前走就是沼泽地,稍有不注意便会凹陷下去。 安以绣在土地上找了个大树折下一根树枝作为探路棍,倘若前方泥土松动便不易踏下去。 一路顺着小怪物的指挥,安以绣来到它所说的那一片曾经有黑毛球气味存在过的沼泽地前。 一望无际的沼泽地,就算小怪物指明了一个方向,她一时之间也无从下手,总不可能站在沼泽地旁边拿手拢成个喇叭大喊:“黑毛球你在哪里吧。”小怪物颐气指使的看着安以绣:“我不管,路我带到了,黑毛球你必须找到!” 第591章 营救黑毛球 安以绣带着小怪物在沼泽地附近转了大半圈,考察地形,最终也找不到黑毛球在哪儿。这点小怪物都有些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怎么办呀?那我们是不是找不到黑毛球了!我就怕它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沼泽里,也没有人陪它,而且它马上到了年龄,腿脚也不方便,万一它突然死在这里可怎 么办呢。”安以绣看着小怪物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忍不住打趣它:“当初你没有见到黑毛球的时候可没有这副模样,怎么自从见到它你就魂不守舍了?倘若它那一次没有被人进献给墨子鲮呢?你会不会是这个模样, 你还会不会想着去找它呢?”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高高竖起的耳朵软了下来,紧紧的贴在脑袋上,墨绿色的眼珠子转了两下,似乎是在思考:“如果当初没有见到它,那也就算了,毕竟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自从知道它还活着, 那还是想把它找出来,只不过如今也不知道它是生是死,心里有点难受。” 安以绣拍了拍小怪物的脑袋,活动了一下肩膀道:“既然如此,那就打起精神好好再找找,免得到时候留下遗憾。” 虽然,在她看来,隔了这么多天,黑毛球存活的几率非常非常小,只不过她如今也不想打击小怪物的信心,便陪它一同找找吧,万一有奇迹呢! 或许是小怪物思念黑毛球过甚,也或许真的是有奇迹发生。 在小怪物再一次快要放弃的时候,他们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的苍老的叫声。 “救我……” “有没有人……” “我……在这里……” 安以绣和小怪物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小怪物跟着点了点头,小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欣喜的神色:“有!你也听到了?” 见安以绣肯定的点头,小怪物顿时也不精疲力尽了,一个蹦蹦跳跳到安以绣的肩上,把小脸蛋埋在她颈窝开心的蹭着:“原来不是我的幻听!” 安以绣只感觉脖颈处一阵湿漉漉的,还以为是小怪物喜极而泣,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闻到一股熟悉的带着药香的尿骚味儿…… 她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拎着小怪物的脖颈皮,将它提到眼前,一字一句道:“你……在我脖子上尿了?” 小怪物扑腾着短小的四肢,眼神有些闪烁,不敢对视安以绣的目光,在察觉到安以绣要杀人的视线后,他哆哆嗦嗦的说:“我刚刚太激动了……一下子,一下子没有忍住就尿了……”想到了什么,小怪物突然变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理直气壮,挺起小胸膛,将脖子高高扬起:“再说了,我的尿可是秘药!我真是大发慈悲给你秘药洗澡呢,你凭什么要说我,你得感谢我才 对,寻常人可没有这个待遇呢,他们可都是争相要喝我的尿呢!” 随着小怪物越来越多的话,安以绣的脸色由青转黑,直接把它扔到沼泽里:“既然如此,那你便在沼泽洗个澡吧!毕竟这沼泽是用灵泉滋润的,寻常人要洗可是洗不到的。” 小怪物短小的四肢在沼泽里来回扑腾,不一会儿,一身雪白的绒毛就沾上了一层灰绿色的泥巴,要多惨有多惨。 不过因为它身子小,也不重,所以是慢悠悠的往沼泽里陷。 安以绣自然是不敢让小怪物完全的陷进沼泽里,否则她再去找小怪物,又得费一番心神,把它扔进沼泽只不过是给它一个教训,上一堂形象又生动的课,名字就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将小怪物从沼泽里捞出来的时候,小怪物整个兽被一团灰绿色的泥巴包裹,身子,四肢,脑袋,耳朵,只留下一双幽绿色的大眼睛,在泥巴团下眨巴眨巴,让人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活物。 “行了行了,不要在这白费功夫,赶紧去找求救的声源,看看是不是黑毛球。” 那个苍老的声音似乎和她听到的黑毛球说话的声音很像,但究竟是不是黑毛球,还得过去看看才知道,不管怎么样,此刻都有人被困,于情于理,就算是出于好奇心都会过去瞄一眼。 声音似乎是从沼泽底下传出来的,不过好在是在距离沼泽两米左右的边缘发出来。 安以绣手中拿来探路的树枝差不多正好有这么长,而且还恰到好处的,有一个像下方大约一米长的勾勾,倒是勉强可以用来探探沼泽底下到底有什么。 安以绣将手中的树枝插入沼泽地之内,灰绿色的沼泽地将树枝一点点的吞没,里面大多是水植物,安以绣也不知道,那呼叫的东西到底是藏在沼泽地下多深处的地方。 “能感受到我这上面的树枝么?”安以绣冲下面喊了一声。 如今却并没有任何的回答,仿佛刚刚听到的声音都是幻听。 安以绣向小怪物挑了挑眉,示意小怪物竖起耳朵仔细听,自己则将树枝又压下了几分。 安以绣拿着树枝,在沼泽地里搅了好半天,将沼泽地都翻得冒起了泡泡。 突然,她觉得树枝的尖端好像碰到了一个异物,有些软,并不像生长在沼泽地里的水植物那般柔韧。 安以绣眼神微微亮起,喊道:“是黑毛球么?如果你感受到有树枝的触碰,就应一声。” “是……”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沼泽地底下传出来。 这下安以绣和小怪物彻底确定呆在沼泽地底下的东西确实就是黑毛球。 没想到黑毛球的生命倒是顽强,和活化石小强有的一比。 “你能不能抓住这根树枝,然后我们把你拉上来。” “我试试……” 为了让黑毛球更好的抱住树枝的尖端,安以绣将树枝更是向下插了几分。 黑毛球似乎抓住了树枝,安以绣觉得手中的树枝突然沉了几分。 “抓好了么?” “嗯……”像钓鱼一样,安以绣抓紧手中的树枝向上方拔出…… 第592章 前去灵泉 费了一番功夫,树枝被完整扯了上来,包括树枝尖上那一团,黑不溜秋的泥巴坨子。 等到陆地上那团黑不溜秋的泥巴坨子瞬间松开四肢,大赤赤的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大声的喘着粗气。 小怪物情绪激动的奔跑过去,围着那团黑不溜秋的泥巴坨子转了一圈,激动的上蹦下跳:“太好了,你没有死!” 泥巴坨子正是沾满了沼泽泥巴的黑毛球,看着小怪物,第一次对它展露了笑颜:“我……还活着?” “自然如此,是本大爷让这臭女人过来救你的,你还不好好感谢本大爷?” 小怪物说完这话,挑了挑眉头,小声道:“最好以身相许。” 黑毛球瞪了小怪物一眼,苍老的声音响起:“想得美。” 说完这话,它把脑袋撇到一边,不再看小怪物,趴在地上养精蓄锐。 小怪物碰了个软钉子,也觉得无聊,重新回到安以绣身边,跳上她的肩头开始絮絮叨叨:“真好,都还活着。” 既然黑毛球已经救到了,理应回北平,但是延缓黑毛球衰老的灵泉近在咫尺,就在沼泽中间,倘若不去看一眼,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要去灵泉吗?”安以绣看向小怪物。 毕竟来都来了,不去一趟也怪可惜的。小怪物没有丝毫犹豫,当下点头同意:“去,毕竟这才是我和黑毛球之前要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虽然掉入了沼泽之中,浪费了很多时间,但是灵泉还是要去的,如果这一次不去,过一段时间依旧要去,那何 必要现在离开呢?岂不是多浪费时间?” 听到小怪物唧唧歪歪说了一大通,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依旧要去往灵泉,安以绣倒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去就去吧,也没啥,只不过是要晚回去几天,不知道玄旻他们是不是会担心。 “既然如此,咱们速战速决。”说走咱就走呀,原本安以绣打算让小怪物再膨大一次身体,带他们直接飞往灵泉,或许也是之前小怪物和黑毛球掉入沼泽受了太大的罪,上天给他们开了个小灶,居然让他们发现在沼泽最左边的边缘处, 居然有一条半米宽的小道,是坚硬的泥土地,并非踩一脚就会陷下去的沼泽。 “哎!这里居然有一条道!”小怪物的声音激动的尖声叫起来,几乎都要破了音。 安以绣用手中的树枝试探了一番,这一块的土地和之前的沼泽地相比确实不一样。 比起灰绿色的沼泽地,这块能承受人重量的土地明显偏土黄色。 在沼泽地的时候,树枝根本不用费多大的力气,自动就会陷到沼泽地底下,而如今这边的土地就算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树枝也没有办法向下几分,放心大胆的踩在上面。 顺着这个坚硬的泥土地,一路来到了前方。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前方突然浮现了一片蒙蒙的白雾。 小怪物瞬间有些惊喜的将脑袋高高扬起,看向安以绣道:“到了,我们到了,前面就是灵泉,你有感受到灵泉传出来的灵力吗?好舒坦呀!” 说完这话,小怪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沉浸在享受之中,无法自拔。 就连一路上有些殃殃的黑毛球都为之打起了几分精神,将脑袋从安以绣的袖袋中探了出来,深深吸了一口白雾,颇有些享受的眯上了双眼。 安以绣不是小怪物或者黑毛球这样的动物,感受不到他们嘴中所说的灵力,只不过没入这白雾之中,倒也觉得有几分神清气爽,仿佛之前所有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本以为白雾之后便是灵泉的所在地,谁知道并非如此。 白雾师兄虽然带了不少的灵气,帮助他们驱除疲劳,但也因为白雾太过浓重,而阻隔了他们的视线。 因为区分不出土地与沼泽的颜色,安以绣好几次都不小心踩入到一旁的沼泽地里,还好发现得早,及时的将脚从中抽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越往前走,白雾越是浓重,到最后可见范围几乎只有半米,完全看不清半米之外,到底有什么东西。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样的场景,很少有人选择继续向前进,毕竟这是一片未知的领域,根本无法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 但安以绣却不怕,既然小怪物和黑毛球需要这处灵泉泡澡,自是不能半途而废。 又走了一会儿,安以绣只觉得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上。 软软的,并不像枯树枝。 因为能见度不到,她站着根本看不到脚上有什么,但肚子又太大,不好弯下身,只得指挥小怪物替她去看看。 小怪物以惊人的弹跳力从安以绣身上蹦了下来,来到地上。 它那双小眼睛倒是精明的很,刚刚下地,就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缠在安以绣的脚上,随之发出了一声尖叫:“哎呀!居然是蛇!你还挺得蛇的喜欢啊,小红也是,这个蛇也是。” 小怪物并没有替安以绣将蛇拉开的心思,反而开始揶揄安以绣:“只不过这个蛇的毒性可有点强呢,身上的花纹极其艳丽,我来数数有几种颜色,哎呀,我的天,一,二,三……居然有四种颜色!” 缠在安以绣脚腕上的蛇确实如小怪物所说,外形极为艳丽,尤其是它那一个三角形的蛇头,凶恶的目光从小小的眼睛之中射出来,仿佛他下一秒就会吃人一般。 况且这蛇的体积也不小,至少也有安以绣一个大腿粗,缠在她的脚上,一时之间让她无法自由行动。这种时候就要靠小怪物来威胁恐吓了,小怪物对着那蛇龇牙咧嘴,努力的昂着脑袋,想告诉那蛇它的强大之处,但那蛇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傻的,并没有之前小红见到小怪物的那种惊恐之意,反而看着小怪 物的眼睛更是露了几分凶光。 “喂,臭女人,这个蛇有点奇怪,它居然不怕我!”在小怪物向安以绣告状的同时,那蛇身子突然一动,张开大嘴向小怪物咬去…… 第593章 一道彩虹 “啊!”小怪物尖叫着蹦到一边,仿佛此刻它是个被人侵犯的小姑娘,要多害羞,有多害羞。安以绣伸手接住小怪物,小怪物顺着安以绣的胳膊,直接溜到她的肩上,短小的爪子抱着她的脖子,把脑袋靠在她颈窝处,充满了恐惧的说:“哎哟,这个时候可吓死人家了,一点都不像小红那般乖巧可爱 。” 安以绣止不住的轻声笑了起来,看来小怪物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小红听从它的指挥,对它感到害怕,它便一个劲的欺负小红,但这里的蛇并不害怕它的威压,所以它便被吓得一溜烟跑到她的身上来。小怪物听到安以绣的笑声,只觉得她是在嘲笑它,神情颇为不满,瞪起一双幽绿色的大眼睛控诉道:“你这臭女人,就知道笑话我,这条蛇本来就没有小红听话,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觉得这蛇之所以 不听话,察觉不出我的威压,是因为这灵泉附近有毒瘴,毒瘴侵入了它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所以它也就不认识我是哪位了。” 听到小怪物唧唧歪歪一阵歪理,安以绣忍俊不禁:“行了,知道不是英俊潇洒的你威压不够,而是这里的小蛇太过愚笨,根本不认识你。” 虽然和小怪物打趣,安以绣脸上的神情却没有放松。 因为她感觉到那只蛇缠在她脚上的力道越来越紧,甚至有向她身上攀爬的趋势,再不把这蛇杀死,恐怕这蛇还真的会上来咬她一口。 虽说她的血百毒不侵,但她却不是没有痛觉的人,不想平白无故痛一番,既然如此,只能先下手为强。 安以绣从袖袋中拿出那把黑色小匕首握在手心,微微弯下腰身,算是看清了缠在她腿上的那条蛇。 确实如小怪物所说,那蛇身上的颜色极为艳丽,一道道花色条纹在身上蜿蜒曲折,形成一副复杂的图案。 那蛇大张着嘴巴,锋利的獠牙闪着点点寒光,仿佛是在等待机会,顺势扑出去咬人。 安以绣不再犹豫,看准那蛇所处的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掷向那条蛇的七寸。 匕首正中七寸。 那蛇却并没有立刻毙命,反而痛得整个身子都扭了起来,倒三角的脑袋上下左右的转动,似乎准备咬死袭击它的人。 安以绣趁此机会将脚从蛇盘曲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那蛇感受到它包裹着的东西不见,一时之间更是大怒,上下左右扑咬,最后竟然真的在安以绣腿上咬了一口。 安以绣眉头一皱,倒吸一口凉气,这蛇咬的可真是有点疼呢。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蛇居然在咬了安以绣之后死了过去。小怪物听见那蛇没有了动静,一个蹦跳从安以绣肩上蹦了下去,胆小的四肢在死蛇的身上用力踩踏,一边状似大义凛然的说:“该死的东西!居然敢吓我?知不知道我是上千年的老前辈,居然这个样子对我 ,你这小辈有没有良心?踩死你个死蛇!” 小怪物怒气冲冲的在死蛇身上发泄了一通,然后才带着一脸讪笑道:“你做得不错,看样子是你的血太毒,把这蛇给毒死了,早知道我早点就让它咬你了,省得我担惊受怕了这么半天。” 说到后面的小怪物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带着一丝胆颤心惊的瞄了安以绣一眼,忍不住打自己的嘴巴,怎么这么多嘴呢?居然连心里话都说的出来,这不是让那臭女人骂它么? 安以绣睨了小怪物一眼,将插在死蛇七寸上的小黑匕首拔了出来,用干净的衣服将上面的蛇血擦净,随后在被死蛇刚刚咬过的地方划了一个十字型的小口。 顿时涌出来不少黑色的血液。 等黑血流干,剩下红血后,她在衣袖上扯下一块布,粗粗的绑在腿肚子上,避免蛇毒向上蔓延。 做好这一切,安以绣提起小怪物的后颈往前走,根本就没和它计较,这贪生怕死的家伙,就没点个正形,和它计较也只不过是让自己徒生气。 不知道灵泉在什么地方,又走了很远,依旧没有看到灵泉在哪,反而这边的雾气更是浓重,能见度差不多只有十几厘米,更是加大了行走在土地上的困难。 还好小怪物的势力算是不错,比起安以绣看的要远,在路上行走,都是靠小怪物提醒指挥。 “哎,千万别往左边踩,左边是沼泽,对,把脚收回来,往右边走一点,对对笔直走,说起来怎么还没有走到灵泉呀?我们都走了大半天呢,说好灵泉就在东陵沼泽的中央,难道这片沼泽大的无法想象?” 连小怪物都不知道的事,安以绣更是不清楚。 黑毛球在这个时候闷闷的开口道:“你在这急什么呢?如今的白雾这么浓重,灵泉必定在不远处!” 听到黑毛球终于肯讲话,小怪物顿时兴奋的一个蹦跳,进去安以绣的手袋之中,和黑毛球唧唧歪歪起来:“我也觉得你说的没错,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行吧,再坚持坚持,总能走到的。” 或许灵泉确实就在不远处,越往里走,越是多出来不少毒虫。 毒蛇,蝎子,蟾蜍,蜈蚣,毒蜘蛛。 五毒已经出现了个遍,好在安以绣的血比这些五毒的毒性还要强,除了将安以绣的腿咬了几口,有些疼,倒也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困扰。 又往前走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隔着白雾,发出淡淡的七彩之光。 看到这副景象,小怪物顿时激动的大声嚷嚷起来:“听说灵泉所在的地方上空,常年会有一道彩虹,你们看到那道彩虹了么,看到没有?” 黑毛球也跟着将脑袋探了出来,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看到了,看样子快到了。” 安以绣加快步伐,向着彩虹所在的地方前进。不知是不是灵泉在前方的缘故,白雾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闻着只觉得心旷神怡…… 第594章 你说说你都多大了 “吼!” 小怪物突然仰起头,大声吼叫起来。 接着,仿若是神光降临,在下一刻,彩虹划破整个天际,照亮整个世间。 白雾就像是遇到了一阵大风,忽得全部吹散。 安以绣只看到距离她十米处,有一口直径大约两米的土坑,所有白雾都是从那土坑之中冒出来,土坑旁边是一块空地,稀稀拉拉的长着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树木。 小怪物登时从安以绣的肩上跳了下来,直奔那冒着白雾的土坑。 黑毛球也不想趋于人后,跟着从安以绣袖袋里蹦出来,尾随小怪物一同进了土坑。 看来,那里便是小怪物和黑毛球嘴中的灵泉。 走了这么些时日,没想到灵泉是找到了,但和她所想象的并不一样。 她本以为灵泉是一大片,至少也有一个一二十米的范围,没想到真正的灵泉只有一两米……对于安以绣这话,小怪物泡在灵泉里扑腾着水,对安以绣嗤之以鼻:“喂,你有没有见识呀,这可是灵泉,集天地的灵气所孕育出来的灵泉,这每一滴灵泉的水都是极为珍贵的精华,你当是大白菜呢?还直 径一二十米呢,切……我都不好说你什么,知识浅薄的女人。” 既然到了灵泉,自然也是要泡泡的,为了避免将衣服打湿,安以绣坐在土坑边上,将双脚放入灵泉里,灵泉水没过膝盖,只觉得一阵暖意包裹全身。 “说起来怎么你一声吼白雾就退散了,既然如此,你之前为何不早些吼?”听到安以绣的质疑,小怪物面色不悦的撇了撇嘴:“你不懂,必须要是越靠近灵泉的地方才能喊啊,不然喊了还不是白喊,白费我的力气,不过看在你带我们来到灵泉的份上,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这个 灵泉的水,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你身上有没有可以装灵泉的瓷瓶啥的,挖点灵泉水回去,以后大有用处。” 自从上次被那些黑月营的人绑架,她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哪里有什么能装灵泉水的东西? 看到旁边有一片竹林,安以绣砍了颗竹子,选了两节最粗的竹子装上灵泉水。 黑毛球一直泡在灵泉水里,脸上是无法言喻的舒爽,发出一声喟叹:“真舒服……” 看来灵泉对黑毛球确实有作用,就连它说话的声音都明显年轻了几分。 “我要在这儿泡着,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听到黑毛球这么说,小怪物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了?你跟着我走,我可以住大房子,有好吃好喝的供着,这有什么不好的呢?你如果实在想泡这个灵泉,可以要她带点走嘛。” 黑毛球睨了小怪物一眼,嗤了一声:“带走的灵泉水和在这里土生土长,具有灵气的灵泉水是一样的吗?” 见黑毛球执意如此,小怪物也只能依依不舍的让步:“那……那好吧,等你觉得泡好的时候再来北平找我啊。” 一步三不舍的,最终小怪物还是狠狠心,钻入安以绣袖袋里抹眼泪:“走吧走吧,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等安以绣带着小怪物离开,黑毛球从灵泉水里浮起来,身上没有任何疲劳之态,眼睛突然红光乍现:希望小怪物在得知真相后不会怪它…… 一路向北平走去,但确实没有看到黑月营的追兵,虽说如此,安以绣还是不敢大意。 “哎,没想到这次过来,虽然找到了黑毛球,它也没有死,但是为什么它非要待在灵泉,不和我一起走呢?” 小怪物闷闷的咬着自己的手指,一副蛮不乐意的模样。 安以绣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它又不是说它不跟来,只不过找到了灵泉,需要在灵泉好好休息,恢复一下精力,既然如此你也别一直催催了。” 小怪物撇了撇嘴,不想再和她探讨这个话题,索性转了个话头道:“算了,这事暂时就不提了,不过我倒想问问你,你没有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么?” 安以绣挑了挑眉:“我的什么事?”小怪物颇为无奈的瞪了安以绣一眼:“真是一孕傻三年,上次不都跟你说过么,你身上还有封印,需要解了封印才能活下去,大约到你二十岁的时候,你身上的封印就会发作,你如今都十八九岁了吧,还剩 一年多时间。” “不过倘若你二十岁还没有找到欧家,也不会立刻就死的,还有一段反噬期,你至少还能在反噬期的时候撑个一年半载的,只不过是有点痛苦罢了……你说说你都多大了……” 小怪物很是嫌弃的看了安以绣一眼,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安以绣有些沉默不语,关于小怪物说的这件事,并不是她忘了。 她伸手抚在腹上,面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充满母性光环的微笑。 只是如今,还是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去寻她的身世之谜吧,毕竟带着一个大肚子真的不太方便。 “这件事我一直记得,不过还是等过一个月吧,一个月后开始着手寻找欧家之事。” 小怪物翻了一个绿眼睛,嘴巴几乎快要歪倒天上去,气呼呼道:“切,我管你?反正到时候就算是印记发作,那也是你疼,又不疼在我身上,你都不急,我干嘛要替你急呢。”安以绣伸手覆在后颈上,据小怪物所说,后颈上的那朵彼岸花,就是欧家的印记,以前碰到特殊时刻,或者是看到刻有彼岸花的地界时,会有些许的灼热与疼痛,如今,那朵彼岸花似乎也跟消失了一般, 并没有任何的痛感。 揉了揉小怪物的小脑袋,安以绣轻轻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吧,我也不是会自虐的人,定会在二十岁之前找到欧家解除封印的。” 小怪物翻了翻眼睛,倔强的反驳:“哼!谁担心你,疼死你才好。” 嘴硬心软的小家伙。 如今安以绣已经带着小怪物走出了沼泽地,路过了之前被黑月营成员囚禁的山洞,但要去往北平还需要穿过一个森林,森林豺狼虎豹不少,须得谨慎。刚这样想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威风的虎啸声! 第595章 北平王妃真巧呀 小怪物探出小脑袋四周看了一圈,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在安以绣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咦,有老虎喂。” 只看到不远处走来一只吊睛白虎,动作慢慢,优雅之中又带了不少威胁恐吓之意,一双深棕色的眼睛紧盯着安以绣,仿佛已经将这个两足兽当做它的食物。 安以绣把小怪物从肩上拎下来,唇角微弯:“给你个一显神威的机会要不要。” 小怪物瞪大眼睛,看着安以绣要将它扔到地上,顿时哇哇大叫起来:“喂喂喂,你要干嘛啊?谋杀么?那老虎那么大一个个子,你叫我这小身板怎么和它打呀!你真是……喂!” 看到老虎踏前一步,小怪物更是往后退了起来,靠在安以绣腿上才觉得安心。 安以绣嘴角上扬的厉害,脚尖轻轻怼了怼小怪物的屁股,状似安慰:“没事,我相信你的能力,毕竟小红那么大一个个头,你也能把它驯服,不过是一只老虎罢了,相信你可以的。” 小怪物这家伙虽然身子小,但它也告诉她,它是圣兽,就连小红都怕小怪物,她可不相信小怪物会怕一只野老虎。 她一路带着小怪物到灵泉,如今没有多少精力,对上老虎显然有些吃力,是时候让小怪物出点力气了。 看到安以绣带着淡笑站在它身后,根本没有任何要帮它的意思,小怪物顿时气的回过头朝安以绣龇牙咧嘴:“喂!你这臭女人!当真放心我一个兽和这么大的老虎相斗吗?” 安以绣冲它比了一个yeah的手势,带着信心满满的笑意:“加油,我相信你哦!” 小怪物还想在和安以绣说些什么,却不料那吊睛白虎已经等得不耐烦,一个箭步扑向安以绣,带着一阵猛烈的巨吼声,就连周遭的树叶都跟着颤了两颤。 小怪物回头瞄了安以绣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后退,甚至就站在原地,小怪物只能在心中暗骂了她一顿:这个臭女人!明明自己有伸手能躲过去,还非要拿自己当靶子一样站在这里,就是逼我出手! 算了算了,就让她见识见识本大爷的厉害! 想至此,小怪物一挺胸,整个兽气势突然变强,虽然个子还是那么小小的,但身上陡然发出的气势就连安以绣都为之一振。 “既然如此,那你给我看好了!” 小怪物抛下这句狠话,纵身一跃,跳到那吊睛白虎的脑袋上,张开小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紧紧咬住那老虎的耳朵。 那老虎只觉得耳朵一阵刺疼,没有心思和安以绣计较,开始用力的甩动着自己的脑袋,试图把站在他头上的小怪物甩下来,踩在脚底。 但小怪物却聪明的紧,嘴巴咬在老虎耳朵上,并不松口,任凭老虎怎么甩头都不落下去。 “吼!”老虎猛的发出一声吼叫,整个人在原地蹦跳起来,仿佛是全身瘫软无力,倒在地上,抽搐了一阵子,最后一动不动,居然是死了。 小怪物从老虎的头上跳了下来,大摇大摆的走到安以绣面前,扬起自己的小脑袋,仿佛等她夸奖。 “不错。” 得到安以绣的肯定,小怪物更是把小脖子扭向一边,哼哧了一声道:“那是,不看我是谁?我出马,那老虎还能有活路?” 说完这话,小怪物只看到安以绣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道自己上当了,正准备反驳,就听到安以绣说:“既然如此,以后有什么突发状况就靠你了。” “凭什么?”小怪物浑身的白毛都炸了起来,绿色的眼睛瞪的老大,连眼珠子都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显然不同意自己如此轻率的被人奴役。 “既然你要我帮你找天灵地宝,必然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需要付出自己的劳动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你需要付出的劳动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嘛!” 安以绣伸手在小怪物小脑袋上轻轻的拍了拍,惹得小怪物一阵不悦:“你……你坑我!” “嘘。” 安以绣一根手指放在嘴前,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凌厉的视线。 有人! 小怪物也感受此时气氛非比寻常,不再和安以绣唧唧歪歪,跟着降低了声音,小脑袋四处看着。 “原来在这里。” 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安以绣转过头,心中一惊,不知道,真是运气不好还是一直被跟踪,居然在森林里碰上了黑月营那伙人。 虽然心中有些打颤,她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小怪物的脑袋,示意小怪物钻进袖袋,小怪物也知道这不是它能显摆的时候,听话的钻进袖袋,试图用安以绣的衣袖遮盖自己的存在。 柴牙上前一步,眼光微闪,脸上带着一丝阴郁的笑容,一字一句道:“北平王妃真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上次北平王妃失踪,他立刻带着人前往北平,结果并未发现有北平王妃的消息,心思一转,想到北平王妃或许还在山洞附近,便急忙带人返回搜寻,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了。 安以绣神色自若的四周扫视一圈,微微后退一步,和柴牙笑道:“巧么?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柴牙看出安以绣的警惕,皮笑肉不笑道:“北平王妃这是在看什么呢?周围已经布满了黑月营的兄弟,王妃这次恐怕是插翅难逃,说起来,上次王妃离开可把兄弟们坑得好苦,营主差点没把咱们一身皮给扒 了,这次兄弟们定然不会让王妃离开兄弟们的视线。” 安以绣跟着抽了抽嘴角,她确实发现周围已经布满了人,至少五十来个,就算她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了这么多人,更何况她如今还大了个肚子,确实有些棘手。 但难道她要就此束手就擒吗? 安以绣眸光一亮,不!上次是因为可以找机会离开,便不浪费太多精力,而这次他们很明显发觉自己被她玩弄,定然对她严加看管,她再想逃出去,难如登天,就算此刻没有多大的希望,她也要一战! 第596章 你怎么才来…… 看到安以绣生出要与他一战的气势,柴牙止不住发笑:“北平王妃,你就束手就擒吧,别徒费工夫了,省得咱兄弟粗手粗脚,弄伤了你金贵的身子。” 听到柴牙的嗤笑,安以绣不怒反笑,并不打算和他打嘴巴官司,直接身形一动向柴牙出手。 擒贼先擒王! 见安以绣身形一动,向他扑来,柴牙也跟着将身子闪到一边,倒是堪堪错过安以绣的攻击。 安以绣那一击是用了极大的力气,一人才能抱住的树干,被她那一劈之下居然断裂成两半,直直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见安以绣如此,柴牙也收起了那轻视的心思,怒目瞪着安以绣,咬牙切齿道:“北平王妃,既然你不仁,那我也不义了,兄弟们,上!” 看着柴牙那一副天下以我为王的霸道气势,安以绣撇了撇嘴,这人真是不老实,本来就不打算放过她,还非要找这么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要打就打,要杀就杀,要绑就绑,何必弄这么多幺蛾子呢? 见安以绣要杀柴牙,大多数黑月营成员都围到柴牙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也罢,虽然不能一击杀死柴牙,但她多少能杀几个黑月营成员吧。 随着安以绣每次的黑匕首落下,都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大叫声,之后便是黑影倒地不起。 不一会儿功夫,她居然收割了十来条人命。 柴牙微微眯起眼,心中很是惊奇,没想到这北平王妃确实厉害,居然一会儿功夫就杀了十来个人,照这样下去,那她还真有可能在他面前逃掉。 这是万万不行的,毕竟营主已经严惩了他们,倘若这次还让北平王妃在他手上逃掉的话,那他回去便是生不如死的结局,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能放北平王妃离开! “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倘若你们不将北平王妃拿下,你们都会像之前的成员一样在她手中丢掉性命!不想死的,都给我冲!” 听到柴牙一番鼓舞,剩余的三十来个黑月营成员都目露凶光的看着这个宛若罗刹的女人,这女人,就算是带着大肚子还能如此灵活,简直不是正常人,必须得拿下,否则等她生产之后更不好对付了! 见那些个黑月营成员跟打了鸡血一般向她冲来,安以绣不得不打起精神,还真是有些不好对付呢…… “嗤!” 安以绣一个没注意,被其中一个黑月营成员手中的长刀划破了衣袖。 长刀锋利,划破的不止是衣袖,还有安以绣宛若凝脂的肌肤。 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涌出,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安以绣整个左手臂。 唔,真有些疼…… 安以绣目光冰冷,眸中闪过一丝嗜血,他们在和她打车轮战,如此下去可不好,他们那么多人,她一个人终归是没有办法顾全到所有敌袭,等到她精力被耗尽的那一刻,就是她被他们捕捉之时。感受到右手袖袋有东西拱动,安以绣心思转了几分,想让小怪物参与战斗,刚才小怪物对上了吊睛白虎,但那一幕柴牙等人该是没有看到,只是小怪物是她如今最后的法宝,倘若亮出了小怪物,却依旧没 有逃跑的胜算,那…… “居然还有心思分神?” 柴牙话落,又是一刀砍向安以绣,只不过这次砍来的刀不是向她手腿后背之内的地方,而是,安以绣的肚子! 安以绣惊的一身冷汗瞬间爬满全身,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因为惊吓过度而立了起来。 肚子,肚子绝对不能被伤到! 但此时,她的右边,左边和后背处各有一刀逼向她。 四面八方都被围堵,她退无可退! 安以绣咬紧嘴唇,心思百转千回,在这一刻已经打定主意。 她快速低下身子,竟是打算以自己肉身接下这四刀。 就算是受了四刀,只要腹中孩子无恙那便好。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响起一阵“咻咻”的羽箭破空声。 随后只看到围着安以绣的那几个黑月营成员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倒在地上,瞬死! 看到突生变故,柴牙第一时间转过头望向羽箭射来的方向,安以绣没有时间去看是谁救了她,抓紧时机从露出空隙的围困之中挣脱开来。 经过刚才这么一挣扎,原本左手臂已经被止住血的伤口,又瞬间裂了更大的口子。 哎哟,这一下可不是一般的疼。 安以绣倒吸了一口凉气。 突然一个黑影靠近她,她下意识拿出匕首刺过去。 耳边却响起一个令她朝思暮想的声音:“小家伙,我来了。” 然后他只感觉到腰身被人轻轻抱住,受伤的那只手也被托了起来,传来一阵凉风,是有人在轻轻吹着伤口。 尽管安以绣快速的将匕首的刀刃偏移开来,但刀锋还是划破了沐渊白的肩膀。 沐渊白无暇顾及自己,就跟没有受伤一样,站在安以绣后方,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紧紧抱着她的腰身上方,勒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 虽然如此浪漫的气氛不该被打扰,但安以绣觉得沐渊白要是再不放开她,她就得被沐渊白无意识的谋杀了。 “咳咳。”安以绣轻咳几声,反手拍了拍沐渊白的胳膊:“我……” 沐渊白看到安以绣如此虚弱,更是紧张:“你怎么了?” “我……要被你勒死了……” 听到安以绣如此怨念的声音,沐渊白急忙放开她,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脸上带了几分尴尬的笑意。 刚才这小家伙在危急时刻,真的让他紧张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看她生龙活虎的在他面前,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手头的力道。 好久没见,她瘦了…… 除了肚子,越来越大…… “你这小家伙。”沐渊白想说什么,却摇了摇头,这次是他的人没有保护好她,活该他担心受怕。 还好她没事。 看到沐渊白欲言又止,安以绣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便是担心她。安慰似的抱着沐渊白的脖子,顺便在他胸前蹭了蹭,安以绣这才声音闷闷道:“你怎么才来,我都受伤了……” 第597章 小别胜新婚 听到安以绣嗔怪,沐渊白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下巴搁在她颈窝,吸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是我晚了,现在带你回家。” 在安以绣和沐渊白卿卿我我的同时,绝杀殿成员已经将黑月营成员悉数制服。 玄旻压着柴牙的胳膊,将他往下摁了摁,语气粗鲁道:“给我跪下!” 就是这个小哑巴,可把他给坑惨了。 居然装成一副小哑巴的模样,博取王妃的同情,混在王府之中,倒也没有被人发现他装模作样。 你说他如果只是装成小哑巴,讨一口饭吃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还心怀不轨,害的他不仅被殿主一顿臭骂,过一阵子还要去生死牢体验最残酷的刑罚。 最主要的是,他还把王妃给绑走了,让王妃吃苦受累,还担惊受怕,就算把他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柴牙倒也算是一个硬骨头,瞪了玄旻一眼,无论如何也不跪下,反而梗着脖子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玄旻皮笑肉不笑的拿刀,在柴牙的脸上拍了拍:“这么轻易就把你扇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给我等着,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柴牙要咬舌自尽,玄旻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下巴给卸了下来,做完这一切,将他的手脚绑在一起,这才细慢慢的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说,小样儿竟敢在他面前玩花样。 对于暗中潜伏在王府的柴牙,沐渊白自然也是恨得牙痒痒,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看了柴牙一眼,沐渊白冷声道:“把他们带回去,先关入生死牢,等候发落。” 玄旻看着柴牙跟着冷笑了一声:这孙子的好日子是到头了,等着他的绝对是让他无法想象的酷刑。 当安以绣被沐渊白安全带回王府的那一刻,王府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兴雀跃的叫声,甚至有人偷偷抹着眼泪:“王妃终于被王爷接回来了,我们终于不用再担心受怕了,真好。” 听到安以绣回来的第一时间,笙玉就像一只小鸟般迎了上来,上下打量安以绣好一阵,这才哭兮兮道:“夫人!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在沐渊白不经意的怒瞪下,笙玉将她要说的话悉数吞咽回去,抽抽搭搭的在心里说出她没说出口的话:还以为夫人遇到了什么事儿回不来了呢…… 呸呸呸!怎么能这么诅咒夫人! 笙玉打了自己一嘴巴,连着呸了几声,这才换上一副笑脸拉着安以绣的手:“夫人,你回来几天,你一定累了,我去给你接风洗尘,准备一下泡澡水,好好的泡个花瓣浴。” 说完这话,笙玉就没了踪影,显然很是开心。 看着笙玉,安以绣有些不知所以。 记得笙玉不是被人绑架然后黑月营那边塞了个人代替她,还装哑巴么? 笙玉又是怎么回来的?是被谁救了么? 多日不见安以绣,更何况安以绣如今手还伤着,沐渊白自是不会让让人打扰他与他家小家伙的独处时光。 沐渊白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没事可以散去。 众人开心王妃回来,却也不敢触怒王爷的威严,纷纷做鸟兽散,不消一会儿,王府大门口就剩下安以绣和沐渊白。 对了,还有个电灯泡,玄旻。 玄旻站在一旁,看着殿主和王妃动作亲昵的你亲我一下,我回亲你一下,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太自在起来,耳朵边边一下子红了个通透,轻轻咳了两声,表示他还在边上看着呢。 听到咳嗽声,沐渊白一个眼刀扫过去,看到玄旻不自在的低着头瞄他自己的脚趾尖,低吼一声:“滚下去。” 这一声滚下去虽然语气不好,但听在玄旻耳中,那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啊! “是!属下这便滚!” 最后一个滚字落下,玄旻早已消失在他们面前,看样子也是急迫的没谁。所有闲杂人等悉数退散,沐渊白脸上这才扬起一个俊俏的笑容,公主抱着将安以绣送进房内,抬起脚后踢带上房门,将安以绣轻轻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安以绣身侧,不让自己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压到她的肚 子,虽然这样很累,但是见到他家小娘子他就止不住开心。 在安以绣嘴角偷偷香了一个,在安以绣还不明白沐渊白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他飞快翻身下床。 不一会儿,沐渊白拿来一大堆瓶瓶罐罐摆在床上。 “白白,你要干嘛啊?”安以绣撑着床沿坐起来,沐渊白一把将她捞入怀中,顺带撕开她的衣襟。 安以绣微张着嘴,一副愣住的表情,轻轻咳了两下,恢复神志,脸上却悄无声息的浮起来两团红晕,小声道:“喂,你……你至于这么猴急么?你别乱来,我还有些身孕呢!” 沐渊白唇角勾起,一点点靠近安以绣,在距离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安以绣只看到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那一簇长的仿若蝴蝶翅膀的眼睫毛轻轻扫在她脸上,让她觉得有些瘙痒。 随后沐渊白侧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子想多了,为夫只是想给娘子上药罢了。” 听完沐渊白所说,腾地一下,安以绣的脸更红几分,仿佛是两大团胭脂全部被擦在脸上,和猴子屁股有的一比。 她伸手轻轻推了沐渊白胸膛一下,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谁……谁想多了,是你的举动让人不得不想多,要上药就上药,哪来那么多废话。” 安以绣掩饰一般将自己受了刀伤的手递到沐渊白面前。 沐渊白处理起刀伤动作确是娴熟,白酒消毒,上金疮药,包扎。 不一会儿,伤臂便裹上了一层白纱布。 安以绣拢了拢衣襟,准备远离这个危险的家伙,却不料被沐渊白先一步察觉她的动机,又是一把揽住她的腹上。 她只听到耳边是沐渊白低沉的笑声,似乎有些勾人。然后耳蜗一湿热,那不学好的东西又开始说不着边际的话:“不过,如果娘子想的话,为夫也不介意的,毕竟,小别胜新婚~” 第598章 只装得下一个你 当然,最终沐渊白也没有尝到小别胜新婚的好处,毕竟孕妇为大。 安以绣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吸着来自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只觉得无比安心。 这种感觉也只有他能给她。 沐渊白手指插入她的发间,细细摩挲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轻声说:“小家伙,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这种低沉又有些沙哑的声音瞬间让安以绣肾上腺素飙升,扬起一抹古林精怪的微笑。 从他怀里探出身,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最后像个偷腥的猫一样复又钻回他的怀中,懒洋洋的伸了一下胳膊,这种滋味真舒坦。 沐渊白任由安以绣在他怀里翻腾,像看着自家捣乱的小猫一般,拿过他一缕发丝在手指间轻轻卷着,时不时逗弄她一下,俨然一副时光就该如此的模样。 “说起来为何北平有难,你却不带兵过来支援?我让绝杀殿成员去给你送了几份信你都没有回复,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甜情蜜意之后,安以绣开始发难。 这件事她藏在心里很久了,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为何沐渊白在得知北平有难之后,依旧没有派兵过来,不管怎样,在她心里始终不相信这会是沐渊白的决定,其中定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误会。 既然是误会,就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省得日后心中都有郁 很多夫妻有矛盾,那所谓的矛盾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倘若在矛盾生成之前两人坐下好好谈一谈,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矛盾误会了。 听到安以绣发问,沐渊白很明显也有些诧异,他身子微微一僵,就连卷着她发丝的手指也跟着没有了动作:“北平有难?你还派人到我这边请求支援?”安以绣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紧紧盯着沐渊白的桃花眼,眼神之中满是期待,她希望听到一个让她满意的回答:“是的,你都没有任何回应,我想知道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你真的不想派兵来 支援北平吗?” 沐渊白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是在回想那个时候,他到底有没有收到这个小家伙派人来的消息。 似乎在他印象里并没有这件事。 “你是什么时候派人来的?” 安以绣想了想,告诉他一个时间:“约摸是你离开北平之后的一二十天?” 沐渊白回想了一下那段时间他在哪里。 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让绝杀殿成员去彭城找我?” 安以绣理所应当的点头,有些奇怪沐渊白为什么这么问:“自然是让他们去彭城找你呀,不然去哪找你啊?当时还听说你重病了一场?是真的病了吗,现在可有好?” 听到安以绣一连串的关心问候,沐渊白只觉得心中一暖,这小家伙到底是担心他。 轻轻揉了揉安以绣的脑袋,沐渊白回答:“那阵子其实我并不在彭城。” 不在彭城?安以绣眼睛瞪大,显然不明白沐渊白这话意思:“但是玄旻说绝杀殿成员有在彭城见到你,虽然刚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是戴着黑色面具,但后来便以真面目示人,只不过总是训斥绝杀殿成员,我还以为你 是被孔令给控制了,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当时不在彭城,那那个长得和你一样的人是谁?” 不过好在沐渊白没有得什么重病,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那是孔令的三师弟孔奇,精通易容术,便易容成我的样貌呆在彭城。” 沐渊白和安以绣一五一十的讲他这些日子的经历与计划,听完沐渊白所说,安以绣才知道这阵子沐渊白到底是在做什么! “你说什么?你把你皇兄给囚禁了?” 因为这阵子,她一直在消息闭塞的荒山野岭之中,根本没有任何渠道得知这天下已经业主,乍一听沐渊白这么和她说,她当真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听到沐渊白轻轻嗯了一声,安以绣这才压抑下心中的所有好奇:简直是不可思议,沐渊白这阵子居然做了那么多的事,不仅如此,还将这皇位给换了一个,对于换上皇位的是太子沐禹宸,安以绣倒是极为 满意。 沐禹宸性格纯善,心怀天下,更别提有什么暴力因子,他定然是一位明君,能让西凉蒸蒸日上。 “说起来,你完全可以不用将皇位让给沐禹宸,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登基为王?” 这个问题,安以绣很是好奇,她不知道沐渊白在面对皇位,面对天下江山尽在手中的诱惑,到底有没有心动? 看到安以绣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己,沐渊白低声笑了起来,悦耳动听,仿佛是世间最美好的声音。 笑毕,他并没有直接了断的回答她,反而将问题又重新甩给了她:“小家伙,你想当皇后么?” 安以绣瞪了沐渊白一眼,随后摇头:“不当皇后,刚好你三宫六院,三千美人,我可没有那个空,一直和这些美人争宠呢!” “既然我家北平王妃都不想当皇后,那我何苦要当那个皇上呢?” 安以绣觉得自己是被沐渊白摆了一道,并没有得到她想知道的问题,转而和他又换了一个说法:“那如果我想当皇后呢?” 沐渊白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淡笑,仿佛看穿了安以绣的小伎俩:“这还不好办,那便让沐禹宸退位。” “合着怎么样都是以我的想法来?那你自己想不想当?”安以绣一副势必要问个底朝天的模样,惹得沐渊白轻笑起来。 “倘若我真想要那个位子,那便不会让沐渊鸿上位了,但如果你对皇后这个万人之上的位子有想法,那为你当几年皇上,让你耍耍威风也不是不可以。” 沐渊白在安以绣耳边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想当皇后么?” 沐渊白眼中的神色无比认真,仿佛只要安以绣点个头,说一声想字,他便能立刻去将拱手相让的皇位给抢回来。 “不要,就这样挺好。”“嗯,天下太大,我心中装得下一个你。” 第599章 大猪蹄子 前些天,和安以绣约定好见面的北魏将军见安以绣迟迟不与他见面,也派人查了安以绣如今是否在北平。 得到的结论就是北平王妃已然失踪。 难怪,那些属下说北平王妃得了重病不方便见面,原来是有这么回事儿,北平王妃失踪,确实是见大事儿。 听闻此事,北魏将军还想坚守在这附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因为粮草不够,撤走了四万大军,留下三四万的人马依旧守在北平城门口没有任何动静。 如今安以绣回归北平,没有掩人耳目。 再加上北魏将军一直关注着北平这边的情况,安以绣被沐渊白抱回来,北魏将军自是接到了消息,紧接着便让人送来口信:“既然北平王妃已经安全回到北平,便来一见,商讨一下退兵事宜。” 收到这个口信时,沐渊白嗤笑了一声,摆了摆手全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告诉那个传信兵,倘若北魏现在退兵,北平暂且不追究毁约一事,否则,便一战,无所畏惧。” 北魏之所以之前那么嚣张,是因为当时北平没有足够的兵力,只有一万多的老弱病残沐家军在北平守着,虽然有震天雷,还是无法让他们害怕。 而如今彭城那边的沐家军已经被孔令带了回来,北魏这边又恰巧将几万人马遣回北魏,就算是一战,也不是不可以。 “将军,北平王说倘若北魏现在退兵,北平暂且不追究毁约一事,否则,便一战,无所畏惧。” 传信兵将沐渊白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达给他的将军魏巍。 听到沐渊白强硬的回绝,魏巍气的差不多快把自己一口牙齿都给咬碎吞到肚子里。 暴怒之下,一挥手,将桌上的果盘悉数挥打在地。 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亲兵和传信兵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敢出言半句。 盛怒之下的将军,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 魏巍用力拍着空无一物的桌面,他愤怒啊! 心中一股邪火,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原本带了10万大军过来,只为了抓一个小小的北平王妃,此事本就令他不满。 如今却因为种种变故,不仅自己这边损失了不少的兵力,还连一个小小的北平王妃都抓不到,这让他回去如何与皇上交差?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先一步让几万大军撤退,北魏这边已经没有任何的优势,倘若真的和北平交战,确实不知道谁胜谁败,她不想做这种豪赌,只能铩羽而归。 但他知道,他没有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等待他的将是皇上最残酷的刑法,但那也没有任何办法。 魏巍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走!收营帐,撤兵!” 当北魏士兵撤兵时,安以绣正懒洋洋的躺在沐渊白怀里,由他剥着石榴往她嘴里喂。 吃了石榴要吐核,沐渊白却伸手在她嘴接住她吐下的小籽,俨然一个会移动的人形垃圾桶。 “嗝,不吃了,饱了。”安以绣起身,轻轻拍了拍本就圆鼓鼓的肚子,反手撑着床板起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才正色道:“说起来北魏退兵了。” 沐渊白颔首,这件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毕竟那天让人怼北魏的传信兵便是他下的令。 “现在退兵对他们来讲是最明智的选择,倘若不退,北平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北平,如今这里有沐家军镇守,他们若要硬攻,定是伤亡惨重。” 说完这话,沐渊白顺了顺安以绣的长发。 “不过他们退兵也好,之前北魏的那个将军说要和我面谈退兵的事情,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不过就是退兵,他是主将,想退随时就退呀,做什么还要和我商讨?” 提到这件事,安以绣微微皱起的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却又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沐渊白坐在床上,点了一下安以绣的鼻子,她正站在他面前,便把她拉近身前,伸手环着她的腰身:“或许是敌将见我家王妃太美,对我家王妃企图不轨。” 安以绣斜睨了沐渊白一眼,拍打了一下他的肩头,嗔怪:“我都不像以前好看了,肚子这么大,都是你害的!” 沐渊白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双桃花眼笑的开怀,跟着多了几分风情:“传宗接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哪里怪得了为夫,不过娘子,等这孩子生下来后,咱们可得等几年再生。” 虽说安以绣可不想一胎接着一胎生,但是她却好奇沐渊白为何这么说:“此话怎讲?” “娘子一孕,不能和娘子鱼水之欢,为夫也受苦。” 噗! 不知道沐渊白居然说出这么个荤理由,正在喝水的安以绣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咳咳咳,呸!还以为你是为我着想呢,大猪蹄子!” 沐渊白的求生欲很强,见安以绣快要生气,急忙立正站起:“为夫是和娘子说笑呢,虽然那也是微不足道的一小点点……” 一边说着,沐渊白一边拿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对了一下,做出一个米粒大小的形状,示意他说的极为真切。 安以绣勾了勾唇,想笑却又极力忍住,沐渊白见状,急忙上前和安以绣撒娇,声音腻歪的比加了蜜还甜:“娘子~” “砰砰砰。”房门被人敲响。 沐渊白不得不飞快在安以绣唇上偷一个香,然后装回那副正经模样,冷斥了一声:“谁?”谁打扰他的好事? 听出沐渊白话中怒意,站在门外的人,声音不由得降低了几分:“殿主,那个小哑巴招了。” 就算他的声音降低了,安以绣也能听出来是玄旻的声音,小哑巴招了?招了什么?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显然决定去听听小哑巴到底是怎么说。 纵然玄旻此次过来是为了正事,但沐渊白对他还是蛮不乐意,一路上横挑鼻子竖挑眼。 “等小哑巴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们别忘了去生死塔。”“是……” 第600章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之前沐渊白下令将他们关入生死塔,一个两个全都被折磨的半死不活。 但因为安以绣要来听小哑巴说实情,她大着孕肚不方便走太远,他们便将柴牙这些人转移到地牢之中。 “汪汪汪!” 刚一进地牢安以绣就听到一阵狂猎的狗叫声。 这是在干嘛呢? 地牢光线昏暗,墙壁两边点着小小的蜡烛,怕安以绣看不见路,玄旻特意又去拿了一盏煤油灯在前面给殿主和王妃带路。 安以绣挽着沐渊白的胳膊,一步步踏上阶梯。 终于到了关押小哑巴的牢房。 隔着牢房,安以绣算是看到那个罪魁祸首。 小哑巴本来就长得瘦小,如今又被绝杀殿成员教训了一顿,整个人活生生的瘦了一大圈,看着跟个小猴子似的。 在小哑巴身边,拴着一只体大膘肥的狼狗,爪子用力的刨着地面,止不住的狂吠。 光是听着这叫声,确实有些瘆人。听见有脚步声降临,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柴牙僵硬的抬了抬头,但或许是颈椎被打的出了问题,他始终抬不起脑袋,只能微微张着嘴巴,自他嘴角流着鲜血,滴滴落在地上,染红他鞋面:“不要惩罚我,我说 ……”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 安以绣站在柴牙两米之外的距离,声音冰冷。 看着柴牙这幅模样,安以绣心中倒没有什么怜悯之意,小哑巴骗了她,若只是骗些银子倒也罢了,问题是他潜伏在王府,根本就不为身外之物,一门心思的想绑架她,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听到安以绣的声音,柴牙吞咽了一口口水,心肝肝都有些打颤。 玄旻他们惩罚他的时候,嘴中就不停念叨着一个词,北平王妃,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谁让你要惹北平王妃?你的死期到了。 北平王妃这四个字仿佛是一种毒咒,如今他只要想到这四个字,就有些条件反射。 更何况,口中的北平王妃真真实实的站在他面前,她身边还站着那个宠妻狂魔,北平王,真可怕…… 比营主的手段还残忍。 居然,让狗……对他做不齿之事…… “汪汪汪!” 玄旻对其余的绝杀殿成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然后他过去扯过拴着狼狗的铁链,用力的拍打了一下狼狗的脑袋,低声训斥道:“住嘴!别叫了!” 狼狗似乎很怕玄旻,听到玄旻的命令,立刻止住了叫声,只不过一双眼依旧紧紧盯着小哑巴,嗓子里还发出了一阵阵的低吼。 听到狼狗在自己身边低声嘶吼,柴牙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轻声细语道:“我招,我都招,卫十二在七天医馆里……” 卫十二被小哑巴抓走了? 什么时候?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不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玄旻和她解释:“在笙玉被绑架的时候,卫十二也被他们一同掉包,原本以为他已经遭遇不测,还好,并没有出事,在当初他说卫十二在七天医馆的时候,属下已经派人过去将卫十二救了回来,只不过虽然 没有出什么事,但是却受了极重的外伤,如今躺在厢房里,由笙玉在悉心照顾。” 只要命还在,伤总有养好的一天。 虽如此,但卫十二受的伤也不是白受的,安以绣看向小哑巴的眼神满含肃杀之意:“继续说。” “是营主要属下来抓捕王妃的……” 柴牙说完这番话之后,突然顿了一下,口吐白沫,两眼向上翻起,身体忽然不正常的抽搐起来,仿佛是发了羊癫疯。 “噗!” 突的一声,一只黑色,仿佛蟑螂大小的虫子从小哑巴的嘴巴里蹦了出来。 随后只看到小哑巴白眼一翻,七窍流血,然后一动不动的耸拉在木质十字架上。 他死了。 昏暗的竹林内。 一个头戴黑色帷帽,身穿黑色龙袍的人站在一块两人高的巨石之上。 手中拿着一柄白玉长笛,笛子放在唇边,发出高昂的声音,尖锐的刺耳。吹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他将白玉长笛紧紧握在手中,他手下一个用力,那坚硬的白玉长笛居然在他手中变成了一片斎粉,自他的嘴角发出一丝冷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种不听话的东西,留着何用。 ” 站在他身边的几个黑衣人,听到他尖细阴冷的声音身子忍不住打了个颤。 玄旻上前查探了小哑巴一番,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发现她已经没有了鼻息,呼吸可以憋住,但是心跳却不会作假,摸上他左胸,心跳俨然已经停止,看来是死了个透彻。 玄旻冲安以绣摇了摇头:“王妃,他已经死了。” 沐渊白心中却满不乐意,这人绑架了他的小家伙,居然就让他这么轻易的死掉,也算是太便宜他了。 “殿主,那几个黑月营的人也死了。” 绝杀殿成员来报。 “他们都是死于一个原因,在死前,嘴中突然蹦出来了一个黑色的,仿佛蟑螂一般大小的虫子。” 安以绣低头睨了一眼。 那虫子长相奇怪,自从离了小哑巴的身体之后,那虫子也跟着死翘翘。 这几个原因能解释这虫子到底是什么。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蛊虫。” 是了,看样子,这些人也是被黑月营营主给控制,只不过黑月营营主怎么这么恰巧就在这个时候把他们弄死?这其中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古怪呢? 虽然小哑巴已死,但他做的恶却让沐渊白无法轻描淡写的放过他:“把他给我拖下去拨皮抽筋,挂在北平城门上暴晒3日,等尸体晒干之后,将尸体切碎了喂狗。” 玄旻点头应允:“是。” “还有,务必追查黑月营的老巢!” 沐渊白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从中射出的冷光,仿佛实质的刀剑一般犀利。 就算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更何况他向来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这黑月营营主三番四次对他家小家伙下黑手,是时候该肃清一波了…… 第601章 娘亲,我疼…… 虽然卫十二伤可见骨,并且高烧不断,但有笙玉的悉心照顾,不出几日居然都能勉强下地走走了。 到底是年轻人,皮糙肉厚。 因为忙于照顾卫十二,笙玉对安以绣有些懈怠。 但她也知道这样做很是不对,等卫十二能自己吃饭之后,笙玉急忙去了安以绣那边。 “夫人,这阵子我的心思都放在了十二身上,对你没怎么照顾。” 笙玉说到这里,低下了头,看着颇有些内疚。 安以绣摇了摇头,轻笑道:“我还会和你计较这些么,卫十二如今怎么样?” 安以绣这些天倒是没有怎么出去,一直呆在房间内,对于卫十二的伤势确实不怎么了解,笙玉这个知情人过来,自是应当好好问一下。 提到卫十二,笙玉开始回想这几天卫十二的状态,眉头依旧有些皱起,似乎是为卫十二心疼:“他呀,长的是狗肉,没几天就醒了,就是这次受的罪实在是有些大,身上的伤估计要些时候才能好……” 但是说到这里,笙玉顿了一下,呼的笑了起来:“不过还好,他虽然伤得重,但胳膊和腿都没有什么大碍,等伤势好了之后便能行动自如了。” “好,王爷这边的安全暂时交给绝杀殿的人负责,那让他不用担心其他的,在房里好好休息就成。” 安以绣和沐渊白从来就不是什么压榨人的周扒皮,属下受了重伤,在他们看来自是应该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下。 “我在这里替十二谢过夫人,谢过王爷。” 见笙玉给她行礼,安以绣撇了撇嘴,笑闹:“得了你,至于这么正经的谢恩?” 在听到安以绣这番话后,笙玉非但没有特别兴奋,反而垂下眼眸,收起了笑容,一副极为正经的模样,看着让安以绣有些不明白笙玉到底怎么了。 只见笙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突然,在安以绣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她双腿一弯曲,居然跪在地上。 安以绣极为诧异的瞪大眼睛:“你这是要干嘛呀?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直接和我说就行了,何必如此?快起来”笙玉却仿若未闻,依旧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然后发出一阵低低的啜泣声,最后啜泣声止不住,变成了嚎啕大哭:“哇!夫人,这次是我大意了,让你受苦了,要是我没有被人抓走,也不至于让人因为 我而钻了空子,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还认为小哑巴是好人,但是,是我错了,夫人,我让你受苦了,你惩罚我吧……” 滴滴眼泪落在地上,不消一会儿,地面就被笙玉的眼泪打湿。 但笙玉仿佛哭的无法抑制自己,双手撑在地上,后背随之轻轻浮动。 “傻孩子,说什么呢,这事也怪不得你呀,若真说要怪,也只能怪我让你进了城楼,这样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赔罪。”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急忙抬起头,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用力摆手:“夫人,夫人,你说什么呢,是我害的你……” “既然你不要我道歉,那就快起来吧,看你,都哭成了个花猫。”安以绣从袖袋之中掏出一张绣帕,替笙玉在脸上轻轻擦拭。 看到安以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笙玉只觉得挺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站起了身,拿袖子在脸上用力的抹了两把眼泪,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刚刚的丢脸形象。 沐渊白在书房处理完事务便直奔安以绣厢房。 推门正见笙玉在安以绣跟前抽泣,还以为是笙玉惹到了安以绣,惹得她心情烦闷,挥了挥手,让笙玉下去。 等笙玉离开,安以绣才问:“怎么你刚才对笙玉语气不太好?” “她不是惹到你了么?不然哭什么。” 沐渊白对除了安以绣之外的女人从来就不会过多关注,之所以看到笙玉哭了,还是因为她是安以绣的贴身侍女,这才顺便瞧上一眼。 安以绣和沐渊白将笙玉哭的原因解释了一遍,沐渊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看着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安以绣知道自己这样是对牛弹琴,索性也不说了,和他转了个话题:“今天的事儿都忙完了?” “原本就没什么大事儿,哪里有陪我家娘子重要?”沐渊白看着安以绣的肚子,伸手覆在上面,里面甚至可以听到微弱的心跳声。 这是他们的结晶,就孕育在他最爱的女人的腹里。 安以绣突然感觉肚子被踢了一下,那小家伙又在肚子里闹腾了,真不知道到底是个女儿还是儿子,要是女儿,岂不是个调皮的个性。 沐渊白惊喜的抬头看着安以绣:“娘子,他刚刚踢我了!” 沐渊白索性整个人都贴在安以绣的肚子上,细细的听着来自里面传来的声音。 看着沐渊白认真且虔诚的表情,安以绣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了一丝笑意。 只不过笑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她脸色又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前阵子被黑月营的人绑架,她内心多了一丝焦虑,这些日子她总是反复的做一个噩梦。 她总是梦见一个孩子,那孩子个头小小的,仿佛刚刚出生,不只为何,那孩子的面前总是有一团白雾,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与性别。 但是她能听见他的声音,奶声奶气的童音一直对她叫:“娘亲,我好疼,娘亲,我疼,你救救我……” 或许是疼到极致,他小小的手拼命的向她伸入,若是她不伸手拉住他,他便要掉入身后的万丈深渊。 细细数来,应该有三四次了。 她如今怀着身孕,且马上就要临盆,却总是做这种梦。 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不由而然升起一股子的焦躁。 这是腹中的孩子在借梦向她求救么?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很荒诞,但她又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她平日里胡乱瞎想生出来的梦境。 没有听到安以绣的回答,沐渊白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望着窗外,双眼发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娘子,怎么了?” 第602章 又是噩梦 听到声音,安以绣回过神看向沐渊白,异常认真的与他对视。 察觉到安以绣不一般的视线,沐渊白起身,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想说什么?” 安以绣顺势靠在沐渊白肩上,闭目好一会儿才道:“我想去寺庙为孩子求个平安。” 那些噩梦没有什么根据,安以绣也不想说出来惹沐渊白跟着心烦,只是不做些什么,她心中总有些惶惶,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去寺庙。 寺庙香火旺盛,且被佛祖庇佑,带着孩子且去求个平安符也是不错的选择。 沐渊白看着安以绣的大肚子,神情有些担忧:“你马上就要临盆,现在舟车劳顿确定可以?” 沐渊白这个问题确实让安以绣有些犹豫,求平安是一方面,但是她的安危也是一方面,咬了咬唇,最终道:“那就……再考虑一下吧。” 谁知当晚睡觉她居然又梦到了那个看不清面容与性别的孩子。 那孩子双手紧紧抓着深渊边缘,深渊边缘的泥土似乎有些松散,不停往下掉着细碎的黑色渣滓。 甚至天空上还砸下来不少巨石,巨石就落在她和那孩子的身边,砸出一个个凹陷不平的大洞。 那孩子估计是吓坏了,制不住的嚎啕大哭,眼泪落在边缘的黑土地上,竟然变成了一朵朵的血花,血花沁入土地,最终长成了一朵朵颜色鲜红的彼岸花。 满满的黑色泥土地上长了一片望眼不可及的红色彼岸花,漠然的让人心中升起一种可怖之感。 安以绣看着那孩子在深渊摇摇欲坠,伸手抓他的胳膊,他却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他时,因为支撑不住,双手蓦然松开,面容惊恐的张大了嘴巴,那两只手还拼命的向上伸着,可以看出他对生命的渴求。 黑色的深渊下全是黑色的迷雾,那孩子离安以绣渐行渐远,或许是黑色的迷雾将他腐蚀,只看到他向上伸起的双手变成了一副白骨,接着,圆溜溜的大脑袋,也跟着变成了一个骷髅头的模样。 那骷髅头的嘴巴还在微微的一张一合,他的口型似乎是在叫喊救命。 安以绣不想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孩子离她远去,跟着那孩子跳下了深渊。 那孩子的声音在她身边回荡:“娘亲,我疼!娘亲救我,我不想死……”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童音喊出的娘亲二字,安以绣只觉得自己心脏猛的一阵抽痛。 心口的抽痛让她瞬间清醒。 双目睁开却见是木质的房顶,沐渊白一手揽着她的脖子,原本熟睡,却因为安以绣身子猛然一动也跟着睁开双眸。 当看到安以绣一脸惊恐的睁眼望着房顶,他半撑起身子,将唇贴在她额头上轻吻,发现她居然冒了满头冷汗,在用里衣给她擦去汗珠后,才轻声问:“怎么了?疼的睡不着?要不要起来走走?” 因为怀孕,安以绣总是会半夜疼的惊醒,需要起来走走,沐渊白这几天陪在安以绣身边,也深谙此道,若是这小家伙要起来走,他自是要一起陪同。 安以绣却仿若未闻,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口气,此时她的双手上全是冷汗,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根根竖立的汗毛与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什么总会梦到这些,倘若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似乎真的有些煎熬…… 久久没有听到安以绣的回答,沐渊白只觉得这小家伙这般模样实在不太对劲,拉过她的手,替她轻轻揉弄,却发现她是一手冷汗,莫非是病了?想到这里,沐渊白神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他虽然没有怀过身孕,但也问了府医关于怀有身孕需要注意些什么事项,府医曾经明确的告诉过他:“回王爷,女子怀孕,一般都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而在怀 孕的期间,最需要注意的就是绝对不能得病,因为这期间是不能吃任何药物的。” “为何?” “倘若在这期间,孕妇吃药,但腹中胎儿并未完全成型,是会受到药物影响,当然,有的生命力顽强,并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却会因为孕妇吃了药,而造成出生之后身体残缺的现象。” 倘若这小家伙如今病了可怎么办是好? 但沐渊白并没有犹豫太长时间,几乎是在下一秒便做了决定。 倘若这样,那她便吃药,她绝对不能有任何事儿。 虽然他对腹中孩儿也抱了极大的期待,但那又如何? 他虽然听过他的心跳,但并没有和他真正的相处过,甚至他都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他爱那未出世的孩子,却更爱这陪他同甘共苦的小家伙,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玄旻,去叫府医来!” 沐渊白一声大喝,让安以绣回过神,后知后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没事,我没病。” 怕玄旻跑去找府医,安以绣急忙又冲外叫了一声:“不用找府医。” 听到玄旻一头雾水的嗯了一声之后,她才算是放下心来。 抱着沐渊白的脖子,安以绣好一会儿才说:“王爷,我还是想去寺庙,不然总觉得心中慌慌。” 看着枕在自己胸口上的小脑袋,沐渊白轻轻顺着她的长发:“好,你想去我便陪你去,明日就让玄旻准备行李,算了,现在吧。” 看到沐渊白没有任何询问,就答应她的要求,安以绣轻轻笑了一下:“为什么不问我原因?” “我家娘子想去,便去咯,这还需要什么原因?但若你要说,我便听着。” 沐渊白低声笑了一下,低沉沙哑的声音给她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并不是他不关心她便不问原因,反倒是因为太过关心她。 她此时的情绪与平日里不同,某些事情她想说自然就会与他说,不想说的话,他也不会去逼迫,算是给双方的一个自由空间。安以绣提起一口气,想和他将这件事说出来,但觉得这事告诉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必要,摇摇头,故作轻松笑道:“嗯,其实就是想换个环境,换种心情,明日就启程。” 第603章 有缘人是北平王妃 阳光绚烂,风和日丽,是个好天气。 安以绣坐在马车里,软骨虫一般靠在沐渊白肩上。 考虑到卫十二的伤势没有痊愈,还需要人照顾,这次出行便没有带笙玉。 沐渊白害怕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带了大致五十个暗卫一路随行。 跟着这么多人,倒有些壮观,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这是在做什么呢?” “估计是哪家的官家小姐出行吧,这阵仗,可比县令的排场都大了。” 因为出行不想太过张扬,不仅人不多,就连马车都是一般大户人家的那种模样,所以这些平头百姓自然猜不到马车里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北平王和北平王妃。 等出了北平之后,路上没有什么百姓,大多都是急着赶路的旅人,安以绣和沐渊白的马车倒引不起什么注意。 前去隐禅院,在路上废了不少时间。 其次便是攀登那九百九十九阶的台阶。 这对于挺着大肚子的安以绣来说,不算是个特别容易的事儿。 攀登了大约一百来阶,安以绣就已经气喘吁吁的靠在沐渊白肩上,额头上的虚汗滴滴往下掉,她摆着手道:“不行了,我好累,休息会儿吧。” 看到这小家伙跟个小狗子一般趴在自己身上,沐渊白又觉得好笑,又感到心疼。 这台阶这么高,他第一次有想法把这台阶全部推平。 安以绣喝了点水,吃了些东西,补充好了体力,准备再次向台阶奋斗。 却不料沐渊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啊?白白,干嘛呀?” 不等她说完接下来的话,沐渊白就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感受到自己整个人腾空,安以绣下意识抱紧沐渊白的脖子:“我很重,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我可以的。” 沐渊白低头看着她,那红唇一张一合的,这小家伙在讲什么,他听不清楚,只觉得喉咙一干,有些心猿意马。 行动比理智更快一步,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安以绣想继续说话的嘴,反抗无用,只得顺从。 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会无法控制自己,沐渊白粗喘几声,颠了颠怀中的安以绣,沙哑的声音响起,且喷出了几丝温热的气体在她耳边:“娘子最好乖乖的,为夫自制力不高,经不起娘子的撩拨。” 这魅惑人心的声音让安以绣双颊通红,在沐渊白身上嗔怪的拍了一下:“不正经的东西,没看见旁边有人?” 虽然她不是古代人,但也没有在一堆暗卫的注视下和沐渊白卿卿我我,好歹也得知道点廉耻吧! 沐渊白视线在玄旻等人脸上扫视一圈,声音低沉下来:“他们?” 感受到殿主的威胁之意,玄旻急忙收回视线,轻轻咳嗽了两声,假装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将视线转向蓝天,聚精会神的盯着什么也没有的天空,仿佛是在发愣。 其他的暗卫和绝杀殿成员也有样学样的将视线转向一旁。 嗯,王爷和王妃要想秀恩爱请继续,务必要无视他们的存在。 沐渊白体力不错,抱着安以绣也健步如飞,一方面确实是他体力不错,另一方面也或许是有爱情作为动机。 一路到隐禅院,他也没有停一两次,放下安以绣,顶多额上出来一层薄汗,被安以绣用衣袖擦尽。 隐禅院门口站着两个小沙弥,见到香客便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请……” 进寺庙照例去大雄宝殿上香。 安以绣把香点燃后插在香炉中间,闭上眼默念心中所愿:“此次前来,希望佛祖能保佑我这未出世的孩子,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 安以绣双手合十的虔诚请愿,沐渊白在一旁静静看着。 不知道为何她大着肚子还硬要往隐禅院跑一趟,但她不想说,他也不想继续逼她说,也罢,不论什么原因,只要她开心就好。 当安以绣这三柱香上完之后,守在隐禅院的其中一个沙弥居然过来,冲安以绣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一板一眼道:“女施主是有缘人,方丈想请女施主过来一见,不知女施主可有时间?” 安以绣侧头看向沐渊白,不明白这隐禅院的方丈找她是做什么。 沐渊白也跟着摇了摇头,不甚明白方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不明白,这件事便问问清楚也好:“这位小师傅,不知方丈见我干嘛?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今日才到的隐禅院。”听到安以绣这么说,沙弥也一脸蒙圈的摆了摆手:“女施主,小僧没有找错人,方丈说让小僧今日在寺庙门前等着进来寺庙的第一个女施主,而女施主正是今日进来的第一位,小僧也不明白方丈为何要请女 施主过去,或许等女施主去了之后,一切的因果都会有所解释。” 此次安以绣是因为噩梦连连不得已才来寺庙求平安,这方丈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请她过去谈话,倒不如过去听听那方丈想说什么。 打定主意,安以绣颔首看向那沙弥:“那小师傅请带路吧。” 怕安以绣出事,沐渊白带了几个绝杀殿成员,一路跟在安以绣身旁。 沙弥应该是见多了达官显贵,就算绝杀殿成员身上杀气腾腾,他也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心理素质倒还不错。 到了方丈打坐的禅房门口,沙弥再次双手合十:“女施主,路已带到,小僧便先告退了。” 等沙弥离开,沐渊白朝几个绝杀殿成员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在周遭搜一遍是否有可疑人等,见他们搜寻一圈回来摆手,表示此地安全,沐渊白才让他们分散布控在禅房四周:“不许任何人靠近。” 做好这一切准备后,沐渊白抬手推上禅房木门。 这时,里面却传出一个沙哑却略带慈祥的声音:“北平王,好久不见,但此次老衲的有缘人是北平王妃,还请北平王在外稍歇片刻。”安以绣看向沐渊白,有些惊讶,小声和沐渊白低语:“王爷,方丈认识我们?” 第604章 你种下的因 沐渊白点头,表示确实如此,接着,那声沙哑且慈祥的声音继续响起:“北平王妃,老衲虽未见过你,却一直知道你,这次你来隐禅院的因果,老衲大致可以给你解惑……” 这是安以绣第二次听到因果这个词。 和沐渊白对视一眼,安以绣下定决心:“我进去听听方丈怎么说。” 沐渊白举步便要跟进去,方丈就像是看见了他的行动一般,继续道:“北平王,北平王妃的因,北平王妃的果,都只能有她一人知晓,旁人是听不得的,否则会乱了北平王妃未来的命数。” 方丈这事儿说得玄乎,再加上沐渊白也听安以绣说过她是从什么未来来的人,对于命数之说,他还是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给了沐渊白一个肯定的眼神,安以绣抬步进入禅房。 禅房里面有三室,外室因为有阳光照射,显得很是亮堂,只不过还有几间紧紧关上房门的里室。 安以绣环视了一圈,方丈并没有坐在外室,看样子是在里室。 正在安以绣准备随机进入一间里室时,方丈的声音响起。 “北平王妃,请你将禅房木门关上,有些事只需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这方丈神神叨叨的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又有些明悟的话,只让安以绣觉得一阵懵逼。 虽然如此,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了方丈的话。 “请进第二间房。” 跟从方丈的指使,安以绣推开了里室的木门。 随着木门被推开,传出一阵茶香与禅香味儿,闻着给人一种心静凝神之感。 在里室的小木桌上点着一支矮矮的蜡烛,昏黄的光亮洒满整个里室。 只看到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端坐在小木桌之后。 他目光有些空洞的望“望”着安以绣,伸手指了指他桌前的蒲团,微微一笑道:“请坐。” 安以绣端坐在方丈面前,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大致了解这方丈怕是患了眼疾,看不见人。 收回看向方丈的视线,安以绣低声问:“敢问方丈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因果?” 方丈轻轻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方丈的这个作态让安以绣很有些懵逼:摇头是个什么意思? 在安以绣想着要不要用暴力逼迫这老方丈讲实话时,这老方丈又开始说话了。 “北平王妃应该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 方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惊得安以绣瞬间冒出一阵冷汗,就连身上的寒毛都根根竖立起来,俨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这老方丈这么厉害?眼睛看不见,居然还能知道她来自哪里? 这件事她只告诉过沐渊白,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这方丈是如何知道她穿越而来的灵魂? 因为安以绣被方丈这一席话惊的呼吸有些急促,方丈听出安以绣的紧张,他摆了摆手,态度温和道:“北平王妃不必惊慌,这件事老衲说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衲定不会将这件事再告诉第三个人。” 隐禅院的方丈从来没有见过她,又怎么能知道她是来自现代的魂?或许他所说的不是这里的人,并不是她所理解的那层意思。 安以绣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平息了一下呼吸,重回镇定自若的淡然,试图将方丈的思路带到其他地方:“不知方丈为何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西凉人,是西凉前太师的女儿安以绣。” 她知道她是欧家人,安太师也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欧家人的名头远没有安太师的名头大,索性便再借用一下安太师的名头。 这么一问,或许能试探出方丈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方丈嘴角的淡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向安以绣,轻声道:“北平王妃,你应该知道,老衲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安以绣并不想在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方丈面前,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万一被人知道她是另外的世界,穿越过来的灵魂,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上她独特的体质再将她绑到哪里做什么实验,于是她抵死不承 认:“我并不明白方丈所说的意思,还请方丈替我解释一下。” “老衲是个瞎眼,看不见人,但也因此,老衲的四感增强,能感受到北平王妃身上不一样的气场,北平王妃是来自其他地方的魂魄吧。” 安以绣心中一惊。 虽然这方丈说的怪神乎的,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仅仅从她身上的气味和听她的走路步伐,就能感觉到她是穿越而来的人。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说的确实没错,她相信沐渊白不会将她的身世告诉其他人,这方丈定然是自己察觉出来的,或许这方丈确实有些什么不一样的本事。 似乎能感受到安以绣相信他所说的,方丈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说:“老衲知道北平王妃是有缘人,所以今日便让圆空去隐禅院等候王妃,王妃此次过来,是要求一个解释么? 安以绣心中对这个方丈没什么怀疑,见方丈如此问,她索性便问问方丈,她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这也是她这次来隐禅院的初衷,有人解梦定是极好的。 想至此,安以绣颔首,伸手轻轻抚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方丈,我今日确实是有一事要来求解。” 方丈轻轻点头:“请问。”“我如今怀有身孕,但是我在梦中经常梦到一些血腥的场景,而且这些血腥的场景之中,都和一个孩子有关,他伸手叫我娘亲,喊着他很疼,让我救他,我不知道这个梦是不是暗示了什么,所以想请方丈, 替我解一下这个梦。” 方丈沉思不语,只有右手在慢慢转着一串被摸的光滑透亮的佛珠。 见方丈不说话,安以绣也没有出言打扰,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好一会儿,方丈终于开口,所说的话又是惊了安以绣好一跳:“北平王妃,你身上是一片血海,那是你种下的因,所以,现在这个梦是你的果。” 第605章 北平王妃,算不得 我的果? 这孩子一脸鲜血的向我伸手求救就是我的果?那这预示着什么? 倘若如方丈所说,她种的因是杀人太多,所以身上一片血海,她认,毕竟她杀的人确实不在少数,手上也早已沾满鲜血。 只是,这个果为什么会报应到她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安以绣无法继续淡定下去,看向方丈的眼神多了几分祈求:“还请方丈明示,如何才能解这个果?” 虽然仅仅凭着几个噩梦就断定了什么因果,这事儿说给别人听,别人怕是不会相信,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安以绣还是想照着方丈所说的做。 只要有任何的解决办法,她断然不会让孩子发生什么意外。 听到安以绣问的话,方丈又转了转手中的佛珠,突然,他转着佛珠的手蓦然停下,那一双原本无神的瞎眼,在顷刻之间突然透出湛湛的光彩。 安以绣只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看向方丈的眼睛,在发现方丈依旧双眼空洞后,只当刚才是她看错了。 也是,毕竟一个已经瞎了的方丈,又怎么可能在顷刻之间恢复视力呢? “噗!”随着一声轻噗声,安以绣只看到方丈整个人倒在木桌之上,双手无力的撑在桌角,原本被方丈拿在手中的佛珠随着一声轻响落到地上,几个佛珠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撞击一般,悉数裂成两半,只余下一根原 本串着佛珠的黑色长绳孤零零的落在地上。 在木桌上的蜡烛,也因此上下不安的跳动起来,整个里室的光线变得忽明忽暗,蓦然多出来了几分阴森之感。 这方丈是突然发病了吗? “方丈?” 安以绣起身打量着一动不动伏在木桌上的方丈,不知他此时是死是活。 突然桌上的几点猩红之色吸引了安以绣的视线。 这…… 这是血。 方丈突然坐在她对面吐血身亡? 毕竟这是隐禅院的方丈,倘若真是在和她说话之时意外身亡,那她还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安以绣走近方丈,伸手搭上方丈的肩膀,准备将他扶起身看看是否还有呼吸时,一阵气若游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王妃命中一片血海,不论是以前,还是之后。老衲……算不出这果如何解……” 想当初,他之所以让沙弥站到隐禅院门口等候这北平王妃,是因为他算到西凉之中有一人血煞深重,而那人的命运和北平王相互纠缠,便只有北平王妃一人。 既然算到有人血煞深重,他自是又更深一步的算了一下,发现这北平王妃的命格似乎被人改动过。 原本这北平王妃在几年前命就已决,却不料突然多了一丝命魂进入这北平王妃的命格之中,导致北平王妃死而复生,因为这命格有异数,所以他断定这北平王妃定然不是原来的北平王妃了。当时他便看到这北平王妃的命中是一片血海,除此之外,再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他以为是北平王妃的命格有所改变,所以需要面对面的再算一次,却不料刚刚他在算命之时,佛珠居然因为承受不住北 平王妃强恒的血煞之气而悉数崩毁。 那可是隐禅院初建时传下来的佛珠,居然在他手中崩坏…… 罢了,只不过是一件身外之物…… 只是…… 方丈轻轻咳了两声,伸手捂住咳出的鲜血,目光微微转向安以绣,在此刻视线居然像是实质一般射在她身上。 只是这北平王妃的命数带了太多的不确定,不知道她的存在对北平王是否会有什么其他的影响。 或许这就是因果吧。 北平王妃,算不得。 当看到方丈如此,安以绣心中一沉,她也看到刚刚方丈突然吐血,与佛珠猛然碎裂的怪像。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相信这方丈应该只是有些真本事的。 但可能因为她是穿越而来的人,所以方丈算不出她的命数,也解不了她的因果。 那这样的话…… 安以绣伸手轻轻覆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之前方丈就说过做那个噩梦是因为她种下了因,所以这果报到她孩子的身上。 事关孩子,她心中已是有些慌慌。 如今方丈又说他解不了这个果,如此说来,那个梦会不会成真? 似乎感受到安以绣此刻的心情,方丈伸手扶着木桌,重新坐正身子,“望”向安以绣,一字一句道:“北平王妃,虽然你之后的路看不清楚,但若你担心,可以呆在隐禅院,直到顺利生产。” 安以绣抿起双唇,是在考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她觉得她到了隐禅院之后,闻着这禅香,心头突然多了几分清静之感。 对于孕妇来说,能够保持心平气绝对是有益的,只是…… “方丈,隐禅院乃是佛门清静之地,倘若我一个孕妇在寺庙之中生产,难免会给各位带来不方便之处。” 照安以绣对寺庙的理解都是不杀生,不见荤腥,不见血光。 倘若她一个孕妇呆在寺庙之中,沐渊白定然会让人给她准备鸡汤鸭汤排骨汤之类的营养餐。 这就违背了杀生,与荤腥两令。 而她到时候生产,流血是必然的,又会违背血光一令。 佛门所需要遵守的道理,她留在寺庙便会全部破戒。 在哪里便守哪里的规矩,安以绣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其他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丈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表示这事儿并不在话下:“佛乃是为普度众生而来,只要众生幸福,佛的意义便到了。” 方丈对佛的理解很是有禅意,安以绣觉得她刚刚问方丈那番话简直有些小人之心。 既然如此,安以绣也并不想多做推诿,向方丈要了一处偏僻的厢房居住,尽量不打扰隐禅院这些和尚的生活方式。 一时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只不过在几天之后,隐禅院的香客忽然多了起来,男女老少皆有。 隐禅院也变得热闹起来。安以绣却感到有些迷惑了,难不成这上香还分旺季和淡季么? 第606章 隐禅院的雪莲瓣 寺庙上香自是不分淡季旺季。 安以绣问了隐禅院的和尚才知道近段时间之所以人多,是因为这几日隐禅院的雪莲要盛开了。 隐禅院的雪莲日日沐浴经文,身上都多了几分佛性。 据说这雪莲包治百病,只要能得上一片雪莲花瓣服下,身上所有的病痛都会随之被雪莲带走。 只不过这雪莲太过稀少,并且三年才盛开一次,整个隐禅院也只有三朵,所以方丈定下了一个规矩:只有前十位香客才能得到雪莲花瓣。 所以这些香客便悉数赶来,只等着雪莲花盛开之前到方丈门前求雪莲。 安以绣和沐渊白在隐禅院的后山散步,累了歇息在后山凉亭,那里坐了几个香客,正在谈天说地。 瞧见身旁多了一对仿佛神仙眷侣一般的男女,他们忍不住侧目,多看了几眼,心中不由叹道:“真是好一对璧人,煞是养眼。” 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看脸的世界,见到两个貌若天仙的人过来,其中一个身穿黄色锦袍的男子率先向他们打招呼:“这位相公与夫人也是前来隐禅院求雪莲瓣的么?” 对于雪莲一事,安以绣和沐渊白除了知道能治百病,对于其他的并不怎么清楚。 在安以绣看来,这雪莲或许还没有小怪物的尿有用,便没有过多关注,不过在外面转着也是无聊,倒不如坐在亭子里听他们讲讲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安以绣微微一笑:“我和夫君并非过来求雪莲瓣,但听闻这段时日来隐禅院的香客大多是为了雪莲瓣,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典故?”见安以绣感兴趣,虽然她自是别人家的夫人,但人天性就喜欢和长的好看的人说话,这黄衣锦袍的男子立刻献媚一般的口若悬河起来:“这位夫人你是不知道,如今来隐禅院的香客不能说大多是来求雪莲花 瓣的,王珊可以在这里拍着胸脯肯定,来隐禅院的香客全部都是为了雪莲花瓣而来。” 安以绣微微的挑了挑眉头,语气不咸不淡,甚至带了一丝淡淡的质疑:“哦?我在隐禅院也住了一段时间,只听闻雪莲花瓣可以包治百病,不知道雪莲花瓣是否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奇?”见安以绣不相信,那黄衣男子一时之间也急了起来,急忙和她解释道:“这位夫人,一看你平日里就不怎么听那些小道消息,这件事可不仅仅是传闻那般简单,我认识一个人,他手脚不能动,整个人瘫在床 上,后来他家媳妇听说隐禅院的雪莲花瓣很是神奇,便来到隐禅院,替他求了一片雪莲花瓣回去,喂他吃下之后,你猜怎么样。” 那黄衣男子似乎想故意的卖关子,吊起安以绣的胃口,见安以绣配合的瞪大眼睛,等着他的下文:“然后怎样?”听到安以绣这么问,他顿时得意洋洋的一笑,双手一拍巴掌道:“然后他吃下了那片雪莲花瓣之后,第二日便能下床走路了,你说这神不神奇?光是下床走路也就算了,后来他的身子骨是一日比一日好,并且没有生过一次病,就连风寒都没有患过,你说,这雪莲瓣岂不是神药?传闻世上有秘药,但那东西也不知道从哪能找到,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自然不可能将主意打到那秘药身上 ,只能等着每三年一次的雪莲花盛开之际到隐禅院求一片花瓣。” 安以绣看着那黄衣男子,他身体看着很是健康,应当也用不着吃雪莲花瓣治病吧。 “那敢问公子求这雪莲花瓣是为了……” 安以绣并不打算将这句话说完,倘若这句话问得不好,反而容易得罪人,只等着那黄衣男子将话茬接过去。那黄衣男子果然上道,听到安以绣这么问,立刻将话头接了过去:“我啊,我倒是没病没痛的,我家人倒也没啥大病痛,过来隐禅院求雪莲花瓣只不过想着吃了这花瓣之后,说不定能延年益寿呢,所以就过 来了,这个世上谁不想长生不老呀,说句不好听的,就连我们的皇帝若是知道这事儿,也想吃上一朵雪莲花增长寿命呢。”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黄衣男子说的确实没错,想当初沐渊鸿可是为了寻找秘药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只不过这些年半能延年益寿的消息,连平民百姓都知道,说实话,那沐渊鸿没有道理不知道这个 道理啊,他当时怎么没有派人到隐禅院把雪莲给抢走独吞? “那说起来这个消息都是从哪儿得知的?”沐渊白也对,这件事起了几分兴趣。那黄衣男子一直觉得这美娇娘旁边的夫君虽然长着一副妖媚的模样,还有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但总觉得他并不像长相那般无害,至少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势,便是上位人独有的权威之势,不由对这人多 了几分忌惮。 如今这桃花眼男子开口说话,他本着不想得罪他的心理,和他道:“这件事自然是因为口口相传,所以便都知道了。” 沐渊白颔首,表示明白。 见这桃花眼男子又没有说话,黄衣男子似乎觉得有些没趣,作为一个话痨又开始唧唧歪歪的卖弄他所知道并不多的传闻。 “说起来,这雪莲花瓣倒算不上,是最好的。” “哦?” 沐渊白眉头上挑,语调也跟着上扬了几分。见他的兴趣被自己挑了起来,黄衣男子只觉得自己甚有本事,不由又有些洋洋得意:“据我所知,这雪莲花之中的莲蓬子才是最上好的,雪莲所有的精华都在那莲蓬子上,只不过在莲蓬子并不好得,据说碰 都碰不到,凡是用手直接触碰到莲蓬子的人无不是被冰的半身不遂,就算最后吞服雪莲花瓣也没有任何作用。”那黄衣男子看了安以绣一眼,靠近沐渊白,拿手捂着嘴巴,状似偷偷摸摸道:“但是,据说这莲蓬子对孕妇的身体是极好的。” 第607章 莲蓬子的功效 听闻莲蓬子对安以绣身体有好处,沐渊白顿时收起了那副随意的表情,不由为止正色起来。 “愿闻其详。”那黄衣男子确实是个话痨,看到自己说的话引起了这个看似大人物的男人的兴趣,更是显得亢奋起来:“我可是听人说莲蓬子绝对是个好东西,刚死的人吃了那莲蓬子就能起死回生,而若是孕妇吃了莲蓬子 ,得到了那莲蓬子的精髓,精力定然比没吃莲蓬子的孕妇要好得多,生孩子的时候也不至于失血过多发生事故,并且啊,这生下来的孩子也定然是健健康康,只不过嘛……” 说到这里,那个黄衣男人似乎是想再买弄一下关子,顿了一下,视线定在沐渊白的脸上,看他此时的神色。 沐渊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黄衣男子并未看到,只当这男人心思极为深沉,心中所想都不表露于脸上,更是笃定了对沐渊白的猜想:这个男人一定是人中龙凤。 沐渊白看着那黄衣男子挑了挑眉头,顺着他的心思,跟他应和了一声:“只不过什么?”那黄衣男人故作潇洒的伸手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就像一只即将开屏的雄孔雀要吸引人们的注意:“只不过呢,我刚刚不和相公你说过么?只不过这莲蓬子,根本就不好拿啊,我都不和你说过吗,凡是碰过了 那莲蓬子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说完这句话,黄衣男子似乎又觉得哪里说的有些不对,停下话语仔细想了想,推翻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也不是所有人碰了莲蓬子都没好下场,我记得有个男子为他有孕的妻子取过一次莲蓬子,那男子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还真的就将那莲蓬子给拿下来了,只要是拿下来的莲蓬子,没有了莲枝的滋养,那再触碰那莲蓬子便没有任何的不适了,后来那个男子将莲蓬子给他妻子吃,正因为他妻子 吃下了莲蓬子有这个功效,所以才说那莲蓬子给孕妇吃是极好的。” 沐渊白颔首,心中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见沐渊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黄衣男子觉得沐渊白会因为听到他的话去摘莲蓬子,怕他因为他造成什么生命危险,赶紧说:“我看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拿不到莲蓬子也可以,你可以退而求其次找方 丈求一片雪莲花瓣给你夫人吃啊,虽然雪莲花瓣的功效肯定是没有莲蓬子的功效那般好,但也聊胜于无了。”说完这番,那黄衣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手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子,皱起眉头,一副说错话了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你看我这嘴,怎么就是管不住话呢,原本在雪莲花瓣就不够多,我怎么 还……” 怎么这么老实的和别人说了这番话,惹得他又多了一个抢雪莲花瓣的竞争对手。 看到穿黄衣男子自打嘴巴的模样,安以绣止不住在一旁小声的嗤嗤笑了起来。 听到安以绣的笑声,那黄衣男子一扫心中的阴霾,顿时豁然开朗:“不过多你们一个人不多,少你们一个人也不少,也罢,就当我是做了一件善事,为自己祈福了。” 临了,那黄衣男子要离开之时,沐渊白从袖袋之中掏出了一锭金子递给他:“谢谢。” 那黄衣男子完全想不到,自己无形之中说的一番话,居然能得到这么一大锭金子,这可是金子呀!他不知道要赚多少年才能赚来的一锭金子,居然……就这样被这男子给了他,简直是出门遇到了财神爷。黄衣男子对着沐渊白和安以绣千恩万谢,说了好一大堆形象如意的话之后,才笑嘻嘻的捏着手中的金子离开,离去之前他顿住脚步热心快肠的说:“二位,我叫王三,就住在隐禅院的东厢房,各位如果还有 什么事需要了解的话,尽可以来东厢房那边,报上我王三的名字,我王三丁当麻溜溜的过来。”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一锭金子就把人给收买了。 原本沐渊白只是带着安以绣到附近散散步,毕竟她肚子那么大,一直坐在房里也不行,却不料散了个步,打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看到沐渊白脸上带着淡笑,安以绣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怎么,你是动心思了吗?” 沐渊白挑了挑唇道:“等雪莲盛开之日,我去看一眼也无妨。”安以绣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衣袖,轻轻地摆了摆:“罢了,什么莲蓬子不莲蓬子的,只不过都是些传闻罢了,怎么会有那么神奇的功效呢,还是别去了,你要相信我和咱们的孩子,不会那么弱不经 风的。” 虽然她这么说,实际上还是怕那黄衣男子说的话是真的,不想让沐渊白以身犯险。 沐渊白知道安以绣担心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将话题和她扯开:“行了,听你的。”回到厢房,小怪物憋不住的从安以绣的衣袖里蹭了出来,先是在安以绣的床上打了个滚儿,抖了抖身上的白绒毛,随后迈着优雅的猫步蹭到安以绣身边,靠在她腿上道:“喂,那个什么莲蓬子的功效,你相 信么?” 安以绣顺手摸了摸小怪物身上的绒毛,微微一笑道:“管他呢,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想让他涉险。” 小怪物给了安以绣一个大绿眼,嘴巴几乎快要歪倒天上去,神情之中的不屑之意,几乎要溢满了整个房间:“啧啧啧,你说说,你这个人酸不酸?故意在我面前秀呢?欺负我的黑毛球不在身边是吧?哼!” 果然,在小心思敏感的家伙面前,根本就不能表什么态。 “我……”见安以绣要开始辩解,小怪物瞪她一眼:“哼,不和你扯其他的,我告诉你,这个什么雪莲的传说我也听说过,好像确实和那个人说的差不了多少,我觉得……你可以让他给你弄几朵雪莲过来。” 第608章 好像确实有点臭 安以绣一眼看破小怪物的“诡计”,伸手在它的脑袋上轻轻打了一下,嘴角止不住的勾了起来:“你要那个莲蓬子有什么用?”小怪物抬起短小的前爪一巴掌呼掉安以绣在它头顶的手,极为不满的呼哧呼哧瞪着她:“哎,你讨不讨厌呀,都跟你讲过,不要总摸我的头顶,到时候把我脑袋摸成一个掉了毛的秃噜皮,那还怎么英俊潇洒 ,风流倜傥?那到时候黑毛球再怎么看我?我找不到媳妇儿,你给我找呀?” 小怪物可爱是可爱,就是它的废话实在是太多了,简直是一箩筐的水话。 见安以绣被自己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小怪物顿时有些洋洋得意起来,在安以绣面前晃了晃自己肥胖的小身子,两只细小的尖尖耳朵也跟着竖起来左右摇摆,神情无比得瑟。 看不惯小怪物这副傻乎乎的模样,安以绣一巴掌又是拍在小怪物脑袋上:“快说啦。” 见安以绣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小怪物极为不满,圆鼓鼓的小屁股,翘起落下对准安以绣开始蓄力…… 在安以绣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准备起身离开之时。 一声悠扬且长的屁声在室内响起:“噗~~~”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阵让人闻之欲吐的臭味也溢满了整个厢房。 安以绣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变成青色,最后迅速起身走到一旁拿过一个铜盆,抑制不住的“呕”了出来…… 小怪物的屁就是生化武器,所有闻到这个屁味的人都会因此呕吐…… 对于安以绣的这个反应小怪物很是满意。 一蹦一跳来到安以绣身边,准备打一下给一个甜枣。 奈何她身上还萦绕着那股屁味儿没有消散,被安以绣扔到厢房外面:“你……去外面吹吹……等臭味散了之后再进来。” 小怪物扭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也被他身上那股子屁味儿也熏的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小声说:“好像确实是有那么点臭哦……” 安以绣和沐渊白的厢房特意选在隐禅院的偏远地方,周遭只有玄旻和绝杀殿成员。 因为小怪物在外面晃了一圈,那臭气也跟着弥散到了四周。 蹲在树梢上放哨的玄旻抬手在自己鼻前挥了挥,扭头和其他绝杀殿成员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什么奇怪的味儿?” 那几个绝杀殿成员也跟着吸了吸空气,发现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的臭味儿,纷纷点头:“好像确实有点……臭味儿?” 突然,吹起了一阵微风,一股弥散着腐臭味儿加坏掉的酸萝卜的味道传入他们鼻腔之中。 其中一个绝杀殿成员因为忍受不了这股味道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捂住自己嘴巴,本想一直住那股呕吐的想法,却因为越憋越难受,最后居然站在树顶上,往下吐了一大滩…… 他的这个行为,惹来其他几个绝杀殿成员的侧目,那几个绝杀殿成员正指着他准备笑话他如此柔弱。 却不料也跟着呕了起来,这下好了,谁都没有笑话谁的资本了。 等小怪物重新进房,已经是一盏茶以后。安以绣刚刚平息下要吐的欲望,看到小怪物,忍不住又忆起刚刚小怪物的臭气蛋,准备再一次将小怪物从房间里扔出去时,却被小怪物死皮赖脸的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哎呀,不要把我扔出去了,我不臭了 好么,你闻闻,你闻闻!” 安以绣哪里还敢再闻,伸手捂着鼻子,生怕小怪物的毒气弹再一次向她袭来。 见安以绣被自己刚刚的臭味儿吓到,小怪物急忙和她扯起话题:“唉唉唉,说起来啊,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呢?” 被臭气一熏,哪怕安以绣有再想问再好奇的问题,此刻都没有一丝一点想问的欲望,只是嫌弃的将小怪物往旁边推了推:“没什么想问的了,我现在只想让你离我远一点。” 小怪物却像个狗皮膏药一般黏在安以绣的身上,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誓不放手:“那……那让我想一想吧,我想想你刚刚问的是什么……” 假装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之后,小怪物笑眯眯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刚刚不是问我,我要莲蓬子有什么用吗,本来这件事是个机密,是不能告诉你的,奈何你那么求知若渴,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下。” 安以绣见推不开小怪物,便任由它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肚子上:“那你说。”“我听说莲花在佛教里有不一样的意思,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佛教三宝什么鬼的,好了好了,这些也不必过多的计较,我想说的是,听说这雪莲呀是个好东西,这个功效相当于是天灵地宝 了,如果我吃了莲蓬子,那就相当于你少陪我找几个天灵地宝,你说这事儿对你来说不是很划算么?只需要让你家男人去给我摘几朵雪莲来,就少找一点天灵地宝,多好啊。”提到莲蓬子,小怪物嘴角的口水都跟着掉了下,长长一条落在地上,让安以绣止不住想笑:“你可就死了这条心吧,据说那莲蓬子碰上之后就会瘫痪,我男人可不能这样,到时候陪你去找天灵地宝啊,乖。 ” 听到安以绣如此绝情的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小怪物的嘴用力的撅了起来,高高翘起,仿佛能在上面挂一只油瓶:“哼!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轻轻揉了揉小怪物的小脑袋,安以绣也知道小怪物要莲蓬子一定有它的作用,但是她绝对不会因为小怪物的需求而让沐渊白以身犯险。 见自己和安以绣说不通这件事,小怪物索性也闭上了嘴,不在和她谈这件事。靠在安以绣肚子上,小怪物幽绿色的眼睛四处转了转,最后它嘴角浮起了一抹坏笑:哈哈,既然她不同意,那就不找她了,直接找她男人不就行了,只要和她男人讲莲蓬子对她的好处,她男人那么爱她,一定会去取莲蓬子的,哎呀,它怎么这么聪明? 第609章 洗手作羹汤 暗自夸奖了自己一番,小怪物扭着小屁股从安以绣肚子上蹦了下来,回头冲安以绣龇牙咧嘴的做了一个鬼脸,一蹦一跳的出了厢房门。 等着吧,它一定要吃到那个莲蓬子! 小怪物出去找沐渊白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一人一兽在离开时,眼睛里的那抹你懂的的笃定,大概也能猜出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因为安以绣住在隐禅院,沐渊白让玄旻从山上抓了不少野鸡,装在麻袋子里偷偷的带到了隐禅院。 毕竟是要在寺庙里开荤,虽然方丈知道这件事,但也没有必要把这事儿弄的人尽皆知,只需自己知道就好了。 方丈让人给安以绣安排的厢房自带了一个小厨房,可以在厨房里做些营养美味的菜肴。 只不过这次出行没有带厨子,算是失策了。 玄旻等绝杀殿成员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物,哪里懂得洗手作羹汤的道理。虽然沐渊白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狂徒,做的也都是黑暗料理,但安以绣怎么说都是他心尖尖上的小娘子,给她给做菜煲汤的重任自然得被他揽下,才能体现出他对她的爱惜之意:“娘子,你想吃什么?为夫去 给你做。” 看着沐渊白一身行头,安以绣忍俊不禁。 沐渊白一袭柔顺如瀑布的长发被一根黑色丝带高高束起,穿着一身纯黑色绣金丝锦袍,袖口被红绳紧紧束起,足踏一双祥云金线锦靴,单是这样看,倒很是英俊非凡,且还有一丝风流倜傥之感。 只不过他手腕上却搭着一件略有些烟灰的脏兮兮的白色布袍,深深将他身上的风流掩盖了大半,怎么看怎么都有一丝不伦不类。 安以绣冲他挥了挥手,沐渊白将搭在胳膊上的那件白色布袍穿在身上,接着走近她身边,像一只招摇的孔雀,在安以绣面前转了个圈儿:“娘子,为夫可俊俏?”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这是在故意引她开心,扯住沐渊白脏兮兮的白袖子,唇角止不住向上勾起:“夫君,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是要把自己给烤了么?” 沐渊白冲安以绣眨了两下眼睛,最后向她抛了一个媚眼:“这是娘子想要,为夫也不是不可以把自己脱光烤了。” “滚蛋。”安以绣笑骂了一句,伸手扯着沐渊白的衣襟,想将他身上的白棉布袍脱下来,嘴里道:“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你还是好好在旁边呆着吧,寺庙的素斋也挺好吃的。” 最后一句话确实出自安以绣的肺腑之言。 虽然沐渊白一心想着她,为她好,但是,她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沐渊白做菜的手艺真不怎么样,额……吃饭成了一种煎熬,但他还乐此不彼。 一个做菜受罪,一个吃饭受罪,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沐渊白不做菜,她也不用吃沐渊白做的菜啦,这叫什么,这就叫两全其美。 可是沐渊白就是不听,该怎么办?看着沐渊白重新将身上的白棉布袍穿戴整齐,安以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她还是继续“以身试毒”吧,何况这“毒”不是一般的毒,这可是情毒,为了爱,干 杯。穿好衣服,沐渊白离安以绣远了几步,省得安以绣再次将他刚刚穿好的衣服扯掉:“娘子,既然你不说,那为夫就自己考虑了,玄旻前几天去山上捉了几只野鸡,野鸡还活蹦乱跳的养在院子里,今日便给你 做个山药红枣莲子鸡汤,你看怎样?” 院子外的野鸡刚刚被抓来的时候,极是害怕,缩在院子角落,互相取暖。但后来野鸡看到这些人对它们没有什么恶意,便也都放心大胆起来,不止在院子里上窜下跳,整日厢房外面都满是野鸡的咕咕叫声,甚至这些鸡都是直肠子吃了就拉,导致满院子都是白花花,且带着一丝 褐色的鸡屎。 只要走出厢房,整个院子都被一股浓重的鸡屎味包围,虽然这臭味比小怪物的屁要好不少,但是整日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空气也不会太好。 对于沐渊白要抓几只野鸡炖汤喝,安以绣是举双手赞成:“好,但你要注意控制火候,别把鸡汤给熬干了。”记得有一次沐渊白给她煨骨头汤,往他汤钵子里倒了满满一大罐的水,人便跑到外面去练武,再等他几个时辰进后厨,那汤钵子都冒起一阵阵的黑烟,传出的焦糊味弥漫了整个厨房,显然里面的汤早就被 熬干了,沐渊白那傻子还不自知,如今他又要洗手做羹汤,让安以绣不得不为止担心。 似乎也想起上次自己做汤失败,沐渊白脸色微微变了变,但随后便表现出一副兴誓旦旦我能行的样子,拍了拍安以绣的头顶,勾起嘴角:“放心,这次我一定好好看着,你绝对有汤喝。” 安以绣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用一种你确定能行的视线目送沐渊白离开。 出了厢房,沐渊白大步来到后厨。 玄旻蹲在树梢上没眼看自家殿主。 这几天他们殿主做菜,她也在一旁看到了,那对待饭菜的气势,简直比审问犯人还凌厉,真不知道他们殿主到底是在杀人,还是在做菜。 后厨里。 某个穿着白棉布袍的男子蹲在地上,歪着脑袋和面前那个没有燃火的灶台做斗争。 前几天烧菜的时候,灶台里的火都有人给他点好了,所以他只需要把菜切碎了放到锅里就行。 但是今天灶台的火突然灭了,要烧菜,必须先点火。 只是这火怎么不太好点呢。 沐渊白拿着一跟木柴,用火折子却如何都点不燃。 明明在外点火也不是这么困难啊,怎么一到给他家娘子做菜,这火就起幺蛾子了? “殿主,你要不要我来帮忙啊?” 看着沐渊白在后厨里手忙脚乱,玄旻的良心终于过意不去,让他说出了那句话。 沐渊白看了玄旻一眼,挥了挥手,准备作罢,但想到自己点火费这么长时间,再等汤煨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想至此,冲玄旻颔首:“来看看吧。” 第610章 肿成红馒头 从树干上跳下来,玄旻来到沐渊白身边,拿过木柴试着点了点,只起了几丝白烟,木柴根本点不着。 一时之间,玄旻也觉得有些奇怪:“咦?怎么真点不着?” 看到玄旻也点不着木柴,沐渊白挑了挑眉头,心里多了几丝安慰,还好,不是他的问题。 “殿主,是这柴火有问题吧。”玄旻手上抓着那柴火,两条眉毛都揪成了一根麻花。 沐渊白将玄旻手上的柴火取了过来,挥了挥手将他赶走:“你下去保护好王妃,我再自己看看。” 玄旻嘴角抽了两下,默默推开,所以说,他这是被嫌弃了么。 弄了大半天,都点不燃,沐渊白显得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捏着木柴准备掷出去,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些湿漉漉,这才回过神来。 搞了半天,不是柴火点不着,而是这是一根被水打湿过的木柴,湿木头自然是点不着的,他也是心急才没有想到这个层面。 终于将火点燃,开始下一步。 首先要把野鸡杀了。 抓鸡对沐渊白一个杀手头子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叽叽叫唤的野鸡擒在手中。 野鸡伸着脑袋止不住的大叫,仿佛知道自己走到了末路,发出了最后声嘶力竭的啼鸣。 沐渊白拿着菜刀在鸡头上一砍。 一个鸡脑袋瞬间滚落在地,只剩下被沐渊白抓在手中的鸡身子还因为神经没死,轻轻扑腾着。 鸡子杀死了应该拔毛。 沐渊白不知道拔毛的技巧,直接用手生拔,拔的累死累活,鸡毛还有一大堆。 他不得不感叹,杀鸡是个累活儿。 玄旻在一旁看着,还是忍不住上前和他家殿主说:“殿主,这野鸡拔毛,听说要放在滚烫的锅里烫一下,然后身上的鸡毛就自己会掉了,这样硬拔的话,估计……有点难。” 沐渊白睨了他一眼,淡淡颔首:“怎么不早说?” 听到自家殿主语气中的不悦,玄旻立刻挺身直起腰背:“属下……才想起来。” 嗯,这是个好理由。 沐渊白仅仅是看了他一眼,便没有继续追问。 背对玄旻,沐渊白脸上有些尴尬:这么尴尬的一面,居然被这些属下看到了,若是被传出去,他英明神武的形象还怎么在自家小娘子面前立住? 走了几步,沐渊白停在后厨门口,举着手中没有头的死鸡子对着玄旻点了点:“这件事,不准告诉王妃。” 玄旻一脸严肃的点头保证:“殿主放心,这件事,除了属下几个知道,王妃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沐渊白满意的离开。 看着沐渊白的背影,玄旻终于憋不住脸上的笑意,背着沐渊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想不到殿主还挺注意形象。 按照玄旻所说,沐渊白终于将死鸡身上的鸡毛悉数褪掉,菜刀一挥,啪啪啪,将死鸡子剁成了数个小块。 把所有碎鸡块儿放到汤钵子里,加上水,和一些调料,盖上盖子开始煨鸡汤。 因为有上次将鸡汤悉数煨干的前车之鉴,沐渊白这次时时守着汤钵子,无论如何都不离开汤钵子一步。 后厨点着明火,温度很高。 沐渊白一直站在后厨之内,不肯出来一下,熏的身上冒起了热汗。 刚刚抓了木材,手上有烟灰,但他也没注意这些小细节,上手在自己脸上擦了一把,整的整张脸都乌漆嘛,黑活像一个黑猫。 几个时辰过去,终于闻到自汤钵子里传出的鸡汤香味儿,沐渊白对自己这次的作品甚是满意。 只不过鸡汤一直煨着,有些冒泡泡。 沐渊白手忙脚乱之中居然直接上手去抓汤钵子。 这汤钵子可是被火烧了几个时辰的,温度可以和燃烧的铁块媲美了。 沐渊白突然上手,自是一烫,下意识就想松手,将手上的东西扔掉。 但想到这是他好不容易给他家娘子煨的鸡汤,绝对不能因此功亏一篑。 他咬紧牙关,死死抓着那汤钵子,将汤钵子搁到一旁的桌上,这才赶紧撤手。 两个手的十指已然被这汤钵子烫的通红。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起了十个巨大的水泡,水泡慢慢涨大,导致整只手都红肿起来。 玄旻一直呆在树梢上,时不时扭头过来注意一下自家殿主的情况。 他视线倒是挺不错,远远便看到自家殿主的手和平日里不一样,那红的,和煮熟了的虾子有的一比,这是咋回事啊? “玄旻。” 沐渊白叫了一声,玄旻飞快过去。 站到沐渊白身边,玄旻才发现自家殿主的手肿成了两个红馒头。 玄旻感觉自己的手都跟着疼了起来,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指着沐渊白道:“殿主,你……你的手是怎么了?怎么……”怎么肿成这个鬼样子了? 沐渊白板着脸将两只手背到身后,拿出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道:“没什么,你把这汤送给王妃,一定要看着她喝下去。” 玄旻听沐渊白的语气,觉得有些不对劲:“殿主,什么意思?你是不准备过去看王妃了么?你好不容易煨好的鸡汤,干嘛不自己送给王妃,还能和王妃说你的手因为被烫了肿成这个样子,让王妃……” 玄旻话未说完,只感到一股子冷气萦绕在他身周。 他就此打住话头,视线看向沐渊白。 只看到他们殿主那双桃花眼正冷冷的定在他身上,发出的视线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呸呸。”玄旻作势呸了几声,并且伸手自己在脸上打了几下:“殿主,属下说错了……属下不该管殿主的事儿,额……”玄旻见沐渊白还不打算说话,急忙指了指安以绣所住的厢房方向:“额……殿主,那个啥,属下,属下这就去把鸡汤送给王妃喝,这么长时间王妃一定饿极了,能喝到殿主亲手煨制的鸡汤,王妃一定能心情 愉悦。” 拿王妃当挡箭牌一定是最有效的。 果然,沐渊白没有再和他计较,颔首道:“嗯,去吧,别让她饿着了。” 生怕沐渊白还要和他说什么,玄旻急忙忙的跑去拿帕子端汤钵子,这汤钵子这么烫,光是靠近了都一股子的热气腾腾,他可不能步殿主被烫的后路。 “等等。”玄旻刚刚出了后厨,就被沐渊白叫住,他顿时显出了个苦瓜脸:难道王妃这张王牌失效了? 第611章 王爷怎么没来 “殿主,怎么了?” 虽然心中惴惴不安,玄旻可不敢把这表现在脸上。 看着玄旻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沐渊白嗤了一声,表示不屑:“又不是要你去赴死,至于这么悲壮?” 玄旻撇了撇嘴,哪里敢和沐渊白说实话,只得装作一副宝宝悉心听从教导的模样,与其被说,不如自己先认错:“殿主,我确实错了……” 沐渊白瞪他一眼:“一会儿别和王妃说我手的事儿,快滚吧。”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玄旻顿时喜笑颜开,原来殿主不是要说他啊,那就好,那就好,只不过…… 玄旻偷偷瞟着沐渊白,心里都暗自嘀咕:只不过殿主手被烫伤了,这是一个去向王妃求同情的好机会啊,怎么就这么被殿主给放过了? 见玄旻还不走,沐渊白眉头皱了皱,声音随之沉下来:“你还要干嘛?” 玄旻回过神,向手中端着的鸡汤努了努嘴道:“殿主,属下觉得,倘若你将自己为王妃煨汤而被烫伤手的事儿告诉王妃,王妃一定会非常感动,不如……” 看到玄旻转动着的小眼睛,沐渊白轻嗤了一声,淡淡道:“你想再去一次生死塔?” 生死塔这三个字是所有绝杀殿成员最不想听到的词,这三个字绝对比噩梦还可怕,如今他们殿主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看着他说出这句话,不由让他虎躯一震。 玄旻讪笑着飞快往前走了几步,留下一句:“殿主,王妃此刻一定饿了,属下得赶紧了,就不陪殿主在这儿耗时间了。” 说完这句话,玄旻仿佛是坐了火箭一般,一溜烟儿就消失在沐渊白面前。 看着玄旻的背影,沐渊白跟着转身离开。 将双手拿到眼前看了看,双手被烫的红如熟虾,起了一大块一大块的水泡,水泡是透明色,高高鼓起,只要用手轻轻一按,水泡就会随之破裂,里面的水就会流出来,看着确实有些慎人。 刚刚玄旻说的那话确实有道理,若是那小家伙看到他因为她将手烫成这个样子,定然是会心疼的。 但是他为她洗手做羹汤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开心,而并非让她心疼担心,这就违背了他最一开始的初衷。 为了不让她担心,这件事还是让她装作不知道为好。 将手重新背会身后,沐渊白嘴角扬起一抹摄人心魂的微笑,大步向后厨走去:说起来,他一上午只煨了一个汤,光喝鸡汤怎么能吃得饱,还得再给她弄两个小菜才行…… 玄旻一路走得飞快,仿佛身后有野狗在追他,直到安以绣厢房门前,这才逐渐慢下步子。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安以绣还以为是沐渊白回来了:“做好啦?让我尝尝今日做的如何。” 听到安以绣在里面熟络的说话声,玄旻就知道王妃一定是把他当做殿主了,急忙和里面说话:“王妃,是我,玄旻。” 玄旻过来倒是让安以绣有些意外。 这些日子,只要饭菜一做好沐渊白就献宝一样的把他做的黑暗料理端来给她品尝,怎么今日他的黑暗料理做好了,人却没有过来? 开门放玄旻进房,玄旻急忙将手中的鸡汤搁到安以绣面前的木桌上。 安以绣以为今日是沐渊白指使玄旻先把饭菜端来,自个儿在后面跟着,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却都没有看到沐渊白的身影,一时之间也有些奇怪。 “王爷呢?怎么还没有过来?” 听到安以绣的问话,玄旻急忙将他一路上想好的说辞告诉安以绣:“回王妃,殿主忽然之间有些急事儿要去处理,所以便让属下将饭菜给王妃送来了,王妃先吃吧,不用等殿主了。” 玄旻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盘里的鸡汤与饭拿出来摆在安以绣面前,示意她赶快趁热吃。 “啊?他有什么急事啊?不吃饭的么?” 玄旻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赶紧又替自家殿主想了个由头:“这个啊,殿主好像是要处理一下绝杀殿的事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安以绣略有些狐疑的看了玄旻一眼,玄旻不是绝杀殿的左护法么?怎么绝杀殿之中出了什么事,他这个左护法居然不知道? 或许是机密吧。 安以绣也没有和玄旻纠结太多,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今日沐渊白并没有做什么小菜,只有一碗汤,一碗饭,虽然简简单单,却也不错。 这饭虽然有些夹生,蒸的不太熟,但至少也能吃。 尝了一口鸡汤,味道居然不咸不淡,甚至还有一丝鲜美,沐渊白这汤熬得甚是不错,厨艺看来是进步了。 看到安以绣露出满意的神色,玄旻在一旁也为自家殿主开心,总算殿主的厨艺得到了王妃的肯定,也不枉殿主为了熬这汤而烫坏了那双手。 到了晚上,安以绣都没有看到沐渊白的人,就算是加了两个小菜也是沐渊白做好,让玄旻送来,这让安以绣觉得有些奇怪。 在玄旻准备离开之时,安以绣将他叫住:“等等。” 玄旻将准备踏出门槛的脚弱弱的缩了回来,怎么王妃和殿主一样都喜欢在他离开之前叫他等一下啊…… “不知王妃有什么事?” “王爷呢?怎么除了早上他问我要吃什么,之后一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他是离开隐禅院了么?” 玄旻嘴角抽动了两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家殿主圆谎,伸手抠了抠自己的后脑勺,眨巴了两下眼睛,开始努力的替自家殿主想着措辞:“额……王妃,额……殿主……” 玄旻一时之间有些犯难。 若是说殿主离开,这定然是不太好的,毕竟殿主和王妃关系甚好,怎么可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呢,倘若他说殿主离开,事后被殿主知道,一定少不了他一顿罚。 但倘若他不说殿主离开,那王妃又会追问,怎么殿主在隐禅院却不过来见她?那他应该怎么说呢?哎,殿主和王妃让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啊…… 第612章 王爷处理事务了 看到玄旻半天不回话,安以绣一颗心随之沉了下来,脸上的淡然也变成了冷色:“王爷到底怎么了?你说实话。” 玄旻吞了一口口水,严肃起来的王妃还真的是有些可怕,那他现在该怎么说呢?是替殿主说话?还是直接将殿主为王妃煨汤被烫手一事告诉王妃? 玄旻迟迟不回话,一定是其中有猫腻。 安以绣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一字一句道:“玄旻,我希望你能认清实务,说实话,否则,别怪我到时候在王爷面前参你一本。” 听到安以绣的威胁,玄旻第一时间是傻傻问:“王妃要和殿主参我什么?” 安以绣唇角一勾,露出一起阴险的笑意:“说你调戏我。” 玄旻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连连和安以绣摆手,急的说话好几次都咬到了舌头,却也没有功夫在意自己舌头疼,大着舌头道:“王妃……唔,这个话,这个话可千万不能乱说,属下会掉脑袋的!” 跟着伺候殿主的人,谁不知道殿主就是一个大醋坛子加妻奴,倘若让殿主听到王妃的枕边风,就算殿主知道王妃说的不是真话,他们也一定会因为王妃一番话而遭殃。 安以绣勾了勾唇,并不打算因此放过玄旻,做出一副你若不说实话,我便如此说的模样,倒是吓坏了玄旻。 在小小的出卖一下殿主,和被殿主罚去生死塔之中选择,玄旻没办法,只得和安以绣投降:“王妃……我说,我说还不行么,你可千万别和殿主说这话,不然我真的就没命了,还请王妃口下留情。” 既然玄旻已经这么说了,安以绣断然没有再继续为难他的道理,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那你说吧。” 玄旻做出一副苦瓜脸的模样道:“回王妃,殿主,殿主其实没有去处理绝杀殿的事务,那都是我想出来的理由。” 安以绣神情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她早就从玄旻不自在的表情当中看出他是在说谎,只等着玄旻告诉她真实原因。 玄旻扯起一丝笑意:“王妃,殿主他这几天应该都不想见你。” 听到玄旻这么说,安以绣忍不住撇了撇嘴:“为何不想见我?我哪里惹到他了吗?”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和沐渊白的对话,安以绣皱起眉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他,难道是沐渊白更年期到了? 可是沐渊白还年纪轻轻的,哪里来什么更年期呢? 对于沐渊白到底为什么不想见安以绣,玄旻并不想多说,毕竟有一句话叫多说多错,倘若他在那边和王妃说殿主的事情,事后若是被殿主知道,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事情嘛,还是让殿主自己去和王妃解释吧。 想至此,玄旻微微一笑,带着一丝奸诈:“王妃,这件事情殿主他说要自己和你说,我还是不在这里传话了。” “王爷现在在哪里?” 玄旻指了指后厨方向:“回王妃,殿主应该还呆在后厨研究新的菜式吧。” 还在后厨? 安以绣抬头望了望天,此刻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玄旻居然告诉她沐渊白还在后厨。 难不成沐渊白今天是打算在后厨中和老鼠过夜吗? 看到安以绣皱起眉头,一副要找人算账的表情,玄旻忍不住一阵寒战:这个样子的王妃还真的是有些可怕。 去往后厨的路上,安以绣一直板着一张小脸,哼,沐渊白最好赶紧想好他为什么不见她的理由,否则……看她不狠狠教训他一顿。 其他蹲在房顶上的绝杀殿成员老早就看到安以绣气势汹汹的冲向后厨,对视一眼打了个寒颤:怎么他们觉得殿主马上就要遭殃呢? 其中一个绝杀殿成员看向后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和殿主通风报信一番,这样就算到时候殿主要找人发泄怒气,他也有理由独善其身。 “殿主!” 看到绝杀殿成员出现在后厨门口,沐渊白倒是有些意外:“怎么了?是王妃出什么事了?” 那绝杀殿成员憋着心中的笑意,一脸严肃道:“回殿主,不是。” “那是什么?” “王妃来了。”沐渊白此时正试图用已经被纱布包成粽子的手去翻炒锅内的红烧肉,奈何十指都被包成一团,手指活动不开,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手指缝,这大大加大了他做菜的难度,原本被他用两只手腕夹着的锅铲“ 铛”的一声,从锅里掉到地上,沾上了满满的灰尘。 “给我把锅铲捡起来,放到水里去冲洗一下。” 对于那绝杀殿成员向他汇报的消息充耳未闻。 那绝杀殿成员只好开始替殿主做苦力。 将冲洗好的锅铲拿回来,再次递给殿主之后,他才听到殿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一次和殿主重复他刚刚说的话:“回殿主,属下刚刚是说王妃过来了。” “铛”一声,锅铲再次掉到地上,滚满了一勺子的灰尘。 沐渊白也顾不上落在地上的锅铲,直直看着那绝杀殿成员,一字一句问道:“王妃来后厨了?” 那绝杀殿成员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是啊,属下刚刚蹲守在房檐之上,看到王妃有些怒气冲冲的往后厨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惹得王妃生气,所以属下便先过来和殿主汇报一声,让殿主心中有底。” 沐渊白嘴巴朝还在煮的红烧肉的努了努:“你在这儿把红烧肉守着,要是糊了我为你是问。” 吩咐完这番话,沐渊白转身就朝后厨大门走去,留下那个绝杀殿成员莫名其妙的站在菜锅前:“啊?殿主?你,你不见王妃吗?” “你给我在这好好守着就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倘若王妃过来问我在哪儿,你就说我去处理事务了,过几天再回来。” 不愧是主仆,就连理由都找的是一模一样。“不知道王爷这大晚上的要去处理什么事务呢?” 第613章 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在沐渊白耳边响起,沐渊白条件反射的望向声源,只见那小家伙穿着一身金丝线流云白袍站在不远处,估计是肚子太大,造成她的负担太重,她一手放在腰后撑着,一手搁在腹前,轻 笑的看着他。 就连天上最亮的星都比不过她那一双神采奕奕的杏眼,此时那杏眼之中带着一丝不透入眼底的笑意,蓦然让沐渊白觉得身子有些发寒。 “娘子,怎么来了?” 在安以绣看不见的地方,沐渊白回头恶狠狠瞪了刚刚过来和他汇报消息的绝杀殿成员,怎么看到那小家伙来了也不和他说一声? 那绝杀殿成员只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看着沐渊白悄悄的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也不清楚。 没有功夫一直和绝杀殿成员计较,沐渊白看向安以绣,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含情脉脉,看的安以绣觉得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刚才听到某人要用处理事务的理由躲我?所以过来看看。” 看到安以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沐渊白只觉得一阵心虚:“娘子刚才一定是听错了,为夫怎么可能躲着王妃呢?走吧,时间不早了,咱们现在回去睡觉。” 沐渊白说话之时一直将双手藏在衣袖之内,避免双手露出让这小家伙发现被缠着纱布。 安以绣皮笑肉不笑的音调微微上扬:“哦~?” 她视线在沐渊白身上扫视一眼,沐渊白只觉得身上的衣服都要被那小家伙的视线给统统扒掉。 “为夫知道自己貌美如花,但娘子也不用如此饿狼一般看着为夫,为夫怕自己受不住。” 安以绣憋不住脸上的笑意,捂住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走吧。”原本安以绣过来就是为了过来看看沐渊白到底在干嘛,不论如何她都相信他并没有做坏事,既然现在看到沐渊白在这里,他不想说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找理由离开,她也不想多问,毕竟夫妻之间,不是所有 事都需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见安以绣轻而易举的便放过了他,沐渊白倒很有些意外,见她抬步要离开,他急忙跟了上去:“娘子今天喝了为夫给你煨的鸡汤么?觉得味道如何?” 看到沐渊白一副献媚的表情,安以绣嘴角不自觉扬起了笑意:“你自己没尝吗?”沐渊白倒是在后厨尝过一点点,试了一下味道,他自我感觉这一次的鸡汤味道确实不错,咸淡正好,也有挺浓郁的香味儿,他好不容易熬这么一次好鸡汤,便没有再喝,打算剩下的鸡汤也都留在后厨,等 着明日再给她喝。 “这不是更想知道娘子对鸡汤的评价么?” “这次的味道确实不错,值得表扬。” 安以绣说完这话璀璨一笑,在沐渊白看来就像是世间最好的美景,手上的烫伤在这一刻觉得非常值得。 “为夫还需要多多努力。” 回到厢房之后,沐渊白便让人送来洗澡水,但是话说到一半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挥了挥袖子:“罢了,今日便不用送水了。” 安以绣扭头看着沐渊白,他向来爱干净,每日是必须要洗澡的,怎么今日突然不洗了? 看到安以绣有些诧异的目光,沐渊白选了一个蹩脚的理由:“为夫今日突然觉得特别累,一天不洗澡也没什么的,只希望娘子不要嫌弃。” 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这段日子有身孕,据说孕妇不要经常洗澡,安以绣也放弃了以前天天洗澡的执念,经常是不洗澡就躺在床上,也没见沐渊白嫌弃她啊,沐渊白一天不洗澡,她又怎么会嫌弃呢? 只不过他这样说确实有点奇怪了。 “如果你实在累的话,我今日可以帮你洗啊,当做你为我煨汤的奖励。” “算了,娘子肚子也大了,还是不麻烦娘子了。” 以往安以绣没有提这种事儿,沐渊白都巴不得让安以绣替他洗,怎么如今他却推脱起来了? 安以绣看了沐渊白一会儿,见他也不想和她解释什么,便撇了撇嘴:“不洗就不洗好咯,快睡吧。” 但沐渊白又半天坐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不由引来安以绣的侧目:“王爷,你还不宽衣睡觉?” 沐渊白却表示:“为夫先坐一会儿,娘子先睡。”安以绣这就觉得奇怪了,看着沐渊白,在他身边来回转了转:“王爷,你今天似乎有些奇怪耶?不是说困了吗,怎么困了又不赶紧睡觉?你是在等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在我孕期看上了什么其他的漂亮姑娘? ” 这可是污蔑,沐渊白绝对不会背下这个锅,当即反驳:“娘子貌美如花,还有谁能比得上娘子的容貌?” “那我以后要是老了,没有了这副容貌,你还会如此喜欢我呢?” 安以绣手指尖轻轻转着自己的发梢,目光炯炯的看着沐渊白。 毕竟沐渊白总是夸她美,万一他真的就如说的这番话一般肤浅呢?那等以后她人老珠黄了,她岂不是被他弃如蔽履? “就算人老珠黄了,娘子也依然是为夫唯一的小家伙,快睡吧,别瞎想了。” 沐渊白吹熄蜡烛,把手缩在衣袖里,隔着衣袖扯着安以绣的胳膊,将她带到床边,和衣躺下,一只手搭在安以绣身上,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快睡吧。” 安以绣轻轻一笑,翻了个身,往沐渊白怀里拱了拱:“嗯。” 却不料她正好撞到沐渊白的伤手,他倒吸一口凉气。 被安以绣听在耳中,急忙起身,看着沐渊白:“你怎么了?” “无妨,就是……” “不对,你肯定是瞒着我什么了!” 安以绣重新将蜡烛点燃,目光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沐渊白,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沐渊白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察觉到沐渊白的小动作,安以绣一把手拉住他躲在袖子里的手,一副看穿了他的表情:“别躲,你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第614章 遵命,娘子 既然已经被这小家伙看穿了,再躲藏下去也是徒劳,沐渊白索性任由她拿着自己的衣袖。 安以绣将沐渊白的衣袖撸上去,却不料看到一双被白纱布紧紧包缠着的手,双眼顿时一缩,条件反射的看向沐渊白:“你的手是怎么了?” 沐渊白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没怎么,就是刮破了而已。” 安以绣又是嗔怪又是心疼的睨了沐渊白一眼:“胡说,刮破了,会把手包成这个样子?都成一个粽子了,你还不和我说实话!” 她将沐渊白的双手轻轻捧着,像是捧着一对珍宝,试图透过白纱布看到内里是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包的,一双手硬是快被包成了一个拳头,完全都不能透气,倘若是手受伤了,这样包着怎么能好? 安以绣取了一把剪子过来,替沐渊白轻轻将他手上的白纱布剪开,纱布悉数被取下来,露出里面的手,看的安以绣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这还是沐渊白的手么? 原本骨节分明,且十指细长的手,如今已经变成了十根萝卜,又红又肿,上面像是发了脓疮一般,鼓起一个个花生米大小的透明水泡,看着甚是吓人。 安以绣替他吹了吹,只觉得这样能缓解沐渊白的疼痛,心疼之色溢满了整双眼:“这是怎么弄的啊?这么吓人?” 沐渊白看了安以绣一眼,就知道她看到他的手会心疼,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和她说这件事的,这下好了,她看到了他的手,又要担心了。 这小家伙是怎么知道他在后厨的?一定是玄旻那个多嘴的告诉她,好,他记住了,玄旻给他等着,生死塔一定有他一个位置。 “无妨,就是被烫了一下。” 为了不让安以绣看了心疼,沐渊白将手收回去,不让她继续看。 “别动。”安以绣瞪他一眼,起身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过一瓶药膏,重新坐回沐渊白面前:“我给你上药。”这水泡一个个大的吓人,若是任由他们这样留在手上,只怕很久都不会好,如今也只能忍痛将他手上的水泡一个个挑破,等里面的水流出来,水泡就会消下去,过几天应该就能痊愈,只不过手上应该会留 下这些疤子。 好好的一双手,却因为给她做菜而被烫成这个样子,真的是暴殄天物。 看到安以绣一双好看的柳叶眉都皱成了一根麻花,沐渊白轻轻笑了笑:“不过就是被烫了一下,又不疼。” 安以绣瞪他一眼,停下给她挑水泡的动作:“不疼?” 本想按一下他伤口让他说说到底疼不疼,但她最后还是没忍心,这傻子都是因为她,一双好看的手才被烫成这个样子,这让她怎么忍心让她再疼呢? 将水泡悉数挑破,上上药膏,再用白纱布将他的双手缠起来,耗费了不少时间。 差不多已经到了凌晨。 安以绣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被沐渊白看在眼里,直接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闭眼。” 躺在床上,安以绣抱着他的腰身,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道:“沐渊白,你以后不准再烧菜了,从明天开始,不准你再进入后厨。” 沐渊白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扬,一声淡淡的“嗯”声,自他嗓中溢出,有些沙哑,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遵命,娘子。” 因为沐渊白双手被烫,便也没有继续下厨,安以绣每日吃些隐禅院的素斋倒也习惯。 “王爷,要不要出去转转?” 每日里安以绣需要做的事就是四下里去转转,沐渊白自是不敢让她一个人出去乱转的,万一他不在她身边,她突然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怎么办? 安以绣也清楚沐渊白担心,所幸每天和他二人出去散步,倒也快活得仿佛是神仙眷侣一般。 再一次去隐禅院的后山凉亭,他们居然又碰到了上次那个王三。 王三还是身着一身黄色衣衫,看样子他对黄色即是钟情。 见到安以绣和沐渊白,他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很是热情:“这位相公,你又带你家夫人出来散步了?” 沐渊白微微颔首,表示确实如此,君子之交淡如水,沐渊白只想陪着安以绣走走,并没有打算驻足和王三再说些什么。 但王三得了沐渊白的那一锭金子,一直觉得心有所愧,倘若不和沐渊白说些其他的消息,他就白收了那锭金子。 如今又一次见到这位出手阔绰的大人物,他自是又黏了上去。 “这位相公,你请留步。” 沐渊白驻足,回头看着王三:“不知王公子有何事?” 王三小跑几步追上沐渊白,笑的一脸讪媚:“这位相公,说起来还不知道你如何称呼?贵姓呀?” “彼姓……”沐渊白顿了一下,并不打算说出他的真实姓名:“彼姓白。”王三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是在想有哪个大家族是姓白,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笑道:“白公子,好姓氏,说起来,你不是打算给你家夫人取雪莲花瓣么?我这边得到的最新消息,你当初 不是给了我一锭金子嘛,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将这个事告诉你,不然那锭金子可不是白得了?” 看样子这王三是个实诚人,居然如此直白的将这事儿说了出来。 对于这王三所说的雪莲花瓣一事,沐渊白倒很是感兴趣:“哦?不知王公子又得到了什么新消息?” “是这样的,听说这雪莲花已经有些盛开的迹象了,最外层的花瓣已经微微展开,不出五日,这雪莲花一定会全开的,等雪莲花盛开的那一刻起,就是向方丈求雪莲瓣的时候。” 看到沐渊白听得认真,安以绣在王三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掐了一下沐渊白的胳膊,冲他微微摇头,背对着王三,和沐渊白做口型:“我不要。”见安以绣执意,沐渊白也只能顺着安以绣的话:“谢过王公子,只是我家娘子不想吃雪莲瓣,这事儿便算了。” 第615章 赶紧叫稳婆 看着沐渊白带着安以绣扬长而去,王三自言自语道:“这雪莲花什么时候盛开,可是我偷偷去窥探才发现的机密,这可是别人都不知道的消息呢,好心好意告诉那白公子,他居然不要,哎,算了,不要便不 要吧,也少一个人竞争。” 离开凉亭之后,安以绣拉着沐渊白的胳膊道:“王爷,我是真的不需要那雪莲花瓣,你也不用再费什么心思去帮我取雪莲花瓣,那什么莲蓬子我也是不要的,你不用再关心这些事儿。” 安以绣板着一张脸,甚是严肃,沐渊白此时哪里会反驳他?只能连连点头应是:“我知道了,再去转一会儿就回去?” 安以绣微微颔首。 却没想到她没有走几步,突然停下步子,不再移动。 沐渊白只看到她面色发白,额头上满是细细碎碎的汗珠,她手捂着肚子,看着甚是难受的模样。 当下沐渊白心中就是一紧:“怎么了?肚子疼?” 安以绣有些无力靠在沐渊白身上,身子靠着沐渊白的怀里向下滑了下去,被沐渊白眼疾手快一把捞住。 “是要生了?” 说到生这个字,沐渊白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他还真没看过女人生子,如今安以绣如此虚弱的模样,让他忽然生出一种手足无措之感。 安以绣咬着下唇,轻轻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不管如何,先回厢房,我去找产婆来看看。” 安以绣如今这个模样已经不能自己走路,沐渊白原本想将她背在身上,但她这么大的肚子,是怎么也不能背的,若是强硬背她,定会将孩子给压坏。 没有丝毫犹豫,沐渊白弯下腰,将安以绣打横抱起,大步向厢房走去。 安以绣一直将头埋在沐渊白胸口,大滴大滴的汗珠自她额头上流下来,沁湿了沐渊白的衣襟。 沐渊白一路健步如飞,到了厢房便急忙命令玄旻出隐禅院叫稳婆。 原本沐渊白打算叫上一个稳婆备在身边,以防安以绣不时之需,但那个稳婆说了一大堆稳婆的规矩,说什么稳婆不能一直住在寺庙里,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叫她上隐禅院才行。 其实也不是只有那一个稳婆能接生,就是那个稳婆的名声最大,凡是经过她接生的孩子都健健康康,更重要的是没有死一个孕妇,所以沐渊白放心让那个稳婆给安以绣接生。 只是那稳婆那般说,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沐渊白也不想用什么强硬的手段逼迫,省得被逼迫的人心生怨怼,在接生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做点什么小手脚暗害他的小家伙,那便得不偿失。 如今安以绣疼成这副样子,应该是要生了,如今可得赶紧将那稳婆叫上隐禅院。 得到沐渊白的命令,玄旻火急火燎的便离开隐禅院,王妃生产可是大事,绝对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他必须得赶紧了。 之前听那稳婆说过,若是孕妇腹疼,便要赶紧给她吃点东西,若是腹里没东西,到时候怕是没有力气生产。 沐渊白吩咐其他绝杀殿成员去后厨弄汤,自己坐在安以绣身边,伸手在她额头抹了抹,替她擦掉上面的点点汗珠,像是怕她紧张,他捏紧了她的手:“不怕,我在旁边陪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觉得躺在床上倒没有刚刚那般疼了,如今只是腹中有些绞痛,她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要生产还是生产之前的预兆。 “我现在感觉没有那么疼了,是不是那孩子又不出来了?” 生孩子对于安以绣来说也是第一次,这事儿她没有什么经验,也只能凭着猜测乱想。 至于沐渊白,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根本就没有见过女人生产,对这件事自然是不清楚的。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旻那边速度倒是很快,用了没一个时辰就把那个稳婆给拽上了隐禅院。 稳婆显然是没有怎么运动过,到了厢房门口还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那满是褶子的脸上是两团明显的红色,活像是擦了浓重胭脂的猴屁股。 “哎哟,这位小兄弟,你可慢点,稳婆我身子骨弱呀,经不起这么折腾,这一把老骨头的,可算没给我拆散架咯,哎哟……哎哟……” 大老远就听到稳婆气喘吁吁的声音,看样子这稳婆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人未到,声先至。 “孕妇在哪儿呀?”稳婆捶着自己的后腰,四下看了一圈。 玄旻直接拎着稳婆的衣领给她拽到安以绣的厢房门口:“就在里面,赶紧进去。” 推开房门,稳婆急忙忙进去找孕妇,看见有人躺在床上,小跑了过去:“哎哟,可累死稳婆我了,怎么这儿还有个男人呢?男人出去,赶紧的,待在这里不吉利。” 沐渊白皱起眉头,起身将空位让给稳婆,却并不准备出房门。 如今厢房之内只有这小家伙一人,他带来的人里都是男子,没有任何一个女性能进来照顾小家伙,这稳婆虽然名声很好,但却并不能让他放心稳婆和小家伙同在一室。因为此刻的这个情况,沐渊白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绝杀殿里培养的都是男性杀手,却没有任何一个女杀手,怎么来说都是不方便的,看样子,等这小家伙生产结束之后,他要让玄旻去培养一批女杀手,用 来贴身保护这小家伙了。 见沐渊白起身却并不离开,稳婆皱起了眉头:“咦,这位相公,你怎么还不离开?都说了男人呆在产房里不吉利的。” “不要紧。” 沐渊白对着安以绣的时候可是柔情万分,但这种柔情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见的。 此时的稳婆只看到这个男人板着一张脸,身上满是杀气,让她止不住浑身一震:这男人的气势,真可怕……罢了罢了,他自己都不担心不吉利的事情,她又干嘛要苦口婆心的替这个男人着想?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第616章 百锭黄金 沐渊白站在安以绣窗边,静静看着她。 稳婆倒是挺老实,伸手在安以绣腹上摁了摁,又掰开她的腿看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子,摆了摆手道:“哎,这,这位相公,你家夫人宫口都没有开,这还到生产的时候呢,估摸着还要几天的时间。” 稳婆捶了捶自己的后腰,看着沐渊白,欲言又止。 不管如何,让这稳婆跑一趟,怎么都是应该给银两的,沐渊白给了稳婆几锭银子,将稳婆招出去说话:“你这几日就留在隐禅院,省得我夫人生产的时候还要再叫你。” 稳婆面露难色,显然不太情愿:“这位相公,我上次也都和你说过,咱们稳婆做的是喜事儿,而这隐禅院是寺庙,是烧香拜佛的,和这喜事儿相冲,我是不适合一直呆在隐禅院的。” 见沐渊白没有说话,稳婆眨巴了一下眼睛,继续道:“而且了,这位相公,我不太明白一件事,你家夫人要生产,为何非要选在寺庙里生产,这是相克的,哪有这么回事啊……” 稳婆还想再说什么,见沐渊白气势太冷,只得闭嘴将想要说的话给悉数吞回腹中。 对于安以绣为什么要在隐禅院生产,沐渊白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她留在隐禅院比在王府里要舒适很多,至少每日没有被噩梦吓醒,既然她开心,那一切都随了她,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你在隐禅院留下。” 沐渊白一字一句道,让稳婆心生不悦,刚准备说话反驳,又听到沐渊白说:“我给你百锭黄金。” 百锭黄金? 稳婆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一双眼瞬间睁大,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伸手指着沐渊白,磕磕巴巴道:“我……我听错了么?还是你说错了?” 沐渊白再次肯定:“没错,百锭黄金,只要你让我夫人母子平安,百锭黄金即刻送上。” 说到这里,沐渊白从袖子里取出几张银票递给那稳婆:“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稳婆接过银票,看到上面的五百两银子,激动的快要晕过去,忙不迭的赶紧将银票塞到自己的衣袖里。 她常去达官显贵里接生,也能看出来那些人身上的贵气。 如今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光是站在这里,就让她有一种想膜拜的感觉,这个男人,定然是什么大人物。 大人物说话一言九鼎,她什么都没做,就给了她五百两的银票,想来是不会食言的。 那可是百锭黄金啊,只要这个夫人母子平安,那她别说这辈子了,就算是下辈子都能坐吃山空了啊! 区区一个和寺庙相克的小问题,哪里能阻挡的了她住在这里几日。 想到这里稳婆的脸上瞬间挂满了笑容,连连应是:“老身也是被这位相公和你家夫人的真情所感动,就算是留在寺庙,老身受点冲,也是没什么的,老身定然让夫人母子平安,这位相公您可就放心吧。” 虽然知道稳婆说的是漂亮话,沐渊白也不揭穿,只要这稳婆能让那小家伙顺利生产,就算是百锭黄金又如何,只不过是区区的身外之物罢了。 “你是稳婆,应该会做孕妇吃的汤菜吧?” 隐禅院都是大男人,沐渊白自己也被安以绣勒令过不准踏入后厨,而他不可能让安以绣一个孕妇每日里只吃隐禅院的素斋,正好来了个稳婆,做饭这件事便可以交给这稳婆来完成。 古代的女人都会做饭,听到沐渊白要自己做饭菜,稳婆当下点头应了下来:“自是没有问题的,这位相公放心,这件事便交给老身来吧,保准在夫人生产之前把她调理的白白胖胖,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大胖小子什么的,沐渊白可没有那么多的执念,毕竟他也没有皇位要儿子继承,只要她能平安顺利的生产,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消息。 和稳婆交代了需要交代的事情,沐渊白大步回到厢房。 安以绣还躺在床上,脸上的气色相比刚才恢复了不少,虽然不至于太好但至少也没有刚才那般苍白。 见到沐渊白进来,安以绣撑着床板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刚才把你吓坏了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产……” 在安以绣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沐渊白跟着笑了起来:“毕竟都没经验,我已经让那稳婆留下来,若是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那个稳婆。” 不得不说沐渊白的决定很是明智,多了个稳婆他们的生活质量也提高了不少。 第一,所有人都跟着有荤菜吃了。 第二,安以绣的日常起居也有人帮着照顾了。 并且稳婆对女人生产一事极为了解,会告诉安以绣很多她不知道的孕妇应该做的事情。 “夫人,每日早上喝上一碗红豆红枣杂粮粥,再加上一个鸡蛋,还有一杯牛乳,这样吃对孩子身体好,而且也能给你补补气血。” 稳婆将她做好的早膳端到安以绣面前,站在旁边等着她吃完了给她收拾碗筷。 因为稳婆一直在隐禅院照顾安以绣,安以绣也和这稳婆熟识。 这稳婆叫林婆,是这一块儿远近闻名的人物,据说很多贵人家的子孙都是经过她的手出生的。 因为得了沐渊白不少钱,林婆对安以绣的照顾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说是鞍前马后也不为过。 为了让安以绣心情愉悦,林婆还找了许多有趣的事儿讲给安以绣听,总能逗得安以绣轻笑。 “白夫人,你这阵子就好吃好睡着就行了,若是在床上坐的久了,觉得腰酸背疼,林婆就扶着你在厢房里走走,活络活络筋骨,现在要不要起来动动?” 见安以绣颔首,林婆急忙前去扶着安以绣,生怕她有什么磕磕碰碰:“白夫人,你可小心着呢,来,慢一点,别慌。” 安以绣只感觉有些好笑,她也没有伤着胳膊,伤着腿的,被林婆这样搀扶着,还真有些不太自在。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惊喜的大叫声:“夫人,我来了!” 第617章 常常来了 这声音不能再熟悉。 安以绣也有些惊喜,只见房门被人一把推开,笙玉面带笑意的脸瞬间出现在安以绣面前。 看到安以绣,笙玉显然很是激动,像个小兔子一般奔到安以绣身边,挽着安以绣另一边胳膊,笑道:“夫人,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了!” 稳婆见突然来一个小丫头,毛毛躁躁的就扑过来,一颗心差点没跳出去,对着笙玉就垮下了一张老脸:“哎哟,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毛躁?万一把这夫人给撞了个什么好歹,你能付得起责任么?” 林婆说话的语气虽然不好,但笙玉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知道林婆这样说也是为了自家夫人好,笙玉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是我鲁莽了。” 说要这番话,笙玉偷偷看了林婆一眼。 前几天王爷就派人过来,说是夫人身边没有贴身的奴婢侍候很不方便,要她赶紧来隐禅院照顾夫人,还传话给了白无常,让白无常也带着那一堆魅组的女杀手过来。 正好卫十二也好的差不多,她便和卫十二,悬命阁魅组成员,还有其他十来个暗卫一共赶了过来。 在过来的路上,传话的绝杀殿成员就告诉她隐禅院大致的情况。 说是王爷弄了个稳婆留在夫人身边,全力照顾夫人,让她到时候看着点稳婆,生产的时候一定不能让那稳婆做什么手脚。 听说那稳婆叫林婆,下巴左边的地方长了一颗黑色的媒婆痣。 看这老婆婆的下巴上确实有那么一颗黑色媒婆痣,显然这就是林婆了。 和林婆打了个招呼,笙玉挤到安以绣身边,和安以绣小声说:“夫人常常她们也来了。” 安以绣颔首,看了林婆一眼:“林婆,我的贴身侍女来了,这些天辛苦你了。” 很明显是要林婆离开。林婆在富贵人家做惯了侍候人的事儿,安以绣这么明显的打发她下去的话,她自是明白,看了笙玉一眼,林婆冲安以绣笑眯眯的一福身道:“那夫人,老身便先退下了,倘若夫人有什么事儿,尽可能叫老身 过来。” 等林婆退下之后,笙玉急忙扶着安以绣,叽叽喳喳在她耳边说话:“夫人,要不要白无常她们现在进来?” 安以绣倒是不知道魅组的人为什么会过来,既然她们来了,定是要见上一面的。 安以绣慢步走回窗边扶着床头柜坐下:“让她们进来吧,正好想问她们一些事儿。” 魅组的人一直站在安以绣的厢房外面等候安以绣的召见,看到笙玉出来冲她们挥手,让她们进去,她们急忙跟在笙玉身后进去。 安以绣坐在床沿边上,只看到几个身穿白纱衣,脸上蒙着白色面纱的袅娜的身影跟在笙玉身后,看着极是赏心悦目。 那是魅组成员,对于悬命阁成员安以绣之前因为身怀有孕,倒是极少管悬命阁的事儿,所有的大事小事都交给了白无常和黑无常管理。 好在白无常和黑无常都是忠心之士,悬命阁在他们的管理下倒是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这让安以绣很是欣慰。 看到安以绣,白无常带头走到安以绣面前福身:“白无常拜见阎王。” 剩下的几个魅组成员自是站在白无常身后跟着福身。 “快坐吧。” 安以绣让笙玉出去看着林婆的动向,不让林婆靠近她厢房,笙玉应了一声替安以绣将厢房门关上离开。 虽然林婆这些日子对她很是尽心尽力,但林婆毕竟是外人,有些事情自是要分清一些的。 “你们怎么想着过来隐禅院了?” 对于魅组的突然到来安以绣很是吃惊,自是要问一个明白。 听到安以绣这般问,白无常眼中露出吃惊的神色,她以为她们过来这件事是阎王的授意,没想到竟是王爷瞒着阎王叫他们过来的?那她们这算不算是违抗了阎王的命令? 见白无常神情有些犹豫,安以绣挑了挑眉头,轻声问道:“怎么了?”白无常回神,在安以绣的调教下,她自是不会想什么其他理由为自己开脱,一五一十道:“回阎王,是绝杀殿的人过来让我们赶紧赶到隐禅院,我们以为是阎王需要我们,没有核实消息来源便鲁莽行事是属 下们做错了,还请阎王惩罚。”安以绣想了想便了解原因,前阵子沐渊白就有和她说过,要在绝杀殿培养一批女杀手,她当时还不明白沐渊白为什么要这么说,如今看到白无常过来,她倒是想明白了,定是沐渊白觉得身边都是男杀手, 性别不同不方便,所以瞒着她把魅组的人一起接了过来。 安以绣挥了挥手,却也没有直说是沐渊白瞒着她叫她们来,毕竟这确实算是逾越了,若是让她们认为沐渊白也能随意调动她们,难保乱了悬命阁的规矩。 虽然她和沐渊白是恩爱的夫妻,但他们手下的势力却没有合并,该谁是主子,便谁是主子,这件事是不能让手下的人弄混淆的。 安以绣颔首,揉了揉太阳穴道:“我确实和王爷说过派个绝杀殿成员接你们过来,没想到怀孕之后记性也不好了。” 因为安以绣表情平淡,且情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这话说的很是自然,白无常等人自是相信了安以绣说辞。 “那属下便放心了,阎王,你这肚子这么大,似乎快生产了,你是打算一直呆在隐禅院,直到生产么?” 听到白无常这么问,其他魅组成员也跟着好奇的望着安以绣,毕竟一般人到了快要生产之际都会呆在王府好好歇息,像阎王这样要生产之前却跑到寺庙里面呆着的却是不多见。 安以绣伸手抚在腹部,轻轻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打算,刚刚从房里出去的就是稳婆林婆。”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白无常等人自是没有异议,既然阎王已经下定了主意,她们只要听着便行了。 “说起来,近日悬命阁那边可有什么重大消息?”听到安以绣这么问,白无常想了想,最后竟然是点了点头。 第618章 发生的不是坏事儿 原本只是随意的问一句,没想到悬命阁真的出了事儿? 安以绣也变得严肃起来:“发生了什么?” 看到安以绣正色,白无常急忙一笑,安抚安以绣的心情:“阎王,你先别急,发生的倒不是坏事儿。” 听到白无常这么说,安以绣神色缓了缓:“是怎么了?” 白无常轻轻一笑道:“阎王,据黑无常那边的消息,听说你让他找关于欧少天的事情有了眉目。” 欧少天? 安以绣挑眉,神色也因此多了几分惊喜:“此话怎讲?黑无常将他救出来了?” 自从她有一次没有音讯后,欧少天就去寻找她这个妹妹,结果,他一去不复返。 刚一开始安以绣只觉得欧少天是自由惯了,受不了被束缚的日子,便也随了他,但后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找人问了之后才知道欧少天是去寻她了。 欧少天对她如此真心,她绝不是无心之人,当下让黑无常等人去寻他,除了知道欧少天被黑月营的人抓走的消息,一直没有进展,无法将欧少天救出来。 如今白无常突然告诉她欧少天一事有了眉目,她心中便是一喜。 听到安以绣这么问,白无常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心情也很是不错:“确实有进展,但不是黑无常将他救出来,而是他自己从黑月营逃了出来。” 仅仅凭借自己一人之力从黑月营那仿佛地狱一般的地狱逃出来?安以绣实在无法想象为了逃出来,欧少天到底做了什么。 “他现在在哪里?”安以绣手搭在床头柜上,手指微缩,用了几分力,显然很是担心。 提到这件事,白无常脸上的笑意减退了不少:“回阎王,我们……并没有见到他本人。” “没有见到他本人?”对于白无常这个回答,安以绣显然不是特别满意:“那你是怎么知道他逃出来了?” 白无常开始回想黑无常和她描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转述给安以绣。 “阎王,是这样的……” 白无常长话短说,却也说了一大箩筐的话,安以绣算是听明白,开始慢慢思索白无常所说的话。 听说,黑无常一直带着一批悬命阁成员在京城寻找黑月营的影子。 好几次偷偷摸到黑月营的老巢之中,却都被黑月营的暗哨察觉,交过了几次手,悬命阁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死伤惨重。而且黑月营的人也很是狡猾,所谓狡兔三窟,他们经常会变化老巢地址,很多时候黑无常带人追捕的都是黑月营已经暂时废弃的老巢,不止空无一人,还在那些老巢之中放了很多陷阱为了暗算黑无常等人 。 刚开始几次,黑无常和那些悬命阁成员确实经常中招,但兔子被猎人追几次,都能变聪明,黑无常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也懂得怎么应对黑月营的陷阱,但虽然如此,却对拯救欧少天一事没什么进展。 但是,某一天,黑无常住的客栈房间里突然多了一封信…… 黑无常刚刚起身,发现桌上的蜡烛下突然被压了一张被折了几叠的白色宣纸,急忙汲着鞋子走到桌边将那封被折了几叠的宣纸拿了起来。 他向来浅眠,晚上若是出现什么响动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醒来,可是这天晚上,他却睡的沉沉,根本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那这张宣纸,是谁送来的? 三下五除二,黑无常快速展开那张宣纸,只看到上面被人用墨水写了六个巴掌大小的字:“出来了,不用救。” 这几个字歪歪扭扭的,比三岁小儿写的还不如,应该是没有练过什么书法,但是能在他察觉不出来的情况下,送出这封留言,绝对不可能是三岁小儿能做到的事儿。 又看了那写着大字的宣纸一眼,黑无常发现上面还沾染着点点红色,将宣纸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一下,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显然,送信的人受了伤。 但不论如何,这个人都没有坏心思。 毕竟,以这个人偷偷潜进房间而不让他察觉的功夫,就能看出他的武功一定在他之上,若是这个人想杀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只是虽如此,黑无常却不清楚这人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一个默默关注着他们悬命阁的陌生人。 刚开始黑无常还没觉得这是欧少天的留言,直到每次,他带着悬命阁成员去搜寻黑月营之后,他房间之中都会出现这么一副自己歪歪扭扭的信件,那六个字,他都能倒背如流:“出来了,不用救。” 每次的信件上都有那么一丝丝的血迹,血迹留的地方都不一样,应该是他写字时,不小心蹭在上面。 只是,倘若这个送信的人就是他们一直要出手相救的欧少天,那他出来了,却为什么不和他们见面?难道他不知道阎王一直在寻他? 抱着众多的疑惑不解,黑无常更是想见见这个神龙不见首尾的人。 但那人总是太过神秘,黑无常每每下定主意守着他出现,他却像是知道黑无常的心思,无论如何都不出现。 黑无常觉得自己一个人抓不到那人,便让悬命阁成员一同埋伏在他房内,依旧逮不住那人。 后来黑无常索性放弃了和那人见面一事,既然那人会在他带悬命阁成员去寻找黑月营老巢后出现,那他便在去过黑月营老巢后在那人给他压信的蜡烛下先压下一封信:“你是欧少天?” 那人果真如约来了他房间,应该是看过他留下的问话,这次他的留信有了变化,在“你是欧少天?”的是上用血迹将“是”字涂成了一个红圈圈,显然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得到那人肯定的回答,黑无常倒是确信那人欧少天的身份,他寻找欧少天一事,是得自阎王的密令,除了悬命阁成员知道这件事,便只有被他们追查的黑月营成员知道这件事。可这神秘人若是黑月营的人,那定然是第一时间就把他们给灭了,显然这人并没有,所以,他定是欧少天,可是他为什么在逃出来之后,却不和他们见面呢? 第619章 心口好痛 安以绣手指轻轻在床头柜的边角上扣着,说实话,她也不明白欧少天为什么逃出来之后却不见黑无常。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要他如今安全就足够,既然他不想见她,那她这边也不逼他,等到他决定想见她的时候,他们再相见也不迟。 “阎王,那还需要黑无常他们继续找欧少天么?” 安以绣摇头:“只要知道他如今已经安全就足够,既然他暂时不想见我们,那便不逼他,给他一些自由的空间,一会儿你传信给黑无常,让他带着悬命阁成员回来吧,这段日子他们也辛苦了。” “是。”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么?” 白无常倒是事无巨细的和安以绣说了一大堆。 上次安以绣在北平竹林边捡到的女孩望弟现在在学堂成绩很不错,先生总是夸奖她,看样子,等她长大了也能加入悬命阁为阎王效力。还有,燕春楼如今的发展也蒸蒸日上,在北平里是数一数二的青楼,提起青楼的好去处儿,没有人不说燕春楼的大名,因为燕春楼卖艺不卖身,也成为青楼的一个招牌,既然牌子大了,也不能趋于一处地 方。 白无常便让几个魅组成员分别去西凉京城,还有北魏,东陵和南央开设分部。 只有让势力悄无声息的融入其他地盘,才能尽可能多的收集到各处的情报。 在开设分部一事上倒挺是顺利,燕春楼名声大噪,就没有不知道燕春楼名字的风流才子。 白无常还说了一些,差不多都是悬命阁近期发生的琐事。 不论是哪一件事都无法和欧少天已经脱离黑月营一事相提并论。 见安以绣面上已经露出了微微的疲惫之色,白无常也甚是有眼力见儿,带头起身和安以绣福了个身:“阎王,差不多就是这些事儿了,不知阎王还想了解什么?” “罢了,你们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会儿,对了,白无常,你派个盯着林婆,倘若她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虽然林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心,但经过几次被身边人背叛的事儿,安以绣已经没有办法再全力相信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 “遵命。” “下去吧。” 安以绣挥了挥手,看着白无常等人离开,将房门给她轻轻掩上,一时之间房里只剩她一个人,倒有些空寂。 手肘撑着床头柜,安以绣头靠在手掌之上,微微瞌上双眼。 欧少天出来了,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消息。 只是,他如今到底是在哪里,又因为什么原因不肯见她的属下呢? 一处森林之中。 一个头发灰白甚至还有几丝红色的人扶着树干跌跌撞撞的踉跄。 他头发本身应该是银色,之所以呈现出灰色,估计是太长时间没有清洗过。 而上面的红色应该是他身上的血迹蹭染上去。 原本如缎的长发,在此刻像是一团乱糟糟的野草垂在他脚后跟,时不时被他脏兮兮的黑灰色脚丫子踩上一脚,把他绊的差点摔个狗啃屎。 他的衣服不知道是从哪个垃圾堆扒出来的,因为身上的血迹一遍遍的沁透衣服,这衣服却一次也没有清洗过,这件衣服大部分地方都已经黝黑一片,但若仔细看,隐约还可以看出原本应该是墨绿色。 这件衣服东边破了一大块儿,西边被撕裂了两大条,就算是街上乞丐的衣服都看着比他这件满是破洞的衣服好不少。 虽然是件丢在街上连乞丐都不会捡的衣服,他却甚是爱惜,被一旁伸出来的树枝丫丫刮蹭到,他都要抱住自己的衣服心疼半晌。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耳朵。 他的耳朵和常人并不一样,常人耳尖很是圆润,他的耳尖却是一个三角形的小尖尖,不清楚的人看到他这幅模样,只怕会尖叫一声妖怪。 他的眼睛也和常人有异,墨绿色的眼珠子,看着就像是异族。 倘若安以绣在这里,一定能认出他,欧少天! 但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原本绝美的容颜,在此刻却变了个大样子。 他的脸上满是皱纹,眼皮也耷拉了半边眼珠子,就像是一个行之将木的老者。 欧少天咳咳了两声,靠在树干上,慢慢的坐在草地上,抬头仰望着天空,苍老的眼仿佛是在回忆什么。 他想了很久,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慢慢瞌上双眼。 眼角一滴晶莹泪滴划过他满是皱纹的皮肤,如碎钻一般落下,最后沁入脏兮兮的衣衫里,消失无踪…… “喂,你在想什么呢?” 看着安以绣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小怪物跳到她头上,伸出小爪子,努力的扒拉了一下她的耳朵。 小怪物的举动让安以绣回神,一把将小怪物从头上拎了下来,在它身上拍了一下:“你又调皮了。” 小怪物这次倒没有怎么反抗,反而顺从的缩在安以绣的手掌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的心好痛……” 安以绣伸手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或许她和小怪物的联系不浅,她也感觉到心口一阵阵抽痛,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而且,这抽痛越来越剧烈,让她感觉很难过。 “我也觉得心口很痛,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听到安以绣这般说,小怪物有些奇怪的伸出脖子:“你怎么也痛起来了?难道我们是中了什么毒?所以心口痛,没道理啊,你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而我,越是毒药,对我来说却越是补药,我们怎么可能中毒 呢,没道理的,看样子是这个寺庙的风水不好,所以导致我们都难受了。” 小怪物唧唧歪歪的和她说了一通,安以绣心里的难过倒是被它冲淡了不少,她轻笑起来,扯起它小小的尖耳朵左右晃了晃:“什么寺庙的风水不好,别瞎说话,小心天上的神灵听到了不开心。” 对于这番话,小怪物嗤之以鼻,崛起仿佛可以挂油壶的小嘴巴:“什么神灵不神灵的……”话未说完,大地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震动…… 第620章 我要雪莲 小怪物睁大双眼,小爪子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怔怔看着安以绣,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刚刚说的话真的……”应验了? 对于突然的地震,安以绣也不清楚原由,正准备找人进来问问,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的人声:“啊!大地震动了,是雪莲盛开了!雪莲盛开了啊!” “我要雪莲!我要雪莲!” “我也要雪莲瓣,谁都不要跟我抢!” 这人声离她住的厢房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以绣拉开房门,只看到一堆穿着布衣的百姓往她的厢房涌过来。 守在树梢和房檐上的绝杀殿成员和魅组成员急忙现身团团围住她的厢房,就连沐渊白也守在门口,如临大敌。 本以为这个百姓的目标是他们这间厢房,谁知道他们只是要从厢房附近经过,扬起一阵灰尘。 在人群里,沐渊白看到了王三的身影,不由出生将他叫住:“王公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王三很是急切的看着跑在他前面的大部队,又回头看了看沐渊白抓着他的手,心中纠结万分,最终语速飞快的和沐渊白解释:“白公子,是这样的,这是雪莲盛开的预兆,所以,要赶紧过去,再不然就排不 上队伍了!” 说要这番话王三赶紧回头看着那些大部队,刚才他还是大部队之中的领头羊,如今大部队已经离他渐行渐远,再这样下去他绝对占不到前十的名额,那他这次过来就是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看沐渊白还要拉着他继续问什么话,王三急忙反手抓住沐渊白的胳膊,带着他一同向前跑努力跟上大部队的步伐:“白公子你要知道的,我都会跟你讲,但你若是再不赶紧跟上去,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没 有了拿到雪莲瓣的资格。” 沐渊白自有小娇妻,断没有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癖好,不动声色将胳膊从王三手里抽了回来,努力配合王三慢悠悠跑动的步子:“嗯,王公子请说。” 天知道自己如今已经让爆发了潜力的步伐,在这白公子的眼里居然只算是在散步,倘若王三知道沐渊白此刻对他速度的评价是如此,定然会一口鲜血喷出来,这……这简直是侮辱人!王三应该也是个养尊处优的,没有经过什么锻炼,跑了几分钟之后就气喘吁吁的不行,停在原地,双手叉腰,呼哧呼哧的喘气:“呼,好累……好累,这些人怎么跑那么快,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追不上他们 了,雪莲瓣也不会属于我了!” 越想越生气,王三索性也不跑步了,红着眼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沐渊白在一旁撇了撇嘴,作为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说哭就哭呢。 也罢,毕竟是他刚刚拦住着王三让他给他解释原因,王三之所以跟不上那些大部队,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想至此,沐渊白一把拎起王三的衣领。 王三还不明白这白公子怎么突然抓他衣领,还以为是他刚刚看似发火的言论惹恼了这白公子,这白公子如今是要打他? 想到这里,王三心有余悸的偷偷瞄了沐渊白一眼,吞了一口口水道:“白公子,我……”我刚刚并不是对你发火…… 这话还没讲完,王三只觉得自己双腿悬空,迎面而来一阵冷风灌入他张嘴说话的口里。 他……他飞起来了? 有了沐渊白速度加持,很快他们两人便成为了大部队之首。 刚一开始王三还不习惯被人拎在手里,但他后来发现他被这白公子拎在手里速度快了不止一倍两倍,这样下去,别说前十就算是第一也有可能。 偷偷看了沐渊白一眼,王三拼命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他之所以到时候能那么快的排在前面,那是多亏了这个白公子,第一的名头非白公子莫属,他排在第二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王三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扭头睨了王三一眼,感觉他像是发春一般,沐渊白冷不住发了个冷颤。 到了地方之后,沐渊白像是丢烫手山芋一般松开王三的衣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推后一步拉开和王三的距离,这才道:“一会儿雪莲瓣就是在这里领?” 王三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是呀,白公子,到时候方丈会带着取下来的十瓣雪莲瓣来这里颁发排外前十的人。” 沐渊白眉头微皱:带着十瓣已经取下来的雪莲花瓣过来? “那莲蓬子呢?” 听到沐渊白问莲蓬子,王三有些发愣,顿了一下才道:“白公子,你还想着要替你家夫人取莲蓬子啊?” “嗯。” 沐渊白颔首,有些心不在焉,自从知道这里没有莲蓬子,他就没什么继续就在这里的心思。见沐渊白情绪不佳,王三也不敢惹到沐渊白的逆鳞,小心翼翼的说:“白公子啊,那个莲蓬子的事儿你就忘了吧,毕竟代价太大了,你过去了也是送死,你说,你一身贵气,定然是个大人物,没有必要为了 一个女人而折损了自己……” 王三最后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了淡淡的气声…… 他微微后退一步,飞快看了一眼这个白公子,然后迅速收回实现,盯着自己的脚尖尖,根本不敢和那白公子直视。 那白公子实在说太可怕了,那眼神好想要杀了他一样,他,他受不住白公子这个视线啊。 看到王三腿肚子打颤,沐渊白这才淡淡收回视线,冷声道:“你不用管这些,只需要告诉我雪莲具体在哪里。” 他记得王三之前告诉过他,说是偷偷找到了雪莲生长之处,还看到了雪莲花瓣微微盛开,所以问他是绝对没错的。 王三只觉得沐渊白的声音仿佛是被寒潭侵泡过,吞了一口口水才指向一个地方:“在南面的寒池……”得到这个消息,沐渊白当下向寒院而去,不消一会儿就消失在王三眼前…… 第621章 把王爷绑回来 王三撇了撇嘴,动了动自己手脚,这才说:“这白公子,跑这么快,我最重要的话都没说呢,寒院那里可是有守护兽的,我上次偷偷溜进去可差点没成那个守护兽的盘中餐,所以只去了一次就没敢去第二次 了。”“而且了,那个地方之所以叫寒池,顾名思义也冷的人受不了,我当初远远看着都差点晕过去,这个白公子还是要去摘莲蓬子的,他没做点什么准备,怎么能行啊,指不定就被冻成一条冰棍子了,他这么快 就过去,也听不到我的忠言,罢了罢了,这是那白公子性子急,也怪不得我,要是他死了,我顶多去给他烧几柱香,算是偿还了他给我的那一锭金子的情谊。” 照王三所说,雪莲在寒池之中,沐渊白便一路向寒池而去。 他和方丈关系匪浅,但是听说雪莲是隐禅院的重宝,就算是他和方丈说这件事,估计方丈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既然如此,他就只能做一回梁上君子了。 其实,莲蓬子可取可不取,但是那小家伙生产,还是他与她的孩子,他想给他爱的女人与孩子最好的一切。 那些香客就像是一阵风一般,迅速吹过安以绣的厢房。 安以绣站在门口,和小怪物对视一眼,小怪物愣了半晌之后撇了撇嘴:“这是怎么了?” 安以绣摸了摸小怪物的脑袋,冲它一笑:“估计是,神灵听了不开心。”小怪物恶狠狠的瞪了安以绣一眼,绿色的大眼睛之中满是不屑:“什么神灵不神灵听的不开心的话,你当你这是在骗小孩子吗?还是你当我听不到刚刚他们嘴里在叫喊什么?我明明听到他们在叫什么雪莲, 要拿雪莲的,话说雪莲已经盛开了,你确定不想要那个莲蓬子吃吃?对你很有好处的啊。” 在小怪物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安以绣勾起嘴角笑了笑:“得了吧,你就断了这个心思,是不可能让人给你去取莲蓬子的。” 听到安以绣说的这番话,小怪物却突然扬起了一抹与众不同的笑意,看得安以绣心中一震,看着小怪物,带着一丝审问:“你笑什么?” 小怪物大眼睛朝外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沐渊白的身影,然后冲安以绣神秘兮兮道:“不告诉你。” 说完这番话,小怪物迅速从安以绣肩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之下,一转眼,便消失在安以绣的视线之中。 安以绣对此嗤之以鼻,自言自语:“切,这么神秘,至于么。” 她扶着门框,冲外看了一眼,一般这个时候沐渊白都会守在门口,要么练武,要么和玄旻下棋,但如今门口除了绝杀殿成员和悬命阁成员之外,并没有沐渊白的影子。 沐渊白去哪儿了? 看到安以绣站在门口,半晌不回屋子,白无常走了过来:“阎王,你在看什么呢?” 安以绣皱起眉头,看向白无常:“你有看到王爷吗?他跑哪儿去了?” 白无常跟着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冲安以绣摇了摇头:“不知道呀,刚刚王爷还站在这里呢,然后……” 白无常回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伸手在脑袋上拍了一下,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阎王,我想起来了,王爷是从那一堆百姓叫嚷着雪莲盛开的时候不见的,该不会是被人群冲散了吧?” 被人群冲散? 安以绣怎么也不可能接受这个设定,毕竟沐渊白武功高强,区区的平民百姓,又没有任何武功,怎么可能将他冲散。 想到了什么,安以绣双手不仅握成了拳头,如今能解释沐渊白突然不见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愿跟着那群叫嚷着要拿雪莲花瓣的百姓离开了。 这沐渊白! 安以绣忍不住跺了一下脚,满面愁色。 白无常看着安以绣脸上神情变化莫测,也不知道安以绣这是什么意思,站在她身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阎王……” 安以绣视线定在她脸上:“白无常,玄旻在哪里,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得到命令,白无常急忙离开,去寻找玄旻。 很快,玄旻出现在安以绣面前:“王妃,白无常说你找我有事儿。” “王爷不见了,应该是去给我取莲蓬子,取莲蓬子很是危险,你千万要拦住他,就算是把他给我绑回来也行。” 听到最后安以绣所说的绑回来,玄旻脸色瞬变,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双大手用力的摆动,脑袋也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就差两条小辫子在脑袋旁边甩甩:“不不不,王妃,这是大逆不道,属下不敢!”说完这番话,玄旻一脸胆怯的看着安以绣,心中一直打着小鼓:这王妃……王妃居然让他去绑架殿主,我的个天啊,这件事情,很吓人的好吧,本来他好几次都因为王妃和殿主的事情受了几次罚,如今王妃 还要他去绑架殿主,那殿主知道了可不得把他给打残废咯?他生死塔可呆的够够的了,坚决不要再被殿主丢到那个“地狱”去。 看着玄旻一副痛苦的简直要死的表情,安以绣没有说话,视线转向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卫十二。 接收到安以绣的视线,卫十二急忙转头扭向天空,佯装欣赏美景,心中默念:王妃看不到我,王妃看不到我,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卫十二。” 安以绣的声音响起,让卫十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子有些僵硬的转向安以绣:“啊?王妃,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有什么事就吩咐玄旻吧,我……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卫十二就想脚下一抹油开溜,气的一旁的玄旻两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好个卫十二,居然这样就把他推到王妃的魔掌之下,还有没有兄弟爱了?兄弟之间,就是要同甘共苦,想到这里,玄旻在旁边叫了一声:“十二兄,你有什么事比王妃的命令还重要?不如留下听听王妃要说什么。” 第622章 后厨有薏米 “是啊,我看玄旻挺想你留下来陪他的。” 安以绣都说了这话,卫十二再想离开,也没有办法,只得悻悻然退了几步来到安以绣面前。露出一张苦瓜脸,卫十二恹恹道:“王妃,不行啊,我们是属下,不能做以下犯上的事情,你也知道主子的性子,认定了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拦,当然了,除了王妃你可以,但我们要是阻拦,这头上一颗脑 袋就没有了,您别害我们呀……” 卫十二一番话说的真情实意,就差没声泪俱下,安以绣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看着卫十二和玄旻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就和王爷说我肚子疼了,让他回来看看。” 比起取莲蓬子的危险,安以绣宁可小小骗他一下,也好过他出什么意外。 玄旻看着安以绣的肚子,想笑又不敢笑:“王妃,你,你这个办法……” 安以绣顺势抚上小腹,立刻戏精上身,哎哟哟的叫唤起来:“哎呀,肚子好疼,快,玄旻,卫十二,你们快点把王爷叫回来,哎哟……” 安以绣突然这么一叫唤倒把玄旻和卫十二吓了一跳,也不知道王妃这一出是真疼了还是假装的,不管如何,用这个理由把王爷叫回来,确实不错,至少比强行把王爷绑架回家的办法要好得多。 想到这里,卫十二和玄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立刻离开此处。 安以绣冲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笙玉挑了挑眉,笙玉急忙迈着小碎步来到她面前,嘟嘟囔囔的小声道:“夫人,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呀?” “心疼啦?” 看到安以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笙玉不着痕迹的在安以绣面前翻了一个大白眼:“夫人,你说话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哟哟哟,我不正经咯,笙玉害羞羞咯。” 安以绣在笙玉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准备反身回厢房,林婆端着一碗红豆莲子红枣粥快步走了过来,嘴中还一直叫嚷着:“夫人,早膳来了,用膳么?”这些日子,林婆天天熬着一样的红豆莲子红枣粥,就算安以绣不挑食,也想吃些其他的早膳换换口味,冲笙玉挤眉弄眼了一下,安以绣趁林婆还没有过来的空档和她小声说:“笙玉,去给我做点其他早膳, 就算是包子馒头也行,对了,有没有腌菜,帮我来一份,最近嘴巴淡的很,想吃点咸东西。” 听到自己有用武之地,笙玉当下开心的身子就往后厨那边转去:“正好有咸鸭蛋,可以拿给夫人吃一个,算是换换口味。” “咸鸭蛋很好,快去吧。” 笙玉离开的功夫,林婆也走了过来,献殷勤一般轻轻晃着手中的粥:“夫人,来吃吧。” 安以绣侧过身子让林婆将红豆莲子红枣粥拿了进去,为了不让林婆太尴尬,安以绣拿起调羹轻轻搅动了一下碗中的粥,吃了两口便停下:“林婆,明日换点早膳吧,整日里吃粥嘴中着实没味儿。” 林婆连连应声:“哎呀,不然你不想吃粥,便早日和我讲嘛,那今天先凑合着,明日我便给你换别的早膳。” 见安以绣点头,林婆也跟着扬起了一抹笑意:“那夫人你先吃,我先去后厨那边了,有事就叫我。” “好。” 林婆刚刚离开没一会儿,笙玉就带着她蒸好的包子和咸鸭蛋过来:“夫人,夫人,咸鸭蛋来了,给你换换口味。” 安以绣冲笙玉挑了挑眉:“坐吧,一起吃。” 笙玉并不把自己当成生人,一手抓起了一个大包子,吃的狼吞虎咽,想到了什么?她眼睛突然睁大,刚想讲话,奈何那口包子还没有吞下,把自己噎了个半死,梗了半天脖子才好。 “夫人,我刚刚看到后厨好像有薏米啊。” 薏米? 安以绣眼中迅速闪过一道幽光。 众所周知,薏米是孕妇绝对不能触碰的食物,吃多了会导致流产,在她怀孕之后,凡是会导致流产的食物都不能出现在后厨。 这个道理,安以绣身边所有的人都明白,唯独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林婆,她不了解她的底细。 所以,这袋薏米是怎么来的? 会是林婆么? 安以绣眼神不由看向摆在她面前的那碗红豆莲子红枣粥。 察觉到安以绣的视线,笙玉看向那碗里红豆莲子红枣粥的眼神也不由变得犀利起来:“这碗里该不会有薏米吧?” 笙玉拿起调羹在碗里搅拌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一颗薏米的存在,这才放下心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还好还好,这碗里并没有薏米。” 安以绣却不像笙玉这般单纯,看着那碗眸色渐深,手指也轻轻的在桌面上敲动:“笙玉,把林婆给我叫来,我有话问她。” 笙玉连连点头,应合着安以绣:“也是夫人,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不然总觉得心里头是个疙瘩。” 看到笙玉这幅小狗腿的模样,安以绣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的。” 笙玉的动作倒还挺快,不消一会儿就把林婆从后厨叫了出来。 见到笙玉的时候,林婆正在后厨做午膳,听到笙玉语气不善的传唤,林婆显得有些紧张,双手一直拽着自己的衣角,若是仔细看,可以看到她手指在轻微的抖动:“笙玉姑娘,夫人是叫我有什么事?” 奈何笙玉神经有些大条,并没有注意到林婆的异常,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林婆:“没有事便不能叫你么,总之你随我过来一趟就好。” 在笙玉潜意识里认为薏米就是林婆买的,万一被自家夫人误食了可怎么办,想到这里,笙玉对林婆就没什么好语气:“你还在做什么,快点吧。”林婆呵呵尴尬的笑了一下,将她手边的一个瓷碗拿起,极为自然的将里面的水倒入一旁的水槽,做完这一切,她才将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冲笙玉笑道:“好勒,笙玉姑娘,走吧。” 第623章 给林婆赐坐 当安以绣看到林婆时,林婆神色倒很是平淡。 只不过在看到桌上还剩着那么一大碗红豆莲子红枣粥后,眸色微微一缩:居然没有喝多少。 安以绣坐在靠背椅上,就那样淡淡的看着林婆。 她这样不说话,倒让林婆心中有些打小鼓,林婆看着安以绣,试探性的问道:“不是夫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安以绣轻轻一笑,挥了挥手,让笙玉给林婆赐坐:“林婆,你觉得我对你好么?” 林婆不明白安以绣为什么突然问她这种不着头脑的话,倒真是有些发愣,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回答道:“夫人在问的是什么话呀,夫人和老爷都对老身的好这是有目共睹的。” “也是,至少对你不算差。” 说完这话,安以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又开始沉默。 这下子真让林婆搞不懂这夫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主动再问一遍:“夫人……” 两个字刚刚说出口,安以绣淡淡的声音响起:“那你做什么要害我?” 虽然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暴怒的情绪,这仿佛是一木槌狠狠敲在了林婆的心上,坐在椅上的林婆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声音极大的反驳:“没有!夫人!我没有害你!” 安以绣一手扶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一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林婆声音小一些:“别激动。” 林婆这个时候却也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冲向安以绣,却被守在一旁的笙玉和白无常将她拦住。 白无常冷声道:“有什么话就站在这里说,不要妄想接近夫人。” 林婆顿时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安以绣,声泪俱下道:“夫人,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坏心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的。” 安以绣目光落在林婆颤动的手指上,唇角微挑,轻轻嗤笑了一声:“那你告诉我后厨的薏米是怎么回事?” 听到薏米两个字,林婆眼珠子上下左右的转动了一番,脸上盛开了一股子的笑意:“哎呀,夫人,原来是这件事呀,这个你可得听老身好好和你解释解释。” 林婆虽然情绪切换得很快,但还是有些微的不自然被安以绣看在眼中。 安以绣颔首,冲林婆扬了扬下巴:“你且说来听听。” 她倒还真想听听这林婆嘴里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是这样的呀,夫人,老身脾胃不好,而且脸上还有些水肿,喏,夫人你看看,老身脸上的水肿还挺明显,都没有消下去。” 安以绣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冲林婆点了点头:“然后呢?” 安以绣这副样子,林婆也不知道安以绣到底是相信了她说的话,还是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心中有些打小鼓,有些嘟囔道:“所以,所以老身便买了一点薏米喝。” “哦?” 安以绣尾调上扬,淡淡看着林婆,让林婆更是拿不准安以绣的心思。林婆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角卷了卷,然后指了指自己胸口:“对啊,所以老身就喝了薏米,夫人,现在想来,这事确实是老身做的不对,就算是脾胃不好,脸上有水肿,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应该等夫人 顺利生产完之后,老身回了家再慢慢喝薏米粥调理的,断然不该这般鲁莽,夫人您放心,老身这就回去把那袋剩下的薏米给扔了,省得到时候夫人服用了,那可是不好的事。” 说完这番话,林婆就准备转身离开,似乎一刻也不想在安以绣的厢房之中呆着。 安以绣冲白无常使了个眼色,指着林婆,让白无常将她拦下来,白无常一步跨上去,伸手将林婆拦下:“留步。” 见白无常还不肯放过自己,林婆有些急了,在原地跺了跺脚道:“这位姑娘,你是要做什么?老身都说老身回去将那薏米丢掉,你还拦着老身作甚?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好好伺候夫人么?” 林婆开始以长辈的姿态训斥白无常,但白无常是什么人,她可是悬命阁魅组成员,见过多少大风大浪,手上也沾染着不少人命,又怎么会害怕林婆这个手无寸铁的平常老百姓。 听到林婆颐气指使,白无常面色也多了几分冷意。 她是阎王的人,此生只听阎王的命令。 更何况,这林婆还带了薏米进入后厨,谁知道她有没有把那薏米偷偷给阎王吃下去,这个林婆就是个潜在的坏人,她凭什么对这个林婆好脸色? 想到这里,白无常身上无端多出来一分杀意:“我如何做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给我好好站着。”白无常平日里态度倒是温和,任谁和她说话都嘻嘻笑笑,林婆便以为白无常是个好拿捏的,索性便拿白无常开刀,以为白无常会因为害怕她的语气而放了自己,却没想到这是个硬茬子,自己一脚踢上了硬 石头。 突然转成严肃状态的白无常气势凛然,让林婆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小丫头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母夜叉,在白无常的杀气笼罩下,林婆刚刚凝聚起来的威严瞬间消散成灰。 林婆脸上堆笑看着白无常,伸手就想抓上白无常的袖子拍拍她,但白无常的速度就算是杀人也只在一眨眼的刹那,她如果不想让人碰到自己,那林婆定然是碰不到她的。 所以,在林婆还没有回过神的功夫,白无常就已经将手抽了回去背在身后,只有那一双眼还冷冰冰的看着林婆。 安以绣一直坐在椅子上,将林婆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直到林婆无奈的将视线投向她这边,她才淡声道:“索性林婆你也没有什么事,不妨就来这边留片刻吧,笙玉,给林婆赐坐。”刚刚安以绣就给林婆赐过一次坐,但林婆因为安以绣一番话而激动的站起来,如今,安以绣又给林婆赐坐,林婆没有刚刚那般好的底气,并不想坐,却被白无常强制性的压在椅子上:“让你做你便坐,否则你便跪着吧。” 第624章 疯老头子 林婆知道此事不能罢,她如今也打不过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丫头,只得叹了一口气坐在椅上。 安以绣看着林婆,仿佛是觉得椅子上有银针似的,那林婆屁股来来回回的扭动,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特别贴切林婆此时的行为,如坐针毡。 “常常,叫个人去问问隐禅院里有没有医者。” 因为有林婆这个外人在场,安以绣和他们说话便也不会以真名相称,算是比较隐晦。 白无常拍了两下巴掌,立刻进来一个魅组成员,那魅族成员本想叫一声阎王:“阎……” 却在看到林婆之后,生生将那后面一个王字吞了回去:“夫人。” 白无常将安以绣的话转达给那魅组成员,那魅组成员立刻领命离开。 在那魅组成员离开之后,房间顿时又陷入一种近乎于死亡的安宁,这种气氛让林婆很是不自在,双手搭在扶手上来回的蹭了蹭,试图挑起一些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夫人,叫医者做什么呀?” 安以绣没有回话,只把手放在腹部,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感觉此时腹部隐隐作痛,没有劳什子的精力去回答林婆的话。 白无常已然认定林婆不是好人,凶神恶煞的瞪了林婆一眼,吓得林婆赶紧闭嘴,摇头晃脑道:“这位姑娘,你瞪我做什么,我也没有问什么其他的话吧,就是……就是想关心关心夫人。” 安以绣一直闭着眼靠在椅上,让她们看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那阵腹痛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怎么回事,安以绣只觉得自己休息了一会儿,阵痛又忽然消失,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不论怎样,还是找个医者来看看,这样也能放心些。 那个魅组成员的运气不错,在隐禅院找到了一个没有去抢雪莲花瓣的医者。 只不过那个老头儿自称医者,行事作风却没有一点医者的模样,穿着一身灰色的破布衣裳,肩膀上背着一个磨得光亮的大葫芦,也不知道他是穷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没有穿鞋子。 光着一双脏兮兮的大脚丫子就在地上随意的走动,都能看到他脚底板起着一层黑色的厚厚硬壳子。 不管这人是不是医者,至少他是隐禅院唯一能找到的自称医者的人,那魅组成员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把那老头子带到了安以绣厢房:“就是这儿,我家夫人需要医者,请进。” 那老头子把肩上背着的大葫芦取下来,拉开了葫芦上的木塞子,里面传出一阵浓香的酒味,他咕噜噜的喝了几口酒,这才大步的跨进了厢房。 “你家夫人是谁呀?找我所为何事啊?” 一声破锣,嗓子在厢房之外响起,吸引了厢房之内所有人的注意。 安以绣看向那老者,几不可见的扫视了老者一番,最后定在老者,毫不拘束的拿酒姿态上,那手上有老茧,这老者怕不只是医者那么简单,定然是个高手。 想至此,安以绣轻轻一笑,起身相迎:“是我让手下人请您来的。” “不知道请我来是要做什么啊,这一房间的女人,啧啧啧,有些晦气啊。” 那老头子一边说着,视线一遍打量着安以绣的厢房,毫不避讳的模样让笙玉看着都觉得心中有些不爽,刚想出声教训让那老头子收敛一点,却看到安以绣制止的眼神,只得将闷气吞了回去。 “不知老者从我这厢房里看到了什么?” 虽说那老头子行事作风有些疯疯癫癫,但安以绣却从他话中听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那老头子听到安以绣这么问,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毫不在意道:“还算有点小聪明。” 这下,就连白无常都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疯老头子,是怎么和他们在阎王说话的,一点尊卑概念都没有! 但看到安以绣脸上并没有丝毫恼意,反而冲那疯老头子做了个揖,白无常只得等着看自家阎王到底是要做什么。 “还请您解惑。”疯老头子绕着安以绣转了一圈,拿着手中的酒葫芦,将里面的酒洒在厢房的四个角落里:“给你洒点酒去去晦气,行啦,小丫头你倒说说,你叫我来是做什么呢?不过先要和你说一声,我出诊的诊金可不是 常人能付得起的。” 笙玉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嘴巴也跟着撅了起来,心中暗自道:这疯老头子能靠谱吗?夫人这是怎么了?居然对这疯老头子这么礼貌?怎么还不将这疯老头子赶出去啊。就连被白无常强制性压在椅子上坐着的林婆,也都对这个疯老头子极尽鄙夷,林婆被憋了好一会儿,如今见到有个生人过来,自是要张嘴说说话的:“夫人啊,你有什么事呀,若是要接生的话,这不是有林 婆我吗?我是个稳婆,你说你的奴婢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老东西过来,这不是……这不是……”白无常最讨厌的就是林婆在这叽叽喳喳的说些没用的废话,一个眼刀甩过去,吓得林婆又禁了声,小声和白无常解释:“哎哟,哎哟,常常姑娘,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干嘛要这样瞪着我呀,怪 害怕的你这眼神。” 听到林婆的话,疯老头子的注意力也被引到了白无常的身上,暗自说了一声:“杀气真重。” 白无常冷眼看着那疯老头子,对他的话并不作回答。 安以绣也不想接那老头子这一茬话,索性说了找医者过来的目的:“老人家,还请您帮忙看一下这个碗里是否有薏米的药性。” 笙玉有些诧异没想到夫人是打算让人看看有没有薏米啊,可是刚刚她已经找过了呀,碗里面并没有薏米,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啊?多此一举嘛…… 没人注意到,安以绣说了这番话后,林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林婆眼睛直勾勾看着摆在桌边的那碗红豆莲子红枣粥,恨不得身上长一对翅膀飞到那桌边将上面的粥推翻。 第625章 这劫,靠你自己过 听到安以绣的要求,疯老头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安以绣和林婆一眼,拿起大葫芦,咕噜噜的灌了一口酒,这才疯疯癫癫道:“薏米啊,孕妇不是不能吃那玩意吧,行了,我来看看。” 说完这话,那疯老头子搬起那碗红豆莲子红枣粥,仅仅是放在鼻前,轻轻的嗅了那么一下,眼中就“咻”的闪过一道精光。 “有薏米,而且还不少。” 如此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坐在椅子上的林婆止不住的撑着扶手跳了起来,林婆伸手对着那疯老头子指指点点,嘴中一阵怒骂:“我和你这疯老头子无冤无仇,你陷害我做什么!”疯老头子嗤笑一声,将手中的粥碗放在桌上,转头看向林婆,挑了挑眉眼:“你刚刚也说过了,我和你无怨无仇,我无端陷害你做什么?哟?看来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啊,我只说了碗里有薏米的味道,你突然 蹦出来不是不打自招吗?” 说完这番话,疯老头子双手叉着腰,好整以遐的看着林婆,一副我已经看透你的模样,好不得瑟。 是相信林婆,还是相信这疯老头子,安以绣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这老头子虽然看似疯疯癫癫,但她相信这疯老头子并不像他的表象。 而且,刚才林婆虽然强装镇定,但是颤抖的手指已经暴露了她的谎言,如今叫上这么一个医者,当着林婆的面验辨一下这碗红豆莲子红枣粥,也只不过是为了更深一层的打击林婆的自信心。 安以绣一直在关注林婆的一举一动。 听到疯老头子那样说,林婆情绪瞬间激动的不行,伸手捂上自己的胸口,仿佛已经被气到说不出话:“你……你信口胡诌!”似乎也察觉到自己不能和这个疯老头子一直纠缠于这件事,林婆急忙将视线投向站在一旁的安以绣,整个人就要扑到她的身上,嘴里大喊大叫道:“夫人,夫人,你要相信老身,老身绝对不会害你的,不然 你想想呀,老爷给了我那么多的金子,我定然是要尽心尽力的伺候夫人,怎么可能收了老爷的金子,还做那狼心狗肺之人呢?冤枉啊夫人!” 对于林婆在自己跟前喊冤,安以绣并不太相信林婆所说的话,看样子,沐渊白找的这个稳婆也不是特别靠谱。 疯老头子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发出了几声嗤笑:“还在这逞强做什么?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呗,都证据确凿了,直接认了不就行了。”听到疯老头子这般说,那林婆眼睛更是瞪的大了一圈,嗓子几乎都要撕破了音:“没有啊,夫人,你真的要相信我,这个碗里没有薏米,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把这碗里的粥都给喝了,我当着你的面喝掉! ” 说完这番话,林婆就冲向那碗红豆莲子红枣粥,准备伸手端起那碗粥,往自己嘴里倒,却被白无常一把拦下:“你喝了这碗粥又有什么用?你又没有怀孕,这薏米对你也没有任何的坏处。” 是啊,薏米对一般人来说,那可是补身子的好东西,可若是孕妇吃下去,那便是会流产的。 如今林婆,这么老了,自然不可能有身孕,她就算将这碗粥悉数喝了下去,薏米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她抢着要喝这碗粥,恐怕只是为了毁灭证据吧。对于这场闹剧,疯老头子在一旁撇了撇嘴,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水,伸手覆在嘴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哎,小丫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看这碗里是不是有薏米啊,这么小的事情,简直是杀鸡用牛刀,算 了算了,既然是小事,我就当是举手之劳了,那诊金你就随随便便给个五锭金子就行了。”疯老头子一副施舍的模样,看得站在一旁的笙玉忍不住的张大的嘴巴,一双眼睛也瞪得如同铜铃大小,伸手指着那疯老头子,结巴了半天才说:“我的天哪,你这是抢钱么?就是辨认一下碗里是不是有薏米 ,你就要五锭金子,就算是要看病五两银子都多了好吧,你这老头子就是在狮子大开口!我告诉你,你想要金子,这是不可能的事!” 疯老头子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伸手撩了撩自己乱糟糟的鸟窝头:“当初我便说了,我出诊的诊金可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五锭金子还是少要了你的,赶紧的,赶紧的给钱了事。” 笙玉还想再说什么,被安以绣一把看了下来。 看到安以绣冲自己使了个眼神:“行了,快去将金子取来吧。” 笙玉蛮不乐意,嘟着一张嘴巴,慢腾腾的离开,当把金子递给那疯老头子手上后,她还恶狠狠的瞪了那疯老头子一眼。疯老头子见状,也只是乐呵呵的一笑,颠了颠手中的金子的分量,感受到金子确实没有半丝作假,疯老头子看了安以绣一眼,慢悠悠道了一声:“既然收了钱,我也就多这么一句嘴,小丫头,你应该是喝了 那添了薏米水的红豆莲子红枣粥吧,不知道你刚刚是不是有感觉到腹痛啊?” 疯老头子说得确实没错,安以绣着实有感受到腹痛。 她伸手覆在腹上,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疯老头子道:“那我想你今日应该也是生产的时候了,让你的下人给你好好准备下吧,别到时候手忙脚乱,出什么岔子。” 疯老头子说完这番话,意味深长的看了安以绣一眼,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酒,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这间厢房,离开之时,他背对着安以绣说了一声让人莫名其妙的话:“但愿你能挺过这一劫。” 在当时的安以绣听来,只觉得这疯老头子是说关于女人生产的生死劫,却没想到,那疯老头子应该说的是另外一劫。 疯老头子拿着酒葫芦,一路下山,在没有人烟的地方,他停下步子,身形一转,一阵白雾浮起,一身脏兮兮像叫花子一般的衣服早已换成了一副仙风道骨般的白色衣袍。老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白色长胡子,扭头看向隐禅院,低声道:“原本我是不该来的,但丫头啊,我还是放心不下你,只不过,这劫,还是得靠你自己度过,是凤凰涅槃还是就此消逝于人世之间,都靠你的毅力了。” 第626章 王妃要生了? 等那疯老头子离开之后,林婆已经被白无常给强制性押了下去关押,对于这种别有用心的人,断然是不能让她再出现在阎王身边的。 笙玉站在安以绣身边,撅了撅嘴,开始抱怨:“夫人,你说你刚刚干嘛给那个疯老头子那么多金子呀,我看他就是个神棍,就是看夫人你好欺负,想找你讹钱的,结果你还上当了,叫我给他那么多金子。” 看到笙玉在一旁愤愤不平,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不过就是五锭金子罢了,这么王府家大业大,难道还给不起这点钱?” 笙玉赶紧接话:“那不一样,那个疯老头子明显是找你讹钱的,对于这种人,就不能太好心,就算是一个铜子都不该给他的。” 安以绣伸手在笙玉额头上点了一下,笙玉止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小声的抱怨:“夫人,我帮你说话,你居然还欺负我,有没有点天理了。” “行了,现在的天理就是,听刚刚那老人说的,去准备一下生产需要用的东西,那林婆万万是不能再用了。” 说到这里,安以绣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倘若一会儿我生产,可都得靠你们了,只不过你们都是姑娘家的,也没什么接生的经验……”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有点造化弄人。 笙玉这个时候脑袋瓜子倒是转的挺快的,急忙和安以绣说:“既然现在还没有生,那就赶紧让白无常去隐藏院下面找一个稳婆代替林婆,也好过到时候没有一个人指挥的好。” “行,去吧。”得到安以绣的命令,笙玉急忙出去通知白无常:“常常,虽说刚才那疯老头子说的话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但我们还是要多做一手准备,你赶紧派人到隐禅院下面去找个稳婆上来,以防夫人突然出现意外 。” 笙玉离开之后,安以绣只觉得又是一阵腹痛袭来,忍不住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 难道那老者说的话真的应验了? 她,她这就要生产了? 那边,卫十二和玄旻被安以绣派去找沐渊白。 卫十二怼了一下玄旻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玄旻,你说一会儿我们和主子说王妃要生产,主子是会继续取莲蓬子,还是赶紧跟着我们回来去看王妃?” 玄旻睨了卫十二一眼,翻了一个大白眼:“这还用说?当然是赶紧回去看王妃啊,只不过王妃那应该是假装的,不知道我们把殿主叫回来,看到王妃是假装的,会不会把怒气发泄到我们身上。” 卫十二撇了撇嘴道:“应该不会吧,毕竟是王妃叫我们这么做的,主子没理由冲我们发火。” “不管如何先找到殿主再说。” 卫十二和玄旻一路来到百姓们排队领雪莲花瓣的地方,一条队伍仿佛长龙一般延伸至远处。 两人将这队伍里的人从头看到尾,硬是没有看到他们要找的人。 对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没有看到。” “或许主子并不在这儿,不是说主子要去取莲蓬子么?那应该是在雪莲花盛开的地方能找到主子。” 卫十二偶尔聪明一回,倒是得到了玄旻的赞赏:“这脑袋瓜子还算是不错。” 寒池是隐禅院除了宝灵塔之外的第二处重地,尤其如今正值雪莲开放的日子,门口守了不少和尚。 两人辗转来到了寒池,躲过寒池门口守护着雪莲花的和尚,一路进入寒池之内。 踏入寒池的那一瞬间,卫十二抱着自己的胳膊就打了个哆嗦,就连牙齿也跟着打起了颤:“天啊,这里面好冷啊!” 说完这话,卫十二转头看向玄旻,发现玄旻也没有好多少。 玄旻虽然没有表现的和卫十二这般怕冷,但上牙和下牙敲打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他此刻承受冷意不比卫十二少。 玄旻声音似乎也被冻的发抖:“这里面好冷,殿主确定在里面么?” 每每离那所谓的寒池更进一步,身上的冷意便会加重一个度,卫十二大伤初愈,猛然进到这么冷的地方,一时之间倒有些坚持不住。 看到卫十二脸色苍白,甚至隐约透着不正常的青灰色,玄旻推了卫十二一把:“哎,你还好吗?” 卫十二猛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点了点头道:“还行,能坚持。” 玄旻睨了卫十二一眼,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的拍打了两下,发现卫十二的身子已经冻得僵硬无比。 玄旻也是知道卫十二受了重伤:“反正只是找殿主而已,犯不着两个人一同进去找,你先出去等着,等我将殿主找到之后带出来。” 见卫十二还要反驳,玄旻直接手掌成刃,在卫十二后颈上用力一敲。 卫十二瞬间昏迷,被玄旻扛在肩上,丢出了寒池大门。 顶着寒气,玄旻找到了已经深入寒池深部的沐渊白。 此时沐渊白正在和雪莲花的守护兽,三只大约两三米的雪熊做斗争。 听到有人过来,沐渊白侧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玄旻,冲他招手:“来随我将这雪熊杀了。” 在沐渊白和玄旻说话的瞬间,雪熊找准机会,一巴掌拍在沐渊白肩上,沐渊白身形一颤后退几步,肩上顿时皮开肉绽。 玄旻急忙赶了上去,一剑刺向雪熊的眼睛,被雪熊灵活的躲开。趁着机会,玄旻看了沐渊白一眼,发现自家殿主全身皮肤都仿佛被冻伤,光是露在外面的手都已经红肿得不成模样,那唇已经被冻的没有丝毫血色,再这样待下去,只怕殿主要支撑不住,这个时候必须要 让殿主离开这里。 想到王妃让他来的目的,他也顾不上是谎言。 “殿主,王妃说腹痛,要见你,估计是要生了。” 听到玄旻这么说,沐渊白眼眸微动:“王妃要生了?” 见玄旻点头,沐渊白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那小家伙要生了,那他更应该抓紧时间把那莲蓬子取下来!看沐渊白不退反进,玄旻哭笑不得,怎么殿主不跟着离开,反而更有干劲啊,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第627章 老身替夫人接生 见卫十二和玄旻半晌也没有把沐渊白叫回来,安以绣有些不安的靠在床上捂着一阵比一阵痛的腹部。 怎么回事,沐渊白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呸呸呸,乌鸦嘴,不可能的。 察觉到安以绣情绪不稳定,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里跳了出来,蹦到安以绣肩上,挨着她的脸蹭了蹭:“喂,你这个样子怎么搞的?你还好么?” 安以绣反手摸了摸关心她的小怪物,声音有些虚弱:“应该是要生了,没什么的……” 看到安以绣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小怪物眯起了那双大大的幽绿色眼睛,拿出短小的爪子在安以绣脸上扒拉两下,似乎是在用自己的行为来安慰她:“很疼么?” 安以绣扯起一抹笑意,和小怪物打趣起来:“想想你当初被人用刀一刀划在肚子上的时候,就知道我现在疼不……唔……疼了。” 小怪物本来想瞪她一眼,但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是没忍心责怪她,只不过在一旁撇了撇嘴道:“我那个时候自然是疼的,你这又没有人拿刀在你肚子上划,和我比什么呢?真是的。” “嗯……”一阵比一阵剧烈的剧痛席卷而来,安以绣也没什么精力再和小怪物说话,脑袋枕在床头上,闭目紧紧皱着双眉,正在忍受着非常人所能受的疼痛。 她将手抚在肚子上,轻轻地拍了拍鼓起的大肚子,只希望用自己的心灵感应,告诉那孩子要乖一点:宝宝乖,别让娘亲那么疼…… 每个母亲都是超人,在生孩子的时候经历过的剧痛是一般人无法感同生受的。 看到安以绣这样,小怪物也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太好受,纵身一跃,轻轻跳到安以绣抚着肚子的手腕上,侧着头,将尖细的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似乎是在听肚里的孩子在干嘛。 好在小怪物身子小小的并不重,否则,安以绣觉得她一定会被小怪物这样给压死。 “喂,说起来你疼成这个样子,你家男人呢?他跑哪儿去了?怎么不在这个时候过来安慰你啊。” 小怪物一板一眼的模样让安以绣止不住笑了笑:“他啊,估计正在过来的路上吧。” 小怪物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说起来我……” “夫人你现在怎么样啦?” 外面响起笙玉的声音,小怪物怕被其他人发现自己的踪迹,看了安以绣一眼,最终吞下了它想说的话,一溜烟钻回安以绣的衣袖,开始装死尸。 没有听到安以绣的回答,笙玉急忙一把推开了木门,只看到安以绣斜倒在床榻上,显然不像是平日里那般正常。 见到安以绣这般模样,笙玉心中一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安以绣面前,抓紧安以绣的手腕:“夫人,你怎么了?是要生了么?” “应该吧,很疼……” 看到安以绣疼的脸都抽搐起来,笙玉恨不得此时是疼在自己身上:“夫人,你再忍一下,等一会儿白无常她们就会把稳婆带上来了。” 安以绣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笙玉的话,随后又像没有精力一般的紧紧闭上双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昏睡了。 笙玉双手紧紧交握,站在安以绣床边来回走动,显然很是焦急。 夫人说的没错,对于生产一事,她还没有经历过,所以并不了解那些事情,可她也不能干站在这儿,什么忙也帮不上夫人。 思来想去,笙玉给安以绣掖好被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她去的是关押林婆的房间,毕竟此刻只有林婆是稳婆,她得从林婆的嘴里逼问出一些生产需要注意的事儿。 可是……可是她根本就不会逼问人。 到如今笙玉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非但帮不上自家夫人,还总是因为她和自家夫人的关系,而拖夫人的后腿。 笙玉伸手用力在自己脑袋上捶了两下,显然极为责怪自己。 看到笙玉这般,有个绝杀殿成员从树梢上跳了下来:“笙玉姑娘,你怎么了?是王妃不好了?” 那绝杀殿成员不会说话,听到他这么说,笙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在生产之前极为忌讳这些话语,他这么说是要干甚? “呸呸呸,夫人好得很,你不要胡说!” 那绝杀殿成员也在这个时候意会到自己话语有误,讪笑了两下生硬的将话题扭转到另外一个方向:“那个,笙玉姑娘,你是要干什么?需要我帮忙?” 绝杀殿成员定然都是审问的好手,笙玉在那绝杀殿成员脸上扫了一圈,飞快地点了点头:“确实有,你跟我来。”进入关押的房间,林婆正被绑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听到房门被人推开,林婆一双老眼急忙转向声源门口,在看到是笙玉带着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男人进来后,林婆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踢了踢腿, 想往后挪几步,却发现椅子太过笨重,她的行为根本没有让椅子后退,只得大叫道:“姑娘,你这是干嘛呢?” 笙玉在瞪了林婆一眼,状似凶神恶煞道:“你给我闭嘴!你身子骨明明好的很,却非要把孕妇不能吃的薏米带到后厨,这事儿定然没有完,但现在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愿不愿意要?” 听到笙玉这话,林婆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差不多想明白这将功赎罪的机会是什么,连连点头应和道:“姑娘请说,老身原本就没有打算害夫人的,那都是误会,误会……” 笙玉虽然单纯,却也知道什么是误会,什么是陷害,对于林婆这话,笙玉根本就不会相信,只不过为了从林婆嘴里套些生产之前需要注意的事儿,不得不暂时假装相信。 “这件事不是我相不相信能说了算的,我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现在可以说说生产之前需要准备什么。”林婆是个老油子,听到笙玉这么说,林婆就知道笙玉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想到这是她目前能离开的唯一机会,林婆眼珠子微微一转道:“姑娘,一看你就不太清楚这些,就算老身和你讲了那些,你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老身出去,替夫人接生。” 第628章 审问林婆 那绝杀殿成员之前也听过林婆为何被关押进房间,当下眉头一皱和笙玉小声说:“笙玉姑娘,不可,这老婆子对王……夫人绝对不怀好意,不能让她去给夫人接生!否则便是害了夫人,你也知道主子的脾气 ,那到时候就算夫人要为你说话,你也逃不掉主子的一顿罚。”笙玉自是知道这个厉害,且不说王爷罚不罚的事儿,就算是她受一顿罚,夫人能好,她也甘愿:“是的,这老婆子满嘴不说真话,倘若她去给夫人接生,谁知道她会耍什么花样?万万不能让她出去,还请大 哥一会儿好好盯着她,别让她出什么幺蛾子。” “这是自然。” 被笙玉烙上不老实的烙印,林婆深深皱起眉头,如今这小姑娘也不相信她,看来她要离开这里,真的是要费好长的力气。 笙玉将那个绝杀殿成员悄悄拉到一边,和他窃窃私语道:“大哥,说起来你对审问之事应该很熟悉吧。” 见那绝杀殿成员点头,笙玉小声道:“那大哥,能麻烦你你审一下这个老婆子么?就问些问她生产之前需要注意什么。” 那绝杀殿成员也小声回答笙玉:“笙玉姑娘,这么说的话,王妃是快生了么?”笙玉皱着眉和那绝杀殿成员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这老婆子今天早上给夫人喝了带有薏米水的粥,如今夫人怕是要生了,但是她又是王爷唯一带过来的稳婆,只不过这稳婆对夫人居心不良,万万是不能让她给夫人接生,而白无常他们现在去隐禅院下面找稳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而我们这些人又不太懂接生的道理,更是不知道接生需要用到什么东西,也只能靠大哥来问一下这老婆子,从她嘴里套套话 。” 那绝杀殿成员冲笙玉露出一个得瑟的笑容,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道:“笙玉姑娘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果真,这些绝杀殿成员不愧是审讯的好手,不消一会儿,那绝杀殿成员就笑着走了出来,和笙玉说:“笙玉姑娘,她招了。” 那绝杀殿成员将林婆刚刚和他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笙玉讲了一遍,笙玉夸了他一番,兴冲冲的离开此处。 走向安以绣厢房的路上,笙玉一直在想着刚刚那个绝杀殿成员所说的话:“林婆说了,生产之前需要用到热水,然后还有剪子,如果产妇大出血,就让她含着一片参片吊着,以此生出一些精气神。” 热水,铜盆,剪子,这些东西都是寻常可以看见的,准备起来极是方便,至于参片的话,王爷应该从王府之中带出来了一些,这应该也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对了,那个林婆还说过,在生产之前需要让夫人多吃点东西,省得到时候没有力气生孩子。 想到这里,笙玉急忙去后厨给安以绣准备食物。 想到茶叶鸡太干,又一整个儿的安以绣这个时候应该是吃不太下,笙玉急忙打了几个鸡蛋,做成鸡蛋羹。 并且在鸡蛋羹里放了一些肉末,这样也算是稀稀的流食,入口即化,对孕妇是极好的。 做鸡蛋羹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差不多半盏茶的时候,鸡蛋羹就已经成型出锅。 笙玉急急忙忙端着那碗鸡蛋羹往安以绣厢房跑:“夫人,快吃些东西,别到时候把体力都流失了,那就生不出来孩子了。” 此时的安以绣已经满头大汗,腹部一阵一阵的痛。 看到安以绣这个模样,笙玉急忙把鸡蛋羹放到一旁的桌上,顺手拿起一方帕子替安以绣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夫人,很疼么?虽然疼,为了孩子,你还是得吃些东西。” 安以绣知道笙玉说的没错,咬着牙,伸手撑了撑床板,努力坐起来:“好,把吃的给我。” 安以绣只看到笙玉急急忙忙拿着鸡蛋羹坐在她床边,脸上担心的神色不言于表。 笙玉这丫头的模样看样子是恨不得替她疼了。 见到安以绣冲自己笑,笙玉皱着眉头道:“夫人,你看着我笑做什么呀,我脸上又没有花,你赶紧吃,快些吃,到时候就有力气生孩子了。” 听到笙玉这么说,安以绣更是嗤嗤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忍着一阵阵的剧痛,拿着调羹一勺勺挖着碗里的鸡蛋羹送去口中。 不得不说,笙玉做得鸡蛋羹很棒,咸淡正好,也很滑嫩,入口即化。 不消一会儿,安以绣碗里的鸡蛋羹就见了底。 看到笙玉欣慰的拿着空碗跑出去,安以绣捶着腰重新靠到床上感叹了一句:不得不说,这生产真的是个力气活儿。 “喂,你还没有生啊。” 小怪物的声音不适事宜的响起。 安以绣已经懒得去管闹腾的小怪物,任由小怪物在她身上踏来踩去。 见安以绣根本就懒得和自己搭腔,小怪物觉得很是无趣:“哎,你陪我说说话呀,干嘛这么沉闷啊,我好无聊的哟……” 安以绣一把拎起小怪物的后颈脖子,将它悬在空中晃了晃:“你要说什么?” “随便什么啊,就是让我不无聊就好了。” “你觉得在这里无聊,我倒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小怪物顿时来了兴趣,抱住安以绣的手腕,拿自己毛茸茸的大脸在她手上蹭了蹭:“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你自己出去玩一下,沿途走走看看,定然不会无聊。” 说完这话,安以绣将小怪物轻轻一抛扔到床上,小怪物一个不查,大饼脸子正好对准床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小怪物一阵龇牙咧嘴,看到安以绣面色不郁,也不敢和安以绣再耍什么小花样:“那好吧,我先走了,你,你一个人忍着点啊,要是受不了就叫,我就进来看看你。” 听小怪物啰哩巴嗦的讲了一大堆,安以绣冲它笑了笑:“行了行了,快走吧你。”等小怪物离开,安以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最后居然睡着,做起了梦…… 第629章 陷入梦魇 安以绣此时站在一片满是红色彼岸花的地界之中,或许是彼岸花,颜色太过鲜红,就连空气之中都泛着一丝淡淡的血红色。 安以绣小心翼翼的从彼岸花的缝隙之中踩过,来回左右的转动身子看着周遭。 这是何处? “娘亲,我好疼,我不想死,娘亲救救我啊……” 是谁在叫她。 安以绣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巴掌大小的人影被一团雾水包裹在其中,他的小胳膊几乎只有她一个手指粗细,却声嘶力竭的向她伸来,嘴巴一张一合,那求救的声音正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安以绣下意识走了过去,伸手想要触碰那团水雾,那团水雾雪,仿佛是有灵性一般,在她即将触碰的那一刻,扭了扭身子,带着其中的婴儿往旁边躲了躲。 “为什么总能梦到你。”安以绣喃喃自语。 那婴儿听到安以绣的声音,却哭泣了两声回答:“娘亲,娘亲,我快死了,你能救救我么?” 安以绣心中一痛,手指蜷了起来:“我不会让你死的。” “娘亲,你救救我。”那婴儿反反复复说这一句话,让安以绣心中更是多了些无法发泄的烦闷。 “孩子,我怎么做才能救你?” “我要娘亲……” 那婴儿还要再说什么,突然自天空上落下来一个巨掌,狠狠的拍在婴儿身上。 等巨掌拿开,出现在安以绣面前的只有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 两行热泪自安以绣眼里流下,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痛哭:“啊——!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梦外,安以绣的手紧握成拳,眼皮也跟着动了动,仔细看她的面部表情,似乎咬紧了后槽牙。 “王爷,夫人似乎状态并不好。” 沐渊白刚刚回来,笙玉就迎了上去,紧皱着眉头,显然很是担心如今安以绣的状态。 沐渊白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难受之状,索性也被笙玉忽略了过去,在她心里,安以绣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王爷,是夫人的夫君,这些事情理应告诉王爷,让王爷拿主意。 只有几个暗卫闻到自沐渊白身上传出的淡淡血腥味儿。 但知道此刻并不应该关心自家主子,张了张嘴,还是咽下了想说出口的关心话语。 “她怎么了?” 沐渊白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跨进厢房之内寻找那个在他心尖尖儿的人儿。 笙玉急忙跟了上去回答:“夫人怎么叫都叫不醒,似乎是梦魇了。” 沐渊白眯起双眼,一步走近床边,坐在床沿上,见到安以绣此刻的模样,也明白笙玉所说的梦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你怎么了?快点醒醒,要生孩子了。” 回应他的是安以绣一片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笙玉很是紧张的捏着自己的双手走来走去,又像是和沐渊白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下夫人可怎么办呀,要是一直不醒,这也提不起力气生孩子呀,而且现在稳婆也没有来……” 听到最后一句话,沐渊白眼神瞬间看向笙玉:“稳婆没来什么意思?林婆呢?她人在哪。” 沐渊白不提林婆倒也罢了,提到林婆笙玉的火气也跟着冒了起来:“王爷,林婆这个人不是好人,她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薏米,还熬成水放到夫人的红豆粥里,这才造成夫人提前生产。” 想不到自己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那林婆他特意调查过她的底细,发现她背景很简单,这才放心大胆的将人搁在那小家伙身边,如今小家伙的贴身婢女却告诉他,他找来的人是个潜在的危险,不由有些痛恨自己之前为什么不再仔细调查一 下。 林婆既然已经被关起来,那他自然有的是法子折磨她,让她先逍遥自在一阵子,等小家伙顺利生产之后,这个林婆也别想活着离开了。 “有没有叫其他的稳婆上来?” 笙玉连连点头:“有,在夫人昏迷之前已经让白无常他们去隐禅院外面叫稳婆了,但应该需要一点时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夫人还没有醒过来,王爷,这该怎么办?” 是啊,人还未醒,又不可能用审讯逼供的法子让她醒,那种手段他也不忍心用在她身上。 “你们先出去。” 听到沐渊白低声命令,其余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快速退了出去,离开之前,还特意将门替他们掩上。 沐渊白俯下身,嘴唇贴在安以绣耳边,细细的朝她耳蜗吐着热气,一边沉声道:“小家伙,你还不醒?是想抛弃为夫么?” 安以绣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但是看着眼前的那一团血肉,她又觉得心神一颤,她好难受,她好想哭,感觉像是亲眼看到孩子被人杀死一般。 “把孩子还给我……” 强大的意念,导致安以绣嘴唇一张一合的说出了这句话。 沐渊白贴在安以绣身边,所以清晰的听到了她的话。 把孩子还给我,她是梦见谁抢了孩子么? 他心思一转,继续和她轻声说:“小家伙,你快睁眼,孩子就在你面前,睁眼看看就知道了。”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握住她的手,她一双手满是冷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那个噩梦吓得。 “不,他死了,死了……” 说完这句话,安以绣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 沐渊白细细吻去她的泪,很咸。 听说眼泪越咸,那个人便越伤心,小家伙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我们的孩子没有死,小家伙,你还不相信我的么?你睁眼看看就知道了,听话,睁眼知道么?” 说了这句话,沐渊白握紧安以绣的手,给她传递力量。 安以绣似乎觉得在深渊里,有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热热的,似乎想把她从深渊之内拉出来。 眼皮子微微颤了一下,在醒与沉睡之中做着艰难的选择。 那是她夫君在说话,她要相信他…… 一双眼慢慢睁开,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绝色容颜。“王爷……” 第630章 夫人血崩了 听到那声音,沐渊白只觉得悬起来的心瞬间落了回去,握紧安以绣的手道:“你总算是醒了。” 安以绣轻笑了一下,腹部的阵痛让她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疼……” 对于女人生孩子一事,沐渊白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帮上她的忙。 “我不知道林婆有异心,现在白无常去找稳婆,你再忍忍。” 安以绣自是相信沐渊白,倘若沐渊白发现林婆有异心,断然不会把林婆留在她身边,不过照理说她也是时候该生产了,此次不过是提前了几天。 不过这也不是林婆能算计她的理由,这个林婆,她定然不会放过她。 被沐渊白赶出去的笙玉再一次到了关着林婆的房子,站在外面怒气横生的朝里面骂着:“林婆,你这个恶毒的老婆子,倘若我们家夫人有个好歹,你就等着死去!让王……让我家老爷把你千刀万剐!” 林婆听到笙玉这么说,皱着眉头,就冲外面喊:“老婆子怎么这么命苦啊,明明没有做什么,这家夫人还把过错全部推到老婆子身上,老婆子不活了啊……” 对上林婆这种无赖,笙玉气的牙痒痒,一巴掌狠狠拍在门上冲里面道:“你还敢在这儿喊?要不是你弄了薏米水放到粥里给我家夫人喝,我家夫人会这个样子么?真是给你脸了!” 听到笙玉这么说,林婆脖子一缩,算是老实下来。放薏米确实是她不对,但是有人用她家的身家性命威胁她,她也不得不服从,理论上讲她确实是对不起这个夫人,但是,那威胁她的人只要这个夫人一个孩子的性命,她这么做也还好,毕竟一个孩子能救 她一大家子人的性命,是这孩子有福气了。 听到里面没有声音,笙玉又站在门口骂了几句,这才气凶凶的往安以绣那边的厢房走。 算了,现在和这个老婆子讲这些也没有什么用,等夫人顺利生产之后,再给这坏老婆子好看! “阎王现在怎么样?” 笙玉刚刚往安以绣那边走,就看到白无常出现在她面前,顿时一脸欣喜:“白无常!你来了?稳婆来了么?” 一边说着,笙玉一边伸着脖子往白无常身后看,发现就白无常一人,不由撅起了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稳婆没有请到么?那夫人怎么办啊……” 白无常拍了拍笙玉的肩膀,示意她别急:“稳婆上了年纪,腿脚也慢,现在还在上楼梯,估计还要一会儿。” 笙玉抽了抽嘴角:“让绝杀殿的人直接把稳婆扛上来行么?夫人那边估计等不及了。” 白无常眼睛一亮:“对啊,你说的这个办法好,我这就过去和他们说。” 眼看着白无常急冲冲离开,笙玉准备前往安以绣那边。走到一半,笙玉想起当时她让绝杀殿成员帮忙审问林婆,从林婆那边得知女人生孩子容易精疲力尽,所以要经常补充食物,夫人刚刚只吃了点鸡蛋羹,这么一折腾,胃里的食物早就空了,必须得吃点东西 才好。 想至此,她收回脚步,去了后厨。 如今还是要再弄些食物才好,林婆之前说过弄人参片很好,但是,她感觉人参片不如弄点参汤,虽然效果没有参片强,但好歹是流食,更容易喂夫人喝下去。 也不知道如今夫人醒了没有。一边担心,笙玉一边熬着参汤,直到参汤噗嗤噗嗤到灶台上,她才迅速回神,自言自语道:“哎,听说生孩子是女人最难度过的鬼门关,真希望夫人这次生产能顺顺利利的,她一生受了太多的坎坷,这次可 一定得顺利呀。” 等笙玉将参汤端过去,白无常等人已经把稳婆弄到安以绣的厢房里。 稳婆因为是被人给抬着上来的,并没有费她自己的什么力气,脸色倒是红润。 “这位老爷,你家夫人要生产,那您便先出去等着吧,女人生产可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你在这边等着也没什么用,况且你在这边等着说不定还有血光之灾……”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稳婆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因为她看到那男人目光冷冽的看着她,那视线有如实质,仿佛是一把尖刀搁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不敢再说接下来的话。 “我不怕,你过来接生,不要耍什么花样。” 因为有林婆一事,不论如何,沐渊白都打定主意不再离开产房,什么血光之灾,他不信命不信佛,只要看着她好好的就足够了。 稳婆止不住的打了个颤,只觉得自己的衣服穿的还是太少了,明明才是秋天,怎么就觉得已经深入寒冬了呢。 “老爷,这……于理不合啊……” 那稳婆是个一根筋的,还想再劝说,在对上沐渊白森冷仿佛要吃人的视线后,打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嘴欠,只怕她再说下去,这条命都要没了。 沐渊白起身将位置让给稳婆,稳婆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来到安以绣身边。 此时的安以绣已经疼的满头都是汗珠,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稳婆看了沐渊白一眼,见他并不打算出去,叹了一口气,将盖在安以绣身上的被子往上撩了撩,露出她的双腿。 然后将她的双腿掰成一个“m”型,往里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夫人,这才开了三指,孩子的块头大得很,你还不行,要使劲啊。” “啊……”安以绣双手抓紧身下的床单,抑制不住的叫了一声,这生孩子,是真的疼…… 沐渊白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都要碎了,走到床头,替她擦着额上的汗珠,在这一刻,他下定了一个主意,不论小家伙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一生就要一个孩子。 他没有皇位要继承,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一样,他实在不忍心她再受这样的罪。 “夫人,还不行,你再使劲啊……” 不一会儿房里就弥漫了一股铁锈的血腥味儿……稳婆却和沐渊白悄悄的摇了摇头:“老爷,夫人血崩了,这样恐怕会有危险啊……” 第631章 夫人加把劲! 沐渊白双拳紧握,就连青筋都一根根的爆了出来,想到了什么,他把衣袖里的东西拿出来给稳婆:“这个给她吃可以么?” 稳婆将东西拿过来看了一眼,只觉得浑身一阵寒气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中充满了震惊看向沐渊白:“老爷,这可是隐禅院的莲蓬子?”见沐渊白点了点头,稳婆更是觉得这老爷是个奇人,隐禅院的莲蓬子是出了名的不好拿,听说有无数人想取莲蓬子,但不是被莲蓬子身上的寒气冻伤,就是身体瘫痪一直躺于床上,严重者,直接就死翘翘 ,这老爷看着年纪轻轻,但是却有这个本事取到莲蓬子,不得不说,不容小觑。 沐渊白并不想和稳婆解释太多,直奔主题:“听说孕妇生产的时候吃这个是极好的,我夫人现在适合吃这个么?”稳婆将莲蓬子重新递给沐渊白,神色有些复杂:“老爷,说实话,莲蓬子若是一般的孕妇吃定然是极好的,只是如今夫人有血崩的征兆,这莲蓬子又性寒,若是给夫人吃下去,只怕那血会更汹涌的流,为了 防止这种意外,我看还是不要给夫人吃为好。” 沐渊白神色有些不愈,江门蓬子重新放入袖袋之内:“那她怎么办?难道任由她流血不止?” 稳婆搓了搓双手,看向沐渊白道:“女人生孩子就是要走这么一遭,都是要经过这些鬼门关的,倘若这夫人命好,定然是能闯过去的,要是夫人命不好……” 后面的话稳婆没有说下去,但是话中意思已然明显,要是夫人命不好,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的潜意词就是只能等死。果然,听了稳婆的话,沐渊白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充满威慑感的一眼让稳婆浑身一紧,觉得自己要瞬间尿裤子,心想这男人就是个活阎王,一看这个活阎王就对自个儿的媳妇有极深的感情,她怎么有胆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招惹这种人。 看到稳婆在那儿自打嘴巴子,沐渊白眯起双眼,一字一句道:“她若是有个好歹,你给他陪葬。” 稳婆只觉得这个老爷太过霸道,倘若这夫人命该如此,凭什么要她陪葬,她还上有老下有小呢。 只不过沐渊白身上的冷意席卷了整个厢房,就算稳婆十分不满,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其他的话语。 稳婆忍不住打了个颤,这可真的是个活阎王,看样子,这老爷应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倘若她真的乌鸦嘴,那个夫人身死,那她今天可就出不了这里的门了。 也罢,也罢,如今她和那夫人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了自己能活命,她也要拼尽全力救那夫人的性命。 “热水快拿热水来。”笙玉自从端了参汤进房就被房里浓重的血腥味给吓了个半死,一直端着手里的参汤,站在原地没敢动作,如今听到稳婆那么说,急忙将参汤搁在桌上,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接口应道:“热水已经准 备好了,我现在去端来,这边还有参汤,如果稳婆有需要,可以喂夫人喝一点。” 稳婆看了安以绣一眼,发现她的脸色已经惨白的吓人,如果再不及时补充体力,只怕就要晕阙过去,倘若这夫人晕了,那孩子还怎么生呢。 想至此,稳婆急忙道:“来个人喂夫人喝参汤。” 安以绣已经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听到要吃东西,她实在是觉得难受。 见安以绣痛苦的摇头,沐渊白踏前一步来到床头,稳婆看到那活阎王上前一步,急忙后退了半步,这活阎王身上的煞气太重,她可不想离这个活阎王太近。 沐渊白端着一碗参汤坐在安以绣身边:“夫人,来,张嘴。” 安以绣半睁开已经闭上的双眼,看到是沐渊白,轻轻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要……” “听话,这个时候必须得喝。” 这次安以绣没有再回应他,显然疼的连话也不想说了。 痛在她身,疼在他心。 沐渊白挖起一勺参汤吹了吹,用嘴唇碰了碰陶瓷勺子上的温度,等到不烫之后再喂入安以绣口中,奈何安以绣紧咬牙关,倒入她口中的参汤悉数从嘴角流到脖颈,最后滴落在枕上,沁湿一片床单。 这样下去当然是不行的。 一碗参汤,她估计也只能喝到一勺子。 沐渊白眉头微微皱起,最终将勺子里的参汤喂入自己的口里。 守在一旁的白无常嘴角抽了抽:王爷这是看阎王不喝,所以干脆自己把这参汤喝了么? 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正在白无常腹诽沐渊白的做法时,只见他低头附身,直直吻上她家阎王的唇。 白无常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将双手抬起,挡在自己眼睛前面,却又耐不住好奇,将手指缝打开,眼睛从指缝中偷偷往外张望。 只见王爷吻着阎王,把阎王的牙齿撬开,将他嘴里的参汤渡到阎王嘴里…… 这一次,阎王没有漏参汤了。 王爷这一遭不可谓不高! 亏她刚刚还误会王爷是他饿了想偷吃阎王的补品呢……罪过罪过。 因为沐渊白霸道的行为,让在屋里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但沐渊白脸皮够厚,硬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碗参汤全部喂给了安以绣。 过了一会儿,安以绣脸上有了几分血色。 不过这血色到底是因为大补的参汤,还是因为沐渊白放肆大胆的行为而羞红的脸这就让人不为所知了。 见安以绣有了精神,稳婆又看了一眼安以绣双腿间,和她打气道:“夫人,你加把劲呀!争取早点把孩子生下来!” “嗯……”安以绣鼓起力气使劲。 稳婆一直注意着安以绣的宫口,眼见着已经开了一个拳头大小,急忙和她说:“已经有拳头大小了,再努力啊夫人,不然孩子出不来的。” 沐渊白捏着安以绣的手,他帮不上忙,只能在一边陪着她。他能感觉到她使劲抓着他手的力气,指甲嵌入他的皮肉,但他知道,这痛抵不过她此刻承受的疼。 第632章 恭喜夫人喜得麟子 “夫人,我看到孩子的头了!用力啊夫人!” 听到稳婆在旁边给自己加油鼓劲,安以绣更是鼓足了力气…… “啊……” 然后,安以绣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之中滑挤了出来,被撑开的剧痛似乎有所好转。 只听到稳婆在那边大喊:“出来了,出来了!” 安以绣大喘了几口气,看向沐渊白:“孩子出来了?给我看看。” 稳婆拿剪子将脐带剪断,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热水盆擦掉刚出生的新生儿身上的血迹,抓着新生儿的双腿,将它倒立起来,狠狠的拍了两下他的屁股。 “哇哇……”其声洪亮的哭声,在厢房之内响起。 等孩子哭了有一会儿,稳婆扒开孩子的双腿看了一眼,立刻笑道:“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是个小公子,小公子哭声中气十足,可以看出他身子骨很好。” 漂亮话谁不爱听?听见稳婆这么说,安以绣也扯起了几分笑意。 小公子? 看样子是个男孩子。 “给我看看……” 安以绣还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婴儿是什么样的长相,坚持想看刚刚她生出来的孩子长什么样子。 稳婆将孩子递到安以绣面前,她侧头看了一眼,第一句话就是:“有点丑。” 真的,那孩子的长相和她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想象当中的孩子应该是小小一个,白白嫩嫩的那种。 但是实际上她看到了孩子,却是一个皮肤皱皱巴巴,身上皮肤是淡淡的粉色,仿若老头子一般的小孩子。 这…… 实在…… 不太好看…… 以后这孩子得长成什么样子啊。看到安以绣神色复杂,稳婆笑了一下在旁边解释:“夫人,你是第一次生孩子所以不懂了吧,这刚出生的小孩子呀,都是这个模样,别看看刚一开始看着不太好看,但那是没有完全张开的样子,等过几天这 小公子完全长开,定能变个样子,我看小公子眉清目秀的,长大之后定然也是一个翩翩公子,毕竟父母如此绝色,孩子又哪里会差。” 听到稳婆这么说,安以绣算是放下了心,还好,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般,要只有她生下的孩子长这样,她只怕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不过虽说她看着孩子的第一眼是觉得孩子有些丑,但看得久了,又觉得这儿子有些丑萌丑萌的。 安以绣正要说话,只觉得肚子又是一阵疼,抓紧沐渊白的手腕叫了一声。稳婆看安以绣脸色不对,急忙把手里的孩子交给站在一旁的白无常看管,自己则跑过去看安以绣的肚子,发现她的肚子还有些鼓着,并且里面还在一动一动,一时之间惊了起来:“夫人,你还没生完,肚子 里面还有一个!” 白无常抱着怀里那一团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的小孩子,根本就不敢使半点力气,生怕自己力气一大导致孩子出点什么意外。 听到稳婆大喊大叫,白无常倒吸了一口凉气,阎王这可有点厉害了,居然是双生子! 因为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安以绣差不多就已经把力气全部用尽,猛然听见稳婆说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时,安以绣也仿佛被人打了一棒,愣愣的看着沐渊白:“我……还没生完?” 沐渊白捏了捏她的手,冲她挤眉弄眼:“是啊,夫人很是厉害。” 安以绣睨了他一眼:“你这个时候还和我说风凉话,我决定,往后的两个月,你睡外室。” 听到安以绣这个决定,沐渊白瞬间不乐意了。 自家夫人怎么这么狠心,居然让他睡在外室,整整两个月时间,那怎么可能! 为了避免安以绣真的言出必行,沐渊白当下死不要脸的抓着安以绣的手:“夫人,为夫只是高兴咱们居然会有两个孩子,夫人这厢辛苦了,夫人可有口渴?为夫这就去给夫人倒热水来。” 说完这话,沐渊白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生怕安以绣再惦记着让他睡在外室两个月的事情。 安以绣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闭眼专心使劲。 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她止不住的摇醒嘴唇。嘴唇已经被她咬得发白,甚至渗出了微微的血色。 “啊……” “夫人,你再使一把劲呀,这孩子不能在里面憋得太久,否则里面没有了空气,就会……” 稳婆的话没有说完。但安以绣已经知道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倘若孩子在里面憋的太久,没有空气就会死。 她必须得尽快把这个孩子给生出来。 “啊……” 好疼。 安以绣又一个使劲,身下有东西滑动。因为刚刚生过一个孩子,所以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是孩子出生了。 这孩子似乎是急不可耐一般,一出生用不着稳婆来拍,直接就哇哇大哭起来。 稳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奇的孩子,笑了两声,和安以绣说:“夫人这也是个小公子,恭喜夫人喜得双胞胎。” 安以绣颔首,看了看二儿子,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赏。” 给安以绣倒水来的沐渊白正巧听见,稳婆的吉祥话,心下一喜,拿出一锭金子,就塞入稳婆手中。看到手中是一大锭金子,稳婆欢喜的把那锭金子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确认是真金白银之后,稳婆高兴的一双眼都眯成了两条缝:这下她赚大发了,这可是一锭金子呀,得值多少钱?哈哈哈哈哈,果 真是有钱家的老爷夫人,就是不一样。 笙玉一直进进出出,帮忙倒着水血水,听说自家夫人生了个双胞胎,他当下高兴的就蹦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夫人居然生了一对双胞胎,夫人真厉害!” 守在一旁的绝杀殿成员,与悬命阁成员,都是一份兴奋的样子,这下好了,他们有小殿主与小阁主了,正好是双胞胎,将来等他们长大以后,一个可以管理绝杀殿,另一个可以管理悬命阁。自始自终沐渊白都守在安以绣身边,根本就没有分神去看孩子,却也让安以绣误会:“王爷,你,不喜欢男孩子?” 第633章 怕是危险了 “怎么可能?夫人来喝参汤,看你生那两个混小子,生的满脸苍白,来,喝一口。” 安以绣微微扭过头去:“那你都没看他们一眼。” “他们能有我夫人好看?我夫人为了生他们受了那么多的罪,我没打他们就算好的了。” 听沐渊白在这边油嘴滑舌,安以绣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尽会贫嘴,不管怎么说都是亲生的,你以后可不准打他们。” 沐渊白自是连连点头,哄着安以绣把参汤喝下,面上倒是没什么其他表情,心中却腹诽不断:这两个臭小子刚刚出生就抢走他家媳妇儿对他的关注,那以后他们长大还得了?那他岂不是更没有人权了? 不行,这两混小子可不能呆在媳妇儿身边,否则媳妇儿一颗心都得扑到他们身上。 该把这两个混小子送到哪里去呢…… 沐渊白隐藏极深,安以绣自是看不出沐渊白要打什么小算盘。 她掰着手指和笙玉说:“小男孩的衣服鞋子都准备好了么?” 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肚子比一般孕妇打了不止一圈,还以为是肚子里的孩子营养过剩,谁知道,居然藏了两个在肚子里。 之前因为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便将男孩女孩需要的东西各准备了一份,如今看来这东西还是少了一份,得让他们赶紧去置办起来。 笙玉笑眯眯的在一旁点头:“夫人,你可就放心吧,这些东西我已经让人去置办了,两个小世子现在也都在呼呼大睡,夫人让我把他们抱来给你看看吗?” “好啊,抱来我看看,就睡在我旁边。”笙玉应了一声就要离开,安以绣想了想还是摇头作罢:“算了,暂时不要把他们吵醒,让他们好好休息吧,要白无常看好他们,别让人有可趁之机,在隐禅院休息两日就准备启程回王府,这几天你们也好好 准备一下行囊。”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微微睁大眼睛道:“夫人,你是刚刚生产完毕,可得好好的休息一下,怎么着也得坐半个来月的月子吧,哪能刚刚生下小世子就赶紧动身的,那会感染上风寒的,以后可少不得得上 什么病痛。” 笙玉说的确实是一方面,只不过如今身在隐禅院,虽然方丈已经给了特权,但多少还是不比王府方便。当初她之所以来隐禅院,是因为怀着两个小包子,心中惴惴不安,如今小包子已经出生,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其他顾虑,真要说起来的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还是觉得回到王府更有家的味道,也 更有归属感一点。 “这样吧,那就三日后启程回王府,我也不是那么娇弱的人,三天时间足够把身子养好了。” 见安以绣已经做主把回去的时间定下,笙玉知道自家夫人也不会再听从她的劝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好,那夫人,说起来,林婆怎么办?” 对于林婆,笙玉可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林婆把薏米熬水放到粥里给夫人喝,夫人绝对不会提前生产,还好夫人这次没有出什么事,否则就是把林婆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虽说夫人这次没有出事,但林婆已经做了这种坏事,对于有二心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这个林婆,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就连笙玉这个局外人都气的不行,安以绣这个当事人自然不比笙玉的怒气少。 林婆这样的行为,虽然没有给她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但足以说明有人在暗中谋害她,或者说,是在谋害她的孩子。 一想到那两个小团子会出事,安以绣就觉得心中一阵揪疼。 “叫白无常把林婆给我带来。”她要亲自审问林婆。 笙玉听到安以绣的命令,忙不迭的跑出去传话,一时之间,房里没有一人。 也不知道沐渊白一大早出去干嘛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听到房里的人离开,小怪物探头探脑的把自己的小脑袋从安以绣的衣袖里伸了出来,像个小贼一样四下看了一圈,发现目前处于安全范围,这才大摇大摆的跳到安以绣肩上:“哎,我总算是出来了,这几天 我满鼻子,满脑子都是一股子血腥味,可难受死我了。” 安以绣睨了小怪物一眼:“谁让我生产的时候你不走的,活该。”小怪物拿着自己圆嘟嘟的小屁股对准安以绣,做出一副随时要放屁的模样,气哼哼道:“你居然还怪我不走,哼,不识好人心,我还不是怕你生产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才忍着那一阵比一阵汹涌的血腥 味儿呆在房里的,真是,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罪,不过还好,不是说女人生产是一个劫难么?你算是平安的度过一劫,这也多亏了我保佑你,你才能这么顺利。” 安以绣嗤笑一声,这小怪物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它幽绿色的眼睛里那一丝担忧可没有逃过安以绣的眼睛,这小怪物,确实是在担心她,只不过非要用这种无所谓的臭屁语气说出来,让人忍不住想打它。 “好~感谢你,你想要什么奖励?” 安以绣反手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听到奖励二字,小怪物也来不及和安以绣龇牙咧嘴,反而很享受得把脑袋顶在安以绣手掌里蹭蹭:“你要给我奖励呀?让我好好想想。” 安以绣颔首,唇角含笑的看着小怪物。“我……我要好多好吃的,我还要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天灵地宝,对了,你生孩子没生糊涂吧,你应该还记得你欠了我很多天灵地宝吧?你之前就答应过我,说孩子生完了你就陪我去找天灵地宝的,好了, 现在你肚子里的两个货卸掉了,那你就有精力陪我去找天灵地宝了,你可不能耍赖。”听到小怪物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堆,安以绣就知道它可是买了一肚子的坏水要等着她给它兑现呢,不过,他她确实和小怪物拖了太长时间,万万是不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等回到王府安顿好那两个小包子 ,她就准备启程陪它寻天灵地宝。小怪物见安以绣点头答应它的话,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想到了什么,它突然严肃起来:“不对,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生了孩子,怕是危险了。” 第634章 越来越虚弱 “危险?” 安以绣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小怪物为什么这么说。 小怪物圆溜溜的眼珠子,来来回回的转了两圈,这才支支吾吾道:“那个什么……有件事我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过……” 安以绣看着它,等着它的下文:“什么事?” “你……你不是欧家血脉么,不是有个什么封印要解么,你还记得这件事么……” 安以绣点头,这件事小怪物在她和沐渊白去地宫的时候有跟她提过一嘴,但是这和她生小包子有什么关联。 见到安以绣锐利的视线定在自己脸上,小怪物浑身止不住的打了个抖儿:“那个啥……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是我现在发现问题有点严重……” 小怪物结结巴巴,怎么也说不上重点,让安以绣只觉得有些抓心挠肝,到底是什么事,小怪物一句话讲完不就行了,何必吊这么大的胃口? “我现在发现你的身体机能似乎有些下降了,这和你生了两个小包子有很大的关系。” 安以绣不以为意,笑着安慰小怪物:“没事,或者是你看错了,毕竟刚生产完的女人身体自然是比不上从前,但只要调养一段时间,自然又会恢复到以前的巅峰。” 小怪物却满脸严肃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没有看错,你的身体机能是下降了,而且越来越差,如果照这样下去,你根本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巅峰,只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死……” 最后一个死字,小怪物的声音说的很轻,但安以绣耳力不差,它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在前世,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因为每一次出任务都是生与死的较量,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指不定哪一次老马失蹄就与世界说再见了。 但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能让她牵挂的人,她从始至终也都是一个杀戮机器罢了,零件生锈就面临被淘汰的局面。 如今不同了,她有牵挂,她有爱她与她爱的夫君,她有她爱的孩子,不论是为了谁,她都有理由要一直活下去。见安以绣愣愣的看着远方,小怪物只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直了,或许是伤害了她的心,急忙一个蹦跳蹦到她的肩上,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讨好似的说:“哎,你,你怎么啦?你别这副 样子好不好?我觉得好害怕呀。” 安以绣回神,深吸了一口气,恢复最初的冷静,淡淡道:“那有解决办法吗?” 她突然这么淡定,反而让小怪物有些不确定起来:“你,你没事吧,不会是受的打击太大,所以疯了吧?” 小怪物向来不会说话,安以绣也早就习惯它的说话方式,轻轻笑了一下:“疯什么疯,我像是那种很容易被打败的人吗?行了,别卖关子了。”小怪物又仔仔细细的将安以绣打量了一阵,确定她确实不是强装镇定,这才道:“哎,我真是之前没有想到这件事,早知道就跟你讲了,趁早把这两个小包子给打掉就好了,虽然,没有找到欧家,也逃不过 会死的命运,但最起码可以多活一阵子呀。”察觉到安以绣冰冷的视线,小怪物急忙伸出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唔,它好像又说错了什么?不行,她现在是病人,它还是不要说太多,以免引起她的情绪波动,产生什么想死的想法,那就是它的罪过 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会让你死的,怎么着也能让你多撑一阵子,嗯,跟你讲,只要你找到欧家,让欧家给你解除封印,你就完全没有事了,放心放心,不管怎么说,就算欧家是隐世家族,他们都 是在这一片土地上,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能把他们找出来的。”小怪物说完这话,圆溜溜的绿眼睛在安以绣身上转了转,它说的都是实话,就算是不为了她的生命着想,它也得为自己的天灵地宝着想啊,毕竟,要找到天灵地宝,必须要她跟着才行,如果她死了,那它 再怎么找天灵地宝进化啊?如果进化不了那它只能等死了,它可不想死,所以救了她,也等于变相救了它自己的性命。 “好,过几天就出发。” 得了安以绣的准信,小怪物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微笑,好呀好呀,终于能不一直呆在这种地方了,简直太无聊了,出去找天灵地宝的日子才是最快意恩仇的好么! 小厢房。 白无常得了笙玉传来的安以绣的命令,急急走向那边,还未走近,就听到那里面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声。 “哎哟,老爷,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夫人的,我只是一时之间忘了夫人不能吃薏米……” 沐渊白双手环抱在胸前,坐在椅上,给了卫十二一个眼神:这老太婆死鸭子嘴硬,看样子不上点刑是不会说真话了。 卫十二之前和沐渊白与玄旻一起去了寒池,但是因为大伤初愈,体力不支而被玄旻打晕丢出了寒池,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也早就恢复如初。 卫十二是沐渊白最得力的暗卫,只要沐渊白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沐渊白想说什么。 对于这种暗害王妃的老太婆,她也绝对不能姑息。 暗卫们都学过审讯逼供,他的审讯逼供也是一流的,对付一个老太婆而已,小菜一碟。 卫十二拿起一根铁鞭,在地上狠狠的甩了两下,啪啪作响。 林婆吓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直直往下冒,显然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唉唉唉,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我说的真话你们还要强迫我一个老婆子说假话么?哎哟喂,天杀的啊!” 沐渊白蹙起眉头,轻吐两个字:“好吵。” 卫十二立刻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不知道被人扔在地上多久的黑抹布塞到林婆嘴里。林婆被黑抹布的臭味熏的翻了几个大白眼,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别提多恶心人。 第635章 林婆招了 仅仅是一个抹布都受不了了? 卫十二提起铁鞭,甩到林婆身上,疼的林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闷哼:“唔!” 这老太婆暗算王妃,绝对不能姑息! 啪啪啪,又是几鞭子落在林婆身上,打的林婆进气多,出气少,哎呦呦的翻着大白眼,瘫软在椅子上,一副快要气绝身亡的模样。 卫十二冷笑一声:“想装死?那就多赏你几鞭子!” 听到卫十二的话,林婆像是瞬间活过来一般,突然的瞪大双眼,拼命的摇着头,嘴巴里止不住的发出呜呜的叫声,似乎是想说话。 卫十二看了沐渊白一眼,沐渊白点头,他一步上前扯下沾满林婆口水的黑抹布,嫌弃的捻起一角扔到地上,然后拿铁鞭指着她,恶狠狠道:“说!” 林婆张着大嘴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林婆眼珠子转了一圈,还想耍花样,被卫十二看出来,又是一鞭子,忍不住哭嚎起来:“是,是有人叫我这么做的!” 一直在旁边敲着凳椅的沐渊白听到这话,瞬间抬起眼睛看向林婆。 林婆只感觉有一道像是利刃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似乎只要她说一个字的假话,她的脑袋就会瞬间被人切下来,身上的寒颤一阵连着一阵,她最终还是决定说真话,保住自己的性命。 “是有人叫我这么做的,你们别打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了,我真的只会跟你们说真话,绝对不会骗你们……只要你们别打我了。” 见卫十二点头同意,林婆便将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一五一十的吐露出来。“这老爷上一次来找过我,不知道是被什么人知道,这位老爷领走之后的第二天,就有一个黑衣人过来我们家,逼问我这位老爷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我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了他,然后他就拿出了刀… …” 说到这里,林婆语气顿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抖动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察觉到卫十二不善的视线后,这才飞快的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继续说。“然后那个黑衣人就拿着刀,把我们一家老小都绑了起来,逼我答应到隐禅院给夫人接生,然后在雪莲盛开的那天,给夫人喝有薏米的粥,其余的就没和我说了。呜呜,我可怜的小孙子也被那个人给绑走了 ,至今都不知道生死啊,我的乖孙儿…… 想到这里,林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的小孙子还那么小,才两岁,就被那个黑衣人绑走了,我……我怎么能忍心啊……” 卫十二冷声一声:“所以,你就为了自己的小孙子而伤害我们家夫人?” 林婆哭到一半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呆愣愣的看着卫十二,有些心虚的低下脑袋,小声说:“毕竟那是我的小孙子……” 那是有血缘关系的小孙子,而这个夫人她又不认识她,就算是害了她,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只要她的小孙子安安全全的就好了,其他人的性命关她什么事。 当然了,林婆也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这些心里话,她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但是她眼睛里的不屑,已经透露了她的心里想法。 沐渊白和玄旻都不是傻子,就算林婆的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照样被他们收入眼底。 沐渊白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低沉的声音让林婆腿肚子都跟着打起了颤:“是谁?” 林婆先是愣了一下,意会到沐渊白的意思,急忙道:“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他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布,我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 沐渊白眯起双眼:“那你也没什么用了。”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林婆急忙尖声叫了起来:“唉唉唉!不要,老爷不要杀我!让我再想一想,或许我想一会儿就能想明白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可千万不能乱杀无辜。” 这老虔婆若是能算得上是无辜者,那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那说明她还藏了一些话没有说出来,这老太婆居然和他们玩心眼,看样子真是不想活了。 林婆双手搭在扶手上,手指紧紧的抓着扶手,似乎是在抓着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原本是不想把所有事情都说出去,毕竟她就算珍惜自己的生命,她还有自己的一家,若是她将所有的事都说出去,那她自己的一家老小怕是也有危险。 沐渊白知道林婆是什么心思,一语中的道:“你家我也去过,你还想领教一下我的手段,既然如此,去隐禅院下把她家人一同请来。” 林婆看得出沐渊白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急忙扯着嗓子喊:“老爷,求你不要抓他们,我都说,我都说,你不要伤害他们!” “那个人虽然没有露出他的面容,但是我看到他脖子上好像有个黑色的月亮。” 黑色的月亮。 沐渊白瞬间了然:身上有黑月的黑衣人除了黑月营,也没有其他人了。 黑月营…… 沐渊白瞌上双眼,挥了挥手看向卫十二:“送她上路吧。” 林婆听到这话,吓得长大了嘴,拼命嚷嚷:“老爷,你不能这样,我都把话告诉你了,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这样!我不要死,啊,你们放开我!唔……” 随后,室内一片寂静。 沐渊白睨了一眼林婆,她的脖颈上一道鲜红的血痕,很明显已经断气。 小家伙是他的底线,不论这老太婆是不是如她所说有难言之隐,但既然意图越过他的底线,就得有必死的觉悟。 若是她刚刚说了谎话,必定不是一刀了结这么好的解脱。 沐渊白推开房门,看到白无常并没有任何惊讶,以他的耳力自是听到有人靠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你来做什么?” “回王爷,阁主是想审问这个老太婆的……”看到已经断气的林婆,白无常垂下眼帘道:“不过王爷已经替阁主审问过了,那我就直接将消息回给阁主。”沐渊白颔首:她刚刚生产,不适宜见血,这些事,便让他替她解决:“玄旻,带所有绝杀殿成员,剿灭黑月营!” 第636章 为夫替他们尝尝味道 隐禅院,充满了淡淡檀香味儿的禅房内。 盲眼方丈捏着一串佛珠一颗颗的转着。 这佛珠在给那位夫人算命时悉数崩裂,虽然被重新串了起来,却没有了以前的法力,如今来看,只不过是一串普通的佛珠,他之所以钟爱,只不过是因为想静心。 听说那位夫人已经顺利生产,是一对双胞胎。他当初为这夫人算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是这种运道,这夫人的前途是一片血海,这双胞胎承他们母亲的传承,或许是多劫多难啊,也或许,这两个孩子,只能活一个,所以,那夫人总能听到一个孩子的求 救,那求救声,应该就是那相对弱一点的孩子所发出来的。 原来,因果居然是出在这上面。 只是,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他无法再与那夫人多说什么了。 “阎王,王爷已经把那个林婆处理了。” 安以绣眯起双眼看向白无常:“嗯?” “林婆已经招了……” 白无常将她在门外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转述给安以绣。 听到黑月营三个字后,安以绣的身上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杀意,就连白无常都觉得浑身一冷。 “又是黑月营!我自问没有招惹他们,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我的底线,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安以绣是真的很生气,刚一开始,她穿越到这里嫁给沐渊白的时候,就被黑月营的人刺杀了一回,然后黑月营像是对她上瘾一样,止不住的让人过来刺杀,绑架她,还把欧少天也绑了去!好在欧少天从他 们那里逃跑。 如今,他们又把触手伸进隐禅院,意图对她的孩子不轨,她还如何能忍得下去? 看得出安以绣的情绪波动太大,白无常急忙和她说:“阎王,你别生气,这件事王爷定然忍不下去,会替你出气的。” 安以绣垂眸没有言语。她也知道沐渊白的个性,定然是按白无常所说前去找黑月营的麻烦,只是她的悬命阁也和黑月营有过刀锋相见,她可以很清楚的指导黑月营不是一块好啃的石头,不是她小看绝杀殿,只是,绝杀殿去找黑 月营确定能讨到好处么…… “夫人,两个小世子醒了,你要把他们抱过来看看吗?” 笙玉乐呵呵的跑过来和安以绣说话,打断了安以绣的思考。 “ 他们醒了?那快抱来看看。” 虽说她看他们的第一眼说过他们有点丑,但那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有不喜欢的呢? 笙玉急忙和另一个魅组成员一个一个将两个小包子抱到安以绣面前,给安以绣介绍:“夫人,我手上抱着的是大公子,她手上抱的是小公子,你看看。” 安以绣让笙玉把两个小包子都放到她的床上,伸手轻轻碰了碰他们的脸,却不敢使劲,差不多是碰上他们的皮肤就瞬间收回了手:“两个小包子长的一模一样,是怎么认出来的?” 小包子刚刚出生,全身都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她害怕伤害到他们,实在是不敢太过用劲。 笙玉在一旁笑眯眯的冲安以绣眨了眨眼,卖关子道:“夫人你猜猜,大公子和小公子还是有点很明显的区别。”安以绣抱着两个小包子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发现笙玉抱来的老大左耳的耳垂上有一颗芝麻大小的红痣,而老二后颈正中间是一个婴儿巴掌大小的淡色红块,这胎记看着像是被水烫了一般,好在长在后颈上 ,若是长在脸上那可就不得了了。 刚出生的孩子大多沉在睡眠之中,但这两个小包子却与常人不同,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看到安以绣之后,老大裂开嘴笑了起来,老二则瞪大眼睛,推开老大,一个劲儿的把自己藕节似的小手往安以绣那边伸,看的安以绣忍俊不禁:“小小年纪就知道争宠了。” 一阵轻笑响起,只见沐渊白已经出现在房内,笙玉和白无常很有眼力见儿的给他的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夫人和王爷应该需要一点自由空间,他们可不能一直在这儿当夫人口中的电灯泡。 沐渊白坐在安以绣身边,大掌一伸将她揽入怀中,这才伸手逗了逗这两个和他争娘子宠爱的小小家伙。 老大应该是被沐渊白身上的杀气吓到,一看到他就哇哇哇的大哭起来,反而是老二,睁大了眼睛滴溜溜的在沐渊白身上打转转,一双小手又伸向沐渊白,似乎想和他握手。 沐渊白握住伸过来的小手,嗤笑了一声:“马屁精!” 安以绣瞪了沐渊白一眼:“哪有这么说你儿子的?” 在安以绣看不到的地方,沐渊白偷偷的撇了撇嘴,果然,这孩子一生,他的地位直线下降,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娘子,为夫已经玄旻去外面带了两个奶娘过来,把这两个小东西交给奶娘照顾吧。” 老大听到沐渊白这么说,哭的更是大声,安以绣急忙把他抱到怀里轻轻的拍哄着:“乖乖乖,你爹爹坏坏,娘亲不听他的,不听他的,乖乖不哭了,不哭了哦。” 看到自家小媳妇儿对小包子和颜悦色,却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沐渊白只觉得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争取将自己地位提升上来:“娘子,为夫看,这个小东西就是饿了,把他丢给奶娘喂奶就好了。” 安以绣第一次生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听到沐渊白这么说,觉得似乎也是这么个理儿:“不要奶娘了,我听说孩子吃母乳比较好。” 看到安以绣要掀起衣服给小包子喂粮,沐渊白眼睛瞬间一亮,贴着安以绣凑了过去,声音低沉沙哑道:“娘子……” 看到沐渊白眼中的绿光,安以绣警惕的抱紧怀中的小包子:“你干嘛,走远点。” “娘子,为夫想说,替他们先尝尝味道如何……” “喂!你哪儿能跟他们抢粮呢?嗯……” 沐渊白卷了卷舌头,邪魅一笑:“似乎味道还不错。”小怪物听的一身白毛都要变红,最后炸起全身的毛,扔下一句话,从安以绣的袖袋里窜了出去:“不要脸的东西!带坏小孩子!” 第637章 小包子的小名 最终安以绣还是听了沐渊白意见,她身子太瘦,两个小包子她根本喂不过来,只能让奶娘代劳。 休息了三日,安以绣挽着沐渊白和方丈告别。 方丈还是一张笑眯眯的脸坐在禅房里:“恭喜北平王妃喜得麟子。” 安以绣自也是一阵感谢,对于方丈,她是真的很感激,寺庙本就有规定不能杀生见血,然而方丈却为了她的一己私欲破戒,不是一句谢字能表达的出她心里的想法的。但她也知道方丈不是俗人,说什么感谢也都没有意义,只在离开隐禅院的时候捐出了能重建一座隐禅院的香油钱,虽说方丈不是俗人,但生在俗世之中,难免为金钱所困,便只能请方丈好好主持隐禅院, 让更多人能感受到。 坐在马车上,安以绣却一直在思索着她离开时,方丈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世间万物,来去空空,不属凡间物莫强求。” 她至今不明白方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属凡间物? 他说的不属凡间物是谁?是指她这个孤外游魂,还是她所生的两个小包子? 不论方丈说的是谁,都让她有种心里一堵的感觉。 “娘子,怎么了?” 沐渊白第一时间察觉到这小家伙的情绪不佳,她抱着两个小包子发了半天的愣,若是说没什么事儿,一定是假的。 安以绣回神看着沐渊白,顺势靠在他肩上:“王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点难受。” “方丈和你说了什么?” 不愧是沐渊白,第一时间就想到问题出在方丈身上。 毕竟是夫妻,安以绣也不想瞒着他,将方丈和她说的那番话重新和沐渊白讲了一遍,沐渊白第一时间就想到安以绣的来历,眸色略微暗沉下来:难道方丈说的不属于凡间物的正是这个小家伙? “别多心。”沐渊白压下心头的失措,揉了揉她的头发。 安以绣也知道这件事有些说不明白,与其庸人自扰,不如抛开这些,想想其他的事儿。 “王爷,说起来,这两个小包子还没有名字,也不能总是小包子小包子的叫,不如你给他们起个名吧。”“我的儿子乃是人中麒麟,大儿子叫沐子麒,小儿子叫沐子麟。”沐渊白在安以绣要他起名字之后,他便立刻说了两个名字出来,可想而知,这两个名字,他已经是早早就想好了,就等着安以绣向他提问呢 。 “沐子麒,沐子麟……”安以绣将这两个名字在嘴里默默的念了一遍,点头微笑,看向沐渊白的视线满是亮光:“好名字,简单却又不失大气,不愧是我家夫君,就是厉害。” 沐渊白就喜欢这小家伙装出一副特别崇拜的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顶:“你可以给他们起个小名,平日里就小名称呼。” “小名呀……” 安以绣拿着沐渊白的大掌,拿过他一缕长发在他手指上细慢慢缠绕着玩儿。 她向来不会起名字,就连那条让人看一眼就要被吓得尿裤子的红蟒蛇都被她起了个毫不威武,甚至有些憨萌的小红之名。 不过这是她生下来的儿子,怎么着也得好好的给他们起个名字。 “说起来,他们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像个小肉团。” 听到小家伙这番话,沐渊白只觉得心中一寒,闪过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恐怕这两个小小家伙的小名不会太好听。 果然,安以绣咧嘴一笑道:“既然如此,沐子麒的小名叫肉肉,沐子麟的小名叫团团。” 沐渊白嘴角抽了一下,试图替自己儿子争取换个小名:“娘子,你确定让他们叫这个小名吗?小名还是比较重要的……” 安以绣嘴巴一瘪,瞪了沐渊白一眼:“你是说我起的名字不好听么?我觉得还挺可爱的啊,肉肉,团团,听起来多有意思呀,肯定别具一格。” 看到自家小媳妇儿濒临发怒的边缘,沐渊白瞬间把两个儿子的小名归属权拱手相让:“娘子起的名字怎么会不好听,我看就很适合他们的气质,很好!” 在奶娘怀里笑眯眯睁着眼睛的两个小包子,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已经被身为妻奴的爹爹出卖给瞎起名的娘亲。 以至于若干年后玉树临风挥挥手能颠覆天下局势的他们还得被自家娘亲一口一个肉肉,团团叫着他们的小名,一世英名尽毁,绝对是他们人生路上的一大败笔。 “王爷,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当初那个大叔给了我一条舍利子的链子,说是给我孩子带,可是如今生出来的是两个小包子,那这个菩提子应该给谁带?” 那串舍利子被安以绣放在王府里,但这次出门到隐禅院她还是想不过将东西带上,就是想着生产之后将舍利子给孩子带。 她将舍利子从袖袋里掏了出来,这串舍利子是由红色的绳子编制而成,在最顶端,不是正常人所带的玉佩,而是一颗光滑圆润的舍利子。 不论是给谁带,对另外一个都不太公平,怎么都有点厚此薄彼的意味。 安以绣说的这个,沐渊白也有考虑到:“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安以绣正准备说话,一直呆在她袖袋的小怪物突然探出了脑袋:“这个还不简单?那种东西是要看缘分的,把东西放在桌上,让他们自己去拿好了,谁先拿到那个,就给谁带,到时候也能说是他们自己的选 择嘛。” 沐渊白微微颔首,小怪物说的确实和他想的没什么差,这样也算是让两个儿子自己做选择。 安以绣甚为满意:“好啊,反正他们现在大多时间都在睡觉,也不急,等回了王府再让他们试试。” 以两个小包子的性格,她觉得团团会第一时间抓舍利子。 因为想让安以绣好好休息,沐渊白让玄旻降低了赶车的速度,一切都以一个稳字为主。玄旻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趁着休息的时候和沐渊白汇报:“殿主,我总觉得这阵子有人在跟着我们的车子。” 第638章 定让你下不了床 沐渊白也隐约感受到有人在窥探,但他能发觉那人并没有杀心,他以为那人就是对小家伙好奇,过一两天就会离开,却没想到他的毅力非比寻常,虽然马车降低了速度,但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没想到那 人至今还能跟上他们马车的速度。 如今连玄旻也感觉出来了,或许,应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嗯,你今晚带人去看看。”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墨绿色衣服的白发老人站在满是荆棘的灌木丛里,灌木丛上的刺煞是尖锐,划破了他满是皱纹的皮肤,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一般,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百米外的一队马车队。 那里有他的妹妹,就算他活不了多久,他也要一直守护着她,因为,那是他的妹妹,他目前已知的唯一的亲人。 马车队似乎停了,他看到有一队黑衣人从马车队现身,身影迅速的闪进他在的这片灌木丛。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惊慌失措,他不能在这里,他不能让妹妹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 “咳咳。”他咳了两声,一滴鲜红色的血落到灌木丛中,他急忙掩嘴,几个蹦跳逃离此处。 再等玄旻带人寻到这里之后,这里早已空无一人。 玄旻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视线也转落到灌木丛中的血滴上,蹙起眉头:“看样子那人警觉性很高,已经逃了,四散进行追捕。” 虽然玄旻及时让绝杀殿成员追捕,但他们的速度却远远及不上欧少天的弹跳力,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得到玄旻追不上人的汇报,沐渊白并没有过多的吃惊,从玄旻离开一会儿他就察觉到那股窥探的视线已经消失,早在他们赶过去之前,那人就已经有了警觉性,势必是无法抓到此人。 也或许是绝杀殿等人的一阵搜寻,那人收敛了不少,至少沐渊白也只察觉到一次视线,后来便恢复如常,或许是那人已经离开。 沐渊白让绝杀殿成员去搜寻四周一事,安以绣虽有了解,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客栈,烛光摇曳。 “还有三日就到王府了,到时候你得好好休息一阵子。”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小怪物急不可耐的探出脑袋准备反驳,却被安以绣点了点它的脑袋,它只得住嘴。 它满心不悦的用幽绿色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安以绣,只看到她顺从的点了点头,气的磨牙想咬人。却在安以绣撇过一个视线瞪它时,缩了缩脖子,把一腔委屈悉数吞入腹中,心里却在打着小九九:哼,如果她说话不算话,它也有办法,一定要让她跟着它一起去找天灵地宝,它就不信她能忍心放弃她的 那两个破小孩。安以绣知道小怪物的意思,之所以不让它现在说话,是因为这件事她还得好好琢磨一下,暂时不让沐渊白知道,倘若他知道她为了生两个小包子活不久的话,指不定心里怎么担心,也罢,她吵将这事儿自 己担着吧,最好能不动声色的解决这件事。 见这小家伙如此听话,沐渊白很是满意,看着她垂下的长卷眼睫毛,微微抿起的红唇,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番。 余光看到沐渊白的动作,安以绣红唇微挑,手指在他喉结上轻轻点了一下,整个人瘫在他怀里,眯起双眼,尾音上钩道一声:“王爷~” 这一声王爷叫的沐渊白魂儿都酥了,他狭长的桃花眼眼尾微挑,睨她一眼,将她身子扶正:“娘子,你在玩火?” 安以绣却并不怕沐渊白会对她怎样,反而得寸进尺的撩拨他:“怎么会呢,王爷,你真美。” 如果美色可以填饱肚子,那她只要看他一眼,她就觉得不饿了,明明是个男人,偏生长的比她这个女人还要媚人一点,好吧,也不能这么说,他还是很有英气的。 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是怎样一个绝世美人,才能生下他这般的妖孽。 “美?”沐渊白似笑非笑的靠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双眸,略微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或许娘子对为夫有什么误解,这个字不该形容娘子么?”安以绣仗着自己刚刚生产,还在月子里,沐渊白不敢对他怎么样,颇有些肆无忌惮的重新倒回沐渊白怀里,隔着衣服在他身上打着圈圈,想到了什么,她轻笑:“王爷,你这张脸搁在我们那边,叫做小鲜肉 ,也不对,小鲜肉都挺白的,你没有那么白,不能算。” 沐渊白逼近她,眸中满是威胁之意:“哦?你们那边很多小鲜肉?” 安以绣认真的想了想,点头确认:“是还挺多的……” 话未说完,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上已经压了一个重物,嘴唇也已经被那家伙狠狠的堵住撕咬。 她居然一个不查,被他趁机压到在床上,他的醋劲怎么这么大……小怪物一直在安以绣袖袋里打瞌睡,安以绣被翻过来,它自然也感觉到了动静,整个兽瞬间醒了过来,极为不满的从她袖袋里钻出来,看到这一幕,像个纯情少年,快速用自己的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心眼睛 叫了一声:“啊!你们又开始耍流氓!” 但是它又好奇,偷偷将小爪子移开一点,悄眯眯的看着他们。 只见沐渊白将安以绣的双手禁锢,堵着她的唇,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听到尖叫,沐渊白起身,将小怪物一把拎起,毫不留情的把它从半开的轩窗扔了出去。 一气呵成的动作瞬间完成,沐渊白重新跨回床上,搂过她加深那一吻,安以绣很明显能感觉到他某一处的变化,看着他笑眯眯道:“王爷,我还在月子里……” 沐渊白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这才松开她,眸中充满威胁的盯着她:“小家伙,等你出了月子,本王饶不了你。”在安以绣准备反驳之际,他报复似的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定让你下不了床,你等着!” 第639章 殿主欲求不满 最后自然是让沐渊白洗了冷水澡为结局,安以绣有点后悔自己干嘛要逞一时之能去撩拨他,如今已是深秋, 倘若着凉怎办? 好在沐渊白体质倍儿棒,第二天见面反而精神气爽。 安以绣有些抱歉的看了玄旻一眼,昨夜沐渊白离开之后就没有回房,然后她就听到玄旻被打的哇哇大叫的声音,除了沐渊白的武功能赢玄旻,她目前还不知道有谁能让玄旻那么惨。 玄旻顶着脸上的青紫,一拐一拐的躲着沐渊白走,生怕自家殿主的拳脚再一次上来。 他虽然没有女人,但也是个男人,大概能猜出殿主为什么在大半夜对他拳脚相向,无非是王妃还在月子里,殿主欲求不满便来找他泄气,他怎么这么倒霉呢…… 这阵子殿主情绪不好,他还是躲着点殿主好了。 玄旻被沐渊白以切磋的名义吊打打不过,最终将一席邪火发泄在倒霉的绝杀殿成员身上,一个个绝杀殿成员都鼻青脸肿的跟在他们身边,好不可怜。 终于到了北平地界,玄旻只觉得无比开心,殿主可是和他说过,只需要他把王妃安全护送到王府,他们这些绝杀殿成员就可以撤下去了,毕竟绝杀殿还需要运转,他一个左护法,不可能一直呆在这边。 唯一的想法就是:他终于能解脱了! 玄旻几乎刚刚进了北平封地就和沐渊白请离:“殿主,如今绝杀殿已经停止运行很多日了,只怕殿里还七垒了不少公务,属下请求带人回绝杀殿处理事务。” 其余的绝杀殿成员也眼巴巴的看着这边,若是左护法能让殿主同意,他们也能跟着左护法一起回绝杀殿,只要避开了阴晴不定的殿主,他们就能脱离苦海了。 沐渊白眼中带着笑意,四下扫视了一圈,那些竖起耳朵仔细听沐渊白回应的绝杀殿成员纷纷收回自己的视线,装作一幅正在认真值守的模样。 看到鼻青脸肿的手下,沐渊白觉得这阵子似乎确实苛待他们了,大手一挥道:“嗯,去吧。” 玄旻脸上终于绽放出至今为止第一个真心的微笑,离开之前来到卫十二身边,用力捶了捶卫十二的胸膛,带着雀跃的音调小声说:“兄弟,殿主欲求不满,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沐渊白能懂唇语,哪儿能看不出玄旻在说什么,手指在马车车窗边缘轻轻敲了两下:“玄旻,你不想走就继续留下吧。” 玄旻身子一哆嗦,赶紧应道:“殿主,属下只是交代一下十二兄,如今事情已经交代好了,属下这就带人离开!” 给了卫十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玄旻急忙忙带着所有绝杀殿成员离开这个虎狼之地,那副模样,就像有一群狮子在他们身后追赶,不消一会儿绝杀殿成员就全部消失在北平封地。 安以绣将玄旻的反应悉数收入眼底,在旁边轻笑的拍了一下沐渊白:“王爷,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怕你?” 沐渊白低着嗓子“嗯?”了一声,看向安以绣的视线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沉:“娘子,为夫只有兴趣对你做点什么,要不要来试试?” 安以绣轻轻挑了一下眉头,在沐渊白唇上飞快轻咬一下,身影迅速的离开他身边,在距离他一米的马车车壁坐下,冲他做了个鬼脸,满是偷香之后的小开心。沐渊白大手一伸将她重新揽到怀里,俯身加深了那一吻,等她全身瘫软在他怀里时,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声音喑哑且带着浓烈的欲念:“小家伙,你现在就惹火吧,还有半个月,本王定要你下不来 床!” 连本王两个字都出来了,看样子沐渊白开始记仇了。 安以绣抱着他精瘦的腰,将脸埋进他胸膛蹭了蹭:“夫君~我错了~你原谅我嘛~” 感受到怀里的小女人乱动,沐渊白身子一僵,紧紧抱着她的肩膀,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不准乱动!” 安以绣也明显感受到某人的身体变化,抱着他不敢再作妖。 一路到了王府,沐渊白将安以绣从马车上抱下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让人去给他打桶冷水。 钱管家看看先一步进去的王爷,又看看腹部平平的王妃,心下一喜就迎了上去:“恭喜王妃。” 安以绣没有先走,反而等在马车旁,看着白无常和笙玉一人抱着一个小包子,伸手接过一个,是肉肉,肉肉看到是娘亲抱他,咧着牙花冲自家娘亲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显然很是开心。 一旁的团团看到娘亲抱了哥哥却没有抱自己,似乎有些生气,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哇哇的哭了起来,哭声震天,白无常怎么哄都没办法把他哄好。 崔奶娘急忙几步跑了上来,将团团接了过去:“让我来吧。” 团团和奶娘待的时间算是比较长的,照理说团团应该能被哄好,但或许是血缘关系终究不能被切断,团团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的盯在安以绣身上,越哭越大声。 被那样一双纯洁的小眼睛看着,又听到耳边撕心裂肺的哭声,安以绣自是于心不忍,将肉肉给笙玉抱,伸手将团团接了过来。 见娘亲抱了自己,团团跟学过变脸一样,瞬间收起哭声,仿佛刚才嚎啕大哭的不是他一样,肉肉相比团团要乖巧的多,就算娘亲没有抱他,他也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娘亲。 安以绣点了点团团的小鼻子,拿他无可奈何:“你这小包子,还没长大呢,就吃的要争宠吃醋了,以后可不能欺负哥哥,不然娘亲就不喜欢你了。”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团团嘴巴一瘪,乌溜溜的大眼睛又满是水雾,看着还要继续哭。 “不哭不哭了,娘亲喜欢你,娘亲怎么会不喜欢团团呢,哎,你这个小哭包。” 安以绣抱着团团急忙往府里走,看样子日后可有得热闹了。钱管家急忙跟上安以绣的步子,嘴里一边大声道:“王妃等等,老奴还有事情要和王妃汇报,王妃等等老奴……” 第640章 不该惦记的人 走了好一会儿,安以绣才听到钱管家的叫喊,但是肉肉和团团还没有被安排好,汇报之类的事儿大可以等会儿再说。 钱管家只得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吞回肚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厢房外面等候。不得不说钱管家还是有点能力的,进了厢房之后,安以绣发现房子已经被人添了几扇屏风,屏风有个小门,进去之后有一张护栏有半米高的棕色小木床,床上铺着绵柔的丝绸被子,是给宝宝准备的婴儿房 。 但是钱管家也没有料到她会生下一对双胞胎,少备了一张床。 还好小床虽然不大,但躺两个小孩子绰绰有余。 安以绣将团团放进小床,笙玉也急忙把手里的肉肉摆了进去,扯过一个小凳子坐在床边看着他们:“夫人,你有事先去忙吧,这两个小世子交给我来看就好。” 对于笙玉看孩子的能力,安以绣算是放心,分别摸了摸肉肉和团团的头,这才出了厢房。 钱管家还在外面等候,看到安以绣出来,急忙过去道:“王妃可有时间了?” “是怎么了?王府发生了什么事?” “回王妃,是皇上前几日就派人过来王府说是庆贺王妃生下小世子,奈何王爷和王妃一直没有回来,皇上的人便一直在客栈等着,说是王妃一回来就赶紧知会一声,所以老奴想问问……” 不知何时沐渊白出现在安以绣身后,大手一伸把她拐入怀里。 看到沐渊白,钱管家不免住了嘴:“王爷。” 沐渊白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继续。” “是,老奴想问问王爷和王妃要不要见皇上派来的人?” 钱管家虽然只是王府的管家,但是他知道的事情绝对比一般人多不少,对于王妃为何王爷成亲之前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听说那个时候皇上还只是太子,与王妃情投意合,那个时候的王妃要成为太子妃的事儿,几乎是板上钉钉,但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王妃的父亲安太师突然将王妃嫁给了王爷,王妃便比皇上生生高了一 个辈分,成为了皇上的皇婶。 就算王妃嫁给了王爷,皇上依旧对王妃念念不舍,在他与东陵公主成亲的那一日逃婚,后来还有了皇上为王妃去隐禅院出家的传闻。 可以说皇上对王妃也用情至深,倘若不是王爷横插一脚,只怕如今王妃就是万人之上的皇后了。 不过王爷到底是他的主子,这些事情由不得他做评价。 如今王妃生产,皇上第一个派人过来祝贺,可以见得皇上一直对王妃关注有加,就是不知道王妃被人觊觎,王爷会是什么样子? 安以绣扭头看向沐渊白:“皇上?是沐禹宸?” 听到安以绣直称皇上的名讳,钱管家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王妃的胆子居然这般大,皇上的名讳也是能这样直接说的吗? 但安以绣是个现代人,根本就没有太过顾忌,说了也便说了。 沐渊白颔首:“是他,你若是困了,别让他们将贺礼摆下便成,没必要亲自接见他们。”虽说他那个侄子如今已经当了皇上,但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一切都由着小家伙的心思,她若喜欢,便让那些人过来一见,她若觉得无聊,那便没有一见的必要,但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个曾经和他的王妃 传过绯闻的侄子,他始终没有过多的好感。 他也是男人,对曾经的情敌有点敌意也理所应当。 “既然人都来了,见一下也无所谓。” 沐渊白尊重她的意见,冲钱管家点头:“去让人把他们唤来吧,地点就在花厅。” 钱管家连连点头大步离开,王爷这话说的,把皇上派来的人唤过来,听起来就像是召唤一只小狗一般,王爷这般跋扈,可千万不要被皇上知道啊。 本以为沐禹宸应该只是派了礼部尚书过来,却不料在花厅见到了沐禹宸本尊。 沐禹宸还是如几年前一般,仿佛是用了驻颜术,除了更有几分气势,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包青色滚边绣暗花的常服,腰上系着一条包青边的同色腰带,在腰带上垂着一个白玉脂的雕龙玉佩,玉佩下方是烟青色的坠子。 乍一看,只觉得是一个翩翩如玉的少年郎。 他这次并没有摆太大的阵势,身边只带了四个大内侍卫,很是随和。 看到安以绣,沐禹宸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温煦的笑意,加快了步子走到安以绣面前站定:“听说你生了一对双胞胎?” 看到沐禹宸出现的瞬间,倒是让安以绣大大吃了一惊。 如今的沐禹宸是西凉的皇上,皇上这个职位可不好当,怎么着也得用日理万机来形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很多奏折需要批阅。 如今沐禹宸却放下了手头的事,出现在北平,实在是有些让人咋舌。 钱管家看到皇上亲临王府,也瞪大了眼,一副完全没有料到的模样。 相比之下,沐渊白却淡定的多,绝杀殿的成员已经事先告诉过他沐禹宸出现在北平封地,他来北平无非是借着微服私访的名义过来看一眼他的小家伙。 沐渊白咳了两声,坐在白玉凳上插话:“皇上万岁。” 并没有行什么君臣之礼,好在沐禹宸并不计较这些虚礼,反而冲沐渊白彬彬有礼道了一句:“皇叔好。” 对于沐禹宸突然转变成皇上的身份,安以绣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太适应,差点叫错成太子:“太……皇上万岁。” 沐禹宸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看向安以绣的视线都满是柔情:“皇婶,听说你生了一对双胞胎,不知道朕可不可以看一下?” 沐渊白目光冰冷的仿若一柄利刃在沐禹宸脸上划着。 哼! 听说他后宫至今空无一人,难不成还在惦记着他的小家伙?他不给他这个侄子提个醒只怕这个侄子就要孤独终老了,倘若这样下去可不行,皇上没有子嗣是个大问题,不然这江山给谁继承啊?不行,他到时候得给这个侄子送几个美女去,有了美女在怀,怎么都不会再去惦记他不该惦记的人了。 第641章 他失宠了 对于沐禹宸这个请求,安以绣没有办法拒绝,毕竟人家千里迢迢过来祝贺,连宝宝都不给人看一眼确实没有道理。 “白无常,你和笙玉把两个小世子抱出来给皇上看看。” 白无常离开之后,沐禹宸便一直喝着面前的茶水,似乎也不知道再该和他们说些什么。 沐渊白微微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沐禹宸:“皇上,你日理万机,怎么能抛下江山为这些琐事而来?”沐禹宸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沐渊白轻轻笑了一下:“皇叔有了子嗣自是大事一件,怎能说是琐事呢?再说,朕一直呆在京城,这次倒是正好借了皇叔的面子在西凉私访,可谓是一举两得。 ” 沐渊白桃花眼微微眯起,睨了沐禹宸一眼:不愧是当了皇上的人,说话谈吐间更是滴水不漏了。 “国不可无君,皇上私访,朝政无人打理,可别被人钻了空子。”这句话沐渊白确实是为沐禹宸着想,怎么说这都是他侄子,只要沐禹宸在位,这天下都是姓沐,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沐禹宸没有野心,不会导致天下生灵涂炭的场面,倘若被有心人钻空子,这天下只怕又要 血流成河了,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江山再次陷入混乱。 沐禹宸自是听得出沐渊白的提醒,他微微颔首:“多谢皇叔,这件事朕出行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 “嗯,凡事还是谨慎些好。” 过了一会儿,白无常和笙玉抱着两个小包子过来。 沐禹宸欣喜的站起身走了过去,对于沐禹宸这个皇上的示好,白无常显然不太习惯,求助似地看向安以绣,等着她的命令。 安以绣知道沐禹宸不会有坏心,冲白无常点了点头:“无妨,把小世子给皇上看看。” 既然安以绣都已经首肯,白无常自然不会再阻拦,将手中的团团递给沐禹宸。 沐禹宸还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伸出双手有些手足无措的接过团团,然后僵硬着胳膊不知道再该如何是好,生怕自己动一下就把怀里的小人儿给碰碎了一般。 “哇哇哇!!”一阵嚎啕大哭响彻云霄,可不正是团团那个小家伙在哭? 沐禹宸没有任何经验,看到怀里的小人儿哭成这副模样,一时之间心慌意乱起来,四下看着找人求助,最后看着安以绣,动作僵硬的走了过去:“皇婶,朕没有碰他。” 声音竟然意外的有些委屈。 安以绣看着沐禹宸的模样,止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接过沐禹宸怀里的团团,熟稔的在怀里颠颠的哄了起来,一边和沐禹宸解释:“没事的,这个臭小子就喜欢哭,我哄哄就好了。” 团团这个臭小子,见到陌生人抱他就哭得一塌糊涂,她都有些怀疑这个臭小子的性别,难不成还真成了个娇滴滴的小公主性子?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到了安以绣怀里,团团果然以光速止住了眼泪,肉乎乎的小手抓紧安以绣的衣襟,裂开还没有长牙的小嘴,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沐禹宸只觉得有点被打击到,小孩子看到他就哭,难道他长得就这么可怕? 第一次,沐禹宸有点怀疑自我了。 原本沐渊白并不怎么把这两个儿子放在心上,毕竟是儿子,应该放养,但是这个二儿子很有眼力见儿,居然知道不给他爹的轻敌抱,很好,有赏! 看沐禹宸呆呆的站在一边,安以绣有些不好意思的和他说:“皇上,团团生性爱哭,你可以抱抱肉肉,肉肉向来不认生,不论是谁抱他都乐呵呵的。” 沐禹宸显然有些心有余悸,刚刚那个小包子哭的那样惨,他还真不好意思再抱一个,倘若又惹哭一个该怎么办是好:“真的可以么?算了,朕估计没有孩子缘,还是不抱了。” 安以绣却板起了脸:这可不行,整的好像她孩子不乖一样,都是团团,把肉肉的名声也拖累了,不行,她得为肉肉正名:“没事,你抱一下,肉肉很乖的,绝对不会瞎哭闹,不信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一边说着,安以绣一边把肉肉从笙玉怀里抱了过来。 沐渊白在一旁咬牙切齿:这个小家伙,怎么一定要让沐禹宸饱他们爱情的结晶。 沐渊白起身阻拦:“爱妃,既然皇上不想抱世子就不要勉为其难了” 不等他话说完,就看见沐禹宸已经伸手将肉肉接到了怀里上。 肉肉果然是个不认生的性子,就算到了沐禹宸怀里也只会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沐禹宸的脸,一双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是想抓什么东西,却一个不察,抓到了沐禹宸的头发。 沐禹宸也任由自己的头发被肉肉揪着,笑的很是开怀,低头与肉肉讲着花,安以绣虽然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慈祥的父性。 眼见着自家娘子眼睛一个劲的盯在自己侄子身上,虽说是为了看自家儿子,却也很让沐渊白不爽。 他可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怎么搁到这里被忽视的跟空气一样。 这小家伙是怎么了,她帅气的夫君就坐在白玉凳子上,却连她一个视线都得不到,这让他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而且,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模样,确实让他觉得很登对,仿佛是天作之合。 呸!怎么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登对个屁! 沐禹宸和小家伙站在一起的每一根毛都不匹配! 虽如此,沐渊白眼神依旧充满敌意的看着沐禹宸,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他如今都快三十了,但是沐禹宸却比他年轻好几岁,而且还是皇上,长得也还凑合,手中握着大把的权势。 这也就不说了,原本小家伙就和他有婚约,而且听说他们之间感情确实不差,若不是他横插一脚,只怕她如今早就是皇后了。 自从沐禹宸来了,小家伙都不看他一眼了,他现在完全失宠了,难不成小家伙是移情别恋了?有了这个想法,沐渊白只觉得心中酸酸的,仿佛充了无数怒火,要从身体里爆炸! 第642章 肉肉尿了 “小肉肉,叫哥哥。” 沐渊白冷哼一声,这么小的娃娃连爹爹娘亲都不会笑,怎么会叫哥哥?想让肉肉叫他哥哥等下辈子也不可能! 沐禹宸也知道肉肉不会说话,一个劲儿的逗着他,就连抱着肉肉的姿势也越来越熟稔,甚至轻轻的摇摆着自己的身子,晃得肉肉更是咧开没有牙的小嘴,咯咯咯的吐着泡泡。 看的一旁的安以绣都跟着笑了起来。 沐渊白脸色却越来越沉。 就在他决定爆发时,突然响起安以绣的惊呼:“啊!” 沐渊白一个旋身来到安以绣身后,抓着她的肩膀,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她:“怎么了,哪里伤到了么?” 安以绣将怀里的团团让给白无常抱,有些尴尬的看着沐禹宸的衣服,不知道此时是该笑还是该怎样。 沐渊白撇了沐禹宸一眼,顿时乐了起来。 只看到沐禹宸抱着肉肉的手有些僵硬,甚至将肉肉抱着,远离了他的怀抱。 一股尿骚味儿从沐禹宸身上传出来,再仔细一看他白色带暗花的锦袍有一团淡黄色的水渍,从包裹着肉肉的布包上还滴着水来看,肉肉是尿到了他的身上。 沐渊白笑容渐深,就差没给肉肉拍手鼓掌了。 不愧是他好儿子,干的漂亮! 对于沐禹宸,就应该让他吃瘪,看他还敢不敢觊觎他儿子? 安以绣忍着笑意让笙玉把肉肉接过来:“快把肉肉带下去,给他换一身衣服,这个天可别凉着了。” 笙玉急忙快步下去,安以绣则在袖袋里掏出一块帕子。 在她准备将帕子递给沐禹宸的前一秒,沐渊白将帕子截胡,随手放入了自己的袖袋,他小家伙的东西才不会给其他男人! 在安以绣拉着他衣袖准备说话时,沐渊白狭长的桃花眼睨了她一眼,满含威胁:“小家伙,你今晚给本王等着!” 安以绣自始至终都有些迷糊,她刚刚好像没有得罪这个滚蛋吧?怎么就突然凶她了?她也很无辜好不好。 沐禹宸身上还在滴着尿渍,因为衣服有延水性,原本巴掌大小的一块尿渍,如今已经变成了胸口那么大一坨。 甚至滴滴落到衣服下摆,看着居然让人觉得有些凄惨。 守在沐禹宸身边的四个大内侍卫然后双双对视着,大眼瞪小眼,他们皇上这是被小孩子尿了一身?这算不算是被袭击了? 好在沐禹宸脾气算好,就算身上粘了一泡尿,依旧是那份温文尔雅的模样,只不过脸上却带着几分苦笑:“看样子这两个堂弟确实不喜欢朕,或许朕真的没有孩子缘。” 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下心和他们打趣,也不得不佩服沐禹宸的大气。 “卫十二,带皇上去客房换衣服。” 沐渊白让卫十二把沐禹宸支走,又找借口让白无常把团团也带下去,等到身边再没有任何一个下人打扰时,他一把搂过安以绣,充满侵略性的吻住她的唇,甚至带着几分撕咬,让安以绣忍不住喊疼。 安以绣双手抵在沐渊白胸膛,好不容易远离他几分,这才气喘吁吁的问:“王爷,你怎么了?” 沐渊白眸色深深的看着她,不发一语,继续俯身上去又是一番撕咬过后,这才沙哑着嗓子道:“小家伙,我不许你跟别人走!” 安以绣起先还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后来想到今天沐禹宸出现后,他才这样,难道是她刚刚一直看着孩子,忽视了他,他才会这样? “王爷,我不会跟任何人走,今生就赖在你身边了。” 沐渊白抓紧她的双手:“不止今生,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得赖在本王身边!不准看其他男人一眼!” 最后这句话着实霸道,让安以绣乐不可支:“那两个小包子呢?也不能看他们了?” 沐渊白沉默了,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不一会儿他低头直视她的双眼:“等他们过了六岁,就该出去历练了,男孩子,不能娇生惯养。” 这番话,很显然,他是把两个小包子也作为了和他抢媳妇儿的对手。 安以绣摸上他的脸,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夫君,你真的忍心么?” 沐渊白挑了挑眉毛,极为自然的点头:“毕竟是男孩,若是女孩那自是应该捧在手上当个宝。” 安以绣含着笑摇了摇头,怎么重男轻女的思想到沐渊白这儿就完全调了个个儿。 两人交过心后,沐渊白一心的火药味儿已经全部消散,只不过在看到沐禹宸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此时的沐禹宸已经换了一身衣袍,在王府里,他也只能暂时先穿沐渊白的衣服了。 只不过沐渊白身形比较高大一些,衣服穿在他身上虽然合适,却并没有沐渊白穿的那般服帖。 好在沐禹宸的气质摆在那儿,让人生生的忽略掉一丁点儿的不合适。 沐禹宸又哪里看不出沐渊白神色不耐,只不过他也当自己眼瞎,看不见沐渊白的不乐意。 沐渊白却由不得自己讨厌的人在眼前来不停的晃悠,当下便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皇上,既然你也说了本王的儿子不喜欢你,那你也别一直呆在这儿了,省得一会儿又吓哭了本王的儿子。” 安以绣扯了扯沐渊白的衣袖,示意他讲话别这么直接,却被沐渊白华丽丽的忽视掉她的眼神。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这个醋坛本来就看沐禹宸不顺眼,她若是还站在沐禹宸一边,岂不是得把他给气死? 孩子刚刚出生,可不能让他们没有爹爹。 相比之下,还是自家夫君的性命比较重要。 只能让沐禹宸受点委屈了。 沐禹宸也觉得继续呆在王府,也讨不到什么好,毕竟这次人也看到了,两个孩子也看到了,他也应该心满意足了。 临走之前,他留下身上一块玉佩和一块虎符,却被沐渊白将他拦下:“皇上,玉佩可以收,但虎符你拿回去。”沐禹宸笑着冲他摇了摇头:“皇叔,收下吧,只是一点心意,朕等着他们长大为国效力。” 第643章 有关系进王府么? 沐渊白看着手里被摸得光滑的虎符,心思有些复杂。 这正是他以前所持的那一块虎符,后来因为沐渊鸿的疑心被他以强硬姿态将虎符上交,如今兜兜转转,又被沐禹宸以贺礼的方式送回他的手上。 这块虎符的意义并不单单代表着兵权,也是沐禹宸变相告诉他,他相信他们。 看样子,这臭小子确实心胸宽广。 沐禹宸毕竟是皇上,国务繁忙,无法耽误太多时间参加肉肉团团的满月宴,送了贺礼当日便返回了京城。 等安以绣知道沐禹宸送了虎符,是在三日后,无意间看到沐渊白拿着一块东西把玩,抢过来一看才发现是虎符。 眉头一挑看向沐渊白:“怎么回事?从沐禹宸身上摸来的?” 沐渊白轻笑,将她头发揉乱:“想哪儿去了,他送的。” 安以绣想到了什么,点头和他岔开话题:“肉肉团团的满月宴请了谁?” “为夫已经办好了,娘子只用等着就好。” 沐渊白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显然成竹在胸。富贵人家极为看中孩子的满月宴,满月宴的隆重程度也是变相告诉别人自己对孩子的看中程度,这两个小包子都是从安以绣肚子里蹦出来的,就算沐渊白平日里对小包子并不亲热,那也不能说明他不喜欢 这两个小包子,若真要说,只能说明他对安以绣的爱,更甚于对小包子的爱。 如果真要让他排个序的话,安以绣排第一,两个小包子自然是排在第二位的,除了安以绣,没有任何人能抵得上他们在他心中的地位。 既然如此,他们的满月宴定然是要大肆操办,只不过,能得他邀请参加两个小包子满月宴的人谈不上什么有权有势,王爷亲王之类的根本没有,除了他的朋友,沐家军的将士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北平王府和北平王套个近乎,却连礼物都送不进王府的大门。 一堆让下人拎着贺礼的老爷被守在北平王府府门口的守卫拦在外面,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打探起对方的身份。 “这位兄台,听说北平王的两个小世子会在今天举办满月宴,你有关系进北平王府么?”“没有啊,我倒是很想能进北平王府,但是北平王根本就不与我们这些人打照面,就算要送礼都送不进去,这让我们如何是好,我还想着和北平王打好关系,让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在北平城谋个差事呢, 你看,我可是带了十匹上好的冰蝉丝呢!” “才十匹冰蝉丝,我可是带了十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我这个夜明珠,只要悬挂一颗在房顶,整个房子都能亮的和白天一样,还不是照样被王府的人拦在外面。”一个穿着绫罗绸缎,大腹便便的中年秃头男人听到这两人的交谈之后,在旁边冷嗤了一声:“切,就你们这点东西,也想进北平王府参加北平王小世子的满月宴,我一个太守都没机会进北平王府,你们当王 爷的王府连这些东西都没有?听说夜明珠在北平王那儿是被小世子当玻璃珠扔着玩的,至于冰蝉丝也顶多给小世子做尿布,带着这么一点东西也好意思来王府门口喧哗,真是的,你们也配?”听到对方是太守,这讨论的几人瞬间眼睛一亮,也不在意他们带的礼物被人说的一文不值,瞬间围上太守询问:“太守大人,那您知道那些人才有资格进入北平王府参加满月宴么?您能带小人进去么?小人 家产万贯,倘若您能带小人进去,小人定然给大人奉上黄金百两!” 看样子这个人是下了血本,无论如何也想进王府一观。出了打着去王府找北平王帮忙的心思,就算北平王不帮他,他也能仗着自己被北平王邀请去了小世子满月宴一事而大肆吹嘘,谁不知道北平王的满月宴只邀请和他关系好的人,到时候他吹嘘自己进了北平 王府参加满月宴,就凭这件事别人就能对他另眼相看,到时候可不就是平步青云?哪里还能再在乎这点个的黄金百两? 不等太守回答,另一个人就拉着他的袖子在一旁插话:“太守大人,小生今年中举,今天正好回家省亲,王爷给小生的邀请函被小生的娘无意中弄掉了,不知道太守大人可否带小生一同进去。” 讲话的是个穿着一身白衣的书生,头上还带着一个黑色的大帽子,看着倒像个书生样儿,但他口中的话却漏洞百出,什么回家省亲,正好就撞上北平王小世子的满月宴? 而且,如果北平王给了他邀请函,他难道不应该视若珍宝的把邀请函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居然让他娘给他把邀请函弄不见了?这一想想都不可能啊,而且了,北平王做什么要邀请一个书生? 太守把自己的袖子从书生手里抽了出来,带着几分嫌弃的看着那书生:“走开走开,你这还装个屁呢?还王爷给你邀请函,你是没睡醒么?” 那书生嘴唇蠕动了几下,然后满脸赦然的从人群里退了下去,既然被看穿了,那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待在这儿了。 见书生退下,其他的人又挤了上来:“太守大人,太守大人,那您带小人进去吧,小人能给太守大人奉上黄金千两!” 太守眼睛猛然一亮:黄金千两!那可不是小钱!但是想到了什么,太守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下来:虽然说他是太守,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放在平日里都是被人巴结的,就比如这些人就在巴结他,但北平王也没有给他邀请函,他之所以站在这里,也是 想找个什么机会进王府,这些屁民却还以为他也能进去,他要是能进去,还用得着在这里站着和他们聊天么?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北平王邀请我来的,还不让开?”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者拿着一个酒葫芦醉醺醺的靠在墙上,似乎还没有睡醒一般…… 第644章 滚开!老乞丐 旁边的人顿时指着他嘲笑起来:“天啊,这个乞丐真是大言不惭,居然说北平王给了他邀请函,这绝对是我今天听到的最搞笑的笑话了!” “是啊,不过就是个老乞丐,如果北平王会让他进去,我就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给他当球踢!” 刚刚扯着太守,让太守带他进去的人在旁边笑的前俯后仰,仔细一看,他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显然根本不相信那个老乞丐的话。 守在王府门口的守卫看着这个满身酒气的老乞丐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伸手在他身上推了一把:“走开走开,王府不是你这种人能进来的!” 那老乞丐拿着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胡子上,最后聚到一起滴到地上。 他大手一抹将酒水摸去,看着守卫的眼中闪过一道微光,眸光中的狭促越来越盛:“不是我这种人能来的么?可是我偏偏要进去,给我把北平王叫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有胆子把我拦在外面。” 守卫见老乞丐大言不惭,紧紧皱着眉头,仿佛是赶一只苍蝇一般嫌弃的推搡着那老乞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滚开!否则,就当刺客论处!” 老乞丐听到刺客字次安以绣后反而更是乐的哈哈笑起来,拿着酒葫芦的嘴子指着自己的脸,贴近那守卫,往他脸上吹了一口浓重的酒气,嬉皮笑脸道:“那我看看你的本事啊……” 守卫被那老乞丐磨的脾气渐长,直至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和老乞丐动起手来,嘴里一边怒骂道:“你这老匹夫,给你脸不要脸,既然如此,看我把你给打趴下了!” 也是因为太多人找借口冒充王爷的宾客要进去,如今就连一个老乞丐都跟着过来忽悠人,这守卫的耐心已然全部耗光,既然如此便杀鸡儆猴! 这老乞丐,就是他向这些人表示坚决不会让他们这些想趁机偷溜之人进去的讯号。 眼看着守卫就要和老乞丐动手,起先在王府门口的太守等人立刻退去了一旁,生怕一会儿动静太大,殃及到了他们的安危。守卫原本想着不过就是个老乞丐,他可是守卫,几套拳脚下来,那老乞丐定然会倒地求饶,却没想到那老乞丐身子一扭一动,每每守卫要打中他时,他就仿佛是醉酒了一般的往旁边移上一步,让守卫一拳 头打在他的残影上。时间久了,大家也看出来,这老乞丐之所以在快被打到时才躲闪,不是因为反应迟钝,而是他特意等着守卫出招之前躲开,而且,他还有时间在躲闪的时候喝上几口酒葫芦里的酒水,分明就像是只逗弄老 鼠的猫儿。 气的守卫牙痒痒,却怎么也摸不到老乞丐半片衣袖:“滚开!” 老乞丐乐呵呵的并不介意,咕噜噜的喝了一口酒,随后却发现酒葫芦里的酒已经被喝完,将酒葫芦反过来倒了几下,只滴下几滴“猫尿”,顿时脸色一变,显然很是恼怒,自言自语道:“没酒了!拿酒来!” 守卫知道自己打不过老乞丐,挥了挥手驱赶他:“没酒!快滚!” 老乞丐将酒葫芦挂回腰间,直起腰背看着守卫,一身的浑浊之气瞬间散去,就仿佛是在瞬间换了个人,竟然让他们觉得这老乞丐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太守大嘴微微张开,看着老乞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惧怕,伸手指着老乞丐就想说话:“你……你……” 老乞丐一眼撇了过去,那一眼虽然并不凶狠,却饱含了身处上位者的威严,让太守将还没有说出来的话悉数吞入腹中。 “没酒么?休得蒙骗老夫!今日明明是北平王两个小世子的满月宴,既是宴会何来没酒?” 老乞丐突然变了个气势,守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老乞丐真的是王爷邀请的贵宾? 可是既然是贵宾,怎么可能穿成这副破破烂烂的模样,看他的衣服上面还打着大块小块的补丁,袖子口还沾着乌漆麻黑的油渍,怎么可能是贵宾啊!王爷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 王府之内,沐渊白还在招待这次来参加满月宴的人。 他的朋友不多,只不过安以绣除了齐武陵,其他的人都没怎么见过,或许说是在他大婚之日他们来过,但那个时候安以绣是蒙着盖头直接被送进了婚房,根本不可能和他们打照面。 沐渊白拉着安以绣在一旁给他介绍:“娘子,这是秦汉卿,做官窑官盐生意,你也可以叫他秦老三。” 听到沐渊白的介绍,秦汉卿急忙拱手朝安以绣鞠了个躬:“汉卿见过嫂子。” 安以绣看了他一眼。 秦汉卿穿着一身深紫色绣金线锦袍,五官倒是端正,倘若没有沐渊白在一旁,他根本就不会沦为陪衬。 说起来,沐渊白的朋友颜值都不错,这个秦汉卿也是个八尺大汉,只不过比起沐渊白还是差了一些。 既然是沐渊白的朋友,安以绣又怎么会刁难,笑眯眯的受了这一礼:这个年代的食盐有严格的管制,能当上官盐的负责人得有一定得身份地位,除此之外,人脉也不能少。 而且这秦汉卿不止负责官盐,还负责官窑,可想而知,这个秦汉卿也不简单。 秦……安以绣转念想到西凉名声赫赫的秦家,差不多已经猜出这人的身份,只怕正是那新晋的秦家家主吧。 沐渊白又接着给安以绣介绍下一个朋友:“娘子,这是薛岳,薛老四,武林盟主。” 安以绣顺着沐渊白的介绍看了过去。 她面前站了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这黑衣男子脸型是个正方形,标准的国字脸,看着倒是一条硬汉。看到安以绣看过去的视线,薛岳拱了拱手,强硬的扯起一丝微微笑意,满脸的肃杀之气被挥散了一些,只不过他并不经常笑,应该已经忘了如何笑,猛地扯起嘴角倒让人觉得有些可怖。 第645章 生死之交 齐武陵嘲笑薛岳:“老四,你要是不会笑就不笑了,这幅样子露出来颇有些吓人,别把王妃给吓到了。” 薛岳一拳击打在齐武陵肩上,发出一丝闷响,看的出来并没有特意的减轻力道:“嫂子不是胆小之人。” 说着,薛岳看了安以绣一眼,那一眼仿佛是看透了安以绣这个人,居然让她觉得在薛岳的视线下被看了个透彻。 同是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命的人,只需要一眼便能看出是否是同道中人。 安以绣对上薛岳的视线,嘴角微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齐武陵和薛岳如此熟络,看样子他们不是第一次相见。 沐渊白不可能一直在这儿招待这几个弟兄,和他们说了一声自便,便带着安以绣四下转转,一边和她解释他们的关系:“我们四人拜过把子,是经历过生死之交的铁兄弟。” 安以绣小声问了一句:“那你和齐武陵谁是老二?” 沐渊白有些得瑟的挑起了嘴角,狭长的桃花眼在此刻微微眯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戏谑:“你觉得你家男人会屈居人下?” 哟,看样子沐渊白还是他们当中的老大了,只不过这应该不是年龄来排序吧,单看年龄的话,她觉得秦汉卿最大,相反,她家男人反而看着年龄最小。 沐渊白拿出一手握拳在安以绣面前晃了晃:“看这个。” 安以绣差点没笑出声,看武力么? 薛岳那个大个块头,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居然是个武力垫底的?沐渊白轻笑起来:“是啊,那还是十年前,那个时候老四是我们当中块头最小的一个,每次都只能被我们欺负,自然只能落得一个老四的排名,为了向我们证明他不是最弱的,便苦练武技,拿下了武林盟主 的位置。” 安以绣点了点头,很是赞许薛岳的拼劲,倒也是个很有毅力的人。 看到自己提到薛岳,安以绣眼中流出的称赞,沐渊白脸色瞬间阴了一半,搂紧安以绣的腰肢,趁人不备,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不准想别的男人!” 哪怕那个男人是他生死之交也不行。 安以绣可没想到他的醋劲会这么大,这个时候可不得给他顺毛摸几下,急忙抬起脑袋和他表忠心:“那是当然,我的脑袋里只有我家夫君,英勇善战的北平王。”听到安以绣这么说,沐渊白当下乐了起来,他这一笑倾国倾城,可把安以绣都看呆了,伸手挡住他的脸:“以后只准在我面前笑,坚决不准在外面笑,还好,这是个小角落,旁边没有其他人,否则你可不又 得勾走几颗萌动的少女春心?” 沐渊白就喜欢安以绣这幅稀罕他的小模样,无比受用。 像摸小狗一样揉了揉安以绣的发顶:“行了,女主人快去主持大局,为夫先去准备几坛好酒。” “准备好酒?” 安以绣顿在原地,好奇的看着沐渊白:“是要招待贵客?” “是啊,那老头儿最喜酒,没有好酒他可是要好一阵闹腾的。” 沐渊白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安以绣此人是谁,安以绣心中嘀咕了一下,却也没有想着逼沐渊白现在说,反正一会儿就能知道的事儿,不急于这一时:“行,那我先去正厅了。” 肉肉和团团这么长时间不见她,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哭闹。 尤其是团团,一哭起来中气十足,整个房顶都要被他给掀翻,以后一定是个练武的好手。 沐渊白转而向王府后山去,那老头儿在临走之前让他往那里埋了几坛女儿红,说是等他子嗣满月宴那天一定要喝到那几坛女儿红,也是个倔老头。 他抬头看了看天,照那老头对好酒的喜爱,如今都日上三竿了,怎么可能还没有出现?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但很快他就把这种思想抛弃在脑后,那老头功夫出神入化,又怎么可能出事,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他睡过了日子,忘了来参加满月宴吧。 算算时间,他和那老头也有五年未见了…… “王爷,王爷在哪里呀?” 沐渊白的侍童松茗像一只无头苍蝇在王府里瞎跑。 好几次都差点冲撞了贵人,急忙忙的道歉。 自从沐渊白重用卫十二之后,松茗就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了地位,甚至王爷出行都没有带他一起,如今满月宴,王爷让他去王府门口迎着贵客,这可是个重新博回王爷关注的好机会,他定然得好好把握。 只是如今出了意外,他不得不过来寻求王爷的帮助。 看到松茗因为心急,差点一头撞到柱子上,安以绣开口叫住了他:“松茗,你怎么了,这般慌张?” 看到安以绣,松茗只觉得自己看到了救星,急忙和安以绣说:“王妃王爷呢?出事啦,王爷在哪儿啊?” “王爷去取酒了,怎么……”安以绣话还没有问完,就看到松茗跟一支离弦的箭飞奔出去。 这松茗也太咋咋呼呼了,都不把话说清楚的。 抚了抚额,唤过白无常:“去,打听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沐渊白刚刚把女儿红从土里挖出来,就看到松茗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他身边,且语气还有些紧张:“王爷,外面来了个闹事儿的,说一定要见您,但是守卫打不过那闹事儿的,非但没把人赶走,反而自己被人 打的鼻青脸肿……” 沐渊白将酒坛子边上的泥土一点点扒下来,直到露出光洁的酒坛,这才睨了松茗一眼:“这种事情还要报到我这里来?卫十二呢?这种事情他怎么不出马?置王府的脸面往哪儿放?” 松茗摇着自己的脑袋,跟个拨浪鼓似的:“小的也不知道啊,王爷,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这里是北平王府,那闹事儿的却把王府的守卫打了一顿,可不就是在王府门前撒野! 不论如何,王府的权威不能任由别人侵犯!沐渊白拿了个红色网绳套住酒坛拎在手上,这才慢悠悠起身,浑身杀气四溢:“走,去看看。” 第646章 死神圣尊 王府门口,想趁机混进来的人围了乌压压一圈,看到躺在地上哎哟哟叫的守卫,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老乞丐还真有点功夫,把守卫打在地上只能唉声遍地,根本就爬不起来,也是让王府丢脸了。 老乞丐却仿佛不解气一般的,连续几脚用力踢在守卫屁股上,一边恶狠狠的骂:“哼,今天不叫北平王出来见我,我就把你的屁股踢的跟球一样圆!酒也没有喝的,打人也打不起劲,没意思!” 守卫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屁股,老乞丐落下一脚,他身子就瑟缩一下:“大侠,大侠别打了!疼……” 沐渊白还没到王府就听到守卫凄厉的惨叫声,微微皱起眉头,如此大叫成何体统,看来这守卫应该丢下去好好训训了。 “打的就是你!你们你们在这干看什么,还不快把王爷给我叫出来?”老乞丐说完这句话又是一脚狠狠的踹在守卫已经肿起的屁股上,疼的守卫像个虾米样的在地上一弹。 沐渊白脚尖掂起一块石头踢向那老乞丐,老乞丐却身形迅速的闪到一边,转头看到沐渊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准确来说,他是看到了沐渊白手里拎着的酒坛子才双眼发光,深深吸了一口气,状似享受的将气息缓缓的呼了出来:“真香……” 话未说完,身形一闪,就移到沐渊白身边,那速度,感觉就像是一眨眼就瞬移了一般,简直快的不可思议。 旁人都认为这老乞丐冒犯了北平王,北平王定当会将他训斥一顿,倘若正好遇到北平王心情不顺,他说老乞丐的脑袋不保了。 却没想到在看到老乞丐的脸后,北平王脸上笑意渐浓。 所有人都一副吃惊的模样,唯独太守的身子抖得更甚,看样子他真的猜对了,这老乞丐行为疯癫,武功高强,又如此嗜酒,哪里是老乞丐,明显和传说中的死神圣尊一样的特征…… 如今再看北平王对着老乞丐的态度,非但不恼,反而甚是欣喜,很明显,北平王和这老乞丐的关系不同寻常,能让北平王结交的人,又岂是寻常之辈? 看样子这个老乞丐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圣尊了。 还好,还好,他刚刚没有惹到这个圣尊,否则……以死神圣尊隔空就能取人性命的功夫,他就是一只死蚂蚁了…… 那个说要把自己脑袋割下来给老乞丐当凳子坐的人还不明白太守为什么如此激动,居然在旁边抖了起来,难道这个老乞丐还真是个大人物? 那人想到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忍不住伸手摸上自己的脑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他刚刚说的话根本不算数的。 松茗站在沐渊白身后,神情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老乞丐,又有些懵懂的转头看了看自家的王爷,瞬间觉得世界有些玄幻了,怎么王爷居然对一个老乞丐和颜悦色了? 王爷居然是这般的慈悲心肠吗? 感觉不太可能啊,这到底是不是王爷? “见过师傅。” 沐渊白冲老者拱了拱手,老者却根本不计较他的态度,反而一双眼全部盯在他手上的那坛女儿红上,眼睛大睁着,一张嘴也微微张开,口水从嘴角溢了出来,拉出一条长长的细丝,几乎就要低到地上。 还好他反应迅速,伸手擦掉了已经流到他胡子上的口水丝,伸手直接将沐渊白手上的那坛酒抢了过来,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生怕沐渊白把酒坛子给他抢走。 在沐渊白说出“师傅”二字后,更是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这……这,这个像老乞丐一般的疯老头,居然是北平王的师傅? 怎么可能?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个老乞丐,他凭什么有能力能当北平王的师傅?似乎察觉到众人吃惊的视线,死神圣尊颇有些得瑟的扬起自己的脑袋,重重地哼了一口气,有一种总算是扬眉吐气的感觉,抱着怀里的酒坛子,用力一脚踹在守卫的屁股上:“哼!让你刚刚拦着我,不让我 进去!以貌取人!哼!再给你屁股上多盖几个章子!” 守卫知道了老者的身份,哪里敢和老者顶嘴,一边捂紧自己的屁股,一边趴在地上给老者磕头:“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错了!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的一马。” 圣尊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声,沐渊白知道这老头儿是心里头还有股子的闷气,跟着一脚踹在守卫屁股上:“不长眼的东西,给本王滚下去。” 卫十二适时的出来,将那守卫拖了下去。 松茗看着突然出现的卫十二,算是想明白刚刚卫十二为什么不出来阻止了,感情卫十二这个家伙是早就知道这老者是王爷的师傅,所以躲在一边看大戏呢? 看到守卫被人拖下去,那个说要把自己脑袋割下来给圣尊当椅子的人,只觉得自己脖子很危险。 他刚刚真的认为这是个老乞丐,可没少骂他来着,想到自己刚刚骂人的话,那人心里就一阵哆嗦。 要是他早知道这人是王爷的师傅,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大放厥词啊! 这下他也不敢再打去王府的小主意,只脚步慢慢的往人群后面退去,只希望谁都不要注意他,让他慢慢的消失就好。 圣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是注意到那人的小动作。一个瞬移挪到那人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掉了他的四肢,和口无遮拦的嘴,一边骂了几句:“哼,刚刚可不是骂的那么起劲吗,现在怎么想起来要逃了,老夫可是你这种人能随意谩骂的?今日看在 我徒孙的份儿上放过你一命,快滚吧。” 沐渊白在一旁摇了摇头,他知道这老头向来睚眦必报,刚刚之所以不马上就报仇,是想让那些人惊个下巴掉下来再耍耍威风罢了。 五年了,还是这个性子。死神圣尊做完这一切后,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抱紧手里的酒坛子道:“真是,为了一些小事,被拦在外面这么久,里面或者都开吃了,哪有我的份啊?都是你,来的这般晚,若是没有我的酒菜,你就给我等着当我的下酒菜!” 第647章 小徒孙和徒媳 看到老头子耀武扬威的指着自己臭骂,沐渊白居然觉得挺怀念这种相处模式,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好。” “快走快走,看看我的好徒孙!” 圣尊急不可耐,恨不得直接跑进去,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得不故作矜持,只得加快步伐,嘴里一边念念叨叨:“听说你媳妇儿一次性给你生了两个男娃娃?双胞胎啊?” 提到他娘子和自家两个小捣蛋,沐渊白止不住脸上的笑意:“是啊,两个长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圣尊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早知道我刚刚就不从大门进了,被人拦在外面骂了一大通,而且你王府的那个守卫,太不禁打了,几巴掌就躺下了,还怎么当守卫啊?这要是有人要行刺你, 他不要你保护就算好的了,这不行,这可不行,你得把这群人给换掉,守在门口太掉面子了,还哭爹喊娘的,你不知道,我刚刚都替他害臊,这可是我徒弟的王府,怎么能有这种丢面子的人啊。” 圣尊许久没人聊天了,逮到沐渊白就和他说了个不停。 沐渊白只觉得老头子快变成了小怪物二号,如果把他和小怪物放到一起,定然不会有过分安静的时候。 安以绣正抱着团团在正厅之内转着,就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朝她扑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抱紧怀里的团团,身形一侧,迅速躲过那个黑影。 一阵有如洪钟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安以绣耳边响起:“不错不错,这个反应迅速,我看着倒是挺顺眼的,不过这是什么东西?”安以绣抬眼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的老头笑眯眯的看着她,那老头应该是异常嗜酒,腰上挂着一个半尺大的酒葫芦,怀里还抱着一坛没有开封的酒坛子,浑身一股子的酒味,仿佛是从酒缸之 中爬出来似的,他笑的时候,胡子也跟着一动一动,颇有一种老顽童的感觉。 他一只手上正拿着那串她准备今天让肉肉和团团自己抓选的舍利子晃荡,显然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从老头儿刚刚扑过来的架势,安以绣可以看出他是留了一手,并没有拼尽全力,只是,一般人可没有办法从她身上拿到东西,这老头儿非但轻松的将舍利子从她身上取了去,还让她毫无防备,看来是个深 不可测的人。 这老头究竟是什么人? 圣尊看到安以绣抱紧怀中的小团子带了几分戒备的看着她,又是哈哈的笑了几声,随意的将手中的舍利子扔回她胳膊上:“徒媳,还不叫声师傅来听听?” 徒媳? 安以绣脑袋微转,看到沐渊白站在老头儿不远处冲她点头,显然已经默认了这老头的话。 沐渊白身边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便宜师傅了? 她可从来没有听沐渊白说过啊。 由不得安以绣想太多,看到老头儿期待着,看着她的眼神,她也没觉得别扭,跟着叫了一声:“见过师傅。” 圣尊连着道了三声好,也没有太多时间和她客套,抱紧了怀里的酒坛子扭头训斥沐渊白:“这都正午了,还不开饭么,你是想饿死你师傅吗?你这个不孝徒弟!”正厅里或站或坐了不少人,圣尊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收敛,他们听到声音纷纷调头看过去,圣尊却极为不满的哼哧了一声:“都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呀?快快快开饭,这女儿红可是埋了好几年的,光是闻着 都能感受到那阵子的醇香,嗯~要醉了……” 看到老头毫不遮掩的真性情,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老头行为举止还真可爱。 不等下人领他就坐,那老头就自己找了主座坐下,拿着筷子率先开动。 沐渊白和安以绣交代了一声,坐在老头身边陪他喝了起来。 “徒弟啊,这个女儿红可真香,我先和你说好咯,你可不能和我抢,要喝酒的话你去喝其他的酒,这坛女儿红是我的,你一滴也别想沾。” 就算是坐上了桌子,圣尊也抱紧那坛女儿红,生怕沐渊白把酒坛给他抢走。 沐渊白摇了摇头,勾起嘴角:“你慢点喝,没人和你抢。”圣尊没有回话,拿出腰间悬挂着的酒葫芦,抱着酒坛子将里面的女儿红悉数倒入酒葫芦,直到酒葫芦被整个儿的灌满,他才塞上木塞子,如获至宝的放在自己身边,抓起还剩半坛女儿红的酒坛子大喝一口 。 醇香的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到满是皱纹的脖颈上,打湿了他的衣襟。 在沐渊白以为老头只顾得上喝酒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声音之中居然带着一丝哽咽:“真好,你这个傻徒弟还活着。” 圣尊基本上都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样的真情流露确实少见。 听到他这么说,沐渊白也想到几年前这老头和他说的话:“武功我全部传授给你,现在你青出于蓝胜于蓝,只怕连我都打不过你,罢了,我走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说起来,他和老头的师徒关系来的也很突然,在他五岁时,老头突然蹦到皇宫,站在他面前,强迫他磕头认师。 虽然这个师傅认得有些勉强,但不得不说老头确实是真心的传授他功夫,没有一丝一毫的藏私。 刚开始的武功教授都是在宫中偷偷摸摸的进行,后来他有了府邸,便将老头接入了王府,每日跟着老头学习。 他知道老头之所以要离开,是不想亲眼看着他死在他面前。 老头孑然一身,无子无女,在老头的心里,只怕已经把他当成了他的亲生儿子。 若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是天下一大悲伤之事。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也早就将这老头当作了亲人。 “师傅……”“哎,算了,我再等等……虽然你身上有寒毒,但万一你命大呢,走吧,去府里埋一坛好酒,倘若你过了二十五岁还活着,我就来见你,不不不,倘若你结婚生子了我再来见你,这坛酒就作为参加我小徒孙满月宴的礼物。” 第648章 我的小外甥 这老头也是说话算话,那天在王府里埋了一坛女儿红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浪荡,就算他发动绝杀殿去寻找他,也找不到他一丝一毫的踪迹。 看样子也是铁了心的不想再听他的消息。 就连他大婚之日,这老头也没有过来露个面。 所以这次满月宴他自是大办。 既然他找不到老头的踪迹,就让老头自己过来找他。 他提前半个月就让人将北平王小世子要办满月宴的消息散布在四国。 没错,不只是西凉,不论是北魏,东陵,南央,他都让绝杀殿的人大肆宣传,他知道老头在某个地方等着他的消息,既然如此,他只需要把消息散布出去,等着老头自己找上门。 这不,老头自个儿就找上了门,虽然过程不太顺利,最起码顺利会师。 脑中思绪万千,沐渊白回过神,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师傅,我说过,我会活着见你。” 看到老头眼角有一丝可疑的湿润,沐渊白拿出一方帕子递给老头:“喏。” 余光看到徒弟打量自己的眼神,圣尊顿时变了张脸,努力让自己气凶凶起来:“你,你看什么看?我可是以为以为我永远也喝不上这坛酒了,所以感动的!”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别扭的拿过沐渊白手上的方帕子在自己的老脸上擦了擦,嘴里还一边强词夺理的说:“这个天,真热!汗都冒出来了。” 深秋都快入冬的天,哪儿来的热。 沐渊白不会戳穿这个强装镇定的老头,点头应和:“今日有好菜,配着美酒多吃点。” “那是自然!” ……眼看着团团打了几个哈欠,应该是困乏了,安以绣让白无常将团团抱回房里让他睡会儿,虽然他们俩是今天宴会的主角,却也不能让他们太过劳累了,适当的休息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毕竟下午还需要他们 出来露个面儿。 肉肉精神算是挺好,看到安以绣冲他笑着做鬼脸,急忙挥舞着粉藕般的小手臂,冲她咯咯的笑起来。 肉肉这个小机灵鬼像是知道弟弟爱哭,所以娘亲大部分的精力都在弟弟身上,所以他就要别出心裁,用自己的可爱吸引娘亲的注意。 生了孩子,安以绣觉得自己的臂力也增加了不少,整日里不是抱着肉肉,就是抱着团团,只有他们休息的时候和她睡觉时才能得到片刻的松懈。 “妹妹。” 安伯乐也是这次应邀的贵宾,他当初在悬命阁可是住了不少时日,这次听说安以绣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比他自己结婚生子了还开心,当下带着安平顺就赶了过来。 虽然舟车劳顿,好歹算是在满月宴当天抵达王府。 “哥,你来了。” 对于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安以绣和他倒是比较亲近,虽然安建刚算计她罪无可恕,但安伯乐却不能一概而论。 “姐姐!” 三岁大的小娃娃穿着一身小花布袍,带着一个毛绒绒的虎头帽站在安以绣面前,伸出圆嘟嘟的小肉手抓着安以绣的衣袖不放手,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小米牙,看着别提多可爱。 这小孩子正是安平顺,想当初,他的名字还是她给他起的,寓意平安喜乐,如今看他和安伯乐生活在一起开心的模样,显然是顺应了那个名字。 “姐姐,你手上抱着的是我的小外甥么?我想看看小外甥!” 安平顺显然异常兴奋,抓着安以绣的衣袖,小短腿一蹦一蹦,止不住好奇的想看看她抱在怀里的小包子。 在他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哥哥和他说他们是过来见小外甥的,虽然他现在才三岁,但他已经能当舅舅了,哈哈哈,想想就无比开心。 前方就是凉亭,安以绣走了几步到凉亭坐下,安平顺急忙迈着小短腿跟了过去,双手撑在凉亭的小凳子上,张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万分好奇的看着安以绣怀里的那个小宝宝。 看到安平顺,肉肉咧开嘴巴就笑得起来,伸出一双小手抓住安平顺的衣袖,如何也不让他离开。安平顺也喜欢自己这个小外甥,任由肉肉抓着自己的袖子,伸手轻轻点上肉肉粉粉嫩嫩的小脸蛋,然后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偷笑的看着安以绣:“姐姐,小外甥的脸好嫩呀,就跟我平时吃的豆腐一样,我碰 他的脸,他的脸会不会破呀?” 在他的认知里,豆腐是碰一下就会碎的,而他这个可爱的小外甥的脸和豆腐一样软嫩,会不会也是一碰就碎呢? 这可是他的小外甥,绝对不能出任何事儿的,不然他以后和谁去炫耀他的小外甥呀。 安平顺是童言童语,安以绣揉了揉他的小虎头帽笑起来:“可以轻轻碰的。” 虽然安以绣这么说,安平顺还是不敢使劲碰肉肉,只想着逗肉肉玩,一个劲儿的冲他做着鬼脸。 一会儿把自己的嘴巴拉的老大,露出里面的牙齿,冲肉肉张牙舞爪。 一会儿把自己的鼻子向上按着,做出一副猪猪的样子。 再一会儿狠狠的扯着自己的耳朵,努力把自己变成大象。 看到安平顺如此憨厚可爱的表情,安以绣和安伯乐对视一笑,任由安平顺逗弄肉肉,自己则和安伯乐聊了起来。 “你这些年发展的怎么样?” 听到安以绣这么问,安伯乐淡淡笑着,点了点头:“因为之前有基础,现在已经在矿产生意这块儿站稳了脚跟,甚至可以说比以前的发展更迅猛了。” 以前他只做西凉这边的矿产生意,因为有悬命阁这边钱财的支持,他的矿产生意已经做到了,其余的三个国家。 可以说他如今富可敌国。 赚来的钱他也没有藏私,大部分都重新投回了悬命阁的资金运转之中,也算是回馈安以绣之前让悬命阁给予他的支持。 安以绣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安伯乐是有情有义的性子,断然不会只求不与。 “那你现在是在哪一块定居?感觉西凉都没有你的踪迹了。”“东陵那边,我在东陵发现了一块不同寻常的矿山,里面能开采出很多特殊的玉石。” 第649章 特殊玉石 “特殊的玉石?” 安以绣对这个倒是很感兴趣:“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特殊法?” “质地透明,且坚硬无比,需要用到特殊的工具才能将它切开,如果打磨好了之后可以散发出非比寻常的光亮。”怕自己说的形容没有实物来的确切,安伯乐从怀里掏出来两块半个巴掌大小的和田玉,递给安以绣:“我发现玉石之后,便打磨了两个小物件装在和田玉里,因为不知道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一块雕 了龙,一块雕了凤,算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却没想到你居然生了两个男孩子……” 看到安伯乐有些尴尬的神色,安以绣笑道:“无妨,这两块也任由他们选好了,拿到龙的自己带,拿到凤的便给他未来媳妇儿。” 安以绣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见面礼。 这镶嵌在两块和田玉佩里面的小物件是天蓝色的,采用了浮雕形式进行的雕刻,上面的舞龙与飞凤高高凸起,就连上面的龙鳞与凤羽都片片清晰,可谓是栩栩如生。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灿烂。 她手中拿着的和田玉佩闪动着刺眼的光芒,那中间一小团蓝色的龙凤质地坚硬,又如此明亮,似乎是…… 钻石!安以绣就跟看到了钱山一般,这东西在现代可老值钱了,一克拉都一两万,她手上镶嵌在和田玉里的龙和凤起码有一个大拇指粗细,不知道多重了,放在现代估计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是在古代的话, 古人不知道这些钻石的价值,估计不会怎么把钻石放在眼里。 安伯乐见安以绣没有说话,以为她不喜欢,勉强笑了一下道:“我采到的一般都是银色的玉石,唯独有块蓝色的,感觉很好看,便做了这个小物件,这东西不值钱,就是给他们当个小玩意儿把玩的。” 说完这句话,安伯乐将自己的手往衣袖里缩了缩,刻这两个小物件是他拿着小刀和砂纸慢慢的弄出来,经常手滑,小刀划到手指上割下一道道伤口。 察觉到安伯乐的小动作,安以绣看向他的衣袖:“手怎么了?” 安伯乐掩饰的将手藏到背后:“没什么。” 他越是这么说,越是说明有问题,安以绣一把将他的手拽了过来,看到他手指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眼神有瞬间的闪动:“这是怎么回事?” 安伯乐将手缩了回去,摇了摇头并不太想解释这件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安以绣挑起眉头表示自己根本不相信,她不是三岁小孩,不可能被这种谎话给蒙骗。 见她如此,他也只好和她说了实话:“就是刻这物件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 在现代,就算是磨一小颗钻石都需要耗费不少力气,这也是暂时之所以卖那么贵的原因之一,这一龙一凤,且又雕刻得栩栩如生,想必安伯乐定然是废了不少功夫。 “哥,这东西不好刻,你真是费心了。” 安伯乐笑了两声,显然她那一番话让他心中雀跃:“没什么的。” 安以绣看了安伯乐一眼,刚刚他语气中的失落她不是没有听出来,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说起来这东西叫钻石,也叫金刚石,你算是发现好东西了,这钻石你打算开采出来做什么用?” “目前还没想好……” 他也就是觉得钻石好看,所以让人将那一片矿山买了下来,至于到底要拿这些东西做什么,他还真是没有考虑到这些。 安以绣想到钻石在现代的作用,冲安伯乐一笑:“我心里有个法子,或许可以用这些钻石发一笔财,等满月宴结束后,我细细说予你听。” 这个妹妹向来有法子,听她这么说,安伯乐哪里会再反驳她半句,自是连连点头称是。 安平顺挺不太明白哥哥姐姐在说什么,只一个劲的逗弄着安以绣怀里的肉肉。 “笑一个,笑一个。” “噗噗噗。” 肉肉咧开小嘴,吐出不少透明的小泡泡,跟条小鱼似的。 “哈哈哈,姐姐,小外甥冲我吐口水。” 安平顺高兴的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小缝。 毕竟正厅之中还有其他人需要主人招呼,她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和安伯乐与安平顺讲话,怎么着,都是需要照顾一下其他人情绪。 安伯乐也看出来了这一点,率先提议回到正厅。 路过饭桌那边,所有人都已经就坐开始交谈吃饭,沐渊白还在陪他师傅喝酒。 沐渊白应该是不常喝酒的,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酒,脸上居然晕起了一丝可疑的酡红,给他天资国色的面容增了几分妩媚。 尤其是他桃花眼带着微醺扫过来,安以绣只觉得这一瞬间,心都有些酥了。 男人祸人。 安以绣默念了这么一句,招呼安伯乐和安平顺就坐,将肉肉交给笙玉带下去,让奶娘喂奶,自己则蹭到沐渊白身边。本以为他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她的踪迹,却没料到从她出现在正厅之后,他的一双眼就已经定在她的身上,在她坐下的那一刹,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唇瓣蹭过她的耳朵,在她身 上带起一阵酥麻之意:“刚刚跑哪去了,还不赶紧吃饭?” 淡淡的酒味飘到她鼻中,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好奇问道:“你是喝了多少酒,脸上跟擦了胭脂一样。” “娘子这般形容为夫可就不妥了。”沐渊白一脸正色的看着安以绣:“为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堂堂八尺男儿,怎么能用擦胭脂来形容,以他的姿色还需要擦胭脂么? 想到沐渊白口中的“后果”,安以绣的脸无意识的红了大半,在桌下悄悄在沐渊白腰上扭了一把:“这么多人呢,不正经。” 沐渊白顺势捏住她的手腕,手指在她掌心轻挠两下,无不是调戏之意。圣尊看到自家徒弟和徒媳打情骂俏,老眼之中闪出兴奋的光芒,将脑袋凑了过去,开始探听:“徒媳,话说我家徒弟功夫不错吧?” 第650章 不速之客 什么功夫不错? 安以绣眨巴了两下眼睛,盯着老头。 不知道老头所说的功夫不错,到底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错误,还是他本身就是说的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见安以绣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圣尊这次不只是带着坏笑,更是加上了肢体动作,两个大拇指对着碰了碰:“就是那个功夫啊。” 安以绣就算是再不要脸也不会和老头谈论她和沐渊白的闺中密事,恶狠狠瞪了沐渊白一眼:这是什么师傅,思想居然这般黄暴。 看到安以绣理解自己话中意思,甚至还带着一丝娇羞的拧了自己徒弟一把,圣尊这个老不羞的更是笑的张狂,兀自在那儿下了结论:“哈哈哈,看样子是挺不错啊?” 安以绣还真没有遇到过这种老头,居然当着徒弟的面和徒媳讨论徒弟那方便的事儿,这是稳稳的老司机啊。 沐渊白却没有被人讨论的自觉,反而跟着插话进来:“你徒弟当然功夫不错。” 说完这话,他沾沾自得起来,看的安以绣恨不得一巴掌捂在他嘴上让他闭嘴。 哪有这么厚脸皮的! 好在圣尊也知道见好就收,冲沐渊白丢了一个狭促的眼神,抱着酒坛子又开始呼噜噜喝了起来,一边嚷嚷着:“哎哟,徒弟娶了媳妇忘了师傅,老头子命苦啊。” 虽然孔令以前在茅府算是避世,但对于江湖上的传闻却也有所了解,甚是清楚圣尊的身份,忍不住在一旁鄙夷:就凭这死神圣尊的名号爆出去,谁敢不从?这还命苦,简直在将他们的颜面放在地上摩擦。 饭吃到一半,正厅突然进来了个不速之客。 穿着一身玄衣,脸上带着一个红色的狰狞鬼面具,光是看一眼都觉得无比赫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这不速之客身上,甚至都开始小声的讨论起来。 “这个人是谁呀?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个面具,看着甚是神秘。” “不知道,或许是王爷的仇人?” 说到这里,沐渊白手下的沐家军忍不住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王爷小世子的满月宴既然邀请了他们,那他们定然不能让这满月宴遭到破坏。 鬼面具走到正厅里面顿下步子遥遥看着沐渊白,在沐渊白蹙眉的片刻,他出声道:“北平王,恭喜了。” 圣尊不高兴的皱起眉头,极为恼怒的嚷嚷了一声:“那是什么鬼?还戴着个面具装神秘,真当这里是花楼,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 沐渊白按下圣尊的肩膀,又拍了拍安以绣的手,起身大步走向那人,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虽然那人的面具看似吓人,但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恶意,反而带着一丝丝的讨好之意。 听到沐渊白这么问,他急忙回答:“我是……” 走了几步在人看不到他们的地方他拿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老脸。 这张脸沐渊白倒是有印象,在第一阁的地牢之中见过。 他应该是第一阁的老阁主,当初被元殇囚禁在地牢之中,在他和小家伙闯入第一阁救蔡小雨时,这老者曾经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上次他在第一阁见到这老阁主就觉得他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他自问和第一阁的老阁主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相比元殇那个亲儿子,他觉得这老阁主看他的视线更为亲切,仿佛他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察觉到沐渊白打量的视线,老阁主将红色的鬼面具重新戴回脸上和他解释:“那次我逃了出来,现在第一阁已经重新归我掌管,那个不孝子已经被我关进密牢,不会再出来给你添乱了,我为他之前向你做的 事道歉。” 沐渊白不是小气之人,对于第一阁老阁主的道歉自然是欣然接受:“松茗,上个座。” 老阁主只是为了过来看一眼小娃娃,并不打算在这儿坐下去,眼巴巴的看着安以绣:“不知道可不可以看看小世子?”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见沐渊白微微颔首,移步来到他们身边:“这边请。” 厢房内守卫如云,更是有白无常等魅组成员在两个小家伙身边贴身守护,安以绣并不担心这个人起什么坏心思,就算他有坏心思,也会在他实施之前束手就擒。 当看到躺在小床上睡的正香的肉肉和团团后,老阁主一双眼睛都放出了不同寻常的亮光,生怕吵醒他们,压低声音和安以绣说:“他们两长的真像,睡的真香,一看就和渊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感叹了一阵,老阁主从身上掏出来一块令牌递给安以绣:“我一把老骨头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拿得出手,这是我送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收下吧。” 安以绣扭头看向老阁主手里的东西,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令牌边上是繁复的花纹,最中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第一阁”。 令牌下方垂着一个深棕色的丝穗,这丝穗应该是上好的料子,就如绸缎一般顺滑。 虽然安以绣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从令牌的做工来看,这定然属于贵重之物。 见安以绣不肯接下令牌,老阁主叹了一口气:“这是第一阁的左护法令牌,可以调遣第一阁的所有青衣以下的人。” 第一阁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划分等级,调遣所有青衣以下的人可以看出这确实权利不小。 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给他们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看到安以绣的视线,老阁主大致知道她想问什么,不等她说话,他就先一步告诉他:“渊白这孩子,品行好,和他母亲一样,我很喜欢他。” 和他母亲一样? 这句话让安以绣嗅出了一丝丝八卦的味道,看来这个老阁主和沐渊白的娘亲有几分关系,所以看在他娘的份上才对他甚好? “拿下吧,我知道你有悬命阁,渊白那孩子有绝杀殿,但第一阁多少也成成为你们的一分助力。”老阁主说完这话,眼神充满祈求的看着她…… 第651章 姐夫会保护你 对上老阁主的视线,安以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说到底,这令牌是看在沐渊白的面子上给的,到底要不要收下呢? 老阁主有句话说得不错,就算第一阁再怎么不济,也能算得上是一大助力,这么突然的馅饼,她还真有些心动。 “收下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沐渊白出现在她身后。 既然沐渊白都这么说了,那这个令牌不拿白不拿。 安以绣双手接过令牌,朝老阁主道了一声谢谢。 老阁主哈哈笑了两声,极为不舍的又看了肉肉和团团一眼:“那我先走了。” 就算是留他吃饭,他都坚决的以第一阁还有事情需要他处理为由,既然他去意已决,那就不要强留。 沐渊白亲自将他送出王府。 等这些事情解决完,一顿饭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肉肉和团团已经睡醒,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转着,对上安以绣的视线后,肉肉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团团却娇气的伸开肉嘟嘟的双手,示意安以绣过去抱他。 这小娇气包,醒了就要抱抱。 安以绣伸手在他脸上轻轻点了几下,叹了一口气,还是将他抱入怀中:“臭小子,出去见见人咯,今天你们俩才是宴会的主角,主角哪里能不出面。” 笙玉也跟着将肉肉抱了起来,和安以绣感叹:“夫人,我觉得我近日抱着他们,臂力见长,以后我生了小孩子,就有经验了,我也想像夫人一样,给十二生对双胞胎,要是龙凤胎就更好了……”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笙玉想到了什么,竟然捂住嘴偷偷的笑了起来了,显然有些羞涩。 众人都还在正厅等着今日的主角上场。 正厅现在很明显的分为了数个小团体,三三两两的在一边,或站或坐。 沐渊白的那几个铁兄弟自然是站成一团,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乐的牙都要掉出来,看到安以绣走近,秦汉卿急忙冲她挥手:“嫂子,嫂子!这边。” 也不知道秦汉卿比沐渊白大那么多,对她喊嫂子,心里有没有点膈应。 安以绣向他们那边过去,笙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三个人急忙围了上来,看到长的一模一样的肉肉团团,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特别是秦汉卿,一个劲儿的冲他们做着鬼脸,和安平顺那小家伙逗肉肉时,是一个模样。 正想着,安平顺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可能是路上还有些障碍,他被绊的跌了一跤。 那一跤跌的很惨,安平顺的小身子甚至都滑出了跌倒在地上的一米之外。他一张小脸疼的皱成了个小包子,安以绣以为他会哭鼻子,却不料他手脚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揉揉自己的小短腿,就几个小健步蹦跶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衣摆,仰着小脑袋说:“姐姐 ,我要保护我的小外甥!” 看到安平顺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安以绣莞尔一笑:“那你保护小外甥,会保护姐姐么?” 安平顺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将视线投向站在不远处和孔令说话的沐渊白,一字一句道:“姐夫会保护你。” 言下之意就是,他只会保护他的小外甥,可真是个人精。 逗得秦汉卿他们跟着笑了起来。 齐武陵笑着在安平顺的小虎头帽上轻轻拍了拍:“有前途!” 安平顺却护宝似的双手抱住自己的小脑袋,抬起小短腿在地上跺了跺,嘟起一张小嘴巴,似乎有些生气:“哼,不能拍我的脑袋,会长不高的!” 这话似乎有些耳熟,小怪物也会在她拍它脑袋的时候说上一句会被拍秃头。 和沐渊白的几个兄弟说过话,安以绣继续抱着团团向前走,没走几步就被沐家军的那些将士围了个密不透风。 “王妃带着小世子过来了!” “让我看看小世子,听说是一对双胞胎,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双胞胎呢!” 说话的是个二三十岁的士兵,为了能参加这次的满月宴,沐家军还弄了一出比赛,骑射排在前十的才有机会进入王府和小世子有进一步接触。 所有沐家军的士兵为了能得到这个机会都拼尽了全力,最后的胜者脱颖而出,可让他们和兄弟们一阵嘚瑟。 “让开让开,挤这么近干嘛?我都看不到了!好不容易参加一次满月宴,怎么能看不到小世子呢?” 另一个士兵急忙把这个士兵拔到一面,看着露出一个小空隙的时候,急忙用自己五大三粗的身子挤到中间,探出一个大脑袋看着他们的小世子。 哎哟,这两个小世子长的还真是一模一样,都白嫩嫩的,看着真可爱。 场面陷入疯狂,这些士兵在要看小世子的一点上,谁都不肯服输,就差没当场打一架。 团团性子娇气,看到眼前突然出现那么多陌生人,并且还都长得也不瘦,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小嘴巴一撇,哇哇的哭出了声。 这些都是什么人?看着让他怕怕! 肉肉却一副感兴趣的模样,睁大了黑葡萄般的眼睛,乐呵呵的冲他们咯咯笑,手舞足蹈给他们表演跳舞。 安以绣抱着团团站在人群里,却怎么也哄不住团团,只得先一步退出来。 远离了人群,团团这个戏精立刻收起了哭声,脸上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肉团子一样的小手软乎乎的抓上安以绣的衣襟,冲她吐着小泡泡。 “真是个戏精。” 安以绣拿他真是没什么办法,照这样下去,他可不得养成一个越来越骄纵的性子,一个男孩子骄纵,想想就是个混世魔王。 不行,她安以绣的孩子可不能成为混世魔王,看来在等团团长大一些,得让沐渊白来带带他了。 沐渊白是父亲,且一看就是严父,把团团交给他带,他定然能压制的住团团这幅小性子。 到时候她和沐渊白,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哈哈哈,坏人就交给沐渊白来做了。“王妃,王妃,不好了,外面来了个人说和你是故识,摆了很大的排场,马队都要排到百米开外了。” 第652章 来砸场子的 看着钱管家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安以绣抓住了他话中重点:“和我是故识?” 钱管家连连点头:“是啊,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人长什么样?” 听到安以绣这么问,钱管家想了想摇头道:“老奴没有看见,是一个下人和老奴传话的,不过……” 钱管家有些支支吾吾,看得安以绣心里一阵急:“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那个下人应该是个太监。” 说完这话,钱管家悄悄摸摸的看着安以绣的神色:能让太监当下人的能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除了宫里出来的,还能是谁? 可是皇上才来过王府,也因为京城需要有人坐镇便先一步回去,又怎么可能在满月宴当日摆着这么大的阵仗过来呢。 安以绣轻轻颠了颠团团,团团觉得好玩,更是咯咯咯的笑起来。 她在思索,钱管家所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想到了一个人,她身子一震:莫非是……墨子鲮? 早在钱管家急冲冲跑进来的时候,沐渊白一颗心就飘到了安以绣这边,就连孔令和他说什么,他都心不在焉的应着,直到孔令说:“王爷你魂儿都飘走了吧。” 他还魂不知的应了一声:“嗯……” 回过神,想到孔令这是在嘲笑他,瞪了孔令一眼,落下一句:“本王先过去了。” 几个健步瞬间,移到安以绣身边。 当看到沐渊白过来,安以绣又想到她刚刚猜想在王府的人是墨子鲮,不由有些心虚的冲沐渊白笑了两下:“王爷,你来了,你那边不忙了?”说完这句话,安以绣恨不得打自己几嘴巴,她心虚什么个劲儿呢,就算来人是墨子鲮,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啊,凭什么她就得为墨子鲮背这个黑锅,何况,她如今还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墨子鲮呢,做成这幅心 虚的模样,可不是不打自招么? “再忙也没娘子重要。” 沐渊白怕安以绣一直抱着团团累,伸手将团团接了过来,冲钱管家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钱管家一五一十的把他知道的事情悉数告诉沐渊白,重点说了那人的下人是个太监。 沐渊白脸色渐深,眸中闪过一丝冷然:呵,还真有胆子。 看到沐渊白这幅神色,安以绣还是很没骨气的冲他咧起一个讨好的笑:“你怎么了,生气了么……” 沐渊白笑容更深,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有什么好气的,走吧,出去看看。” 他虽然不乐意自家小家伙被人惦记,但小家伙被人惦记也不是她的问题,人家都找上门了,他难道还要龟缩在王府么? 团团在沐渊白怀里,睁着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脸,他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看到自家爹爹面色不好,他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小脑袋乖乖的靠在他胸前。 安以绣嗤笑,小声自言自语:“这小包子,倒是会看人下菜。” 因为要去见外人,笙玉没必要跟着一起去,安以绣让她抱着肉肉先回厢房,一会儿有需要再让她抱着肉肉出来。 王府门口,经过之前那个守卫拦住死神圣尊一事,沐渊白已经让暗卫将所有原本在王府大门前的守卫替换下来。 暗卫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就算面对这么大的阵仗,他们也无所畏惧的挡在门口不放人进。 那最先被派出来的太监应该是得了他主子的命令,不急不躁的双手负在身后站在马车前。 那个主子的架子应该是极大的,一直呆在马车里,根本就没有出来露过一面。 卫十二带人守在门口,也听到刚刚这个太监和钱管家所说的话:如果说马车里面的这个人是王妃的旧识,这般架势,看着就来者不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不过管他呢,左右都有自家主子为王妃撑腰,他一个小人物没有必要在这操心这么多。 眼看着几个人影从王府之内出现,卫十二眼神一亮,低声对其他的几个属下道了一声:“主子和王妃来了,都给我站好了。” 那几个暗卫挺起了原本就笔直的腰身,以精神抖擞的面貌迎接他们的主子和王妃。 到了王府,安以绣终于明白钱管家所说的大阵仗是个什么模样。最前方是一辆精致的马车,马车由纯金打造,帘子具是由飘溢的蝉丝遮挡,或许是不想外面看见自己的面容,原本白色的蝉丝被染成了纯黑色,这下,就算蝉丝薄透也看不清里面人的相貌,只能了了看到 一个不太清楚的人影。 再看马车,由两匹毛色血红的汗血宝马拉车,再仔细一看,不光是打头的这辆马车,就连后面拉着各种货物的马车,都是由汗血宝马组成的队伍。 在古代汗血宝马,可谓极其珍贵,只有王若贵族才有那么一匹。 常人在路上根本就见不到汗血宝马的踪迹,这人倒好,拿了起码五十匹汗血宝马的马队出来。 跟汗血宝马是遍地都能买的萝卜白菜一样,好不嚣张。 安以绣和沐渊白并肩而行,沐渊白个头高,安以绣站在他身边,脑袋顶只到他肩膀,看着小鸟依人。 沐渊白虽然怀里抱着团团,腰背却挺得笔直,可谓是站如松,浑身上下一股子不容冒犯之意。 看着那辆没有任何动静的马车,沐渊白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从中闪过一道寒芒。 被派出来的太监看到他家主子等的人出来了,率先开口:“恭喜北平王妃喜得贵子。” 这太监年纪应该不大,打破天二十多岁,一张脸擦的白白净净,颇有点黑白无常的风范,安以绣看着他倒是觉得眼生的很,一下子也猜不出来他是哪儿来的人。 见安以绣没有回话,只一个劲儿的盯着他身后的马车,太监急忙道:“北平王妃请等片刻,我家主子该是等了一阵有些乏了,容我请主子出来。”安以绣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这主子可真是有点架子,这是来庆贺的么?她怎么觉得是过来砸场子的? 第653章 请去大牢 太监转身走到马车那边,不等他走近,马车的黑色蝉丝帘就被一阵冷风吹起,露出一张坚毅英俊的面容。 那人长的有如混血,五官深邃,可不正是墨子鲮? 墨子鲮顺着蝉丝帘被吹开的瞬间,跟着身形一转,站在安以绣和沐渊白面前。 他的个子也是出类拔萃,就算和沐渊白站在一起也能平分秋色。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这次见到墨子鲮,觉得不同往日所见,他身上带了几分阴骘,看他一眼,就连她这种见惯了世面的人都觉得心肝儿有些颤颤,他这些年是遇到了什么事? 沐渊白冷眼撇了他一眼,随后视若无睹的低下头,逗弄怀中的团团:“让你看到了不想看的人,想睡觉了吧。” 安以绣想笑又不敢笑,沐渊白这不是在指桑骂槐吗。 沐渊白与墨子鲮剑拔弩张,只要不是眼瞎,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墨子鲮作为当事人,应该更明显一点。 也不知道墨子鲮是怎么想的,装作一副听不出来的模样,直接无视沐渊白,几步逼近来到安以绣身边,低沉的声音响起:“绣绣,你生过孩子之后,变得更有韵味了。” 安以绣当下脸色一沉,墨子鲮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挑起她和墨子鲮夫妻之间的纷争么? 她偷偷扭头看了沐渊白一眼,他果然面色铁青,若不是怀里抱着团团,只怕他能立刻揪起墨子鲮的衣襟把他痛打一顿。 就算他性格再好,他的女人也容不得别人调戏,更何况,这人还是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女人,真当他这个北平王是死的么? 安以绣伸手挽上沐渊白的胳膊,整个人靠在沐渊白身上,不理会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沐渊白也不会一味被怒火控制思想,很快,他脸上挂上了一副淡淡的笑容,只不过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安以绣熟悉沐渊白,他越是这么笑,说明他越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只怕他是要从别的地方给墨子鲮下绊子了,不过这样也好,谁让墨子鲮这家伙要说出那种让人误会的话,不给他点颜色还真要来染坊 了。 果然,只听沐渊白声音清朗道:“两国相互来往之间应该互相递上文书,双方达成协议之后才可过界,北皇这是擅闯西凉,理应……当斩!” 斩字落下,沐渊白眼中杀意毫不遮掩,视线有如实质一般落在墨子鲮脸上刮着刀子。 墨子鲮并没有想到沐渊白会这么说,怔了一下回答:“朕是以北平王妃朋友的身份过来进贺。” 沐渊白笑意更深:“那也不能无视理应遵守的规则,现在本王作为北平王,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北皇此次偷入西凉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旦事情涉及安以绣,沐渊白就容易被情绪所控制。 墨子鲮想过沐渊白可能怒不可遏,也想过沐渊白会将他拒之门外,却没想到沐渊白嘴皮子居然如此厉害,面带微笑,三两句就将他这次的来意给套上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由头。 “朕这次只带了百来人出行,倘若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光凭这百来人根本就不够看,这种事情,北平王应该也清楚,不是么?”沐渊白这次却一脸正经的回答:“不论如何,北皇确实就是违反了规则,何况,不要说是百来人,就算是几十人,十几人,乃至几人,只要潜入了奸细,这西凉只怕也在北皇的眼皮子底下一览无余了吧,鉴 于北皇是皇上,本王不可随意处置,既然如此,就先请北皇一众人等去北平的大牢坐一阵子,待本王查明北皇此次前来的真相,再谈后续放人之事,卫十二!” 卫十二立刻应了一声:“到!主子请吩咐!” “将北皇一行请入北平大牢!听候发落!”沐渊白掷地有声,且话语斩钉截铁,绝对没有任何通融的可能,卫十二立刻给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使了个眼色,百来个暗卫瞬间现出原形,正巧沐家军的大多将士也来了王府参加满月宴,也被机灵的卫五跑 过去将人带了来。 听说是北魏的皇帝过来和自家北平王抢王妃,那些沐家军们纷纷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飞奔过去拿大刀把那个北皇的脑袋斩下来,真是不长眼的东西,连北平王的王妃都敢抢,也真是给他胆子了吧? 一行上五百来人的沐家军即刻列队整齐的出来。 ……率先站到沐渊白面前,冲他大声道:“王爷!听说有刺客!末将带人前来抓人!” 沐渊白微微颔首:“嗯,所有沐家军,听从卫十二指挥。”见沐渊白这阵仗闹的如此大,那个太监急忙几步小跑出来,指着沐渊白尖声嚷嚷:“天啊,北平王!你是要造反么?这可是北魏的皇帝!你怎么敢……怎么敢让人将皇上下狱!你……你简直是狗胆……”包天 …… 沐渊白一个石子打到那太监太阳穴上,太监身子一软瞬间倒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沐渊白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轻笑了一声:“敢骂本王,就得拿命抵上。” 他沐渊白还没有沦到被腌狗辱骂的下场,何况,造反? 什么造反? 他是西凉的北平王,这位可是是北魏的皇上,又不是西凉王,谈何造反之说? 他这可是为西凉百姓除一大害呢。 看到沐渊白的手下已经带兵将他们团团为住,墨子鲮面色阴骘,冷声道:“北平王,这就是西凉的待客之道?” “北皇,请你牢记你现在的身份,北魏进入西凉的奸细,本王若是放你进王府才是对西凉最大的伤害,本王是西凉人,断不能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只能委屈北皇了。” 说完这话,沐渊白将怒气转向卫十二:“卫十二,怎么动作如此慢?还不快把这群北魏奸细带入北平大牢!跟他们说,这是重犯,必定要严加看管!倘若放跑了一人,本王为你是问!” “是!”卫十二只觉得身上一凉,加快押送的动作,他可不想再被北平王操练了。 第654章 北平王霸气 之后,北魏皇帝来王府进贺,被北平王拿下送入大牢一事被百姓津津乐道:“听说了么,北魏皇帝给北平王的两个小世子祝贺,却被北平王的手下捉到大牢去了呢。” “真的么?北平王这么霸气?” “自然是真的,听说北魏皇帝也没有反抗,直接跟着那群手下进了大牢,也是有够窝囊的。” “可是,北魏皇帝是给小世子庆贺,怎么北平王非但不领情,还让人将北魏皇帝下狱?这事儿做的太不道德了吧。” 另一人偷偷的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道:“你是不知道,北魏皇帝有可能是来西凉的奸细,他心虚,所以他才不敢反抗的。” 心虚这个词说的确实不错,墨子鲮确实是有些心虚。 他这次来西凉的目的不单是为了参加两个小包子的满月宴,他主要目的是为了救出沐渊鸿。 没错,他要救的就是西凉上一任皇帝,沐禹宸的父亲,沐渊鸿。 他之所以要救沐渊鸿,也自有他的目的。 如今的沐渊鸿虽然不再是皇上,但他势力还在。所谓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深知沐渊鸿的脾性,这个人爱江山甚过一切,沐渊白和沐禹宸没有杀死他,仅仅是将他囚禁在小院之中,这就给了他生的希望,他现在绝对和余下的属下预谋着东山再起, 只不过他的手下现在赢不过沐渊白的人,所以他只能一直被囚禁在小院。 他这次过来,已经派了个中高手前去西凉京城对沐渊鸿进行营救,只要将沐渊鸿放出来,沐渊鸿一定会和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撕破脸皮。 只要他们蚌鹤相争,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反正西凉这块地一直是他第一个要下手的目标,就让这水更混一些,他才好浑水摸鱼。 所以,他这次才任由沐渊白将他关进去,以此让沐渊白放松警惕。 沐渊白就算关他,也不可能关多久,顶多一个星期,他铁钉放他出来,那个时候他派去营救的人已经能成功救出沐渊鸿。 墨子鲮眼眸深沉的坐在铺着锦绣丝缎的石椅上。 他是入狱,但沐渊白还是让人给了他照顾,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和那些下三滥的家伙待在一起。 说是进入大牢,除了不能自由行动之外,一切的衣食住行都没有少他的。 只不过说出去到底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如今受过的苦,以后定然是会让沐渊白加倍奉还的。 包括用他的女人抵罪。 想到安以绣,他嘴角向上扯了扯,显然心情有些愉悦。 再说满月宴。 沐渊白让人将墨子鲮送进了大牢,带人重新回了王府。 里面的宾客已经对外面发生的事略有耳闻,听说沐渊白将北魏皇帝关进了大牢,纷纷对他佩服有加:“王爷,你这太厉害了,居然二话不说将北魏皇帝关进了大牢!” 这也就是北平王有这个胆子,换做其他人,早不得将这北魏皇帝奉为座上宾了,哪里敢如此大胆的向北魏皇帝关入大牢? 就算北魏皇帝不是西凉皇帝,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一国之君呀,北平王也不怕日后北魏皇帝找他算账。 沐渊白如今可不会瞻前顾后,人家都欺负到他头上了,难道他还要将自己娘子双手奉上? 那还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吗? “发生了一点小事,大家不要介意,尽可以继续。” 沐渊白说了这话,众人自是再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当是一个小插曲,一笑而过罢了。 孔令却在听到这件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找上沐渊白:“王爷,你这件事做得不太妥当,不该如此草率的。” 沐渊白知道于理确实不该如此,但是于情,他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总之,事情已经做下,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余下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北平王的口气,他并不后悔。 沐渊白自是不后悔的,就算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会这么做。 倒也不是,他以公报私,实则上,他将墨子鲮关起来的借口,并不全是借口。 他总觉得墨子鲮不应该会大费周章的从北魏跑到西凉,只为了庆贺小世子的满月。 但是他到底还有什么计划,他现在并不清楚,只能先把人控制住了,让玄旻他们好好查一下。 等得出了调查结果,再谈放人之事。 孔令叹了一口气,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这辅佐的是什么人,当真不该如此意气用事的,哎,看来王妃就是王爷的软肋,遇上王妃,王爷就没有思考的能力了,罢了罢了,他替他想想办法吧。不过算一下他出茅府也有一年有余,当初为了血凝珠将自己“卖身”给北平王一年,时候也到了,他却不怎么想走,甚至谈上要走一事,还有些不舍,真不知道是不是他前世欠了北平王,所以今生变成骡子 马任他调遣,虽然还觉得有些任劳任怨…… “好吧,余下的事交由我处理。” 沐渊白在孔令肩上用力的拍了两下,让孔令承受不住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捂着自己肩膀,觉得北平王是在因为他刚刚说他不该如此草率一事报仇。 识人不清啊! 趁着满月宴,安以绣把之前那人给的菩提串拿了出来,放到桌上,给肉肉团团抓。 当初就说过,这个菩提子让他们俩自己抓,谁抓到就归谁带。 那天你作为父母,对两个孩子要一碗水端平,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让两个孩子自己解决这事儿。 她将肉肉和团团各放在八仙桌的一端,又将菩提子放在八仙桌的中央,只等着他们自己去抓那菩提子。 谁知道等了起码一炷香的时间,两个小包子都对那串菩提子视若无睹,肉肉一个劲儿的冲人笑,团团放肆的嚎哭,显然个处在两个极端上。 安以绣转头看向沐渊白:“这怎么办,他们谁都不抓,难道就不带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上次那个人的说法深信不疑,总觉得这菩提子不论怎样,都要让其中一个孩子带上,但是给谁带呢? 第655章 有鬼,救命啊! “肉肉,肉肉,看娘亲这里,看娘亲手上有什么东西呀。” 既然他们不主动抓菩提子,那她便只能拿着菩提子用引诱的方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肉肉除了对她吐了几个小泡泡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好吧,安以绣放弃对肉肉的引诱,转而将视线看向了哇哇大哭的团团。 “团团,不要哭啦,看看娘亲手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呀,想不想要?” 团团的哭声顿了一下,抬起眼睛看向她手上的那串菩提子之后,哭声更是加大了几分,甚至还挥舞着小短手,踢着小短腿,让安以绣把东西拿远点。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看向沐渊白:“看样子他们都不喜欢这个东西。” 沐渊白觉得这个菩提子可带可不带,当下就和她说:“既然如此,那就不带算了。” “不行!” 安以绣一口否决,这菩提子看上去就不是凡物,干脆…… 肉肉和团团轮着带好了。 脑中闪过这个想法之后,安以绣瞬间乐了起来,忍不住佩服自己,怎么这般聪明,居然连这样好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就这样定了。 肉肉和团团一个星期轮一次,既然肉肉大,那就肉肉先带,一个星期以后再换团团带。 对于安以绣这个主意,沐渊白自是不会反驳,不过就是个菩提子的归属权,小家伙想怎么样他都随她。 安伯乐送的和田玉钻石龙凤倒是很得他们喜欢,尤其是那条龙的钻石,被肉肉和团团争相抢着,最后还是肉肉力气大,给抢了过去,自是又惹的团团一阵大哭。 这个爱哭鬼,性子怎么就能这般软弱呢。 满月宴一直持续到晚上,灯火通明。 在王府一角。 一个衣着褴褛的人蜷缩的身子靠在墙壁之上,他头上也不知道是带了什么东西,估计是一块破布遮挡在他头发,从破布底下露出来几缕脏的发灰的白发。 他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太过困乏。 很长一段时间都一动不动,甚至让过路的乞丐以为他是个死人。 有个老乞丐才和人打了一架,身上的衣服也被其余的乞丐给剥了下来,光着身子在寒风中一个劲儿的打着哆嗦,在这寒秋之中,若是无法保暖,只有一个下场:死! 就算他只是一个老乞丐,每日只能捡别人的残渣剩饭吃,他也想活下去,就算是苟延残喘也在所不惜。 看到墙角边靠着的那个死人,老乞丐腿脚一跛一跛向那“死人”走过去,搓着冻得僵硬的双手,忍不住怒骂了一句:“这是什么人,穿的这么邋遢,比我之前的那套衣服还不如!” 显然,这“死人”身上的衣服就连老乞丐都极为嫌弃,若不是为了不被冻死,这老乞丐估计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懒得碰。 “晦气!” 老乞丐吐出这两个字,伸手碰上那“死人”。 却没料到死人瞬间抬头,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绿光,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尸体。 吓得那老乞丐瞬间一个哆嗦,后退了两步,回过神,拔腿就往远处跑去,嘴里一边鬼哭狼嚎起来:“鬼啊!有鬼啊!救命啊!” 欧少天绿色的眸子冷冷的注视那老乞丐渐渐消失在他视线里,最后伸手摸上自己的脸,干裂的嘴唇微动,响起一阵沙哑之声:“鬼么?” 他叹了一口气,扭头望向王府的高墙之内,仿佛想透过高墙,看到王府之内的景象:听说今日是他两个小外甥的满月宴,他不敢进去,他怕他的这张脸吓到了那两个小外甥。 就这样默默守着也挺好。 想到这里,他唇角微微的扯了一下,重新蜷缩成一团:天气确实变冷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满月宴除去了那些插曲,倒算得上是圆满结束。沐渊白的师傅死神圣尊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死皮赖脸也要留在王府住下一段时日,师傅一个小小的请求在沐渊白看来自是无法拒绝的,反正王府客房空了一大排,圣尊喜欢哪一间都无所谓,若是他有心 情,就算是一天换一间都没什么问题。 安伯乐和安平顺也打算留在王府几日。 安伯乐还记着安以绣和他说过,过几日告诉他钻石怎么发财的事儿。 钱是个好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安以绣躺在床上,揽着沐渊白精壮的腰身,打了个哈欠:“好困啊,今天真是有些累了。” 沐渊白有些心疼,揉了揉她的发顶:“接下来没有其他的事情,你这阵子倒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别让自己太过操劳了。” 安以绣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闷:“今日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 “那你怎么不高兴?” 和她生活这么久,沐渊白哪里会听不出来她有情绪。 “都来了,只有我哥没来……” 沐渊白刚想说安伯乐不是带着安平顺在王府住下了么,转念一想算是明白她口中的哥应该不是安伯乐,而且欧少天。 欧少天被黑月营的人抓走,虽说后来传出消息欧少天凭借一己之力从黑月营逃跑,却也自此不知道他的踪迹,也不知道他是躲哪儿去了。 两个小子过满月宴,理应上亲人都会过来庆祝,虽然大部分人都来了,只是少了欧少天,安以绣的血缘亲人,因此也有了点缺憾。想到第一次见欧少天时,他张牙舞爪的模样,沐渊白忍不住安慰他:“他武功不俗,且还能从黑月营中逃跑,想必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他不过来见你,应该是他那边还有什么问题,或者说他有不想见你的原 因。” 安以绣知道沐渊白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是,她就是担心欧少天,欧少天对她很好,也在得知她是他妹妹后,极尽全力的保护她,他真的把她当作了亲人,她又怎能对他不管不顾? 小怪物在安以绣衣袖里动了动,它和欧少天之间有某种说不上的联系,从他跟着他们开始,它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也曾在她生产时偷偷见过他一面。 看到他的时候,他形容枯槁仿若老者,和那个意气风发的妖皇判若两人,若不是它清楚他身上的气味,只怕会认为这根本就不是欧少天。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欧少天没有回答它,只让它向安以绣保密它见过他一事,他不想以这种模样去见她。它张了张嘴,想和安以绣说这件事,最后想到欧少天和它说过的话,还是决定信守承诺:算了,它还是不说了,这个样子的欧少天,她还是不见为好…… 第656章 心疼一个乞丐 天气渐寒,又加上下了一夜的秋雨,地面打湿了一片,有些坑坑凹凹的地方还积着一片水渍。安以绣撑着一把油纸伞出府逛街,总能看到在墙角边靠着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他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她从白天出府,晚上回来,发现他依旧蜷缩着身子靠在墙上,一 呆就是一天。 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也不知道找个位置躲雨,就那样淋在瓢泼大雨之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找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低垂着脖子的一幕,她总觉得心里有些揪的紧,似乎有点儿疼…… 可笑,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心疼一个乞丐呢?但到底安以绣还是遵从了心里的想法,让笙玉给那乞丐送了一把伞,和一些棉服,笙玉一个劲儿的说着安以绣:“夫人,你就是心善,一个乞丐你也要去关心,上次小哑巴 就是你好心领回府里才能暗算你的!” 笙玉原本也是个善良的性子,但自从经过了小哑巴那一出,笙玉也不敢再好心了,省得做了个东郭先生,救下一匹不知道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安以绣知道笙玉说的没错,睨了她一眼,笑道:“行了,让你送个东西,怎么那么多废话,我也没让他进府,就是给点东西。” 一般乞丐就算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个乞丐心里就有不一样的感觉,既然如此,给他送点吃穿也无妨。 “好吧好吧,夫人您最大,我这就去安排。” 看笙玉拔腿要走,安以绣将她叫住:“等等,把这盘糕点也带给他。” 桌上还有一盘后厨新上的桂花绿豆糕,想必那乞丐许久没东西吃了,这盘糕点应该能让他填饱肚子。 笙玉也不敢和安以绣顶嘴,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菩萨心肠,也不知道夫人好心能不能换来那个乞丐感恩。” 见安以绣瞪了她一眼,笙玉急忙吐了吐舌头,加快步子离开这儿:夫人生气还是挺可怕的,所以她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反正就是给一把油纸伞,再说了,府里的旧衣服也多,既然夫人都发话要给,她照做就成,没必要惹夫人生气。 看到笙玉出去,安以绣心中才算是踏实了不少。 但没想到过一会儿笙玉就回来,还没进房,就听到她在外面愤愤不平的嚷着:“夫人!” 哟,这丫头怎么让她出去一会儿就这么大的脾气?安以绣放下逗弄两个小包子的丝穗,挑了挑眉望向门口,笙玉收了伞将油纸伞搁在门口,跺了跺脚,把鞋上的水在门口沥了一下,这才板着一张小脸,怒气冲冲的走了进 来。 安以绣轻声笑了一下:“不过就是去给那乞丐送点东西,怎么转瞬回来就气成这个样子?” 笙玉两条眉毛拧得像个麻花似的:“夫人,你是不知道,你好心让我给那乞丐送油纸伞衣服和吃食,那乞丐却不识好人心!” 肉肉在一旁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张开双臂要抱抱,安以绣伸手将他抱到怀里摇了摇,他更是笑的前俯后仰,安以绣戳了戳肉肉的小脸,这才抬头看向笙玉:“怎么说?” 团团看到哥哥被娘亲搬走,急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大眼睛满是期望的看着安以绣,他也要抱抱! 见安以绣和人讲话没有注意到他,直接将小嘴一撇,哇哇的哭了起来。 笙玉看到团团哭,熟络的将他抱到怀里哄着,一边将自己刚刚遇到的事儿告诉安以绣。“夫人,刚刚我拿着那些东西往他那边走,还没走近他,他突然尖叫了一声,捂着脸就跑掉了,不论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听,反而跑得更快了,他跑的很快,我追不上他, 只能回来了……”虽然她刚刚听说夫人要她给这个乞丐送些东西,心中不服,但毕竟这是夫人的命令,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违抗,而且她本身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刚刚和夫人嘀嘀咕咕 了一阵,但想到给这乞丐送些东西也能帮助他,便也没有了其他的排斥心。 但她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她还没有和那个乞丐说话,那乞丐就跟看见了鬼一样的逃跑,夫人会不会认为是她故意不给那乞丐送东西,会不会认为她此举是故意的呢? 只是,她真的觉得那个乞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给他送东西还跑,有什么好跑的呢? 笙玉向来不会骗人,既然她这般说,那便是事实。安以绣听到这件事,还感到挺意外,一般乞丐,给了东西哪个不是感恩戴德,而且这是王府的人给他东西,正常情况下就算不说一声谢谢,也断然不会和这些东西过不去 ,而这乞丐不要伞,不要衣服,也不要吃食,他是要做什么? 安以绣也摸不清他的想法,颔首算是明白这件事:“罢了,既然他不要就算了,替我将我哥叫来,我有些事要和他说。” 笙玉看团团不哭了,将团团重新放回安以绣身边的小摇床上,往安伯乐住的客房去。 安伯乐正和安平顺玩游戏,看到笙玉过来立刻收起了那副嬉笑的模样等着笙玉说她的来意:“安公子,我家夫人有请,说有事与你相商。” 听到姐姐要哥哥过去,安平顺眼睛一亮,立刻道:“哥哥,我也要去,我要去见我的小外甥!” 这几天安平顺可没少将自己两个小外甥挂在口里,他现在可是小大人了,他是舅舅,哈哈哈,也是有小外甥的呢!安平顺戴着一个毛绒绒红白相间的虎头帽,虎头帽上还缝着两只瞪大的眼睛,看着甚是可爱,笙玉知道安以绣也挺喜欢安平顺这个弟弟,当下牵起他的小手:“走吧,一起 去,你姐姐也没少念叨你。”安平顺乐不可支,小小的手牵着笙玉,一蹦一跳:“笙玉姐姐,那小外甥有想我么?你可想他们呢,我这几天还给他们做了个小礼物,一会儿给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 喜欢。” “什么礼物?”“现在不告诉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657章 身份的象征 安平顺还没过来,安以绣就听到他在外面和笙玉嘻嘻哈哈说笑的声音,可真是人未到,声先至。 “姐姐,姐姐我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胖嘟嘟的小黑影瞬间撞了进来。 但他太过激动,忘了进门前都有个门槛,一下子被门槛绊倒,扑到地上,吃了一个狗啃屎。 “啊,我又摔了……” 只听到安平顺叹了一口气,习以为常的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自己花布衣服上的灰尘,继续迈着小短腿跑到安以绣身边。 安以绣忍俊不禁,自从安平顺到了王府,她总能看到他摔跤,短短几天,他摔了起码有五六次。 或许安平顺是被大地宠爱的孩子吧。 “摔疼了没?”安以绣拉过他的小手,检查了一下,他却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豪气道:“没事的姐姐,就摔了一下,我是男子汉,不怕疼的!姐姐你想我了么?” 安平顺蹭到安以绣身边,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给她放电。 真是个小人精儿。 “当然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安平顺笑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哈哈哈,那姐姐,我的小外甥有想我么?我可想他们了?但是你这几天太忙了,我都不能过来和他们玩。” 说到这里,安平顺撅起小嘴巴,很是不开心。 这几天安以绣确实有些忙,回到王府便让悬命阁成员过来给她汇报近期动态,对悬命阁日后的发展方向也做了针对性的调整,为此也忽略了他们。 不过现在算是不忙了。 “想知道小外甥想不想你,你就去问问他们。” 安以绣指了指两个小包子,让安平顺自个儿找他们玩。 安平顺年龄不大,但他跟着安伯乐生活,学到了安伯乐身上的细心,她倒是很放心安平顺和两个小包子玩儿。 安平顺就为了等安以绣这番话,听她这么说,连连点头把安以绣甩到一边,直奔两个小包子,笑的像个小傻子:“他们居然真的长的一模一样!哈哈,他在冲我笑!” 上次安平顺只见过肉肉,还没见过团团,这次肉肉和团团都躺在同一个小摇床上,安平顺只觉得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原来真的有长的一样的人!真的是让他不敢相信。 “姐姐,我给他们做了小礼物的。” 安平顺笑的很是开心,那笑容,跟看到了他最爱吃的糖葫芦一样。 “姐姐看看是什么小礼物?” 安平顺却保密的捂住自己身上背着的五彩小布兜,神秘兮兮的说:“姐姐,礼物是给小外甥的,所以应该先给小外甥看。” 安以绣忍俊不禁,安平顺这小虎头,古灵惊怪,也罢,也罢,不过就是个礼物,先给谁看都一样,她还不至于和自家儿子争这个先睹为快权:“那平顺,去给外甥看吧。” 安平顺却害怕安以绣偷懒,双手死死捂在自己身上的五彩布包,一副防止她随时转头偷懒的小模样。 安伯乐忍不住在一旁和安以绣说:“平顺弄的神神秘秘的,就连我都不知道他要送给小外甥什么礼物。” “孩子长大了,主意多了,好事儿,随他吧。” 安以绣配合的把椅子往旁边移了一点,做出一副不往他们那边看的样子,转而和安伯乐讲话。 安平顺这才放心的把自己给小外甥准备的东西掏了出来…… “哥,这让笙玉找你过来是为了谈钻石的事情,上次不是跟你说,我有一个计划么,前几天有些忙,没有时间,今天才算是得空,也让你在这儿耽误了一阵子。” “谈什么耽误,你这么说就见外了。” 安伯乐是真心把安以绣当做他的亲妹子,毕竟她帮了他许多,他这个人重情重义,势必会报上她对他的恩情。 安以绣也不和安伯乐继续纠结这些:“行,那咱们就不说这些见外的话,既然你还没有考虑好用钻石做什么,我这里有一份初步的计划,不如先照我说的做一下。” “洗耳恭听。” “咱们这边的首饰差不多都是用玉佩玛瑙还有金银制成的,花式也不多,那可以将这些钻石打磨,和玉佩玛瑙金银镶嵌,做出一些耳坠,镯子,项链,还有戒指。” “耳坠和镯子我知道,项链和戒指是什么?” 项链和戒指这个名次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倒很是稀奇,安伯乐不知道也不算奇怪。安以绣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伸出自己的手在安伯乐晃了晃:“项链就是用钻石做成一个小坠子挂在脖子上,戒指就是戴在手指上的饰品,戒指可以弄成各样的花纹,在中 间镶嵌一颗钻石,很是闪耀。” 安伯乐一点就通,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明白了,就是脸色还有些纠结:“钻石不好做,做一个的成品需要打磨很久,在定价方便不可能很便宜,毕竟还有人工在里面。” 安以绣点头,这一点她当然知道:“所以,我们的定位就是面向有能力的王孙贵族与有钱的富商。” 在古代,阶级区分还是很明显的,分为上等人与普通百姓,还有一种人,说不上特别有钱,却也不算穷,趋于中间。其实做生意,她不太喜欢和普通百姓做,倒不是她看不起普通百姓,只是普通百姓身上一般都没什么钱,自然会把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如果定价低了,只会让那些喜欢 却又舍不得钱的普通百姓和小二讨价还价,鸡毛蒜皮的事儿扯来扯去,很拉低档次。 况且,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人工费都在里面,定价低了只能又出力气又赔钱。 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将这些没有购买能力的普通百姓给抛开,直接走高端路线。 而有钱人自然不会为了一点小钱斤斤计较,卖的顺心,也能更多的赚到钱,定价当然是越贵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身份二字。 就算他们不喜欢这些首饰,但为了紧跟潮流的步伐,他们也会一掷重金买个钻石饰品。 说白了,这个钻石首饰,卖的就是一个身份。一种贵族身份的象征。 第658章 物以稀为贵 安以绣将自己的这些想法说给安伯乐听,安伯乐眼睛越来越亮,拍了一下双手,连连称奇,到最后居然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给安以绣鼓掌:“以绣!你这个脑袋瓜儿不去经 商真是浪费了!卖身份这个词倒是新奇,不过对于王孙贵族却极为有效。” 安以绣笑了起来:“也是突发奇想。” 这主意是因为现代的奢侈品而联想出来,奢侈品走的就是这个套路,利用的是有钱人的炫耀心理。 试问一个破落的小摊子与一间装修豪华高档的酒楼,有钱人会选择哪个? 毫无疑问,自是那后者。 后者象征着他们的购买力与金钱实力,没有那个有钱人会愿意和朋友在破落小摊玩耍。 所以,不论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炫耀与跟从潮流时尚的心理都不会变。 在古代用这个套路是完全可以行得通的。 “那我现在应该去多招一些人手来,加紧加量的制作这些钻石首饰。”安伯乐被安以绣说的这一通整的热血沸腾,恨不得即刻就开始动工。 安以绣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说:“不急,可以让人先给我和王爷各做一套,容我画一套图纸给你,让匠人造着我画的图纸来做。” 安伯乐有些不解:“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做?” “物以稀为贵,做钻石本就是一副繁杂的工程,不可能做到量产,既然如此,咱们就慢慢来。” 先打造一副,由她和北平王戴在身上,吸引王孙贵族的视线,等调动起他们的好奇心后,再放出有钻石首饰买卖的消息。 “对了,卖戒指的时候,可以附上一些寓意。” 安伯乐自从听到安以绣惊世理论后,对安以绣更是佩服到不行,听她这么说,一双眼立刻看了过去:“什么寓意?” “戒指只能按对卖,男戒与女戒,不能分开卖。”听到安以绣这么斩钉截铁的说,安伯乐又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太在线了:“为什么要这样呢?如果一定要这样卖,那会流失不少潜在客人,应该不会有人为了一个东西去 买另一个不喜欢的东西吧?” 安伯乐到底是古代人,思想没有安以绣这个现代人前卫,不理解这事儿也算是正常,而且正常人来看,基本上都会和安伯乐的想法一样。安以绣也没有不耐烦,耐心和他解释:“这算是一个销售策略,叫捆绑销售,之所以会弄这样一个销售策略,那是因为我能确定我们的钻石可以卖出去。你想啊,我们的钻石首饰是这里最新奇的东西,姑娘家们都都会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买上一对,就算一掷千金,只要能博得美人一笑可不就正好 ?” 听安以绣这么一说,安伯乐觉得似乎也是这个理儿,当下点头表示赞同:“似乎也是这样。” “而且,既然物以稀为贵,我们就再放上一个噱头,一个人,一生只能买一对,就算他再有钱,也不可能从我们这里买走第二对,也寓意着将戒指送给自己心中的唯一。” 安伯乐顿时笑道:“以绣,真不知道你从哪儿想来的这些主意,确实很厉害,那我就照这样试试。” “好,先让匠人按照我的设计图打造一对戒指给我。” 其实,虽说是为了钻石戒指造势,安以绣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 她感觉她并没有为沐渊白做什么,平时也很少对沐渊白说我爱你之类的话,这次就借戒指表达她对他的情谊。 安以绣的这个要求安伯乐岂会不从,乐呵呵的拿着安以绣给的设计图就要离开:“好,七天之内一定把东西给你。” 小怪物顿时不乐意了,短小的四肢伸出利爪扒着安以绣的皮肤,传来一阵刺痛。 安以绣隔着衣服拍了小怪物一下,起身走了几步到旁边小声道:“怎么了?”小怪物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不说你答应我的事儿还没有开始?等那个什么鬼的戒指过来,又得七天之后,难道你还要我再等你七天吗?自从离 开那个破寺庙,你已经到王府好几天还没有动身,你说话不算话,一拖再拖,我实在是不想相信你了!” 答应小怪物的事儿安以绣还记得,就是带着它去寻找天灵地宝。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去寻她的身世,以此解身上的封印。 自从生了两个小包子之后,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体质越来越差,和以前根本就不能比。 这事儿她暂时还没有和沐渊白讲。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沐渊白,她其实也很纠结,一边想着夫妻之间不应该瞒着事情,这些事他也应该有知情权,但是,她又怕告诉了他,他会替她担心。 以沐渊白对她的感情,担心是肯定的,她怕他担心则乱,所以她不想告诉他。 算了,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骗你。” 好不容易安抚好小怪物,安伯乐已经带着安平顺离开。安以绣只得让笙玉替她去和安伯乐传个话:“和我哥说一声,问问匠人能不能在三天之内将东西做好,如果可以的话,那就麻烦匠人速度快些,如若不能,那就依旧七天之 期。” 但若是七天之期的话,她只怕就不能等那么长时间,只能在她回来之后再将戒指给沐渊白了。 不消一会儿,笙玉将消息带了回来:“夫人,安公子说三天时间虽说有些赶,但也不是不可以,他会让两个匠人分别做你和王爷的戒指,一定会在三日之内做好送来的。” “好,那……” 安以绣话未说完,只听的一阵大喝在房外响起。 “哎哟,徒媳!你在里面么?” 能叫她徒媳的只有沐渊白的那个师傅了。 安以绣拍了拍肉肉团团,起身准备去开门,笙玉却先一步将门打开。 那老头急忙咻的一下窜了进来,就像一只动作灵敏的猴子。“我来看看我的两个好徒孙儿,徒媳,快把我好徒孙儿抱来给我看看!” 第659章 小的参见王爷 “师傅?” 安以绣看着急冲冲奔向两个小包子的老头哭笑不得。 自从多了这两个小包子,她这房里也是热闹的不行,两个小包子俨然已经晋升为团宠。 “笑一个!快点给老头我笑一个。” 圣尊动作太快,来不及安以绣阻止,已经把肉肉和团团两个抱了起来。 圣尊年纪不轻,力气却不小,一边一个,抱着倒是平均。 似乎是看到两个小包子,圣尊心情也上升到极致,乐呵呵的就把他们两个小包子抱走。 肉肉倒是笑眯眯的冲圣尊乐,看的圣尊一阵欢心雀跃,团团却哭的眼泪鼻涕都混成了一团,湿漉漉的大眼睛转向安以绣,仿佛在指责她为什么不过去救他。 安以绣有几分亏欠的将脸转向一边不与团团对视,她也没办法,圣尊也算是她长辈,左右也不会害他们,就让圣尊带他们玩玩好了。 “哭什么哭,师公我在你面前,你居然还敢给你师公哭鼻子?打你屁股!” 圣尊板起脸,装模作样在团团屁股上拍了一掌,团团被吼,小胖手向安以绣挥舞,忍不住哭的更凶。 “找你娘亲也没用!师公我才是这个王府最大的,就连你那个王爷爹都得听我的,不准哭,师公带你们出去玩。” 老小老小,说的就是圣尊这样的人,没事居然和一个孩子计较。 安以绣在旁边笑了笑,也由得他们去了。 圣尊到底还是给安以绣打了个招呼:“徒媳,那我先把这两个小调皮蛋带出去了,玩一会儿就给你送回来。” 说完这话,也不等安以绣答应,圣尊一个闪身就离开此处。 笙玉在一旁瞪大的眼睛,伸手指着圣尊消失的地方喃喃道:“夫人,两个小世子就这样被带走了?” “无妨,不用替他们担心,去忙你的吧。” 等笙玉离开,小怪物从安以绣衣袖里钻了出来,小屁股在她面前摇了摇,哼哼唧唧道:“你一颗心都放到那两个小屁孩子身上了,你说说,你有没有关心我?” 小怪物这话说的无比委屈,安以绣伸手在小怪物头上揉了揉,掌下是毛绒绒的触感,摸着极其舒服。 小怪物哼了一声,将她的手从它头上甩了下去:“别想讨好我,讨好我的唯一方法就是和我去找天灵地宝!” “是的,是的,是我错了,你原谅我这阵子对你的忽略好么?我给你多找一点天灵地宝好么?” 前面几句话对小怪物来说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有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小怪物的心坎儿里。 小怪物幽绿色的眼睛闪出亮晶晶的光芒,一对小爪子紧紧抓住安以绣的手腕:“你说真的?你要给我多找一点天灵地宝?” 安以绣点头:“真的。” 毕竟她这阵子拉着小怪物在她身边许久也没有找所谓的天灵地宝,耽误了小怪物这么长时间,应该给它一点补偿。 而给小怪物最好的补偿无非就是天灵地宝。 小怪物眼珠子来回转了转,显然是在打什么小主意,安以绣嘴角含笑的看着它:“想好怎么宰我了?” 小怪物刚想开口应,却将到口的话转了个小弯弯:“说,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宰你呢,这是正常的交易,可没有什么我占你便宜之说,这是你应该给我的补偿!” 安以绣也不戳穿它:“要多少天灵地宝?” “十个!” 看安以绣没有说话,小怪物急忙解释:“我这可不是狮子大开口,我真的需要这么多天灵地宝才能晋级,你也不想看到我死吧?” “嗯,不会让你死的,三天之后我们就出发。” “好,你答应我的,这次绝对不能说话不算话了!” “我答应你。” —————————————— 北平大牢。 墨子鲮镇定自若的坐在大牢中央,仿若是来行宫度假。 “皇上,我们已经被关进来五天了,那个北平王着实胆大,居然还不将皇上放出大牢,他哪儿来的那些胆子?” 跟着墨子鲮一同来北平的大臣在一旁气急败坏的为自家皇上打抱不平。 墨子鲮一眼淡淡看了过去,那个怒气冲冲说话的大臣止不住住了嘴,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做解释:“皇上,臣只是觉得北平王太过分……” 墨子鲮收回实现,面无表情说:“他不敢关朕太长时间,估摸就这两天就会放朕出去。” 墨子鲮虽然没与沐渊白打过几次照面,但是他对这个情敌的个性却了如指掌。 以他对沐渊白的了解,沐渊白不可能一直将他关在大牢,这次之所以将他关起来,也是为了以公报私罢了。 呵。 简直任性至极。 绣绣跟着他确实是最好的么?不,他并不这么认为! 这次看到绣绣,他夸她比之前更有韵味了,那并不是假话,而是他真的这么认为。 看到她之后,想将她抢去北魏的心思愈演愈烈。 心里仿佛燃起了一簇野火,在身体里奔涌,血液中的每一个字都是绣绣,他想要她! 那大臣见墨子鲮说完那话便重归寂静,也不敢随意的打扰他。 自从被北平王关入大牢,他发现皇上心思越发深沉,有什么情绪都很少表现在脸上,就像是一个没有表情的死人…… 呸呸呸。 他怎么能这么诅咒皇上? 大臣小心翼翼的往墨子鲮那边看了一眼,见墨子鲮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这才放下心来,还好,皇上并没有看出来他现在想什么。 若是让皇上知道他刚刚心中的想法,只怕他这颗脑袋就要不保了! 大牢里的狱卒也听到刚才墨子鲮所说的话,虽然这北皇如今在他们的大牢之中,但他们也不敢怠慢这北皇,毕竟是一国之君。 也如他所说,北平王很快就会放他们出来,若是惹了这北皇,到时候被这北皇记恨,一条命还不是白搭出去了?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在大牢内响起,愈来愈近。看到来人,几个狱卒瞬间跪了下去:“小的参见王爷!” 第660章 到底耍什么花样 听到“北平王”三个字后,墨子鲮棕色的瞳孔微缩,随后恢复一片平静,想不到他来的还挺快。 沐渊白大步走向关押着墨子鲮的几间,一边回头问狱卒:“最近怎样?” 自从墨子鲮被关进来,这是他第一次踏足大牢。 听到沐渊白的问话,狱卒急忙点头哈腰的回答:“回王爷,犯……北皇在牢内一直很配合。” 说完这话,狱卒抬头看了沐渊白一眼,只期望王爷快些将这北皇放出去,毕竟这不是真正的犯人,关在牢里让他们觉得压力太大,心中难受啊。 沐渊白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晓:“行了,你们先下去。” 狱卒们巴不得不搅和这件事,沐渊白话音落下,他们一个个就跟身后有鬼追一般的逃掉,不出一会儿,大牢里除了沐渊白带来的几个暗卫,再无其他人等。 在发现黑影停在自己面前后,墨子鲮微微抬头望向面前那人。 虽是仰视,他身上的气势却并没有消减。 两人气势倒是平分秋色。 “是要放朕出去的么?” 是墨子鲮先一步开口说话。 沐渊白淡淡看了墨子鲮一眼,朝卫十二抬了抬下巴:“开门。” 早在进大牢后,卫十二就把大牢的钥匙从狱头手里拿了来,听到沐渊白的命令,当下一步上前将大牢一溜铁门打开。 所有北魏人皆从大牢里出来。 因为有墨子鲮的关系,他们就算进了大牢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除了不能每日洗澡和限制自由外,其他的都和在酒店一样。 只不过他们踏入西凉就被北平王的人关入大牢之内,不论怎样,传出去都难听的很,这仇就等着北皇为他们报了。 墨子鲮自始自终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不过在看到沐渊白的时候,眼眸会有几分深沉。 谁都看不懂其中的含义,只有他知道他看着沐渊白的视线代表了什么。 沐渊白心情显然很好,看着墨子鲮,唇角上调:“这次多亏了本王让人去证明北皇的清白,下次北皇可不要随意踏进西凉了,毕竟有些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不是么?” 这话说的似乎是在给自己贴金,居然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了北魏那边。 墨子鲮视线转向沐渊白,双眼微眯,闪过一丝狠厉,手指握拳,最终一身力气散去,微微颔首:“朕以后会让他们注意。” 随行大臣不明白皇上怎么会给北平王服软,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看向北平王的视线不免多了几分敬佩,不愧是北平王,居然能让说一不二的皇上向他服软。 只不过,皇上向北平王服软,不正是说明北魏向西凉低头?这让他们无法忍受。 不论如何,这次的事儿一定要从西凉这儿讨回来。 沐渊白注视着墨子鲮带人离开,转头吩咐卫十二:“派几个人跟着他们,看看墨子鲮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沐渊白这次提前放墨子鲮出来,他也有着他的较量。 墨子鲮这次过来西凉,说是来参加两个小世子的满月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两个小孩子的满月宴不值得墨子鲮这个一国之君费这么大力气过来,可是他让人调查过墨子鲮,自从他带人进了西凉,便一直规规矩矩,也没有派人和外界联系,看似只 有来参加满月宴一个目的。 但越是看不出破绽,越说明他将真正的想法隐藏起来。 大牢外松内紧,看似没什么人把守,里面却布满了眼线。 但是这几天没有任何人进牢和墨子鲮联系。 要不就是那些人不清楚墨子鲮已经入狱。 当然,这个推想的可能微乎其微。 墨子鲮是他们的皇上,他们不可能连墨子鲮的行踪都不清楚。 要不就是另一个可能:那些人想到这有可能是他的计谋,所以并没有上钩,那只能等着墨子鲮出去之后,再向墨子鲮汇报其他事情。 所以他提前将墨子鲮放出去,关了这几天,如果外界有人要和他联系,在他被放出来后,那些人一定会第一时间找墨子鲮汇报。 所以派些人过去跟着有很大的必要。 或许是墨子鲮隐藏的太深,就算他从大牢被放出去,也没有和任何可疑人氏联系,反而是带着人在北平里转了转,最后居然又转到了王府。 当听到钱管家说墨子鲮又来了,安以绣是满脸的震惊。 想不到墨子鲮居然又来了。 沐渊白去沐家军军营操练沐家军去了,王府只有安以绣主持大局,想了想,安以绣还是同意墨子鲮的请求,她想知道墨子鲮为何要三番五次的到王府里来。 钱管家在墨子鲮身旁带路,顺便派了个小厮去沐家军军营,小声道:“赶紧和王爷说,北皇又来王府了。”王爷对王妃的感情和占有欲钱管家可是看到眼里的,而且北皇对王妃的情愫,他多多少少也察觉到了一点,倘若这次北皇是过来王府和王爷抢王妃的,那不知道王爷得有 多生气,为了避免马后炮,这种事情还是得提前和王爷说一声,到时候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他也能把自己摘的清清白白。 安以绣一手抱着肉肉,一手抱着团团,先一步来到花厅等候。 趁墨子鲮还没过来时,笙玉小声和安以绣说:“夫人,怎么这个北皇又来了?才被咱们王爷送进大牢,这下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安以绣笑骂了笙玉一句:“得了,他好歹是北魏的皇上,也是你能嚼舌根子的,去备点茶和点心来吧。” 笙玉撇了撇嘴:“好吧,我去了,但是夫人,你可得小心些,那个北皇虽然看着好看,但我可觉得他对你不怀好心,万一……” 笙玉话匣子一开就闭不上嘴,安以绣挥了挥手,状似不耐烦:“行了,我知道了,快去吧。” 笙玉嘀嘀咕咕的离开,似乎在小声说安以绣不识好人心。 安以绣哪里可能听不到,也便放了她一马。她多少也清楚沐渊白私下找人调查墨子鲮一事,但是并没有查出任何可疑之处,既然墨子鲮再次上门,她觉得她有必要替沐渊白分忧。 第661章 朕来向你赎罪的 “绣绣。” 一个黑影将安以绣罩在其中,低醇的声音仿佛充满了细细的颗粒感。 安以绣抱紧怀中的肉肉和团团,看向来人,定睛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的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北皇请坐。” 沐渊白垂下眼眸,遮掩住眸中的神色,移步坐在椅上,挥了挥手,让跟随他的人退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小太监站在身旁。 小太监手里提着一个小腿高的锦盒,被黑色锦缎包裹着,应该是礼物之内的东西。 安以绣将视线收了回去,哄了哄怀中的肉肉团团这才问墨子鲮:“不知道北皇这次来西凉有何要事?” 墨子鲮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哪怕他刚刚喝下的是滚烫的热水,也面不改色,反而深色淡淡将茶杯放回桌上道了一声好茶。笙玉一直站在旁边侍候,在看到墨子鲮拿着滚烫的茶杯往嘴里递后就感同身受的皱起了眉头,一直到他喝了一口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北皇是感受不到冷暖么?这 么烫的水,碰一下都受不了,他是怎么喝下去的?简直是不可思议。 墨子鲮并不是感受不到烫,只不过一颗心全在安以绣身上,根本就无法在意其他事情,直到将那茶水喝下去之后,他才发觉茶水一路烫到了他心底里。 “绣绣……” 墨子鲮这个称呼一出,安以绣瞬间变了脸色。在墨子鲮第一次这么叫她的时候,她心中就已经不悦,如此亲昵的称呼只能让亲近之人称呼,墨子鲮和她充其量是朋友,不,朋友也算不上,自从那次他让魏巍带人围攻 北平,在她心中,墨子鲮就已经被移除了她的朋友圈,充其量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凭什么喊她的闺名? “北皇,我想你应该称呼我北平王妃。” 见安以绣有意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墨子鲮拿着茶杯的手指有些僵硬,然后扯了扯嘴角看向安以绣:“你在怪我么?” 安以绣瞬间皱眉,这话说的太过暧昧,倘若沐渊白那个醋坛子在她身边,指不定怎么瞪眼睛呢。 想至此,安以绣正色道:“北皇,我不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笙玉就准备送客吧。” 很明显,如果墨子鲮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些让人心生误会的话,那她也不想和他继续交谈下去,只不过是查他的底,用其他的方式也一样。 眼见安以绣神色冷下来,墨子鲮心中一凝,他也明白,此时再不能贪口舌之快,否则以她的性子定然会让人将他赶出去。 想至此,墨子鲮也跟着严肃起来:“北平王妃,朕这次过来确实有事。” 安以绣面色缓和了一点,拉着团团的小手晃荡了一下,逗得团团直冲她吐泡泡:“北皇请说。” “朕听闻你生了一对双胞胎,所以想过来看看,他们看着很乖。” 提到双胞胎,安以绣脸上不自觉荡起笑意。 不得不说,墨子鲮这话说的确实到了安以绣的心坎儿,算是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们确实很乖。” 仿佛知道娘亲在夸赞他们,肉肉笑的露出了没有一颗牙齿的粉色牙花,口水沫子也跟着飞溅到脸边,安以绣拿着手帕替他擦去,冲他笑了起来。 看到安以绣恬静和孩子笑闹的样子,墨子鲮的眸子有瞬间的失神,这样的她,无疑是美的。 只是她的笑容只对她的孩子和北平王,他从来没有见她对他笑过。 想到这里,墨子鲮抓紧了面前烫的能让人起泡的茶杯,似乎只有这种滚烫的水才能让他恢复理智。 笙玉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墨子鲮的神色,当看到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安以绣,忍不住在一旁咳咳了两声。 墨子鲮思绪回转,冷冷看了笙玉一眼,随后开口:“北平王,除了来参加满月宴,朕还有一事。” 安以绣抬头望向墨子鲮,不明白他所说的另一件事指的什么。 “上次,魏巍带了十万大军前来围堵北平,造成北平伤亡惨重。” 这件事,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安以绣想到当初满身鲜血牺牲在她面前的士兵,神色染上几分寒意。 安以绣手指有些僵硬,被肉肉捏在他的小肉手里,才感觉恢复了些知觉,她冷声道:“逝者已逝,北皇现在说这事,是不是晚了?” 墨子鲮跟着颔首,显然明白安以绣会在这里发难。便将事情短短讲了出来:“朕当初与你说过借兵十万,是当真要借兵与你,却不想魏巍带了十万兵马离开之后,居然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为由,带领了十万兵马前去围攻 北平,违背了朕的初衷。” 安以绣只从中抓捕到了一个重点:“他为何要围攻北平?” “他的父亲曾是北魏征伐北平的老将,死在北平王手中。”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安以绣猜,或许魏巍是为了报杀父之仇,坚决不想在北平有难时出手相帮,所以,便违背了墨子鲮的初衷,带兵齐齐围攻北平。 安以绣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似乎还有些不太对劲:“只是……”这么大的事,墨子鲮怎么会不清楚呢? 见安以绣不太相信,墨子鲮接着说:“所以朕是过来向你赎罪的。” 墨子鲮这话说的倒是诚恳,没有丝毫的敷衍之意,只是安以绣不明白他所说的赎罪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看到墨子鲮冲身后的小太监颔首,小太监急忙上前一步,将手中一直拎着的锦盒搁到他们面前的桌上,等待墨子鲮的下一步指令。 “这是?” 安以绣看向墨子鲮,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墨子鲮也不解释,只和小太监说:“把东西打开给北平王妃看看。” 小太监有些哆嗦的点了点头,微微点头,打开那锦盒,锦盒之内,赫然呈着一个带血的人脑袋…… 虽然这个脑袋已经被砍下来许多天,脑袋也因为缺水而有些干瘪,但安以绣和魏巍交战过,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魏巍的头。 第662章 株连九族 因为时间过长,魏巍的脑袋已经散发出一股腐臭味儿,甚至在眼眶那里还有白色的蠕虫在爬动啃食他的皮肤。 因为味道不小,肉肉和团团也闻到了这股子难闻的味道,团团自然是第一个就开始大哭不止,就连肉肉的大眼睛里也聚满了泪水,看着可怜兮兮的。 安以绣急忙看向笙玉,将怀中的两个小包子递给她:“把他们两个带下去。” 孩子还小,她不想让他们一出生就看到世界上的龌龊与黑暗。 笙玉一手一个抱住两个小包子,急急下去。 等小孩子离开,安以绣才重新将视线放在墨子鲮脸上:“你杀了他?”墨子鲮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道:“他违背了朕,这是他该受的,朕诛了他九族,但是三百多个人头带过来难免会吓坏你,所以朕只带了这一个过来 ,也算是代表。” 小太监听到三百多人时,身子也不由一软,退后一步站在墨子鲮身后。 诛九族那天,皇上让所有大臣都过去围观了,他也跟在皇上身边去看了,那一天,血流成河,就连刽子手手里的大刀都因为砍了太多人头,刀刃微卷。 皇上下令的理由是魏巍办事不利,没有将北平王妃从北平捉来,哪里是他口中的什么叛变? 自从魏巍九族死后,所有人都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这件事,唯恐提了这事儿,也被阴晴不定的皇上定个诛九族的罪。 小太监看着锦盒里的那个人头,只觉得自己的脖颈现在很凉,他听了皇上这么多的隐秘,他恐怕在这个世上活不了多久了…… 安以绣看着墨子鲮,眸中具是震惊,他居然……将魏巍九族全部杀死? “你……”只说了这一个字后,安以绣哑声,于理讲,魏巍违抗军令,墨子鲮确实应该将他诛杀以儆效尤,她也不是善良之辈,想当初魏巍给她使了多少绊子,让她在北平孤立无援 ,魏巍死了,她并不觉得可惜。 但是……他不止杀了魏巍,还株连了他九族。 不过古代的皇上就是这个样子,想当初安建刚通敌叛国,沐渊鸿不也是株连了安家么? 这就是古代的专制暴权。 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说墨子鲮,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声叹息:“罢了,你这份歉意我收下了。”听到安以绣这番话,墨子鲮面色比起之前缓和不少:“你不误会朕就好,这次前来只为这两件事,既然朕想说的话已经和你解释好,那朕也不便在这里多做打扰,再次相见 ,不知何年何月,但朕可以肯定,我们还会相遇。” 说完这番话,墨子鲮并没有多做留恋,径直起身。 看向桌上那个让人看着极倒胃口的人头问安以绣:“东西放这儿,随你处置。” 安以绣忍不住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嫌弃之意:“算了,你举手之劳将这东西带出去吧。”搁在这里也是有碍观瞻。 她还没有看着人头下饭的嗜好。 墨子鲮大概也猜到安以绣的想法,给他身后站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亦步亦趋的上前,将摆在桌子上那个装有魏巍人头的锦盒盖上拎起。 “朕走了,再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安以绣总觉得墨子鲮临走前对她的一瞥极有侵略性,心中忍不住有些毛毛。 “再会,钱管家替我送一下北皇。” 钱管家一直在厅外等候,听到安以绣的吩咐急忙赶上来引着墨子鲮出府。 沐家军军营,自从知道墨子鲮居然转到自己王府,沐渊白就面色郁郁,当下停止操练,带着几个人就往王府赶,结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钱管家告诉他:“王爷,那个北皇刚刚已经走了。” 沐渊白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上挑,还好他识趣。 跟着沐渊白一同回来准备大揍北皇一顿的沐家军士兵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精神萎靡不振起来:“王爷,北皇都走了,我们再去找谁麻烦啊。” 沐渊白睨了他们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去去,都麻溜的回军营好好操练。” “哦……” 几个沐家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最后垂头丧气的离开,要多沮丧有多沮丧。 钱管家跟在沐渊白身后给他汇报刚刚发生的事儿,不论是王妃说的话,还是北皇说的话,只要他听到的,他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没听到有什么出格的话,沐渊白心下倒像是卸下了重担一样,面色轻松的看着钱管家:“过来。” 钱管家闭嘴,一脸懵逼的看着沐渊白:“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如今风流倜傥么?”说要这句话,沐渊白还象征性的撩了撩自己墨色长发。 钱管家一时之间看不出沐渊白这是做什么,愣了一下才连连点头,冲沐渊白竖起大拇指:“风流倜傥!” 沐渊白嘴角上翘,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那和北皇比如何?”钱管家眼珠子一转,想到沐渊白心中的小九九,立刻了然,不遗余力的向自家主子表忠心:“王爷,那自然是王爷英俊潇洒,王爷就像那天上的星,北皇和王爷比简直就是 地下的一颗小石头,不,就是一小粒风儿轻轻吹过就飘到不知道哪里的尘埃。” 坐在马车之中的墨子鲮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惊得守在一旁的随从连声问:“皇上,您还好么?” 墨子鲮揉了揉鼻子,嗯了一声,重新靠回车壁,半磕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钱管家一番吹捧,沐渊白心情愉悦,就连眉眼都弯弯起来,却状似不悦的瞪了钱管家一眼:“虚伪。” 钱管家可没漏过刚刚王爷嘴角的那一抹满意的微笑,心中腹诽,王爷明明就很满意他的说辞,还说他虚伪,感觉王爷的作态更加虚伪有没有? 当然,这话钱管家可不敢当着沐渊白的面说,只能垂着脑袋道:“王爷,老奴可是真心实意,您可不能冤枉老奴。”沐渊白摆了摆手:“行了,你这阵子也累了,给你放个小长假,带着你妻子出去玩两天。”算是让他心情好的奖赏。 第663章 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安以绣刚刚伸了个懒腰,哈欠还没闭上,就看到沐渊白大步走了回来,这让她有些吃惊:“王爷,你今天不是去军营操练士兵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沐渊白掩饰一般的咳咳两声,换上一副笑意坐在安以绣身边,将她揽入怀中:“想你了,就回来看看。” 安以绣可不是好糊的,看了沐渊白一眼,提起刚刚墨子鲮来过一事。 沐渊白正襟危坐起来:“他怎么还敢来王府?”装作一副他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模样,可让安以绣差点忍不住笑场。 “他给我赔罪,并且送上了一个人头。” 刚刚墨子鲮和安以绣说人头一事声音明显压低,钱管家听不清楚,再加上他也没看到人头长什么样,这段给沐渊白说的有些模糊不清。 听到安以绣主动说起这事,沐渊白哪有不听之理:“谁的人头?” “魏巍,你还记得我当初找他借兵十万的事儿么?”见沐渊白点头,安以绣继续道:“本应该是我们的援军,最后意外变成了攻城,对这件事,墨子鲮的解释是魏巍的父亲曾经和你对战,死于你手下,魏巍心怀恨意,所以仗 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带兵攻北平,事后墨子鲮才得知这件事,便将魏巍九族全灭,以儆效尤。” 沐渊白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最终反问安以绣:“你信么?” 安以绣不明白沐渊白为什么这么问,墨子鲮说的这个理由似乎并没错,不知道沐渊白为什么会问出这句类似怀疑的话。 “你是怎么想?” 沐渊白收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揶揄了一句:“果真一孕傻三年。” 当然,他在这句揶揄换来的只有安以绣一个大白眼。 “魏巍的父亲确实是死在我手上,但是魏巍也不至于为了报杀父之仇而忤逆皇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魏巍是向谁借了那么多胆子敢和皇上唱反调?”顿了一下,沐渊白继续道:“再说,墨子鲮不是一个心大的人,他做事周全,怎么可能派出魏巍便不管不问?据我所知,他有一个神殿,神殿的人不可能发现不出魏巍的举 动,所以,这件事神殿一定和墨子鲮汇报过,只是墨子鲮最后决定置之不理,他如今再过来和你说一切都是魏巍的过错,难免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你说呢。”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安以绣再回想一下墨子鲮刚刚和她说的话,心中难免有些动摇:“只是……他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株连魏巍九族,岂不是多此一举?” 如果说这件事是墨子鲮授意,那他为何又要把魏巍九族诛杀?似乎有些没有道理,平白无故还给他自己多了一个暴君的称号。 沐渊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安以绣,在她额上轻轻点了一下,安以绣下意识脑袋往后靠了一点:“干……干嘛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沐渊白失笑将她拉入怀中玩弄着她的发丝:“魏巍带兵攻北平一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极有可能是魏巍攻城失败,墨子鲮便拿他做个借 口罢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墨子鲮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妃在不在里面?” 没等安以绣想明白这件事,她就听到有人在和笙玉说话。 笙玉没想到自己刚刚送两个小世子回房间,转头就碰上了安公子,当下笑道:“我也是刚转回大厅,这便帮安公子看看。”见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动作亲昵的坐在一起,笙玉脸颊微红,低声道:“夫人,安公子来了,似乎是找你有什么事,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见他,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去回 了他,让他得空了再来。” 安以绣推了推沐渊白的胸膛,从他怀里出来:“让他进来吧。” 从笙玉说安伯乐有事找她时,她大概就猜到了是什么事。还记得她和安伯乐定了一个3日之期给钻石戒指,算下来,今天正好第三日,只是安伯乐来的时间不太巧,沐渊白也在这里,安伯乐一过来肯定要说钻戒的事儿,她倒是不 能给沐渊白一个准备充分的惊喜了。 “姐姐!姐姐我来了!” 笙玉刚刚出去转告安伯乐,就听到一个满是激动的童声响起,然后安以绣看到被裹成小肉团子的安平顺像一个球一般的滚了进来。 没错,就是滚…… 他应该是大地之子,激动一下跌倒地上打了几个滚,最后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她身边。 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揉了揉安平顺的小虎头帽,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尖:“怎么又摔了?” 安平顺倒是无所谓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挺直了脊背,伸手在自己小胸口上用力的拍了拍:“没事的!我是男子汉,我不怕疼!”说完这句话,安平顺的大眼睛四处转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没有看到他要找的东西之后,脸上欣喜的小脸瞬间down了下去,撅起个小嘴,似乎可以在上面挂上油瓶 :“姐姐,我的小外甥呢?不在这里吗?” 安以绣被安平顺由喜转怒的反应逗笑,忍不住起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状似一副悲伤之相:“平顺这么急匆匆的过来,原来不是找姐姐呀,姐姐伤心了。”安平顺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哪里看得出安以绣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心下瞬间慌了,拉起安以绣的手左右摇晃的和她撒娇:“姐姐,你别生气,我也是想来看姐姐的,就 是想顺带看一下小外甥……”说到顺带两个字的时候,安平顺的声音明显的小了不少,似乎是有几分心虚,安以绣也不至于一直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又揉了揉安平顺的小脑袋,冲笙玉抬了抬下巴:“把 平顺带去和两个小包子一起玩吧。” 安平顺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脸上瞬间乐了起来,和安以绣与沐渊白挥了挥手,屁颠屁颠的跟在笙玉身后离开。等安平顺离开之后,安伯乐才在旁边轻轻的咳了两声,他就在安平顺之后一步进来,却成了一个透明人,再不咳咳两声,只怕这两位都要把他给当成空气了…… 第664章 金屋藏娇 “哥,过来坐。” 安以绣拍了拍身旁的石凳让安伯乐坐到边上。 安伯乐看了沐渊白一眼,坐在石凳上,将用蓝色锦盒摆放的钻戒首饰递给安以绣:“已经做好了,你看看怎么样?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让他们改。” 安以绣笑眯眯的将锦盒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戒指上是两颗紫色钻石,打磨的非常精致。 紫色钻石很是稀有,没想到安伯乐那边不仅有蓝钻,还有紫钻,真的超乎安以绣的意料。 沐渊白把脑袋凑到安以绣身边偷看,安以绣急忙把锦盒盖上,伸出手指戳了戳沐渊白的腰:“晚上给你看。” 既然安伯乐没有道出锦盒里面是什么东西,那她就保持一下神秘感好了。见安伯乐还要说话,安以绣急忙冲他摆手道:“哥,平顺还在房里和那两个小包子玩,你也去找他们吧,他一个人在那我不太放心,至于你送来的这个东西,我觉得很合适 ,不需要再改了,谢谢哥,这几天辛苦你了。”安以绣说话如连珠炮弹,让安伯乐连个插话的空儿都没有,见她一个劲儿的把他往外推,他也只能闷闷的笑了一声,看了沐渊白一眼,与他拱手:“行,那我先走了,有事 再来找我。” “好的好的。”安以绣给笙玉使了个眼色,笙玉接收到讯号,冲安以绣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清楚了,随后便将安伯乐往外推:“安公子,夫人还和王爷有话要说,我这便带你去找小公子 。” 安伯乐挠了挠头,跟着笙玉离开。 等厅内没人,沐渊白凑近安以绣,一张俊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直到她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才听到他声音上挑道:“娘子,有什么是为夫不能看的?嗯?” 安以绣讪笑两声,把手中的锦盒拿到怀中,死死捂住,抬起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当然没有你不能看的,说起来你今天应了太守的约出去吃晚饭?”色诱加僵硬的转移话题,原本只是最低级的手段,但奈何做这事儿的人是安以绣,沐渊白意愿沦陷,挑着她的下巴,加深这个吻,这才眸光深邃的盯着她的眼睛:“娘子若 是不喜欢,为夫便不去了。” 太守往王府递了不下十次请帖,他也让钱管家拒了不下十次,这次之所以答应去一聚,只不过是他觉得近日有些闲暇的时间倒是可以出去转转。 但这次出去,左右也就是听太守的奉承,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如果小家伙不乐意,他自是让人去将这饭宴推掉,在王府里陪陪自家的小娇娘可不更快哉? 安以绣笑眯眯的看着他:“哪有什么不乐意,大丈夫的出去玩玩有什么不可,去吧,就是不要玩的太晚了。” 沐渊白出去之后,她才能实践她要给他的惊喜,若是他留在王府,有些事情反而不好施展了,这次太守的约会可正是个好机会,哪儿能不利用一下。 “好。” …… 夜幕渐深,沐渊白穿上安以绣为他准备好的衣服出去,出去之前不忘偷个香,这才心满意足的踏上马背:“等我回来。” 看着沐渊白英姿飒爽的坐在马背上,安以绣居然有一瞬间不想让他出去,就把他好好的藏在王府里才是正道。 这幅惹人眼的绝世容貌,出尘的气质,若是出去了,岂不是得招惹一大串桃花回来? 而且,自从她怀孕到生产,再到如今,为了孩子的安全,也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沐渊白都忍着欲望没有碰她。 她可是听说不少男人会在女人生产那段时间出轨。 见安以绣呆愣的看着自己,沐渊白冲她挑眉一笑:“娘子是后悔让为夫出去了?那为夫就留下好了。” 说着,沐渊白翻身下马来到她身边,不似作假。 安以绣回过神,他已经站在她身侧拉起她的手往回走。 安以绣摇了摇头,恨不得在自己脑袋上打一巴掌:她这是在做什么,怎么生出这个想法了,总不可能金屋藏娇,一直把沐渊白藏在房里吧,她可不是这种霸道的人。 拍了拍沐渊白的胳膊,仰起甜甜的微笑:“谁不想你去啊,快去快去吧。” 沐渊白低头看着她,贴近她耳畔小声说:“娘子,听说太守是个色胚,他能约为夫去的地方定然不是什么好去处,娘子真的忍心为夫进狼窝么?” 说完这话,沐渊白退了一步,迅速观察安以绣的表情,一副我是弱女子,我好怕怕的模样。 沐渊白所说的安以绣又怎么能不了解。 听闻太守是个色胚,安以绣心中怒气就要抑制不住,色胚,又是男人,能约着去吃饭的地方除了青楼还有哪里? 去了青楼,以沐渊白这幅倾国倾城的面容,她可是见识过他对那些女人的杀伤力,就算不给花魁银子,她们也会巴巴的往沐渊白身上贴,真是个活该。见沐渊白似笑非笑的想让她出言挽留,安以绣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面带威胁的看着沐渊白,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状似随意的点了点他的腹部,咬牙切齿道:“沐渊白,你 要是敢绿我,我就带着小包子改嫁!快滚!” 沐渊白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脑袋离开。 看着沐渊白的背影变成一个小黑点,安以绣总觉得心中有些郁结,伸手招过白无常:“去,跟着王爷,要是看到哪个不长眼的女人敢往王爷身上靠,就把那女人给废了。”白无常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这个模样的阎王好凶残,不过,这手段不拖泥带水,她喜欢:“阎王,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让任何女性靠近王爷一步,就算是一只母蚊子都不 行。” 安以绣噗嗤笑了一声:“都快冬天了,哪来什么蚊子。” 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去吧。” 那边已经让白无常盯着沐渊白身边有可能出现的小蝴蝶,她这边也得加紧时间为沐渊白准备惊喜,等今天结束,明天她也该带着小怪物离开了。这是她给小怪物的承诺,不论如何都得遵守。 第665章 想对王爷做什么? “卫一,拿点红蜡烛过来,在房内布置一下……对,都点燃。” “笙玉,拿点花瓣撒到温池里去,把整个温池都盖住,对了,再给我准备一套薄纱,至于颜色,就红色好了,大红色的,要那种若隐若现的质感的。” “卫三,去准备一点好酒,摆到房里去,什么?要什么酒,王爷喜欢喝什么酒就准备什么酒,快去吧。” 王府的下人觉得自从王爷离开之后,王妃就在府里大刀阔斧的指挥暗卫和她的奴婢准备东西,但是准备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他们也不知道。 很快,安以绣的命令就颁了下来:“卫四,去准备烟花,最好看的烟花,不论花多少钱都可以,就是要好看,要五颜六色的那种知道么?” “王妃,属下不得不说一句,五颜六色的烟花,很少见啊,这么一会儿功夫让属下去哪里准备啊……” “我相信你,去吧,在王爷回来之前一定要准备好。” “王妃,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安以绣耸了耸肩,冲卫四奸笑:“我也不知道,所以越快越好。你有这个时间不如赶紧去打听一下。” 等她话落,只看到一道黑影闪离,刚刚站在她面前的卫四俨然已经没了踪影。 安以绣勾起一丝满意的微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准备好薄纱,笙玉来到安以绣身边:“夫人,你要他们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呀?” 安以绣拿起薄纱在手上比了一下,薄纱柔软,遮挡在手外确实是她要的若隐若现的感觉:“不错,东西不错,放到温池去吧。” 笙玉忍不住又问了一声:“夫人,你还没说呢?准备这些,你该不会是要……” 后面的话,笙玉不好意思说,但是她一张通红的脸已经“说”出了她想问的话。 安以绣兴致不错,靠近笙玉调戏道:“没错,就是你想的,你学会了也可以对卫十二使这招啊。” 笙玉的脸红的跟苹果一样,瞪了安以绣一眼:“夫人,你就知道打趣我!” 说完这话,她跺脚转身离开,像是身后有百条大狗追咬一般。 安以绣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还不是笙玉问的,她才好心告诉她,不过古人性子保守,这些事儿放在正经女儿家身上定然是做不出来的,罢了罢了,她就不带坏笙玉了。 安以绣负手站在凉亭里抬头望着月亮,时间不早了,沐渊白出去了不久应该快回来了吧。 果然不出沐渊白所料,太守虽然约了个正经酒楼,却从旁边的青楼叫了几个花魁出来陪酒。原本花魁们做的生意都是要在自家的楼里,没有出楼子的道理,但是听说英俊潇洒的北平王也在酒楼,花魁们的心思瞬间活络了,一个两个拉着老鸨的袖子撒娇:“四娘就 让我们去吧,这次北平王也在,咱们的地界在北平,北平王就是咱们北平的皇帝,他要我们去,我们哪里能不从呢?”“是啊,是啊,四娘,听说北平王王妃前些日子刚生产,他们之间肯定没有行过闺房之事,男人这事儿了憋不得,四娘就让我们去吧,万一被北平王看上了,带回王府岂不 是连带着楼里的姐妹们都跟着水涨船高了?” 四娘点着她们的脑袋:“就知道你们的心思,行了,行了,北平王那边点了哪几个,都化了妆去吧,若是被北平王看上,可别忘了提携提携这个养你们的地方。” 莺莺燕燕们瞬间答应,然后像只轻快的鸟儿跑回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传闻北平王基本都不流连这些烟花场所,这次北平王居然让他们去酒楼作陪,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其实哪是沐渊白要这些花魁作陪,只不过是太守借了沐渊白的势。 饭吃了一半,来了一群擦着胭脂花粉的姑娘。 沐渊白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头。小家伙在他面前也素来素颜,就算是妆也只是淡妆,味道清香煞是好闻,但这些花魁跟胭脂水粉不要钱一样的往自己脸上抹,光光是站在门口就一股子呛人的味道,更别 提她们走近会是怎样了。沐渊白眉头微皱,不等他说话,那几个花魁就跟发疯似的,撒着脚丫子往他这边跑,手中拿着一块,不知道沾了多少香粉的帕子,一边挥舞,一边嚷嚷着:“北平王,奴家 来伺候您!”太守眨巴着他那双绿豆般的小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所有的花魁都跑到沐渊白身边:这些花魁可都是他让人叫来的,其中有不少是他的老相好,结果因为北平王一来,这些 花魁悉数都涌到了北平王身边,让他和其他的大人颇为尴尬啊。 早在这些花魁过来的时候,沐渊白就已经有所提防,不等她们碰上他的衣袖,他就蹙眉使了内力,将她们悉数震开。 “哎哟,哎哟,好疼啊。” “啊……奴家摔的好痛,脚,脚好难受,好像是扭了……” 甚至还有胆大的直接向沐渊白伸出一只芊芊玉手,魅声婉转:“北平王~您能扶奴家起来么?” 沐渊白冷哼一声,用内力将那冲他抛媚眼的女人震的更远。 那女人顿时哎哟哟的大声嚎了起来:“哎哟……好疼,北平王,您怎么能对别人这样啊~”白无常一直守在门口,看到这些不长眼的花魁一个接一个的压在身上,整个一叠罗汉,最后又看到沐渊白丝毫不留情的把那些花魁推开,忍不住乐了起来:不愧是王爷, 对除了王妃之外的人根本就不会怜香惜玉。 太守看到沐渊白这么做,绿豆大小的眼睛瞬间闪出了一丝惊惶,他可是想让北平王今日玩的开心,怎么想到北平王看到这些花魁,非但不开心,反而大怒起来了? 急急忙忙道:“王爷,莫要生气,若是这几个花魁不得王爷的心意,下官这就让人换一批过来,你们这些还不退下?鸡子,去,把燕春楼的花魁叫几个过来。” “哟,这边可真热闹。”话音落下,黑影闪过,门框上斜靠着一人抬眼睨着沐渊白。 第666章 回王府,你会喜欢的 看到来人,太守的小眼睛顿时发出了一阵惊人的光芒。 这女人只穿了一身简约的黑色长裙,脸上不施粉黛,却自是天姿国色,再看那身段,妖娆无比,斜斜往门框上一靠,非但不觉得粗鲁,反而生出来掩不住的高贵气质。 先一批进来的花魁在这个女人的姿色下,完全被衬成了鲜花底下的小灰尘。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太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把自己眼神从那女人身上收回来,转头看向沐渊白,发现沐渊白一双眼正定在那女人身上。 想刚才北平王可是连正眼都没有看那些花魁的,如今看着那女人的神色似乎有些惊讶与掩藏极深的欲望,看样子,北平王也看中了这个女人。 虽然他也想和这女人一夜春宵,但巴结北平王才是正事,大不了,大不了等北平王把这个女人玩腻了,他再去把这个女人收入府中做个小妾。 打好了主意,太守一拍巴掌,伸手指着那女人惊叫起来:“这个美!原来这才是压轴的花魁!快过来,好好陪陪王爷,陪好了有……”赏…… 话音未落,太守只觉得自己嘴巴一疼,他下意识伸手捂嘴,却抹到一手的鲜血,顿时吓得惊叫起来:“啊!啊!是谁?是谁在暗杀我!救命啊!” 太守尖叫连连,沐渊白这边却淡定无比。 察觉到身旁男人的淡定,太守将脑袋转了过去,看到沐渊白冷眼看着他,不由得解释:“王爷,王爷,真的,有杀手,我的嘴……我的嘴巴……” 北平王仿若未闻,然后他只见得那女人嗤笑了一声,走到北平王身边坐下,一副和北平王极其亲昵的模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一来,他的嘴巴就被打破了,一定是这个女人弄的! 想到这里,太守目光阴冷的看向那女人。 察觉到一个绿豆眼冷眼瞪着自己,安以绣轻笑了一下。 没错,这个被认为是国色天香的女人正是安以绣。 她握起拳头准备给这绿豆眼一点教训,但是自家男人在旁边,这事儿就交给自家男人出手好了。 “王爷,他瞪我!还说我是花魁。” 她语气之中满是委屈,伏在沐渊白身上一派可怜兮兮的模样。 沐渊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明知道刚刚太守的嘴巴就是这个小女人用东西打破的,她自己定然有本事整那太守,如今就是在和他撒娇。 但不论如何,他心中就是一片怒气,这是他的女人,哪里容得他人污蔑! 太守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银光,然后自己的嘴巴生疼生疼,简直疼的他想把自己嘴巴撕烂,地上还有两团红色的东西,好像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淳淳鲜血从嘴巴流下,瞬间染红他的衣服与地面。 旁人顿时一片惊恐,太守……太守的上下唇瓣都被割下来了……简直是太……太恐怖了! 沐渊白起身,冷眼看了鬼哭狼嚎的太守一眼,沉声道:“污蔑王妃,其罪当株。” 株字音落,只见太守脖子一歪,整个人倒在地上,俨然已经断气。 被太守邀请过来的达官显贵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惊恐不言而喻,害怕自己出声被北平王注意到,他们纷纷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直到他们察觉到沐渊白和安以绣携手离开,这才觉得空气的压力骤然消退,只是一身冷汗已然证明他们刚刚所受的惊吓。 “北平王……北平王太可怕了,一言不合就取了太守的性命,难怪说惹谁也不能惹北平王,这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你是不想活了么?居然敢这般说北平王,若是被北平王听到,只怕你也是太守那个下场了。” 那人急忙捂嘴不敢再说。 “只是,刚刚北平王好像是因为太守污蔑北平王妃是花魁,这才一怒之下杀了太守。” “听说北平王与王妃伉俪情深,看样子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 离开酒楼,安以绣和沐渊白并肩走在幽暗的路上。 “娘子怎么突然来了?” 安以绣睨他一眼,轻笑道:“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沾花惹草。” “那娘子觉得为夫表现如何?”沐渊白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想到刚刚那些花魁倒了一地的场景,不难联想到是谁的所作所为,安以绣满意点头:“还不错,再接再厉。” “那娘子可有什么奖励?”沐渊白得寸进尺。 看到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安以绣吞了一口口水,双手捧上他的俊脸吻上他的唇,在他还要更近一步时,她抓住他的双手,俏皮一笑:“别慌,回王府,你会喜欢的。” 戴在安以绣衣袖里的小怪物笑了一声,怪声怪调的在她袖子里鹦鹉学舌:“哎哟,别慌,回王府,你会喜欢的。” 安以绣一巴掌打上小怪物的肥屁股,脸上染上一层赦然,她倒是忘了小怪物还在袖子里,夫妻俩的闺房情话被小怪物这么怪声学出来,倒真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住嘴,边儿玩去。” 小怪物隔着衣服翻了个绿眼,哼哼唧唧了一声,暂时闭嘴。 毕竟明天这个女人就要带它出去寻找天灵地宝了,今天还是不要惹她为好。 听安以绣的口气,似乎在王府里还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对比沐渊白很是感兴趣,听话的随她回了王府,他想知道这小家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你一身胭脂水粉味儿,先回你房里换身衣服,一会儿来温池。” 落下这句话,安以绣先一步离开。 沐渊白看着她像个小鸟儿样瞬间离开,摇了摇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似乎味道确实有些大,换一身衣服也好。 听到旁边没有声音,小怪物这才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安以绣:“哎,你一会儿要献身呀?” “这是正常夫妻应该可以做的合理的事,你现在出去自个儿转转,明天咱们出发。”小怪物哼了一声,瞪了安以绣一眼,自言自语:“说的好像我想看你们做的那些事一样,啧啧啧,走了走了,明天可别下不了床。” 第667章 你确定可以承受我么? 温池池水上铺满了大红色的鲜花瓣,整个温池被淡淡的花香所包围,池上白雾寥寥,仿若身处在仙境之中。 安以绣靠在温池的壁沿,闭着双眼煞是惬意。 温水划过光滑的皮肤,重新滴归于温池之内。 在温水里待的时间过长,她白皙的脸上也酝起了两片红晕。 沐渊白应该是还在换衣服,没有过来。 一直呆在水里不是安以绣的打算,她拿起笙玉事先搁在木架上的干浴巾擦拭身体上的水珠,随后扯过那匹薄弱蝉翼的红纱裹在身上。 红纱很大一匹,拖在地上绰绰有余,倒是有几分旖旎之感。 只是温池点满了蜡烛,照得室内一片亮堂,总觉得少了几分神秘感,便一根根的将蜡烛吹灭,温池的亮光逐渐暗淡,直至最后悉数隐入黑暗。 做完这一切,她拽着身上风一吹就会掉下去的红纱躲在门后,只等着沐渊白进来吓他一跳。 沐渊白还未走进温池就看到蜡烛熄灭,整个温池一片漆黑,他心中瞬时升起几分慌张之意。 莫不是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家伙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沐渊白心中那些旖旎的想法瞬间消散,一个闪身踢开温池大门冲了进去。 一声轻呼响起,然后只听得一个勾人的声音响起:“王爷,你怎么这么粗鲁……” 这声音,沐渊白定然是不会听错的,可不正是那个小家伙?她这是在做什么?不等沐渊白反应,一双芊芊玉手探上了他身体,他喉头上下滚动一番,捉住那双在她身上点火的手,瞬时把她扯入怀中,声音喑哑道:“小家伙,你知道,我自制力不好。 ” 安以绣靠在他怀中,踮起脚凑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那就不自制了。” “你确定你的身体已经可以承受我了?” 他没忘记稳婆的话,听说女子生产之后的一两个月不能同房,他虽然心中有些郁闷,却也不得不为小家伙的身体着想,为了她忍忍,他觉得值得。 但是忍的前提是她不撩拨他。 如今她语调魅惑,且又在他身上四处点火,这让他如何能继续把持得住? “要不你试试?” 安以绣咬了一下沐渊白的耳垂,他只觉得一阵酥麻之感从脑袋延伸至全身。 寒风吹过,刮开温池轩窗,撒进朦胧月色。 沐渊白低头看着怀中女人,红唇微勾,眼波流转,身上只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低下的皮肤若隐若现,心中腾起热流,哪里还能把持得住? 温池之内自是一片春色,就连月亮都害羞的躲入云层之中…… 等着安以绣下命令放烟火的卫四,焦急的站在王府一角看着天上的动静。王妃曾经和他说,只要她向天上放一个黄色信号弹,他就可以点燃烟火,可是,等了这么半晌,天上别说是信号弹,就连一只带着黄色的萤火虫都没见着,那这一批好不 容易弄来的烟火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啊? 可要是不放的话,再过一会儿,就要到子时了,这一天就要过去了。 想了想,卫四觉得王妃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所以忘记给他发信号,既然如此,他决定胆大一回,自作主张的把烟火点燃算了…… “咻,嘭!砰砰砰!” 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烟火声。 此时的安以绣和沐渊白已然转战回了房间,之前安以绣让他们准备好并点燃的蜡烛已经悉数被沐渊白震灭,此时室内一片漆黑。 只有皎洁的月光隐隐坠入房内。 透过微微开着的轩窗,安以绣看到烟花升空爆炸开,最后像是仙女散花一般的散成一朵花,靠在沐渊白肩头轻声道:“好看么?” 沐渊白盯着她的小脸,就算不施粉黛也胜过世间一切女子,当下点头赞同:“好看。” 这家伙,谁是问他她好不好看了?呼…… “那你喜欢今天这个惊喜么?”安以绣眼巴巴看着沐渊白,只要他说一句不喜欢,她绝对要狠狠咬他几下惩罚。 沐渊白传来几声低沉的笑声,揽着安以绣的腰在床上翻了个滚将她压下身下:“喜欢,如果能天天如此那再好不过。” 随后,室内又转入一片隐含娇嗔的春色…… 第二天安以绣是被小怪物给咬醒的。 她只觉得手指一痛,睁开眼就看到小怪物咬着她的手指狠狠的吸着鲜血。见她睁眼,小怪物摇头晃脑的凑了过去,睁着一双绿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她,笑眯眯的说:“哎,你醒了,快点,快点起来,你答应我今天要陪我出去找天灵地宝的,你可不 能耍赖,快点快点快点起来!” 安以绣只觉得脑袋都要被小怪物给吵炸了,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小怪物急忙送开咬着她的手指,见手指的伤口上还有一滴渗出来的鲜血,小舌头一伸,急急忙忙将那鲜血吸进肚子,然后发出一声舒爽的感叹:“哎呀,好鲜美的味道,好 久都没有尝过这个味了,喝上一口血,只觉得浑身都有力气了。”安以绣睨了它一眼,看着手指上被小怪物咬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小怪物肯定是属于动物,经常被它这么咬破手指,又没有疫苗打,她会不会得狂犬 病? “你还在发什么愣啊,赶紧的穿好衣服和我走啊。”小怪物继续唧唧歪歪。 “沐渊白呢?”安以绣四处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沐渊白的影子。小怪物在一旁哼了一声:“我哪里知道,他应该出去了吧,你还要等他回来和他说一声么?时间就是金钱,你现在不赶紧走,等他回来,发现你要去涉险,一定不会同意你 一个人出去的,你听我的话,跟着我一起出去,我保你平安。” “不和他说一声,他只怕又认为我遇险了,我不想他担心。” 听到安以绣这番话,小怪物万分不乐意。 它哪里会不知道沐渊白的脾气,把她看得和眼珠子一样重要,若是让沐渊白知道,铁定不会让她离开,那它也别想去找什么天灵地宝了。 看到安以绣坐在床上一副誓要等人的模样,小怪物绿色的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小短爪子指着门口叫了一声:“你看!” 趁安以绣转头的功夫,它膨大身体,猛地撞向安以绣的后颈…… 再等安以绣睁眼,她发现自己周身一片蔚蓝,仿佛身处在……云层之中? 云层? 安以绣一愣,仔细打量了四周一圈,发现她确实没有看错,她现在正在已经膨大了的小怪物的背上…… 虽说一孕傻三年,但这么明显的事,只要她稍加动脑就能想的出来,一定是小怪物趁机把她打晕给带出来了。感受到背上的人动了一下,小怪物下意识回头瞄了一眼,对上安以绣愠怒的脸,它浑身一个哆嗦,身子一颤,连带着飞的也不稳起来,幸亏安以绣眼疾手快抱住它的脖子 ,否则非得被它从这么高的地方给摔到地上成块肉泥。 “谋杀呢?”安以绣抱紧小怪物的脖子,一个翻身重新坐回小怪物的背上,一双手摸着小怪物的脊背,虽然动作轻柔,却让小怪物觉得浑身一阵阴寒。最终小怪物忍受不住这种氛围,一边奋力向它要去的目的地飞行,一边扭过头,睁大绿眼睛,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哎呀,你别生气好么,这是你答应过我的啊,我 也没有做错,就是履行你对我的承诺,只不过……方法有点点……霸道罢了……” 霸道两个字小怪物说的很轻,它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它真的等不及了,半柱香的时间都等不及了,它现在就想赶紧离开王府,它要找天灵地宝,要天灵地宝。“你也知道你这个行为霸道?”安以绣四下看了一眼,因为在天上,她也看不出此刻到底在哪里,但她知道,她是早上被小怪物弄昏迷的,如今天色已经有些暗淡,显然将 近傍晚,这么长时间,以小怪物的飞行速度,定然已经出了北平。 小怪物瑟缩的点了点脑袋,和安以绣赔礼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毕竟已成定局,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安以绣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告诉我,沐渊白知道这件事么?” 说到这里,小怪物有些自豪的点头告诉安以绣:“这是当然,我做事,你放心,我已经给他留信了。” “怎么留的,你说说?” 安以绣不太相信小怪物还会留信。“就是……弄了一张纸,用我的手和你的手按上了个手印,哦哦,对了,还写了两个字,我们。”虽然它那两个字写的有些歪歪扭扭的,但沐渊白应该能看懂吧,这么明显的 说他们一起离开,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的。 安以绣也不知道应该生气还是应该笑,小怪物这个信确实是留下了,但是,这不是让沐渊白更担心么。她不相信沐渊白看到小怪物留下的信后会不生气…… 第668章 这是哪儿? 安以绣是了解沐渊白的。 北平王府。 沐渊白拿着手中那张被弄成鬼画符的“信”,眼神深邃。 上面是小怪物和安以绣的手印,然后两个歪的他完全看不懂的字,仔细辨认了一下,算是看出了个大概模样,找……们? 什么意思? 小怪物和安以绣走了? 要他派人找他们? 但转念一想,沐渊白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从他们留下的这封信来看,写封信是花了一些时间准备的,所以不可能是他们遇到了突发意外,既然如此,就说明是他们自己决定离开。但是以那小家伙的性子,绝对不可能留下这么一封让人匪夷所思的“信”,再如何匆忙,那小家伙也会等他回来和他说一声,就算不当面说,也会留下一封条理清晰的信件 。 他相信能做得出这种事的也只有小家伙身边的那个小怪物了。 小怪物长相奇怪,性子也古怪,小家伙突然消失定然和那小怪物脱不了关系。 指不定小家伙就是被那小怪物给掳走的。 沐渊白猜的八九不离十。 “卫十二,去把王妃寻回来!” 等小家伙回来,就让她把小怪物扔掉,居然敢把他心尖宠儿给拐跑,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这边,小怪物猛地打了几个喷嚏,自言自语:“是谁在念叨我,整得我鼻子怪痒的。” “我们这次去哪里?” 既然小怪物留了信,她也已经离北平很远,那就顺便和小怪物去找找天灵地宝吧,到时候把突然失踪的由头全部推给小怪物,也算是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听到安以绣语气恢复正常,小怪物就知道她的火气已经全部消掉,顿时巴结的和她说:“我们去地宫。” 安以绣瞬间知道目的地。地宫在南央的临城,上次她和沐渊白还有小怪物曾经去过那边一趟,最后还拿了个青铜杯,哦,对了血凝珠也是从地宫弄到的,上次她被黑月营的人绑架,身上的东西都 被搜刮一空,包括血凝珠也被他们掳去,这次去地宫倒是需要多弄一点血凝珠来。 “还有多久能到?”小怪物“唔”了一声,绿色的大眼睛向下望了望,发现是一片白茫茫,摇头晃脑起来:“那啥,以我的感觉,我觉得还有大概一个时辰就能到了,积攒的力气全部在这次被消 耗掉了,哎……说起来,你可真有点重……” 安以绣看着自己的胳膊,细细的仿佛柴火棍,这种体型能和重扯上关系么? 她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小怪物的头顶:“嗯?我有点重?”小怪物不回头,光是听着声音都能感受到安以绣语气中的威胁之意,讪笑两声连忙否认:“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是逗你玩儿的,你这么瘦,怎么可能重呢?就是我太轻 了的缘故吧……” 话里话外都在贬低安以绣,安以绣摇了摇头,决定不与傻瓜论短长。 一个时辰对于安以绣来说倒只是打了个瞌睡的功夫,再等她清醒过来,发现小怪物已经驮着她到了目的地,她正躺靠在一个……棺材上。 棺材? 怎么这里有棺材? 安以绣坐起身,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是个地下墓地。 而且不止葬了一个人。 每个棺木之前间隔了大约三米的距离,而且每个棺木的盖子上都贴了一张黄符纸,在黄符纸的上方各都压了一个一尺高的小铜台,小铜台上摆着夜明珠,照亮了四周。 放眼望去,起码得有上千黑色棺木整整齐齐摆在这儿。 星星点点,仿佛是在夜空之中停顿的萤火虫。 安以绣只觉得这里既壮观,又压抑。 小怪物似乎不见了踪影,她唤了两声都不见它出现,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跑到哪儿浪去了。 安以绣起身四处转了一圈,发现墓地之内极为阴冷,比起寒冬腊月也不为过,身上起了几次鸡皮疙瘩,就连头发都有些根根竖起。 不过就是些已经死去的人,她却对这里莫名有些忌惮。 “呜,咯咯咯……” 墓地之中突然响起一阵怪声,然后是羽翅震动之声,安以绣只看到一个黑影在她眼前略过,然后就像没有出现过一般。 是什么东西? 声音像是乌鸦,但体型绝对比成年老鹰还壮硕。 “小怪物?小怪物?” 安以绣试探性的叫了两声,回答她的只有近乎死寂的空静。 这到底是在哪里? 安以绣视线扫过这些棺木,总觉得这些棺木虽然摆放的整整齐齐,但总觉得哪里还是有些奇怪。 绕着这上千具棺木一一走过,她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这些棺木的盖子大多没有盖严,露出一条大约手臂粗细的黑缝。 照理说,棺木里是尸体,但是她却没有闻到任何的尸臭味儿,显然有些与常理不合。 而且。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发现这些棺木的腐朽程度都差不多。 很显然,这些棺木都是在相隔不远的时间下葬,死的这千来人的分别是谁? 又是谁把他们葬在这里? 而且,制作棺木的材料选用的是这个时代算是稀少的树木,黑木。 上千具用黑木打造的棺木,需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找齐,并且将之打造成棺木? 上千人的墓地。 上千具黑木打造的棺木。 同一时间下葬。 再加上这么一块阴森的葬骨之地。 她似乎嗅到了名曰阴谋的味道。 她算不上是好奇心重的人,毕竟好奇心害死猫,就算她奇怪这些棺木葬在此处究竟有什么样的典故,她也不想深究这些和她无关的事情。 此时她最想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这里的环境实在无法让她对这里产生逗留之意。 “噗棱,噗棱,噗棱。” 安以绣身后又是几道羽翅扇动的声音,她第一时间转头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肯定又是那个像是乌鸦,又像是老鹰的东西。 安以绣踱步走到墓地的最边缘,试图寻找墓地的出口,但走了不知道多少圈,她发现这个墓地没有门,似乎是被完全封死的状态! 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呜,咯咯咯!” 这次那个像是乌鸦又像是老鹰的东西飞到了她的眼前,她这次算是看了个仔细。 那鸟长的确实像老鹰,通体黢黑,展开翅膀起码有一米五长的模样,眼睛是浅紫色,近乎白色,尖橼不像一般的鸟是红色黄色,反而是黑色。 那鸟飞到安以绣面前,她居然从那些鸟的眼中看出了一种近乎敌意的视线,一边尖叫着,一边拍着翅膀扑近她,仿佛是在驱赶外来者。 安以绣无奈,她也想赶紧离开,只是她并没有找到出口,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 “呀,你这头猪终于睡醒啦?” 安以绣只觉得右边肩头蓦然一重,小怪物已经站到了她的肩上,亲昵的靠近她的颈窝蹭了蹭。 在陌生的地方见到小怪物,虽说它身子小小一个,却也让她心中多了几分安定之感,伸手摸了摸小怪物的头顶:“你刚刚去哪儿了?” 小怪物一态反常的没有表现出不耐,反而一脸享受的勾起嘴角,脸上的奸笑根本就掩饰不住。 安以绣回头正巧撞见小怪物这幅模样:“今儿个倒是没和我争论不想被我摸头?” 小怪物哈哈哈的笑了两声,伸长脖子将自己的脑袋递到安以绣手心:“没事没事,多摸两下也无所谓。”好不容易等到小怪物主动把脑袋送到手心让她“蹂躏”,安以绣自是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将小怪物从肩上拎下来,像搓汤圆一样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甚至还把它放在 脸边蹭了蹭。 嗯……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手感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好了。 以前小怪物身上的毛发异常柔软,今天却觉得有种硬扎扎的感觉,就像是松树的树叶子,摸着反而有些疼,而且它身上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有些臭…… 联想到刚才小怪物一脸让你摸我的邪恶表情,安以绣皱眉把小怪物拎远一点:“你刚刚拉了大便?” “我刚刚……”小怪物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似乎有些忍不住的噗嗤了两声笑,声音也随之抖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我不会告诉你,我刚刚钻到了那些棺材里去了。” 安以绣拎着小怪物的手指松开。 小怪物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它弹跳力高,就算被扔下去,也不至于被摔伤,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是喜欢摸我么?怎么我钻去了棺材,和那些尸体打了个招呼,你就不喜欢我了?” 安以绣怒气值隐隐上升,最终只憋出来一个“滚”。 想到刚才,她还用脸在小怪物的身上蹭了好一会儿,感情是和这些棺木里的尸体做间接接触? 看到安以绣没再说其他的话,小怪物急忙伸出小爪子抱住安以绣的腿:“你别生气,别生气嘛,我错了还不行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见这招换不回安以绣的回眸,小怪物眼珠子一转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是在哪里么?” 第669章 尸鹰 这句话确实勾起了安以绣的好奇心。 哎,和尸体近距离接触就接触吧,但总得让小怪物知道捉弄人是个不好的习惯。 想到这里,安以绣依旧维持着双手环胸的姿势,一个眼神也不施舍给小怪物,冷哼一声:“爱说不说。” 然后安以绣没听到小怪物的声音,似乎连拽着她裤腿儿的小爪子都悄悄放开。 安以绣姿势微动,眼珠子却已经转到了下方,试图用余光打量小怪物到底在做什么。 却见小怪物用两只后足站立,前爪搭在胸口的打量她,因为小怪物个头太矮,无法看清安以绣的表情,所以踮着小脚尖儿,身子有些晃晃悠悠。 这么一下,一人一兽的视线正巧对上。 有些尴尬。小怪物嘿嘿笑了两声,仿佛在说安以绣偷偷看它的一幕被它看到,但想到她刚才被它气到,如今还没消气,决定不挑战安以绣的怒气值:“你,你别生气了,你坐下吧,你 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我都告诉你,绝对不会向你隐瞒任何事情。” 这墓地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地上的灰土堆了一根手指头高,踩在上面有些绵软。 安以绣顺势坐了下去,小怪物急忙嬉皮笑脸的蹭到安以绣身边,接收到她警告的视线,急忙讪笑两声,坐到她身边,一脸乖巧的模样,让安以绣心中怒气瞬间消散。 “我们现在在哪里?该怎么出去?” “我们现在在哪里,这不是很明显么,我们在墓地啊。” 看到安以绣没有生气,小怪物又恢复了之前那套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安以绣的那张小脸满是嫌弃。 “所以说,你把我带到墓地做什么?这里有你要的天灵地宝?” 对于小怪物这个举动,安以绣只能用小怪物要在这里找天灵地宝来进行解释。“是啊,这里肯定有天灵地宝啊,不然我干嘛要在这些棺材里钻来钻去,弄得我一身恶臭,可不难闻死了?而且,我一身柔软的毛毛都被那些棺材里的尸液也弄的硬邦邦的 ,简直是太难受了。” 说完这番话,小怪物抖了抖身上的毛,显然对于进那些棺材找天灵地宝一事极为介怀。 想到刚才自己的手感,安以绣撇了撇嘴,表示对此事不与评价。 “这是南央的临城地宫?” 记得当初小怪物说他们的目的地是临城地宫,但上次来地宫,她并没有看到地宫有这么大一块墓地。小怪物嘿嘿一笑:“哎,确实算是在地宫,只不过是地宫的地下二层,我们上次去地宫只在地下一层转了转,你看,二层才壮观吧,这好地方,尸气浓郁,蕴含了无数灵气 ,绝对是个滋养天灵地宝的好地方,我上次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你找到了几个天灵地宝?”小怪物瞪了个大绿眼,对着安以绣撇了撇嘴:“切,你还说呢?虽然你跟来了,我能感受到这里有天灵地宝的味道,但是你都刚刚没有醒,就像个死猪一样躺在这里,这里尸气混杂,把天灵地宝的味道都给掩盖了,你离得我又远,让我一个人怎么去找天灵地宝啊?不过现在你醒了,可以陪我一起找找了,这里的尸鹰太吓人了,好几次都差 点啄到我,还好我个子小巧,身影敏捷,不然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凉凉的尸体了。” 小怪物说话嘴巴也不把门,这种不吉利的话也敢在这里说,引来安以绣一个怒瞪:“瞎说什么呢?有这样咒自己的?” 小怪物急忙冲地上呸呸了两口口水,小短爪子象征性在自己嘴上打了两下:“别和我一般见识。” “所以,那种叫声像乌鸦,长的像老鹰的东西就叫尸鹰?个头还挺大。” 小怪物嗤了安以绣一声,喃喃道:“没见识,就你刚刚看到的那只,只是尸鹰里的幼鹰,那都算大的话,你见到成鹰岂不是得被吓得尿裤子了?” “成鹰多大?” “起码是幼鹰的十倍。” 安以绣有些震惊,那岂不是一只成熟的尸鹰展开翅膀得有十来米?看到安以绣神色有些微的变动,小怪物表示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说:“不过,这个墓地最多只能存在两只成鹰,一雌一雄,而且,成鹰一般不会出动,除非,做了什么特 别过分的事儿,幼鹰监管不了,才会请成鹰出山。” 安以绣在这个时候看到小怪物眼神有些闪烁,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小怪物的一举一动安以绣也算是了解:“所以,一会儿你的大动作会引来成鹰咯?” 小怪物嘿嘿嘿的讪笑起来,一双小爪子扒拉在安以绣腿上,脸上的讨好不言而喻:“说不定会,也有一定几率不会……” 最后一句话,它声音明显降低,显然对于它刚刚说的话,它自己都不太相信。 “你等会儿准备怎么做?”“就是带着你去那些棺材旁边转转呀,你跟在我身边,我才能更准确的找准天灵地宝藏在哪个棺材里,刚刚我的体型那么小都被尸鹰发现了,更别提你这么大的个子了,只要动一下那些尸鹰都会特别警惕的看着你,更别提你一会儿还要靠近棺材帮我开一下棺材盖子呢,你说说,万一真的把尸鹰惹急了,它会把它兄弟姐妹给叫出来,要是它 们还是解决不了,一定会把他们爹妈给叫出来啊,就算你十八班武艺精通,也不可能打得过两只身经百战的成鹰。” 安以绣挑了挑眉,确实是个有挑战性的事儿,这小怪物也是会给她找事情,就算危险,她也要尝试一下,这是她给小怪物说过的承诺,总得履行不是么? 还好小怪物算是有良心,告诉了安以绣遇到尸鹰该怎么躲避。 “要是真的出来了成鹰,你千万不要和他们对面对的打,只要躺在地上装死,他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他们是守墓兽,对尸体不感兴趣。” 就算是一会儿会有危险,但最起码小怪物告诉了她应对方法,安以绣点了点头跟着小怪物的指示往它要去的地方走。 “往左边去,往左边去,我好像感受到了天灵地宝的味道,唉唉唉,不对,不是这里再往前面走一点,我好像闻到了更浓重的天灵地宝的味道。”小怪物兴奋的在安以绣肩上蹦跳起来,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顺便还开始唱起了不着调的歌儿:“天灵地宝~咿呀哟,我的最爱~咿呀哟,我要吃天灵地宝,咿呀哟,身体 长棒棒,咿呀哟~” “好了好了,就是这里,停下停下,你把这个棺材的盖子帮我整个儿的挪开,让我看一眼。” 小怪物蹦到棺材盖上坐下,对安以绣颐指气使。 刚才安以绣在墓地之中转转时,那只尸鹰就一脸警惕的看着她,煽动着翅膀跟在她身边,时不时怪声怪调的尖叫两句,却又不敢靠近她。 见她停下步子,伸手就要碰上棺材,那尸鹰顿时急了,恨不得想说话骂一声滚粗。 一个俯冲撞向安以绣,似乎想用自己的全身力气将安以绣弄到一边儿去。 早在尸鹰要撞过来的时候,安以绣就已经有所警觉,身影一侧,避开尸鹰。 尸鹰的大翅膀贴着安以绣的头皮过去,带起一阵寒风。 “呜,咯咯咯!” 尸鹰的叫声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小怪物看了尸鹰一眼,一脸慌张的催促安以绣:“快点,快点,把棺材盖子给我打开,要是你再继续磨蹭的话,这个尸鹰只怕要把它兄弟姐妹叫过来了,到时候他们鹰多势 众,还是挺麻烦的。” 安以绣颔首,双手覆在这个被小怪物看上的棺材盖子上,这个棺材和其他棺材的做工材质一样,棺材盖子也露出了一条手指粗细的黑缝。 安以绣伸手扣进那黑缝里,将棺材盖子用力抬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棺材做的没掺任何水分,光是一个棺盖都沉的起码有两百来斤,安以绣咬紧牙关挪开棺盖,因为用力过猛,导致棺盖一个滑动,居然砸到了地上。 还好安以绣躲闪的快,不然那么沉的棺盖定然得把脚趾头都砸成个粉碎性骨折。 “嘭!”的一声巨响。 看到棺盖被人搬开,尸鹰梗着脖子嘶鸣了一声:“呜——!” 安以绣只听得周遭具是扇动羽翅的声音,地下墓地一片黑影向他们袭来,仔细一看。小怪物果真没有说错,这尸鹰将它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唤了出来,一眼望去,起码得有二十几只尸鹰,不少尸鹰展翅有两三米,她甚至还看到了一两只展翅有五六米的尸鹰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这可真是有点玩大了。 小怪物跳进被她搬开棺盖的棺材,抱了什么东西出来,然后迅速跳到她肩上,急冲冲在她耳边说:“快快快,赶紧避一下,躺到那个棺材里去。” 躺到棺材里去?安以绣还有些犹豫,但看到一只五六米大的尸鹰向她冲来,也顾不上什么尸体不尸体的事儿,撑着棺材沿,翻身进了棺材里…… 第670章 成鹰出袭 不知道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刺了她大腿一下,安以绣只觉得腿肚子一阵生疼。 眼见着尸鹰带着它的兄弟姐妹冲过来,安以绣按着小怪物的提示闭上眼,为了让自己表现的更像尸体,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她可以感受到尸鹰的羽毛划过她的皮肤,羽毛根根,有些坚硬。 “呜,咯咯咯!” “呜,咯咯咯咯咯咯!” 尸鹰之间应该在进行交流,应该是好奇刚刚还站在这里的人怎么突然就跑到棺材里成了个死人了? 停在棺材边沿好一会儿,尸鹰纷纷对视一眼,展翅飞离。 小怪物最先察觉到他们离开,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然后踩在安以绣身上,小爪子巴拉在棺材壁上,踮着小脚丫子往外张望。 “它们都走了,走了,快起来吧,让我看看这里面还有什么宝贝。” 说完这话,小怪物就把它刚刚抱住的天灵地宝塞进安以绣袖袋。 脑袋一闷,重新钻入棺材底部,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安以绣坐在棺材里,打量着四周。 虽有旁边棺材上的夜明珠照射,映射出了点点微光,但这棺材起码有一米深,在这棺材里她看不太真切,只能隐约摸到身下有些硬物。 “啊!啊啊啊啊啊——!” 小怪物突然一声尖叫吓了安以绣一跳,她压低声音回了一声:“怎么了?这么大声音,也不怕把那些尸鹰给引过来。”小怪物显然已经沉入浓浓的愤怒之中,全然不顾自己这么大喊大叫,会不会引来那些尸鹰,蹦到安以绣身上,张嘴就咬住她刚刚被硬物刺破的小腿伤口处,恶狠狠的吸着 她的鲜血。好一会儿小怪物才抬头看着她:“你!混蛋!你的血滴到我的天灵地宝上了!啊啊啊啊!这么好一个天灵地宝,就这样被你给暴殄天物了!我的心好疼!哎哟喂!我的天灵 地宝啊!咬死你!我咬死你!” 安以绣睨了小怪物一眼,把它从腿上拉开,用力点了点它的脑袋顶:“白眼狼。” 她又不是故意要拿天灵地宝刺破她的腿,这小怪物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咬了她一顿,可不是个小白眼狼么?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想到刚刚它的行径,脖子缩了缩:“我……我,我也是刚刚太生气了,算了算了,不过就是一个天灵地宝,虽然滴了你的血,灵力下降了一点, 但也不是不能用,算了算了,勉强原谅你了。” 明明它做错了事,却还一副朕心胸大度免你一死的模样,让安以绣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收完棺材里的天灵地宝,将那些宝贝全都放到安以绣的袖袋中,小怪物这才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行了行了,这次运气好,这棺材里的天灵地宝居然有三个,也算是叫什么 ……出师大捷!走走走,我们再去下一个棺材看看。” 看到小怪物先一步从棺材里蹦出去,安以绣跟着起身翻出了棺材。看到刚刚躺在棺材里的死人突然又活了过来,正准备好好歇息一会儿的尸鹰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冲了过来,扇着翅膀围着她叫,仿佛在说:“啊,你这个人怎么又活过来了 ?” “快走吧,不要和这个东西计较,这里尸气重,呆久了还是会得病的,你现在身子虚,所以我们得速度些。” 小怪物到底还是在乎安以绣的身子,催促她速战速决。 或许是这些尸鹰在地下墓地待的时间太久,连智商也退化的厉害,好几次看到安以绣推开棺盖,纷纷兴师动众的围了上去,却都被她用躺在棺材里的法子给幌骗了过去。 小怪物哈哈哈的笑着在棺材里打滚,声音是止不住的嘚瑟:“哈哈哈,这些尸鹰,脑子太蠢了!就它们这个傻样儿,这一辈子都怕是抓不住我们了。” 安以绣拍了拍小怪物的脑袋:“少得意忘形了,就算它们再笨,也是有脾性的,三番两次惹它们,它们总得有一次发毛。” 安以绣确实猜中了那些尸鹰的性子。 在小怪物说完我们再去扒最后一个棺材之后,还没等安以绣走到小怪物所说装有天灵地宝的棺材那儿,领头的那只小尸鹰就彻底忍不下去了。 “呜——!咯咯咯——咯咯——咯——!” 小尸鹰的每一声叫都延长了数倍,声音响亮,在封闭的墓室之中响起阵阵回音。 小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和安以绣道:“这个尸鹰的叫声好生奇怪……” 安以绣颔首,她自然也感觉出来尸鹰这次的声调明显有些不太对劲,和刚才呼叫兄弟姐妹之时有区别。 既然如此…… 安以绣和小怪物对视一眼,确认了对方眼中的肯定:看样子,那小尸鹰这次是在召唤成鹰了。 “快走吧。” 听了小怪物的形容,安以绣也没有自觉能打得过两只十来米的成鹰,倘若他们继续呆在这里,只怕凶多吉少。 天灵地宝就算在这里取不到也没有关系,毕竟天灵地宝除了这里,还有大把的地方有,断没有将性命交付在这里的必要。小怪物咬着后槽牙,显然异常恼怒这个不停和其他尸鹰通风报信的小尸鹰,但是它身形太小,就算这只是一只在尸鹰家族是最小的尸鹰,它也打不过人家,也只能忍气吞 声走为上计了。小怪物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在心中犹豫,在一阵剧烈的寒风刮来之后,它瞬间变脸,在打量了安以绣一番,看到她这个小身板,最终急促吐出了那口气,下定决心道:“ 算了,算了,我们走!”出口在哪儿安以绣并不清楚,只能等小怪物告诉她:“赶紧说出口在哪,再耽搁下去,我们两个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儿,我两个儿子还等着我回去陪他们长大呢,今个儿务 必得出去。”还有一句心里话她没说,就算不看在两个小包子的份上,她也舍不得和沐渊白阴阳两隔,这次被小怪物偷偷带出来,他肯定急的不得了,倘若她再出点什么事,他可不得 要把整个天下闹个天翻地覆? 小怪物撇嘴瞪了安以绣一眼,嗤笑一声:“切,你不想把小命交代在这,难道我想把小命交代在这儿?我还有黑毛球等着我呢。” 提到黑毛球,小怪物就一副少男怀春的模样,哪儿还有平时对她颐指气使的模样。 不再废话,安以绣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那种寒风愈刮愈大,甚至于蔓延了整个墓地,安以绣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盛,看这架势,只怕那两只成鹰就要出来了。 “快快快,我们赶紧走,出口在哪,让我想想……” 小怪物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越慌越慢,居然连出口在哪里都想不起来,安以绣拎着小怪物的耳朵,恨不得把它脑子用力敲敲,让它赶紧清醒。 “你……你,你等等,你别急,让我好好想想,我很快就能想出来的。”嘴里一边这么说着,小怪物却没有要想的架势,反而眼珠子乱窜的和安以绣扯起了有的没的:“你说说,这个墓地这么大,里面有上千具的棺材,我们当初是从一具棺材里 进来这个墓地的,这么多棺材,可不得让我好好想想?” 她记得小怪物和她说过,他们这是在临城地宫的地下二层。 可是,刚刚小怪物又说,他们是从棺材里进来的,难不成…… 这棺材还是个古代版的电梯不成? 虽然安以绣心有疑虑,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要打扰小怪物的思绪,否则再跟它讲点话,让它分心,他们便得一辈子交代在这儿了。 “啊!”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怪物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小爪子双手合十击了一掌,看它那副兴奋的小模样安以绣就知道它是想起来了。 “我想到了,就在……” 小怪物话说到一半,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呜,咻——!”之声。 剧烈的狂风席卷而来,安以绣身子一轻,然后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再次睁眼,才发现她竟是被那狂风给吹了起来! 小怪物原本是停留在她肩上的,奈何它身子太小,在这狂风之下,它轻盈的仿佛是一片落叶,轻飘飘的就不知道自己被吹到了哪儿去。 安以绣只听到小怪物厉声尖叫,随后就发现自己落入一个脊背,低头一看,入目是一片齐黑色的羽毛。 她身形还在剧烈移动,看样子,她是走了狗屎运,被成鹰扇动翅膀带来的大风吹起,最后居然被吹到了成鹰的脊背上。 只是,她怎么觉得这成鹰无比巨大呢,和小怪物形容的十来米有很大的差距啊。 这成鹰……展开翅膀,起码有五十来米长,刚刚的小尸鹰和这只成鹰相比,简直就是大海和水滴的区别。 小怪物居然又坑了她一回…… 来不及想这么多。她座下的成鹰已经扇动翅膀,试图将她这个入侵者从背上摔下来…… 第671章 你还真是相信我 安以绣心中一惊,抓紧手下成鹰的羽毛,紧紧的覆在它背上。 开玩笑,她又不会轻功,若是被这成鹰从上十米的地方摔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但这成鹰铁了心也要把她这个不速之客从身上弄下去,正着飞了一会儿,见她掉不下去,居然想出了一个心思,身子在空中一个旋转,居然肚皮朝上背朝下。 而令安以绣吃惊的是,这成鹰居然还还能身子倒着飞,这简直是违背了常理…… 也许只能用一个解释来形容她目前所看到的一切,那就是,这个尸鹰在地下墓地里待的太久,或许练出了什么特异功能也不一定。 虽然这个尸鹰能在天上倒着飞,但她可抵抗不了重力,只能牢牢的抓着尸鹰的羽毛。 说起来,尸鹰的个头大,羽毛也无比长,一根羽毛起码就有她半个手臂那么长,揪在手里硬邦邦的,还有些扎的慌。 “呜——咯——!” 尸鹰的羽毛在安以绣手中拽着,似乎很是恼怒,见甩不下背上的人,居然身子一侧,直直将自己的背往墙壁上撞去! 尸鹰起码得有上百吨重,若是被尸鹰用它的肉体把她压在墙壁之中,她非得成一团肉泥不可。 安以绣抬头望了一眼。 尸鹰的脖子在她五米处的模样,就算尸鹰要把她撞下来,也不可能拿它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在半空之中,安以绣抓紧尸鹰的羽毛挪到尸鹰脖颈处,双手展开,死命的抱住尸鹰的脖子。 尸鹰体型大,脖子也粗,就算安以绣将手完全展开,也只将它的脖子粗粗抱了个三分之一。 尸鹰确实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这个让它讨厌的蝼蚁性命,只能一边嘶鸣,一边振翅高飞。 “咯——”的一声,又是一只尸鹰飞出来,体型和安以绣身下这只尸鹰相差不了多少,显然是这只尸鹰的配偶。 安以绣这才看清成鹰的长相。和小尸鹰的颜色差不多,他们都是漆黑色的身躯,唯独眼珠子有些区别,小尸鹰的眼珠子是浅紫色的,而成鹰的眼珠子完全是纯纯的白色,甚至连一个黑色的小点都没有 ,看着就像是一双盲眼,猛然一看倒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 “哎,你不要怕,你不要怕,我来啦!快我到这边,我过来接你啦,你快跳到我身上来!” 一阵急的口齿不清的声音响起。 安以绣只看到小怪物突然出现在了她眼前。此时的小怪物已经将身体膨胀的最大化,但就算它的身体已然膨胀,也只不过比那只最先遇见的小尸鹰稍稍大了那么一点点,比起这两只成鹰,只怕小怪物一个不察,就 会被它们吞入腹中。 小怪物这个时候能不顾危险的前来营救她,已然让她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你还发什么愣啊?你快点过来,快点到我背上来!再不过来,难道你是想让我被他们给吞下去吗?” 小怪物说话的功夫已经靠近这边,却因为成鹰的体型巨大,它无法离得太近,相隔十几米,她就算想过去也是有心无力。 眼见着另一只成鹰发现了小怪物,准备对小怪物发动攻击,安以绣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拖。 源于对小怪物的信任,安以绣松开抓着成鹰脖颈的手,任由自己从高空落下。 她在赌,赌小怪物可以顺利的接住她。 当她触及到一个毛茸茸的身体后,嘴角止不住的扬起一丝笑意,看样子她赌对了。小怪物心有余悸的一边躲闪着成鹰对它的追杀,一边扭头和她唧唧歪歪:“你,你还真是相信我,也不和我提前打个招呼,万一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没有接到你,你从这 里摔下去,怎么着也得被摔个半死吧?” “还贫什么,赶紧找出口离开。” 小怪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轻轻哼了一声:“这次算我救了你一命,光这几个天灵地宝定然是不够的,等出了这里之后,你再还我救命之恩。” 不愧是小怪物,不管是什么时候,它都不忘和她讨价还价。 当成鹰的尖橼即将啄上小怪物的屁股时,小怪物希望把自己的屁股往前一缩,打了个寒颤,直直冲向其中一具已经开着的棺材。 这具棺材比起其他的棺材来看,起码要大两倍有余,装下一个膨大化的小怪物绰绰有余。 之前安以绣在地上,倒觉得所有棺材都一般大小,如今被小怪物带过来才发现这有一具棺材与众不同,看样子,这具棺材就是离开地下墓地的出口了。 只看见那两只成鹰直直冲向这具棺材,但却仿佛是碰到了无形的障壁,身子被弹出了老远之外,竟然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这具棺材十米之内。 小怪物嘿嘿一笑的冲那两只体型比它巨大几十倍的成鹰洋洋得意的吐着舌头,行为极其挑衅:“来啊!有本事你们来抓我啊!”其中一只成鹰不信邪,再一次蓄力往这边冲,吓得小怪物瞬间变色,脸上挑衅的笑容,顿时便成惊恐之色,紧紧把他硕大的脑袋窝在安以绣怀里瑟瑟发抖,如何也不敢看 那成鹰到底会不会冲过来。 安以绣低头看了它一眼,忍不住嗤笑,这小怪物,也只敢仗着有保障才如此嚣张。好在隔空的屏障很是坚固,无论这成鹰怎么撞撞,都无法靠近这具出口棺材,这下可让小怪物找到了有意思的东西,最后又冲那两只急躁暴怒的成鹰翻了一个大绿眼,这 才屁颠颠的用大脚爪子摆上棺材其中一角。 一阵头晕目眩之中,安以绣才发现四周全是石壁,她和小怪物俨然已经离开了那片墓地。看到安以绣神情有些惊讶,小怪物在一旁和她解释:“刚刚的棺材,被墓地的子孙下了阵法,所以躺到那个棺材里,因为我触动了阵眼,我们就出来了,哎,刚刚在里面可真是把我给吓了好大一跳啊,为了救你,害得我又用了不少的灵力,我决定了,我要在这里把刚刚拿到的天灵地宝给炼化掉,恢复了精力,我们才能继续找其他的天灵地 宝。” 小怪物话音落下,只见它已经从硕大一只变成了巴掌大小。 要让安以绣选择的话,她还是觉得小怪物这么小小一只的时候更可爱,两根手指就能把它拎起来。 四周打量了一圈,安以绣觉得这快地方有些熟悉,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以前来临城地宫时看见的那片入口? “这是临城地宫外围?” 小怪物连连点头:“是啊,就是地宫外面,走吧,我们去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好好歇息一会儿,你也正好可以养精蓄锐一下。”小怪物要消化掉那些天灵地宝,少说也得需要十天半个月,他们这次出发紧急,没有带什么干粮,小怪物不用吃东西,但是安以绣却是个凡人,若是要饿上十天半个月, 岂不是得变成人干儿了? “行,我先去跟你去找个地方,等找准了地方,我就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打点野兔之类的充饥。” 早在出来之后,安以绣就没有吃过东西,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如今出来,更是觉得饥饿难忍。 小怪物唧唧歪歪说了一声:“你可真难伺候。” 见安以绣拍了它头顶一巴掌,它翻了个绿眼,小嘴往旁边一努:“走吧,我带你去找点吃的先,我也觉得有点饿了,虽然说,我并不需要吃东西。”小怪物对这片地方应该比较熟悉,不一会儿就带安以绣去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平坦的地势:“这里不错,运气好的话,应该有野鸡野兔,等你烤好了肉给我吃点东西,我再 去炼化这些天灵地宝。” “馋虫。” “哼!人家明明是圣兽!别拿我和那些低级虫子扯到一起好么?” 不愧是小怪物,身子小小,灵敏度却很不错,三两下就捉住了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 “我要吃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 仗着自己是功臣,小怪物狮子大开口。 安以绣似笑非笑的看着它,它眼珠子转了两圈,最终说:“那……那好吧,我要吃一只野鸡!” “成交。” 吃饱喝足,一人一兽躺在贫瘠的草地上打着饱嗝。 小怪物捂着自己鼓的和它脑袋一样大的小肚子,咿咿呀呀的乱叫:“哎呀,可撑死我了,撑死我了!好难受呀——!” “让你刚刚吃那么多,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都烤了,你居然就给我留了半只鸡,就你这小身板,能不撑么?” 听到安以绣的鄙夷,小怪物蛮不乐意的哼了一声:“我要长身体,不行么?哼!” 过了没一会儿,小怪物突然面色一变,一张小脸紧皱,显然在忍耐着什么。 “你怎么……”安以绣话未说完,只看到小怪物如一道离弦的箭窜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再等它回来,脚步虚浮,安以绣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子的臭味儿,看样子,小怪物是吃的撑了去解决某些“人生大事”了…… 第672章 沐老爷不见了 临城夜幕阴沉。 瓢泼大雨浇灌入贫瘠的泥土,滋润干涸的大地。 安以绣躲在狭小的山洞之内看着外面的雨,伸出竹节接了半竹节的雨水算作今日份喝的水。 距离小怪物炼化天灵地宝的时间十天有余,也不知道小怪物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离开王府那么多天了,不知道那两个小包子没有见到她,会不会哭闹,沐渊白会不会担心。 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她的想法简单了许多。以前觉得在刀尖上舔血就是她人生的意义,现在不同了,她不想做那些事情,她只想陪着沐渊白,陪着两个小包子,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其实,她觉得做一个家庭主妇也 不错。等她找到欧家,把身上的封印接触,她决定带着两个小包子和沐渊白,一家四口找个世外桃源过慢生活,养几只鸡鸭,再养几头猪牛,每日除了吃与睡,还可以去垂钓, 下棋,画画,吹乐,闲来无事,她还可以和沐渊白比划两脚,可不乐哉? 再或者,她还可以拉着沐渊白去开家小酒馆,听听那些客人的小八卦也不错,大隐隐于市,也不告诉那些客人他们的身份,做个扮猪吃老虎的老板娘也不错。 想着想着,她笑了起来,进入梦乡。 在她睡着之后,一个白发绿眼的人来到洞口,最终决定站在洞口替她遮挡风雨…… 西凉北平,月朗星稀。 沐渊白站在军营之内,所有的沐家军叫苦不迭。 “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凶猛的操练咱们?”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王妃不见了,王爷心情不好。” “王妃不见了?”有人嘿嘿笑了两声,压低声音:“难道是王爷欲求不满?” 顿时一片哄笑。 突然,哄笑嘎然停止。 最先说沐渊白欲求不满的士兵,还一脸震惊的没有回过神:“怎么了?你们这是见了鬼啊?” 那些人皆是一片比见了鬼还可怕的表情看着那士兵身后。 这哪里是见了鬼啊,分明是比见了鬼还可怕好么! 有士兵趁机向那个士兵挤眉弄眼。 那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回过神急忙一个转身,正巧看到他嘴中欲求不满的王爷双手背立,铁青着脸看着他。 那士兵吓得脚都站不住了,抖着腿肚子带着颤音道:“王……王爷……” 沐渊白脸上笑意渐浓,看着那士兵:“你刚刚和他们说本王什么?本王没听清,再给本王说一遍。” “王爷,小的……小的刚刚是信口胡诌的,您,您别放在心上。” 沐渊白视线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看样子你们都太闲了,既然如此,所有人今晚不用睡觉,通通给我呆在这个校场好好训练!” 所有沐家军顿时一脸苦瓜之色。 王爷又来这么一出,分明就是受了王妃的气,拿他们当沙包出气呢。 当玄旻到沐家军军营时,听到的就是校场哀鸿遍野。 听绝杀殿那边传来消息,王妃失踪了,殿主心中有火儿,下令让绝杀殿用最快的时间找到王妃,可是如今,王妃还没有任何音讯。 他对这些沐家军表示深深的同情,毕竟他也曾经被殿主这般“蹂躏”过,深知其中的痛苦。 只是可怜了他,又赶上这么个不巧的时候给殿主汇报情况,他要汇报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希望殿主不要因为王妃不在,而迁怒与他,求观音菩萨大发慈悲,保佑保佑。 “殿主。” 看到玄旻,沐渊白带着他进入沐家军军营内的主帐,坐在主座上,沐渊白盯着玄旻:“有王妃消息了?” 玄旻被沐渊白虎视眈眈的目光看着,只觉得心中打晃,微微摇头:“回殿主,还没……” 沐渊白一个果盘掷到地上:“那你过来干甚?滚去找人!找不到王妃,小心你的脑袋!”玄旻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死:“回殿主,绝杀殿成员还在紧密寻找王妃,若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将王妃安全护送到殿主面前,属下这 次来,是有其他的事儿想向殿主汇报。” 自从听到没有安以绣的消息,沐渊白就兴致缺缺的喝着茶,就连眼皮子都懒得抬起来,只淡淡“嗯”了一声。 “殿主,沐老爷于十日前被人劫走了。” 沐老爷便是沐渊鸿,因为他已经不是前任皇帝,沐渊白也不想沐渊鸿和沐禹宸扯上什么关系,索性让下人直接称呼他沐老爷。 只是……沐渊鸿被人劫走了? 沐渊白抬眼看向玄旻:“怎么回事?”“那一日,沐老爷突然说肚子疼,要服侍他的下人去外面请大夫,还说害怕请来的大夫不好,一个劲儿闹着要他的下人跟着我们的人一同前去,后来大夫被请回来了,是一个老者和两个小童,坏就坏在这一点上,他们都没有想到那个大夫和小童不是真正的大夫,而是乔装打扮混进来的内应,正在他们看病的时候,突然有人喊走水了,大多 看守都去救火,对于沐老爷的看管松懈了不少,再等把水扑灭回来,沐老爷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玄旻说的很仔细,就连过程都给沐渊白复述的清清楚楚,说完之后,看着沐渊白,等着他的命令。 沐渊白板着脸:“这么拙劣的伎俩也能把人带走?都是怎么办事的!” 见沐渊白发怒,玄旻急忙跪了下来:“殿主,事出之后,属下便让他们去生死塔思过三个月。” “半年。” 半年。玄旻嘴角抽了一下,在生死塔就是呆上一天都是折磨,绝杀殿成员在进入绝杀殿之前,通通都经受过生死塔的磨练,一般是为期两个月,在生死塔的那段日子是他们不想 回忆的一段记忆。如今殿主嫌他的惩罚不够,嘴一张就是两倍的惩罚,让他们在生死塔呆半年,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受得住,看来,殿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也没办法给他们求情了,只 能希望他们自求多福。沐渊白手指在桌角轻轻敲了敲,是在思考:出事之后,从京城到北平,快马加鞭确实需要这么长时间,但是如今已经过了十天,再要把沐渊鸿捉回来,谈何容易,简直就 是大海捞针。 而且,沐渊鸿的党羽他已经让人处理干净,基本上可以排除沐渊鸿手下人的行为。 这次说是沐渊鸿被人劫走,不如说是救走,而救沐渊鸿的会是谁? 曾经被沐渊鸿施恩过的人? 沐渊鸿在位时虽是一副明君模样,却并没有施出那种能让人为之付出性命的恩情。 沐渊鸿的仇人? 沐渊鸿向来心狠手辣,他的仇人除了他和小家伙,几乎就没有留下过活口。 沐禹宸? 如今沐禹宸是皇上,他向来认为他的父皇此举不对,让生灵涂炭,断也不会将沐渊鸿放出来。 那救沐渊鸿的人会是谁? 报恩,仇家,亲人,都不是,那就只有最后一个。 沐渊鸿对某些人有利,救了沐渊鸿,某些人就能得到比付出下人性命更重要的利益。 沐渊白脑中浮现出了不少人,一个个排除,在想到一个人时,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墨子鲮! 墨子鲮前一阵子来北平参加两个小包子的满月宴,之后被他关入北平大牢。 沐渊鸿被人救走的时间算起来,就是墨子鲮来到北平之后的那段时日。 墨子鲮! 沐渊鸿被救走,对于墨子鲮来说,确实有利。 墨子鲮这个人,野心颇大,因为幼年时不好的记忆,他发誓要出人头地,就是一个纯粹的野心家,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出人头地,就是将整个天下收入掌中。 沐渊鸿如今对他心生怨怼,墨子鲮所想攻下西凉,便会和沐渊鸿进行联盟。 毕竟沐渊鸿是曾经的西凉皇帝,对于西凉,没有人比沐渊鸿更清楚。 他救下沐渊鸿,或者,再许给他重登皇位的承诺。 而他的条件,应该就是西凉无条件向北魏诚服。 沐渊鸿性子睚眦必报,定会找他报仇,只是沐渊鸿此刻没有能力与他相争,如此之下,只会同意墨子鲮的不公平条约。 如此一来,墨子鲮的嫌疑最大。 只是墨子鲮早已离开北平回了北魏,为了好不容易救出来的砝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沐渊鸿只怕已经被墨子鲮秘密带去了北魏。 “让绝杀殿蛰伏在北魏的暗探好好打探沐渊鸿的行踪,找到人立刻带回西凉,若反抗……” 说到此处沐渊白语气停顿,似乎还在犹豫之中,但是想到了那小家伙的小脸与他两个乖巧可爱的儿子,眸中杀意具显:“当场格杀!” 当初,他讲究兄弟之情,哪怕沐渊鸿对他满是杀心,他也迟迟不肯对他这个皇兄下手。 但如今不同,他并非孑然一身,也有他想守护的爱人与儿子,哪怕是为了他们,他也绝对不能再在几无可有的亲情之中摇摆。 他,要斩草除根,否则,等春风吹又深时再后悔就晚矣。 “是,属下这就去办!”“去吧。” 第673章 小怪物的新形态 安以绣这几日一直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山洞门口还有浅浅的足印,她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脚,足印明显偏大许多,绝对不是她的,看足印大小,应该是个男人。 这人对她应该没有恶意,若是要杀她,早在几日之前就能下手,又何苦一连过来数日? 可是,这里了无人烟,又会是谁来山洞门口? 她倒想看看,那个每日晚上跑到她山洞口的男人到底是谁。 带着疑惑,当晚安以绣并没有熟睡。 前半夜并没有任何人过来,到了后半夜,她有些迷迷糊糊,突然,一道黑影覆在她眼前,她骤然睁眼伸手抓那人,冷声质问:“你是谁?” 那人显然没料到她这次为何会如此机警,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回过神后,迅速拍开她的手,身形一动,最后只留给她一个残影。安以绣坐在洞中,想着她刚刚看到的那个身影,那人反应速度很快,她并没有看到他的正脸,只看到了他一头长白发,身上穿着一件深色衣服,月光不明,她认不出是什 么色,为何总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想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感觉和那日在王府门口的乞丐有些相像! 但很快她又否决了自己这个猜想。 不过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乞丐,又怎么可能跟着她从西凉北平到南央临城呢? 何况小怪物是拖着她在天上飞的,除非那人是有狗鼻子,否则根本不可能跟来这里。 或许是那一次被安以绣捉了个现行,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 安以绣却在心中留了意,毕竟是独身在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怎么着都得警惕些。 “哎!我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安以绣此时正在山洞旁的小溪洗衣服,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哪里能猜不出来人是谁:“小怪物,天灵地宝都炼化好了?” 当她拿着拧干的衣服抬起头时,看到眼前的小怪物却呆呆愣住。小怪物的体型虽然还是巴掌大小,但是,它原本像兔子一样尖细长长的耳朵居然变成了像狗儿一样的三角形耳朵,屁股后面圆球一样的小尾巴也变了,尾巴的白毛长长, 跟个马尾巴一样,怎么炼化了几个天灵地宝,就连物种都变换了? 小怪物显然很满意安以绣此刻对它外形变化的呆愣,一张小脸笑嘻嘻,足尖一点,蹦到安以绣肩上,用它长软的尾巴毛扫着安以绣的脸:“看我,是不是变得更好看了?” 脸上被小怪物的尾巴毛扫的痒痒,安以绣止不住侧开头躲它:“小臭美蛋。” 小怪物瞪了安以绣一眼,嘚瑟的晃着它的小脑袋:“哼,你就是嫉妒我变得这么美,到时候黑毛球看到我这样,一定会对我崇拜的五体投地,哈哈哈!” “不得不说一句,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的性别。” 一个公宠物,居然这般臭美,她也是长见识了,嗯,堪比孔雀。 “行了行了,我长的美,知道你嫉妒,就不和你说这些了,免得你心升惭愧,对了,我跟你说说我们接下来干嘛,接下来的话,我们再去地宫。”像是看出安以绣想问什么,小怪物直接道:“虽然我们才去过地宫二层的地下墓地,但是地下墓地和地宫除了是属于同一个主人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关联,我们这次去地宫,可以找到不少上次遗漏没有找到的天灵地宝,我跟你发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去地宫,下一次我们就不去了,毕竟地宫的危险还是很大的,要不是这次我急需用天 灵地宝炼化才不至于丢命,我也不想再来这个鬼地方呀。”对于寻找天灵地宝一事,小怪物向来热衷,不过这事儿关乎于它的性命,它在乎天灵地宝也无可厚非,就像它说的,为了保命才会来地宫,他们的革命友谊深厚,怎么也 不会眼睁睁看着小怪物丧命。 见安以绣在一旁点头,小怪物在一旁喃喃:“毕竟我这个年龄在我们圣兽之中可算是小孩子呢,我还没有活够呢。”安以绣噗嗤一声笑起来,小怪物说的没错,虽然它活的时间比较长,但因为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所以心性上还是像个小孩子一般纯真,若不从年龄来看,它确实是个小孩 子。 地宫的危险不比地下墓地的尸鹰小,不过,上次能全身而退,想必这次小心谨慎些也是可以的。 “你需要准备什么么?如果不需要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地宫吧。”小怪物急哄哄的看着安以绣,恨不得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地宫里面。 “先去抓几只野鸡野兔来,我制成肉干带进去当口粮。”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就是麻烦!” 小怪物虽然不耐,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捉来了四只野鸡。 “野兔没看到,就四只野鸡,够吃么?” 见安以绣没回答,它急忙又窜了出去,再次叼回来两只野鸡,蹲在安以绣面前邀功:“这下总够了吧。” 等安以绣制出了鸡肉干,小怪物第一时间就消灭了一只,将这称为:“我是有功之臣,这是我应该得到的奖励,所以你不能亏待我。”距离上次进入地宫,至少时隔两年,不过安以绣记忆不错,对于在这里走过的路,大多有印象,找到了那次制作血凝珠的材料,这次抓了很多,少说也有五百来颗,通通 用布帕子包了起来放入袖中。也因为她记忆力好,算是避开了不少机关,虽然途中也有遇到些其他机关,倒也被安以绣机灵的化解,惹来小怪物的连连夸奖:“哎,不错啊,你这脑袋瓜子还算是有用, 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不错不错,给你挠挠痒痒。” 一边说着,小怪物一边把自己的长尾巴垂到安以绣脸上晃晃。 说是给安以绣挠痒痒,原本她不痒,反倒被小怪物给整的脸上不舒。 自从小怪物变了形态,它就对它这个大尾巴极是喜爱,有事儿没事儿就把大尾巴搁在安以绣面前晃悠几下,也算是变相的炫耀。 安以绣哪儿能不清楚小怪物的小心思,也像宠着孩子一般惯着它了。 只是如今小怪物的尾巴在她脸上晃晃悠悠,挡住了她的视线,因为看不清路,她动了一下,却不小心撞到了石壁之上。 “轰”的一声,地宫之内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声音巨大,甚至让整个地宫都有些微的震动之感。小怪物心下一惊,在安以绣头上缩成一团,小爪子抱紧她的脑袋瑟瑟发抖:“哎?这是怎么了?你刚刚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夸,才说你记性好,你就闹 了这么一出,你不是记得这里面的那些机关摆件么?怎么突然触动机关了?要是从里面放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可饶不了你。” 说着说着,小怪物从瑟瑟发抖变成了喋喋不休。 安以绣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刚刚若不是小怪物的尾巴在她眼前扫来扫去挠的痒痒,她也不至于因为看不清路动那一下。 不过事已至此,没有必要再起争执,她还不至于落到和小怪物打嘴仗的地步。 虽然不小心撞上了机关,但也不一定是坏事,不是么? 看向刚刚发出的那声巨响,在他身后一米之处,有一扇石门从地上拔高而起升至半空中,露出一人高的空儿。 这是上次来地宫并没有发现的地方,安以绣把小怪物从头上抓下来,和它对视一眼:“进去?”小怪物探头往里面瞄了一眼,里面黑黢黢,一丝亮光也没有,就算它是夜视眼,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到什么东西,最后梗着脖子回答:“进去呀,我才不怕呢?”就算是出了 什么事儿,也有你这个高个子垫背,哈哈哈。 最后这句话小怪物只敢在心里想想,哪儿敢说出来,它敢保证,若是它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铁定逃不过安以绣的一顿胖揍。 既然这里有个隐秘的石洞,相比里面是有什么东西,说不定小怪物要寻的天灵地宝就在里面,进去一番也无妨。 抱紧小怪物,安以绣小心翼翼的踏足进去。好在里面并没有什么隐藏的机关,进去之后一派风平浪静,小怪物倒是放松不少,只是这点却更让安以绣提起了警惕,照地宫主人的行为来看,应该是个警惕之人,大小 机关防不胜防,怎么可能在如今秘密的石洞之中全然不设防?显然有些不太合常理。 小怪物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在安以绣手里动了动:“哎,你放开我,我好像闻到了天灵地宝的味道,你松开我,让我去看看。” 见安以绣迟迟不松手,小怪物等的有些不耐,张嘴在她手上咬了一口,在她吃痛之时,一个蹦跳从安以绣手里蹦了出去。 安以绣只觉得心中更慌,第六感告诉她即将有大事发生,四下看着小怪物,却因为此刻四周一片黢黑而无从寻找小怪物的身影。 “隆!隆,隆!”几声巨大的声响在石洞之中回荡,然后安以绣只听到了小怪物特有的尖叫声响起:“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第674章 铁皮怪 小怪物遇险了?安以绣顺着声源过去,那边的“隆隆”声更是大的震耳欲聋,奈何四周漆黑无比,她根本看不到小怪物如今的境地,只能听到小怪物尖锐的求救声:“啊!快来救我!救我— —!” “小怪物,你怎么了?”安以绣在袖袋里掏了掏,找出来一个火折子,点燃火折子,室内勉强被照亮,她看到小怪物被一个至少三人高的巨型铁皮怪叼在嘴里,也不知道那铁皮怪是怎么行动的, 嘴巴咀嚼,行为刻板,像是一个简陋的机器人,没错,确实像机器人! 看到安以绣靠近,那铁皮怪缓缓低下脑袋,脖子的连接处发出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应该是机器的连接处没有油,导致机器有些迟缓。 “噌”一声。 两簇火光在铁皮怪的眼睛处亮起,洒下点点黄色光芒,看那个铁皮怪的模样,似乎是在打量她。 安以绣觉得有些玄幻,这可是古代,怎的会有这种机器人? 难道古人就懂得如何制作机器人? “你还发什么呢?赶紧过来救我呀!再等一下,我就要进他的肚子了,你是诚心不想要我活么,我好可怜啊,遇到了危险你都不救我,呜呜呜……” 小怪物自艾自怜,越说越伤心,最后哭的不能自已。 也或许就是它眼泪的作用,滴到铁皮怪身上,铁皮怪居然停止了嘴中咀嚼的动作,就连眼睛的那两簇火光都跟着暗淡下来。 室内除了安以绣手上拿着的那火折子散发出的微光,又恢复了刚才的一片宁静。 虽然铁皮怪不再动作,但小怪物的身子被紧紧卡在铁皮怪嘴里,它靠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摆脱,只得再次把视线投向安以绣:“我……” 安以绣扒着铁皮怪的身子,踏在它手上,上到了它肩膀上,最后伸手将小怪物从铁皮怪嘴里扯了出来。小怪物从铁皮怪嘴里出来就仿佛是打开铁皮怪的钥匙,铁皮怪骤然动作起来,眼睛也重新燃起了火光,吓得小怪物赶紧顺着铁皮怪的身子溜了下去,夹着它的尾巴逃的远 远的,躲在一旁观察着此处。 虽然它不敢帮忙,却还记得安以绣刚刚救了它,在一旁大声喊道:“快下来啊!这东西有些邪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制伏!” 铁皮怪虽然有三人高,但对于安以绣来说,这点高度还不至于害怕,瞅准时机,松开铁皮怪的铁皮手臂,掉下去的瞬间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减轻了冲击力。 在火折子因风熄灭的那一瞬,她长臂一伸将躲在一边的小怪物揽到怀里。 那铁皮怪的行动也煞是速度,居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粗壮的长腿一跨就来到安以绣面前,铁嘴一张一合,居然开始说人话:“吾乃地宫守卫皇,尔等宵小找死!”小怪物吃惊万分的看着安以绣,语速飞快的说:“我的天啊,它居然会说话,这是什么鬼东西,难道不是个铁皮组装成的人型东西么?这年头,就连铁皮都能成精了?铁皮 精?” “管它是什么,这东西应该是怕水,这石洞里有水么?” 小怪物四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啊,刚刚……” 安以绣抱紧小怪物侧身躲开铁皮怪一手挥过来的长刀,长刀刺入她身后的石壁,掉下稀稀落落的碎石。 “一直躲开躲去也不是办法,你过去冲它撒点尿。” 虽然这方法并不太文雅,但这铁皮怪实在是太过恼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它手里的长刀切掉脑袋,这种危险品还是趁早让它报销为妙。 小怪物哼了一声,显然不太满意:“为什么要我去撒尿啊!你知不知道我的尿可是他们争相抢夺要喝的秘药啊,那是绝世圣品呢……” 小怪物还想说什么,安以绣直接把它抛了出去:“不想死就快点听我的。” 小怪物身子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儿,骂了安以绣一句:“狠心的家伙。”在落到铁皮怪肩上的那一刹那,它撒开腿冲铁皮怪的脸滋了一泡黄色液体。 铁皮怪果真怕水,维持着挥砍的动作停在原地。 小怪物嘚瑟的从铁皮怪身上蹦下来,跳到安以绣身上,将刚刚撒尿淋湿的腿肚子在安以绣的衣服上蹭了蹭:“我厉害吧,一泡尿就让它停下了,还不快夸我?” 安以绣拍了它脑袋一下,点开火折子,视线定在铁皮怪身上。 围着铁皮怪转了一圈,她心中更是觉得无比震惊。 刚才她只是粗略一看,觉得铁皮怪长的有点像现代的机器人,如今这么仔细观察一番,更是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铁皮怪的关节连接处是用钉子固定,形态和钢铁侠差不多似的,都是大红色的油漆,身上有少部分黄漆,再想到刚才眼睛处亮起的黄光,更是和钢铁侠的形态有些相近。 这不是古代么?怎么会出现这么前卫的东西? 是古人的思想和钢铁侠的创作者相近,还是…… 这个世界,不止有她一个穿越者? 想到这件事,安以绣心中一惊,真的会有这么玄乎的事情么? “喂喂喂,你怎么了?赶紧回神了啊,这个丑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有我好看么?” 在小怪物看来,安以绣的一颗心都被这个差点吃了它的丑东西给吸引了过去,顿时万分不满起来,它可是她的爱宠,怎么她能对它不管不顾呢?哼,它生气了! 安以绣心不在焉的摸了摸小怪物的头顶:“你在地宫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么?” “怎么了?你还真喜欢上这个丑东西了?硬邦邦的,摸着都没有我身上的绒毛舒服,你喜欢它什么啊!” 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揪了一下小怪物的三角耳朵:“说什么呢,我觉得这东西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它身上的油漆并没有掉下来,感觉并不是陈年的老物什。”小怪物抖了抖耳朵,跳到铁皮怪身上仔细看了看,最终点头道:“是啊,感觉并不是多少年的老东西,我也没来过地宫几次,但我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感觉确实有些奇怪 。” “嗯?” 小怪物解释:“我在地宫见到的东西一般都是僵尸,活尸,变了形态的尸虫,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冷冰冰的铁疙瘩。” 是,这也是安以绣觉得奇怪的地方。 正常古人的墓穴,除了自然现象,和冷箭与刀作为机关,其他的都是尸体变化而成的特殊变故,像这样的机器人真是绝无仅有。 压下心中的想法,安以绣不再和小怪物谈论这件事:“算了,先好好歇息一会儿,吃点东西恢复些体力再在这石洞看看。” “好啊好啊,我刚刚那么一折腾,也有些饿了,拿点东西出来吃啊,哎,你过来看看我的尾巴毛。”如今小怪物的尾巴毛就是小怪物的命根子。安以绣投出视线看了一眼,小怪物的尾巴毛应该是被铁皮怪一口咬了,原本顺滑的毛发,如今变成了参次不齐的乱草窝,也不怪心疼自个儿尾巴毛的小怪物如此伤心,就 连她看着,都觉得有些可惜。 拿出野鸡干递到小怪物嘴边,小怪物却小脸一撇,转到一边,在一旁唧唧歪歪的叫了起来:“哎哟,我的尾巴毛啊,好伤心,我不想吃了。”一边嚎啕,小怪物一边抬起大眼睛偷偷看着安以绣的表情,安以绣哪儿能看不出小怪物的小心思,揉了揉它的脑袋,象征性安慰了一番,小怪物却觉得安以绣对它的安慰 不真诚,这次躺在地上打滚哀嚎。 安以绣索性也不管它了,将原本要给小怪物的野鸡干自个儿吃完,拍了拍手站起身:“行了,既然不想吃就跟我在洞里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见安以绣要走,小怪物瞬间收起了那番撒娇打滚的小脾气:“唉唉唉,我还没吃呢,你是想饿死我不成?你这个狠心的家伙,我伤心了!” 最终安以绣给了它半只野鸡干才算是把它哄好。在洞里转了一大圈,里面并没有什么稀奇之物,最珍贵的东西应该就属这个铁皮怪,看样子,这个铁皮怪应该是地宫主人最爱的东西,不然不至于单独弄出一个隔间摆放 铁皮怪。 “不对,我总觉得不能这么走,这里有天灵地宝的味道,你在和我仔细寻寻。” 听到小怪物说天灵地宝近在咫尺,安以绣又带着它在洞里转了好几圈,除了石头,就是铁皮怪,根本就没有任何像天灵地宝的东西。 “会不会是你闻错了?”小怪物一脸鄙夷的看着安以绣:“切,你觉得我会闻错?我的鼻子可不比你灵多了?我觉得,这里肯定有天灵地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什么危险的天灵地宝,总不能就 这样离开吧,那多可惜?” 安以绣深吸一口气,陪着小怪物在洞里继续寻找。不知道小怪物是碰到铁皮怪哪里,铁皮怪的双眼突地又亮起了火光,在这漆黑的室内亮起了一道光! 第675章 再探地宫血棺 小怪物突然兴奋大叫:“啊!我找到了!天灵地宝就在这里!在这个铁皮精的眼睛里!这个火光就是我要找的天灵地宝!” 有了这个认知,小怪物四肢并用爬到铁皮怪身上,最后落在铁皮怪的头顶,抱着它的脑袋,想着该如何下嘴。 安以绣现在旁边看着兴奋的小怪物,微微皱起眉头:“你能吞火么?别把自己给烧成黑炭了……”小怪物直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安以绣证明,小嘴啊呜一张,竟是直接将其中的一团火吃进了肚子,然后突地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啊啊啊!好烫!嘴巴好疼!感觉都要 起泡泡了,呜呜呜!” 别说小怪物嚷的那么难过,就连安以绣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喉咙一阵滚烫。 “实在不行就下来吧,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天灵地宝,没必要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去。” 小怪物当下振作起来,摇的头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一定要把另外一团火给吃下去,你要相信我能行的!” 安以绣挪开视线,简直没眼看。 “啊——舒坦。”肩上落下一个重物,安以绣只听到小怪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扭头看过去,只看到小怪物一脸享受的看着她:“我觉得,我的四肢百骸都有一股子的热流袭过,啊~好舒 服,好舒服,感觉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就是嘴巴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我嘴巴有没有起泡泡。” 小怪物一边说着,一边跳到安以绣手上,把它小嘴张大给安以绣看:“快,帮我看看。” 安以绣低头看的瞬间,一团火噗的一下冲她面孔喷了出来,她眼疾手快将小怪物抛到一边,火焰顺着她的面颊而过,只要她再慢上半分,只怕她就得成个火娃了。 “噗,噗噗噗~” 小怪物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安以绣:“我,我不是故意喷火的,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说完这话,小怪物又试着张嘴,噗噗,又是几团火焰从它嘴中喷涌,一时之间把小怪物吓得愣在原地:“我,难道我以后都会这样么?我不要啊,万一这火烧到我自己身上 怎么办?呜呜呜,我应该听你的话,我不该吃那两团火焰的,噗噗……” 又是几团火焰冒出来,火焰消停之后,从小怪物的嘴里生出来几团白烟。 安以绣却想到了一件事:“你以前吃那些天灵地宝可有学会什么技能么?” 小怪物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两下:“差不多就是改变了一下形态,然后再就是会飞了,长了一双翅膀……” 顿了一下,小怪物突然惊喜的看着安以绣:“你,你是说,会吐火是我新学的技能么?”“或许这火焰只是你吃下那火焰天灵地宝的后遗症,只要把肚子里多余的火焰排掉就没事儿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吐火就是你吃下这个天灵地宝的新技能,你可以试试能 不能控制这些火焰,如果可以的话,那你相当于多了一项保命技能。”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也觉得说的没错,尝试控制身体里的火焰,奈何每每一张嘴,就是一口汹涌火焰喷出,好几次火焰过大,差点没把它珍贵的尾巴毛给烧焦咯。 “不急于这一时,这段时间你就别说话了,省得突然喷火将地宫给引燃了。” 要让小怪物闭嘴,算是一件比较难的事儿,毕竟它就是个喜欢念叨的唐僧性子,但如今它一张嘴就喷火,也只能暂且忍着想说话的欲望,可差点没把它给憋惨了。 可小怪物生性就喜欢说话,安静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兽就有些压制不住想说话的欲望,趴在安以绣肩上呜呜呜的唤了起来。 安以绣拍了拍小怪物的屁股:“怎么了?” 小怪物极为不满的缩了一下它的小屁股,将自己参次不齐的尾巴毛夹在臀中间,微微张嘴,避免大火喷涌:“不往这……这边走,右走。” “右边有天灵地宝?”安以绣也没想让小怪物回答,但听到问话,小怪物就是想说几句什么:“找,血棺。” 血棺? 安以绣回忆了一下上次来地宫发生的事儿,好像是找到了一具血棺,然后血棺里有一具形态鲜活仿若睡美人的女尸,她还记得女尸身上穿了一件金缕衣。 当时女尸的身上带了一块玉佩,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小怪物突然要去找血棺,该不会是认为那具女尸是天灵地宝,它要吃尸体? 察觉到安以绣怪异的视线,小怪物缩着脖子看着她:“唉唉唉,你,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噗噗噗……” 说话说的急了,又是一堆火焰喷射出来,咳得小怪物满嘴白烟。 “行了,别讲了,过去看看就知道你要什么了。” 安以绣依稀记得血棺是在一间刻着彼岸花的冰室之内,还记得那间冰室是沐渊白最先发现告诉她的。 当初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让石门打开,还是小怪物说,这是欧家先祖的墓地,才让她试着用她的欧家血脉的血液打开石门。 如今到了这石门面前,她如法炮制。 石门再一次开启,露出里面的血棺。 这口棺材和上次他们见到的一模一样,并没有分毫改变,通体依旧颜色暗红,棺材板上似乎还有水液流动,但若仔细看,却又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当初棺材盖与棺材身上还有一把生了锈的青铜锁,将棺材牢牢的锁了起来,但她与沐渊白离开之后忘了上锁,只看到地上散了一只青铜锁,还在诉说着他们上次的行 为。 小怪物从安以绣肩上蹦了下来,乐呵呵的到棺材上跳了几下,被安以绣一把抓了过去:“干嘛呢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女尸给她的感觉很熟悉,不想让小怪物去惊扰她。 小怪物撇了撇嘴,扭过头做出一副要咬人的模样看着安以绣:“你,你做什么,噗——!” 又是一团火焰喷射,安以绣将它甩开,它得意洋洋,再次蹦到血棺的棺盖之上。 “你要吃这具女尸?” 最终安以绣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结果小怪物听到之后,用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安以绣:“什么鬼啊?你说我要吃她?我怎么可能吃她啊,我又不是丧心病狂的野兽,简直了!真是的!你这个小人!” “那你过来干什么?”小怪物神秘兮兮的看着安以绣,用小爪子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别人听到它说话:“这个女人,是个人物,你不是要找欧家么?这个女人应该有点用处,就是她已经死了, 太可惜了,不然可以问她关于欧家的事儿,能让你少走一点弯路。” “对了,上次让你拿走她身上的玉佩,还在么?”安以绣记得上次在地宫看到这具血棺,这女尸身上有一块圆环形的玉佩,中间像是缺了一块,当初小怪物非要让她将那块玉佩收起来,还说这个玉佩也是证明她是欧家血 脉的证物。 那玉佩被她放在王府的小梳妆匣里,这次出来的匆忙,甚至说完全没有准备,根本就没有将那个玉佩带上。 见安以绣摇头,小怪物皱起眉头:“算了算了,没带就没带吧,现在带着也没什么用,赶紧把这个棺材盖子搬开,让我看看我们上次是不是漏过了什么。” 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小怪物打了个嗝,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大陆,乐呵呵的冲安以绣张嘴,半晌也没有火焰:“你看,我好了,你来看看我的嘴巴是不是被烧破了?” 在安以绣探过头去的一瞬间,又是一簇火焰喷射。 接着,安以绣只看到小怪物脸上算计偷笑的小表情,一看就是在逗她玩儿,看样子,小怪物是把那火焰技能大致掌握了:“会了?” 小怪物连连点头:“对呀对呀,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厉害,这叫什么,天资聪颖!还不赶紧夸我两句?” 仰着小脑袋,一副等着人夸赞的小表情别提有多可爱。 “喷点火照着,我把棺盖挪开让你看看。” 既然要挪棺盖,安以绣自然是拿不了火折子,既然小怪物已经把吐火技能融会贯通,那正好用在此处。 小怪物急忙蹦到安以绣肩上吐火。 安以绣在心中默念了几句:“晚辈为了寻回欧家只能在此叨扰,还请前辈勿要见怪。” 搬开棺盖,棺材里的女尸闭着眼,皮肤吹弹可破,眼窝凹深,鼻梁高挺,弯弯细眉,樱桃小嘴,无一不说明这女人的绝色。 她还记得上次沐渊白就说过她和这女尸的模样长的有些相像,当时她还没觉得有什么,时隔几年再这么一看,感觉她居然越长越像这女尸了。 少说也有六七分,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自觉的,她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敢确定的猜想。 “轰”一声,刚刚关闭的冰室门居然就此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白衣男人,与她遥遥相望。“是你?” 第676章 丫头,她是你娘 这个男人,安以绣并不陌生,上次在六盲山,她与这男人在见过,当时她还怀着那两个小包子,但是因为腹中有什么小鬼,便去六盲山找那法师去除,谁知法师没见到, 却见到了这个男人,据说,这男人是法师的徒弟,看他去除小鬼的模样,倒是娴熟。 她记得,这个男人,和沐渊白说相遇便是缘,让沐渊白叫他缘伯父。 沐渊白当时还和她偷偷说,这个叫缘的男人是在占他便宜,毕竟他看着也就三十来岁,沐渊白本人也有二十六七,看似相差也就几岁,却平白无故比他高了一个辈分。 “丫头,还记得我?”缘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缘伯父。” 安以绣笑了一下,看着缘,他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他自来熟的说:“你的孩子生下来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提到小包子,安以绣羞涩一笑:“一对儿子。” 说起来,她还真有点想他们了。 “双胞胎?”缘显然有些吃惊,发出一阵赞叹:“你这丫头倒是有福气。” 安以绣微微一笑:“不知伯父为何会到这里?说起来,地宫这个地方可不太好找。” 缘倒是有些滑头,并不直接和她说他的目的,反而将话头扯到一边:“你这是在做什么?” 说完这话,他一步上前靠近血棺,探头看着那具女尸,眸色晦暗,双手覆在棺沿,胳膊有些颤抖。 缘在看到女尸之后神情就有些不太对劲,显然,他是认识这具女尸的。安以绣心中升起一个想法,或许……缘这次就是为了这具女尸而来,只是与她过来的时候挨的很近,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如果是一直跟在她身后,她 却从来没有察觉到,可想而知他的武功定然在她之上。 再联想到前几日,小怪物炼化天灵地宝,她在山洞,山洞口有一行很明显的男士脚印,莫非那个时候的男士脚印就是缘留下的? 安以绣几不可见的后退一步,眼中已经布满了警惕。 虽然上次缘确实帮过她,但这次,他行为举止不明,她一人在外,定然不可能贸然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小怪物也在安以绣脸上警惕的看着缘。 上次在六盲山,它虽然没有见过缘,但是却对他的气味语气很是熟悉,这个男人,给它的感觉,深不可测,唔,就是这样。 它现在开始计算它和她加起来的战斗力能不能答应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它刚刚学会了喷火的技能,但它喷出来的火焰都是特别小的火焰,顶多能把人的衣服给烧着,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的用处,所以喷火这个技能基本上是没有什 么大的用处。再说了,虽然它会飞,但是之前在地下墓地和尸鹰对决时,耗费了它不少的精力,一时半会儿,它也没有多余的能力让自己起飞,更别提把安以绣这个傻大个儿给托起来 了。 所以,以它目前的状态来看,它的战斗力相当于为零,甚至还需要安以绣来保护它,可以说是一个小拖油瓶了。至于安以绣,她虽然很厉害,但是欧家的封印,加上她生过孩子,如今的体能也大不如从前,既然这男人可以悄无声息的跟上来,那说明安以绣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这 么一来,他们必输无疑了。 要是这个男人的目标只是血棺里的女尸,大不了,它拱手相让就是。 但要是,他的目标是它…… 想到这里,小怪物打了个寒颤,将自己的小身子用力的嗦到安以绣怀里打了几个抖,如果他的目标是它,那它一定要让安以绣好好保护它。 半晌都没有听到旁边的回话,缘回过神,若有似无的扫了安以绣一眼,发现她神情紧张,他顿时了然,温文尔雅的冲她一笑:“丫头,你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是啊,他怎么可能伤害这丫头,这丫头也是多心了。 不过她有这份警惕心,让他很欣慰,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更好的保全自己。 “伯父,如果你此行的目的是这具血棺,那晚辈就不与伯父夺爱了,晚辈先行一步告辞。” 安以绣冲他一拱手,还是决定先行离开。 她看不透缘这个人,并不打算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打不过便躲好了。 “丫头,且慢。” 在安以绣要踏出冰室的那一瞬,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开口挽留,声音也有如温泉,只让人觉得心中一阵舒坦。 安以绣下意识顿住脚步看向他:“不知伯父还有何事?” “说了你不用紧张,你且来看看她。” 他并没有说女尸而已,而是以她字为代替,看向女尸的双眼充满柔情。 若要说他和这女尸没什么关系,安以绣是定然不会相信的。 安以绣看着他的双眼,充满柔和之情,这一刻,她升起一种这个男人当真不会伤害她的感觉。 踏前一步,依言来到血棺旁边看着那具女尸,不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觉得她长得如何?” 安以绣一愣,完全不懂缘做什么问这么一句话,叫她过来就是问问她对这具女尸长相的看法么? 如果真是这样,不得不说,这个缘看着正直,却还是一个好色之徒啊,连女尸都不放过…… 安以绣讪笑两声:“她,她长得很美啊,就是她在如此貌美的时候便死去,着实太可惜了。” 红颜薄命,说的就是血棺中的这具女尸了。 “你不觉得你和她长得很像么?” 安以绣抬手摸上自己的脸:“确实如此。”恐怕是因为都是欧家血脉,所以长得相像也没什么稀奇之处。 “你不好奇你和她的关系么?” 听到缘这么问,安以绣瞬间看向他,原来他一直在这儿等着呢。 他既然这么问,想必应该清楚她和这具女尸的关系。 “前辈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小怪物在一旁倒是兴奋起来,小嘴巴贴着安以绣的耳朵道:“哎,他知道你和女尸的关系啊,他这个人很有用,说不定就是你找到欧家的重要线索之一,你快问问他知不知 道欧家。” 虽然小怪物压低了声音,但从缘面带笑容的表情来看,他已经将它说的一字一句都听了去。 果然,只听到他煞有兴趣的问:“丫头,你要找欧家?找欧家做什么?”如果这个男人真的知道欧家,安以绣也不想隐瞒要找欧家的这件事,索性跟他承认:“是的,晚辈需要寻找欧家,前辈既然知道女尸与晚辈的关系,那想必清楚晚辈是欧家 人,晚辈是欧家血脉,且被下了封印,这个封印也相当于封了晚辈的一切生机,若是在一年内无法找到欧家破除封印,晚辈便只有一死。” 缘了然点头:“对于欧家的事,我不甚了解,这件事你需要问她。” 看到缘指着血棺中的那具女尸,安以绣大感差异。 什么意思? 让她去问一具尸体? 倘若这尸体当真能讲话的话,那她也就不愁了,可这是尸体啊,怎么能给她回话?这缘莫不是在耍她玩儿呢? 看到安以绣用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自己,缘知道安以绣是没有理解他的话,也是他话没说清楚。 “丫头,她是你娘,你救她也是应当的。” 对于这个说法,安以绣并不惊讶,她心中已经大致猜测到她与这女尸的关系,只是……人都已经死了,看那模样,也死了不知道多少年。记得安建刚当初说的是,她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就死了,那起码也得十几年,死了这么多年的人,就算面容还维持着生前的模样,那也是无力回天了,她没有活死人肉白骨 的异能,根本不可能让她再开口说话啊。 “前辈,就算这是我娘,但她已经死了十几年,我根本没有办法将她救回来……” 缘摇了摇头,眼睛直直盯着安以绣,发出了一抹亮光:“不,你能,而且,只有你可以!其实她只是假死,需要用你与她的血缘之气,才能将她唤醒。” “血缘之气?那我需要怎么做?” “帮我抬一把。”缘将棺盖重新盖上棺材,接着一双手抬上棺材,俨然一副要把血棺抬出去的架势。 “前辈要将血棺抬出去?” 外面有的通道异常窄,血棺个头儿大,根本不可能完整的抬出去,除非用震天雷把地宫通道给轰开。 “不,就抬到冰室中间这里。” 缘这么说,安以绣才注意到冰室中央有一块长方形的凹陷处,大约陷下地面五厘米。 目测这块长方形凹陷的大小和血棺的大小吻合,看样子,这块地儿原本就是为了摆放血棺的。 她和缘合力将血棺搬了过去,直到血棺落入凹陷处,突然,血棺发出了一阵剧烈的红光。接着,安以绣居然在空气中看到一朵由红雾聚集成的红色彼岸花缓缓开启…… 第677章 伯父和我娘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奇观? 把血棺摆在上面居然会腾出血雾? 然后,她眼见着那朵血雾演变成的彼岸花慢慢渗入血棺之内。 “这是怎么回事?”缘正准备和她解释,小怪物却在一旁抢答起来:“这棺材之所以是血棺,那是因为这具棺木本身就是浸泡在血水里的,你看这个棺盖,上面是不是还有血丝流动?这叫血魄,尸体放在这种血棺里,才能维持她生前的面貌,不腐不烂不臭,就像是活人一样,之所以会腾出血雾,估计是触动了地下的什么机关,导致血棺上的血魄挥发,然后就 变成你现在所看到的样子,空气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朵彼岸花,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也就是你在这儿大惊小怪的。” 好吧,又被小怪物给鄙视了。缘在一旁点头,声音温润道:“它说的确实没错,血魄散开,融入你娘亲体内,激活了她身体内的血液,如此一来,你便可以唤醒她了,丫头,过来吧,把手指划开,将血 滴入你娘亲嘴里。” 缘冲她招了招手,安以绣几步过去。 安以绣早已经将自己当成原主,正因为有原主的存在,才能够让她重活一世,既然霸占了原主的身体,那她便应该把自己当成原主,替原主尽孝。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要找到欧家,既然这具“女尸”是她的娘亲,那便是欧家人,与其绕一大圈去找其他线索,不如直接问这位近在咫尺的人。 既然这种方法可以将她唤醒,不妨一试,就算不成,也只能手指痛那么一下,对她来说,无伤大雅。安以绣没有丝毫犹豫,从袖袋之中拿出那把随身带在身边的黑色小匕首,这小匕首是个好物,能吹毛断发,轻轻碰上皮肤,手指就被划开,鲜血从伤口处溢出,馋的小怪 物在一旁直妥口水,眼巴巴的小模样看的安以绣都有些心疼。 “哎,能不能,能不能先给我喝一口?”小怪物伸出小爪子,费力的竖起一根带着尖爪的小指头比划出一个“一”字。 看的缘在一旁直皱眉头:“丫头,你养的这是什么宠物,居然以吸血为食,这种怪物应该早早弃之。”听到缘这么说,小怪物可气了个够呛,顿时一鼓腮帮子和他理论起来:“你,你凭什么让她把我丢掉!她才不会这么做呢!我们不是宠物和主人的关系,我们是朋友,是朋 友你知道么?我可救过她很多次,是她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我,她早就死了,哪里能在这里和你说话啊!可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话,说说我刚才讲的对不对。” 小怪物急于向缘证明自己存在有重大意义,用尖牙在安以绣肩头轻轻咬了一下,让她务必要站在它这“正义”的一方替它说好话。 “它确实救过我很多次。” 安以绣揉了揉它的脑袋,它破天荒的没有发脾气,反而拿自己的脑袋顶在她手掌心蹭了蹭,最终朝缘露出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宣告自己的主权。 缘轻声笑了一下,不予置评,将所有视线全部搁在躺在血棺之中的人儿身上:“丫头,时间有限,先唤醒你娘亲吧。” 小怪物看着安以绣带血的手指伸到那个女尸嘴边,心疼的咕噜噜直吞口水,它好想喝啊,好想喝啊…… 几滴鲜血落入女人口中,染红了她略显苍白的唇。 两人一兽都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奈何过了许久,她都没有任何动作。小怪物第一个不耐烦,在安以绣肩上上串下跳:“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在棺材里带了十几年,虽然还是和她死之前一个模样,但她就是个尸体吧,尸体怎么可能醒的过来, 你们这是入了迷障,就是在费无用功!可惜了刚刚那些鲜血,还不如给我喝呢!” 缘原本温润的双眸在此时突然发出了摄人的冷光,吓得小怪物身子一缩,躲到安以绣怀里不敢说话。 见缘挪开视线,它才闷闷的说:“你,你刚刚瞪我做什么,我……我说的也没有错啊……” 但显然它已经对缘产生了畏惧心理,不敢再大声说那些话。“丫头,看这情况,她这阵子都醒不过来,不知道需要多久,你先离去吧,等她醒来,我会第一时间找到你,但你最好不要把找欧家的线索都放她身上,否则便是害了你自 己。” 虽然他语气温和,却带了不可质疑的口吻。 “伯父,不知道你是我娘的什么人?” 安以绣看着缘,以他对欧若兰的态度,显然他们是一对有情人,缘的身份呼之欲出,但是她想让他亲自承认。 “这些你以后会知道的,去吧。” 他不承认? 安以绣皱眉,也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想。 如果缘是她爹的话,为什么父女相见,他却不认她?或许,他们并不是父女吧。 以此看来,缘是欧若兰的忠实追随者的可能性更大。 缘说的没错,既然她不知道欧若兰什么时候会醒,那她找欧家的希望就不能全搁在一个未知者的身上。 “那拜托伯父好好照顾我娘了,晚辈告辞。”离开冰室,小怪物万分不悦的在安以绣耳边嘀嘀咕咕:“哎呀!刚才那个臭东西可是气死我了,居然让你把我扔掉,你说,你有没有起过这种心思?你要是回答一个有字, 我……看我不咬死你!” 小怪物的斤斤计较让她哭笑不得:“你又在这儿瞎想什么呢?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又怎么可能会把你扔了呢?” “没有这个心思最好,要是有的话,你就完了!” 小怪物哼哼唧唧算是被安抚好。 “那接下来再怎么办?”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转了转眼珠子乐呵呵道:“当然是继续找天灵地宝咯!” 在地宫里绕了很大一圈,差不多把每个角落都逛到,终于又让小怪物淘到了十来个天灵地宝,可没把它乐的眼皮子都眯到了一块儿。 “这下可发了发了,哈哈哈!” 小怪物抱着一堆天灵地宝,恨不得每天睡在那些天灵地宝上面。 “不打算炼化?”“哼,我才炼化过一批,这些天灵地宝得留着,先让我吸收一下天灵地宝的灵气再说,哎,我决定,到今天为止,咱们先暂停寻找天灵地宝的目标,走走走,去南央玩玩, 然后就该回北平了,这阵子你跟着我出来,你那个男人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子。” 提到沐渊白,安以绣心中不免也多了几分担心,是啊,他们这次出来至少快一个月,失踪了这么久,他不担心才怪。 安以绣抬手,摸了摸左手上的戒指,微微一笑。 想起那日晚上,她趁他不注意将戒指套在他手上,他震惊的表情,她就止不住开心。 记得他当初问了一句话:“娘子,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细的顶针?” “顶针?”当时她差点没笑喷了,这戒指精美无比,顶针怎么可能和戒指相提并论。 “这是戒指,代表……” “代表什么?” “代表我要将你拴在身边一辈子。” 小怪物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喂喂喂,你发春了?笑的这么荡漾!这可是秋天呢!” 安以绣捏着小怪物的耳朵摇了摇,在它啊啊叫着讨饶后才放开它:“以后说话再不长脑子就小心你的耳朵。再说了,我想我相公天经地义,你嫉妒啊?” “切?我会嫉妒你?我也有我的黑毛球好么?走走走,赶紧出发去南央了,上次去南央也没有吃到什么好东西,这次,我一定要把那里好吃的特产都吃个遍。” 吃货! 出来了这么久,她便先去南阁分部让暗组给沐渊白报个信,然后在南央好好玩玩也不错。 当暗组的人派出去之后,安以绣心里才算是落下个定心。 在牛头那儿拿了些银票,她便带着小怪物在南央四处挥霍起来。 “喂喂喂,你给他们买这么多的衣服,你有没有想到这是在南央啊,你还要把东西从南央拿回北平么?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你何苦啊?” 看到安以绣点了一堆布料搁在旁边等着付钱,小怪物就止不住在旁边唧唧歪歪,心里可没少说安以绣这个败家女,真是,有钱任性么? “你要不要也做一套衣服?”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顿时来了精神:“哎?你要给我也做一套衣服啊?”小怪物一直看到他们这些人类穿衣服,但是它从来没有享受过穿衣服是什么滋味,就算到了冬天也是一身绒毛挡寒,不得不说这些衣服煞是好看,就那件红色的,它就觉 得很配它一身雪白的绒毛。 安以绣可没错过小怪物眼中的惊喜,哪里猜不到它的心思,小声问:“看中哪件布料了?” “那件,那件红色的。” “请帮我把那件红布料拿给我看看。”小二连连点头就要去取布料,却不料一道骄纵的女声响起:“那件红布料本郡主要了!你聋了么?还不快给本郡主包起来!” 第678章 做成人皮鼓 安以绣长吁一口气,她是天生就招小人么? “啊啊啊!她把我看中的红布拿走了!我就喜欢那匹红布,你从来没有送过我礼物,我只是看中一匹红布,怎么还有人要跟我抢,呜呜呜……” 小怪物在安以绣胸前的衣襟抱怨万分,那小语调可怜兮兮就要哭出来似的,安以绣又怎么可能委屈它呢。 小二听到突然插进来的声音,也万分为难。 一边是要买很多布料的大主顾,一边是他得罪不起的南央郡主,这……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要不去问问东家该怎么办? “你这个贱奴是没有耳朵么?郡主都说了,要拿下这匹红布,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小心你的脑袋!” 安以绣看向声源,只见一个身穿艳绿色锦绣衣裙,身披红色披风的女子站在布铺之内,手持长鞭,高抬着脑袋,神情无比张扬傲慢,很显然,她便是那郡主。 郡主旁边是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裙的小丫头,和她主子倨傲的神情如出一辙。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这是我先看中的布料。”安以绣决定先礼后兵。却不料那奴婢冲安以绣吐了一口口水,极尽嫌弃的拿白眼瞧着她:“我呸!不过就是一个穷酸之人,还敢和我们邵阳郡主抢东西,你是没长眼么?需不需要我让人帮你把眼 睛撑大看看你得罪的是什么人?” 安以绣早在奴婢吐口水的那一刻挪了一步躲开“口水炸弹”,不满的皱起眉头。奴婢估计是懒得和安以绣说话,瞪了她一眼,向小二发难:“你一动不动的杵在这儿,是打算看大戏呢?今日邵阳郡主光临你这小破店,你还不赶紧感恩戴德的给咱们郡主 将布料给包起来?若是你慢了一步啊,哼,小心郡主的侍卫将你大卸八块。” 郡主可是王公贵族,在小二这种平民眼里那可是无比厉害的存在,他是得罪不起这种权贵的。 何况,邵阳郡主的威名谁没听说过?传闻邵阳郡主性情极为暴戾,稍有不顺她心意的事情,她便大发雷霆,而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活剥人皮,听说,郡主府还有一面用活人皮制成的大鼓,深得邵阳郡主喜爱 。 这么一个大人物,小二自然得罪不起。小二迫于邵阳郡主的威严,冲安以绣弯腰鞠躬,连声道:“姑娘,这……这真是不好意思,邵阳郡主看上了这匹红布,小的也只能把红布给郡主了,您再看看,咱们铺子里 的其他红布,样式也是极好的,小的做主,给你的红布少点银两可好?” 说完这话,小二将红布打包起来递给邵阳郡主的那个奴婢。眼见着自己喜爱的红布就要被拱手让给其他人,小怪物差点急的要大声嚷嚷起来,碍于不暴露身份,只得紧紧咬着嘴唇,小爪子却使劲的扒着安以绣的衣襟,表示自己毫 不退让之心。 拍了拍小怪物的脑袋以示安慰,安以绣上前一步将那奴婢要接下的红布拦截下来。 那奴婢看着即将到手的红布被人夺走,当下大怒,指着安以绣的鼻子就开始大骂:“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居然敢从我的手上抢走郡主要的东西!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安以绣睨了她一眼,自顾自将夺过来的红布放入自己要买的那一堆布料里,嗤笑一声道:“我刚才要买这布,不料郡主先一步将布抢走,可我对这布也喜欢的紧,只能靠能 力再将这匹布料夺回来了,抱歉了,邵阳郡主。” 说完这话,安以绣也懒得和他们多费嘴皮子,拿出一锭金子搁在小二收银子的柜台上,也不等着找零,自己动手打包好的布料准备离开这儿。 今日出来是为了开开心心的买些东西带回去,绝不是为了把时间浪费在和傻瓜论短长上,和这劳什子的郡主扯了一顿嘴皮子也着实让她觉得档次被拉低了不少。 若是再吵下去,只怕附近的百姓都得被吸引过来看热闹才是,她不想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尤其是饭后余料。 但她这一番举动完全触动了邵阳郡主的逆鳞。邵阳郡主的奴婢眼见着自家主子脸色顿变,当下道了一声不好,大步跑上前就要去抢安以绣的布包,嘴里一边大嚷着:“你这贱民!不识好歹的东西,居然真的敢和郡主抢 东西!你……” “滚开!” 邵阳郡主一脚将奴婢踢开,自个儿上前拦住安以绣:“你,给本郡主站住!” 安以绣会听她的话站住就是稀奇了,加大步子离开此处。看到一个贱民居然敢无视自己的话,邵阳郡主双眼紧紧眯起,看着身边的侍卫一字一句道:“你们都是死人么?把她给我抓过来!本郡主要让她明白得罪本郡主的下场是怎 样的下场!”侍卫们纷纷对视一眼,听邵阳郡主这语气分明气怒到了极点,以邵阳郡主残忍的性子,这个小娘子只怕是死无全尸了,也怪她不长眼,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以暴戾闻 名的邵阳郡主。 “你们也想死了?正好我的人皮鼓有些地方破掉了,你们正好可以用来给我的鼓做点边角余料。” 邵阳郡主阴森无比的话惊得这几个侍卫一个打颤,急急忙忙奔向安以绣。 相比于其他人的性命而言,还是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她自己找死也怪不得邵阳郡主了。 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跑声,安以绣抬手揉揉太阳穴,怎么这郡主非不让她走呢?既然那郡主非要和她大干一场,她也不是怕事的人,那便来吧。 安以绣都不用回头看,抬脚对着后方踢了几下,瞬间就响起了一阵哎呦呦的惨叫声。 在一旁的百姓早就被这边的嚷嚷声给吸引了注意,如今看到三四个大男人躺在地上哎哟哟的惨叫出声,不由的对这伤了他们的小姑娘投去了万分敬意。 这小姑娘的拳脚功夫了不得啊。邵阳郡主眼见着自己的侍卫被一个贱民踹到地上,哎呦呦的惨叫,垂下眼帘,简直没眼看,咬牙切齿的迸出几个字:“一群蠢货!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要他们有何用?回 去本郡主便剥了他们的皮!” 那奴婢听到邵阳郡主这番话,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邵阳郡主说话向来讲信用,每当她说要剥人皮,回到府中必定会实践自己的话,这几个侍卫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看来得让本群主出马了,这贱民能让本郡主和她交手也算是荣幸,便给她个恩赐,让她做人皮鼓的棒槌吧。” 安以绣是没有听到这邵阳郡主的话,若是她听到有人这么嚣张的说让她做一根棒槌,只怕她的手刀立刻就砍断了那人的喉咙。 “你倒是有几分小本事。” 邵阳郡主几步来到安以绣面前,抬着下巴,睨眼看着她。 周围围观的百姓在见到和那小姑娘说话的人后,顿时都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纷纷往后退了好多步。 透过他们的唇语,安以绣听到他们再说这邵阳郡主惹不得。 “天啊,这小姑娘惹上的是邵阳郡主吗?真是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惹邵阳郡主?就算她的拳脚功夫不错,但遇上了邵阳郡主,她今日也死定了。” “是啊,这小姑娘怪可惜的,长得这么好看,结果却惹了邵阳郡主,那她定然逃不过被邵阳郡主制成人皮鼓的后果,真可惜,可惜啊。” 人皮鼓? 安以绣仔细打量着这个邵阳郡主,看着也就二十岁出头,谁知道却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喜欢收集人皮鼓,啧啧啧,也是有够重口味的。邵阳郡主仿佛很喜欢人们惧怕她,听到他们将她形容成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非但不生气,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看着安以绣,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怎样, 怕了么?”奴婢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想到自己刚刚办事不力,居然让这贱民将郡主看中的红布抢走,看了她主子一眼,看见她主子高昂着脑袋鄙视着那个贱民,当下道:“今日你惹 了我们郡主,若是就此跪下给郡主磕一百个响头,郡主还有可能给你个全尸。”听到最后一句话,邵阳郡主一脚踹上了奴婢的后腿跟,那奴婢站立不稳,直接倒在地上吃了一个狗啃屎,虽然摔得很疼,却也不敢嚷嚷什么,只能捂着自己的膝盖跪在地 上,和邵阳郡主求饶:“郡主,奴婢……奴婢错了……” 射阳郡主看他的奴婢就仿佛是看一根草芥一般,哼了一声道:“哼,给她留个全尸?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过给她留一具全尸的?” 奴婢吓得浑身都颤抖起来,跪在地上,狠狠的磕着响头:“郡主,郡主我错了,我错了,求求郡主放过我。”“你确实错了,看来你跟在本郡主身边也没有好好的将本郡主的心思揣摩清楚,既然如此,本宫要你这无用的废物有何用?你也和这群侍卫一样回去做个人皮鼓的边角余料 吧。”这话说的仿佛是给人大恩赐一般,那奴婢听完邵阳郡主的话之后,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上,大睁着眼睛,瞳孔无光的看着天空:这是她助纣为虐的后果吗? 第679章 男子汉穿什么小裙子 旁边围观的百姓看着事发中心的几个人一声叹嘘。 “小姑娘,你也是运气不好,碰上了邵阳公主,哎,可惜哦。” “是啊,这小姑娘模样长得俊俏可人,最后却不得不做成人皮鼓,也是倒了大霉。”有人看了邵阳公主一眼,见到她脸色不郁,甚至往他们这边瞟了一眼,很显然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急忙小声劝道:“你们还在这儿说?没看到邵阳公主的脸色都变了么? 再在这儿嚼舌根子,你们是不想活了?赶紧散了散了。” 说完这话,那人第一时间就离开此处。比起八卦,很显然,还是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那些围观百姓也生怕邵阳公主将火气洒在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身上,一个接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几个胆子大的,躲进一旁 的商铺好奇的看着这边。邵阳公主很满意那些人害怕她的淫贼,嘴角一挑,睨了安以绣一眼:“今天本郡主心情不错,给你个选择。是自己乖乖的自刎让我做成人皮鼓,还是我一刀一刀的给你放了 血之后,再制成人皮鼓?” 最后的结局没有任何差别,有区别的也只是死的过程罢了。 要是安以绣是个普通人,听到邵阳公主这话,定然会被吓得跪在地上求饶,更有甚者会被吓得当场尿裤子。但安以绣又岂是那种无能小辈,若要论起残忍暴戾,她在现代可没少对人审讯逼供,抽筋剥皮都是常有的事儿,更别提什么一刀刀割肉放血了,邵阳公主和她说的这些威 胁,在她心里不过就是她早就玩剩下的手段,免不得轻嗤一声:“正好,我倒想见识一下。” 在一旁店铺偷偷八卦的百姓听到安以绣的话后,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过狂妄,她知不知道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这可是邵阳郡主啊,邵阳郡主爱杀人的传闻可不是假的。 他们都忍不住为这小姑娘捏了一把冷汗,看样子,这小姑娘的下场好不到哪儿去了。 敢对邵阳公主这么说话的人,别说全尸了,就算是大卸八块,都不一定能让邵阳郡主消气。安以绣这话果然是在邵阳公主那儿火上加油,邵阳公主一张清秀的脸上顿时一片阴骘:“很好,你这贱民胆敢如此挑衅本郡主的话,那本郡主就让你知道,惹恼了本郡主的 下场究竟是什么!” 说完这么一大通,邵阳郡主也不再废话,直接向安以绣冲了过去。 安以绣往旁边踏了一步,轻松躲过,这邵阳郡主也就这点本事么?邵阳郡主看到安以绣如此轻松的就化解了她的杀招,当下也对安以绣有了一番评估,看样子,这个贱民确实有几把刷子,是她小瞧了这个贱民,但是没关系,她有的是其 他手段。 邵阳郡主眼神之中充满了阴毒,从袖中取出来一包粉末洒向安以绣。 安以绣早在邵阳郡主将手放入袖袋之时心中就已经多了几分警惕,如今看到粉末铺天盖地扑来,自是第一时间躲开。 但那粉末飘散太快,少不了有一些落到了她的身上。邵阳郡主冷声一笑:“哼,你的骨头既然这般硬,那本郡主也不稀罕你这身臭皮囊,就让你的皮肉连着骨头一起化成灰末吧,哼,不消一会儿,你的皮肉就会溃烂发痛,直 至将骨头化成血水,你就给本郡主好好等着吧。” “化骨粉?”安以绣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那邵阳郡主嘚瑟的点了点头:“算你有点眼力见儿,本郡主也懒得费时间和你闲聊,你就在这儿等死吧!我们走!” 安以绣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因为沾染了化骨粉,衣服的颜色已经开始发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由粉末变成了湿漉漉的水渍。 看了邵阳郡主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变色,很显然,她并没有因为化骨粉受到影响,这倒是有些神奇了。 只不过嘛。 如今也不是看神不神奇的事儿,这邵阳郡主如此,就得等着承受她的怒火。 “想走?恐怕没这么容易。” 安以绣两步上前,一把抓住邵阳郡主的胳膊。 邵阳郡主没见到这个贱民居然敢如此大胆,还敢拽她的衣服,真是胆子肥了,想找死是么? “你做什么?放开本郡主?”安以绣笑眯眯的伸手在邵阳郡主脸上摸了一把:“既然你想让我死,那就陪着我一起死吧,对了,我这手刚刚可是被化骨粉沾到的,不知道你这小脸蛋会不会马上就腐烂了 呢?” 邵阳郡主听到安以绣这么说,脸色顿变,抬手拍开安以绣的手,急急忙忙在她袖袋里找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能让她这么着急找的东西也只有解药了。 安以绣双手背在身后,神情轻松的等着邵阳郡主的动作。 只看到邵阳郡主翻出一包用红纸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堆黄色粉末,急急忙忙就往她的脸蛋上涂抹。 看样子,这个就是解药了。 安以绣一手将解药抢了过来,将上面的粉末洋洋洒洒的洒在自己的衣服上,顺便将全身暴露在外的皮肤都用这解药涂抹了一遍,这才冲邵阳郡主一笑:“多谢。”“你……”邵阳郡主捂紧自己的脸蛋,啊的一声疯狂的叫了起来:“你!你这贱民!居然敢抢本郡主的解药,本郡主的脸,啊,脸!本郡主要毁容了!混蛋!本郡主要杀了你 !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啊啊啊啊啊!”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邵阳郡主其实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她的手若是沾染到了粉末,按照邵阳郡主所说,如今她的手就应该出现出题,也会第一时间就会发生溃变 ,可是她的手根本就没有任何事儿,怎么可能让她的脸毁容呢。 “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会有。”过了一阵子,自己的脸都好好的没事儿,邵阳郡主不由也回过神这个贱民是在逗弄她,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欺骗她!这个贱民!这个贱民,她要杀了她,才能卸掉她心中的 愤恨! 邵阳郡主紧紧眯起双眼,眸中的阴冷仿若毒蛇黏在安以绣脸上:“你骗了本郡主,呵,真当本郡主是那么好惹的人么?本郡主定然不会饶过你!不会饶了你!” 说完这番话,邵阳郡主突然冲向安以绣,手上拿了一柄小匕首,刀尖直指安以绣的双目,俨然是要将她戳成瞎子,可见她心思无比阴毒。 安以绣将脑袋侧向一边,邵阳郡主扑了个空,匕首刺向空气。 接二连三的挑衅,已经让安以绣的怒气值上升到了极点,既然如此…… 安以绣一手抓住邵阳郡主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她胳膊的关节处扭动了一下,只听得咔嚓一声,骨头脆响,然后便是邵阳郡主凄厉的惨叫声:“啊!我的手!我的手!” “既然你的手不老实,我也只好将你的手给卸下来。” 邵阳郡主胳膊脱臼,耸拉着半边肩膀恶狠狠瞪着安以绣:“你,你好大的胆子!” 安以绣掏了掏耳朵,捏住邵阳郡主的下巴,又是咔嚓一声,邵阳郡主的下巴也被卸了下来,口水顿时从她嘴角溢出,比起二傻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邵阳郡主对安以绣来说完全不在话下,又踢了她几脚,最后重重一脚踹在邵阳郡主屁股上,看到她吃了个狗啃屎趴在地上,拍了拍手扬长离去。 算了,为了给两个小包子积福,便放过这邵阳郡主一名,也算是她走狗屎运。 邵阳郡主的奴婢搀扶着邵阳郡主,脸色不太好:“郡主,那个贱民,居然胆大包天,敢惹您,咱们?”经过安以绣这么一闹腾,邵阳郡主也忘记了要用她的奴婢做人皮鼓的事,全部的恨意都积攒在安以绣身上,歪着嘴,留着哈喇子,口齿不清道:“本巨(郡)猪,不或(会 )放过她!” 离开邵阳郡主,安以绣只觉得耳根子都清静了不少。小怪物在她衣襟乐哈哈道:“哈哈哈,你刚刚的动作实在是太厉害了,胖揍了那女人一顿,让我很是开心!对了,这个布料,你打算给我做成什么样子?我想穿那种特别俊 俏的小袍子,可以给我做么?” 安以绣看了一下小怪物的身形,直言不讳:“可以是可以,就怕你到时候穿的像个小裙子,不过,你穿小裙子应该也挺好看。” “哼!我是男子汉,穿什么小裙子!你要是敢让人给我做小裙子,我一定会咬死你的!” 一边说着,小怪物一边咬着安以绣的衣襟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安以绣笑眯眯的和小怪物打趣,过路人的聊天却瞬间吸引去了她的注意。“哎,你刚刚看了皇榜么?听说晴公主和锦公主一起失踪了,皇上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特意张贴了皇榜让大家寻人呢,只要提供有用的消息就能得到赏金一万两,这简直是 天上掉馅饼啊!” 晴公主和锦公主?安以绣收起笑容站在原地:付晴和付锦锦出事了? 第680章 捡到只俊乞丐 一个是曾经跟着她父皇到西凉参加过沐渊鸿的邀请围猎的付晴公主,虽然私交不深,但安以绣对她印象倒是不错,记得上次见到付晴,还是在墨子鲮设的国宴上,据付锦 锦说付晴爱上了一个书生,但她父皇肯定不会同意将一国公主嫁给贫穷书生,便导致她成日里郁郁寡欢。至于付锦锦,安以绣对她的印象更深刻,第一次见面是在血颜老妪那儿,她带着他们一众人逃了出来,其中就有付锦锦,后来是她三哥,也就是付伯仲带兵过来,将他们 救下。 后来她又遇到了付锦锦几次,给她感觉就是那是一个可爱还没有长大的小丫头。 如今居然传出了她们失踪的消息,她倒只觉得事情太过突然,不管怎么说,在她心里,她都已经把她们当成了朋友。 现在朋友出事,她就不能不管。 “皇榜在哪儿看?”两个聊天的男人突然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拦下,当下一愣,其中一个挑了挑眉头,兀自撩了一把仿若干草的头发丝,本想和小美人来个搭讪,奈何那小美人实在是高冷无 比,身上的气势更深,让他不自觉打了退堂鼓,最终还是收起了那点小心思,老老实实的回答:“就在前面往左转就是张贴皇榜的地方。” “多谢。” 看着小美人大步离去的背影,那两个男人不免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哎,好不容易有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主动找我们的话,结果却是为了问皇榜的事情,真是可惜呀,那小丫头长得那么貌美,就连青楼的花魁都比不上。”另外一个男人啐了这男人一口:“你懂什么,居然拿花魁和那小姑娘比,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幸见过咱们南央的第一大美女,就算是南央的第一大美女和刚刚那个小姑娘相比也只能沦落成刚刚那小丫头的贴身奴婢,何况刚刚那小丫头气势很盛,背景定然雄厚,不是你我能招惹的起的,像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就老老实实和自家邋遢的婆娘 过日子吧,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哎,这不也就是想想么。” 按照刚刚那两个男人的说法,安以绣来到了皇榜处,但可能是百姓们都想看一下皇榜什么样子,那边围了乌压压一大片人。 “哎,我不太识字,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啊?”就连乞丐也挤了过来,大着胆子问旁边的人。 奈何旁边的人闻到乞丐身上的味道,皆是捂着鼻子躲到一边,极尽嫌弃的说:“哪里来的乞丐,赶紧给老子滚远点。” 因为有个乞丐,那些围观的人避免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弄脏,都避之不及的躲到一边,倒是让开了一个能容纳一人的通道。 安以绣看准时机挤了过去。 那乞丐见到安以绣不避开,急忙跟了上去扯了扯她的衣袖:“姑娘,这上面写的什么啊?”乞丐的头发脏乱搭在肩上,上面满是灰尘,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洗过脸,脸上的灰尘都能结成一片硬壳子,黄不拉叽的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单从声音来听,他应 该是个年轻人。 对于这个乞丐,安以绣倒没什么偏见,既然他想知道,她也不介意告诉他。 “晴公主和锦公主失踪了,只要能提供有效消息的都能赏银一万两,能直接找到人并且带入皇宫的直接封侯,并且赐下府邸与千亩良田。” 那乞丐听了这话之后,眼睛都亮了,喃喃自语:“那这样说的话,说明找到那两个公主会有很多钱……” “确实如此。” 安以绣应了一声,却并不兴奋,她在知道这件事后就已经决定将付晴和付锦锦找到,但并不是为了这些赏银,相比来说,她拥有的资产也不比这些赏赐少。 安以绣又从头到尾看了一眼皇榜上所写的,只写了赏赐,对于付晴和付锦锦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却没有提,不知道是不是要揭了皇榜才能知道这些消息。 “姑娘,这上面有说那失踪的两个公主长什么样子么?” 那乞丐估计是觉得安以绣这个人挺好,居然肯搭理他这种人,不由缠着安以绣多问了几句。 安以绣也没在意,就是随口一问:“你见过类似她们的人?” 却不料那乞丐连连点头,压低声音告诉她:“我前天,确实见过两个姑娘被人绑走了,她们穿的很是富贵,如今出来了这么一张皇榜,我不知道……” 见到安以绣越来越亮的眼睛定在自己脸上,那乞丐只觉得心跳加速,害羞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安以绣的脸蛋,声音也随之低了下去。 安以绣一把扯过那乞丐的袖子挤出人群,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才停住步子,面色严肃的说:“你把你前天看到的给我仔细说一遍。”那乞丐有些踌躇,见他不说,安以绣想到刚刚皇榜上说过,只要提供有效线索就能得到赏金一万两,只觉得乞丐是看中了那赏金,怕她借他的线索抢了他的金子,当下掏 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到乞丐手上:“那两位公主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要找她们。” 那乞丐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拿着银票有些愣神,见他还不说话,安以绣思忖了一下让乞丐等在原地,自己去了一旁的客栈。 那乞丐估计也是想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要做什么,倒也乖乖的等在那角落。直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只手拍在他背上,他回头一看,发现一个穿着侠客衣服的男子站在他身后,那男子长得也是一个貌美,只可惜身高并不太高,不然,就靠这张 脸都不愁吃穿。 “你是谁?” 安以绣笑了一下,正了正背在身后的长刀:“我换了身衣服你就认不出来我了?” 那乞丐大惊,指着安以绣“你你你”了半天,最后终于捋顺了舌头:“你是刚刚那位姑娘。” 安以绣颔首,刚刚她去客栈把去布铺买到的布料全部放在房里,然后花钱买了一套侠客衣服与一把长刀这才过来。 之所以这么打扮是因为南央皇帝见过她,付伯仲也见过她,熟人太多解释起来麻烦,倒不如以男装使人,也更能让人信服她想找人的决心。 乞丐又打量了她一道,最后啧啧称赞:“姑娘,真是看不出来,简直和刚才是两个人,太英气了。” “既然你不想和我说,那便去揭了榜跟我一同进宫,我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关于她们失踪的详情。” 乞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安以绣刚刚给她的银票,心中挣扎了一会儿,最终把手中银票递了回去:“姑娘,既然如此,这银票还你。” 安以绣看了乞丐的衣服一眼,摆了摆手:“算了,你去买身衣服,顺便去客栈洗个澡,不然你这穿着定会被赶出来。” 安以绣倒不是嫌弃那乞丐,只不过人们都是有些以貌取人,这么一个邋遢的乞丐过去,也只会给人一种他是为了赏金胡说的感觉。 乞丐也觉得安以绣说的有道理,拿着手中的银票,乐呵呵的看着她:“那……那我真的拿这银票去买衣服了?” 得到安以绣的准许,乞丐急忙跑去了距离最近一家的成衣铺。 他穿这身衣服也是够久的了,如果能洗个澡换身衣服定然会舒适很多。 安以绣想到她刚刚包下的客栈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给这乞丐去洗个澡,便将那乞丐带去了客栈。 乞丐去洗澡,她便坐在厢房外侧等着,虽然找人很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过了一会儿,从里间总算来一个身材欣长且孔武有力的男人,再看那张脸,没有了蒙尘,已经显出了真容。 他的长相倒是让安以绣有些意想不到。 这张脸在安以绣看来生的确实有些俊俏,虽然不及沐渊白,却比大多数男人要好得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沦落成了个乞丐。见安以绣微微点头,那乞丐还有些不太适应刚刚换上的新衣服,冲安以绣一笑便快速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双眼,耳朵尖上还多了几分红晕,看样子面对这样一个漂亮的 姑娘,他很有些羞涩:“姑娘,我衣服换好了,咱们可以去揭皇榜了。” 安以绣笑着应下站起身赞了一声:“你之前就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也不至于落到那种地步。” 乞丐苦笑了一声,显然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安以绣也不想过多打听人家的私事儿:“你叫什么?总得有个称呼。” “姑娘可以叫我席杨。” “别叫我姑娘了,既然我已经换上了这身衣服,你便称呼一声绣哥吧。” “绣哥?” 说实话,他乍一听觉得这样称呼有些娘气,但是多叫几声倒不那么觉得了,反而有股子不一样的气势。 也不知道席杨说见到的两个女子是不是付晴和付锦锦,她希望是的,这样找她们也能因为有线索而缩小寻找范围,不然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两个公主,可真是有些麻烦了。“走吧。” 第681章 姑娘好生厉害 皇榜那边依旧围着一大群好奇八卦的百姓。 这次席杨换了衣服,不再有人嫌弃躲闪,席杨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多久,只在这一刻让他有种重新回归了人群的感觉。 安以绣直接伸手将皇榜揭了下来,守在一旁的侍卫看到后,立刻围了上来:“你揭了皇榜,是有两位公主的消息么?” 安以绣点头,拍了拍席杨的肩膀:“这位兄台知道,不过需要说给皇上听,我们还要知道两位公主为何失踪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顺利的找到两位公主。” 见安以绣说的有板有眼,侍卫对视一眼,最终将他们二人带去了皇宫。 这不是安以绣第一次进南央皇宫,进去之后她目不斜视,仿佛这一切恢宏的建筑在她眼里都是街上随处可见的茅草房。 相比安以绣的淡定,席杨从没见过这种地方,忍不住发出阵阵感叹:“天啊,皇宫好大啊。” 当听说有人揭了皇榜,南央皇帝也不批阅奏折了,大手一挥就要下面人将那人带过来:“快点,将他们带到朕的面前,朕要知道两位公主的线索!” 再见到南央皇帝,安以绣只觉得他和她印象中的皇帝并不一样。 上次在北魏相见,这南央皇帝满面春光,一身气度。 如今再相见,他居然瘦的脱了型,就比皮包骨好那么一丁点儿,看样子传闻并不假,为了这两个失踪的公主,他确实是操尽了心。 之前她认为付晴和付锦锦只是他心中两颗联姻的棋子,但如今这么看却不尽然,他虽然对她们有利用之心,但她们失踪也是他最为担心,定是有几分真实的父爱。 等安以绣和席杨进入大殿,南央皇帝直接挥手让他们免去了跪礼:“免礼,上前来,是谁有公主失踪的消息?速速告诉朕。”安以绣看了席杨一眼,席杨了然,一步踏上前:“会皇上,是草民在前天曾经见到过两个穿着富贵的女子被人胁迫离开,但是草民没有见过两位公主,也不能确定那两个女 子是否是公主。” 南央皇帝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席杨面前:“你是在哪个地方看到疑是公主?就算说错了,朕也不会怪罪你,但说无妨。”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会派人去寻找公主。虽说公主失踪,这样大张旗鼓的让人寻找会失了女孩子的清白,但他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要人活着就好,就算嫁不出去,他一个一国之君,所拥有的一切也足够养她 们十辈子。席杨回忆了一下回答:“草民在城郊见到过她们,因为她们长相出众,所以草民便多看了两眼,但她们是被人挟持,后来便被塞入驴车里带走了,也不知道是被带到哪儿去 了。” “驴车?” 安以绣微微皱眉。 一般都是用马车,只有贫苦人家才会用驴代替马儿,当然这也不妨碍是有人特意用驴车做伪装,只是这样更会突出他的与众不同。 听到席杨的形容,南央皇帝急忙挥手招人进来:“全城戒严,尤其是严查家中有驴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把两个公主找出来!” 侍卫们应了一声纷纷下去。 安以绣见南央皇帝怒急,等他平息之后才问:“皇上,草民想知道两位公主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对于安以绣的问话,南央皇帝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你不需要问这么多。”若是说公主们已经消失了半个月,那岂不是就是在告知众人公主们清白已失?纵然他已经做好了给那两个公主养老的准备,临了还是不太忍心让人对她们的清白妄加猜测 。见南央皇帝隐瞒,安以绣心中有了思量,不咸不淡道:“皇上,你如今的隐瞒就是加大了寻找公主的难度,这样一来,公主们被寻到的希望更是渺茫,想必这也不是皇上想 见到的,为了二位公主的安危着想,草民希望皇上能如实告知,并且将两位公主失踪之前的所有细节一并说明,只有了解详情,才能更快的确定绑匪是何许人。” 南央皇帝似乎也觉得安以绣说的没错,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如实说。经过南央皇帝所说,安以绣大致确定,付晴和付锦锦是在半个月前被人掳走的,因为她们消失的时候正好是在晚上,晚上侍卫值守会有所怠懈,而且昏天黑地的,就算是 有人溜进皇宫,一时之间也发现不出来什么。 安以绣曾经想过是不是她们自己偷偷溜出去,但很快也否定了这个想法。根据南央皇帝所言,她们在失踪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的预兆,付锦锦的贴身奴婢还说付锦锦说过第二日和人约了去游船,一起游船的有一个她心仪的公子哥儿,她绝对不可 能私自逃出去。人失踪了半个多月,虽然席杨说过前天看到两个至于他们的身影,但到底是不是她们还不能妄下定论,倘若不是她们的话,那失踪半个月,寻找起来的话定然会是难上加 难。 离开皇宫之时,席杨拿了一堆赏金。 南央皇帝说,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是第一个提供线索的人,这赏金也算是他应得的。出了皇宫,席杨突然停下步子看着安以绣:“姑娘,是你给了我银票让我换了一身好衣裳,这才得以进宫向皇上说明两位公主的线索,所以皇上赏赐给我的金子也有你的一 半。”看得出来,这席杨是个很正直的人,现在这笔赏金他完全可以自己独吞,毕竟线索是他说出来的,最后的赏金也是皇上直接赏赐给他的,他并没有任何必要将这笔赏金分 给她一半。“不必了,这笔钱你好好留着,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流浪,最后沦落成了一个乞丐,但那些事情毕竟都已经是过去了,你如今可以靠着这笔赏金,拿出一部分的钱自己开个 小铺子,好好生活吧。”见安以绣不打算要钱,真打算要离开,席杨顿时也急了:“哎,姑娘,你先别走啊,我说真的,这笔赏金你有权利拿走一半,是因为你,我才得到了这笔赏金,你不能不拿 属于你的金子啊。” “不必了,我不差钱,你也去寻找属于你的生活吧。” 眼见着安以绣就要离开他的视线,他马上追了上去:“姑娘!你要一个人去寻那两位公主么?带我一起去吧。” 安以绣挑眉看着席杨:“你?” 席杨连连点头:“是啊,起码我知道最后一次看到她们是在什么地方,我可以给你带路,而且,我曾是个侠客,功夫不弱。” 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安以绣感到有些吃惊了:“你曾经是个侠客?那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凭借一身武力,就算是做个镖师也是可以的。” 席杨苦笑着摇了摇头,只用一句:“这话说起来太长。”搪塞。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会再问,不过他之前说的确实在理,毕竟他见过类似付晴和付锦锦的女人,带上他去寻人也能更快捷一点:“你要跟我一起去寻人也不是不可以,和 我过一招试试。” 席杨见安以绣要他和她打架,当下摆摆手,连着后退了几步:“姑娘不行的,我不打女人,而且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万一一下子承受不住我的力,折了该怎么办?” 说到底,席杨还是看不太起她这个女人的身份。 安以绣也不解释,直接冲向他发动战斗。 席杨脸色未变,还恪守着心中的规矩,后退一步本想让开安以绣,却没想到安以绣直接跟他下了狠手。 胳膊肘一下被掰到了一边,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一阵剧痛袭来。 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和安以绣对阵,为免伤到她,他还是留了几分力,但显然,安以绣并不领情,反而得寸进尺。 席杨没有办法,只得叫了一声:“姑娘,既然你要我切磋,那我只能使出全力了。” 然而席杨这话音刚落,就被安以绣一拳打翻在地。 捂着被揍青的嘴角,席杨看着安以绣的眼神仿佛跟见到一只怪物似的:“姑娘,你……你,你居然这般厉害?是我眼拙,小看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你功夫底子确实不错,不过还得再练练,既然要跟着一同找人,那便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随时有权利把你抛下。” 席杨连连点头应允:“姑娘,您放心,您说一,我绝对不说二,你说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你功夫厉害,若是闲暇之余能不能教我几招?” 看着席杨充满期望的眼神,安以绣勾了勾嘴角,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再说吧,为今之计先去寻人,赶紧带路。” “好勒,姑娘。” 安以绣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我这身装扮你还一口一个姑娘,生怕人不知道我身份呢。” “绣哥,绣哥,我错了,绣哥这边走。”小怪物听到一直有个人在旁边唧唧歪歪,忍不住撇起嘴巴,小声嘀咕:“什么人啊,吵吵嚷嚷的,真烦,聒噪!” 第682章 她们是金枝玉叶 据席杨所说,他在城郊见过她们,那便从城郊开始搜寻。 但是以一己之力,不如聚众人之力,安以绣给马面发了封信,让悬命阁也分出一部分力量加入搜寻。 席杨将她带去了城郊,便从城郊开始搜寻。 只是城郊偏僻,了无人烟,就算是要找人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个什么所以然。 好半天只找到一处破屋子,住着一个老婆婆,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一簇簇的,牙齿也掉光了,说起话来也颇为漏风。 席杨叹了一口气和安以绣摇了摇头:“老婆婆这个样子,估计眼睛也好不到哪里去,应该是没有看到那两个姑娘的。” 说完他就想离开,却被安以绣叫住:“来都来了,不如去问一声。” “婆婆,你有没有见过两个长相上等的姑娘?”安以绣站在院子里,按照印象里的付晴和付锦锦比划了一下身高:“大概在这么高的样子。” 老婆婆掏了掏耳朵,将脖子向前探了一点:“你……你说什么?” 安以绣又将问话给老婆婆重复了一遍,老婆婆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冲安以绣摆了摆手:“没,没有……” 席杨就知道是这样,转身就想离开。 安以绣朝屋子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她刚刚是猜错了,这家人应该人丁兴旺,听屋里的呼吸声,至少有八九人。 不过既然老婆婆说没见过,她也不可能再如何,准备离开之前却发现袖子被那老婆婆一把抓住:“没,确实没有……我就一个老太婆住,住在这里,你们快走吧……” 单是这么一个动作令安以绣心中生疑。 老婆婆一边让他们离开,一边又拽着她的袖子,很明显想说的话和想表达的意思并不一致。 而且,她可以确定屋里至少有八九人,老婆婆在这里却和她说她孤身一人住在这里。 那有些事情很明显了,里面的八九人和老婆婆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 安以绣不着痕迹看了老婆婆一眼,发现她拽着她的袖子很是用力,但不知道是因为年老还是因为害怕,那只手抖的厉害。 察觉到安以绣的视线,老婆婆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房子,大声道:“姑娘,你说,你渴了要喝水?” 安以绣冲席杨使了个眼神,应着老婆婆:“是啊,婆婆能给我们一碗水么?我讨碗水就离开。” 也不知道房里是发生了什么,突地响起一声嘭响,老婆婆身子一震,深深看了安以绣一眼,颤颤巍巍的回到房里。 过了一会儿,老婆婆一瘸一歪的走了出来,冲安以绣摇了摇头,结结巴巴的说:“姑娘……我,我家里没水了……不能,不能接待你们了……” 安以绣没有错过老婆婆充满恳求的眼神,微微点头,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老婆婆的手:“既然这样,那是我打扰您了,杨子,走吧。” 席杨跟着安以绣离开,等到无人之处才看着安以绣问:“姑……绣哥,刚刚那老婆婆明显有些问题,怎么不进去看看?” “里面大致有八九个人,仔细听了一下呼吸,至少有五个人是练家子,倘若两个公主真的被他们挟持,我们贸然闯进去只会打草惊蛇,到了晚上去探一下便知道了。” 席杨看着安以绣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之色:“绣哥,你好厉害,这都能听得出来,虽然我是侠客,但功夫还是不太到家,根本听不出来有多少人。” “倘若你听不到有人来袭就会身死,那你这项本领就能练出来了。” 安以绣说的轻描淡写,却让席杨倒吸了一口气,指着安以绣道:“绣哥,看不出来你居然也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啊,那我输在你手上也不算难看。” 看来席杨还记着她一招打败他的那件事儿。 安以绣笑了起来:“看你以后还会不会以貌取人。” “不会,绝对不会了。” 天色渐黑,繁星点上枝头。 安以绣和席杨一人一身夜行衣再次来到老婆婆所住的院子。 老婆婆已经进了屋子,院子里空无一人,屋子大门紧紧关着,猛然一看还真有些寂静。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跳上了房顶,房顶是用稻草和木板搭建,弄出来了一些声响,还好有只猫儿叫着跑了过去,倒也没有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安以绣轻悄悄掀开一块木板,只有巴掌大小,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房里只点了一根蜡烛,烛火摇曳,照亮整间房子。 正中间摆了一张破的露出虫孔的方木桌子,两边摆了几张小板凳,上面做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脸上有一道一指宽的刀疤,拿着瓷碗正在用筷子大口扒饭:“那个要咱们抓这两小丫头片子的人什么时候过来?一直把人放老太婆这里也不省心,今天还有人 路过讨水喝,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找这两个小丫头片子的,得亏我把那老太婆打了一顿,她才没敢说漏嘴。”“大哥说的没错,这老太婆真是不太省心,要不要把她给?”另一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见那刀疤男人一巴掌打在那个小弟后脑勺上:“把她杀了,我们吃什么?你给老 子做饭?” 那小弟冲一旁努了努嘴:“不是还有那两位么?她们是女的,可以让她们做饭。” “说你蠢,你还是真蠢,就她们这身份,需要去下厨?金枝玉叶啊,还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她们做的东西能吃?” “大哥说的是。” 这大哥说的话让安以绣心中了然。 看样子,他们这是误打误撞找到了付晴和付锦锦。一个花衣服的男人站起来凑到刀疤男人面前,脸上带笑道:“大哥,这两位已经被绑来这么久了,兄弟们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女人,大哥,您看?嘿嘿嘿,不如咱们把她们就 地正法了?”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是啊大哥,以咱们的身份只能和楼子里的姑娘快活,这两位可是金枝玉叶,她们一定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兄弟们可以让她们提前享受一下啊。” 不知道是付晴还是付锦锦在旁边叫了一声:“不要!”然后就有人把她的嘴用东西堵上。 只是她们两个人在视线盲角,她看不见,听声音大致可以确定她们的方位。 安以绣眯起双眼,右手抓住那块小木头,这种人心思肮脏,死不足惜。 “住手!” 是那个刀疤男人出声阻止:“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至于其他的,你们最好打消了那点子心思!” 想不到那刀疤男人还算是有点江湖道义。 也正因为他一番话,让他一会儿免于一死。 “老太婆!” 刀疤男人喊了一声,下午安以绣他们见到的老婆婆一瘸一歪的走了出来,满是惴惴不安。 “把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带下去。” 或许是怕把人放在屋子里,这些色中饿狼会忍耐不住,刀疤男人决定让付晴和付锦锦与老婆婆睡在一起。老婆婆也可怜这两个小丫头,长得怪水灵的,听说还是什么富家小姐,结果被这群绑匪给拐到了这儿,还好他们那个大哥算是个有良心的,压着手下人没把这两个小丫头 给玷污了,否则她们可是遭罪咯。 “两位姑娘,跟我来吧。” 安以绣看着付晴和付锦锦双手被麻绳捆绑在身后跟着老婆婆走出这间房子,转而去了偏厅。 应该是被绑的这阵子没有吃好也没有睡好,她们和她印象中的付晴和付锦锦相差太大,脸还是那张脸,身子骨却消瘦了不少,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们给吹跑似的。 安以绣让席杨继续呆在房顶上听他们的对话,自己身形一跃跟在老婆婆和付晴付锦锦身后。 老婆婆将她们带进旁边的偏屋。 付锦锦急忙说:“老婆婆,能帮我们把麻绳解开么?我和姐姐一定会记得婆婆的大恩大德,等我们离去定然会让人送来万两黄金。”老婆婆倒是想帮她们把绑在手上的麻绳解开,却又怕她们趁机逃跑,那她这把老骨头只怕也要就此入土,最终还是狠了心说:“两位姑娘,不是老婆子不帮你们,实在是, 实在是老婆子不敢啊……”付锦锦抿了抿唇道:“老婆婆,或许你一直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其实……我们是公主,我们的父亲是当今皇上,终有一日我们父皇也会派人找过来,到时候看到我们在婆婆 这里,婆婆只怕也难逃其责。” 在这个时候,付锦锦只能用上这威胁。 老婆婆大惊失色,手中端着准备给她们喝的一碗水直接摔到地上,水花四溅,瓷碗则四分五裂:“你们……是公主?” 她早看出来这两个小丫头身份尊贵,却没想到,她们居然是公主! 听到偏房的动静,那边派出来了两个人过来看情况。 “怎么了这是?” 过来的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说要和她们快活的花衣服。他们大哥不在这里,那男人顿时像怕了欢的野马奔到付晴和付锦锦面前,伸出一双脏手就要摸上付锦锦的脸:“哟哟哟,小美人怎么哭了啊,哥哥来疼你们。” 第683章 绣姐姐你来了? 不等他的手碰上付锦锦的脸,一道黑影闪过,花衣服的男人只觉得腰腹一痛,倒在地上挣扎不起:“谁!是谁!给老子出来!” 安以绣一脚踩在他的大脸上,来回用力拧压,沉声道:“你,该死!” 看到有人在紧急关头从天而降,付锦锦当下转头看向来人,就连一向镇定的付晴也止不住激动起来。 她们有救了!是父皇派人找到她们了! 却见她们面前站了一个身材算不得高大的男人,男人长相倒是英俊,比起女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付锦锦眼神忍不住暗淡下来,这不是皇宫里的人,是来救她们的,还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花衣服一张脸都要被安以绣踩成大饼,忍不住在她脚底下哼哼唧唧:“你,你松开老子!” 安以绣脸上用力:“你是谁老子呢?” 也懒得和这个色胚废话,安以绣把脚挪开,那花衣服以为安以绣放过他,撑着地面就要起身,却没料到脖子一痛,脑子一埂,吐了一口鲜血就此死亡。 和花衣服一起进来的男人早在那花衣服死的时候被安以绣用手中匕首割喉倒地,血腥味儿瞬间溢满整个房间。 老婆婆看着突然的变故,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付锦锦和付晴两姐妹紧紧靠在一起,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的手段并不比那些绑架他们的人好多少,所以她们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了龙潭又入了虎穴。 付晴见付锦锦紧张的靠在自己身上,反手拍了拍付锦锦,咽了一口口水状似镇定道:“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这么问也算是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听到付晴这么说,安以绣将那两个死人踢了出去,走到她们面前半蹲下身子,用匕首将绑着她们双手的麻绳割开:“这些是什么人?” 和她们讲话,她并没有用伪音,清冽的女声响起,让付晴与付锦锦煞是吃惊。 付锦锦看着安以绣,万分惊喜:“你,你是女子?” “是啊。” 一边回应,安以绣一边将绑着的头发放下,顺便撕掉粘在嘴唇上的假胡子,冲她们俩眨了眨眼:“还记得我么?嗯?” “绣姐姐!” 付锦锦当下就扑过去,抱住安以绣的腰身死死不肯放开:“绣姐姐,你怎么跑来救我们了。” 付晴也认出了安以绣,与她行了个礼道谢:“多谢北平王妃。” 安以绣拍了拍付锦锦的背算是安慰:“好了,别哭了,既然我来了定然不会让你们再出事,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愣在一旁的老婆婆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个小姑娘,而且还是她下午在小院子口见过的姑娘,顿时也笑了起来。 她当时还以为这姑娘没明白她的意思就走了,还好一阵惋惜,没想到这姑娘是打着晚上再来的主意。 这姑娘身手好,一下两下就把那两个坏东西给杀了,如此一来,也能把这两个公主给带走了。 不对…… 刚刚其中一个公主说她是北平王妃? 北平王妃? 是那个西凉战神北平王的王妃么? 天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算是走了大运,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公主和王妃。 既然两位公主有人来救,那这些匪徒也一定能被消灭的,如此的话,她一颗心也算是放下来了。 付晴生性恬淡,解释的事情便交给了付锦锦。 自从发现救她们的人是安以绣,付锦锦就不再害怕,就算只看到安以绣一个人,她也觉得非常安全,仿佛安以绣一个人就能抵挡千军万马。 不过这事儿可不是假的。 据说北魏曾经带领十万军马进攻北平,就是她绣姐姐以一己之力抵挡了那些军马,区区几个毛贼,也定然不在她绣姐姐话下。 “绣姐姐,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把我和晴姐姐捉了过来,好像是要卖给什么背后的人,一切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安以绣颔首,看样子,这群匪徒只是被人使唤的枪杆儿。 若要查出背后主使,那这些人还不能全杀了,总得留下一两个做诱饵不是么? “在这期间有人欺辱你们么?” 虽然她在房顶上看到那个刀疤男人阻止花衣服等人,但难保不会发生刚才的事情,万一那些手下在刀疤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对她们动手动脚…… 付晴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刚才是迄今为止的第一次。” 付锦锦也跟着附和:“确实没有,但是绣姐姐,有几个人对我们言语冒犯。” 看到付锦锦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安以绣揉了揉她的头发:“走,跟我一起去认认人。” 付锦锦只觉得有了靠山,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好!” 当付锦锦和付晴双手被松绑,轻松自在的出现在他们谈话的房间,他们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太婆把她们的绳子解了?”想到这一点,有的小弟立刻坐不住了,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起身要去抓付晴和付锦锦:“那个死老太婆,看老子这次不给她一点教训!你们也别以为老太婆帮你们,你们 就能逃跑,小样儿,和你爷爷玩,你们还嫩着……” “咻!” 一阵风声响起,那小弟脖子一梗,身子直直往旁边歪去。 “彭”的一声,惹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是怎么回事!” 刀疤男人目光如炬的盯着付晴和付锦锦:“你们好大的胆子!” “你也好大的胆子,就连公主都敢绑架!” 从门口的阴影走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身高算是中等偏低,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子,一副侠客打扮,一身英气,只是那张长相柔美的脸却化解了身上的英气,多了几分女相。 “你是何人?” 另外几个小弟从墙角操起长刀指向安以绣,不经意之间换动脚步,将她围在中间。 安以绣也不在意,对付晴付锦锦抬了抬下巴:“你们先到一旁,省得一会儿伤了你们。” 付锦锦停在原地,还想说有安以绣在这儿她们不怕,付晴见状,揽上付锦锦的肩膀:“走吧,我们没有功夫别在这儿给北平王妃添乱。” 虽然她这话声音压的极低,却还是让刀疤男人听到,刀疤男人看着安以绣,一字一句道:“你是北平王妃?” 安以绣挑了挑嘴角:“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既然如此便是默认了。 一直趴在房顶上的席杨听到下面的对话后,一张嘴长的老大,喃喃自语:“天啊,这个武功高强的女人居然是北平王妃?这……这是真的么?” 安以绣听到席杨在上面自言自语,轻咳了一声:“咳咳,杨子,出来,他们就交给你练手了。” 那些绑匪还四下张扬:这北平王妃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谁跟着她? 他们还在找人从哪里进来时,房顶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从房顶上蹦了下来。 他们免不了后退几步。 “绣哥,是要把他们全杀了么?”席杨在一旁摩拳擦掌。 安以绣看向付晴和付锦锦:“是哪几个人对你们出言冒犯?” 对于整治坏人,付锦锦异常积极,手指点了两下,几乎是除了刀疤男人之外全部被点到。 安以绣指着刀疤男人:“这个男人先留着,其余的人都杀了,别让他们死的太容易。” 对于安以绣所说不让他们死的太容易,席杨嘴上答应,却也只是在那些绑匪身上多扎了一刀,就把他们的脖子用刀抹了。看到这些绑匪,一个个的就跟小葱一样被席杨给切了,安以绣皱起眉头,一把拎起刀疤男人的衣领:“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是怎么把两个公主从守卫森严的皇宫绑出来的 ?” 虽然她也觉得南央皇宫的侍卫功夫不怎么样,但是相比与这些没两下就被杀死的绑匪还是要高上不少。 刀疤男人自知事情败漏,眼中闪过悔恨:他猜到他会有被抓到的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安以绣拿着匕首点了点刀疤男人的脖子:“回话。” “是皇宫中的太监给我们放行的。” “是要你们把她们绑出来的幕后主使给你们行的方便?” 刀疤男人点头:“是的,他们只说了会有人接应我们,然后说绑到了人就先躲起来,然后他们会和我们联系。” 安以绣看向付晴和付锦锦,有人勾结了皇宫里的太监绑架她们,看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说不定和皇宫之内的争斗有关系。 付锦锦神经大条还没觉得有什么,只一脸兴奋的看着席杨教训那些绑匪。 付晴却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蹙起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幕后主使什么时候过来?” 看到死了一地的小弟,刀疤男人深深闭上双眼,不忍心再看。 “回话。”说个话跟挤牙膏一样,累不累啊。 “说是今天晚上过来,应该快到时候了。”安以绣挑唇,计上心头…… 第684章 诱出黑衣人 看着一地尸体与鲜血,安以绣毫不心软的指挥席杨:“杨子,把这些尸体收拾一下,还有地上的血,弄干净些。” 席杨也没有被人指使的感觉,仿佛就应该是这样,应了一声,麻溜儿的去收拾尸体。 付锦锦原本看着席杨收拾坏人还挺开心,但看到死了一地人,到底是没忍住,捂着嘴巴跑到房子外面吐了起来,付晴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急忙跟了出去。 外面是一阵接一阵的呕声,安以绣站在房里,抬手在鼻前扇了扇:血腥味儿确实太大了,就算不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也能一下闻得出来。 刀疤男人还呆呆的站在原地,突然听到耳边冷不丁的传来一声:“你想死么?” 他看着地上的鲜血,回过神摇着头:“不想。” “好,那你一会儿按我说的做。”经过一番询问,安以绣知道那个刀疤男人叫田超,原本是个屠夫,脸上的刀疤就是杀猪的时候,大猪吃疼,一蹄子把他手上拿的刀踢开,正巧砍到了他自己脸上,后来他 觉得自己破了相又做屠夫,讨不到媳妇儿就想换个事儿。 结果阴差阳错集合了一堆小弟做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这样的话,离他娶媳妇儿的志向渐行渐远,他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专心干起这些勾当。 这次被人找上来,说让他们干一票大的,让他们去皇宫把宫中的两个公主给绑出来。 当时他是拒绝的,但听到里面有内应,事成之后还有五千银票当下就答应了下来,毕竟他还有手下一大票小弟要生活,没有钱也不行。 “找你的人是谁?绑架公主为什么要找你们?” 虽说他们算得上是练家子,但这三脚猫的功夫,都不能在席杨手底下过招,那人叫他们绑架付晴和付锦锦是有什么用? 田超摇了摇头:“小的也不清楚,不过……” 说了一个“不过”之后,田超看着安以绣欲言又止。 安以绣转头望了过去:“不过什么?” “不过,那个人当时说过让小的们……把两位公主给玷污了。” 安以绣眯起双眼,这是何等阴毒的心肠。见到安以绣变脸,田超急忙解释:“不过王妃,小的从没让他们碰公主们半分,因为,我们绑架公主已经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哪里能再做毁人清白的混账事,虽然我 田超也不是什么正直的人,却也知道那些事情可以做,那些事情不能做。” 安以绣嗤了一声:“合着绑架公主的事儿就能做了?虚伪。” 被安以绣一语道破,田超瞬间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那人每次是怎么和你联系?” “先是学几声鸟叫,然后我这边回应三声,他就会出来。” “每次是几个人?” “就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穿的一身黑衣服,把整张脸都蒙在黑色布里面,就露出一双眼睛,我也没看过他长什么样子。” 安以绣收回视线看着房外那一片空地,天黑的仿佛被泼了墨一般,偶尔在不远处响起几声狼嚎,除此之外寂静的有些可怕。 突然,不远处的树梢猛烈的摇晃起来,然后响起了田超口中的鸟叫声。 安以绣看着田超,小声道:“回应他。” 在得到田超的回答后,果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先是探头探脑的左顾右盼了一下,觉得没有危险之后他迅速朝房门这边过来。 安以绣深深看了田超一眼,从袖中掏出一颗血凝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田超嘴里:“老老实实的,别想耍耍花样。” 田超摸着自己的喉咙,试着干呕了几声见吐不出来,只得认命,苦着脸道:“王妃,您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安以绣踢了他一脚:“滚去把那个人带过来,就说公主在里面。” “是是是。” 安以绣继续呆在房里看着田超一步步出去。 “怎么就你一个人?” 黑衣人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只有田超一个人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声。 想到自己的小弟已经被杀的一个不剩,田超皱了皱脸:“他们都睡了。” “都睡了?” 黑衣人很显然并不相信田超所说,微不可见的后退一步:“你是他们大哥,哪有让你出面的道理?” 田超耸了耸肩:“那你这样说咱们也没必要继续谈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哼,谁给你的胆子和我拿乔?赶紧把那两个女人带出来。” “她们都被绑在房里,但并不安分,你跟我一起过去把她们提出来吧。” 黑衣人审视着田超:“你一个大男人还抓不了两个女人?” 田超指着自己的脖子,那是刚刚被安以绣用匕首划破的:“她们性子烈的很,我这脖子就是被他们弄伤的。” “那就叫你手下把她们带出来。” 黑衣人有些不耐烦。 田超碍于安以绣的话,又碍于自己被人掌握的性命,只得拒绝:“还是你跟我去带人吧。” 或许也是田超实在不会讲谎话,黑衣人到这个份上还看不出来有问题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黑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最后轻笑:“既然这样,那好吧。”见黑衣人愿意跟自己走,田超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他刚刚还以为这个黑衣人需要他好一番劝说才肯跟他走呢,没想到他最后算是答应了他,这也太好,省得他再费 一番口舌。 安以绣看着田超将那个黑衣人带过来。 确实如田超所说,那个黑衣人的身材并不高大,个子小小的,只不过掩在一袭宽松的长袍之下,看不出他的身材到底如何。 快走到房门之前,黑衣人脚步顿了下来,安以绣看见他伸手放在背后,仿佛是在拿什么东西。 思绪一转,安以绣瞬间掷出手边的花盆。 “铛”一声,花盆砸上了一柄匕首。 田超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幕下了个大跳,回过神后急忙往门里跑,就算他答应了要帮北平王妃办事以求将功抵过,但如今大难临头,他怎么可能不逃跑? 似乎早就察觉到房里有人,那黑衣人并没有恋战,往安以绣所在的地方深深看了一眼,迅速抽身离开。 安以绣又怎么可能让到手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语速极快的嘱咐了一句:“杨子,你保护好她们。” 说完这话,她便立刻跟上那道黑影。 黑衣人也发现身后有人跟踪,飞快潜入黑暗之中,期间还回头看了好几次。 在树木丛生的荒木之中,安以绣和那个黑衣人一个追一个逃,竟然也浪费了好一番时间。 也许是安以绣身体状况并不太好的缘故,也或许是那个黑衣人武功确实高强,废了这么大的功夫,他们始终保持在同一个距离,一个追不上,另一个也逃不走。 既然如此,那就和他耗下去,看谁先坚持不住吧。 好在安以绣的耐力比那人持久,终于追上那人。 那黑衣人见状停下步子朝安以绣扔了个匕首,被安以绣一个后下腰躲了过去。 月光不明,互相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安以绣和那人过了几招,只觉得那黑衣人武功路数过于刁钻,每每下手都是要取她性命。 她却因为要拿下这黑衣人问话,不得不留个活口,这样下来,她只觉得制衡很大。 在黑衣人又一次将匕首刺向她脖颈时,安以绣终于爆发,双腿夹在那人腰部,一手抓住那人胳膊,另一手用劲抓着那人的手腕,拿着他的手,将匕首往他脖子上逼近。 那黑衣人看着离他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尖,睁大眼睛,满是惊恐之色。 “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地上,安以绣顺势掐住那黑衣人的脖子,扯下他的黑色蒙面,却不料一袭长发如黑瀑流下。 看到眼前略显熟悉的那张脸,安以绣眯起双眼:“是你?” 那黑衣女人也借着月光看到了看到安以绣的面容,咬牙切齿道:“贱人,怎么哪儿都有你?” 安以绣顺势搜走黑衣女人身上的暗器与武器,拿出绳子将她双手绑了个死扣,然后将她刚刚用来蒙面的黑布塞入她嘴里,道了一声:“聒噪!”拎着这黑衣女人回到老婆婆所住的房屋,席杨率先迎了上来,告诉安以绣:“绣哥,那两个公主因为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一直在旁边打瞌睡,但是却非要在这里等着你,我也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好说歹说劝她们先去睡了。” “你倒是怜香惜玉,她们睡下了么?”若是睡下了,明日再问也是一样。 席杨神秘兮兮的一笑:“还没有呢,她们前一脚进房间,你后一脚就进来了。” 不等安以绣和席杨再说话,一道黑影就奔了出来,带起一阵凉风:“绣姐姐,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付锦锦。 安以绣冲她招了招手:“既然没睡,那正好,过来认认人,你认识她么?”付晴跟在付锦锦身后款款而来,看到被安以绣抓在手里的黑衣女人,脸色顿变:“是你指使人抓我们?” 第685章 嘴巴太臭,喝碗粪水压压惊 黑衣女人看着付晴的双眼中满是恨意。 付晴和付锦锦从没见过这种人,双双往后退了一步。在确定黑衣女人被控制住,不会突然做出过激举动之后,付锦锦这才上前一步,瞪了那黑衣女人一眼,指着她的鼻子质问:“邵阳郡主!我与晴姐姐自问从没对你做过什么 不好的事,你为何要指使人抓我与晴姐姐?” 没错,此人正是邵阳郡主,那个要抢安以绣红布料却没抢赢,最后灰溜溜离开的邵阳郡主。 对于邵阳郡主,安以绣也有几分疑惑。 那是抢夺红布料,她明显能感受到胜过邵阳郡主轻而易举,而今日交战却有胶着难分之感,就算她因为生了两个小包子体力不支,也不至于功夫下降多大的坡度。 既然这样,只能说明问题出在邵阳郡主身上。 她的武功并不如她当街表现的那般。 但是,她又为何要隐藏自己真正的功夫? 邵阳郡主的嘴巴还被她自己的黑色蒙脸布堵着,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呜的声音。 安以绣伸出两根手指将沁满口水的堵口布扯出来扔到地上,有些嫌弃的蹙起眉头,手指在邵阳公主衣服上蹭了两下这才算是心中好受些。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做?”邵阳郡主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时之间,笑得前俯后仰起来:“凭什么她们是公主?凭什么她们能得到她们想要的一切?你知道么,我有多不甘心 ,凭什么她们身份尊贵到需要让人敬仰她们,凭什么,这一切都是凭什么?” 是嫉妒付晴与付锦锦的身份? 安以绣看了付晴和付锦锦一眼,她们似乎也有些懵,不太明白邵阳郡主到底在说什么。邵阳郡主的眼睛闪动着恶毒的光芒,那视线仿佛要把付晴给生吞活剥一般:“凭什么南央第一美男子要娶你为妻,要做你的驸马?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他?他如今要娶别的 女人?我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如愿,我要毁了你,呵呵呵,到时候,你是个破鞋,他怎么可能再娶你?” 说到自己的缘由,邵阳郡主很明显有些癫狂。 安以绣算是明白邵阳郡主让人绑付晴的动机,只是这件事话里话外是邵阳郡主嫉妒付晴有一桩好姻缘,又与付锦锦有什么干系? 付晴没有想到导致她和付锦锦被抓到这里来的原因居然是她父皇的那桩赐婚。 南央第一美男子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据说天人之姿,有很多女人喜欢他,如今看来这话不假,就连残暴的邵阳郡主都拜倒在他的长袍之下。早在她的父皇拒绝她与那书生的婚事后,她便对嫁人没有了多大的幻想,这桩婚姻,表面上是父皇为她找了个好归宿,其实也是用她联姻,兵部尚书手中的兵权不少,父 皇算是用她拉拢兵部尚书,无论无何她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却不想是父皇的这桩赐婚导致邵阳郡主醋心大发。付晴看向安以绣,想到付锦锦曾经和她转述过的一句话:“晴姐姐,绣姐姐和我说过,你所不想要的也许正是别人如何也求不到的,所以,咱们便认命吧,至少做父皇的女 儿确实是得到了许多的特权,也要为此付出一些什么。” 如今看来,她看的还不如付锦锦这个妹妹通透。 付锦锦在旁边听了一阵子,最后蹙起眉头瞪着邵阳郡主:“你什么意思?那这件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倒不是她不想和晴姐姐一起共同经历苦难,实在是她觉得自己有些憋屈。 邵阳郡主看着她,突然咧起嘴笑了起来:“你啊,你还有别的用途呢,我不能说。” 安以绣一脚踢在邵阳郡主身上,邵阳郡主身子不稳瞬间倒在地上,因为双手被麻绳绑在后面,扑在地上硬是吃了一个狗啃屎。 邵阳郡主好不容易从地上将身子拱了起来,看着安以绣,又瞪着付晴和付锦锦,最后往地上呸了一声,吐出一口的泥沙:“哼!不愧是贱人!就连朋友都是一样的贱人!” 不论邵阳郡主这话说的是谁,无疑是把安以绣和付晴付锦锦都骂了进去。 安以绣脸上笑意加深,扭头看着席杨:“杨子,我看到老婆婆院子外面有一桶专门用来浇地的粪水,帮我挖一碗过来。” 席杨立刻照办。而在一边当木头的田超已经有些看不懂事情的走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让他们绑这两个公主的人居然是个女的,还和这两个公主认识,还是因为嫉妒某一个公主 的婚事?况且,看情况她还和北平王妃有什么不对付。 看见田超往后退了半步,安以绣一个眼刀瞬间甩了过去:“站住。” 田超满脸无奈的冲安以绣苦笑:“这……我没想逃跑,就是,就是换一边地儿站着。”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田超特别乖巧的几步走到刚刚他所站地方的对面站定。 邵阳郡主一直警惕的看着安以绣,时不时蹦出几句骂人的脏话。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 “快放开我啊贱人!” 旁边的付锦锦气的不轻,安以绣却仿佛没有听到,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坐在凳子上闭着双眼,看着就和睡着了一般。 直到房内飘来一阵若有似无的臭味,安以绣突然睁眼,唇角笑意逐渐明显。 看到安以绣突然而来的笑意,邵阳郡主只觉得一阵不好,大声嚷嚷:“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贱人到底要干什么?” 安以绣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反而抽着嘴角看向席杨:“你怎么弄的,裤腿儿都是粪。”席杨端着一碗粪水走到安以绣身边,却有不敢靠近,站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停下,苦着脸说:“绣哥,我刚刚倒粪水,天太黑了我一下没注意,就把粪水倒到自己腿上去了 。” 安以绣挥了挥手:“得了得了,你下去找老婆婆,看她那里有没有合适的衣服,换一身再过来。” 席杨看着自己手上的那碗粪水有些犹豫:“那这碗粪水呢?” “没你事了,搁在桌上吧。” 席杨乐呵呵的下去。 刚刚听到席杨落了一身粪水,田超还在一旁憋笑,见席杨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主力,看着那碗粪水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既然杨子换衣服去了,那你来接替他的位置吧。” 安以绣刚才就瞧见了田超偷笑,席杨目前上来看是她的人,既然田超笑席杨,那这差事就让田超来做吧。 田超被安以绣点到名字,脸上的笑意瞬间消退,脚步踌躇的挪到安以绣身边:“这……” “不乐意?嗯?” 安以绣语调微微上挑,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之意,田超身子一个哆嗦讪笑道:“哪儿敢不乐意,王妃您要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小的也愿意。” “上刀山下火海就免了,你要做的事很简单……”邵阳郡主听到他们的对话,瞪起一双眼看着安以绣,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个贱人是王妃?你是哪门子的王妃?南央的王妃我都认识,怎么就没见过你这号人?除非你根本 就不是南央的人,你这贱人到底是谁?你有种就和本郡主说,看本郡主不把你的皮给剥下来!” 邵阳郡主一口一个贱人,当真是听着有些刺耳呀。 安以绣掏了掏耳朵,冲田超点了点头:“既然邵阳郡主嘴巴那么臭,我也不介意让她更臭些,去把那碗粪水喂邵阳郡主喝下去。”田超看着那碗散发着臭味的棕色粪水皱起了鼻子:这北平王妃的招儿可有够损的,居然给这个邵阳郡主喝粪水,她怕是不知道邵阳郡主的威名吧,他要不要告诉这北平王 妃邵阳郡主是个什么人? 田超看了安以绣一眼,见她目光淡淡的看着他,瞬间收起了要给她普及知识的想法。 北平王妃是何许人,能以一人之力打退十万大军,又怎么会把邵阳郡主放在眼里,听她的话就对了。 付锦锦和付晴对视一眼,都想不到安以绣居然打着这个主意。付锦锦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捂嘴笑了起来,冲安以绣竖了个大拇指:“绣姐姐,你真厉害,邵阳郡主设计陷害我和晴姐姐,还想让人侮辱我们的清白,让她喝点粪水也不为 过!她这个人的想法太过肮脏,就应该和粪水为伍。” 对于邵阳郡主的做法,付锦锦感到万分不满,自是对安以绣替她教训邵阳郡主的事儿万分赞成。 付锦锦拉着付晴的手晃了晃,寻求同盟:“晴姐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付晴轻轻点了一下付锦锦的额头,笑着嗔怪了一句:“你个小坏蛋。” 转而看向邵阳郡主的视线不带分毫同情,邵阳郡主既然做出了这种事情,便应该为她所作的事情负责任,这种人,到头来也不认为她做错了什么,根本就不值得同情。看着一脸惊恐的邵阳郡主,安以绣面无表情的看着田超:“动手吧。” 第686章 望妻石 田超看着桌上的那碗散发着臭味的粪水,深吸了一口气,端着那碗粪水走近邵阳郡主。 粪水经过发酵散发出来的臭味不是一般的臭,简直能用恶臭来形容。 就这么一小会儿房子里就满是这股子味道。邵阳郡主瞪大眼睛看着田超,原本双膝蜷缩的坐在地上,如今看到田超拿着粪水走近,吓得一边叫嚷,一边将身子向后挪动:“啊!不要过来!你这个贱民不要过来,你是 聋了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邵阳郡主!你这样对本郡主,就不怕本郡主治你的罪么?快滚开!滚开啊!” “邵阳郡主,不好意思了。” 田超走到邵阳郡主面前,将手里的粪水碗贴上她的嘴巴。 邵阳郡主紧紧闭着眼睛和嘴巴,使劲的摇着脑袋:“唔唔唔……” 碗里的粪水因为她的拼命摇晃溅出了大半,溅的她满脸都是屎黄色的浠水。 一大碗粪水很快就见了底,邵阳郡主硬是紧紧闭着嘴巴没有喝一口。 田超看着安以绣,亮了亮没有粪水的碗:“王妃,都没了。” 邵阳郡主看着安以绣满眼恨意:“贱人!你这个贱女人!不得好死!” 安以绣轻笑:“看来邵阳郡主还没有学会好好讲话,再去打一碗来。” 很快,田超又拿来了一碗粪水过来这次他捏着邵阳郡主的下巴,硬是将一碗粪水都灌进了她肚子。 等田超的碗一拿开,邵阳郡主就一阵呕,将刚才进肚的粪水全部吐了出来。 看着安以绣张嘴又想骂:“贱……” 再对上安以绣似笑非笑的脸,她终于把后面的人字给吞了回去,只敢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安以绣。 安以绣几步走到邵阳郡主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双眼睛也不想要了么?”邵阳郡主直觉上觉得这个不知道是哪儿的王妃真能做出这种事情,为了她自己的眼睛着想,只得垂下眼睑对安以绣视而不见,一腔的恨意都在胸中回荡,气的她整个人要 发狂。付锦锦冲安以绣竖了个大拇指,和安以绣小声说:“绣姐姐,你真厉害,邵阳郡主平日里嚣张跋扈,她要杀人,没人感拦,就算是父皇都对她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 是第一个能治住她的人。” “行了,你们快回去睡觉吧,明日我送你们回宫,这个邵阳郡主就交给你们父皇处置,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她确实可以将邵阳郡主一刀给杀了,但这毕竟是南央的家务事,说到底也不归她管,等明日把付晴付锦锦送回皇宫,她为该结束这次的南央之行了。 就算她如今在南央也能猜到北平王府里还有一位望妻石在盼着她呢。 身为望妻石的沐渊白正如安以绣所想,站在王府凉亭顶上抬头望月。 “查的怎样?王妃如今身在何方?” 卫十二站在凉亭底下仰着脖子看着站在顶上的主子,只觉得自己一个脖子都要折断了。 “回主子,我这边收到了南阁分部发来的密信。” 听到南阁分部,沐渊白瞬间来了精神,从凉亭顶上一跃而下,伸手摊在卫十二面前:“拿来,我看看。” 卫十二恭恭敬敬的把密信从怀里掏出来双手递给沐渊白:“主子请过目。” 因为这密信写明了给自家主子,他就算是主子的得力手下也不能擅自偷看主子的信件。 何况,从密信上的署名来看,极有可能是王妃寄过来的,这他就更不敢看了。 拿到密信,沐渊白睨了卫十二一眼,卫十二极有眼色的找了个理由退下,将地方留给自家主子一人慢慢回味王妃寄来的密信。 密信上的蜡印还完好无损,证明信件并没有人偷懒,他走到凉亭里坐下,靠在凉亭的柱上,将密信上的蜡印拆开,小心翼翼的拿出里面的信件。 “王爷,我和小怪物目前在南央,等它寻完天灵地宝我们就回来,大概快了。” 署名是“想你想的小心肝儿疼的北平王妃”。 看到署名,沐渊白忍不住失笑:“这小家伙,肉麻。” 最后的署名也是安以绣深思熟虑才加上的。毕竟小怪物将她偷偷带了出去,为了找她定然大费周章,若她还不好好哄哄这个醋坛子,等她回去,遭罪的还是她,所以她得先在信上将他哄的开心些,他才不会把账算 在她头上。 不过嘛,这上的的署名虽然肉麻了一些,但也代表了她当时的心情,她确实很想他,所以就写得肉麻了一些。 “卫十二!” 刚刚回到树梢上站岗的卫十二还没站稳当就听到自家主子的叫唤,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没从树梢上摔下去,引得一旁的暗卫一阵失笑。 “笑笑笑,笑什么笑?” 卫十二黑着脸凶了他们一顿,迅速来到沐渊白面前,一脸乖巧的看着沐渊白:“主子,有什么事?” “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去南央。” 沐渊白一边说着,一边将刚才安以绣传来的“情书”折叠几下,珍惜的放入自己怀中的口袋里。 这是小家伙第一次给他写如此肉麻的话,他必定要好好珍藏。 卫十二吃惊的看着沐渊白,带着疑惑道:“主子?现在去南央么?不等休息一晚?” 沐渊白大手一挥:“不休息了,现在就去。” 小家伙说想他,他又何尝不想快些见到她,既然她不能速速回来,那他也只能把自己送过去了。 卫十二苦着脸往笙玉那边的偏房看了一眼。 得勒,主子要去和王妃团圆了,他这边就得和自家媳妇儿分离了,希望王妃这次回来能安安分分的待在王府,也不至于让他和自家媳妇儿终日见不到啊。 安以绣那边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是感冒了么?” 小怪物憋了有些天,终于找到机会和安以绣说话:“感冒?感什么冒,我看八成是有人想你了吧?” “你懂的倒是多,快睡吧。” 这一晚安以绣睡的并不安稳,半夜邵阳郡主好几次都想逃跑,还有一次她已经隔断了绑着双手的麻绳,算是被她发现,又将她抓了回来。 一晚上全在玩猫捉耗子,不论是做猫的人,还是做耗子的第二天一早醒来都盯着两个大大的黑色熊猫眼。 席杨看着安以绣打趣:“绣哥,你晚上是去做贼了?” 安以绣瞪了他一眼,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边:“老老实实吃饭。” 这顿饭是老婆婆做的,马上他们就要离开,这个老婆婆,从没有对付晴与付锦锦不好,虽然胆小,却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既然用了人家老人家的东西,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自觉理所应当。安以绣在身上掏了掏银票,只剩下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叫过老婆婆,将银票塞到她手里:“婆婆,这些天你受惊了,也把你家房子弄的不太成样子,这银票算是我的一点心 意,您拿着用吧。” 老婆婆看着安以绣,推推不敢收:“北平王妃,您这,您这太客气了……” “拿着吧。”安以绣强势将银票塞入老婆婆怀中,让席杨压着邵阳郡主离开。 田超看着他们要走,几步也跟了上来:“王妃,那我……” 安以绣看向付锦锦和付晴:“你们想怎么处决他?” 她们是受害人,她尊重她们的想法。 付锦锦一脸纠结的看着付晴:“晴姐姐,你说怎么办?他把我们抓来了,是坏人,但是他又阻止他手下玷污我们清白,这点来看算是好人。” 付晴也不是能狠下心的人:“算了,将功抵过吧。” 田超这才放下一颗小心脏:“那小的就此滚了?” 安以绣一个眼刀甩过去,冷声道:“给我滚回来!” 田超表情丰富的看着安以绣:“王妃,小的在两位公主面前就是碍了她们的眼睛,您就把小的当一个屁给放了吧。” 安以绣笑眯眯道:“你是人证,既然公主不处置你,那就留你一条小命,死罪可免,但想逃是不可能的,跟我们走吧。” 还没到皇宫就有一大队侍卫跪在他们面前。 “属下来迟,请公主惩罚。” 付锦锦挥手作罢:“先回皇宫,父皇一定很担心我们。”有人保护她们,安以绣也不想再探入这滩浑水,拉过付锦锦和她小声说:“我就送你们到这里有人保护你们就行了,你晴姐姐在睡觉我就不打扰她了,稍后你和她说一声, 以后你注意些自己的安全,宫殿外增加点守卫,别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见安以绣真要离开,付锦锦顿时眼泪涟涟,拉着她的衣袖抽泣起来:“绣姐姐,你现在就要走么?你救了我几次,我都没有感激过你。” “我还有事,就不留了,咱们还有机会再见的。” 安以绣拍了拍付锦锦的脑袋,她只得松手:“那,那你答应我以后来了南央就来找我。” “何必等到北平王妃来南央,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突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男声,安以绣和付锦锦一同看了过去。 第687章 放虎归山 在侍卫的后面还有一个男子骑于马上,穿着富贵,身材壮实,正是付锦锦的三皇兄付伯仲。 对上安以绣的视线,付伯仲策马迎了上去,最后在安以绣面前停下,翻身下马冲她扬起一抹微笑。 “北平王妃您看如何?”付锦锦一脸期待的看着安以绣,就连刚才在小憩的付晴也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在一旁劝说:“是啊,北平王妃,你救我姐妹二人,自是应当好好招待你,否则岂不是我们 南央招待不周了?” 安以绣盛情难却,不过就是一顿饭的事儿,推三阻四倒是显得见外了,只得笑着应下。 因为南央皇帝那边特别急切的想见见自家女儿,付锦锦和付晴先走一步,付伯仲倒是留了下来,说是带安以绣先去接风洗尘,晚上再去皇宫吃宴。 对于付伯仲一派自来熟的模样,安以绣当真觉得有些承受不来,找了个由头表示自己先去客栈洗漱一番,晚上自己去皇宫就行。 对于安以绣这个合理的要求,付伯仲没有理由拒绝,只是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又不能和北平王妃单独相处了。 若是安以绣能读人心,定得喷出一口老血:她也是成了亲生了娃娃的少妇了,居然还这么能招蜂引蝶?若是沐渊白知道有人觊觎他的媳妇儿,估计会气的鼻孔冒烟了。等付伯仲离开,小怪物急忙从安以绣衣袖里跳了出来,落在客栈的桌上打了几个滚儿:“哎,我一直呆在你袖袋里,也听到了你和那个什么三皇子的对话,怎么总觉得那个 三皇子对你不怀好意啊?他长得好看么?” 安以绣背过身换衣服,小怪物正巧抬眼望向她那边,看到一片美背,顿时举起小爪子挡在自己绿油油的双眼前:“唉唉唉,注意注意,这边还有一个男人呢!” 安以绣快速换上衣服,走到小怪物面前,一根手指把它拎了起来:“你算哪门子男人?充其量就是个雄圣兽,还自我感觉良好了,知不知道羞。” 小怪物梗着脖子:“那……那好歹也是个雄的!咱们性别不一样!” “得了,你浑身上下哪根毛我没看过?” 安以绣笑眯眯的看着小怪物,小怪物啊的叫了起来:“你不要脸,不要脸!” 看着小怪物迅速逃离此处,安以绣勾起嘴角,脸上满是得逞的笑意:小样儿,还想打听她的八卦。 因为付伯仲给了安以绣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当她来到皇宫出示那块玉佩后,御林军当下恭敬的请她进入。 南央皇帝的贴身大太监也被南央皇帝派到宫门口迎接安以绣,贴身大太监在皇宫里就代表了皇上本人,算是对她最大的看中。 “这位就是北平王妃吧,听说您救了咱们的两位公主,还抓获了幕后主使,您就是咱们南阳的恩人啊,您小心些脚下,请跟奴才这边来。” 南央皇帝的贴身大太监长的胖乎乎,说的话也讨人喜欢,再加上脸上恰到好处的笑意,看着就让人生不出厌恶。 一路跟着这大太监去皇宫办宴会的大殿,安以绣也无暇看四周风景,只觉得今日进来皇宫与上次有些不一样了。仔细一看,是皇宫被仔细布置了一番,每隔十米便有一个半米大的小石墩子摆在道路两旁,小石墩子的中心被人掏空,里面注满了水,还在水面上摆放着各色的新鲜花瓣 ,散出阵阵清香,倒是新奇。 “公公,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安以绣好奇,大太监笑了一下和安以绣解释:“北平王妃不知道,明日就是我们南央特有的雨神节,我们南央以前干旱少雨,庄稼都枯死了,后来民间传起了一个传闻,说是在这一天在四周摆满水,感谢雨神对咱们的恩赐,雨神就会长长光顾咱们南央,后来这事儿确实有效,便也成了咱们南央特有的节日了,在明日,南央会有很多好 玩地方,北平王妃要是不着急走,倒是可以在南央停留一天玩玩。” 一路来到了宫宴处,那里被布置的很华丽。 道道彩带挂在宫殿一角上,垂下的飘带上都坠着花纹繁杂的青铜铃铛,风一吹过,铃铛就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颇有些带着古风气息的风铃之感。 四周点满了昏黄色的宫灯,在夜色里只觉得星星点点,仿若夏日流萤。 “北平王妃,这边请。” 大太监把安以绣带入宫宴,将她引荐给皇上:“皇上,北平王妃来了。” 南央皇帝自从付晴和付锦锦安全回来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之前的忧伤全然不在,欣喜的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北平王妃来了?快快有请!这次多亏了你才让朕的两个女儿有惊无险的回来,朕知道金银珠宝北平王妃是不看在眼里的,朕便许你一个条件,不论何事,只要北平王妃需 要,朕定然义不容辞。” 南央皇帝向来在四国之内不站队,但安以绣这次救了她两个女儿,他怎么说也不好再对她拿乔,脸上笑的仿佛要盛开一朵花儿。 付锦锦和付晴合换了一套华丽的衣裙,见到安以绣,付锦锦像只飞鸟一样奔向安以绣,亲昵的抱住她的胳膊:“绣姐姐!” 南央皇帝笑了一下:“你这孩子,父皇还没和北平王妃感谢几句,你就跑过来了,真是拿你没法子,北平王妃还请不要见怪。” 从南央皇帝宠溺的语气来看,付锦锦确实深得南央皇帝的喜爱,也难怪她敢在宫宴上这般肆无忌惮。 相比于付锦锦的放肆妄为,付晴显然要内敛许多,和安以绣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 看得出付晴在深宫之中已经养成了寡言少语的性子,也是皇宫中的条条框框太多所致。 令安以绣感到惊奇的是席杨也入宫参加了这次的宫宴。 见到安以绣,席杨急忙过来问好:“北平王妃,你也来了。” 他满面红光,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安以绣猜测,肯定是南央皇帝许了他什么好处,所以他才这般高兴。 “恭喜高升。”安以绣拍了拍他肩膀算是祝贺。 席杨反手挠了挠头:“哪儿呀,这还不是多亏了北平王妃我才有了今天这个御前侍卫的职位,说到底还是感谢北平王妃,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席杨越说越激动,似乎都要哭出来,看的安以绣哭笑不得:“这不是好事么,哭什么,行了行了,我最看不得男人哭了,你要哭到一边儿去。” 席杨抹着眼角的泪花子,抽泣着跑到一边去,也真是听话。 付锦锦拉着安以绣讲了好一会儿话,直到自己口干舌燥了才拉着安以绣在她的桌旁桌下,倒了一杯酒递给安以绣:“绣姐姐,这次我要好好谢谢你,敬你一杯。” 说完这话付锦锦仰头就把一杯酒喝了个精光。 她又往自己酒杯里倒满了一杯:“绣姐姐,这一杯还是敬你,算是为咱们好久不见的友谊干杯。” “干杯!” 安以绣也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沐渊白也不在身边管着她,她就该尽兴。“绣姐姐,你知道么,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在知道邵阳郡主是绑架我们的主使之后居然二话不说放了她,说她那番举动之前小姑娘之间的嫉妒心思!以后不要再犯就行了,她就跟我与晴姐姐赔了个罪,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呵呵呵,怎么可能,她可是要让人毁了我和晴姐姐清白的人啊,怎么可能就只是嫉妒,她心思那么歹毒,却被父皇嗤 了几声就轻而易举的放掉,我怎么甘心啊。” 付锦锦越说越激动,只一个劲儿的喝酒,最后双颊通红,俨然已经醉倒,靠在安以绣肩上喃喃自语:“绣姐姐,你说,你说父皇为何这么偏心。”安以绣拦着付锦锦的肩膀拍了拍,看向坐在上位的南央皇帝,眼中闪过一道暗芒:南央皇帝此举确实有失公允,邵阳郡主只是一个郡主,害得两个公主被歹人掳走,险些 失了清白,怎么着也该对她有所惩罚,至少也应该关入大牢,好好审问一番,结果这南央皇帝倒好,只是一份不痛不痒的斥骂就将人放了回去。 有这么一遭,邵阳郡主肯定和付晴付锦锦两人不对付,以邵阳郡主的性格,凡是惹了她的人都不得好死,南央皇帝这么做岂不是放虎归山? 到时候邵阳郡主仗着有南阳皇帝的偏宠,直接让人把付晴与付锦锦杀了,或许都能逃过一劫。 安以绣确实不明白南央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付锦锦毛茸茸的脑袋在安以绣肩上蹭了两下,小声喃喃:“还是说,我和晴姐姐都是父皇捡来的,那邵阳郡主才是父皇亲生的女儿啊……” 呓语了这么一句,付锦锦沉沉睡去,安以绣却仿佛是被点醒:邵阳郡主才是南央皇帝亲生的女儿?以南央皇帝对邵阳郡主的偏宠,这就都对上了,这么想来,似乎也不无可能啊。 第688章 乖乖听话才能活得久 郡主府。 满是刑具的密室之内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 烛火打在她的脸上一半光芒一般阴暗。 她双目阴毒的看着其中一个小型断头台,伸手轻轻抚了上去。 “郡主,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好了。” 一个人蓦然出现,跪在邵阳郡主身后。 邵阳郡主转过头去,拿过一面巴掌大小的人皮鼓轻轻敲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仔细看她手中人皮鼓的鼓面,似乎是一张人脸的形状,俨然是从人脸上活活剥下来的皮所致,若安以绣在这里定会发现这张人皮鼓的脸有些熟悉。“办好了?北平王妃是么,让我喝粪水侮辱我?很好,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代价,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给我抓过来,我会让她受尽折磨,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北平王 妃,你给我等着!” 黑衣人退下,牢房重新恢复一片寂静。 邵阳郡主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涂着红色豆蔻的手拨弄着牢房里的人皮鼓,脸上笑容阴骘。 “你要杀了北平王妃?” 在牢房的密室中走出了一个黑袍人,仔细看他身上的黑袍居然绣着一条银龙,这是龙袍。 “是啊,北平王妃惹了我,居然让我喝粪水,我要杀了她泄愤,你不会不同意吧?营主~”那黑衣人睨了邵阳郡主一眼,眼见着她靠在他的肩上撒娇,他眸中冷光闪过,将她推倒在地上,俯下身捏住她的喉咙,尖细的声音在邵阳郡主耳边响起:“不可能,她是本 营主的,你休要动她!” 邵阳郡主咽喉被捏住,拼死挣扎:“营主……放,放开我……” “本营主不要不听话的奴婢!” 黑袍人手下力道加大,邵阳郡主俨然已经翻起了白眼:“不……奴婢……错,错了。” 黑袍人似乎很满意邵阳郡主的自称,狞笑了一下放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脸蛋:“乖乖听话才能活的长,知道么?” 邵阳郡主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知道了,营主……奴婢,奴婢不会再动北平王妃。” 最后一句话邵阳郡主几乎是咬着牙龈说出来的,因为低垂着脑袋,眼中的不甘与恨意都被掩饰在黑暗里。 “不过,她也快活不久了,很快,很快,她就会发疯,那个时候,她恨意满满,嘿嘿嘿,真是再好不过了。”邵阳郡主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一会儿说北平王妃是他的人,一会儿又恨不得北平王妃发疯快死,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营主并不喜欢北平王妃,既然营主对北平王妃没 有情谊那就好办了。 营主的目的就是要北平王妃发疯,那很好啊,让人发疯的事情她做的可不少。 “营主,奴婢知道了~” 营主睨了邵阳郡主一眼,仿佛是在看一只他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过来,伺候本营主。” 营主也不忌讳这是在牢房之内,更不介意牢房里满是刑具与干巴巴的人皮,扯过一个太师椅靠了上去,双手摊在太师椅上等着邵阳郡主接下来的行动。 邵阳郡主脸上带着媚人的笑意攀附在营主身上,熟练的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最后一丝不挂的跪在营主脚下…… 很快,牢房之中响起了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邵阳郡主被营主压在身下用烧红的铁棍烫着背上的皮肤,纵然千万般的痛也不敢失声尖叫,她咬紧下唇,唇角渗出点点鲜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呵,北平王妃安以 绣,付晴,付锦锦,我所受的一切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生活在幸福之中,我又为何要承受这样非人的折磨,呵呵,我会让你们一起下地狱来陪我。 参加过宫宴安以绣便与付锦锦付晴告别,付伯仲又一次出现在她身边,说已经太晚了,她知道女子孤身一人在外面走并不安全,非要送她回客栈。 付伯仲总是这样阴魂不散的跟在她身边,她很有些别扭,再三推拒终于离开皇宫。 看着安以绣的背影,付伯仲呆呆的站在原地。付锦锦伸手在付伯仲眼前晃了晃,等付伯仲收到惊吓回神,这才打趣他:“哥哥,你这春心萌动的也够可以,但你别忘了,她是北平王妃,她已经有夫君了,是北平王,你 这般又何苦?” 付伯仲收回视线哈哈哈的笑了两声:“是啊,妹妹说得对,她是北平王妃。” 看到付伯仲摇摇晃晃的离开,付锦锦叹了一口气,刚刚宫宴是她醉了,如今出了宫宴,反而是哥哥更醉。 但绣姐姐已经有良人了,就算那个人是哥哥,她也不会因此而恶意拆散绣姐姐和她的夫君。 至于哥哥,本就只是一见钟情,也不至于什么情根深种,终有一日会走出来的。 “你再怎么打算啊?” 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小怪物大刺刺的从安以绣袖袋里蹦了出来,停在她的脑袋上拿小爪子扒拉着她的头发。 好几次它的小爪子刺痛了安以绣的头皮,安以绣倒吸一口凉气,反手在小怪物身上拍了一下:“轻点,我打算明日回北平,今天先回客栈住着吧。”小怪物听话的收起爪子,四肢摊开趴在安以绣头上:“哎,今天听那个什么不男不女的东西说明天有什么雨神节,咱们也不急于这一时,就在这里玩一天再走吧,就一天, 咱们马上就走,我这一阵子也不缠着你要天灵地宝了,怎么样?” 想不到在这里玩一下对小怪物的吸引力这么大,居然能放弃寻找天灵地宝的机会换取在这里玩一天。 罢了罢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已经在外面逗留了这么久,就算再多一天也无所谓。 “好吧,但你得乖乖听话。” “我保证,不给你闹事,走走走,快回去睡觉,明天早早起来。” 雨神节或许是南央这里盛大的节日,天刚蒙蒙亮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喧哗之声。 安以绣起身推窗向下望,只见下面站了许多小贩扛着他们要卖的东西抢占位置。 安以绣回到床边,把还四仰八叉躺在床脚打呼噜的小怪物摇醒:“小怪物,你不是要去参加雨神节么,快点起来了。” 小怪物还沉浸在美梦之中,鼓着嘴吧嘟囔:“黑毛球,来,亲一个。” 安以绣失笑,看来小怪物这做的是春梦啊,一手指点在小怪物额头上,毛绒绒的触感极其舒服,她忍不住又多点了两下。 “……别,别打我……” 小怪物挥了两下小短爪子,那模样当真是可爱的紧。 安以绣捏着它因为进化而变成的三角形耳朵,它瞬间皱起小鼻子,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快起床了。”安以绣玩心大起,贴在小怪物耳朵边上大叫一声。 小怪物受到惊吓,四肢瞬间一个收缩,小身子打了抖之后在床上翻了个滚,抬起两只前肢,后脚站立的四下看着:“怎么了?怎么了?” 安以绣指着小怪物哈哈大笑,揉了揉它的脑袋:“叫你起床了,咱们出去过雨神节。” 小怪物瞪了安以绣一眼:“不准揉我的脑袋顶!要秃噜毛了!” 安以绣笑了一下,拎起它的后颈皮把它放在开着窗户的窗台上,指着下面的小贩道:“你看,多有节日的氛围,下去看看?”小怪物被下面小贩的摊子给吸引了注意,瞬间也忘了计较安以绣刚刚摸它脑袋顶的事儿,换上一副乐呵呵的笑容:“唉唉唉,真的耶,这么早他们就出来了,太有意思了, 你快点换衣服,我们下去看看。” 安以绣在小怪物面前转了一圈,白裙衣袂飘飘:“我已经换好了。” 小怪物煞有其事的点评了两句:“你这么一打扮还挺好看的,像那么回事,有点仙女下凡的意思。” “能得到小怪物大人的夸奖不胜荣幸,小大人,走吧?”被安以绣夸的小怪物也心中开心的冒起泡泡,身子一跃钻到安以绣胸前,将她衣襟扒开一条缝,探出一个白绒绒的小脑袋,绿色的大眼睛里兴奋不已:“快走快走,出去玩 咯!” 或许是雨神节的原因,每个小贩的摊边都放着一盆水,不论人们去不去他们的摊贩买东西,他们都会用手指沾起盆中的水撒到过路人的身上。 安以绣起先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被第五个小摊贩撒了一身水之后,她才问了那个摊贩:“姑娘,你们这边为何要一直往人身上洒水?”那摊主是个卖头花的大姑娘,被安以绣拉住问话,瞬间了然:“这位姑娘,一看你就不是咱们南央人,这是我们雨神节的习俗之一,今日出门的人身边都要带着水,往别人 身上洒水,寓意着祝福。” 安以绣谢过那摊主,从她摊上买了个红色头发扎在发上,远远一看,一身白衣,长发飘飘,唯有头簪着一朵手作的小红花,倒让她身上的仙气更多沾了几分地气。暗处,几个黑影紧紧盯着安以绣的背影,仿佛是几条阴魂不散的毒蛇…… 第689章 鼓面上的人脸你熟悉么? 对于小贩卖的东西小怪物大多不太感兴趣,唯一能让它开口尖叫的就是小贩们卖的吃食。 “啊啊啊,那个那个绿色的方块块看着好好吃!” 小怪物口中绿色的方块块正是绿豆糕,其实这种东西王府里也会做,就是做的次数不多,对于小怪物来说,这些东西就是它没吃过的。 安以绣买了两块绿豆糕,一块递给小怪物。 只是小怪物呆在她衣襟处,那下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个洞,安以绣一直能感受到绿豆糕的残渣掉到她腰间。 她终于忍受不住,走到个无人的街角处把小怪物拎出来放在肩上:“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我肩上,只要你不说话,别人只会把你当成小狗。” 小怪物老鼠一样的又在绿豆糕上啃了几口,胡乱的点着脑袋:“行行行,你以为我喜欢呆在你衣服里吃东西啊,可没闷死我,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狗……那种低贱的动物……” 看到有人走近,小怪物急忙低下脑袋吃东西,它现在不是在衣服里,它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它得暂时闭嘴。 在街上逛了一圈,安以绣手里也拎着不少纸袋子,都是小怪物点名要吃的东西。 在安以绣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小怪物时,它打了一个悠长婉转的饱嗝:“嗝——~~~~” “吃饱了?” 安以绣侧头看小怪物,它急忙忙点头,小爪子覆在它鼓的要成一个球的小肚子发出一阵细小的感叹:“好饱,撑死我了……” 安以绣看了一眼快被吃空的几个纸袋笑了起来:她手上的东西基本都是被小怪物给吃掉的,那么小一个身子能装下那么多吃的她都怕它的肚子被撑爆了。 既然不吃了,就好好游玩一番吧。 “听说江边已经设好了画舫,咱们快点过去吧。” “好啊,赶紧过去,去晚了就没有位置了。” 两个小姑娘手挽手的往她们所说的江边过去,脸上可谓一个兴致冲冲。 小怪物也激动的在安以绣肩上跳脚,趁着身边没几个人时,它贴在她耳边说:“快跟上去,我们也去江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外面逛了这么一会儿,安以绣玩心也跟着起来,小怪物想跟着他们去,她也有了这个心思:“走吧,一起去看看。” 在暗处几个人已经换上了一套老百姓的粗布衣服跟在安以绣身边,却因为她有功夫不敢靠近,距离大概在五到十米的样子,因为街上人多,安以绣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到了江边果真如那两个小姑娘说的,岸上已经是人山人海,有几个侍卫把守着连通江边画舫的入口,时不时放几个人进去也不知道干什么。“雨神节能上画舫的都能为家人求到福顺,女子能容颜貌美,男子可以高官富贵,平步青云,至于孩子,也能一生平安,富贵相伴。那些能上画舫的人也是有福气,我也想 上去。” 说话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他旁边的人似乎也是个书生,跟着迎合:“兄台,你看,这么多人站在江边等着,能上画舫的人少之又少,咱们还是别求这些了。” 听到能为家人求福顺,安以绣瞬间动了心思,凭着娇小的身形在人群的人缝之中穿梭,不消一会儿就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浑然不知刚刚在她身边说这话的两个书生在看到她的举动后对视一眼,并与画舫上的人打了个眼色。 “画舫一共会请九十九人前来赐福,如今还差一位就是九十九位了,这位姑娘便做最后一位上画舫的吧,其他人都散了散了,去其他地方祈福也是一样。” 安以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运气居然这般好,竟被点为最后一个上画舫。 旁人一阵唏嘘。 “哎,都最后一位了啊,算了算了,散了吧。” “只能等明年再争取上画舫了。” 人群通通往旁边离开,时不时有人撞到安以绣身上。 因为这里人太多,小怪物已经老实的钻进安以绣袖袋,就算别人会把它当做小狗,也不妨有人察觉到它的不同之处,还是小心为妙。 安以绣在侍卫的引领下进了画舫。 之前进入画舫的人已经被赐过福离开,此时的画舫除了几个侍卫便是一个身着紫衣的男人。 那男人长相平凡,丢在人群里绝对认不出他的脸。 见到安以绣,他冲她一笑,指着他对面的椅子邀请安以绣坐下:“这位姑娘,你很有福气,居然是这第九十九位能来求赐福的。” 安以绣也不知道求赐福到底是做什么,坐在椅上冲他笑了一下等着他的下文。 “来人,把水端上来。” 这紫衣男人拍了拍手,立刻有侍卫端着一个铜盆上来,里面放的是清水,搁在安以绣面前的桌上。 “姑娘,你把手伸入水里来,这是一赐福。” 安以绣照做,因为深秋,只觉得这水冰冷刺骨。 “姑娘,再把水拍打在自己脸上,这是二赐福。” 虽然觉得这个赐福挺无趣的,安以绣却也不想驳了南央这边雨神节的规矩。 “姑娘,你看我这边……” 安以绣只觉得凳子忽然下沉,身子突然一阵冰冷,发现她已经在湍湍的江水之中。 抬头只发现刚刚她所在的画舫此时多了一个大洞,她刚刚正是从那洞里掉出来的。 那个紫衣男人蹲在洞边,嘴巴一张一合,安以绣大致能看出他在讲什么:“姑娘,这是三赐福。” 什么一赐福二赐福三赐福!都是假的! 安以绣这个时候若还回不过神就是傻子了,很明显,她这是被人给诓骗了! 她奋力游向画舫,伸手抓向画舫的舫底边沿,却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全是黑影,然后视线逐渐模糊。 只看到几个身穿紧身服的男人手拿匕首快速游向她…… 昏迷之前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没曾想到她居然会被人用这么拙劣的伎俩给算计,会是谁? “哼,还不是落到本郡主手里了。” 看着躺在稻草堆里的女人,邵阳郡主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 “把她给我绑到木架上!” 一旁的下人急忙架着安以绣的胳膊,用麻绳把她绑在木架之上。 邵阳郡主满意的笑了起来,让手下人给她搬来一张太师椅,悠闲的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这才扯着嘴角阴阳怪气的说:“快,给本郡主拿粪水把这个贱女人泼醒!” 她也不在乎距离安以绣并不远,一会儿的臭气会飘到她那儿去,反而兴冲冲的让婢女拿来荔枝给她剥着吃。 一股子的臭气扑鼻,安以绣睁眼只见到不远处邵阳郡主的脸,会想到昏迷之前所经历的一切,瞬间了然。 睨了一眼搁在她脚边的粪桶,再感受到自己浑身的臭气,知道这是邵阳郡主在报复她让她喝下那碗粪水之仇。在安以绣睁眼的那一瞬间,邵阳郡主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本想挑起安以绣的脸好好的奚落她一番,却因为她脸上的污渍味儿太大,抬手在鼻前挥了挥,往后退了一步 嗤笑道:“你这贱女人没想到吧,这么快就落到本郡主的手里了,这叫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哈哈哈。”说起来,自从上次这个贱女人抢了她看中的红布料她就已经命人去将她抓来,没想到却在关押付晴和付锦锦的地方碰上了她,被她喂了一嘴粪,若不是她去找付晴和付锦 锦,错开了她手下的追踪,她早就成了她的另一个人皮鼓材料,又哪里轮得到她喂她吃那次粪? 安以绣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目光平淡的看着邵阳郡主:“那你要怎样?” “本郡主要怎样,你这么聪明,要不要猜猜本郡主会对你怎么样?” 对于邵阳郡主来说,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她抓来的人在知道自己会死之后,露出的绝望与挣扎疯癫的神情。 就像猫捉了耗子之后,并不会立刻咬死,反而会一次一次的放生耗子,捉弄耗子,直到耗子被玩死。 对她来说,如今的这个贱女人就是她这只猫捉来的臭老鼠! 不过,她不会杀了她。 因为营主要这个女人,她没有胆子反驳营主的话,虽然她不能杀了她,但是,只要她不死,营主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会用其他的办法来折磨这个贱人。 她会让人绑上这个贱人的眼睛,然后在这个贱人身上一刀又一刀的划开她的皮肤。 那种感觉,让她觉得是无比的美好,又能闻到让她向往的鲜血的味道了。 安以绣猜不到邵阳郡主的心思,但从她脸上露出来的疯癫神色来看,她定然打着什么坏心思,不过她也不想去猜,她从不会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其他人的手中。 “不猜是么?”邵阳郡主见安以绣并不回答他,只认为安以绣是被她的这话给吓破了胆子,拿过一面人皮鼓在安以绣面前晃晃:“哎,给你看个好东西,你看这面人皮鼓上面的人脸你熟悉吗?” 第690章 杀人狂魔 安以绣视线移了过去。 邵阳郡主手中拿着一张巴掌大小的人皮鼓,人皮鼓的鼓面上确实有一张若隐若现的人脸。 早在邵阳郡主说她会认识那张人脸时,她心中就起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真是她的熟人? 因为人脸被制成鼓面,形状上有所偏颇,不知道为什么,鼓面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 安以绣粗一看确实觉得这人皮鼓的鼓面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也和她认识的人对不上号。 见安以绣蹙眉不说话,邵阳郡主拿着人皮鼓向她走近一步,还让婢女持着蜡烛为她照亮:“你这贱人可有看清?嗯?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啊,哈哈哈。” 然后她用力的把人皮鼓甩到地上,拿鞋底狠狠的碾着。 不消一会儿,那个鼓上的人脸鼓面就被她踩的不成人形。 看得出,邵阳郡主对这个被她制成鼓的人很是痛恨,能让她感到痛恨的必定是得罪过她的人。 安以绣扫了邵阳郡主一眼,在脑中搜了一遍能让邵阳郡主愤恨而她又认识的人…… 终于和记忆中的一个人对上,安以绣心中一惊:“田超?” 田超是那个绑架了付晴和付锦锦的刀疤男人,不过后来迷途知返,不再和邵阳郡主为伍,成了她的半道小弟。 但他到底是做过坏事,所以她便将他交给南央皇帝处理,怎么没两天的功夫,他就死在了邵阳郡主手里?听到安以绣的回答,邵阳郡主露出一副你终于答对了的神情,足尖一点,将地上被碾成一团皱巴巴人皮的人脸踢到稻草丛中:“是啊,你这贱人算是认出来了,看到你的熟人被本郡主制成人皮鼓的感觉如何呀?他之前可是为了你这个贱人背叛本郡主,知道本郡主最讨厌什么人么?就是背叛者,没有人可以背叛本郡主,任何人都不可以,呵 呵呵。所以,别人都是用背上的皮做成鼓,本郡主一定要用他的脸做成鼓面。”安以绣不回答她,她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说的更起劲:“你知道本郡主是怎么将这张脸皮剥下来的么?在他活着的时候,用刀子一点点的将他的脸皮割下来的呀,你是没有听到他的惨叫声,多么的动人啊,啧啧啧,最后那张人皮被剥掉,整个人头都是一千血肉模糊,只可惜啊,他这个人太弱不禁风了,不等本郡主把他脸皮完全剥掉他就死 了。” 说到最后,邵阳郡主叹了一口气,像是十分失望。 安以绣冷冷的看着邵阳郡主,这个邵阳郡主就是一个疯子,以杀人和折磨人为乐的心理变态。 这种人通常都是自己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所以要将这些痛苦施加在比她更弱小的人身上。 虽然她杀人不在少数,但大多都是一刀致命,别人眼睛一闭也就死了,根本没有什么痛苦。 当然,她也曾经用过非法手段对人审讯逼供,但那都是为了取得她要的消息。 还记得她第一次对人审讯,吐的隔夜饭都出来了,到最后虽然可以做到面无表情的习惯,但从心底里并不喜欢这种方式。像邵阳郡主这样,单纯的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嗜好而用极端方式折磨他人至死的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杀人狂魔,这种人,若是将她对别人用的虐杀手段放到她身上,不知道 她会害怕还是同样的饶有兴致。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她绝不会去做邵阳郡主对别人做的这种事,倘若她将这种虐杀手段用在邵阳郡主身上,那她岂不是另一个邵阳郡主? “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不说话?” 邵阳郡主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通,都没有得到安以绣的回应,终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无趣,瞪着安以绣,想从安以绣的脸上看到令她欣喜的表情。 然而,安以绣让她失望了。 安以绣一如既往的冷着脸看着她,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面瘫,这让她极为不满! 这是第一个在听到她这些形容后没有露出任何求饶痛苦的人! 这个贱人,就连她想看她不一样的表情都看不到!为什么这么对她?这个贱人凭什么一身傲骨? 看到邵阳郡主发疯一样的推翻旁边的桌子,一颗颗新鲜荔枝滚在肮脏的泥土里,被她一脚踩碎,汁水四溅。 安以绣轻嗤了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个疯子。” 邵阳郡主瞬间瞪圆眼睛看着安以绣:“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骂本郡主是疯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你这个贱人!” 邵阳郡主扬起巴掌挥向安以绣的脸,虽然安以绣被绑在木架上,但脑袋可以动,在邵阳郡主巴掌挥过来时侧头躲了过去。 “嘭!”邵阳郡主的右手用力打在安以绣身后的木架上,就连绑着安以绣的木架都跟着震动了起来,可见这一巴掌力道十足,若是扇在脸上嘴角肯定出血。 “啊!” 邵阳郡主收回手放声大叫:“疼!疼死本郡主了!” 安以绣看着邵阳郡主软绵绵的右手,安以绣不由失笑,这一巴掌应该是把她手给打折了,结果也没打到她。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就是说的邵阳郡主这种人。 在一旁的下人急忙围了上去,对邵阳郡主嘘寒问暖:“郡主,您怎么样?奴才马上帮您叫大夫过来!” 但这马屁却拍到了马腿身上,说要叫大夫的下人还没走远就被邵阳郡主一刀杀了。 其余的下人瞬间不敢动作,生怕自己哪一句话惹恼了邵阳郡主便步上那下人的后尘。 “叫大夫?和大夫怎么说?说本郡主打人把手给打折了么?愚蠢的东西,死不足惜!” 安以绣啧啧了两声,看不出来啊,这邵阳郡主还挺看中面子。 也许是手太疼了,邵阳郡主无暇和安以绣念叨。 小怪物这个时候在安以绣衣襟处拱了拱,用极小的声音和她说:“哎,你要不要紧啊?” “嗯,我不好拿匕首,你帮我把麻绳咬断。” 安以绣嘴唇蠕动两下,动作不大,没人听到她在说话,只觉得她是在这儿哼哼唧唧什么。 小怪物嘟囔一声:“那你又被我给救了一次,到时候可别忘了陪我去找天灵地宝。” 安以绣摇了摇头:这小怪物,也是个会趁火打劫的主儿,这个时候还不忘拿寻天灵地宝的事儿和她做交易。其实要让她自己拿着匕首把麻绳砍断也不是不可以,但天灵地宝他肯定是要给它寻的,不管它说不说,她都会这么做,那有小怪物这个现成的劳动力在这儿,她又何必费 那么多精力呢。那边邵阳郡主给自己折到的手腕上了药,重新走回安以绣面前,颐指气使的拿另一只完好无损的左手指着她冷笑:“给本郡主把她的脸刮花!看到她这张漂亮的小脸蛋本郡 主就心中烦闷!” 她看安以绣不爽的原因,说起来一开始是因为她抢了她看上的红布料,其实,她之所以在这个贱人说要看那个布料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贱人。长的那么出众,在布铺里所有男人女人的眼睛都盯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让她觉得心中愤恨,明明她才是邵阳郡主,她才是最应该被众人追捧的那一个,凭什么是这个 贱人抢走了人们对她的关注? 所以她才故意找事儿说要那匹布料。 当时她是想着,如果这个贱人识趣儿的话,她也就放过她一马,饶她一命。 谁知道,她不识趣,还和她杠上了,那接下来也就不怪她了,她给过这个贱人机会,是她自己抓不住! 越相处下来,她越觉得这个贱人碍了她的眼睛,不仅得罪她,还长得貌美,武功居然也比她高,她绝对不能容忍世界上有比她更优秀的人。 她要毁了她,哈哈哈,毁了她!看着自己手下拿着匕首一步步走向安以绣,邵阳郡主就笑的前俯后仰:“你不怕么,你这个贱人,就不怕你这张天姿国色的小脸被匕首一刀刀划成一个丑八怪么?你怕就求 我啊?求本郡主,本郡主或许会……让人少划几刀,哈哈哈。”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安以绣话落,她已然挣开双手,一脚踢开拿着匕首走向她的邵阳郡主手下,足尖一点,将那把匕首挑到半空,伸手取过匕首直直冲向邵阳郡主。 旁边的下人顿时冲向安以绣,和她交战在一块儿。 安以绣只听到邵阳郡主在一边惊恐大叫着后退:“啊!你,你怎么挣脱了麻绳!你们,你们是怎么绑人的?怎么能让她挣脱啊!给我抓住她!抓住她!” 这些邵阳郡主的手下武功并不高强,但安以绣之前在画舫上着了道,如今还有些使不上劲,应付起他们或许要费一番功夫。 邵阳郡主自知比不上安以绣,就算她中过卸力散,她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和她硬碰硬。安以绣抽空看了邵阳郡主一眼,只见她按开了牢房的机关,往其中一个黑洞跑去,安以绣哪能容许对她有坏心的人继续留在人世间,踢翻几个邵阳郡主手下,纵身跟了上去…… 第691章 阴魂不散 不知道邵阳郡主打开的机关通道是通往哪儿,里面黑黢黢一片,猛然一进去倒有些让她不太适应。 拿出火折子想要点燃,但因为她之前掉入江水,火折子完全被浸湿,根本就不能再用。 在如此漆黑陌生的地方看不见前方的路让她有些寸步难行。小怪物在这种时候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趴在安以绣肩上,用夜视眼帮安以绣探查敌情,随后覆在她耳边小声说:“哎,这里面太黑,你又没有夜视眼,我现在暂时充当你 的眼睛,你就照我说的做。” 这个时候,能相信的也只有小怪物了。 安以绣当下点头:“好,你说,看到邵阳郡主了么?” 小怪物睁大它那双绿油油的大眼睛扫过密道:“看到了,就在前面,你笔直往前跑,唉唉唉,停一下,这里有一个伸出来的壁沿别撞上去了。”奈何小怪物后一句话说的太慢,安以绣直接一头撞上石壁,疼的她龇牙咧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被撞疼的胳膊肘,还好她刚刚怕撞到什么东西,伸出手在面前挡着,不然 非得给她撞破相。 小怪物听到安以绣吃疼的抽气声,居然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嗤嗤笑起来:“哈哈哈,你,你疼不疼?” “要不你来试一下?”怼的小怪物下半截的笑声憋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安以绣挑了一下眉头:“行了,再帮我看看她跑哪儿去了,这个人是决计不能让她活在世上。” 毕竟暗箭难防。 给自己留敌人就是让自己有朝一日陷入困境,甚至会因为一时心软害死自己。 何况,邵阳郡主这人作恶多端,让她留在世上会导致更多的人家破人亡,与其放任,不如替天行道。 之所以今天一定要追上邵阳郡主杀了她,是怕经过今天一事邵阳郡主藏匿起来,那就得费极大的人力去寻找她,得不偿失。 “往左边走,对,笔直往前,停停停,右边拐一个弯,跑跑跑,对对对,继续往前跑。” 在这中途安以绣也撞过几次壁,但后来熟悉了小怪物的指挥,小怪物就像是她的眼睛,帮她“看清”了眼前的路,在乌漆麻黑七拐八弯的密道也如同在大街上信步。 “咦,她跑的好快,我看不到她去哪里了。” 小怪物发出一声感叹,这下它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前面一共有三条路,每一条路都通往一个方向,她刚刚一个转身就看不到了,我也不知道她刚刚进的是哪条路。” 安以绣立在原地,不等她思考清楚,耳边突然响起了几声“咻咻”声。 是利刃划破风的声音。 虽然这里漆黑无比,但她前世好歹是王牌特工,听风断位的基础还在,弯腰躲过几支利刃。 小怪物在一旁拍爪叫好:“棒!”不等它继续夸赞,又袭来了一波利刃。 看来,邵阳郡主发现她跟踪,触动了这里的机关,想用这里的机关将她杀死在这儿。 但想让她死在这种雕虫小技之下,只能说是邵阳郡主小看了她。 安以绣轻松的过了这个机关阵,与小怪物说:“你鼻子不是很灵么?闻一下她往哪儿走了。” 小怪物不满的瞪了安以绣一眼,想到这么黑的地方安以绣也看不到它瞪过去的视线,哼了一声傲娇道:“你当我是狗子啊,还让我闻一下。” 它满嘴的不情愿,最后还是配合着安以绣的要求:“往前面直走,那边有她的味道。” 安以绣不疑有他,直直往前,却不料地面突然塌陷,整个人跟着脚下所踩的石面一同下沉。 看样子又是邵阳郡主留下的机关。 绝对不能跟着这个地面一起陷下去,陷下去之后谁知道邵阳郡主又有什么花样等着她。 小怪物也在一旁紧张的大叫道:“往左边往左边走,快点,这个地面陷得太快了,都有一米多深了,赶紧的!” 小怪物说话的工夫,地面已经陷了有两米余深。 安以绣绝对不会再犹豫,听从小怪物的指令往左边飞奔。 因为太黑,她根本看不到此时她站着的地面下沉了很大一块儿,等她跑向左边,地面已经陷了五米有余。 她不会轻功,倘若是站在五米高的地方往下跳,她绝对会毫不犹豫,但是此时是要从五米之下跳到上面去,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突然想起了稀碎的火花声,黑暗的密室突然亮起了灯光,邵阳郡主面带笑意的站在未凹陷的地面上方,低着头往下俯视安以绣:“哎呦呦,你这个贱人不是要来追杀本郡主 么?现在你再来呀,有本事你现在再来杀了本郡主啊。” 邵阳郡主脸上的得瑟之意溢于言表,丑恶的嘴脸让小怪物都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小声和安以绣哔哔:“这个邵阳郡主脑子有泡?你一定要上去杀了她,挫挫她的威风。”邵阳郡主似乎听到有人说话,但她知道声音不是出自安以绣,四下看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贱女人的肩上突然多出来一只白色的小动物,像是小狗,又白的像 兔子,极为可爱。 “你肩上的这个畜生是什么东西?” 听到邵阳郡主的问话,安以绣睨了她一眼,不与她作答。邵阳郡主气急,狠狠的抽了一下她身边下人一耳光:“哼!敢不回答本郡主的话?来人,把这个贱人肩上的东西给本郡主抓上来!本郡主倒要好好看看,这畜生到底是个什 么东西!” 小怪物紧张的把自己肉团团的小身子往安以绣脖颈处挤了挤:这个丑恶的女人,真可怕,不会是看中了它的皮毛吧? 小怪物刚刚这么想,就听到邵阳郡主应证了它的猜想。 “看这个畜生虽然个子长的小,但皮毛倒是顺滑,本郡主刚好差一条皮毛围脖过冬,就将这个畜生的毛给本郡主剥下来吧。”邵阳郡主之所以这么说,一是因为她确实看中了这个畜生身上顺滑的皮毛,二是因为她发觉这个贱人很看中那个小畜生,那小畜生必定是贱人的心爱之物,既然这个贱人 胆敢对她大不敬,那她就要这个贱人亲眼看着她喜欢的小畜生是怎么在她面前被剥皮抽筋的! 小怪物气的小小的身子都抖了起来,忍不住想说话的冲动,大声吼道:“你这个丑女人!恶心!居然想剥我的皮,看我不先咬死你!”听到小怪物说话,邵阳郡主很为惊喜:“这个小畜生居然会说话!它是什么东西?罢了,本郡主改变主意了,这种小畜生自然是要留在身边给本郡主聊天解闷的,你们是聋 了么?把这个小畜生……” 邵阳郡主话未说完发出一声闷哼。 小怪物身子迅速窜了出去,一道白影闪过,安以绣只看到小怪物扑向邵阳郡主,张开小嘴巴直直咬向邵阳郡主的脸。 只听到一声惨叫,就连邵阳郡主捂着自己的左边蹲下身子。 小怪物再次跳回大坑,蹦到安以绣肩上向她邀功:“我刚刚咬了她一口,这个恶毒的女人活不了了,我厉不厉害,哼,她居然想要我美丽的皮毛做围脖,该死,该死!”小怪物这身皮毛是它的最爱,就算是安以绣扯掉了它一根毛,它都要心疼半天,拿牙咬破安以绣的手指头吸血,跟别提邵阳郡主直接就要小怪物的整个皮毛,那简直比直 接杀了它更让它生气! 上面邵阳郡主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快!把这个小畜生和那个贱女人一起砸死,本郡主不要人皮鼓,不要皮毛围脖,只要他们死!杀死他们!” “你似乎又不听话了。” 充满邵阳郡主惨叫的密室突然响起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是个男人,声音却尖细刺耳。 元殇? 安以绣抬头向上望。 一个穿着一身绣龙黑袍的男人站在高处,他头上戴着一个黑色长纱的帷帽遮住了他的面容。 这种打扮不是元殇。 “黑月营营主。” 听到安以绣这句话,黑月营营主笑了起来,指着陷在地下的安以绣尖声道:“还真有点眼力见儿,咱们又见面了呢,北平王妃。”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捂着脸不敢说话的邵阳郡主,又看了一眼狞笑的黑月营营主,安以绣很快将事情串联了起来。 看样子,邵阳郡主是黑月营营主的走狗,仗着她郡主的身份为非作歹,为黑月营营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邵阳郡主的靠山是黑月营营主,南央皇帝才不敢给邵阳郡主处罚。 那邵阳郡主抓走付晴和付锦锦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黑月营营主的意思? 安以绣看着黑月营营主,只觉得这个人阴魂不散的围绕在她身边。 她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和这个黑月营营主有关。 从她和沐渊白成亲那日,黑月营就开始出动,然后一次次的偷袭她,还将欧少天抓了去,她不明白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个人是和她有深仇大恨? “不要这样看着本营主,本营主的尊容容不得你如此放肆直视。”黑月营营主说完这话,竟从上方跳了下来。 第692章 毛被扯掉了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黑衣人,安以绣满心的厌恶的后退了一步。 黑月营营主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一般,跨一步上前,反而更逼近她。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安以绣肩头的小怪物身上,嘎嘎的笑了起来:“这个小东西还会说话呢,倒是有趣的紧。” 小怪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幽绿色的眼珠子闪过一丝惊恐之色,紧紧抓住安以绣的衣领,最后直接窜进她衣服之内,如何也不出来。 小怪物一路溜到安以绣袖袋之中,安以绣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小怪物在她的袖袋之内瑟瑟发抖。 它是怎么了?为何看到这个黑月银营营主,胆怯至此?难道说,这个黑月营营主曾经伤害过它?安以绣几不可见的后退一步,黑月营营主瞧见安以绣的小动作,冷哼一声:“想跑?可惜,不论是你,还是你身上那个会讲话的小东西,都逃不过本营主的手掌心,嘎嘎嘎 。” 安以绣收回视线,不再理会黑月营营主的自言自语,撇眼打量着四周的坏境,该从哪儿找突破口离开? 她身处的地方距离上方地面少说也有五米有余,这就是为了设计机关而形成的地陷,所以切口平整光滑,根本就没有落脚点,她不会轻功,不可能一跃跳上去。小怪物却听到了黑月营营主的话,在安以绣袖袋里拱了一下,最后颤抖着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黑月营营主,摆出一副恶狠狠的嘴脸大骂:“哼!你,你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 想的美!” 黑月营营主笑声更甚:“嘎嘎嘎,你这小东西确实有意思,会说话,还有一身雪白皮毛与绿眼睛,莫不是……传说中的圣兽?”被黑月营营主一语道破真相,小怪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它可以听出这个黑月营营主对它很感兴趣,但这个人一看就是坏人,它是圣兽的身份怎么可以被别人知道?何况 还是这种别有居心的人!从小怪物震惊的表情来看,黑月营营主知道自己说对了,哼笑了一声:“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传闻诚不欺我,这世上居然真的有圣兽。之前还要找秘 药,现在有了你还需要秘药么?哈哈哈。” 安以绣手背一痛,这才发现是小怪物咬了她一口,真是的,这个时候还不忘喝她几口血…… 然而她这次是误会小怪物了,小怪物之所以吸她的血,不是为贪口腹之欲,而是为了他们逃跑做铺垫。趁黑月营营主不注意的功夫,小怪物迅速从安以绣袖袋里窜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让身体迅速膨大起来,不等它的翅膀完全展开,就一口叼住安以绣的衣服腾空而 起。 黑月营营主也没有想到小怪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进化,当下伸手就抓向小怪物的翅膀。 小怪物吃痛,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疼,疼疼疼,放手,呜呜呜,好疼……我的毛,要被扯掉了,放手啊,给我滚开啊!” 小怪物的翅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唯独一张脸皱成了包子,有那么凶一个人紧紧的揪着它翅膀上的长毛,它翅膀都要扇不起来了。 为了不让小怪物带着安以绣飞走,黑月营营主特意拿出一柄匕首插入小怪物的翅膀,更是让小怪物疼的要在地上打滚儿。安以绣不忍心小怪物受此之痛,此时的小怪物因为身上坠着两个人,是它小小的身体承受不起的重量,只飞起了大约两米高,安以绣拍了拍小怪物的脑袋:“先放我下来, 把他弄下去我们再走。” 小怪物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它一身力气都得耗在这里,他们到时候就别想离开了。 不论怎样,它相信安以绣,相信她能把这个黑月营营主弄下去。 黑月营营主自然知道安以绣想做什么,反正就是死死的抓着小怪物身上的毛,怎样也不松手。 他力气用的很大,小怪物身上的长毛被他薅下来很大一把,小怪物痛心疾首:“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我的毛,我的毛都被揪掉了,我秃了,呜呜呜,丑死了!” 安以绣哭笑不得,黑月营营主拿刀子捅它的时候它反而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当真是爱惨了这身皮毛。 为了不让小怪物被黑月营营主拔成秃毛兽,她得抓紧时间把黑月营营主从小怪物身上弄下去了。 小怪物实在受不住黑月营营主拿刀子刺它翅膀,扒它长毛,最终坠回凹陷的地面。 如今的小怪物浑身是血,原本洁白的皮毛早被染的鲜红,安以绣一阵心疼。 她知道小怪物爱惜它的皮毛,她都不会伤它,哪里能容许别人如此伤害它? 拿出那把随身的黑色小匕首,安以绣直直冲向黑月营营主,刺向他的脖子。 这个人就是个变态,追杀她,囚禁欧少天,这一笔笔的仇她都没忘记,这个人,比邵阳郡主更棘手。 黑月营营主迅速躲过她的攻击,很快两个人就打成了一团。 小怪物缩在角落,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一定要打赢那个坏人啊,不然它就会死了…… 想到这里,小怪物伤心的舔了舔自己的翅膀,看到自己一身雪白的皮毛被染成鲜红色,忍不住又大声尖叫起来。 “邵阳郡主,邵阳郡主?您怎么了?” 在下面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上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声。 黑月营营主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看准时机,安以绣飞起一脚由上至下锤上黑月营营主的脑袋,然后迅速向后撤离。 小怪物看到安以绣向它跑过来,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子,展开翅膀让安以绣上背,忍着疼痛挥翅起飞。 黑月营营主当下冲了过来,再次抓住小怪物的翅膀,不过这次只抓到了它翅膀尖儿的长毛。 那一撮长毛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跟着他一同离开小怪物的身体,疼的小怪物身子一震,因为心痛加身痛,就连哭喊的声音都已经微弱的几乎发不出来。 在小怪物的背上,安以绣看到邵阳郡主倒在地上被她几个手下围在中间,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暂时的昏迷。 安以绣拿出一把普通匕首掷向邵阳郡主眉心,却被一股罡风将匕首推到墙壁,发出一声金属之响。 是黑月营营主适时的替邵阳郡主出手。 一击不中。 罢了,此时逃命要紧。 看着小怪物驮着安以绣飞远的身形,黑月营营主冷笑一声:“逃吧,本营主看你们能逃到哪儿,就算是天涯海角,本营主也要把你们抓回手掌心。”在漆黑的密室,小怪物不敢把安以绣放下,毕竟她看不见路,行走速度定然会慢很多,保不齐就被他们重新抓回去,那到时候它也受伤了,可就不一定能逃离这个鬼地方 ,罢了罢了,就算再疼它也要忍着。 小怪物驮着安以绣原路返回,一路飞到最先呆着的牢房。 没想到那里守了很多邵阳郡主的手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小怪物加快逃离速度。 本想带着安以绣离开邵阳郡主的郡主府再说,但小怪物实在是支撑不住,和安以绣说了一声:“我不行了,你,你一定要撑下去。”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它因为进化而膨大化的身影已经恢复成初始的巴掌状态。 安以绣一把捡起小怪物,将它塞入袖袋,和邵阳郡主的死士进行交锋。 刚刚在和黑月营营主交手时,她手腕被打折,肩上也被戳了一个血洞,当时情况紧急,她并没有和小怪物说这件事。 如今和他们二十多个人打起来,倒是有些体力不支。 那些死士都是不要命的,也不管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直接就冲向安以绣,这种打发让安以绣应接不暇,手臂被砍了几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接着,一个死士拿到刺向她脖颈,另一个持着一柄匕首刺向她太阳穴,安以绣眯起双眼。 两个死穴都被人捏着,不论她往哪儿躲都只能躲过一个。 难道她今天就要命丧于此? 突然,鼻中飘来一股龙涎香的味道。 这味道让她无比熟悉。 接着,一个让她想哭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在那人转过身杀死士时,她看到他的面容,狭长的桃花眼中满是杀意,手起刀落,凡是伤害了她的死士全都一刀毙命。 沐渊白!是沐渊白来救她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赶巧的过来,但只要他出现,她就再也不担心什么。 刚才紧紧提起的心脏瞬间放松心情,眼前一黑,她向后倒了下去。 眼见着安以绣倒下,沐渊白不再恋战,以疾风的速度来到安以绣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小家伙?小家伙,你怎么样?” 安以绣仿佛听到有人叫她,但她实在太累了,她想休息了。 思绪渐沉,她陷入一片混沌。 沐渊白眯起双眼,双手将安以绣打横抱起向外离开,落下一句话。“杀无赦!” 第693章 沐渊白生气了 再等安以绣醒来,入目便是一张满是青色胡渣的脸。 见她睁眼,沐渊白长长吁了一口气:“小家伙,你终于醒了。” 安以绣在沐渊白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半倚在他肩上,张嘴的片刻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沙哑:“我这是在哪儿?” “在南央皇帝的行宫。”沐渊白早在过来之前就派人知会了南央皇帝一声,南央皇帝知道安以绣这个北平王妃救了他两个女儿,如今她夫君来了,他又怎会冷脸相待,当下就将自己的行宫拿出来 招待这两位。 再又听说安以绣是在邵阳郡主的郡主府受伤,和沐渊白信誓旦旦的承诺:“一定会让邵阳郡主收到应有的惩罚。” 但他说归这么说,根本就没有拿出应有的行动。 邵阳郡主照样在郡主府吃香的喝辣的。 说起来,她被小怪物咬了一口,本应该会死,但不知道黑月营营主用了什么办法,将邵阳郡主的命救了回来。 这几天沐渊白一直在行宫内照顾安以绣,本想等着南央皇帝兑现他对邵阳郡主严惩的承诺,但南央皇帝久久没有行动,那便不怪他自己派人去了。 在安以绣清醒的前一天,玄旻就已经带着绝杀殿的人去郡主府杀了个底朝天。 邵阳郡主第一个死在了玄旻的刀下,郡主府的下人也通通横死,就连郡主府养的畜生也没有留下。 至于她府里的那些个人皮鼓,被玄旻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也算是送那些横死的人最后一程。 百姓们在听到郡主府着了一把火,邵阳郡主葬身火海这个消息后纷纷来到郡主府拍手称快。“这个邵阳郡主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是个杀人恶魔,偏生咱们万岁爷不惩治她,仍有她杀人,有了万岁爷的庇佑她自然是狐假虎威,这下好了,是老天有眼,将她一把 火烧死了,是啊,这恶人可终于死了。” 有的百姓眼睛尖,透过郡主府的门缝往里看发出一声惊呼:“不对,这不是天灾,这是人祸?” “人祸?为什么,明明就是一场大火烧死了她,你看看,那些尸体都焦成了黑炭呢。” “如果是一场大火烧死他们,那郡主府地上的那些血迹该作何解释?烧死的人会直接变成黑炭,可不会流出那么多的血。” “这么说的话,那是有人事先杀了邵阳郡主以及她的那些走狗,再放一把火掩盖真相?” “是啊。” “不过,不论是怎样,这都是一件让人称快的事,杀了邵阳郡主的人是咱们的大恩人啊。” 有人这么叫,其余的百姓瞬间跟着说:“是啊,大恩人,大恩人。” 那些家人被邵阳郡主剥皮的百姓则趴在地上哭嚎起来:“老天有眼,儿子啊,邵阳郡主那个恶魔死了,你就安息吧。” 至于南央皇帝,听到郡主府一夜被灭门,当下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什么?郡主府被灭门了?那邵阳郡主呢?她怎么样?” 暗探点头:“是啊皇上,一晚上时间,郡主府里火光冲天,里面只有一堆焦尸,听说邵阳郡主……也在其中……” 南央皇帝眼中闪过阴骘,挥手将桌面的茶杯纷纷推到地上,脆响声后顿时一地狼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邵阳郡主也……” 似乎不想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实,南央皇帝手一挥止住暗探的话:“够了!你住嘴!” 沉默了好一会儿,南央皇帝才悲怆道:“给邵阳郡主最尊贵的葬礼。” “是。” 见暗探要离开,南央皇帝又叫住了他:“给朕查,是谁,杀了邵阳。” 暗探应了一声退下去传话,独留南央皇帝一人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眼眶通红。 邵阳死了……虽然她没有公主的命号,骨子里却也流着他的血液,他所有的女儿中,他最欣赏的就是邵阳,因为她骨子里有和他一样的狠辣,这才是他真正的女儿。 可现如今,却被人一把火烧死在郡主府,郡主府就在京城,却发生了这种事,这是有人在打他的脸啊! 敢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定然不是寻常百姓。 说起来,这件事是在北平王到了南央之后才发生的,听说北平王宠妻成狂,就算是有人伤了北平王妃一根头发丝他都震怒。 那日北平王妃可是被北平王从邵阳那边抱出来的,据说当时北平王妃伤痕累累,应该是在邵阳那里受过了什么凌辱。 以北平王的性子,他定不然不会咽下那一口气。 之前北平王还让人催过他,问他打算怎么处理邵阳,都被他搪塞了过去。 后来北平王也不派人过来问了,然后就发生了郡主府被灭门的惨案,若说这件事和北平王没有干系他是绝对不相信。 虽说北平王妃救过他的另外两个女儿,但他从不相信邵阳会杀了她们,北平王妃去救人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但如今她的夫君却是实实在在的杀了他的女儿,他最得意的女儿。 这事儿,他绝对忍不下去。 虽然他目前找不到北平王杀了邵阳的证据,但是,这件事他逃不掉的。 北平王,还有北平王妃,他不会让他们毫发无损的回西凉! ———— 听完沐渊白说了关于邵阳郡主的近况,安以绣点头表示知道,扭着头去寻小怪物。 “小怪物如今怎么样?” 既然沐渊白已经替她除去了邵阳郡主,那这件事便算是下了地,也无需她再忧心,唯一让她担心的也只有小怪物。 她还记得当初小怪物的翅膀血流成柱,最后虚弱的变成一小团躺在地上的样子还印在她脑中,它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沐渊白喂她喝过水之后才回答:“它没什么大碍,就是毛秃了,整天郁郁寡欢,倒是你,你头昏么?伤口疼么?” 对沐渊白来说,小怪物怎么样,他根本就无所谓,有所谓的是他家娘子,倘若这次出了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何况,他可没忘记正是拜小怪物所赐,他家娘子才被拐到南央这边,若没小怪物多事儿,他娘子会受这种无妄之灾? 照他说,小怪物的毛怎么没多秃几块儿,就算是浑身上下的毛都被人揪掉他也不会同情它半分。 安以绣哪里会看不出沐渊白提到小怪物时的咬牙切齿,想到小怪物之前将她弄晕带了出来,心中一阵心虚,抱紧沐渊白的胳膊,趁机和他装柔弱。 “王爷~我胳膊还有点疼。” “哪里?我看看。”沐渊白紧张的把安以绣的胳膊拿过去,小心翼翼的撩开她的衣袖,一脸担心的拆开刚刚给她包好的纱布:“我再给你上点药。” 看着沐渊白认真注视自己伤口,安以绣嘟起唇印在沐渊白脸上:“王爷,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提到让他担心,沐渊白就挑眉看了安以绣一眼,给她上药的动作不停,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被人抛下的委屈:“你倒是知道。”“我也是被迫的。”安以绣自然而然将锅甩到小怪物身上,虽然她之前是有想过带着小怪物偷偷从王府溜走去找天灵地宝,但也终归是想想,最后让她昏迷到南央的可是小 怪物,也不算冤枉了小怪物。 沐渊白嗤了安以绣一眼,在安以绣伤疤上摁了一下:“疼不疼?” 安以绣倒吸了一口气,挤出几滴泪花挂在眼眶里,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抽泣了一下:“王爷,你明知故问。” 虽然知道安以绣这幅样子八成是装出来的,沐渊白还是心疼起来,轻轻帮她撒药裹纱布,只是一个劲儿的教训她:“知道疼,还孤身犯险?还会不会这样了?嗯?” 沐渊白最后的那声嗯声调上扬,颇有几分质问之意,安以绣急忙摇头承诺:“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沐渊白眉梢一拧:“还有以后?” 安以绣乖巧摇头:“没有了,再也不会这样了。” 在沐渊白去塞金疮药时,她小声嘟囔:“日子还是要过的,说以后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沐渊白一个眼刀甩过去,将药瓶稳稳扔到木架上,挪身更一步挤近安以绣身边,揽紧她的腰身:“在小声说什么呢?” 安以绣扬起明媚的微笑,在沐渊白唇上献吻一枚,看到他眸色渐深,这才故作娇羞道:“在说我家王爷怎么这么迷人。” 沐渊白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将安以绣压在身下,因为她手上有伤,他不敢太过用力,双手撑在她身侧撑了自己大半部分的力。 安以绣知道这个时候就得色诱,然后他就会忘了这件事儿。 一手艰难的去扯他的衣襟:“王爷~” “哼!” 突然响起一声不解风情的哼哼声,打断了室内旖旎的风光。 只见小怪物抬起后腿,跛着小身子跳到他们床上,一双绿眼不屑的看着他们:“不知羞!” 沐渊白冷眼看着小怪物,就在小怪物因为他的眼神忍不住后退时,它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被甩出了窗外。里面响起沐渊白沙哑的声音:“娘子,咱们继续……” 第694章 谁欺负你我揍他 等满足了沐渊白那个混蛋之后,安以绣这才想起来被他扔出去的小怪物,刚才她就看到小怪物东边秃一块毛,西边秃一块毛的过来,走路的时候还有些跛,也不知道如今 小怪物怎么样。 找了一圈,最后在墙角看到缩成一团巴掌大小的白团子。 将小怪物轻轻拎起来,却遭到小怪物奋力抵抗:“别碰我!哼!我不想和你说话!走远一点!” “别生气啦。”安以绣笑着看它,有些低声下气的道歉。 小怪物睨了安以绣一眼,用冷哼回应她。 “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安以绣软言细语。 小怪物这次连看也不看她,直接拿一个小屁股对准安以绣,看它屁股一撅,安以绣心上腾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 只听到“噗”的一声,小怪物速度跳离此处,只留下一团臭气留在空气之中。 又来这招。 安以绣屏住呼吸,打开轩窗吹风,自己则跑到室外呼吸新鲜空气。 小怪物很不满安以绣逃离它制造的臭气熏天的环境,重新蹦到安以绣面前,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字一句道:“谁让你离开的?” 安以绣哭笑不得,感情闻它制造出来的臭气是惩罚咯?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些没有。”安以绣冲它招手,它扭着身子瞬间别扭起来:“不!我才不要!” 眼见着小怪物就要蹦着离开,安以绣先一步将它拦了下来,拎着它的后颈皮打量了一下它的身体状况。它左身侧有差不多一个瓶盖大小的伤口,伤口上的白毛全都被扯掉,只留下一团红赤赤的伤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沐渊白说她昏迷也有几天了,小怪物身上的伤口居 然还没有愈合,往外淳淳流着鲜血,染红了它最喜爱的白色皮毛。 小怪物一般的形态本身只有巴掌大小,身上伤口相比它的体型算不得小。 它后右肢整个腿上的白毛都掉了个全,没有白毛遮盖的腿儿又红又细,就像是刚出生营养不良的小狗儿,安以绣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它的腿给折断。 看到安以绣认真的看着它的伤口,小怪物从心底浮出一丝委屈。这些天安以绣昏迷不醒,也没有人过来安慰它,好吧,知道它存在的人也只有她和沐渊白,但是她那个男人一直认为是它把她拐到南央,别说对它有半点儿关心,一天到 晚的给它冷脸看,今天还把它从房里摔了出来,它身上还有伤呢,行动也不方便,身侧的伤口直接摔到了窗户外面小花圃的尖石头上,所以它的伤口又裂开了。 想到这一切都是拜她男人所赐,小怪物心里越来越不舒服,在安以绣手里蹬着自己的小腿儿。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要和你说话!” “你如果不想理我也可以,但先上药,乖。” 安以绣说着也不顾小怪物的挣扎,直接将它带入房里。 房里还有刚才沐渊白给她敷的金疮药,现在正好给小怪物用上。小怪物也不过是为了引起安以绣的注意,撒泼闹腾了一会儿,见安以绣依旧和它轻言细语,原本的不满也被她拂去了不少,但心中依旧有些梗的慌,不愿意就此便宜的原 谅安以绣。 在她给它上药的时候故意蹬着小腿儿把她手中金疮药瓶的药粉踢的洒满了一床。 哼,谁让她男人刚刚那样对它,它就是不乐意,不乐意! 沐渊白从外面走进来,手中端着给安以绣熬好的中药。 风吹过来,一股子难闻的中药味儿便飘了进来,安以绣忍不住皱起了鼻子,又要喝中药了…… 小怪物见安以绣露出难受的表情,又趁机踢了踢她的手,却不小心踢到她伤口上,惹得她倒吸一口气。 沐渊白听见这边的动静,将手中药碗重重搁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眼见着小怪物将金疮药粉撒了一床,冷冷看着小怪物。 小怪物看到沐渊白,想到他刚刚对它下的狠手,大眼睛一瞪直视沐渊白,似乎它只要转眼就落了下风。 沐渊白桃花眼微眯,气势更甚,最终还是小怪物心虚转开视线,鼻子里却不满的哼哼:“又来欺负我!哼!” 安以绣顺了顺它的毛:“谁欺负你我揍他。”小怪物眼睛转向沐渊白,满怀坏心的说:“他!刚刚把我扔出去,你应该还记得吧,而且你刚刚和他说了好多我的坏话,他才对我看不顺眼的,你揍他,给我揍他!揍的他 满地找牙我就原谅你!” 说完这番话,小怪物挺起小身板,试图给它增加几分气势。 安以绣象征性在沐渊白胳膊上打了一巴掌:“你看,我帮你揍他了,消消气?” 小怪物得寸进尺:“不行!你这根本就不是揍他,要狠狠的一下!发出响的那种!你糊弄我!” 沐渊白睨了它一眼,拎着它的毛准备再一次扔开它,看到它身上的伤口裂开,最终还是放轻了力道,把它搁在桌上,冷声道:“一边玩去。” 小怪物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含泪看着安以绣:“你,你说话不算话。” 沐渊白一眼瞥过去,小怪物吸了一口气,气哼哼的离开房间,扔下一句:“你们都是大混蛋!”然后不知道蹦到哪儿消散心情去了。 那个闹人的小怪物终于离开,沐渊白换上笑容坐在安以绣身边:“娘子,来,吃药了。” 安以绣瞪他一眼,推开他手中的药碗,为了不喝药借题发挥:“小怪物伤的那么重你还扔它。” “为夫错了,娘子先喝药。” 安以绣看着那碗黑糊糊散发着苦味儿的中药鼻子皱的更紧:“不要!我生气了,不喝药!” 几次下来沐渊白若还不知道安以绣是为了逃脱喝药才和他发难那就怪了。 沐渊白唇角笑意渐深:“娘子,确定不喝?” 安以绣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斩钉截铁回答两个字:“不喝!” 见沐渊白起身,以为他会依着她把那碗药倒掉,欢心雀跃刚刚浮上眉梢就见到他站在她面前喝了一口药,然后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接着,只觉得嘴中一苦,她恨不得立刻就吐出来。 察觉到安以绣的动作,沐渊白的唇紧紧堵着她的嘴,硬是让她把那药给喝了下去。 沐渊白的力气到底是大过她,她无奈只得在半推半就之下喝完一碗药。 中药难闻,嘴里苦涩,正在她要找白开水喝时,嘴巴突然被塞进了一颗甜滋滋的蜜饯,瞬间冲淡了嘴中的中药味儿。 沐渊白双手撑在安以绣身边,俊脸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娘子,说起来,为夫刚刚也被你打疼了,你都不心疼为夫。” 这张脸愈来愈靠近的趋势让安以绣忍不住往后躺,最终变成她躺在床上,他压在她身上的姿势。 眼看着事态又要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安以绣急忙道:“王爷,别别别,我是伤者,你不可以不顾伤者意愿就……” 沐渊白伸手在安以绣鼻子上刮了一下,瞬间起身坐在她身边:“真把你家夫君当成色鬼了?” 安以绣撇了沐渊白一眼,神色满是鄙夷,小声嘀咕:“可不就是?” 沐渊白挑眉看着她,在她噤声后才转成严肃脸:“邵阳郡主和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你下死手?”提到这个,安以绣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我和小怪物到临城地宫寻了天灵地宝之后就到了南央京城,然后在给你和两小麒麟买布料的时候,碰上了邵阳郡主,为了一匹布料起了点争执,这算是第一次见面,很不愉快。然后我又正巧得知付晴和付锦锦失踪的消息,她们俩也算是朋友,然后我就去寻她们了,最后在一个老婆婆家寻到了她们,从绑架她们的人口中得知是有人在背后主使,当晚那人会过来,我便去追堵,谁知道,居然是邵阳郡主,这梁子也就结下了,据百姓们说邵阳郡主是个无恶不作的人,凡 是得罪了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南央皇帝也不管邵阳郡主这些事情,导致邵阳郡主行事更加猖狂,还好你这次过来了,不然我只怕不能活着回去见你们了。” 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发顶:“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如今邵阳郡主已经死了,你大可放心。” 安以绣颔首,顺势靠在沐渊白肩上:“就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南央皇帝知道邵阳郡主做的这些事情,为什么还要放任邵阳郡主?” “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的,你好好休息就行了,过几天等你的伤好了,咱们就回北平,家里两个小子这几个月没见到你食欲都不太好了。” “好,说起来,我也想他们了,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 他们在这边想着远在北平王府的小包子,殊不知他们如今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危险。 事情开始向隐禅院那位方丈当初所言发展……或许,那两个孩子只能活一个…… 第695章 王府突生变故! 北平王府。 数二十个黑衣人潜伏在黑暗中。 在房里逗弄肉肉和团团的笙玉并没有察觉到微笑,趴在床边,拿着小拨浪鼓在他们眼前轻轻摇晃。 拨浪鼓的圆珠鼓槌击打在鼓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引得肉肉和团团目不转睛的望着。 “真乖。”笙玉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肉肉的小脸上轻轻点了一下,肉肉裂开小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小肉手在半空中挥舞,想抓笙玉手中的拨浪鼓却就是抓不到,虽然被逗弄, 他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开怀。 一旁的老二团团明显有些不太高兴,撅起小嘴吐着半透明的泡泡。 笙玉不想冷落他,将拨浪鼓移到他眼前,轻轻的晃了两下,谁想到团团是个小傲娇,睨了她一眼,直接侧过头去,将自己的小脸转向一边闭起了眼睛。笙玉只觉得有些颓败,收起拨浪鼓在团团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你这个小人儿,还真是不好伺候,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说起来,夫人可不像你这个样子,难道是像 王爷?看着也不太像啊……” 团团或许是个有小主意的,被笙玉点了一下脑袋,顿时不满的拿小手在自己脸上挥了一下,嘴巴里也跟着发出了哼哼的声音,眼见着张嘴就要哭起来。 要说笙玉最怕的还是团团哭,只要团团哭起来,那简直就能闹的一个翻天地覆,那阵仗可比地震还要厉害。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向你道歉,你就原谅我这回吧。” 团团睁开那双大眼睛,似乎嘚瑟的看了笙玉一眼,随后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那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一旁的肉肉听到团团大哭,反倒在旁边手舞足蹈的笑了起来。 这一个哭一个笑的,简直让笙玉脑袋一阵大。 因为白无常需要去处理悬命阁的事情,便带走了一批手下离开,若是白无常在这儿,她该是有主意的。 想到这里笙玉叹了一口气,更觉得艰难。 因为团团哭声过大,奶娘也跑了过来帮忙:“笙玉姑娘,这小世子是怎么了?为何又哭了。” 笙玉神色有些尴尬:“估摸着是被我给弄哭的吧,您有办法先哄哄他。” 奶娘点头将团团抱了起来,一路走一路用胳膊轻轻颠着他,嘴中轻轻安慰:“小世子,不哭不哭,咱们小世子是最听话的对不对。” 奈何团团哭到了兴头上,根本就止不住哭声,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止住声音,反而更放肆的大嚎起来:“呜呜呜,啊……” 奶娘走到笙玉身边,看了一眼闭着眼扭头的肉肉建议:“笙玉姑娘,我看,不如我先把二世子抱出去转转,不然就得吵着大世子睡觉了。” 看了一眼眯起眼睛打瞌睡的肉肉,笙玉最终点头:“那好吧,就在附近转转,一会儿就把二世子带进来,毕竟如今外面风寒,在外面久了,难免二世子会受不住。” 奶娘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个道理,抱着团团离开此处。这个奶娘是王爷查过身世的,可以放心用,笙玉便也没有担心太多,只是一门心思铺在了肉肉身上,倘若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团团留在她 身边。 “时候不早了,咱们快睡觉觉,闭眼睡觉觉……” 笙玉一边说着,嘴里一边哼着时兴的民谣。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笙玉声音温纯,哼出来的民谣也很是温婉,肉肉闭着眼,慢慢进入梦乡。 在这期间,笙玉似乎听到了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但因为府内有暗卫保护,她也没有多心。过了一会儿,肉肉睡着,嘴里无意识的吐出一堆半透明的口水泡儿,她替他将嘴角的口水擦去,这才警觉奶娘抱着团团出去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还没回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 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人,她不敢把肉肉一个人放在房间,只得把他抱了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爱笑的肉肉在被笙玉惊醒之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莫名的,笙玉只觉得有些心慌,抱紧肉肉,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背:“宝宝乖,咱们不哭啊。” 但肉肉根本就止不住哭声,紧紧揪着笙玉的衣襟,哭到眼泪鼻涕都混成了一团。 笙玉无奈,一边哄着肉肉,给他带了个小兜帽,这才出门去寻奶娘和团团。 奈何在院子外面转了一圈都没有奶娘的身影。 奶娘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四下看了一圈,平日里守在树梢或者房顶上的暗卫今天都突然消失不见,联想到不见的奶娘和团团,笙玉的心顿时砰砰跳的极快。 该不会,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这么想着,笙玉抱紧怀中的肉肉,退回了房间。 肉肉还在止不住的大哭,原本一张可爱的笑脸因为哭泣变得很是可怜巴巴。 “卫五,卫五你在么?” 卫五是沐渊白留下,用在平日里保护小世子的暗卫,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笙玉第一时间就是找卫五出来问问。 然而笙玉叫了很多声,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回应。 空寂,是笙玉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 照平常来看卫五绝对不会叫而不应。 唯一的情况…… 出事了! 王府出事了! 想到这里,笙玉一阵心悸,浑身瞬间起满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抱紧肉肉,一边低声哄着他不要哭,一边快速扭开房内暗道的开关,抱着肉肉进去。 若是出事了,她手无寸铁,只能先抱着大世子躲起来。 进入暗道之后,笙玉拿出头上的刀簪捏在手里。 她的掌心已经出满了冷汗,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一定要冷静,而且,小世子也坚决不能再哭了,他若是再发出声音就是给坏人一个指引,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小祖宗,你千万别哭了,算我求你了好么,听话听话,乖啊。” 或许是笙玉的声音温和,抚平了肉肉的躁动不安,他逐渐由大哭变成了低声抽泣。 虽然还有一些小动静,但总比之前那般好上不少。 “千万别发出声音,大世子,我们的性命都在你身上了。” 肉肉渐渐吸了声,只不过小身子还在一抽一抽,似乎没有完全平息。 笙玉抱着肉肉坐在地面上,暗道有些阴寒,还好她刚才拿了个兜帽罩着肉肉,否则定得被冻坏不可。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房间里翻动什么东西。 “没人。” “再找找。”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人皱起眉头,根据情报,北平王的两个小世子都在这个房间由一个叫笙玉的婢女照顾,原本还有个功夫不俗的女人一起,但今日她或许是有事,带着 不少人离开,他们这才趁虚而入。 刚才那个奶娘抱着其中一个小娃娃出来,那小娃娃已经被他们所获,但好事成双,只抓一个小娃娃哪儿够呢,可不得把另一个小娃娃一起抓去? 但如今人呢? 笙玉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看样子,真的是有歹人潜进了王府,也不知道那些暗卫怎么样了。 在暗道里呆了很久,笙玉听到那些黑衣人说要离开。 但她又怕是对方的计谋,迟迟不敢出去。 笙玉确实没有猜错。 那些人找不到她和肉肉,特意放大声音对里面的人说他们要离开此处,但一个个的都拿着刀棍守在房内,只等着躲藏的人放松紧惕他们便一涌而上。 见过去了许久,都没有人出来,黑衣人这才互相给了个眼神离开此处。 笙玉最后抱着肉肉在暗道过了一晚上,睡醒之后才将他暂时安放在暗道一处安全且能透气的密格内,自己偷偷的跑出去查探情况。 只看到房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歪倒在地上,床单被碰到地上,就连床板都被刀劈成了两半,全是被翻找的痕迹,倘若她晚一步抱着肉肉进密道,只怕…… 笙玉走出房间,走廊上有个人倒在地上。 她走过去一看,吓得倒退了几步,伸手捂嘴显然吓得不轻。 这……这是那个抱着二世子出去的奶娘啊。 眼睛瞪圆,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舌头长长的吐出嘴巴掉在下巴那儿,再看她的脖子有一道风筝线,风筝线很细,直接嵌入了她的皮肤。 她是被人勒死的。 如今奶娘死了,切死状凄惨,那说明歹人在奶娘抱着二世子的时候就遇见了她,那……二世子已经落入歹人手里。 那些歹人如此可恶,二世子被他们带走,她实在想不到二世子会落到怎样的境地。 笙玉跌跌撞撞跑出王府,却看到王府门口,昔日里保护他们的暗卫尸体被人一字排开,死状凄惨,为首的就是卫五。 难怪……难怪昨天叫卫五他迟迟不应。 他不是不想应,是他已经没有回应她的能力了。不行,夫人和王爷都不在王府,这个王府不再安全,她绝对不能再让小世子呆在这个危险重重的地方! 第696章 今日一别,望你珍重 对于王府那边发生的事情,安以绣和沐渊白还一无所知。 在南央呆了几天,南央皇帝待他们也很是亲切,让付锦锦和付伯仲两人陪同他们一同在南央逛逛。 南央这边的风土人情和西凉差不多,逛来逛去都是那个样子。 歇息了几天,安以绣手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总呆在南央也不是那么个事儿,安以绣和沐渊白便向南央皇帝辞行。 听到他们要离开,南央皇帝面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后换上一副笑脸道:“北平王和北平王妃在南央还没待几天呢,不如再在南央稍作歇息几日?” 沐渊白婉言拒绝:“谢过皇上好意,但本王与王妃的爱子年幼,本王实在不放心他们。”南央皇帝呵呵一笑,拍打了一下龙椅的扶手道:“听闻北平王喜添了一对双胞胎,煞是活泼可爱,也是有福气,既然如此,朕也不便强留,就派一队士兵送北平王与北平王 妃出南央,北平王不介意吧?” 南央皇帝让人送他们离开南央,于情于理也是合理,沐渊白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应下:“那便多谢皇上了。” 南央皇帝看着他们笑了一下:“无妨,希望你们……” 顿了一下,他才接着说:“希望你们一路顺风。”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总觉得南央皇帝看着他们的视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再看过去一眼,只看到他和蔼的笑着,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难道,刚才真的是她看错了么?对于安以绣要离开,付锦锦依依不舍的跑来送行:“绣姐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希望你珍重,有空就来南央找我玩,说起来,南央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你都没 有玩到呢,等你下一次来,我一定带你将咱们南央里里外外的逛个透彻。” 安以绣冲她笑了一下,捏了一下付锦锦的脸蛋:“好啊,那咱们下次见,估计等再见,就是你大婚之日了吧。”付锦锦听到安以绣的打趣儿,忍不住羞红了脸,飞快看了安以绣一眼,低下头有些扭捏:“绣姐姐,你也学会打趣我了,我还小,晴姐姐还没嫁人,我怎么可能现在就嫁了 呢。” 安以绣轻笑了一下,在付锦锦头上轻点了一下:“总归是要嫁人的,现在还害羞了?”付锦锦顺势靠在安以绣肩上蹭了一下:“绣姐姐~不过绣姐姐说的也对,总有一天我也要嫁人的,父皇答应过我,要让我自己选一个夫婿,我一定要选一个对我很好的相公 ,绣姐姐,你说呢?” 可谁能想到如今天真浪漫幻想着自己以后夫婿的付锦锦,和安以绣再见面时已然成了一抔黄土。 坐上马车,安以绣还能看到付锦锦冲她笑着摆手,怕她听不见,双手拢在嘴边冲安以绣大感:“绣姐姐,一路顺风啊,你以后一定要来看我,不准食言!” 安以绣淡笑着点头,冲她挥手示意她离开。 直到马车渐行渐远,付锦锦在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黑点安以绣才放下车帘。 沐渊白一把搂住她腰肢:“你对付锦锦很好,她失踪你居然犯险也要救她,可没见你对本王这般,难不成本王还比不得一个小小女子。” 看着沐渊白亮晶晶盯着她的桃花眼,安以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伸手在沐渊白鼻尖点了一下:“付锦锦是个小姑娘,王爷难不成……是在嫉妒?” “是啊,所以,王妃要如何补偿本王呢?” 哎哟哟,这下子,连王爷的架势都摆了出来。 “付锦锦天真浪漫,在这个世界上有这种性情的人并不多见。”这话也算是她对沐渊白的解释。 纵然沐渊白对安以绣这个解释并不满意,最后也算是没再计较。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犯险的事儿,做事之前你也要想想为夫与家里那一对小麒麟。” 沐渊白这么说,安以绣心里也知道这次是她鲁莽了。 其实她也有些后怕,倘若这次小怪物不在她身边,倘若这次沐渊白没有这么及时的赶过来,她都不可能继续活在世上。 就算活着,她落在黑月营营主手中,也绝对不可能有多自在,那每日的折磨是必不可少,她是有家室的人,断然不能再这般任性。 “王爷,我知道了,来,别板着脸了,笑一个,对嘛,这样才好看。” “就你贫。” ———— 北魏皇宫。 墨子鲮与一个身穿尊贵黄色龙袍的人对立而坐,面前摆着一张白玉棋盘,上面是一副已经下了一半的棋局。 转到正前方,那人可不正是沐渊鸿。 被墨子鲮从沐渊白的软禁救下来后,沐渊鸿就随墨子鲮一同进了北魏。他知道墨子鲮对西凉虎视眈眈,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对墨子鲮千防万防,可如今,他早已经不是西凉的皇帝,充其量之前一个前任皇帝,就算是他的儿子继任,可那又 如何?那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江山了,就算依旧姓沐也和他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江山的存亡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西皇,到你了。” 看见沐渊鸿发愣,墨子鲮出言提醒他。他对沐渊鸿依旧是以西皇相称,因为他知道,沐渊鸿最想听到的称呼只有这一个,哪怕他如今已经不是西凉的皇帝,他也依旧眷恋以前的地位与称呼,不过是口头上的称 谓,就算这么叫也没有什么。 沐渊鸿从发愣之下回神,看着墨子鲮不苟言笑的脸轻笑了一下:“北皇棋艺了得,朕的一堆白子又被你收入了囊中。” 墨子鲮拿着手中的黑子漫不经心的看了沐渊鸿一眼:“听闻前几日西皇派了一队亲卫回西凉?” 沐渊鸿心中一惊,却也淡淡的回视他:“不愧是北皇,消息灵通。” 墨子鲮象征性勾了一下唇角,等着沐渊鸿接下来的话。如今沐渊鸿名义上是墨子鲮的贵客,但他知道,他虽然现在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但身处在北魏,终究也只是一个被人操控的人质,他若想活命且和墨子鲮合作,就必须 奉上他所有的诚意。 “北皇,朕答应过你会将你所爱的人双手献上,以此巩固咱们之间的合作,朕已经收到了事情成功的消息,相信不日北平王妃就会自动上门。” 说完这话,沐渊鸿意味深长的冲墨子鲮笑了一下,丝毫没有将自己弟媳拱手让人的羞愧。 墨子鲮眉头微微上挑,手中的黑子也被他重新扔进棋盒,显然已经没有继续下棋的欲望。 看到墨子鲮正襟危坐,沐渊鸿也将视线从棋盘上收了回来,看着墨子鲮一字一句道:“北平王妃生下一对双胞胎,北皇一定也看过。” 墨子鲮颔首,正因为他借了给他们过满月宴的由头,才得以去了西凉,并且将眼前这个人从西凉京城救了出来。 说起来,那一对双胞胎眼睛大大且白白嫩嫩,确实让他记忆深刻,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们长的好看,而是因为他们是她所生,所以他很喜欢他们。 沐渊鸿见墨子鲮似乎在回忆那两个双胞胎,他也不做打扰,就静静坐在一边品茶。 等墨子鲮回神看向他时,他才继续道:“朕命人将其中一个小子‘接’了过来。” 这个接字可不像他表面的含义,能将北平王和北平王妃视若珍宝的儿子之一从王府弄出来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墨子鲮眯眼看着沐渊鸿:“他什么时候到?” 沐渊鸿笑道:“不出三日。” 他们都是聪明人,剩下的话不需要挑的太明。 以安以绣护短的性子,丢了一个儿子必定会发疯一样的寻找,到时候用些计谋,便能轻而易举的让她往他们设下的陷阱里跳。 只要人到了北魏,他一定有能力将她留下。 墨子鲮点头表示已经明白,起身看着沐渊鸿:“此事朕已经知道,如今朕乏了,西皇请便吧。” 墨子鲮的逐客令并不客气,但沐渊鸿也不想和他计较什么,据说墨子鲮是个讲信用的人,他帮他将北平王妃引过来,那他一定也会实现和他的承诺。他的要求并不高,他只需要借着北魏的力量,重新做回西凉的皇帝罢了,就算是将西凉一部分的土地割舍出去他也在所不惜,只要他能重当皇上,还有什么比他重登那个 位置更重要的呢? 等沐渊鸿离开,墨子鲮并没有歇下,反而唤进来了一个神殿的人。 “去找几个乳娘过来,一定要身世清白,还有,再去搜罗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对了,再找几个生过产的妇人询问一下关于婴儿需要注意的事情。” 神殿之人看着自家殿主微微张大嘴:“殿主?” 殿主明明没有妃子皇后,要这些婴儿需要的东西做什么? 墨子鲮睨了那人一眼:“嗯?” 那人也知道墨子鲮的性子,他们的殿主向来寡言少语,就算是他问了殿主也不会回答,反而他会引来杀头之祸,所以这事儿还是不问为妙。 “属下这就去办,请殿主放心。” 墨子鲮看着下属离开的背影,打量了一下繁华的宫殿。绣绣的儿子就要到了,该拿哪一间宫殿让他住呢? 第697章 王爷精力旺盛 马途劳累,在回西凉的路上耽搁了几天。 只听到护送他们的南央侍卫说,前方塌方,山石堵住了道路,马车根本就行不过去,路行不通,还得绕道而行。 安以绣和沐渊白也不疑有他,既然需要绕道,那便绕道吧,并没有什么大碍。 坐在马车里,安以绣一个劲儿逗着小怪物。 “还不开心呢?” 自从那次沐渊白将它从窗口甩出去,让它的伤口碰到尖石头上又一次炸裂,小怪物就对安以绣时而亲近,时而冷淡,就像是来了亲戚的女孩子,心情起伏不定。 小怪物睨了她一眼,整个小身子蜷缩成一团,试图用自己毛绒绒的长尾巴遮住它身上掉了毛的那一块秃块儿。 安以绣见小怪物不理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布袋在小怪物眼前晃晃:“你看,这是什么?” 小怪物不感兴趣的抬了抬眼皮子,看到安以绣手中的红色布料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它还记恨他们对它的坏呢!它绝对不要再轻易的理她。 见小怪物不感兴趣的扭过头去,安以绣拿着手中的红布,状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既然别人不接受我的好意,那这件我熬了几天做出来的小衣服就剪了算了。” 也不知道安以绣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把剪刀,搁在那件她口中的小衣服上,一副就要将手中东西一刀剪短的模样。小怪物在听到小衣服后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撇着眼睛看向安以绣手中的小衣服,跃起小肉身子撞在安以绣的胳膊上,顺势张嘴将她手中本就拿的不稳的小衣服叼了过 去。见护住了它的衣服,小怪物这才吁了一口气,将自己肉肉的小身子压在安以绣为它做的小衣服上,气势汹汹的看着安以绣道:“哼!明明是你给我做的衣服,你凭什么把它 给剪坏!” 见小怪物终于肯和她说话,安以绣笑了起来,将剪刀搁到一边的桌上,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那就不剪了,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小怪物哼哼唧唧了一声,大大的绿眼瞪了她一眼,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被它压在身下的小衣服,见小衣服没有损坏,这才乐滋滋的用自己的小爪子在小衣服上扒拉扒拉。 奈何它的小爪子还是不够灵敏,无法靠自己将小衣服穿在身上,梗着脖子看着安以绣,颇有些小傲娇的哼哼道:“快,帮我把小衣服穿起来。”安以绣倍感欣慰,小怪物终于肯和她说话了,不过这次也不怪小怪物,毕竟它救了她的命,因为嘴碎被沐渊白扔到窗外的尖石子上导致伤口再次破裂,难怪它心中不悦, 更何况,它本就因为身上的毛秃了而闷闷不乐,身上剧痛难忍,更是加剧了它的坏心情。 她可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既然事情是沐渊白不对,或许也因为她的一番玩笑伤害到了小怪物的自尊,既然是她做错了,那就应该给小怪物赔礼,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 听到安以绣要帮自己穿小衣服,小怪物急忙往旁边蹦了一下,示意安以绣去拿小衣服给它穿。 在小衣服被穿在身上时,小怪物就像是吃了糖的小孩子,高兴的上蹿下跳。这衣服做的可真是好看,本身它身上的毛毛都秃了,这下穿了衣服就能把它秃了的毛毛都给挡起来,虽然目前的活人,只有安以绣和沐渊白知道它的存在,但不管怎么样 ,它秃着几块毛儿的模样还是不能让他们一直看到,太,太丑了!它可是一只知道美丑羞耻的高级圣兽! 它在安以绣面前摆各种姿势,一会儿屁股对准她,回头看她,再一会儿两只前爪抬起,拿后肢站立。 “好看么?我好看么?” 安以绣笑着点头:“好看,特别好看!穿在你身上无比的亮眼。”听到安以绣的夸奖,小怪物乐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臭屁无比的接了一句:“那是当然,我是谁啊,就算是一块破布裹在我身上那也是好看极了的,更何况做这件衣服的布 料是我看中的布料,我的眼光那么好,就算你的手艺不精,做出来的东西由我的身材一撑,那也是美极了的。” 安以绣笑着点头,迎合着它的话:“是啊,咱们小怪物是谁,穿什么都好看,来,转个圈我看看,嗯,特别精神!” 小怪物乐的一双大眼都眯成了一条线:“哈哈哈,哎,你说我穿的好看么?” 虽然小怪物知道沐渊白不太喜欢它,但是它有了新衣服还是忍不住找沐渊白嘚瑟一下。 只看到它几下蹦到沐渊白面前,颇有些欠打的把脖子伸的老长,随便吐了吐舌头道:“你没有新衣服吧?证明你在她心里没有我在她心里重要,哈哈哈哈!” 沐渊白睨了小怪物一眼,转向安以绣可怜兮兮的拉着她的衣袖摆了一下:“娘子,这个畜生欺负我。” “你说什么?你居然说我是畜生?啊啊啊!气死我了!” 小怪物顿时气的蹦了起来,因为蹦的太高,脑袋直接撞到马车顶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像断了线的风筝迅速栽到地面。 还好安以绣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它。 它躺在安以绣手掌心,只觉得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小身子打了个滚儿趴在安以绣手心中:“好疼,哎哟喂,我的脑袋好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起了一个大包。” 安以绣扒开小怪物脑袋上的毛毛帮她查看,小怪物则躺在她身上很是享受。 看着跟自家娘子做戏的小怪物,沐渊白嗤之以鼻,转过头去看窗外风景。 对于沐渊白吃瘪,小怪物很是得意,小爪子抱着安以绣的手指,开始左右扭着圆滚滚的小屁股:“哼,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卫十二没有听到小怪物的声音,只听到马车里传来一阵激烈的碰撞声,想到自家主子和王妃许久未见,免不住多想了些让人难以描述的事情。 看样子,主子和王妃正在马车里做些……嘿嘿,好事。 卫一看到卫十二向上挑起的嘴角,蹭到卫十二身边,用自己的肩膀怼了一下卫十二的肩膀,满脸八卦的问:“统领,你在笑什么呢?怎么我觉得你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卫十二瞬间收起了奸笑,重新板起脸瞪了卫一一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卫一才不怕卫十二呢,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他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纸老虎。 卫一锲而不舍:“统领,你是想嫂子了么?” 能让卫一叫嫂子的也只有笙玉一人了。 其余的暗卫也跟着哄笑起来,惹得卫十二瞬间红了耳朵,纵然将脸更拉下几分,也挡不住他满心的尴尬。 “我看你是皮痒了!等回去之后让你去生死塔关上几个月才能老实。” 卫一笑嘻嘻并不在意,好在他是个知道适可而止的,在卫十二准备积攒怒气之前溜走:“别别别,统领,我错了,那啥,我看快到晌午了,去叫主子和王妃出来吃饭。” 眼见着卫一就要溜走,卫十二急忙开口叫住了他:“你给我站住!” 卫一慢慢收回抬了一半的腿:“统领,还有何事啊?” 该不会真的要罚他吧,统领可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啊。 卫十二几步上前,一拳打在卫一胸口:“你现在不能过去。” 卫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耻下问:“怎么了统领?主子和王妃说了不吃午膳?” 卫一是个没经历过人事的小伙子,卫十二本着提点他两句的心思,压低声音道:“主子和王妃在造小人儿呢。” “造小人?”卫一先是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双手一拍掌,露出了然的笑容:“生小小世子?” 卫十二颔首:“懂了你还要过去?主子精力那么旺盛,能让你打扰?真是不要命了。” “不去不去,还是不要打扰主子了,否则咱们都得受罚。” 他可没忘那阵子王妃离开王府去南央他们主子对他们的惩罚,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打扰什么?” 不知何时沐渊白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卫十二和卫一只觉得在这一瞬冒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最尴尬的莫过于什么? 当然是在主子背后议论主子,被主子听到。 “主子,你……我们刚刚什么都没说。” “嗯,我听到他们说,造小人?” 卫十二和卫一的脑袋瞬间垂到了胸口,不敢直视沐渊白。 原来,原来从他们说起造小人的时候主子就已经在他们后面站着了,奈何主子功力深厚,他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还在那儿自顾自的讨论。 卫十二只觉得一张脸燥的厉害,想想他刚刚说过什么,他说主子精力旺盛…… 天啊,他这都是说了什么…… 沐渊白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既然你们嘴皮子这么闲,一会儿就别吃午膳了,剩的浪费干粮。”“……是……” 第698章 住在暗道 对于南央去西凉的路,安以绣和沐渊白都不太熟悉,随行的暗卫也没有走过这路,南央的士兵怎么带路他们就怎么走。 也不知道他们是选了一条什么路,四周渐渐变得人烟稀少起来,问过他们,他们说是操一条近路。 “北平王,北平王妃,这边水源很少,这是卑职们在之前路过的一条小溪打的水,若是渴了可以喝,咱们还没有碰过。” 南央的士兵送过来几个水囊给沐渊白,笑的很是真诚。 沐渊白接下他们的水囊递给安以绣一个:“周围确实没什么水源,你嘴都起皮了,喝点吧。” 余下的水囊沐渊白分给了卫十二等人,大家确实渴的很,咕噜噜就将水囊的水喝了个干净。 在看到水囊被喝空之后,南央侍卫统领的嘴角止不住向上勾起,只不过他站在阴暗的角落,没有人看到他的微表情。 听说还有明天一天就能到达南央和西凉的边境,速度倒也算不上慢。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他们在路上行走,无法让暗卫准确定位,导致王府那边也没有传信过来。天色虽深,安以绣却久久无法入睡,和沐渊白坐在石头上,侧头靠在他肩上,看着如圆盘一般的明月轻声道:“出来这些天,也没有收到悬命阁和绝杀殿的消息,不知道两 个小麒麟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我们,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想的,毕竟是他们的爹娘,哪儿能这么没心没肺呢。” 沐渊白嘴角噙着淡笑道:“就你想的多,明天不就回去了,到时候可以亲自问问他们有没有想你。” 安以绣嘴巴一撅:“但是悬命阁和绝杀殿都没有回消息,感觉有点奇怪。” 揉了揉安以绣的发顶,沐渊白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号弹点燃。 信号弹瞬间冲天,照亮这片大地。 沐渊白这边的举动引去了南央士兵统领的注意。 士兵统领揉了一下眼睛,从树梢上下来,几步来到他们身边:“不知道北平王和北平王妃这是?” 沐渊白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士兵统领笑了一下:“无事,你们继续睡吧。” 听到沐渊白明显不想多说的话,士兵统领自然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应了声是之后退回他之前呆的地方。 只不过想到刚才骤亮的天,眉头紧紧皱起。 他趁安以绣和沐渊白没有注意的功夫悄悄走到树林身处,从袖中掏了个火折子搁在一旁的树根上照亮,又拿出一张宣纸,咬破手指,用血在上方书写了一个字:“援。” 等血迹干透,他将那张宣纸卷成一个小小筒,双指放在嘴中吹了个哨儿,噗嗤噗嗤飞来一只信鸽。 待将宣纸塞入信鸽腿旁的小筒后,他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树林中出来。 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有引起分毫怀疑。 在看到信号弹升空之后,安以绣忍不住有些怀疑:“他们在西凉,你这信号弹在南央,隔了这么远,他们能看到么?” “还有一日就到西凉,都能看到的,放心吧。时间不早,夜深露重,先进马车睡觉。” 安以绣还想再坐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沐渊白见她迟迟不起身,直接弯腰将她公主抱起来往马车走,顺便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想的多小心老的快。” 安以绣环紧沐渊白的脖颈:“那我人老珠黄你就不喜欢我了?” “为夫年龄比娘子大,不等娘子老为夫就得老,试问娘子会嫌弃为夫么?” “这个啊……那等你老了我就去找个……唔……” 某人咬牙切齿:“你敢?” “不敢不敢……王爷~你就饶了我吧……” ———— 不知道这是在暗道待的第几天,笙玉只觉得时间过的异常缓慢。 她想抱着肉肉去燕春楼,却听说燕春楼出了事儿,好像是人命官司,被官府查抄了。 因为燕春楼是夫人私下里的产业,官府根本就不知道燕春楼的后台,所以一切都要走程序。燕春楼被封,守着王府的暗卫都被杀死,绝杀殿没有派人过来,悬命阁总部她也不知道,她抱着小世子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走在路上她都怕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将小世子抢 跑。 稳妥起见,她从王府的后厨拿了很多食材和牛奶躲进了暗道。 如今,只要不是夫人和王爷回来,她都不敢出去。 肉肉除了那天团团失踪大哭了一场之后再没有哭过,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的没心没肺,整天对笙玉乐呵呵的扬着个笑脸。笙玉心疼的抱着肉肉,在暗道里来回走动,却因为害怕那些歹人再次来王府,也不敢太大声音讲话,只敢小声的哄着肉肉:“肉肉乖,肉肉乖,等你娘亲和爹爹回来咱们就 能出去了,肉肉是最最厉害的小宝宝了,也不哭,也不闹,真乖。” 暗道里点了一支蜡烛,烛火给漆黑的暗道多了几分光亮。 只见肉肉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双眼被烛火衬的亮晶晶,笙玉看到自己在肉肉眼中的倒影,神色满是惊吓,这种情况得维持到夫人和王爷回来才能好转。肉肉肚子响起一阵咕咕声,再看他小手乱抓,笙玉就知道他是饿了,急忙将肉肉搁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去暗道前方给肉肉加热牛奶,这里没有散烟的地方,只能多走几 步,到暗道尽头烧火了。 说起来,这椅子还是她拿食材的时候一同带进来的,跟着一起带进来的还有几床厚实的棉被。毕竟暗道里太过阴冷,她还带着肉肉这个小孩子,万万是不能让他着凉的,她已经犯了一件错,让奶娘带着团团在院子门口转转,导致团团被歹人抓走,她绝对不能再让 肉肉出事。将牛奶吹到温热时,笙玉端着碗慢慢走到放着肉肉的椅子旁边,只看到肉肉睁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牢牢的盯着她,向上扬起的小嘴,光是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心中 雾霾被驱逐一空。 “肉肉乖,咱们喝奶了啊。” 笙玉一手拿着碗,一手将肉肉抱起来放在身上,肉肉也很乖,躺在笙玉怀中一动也不动,真是个不会闹腾的小孩子。 笙玉挖起一勺奶正准备喂入肉肉嘴里,突然听到暗道外面响起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 笙玉心中慌张,维持着喂奶的动作仔细听着外面的声响。 听了好一会儿,只有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她只能拿是她自己想多了的借口安慰自己。 慢慢将一碗热牛奶喂给肉肉,肉肉满足的打了个小饱嗝,闭上眼又要进入梦乡。 之前奶娘就说过,小孩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这样才会长得又白又胖。 看到肉肉熟睡,笙玉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将他放在她在暗道临时睡的棉被上。 在暗道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她也脱了鞋准备躺上去睡觉时,外面又响起了一阵声音。 然而,这次不是悉悉率率的声音,是有人在说话。 房里……居然进了人? 是夫人和王爷的人? 还是那群歹人? “不是听说北平王生了一对双胞胎吗?怎么找遍了整个王府都只有那个奶娘抱着的小孩子,另外一个小孩子跑哪里去了?” 一个胖黑衣人和另外一个高黑衣人抱怨。 高黑衣人拿着手中的刀剑,在地板上杵了杵:“总归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抱着另外一个小孩逃跑了。”胖黑衣人拿了一把椅子,随意坐下道:“那你说,会是谁把那个小孩给抱走了?主子当初可是交代我们要把两个小孩一同给掳走,如今只掳走了一个,那等于说任务只完成 了一半,到时候主子怪罪该如何办?” 高黑衣人四下看了一圈,陶器,摆饰什么的都和他们离开时一样,唯独,房里的床有些问题。 如今的床,只有空荡荡的木架子,上面的棉被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可记得当初他带人进来时,上面的棉被都铺得好好的,怎么再等他们将那个小孩送走之后回来,这床上的棉被就消失不见了呢? 看到高黑衣人望着空荡荡的床木架子发愣,胖黑衣人伸手在高黑衣人肩膀上推了一巴掌:“哎哎,你在看什么呢?” 高黑衣人突然咧起嘴笑了起来:“你想知道另外一个小孩被人带到哪去了么?”胖黑衣人点了点头:“这不是废话么?主子的命令没有完成,你应该也知道主子会如何待我们,为今之计,只有将剩下的一个小孩找到,一同送去给主子,这样才能让主子 对咱们网开一面。” 高黑衣人阴森一笑,抬手拍在胖黑衣人的肩上,一字一句道:“别慌,只怕这王府内还有活人呢。” 还有活人? 听到这句话,笙玉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被一根细绳子拎了起来,晃晃荡荡如何也无法落到地面。 难道……难道她如今的行踪被发现了?倘若那些歹人找到机关冲进来……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699章 集体拉肚子 房间里。 胖黑衣人听到高黑衣人这么说,顿时笑了起来:“那你说,那个活人在哪里?”高黑衣人嗤笑了一声:“这不就要你来找了?先在这个房里找找,我觉得,这个房间应该有机关,所以那个人才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个小孩给带走,毕竟,这消失的 棉被就是证据。” 没有人会舍近求远的搬着几床棉被离开,除非,那个人就藏在这房间的附近。 不得不说,这个高黑衣人的智商确实很高,不一会儿就想到了这一层。 躲在暗道里的笙玉紧张的一双腿僵硬无比,就连半步都无法挪动。 她害怕,她怕那些歹人真的找到她的藏身之处。 其实,她不怕死。 她已经想好了,倘若这群歹人进来,她就和他们拼了。 她进暗道时带了一把匕首,一是为了代替刀具切切菜之类的,第二个作用就是防身。 团团已经被那些别有用心的歹人掳走,若是肉肉也出事,她绝对不可能独活,就算活下来,她也没有脸面再去见待她如亲姐妹的夫人。 笙玉走到存放食材的角落,捡起那柄匕首紧紧的握在手里,哪怕手心全是汗珠,她也绝对不松半点力气。贴在暗道的石门上,她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翻箱倒柜的声音,那东西砰砰的砸地的声音让她的心一阵接一阵的剧烈跳动,生怕下一秒,那些人就会找到暗道的机关冲进 来。 “真他娘的晦气,我都要把这个房子给掘地三尺了,怎么就是找不到人啊?” 胖黑衣人骂骂咧咧的坐在椅上,颇有一种不想再继续找人的架势。 高黑衣人看了他一眼:“那你真的掘地三尺看看不就知道了。” 胖黑衣人嗤了一声:“得了吧,我可没这个心思,照我说这里就没有人,咱们不应该把全部的力量放在王府寻人上,有这么天的功夫,这个人应该已经离开了王府。” 高黑衣人挑眉并不认同:“不,他还在王府,并且正在这间房附近。”站在暗道门前好久,笙玉只觉得腿软无力,听到外面有人说了这句话,笙玉只觉得腿肚子软的要命,整个人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的瘫软在地,用双手撑着石门才勉强不会让 自己倒地。 难道……这些人真的知道她在哪里?迟迟不肯进来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她的地方,而且有那种猫逗老鼠的心思,等着把她的紧张感调动到最高点,然后他们再一涌进来? 想到这里,笙玉皱起眉头,向肉肉走去,看了肉肉一眼,他睡的很香,正在轻轻的打着呼噜。 笙玉叹了一口气,重新站起来走向石门。 为今之计,敌不动她不动,只要歹人没有明确的表明知道她在这个暗道里,她绝对不会出言引来他们的注意! 大不了,就是紧张一会儿,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这里,之所以那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方寸大乱,自曝位置,她绝对不能那般蠢。 高黑衣人见胖黑衣人坐在椅子上不肯起来,啐了一口:“你还想不想要命了?还不赶紧找人?” “好吧,这就找,这就找,别打人啊。” ———— 不知道为什么,睡到半夜,安以绣就开始想拉肚子。 扯了一下沐渊白的胳膊,安以绣眉头紧皱:“王爷,我……我肚子又疼了。” 沐渊白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看来快天亮了。 他给安以绣披了一件披风,拉着她的手一同出去:“走,我陪你。” 安以绣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沐渊白:“这一晚上我都在拉肚子,差不多有十几次了,闹的你也没有睡好。” 沐渊白倒没觉得有什么:“你的身体最重要,走吧,趁着他们都没起来我陪你过去,等会儿都起来了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沐渊白说的确实是事实,毕竟是一堆大老爷们儿,她跑去土里挖坑上大号,如果碰上个男人岂不是尴尬? 安以绣起身的时候沐渊白也倒吸了一口气,看过去,只见沐渊白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我肚子也有点疼……” 这一晚上沐渊白肚子都还好,突然的也疼了起来,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以绣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就是有难同当么?” 沐渊白笑而不语。 谁料到,走到小树林里后,小树林里传来一阵臭味儿,然后是一阵慌慌张张的讯问:“是谁啊?” 是个男人。 沐渊白走过去看了一眼,很是吃惊:“卫十二?你在这儿干嘛?” 卫十二急急忙忙的提裤子,苦着一张脸回答:“主子,我和那几个兄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拉了一晚上的肚子,这不,刚才正在方便呢,您就过来了。” “都在拉肚子?” 卫十二连连点头,扭着双腿似乎屎意又上来了,碍于在和沐渊白说话,他也不好意思半途跑去继续拉肚子,只得硬生生憋着。 沐渊白眉头止不住的紧皱,一个人拉肚子还好说,应该就是肠胃坏了需要调理,可是一群人都在拉肚子,包括他,这就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另外几个暗卫也在这个时候提了裤子出来,无一不是一副苦瓜脸,看到沐渊白之后和他诉苦:“主子,咱们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沐渊白正准备说话,只觉得一阵腹痛难忍,和他们挥了挥手:“稍后再说。” 落下这句话他急忙走回去找安以绣,他家小家伙已经不在原地。 估计是肚子太疼忍不下去先一步跑去解决肚子的问题了。 不说了,他也有些忍不下去,得去赶紧解决一下了。 安以绣提上裘裤后,只觉得蹲的双腿虚软,但肚子还是一阵阵的绞着疼,感觉拉了肚子也无法缓解。 安以绣回到马车,沐渊白已经坐在马车上。 见她进车,沐渊白一把拉住她的手覆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子,只怕这件事不是意外。” “嗯?哪件事?”安以绣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 “卫十二他们,还有我都开始拉肚子了。” 安以绣瞬间明白沐渊白话中意思。 她一直以为是她什么东西吃坏了才拉了十几次肚子,但是如今沐渊白却告诉她,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他,和随行的暗卫全部拉了肚子,那这就绝对不是巧合。 “那群南央士兵有问题。” 沐渊白听到安以绣这么说,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说不定是食物吃坏了,一会儿我让卫十二打听一下那群士兵有没有拉肚子。” 安以绣点头,她刚刚说的确实有些武断,或许是他们什么东西吃坏了,导致全部都开始拉肚子。 拉肚子,说来只是一个症状。 在古代,要只是单纯的吃坏了东西导致拉肚子倒还好说。 可若是他们是因为喝了什么有毒,或者有疫病的水导致得了痢疾,那就不一样了。 那按现代来说,就是细菌感染,这古代的药物落后,那他们只怕九死一生…… 卫十二听从沐渊白的命令不经意的拉了一个士兵试探:“你刚刚是不是去小树林拉了屎?里面可真臭。” 那个被拉住的士兵露出一副被你发现秘密的表情,很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怎么这些都发现了。” 卫十二笑了一下,拍了拍他肩膀:“说起来,也不知道我吃了什么,一晚上都在拉肚子,根本就没有睡好。” 那个士兵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的握住卫十二的手:“这么巧?我也拉了一晚上!真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腿肚子都是软的呢。” “估计是吃什么东西导致吃坏了吧。” 那士兵觉得卫十二说的有道理,连连点头称是。 卫十二又问了几个士兵,那些士兵同样说自己在拉肚子,甚至有几个说到一半就急急忙忙捂着肚子跑去了小树林,那一脸痛苦的样子并不像作假。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卫十二做事向来稳妥,为防被人欺骗,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是真是假。 也确实如他们所说,脱了裤子解决肚子问题。 甚至等他们离开之后,卫十二还跑过去看了一下他们的排泄物,确实是一团团稀屎,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子的臭气! 看来他们并没有骗他。 将打听到的情况如实汇报给沐渊白,卫十二再一次跑去拉肚子。 听到卫十二说全部人都开始拉肚子了,安以绣已经可以确定他们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我们最近都吃了同一样什么东西?” 沐渊白开始回想。 肉干? 不对,肉干卫十二没吃。 干粮? 干粮也不对,安以绣嫌弃太干了,所以也没有吃。 那会是什么? 安以绣和沐渊白陷入沉思,然后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水。” 吃的东西并不是人人都吃,虽然这样,却还是每个人都在拉肚子。 这样一来,也只有水,每个人都喝过! 想到他们这些天的水都是南央士兵统领给他们的,莫非这南央士兵统领有问题? 正想到这里,马车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北平王,北平王妃,也不知道我们最近吃坏了什么东西,属下和他们都开始拉肚子,咱们赶路的速度只怕会慢一些。” 安以绣看了沐渊白一眼,沐渊白撩开车帘打量南央士兵统领:“那真是巧,本王王妃还有本王的下属都开始拉肚子了。” 南央士兵统领听到沐渊白这么说,立刻赔着笑脸道:“北平王,这,这属下们也拉肚子了,估计是什么东西吃坏了才导致咱们一同拉肚子。” “那你说,我们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沐渊白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带着笑意看着他,眼底却冰寒一片。 南央士兵统领心下咯噔一下,看着沐渊白扯起笑容:“北平王,您,您问我,我又哪里知道呢。”“是么?” 第700章 你们掉屎坑了么 南央士兵统领只觉得沐渊白和他说话的语气让他察觉出威胁,赔着笑脸暂时避其锋芒。 看着士兵统领离开,安以绣看着沐渊白:“他有问题?” 沐渊白沉默了一下,将卫十二唤了进来:“让人仔细盯着那个士兵统领,着重看他有没有拉肚子。”这句话仿佛是带着味道一般,卫十二一张脸忍不住皱成了包子,但很快,他整张脸的表情便舒展开来,好在主子和他说的是找人盯着那士兵统领,也没有规定说一定要让 他去盯着,那这件事便派给其他的暗卫来做吧。 想到这里,卫十二脸上瞬间浮起了笑容,赶紧应下:“好的主子,我一定会派人好好盯着他。” “行了下去吧。” 听到沐渊白和卫十二的对话,安以绣可以看出沐渊白对那个士兵统领的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又因为没有证据而无法确定心中想法。 “既然王爷怀疑他,那我们便不要他们继续同行就好。” 反正这些南央士兵的任务就是安全护送他们到西凉,但他们带了暗卫,也没有必要让他们随行。 何况,如今他们拉肚子还有可能是这个南央士兵统领搞的鬼,既然如此,更没有道理把这个人留在身边,迟早会成祸害。 “倒也可以,和他们分开之后,再派几个人暗中跟着他们查看,更能放轻他们的警惕。” “卫一,把士兵统领叫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士兵统领刚刚从沐渊白身边离开,这下又被卫一给叫到沐渊白身边,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北平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叫他一会儿叫他。 难不成,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抱着满腹狐疑,士兵统领快速来到沐渊白面前:“北平王,不知道还有何事需要卑职效劳?” “这些天护送我和王爷辛苦统领了,只是如今已经快到南央和西凉的边境,余下的路就不劳烦统领了。”安以绣说完这番话冲士兵统领有礼貌的微笑了一下,被沐渊白瞧见,在士兵统领看不到的地方搂紧她的腰肢,在她的细腰上掐了一把,小声咬耳:“娘子,为夫不准你对别 的男人笑的这般娇媚。” 安以绣反手握住沐渊白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又吃飞醋。” 这一口狗粮让士兵统领站在马车外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继续留下。 “北平王北平王妃,皇上让我们一定将你们二位安全送入西凉,否则就会治卑职一个保护不当之罪,还请北平王和北平王妃,不要为难卑职。” 她当真不明白,这士兵统领是性情迂腐,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话里话外已经明确的表明不需要他们再继续跟下去,毕竟南央派人护送他们的举动本就不是必须,只不过是因为她救了付晴和付锦锦,所以南央皇帝投桃报李。 但不管怎么说,决定权在于他们,若是他们不需要他们护送,他们便应该说点官方话离开,可是如今这个士兵统领却依旧固执己见。安以绣扭头重新看着士兵统领,此时的目光已经带了些许冰冷:“我说不用就不用了,至少我们现在挺安全的,不是么?接下来的路,充其量也就只有半天的路程,你们实 在是没有必要再继续跟下去,回去告诉南皇,他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咱们就在此分别吧。” 既然好言相劝他不听,那也只有坚决一点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沐渊白没有说话,但那一双桃花眼微眯,危险性十足。 士兵统领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最终点头答应:“既然如此,那就请北平王与北平王妃一路小心,卑职带着他们先行告辞。” 沐渊白看着士兵统领带着南央士兵消失在他们眼前,随后叫过卫十二:“叫人盯着他们。” 卫十二一直觉得那群南央士兵没什么问题。 他们是拉肚子了,可是那些南央士兵也一同拉了肚子,应该只是普通的吃坏了东西,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一定要对这件事刨根问底。 罢了,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打听得了,既然主子这么决定,那他便让人继续跟着,也算是打消主子的疑虑。 “进入西凉之后先去找一家医馆给大家伙儿看看,一直这么拉肚子也不是办法。”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以绣又觉得一阵腹痛难忍,皱起眉头靠在马车壁上不愿说话。小怪物从安以绣衣袖里钻了出来,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靠在马车壁上脸色苍白,不由啧啧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脸色比一个脸色苍白呀?还有我感觉你们身 上有一股臭臭的味道,比我放的屁的味道还要臭。” 说着这番话,小怪物伸出脑袋拿鼻子在他们身上嗅了两下,然后一脸嫌弃的将脑袋撇开:“果真很臭!你们刚刚是一起掉到了屎坑里去了吗?” 第一次被小怪物这么嫌弃,安以绣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说起来,他们又没拉裤子上,怎么可能很臭? 对于小怪物的话,沐渊白直接无视,这个小东西,一天到晚哗众取宠,他不是他家娘子,没心思逗弄这个小东西。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我都没嫌弃你臭,你居然还不说话,也不理我!我生气了哦!”小怪物在安以绣身上蹦蹦跳跳,差点没把她的屎意给震出来。 “小祖宗,你就消停一点吧,我肚子疼。” 见安以绣终于和它说话,小怪物又开始扒拉扒拉起来:“你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呀?很疼么?有多疼?” “是啊,很疼很疼,所以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不然等会臭死你哦。”小怪物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安以绣的话,自顾自说:“那你肚子疼一定是吃坏什么东西咯,你好像听说你们拉了二三十次的肚子,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吃坏的东西的问题, 你们这是痢疾,,不赶紧吃是会死的,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死掉,你死掉之后可没有人陪我去找天灵地宝了,所以你们还是赶紧去找个医馆好好看一下。” 小怪物说的这话安以绣也明白,点头道:“那是自然。” “对了,我听说啊,像是这种痢疾,医馆里的人要给你们灌肠,啧啧啧,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可怕呀,灌肠耶,粑粑都流出来……” 沐渊白瞪了小怪物一眼:“闭嘴。” 小怪物被吓了一跳,缩到安以绣怀里小声自言自语:“本来就是这样嘛,你还嫌什么恶心,到时候去了医馆你照样得灌肠。” 眼看着沐渊白神色不郁,安以绣拍了拍小怪物的身子:“行了,别说了。” 小怪物扭了扭身子,丢下一句“讳疾忌医”,重新钻回安以绣袖袋。 因为每个人都在拉肚子,导致行程拖慢了几分,但好在下午的时候便进了西凉,找到了一家医馆。 这家医馆,看着有些破破烂烂,里面只有几个年迈的老大夫,还有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姑娘给老大夫打下手,卫十二进去看了一圈,发现里面并没有病人。 在看到卫十二进去之后,老大夫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仿佛没有看到他这号人。 那姑娘不同于老大夫,看到卫十二便迎了上来:“大哥,来看病么?这边请。” 卫十二和那姑娘解释了一阵才返回马车和沐渊白汇报。 “主子,医馆是找到了,但是里面没有一个病人,也不知道那老大夫的医术到底怎么样。” “不管怎样,进去看看再说。” 安以绣实在有些忍不住这样拉下去,到最后拉的都是浠水,却还是止不住拉肚子的趋势,这样下去,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不只是安以绣,沐渊白和那些暗卫都是这个情况,如今之所以嬉笑怒骂,只不过是强撑着,再这样下去,不等回王府他们一个个就得全部趴下。 看到外面来了这么多的人,在老大夫手下打杂的姑娘立刻迎了出来:“各位都是来看病的吗?赶紧进来,赶紧进来。” 安以绣打量了一下医馆的环境,确实如卫十二所说,破烂不堪。 医馆的牌匾似乎掉了个钉子,年久失修,歪歪扭扭的挂在医馆的横梁上。 牌匾上是四个字“慎言医馆”。 匾上的红漆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黑色木头,牌匾似乎并不防虫蚁,被蛀了数百个小洞,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块牌匾,只怕会被吓得一身冷汗。 再看医馆之内的环境。 也是一个惨不忍睹。 角落挂满了蜘蛛网,有拳头大小的蜘蛛挂在细丝上晃动,还有蜘蛛趴在它们织的网上歇息。 这个医馆就像是封尘了许久才被打开的房间。 看到安以绣打量里面的环境,那姑娘急忙和安以绣解释:“这位姑娘,你莫不是怕蜘蛛?没关系的,不主动招惹这些蜘蛛,它们是不会咬人的,也就是看着吓人一点。” 安以绣点头收回视线:“姑娘,我们一行人不知道是吃坏了什么,得了痢疾,还请大夫给我们整治一番。” “痢疾?”那姑娘瞪圆了眼睛,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第701章 态度不善老大夫 “确实如此。” 那姑娘看了安以绣和沐渊白一眼,目光在沐渊白脸上打了几个转转,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我,我去和爷爷说一声,你们稍坐片刻,我一会儿就过来。” 安以绣点头,看着那姑娘离开,看了沐渊白一眼,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王爷,刚刚那姑娘眼珠子就差没黏在你身上了。” 沐渊白不由失笑,点了一下安以绣的额头:“为夫长的好看,还不准人多看一眼?” 安以绣直接上手,扯起沐渊白的脸皮往两边拉,不一会儿,沐渊白的俊脸就被她扯成奇形怪状。 沐渊白倒也没有计较,任她发泄:“娘子若是手酸了,便让为夫自己来吧。” 安以绣怒极反笑,在沐渊白身上打了一下:“你倒是乖巧。” 沐渊白笑着握住她的手揉了两下,给她疏通筋骨,看样子当真是怕她的手拧酸了。 卫十二在旁边冲卫一挤眉弄眼。 看看,主子对王妃这么好,王妃拧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要帮着王妃拧自己,国民好相公。 “姑娘,公子,爷爷请你们过去。” 那个姑娘笑着跑了过来,飞快地撇了沐渊白一眼,在对上安以绣淡淡看她的视线后,她急忙冲安以绣一笑,将视线收了回去,给他们带路。 带他们去看老大夫的路上,那个姑娘自己介绍:“我叫何书瑶,大夫是我爷爷,我爷爷的医术很好,一定能治好你们的。” “何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医馆看着有些破损?” 这是安以绣不太明白的地方,在她看来,一个大夫医术很好,虽说不至于腰缠万贯,但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何书瑶笑了一下回答:“这件事情,说来也是有些故事,姑娘和公子还是先去给爷爷看一下你们的病症,咱们事后再谈这些事儿吧。” 很明显,何书瑶并不想再说这回事。 安以绣深深看了她一眼:说起来,这个何书瑶倒是挺会转移话题,不过医馆到底为什么会如此颓废,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没有必要将这件事打听的那么清楚。 何书瑶在将他们带到老大夫面前后就乖乖的退了下去。 因为都是一个病症,便由安以绣和沐渊白作为代表,只要老大夫开了药,所有人都照老大夫的药方医治便可以。 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到他面前,老大夫抬了抬眼,目光在安以绣和沐渊白脸上扫过,接着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中药,仿佛那些中药对他来说更为重要。 “大夫。” 沐渊白出言叫了一声。 老大夫抬头看着他,然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诊金五千两金子。” 卫十二在旁边吃惊的瞪大眼睛,伸手指向那个老大夫,语气不善道:“你这是在故意宰客?” 原本这个老大夫对他主子的态度就已经让他大为不满,如今又听说他一张口就要五千两的金子,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就算他主子是王爷,财大气粗,也不能任由那个老大夫信口开河啊! 沐渊白看向卫十二,冲他挥了挥手:“十二,稍安勿躁。”卫十二憋着一肚子气,却碍于沐渊白的命令而不得不闭上嘴巴,但那一双眼却还倔强的盯着那位老大夫,他的表情很明显,似乎在警告那个老大夫,如果他再敢信口开河 ,他一定让他尝尝拳头的滋味。 “想要让想要让我出诊,就得拿出相应的诊金,拿不出钱趁早滚蛋。” 老大夫在说完这番并不客气的话之后,重新将精力投入到辨别中药之上,仿佛已经笃定面前的一男一女会就此离开。 安以绣笑了一下,这老头子的脾气可真是够古怪的,就他这种狮子大开口找人要诊金的行为,她也不难的猜出这医馆为何如此破旧。何书瑶看到老大夫如此对安以绣和沐渊白,急忙上前一步,打着圆场:“姑娘公子,我爷爷是年纪大了,所以才会待人如此粗鲁,我代他向你们赔个不是了,还请你们不要 与他一个老人家计较。” 安以绣点头,表示理解,拿出一锭金子搁在落着灰尘的桌案上:“何姑娘,看来你爷爷确实没有心思为我们诊治,那便打扰了。” 西凉不是弹丸之地,虽然医者是当亲人带最稀少的职业之一,但是并不是就此一家。 既然这个老大夫不想给他们看病,那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儿耽搁时间。 毕竟谁都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嗜好。眼见着安以绣和沐渊白就要离开,何书瑶情急之下居然跑上前,张开双手将他们拦下,无与伦比的说了一大堆:“姑娘,公子,你们不要这么着急嘛,爷爷不想给你们诊治,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由我来为你们看吧,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习医术,并不比旁人差的,而且,这痢疾可是一个严重的病,咱们这个地方之后只有咱们一家像样 的医馆了,然后便是居无定所的游医,你们的病由不得耽搁,就留下来吧。” 似乎怕安以绣和沐渊白担心她的诊金收取问题,她急忙说:“我不需要收取多少的诊金,这一锭金子就足够了。” 她说的是安以绣留在桌案上的那锭金子,然后眼巴巴的看向沐渊白,似乎等着他拿主子。 安以绣走几步来到卫十二身边轻声询问:“附近还有医馆么?”“回王妃,兄弟们刚才也出去查探了一番,确实如这个何姑娘所说,这块地方只有他们这一间像样的医馆,其他的都是游医,游医都是走到哪儿住在哪儿,根本就没有个固 定的居所,一般很难得能找到,不如咱们先在何姑娘这里看看,如果不行我们再去找游医?” 既然卫十二也这么说,安以绣也相信了这番话。 听何书瑶说她从小跟着那个老大夫学医,虽然年龄尚小,但资历应该不浅。 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便让这个何书瑶试试吧。 这中途安以绣又跑去茅坑拉了几次肚子,期间何书瑶便坐在沐渊白对面和他讲话,因为何书瑶正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何书瑶在讲些什么。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何书瑶看了沐渊白一眼,一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似乎有些害羞。 “白。” 对于沐渊白只回答一个字的态度,何书瑶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继续问:“原来是白公子,那位姑娘是白公子的妻子么?” 沐渊白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耐:“何姑娘,这与诊病没有干系吧。” 听出沐渊白语气里的不悦,何书瑶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小声道:“我,我就是好奇,问问,白公子不要介意。” 沐渊白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看到这个样子的沐渊白,何书瑶只觉得对面坐了一座冰山,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哪个……白公子,你们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得痢疾的?” 总算是问到诊病需要的问题,沐渊白如实回答:“昨日。” 见沐渊白肯和她讲话,何书瑶心思一转继续问:“那请问白公子,你们一天大概如厕了多少次?” “三十多次。” 说到这里,沐渊白肚子已经开始不太舒服,和何书瑶摆了摆手表示诊病暂停,拿着纸便冲向了茅房。 正巧安以绣从茅房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王,相公,你也……” 沐渊白点了点,来不及和安以绣多说几句就冲向茅房。见沐渊白离开,安以绣过来,何书瑶的脸色明显没有多开心,但她很表情转换的很快,几乎是下一瞬就换上了淡淡的微笑:“姑娘,刚刚白公子说了一下你们的状况,大概 是昨天开始痢疾,目前为止已经如厕了三十多次。” 安以绣看了何书瑶一眼,虽然她的表情转换很快,但依旧逃不过她的视线。 看到是她过来,所以失望了么? 白公子,啧啧,叫的有够亲昵的呢,沐渊白这混蛋,这个别有用心的女人问他什么,他都乖乖回答么,一会儿一定要让他知道她生气了。 当然,这种“闺房情趣”自然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发作。 安以绣性情温和的笑了一下:“确实如此,不知道何姑娘打算如何诊治?” “这样吧,我先开药给姑娘和白公子服下,暂且抑制,实在不行,咱们就用其他的办法。” 安以绣点头:“不止我们,还有他们。” 说着,安以绣指了一下身后的卫十二等人,表示都要一视同仁。 何书瑶笑着点头:“姑娘放心,医者仁心,我自然会给各位医治好,只是因为要服中药,你们还得在医馆住几天,看了你们的症状我才能知道下一步需要怎么做。” 这一点倒是无可厚非,安以绣点头同意,又拿出一锭金子搁在桌案上:“这算是过宿费,辛苦何姑娘了。” 何书瑶推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金子收下:“那我去给各位准备房间。”离开的那一瞬间,何书瑶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第702章 白公子,你弄痛我了 拉肚子确实无法安心赶路,既然如此就留在医馆,治好了痢疾再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沐渊白发出的信号弹没有那么远的传播功效,两天一夜,也没有绝杀殿的人过来和他们汇合。 躺在医馆的床上,安以绣好久都没有入睡,翻来覆去的动着,沐渊白伸手搭在她身上:“怎么了?” 安以绣把头抵在沐渊白怀里,声音有些沉闷:“就是睡不着。” “肚子不舒服?” 安以绣下意识摇头:“这倒没有,她开的药倒是挺灵的,喝了两天,倒是没怎么难受了,你呢。” 沐渊白却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一下:“估计是为夫身体素质差了,肚子比之前更难受。” 安以绣伸手覆在沐渊白腹上,替他轻轻的揉了一下:“怎么回事,喝的都是一样的药,为什么我们都好多了,你却更严重了,明天再问一下她到底是为什么。” 等安以绣睡着,沐渊白才起身去肯茅房。 这次不只是拉肚子,更伴随着几声呕吐,怕声音太大把安以绣吵醒,沐渊白特意压低了声儿。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在他背后响起,一件披风被人披在他肩上。 沐渊白回头,看到月光下,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站在他身后,逆着光,一时半会儿看不清她的脸。 “白公子~” 是何书瑶。 沐渊白后退一步,刚被何书瑶披在肩上的披风因为没有用手扶着,顺势滑落在地,被沐渊白踩在脚下。 看到沐渊白后退的动作,何书瑶前进了一步:“白公子,我是,我是怕你冷,所以才……” 沐渊白淡然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和她擦肩而过。 就在她以为沐渊白会这么冷酷无情的离开时,沐渊白止住了步伐,背对着她开口:“我有娘子了。” 何书瑶是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沐渊白的背影:“白公子,我……” 沐渊白并不打算听何书瑶把话讲完,迈着大步离开此处。 看着沐渊白这么无情的离开,何书瑶站在树下很久。 一直注视着安以绣和沐渊白住的那间屋子,目光最后变得坚定。她之所以二十多岁还没有成亲,也是因为她的条件太高,一直觉得没有一个男人可以配上她,如今,这个可以配上她的男人出现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男人,这 个白公子,注定是她的,她有把握。 安以绣和卫十二等人痢疾逐渐好转,沐渊白的身体状况却每日飓下,拉肚子的症状根本无法缓解,反而开始呕吐起来。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就这样消瘦下来,却无法替他分忧。 握着沐渊白的手,安以绣眼中满是忧心。 “王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沐渊白另一只手覆上她握着他的手背,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安慰:“没事,不用担心我。” “主子。” 木门被人敲响,是卫十二的声音。 沐渊白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让卫十二进来,见沐渊白连说话都困难,安以绣替他传达:“进来吧。” 卫十二推门而入,看到躺在床上的沐渊白,只觉得心中一阵酸:他的主子,曾经能以一人之力战百人,如今却不得不躺在床上,简直判若两人。 “主子,他们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士兵统领确实没有痢疾,拉的大便都是干燥的,应该是他在暗中做的手脚。” 果真是士兵统领做的! 他们之前就没有见过这个士兵统领,根本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仇怨,唯一的情况,就是他受人之命害他们。 “他们已经把人带回来了,主子和王妃现在要不要一见?” 看了沐渊白一眼,他此时虚弱无力,安以绣也不想让他费心审问那统领:“交给我来审,你好好休息。” 起身和卫十二出去,并且细心的将房门掩上。 “人在哪儿?” “在偏房关着。” “过去看看。” 对于那个罪魁祸首,安以绣气的牙痒痒。 若不是他,沐渊白也不至于受这种罪,如今沐渊白还躺在床上根本不能下床,都是拜那个士兵统领所赐! 偏房被几个暗卫守着,见到安以绣过来,他们纷纷让至一边请安以绣先行。 安以绣伸脚将门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响。 那个老大夫正巧路过此处,看到安以绣这般,将头扭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缩了一下脖子,嘴里喃喃自语了什么,飞快离开。 士兵统领已经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衣服,看到安以绣进来,他呜呜的大叫起来。 安以绣一把将衣服扯下来,不等士兵统领说话,直接一圈击打在他脸上。 士兵统领根本没有防备,脑袋瞬间被打的侧到一边,若是安以绣再大力些,只怕能一拳头将他的脑袋直接打飞。 卫十二一个哆嗦。 王妃好威武! “说,你做了什么?” 士兵统领嘴角流着血,一颗牙齿也被安以绣打了下来,掉在地上。 听到安以绣语气不善,他自然不会承认:“没……没有……” “没有是吧?那就做太监吧,在剧痛的刺激下指不定就想起来了。” 安以绣也懒得和他耗时间,直接就要断他“生路”。 根据暗卫的消息,这个士兵统领还没有婚配,也没有一子半女,让他不能传宗接代,自是对他最大的屈辱。 “卫十二,你来。” 眼见着卫十二拿了把刀向他走去,那士兵统领顿时吓出了猪叫:“不要,不要!” 卫十二瞅准时机逼问:“那你说还是不说?” 士兵统领连连点头:“我说,我说,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卫十二看了安以绣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他止住步子,站在原地:“那你说。” “是皇上要我这么做的。” “南皇?” 士兵统领点头如小鸡啄米:“是的,是皇上要我这么做的。” “有问题的是什么?” 士兵统领顿了一下回答:“水。” 听到这个回答,安以绣知道是哪次了。 之前赶路时,那个士兵统领说过那一片几乎没有什么水源,所以他们特意拿水囊打了水,并且还递了几个水囊给他们。 就是喝了那几个水囊里的水之后,他们就开始拉肚子。 “为什么不直接下毒?那样岂不是更快?” 士兵统领看了安以绣一眼,低下头去:“这水……” 见士兵统领迟迟不说话,安以绣皱起眉头:“这水怎么了?” “……” 眼见着卫十二又要拿刀逼近他,他急忙喊道:“是从发疫病的地方打来的。” 发疫病的地方打来的水? 安以绣气得抬起一脚就踢在士兵统领脸上:“你好大的胆子!” 那士兵统领被安以绣一脚踢的又掉了一颗牙齿,说话也跟着漏风:“木,木瓜我(不怪我)。” “南皇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将这些带有疫病的水给我们喝下,然后让我们在西凉发病?将疫病传染给西凉人?”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士兵统领默认的低下头去。 他没想到,明明他是从有疫病的地方取来的脏水,他们如今居然没死,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也不知道这中途是出了什么岔子。 安以绣不想再和士兵统领,继续费口舌,和卫十二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大步离开偏房。 她有些想不太明白,为什么她救了付晴和付锦锦,南皇反而要致他们死地,难道,南皇并不想她们活下来? 这点安以绣倒是猜错了。 南皇之所以置他们于死地的原因和付晴与付锦锦没有任何关系,有关系的只是邵阳郡主。 他很感激安以绣能救下付晴与付锦锦,但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另一个女儿被人满门杀死!想想,邵阳郡主被沐渊白一怒之下灭门,他一个皇帝,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所以便要派人过来让他们尝尝死亡的滋味,但中途却出了何书瑶这个变故,导致他计划落空 。 不过,也不算毫无进展,至少如今沐渊白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听到安以绣离开房间去审问人,何书瑶趁机再一次跑进沐渊白的房间。 门口的暗卫和她已经认识,听她说是来看看他们主子的病情,他们便也没有阻拦。 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沐渊白已经陷入半昏迷之中。 何书瑶趁机往沐渊白嘴里喂了一半白色药粉,然后将他嘴角的白色粉末擦拭干净,这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给沐渊白掖了掖被子。 沐渊白半梦半醒,还以为来人是安以绣,伸手拉住何书瑶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安以绣进入房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何姑娘。” 听到安以绣的声音,何书瑶就像受惊了的小羊羔一般,迅速抬起头看向她:“姑娘,你,你回来了?” 何书瑶嘴里这么问着,手也像是不安的往回缩,动作轻柔的挣扎,更像是把自己的手往沐渊白怀里送。看到安以绣面色不悦,何书瑶还故作害羞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红了脸,小声的叫着沐渊白:“白公子,白公子,你弄痛我了……” 第703章 最后一味药 看到何书瑶这幅令人作呕的姿态,安以绣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烈火,一个健步上前,抓起沐渊白和何书瑶的手,将沐渊白手指用力掰开,嘴中大声道:“夫君,你抓错人了 !还不快松手!” 迷糊只见,沐渊白听到了安以绣的声音,手上的劲卸了下来。 何书瑶只觉得手中力道一轻,还在晃神的功夫,她的手就已经被安以绣拿开。 安以绣看了何书瑶一眼,她显然还沉浸在被沐渊白抓住手腕的幻想里。 安以绣挑起嘴角,拍了拍何书瑶的肩膀:“何姑娘,我夫君意识不清,把你当成了我,还请不要介意。” 何书瑶连连摇头,小声回答:“没,没事的。” 安以绣也懒得继续看何书瑶,把脸转向守门的几个暗卫:“何姑娘进来了,你们为何不跟着进来?” 几个暗卫只觉得被安以绣发了一通无名之火,却也不敢反驳。 不过细细想来,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太对。毕竟主子是个男人,这何姑娘又是个没有嫁人的姑娘,倘若真的发生了点什么,那主子改怎么办?照王妃这种性子,她是绝对不会让主子纳妾的,他们下次还是替王妃将 主子看好了,省得主子长得好看被人惦记。 “何姑娘,不知道我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呢?” 既然何书瑶在这里,安以绣也想将沐渊白的病因问个清楚,为什么他们都是喝的一样的药,沐渊白却迟迟不好,病情反而更加严重。听到安以绣这么问,何书瑶露出一副她也不知道的表情,很是委屈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病症都是一个样,所以我给你们开的药也都是一样的,但是你们都好了 ,唯独有白公子,迟迟未好,反而病情更加严重,估计还是白公子的身体有所关系,白公子以前有过什么大病吗?” 大病? 他出生的时候就带了寒毒,算不算? 见安以绣没有回答,何书瑶也不想再呆在这里,说了一声告辞便离开此处。 等何书瑶离开,卫十二开口提醒安以绣:“王妃,主子之前为了解寒毒喝了秘药导致昏迷,后来被那个云姑娘下了蛊毒算不算?” 卫十二这么说安以绣是想起来了,当初沐渊白就是因为被云诗嫣下了蛊毒导致失忆,忘记了她,那个时候她还有一阵不乐意。 只是,安以绣有些不太明白,只不过是得了痢疾,和之前那些个病有什么关系? “卫十二,王爷病情越来越严重,不能再让王爷继续待在这里,马上准备启程,广招名医。” 卫十二着人里里外外清理行李,房里是安以绣和沐渊白两人。小怪物感觉到外面的气氛有些沉重,从安以绣的衣袖里蹦了出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沐渊白,又看了看面色不悦的安以绣,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哎,你怎么了?一副不开 心的模样?他,他怎么病殃殃的?是要死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安以绣一眼瞪了过去,压根没理小怪物。 知道安以绣是因为它的这句话生气了,小怪物也不敢继续触安以绣的眉头,急忙道歉:“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你不要和我计较了好么?” “你能看出来他是怎么了么?”见安以绣愿意和它说话,小怪物急忙卖乖的爬到沐渊白身上,转着一双大眼睛在沐渊白脸上打量着:“他,他不是昏了呢?而且我听说你们之前得痢疾了,但是为什么你们 都好了,就他上吐下泻?” 安以绣摇头:“你的尿有用么?” 小怪物撇了安以绣一眼,似乎是在想怎么回答,不等小怪物说话,安以绣就去外面拿了个碗过来放在小怪物面前:“我不看你,你拉吧。” 本来小怪物想唧唧歪歪几声,但想到安以绣心情不好,还是闭上嘴尿了半碗。 捧着小怪物刚刚撒出来的热“秘药”,安以绣一骨碌给沐渊白喂了一半进去。 看到沐渊白喝下去之后,小怪物抬了抬眼睛:“但愿他能好吧,我先去睡一觉了,有空叫我。” “王妃,我们都清好了。” 卫十二在门口轻轻敲了一下。 “进来吧,把王爷扶到马车上。” 或许是卫十二他们的动静太大,导致何书瑶知道他们要离开,于是,何书瑶再一次出现在安以绣面前。 “姑娘,你要带着白公子离开么?” 问话的过程何书瑶的眼睛就一直往马车那边瞟,似乎是想看躺在马车里的沐渊白,奈何马车帘很厚,阻隔了她看沐渊白的视线。 无奈之下,何书瑶只得再次看向安以绣:“姑娘,我有信心把安公子治好,你再在我们医馆等等吧。” 安以绣颔首:“何姑娘,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事出有因,不得不离开,谢谢何姑娘的照顾了,卫十二。” 听到安以绣的命令,卫十二急忙把之前安以绣交代他留下的五百两银票递给何书瑶:“何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的心意。” 何书瑶急的一张脸都红了,推开卫十二的手:“我不是为了这些银票,白公子是我治的,治到一半你们就把人给带走,你们这是不把白公子的生命看在眼里。” 安以绣睨了何书瑶一眼,冲卫十二招了招手:“卫十二,既然何姑娘仁者圣心不要银票那便全了她这心意,我们走。”看着安以绣就要返回马车之内,何书瑶一把抓住安以绣的胳膊:“姑娘,白公子之前用的什么药你们都不知道,再去看其他的大夫,难免会用其他的药,到时候药效综合或 者导致中毒都是有可能的。” 安以绣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 何书瑶笑容溢了上来,以为安以绣答应将沐渊白继续留下看病,却没见到安以绣和卫十二说:“卫十二,去把夫君喝的药渣带上,到时候让大夫看一下药渣成分就行了。” 眼见着安以绣执意要把人带走,何书瑶急的不行,最后大声道:“姑娘,其实我还给白公子吃了一种药,你就算带了药渣也没用。” 安以绣一眼扫了过去,目光如炬,何书瑶却并不害怕的和她对视。 “姑娘一定很在乎白公子吧,这样,我也不强求姑娘将白公子留在我这医馆,你们这样离开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要把我给带上,否则,白公子必死无疑。” 片刻,安以绣怒极反笑,目光审视何书瑶,淡淡道:“你很聪明。” 确实,这个何书瑶很聪明。她一眼就能看出何书瑶喜欢沐渊白,想留在沐渊白身边,之所以要带人离开医馆,一方面是何书瑶没有把沐渊白治好,所以要赶紧换其他大夫医治,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杜 绝某些事情的发生,虽然她知道沐渊白对她的心意,但是任哪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别人觊觎,那种感觉很不好。但是这个何书瑶却很聪明,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沐渊白对她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和她说,只需要让她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她就告诉大夫她用的最后一味药 是什么,着实手段高明。 她可以让人对何书瑶审讯逼供,但是她无法拿沐渊白的性命做赌注,既然何书瑶要跟,那好,她同意。 “一炷香时间。” 听到安以绣这话,何书瑶笑了起来,看了安以绣一眼,立刻转身回房,看她急冲冲的模样,应该是要收拾行李和他们一起离开。看到何书瑶离开,卫十二才和安以绣说:“王妃,她偷偷给主子用其他的药,为什么要让她跟着?不怕她继续害主子么?若是你想知道她用的最后一味药是什么,属下可以 给她审讯逼供。” 安以绣淡淡摇头:“算了,不要用王爷的安全来赌,你派人好好盯着她,她有任何异样都来和我汇报。” “是。” 看着在昏迷中口吐白沫的沐渊白,安以绣急忙扯过一个盆接着。 拿出帕子把沐渊白嘴角擦拭干净,安以绣这才握住沐渊白的手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好?早知道这样,我便早点回北平了,也不至于害得你如此。” 沐渊白应该是听到了她说话,眼皮子动了一下,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 回到房间,何书瑶便抓紧时间清理行李。 老大夫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进房。 若是有暗卫盯着他们的对话一定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一向趾高气扬的老大夫在此时弓着腰背对着何书瑶:“大小姐?您这是?” 何书瑶一边清理一边冷声回答:“我要跟他们离开,这个男人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人,我绝对不可能放他离开,这个医馆暂时交给你顾着。” 老大夫连连应是,最后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声:“大小姐,可是那一群人让你把他们弄死,你却把他们救活了,就算有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只怕也不好交差。”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自有计划。”“是,大小姐,那您路上小心。” 第704章 游医上门 或许何书瑶也知道跟着他们不受他们待见,一路上她也没有整什么幺蛾子,就乖乖的坐在他们后面一辆马车里。 对于这个硬要跟来的人,安以绣只把她当做透明人,只不过在吃饭的时候会让暗卫送一碗给她。 安以绣的态度不好,何书瑶知道却不生气,反而在见到安以绣之后还能冲她微微一笑。 看到何书瑶的笑容安以绣只觉得心中一阵犯呕。 之前在医馆的时候她对何书瑶倒是不错,只不过在知道何书瑶对沐渊白的心思后,她就没有办法转变对她的态度。 “唉,话说他晕了?”小怪物的小爪子在沐渊白身上踩来踩去,颇有一种要把他吵醒的意思:“喂喂喂,醒醒呀,不睁眼睛?那我踩死你!哼,谁让你之前要把我扔到地上,那个仇我到现在还记 着呢,踩死你,踩死你!” 安以绣无奈,将小怪物从沐渊白身上拎走,拍了一下它的小脑袋瞪了它一眼:“小坏蛋!一边玩儿去。”小怪物大眼睛看着安以绣,最后张嘴打了个喷嚏,口水悉数喷到安以绣身上,看到安以绣皱眉,小怪物只觉得异常有趣,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有意思,谁让你 把我拎走的,你这是活该。” 安以绣点了点小怪物的额头,没有和它说话,看着沐渊白这个模样,要说她心里不担心是假的。 若是平时小怪物这么和她打闹,她也会陪着它玩闹,但如今当真是提不起性子。见安以绣迟迟不笑,小怪物也发现她和平常不一样,瞬间乖巧起来,坐在她手掌心,抬起小脑袋眼巴巴看着她:“你怎么了,不用担心的,你想啊,之前他喝了我那么多尿 都没事,要是寻常人早都翘辫子了,这说明他的身体还是很不错的。” “这次你的尿并没有用。”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抬起小脑袋摇了摇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若是照寻常来说,应该不至于会这个样子呀,我的尿可是包治百病的,人称秘药,没有点作用,怎么可能会被众人如此追捧?可是这次,却太让我感到奇怪了,明明给他喝了那么多尿,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更加昏昏欲睡,你说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 安以绣摇头,看着沐渊白干的已经起皮的嘴,拿过一个干净水囊往他嘴里喂水。 之前有疫病的水囊,早已些让卫十二丢弃,这次的水囊全是卫十二去打的水,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完全可以放心。 有水沁湿嘴唇,沐渊白嘴上的干皮润了下去,只不过他还紧紧闭着一双眼,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王妃,听说主子的病症,有一个游医自荐上门了。” 卫十二在马车外面和安以绣汇报,声音压低了不少,似乎不想让人听见。 “停车。” 马车车队瞬间停了下来,安以绣撩开车帘从马车上下去,视线转了一周,定在卫十二身后的男人身上。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身上背了一个竹篓,竹篓里放了一大堆药材,还有他需要用到的工具。 他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脸上始终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整个心情都能好上不少。 见到安以绣,那男人冲安以绣做了个衣:“草民参见王妃。” 之所以这么喊,是因为他刚刚听到卫十二对安以绣的称呼,奈何她的声音太大,引来了不远处何书瑶的注意。 此时的何书瑶正在小溪边洗衣服,这个游医的声音又大,她就算不想听见都难。 王妃? 之前她一直听到那几个属下称呼她夫人,只当她是侯门夫人。 毕竟她身上的气势非凡,那位白公子也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定然是有官职的人。 她玩玩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王妃?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位白公子岂不就是王爷了? 王爷,这是她不敢想象的事。 但很快,她也便觉得了然,她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既然白公子是位王爷,那她更是不会轻易放手。 不过说起来,四国并没有姓白的王爷。 他们在西凉,应该是西凉人,如今又在北平封地。 那么……何书瑶心中笃定:那这么说的话,这位白公子很有可能就是北平王!听说北平王英俊非凡,凡是看过他面容的女子皆对他一见倾心,以这个白公子的长相,定然能当得上 倾国倾城之貌来形容。 何书瑶又偷偷看了安以绣一眼。 听说北平王妃能文能武,且面容娇美,虽然她并不想这么形容她的情敌,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当得上这个形容。 神仙眷侣么? 看起来确实很像。 她虽然长得没有北平王妃好看,可是她有心机,她懂得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有自信,可以让北平王爱上她,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一步一步来吧。 听到游医的称呼,卫十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何书瑶,指着那游医道:“什么王妃,这里哪有王妃,你瞎叫唤什么呢?” 那游医只觉得有些冤枉,拎了拎肩上沉重的竹篓,委屈的撇起了嘴:“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你是这么称呼她的呀。”卫十二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这个月游医说的没错,他刚刚确认是这么称呼王妃的,只不过他的声音那么小,这个游医站在那么远的地方,怎么还能听到他的声 音? 最后没办法,卫十二也不会说谎话,伸手指着那个游医点了点,气急败坏的离开。 安以绣之前之所以不让卫十二他们称呼她王妃,也是不想何书瑶知道他们的身份而更加得寸进尺,但是既然被这个游医道破,那也便算了吧,左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跟我来。” 沐渊白的病情很严重,安以绣没有心思多问其他的话,直接便让那个游医跟在她身后。 游医也很是老实,一双眼都没四处瞟过,一路乖乖的跟着安以绣进了马车。 “既然你知道我是王妃,那你应该也能猜到他的身份,他身份贵重,万万不能出了差错,希望你好生诊治,治好了重重有赏,治不好……” 后面的话安以绣没有继续说,等着让那个游医自行体会。 既然他已经明白他们的身份,那她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索性自己把身份揭露出来,给游医打个巴掌吃颗甜枣。 游医连连点头:“王妃请放心,草民懂规矩的。” 安以绣颔首,坐到沐渊白身边,将最方便诊治的位置让给游医,让他对沐渊白进行望闻问切。 好一会儿,游医才停止对沐渊白的看诊:“王妃,王爷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 “一天前,当初我们一起得了痢疾,吃了中药都好了,唯独他,越来越严重,如今居然还陷入了昏迷。” 说到这里,安以绣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了一声卫十二,卫十二急忙在外面问:“王妃?怎么了?” “把之前熬的药渣拿过来。”从那个医馆离开之前,安以绣特意让卫十二将为沐渊白熬的药渣带来了一部分,就是为了给后来的大夫辨别,虽说何书瑶说过药渣里还少了一味药他们不知道,但有这个 药渣多多少少也能给大夫一点判断。 游医拿起一点药渣,用手指捻了捻,最后又放入鼻下嗅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知晓。 “大夫,请问这个药渣有问题么?”看到游医不说话,卫十二也有些急了,抢在安以绣之前问这游医。 游医摇了摇头:“这药方倒是不曾有问题,确实是治疗痢疾所用的。” 这游医说话慢慢吞吞,急的卫十二想拎着他的脖子逼问。 “那为什么王爷至今不醒?”这是最让安以绣费解的地方。 “不知道王妃是不是还给王爷吃过别的东西?”游医不答反问。卫十二急忙接话:“我们之前看病的大夫也在随行的马车上,她说还放了一味药,但是那味药并不在这个药渣之中,她死活也不肯将这件事告诉我们,所以我们也不清楚。 ” 游医冲安以绣拱了一下手:“请问王妃,草民可以见一下那位大夫么?不知道全部的药名,草民着实不敢给王爷轻易下定论。” 安以绣冲卫十二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把人带过来,卫十二也着急自家主子为何一直不醒,当下便朝何书瑶冲了出去。 “何姑娘,有请。” 见到卫十二过来,何书瑶柔柔弱弱的轻笑了一下,冲卫十二一福身道:“好,这就来。” 见何书瑶走路一摇三晃的,卫十二好几次都忍耐下了要将她拖着走的冲动。 好不容易等她走到王妃那边,卫十二这才算是叹了一口气。 “何姑娘,这位是新来的大夫,说一下你对王爷用的最后一味药吧。” 何书瑶抬眼看向游医。那一瞬间,她和游医的视线当中是同样的震惊…… 第705章 缔结血契 安以绣低着头看沐渊白,并没有注意到何书瑶和游医之间的互动,等她再抬眼看他们时,他们眼中的震惊早已经被压了下去。 “王妃,草民有些药理方面的事需要问一下这位何姑娘,未免吵到王爷,草民想和何姑娘借一步说话。” 安以绣颔首,由着他们离开马车。 离开马车之后,游医笑眯眯的神情已经消失殆尽,看着何书瑶冷声问:“你怎么跟在他们身边?” 何书瑶手指轻轻卷着头发,看着游医笑了起来:“你可以出来,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他们?” “不管你有什么企图,你都不能伤害他们。” 何书瑶轻嗤了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嗤的笑了起来:“欧子绪,说起来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些吧。” 欧子绪也跟着扯起嘴角:“你若不是欧家人,我自然不会管你,可你既然顶着欧家人的头衔,你就不能不受欧家的约束。” 何书瑶绕着欧子绪转了一圈,缓缓开口:“欧子绪,你别忘了,我姓何,可不信欧,只不过是个被踢出去的旁支罢了,欧家凭什么还能管到我头上,这个女人,你要保?” 欧子绪目光坚定的看着何书瑶:“是。” 何书瑶妖媚一笑:“既然这样,那她的男人,我更要抢过来了,欧家欠我的,我没有办法找那些长老报复,但她也是欧家人,你说呢?欧家欠我的,我要她全部还给我!” 欧子绪眉头紧皱,扯住何书瑶的手腕,不让她离开:“你到底要做什么?” 何书瑶将欧子绪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一字一句道:“我要做什么?我什么都不做啊,只不过是看上了一个男人罢了,总不能我连我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去争取吧?” “这是你的表妹夫!欧书瑶,你还要不要点脸?” “欧书瑶?不不不,你叫错了,我姓何,我叫何书瑶,什么表妹夫?又不是亲妹夫,就算是亲妹夫,这个人,我也要定了,你就等着看吧。”何书瑶说完这通话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复而又停下了步子,回头看着欧子绪:“对了,我还有个事情忘了跟你说,你不是要问我最后一味药是什么 么?” 何书瑶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突然发笑。 欧子绪看着她手指上的伤口,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指着她道:“你……你喂他喝了你的血?”何书瑶猛然一笑:“对呀,他的那碗药里,我给他加了我的血,所以你在药渣里看不出什么,哦,对了,他昏迷之后,我还给他吃了沉香粉,呵呵呵,行了,该告诉你的都 告诉你了,我走了,你去治吧,但愿你能治好哦。” 欧子绪留在原地没有动作。 沉香粉…… 难怪爷爷说沉香粉不见了,原来是被她给偷走了。 这个人,心坏到发黑,就应该被逐出欧家! 沉香粉是爷爷配出的药粉,不是沉香木的沉香,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药粉具有让人昏迷的功效。 当然,爷爷配出的沉香粉并不止这些,还会在人昏迷后,更改那人的意识。 而且,何书瑶还把她的血给北平王服下,那简直是……要和北平王捆绑一生了。 何书瑶是欧家唯一一个能和人契结血脉的后代,凡是喝了她的血,那人就等于和何书瑶结了血契。 何书瑶生,那人生。 何书瑶死,那人死。 不过还好,反之亦然。 正因为何书瑶的特殊体质,爷爷对她极为看中,欧家但凡有好东西都先顾着她,她在欧家享受的是最高等的待遇。 可是何书瑶并不安分,在知道她的体质后就找了她的婢女做实验,正好被爷爷发现,爷爷严重警告她不得如此胡来,她却并不听爷爷的话,反而更加胡作非为。 见状,爷爷便将她驱逐出欧家,因为她这个人心思不纯,且屡教不改,欧家要不起这样的后代。 最后爷爷让她离开欧家,不得以欧家人自称。 她确实不以欧家人自称,可她被驱逐出欧家之前居然偷走了爷爷精心配置的沉香粉,那个沉香粉是半成品。 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沉香粉还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的药粉,不是完整的药粉,所以那只能算是半成品。 没想到何书瑶居然这么大胆将沉香粉给北平王服了下去,真是…… 可因为爷爷有要求,他们目前还不能告诉安以绣他们欧家的身份,所以这一切也不可能告诉她,还得找个借口圆谎。安以绣看到何书瑶先一步过来,何书瑶冲她甜甜的笑了起来,蹭到马车旁边,大刺刺的看着昏迷的沐渊白,就差没把一双眼睛黏在沐渊白身上:“王妃,刚刚那个游医问我 的问题我都告诉他了,最后一味药是什么我也告诉他了,若你想知道什么尽可以去问他。” 不知为何,安以绣总觉得何书瑶的笑容之中多了几分嘚瑟炫耀之意,然后何书瑶便扭着腰离开,让她有些拿不清楚何书瑶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打算告诉她最后一味药是什么么?那性子撅的就连用铁锹都撬不开她的嘴,如今来了个游医她就全部告知了? 不一会儿,那个游医也跟着过来,一反刚才的笑眯眯,脸上愁容遍布,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 “大夫,她和你说了么?最后一味药。” 听见安以绣这么问,欧子绪点了点头:“说,说了。” 刚才也不见这游医讲话有结巴呀,怎么和那个何书瑶说了一会儿话就结巴上了? “当真?” 见安以绣不信,欧子绪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真说了,问题就是出在这味药上,这味药有点问题。” 安以绣眯起双眼,浑身气势让欧子绪觉得她现在就会拿刀砍人。 虽说他生气何书瑶这人,但说到底还是一脉同宗的表亲,倘若真看到她死在他眼前,他还真是有些不太忍心。 “虽然这味药有些棘手,但也不是不可能解决的问题,还请王妃容我想一想,我一定给王妃想出一个破解之法。” 安以绣颔首,算是暂时答应。 “先去王府。” 至于何书瑶,她说了那最后一味药,便有她无她都可。 安以绣并不喜欢何书瑶这个人,让卫十二给何书瑶送了一锭金子当做盘缠。 一锭金子在当今年代并不是小钱,别说是从这里回她住的医馆,就算是再买一栋偏远的小宅子都是可以的。 可没一会儿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哭泣声:“我不走!这锭金子我不要,我只要跟着王爷就知足了。” 安以绣唤来一个暗卫在旁边照看沐渊白,自己下了马车去找何书瑶。 何书瑶哭的梨花带雨,那小模样若让普通男人看了只怕会忍不住想怜香惜玉。 只可惜,她遇上的是油盐不进的暗卫,和对她没好感的安以绣,哭这一招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反而让他们觉得这是一只猴儿在耍把戏。 “要跟着王爷?” 安以绣走到何书瑶背后,冷眼看着她,何书瑶立刻回转过身子,就要扑到安以绣面前,安以绣身形一动让了一步,让何书瑶扑了个空,差点因为没有支撑而摔个狗啃屎。 何书瑶跄踉两步停了下来,眼泪涟涟看着安以绣:“王妃,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么,我,我不想离开。” 安以绣动了一下眉头,和卫十二下了命令:“把人送走,若她不想走就一个人留在这荒郊野岭吧。” 却不想何书瑶非但不怕,反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王妃,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么?倘若我曝尸荒野,你的好夫君便也要随我一同进入阴曹地府了。” 何书瑶的话说的笃定,安以绣并不怎么相信,想用这话诈她?倒也是有些小聪明。 “你觉得我会信么?” 何书瑶并不在意,反而伸出手,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那王妃不妨试试我死在这里,看看王爷会不会跟我陪葬。” 安以绣没有说话,反倒是小怪物一直挠她胳膊,她能感觉到小怪物对何书瑶这话有很大的反应,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说。 退了几步,安以绣低声问:“怎么了?” 小怪物有些着急的告诉她:“哎,你别冲动,别让她死了,她说的是真的!” “真的?什么意思?她死了,王爷难道真的会死?两个独立的人,怎么会因此影响。” “你信我的,没错,她说的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小怪物眼神有些闪烁,并不想多说这件事儿:“这事儿吧,你也别问那么多,反正你就知道,如今你男人的命应该是和这个你讨厌的女人的性命捆绑到一起了,就算你再讨 厌她,你也得保护她,否则,你男人当真就会死的。” “连你也没办法?” “暂时没有办法,所以目前为止她不能有事,你也不能让她一个人离开,倘若她真被什么人给杀了,你男人就完蛋了。”“所以,我还得保护她?” 第706章 王府所有人……都死了 “是啊,你不保护她,她死了,你男人怎么办?所以了,保护她就是等于保护你男人,就算你再不开心这件事,你也需要做,据我所知,这个何书瑶得罪过不少人,难保不 会有人要买凶杀她,别等到她被杀了,你才后悔。” 安以绣眯起双眼看着小怪物:“所以说,你认识她咯?” 小怪物眼神飘忽,不敢和安以绣直视:“那个什么,那个什么……额,今天的天气好好。” 安以绣捏住小怪物的耳朵摇了摇:“嗯?给我解释解释?” 小怪物伸着脖子,装出一副被揪疼的样子,开始龇牙咧嘴起来:“哎哟哟,好疼啊,好疼啊,你轻点。” 安以绣放轻力道,但依旧是一副质问的模样:“哼,我不逼你,你仔细想想,该怎么说。”“那个,其实吧,这个人也就是何书瑶,我也认识她,之前之所以没有和你说,那是因为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她,这种人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哪里需要我费那么多的心神 去记她呀,你说说,我活了这么多年,总不可能每样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清楚楚吧?所以了,就算是有遗忘,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呀,你说对不对?”小怪物说完这么一大通,摆出一副找安以绣寻求认同的笑脸,见安以绣没有说话,它只觉得她是生气了,急忙说:“但是吧,虽然我记得我见过她,但是吧,她是哪家的人 ,我一时半会也忘了。” 说完这话,小怪物的耳朵,向前折了折,似乎是耳朵有些痒痒。 小怪物只要说谎话,耳朵就会止不住的乱动,这事儿小怪物自己并不知道,安以绣却清楚的紧。 所以说,小怪物并没有和她说实话,算了,既然它不说,自然有它的道理,它也不会再继续逼问。 “你说的是认真的?只要何书瑶死,沐渊白就一定会死?” 何书瑶到底是哪一家的人,并不是重点,她不想问,也不关心。 她唯一关心的只是沐渊白的性命到底是不是和何书瑶捆绑在一起。见安以绣没有刨根问底,小怪物自是乐的高兴,连连点头和她说:“我告诉你的话还会有假?她如果真的把她的血给你男人喝了,那你男人只怕真的和她的性命捆绑到了一 起。” “怎么能看出她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血给沐渊白喝?” 若何书瑶并没有把她的血给沐渊白,这一切便是假的,那自然不用在意她的生死。 谁知道小怪物莫能助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也看不出来,你只有暂时把她当成和你男人结了血契,不然你杀了她,还是会有一半的风险。” 确实,她不可能拿沐渊白的命做赌注,哪怕她再看不惯何书瑶这个做作的女人,她也不得不把她带在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回到队伍中间,卫十二的刀已经架在何书瑶的脖子上,只等安以绣一声令下他的刀就会砍下去。 何书瑶在这种险境,却笑的万种风情,仿佛并不担心她的性命。 “王妃,杀么?” 卫十二并不相信血契这种事情,一心只当何书瑶是个骗子,既然是骗子,还打算害他主子,那自然不能再留于世上。 安以绣揉了一下太阳穴,冲沐渊白摆手:“放了,看好她,不要让她出现意外。” 卫十二很震惊安以绣为何会这么说,但主子已经昏迷,他也只有听从王妃的命令。等卫十二松开对她的桎梏,何书瑶拍了拍身上的皱褶,冲卫十二一笑道:“卫大哥,我就和你说过王妃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偏生还不信,这下王妃亲自发话,你应该 是信了吧。” 卫十二后退一步,根本不想和何书瑶搭话。何书瑶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撩了撩头发,走近安以绣身边:“王妃,那咱们现在是去哪儿?去王府么?长这么大,我还从没去过王府那种地方,这次倒正好可以去见识一 番。”安以绣将视线从何书瑶脸上收回来,再多看她一眼,她只怕就会连隔夜饭都吐出来,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矫揉造作的恶心女人,猛然在她眼前出现一个,不能打,不 能杀,顶多骂骂,也只是自降身价,真是让她有些反胃。 “卫十二,启程吧。” ———— 王府暗道。 笙玉蜷缩着身子抱紧肉肉。 外面一直有歹人,他们似乎住在了王府,等着王府内的人自投罗网。 因为有那些歹人,她不敢出去,只能一直呆在暗道里。 这里没有昼夜交替,有的只是漆黑无比的暗。 之前带进来的蜡烛已经烧到只有半根大拇指那么长,是最后一点珍贵的光源,她不敢浪费下去。 为什么夫人还没有回来,为什么王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已经在这里饿了好几天,只能靠喝水度日。 而如今,这里只有最后一碗水,她也不能喝,这是肉肉的。可怜肉肉上一餐的牛奶已经是最后一餐,如今也只有这么一碗水,可是她没办法,她真的不敢出去,若是出去,拿着歹人一定会将肉肉抓走,团团已经被那些歹人捉走, 她绝对不能让肉肉落入他们掌中。 倘若真的落到那个地步……笙玉眸色黯淡下来:她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日,她一直觉得夫人和王爷会回来,只要他们回来,将外面的歹人赶走,她就能带着肉肉出这个暗道,她很想再看看外面的阳 光,她也想卫十二,那个不懂风情,却爱她的夫君,她真的不想就这样死去,她不想…… 多日的惊恐加上心中那阵悲怆,笙玉被各种负面情绪打倒。 眼泪滴滴落下,正巧滴在肉肉的脸蛋上。 肉肉只觉得有意思,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伸手在笙玉脸上轻轻抓着。 笙玉回过神,低声抽泣了几下,擦去脸上的泪渍,抱着肉肉轻轻的摇晃起来。 她不会死的,肉肉也会好好的,她要相信夫人,也要相信王爷,只要撑下去,她一定能带着肉肉出去。 可是,她好累。 她感觉她快撑不住了。 笙玉抱着肉肉躺在棉絮上,慢慢瞌上双眼。 似乎是看到什么令她开心的事儿,她嘴角微微上扬,脑袋歪侧在一边,抱着肉肉的手却丝毫不敢松懈。 时间仿佛就停在这一瞬间…… 高黑衣人躺在他们重新布置过的床上,高高翘起腿晃了晃:“你说,他们到底在不在这里,是不是顺着什么暗道跑出去了?”胖黑衣人拿过在外面买的一个肉包咬了一大口,肉包子的油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不拘小节的用袖子将油抹了去,吞下嘴里的那口包子才说:“我早就说过,他们应该 不在王府了,可你就是不信怎么办?”高黑衣人一把打掉胖黑衣人手中的半个包子,怒气冲冲:“还吃什么吃?那你说,人要是不在这里,那我们该去哪里找人?难道去大海捞针?那还不如呆在这个王府好好守 着。”“妈了个蛋!老子吃个包子也碍着你事儿了?一天就吃几个肉包子,根本就不饱肚子,照这样下去,还不如回去和主子说明情况,主子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至少我 们给他送了个小的过去,事出有因,主子也会酌情谅解。” 高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是啊,酌情谅解,最好的谅解就是让你去碧落黄泉吃个够!” “唉?你这人,怎么骂人呢?” “没打你就够不错了。” “那你还想打一架啊?来呀,我怕你?打一架呀!” 当回到王府,钱管家并没有出来相迎。 更让人费解的是,王府的大门居然微微敞开了一道口子,王府向来是个规矩森严的地方,既然门口没有人值守,那必定不会留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十二去四周看了一圈,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带着人过去找了一圈,看到王府大门口的水池内浮着众多尸体。 那些尸体已经呈现出巨人观,四肢粗大,爆出蛆虫在腐肉上啃食。 粗粗一看,有十几个人的穿着正是他们暗卫的装扮。 联想到王府的异样,卫十二只觉得心中一惊,大着胆子过去,将一个浮在水面,穿着暗卫衣服,背朝上面朝下的尸体翻过了一具。 那张脸已经涨大了一圈,呈现出青紫色,甚至还被蛆虫啃噬过,但他依旧可以认出来,这是他朝夕相处的兄弟,卫五。 有了这个结论,看到剩下的尸体,卫十二只觉得心中一阵胆寒,沾了那么多条人命的手,在这一瞬也颤抖的不成模样。 他不敢了,不敢继续看下去。 那几个暗卫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模样,顿时眼眶通红。 看着一水池的男女老少的尸体,卫十二捏紧拳头,只怕,这王府所有的人,都已经…… 那玉儿,他的玉儿是不是也躺在这堆尸体之中…… 他忍住心中的悲愤,不敢再看那个水池:“赶紧告诉王妃,王府有危险。” 卫十二带人进去查探了许久,就在安以绣以为他们遇到什么事后,只见他们一脸忧伤的出来。 “卫十二,怎么了?”卫十二捏紧拳头,一字一句道:“王妃,王府所有人都……死了……” 第707章 小世子在哪? 安以绣仿佛被当头一棒打到,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在说什么?” “他们都死了,我亲眼所见……” 说完这句话,卫十二再也忍不下去,双膝瘫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卫十二这幅模样当真让人心疼,有的暗卫也跟着一起哽咽起来,安以绣脑中一阵空白,恢复过来之后,瞬间跳下马车冲进王府。 “肉肉和团团,他们怎么样了?” 如果王府的人都死了,那她的儿子,她的一双儿子,是不是也遇难了? 安以绣感觉自己就要发疯,完全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场景。听安以绣提到两个小世子,暗卫们瞬间红了眼,是啊,王妃和主子离开王府,王府内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小世子,如今王府的下人,包括暗卫没有一个生还,那两个小世子 如今在哪里?他们完全不敢想象。 安以绣随手拉过一个暗卫:“尸体在哪?带我过去看!” 暗卫看到安以绣一身杀气,吞了一口口水,微微后退了半步,低下头不敢和安以绣直视:“是。” 所有的尸体都被人扔在王府的观景池里。 如今已经入冬,尸体没有夏天那般腐的快,但也散出了不小的尸臭味儿。 安以绣粗粗看了一眼,观景池里全是身着下人衣服的尸体,并没有小孩子的尸身。 让暗卫统计死亡人数,自己则冲向她的房间。 过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绝杀殿的人死了十几个,白无常他们却不在这里? 白无常他们去了哪里? 她明明把保护两个小包子的重任交给了白无常,她到底是怎么保护他们的? 王府整门被灭,看他们的死状,至少也有十来天,可是这十来天里,却没有一个人过来跟她们报信,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以绣直直跑到房间,房门紧关。 她用尽浑身的力气,一脚将房门踹开,她力气用的太大,导致房门直接被踹飞下来,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高黑衣人和胖黑衣人听到动静对视一眼。 来人了? 不等他们两人反应过来,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这女人虽然气势很盛,但是看她的身板只觉得柔柔弱弱,就算他用一只手都能把她拎起来。 不足为惧。 不过能进王府的,想必也不是普通人,看这女人的穿着,是上等布料,她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这就是那个北平王妃? 传言北平王妃能以一己之力,抵抗北魏10万大军,但谁知道却是这么一个个子小小的女人?那些传言莫不都是假的? 当看到自己房里站了两个黑衣人,一个高的一个胖的,安以绣心中的怒气瞬间上升到了顶端。 在寻常百姓眼中,王府就是高不可攀的象征,他们就算是路过的王府都会绕道走,绝对不敢侵犯王府一丝一毫的威严。 而这两个黑衣人胆敢如此张狂的住进王府,可以确定,他们就是这场凶杀案的主犯! 想到王府上百条冤魂,安以绣就止不住想要虐杀他们的冲动! 可是她现在不能杀了他们,他们是这个事件中唯一活着的知情者,只有他们能告诉她两个小包子的下落。 虽然不能杀了他们,但他们也别想好过! 握紧拳头,安以绣飞起两脚踢在他们肚子上,他们瞬间被踢翻在地。 安以绣这两脚用了十足的力道,两个黑衣人顿时趴在地上,哎呦呦的叫唤了起来。 “哎哟,我的腰啊,好像折断了,好疼……” “这个臭婆娘!好大的力气!” 安以绣双眼眯起,拿出匕首,剁掉他们一人一只手臂。 他们的伤口处瞬间血流如注,不消一会儿就将地面染了个鲜红。 地面的鲜红染红了安以绣的双眼。 “说,小世子在哪?” 胖黑衣人捂住自己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安以绣的眼中多了几分畏惧,没想到这个女人这般凶残,二话没说就先砍了他们的手臂,这让他们如何能忍? 胖黑衣人假意应承,找准时机从裤腰处掏出一柄尖刀指向安以绣。 安以绣侧身躲过,顺势抓住胖黑衣人仅有的手臂用力一拧,只听到一声脆响,然后胖黑衣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胖黑衣人的手臂已经呈扭曲状垂在身侧,应该是被她用双手生生扭断,看着异常吓人。 “说。” 安以绣匕首搁在胖黑衣人的脖子上,只要她拿着匕首的手往下一压,他的脖子就会像胡萝卜一样断成两截。 胖黑衣人没想到安以绣是这么个凶残之人,顿时和她服软:“别,别杀我,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看来,胖黑衣人是个惜命的,不惜出卖他的主子也要保自己活命。 一旁的高黑衣人听到胖黑衣人的话,捡过胖黑衣人刚刚掉到地上的尖刀直直掷向胖黑衣人的后心。 就算安以绣眼疾手快把胖黑衣人拎开,却也比不过尖刀掷过来的速度。 尖刀将胖黑衣人穿了个透心凉,脖子一歪便算是嗝屁。 安以绣推开手中胖黑衣人的尸体,速度极快的阻止高黑衣人自杀的动作。 见安以绣阻止他自杀,高黑衣人直接张嘴咬舌。 安以绣哪里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死掉,直接卸掉了他下巴。 卫十二这个时候也带着暗卫进来。 虽然卫十二的眼眶依旧通红,但能看出来他已经在极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看到这个黑衣人,卫十二似乎再也忍不住,嘴里一边嚷着就要冲上去打人:“我要杀了你!赔我的玉儿!” 安以绣知道卫十二的情绪为什么激动,但这个黑衣人是唯一一个活口,卫十二情绪在气头上,不能让他将这个人杀死。 “你们拉住他。” 一旁进来的暗卫纷纷扯住卫十二的胳膊。 卫十二或许是气急了,居然连五六个人都拦不住他。 安以绣伸手打了卫十二一耳光,怒斥一声:“卫十二!” 卫十二愣在原地看着安以绣,显然并不明白安以绣为什么要打他。 “卫十二,你醒醒!这个人该死,我比你,比任何人都想让他五马分尸,但你现在绝对不能杀他!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问明白,他是唯一的活口,你清楚么?” 安以绣掷地有声,让卫十二瞬间恢复了意识。 看到并肩作战的兄弟抓着他的手臂,他瞬间卸了一身的力气,有些颓然道:“是属下错了,属下不该这么冲动,请王妃责罚。” 安以绣摇了摇头,王府所有人都死了,包括笙玉,卫十二情绪激动她能理解,这是人之常情,她又以什么理由去责罚他? “你太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卫十二却眼神坚定的摇头,站在原地,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半步:“不!王妃,属下要在这里!属下要知道这一切。” 罢了,卫十二确实有知情权,他要留下就留下吧。 合上这个黑衣人的下巴,安以绣一字一句问:“你们是谁的人?两个小世子在哪里。” 听到安以绣问话,那个黑衣人脑袋一扭,根本就不看安以绣,颇有气节的模样。 安以绣嗤笑一声,拿匕首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这匕首刚刚砍过他们的手臂,上面还沾着鲜血,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他的脸瞬间多出来几道血痕。 “不说是么?” 黑衣人梗着脖子,根本就不理会安以绣。 “要杀要剐,任你们处置,反正我绝对不会背叛我的主子!” “好,但愿你可以一直坚定不移的说这句话。” 安以绣看向卫十二:“既然他的嘴巴这么硬,那你帮我撬开,可以办到么。” 卫十二对这个黑衣人很是仇视,但也正因为有这份仇视,他可以更好的完成任务,她相信他。 卫十二看到安以绣的视线,点了一下头:“王妃,这件事交给我办,我一定给你想要的答案。” 卫十二和几个暗卫带着那个黑衣人下去,看样子是进王府的地牢好好招呼他了。 留下几个暗卫不知道该干嘛,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如今主子昏迷不醒,两个小世子也不见了踪影,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王妃身上,虽然王妃很强,但到底是个女人,经历这些还能如此镇定已是不易。 “王妃……” 有的暗卫出声,想让安以绣不再伤神,但到底没有说出那些安慰的话。 虽然他们和王妃很熟,但王妃到底是主子,这些安慰的话,也由不得他们来说。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对了,把王爷接进来,让子绪好好照顾。” 子绪是那个游医的名字,如今,她也只能把唤醒沐渊白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王妃,那那位何姑娘?” 有个暗卫说了这番话后,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没看到王妃已经伤心成这个样子,他居然还拿那个何姑娘来刺王妃的心,简直不该! 安以绣眼眸动了一下,何书瑶相比于她的两个儿子,根本无足轻重。“先找个院子看着。” 第708章 王府所有人皆重葬 “说,你主子是谁?” “我不告诉你。” “小世子在哪里。” “你猜?” 这个黑衣人嘴巴很是倔强,就像是一块掉到茅坑里的臭石头,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一个字。 卫十二点了点他,用铁钳夹过一个烧的通红的铁块贴在黑衣人的皮肤上。 伴随着一阵“滋滋”声,地牢内传出一股子烤肉的香味儿。 黑衣人咬紧牙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几乎要疼到晕厥。 所有的刑罚基本上都在他身上实验了了一遍,他终于忍受不住,气虚道:“我……我说……给我一个痛快……” 得到黑衣人的回答,卫十二急忙跑到安以绣的房间叩门:“王妃,他招了!” 安以绣瞬间打起精神:“怎么说?” “他说只抱走了一个小世子,当时那个小世子哭的很大声,所以奶娘抱着小世子在院子里转转,然后他们杀死了奶娘,将那位小世子带走。” 哭的很大声? 安以绣可以确定被抱走的是团团,印象之中只有团团是个爱哭包。 “小世子……” 卫十二急忙说:“小世子没有性命之忧,听说是他的主子要用小世子来威胁你。” “那肉肉呢?”听到对方是要用团团来威胁自己,安以绣的担心少了几分,既然如此,那对方一定会好好把握这个筹码,可以确定团团目前不会太危险,现在重要的便是肉肉,他们抱走 了一个团团,那肉肉么?是被他们……误杀了么? 想到这里,安以绣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痛。 “他说另外一个小世子不见了,在王府找了一整圈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人,他们之所以住在您的院子,就是为了守株待兔。” 肉肉还那么小,根本不可能自己不见…… 这个时候,有暗卫过来汇报情况。 “王妃,我们刚刚清点了一下尸体的人数,发现……笙玉不在里面。” 听到笙玉不在那堆尸体里面,卫十二的眸子瞬间迸发出无与伦比的亮光。 那个黑衣人说他们原本把所有尸体都排在王府大门口,但怕引起太大轰动,又把所有尸体扔到王府的水池。 如果那里面没有玉儿的尸身,那说明,说明玉儿没有死! 联想到刚才卫十二说肉肉失踪,再加上尸体里没有笙玉的尸体,安以绣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笙玉抱着肉肉逃跑了! 这个猜测让安以绣心中激昂起来,如今王府出了这种事儿,笙玉一定不敢再呆在王府,那她会在哪里? 燕春楼,对,燕春楼,那是白无常他们的据点,笙玉一定是带着肉肉去燕春楼躲避了。 “快,派人去燕春楼!” 卫十二急忙点了几个暗卫让他们前去燕春楼。 冷静下来,安以绣又想到一个问题:“他们的主子是谁?” 卫十二摇头:“这个他打死也没说,只说到时候王妃就会知道的。” “当晚他们有多少人围攻王府?”按照安以绣的想法看来,既然能屠百来人且有数十暗卫的王府,那他们定然有不少人手,至少五十人以上,毕竟暗卫们的身手也是不容小觑,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被攻破防 守。 “说是二十来人。” 安以绣眉头止不住蹙起来。 这么少的人?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属下看过他们的尸首,是中毒所致。”倘若他们下了致人昏迷的毒粉,那也不难理解为何会如此,只是这样的话,笙玉应该也会中招,毕竟她一个弱女子,抱着一个小孩子,只要出了房门就不可能逃过他们的 追捕,毕竟武功不俗的暗卫都中了套,没道理笙玉懂得躲过这些的道理。 除非,笙玉一直没有出房门。 安以绣视线在房门扫视一圈,最终落在隐蔽的暗道机关上。 房里的这个暗道她曾经告诉过笙玉。 安以绣拿过一个火折子点燃,一手拧开暗道,大步踏了进去。 卫十二见安以绣突然进暗道,想到了什么,也跟着进去。 暗道里黑黢黢一片,尚好有安以绣手中的火折子点亮了这里的一切。 入鼻是一阵奇怪的味道,有些骚臭味儿。 或许是他们进暗道有动静,不远处居然响起了一阵婴儿哭声。 “哇哇哇……” 婴儿!哭声! 安以绣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拿着火折子飞速向声源奔去。 肉肉被裹在襁褓里哭的一张小脸全是泪珠,重要的是,他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瘫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肉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看那个人的身影,瘦弱不堪,安以绣疾步来到那人面前。 经过火折子的照亮,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的脸。 正是笙玉! 卫十二也激动的一双眼涌起了泪花。 真好,玉儿,玉儿在暗道里,玉儿是安全的。 为了避免肉肉将笙玉压伤,安以绣忙想将嚎哭的肉肉从笙玉怀里抱出来。 只是笙玉手劲有些大,安以绣用了个巧劲才让笙玉放开力道。 不知道为什么,笙玉的身体很是僵硬,并且一片冰冷。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难道……笙玉…… 安以绣手臂有些颤抖的在笙玉鼻下探了一下,在发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后,急忙对身后的卫十二大吼:“快来!她活着,把她抱出去!” 卫十二瞬间泪目,应了一声,将笙玉公主抱起,飞速窜出了暗道。 安以绣抱着肉肉紧跟其后。 “快把她放在床上!” 卫十二急忙照做。 照理说这个房里的床是主子才能躺的,笙玉一个下人没有资格躺在这里,但人命关天,何况安以绣早已经将笙玉当做真正的亲人,又哪里会在意这些。 安以绣抱着肉肉哄了一下,喊了个暗卫去后厨端来熬好的米粥,和热牛奶。 “把米粥给笙玉吃一点,不要吃多。”刚刚进暗道她大致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里面没有米食,只有最后一小半碗的清水,倘若从出事后笙玉就带着肉肉躲进了暗道,那可以确定她至少在里面躲了十几天,不 过看那一碗水和一个空了的食材袋,可以看得出笙玉曾经偷偷溜出去了一趟拿过吃的。 但如今笙玉昏迷不醒,显然是被饿的。 而且她嘴唇干涸,死皮死了一层又一层,可以看得出她有两三天没有喝水,而旁边明明有一小碗水…… 估计是都让给了肉肉喝。 想到这里,安以绣心中更是愧疚,她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早一点回来,他们就不用受此折磨。 有卫十二照顾笙玉,安以绣心中放心,在一旁喂肉肉喝点了热牛奶,却被肉肉悉数吐了出来,喂了第二次,依旧是这个情形,安以绣由不得一阵心急。 这是怎么回事,肉肉竟然连牛奶都不喝了,难道是饿惨了么? 想到府里正巧有个游医子绪,安以绣忙让人将子绪叫了过来。听到安以绣的形容,欧子绪有条不紊道:“王妃,根据你这么说,那小世子应该是被饿了太久,导致喝不下过浓的牛奶,可以试着把浓牛奶冲淡,然后再喂给小世子喝,另 外,小世子许久没有喝太多牛奶,务必得少食多餐,切不可操之过急。” 听到他这么说,安以绣在热牛奶里加了许多热水,将浓浓的牛奶冲成了淡牛奶喂给肉肉。 肉肉吧唧吧唧了小嘴巴,虽然还是吐出来了不少,但勉强算是能进点食。 “麻烦再帮我看看她怎么样。” 安顿好肉肉,安以绣急忙将欧子绪带到床边。 对于欧子绪这个游医的医术卫十二倒很是相信,见到他过来,卫十二急忙让开位置请欧子绪过去诊治。 隔着丝巾,欧子绪为笙玉诊脉。 好一会儿,欧子绪才道:“这位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太长时间滴米未进,滴水未进,导致身体虚弱,草民给她开一服药调理调理就能恢复了,王妃不用担心。” 府中死了百来人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欧子绪的耳中,欧子绪偷偷看了安以绣一眼,打探道:“王妃,草民看到府中有很多尸……” 听到欧子绪这般问,安以绣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你好好医治王爷就足够了,有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触到安以绣的视线,欧子绪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一只手捏住,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都有些无法呼吸。 缓过神,他迅速点了点头:“多谢王妃提点,是草民逾越了。” 家丑不可外扬,王府所有下人被灭,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北平王府是个能被人随意欺负的地儿,就算她不在意这些面子,也得为沐渊白的面子着想。 等欧子绪下去,安以绣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笙玉和乐呵呵的肉肉,揉了揉太阳穴。 “王府所有人,皆重葬。” “可是,王妃,出葬该用什么名头?” “染了天花。” 卫十二不太明白安以绣为何要这般做:“那这样百姓都会对王府避之不及。” 安以绣颔首:“避之不及最好,去办吧。” 卫十二下去,不一会儿来了一个暗卫。“王妃!燕春楼被封了!” 第709章 前去太守府 突然蹦出来这个消息,安以绣愣了一下。 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之后燕春楼就被封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封她罩的地方? 事情真是一出连着一出,有些让她应接不暇。 “卫十二,我带几个暗卫先去一趟太守府,王府目前交给你主持大局,有任何事你可以代替我全权处理。” 安以绣留下这句话,不等卫十二答应,就骑着马风风火火离开。 看着安以绣骑马飞驰而去的背影,卫十二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猛然之间让他一个暗卫统领抗重担,他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路上安以绣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燕春楼为什么会被人封了? 和她汇报燕春楼被封的暗卫也跟着一同前去,安以绣和他招了招手,让他上前。 “打听到是怎么回事?” 那个暗卫说:“据说是燕春楼出了人命,这个太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在听说有人命官司之后,二话不说就将所有人都押入大牢。” 北平换了新太守的事儿安以绣也是知道的。北平之前有个太守,当初请沐渊白去了酒楼,还让人从青楼招了几个花魁想借花献佛,奈何沐渊白根本就不是吃这套的人,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就将那太守杀死,雷厉风 行的手段着实吓到了哪些想动花花心肠的人。 有了沐渊白这一出,那些小官自然不敢把主意再打到他身上,一时之间身边倒是清静不少。 只是北平太守身死到底也算是重事一件,少了太守操持也不行,朝廷那边又指派了一个太守下来。 但听说那个太守为人正直,刚刚上任,在北平民众口中就全是好名声,甚至可以说在百姓的嘴里,没有一个不夸他是个好太守。 “压入大牢的包括月娘?” 安以绣扬鞭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跑的更快几分,暗卫急忙甩鞭跟上。 “嗯,月娘是第一个被抓进去的,就连望弟也被一同抓进了牢里。” 安以绣眸色暗下来。 望弟是她之前陪小怪物去竹林消化天灵地宝时遇到的小姑娘。 当时她后妈得了霍乱病死,她可怜小姑娘一个人孤苦伶仃,便将她带在身边,后来因为她琐事比较多,便把她放到燕春楼,让月娘和白无常照顾她。 还记得送她去了私塾,她学习很好,先生总是夸奖她聪明,若是生为男人必定是大将之才。 望弟还那么小,居然也被一共关林了大牢? “具体是什么人命官司?” 暗卫想了一下:“似乎是有几个恩客在燕春楼死了,那个时候白无常姑娘好像在场。” 安以绣皱起眉头。 这件事怎么又和白无常扯上了关系?且不说出了这种事儿白无常应该抓紧时间处理,反而落人话柄,如今月娘等人入狱,白无常却带着魅组成员不见踪影,她当真是有些弄不清楚白无常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 么药了。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太守府。 太守府还是如之前的太守府一样,并没有进行过翻新,由此可见新太守不太注重表面形式。 见有人骑马停在太守府门前,太守府的小厮上前一步道:“这里是太守府,诸位是?” “有事找李太守,李太守可在府中?” 说这话的功夫,安以绣翻身下马,暗卫将马匹牵到一边的树干上栓了起来。小厮见安以绣有些气势汹汹,只觉得这女人是带着家丁来太守府砸场子,语气不由硬了几分:“这里是太守府!不是谁都能进的!奉劝你们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见小厮语气凶狠,安以绣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若我执意要进呢?” 小厮只觉得安以绣这是在挑衅太守府的威严,和里面的打手通了一口气,瞬间涌出来一堆穿着统一青色衣袍的男人将安以绣和暗卫们团团围住。 他们手里拿着铁棍,甚至有几个拿着大刀,若是胆小的只怕就要被这阵势给我吓破了胆。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安以绣,她可是在无数生死之中游历且依旧能活下来的人,又岂会怕这小小的阵仗? 就在安以绣准备给暗卫们手势,打算硬攻入太守府时,太守府里突然多出来一道苍老之声。 “且慢!” 安以绣顺势放下手,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之间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大约是在花甲之年,穿着一身紫色长袍,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看样子是个信佛之人。 在安以绣打量他的同时,他也笑着打量着安以绣,好一会儿,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恕老朽不知是王妃登门,未能及时迎接,还请王妃勿怪,王妃,请。” 小厮在听到老者说出安以绣的身份后,止不住打了个颤。 这位就是传闻中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北平王妃?天啊,他这算是见到真人了,还好太守先一步出来,否则他的脑袋此刻都不知道会滚到哪个旮旯角里去了。 想到这里,小厮只觉得一阵后怕,甚至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摸了摸,证实了自己的脑袋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后,才出了一身冷汗灰溜溜的退回王府门口继续值守。 在听到老者的邀请后,安以绣颔首跟在他身边。 在此刻,她已经确定了这位老者的身份。 在太守府能如此说话的只怕也只有那位李太守了,这位李太守是个聪明的,或许也是上了年纪,活成了人精,才能一眼道破她的身份。 聪明人很好,她喜欢和聪明人聊天,毕竟,只有聪明人才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决定是最好的选择。 李太守将安以绣一行人迎进大厅,让丫鬟上了一壶碧螺春后,这才挥手让所有下人下去。 对于李太守这个举动,安以绣更是满意几分,看样子他知道她和他要说什么,所以才让下人们退下去。 至于暗卫,安以绣并没有打算让他们下去,都是自己人,对于燕春楼的事儿,他们或许比她更清楚,根本就没有必要瞒着他们。 “王妃,请用茶,老朽府里只有这等碧螺春,还希望王妃不要嫌弃。” 安以绣端着茶,微微抿了一口,一股子的苦意漫了上来,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她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上喝茶。 似乎是瞧见了安以绣的小动作,李太守出言询问:“王妃,这茶……是不合王妃胃口么?” 安以绣笑了一下,放下手中茶盏:“我喜爱舞刀弄棒,素来不会品茶,让李太守见笑了。” 李太守见安以绣这么说,就知道她的正题要来了,正襟危坐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听说李太守前些时日封了燕春楼?” 李太守乐呵呵的摸了一下胡子,随后点头:“确实如此,因为燕春楼和几起人命官司有关,所以老朽只能将燕春楼暂且查封。” 见李太守直言承认,安以绣挑了一下眉毛:“若说查封,不知李太守为何要将燕春楼所有人都关入大牢?早知其中还有与此事无关的孩子。” 李太守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不不不,王妃此言差矣,既然燕春楼涉事,那其中人员自然得一同关押,老朽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亦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安以绣睨了李太守一眼,说这话时,李太守神情极为认真,看似这话并不是作假。 但这又岂会是聪明人所会说的话?既然他知道她来王府和燕春楼一事有关系,他一个聪明人断然不会因此做决定而得罪她,除非他这样说另有其他原因。 “不知李太守此言何意?燕春楼人命一案我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不知李太守可愿与我谈谈?” “这件事,暂且还没有定论,王妃可以等着结果出来之后,一切也都了然。” 李太守看着安以绣笑了一下,手中轻轻转着那串光滑的佛珠,一副颇有禅意的模样。看样子,这李太守执意不肯放人,哪怕他清楚燕春楼是她罩着的地儿,他也依旧不肯松口半句,不知道是他天性使然,还是背后有比她更硬的后台,所以不惜得罪她也绝 不后退半分。 “我以为李太守是个聪明人,但没想到李太守如此固执,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告辞。”安以绣起身不想再和李太守打哑谜,团团失踪已经导致她心绪不宁,整个人游走在暴怒的边缘,如今燕春楼又被封,她却坐在这里和李太守打哑谜,实在是让她没有什么 心情再继续这样浪费时间。 倘若李太守不放人,她大有其他办法,左不齐就是让悬命阁成员出动劫囚,这种事情她不是没做过,再来一次也无伤大雅。 她可不信区区一个大牢的狱卒能拦得住一堆训练有素的杀手。却没想到她还没有离开,李太守再一次拦住了她:“王妃,您先别急着走,这件事不是老朽不愿意放人,确实多有不便,或许老朽可以先让王妃和月娘见上一面,这样王妃就知道老朽为何要这般做了。” 第710章 还想王爷多活一阵 李太守说的也不算没道理,既然他让她和月娘先见一面,她倒也不妨顺了李太守的意思。 她确实想见见月娘和望弟他们在牢中过得如何。 “王妃,这便是大牢了,您请。” 狱卒在得知这女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北平王妃,语气别提有多好,甚至可以用得上谄媚来形容。 在安以绣进去之后,狱卒很有眼力见儿的离开,给她和月娘独处说话的空间。 月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在牢房里被关了许久,随后突然有人叫她出去,说是有人要见她。 她被关在这里十几天都无人问津,如今谁要见她? 当看到月娘颤颤巍巍的出来,安以绣急忙几步上前抓住月娘的双手。 刚从黑暗的牢房出来,月娘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双手被人抓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后退一步试图挣脱安以绣的手:“你是谁?” “是我,我来了,月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月娘看向安以绣,在眼睛适应蜡烛的光线后,颇有些惊喜的倒抽了一口气:“王妃?王妃?您来了?” 安以绣点了点头,拉着月娘坐在椅上,将带过来的食盒打开,里面是她为了探监准备好的小吃糕点:“在大牢里的日子应该不好过,你都瘦了这么多,吃点东西。” 月娘满含泪光的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就瞬间哭出声,声音哽咽道:“王妃,这次燕春楼被封是我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你的信任。” “我只听说是出了人命官司,事情还和白无常有关系,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娘吹下眼帘:“这次死的人和常常有关,是来找常常的,我早知道常常和这人有私人恩怨,但没有尽到劝阻的责任,这才导致酿成大祸。” “死的人是谁?” “蔡远明。”这个人,安以绣有所耳闻,据说他经常找白无常,当初她还认为白无常能和他成一对好事,后来听白无常说这个人是为了过来找她打听悬命阁的消息,便也没有再关心此 事。 如果照白无常这么说,那她杀了蔡远明也情有可原。 估计是蔡远明事情败露,想做什么,后来被白无常发现,一气之下就杀了他和他随行的人。其实她这个想法算是毫无理由的偏袒白无常,但白无常是她手下的人,她了解白无常的行事作风,也对白无常的人品十分了解,她不相信白无常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什 么对悬命阁不利的事儿。 “现在白无常在哪儿你知道么?” 月娘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王妃这件事儿我确实不太清楚,当初在事情发生之后白无常就不见了,官府抓人的时候还说少了主犯。” 安以绣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似乎在想白无常会去哪儿。 在安以绣看来,事情和白无常有关系,以她的性格定然不会把烂摊子丢下,就算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她也一定会自告奋勇的顶替,绝对不会一言不发就离开。 况且,她让白无常保护好两个小包子,她也不在王府,白无常这会是去做什么呢? “嗯,我知道了,你们这边我会让人放你们出来。” 月娘听到安以绣这话却摇了摇头:“王妃,这件事暂时不用急,我听说王府很多人都被杀了?” 安以绣点头:“嗯,这事儿瞒的很隐蔽,你怎么知道的?” 月娘指了指牢房外面:“那位李太守告诉我的,说是有人要对王妃不利,所以让我们呆在大牢也是一个变相的保护。” 安以绣倒没有想到李太守这般竟然是为了保护燕春楼的人。 “你是怎么想?” 毕竟月娘是经历过那件事的人,她不妨听听她的看法。 “听说常常杀的那人家中有些背景,现在正在征集江湖上的势力,誓死要报复常常。”“白无常那边我会让人去找她,你这边也不需要再呆在大牢,既然我回来了,自然不会让人伤害你们。燕春楼暂且让她封着,我们也不缺这点银子,所有人,包括望弟都一 同去悬命阁呆着,在那边没有人会对你们不利,你们便放心呆着,等这件事情平息之后你们再重启燕春楼也无妨。” “好的,谢谢王妃。” 在和月娘聊了这么一大通之后,安以绣又把剩下的糕点让月娘拿去给其他人分食,这才离开。 见安以绣出来,李太守就知道安以绣有她的主意了。 “李太守,我已经和月娘聊过,是我误会了你,既然我已经回来,燕春楼的人也不需要呆在牢中避险,这件事是我承了你一个情,多谢。” 李太守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既然王妃如此说,那老朽自然不能再用大牢鞠着燕春楼的人,余下的事儿老朽都明白,请王妃放心。” 离开太守府,安以绣径直去了沐渊白目前躺着的房间。 沐渊白依旧紧紧闭着双眼,就像是误服了毒苹果的睡美人。 安以绣拉着他的双手,趴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满腔的担心才散去不少。 他还活着,只是一时之间没有醒过来。 “王爷,你知道么,我们的二儿子团团被人抓走了,我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你什么时候会醒?我们一起去把团团找回来,嗯?” 沐渊白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安以绣叹了一口气,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我宁愿躺在这里的是我,王爷,我们还有很多事儿没有做呢,肉肉和团团还等着你教他们武功,你就快点醒醒吧。” 房门被人敲醒,安以绣急忙揉了一把眼角的泪花,恢复一片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向门口:“进来吧。” 房门被人推开,安以绣只看到何书瑶嘴角带着淡笑走了进来。 那种淡笑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的刺痛了安以绣的心。 安以绣撇开视线不再看她,冷声询问:“你来做什么?”何书瑶仿佛是个瞎子,亦或者她装作看不出安以绣对她的疏离厌恶,就像是女主人一般在房里跺了几步,最后径直找了个安以绣面对的椅子坐下,拿起一个干净的茶杯, 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轻轻抿了一口才说:“咱们的王妃居然喝的是这般的白水。” 安以绣冷笑一声:“本宫似乎并没有邀请你过来,喝不惯就快滚。” 何书瑶将茶杯放下,看着安以绣摇了摇头:“王妃,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你何苦这般不欢迎我?还出言辱骂我?真是,有失王妃的风度。”安以绣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我不欢迎你,既然如此,希望你最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否则,我不介意用其他方法让你呆在其他地方,至于风度,只对有涵养的人,一团垃 圾还想要什么风度?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何书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被安以绣奚落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一会儿她算是想到了一个话题,这才重新恢复笑眯眯的情绪道:“说起来,王妃不是生了一对双 胞胎么?为什么府里只有一个孩子了,另外一个孩子呢?现在在哪里?” 何书瑶笑眯眯看着安以绣,拿着茶盖在茶杯上轻轻的扇了扇,里面升起阵阵热气,白雾挡住她的脸,让她的表情有些朦胧。 不得不说,何书瑶的脸皮子不是一般的厚。 安以绣睨了何书瑶一眼,勾起一边嘴角,不咸不淡道:“呵,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啊,这阵子在王府找谁八婆了?”她不是不清楚何书瑶的意思,无非是从哪儿听说她小儿子被人抓走,故意晃到她面前给她伤口上撒盐,她就算是再伤心,也绝对不可能在别人面前,尤其是想看她笑话的 敌人面前表现出丝毫柔弱。见安以绣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何书瑶又是啧啧起来:“传闻说,王妃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极是喜爱,但现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嘛,不过也是,毕竟王妃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就算是丢了一个也无所谓,还有另外一个不是么。” 安以绣眯起双眼,眼中杀意具现,不得不说,在这一刻,她真的有想杀了何书瑶的冲动。察觉到安以绣情绪的变化,何书瑶身子震了一下,然后掩饰性的喝了一口热水,这才慢条斯理道:“王妃,你莫不是想杀了我,可是你要知道,我若是死了,你的王爷也会 跟着我一同殉葬呢?若是你不想要王爷的性命,大可以把我给杀了,反正我也觉得活的没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想死?” 安以绣嗤笑一声,拿过手边茶杯掷到地上,用脚尖挑起一块尖锐的茶杯碎片踢到何书瑶脚边:“工具给你准备好了,请吧。”没想到安以绣会这般说,何书瑶看着地上的碎片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随后拿起那块碎片端详了一阵,放在桌上轻笑出来:“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吧,我还想王爷多活一阵子,所以还是算了吧。” 第711章 二世子有消息了 安以绣就算准了何书瑶不敢自杀,她虽然将要死的话挂在嘴边,但一个人若是真的有必死的决心,哪里会趾高气扬的和别人耀武扬威? 安以绣撇开眼睛:“既然不想死,趁早滚蛋,我不喜欢看到你,滚的越远越好。” 她很少这样和别人说话,但这个何书瑶实在是没脸没皮到了极致,让她连好声好气和她说话的情绪都没有了。 何书瑶故作委屈的抽泣了一下:“王妃,这样说话实在太伤人心了,不过念在你失去了一个儿子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算了,我先走了。” 什么叫失去了一个儿子? 安以绣墨瞳瞬间变得深沉,挑起一片地上的茶杯碎片,直直踢向何书瑶的嘴巴。 然后只听到“啊”的一声尖叫,何书瑶瞬间瘫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嘴巴哭了起来。 安以绣并不怜悯她,睨了她一眼,冷声道:“给自己积点口德,滚。” 何书瑶满是恨意的瞪了安以绣一眼,捂着自己的嘴巴快速逃离了安以绣的院子,那模样就像是身后有恶犬追逐一般。 等何书瑶离开,安以绣身子重新靠回椅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般。 对着何书瑶的时候她强装镇定,如今何书瑶走了,她也没有必要再端着那副架子,卸下一身厉刺的她多了几分软弱。 当笙玉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安以绣闭着眼落寞的脸。 “夫人……” 听到笙玉的声音,安以绣转过头来,冲她扯起一个笑:“你能起来了?” 笙玉点了点头,走到安以绣面前,突然跪了下去,就算地上破碎的茶杯碎片扎入她皮肉之中她也没有变分毫神色。 安以绣急忙伸手扶她:“你还没有完全好,这又是做什么?” 笙玉却如何也不肯起来:“夫人,你就让我跪吧,二世子这次被人抱走,我也占了很大的问题,若不是我让奶娘抱着二世子出去,那些人也不会把二世子劫走。” 安以绣摇头,声音有些沙哑:“这和你没关系,他们打定了注意要抓走肉肉和团团,你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这次多亏了你,保住了肉肉。” 笙玉低垂着头默默哭着,夫人明明这么伤心了,还反过来安慰她,就是她的错,就是她的错。 见笙玉迟迟不肯起来,安以绣伸手将她用力托了起来,她的裤子已经被地上的碎片扎破,腿上有星星点点的红,俨然已经被那些碎片弄伤。 “我真的不怪你,这是金疮药,快拿去擦上。” 安以绣拿过一瓶金疮药递给笙玉,示意她自行出去处理伤口。 见安以绣实在是情绪不佳,笙玉也不敢继续呆在这儿,擦干了泪喏喏的离开。 安以绣呆呆坐在床边,伸手无意识的划着沐渊白脸上的轮廓。 时间过的很快,不消一会儿夜幕降临,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阎王。” 安以绣眼神微动,会叫她阎王的只有悬命阁的人,当下起身拉开房门,俨然是黑无常。没有过多客套,安以绣开门见山:“最近悬命阁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确实最后一个才知道的,还有白无常到底在做些什么?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 回答。” 安以绣一连通的逼问是在黑无常的意料之中。 这件事是他们有错,王府全府被灭是极其重大的事故,他们悬命阁作为一个情报杀手组织,连这种事情都没有收到风声,确实是他渎职。 “回阎王,这件事,他们隐瞒的很好,我……确实没有发现有问题,请阎王责罚!” 黑无常跪在安以绣面前,认错的表情诚恳。 安以绣在桌上用力拍了一掌,桌上冷掉的白开水因此溅出来几滴,足以看出她心中的愤怒:“确实该罚!” 她曾经教过他们的,全被他们忘到脑子后面了么? 若是连情报都无法很好的掌握,那她还要这个悬命阁有何用? 看到安以绣贝齿紧咬红唇,唇瓣因此渗出点点鲜血,黑无常就知道阎王是被他气的够呛,他必须得平息一下阎王的怒火。 “阎王,白无常最近是去京城处理蔡远明的事情,发现蔡远明和北魏有联系。” 安以绣极力控制快到溢到嗓子眼的怒火,重新坐回椅上:“怎么说。”“蔡远明是北魏皇帝安插在西凉的棋子,这次白无常情理蔡家的时候才顺藤摸瓜查到了这件事,因为兹事体大,所以她这阵子都带着魅组成员呆在京城准备将剩下的北魏余 孽一网打尽,却没有想到在这期间有人趁虚而入,将二世子夺走。” 安以绣没有话说,这般来看就是那些人早就有所准备,就算白无常在王府,估计也和那些暗卫一样的结局。 “给我查,那些人是谁,我要二世子完好无损的回来!”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黑无常突然抬起头道:“阎王,这件事,不用查了。” 在察觉到安以绣的视线后,他继续说:“那些人给你留了个信,我这次也正是为这件事而来。” 说完这话,黑无常将信件从衣袖掏出来双手递给安以绣。 安以绣撕开信封,将信件拿出来,上面写的话很简短,只有三个字:“来北魏。” 北魏? 又和北魏有关!黑无常也不知道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只看到安以绣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只让他觉得很是害怕,这个样子的阎王,就像是要手刃仇人一般,他敢肯定,若是抓走二世子 的仇人就在阎王面前,阎王一定能将那人给手撕成两半。 安以绣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最后狠狠撕成碎片:“这段时间里协助白无常一举扫清北魏余孽,势必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既然所有事情都和北魏有关,那就不要怪她对北魏痛下杀手。 黑无常点头应下她的话:“是,我不会让半个余孽逃跑。” “还有,除去协助白无常的人,将所有悬命阁的成员统统调集到王府,务必看好大世子,若是再出任何纰漏……” 后面的话无需安以绣讲出来,黑无常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二世子被人拐跑,就已经是要了他的老命了,若是大世子再出现任何意外,那他真的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阎王放心,属下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来,也不会让大世子和王爷受到任何伤害。” 安以绣颔首:“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阎王,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办呢?” 听到黑无常的问话,安以绣纤细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响声:“去北魏。”这次北魏,她非去不可,毕竟那里有团团的线索,自从肉肉和团团出生,她就没有怎么带过他们,说起来,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正因为这样,团团才会被人抓 走,这次,她绝对不可能让团团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孤立无援,那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忍心让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儿离开父母,独处异乡? 听到安以绣斩钉截铁的说出这番话,黑无常神色没有丝毫的差异,他就猜到阎王会这个样子。别看阎王看上去一副冷清的表情,但是这种人是外冷内热,心底里别提有多爱她的孩子,虽说肉肉躲过了一劫留在了王府,但是团团却因此被人抓走,常言道,手心手背 都是肉。 如今阎王看着大世子,心中自然会对二世子更为愧疚,哎,这是阎王的决定,哪怕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诈,他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拦。 “阎王,那这次,你是带哪些人去北魏?我好让他们准备一下。” 却不想安以绣直接摇头拒绝:“不要任何人跟着,我一个人就行。”倒不是安以绣托大,只不过她觉得既然对方抓走团团,定然是要威胁她什么,她带着一帮子人过去,最后也不过是要做一番生死之争,既然如此,她便不要让他们做出这 等牺牲。黑无常不知道安以绣为什么不带悬命阁的人一同前去,只当安以绣是因为出了王府被灭门一事,不相信悬命阁,急忙和安以绣解释:“阎王,他们绝对会誓死保护阎王的安 全,就选一个小队的人跟去吧。” “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王府所有人,至于我的安全,倘若真的出事,我会找北阁分部的人出面,这些事情你就无须担心了。” 见安以绣执意如此,黑无常也不好再劝阻,只得答应安以绣一定会保护好王府众人。 因为拿到那封信件,安以绣觉得在王府多呆一盏茶的时间都是浪费,当下清理了行李准备出发。 看到安以绣要趁着夜色离开,笙玉小跑几步来到安以绣身边:“夫人,你现在就要离开么?” “嗯,这阵子我让悬命阁成员保护你们,不用害怕,等我带着团团回来,王爷那边你多替我照料一下,别让何书瑶有可趁之机。”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何书瑶,只能将这件事交付给笙玉。 笙玉立刻点头应下:“夫人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会牢牢的看紧那个女人的!”暗处,何书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别让我有可趁之机?呵,等你回来,只怕北平王身边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便快走吧。 第712章 把团团给我! 第712章 把团团给我! 月光透过树梢洒在漆黑的地面,仿佛地上落满了稀碎的钻石,煞是好看。 若是搁在平日里,安以绣只会觉得这是美景一副,可如今的她完全没有任何欣赏景致的兴趣,甚至连一分困意都没有。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赶紧赶到北魏。 中途饿了便去一旁的包子铺买些肉包子,狼吞虎咽不等仔细嚼嚼就继续赶路。 五天五夜,没有一天睡过觉。 但她到底不是铁打的身子,何况生过那两个小包子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差,这么熬下去,也觉得有些吃不太消。 在她快要昏倒的前一刻还是决定找个客栈睡一觉。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沐渊白已经是昏迷不醒,倘若她倒下去了,那她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或许也是因为太缺瞌睡,她居然一觉睡了一整天,再次睁眼,又是一个天亮,她揉了揉眼睛,收拾行李继续赶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这阵子赶路的时候,身后有人在跟着她,可每当她停下来回头看时,身后又没有任何可疑人,最后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她太累导致的幻觉。 来到北魏,安以绣骑在马背上呆在人来人往的街道。 既然那封信件叫她到北魏,那应该会有人在暗中跟踪她,有可能她这些天察觉到有人跟踪,并不是错觉,而是给她信件的人在一路监视她的行踪。 想到这里,安以绣停在原地四处看了一圈,周围的百姓都在忙碌,看不出一丝异样。 她翻身下来,拉着血缎在北魏里慢慢的走着,她相信,那个让她来北魏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得到她的消息,并且出现在她面前。 突然,身边突然刮起一阵剧烈的狂风,眼前是一道黑影闪过,一个黑衣人站在她面前。 看这个黑衣人身上的服装,明显和之前在王府里的黑衣人是一模一样的款式,看样子就是他们的主子用团团引诱她来北魏了。 看见安以绣眯起的双眼,前来通讯的黑衣人只觉得浑身一颤,这北平王妃一看就不是善茬,为什么这个任务要分配给他? 安以绣拿出匕首,几乎这样忍耐不住的将这个黑衣人了结,但他是带她去找团团的线索,她只能暂且留着他的性命:“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黑衣人只觉得围绕在他身上的杀意瞬间退散,偷偷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是。” 说起来,主子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个女人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带入北魏皇宫,就算是她现在要杀了他,他也不敢做任何反抗,还好,她算是放了他一马。 因为黑衣人没有骑马,安以绣便将血缎的缰绳拴在驿站,给了驿站的老者一锭银子:“老人家,请务必帮我照顾好这匹马。” 老者连连应声,表示一定会如她所说。 血缎也察觉到安以绣要离开,抬起鼻子在安以绣胳膊上蹭了蹭,似乎不想让她走远。 安以绣抱着血缎的脖子,摸了摸它光滑的鬃毛,在它头上拍了两下:“血缎,乖乖的,等我找到小主人就带你回家。” 对于未知的事总是会让心中充满恐惧,但为母则刚,此刻的安以绣,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充斥着满满的怒气,只等着见到那个背后主使给他用力一击。 跟着这黑衣人七拐八绕的走了很大一圈,直到直到了到一条只能容下一人通过的小巷,黑衣人站在原地和安以绣说:“前面右转就到了。” 不等他离开,他只觉得自己脖颈一凉,一注鲜血喷涌而出,然后重重倒地。 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安以绣神色冰冷,凡是参与过抓捕团团的人,都该死! 他,也一样。 顺着那已经变成尸体的黑衣人的指示,安以绣一路穿过小巷,右转有一间偌大的院子,院子外没有一个人,静悄悄一片,仿佛是一片荒芜许久的地界。 安以绣站在门口仔细听了一下,发现院子里的房里传出轻微的呼吸声,里面有人,且人数不少。 她抓紧手中匕首,只觉得接下来是一场硬战。 慢慢进入院子,站在唯一的木门面前,安以绣一脚用力踢开木门,且在同一时间向后退了数几步,以防里面有人下套。 却没想到里面站了一个穿着锦衣的男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为何要抓团团?” 那人低声笑了两声,慢悠悠的转过身来,看到他的脸,安以绣倒抽了一口气:“沐渊鸿?” 可不正是西凉的前任皇帝沐渊鸿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北魏地界?他绑来团团又是为了什么?要利用团团威胁他们帮他重夺西凉? 看到安以绣吃惊的表情,沐渊鸿显然有些开心,嘴角更是上扬几分,露出眼尾的皱纹:“弟妹,好久不见。” 安以绣默不作声的打量着沐渊鸿,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重点。 “弟妹的儿子很可爱,朕看着也极为喜欢。” 冷不丁的,沐渊鸿来了这么一句,瞬间激起了安以绣的情绪。 “你把团团怎么样了?” 瞧见安以绣情绪不稳定,沐渊鸿道:“不用激动,朕就让你见一见他。” 说完这话沐渊鸿拍了拍掌,出来一个黑衣人,怀中抱着明黄色的襁褓。 襁褓里露出一个婴儿的小脑袋,虽然隔的有些远,但安以绣却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团团! 在确认团团的身份后,安以绣手在衣袖里悄悄动了起来。 小动作被沐渊鸿看到,他大声道:“你也不用做什么小动作,毕竟你得想想,是你的速度快,还是他的刀快。” 只见那个抱着团团的黑衣人掏出一柄匕首抵在团团细嫩的脖颈上,只要他略一使劲,团团的小脖子就会被他彻底割断。 安以绣看着沐渊鸿,脚只能定在原地,不敢有丝毫逾越:“你想要什么?” 看到安以绣这幅胆小甚微的模样,沐渊鸿很是满意,轻笑两声找了个椅子坐下:“朕的要求也不高,来人,拿酒上来。” 沐渊鸿声音落下就有婢女端着十坛散着浓郁酒香的女儿红上来。 婢女将这些酒坛子依次摆在桌面上,顺从的退至沐渊鸿身后给他轻轻敲打肩膀。 沐渊鸿极为享受的发出一声长叹,指了指安以绣,又指着那些酒坛子:“只要你把这十坛酒全部喝下去,朕就把你儿子还给你。” 安以绣不相信沐渊鸿千里迢迢绑走团团,就是为了让她过来这里喝十坛酒,看着沐渊鸿,她声音渐冷:“你到底要做什么?” 沐渊鸿耸了耸肩膀:“这已经说过了,朕的要求就是让你将这十坛女儿红全部饮下去,一滴不剩,只要你照着朕的意思做了,你的儿子就会完好无损的归还给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喝,门就在这里,你想走随时都可以,朕不会逼迫你,是怎样,你自己考虑一下?” 这不是逼迫又是什么? 只要她不答应喝下这十坛酒,那他势必不会将团团还给她。 作为一个母亲,都见到自己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灰溜溜的离开? 看到沐渊鸿那副闲适的模样,安以绣咬紧牙关,双手几次握成拳头却又不得不放松成掌。 不论沐渊鸿到底是什么目的,这十坛酒她都不得不喝。 就算沐渊鸿在酒里下毒也无所谓,她的血液可以百毒不侵,但沐渊鸿知道她曾是秘药钥匙一事,应该也知道她的体质,断然不至于蠢到那种份上。 安以绣拿过一个酒坛,酒坛起码有两个人头大,很是沉甸甸,里面的酒满的动一下就要晃荡出来。 安以绣双目紧紧盯着沐渊鸿,一字一句找他确认:“你保证,你说的话,没有半字谎言?否则天打雷劈!” 沐渊鸿嗤笑了一声:“你若是要你的儿子,只能照朕说的做,朕困了,没有时间一直和你聊天,不想喝就罢了,机会我是给过你,你自己没有抓住,至于你的小儿子……” “我喝。” 她心中无比清楚,沐渊鸿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她接回团团,十坛酒不过是幌子,只是团团是她的软肋,为了团团,她不得不以身涉险,哪怕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沐渊鸿很满意安以绣的果断,点了点头,示意安以绣可以开始。 一坛。 两坛。 三坛…… …… 第五坛的时候安以绣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整个人也有些站不太稳,手中的酒坛一下没拿稳砸在地上,醇香的酒味儿瞬间溢满房间。 “还有五坛,继续!” 安以绣握紧袖中的匕首,拿着匕首刺伤自己的胳膊,这才让她意识略有清醒。 还剩三坛…… 安以绣肚子撑成了一个球,倒入嘴里的酒都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去,打湿她的衣襟。 “嘭”。 这次安以绣就连刺伤自己的力气也没有,整个人倒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一只手伸向团团的方向,最后缓缓闭上双眼。 沐渊鸿站起身,看了一眼陷入沉沉昏迷的安以绣,拍了拍手喃喃自语:“酒量倒是挺大。” 说完这话,他看向一旁的婢女:“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一身……蝉翼白纱,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穿,去吧。” 第713章 绣绣,我要得到你! 第713章 绣绣,我要得到你! 昏暗的宫殿,点了一支红色蜡烛,角落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镂空铜球,里面放着香薰,从中散出丝丝缕缕的白色香气。 墨子鲮从御书房回到宫殿只觉得殿内的空气与旁日不同,就连烛光都比以前昏暗不少。 当下他皱起眉头,招过贴身太监李公公:“怎么回事?” 李公公弓着身子冲墨子鲮暧昧一笑,那双眼睛朝殿内挤了挤,故作神秘道:“皇上,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墨子鲮心情不好,见李公公这么说,脸色不由更沉几分。 眼见着墨子鲮就要发火,李公公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急忙拿手捂在嘴边小声说:“皇上,西凉的那位给您送了个礼物,您肯定会喜欢。” 提到西凉的那位,墨子鲮似乎知道李公公嘴中的礼物是什么,脸上阴郁的神色随之淡了几分,睨了李公公一眼,大步走向里面。 李公公心领神会的将殿门轻轻关上,退了几步敬业的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此处。 如今皇上进去,他可不能不长眼的跟着进去扰了皇上的雅兴。 里面那位北平王妃可是皇上心心念念的女人,北平王妃可是有夫之妇,并且已经生了儿子,就算再美,始终也是别人的女人。 他也一直想不清楚皇上为什么会喜欢北平王妃。 但每每事情和北平王妃有关才能提起皇上的心思,这样看来,北平王妃在皇上身边,也能让皇上每日里开心些。 墨子鲮疾步在殿内走着,四处都没有人,只有他睡的那张床放下了金蝉丝织成的床幔。 不透明的床幔遮挡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看到里面有什么,但李公公那句话让他由不得放慢了步伐。 所谓近乡情怯就是如此。 平日里他有多想见她,哪怕是睡着,梦中也只有她,可当他知道她如今就躺在他的龙榻上,他居然有些不敢伸手拉开那层床幔。 她之所以会躺在他的龙榻上,都归结于他对她用的手段。 他不是没有做过小人行径,只不过这次,更加深了他对她的亏欠。 墨子鲮站在龙塌边,几次伸手想撩床幔,却又几次收回了手,最终几步来到桌边,为自己倒下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深吸一口气,他这次鼓起勇气,直直走到龙榻用力扯下床幔。 一阵淅淅沥沥,床幔连着上方的挂钩通通被墨子鲮用力的扯拉下来,丢弃在一边。 榻上的女人紧紧闭着双眼,那手用力的抓着盖在她身上的锦被,将锦被抓出一簇簇的皱褶,看得出来,就算是在梦中,她也不敢放松半分。 墨子鲮动作轻柔的坐在床上,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生怕动静太大惊醒眼前的这幅美景。 不知道沐渊鸿在送她过来之前让她做了什么,她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儿,让他沉醉。 她的睫毛很是卷翘,红烛印照,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鼻头小小很是可爱,还有那紧抿的红唇,此时微微上翘,仿佛在对他说:“我要你。” 自从这个念头在脑中生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恶魔要从镇压它的石缝中突涌而出。 这个女人啊,是他一生唯一挚爱的女人,无数次的夜,他想她想的发狂。 他是个男人,如今,她就在他的床上,他没有办法再忍下去。 对于女人来说,或许只有占有了她,才会让她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 意识恍惚间,安以绣只觉得身上一凉,有人用力的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动弹。 对于这种桎梏,她只觉得反感,就算意识没有完全恢复,她也下意识的开始反抗。 安以绣察觉到危险,用力睁开双眼,她只看到身上似乎压了一个人,那人一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压在她头顶,一手放在她腰间。 这种情景,这种姿势,安以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滚开!” 安以绣腰部发力,试图扭转局势,但男人的力气很大,再加上她刚刚清醒,体力没有恢复,根本没有办法起来。 在听到安以绣的怒吼之后,墨子鲮第一时间有些心慌,居然低下头不敢让她看清他的脸,但一双手却用力的治住她的身体。 “你是谁!” 手被那人压住,她便抬脚死命的踢着,好几次踢到那人身上,那人却也不吭声。 想到昏迷之前她最后一次见到的人是沐渊鸿,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不由怒骂出声:“沐渊鸿,你还是人么?我是你弟媳!” 听到安以绣又急又气骂骂咧咧的声音,墨子鲮只觉得她可爱的紧,最后还是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是我。” 安以绣可以肯定的说,这个声音,不是沐渊白。 他是谁? 见安以绣没有回话,墨子鲮还是决定自报家门:“莫五。” 左右她都会知道今晚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他,不如他亲自向她坦白。 莫五…… 安以绣突然冷笑了几声,用力一脚踢在墨子鲮身上:“莫五?莫五早就死了,你是墨子鲮。” 墨子鲮知道,她此刻一定是生气的。 虽然她一向性子淡然,那那只不过是表面看起来的淡然,实际上她的脾气很大,他又绑架了团团才把她引诱过来,他用了这种卑劣的手段,若是她还能好言好语的说话,那就不是她了。 墨子鲮微微放松对安以绣的禁锢:“嗯,是我。” “墨子鲮,你还要脸么?团团是你绑来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安以绣气急的说话,墨子鲮刻意靠近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安以绣只觉得一阵反胃,直冲墨子鲮吐了一口唾沫:“离我远点!” 卿卿我我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倘若是一个她厌恶的人对她做这种事,她心中没有旖旎,只有无尽的恶心与反胃。 听到安以绣不客气的训斥,墨子鲮非但不生气,反而更进一步的压住安以绣,有些癫狂的说:“绣绣,我想要你。我说过,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要得到你,如今你在我床上,我不会再放开你。” 见墨子鲮要更进一步,安以绣使劲的挣扎,却无法摆脱身上的男人,眼见着就要清白不保,她反而平静下来:“你若要得到我,好,那我留给你一具尸体,我说到做到。” 墨子鲮在最后那一瞬间止住动作,他压在她身上,自上而下俯视着她的眼。 那一双本该灵动的眸子在此刻黯淡无光,仿佛聚满了死意。 最终,墨子鲮心弦一紧,松开对安以绣的钳制:“好,我听你的。” 还好,在最后一步她醒了过来,不然她真觉得自己对不起沐渊白。 她是现代人,理应思想开放,但是来了这里,她似乎也被这里的文化感染。 既然她和沐渊白真心相爱,他没有越轨,她自然也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毕竟在她看来,那种事情神圣,只有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做。 看到安以绣遮上自己的身体,墨子鲮面无表情的起身,只不过那一双眼却深藏着欲望,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这种环境,这种着装,安以绣没有心情和墨子鲮说话。 墨子鲮几步后退:“这一次,我不动你,我等你亲自接纳我,休息吧。” 说完这番话,墨子鲮转身离开,一脚踹开殿门,扬长而去。 一直守在殿门口的李公公只看到皇上脸上的怒气冲天,只觉得这是和里面那位有关,也不敢深问什么,急忙垂着脑袋跟在墨子鲮身后。 却不料墨子鲮停下步子,冷眼看着他:“调动所有禁卫军守好她,若让她逃了,你们,通通凌迟处死!” 说到凌迟处死的时候李公公只觉得皇上的身上真的涌起了一阵杀意,不由得将脑袋更低几分,不与皇上对视,他能减轻几分压力。 “那皇上……” 墨子鲮目光阴沉的看着他:“滚回大殿!” 李公公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回了大殿。 他有些欲哭无泪。 本以为西凉那位送来的北平王妃能让皇上龙颜大悦,谁知道这还没有龙颜大悦,反倒先让皇上收了一肚子的气儿。 皇上受了北平王妃的气又不敢找北平王妃发火,只得泄在他们身上,看来这北平王妃根本就不是逗乐皇上的,那是他们的催命符啊这…… 第714章 那位主子 第714章 那位主子 安以绣在大殿内找了一圈,只找到墨子鲮的龙袍,虽然尺寸很大,但也是衣服,总比如今这样衣不蔽体的好。 三两下将衣服穿在身上,安以绣准备出去找团团,团团是她的唯一,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找回团团,绝对不可能粉墨倒置。 至于墨子鲮侮辱她,她记在心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她会留着和他算。 谁料临到出殿门时,殿门口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军,乌压压一片,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看到殿门打开,站在最前排的禁卫军拿着手中的长刀逼上前一步。 安以绣一步上前,将其中一个禁卫军手中的长刀抢过来,可谓是空手夺白刃。 因为得到墨子鲮不准伤害安以绣的命令,这些禁卫军并不敢对安以绣下狠手,这也让安以绣更加无所顾忌,几个回合之下,就有一排禁卫军躺倒在地。 当李公公回来,看到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死了一地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北平王妃说杀人就杀人,当真是凶悍,以后她在皇上身边,岂不是就是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利刃,皇上这是把一个明晃晃的刺客放在自己身边啊! “别打了,别打了,北平王妃哟,真是我的祖宗,您可别杀人了……” 李公公急的手指翘成兰花指,踏着小碎步来到安以绣面前,但看到安以绣手上还在滴血的长刀,胆子一颤往后退了一步:“北平王妃,您……” 安以绣视线转过去,定在李公公脸上,眼中杀意没有丝毫的消散,反而更浓几分。 李公公讪笑起来:“北平王妃,您应该也是为了你的孩子吧,好像是叫团团?杂家可是见过他,长的很是可爱,他如今在很安全的地方。不过吧,你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让皇上开心起来,皇上自然也不会为难你,毕竟你应该知道皇上对你的心思是吧。” 看着李公公,安以绣知道他这是在用团团的生命安全威胁她。 安以绣将手中长刀掷在地上,转身回了宫殿,用力关上房门,发出“彭”的一声响。 李公公急忙让人清理刚刚安以绣留下的这个烂摊子,还好,这个祖宗算是消停了,不然,啧,真头疼。 这一晚上安以绣心心念念全是团团,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 那边,墨子鲮也一夜未眠。 因为那个心尖上的人儿如今就在他掌控的这座宫殿,他的心情有些激动。 可是激动的同时,也带着无法言说的恼怒。 明明人就躺在他的身下,他却还是不忍心对她霸王硬上弓。 他的个性向来比较强势,只要看中了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可唯独对她,心底还是存着一丝柔软。 但不论如何,她如今已经被人送进了北魏的皇宫,那么,她便是他的女人,她的身上已经打上了他的烙印,就算她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时间会磨平她的棱角,让她认清谁才是最爱她的男人。 就算是她依旧爱着那个男人,那他也无所谓。 只要人不在了,那她的心就会慢慢向他倾斜。 北平王。 墨子鲮冷哼了一声:他始终会拔除这根刺。 ———— 时隔几天。 墨子鲮都没有再踏进那座宫殿,对于没有进宫殿的墨子鲮,安以绣并不期待,唯一想的便是见团团一面。 但墨子鲮是誓死也不让她出去,一座偌大的宫殿被围得固若金汤,就连神殿的人也被派来了大半,可谓是一只苍蝇也放不进去。 虽然看守很严格,但每日三餐都是变了法的送来。 早膳十几种,午膳与晚膳起码得有上百种菜式。 摆盘好看,色香味俱全。 但吃东西总要和食欲结合在一起,否则就算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也无法多吃一口。 端着盘子进宫殿的宫女见晚膳又被原封不动的撤了出来,偷偷的尝了几口,随后和身边的胖宫女小声说:“这菜烧的极是好吃,你要不要也尝尝?” 胖宫女连连摇头,甚至都不敢多看这个宫女手上的菜肴一眼,低着头说:“你可千万别吃了,这都是皇上赏赐给宫里的那位娘娘吃的,你这么大的胆子,也不怕掉脑袋。” “那位娘娘也不吃,就算是丢了也是浪费,不如进我肚子更好,你说不是?” “可这是规矩,就算主子不吃,没有主子的允许咱们也不能吃这些菜肴。” 那宫女不怕死的又吃了一口,擦了一把嘴角的汁水,这才小声道:“得了得了,咱们可别说这些,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 顿了一下,那宫女继续说。 “说起来,那位娘娘胆子真是大到包天了,皇上对她这么好,她居然还敢给皇上甩脸子,真是不要命了。” 胖宫女啧了一声,拍了一下这宫女的胳膊,露出一副你这就不懂了的表情:“不要命?皇上让我们给那位娘娘送菜送了几天?哪天不都是原封不动的撤下来,第二日又送去更好的菜肴?依着咱们皇上的性子,若是皇上不喜欢那位娘娘,早就在第一天她不吃饭的时候就该一刀把她杀了,哪里能留到这个时候?” 那宫女听到胖宫女这么说居然也觉得很是有道理的点了点头:“那这么说的话,那位娘娘岂不是皇上的心尖儿宠?” 胖宫女露出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在那宫女肩上拍了两下:“是啊,那你还敢吃皇上赏赐给那位娘娘的菜肴?” 那宫女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不过就是吃了那位娘娘不吃的菜肴,这事儿皇上还能知道不成?” 墨子鲮从御书房出来,本想去见安以绣,却没想到在小道上听到这两个宫女的对话。 他让御厨精心给绣绣准备的菜肴最后居然落入了两个奴才的肚子? 眼见着墨子鲮双眼一瞪,李公公就知道这是皇上发怒的征兆,看向那两个小宫女的眼神不由充满了同情。 她们也是,这么碎嘴,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皇上心心念念的那个祖宗,这下她们怕是得应验刚才说的话了。 果不其然,墨子鲮挥了挥手,跟在身后的侍卫立刻来到墨子鲮身边:“皇上。” 听到皇上二字,那两个小宫女吓得瞬间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杀了。” 就连一个像样的理由墨子鲮也不想编一个,直接两个字就了结了这两个宫女的性命。 看着墨子鲮阴云密布的脸,李公公弓着身子,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皇上,咱们现在……” 墨子鲮摆了摆手:“不去了。” 绣绣之所以不吃东西,一定是在和他置气,她这种气头上,他便先不在她面前露面。 “摆驾回宫!” 李公公喊了这么一声,偌大的队伍立刻跟着墨子鲮的步伐调转方向。 ———— 自从自己将安以绣和团团送去了北魏皇宫,就没有得到过墨子鲮的回信,沐渊鸿心中也有些不满起来: 他派人去抓北平王的儿子,再到将北平王妃引诱过来,这其中的种种他都废了许多心思,可是北皇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这是对他做的事情视若无睹? “主子,皇宫那边来信了。” 正当沐渊鸿这么想着时,他的手下揣着一封信过来,双手递到了他面前。 他眉头不由扬了起来,正想着呢,他的消息就来了,看样子,是感谢他的。 沐渊鸿靠在椅上,伸手取过手下手中的信件,打开信件,看到里面的话却气的鼻子都要歪到天边去。 信里面,墨子鲮对他所做的一切只字未提,反而派了一纸书,要让他从此离开北魏。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北魏不再袒护他,这,这分明是过河拆桥!谁给他的胆子这么做? 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脸色越来越阴沉,那下属低着头也不敢看他。 最后沐渊鸿气急败坏,伸手将信纸哗哗的撕了个粉碎。 给他三天时间离开北魏,否则就押入大牢?呵呵呵! 墨子鲮,呵! 沐渊鸿气的说不出话来,但他知道,如今他只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他的势力根本不可能和墨子鲮这样一个一国之君叫板,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照着墨子鲮的话来做,否则,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都收拾收拾。” 属下不了解的看着沐渊鸿:“主子?我们这是要?” 沐渊鸿咬牙切齿道:“离开北魏。” 看到如今沐渊鸿恨不得杀人的表情,那属下就算再蠢也能猜到刚才他家主子撕碎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不由也替自家主子抱不平。 主子为了北皇的龌龊想法派了不知道多少人去西凉,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也折损了大半的手下,最后却被北皇下令驱逐出了北魏,这是何等的憋屈。 在房间扫视一圈,沐渊鸿目光渐渐变得阴冷。 他做过皇帝,也深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无妨,他能忍,忍到他重新登上皇位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他将会让墨子鲮知道如今所做的一切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第715章 曾对我不轨 第715章 曾对我不轨 当听闻沐渊鸿带着手下灰溜溜离开北魏时,安以绣只是淡淡的颔首,再无其他表情。 墨子鲮坐在安以绣对面,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情。 “绣绣……” 安以绣一眼睨过去,声线喑哑:“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我。” 墨子鲮双手十指交叉,淡淡的点了一下头:“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吃点东西。” 安以绣抬了抬眼皮子。 这些天她表示要见墨子鲮,但墨子鲮或许是不知道拿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一直在逃避和她见面。 她原本就因为被囚禁吃的极少,见墨子鲮对她避而不见索性不再吃东西,送来的菜肴摆成如何的模样就如何原封不动的被人撤了下去。 很快,她的这个举动就被下人传到了墨子鲮耳中。 墨子鲮这下也坐不住了,当下便匆匆到了原本是他居住的那间宫殿:“你要如何?” 安以绣知道,此刻若要让墨子鲮将团团还给她,墨子鲮是绝对不可能同意。 既然如此,她暂且不提这件事。 但这不代表她忘记将团团绑来北魏的沐渊鸿。 沐渊鸿绑架团团,且将她送入墨子鲮的宫中,她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如今沐渊鸿在北魏多亏了墨子鲮的照顾,倘若沐渊鸿从北魏被赶出去,不知道他再该如何自处。 “沐渊鸿曾经对我不轨。” 说完这话,她淡淡看着墨子鲮,丝毫没有说谎话的心虚。 她知道墨子鲮对她的感情,也正因为他对她这种变态的感情,才会将她囚禁在房里,让她做一只金丝雀。 既然这样,那他听到她说的这番话,一定会大发雷霆。 不出她所料,听到她这么说,墨子鲮直接将面前的实木桌子劈成了两半。 “我会杀了他。” 听到墨子鲮的陈述句,安以绣勾了一下唇角:“不用,我要你把他逐出北魏。” 墨子鲮没有说话,显然并不同意安以绣的做法。 “我的仇,我自己报,不需要你插手,墨子鲮,不要让我更恨你。”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墨子鲮最终点头:“好,我答应你。” 当收到沐渊鸿离开北魏的消息时,墨子鲮第一时间就到了宫殿,让她立刻吃饭。 安以绣却并不急于吃饭,看着墨子鲮轻轻敲了敲桌角:“我要见团团。” 墨子鲮挑了一下眉头,眸色渐深:“你答应过我,只要将沐渊鸿逐出去,你就会吃饭。” 安以绣冷笑了一声,看着墨子鲮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答应总是会变得不是么?就比如那次十万兵马你也没有守约一样。” 听到安以绣拿话这么刺他,墨子鲮倒没有发怒,只不过双手十指交叉表示:“只要你吃饭,我会让人把团团带来,若你不吃饭,一切免谈。” 看来墨子鲮知道团团是她的软肋,也知道拿团团压制她。 好,只要能见到团团,她答应吃饭。 安以绣随意拿过桌上的一盘油炸黄金小馒头,连吃三个,看向墨子鲮:“我吃过了。” 墨子鲮却不急,拿过筷子往安以绣的碗里夹菜,直到她空碗里的菜堆成小山,他才停下动作:“把这些都吃完,让你见他。” 安以绣和墨子鲮对视,双方互不退让,最后是安以绣妥协,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不消一会儿,一碗油腻的菜便进了肚子。 奈何她许久没有见过荤腥,猛然吃了这么多的东西,顿时一阵反胃,急忙搁下手中碗筷,跑到一旁,对着铜盆吐了起来。 墨子鲮急忙跟了上去,拉着安以绣的手腕让她去床上躺着:“我给你传太医。” 安以绣用力甩开他的胳膊,拿过帕子擦去嘴边的污渍:“不用!我要见团团。” 见安以绣性子如此固执,墨子鲮最终点头:“这个点他应该在睡觉,你是让人把他抱来还是……” 安以绣抬手打断他的话:“带我去。” 墨子鲮大步走在前面,安以绣跟在他身后。 他这次并没有诓骗她,带她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云深殿,停下步子。 “到了。” 安以绣四下打量了一番,云深殿的四周围了上五百的士兵,加上隐藏在暗处的神殿成员,算不得大的宫殿,起码得有六七百人,墨子鲮倒是下了血本,让这么多人看着团团,是怕她偷偷过来将团团抱走么。 见到墨子鲮,那些士兵齐齐跪下:“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听到娘娘二字,安以绣眼中的嫌弃之意顿时溢了出来,挺直腰背和他们纠正:“北魏的皇宫什么时候有了娘娘?我是北平王妃。” 那些士兵顿时面面相觑。 北平王妃? 天啊,这些天一直听说皇上的宫殿住了一位女子,女子长的天姿国色,深得圣宠。 如今一见,这女子当真是国色天香,可是她居然说她是北平王妃?北平王妃,可是那个西凉北平王的北平王妃? 听闻皇上上次派十万兵马就是为了北平王妃,如今,北平王妃当真被皇上拘在皇宫,难道说,皇上要为了这个女子冒天下之大不韪? 看到那些士兵面面相觑,再看到安以绣挺直的腰背,墨子鲮心中一阵怒意,抓过安以绣的胳膊,逼近她,咬牙切齿面上却又带了一丝恐怖的笑意:“爱妃,你又发了癔症,朕知道你是恼了朕没有给你名分,放心,这件事朕在让人筹划。你若再提北平王,朕不知道会对团团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墨子鲮贴在安以绣耳边小声呢喃,仿佛是情人间的私语,声音之小,除了安以绣没有第二个人能听到他说的。 安以绣只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掉入了寒冰之窖,心中是一阵阵的冷意,看到墨子鲮深邃认真的眼眸,安以绣知道,他这话并不是单单的威胁她,或许,他真的会对团团做什么。 安以绣双拳握紧,指甲嵌入掌心,垂下眼眸低头:“嗯。” 天知道,她这么一个嗯字用尽了多大的力气,她不想和他争执,为了团团,她得忍气吞声。 墨子鲮很满意安以绣的表现,嘴角略有些上钩,伸手在安以绣头上摸了一下:“走吧,进去看看他。” 看到自家皇上和那个自称北平王妃的女子进去,那些士兵忍不住又对视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两个神殿成员站在树梢上小声交谈。 “殿主这是对北平王妃上心了?从前没见过殿主对哪个女人这般好,就算是在一起并肩走都没有过,这次,殿主居然抓着她的手,还贴的那么近说话,真是看不出殿主还有这么一面。” 一个长相憨厚的络腮胡小眼睛里闪烁着满是八卦的光芒。 他身边一个壮硕男子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笑着嗤了一声:“切,你看不出的事儿可多着呢,你敢说你以前能看出咱们殿主喜欢强抢别人的女人么?看不出吧。” 络腮胡偷偷指了指紧紧关着的殿门:“那你说,咱们殿主和那个北平王妃有成过好事么?” 壮硕男子眼睛里也发出了湛湛的光,把手捂在嘴前,似乎想用这种小动作降低说话的声音:“你觉得呢?” 络腮胡嘿嘿笑了起来:“有,肯定成了,不然咱们殿主怎么可能宣布北平王妃是他妃子,还要给北平王妃名分?” 壮硕男子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我看未必,殿主八成还没有和那北平王妃有什么近距离的接触,不然佳人在怀,殿主能板着一张脸?虽然殿主一直以来都冰冷冷的,唯独对着北平王妃面色能柔和一点,啧啧啧。” 一道黑影闪过,重重地两巴掌分别拍在络腮胡和壮硕男子的头上:“不要命了,连殿主的私事儿你们都敢在背后嚼舌根子?散了散了!” 两个神殿成员急忙紧闭上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进入云深殿,里面散着柔和的光。 只看到殿内摆着数颗白色夜明珠,给整个寝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里面摆着许多小孩子的玩具,雕刻精致的小木马,蹴鞠,镂空小木球,就连摇床上还摆着几个木质拨浪鼓。 安以绣可以看到摇床里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想到那是团团,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摇床里的小人儿看着摇床上悬挂着的小圆球咧着嘴咯咯咯的笑。 墨子鲮居然比安以绣先一步到了团团的摇床边。 看到墨子鲮靠近团团,安以绣一颗心止不住悬了起来,她害怕墨子鲮伤害团团。 却没想到墨子鲮只是拿起摇床边的拨浪鼓在团团面前晃了晃,似乎是在逗弄团团,一向看到陌生人就会哭的团团破天荒的咯咯咯笑起来。 听到团团的笑声,安以绣心情阴转晴了几分,但逗弄团团的人是墨子鲮,这点让她有些不能接受。 为什么团团会喜欢这个男人,他可是将他囚禁在这里,不能和亲生父亲见面的人啊。 看到安以绣驻足在原地,墨子鲮停止逗弄团团的动作,看向安以绣招了招手:“你不是要看他么?为什么不过来?” 第716章 你和他的区别 第716章 你和他的区别 耳边是团团开心的笑声,安以绣尽量不去看墨子鲮的脸,低着头走到摇床边,伸出一根手指在团团眼前晃了晃,团团看到熟悉的人,更是笑的开怀,张开一双小手找安以绣要抱抱。 安以绣自然无法拒绝团团,将他从摇床里抱出来,轻轻的哄着他。 想到那天沐渊鸿将匕首搁在团团的小脖子上,她急忙一手托着团团的小屁股,一手轻轻拨开团团的衣领。 团团的脖颈处白白嫩嫩,并没有任何伤痕,就连一番浅浅的划痕也没有,她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团团没事。 团团觉得安以绣在和他玩闹,小手抓着安以绣的衣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小缝,小嘴里还接连着吐出白色的小泡泡,不一会儿就从嘴角流到脖子。 在安以绣动作之前,墨子鲮先一步拿过帕子擦去团团的口水。 安以绣看向墨子鲮,他的眼神深邃看着她。 她厌恶的撇开眼睛,抱着团团后退几步。 一下午的时间,安以绣都在云深殿和团团玩闹,但团团到底是小孩子,不消一会儿就困的直打哈欠,小手紧紧的抓着安以绣的衣襟,一颗小脑袋靠在她胸前,闭着眼,不一会儿居然打起了小呼噜。 安以绣不敢吵醒团团,就这样抱着他。 墨子鲮看到安以绣一动不动得坐在椅子上,离他极远,他只觉得心中又是一阵躁动,大步来到安以绣面前,身子前倾靠近安以绣:“你这么怕我么?” 安以绣目光冷冷看着他:“墨子鲮,你要做什么。” 墨子鲮看着安以绣的眸子,干净清澈,还带着一丝没有掩饰的疏离厌恶,只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一颗重重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绣绣,我不会伤害你,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听到墨子鲮有些祈求的声音,安以绣心思并不为知动容,抱紧团团紧紧靠在墙上,目光冰冷与墨子鲮对视,害怕吵醒团团,她声音极低的质问:“不会伤害我?你让我和我夫君分离就是伤害我,墨子鲮,你是个自私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蛮横的拆散我和我夫君,你觉得你有多高尚?” 墨子鲮面无表情的听安以绣说了这么一大通话,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面色那般坦然,等到安以绣不再说话时,他才接话道:“是,你没有说错,我从来就是一个自私的小人,我想掌控北魏,所以亲手杀死了我的父皇,对了,那天你也在我身边,那你应该也记得那一天,我喜欢你,所以,我要把你囚禁在我身边,这也没错,我能给你比沐渊白能给你更好的一切,我比他更爱你,除了这江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安以绣低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他虽然只是王爷,但你知道么,只要他想,他就能成为西凉的王,但是,他为了我,为了我们能生活的更加自由自在,他放弃了原本属于他的江山,只做一个闲散王爷。” 安以绣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你,却对我说,除了江山,可以给我我想要的一切,若我告诉你,想要的就是那个江山,你的北魏,你能将北魏给我挥霍么?你可以做到么?” 安以绣一连串反问让墨子鲮哑口无言,她笑了一下道:“所以说,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对我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从始至终我和你也没有什么交集,你只是喜欢你得不到的东西,用来满足你可笑的野心,以此来弥补你以前悲惨的人生。” 墨子鲮看安以绣笑的甜甜,连连摇头反驳:“不是。” 安以绣挑着眉问他:“好,你说不是,那你把北魏的皇位交给我做,你同意么?” 墨子鲮闭上眼,这才沉声道:“你困了,来人,将绣妃送回寝殿。” 守在殿外的李公公听到墨子鲮的声音,在外面应了一声急忙弓着身子有请安以绣出去:“绣妃,您累了,便跟奴才回去吧?” 安以绣顺势抱着团团离开,却被墨子鲮发现她的动作:“小李子,将团团给朕留下。” 李公公看到安以绣抱紧襁褓的孩子退了一步,只觉得自己这个下人难做,向安以绣伸手道:“绣妃,您就将小……小皇子给奴才吧。” 李公公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想出小皇子这么一词,毕竟如今的北平王妃已经是皇上口中的绣妃,那她的孩子自然也应该用小皇子来称呼。 听到李公公这么说,墨子鲮很明显,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 安以绣气极反笑,心中是一万个草泥马,但她知道,此时她没有必要和墨子鲮再次纠结团团的身份。 看了一眼外面百人的守卫,安以绣轻轻亲了亲团团的额头。 团团,娘亲现在没有能力带你离开,只能先委屈你待在这儿,等着娘亲带你回北平找你爹爹。 见安以绣如此顺从的留下团团,李公公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袖子在自己的额头上擦了一把虚汗,冲安以绣陪着笑脸说:“绣妃,那个您……您跟奴才回去吧。” 安以绣最后深深看了墨子鲮一眼,转身离开。 她今天和墨子鲮说了很多话,但愿那些话能让墨子鲮扪心自问,让他好好的想一想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 只要他想明白,她对他就是无足轻重的一个人,那样她才有机会带着团团回北平。 等安以绣离开,墨子鲮坐在椅子上许久都没有动作。 天色渐沉,又到了晚膳时分。 宫女端着各色菜式鱼贯而入,数百道菜搁在安以绣面前的大桌上,等着她品尝。 今日见过团团,她心中郁结有所好转,就连胃口也因此大开,吃了满满一碗饭菜。 前阵子她闹绝食是为了让墨子鲮厌恶沐渊鸿,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断没有继续虐待自己的必要。 她如今绝对不能倒下,只有她的身体好,她才能将团团带走,倘若她自己都变得病殃殃,又谈何将团团带走呢? 吃过饭,安以绣将宫人们都遣了下去,殿里顿时空荡荡一片。 察觉到外面的人都离开,小怪物从安以绣的衣袖里蹦了出来,四下看了一圈,然后跳到桌上抱着一块红豆玉酪糕像老鼠一样的吃了起来。 “哎,话说那个男的对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我感觉他对你还挺好的,要不你就从了他算了,那个沐渊白有啥好的,还摔我,我讨厌他。” 见小怪物鼓着腮帮子说这话,安以绣在它额头上使劲点了一下:“你这家伙记仇的本事倒是不小。” 小怪物恶狠狠的又咬了一口红豆玉酪糕,吃的一嘴的粉沫子:“哼,我一身的毛都没了他还摔我,我这事儿会记一辈子的你信不信。” 原本安以绣还在想些怎么带着团团离开北魏,看到小怪物出来,她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小怪物,我平时对你好不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安以绣平时可不会问它这些有的没的话,见安以绣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小怪物只觉得心中一阵寒气升了起来,打了个哆嗦,抖了抖身子,抱着怀里的红豆玉酪糕退了几步,小身子贴在墙上这才哼哼唧唧:“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呀?” “我平时也没少帮你找天灵地宝,这次你再变换一下身形,带着我和团团离开北魏如何?” 想到小怪物对天灵地宝的渴求,安以绣特意伸出一个巴掌,摆出五字:“只要我离开,给你找五个天灵地宝。” 小怪物大眼珠子转了转,本想答应,但想到团团所在的云深殿四周围着那么多的士兵,还是忍住了诱惑:“不行不行,不是有句话叫乱拳打死老师傅吗?我这刚刚恢复体力,不对,体力都没有完全恢复,你看我身上的毛都还没有长全呢,你就让我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开得了这个口?不行不行,我不能做这个,我不能带你逃跑。” “十个天灵地宝。” 小怪物眼睛都发出了绿光,伸出小舌头,在自己嘴唇舔了一舔,他万分想答应,但是它扭头看了看自己的短毛,还是忍痛拒绝:“我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带你离开这儿,你就放过我吧,他们守了那么多的人,你忍心让我身上再一次被他们弄出一个个的血洞么?” 看到小怪物祈求的眼神,安以绣还真是忍不下心说那个“是”字,最终她点了点头:“好,我不为难你,我自己想办法。” 看到安以绣说完这番话就没有和自己说话,小怪物突然觉得它这么做有些过分。 可是它也害怕,它也怕疼,那次的精力让它天天做噩梦,它还梦见有个黑衣人过来突然把它给抓走,剥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它真的不想经历梦中的一幕。 至于安以绣,和她的孩子,它相信以她的能力她肯定能带着她孩子从这儿逃离的! 第717章 册立为后 第717章 册立为后 听说安以绣晚上吃了不少,墨子鲮心情也因此好转几分。 “皇上,绣妃都开始吃东西了,您也该用膳了,奴才这就让人将膳食给您送来。” 李公公是真的担心墨子鲮的身体,自从那位娘娘来了,虽然皇上的脸上多了几分笑,但更多时间是自个儿生闷气,这让他如何能不担心? 墨子鲮看了李公公一眼,视线重新放在团团身上:“下去,朕不饿。” 李公公还想开口劝说,却发现墨子鲮身上气势变盛,最终是不敢逆他的龙鳞,颤颤的退了下去。 寝殿里的所有宫人退去,墨子鲮坐在团团的摇床边,将头靠在摇床的雕花木头上,目光柔和的看着躺在摇床里的小家伙。 团团还在熟睡,只不过睡姿有些不老实,一双小手从襁褓里探了出来,他将他两只小胳膊重新塞进襁褓里,顺便帮他掖了一下被角,避免他着凉。 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甚至说他体内流着他情敌的血液,但或许是爱屋及乌,虽说他流着一半北平王的血,但却是绣绣将他生了出来,他喜欢绣绣,自然也喜欢这个孩子。 之前拿团团威胁绣绣,只不过是口头上的威胁,倘若绣绣当真不听,他也不可能真的如嘴上说的伤害团团。 就算他再小人,也断然不会靠伤害孩子来得到他想要的。 没有再打扰团团睡觉,墨子鲮从寝殿的一角拿出一块长木,走出了寝殿,坐在台阶上借着黯淡的月光拿着小刀在长木上一下一下的削着。 李公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墨子鲮的动作,只觉得一阵心酸。 皇上这是真的喜欢那位娘娘,就连那位娘娘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他也当是他亲生一般对待。 为免宫人不仔细照顾这位小皇子,皇上便直接将这位小皇子放在他临时居住的宫殿。 皇上是个性格清冷的人,住的宫殿从来都不会摆什么花枝招展的东西,除了床和屏风,与一些必要的桌椅便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但为了这位小皇子,皇上硬是将他住的这寝殿给改成了孩子的乐园,里面放了许多孩子喜欢的东西。 摇床,小木马,拨浪鼓,蹴鞠等等玩具,这些东西本来皇上准备让人去找最好的工匠来做,但工匠做好了这些东西送来之后,他又不满意,将那些东西通通搁入国库,接着就让人寻来了最好的木材,自己一刀刀的雕出了那些。 可以说,如今寝殿里,那位小皇子睡的床,玩的玩具都是出自皇上之手,在绣妃没有来皇宫之前,皇上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在宫殿里削这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 可是这些,那位绣妃都感受不到。 说实话,他看到皇上对绣妃与小皇子做的一切都觉得感动,可是这种事情又怎能能用做得多与做的少来解释。 绣妃已经成了北平王妃,皇上便是真真切切的晚了一步。 哪怕皇上做了再多,就算是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将绣妃从北平王手上抢了过来,那位绣妃就是不喜欢皇上,又能怎么办? 世上唯情字难解啊…… 大半晚过去,墨子鲮手中的长木逐渐显出了一个大概的形态。 是一把短木剑。 男孩子大多都对兵器挚爱,他想自己成为第一个给团团做木剑的人。 光是有形还不够,还需要将木剑的把柄磨光滑,在剑柄上刻上精致的花纹。 看着手中的木剑,墨子鲮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团团长大,拿着他造出的这柄木剑跟着他习武,而绣绣,则带着一脸柔和的微笑看着他们,画面很是美好,他嘴角也止不住向上勾起,手下打磨木剑的动作更是快了几分。 ———— 自从上次见过团团,墨子鲮就没有再让安以绣去过寝殿。 安以绣招过李公公问墨子鲮为何如此,李公公只陪着笑说:“娘娘,皇上最近有些事儿,忙的无暇分身,过阵子就好了。” 安以绣再多问几句,李公公也只用木材也不太清楚的话来搪塞。 除了李公公说的墨子鲮有些忙外,安以绣发现宫人们在宫内也变得繁忙起来,或许是在准备什么宴会。 安以绣找了个小宫女问话:“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小宫女支支吾吾不肯透露。 安以绣忍不住沉下脸,直接威胁:“你也知道你们皇上对我的态度,我若是杀一两个人想必他也不会说什么,你说呢?” 听到安以绣的威胁,那小宫女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给安以绣磕头:“娘娘,您别杀我,我说,我说……” “说。” 小宫女竹筒倒豆子一口气说了出来:“最近皇上准备册立娘娘为皇后,所以咱们都在为娘娘的册立大典做准备。” “册立?” 安以绣听到小宫女这般说,也吃了一惊,她没料到墨子鲮居然还存着要册立她为后的心思,他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么? 小宫女见安以绣没有说话,急忙给安以绣磕了个头倒退出去。 安以绣也没有再管那小宫女,脑中只盘旋着两个字,册立。 不行,她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她必须要带着团团离开。 墨子鲮是北魏的皇上,册立皇后等于是昭告天下她就是他的女人。 北平王的名头到底是不及北魏皇上的厉害。 或许会有人不知道北平王是谁,但百姓们一定知道北魏的皇上是哪位。 如今的沐渊白还在昏迷中,她绝对不可能让沐渊白的头上背着一个她成为北魏皇后的绿帽子。 可是,她身边没有人手,该怎么离开这儿? 看到安以绣这些天很是思虑,小怪物从床脚跳到安以绣腿上,抬着小脑袋看着她。 上次它坚决拒绝带她和团团离开,她果真没有再来找过它。 哪怕是她知道自己要被墨子鲮册立为皇后,她也没有再来问过它。 这些天,它也想了许多,觉得自己有点自私,明明她现在孤立无援,需要它的帮助,它也是她唯一能求助的对象,可是它却一口回绝,一点希望也不给她,就那样把她逼到悬崖上。 是它把她神化了,觉得她什么都能自己完成,可是这些天,她愁眉不展,被禁锢在这深宫里,也消息也没有办法传出去,它若是继续这般视若无睹,那可真是没有良心了。 “你,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呀?” 看到小怪物喏喏开口,安以绣就知道小怪物肯定觉得它心里对不起她,这才有些心虚的不敢和她对视。 见到小怪物这样,安以绣捏着它的耳朵摇了摇:“想帮我?” 见安以绣没有生它的气,小怪物顿时咧开了嘴冲她笑起来,顺便把毛绒绒的小脑袋在她手臂上蹭了蹭,以此表示亲昵:“想,上次,我也不是故意不想帮你,就是……就是我也害怕,上次好疼,我真的……” 安以绣将小怪物抱了起来,在它毛绒绒的脑门上轻轻亲了一下:“我知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仔细想来,也确实是她强人所难,小怪物虽然能靠膨大化起飞,但是如今他们所住的寝殿外面有七八百人,这些人里不乏能人,若说没有神箭手潜藏在暗处,就连她也不相信,算小怪物答应她带着她和团团离开。 那也不一定能躲得开潜藏在暗处神箭手的铁箭。 她想带着团团安全的离开北魏,却并不想以伤害小怪物为代价换来这次逃离。 小怪物小爪子搭在安以绣的头上,像是想用自己的小爪子安慰她:“你你不要伤心,我虽然不能带你和团团离开这里,但是我可以帮你传信。” 听到小怪物这么说,安以绣眼睛顿时一亮。 如今她在深宫孤立无援,主要是她没有办法给悬命阁成员传递消息,如果小怪物能帮她给悬命阁传递消息,那事情便能简单许多。 其实她最一开始并不想让悬命阁搅和进来。 她知道墨子鲮不会伤害她,但是悬命阁成员却不一定,他们虽然是她的手下,一旦出现就是和墨子鲮站在对立面,墨子鲮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只要悬命阁成员参与这件事,那必定死伤无数。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不可能一生都被墨子鲮困囚于北魏深宫! “好,等我写一封信,给北阁分布。” 信件写好,小怪物走上前将信件叼在嘴巴里,冲她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似乎在和她说:“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将写封信给你送到他们手里。” 看着小怪物一扭一扭准备离开的背影,安以绣忍不住又将它叫住:“等等。” 此时正值凌晨,但是小怪物一身白毛有些显眼,她拿出一块黑色布料,为小怪物粗粗的缝制了一件夜行衣,还做了一个兜帽,戴在它头上:“去吧。” 等小怪物离开,安以绣只觉得心里踏实不少,靠在床上准备入睡,却不想紧紧关着的轩窗被人推开。 一个黑影站在她面前,带着一股子浓重的酒味儿:“绣绣,绣绣,你不要离开朕,朕真的想册立你为后,我们可以一起生活,朕会一直对你好……” 第718章 娘娘换凤袍 第718章 娘娘换凤袍 安以绣顿时从床上跳了下来,躲在屏风后,看着墨子鲮往她睡的床走去,然后抱着她的被子就不再撒手。 他现在喝醉了,只怕已经将他抱着的被子当成她,她不由庆幸,还好她先一步离开那张床,否则那个被子就是她的下场。 “绣绣,我已经让他们准备好,明天就可以册立你,你今晚好好睡觉,明天带着团团,我们一起,嗝,你,你要记得来,我会给你名分,这个皇后也只会是你,我不会纳其他的妃嫔,我向你保证,所以……你好好跟着我可以么?不要再回北平了。” 不知道是墨子鲮喝了太多酒还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喑哑,无助。 若她是个局外人,她一定会觉得他可怜,可她偏生是当事人,她没有办法来可怜墨子鲮。 她若可怜墨子鲮,又让谁可怜她和沐渊白? 她和沐渊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虽然如今何书瑶用药让沐渊白昏迷,但她相信,沐渊白一定会重新醒过来,其实这个时候她更应该呆在沐渊白身边,却被墨子鲮用团团威胁,不得不离开沐渊白,千里迢迢赶到北魏,最后被囚禁于北魏的深宫。 墨子鲮这种做法,无异于是强盗。 安以绣点燃蜡烛,坐在椅上冷眼看着墨子鲮。 他应该也累了,抱着被子躺在床上。 在这一刻,安以绣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既然墨子鲮如今已经酩酊大醉,而此时房里只有她和他,对她而言,何尝又不是一个好机会? 掏出匕首,安以绣一步步走到墨子鲮身边,在她的匕首即将触到墨子鲮的脖颈时,一阵“咻”声,一只铁箭带着劲风从半开着的窗外射进来。 叮打在她手中匕首上,力道之大,她握住匕首的手顿时麻痹。 一个黑影从外面进来,挡在墨子鲮面前,那人对她说:“娘娘,奴才先背皇上回去了,告辞。” 是神殿成员。 因为开着轩窗,又因为墨子鲮一个人在她房里,所以墨子鲮这些下属对他的安危极为在意。 安以绣将匕首重新放入袖袋,眼看着那神殿成员将墨子鲮带走。 如今小怪物去给北阁分部传信,她且再忍忍。 一晚上,因为想着墨子鲮要册立她为后的话,她始终没有睡好,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在外面敲门:“娘娘,娘娘?您醒了么?” 现在宫人都称她娘娘,她已经不想一遍遍给他们纠错,随他们吧,爱怎么喊就怎么喊。 安以绣起身开门。 只看到为首的宫人是个老嬷嬷,后面跟了一大排的宫女,每个宫女手中都捧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摆着金簪,凤冠,凤袍等册立皇后需要用到的东西。 只见那老嬷嬷穿着一身喜庆的衣袍,脸上满是笑意的进来:“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奴婢这就来给您化妆。” 安以绣睨了她一眼,重新坐回椅上。 老嬷嬷也看出来安以绣满脸的不情愿,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她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位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的后宫一向不纳女人,怎么突然要册立这个女人为后?皇上这是突然开了情窍? 这可是要立后啊,成为北魏的一国之母,这是多大的殊荣?北魏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想得到这个名号,可这女人却满脸厌恶,难道真如传言所说,皇上要册立的皇后是皇上用手段强抢过来的? “娘娘,咱们先换凤袍,这凤袍是皇上半年前让百来名绣女所织,上面的刺绣的图样没有一个是重复的,直到前日才彻底完工,绣凤袍用得是极品金线与千年蚕丝,就连咱们北魏整个皇宫里也只有那么一卷,都用在绣凤袍上了,可谓是极为珍贵。” 老嬷嬷在耳边极为聒噪,安以绣目光渐冷:“闭嘴。” 被安以绣的气势吓到,老嬷嬷不再说话,只招过端着凤袍的宫女上前准备给安以绣换凤袍。 “娘娘,请您抬手。” 安以绣垂下眼帘,几步来到床边合上被子躺下。 见安以绣不配合,老嬷嬷想到李公公教她的话,急忙和安以绣说:“娘娘,您就算不想为后,也得为小皇子想想啊。” 安以绣冷哼一声,又在用团团威胁她。 可她偏生就吃这一套。 她起床,摆着一张臭脸换上凤袍,端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满是怒气的脸,更觉得一阵心烦意燥。 如今的她被逼到这种情况,已经做不到面色淡然。 “娘娘,您……您笑……” 老嬷嬷话未说话,只觉得一阵如刀凌冽的视线刺在她脸上,急忙把要说的话给吞回了肚子。 这位娘娘正值气头上,她哪里还敢让她笑呢,只怕她再多说几句话,这位娘娘就要拿真刀子来杀她了。 这么想着,老嬷嬷急忙让宫女给安以绣快速上妆,直到将金翅凤冠戴在这位娘娘的头上。 终于给这位娘娘整理完毕,她只觉得如释重负,就算是去伺候那位说杀人就杀人的皇上,也比在这儿给这位娘娘装扮的好。 看着安以绣的冷脸,老嬷嬷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宫女,最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老老实实站在这位娘娘身边就行,至于之前要说的那些吉祥话,通通烂到肚子里就好,省得说出来不但讨不到赏赐,反而引来杀身之祸。 站满人的宫殿,除了压抑的呼吸声,静悄悄一片。 安以绣一直坐在椅上任由他们摆弄,只觉得身子有些僵硬,起身走了几圈,站在敞开的殿门旁看着蓝天。 “他什么时候册立?” 听到安以绣终于肯说话,老嬷嬷急忙一步跟在安以绣身边回答:“回娘娘,大约是在下午的时候册立。” 在古代,黄昏也等同于婚,看来,墨子鲮倒是重视这件事儿,可她不稀罕,不过晚点更好,她能晚些见到那张让她厌烦的脸。 原本安以绣化过妆,不能再吃东西,吃东西也很不吉利。 但安以绣偏生就是要不吉利,哪怕她此刻不想吃饭,也要变着法儿的恶心墨子鲮。 “你们去让御厨准备午膳。”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老嬷嬷顿时皱起了眉头,颇有些无奈的说:“娘娘,这,这不合规矩呀,您现在不能吃东西的。” 安以绣顺势靠在椅背上:“不和规矩?这册立大典我本就不想去,既然如此,那你去传话,就说我饿了,这位嬷嬷不让我用膳,我饿的走不动,晚上的大典就不去了。” 安以绣招过一个小宫女,指着老嬷嬷,示意小宫女将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给墨子鲮。 小宫女看了老嬷嬷一眼,这老嬷嬷是她的师傅,但是,面前的可是即将被皇上册立为后的皇后娘娘,孰轻孰重,自然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分辨出的。 眼见着小宫女就要去给皇上传话,老嬷嬷急忙跪在安以绣面前:“娘娘,您这是……这是在为难奴婢啊。” 安以绣看着老嬷嬷,耸了耸肩:“我只是要用膳。” 见安以绣执意称自己饿了要吃东西,老嬷嬷只得招过一个小宫女,偷偷的去向皇上汇报。 若是这位娘娘吃了午膳也算是破坏了规矩,这件事兹事体大,她不能自作主张,还得由皇上来定夺才是。 听到小宫女的汇报,墨子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带着浓浓的包容:“嗯,让御膳房做百道菜送去皇后的寝殿。” 前些日子,他还一直担心她会为了和他赌气而不吃饭,如今她自己说要吃饭,他又怎么能拒绝她的要求? “皇上,嬷嬷说大婚之前便不能用膳了,这是,坏了规矩。” 墨子鲮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眉头舒展开来:左右也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断没有饿着她的道理,她想吃便吃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给皇后传膳。” 听到墨子鲮这么说,小宫女自然不敢再说其他的话,既然连皇上都不在意这件事,那她又何苦再说其他的话,惹得皇上和皇后不悦呢。 听到墨子鲮那边让御膳房的御厨抓紧时间给安以绣做菜,老嬷嬷看着安以绣的眼神都变得与众不同了。 看来皇上当真是对这位娘娘上心了,就连于理不合的事儿,只要事关这位娘娘,在皇上那边都变得无比的简单,可以说皇上就是在纵容这位娘娘,看样子,这位娘娘成后之后会盛宠不衰。 吃饭之前,安以绣又以凤冠太重,要求小宫女把她头上的凤冠取下来。 自然又是惹得老嬷嬷一阵劝说:“娘娘,这,这于理不合啊,这中途取下凤冠就是寓意您为后的日子不长。” 正和她意。 见小宫女们不上前,安以绣索性自己将凤冠从头上取了下来,为了将凤冠固定在头上,他们用了许多金簪在头发上作为固定,如今凤冠被她取下来,导致她的头发也跟着一团乱。 老嬷嬷本想说话,看到安以绣要将手中名贵的凤冠扔到地上,急忙上前一步将凤冠接住。 这娘娘,当真是爱使小性子…… 算了算了,她也不说了,省得让这位娘娘不悦。 午膳安以绣吃了不少,主要也是为了破坏这种大婚之前不准用膳的礼儿,看的一旁的老嬷嬷抽着嘴角看着她。 打了个饱嗝,安以绣随意的抹了一下嘴靠在椅上假寐。 “你们这边给娘娘准备好了么?马上就册立大典了,要出发去祭台了。” 李公公站在寝殿外有些焦急的催促。 第719章 前去祭台 第719章 前去祭台 刚刚他就听说娘娘在用膳,一直不敢进来打扰,这下看到宫女们开始撤下膳食,这才敢上前一步询问。 老嬷嬷看着安以绣乱糟糟的头发,皱着眉毛冲李公公摇了摇头:“还没呢,那位娘娘,刚刚把凤冠摘了,如今头发都是乱的,重新束好只怕最快也要大半个时辰。” 李公公看了一眼天空,如今天还大亮,可是一会儿要坐着马车去祭台,从皇宫去祭台少说也要两个时辰,等过去祭台,正好就是吉时,这位娘娘居然又把凤冠给取了,这是要做什么。 这位娘娘可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皇上。 “公公,那接下来?” 老嬷嬷看着李公公,希望李公公给她拿个主意。 李公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觉得这事儿很是难办,最终考虑到墨子鲮对安以绣的重视,摆了摆手道:“哎,还不赶紧的给娘娘重新梳妆?这次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 再等梳妆完毕,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老嬷嬷看着安以绣,生怕她再手一抖,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来,那今儿个可就别想去参加册立大典了。 “娘娘,那咱们已经梳妆完毕,准备出发吧?” 老嬷嬷看着安以绣,只希望她赶紧出发。 安以绣却并不急,慢悠悠的喝了一杯白开水,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误了吉时么?” 老嬷嬷也不知道安以绣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回娘娘,现在还没有到吉时,但是你一会儿要和皇上去祭台,过去的路上起码要两个时辰,再等到祭台举行大典,那个时候吉时已经过去大半儿了……” 这可是不吉利的啊。 听到那个时候吉时就会过去,安以绣心情算是愉悦了几分:“那小皇子呢?你知道他在哪儿?” 小怪物出去给北阁分部送信,今天应该可以抵达北阁分部。 她在信上写的是:收到信件立刻出发前往营救,那算起时间,我悬命阁的人今天就能过来。 若是墨子鲮让团团也跟着一同去了大典,那正好可以在祭台那边让悬命阁的人动手。 老嬷嬷只觉得这位娘娘问这些话的心思并不单纯,还在考虑要不要回答她的时候,接触到了她的视线,最终还是诚实的说:“回娘娘,听说小皇子不会一同前去。” 安以绣不由皱起了眉头。 她记得当初墨子鲮和她说会将团团一起带去册立大典,可如今老嬷嬷却说团团不可能一起跟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的计划就要有所变动,绝对不能让悬命阁打草惊蛇。 只是这么一来,她该如何跟北阁分部的人传信呢? 见安以绣似乎还要说话,老嬷嬷就差没给她跪下:“娘娘,咱们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必须得赶快上马车,不然册立大典今儿个可就真的举行不了了。” 安以绣知道今日的册立大典她不可能不去,倘若她真的将墨子鲮逼急了,墨子鲮一定会用团团的安危威胁她,识时务者为俊杰。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只能去了之后再见机行事。 “走吧。” 看到安以绣终于答应跟他们一起离开,老嬷嬷就差没嚎一声谢天谢地,能让这位娘娘听她的话出门可真是不容易。 坐在偌大的豪华马车,安以绣靠在马车车壁闭目养神,里面点着淡淡的熏香,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听说墨子鲮已经带着文武百官先一步去了祭台,只等着她抵达,便开始册立大典。 但她为了让墨子鲮心情不悦,硬是拖延了不少时间,就算文武百官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对她有所怨言。 而墨子鲮那边,听说是排除了众难,甚至说杀了几个反对他册立她的朝臣才得以掌控话语权,既然他不放她离开,那她就挑起文武百官对他的怨怼,膈应膈应他也是好的。 凡事物极必反,那些文武百官被他压迫的太过,终有一日他们会奋起反抗。 他不是喜欢他的江山么?那她便帮他动摇动摇找点事儿做。 马车里,老嬷嬷坐在她身边,一是怕她又做出什么惊天举动,二也是怕她突然想不开自尽,所以便在一旁看着她。 那老嬷嬷知道安以绣心情不悦,也不说话,就是低垂着头,仿佛是在假寐。 说起来,若是她一个人被墨子鲮囚禁在北魏的皇宫,在这种情况下,她自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离开,不过就是一个老嬷嬷罢了,她不用匕首都能将她的脖子拧断,可偏偏软肋被墨子鲮抓住,她不得不继续留下。 过去祭台的路程十分漫长,安以绣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就这么地敲了一路。 老嬷嬷只觉得安以绣的做派很是奇怪,好几次抬头偷偷看她,却又怕被她发现一般,赶紧将脑袋撇在一边,不敢和她对视。 安以绣自是察觉到老嬷嬷的视线,也无暇顾及她,自顾自的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册立大典是国之大庆,更是重要且不能容许人破坏的典礼,街上的百姓早就被遣散回家,不准在街面上逗留。 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大街,此刻一片空寂。 也有好奇的百姓,想一睹北魏皇后的风采,呆在家里,站在窗户后,伸长脑袋往外面看,却也只能看到一队豪华的马车被上千士兵护送着经过,根本就看不到皇后的凤颜。 “怎么皇上突然就要立后了?之前都没有传出一丁点风声,也不知道是北魏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百姓甲躲在自家卖花的铺子里和隔壁的卖饼的百姓乙攀谈起来。 卖饼的百姓乙也是个话唠,听到百姓甲这么说,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你别说,这事儿我还真知道些,听说啊,这个皇后不是咱们北魏的人。” 百姓甲顿时露出了吃惊之色:“不是咱们北魏的人?这怎么可能?这么一说的话,难道皇上是喜欢异域美人?” 百姓乙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你又说错了,哪里是什么异域美人,这个皇后应该是西凉人。” “西凉的某个公主么?” 听到百姓甲那么说,百姓乙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公主?听说啊,根本就不是公主,是个已经成亲了的夫人。” “那皇上要册立的皇后是个已经被人休了的夫人?” “不是,不是,听说啊,那个可是北平王妃呢。” “北平王妃?”百姓甲声音很大,看到百姓乙紧张的让他闭嘴,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过那一双眼却瞪的老大,满是不可置信,压低声音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 百姓乙也一副说秘密的神态,压低了声音:“我亲戚在皇宫当差,他亲耳听到皇后自称是北平王妃的!” 他们话音未落,横空却出来了一个身着破烂衣服的男人。 他头发花白,因为久久没洗,显得有些灰扑扑的,头发太长又没有束起,遮住了他的面容。 那人声音有些阴骘:“你们,说什么?” 百姓甲和百姓乙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吓得瞬间往自家店铺里钻。 百姓甲速度更快一筹,进了店铺便紧紧的关上店铺门不再出去。 百姓乙的速度慢了一拍,被那人一把揪住衣领,急忙陪着笑说:“您……您放了小的吧,小的是瞎说的,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却没想到那人执意让他回答:“我……让你说。” 百姓乙低头看着揪住他衣领的手冒起青筋,且皮肤苍老,只觉得这是个高手,不敢得罪他,结结巴巴的回答:“就是,就是那个皇后,是北平王妃……我,我也是听我亲戚这么说的,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有呢?” 眼见着抓着自己衣领的那只手,更用了几分力道,百姓乙忍不住哭丧着脸:“我……小的,小的还听说,那个北平王妃不想当皇后,不过这些都是小的听亲戚说的,小的也不知道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也当不得真的,大侠,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就千万不要和小的一般见识了。” 百姓乙吓得一句话说两遍,生怕面前的男人觉得是他欺骗他,便将他杀死,所以连连表示这事情都是他听说来的,他一丁点儿也不清楚。 那人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后退一步,就此离开。 恰巧这时吹开了一阵寒风,将他长垂遮住脸颊的银发吹起,露出了他的真容。 吓得百姓乙捂住自己的嘴,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掌,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他刚刚看见了。 看见那个人苍老无比,脸上的皮肤仿若树皮,青筋凸起,看着极为可怖。 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那个人的一双眼睛居然是幽绿色的,仿佛是丛林里的野狼。 还有……他的耳朵也与众不同,是一个三角形的尖尖突起。 这……刚刚的那是一个怪物啊!! 第720章 和北平王妃一模一样 第720章 和北平王妃一模一样 等到达祭台,天色已经渐渐昏暗起来,四周点起了一盏盏黄色的宫灯,柔和的光线照亮整个祭台。 文武百官顶着一阵比一阵凛冽的寒风,从中午就站在祭台之下,有些体质不行的朝臣止不住的摇晃身子,只要有人轻轻推一把,他们就会立刻摔倒在地。 皇后为什么还没有过来…… 皇后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这是所有朝臣心中的想法。 墨子鲮对册立大典一事极为在意,自从到了祭台便一直站在祭台之上等着。 他听说绣绣在来的过程中闹了小脾气,还因为用膳取下凤冠重新梳妆了一遍。 但她最终还是来了。 只要她肯过来,多久他都愿意等,他甘之如饴。 马上,他便可以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女人,他今生唯一会娶的女人,他心情有些激动。 纵然他脸上面无表情,可谁知道此刻他的心砰砰直跳,他也紧张。 在看到护送绣绣过来的士兵大队出现在祭台,墨子鲮的视线顿时亮了起来。 那些等候了许久的朝臣只觉得他们受的苦终于熬到了头。 只等着皇后过去,让皇上完成册立大典,他们就可以回府休息。 不等马车停下,墨子鲮就带着李公公向那边走过去。 墨子鲮的举动引得朝臣一片哗然。 那位皇后姗姗来迟,本来就于理不合,可皇上非但不生气,反而主动过去迎接,这是多大的殊荣,这也象征着那位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有多重,甚至可以让皇上抛下作为上位者的尊严,真是……史无前例。 安以绣踏在踩脚凳上,被老嬷嬷从马车里扶了出来。 她身上衣服的由来老嬷嬷也和她说过,从马车走出来的那一刻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给文武百官的第一印象就是三个字:美,霸气。 皇后的面容娇美,仿佛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仙女,红唇紧抿与她一身气势完美融合,每一步都仿佛是杀人千万的将军所踏出。 他们从不知道美居然能和霸气这个词联合在一起。 如今的皇后却能适时的将这种形容在他们面前展现。 原本他们还觉得这皇后太不重视他们,在看到皇后的长相与气势后,不由为她所折服。 只觉得皇上的眼光是极好的。 看到皇后的模样后,他们只觉得北魏的皇后原本就应该长成这副模样,少一分柔美与气势,都不足于当这皇后之位。 墨子鲮并没有在意文武百官的视线,大步走到安以绣身边,伸出手想拉住她的手,她却睨了他一眼,满脸嫌弃的将手藏在身后,与他擦肩而过,向前走之时,她转头落下一句话:“墨子鲮,你很无耻。” 那句话声音轻轻,仿佛寒风就能将它吹散,可听在墨子鲮耳中却像是一记重锤,他维持着伸手扶她的动作愣在原地: 无耻么? 他只是想完成自己的一个梦想,将她永远的留在他身边。 或许可以算得上是无耻,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生而为人,总得为自己争取一回,不是吗? 文武百官都不知道皇上和皇后说了什么,只看到皇后大步离开皇上身边,甚至都不给皇上一丝颜面,两人看样子似乎是闹了别扭,可皇上仅仅是在原地顿了一下便马上跟了上去,面色上并没有丝毫愠怒,看样子皇上并不为皇后所说的话而生气,果真是宠极了皇后。 以皇上不立妃的性子,这皇后怕是要在后宫中过的风生水起了,就是一会儿皇上说只立她一人为后,不纳任何嫔妃,他们也都是相信这话的,毕竟以皇上的性子,能做到这个份上,除了真爱也没有其他了。 但也有朝臣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不是说皇上十分喜爱西凉北平王的王妃么?怎么这会儿突然立另外一个女人为后了?这并不是皇上的个性。 以皇上强取豪夺的性子,皇上没有道理不会为自己想要的而付出一切。 但如果这么说的话,那面前这个皇后岂非…… 这个朝臣突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难道这皇后正是西凉的北平王妃? 想到这里,那朝臣盯着安以绣的脸,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所以然来,只可惜他之前并没有见过安以绣的模样,也不知道北平王妃到底是何许人。 但这个朝臣不知道,总有朝臣去过西凉,见过安以绣的真容。 在看到安以绣的第一瞬间,户部尚书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 旁边有同僚看到他神色大变,急忙伸手扶住他,小声询问:“你怎么了?” 户部尚书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察觉到自己有痛觉,这才惊觉眼前的这一幕并非幻象,看着安以绣,转过头,小声和自己同僚说:“我……我曾经去过一次西凉,见过北平王妃……这个皇后,长相和北平王妃一模一样。” 听到户部尚书这么说,那个朝臣也吃了一惊,和户部尚书相互搀扶,小声讨论起来:“曾经听说皇上,心许北平王妃,之前派出了10万大军,也只是为了将北平王妃掳到北魏,可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将大军全部召回,并且还将带领大军的魏将军诛了九族,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一度也没有人敢提起这事儿,如果照你这么说,此时的皇后就是北平王妃,那……” 这朝臣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继续再说下去,只敢在自己脑中继续想着这件事。 从这位皇后面色不郁的表情来看,她并不情愿来参加这次的册立大典。 这也就说明她并不想当皇后,可皇上却满脸喜色。 户部尚书也说过他见过北平王妃,和这位皇后长的一模一样。 据说北平王妃并不是双生子,没有任何长相相似的兄弟姐妹,那由此可以说,这位皇后就是北平王妃。 只不过有一点,他没有想通。 听说北平王妃武功出神入化,倘若皇后真的是北平王妃,就算皇上设立了众多的埋伏,北平王妃也有能力从皇上的手下逃离,可是她为什么一边不情愿,又一边来了册立大典? 对了! 他听说北平王妃和北平王恩爱有加,还生下一对双生子。 双生子…… 听说皇上的寝殿里有个孩子,白白嫩嫩极为可爱。 皇上最近极喜欢小孩子的东西,让很多大臣献上孩童喜欢玩的玩具。 可是皇上也没有过女人,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孩子显然不太可能…… 那可能是皇上将北平王妃的孩子掳了一个过来,逼迫北平王妃来参加册立大典! 这么一说,就全部都能说通了。 户部尚书自从知道皇后的真实身份后,就不敢和同僚继续深聊下去,毕竟这是事关皇家体统,可不能由得他乱说,倘若最后皇后的真实身份是从他嘴里传出去的,以皇上的性子,他必死无疑。 看到身旁同僚,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户部尚书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老王,你,你就当这话,我从来没有说过,千万不能再跟第二个人提起,否则你我都会有杀身之祸。” 老王也明白这个道理,和他点了点头,重新恢复安静,仿佛刚才他们俩什么话都没有讲过一般。 那边,安以绣已经走上祭台,睥睨祭台下方的众朝臣。 墨子鲮站在她身边,想靠近她一步,她却往旁边移了一步,始终要在两人之间间隔两米宽的距离。 看到安以绣对自己如此嫌弃,墨子鲮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他很怀念以前的她。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身受重伤,躲在她的马车暗格之内,却被她发现,两人对视,他以为她会大喊大叫杀了他,可她没有,反而帮助他在守卫眼下蒙混过关,甚至为了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很深的伤口。 将他带回王府之后,她也并没有赶他走,反而是拿了东西给他吃,还给他拿来了金疮药。 仅仅是那么一面,他就觉得这女人与众不同。 当然那个时候他也并没有将她囚禁于他身边的想法。 可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见面。 他发现他对她的感情逐渐不一样,因为他觉得她就像是一个谜,他根本就看不透她,他越是这样,他越是想深入了解她。 最后变成深入骨髓的想念,在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后,他果断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就算他如今不情愿待在他身边,但等时间久了,磨平了她对北平王的思念,她会明白他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 安以绣私下看了一圈,祭台被禁卫军包裹的很是严实,放眼望去,起码得有上万禁卫军,可以看出阵仗很是隆重。 就算悬命阁的人过来,也不一定能突破重围。 听李公公宣读墨子鲮写的册立她为后的圣旨,只觉得极为生涩。 当圣旨结束,李公公退到一旁,冲墨子鲮拱了拱身子:“皇上,奴才宣好了,您看?” 墨子鲮心情很是愉悦,挥手道:“让祭司们上来吧。” 第721章 奇怪的祭司 第721章 奇怪的祭司 北魏立后有习俗,需要让提前请好的祭司们在祭台下方唱跳祝福,只有走过这个习俗,册立大典才算是正式结束。 安以绣看着下方穿着花衣,带着羽毛头饰的祭司鱼贯而入,忍不住更沉几分脸色。 祭司们都打扮的很是稀奇古怪,会在脸上用彩漆画上一道道的花纹。 但其中有一个祭司,很是怪异,不免吸引了安以绣的注意。 那个祭司一头银色的长发一直垂到了脚腕边,也许是头发一直拖在地上,发梢上面还沾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显得有些脏兮兮。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低着脑袋,没有抬头看他们,跟着其他祭司跳舞的模样也有些与众不同,似乎并没有合上他们的拍子。 那些祭司在合拍跳舞时,他一个人却在原地打着转转,时不时自个儿的手舞足蹈两下,显然就是个另类。 墨子鲮也发现了这一点,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对这场册立大典很重视,由不得册立大典上有一丝一毫的失误与瑕疵。 看到墨子鲮脸色变化,李公公弓下来的身子更是弯了几分,仿佛一个大虾米:“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墨子鲮指着那个白发祭司沉声问:“这个祭司怎么回事,和其他祭司的舞步都不一样。” 李公公听到墨子鲮这么说,跟着看了过去,发现这个祭司确实有点奇怪。 感觉根本就不会跳舞一般,全是在那儿瞎打晃晃,可是其他的祭司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反而全部围着这个祭司,将他众星捧月。 李公公想了想,赔着笑说:“皇上有可能这个祭司是祭司头领,他就应该与众不同,若是他和其他的祭司跳成一样的舞那就显示不出他的独特了。” 李公公这个说法算是说通了墨子鲮,他颔首,继续看着他们在下方唱跳。 安以绣看着那人,神色越来越凝重。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这个看不见面容的祭司,觉得有几分相似,可是她在看到他手上仿若树皮的皮肤之后又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不是,他并不是他。 欧少天很年轻,身上的皮肤绝对不可能成这幅苍老的模样,她也是有些弄不清自己,为什么看到一个陌生人都能联想到欧少天。 祭司献舞结束,这场册立大典也算是正式结束,站在一旁的文武百官只觉得他们终于可以回府休息,却没想到祭台下方的祭司突然暴起。 只见那个银发祭司最先冲向安以绣,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安以绣一直将视线落在那个祭司身上,他冲向她的时候,她自是有所察觉。 在他冲向她的那一瞬,他的头发被寒风吹动飞舞起来,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幽绿色的瞳孔直击她心脏。 那张脸没有任何属于欧少天的痕迹,但是那一双眼睛……清澈无比,甚至带着几分压抑的激动,让她瞬间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欧少天!就是欧少天!她的哥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混进这些祭司中间,但她知道,他对她没有恶意,他是来救她的! 很快,他蹦到她面前,伸出苍老的双手抓住她的胳膊,带着她高高蹦起,仿若置身于天空之中。 安以绣只听到下方传来李公公紧张的叫喊:“不好了,皇后被人劫走了!护驾!护驾啊你们!” 安以绣朝下看了一眼,下面的禁卫军慌成一团护在墨子鲮身边,将他严严实实的围在中央。 墨子鲮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仿佛并不担心她会被欧少天带走。 安以绣隐约看到他嘴唇微动,对她说了两个字:“团团。” 对上墨子鲮的视线,安以绣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握在掌心,挤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是啊,团团…… 不行,她现在不能走,她走了团团怎么办? 安以绣情绪激动,也引来欧少天的侧目,他抓紧安以绣的胳膊,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妹妹,你……你怎,怎么了?” 他的声音就像是被利刃划破了喉咙,尖锐,沙哑。 “哥,我……现在不能走,你让我下去。” 安以绣有很多话想问欧少天,她想知道他为什么消失那么长时间不见踪影?是怎样找到她在北魏皇宫?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可是,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她也只能把想说的话悉数吞回腹中。 欧少天却并不理解安以绣为什么要这样,他听说她被北魏的皇帝抓了进来,便跟着这群祭司混进祭台,只是为了救她离开,可是她却不肯离开,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看到欧少天不解的视线,安以绣长话短说:“团团被他抓走了,我现在要是跟你离开,团团会有危险。” 团团…… 欧少天知道她生了一对双胞胎,一个叫肉肉,一个叫团团,长得极是可爱,也是她的掌中宝。 欧少天蹦跳的动作缓慢下来,暗处的神殿成员抓住这个时机朝欧少天射出一箭。 欧少天躲避不急,大腿中了一箭落在地上时跄踉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安以绣急忙扶住他,看着神殿的人就要追过来,她推着欧少天:“哥,你快走。” 欧少天却无论如何也不动作,就站在原地,张开双手将安以绣护在身后。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神殿的人围了上来,手持弓箭与长剑直指他们二人。 墨子鲮慢步走了过来,神殿成员在看到他后,纷纷向两旁让去,给他留出一条两米宽的道路。 墨子鲮站在安以绣面前,看了欧少天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色微动:“是你?” 他见过他。 妖皇。 当初对绣绣紧追不舍,如今居然追到了北魏? 只不过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当初是那样一个翩翩少年,如今却形容枯槁,若非他那一双绿色眼睛与别致的尖耳朵,他当真无法把这个老者和当初的妖皇联合在一起。 想到这个人是要伤害绣绣,墨子鲮目光沉了下来,举起右手,一字一句道:“杀,无,赦。” 安以绣抓着欧少天的胳膊,和他并排站立:“墨子鲮,你敢!” 一旁的禁卫军与随同沐渊白过来的大臣听到安以绣直呼皇上姓名,瞬间变了脸色。 皇后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众多人的面直呼皇上名讳,她……她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当下便有大臣偷偷的看墨子鲮的反应,却发现他并没有生气,连面色都没有丝毫变动:“绣绣,不要胡闹,你们,抓下刺客。” 安以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看着墨子鲮,怒极反笑,走到墨子鲮身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墨子鲮,他是我哥,你不杀他,我跟你回去。” 哥? 墨子鲮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看着安以绣愣了一下。 他从没听说过她还有个身为妖皇的哥哥。 但转念一想,他明白了。 绣绣是欧家血脉,据说妖皇也姓欧,他们应该是同出一宗。 想到她刚刚和他说,只要他不杀妖皇,她便跟他回去,这个交易他很满意,左右不过就是个妖皇,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墨子鲮一手揽过安以绣的腰肢,强行将她带入怀中,察觉到怀中人儿身体僵硬,他更是用了几分力:“既然要我放了他,那你应该拿出诚意。” 安以绣与墨子鲮对视,互不退让,在看到禁卫军与神殿成员对准欧少天的利刃后,安以绣妥协,顺从靠在他身上。 墨子鲮满意,唇角微微向上挑了一下,指着欧少天,轻描淡写道:“放了他。” 皇上上一刻要将此人杀无赦,下一刻便面带微笑地释放他,果真,皇上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到。 欧少天站在原地,看着安以绣被墨子鲮带走,所有的禁卫军与神殿成员与他擦肩而过,最终将他一人留在空荡荡的祭台,目光有些悲寂。 妹妹之所以不得不跟墨子鲮一起离开,那是因为团团被墨子鲮捏在手中。 反正他也时日无多。 既然如此,他就算拼尽全力也会让妹妹和妹妹的孩子离开这里。 欧少天的大腿淳淳流下的鲜血,久久无法结痂,他一瘸一拐的离开祭台。 身上的血落入土地不消一会儿便变成了浓重的黑色,仿佛一朵盛开却即将枯萎的鲜花。 安以绣跟着墨子鲮回到皇宫便将自己关在宫殿。 墨子鲮也不急于去打扰她,回到自己的寝殿,看着熟睡的团团,轻轻的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团团半梦半醒,伸手抓着他的手指,蹭了两下重新进入梦乡。 墨子鲮由着团团抓他手指,另一只手带了一个响指,召来一个神殿成员。 “北平王怎样?” 神殿成员回答:“回殿主,北平王还在昏迷之中,但是他身边多了一个游医,那个游医似乎有些本事。” “解决他们。” 永除后患。 这一刻,墨子鲮眼中迸发出一阵冰冷的杀意,身上杀意震的神殿成员也随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 第722章 一点小伤 第722章 一点小伤 寝殿一片黑暗,带着一丝淡淡的熏香。 安以绣坐在椅上,从半开的轩窗望着外面的月亮。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陷入了困境,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 这边团团还没有救出来,那边,她却又开始思念沐渊白。 这么长时间了,沐渊白醒了么? 他知道她现在在北魏的皇宫么? 他知道她如今已经被墨子鲮立后了么? 若是他醒了,知道这一切,一定会气的咬牙切齿,扔下手头所有事情将他从北魏安全的带回北平。 可是他没有动作。 她甚至收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他一定是还没有睡够。 可他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还有肉肉,她生下他和团团这么久,陪伴在他们身边的日子却少的可怜,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不知道此刻肉肉有没有好好睡觉,乖乖喝牛奶。 做了母亲,她觉得自己不自觉收起了身上的利刺,她有了牵挂,有了软肋,不可能,也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恣意张扬。 她的一举一动都和她爱的人有莫大的关联。 “咯噔。” 木门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响,安以绣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只瞧见一团黑影一蹦一跳的向她奔来。 那憨厚扭着小屁股的模样极是可爱,不是小怪物又会是谁? 安以绣从小怪物招了招手,小怪物急忙冲向她胸口,撞了一个满怀。 “哎呀。”小怪物叫了一声,抬起小爪子在自己的额头上揉了揉,看着安以绣笑了起来:“哎,我回来了,你想不想我?” 安以绣伸出手指在小怪物的脸上轻轻的戳了一下,感受着它身上的绒毛接触到她手指的触感,很是软绵绵,就像是毛绒玩具一般。 “这次出去有没有受伤?” 小怪物得瑟的翘着小屁股,在安以绣面前转了一个360度的圈,最后抬起两只前爪乐滋滋的说:“小怪物我机敏灵活,怎么可能受伤?说起来那个信件,我已经完好无损的送到了他们手上,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嘛,你也知道的,我还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模样,所以把信件放在他们桌子上我就回来了,之所以耽搁了这么一天时间,是因为……” 小怪物很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我有点迷路了,光是找到去北阁分部的路,都找了大半天的时间。”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做的很好,辛苦了。” 小怪物却觉得自己受之有愧,绿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安以绣小声问道:“那个……我听说,墨子鲮已经册立你为后了?” 提到这件事,安以绣心情并不如之前那般放松愉悦:“是。” 看到小怪物担心的目光,她扯起一个微笑,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没事,这事儿咱们不承认就行了,只希望到时候他不会生气。” 小怪物知道安以绣嘴中说的他是沐渊白,撇了撇嘴道:“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以他对你的那股子在意,怎么可能不生气?让我来看,等他醒过来,知道你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定然会带着大军一路杀到北魏给你出气。” 安以绣似乎已经想到小怪物说的那个画面,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微笑。 看到安以绣笑得一副傻兮兮的模样,小怪物颇有些嫌弃:“行了行了,别傻笑了,说起来把信送过去,我还不知道他们看到是什么反应,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救你?” “那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和我联系了。” 小怪物活动了一下小身子:“那还需不需要我大展身手,再次帮你送信过去?如果需要的话,我也不介意再帮你出去跑这一趟,最近一直呆在这里,也太无聊了,出去走走反而会觉得比较轻松,当然了,你也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五个天灵地宝是最少的,一个都不能少。” 看到小怪物吃力的举起小爪子,努力想摆出一个五的数字,却因为只有四个爪子,无奈只能举出一个四字。 安以绣在它的小爪子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答应你,绝对不会反悔。” 小怪物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哎,跑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我要好好的去睡一觉,有什么事你再叫我吧,当然了,没事你千万不要打扰我,否则我是会生气的!” 听到小怪物的“恐吓”,看着它穿着黑色兜帽的夜行衣一蹦一跳的窜到床上,安以绣却发现有一丝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小怪物的动作有些瘸拐,但它可能是在刻意的掩饰,所以刚一开始她并没有发现它走路有问题。 而且它这个家伙睡觉向来有点纠结,身下的东西不能硌着它,就算少一个毛巾都不行,这个黑衣是她临时给小怪物缝制的,针脚粗糙。 按道理来说,小怪物不可能穿着衣服睡觉,怎么也会让她帮忙把小衣服脱了之后再去睡。 可是如今小怪物直接就跳到床上拿被子盖在身上,很明显就是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这和平常并不一样。 有猫腻。 安以绣跟着走到小怪物身边,小怪物已经用小爪子抓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看到安以绣走近它身边,小怪物不由得抓紧了被角,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有些不好气的说:“哎,我要睡觉了,你过来干嘛?别打扰我睡觉好吗?走走走,一边去!” 小怪物越是这般说话,安以绣越是觉得它有问题。 “告诉我,你走路为什么一拐一拐的,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小怪物把小脑袋转向一边,用自己的后脑勺对着她,闷声说:“谁说我走路一拐一拐的了?你是不是故意咒我啊?赶紧走开走开,不要打扰我睡觉,不想和你说话了。” 没弄清楚小怪物走路瘸拐的原因,安以绣自是不可能轻易走开,厚着脸皮坐在床边,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告诉我原因,我就走,绝对不打扰你睡觉。” 小怪物烦躁的冲安以绣龇牙咧嘴起来:“讨厌讨厌讨厌!快走!不和你说话!” 见小怪物嘴巴这么严,怎么也不可能说真话,安以绣索性动手扯小怪物的被子:“让我看一眼。” 小怪物却用力的抓着被角不让安以绣将被子扯开。 “说了不让你看,不让你看,你烦不烦呀?我就是想好好的睡个觉,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么多?你再这样我就不在这边睡觉了!哼!” 小怪物说完这番话冲安以绣吐了几口口水,口水溅到她手上颇有些黏糊糊。 安以绣挑了挑眉:“你睡觉不是不喜欢穿小衣服吗?我帮你把小衣服脱掉,你就可以好好睡了。” 小怪物听到脱小衣服,突然梗起脖子:“不要!我现在就喜欢穿着小衣服睡,现在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了,你不要管我。” 安以绣认同的点了点头,小怪物以为安以绣不会再继续纠结下去,刚刚放下了心准备闭眼睡觉,却发现身子突然一凉,被子被安以绣整个儿给掀了起来,露出它的小身子。 小怪物当下就想离开,但安以绣眼疾手快,一把拎着它的小衣服将它抓了回来。 小怪物在安以绣手里扑腾扑腾着腿脚,但始终无法逃过安以绣的“魔掌”,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安以绣没有回答它,只脱了它的黑色小衣服,看到它的后腿左脚上有一个大拇指那么大的伤口,但或许是它体质原因,伤口已经结痂,所以她刚刚并没有闻到任何血腥味儿。 “怎么伤了?” 看到安以绣都发现自己腿上的伤口了,小怪物也觉得没有继续隐藏下去的必要,耸拉着耳朵飞快看了安以绣一眼:“就是……就是不小心伤了,只不过是一点点小伤罢了,没想告诉你。” 寝殿外面守着七八百人,就算它穿着她给它做的夜行衣也难免被发现。 那一箭可真是惊险,还好它躲得比较快,不然被射中的可就不是后腿,而是它的脑袋了。 它之所以在外面逗留了一天一夜,也是因为想等伤口结痂之后,不让她发现任何问题,但没想到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它这些日子一直陪在她身边,知道她心情不好,因为她找它带她和团团离开皇宫的事情被它一口拒绝,这次它去送信的事情,若不是它主动开口,只怕她根本就不会提出来。 它的本意也只不过是帮她排忧解难,只要是在它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它都会帮助她,毕竟它和她也是相辅相成的。 所以它不打算将受伤这件事情告诉她,免得她又为它担心。 但谁知道她的观察力那么好,居然一眼就看出来它受伤了,它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反而还弄巧成拙。 安以绣拿过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洒在它的伤口上,看到它可怜兮兮看着她的绿眼睛,根本不可能去指责它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安以绣不想问伤口是怎么来的,除了那些禁卫军和暗卫,不会再有任何人。 “包扎好了,好好睡一觉。” 第723章 邪术之一 第723章 邪术之一 在收到小怪物送去的信件后,北阁分部给安以绣送来了回信。 但他们的回信不是文字,而是以悬命阁特有的信号弹对她进行的询问。 她在入宫之前被沐渊鸿的人搜过一次身,身上的东西大多都被拿走,身上没有回应悬命阁成员的信号弹,最终以她想看烟花为由,让墨子鲮找人送来了许多烟花。 用烟花以摩斯密码的形式向悬命阁成员发去了信号。 按兵不动。 在看到那边发出已收到的信号弹时,安以绣一颗心算是落了下来。 既然和悬命阁有联络,那接下来便能方便不少。 或许是安以绣被册立为后,墨子鲮给她的权限也多了几分,至少他会让她时不时的去他的寝殿看看团团。 或许他也是想用这种方法,加深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安以绣不管墨子鲮是怎么想,她只需要在陪着团团的同时侦查墨子鲮寝殿四周与她寝殿四周的守卫情况。 她没有一刻是不想离开的,只不过她现在也需要隐藏一下,不能想之前那般,将自己想带着团团逃跑的想法暴露在墨子鲮面前。 除了加深他对她的看管之外,没有任何用,所以说她之前那般做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相反,她现在应该向墨子鲮示弱,让他觉得她并不会离开,她已经被他的诚意若感动,等他对她放松警惕之后,她再适当提出太多禁卫军守着她,让她心情不好,等他撤去大部分禁卫军与神殿成员,她再联合北阁分部成员一举攻出去。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很是赞同的点了点脑袋:“对呀,你之前那样做实在是太明显了,我都觉得那么蠢的事儿,怎么可能会是你做出来的,可事实上那就是你做出来的,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突然进水了。” 被小怪物这么说了一通,安以绣有些回避它的视线的揉揉太阳穴,不与它直视。 如今听到小怪物这么说,她也才发现之前的她是何等的愚蠢,简直就不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也是被团团的安危给蒙蔽了双眼,如今冷静下来,她确实应该好好想想对策了。 小怪物见安以绣避开它视线,就知道安以绣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嘚瑟的扭了扭小屁股,接着说。 “因为你之前很明确的表示过厌恶他,并且要逃离他身边,他不得不提防你,并且加多对你的看管,现在你必须那个叫什么?一改常态,对,一改常态,你得降低他对你的警惕,他才能对你放松,等他将那些守卫给撤走之后,你再以想看烟花的名义给北阁分部那边发一个消息,让他们准备出发不就行了。” 安以绣微微一笑,捏住小怪物的耳朵轻轻的晃晃:“真聪明,听你的。” 被安以绣这么一夸,小怪物探着脖子,把小脸扬的高高的,别提有多臭屁,就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就开染房。 小怪物顺势倒在安以绣怀里,张开四肢让安以绣给她轻轻挠着痒痒,一脸舒适的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怎么样消除他对你的警惕?跟我说说,我给你出出主意。” 小怪物也确实是她目前为止唯一能诉说的对象,安以绣脑中一个想法成型,可又觉得那样不好,至少对沐渊白来说不公平。 见安以绣迟迟不说话,小怪物圆溜溜的大眼睛在眼眶之中转了转,似乎在想什么鬼主意,接着它咧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在安以绣怀中翻转了一下小身子:“你怎么这么笨,这么半天都没有想出来什么办法?不过啊,说起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就看你会不会实行了。” 在看到小怪物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安以绣就知道它嘴里没什么好话,要说直接打住了它的话头:“得了,你可别说了。” 小怪物却不乐意了,张嘴咬住安以绣的手指,尖尖的牙齿在她手指指腹上用了几分力,看到安以绣皱起眉头,这才松开嘴:“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说,你不听听,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办法是好是坏呢?” 叫小怪物开始和自己较真,安以绣索性也随它去:“你说,我听着。” 小怪物嘴角瞬间咧了上去,就像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说起来,那个墨子鲮不是挺喜欢你的吗?为了把你留在这深宫之中,甚至不惜出动10万大军去北平,虽然最后也没有把你掳过去,但他又换了一种方法,将团团绑到北魏,引诱你过来,可谓是对你贼心不死,既然这样你就要利用他对你的喜欢来达成你的目的,至于怎么样利用他对你的感情,那最简单不过的就是你和他,嘿嘿嘿……” 小怪物突然响起一阵奸笑,从那表情安以绣就已经看出它想说的话,安以绣一巴掌拍在小怪物小屁股上,将它从身上抖了下去,小怪物速度极快的站立在地上,满脸不情愿的瞪着安以绣:“哼!我这是在好心帮你出主意呢,你在干嘛?你居然还打我呢,我不开心,我不开心,我不开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听到了吗?”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将发脾气的小怪物重新捞回怀里:“但你也知道,你说的这件事完全是不切实际。” 小怪物鼻子一皱,开始哼哼唧唧起来:“怎么就不切实际了?他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你不照样也可以吗?” “不一样,其他男人确实三妻四妾,沐渊白却只有我一个妻子,他给予我尊重,我也必当以尊重回报给他,这是原则问题。” 见安以绣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小怪物冲安以绣吐了吐舌头:“现在都这种情况了,你还要什么原则啊?适当的破一回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难道你想一辈子被困在这深宫之中?难道你就不想见你那个男人?如果你说不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那是你自己不想离开,可若是你想的话,那你目前为止也只有这种方法可以减轻他对你的疑惑了,不然你就等着一辈子被困在这皇宫大院之中!” 小怪物怒其不争,唧唧歪歪的说了,这么一大通之后翘着小屁股就要跳回床上睡懒觉,被安以绣一手捉了回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尽快离开这儿,但这个……” 突然,安以绣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说的话,我似乎想到了一个比这更好的办法。” 小怪物的好奇心也忍不住被安以绣勾了起来,翘着小脑袋看着她:“哎?什么办法?” “你那个办法的加强版。”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更是嘎嘎嘎的笑了起来,绿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两个字“八卦”。 “真不愧是明智的女人,知道按我说的要求行事,只要你勾引墨子鲮,他肯定会中计,到时候你在他面前哭一下,说外面的守卫对你不好,让他把那些守卫撤走。” “说起来你知不知道什么能致幻的药?”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觉得她的想法应该和它不一样:“啊?什么致幻?” “有没有?” 小怪物打量着安以绣,觉得她现在身上散着两个字“腹黑”。 “有倒是有,但是这个皇宫里面应该没有这个东西吧?” “哪里可以弄到?” 小怪物仔细的想了想,抬起小爪子一拍自己脑袋瓜:“有个中药叫菩草,药铺里应该是有卖的,加上我的尿,绝对能致幻。” “那你能去帮我偷一点么?”话音刚落,安以绣又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算了,还是不让你冒险了。” 小怪物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她又要它去帮她做事,她于心不忍。 “你不让我去,那你怎么弄?” “山人自有妙计。” 小怪物还不明白安以绣的妙计到底是什么,过了一天,它算是明白了她的想法。 只见安以绣先是用粉脂在脸上乱七八糟的画了一通,然后就看到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嘴唇也毫无血色,让它不得不惊叹:“我的天哪,你这是怎么弄出来的?这个效果太逼真了吧?真的就像要死了一样。” 被安以绣瞪了一眼,小怪物赶紧收声,和她解释:“我不是想要咒你,就是觉得你这个画的太厉害了,想夸你呢,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顺便还在安以绣看不见的地方呸呸了两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听到小怪物小声自言自语,安以绣噗嗤笑了起来:都多大岁数了,还童言无忌呢。 “化妆术,乃是邪术之一。” “邪术?”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打了个颤,小脑袋上下移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随后点头认同她的话:“确实挺邪的,不过你这是要怎么办?” “你且看着。” 说完这句话,安以绣就拉着椅子,歪歪倒在地上,椅子倒地发出砰的一声响,小怪物被吓了一跳,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急忙蹦进安以绣袖袋。 它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第724章 微服私巡 第724章 微服私巡 宫女进来看到的一幕就是安以绣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身旁还歪倒着一个椅子,看样子是她体力不支之前抓住支撑的东西。 宫女扶着安以绣的肩膀大叫了几声:“皇后?皇后娘娘?您醒醒,你醒醒啊!” 安以绣宛若昏迷,无论如何也没有半点回应。 宫女被惊的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敢扶着安以绣,让她靠在她身上,自己一个劲儿的大喊:“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晕倒了,快来人啦!” 宫女的声音仿若是一个加大版的喇叭,不消一会儿,守在外面的宫女全都一涌而入。 在看到安以绣紧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他们都随之被吓了一大跳。 “天啊,皇后娘娘怎么面色如此苍白,这可如何是好?” “你,去请太医,你,赶紧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管事的嬷嬷过来指使宫女们各司其职之后,这才算是控住了当下的场面。 “嬷嬷,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管事嬷嬷伸手探了一下安以绣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这才将一颗悬起来的心落回地上。 “现在先把皇后娘娘送到榻上,等着太医和皇上过来再看如何办。” “是。” 听闻皇后娘娘突然晕倒,太医急忙拎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这位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尖宠,任谁都不能得罪,如今她突然晕倒,皇上可不知道要如何罚人呢,可千万不能被皇上捉到小辫子,不然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墨子鲮那边正在上朝,听说安以绣突然晕倒,直接让李公公宣布下朝,健步如飞来到安以绣目前居住的寝殿。 太医正在为安以绣诊看,听到外面在叫:“皇上万岁。” 太医也跟着跪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喊完皇上万岁四个字,墨子鲮就挥了挥手作罢:“皇后怎么样?” 太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回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气虚所致,要……补气调养。” 他替皇后娘娘诊脉,皇后娘娘脉象确实有些不太正常,可是以他如今的医术,他根本看不出皇后娘娘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皇后娘娘突然晕倒,必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一个太医若是说不出皇后娘娘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那岂不是浪得虚名,到时候被皇上误认为庸医,那他也只有贡献出这颗项上人头了。 稳妥起见,只能说皇后娘娘是气虚,气虚这事儿,只要是女人一般都会有,用这个理由倒也不算欺瞒圣上。 墨子鲮大步向前,最终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安以绣的睡颜,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描着轮廓:“需要什么药材,告诉小李子,让他去国库拿,如论需要什么名贵药材,只管和朕开口,朕会让人寻来。” 李公公急忙在一旁点头应承:“是的,只要能治好皇后娘娘的气虚之症,不论要什么药材,咱家都能给你找来。” 太医一直听说皇上对皇后娘娘极好,只觉得有些不相信,如今看来还真不只是传闻。 看皇上这架势,只怕他说皇后娘娘的气虚要用天上的星星来治,皇上也能派人去寻一颗来。 “回皇上,气虚需要用到的药国库里应该都有,不需要另外去找了。” 墨子鲮颔首,看着太医战战兢兢的拎着药箱退出去,这才将视线重新投到安以绣脸上。 他摸了摸安以绣的脸,触手一片光滑,忍不住喃喃自语的叫了一声:“绣绣……” 安以绣眼睫毛有些微的颤动,在被子下的手用力握紧。 她自始至终就没有真的晕倒过,宫女们说的话,太医说的话,包括墨子鲮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她都听在耳中。 包括此刻墨子鲮的手在她脸上游走,她通通都能感受到。 墨子鲮的真心她知道,可是他用这种小人行径却让她对他深感厌恶。 此时的她正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省得一会儿控制不住给墨子鲮一拳。 看到安以绣睫毛微动,墨子鲮看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急忙和墨子鲮说:“皇上,皇后娘娘应该是快醒了。” 墨子鲮颔首,伸手去抓安以绣的胳膊,安以绣实在忍受不住,“悠悠睁开双眼”,对上墨子鲮的视线后,尽可能的不去躲避,反而冲他笑了一下:“你来了?” 自从他把绣绣囚禁在这深宫之中,绣绣就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对着他不是冷眼相待,就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 如今她突然对他和颜悦色起来,让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墨子鲮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迅速的收回了想握住她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结结巴巴的回应:“嗯……嗯,我听说你突然晕倒了,有些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你现在好些了吗?” 看到墨子鲮和安以绣说话,李公公极为识趣的退到一边,并且将殿内的宫人通通遣散出去,将说话的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对于李公公识趣的举动,墨子鲮极为满意,目光熠熠的看着安以绣,等着她的回应。 安以绣受不住墨子鲮的视线,轻轻咳了一声,避开他的视线:“嗯,好些了。” “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准备。” 安以绣垂下眼帘,拉着墨子鲮的袖子,本想靠在他胸膛,但心中始终有一条线绊着她,让她无法逾越自己的底线。 “我什么都不想吃,没什么胃口。” 看到安以绣愿意和自己说话,墨子鲮自是开心,接连着问:“怎么没有胃口,太医才说过你气虚需要好好补身子,总得吃点东西。” “宫里的东西吃的多了,就宫外的街边摊勉强能提起我的胃口……” 听到安以绣想吃街边摊,墨子鲮当下将李公公唤了进来:“让禁卫军去宫外将每种街边摊都买几份回来。” 李公公看了安以绣一眼,笑眯眯的应着声准备退下,安以绣瞪了墨子鲮一眼:“将宫外的街边摊买回来,反倒是失了那种感觉,倒还不如不吃,罢了罢了,让他们下去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眼见着安以绣生气,墨子鲮急忙哄她:“我带你出去吃。” 听墨子鲮这么说,安以绣算是点头同意:“行,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太医说我气虚,还不是被你关在宫里导致心生郁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自在的日子,根本不喜欢被这样束缚。” 见安以绣嘟起小嘴,一副不满的神色,墨子鲮垂下眼帘,没有看她。 他知道她的脾性,她就像是一只雄鹰,要在天空翱翔。 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将她身上的羽翼一片一片拔除,最后将她囚禁在宫中,仿若一只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是他没有考虑周到,但倘若他不这般做的话,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甘于留在宫中,他也只能用这种强硬的手段逼迫她。 见墨子鲮没有说话,安以绣知道或许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跟着沉默以对。 毕竟她的性格不能一下子转变的太快,倘若转变太快的话,倒是会让墨子鲮发现异样之处。 墨子鲮唤了两个宫女进来给安以绣梳洗打扮,因为要出宫去小吃街,并没有打扮得多么隆重,不过就是换了一身华丽的锦衣。 皇上和皇后要微服出巡,身边自然不能少了侍卫保护他们的安全,因为是微服私巡,侍卫们都没有在明面上,全部都潜入暗处,倘若有突发情况,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闯出来。 因为说过要吃宫外的小吃,安以绣自是做了做样子随便的挑了几份,但都没有吃太多,左右不过吃了两口便剩下。 再看到一个药铺之后,安以绣眼光微动。 拉着墨子鲮的衣袖晃了晃:“我要买点东西。” 墨子鲮当下便抬足陪她过去,安以绣倒也没有阻拦,由着他跟在自己身后。 根据小怪物所说,菩草有静心凝神之效,用来做香囊是格外好的。 安以绣也不遮掩,直接叫过伙计:“帮我称一点菩草。” 墨子鲮没有说话,站在安以绣身边。 伙计是见多识广的人,看到安以绣和墨子鲮这一对不敢有任何怠慢,毕竟从他们身上的气势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寻常人等,这种看不出身份的人,万万不能得罪。 伙计带着一脸笑意询问:“菩草?正好小的店里还有一些,不知道二位要多少菩草?” “先把你们这里的菩草拿来给我看看。” 听小怪物说菩草有三六九等,而小怪物所需要用来制致幻剂的菩草则是要最上好的那一种,倘若是次等菩草,效果定然是没有上等的菩草好。 伙计自是不敢怠慢,从药库里取了一些菩草给安以绣看。 安以绣看不出来这些,但小怪物却看得出来,自从那伙计将菩草拿出来,小怪物就一直在她衣袖里扑腾扑腾,似乎是有话要说。 之前她和小怪物约定好,若是次等菩草,它就扒扒一下,若是上等菩草,它便扒扒两下,如新小怪物止不住的扒扒她,和他们说好的不一样啊? 第725章 关系缓和 第725章 关系缓和 安以绣借故肚子不舒服要去茅厕为由,和墨子鲮分开。 墨子鲮倒也不担心安以绣会就此离开,毕竟团团还在他手上,安以绣这次来北魏的目的就是要找回团团,她的目的没有达成,必然不会就此离去。 进入茅厕之后,小怪物便火急火燎的跳了出来,小爪子扒拉着安以绣的头发,一脸兴奋的说:“哎!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刚刚从那堆菩草里闻到了天灵地宝的味道!你要把那些菩草全部买下来!哈哈哈哈哈!我就多一个天灵地宝了,真是,居然没想到在这种破烂的地方还能遇到天灵地宝,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让小怪物如此激动的竟是因为天灵地宝。 “好,那那些菩草是上等菩草么?” 小怪物冲安以绣做了个鬼脸:“可惜,不是,所以你今天需要买不少的菩草回去了。” 安以绣恨不得在小怪物的头上,用力的拍一下,这小怪物,太不靠谱了! 自从发现了天灵地宝,小怪物的心思就飘了起来,它可不管这菩草到底是不是上等货,它的天灵地宝才是最重要的,啦啦啦,啦啦啦,今儿个心情真开怀! 在等出去,安以绣顺道问了一声:“你这还有没有上等菩草?” 伙计面露苦色:“姑娘,这些菩草就已经是小店最上等的了。” 安以绣颔首,看着伙计手中那一大麻袋菩草,大手一挥:“行,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 伙计听到这话颇有些吃惊。 菩草一般人不会买,因为这东西除了静心凝神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用,而且还因为极难采摘,得了一个贵如千金之说,这一对璧人居然一下就要了一麻袋的菩草,真是……钱多。 不等安以绣说话,墨子鲮自觉递上银票。 安以绣睨了墨子鲮一眼,露出有些好笑的神色。 倘若墨子鲮知道她买这些菩草是为了算计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爽快的掏银票替她买东西。 接着又去了几家药铺,奈何都没有她所需要的上等菩草,安以绣一时之间也犯了难。 看到安以绣撅着嘴,墨子鲮忍不住出声询问:“你要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寻来。” 安以绣看着墨子鲮,最终点了点头:“好,记得让他们给我寻来最上等的菩草,我有大用。” 至于什么大用,她自然不会告诉他。 墨子鲮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她要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一口答应下来。 事情很是顺利,让安以绣有些后悔,折腾了这么大一通事儿,兜兜转转还是让墨子鲮去给她找,既然如此,她之前为什么不直接和墨子鲮开口要菩草。 对于安以绣说自己为什么不直接让墨子鲮去找菩草一事,小怪物极为不赞同,蹦蹦跳跳的在她的床上打着滚:“你如果这次不亲自去找菩草,我怎能能发现那个天灵地宝呢?哈哈哈哈,真是太开心了,他们都走了吧?过来跟我好好的看看天灵地宝到底是藏在哪。” 回到皇宫之后,墨子鲮让禁卫军将安以绣买的那一大麻袋菩草全部送到了她的寝宫,打从一回来,小怪物就在她的袖袋里兴奋的上窜下跳,要不是周围还有那么多的宫女,只怕它立刻就会跳进装着菩草的大麻袋里打几个滚儿。 这不,等这些宫女刚刚离开,殿门还没有完全关严实呢,小怪物就猴急的跑出来,由此可见,它对这个菩草丛里的天灵地宝期待很大。 安以绣搬过那个麻袋,刚刚打开绑着麻袋的麻绳,就看到一道白影迅速在眼前窜过,定睛一看,小怪物已经在菩草堆里打着滚滚,它简直将菩草堆当成了游泳池,吧嗒的小爪子就往底下潜入。 安以绣急忙一把拎住了小怪物的尾巴:“这些菩草不轻,你这小小的身板跑到菩草底下去是想被压死吗?别这么急,再等一下。” 小怪物后颈脖子被安以绣拎在手中,整个身子悬空在半空中,四肢像游泳一样的巴拉巴拉,嘴巴里还在哇啦啦的说话:“哎呀,哎呀,你把我放下来,放下来,拎的我好痛啊!” 这家伙,信口胡说,她可没使什么劲,被它这么一嚷嚷,好像她是全世界最恶毒的女人,居然连一只小动物都会虐待一样。 感受到安以绣放开自己,小怪物重新扑倒在菩草堆上。 安以绣没办法,只得小心翼翼的把麻袋里的菩草倒在之前让宫女们给她准备好的圆口大木桶里。 小怪物跟着那些菩草一起滑进大木桶里,非但没觉得被摔疼,反而乐呵呵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玩,好好玩呀!” 有时候安以绣都觉得自己是又带了个孩子,小怪物这小孩子的心性真是让她啼笑皆非。 “行了,你现在再好好找找你的天灵地宝到底在哪?” 这个圆口大木桶的直径非常长,所有菩草倒进桶里铺了薄薄的小半桶,里面有什么东西都能一目了然的看到,就算是寻起天灵地宝来,也极为方便。 小怪物扬起脑袋,小鼻子嗅了嗅,认准一个方向扑了过去,扒拉几下,白色的小身子瞬间消失在菩草堆里。 安以绣只看到菩草堆被小怪物拱得上下一动,好一会儿菩草向两边散开,小怪物白白的脑袋从菩草堆里冒出来,看到它脸上欣喜的神色,安以绣就知道它是找到了它想要的东西。 小怪物笑的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露出一点点幽绿色,还闪着开心的光芒。 “哎哟哎哟,我在里面出不去了,你过来帮忙拉我一把。” 安以绣将小怪物脖子两旁的菩草挥到一边,露出小怪物的小身子,它的小爪子正抱着一团稍大一点的菩草,看来,这便是小怪物口中的天灵地宝了。 等安以绣把那些菩草拨弄开,小怪物顿时从里面跳了出来,爪子还不忘将那个天灵地宝一起抱出来。 “哇!我的天灵地宝闻着好香呀!开心开心!”小怪物高兴的的小腿腿都跟着蹬了起来。 看了安以绣一眼,小怪物直接抱着怀里的天灵地宝窜了个没有影儿。 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安以绣笑着摇了摇头。 “皇上驾到。” 是李公公特有的尖锐嗓音,安以绣脸上笑容瞬间消退,脸色也忍不住沉了几分。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坐在椅上等着墨子鲮自己进来。 当墨子鲮进来,第一眼就看到安以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她面前摆着一个大木桶,里面装着他们今天出去买的菩草。 沐渊白几步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吃饭?” 安以绣冲他一笑:“好。” 看到这么一笑,墨子鲮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让宫女将这些菩草撤下去,换上今日的膳食。 菜色自是极好的,安以绣照例没有吃多。 安以绣每次下筷墨子鲮都记在心里,只想着她喜欢吃这些,下次让御厨再做这些菜。 “怎么不吃?” 安以绣搁下筷子,拿过帕子擦了擦嘴:“饱了,团团呢?现在吃了没?” 听安以绣提起团团,墨子鲮就知道她是想儿子了,冲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李公公急忙退下去,找奶娘将团团抱来。 最近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位娘娘怎么突然对皇上好言好色起来,完全不像她刚来皇宫的模样,乍一看就像是变了个人,难道真是皇上对娘娘无微不至的关心感动了娘娘? 那这么说的话,娘娘也太好被感动了吧,她也不想想她的原配夫君北平王怎么办? 听说还在昏迷之中呢,若是北平王突然醒了,发现自己的王妃已经成了北魏皇后,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西凉,北平王府。 欧子绪看着手指微动的沐渊白,心中生了几分激动之情。 他手指已经开始动了,那说明他的意识开始回归,不出多日,他便能清醒过来。 但是,如今那位不在王府,跑去北魏寻他们丢了的孩子,也不知道他醒了之后是什么表情。 而且他最近还听说了一个消息,北魏的皇上突然立后了。 本来北魏皇上立后便不是什么特别令人吃惊的事,毕竟身为皇上,哪里可能没有皇后主持大局。 可是怪就怪在有人说那个皇后不是北魏人,而是西凉人。 还有人说,那皇后和北平王妃长得那叫一个一模一样,据说就是北平王妃本人。 这件事他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联想到她去北魏找团团,又想到她迟迟没有回来,总让人生出几分奇怪之感,难道她真是留在了北魏当皇后,那北平王和肉肉怎么办? 关于北魏皇后长的像安以绣之事,何书瑶也有所耳闻,对此她只是挑了挑嘴角。 倘若这是事实,那最好不过,北平王她会替安以绣照顾好。 倘若这不是事实,那等安以绣回来,迎接安以绣的就是肉肉的尸体,安以绣不是最爱她的孩子么?那她便用她的孩子威胁,看安以绣最后到底是选择爱情还是选择孩子。 二者只能选择其一,她很期待她的抉择…… 第726章 应该叫父皇 第726章 应该叫父皇 几天时间下来,墨子鲮告诉安以绣他已经替她找来了上等菩草,已经让人送到她寝宫。 安以绣轻笑,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很好,离她的计划又进一步,接下来只需要小怪物来将这菩草进一步加工。 也不知道这几天小怪物跑去了哪儿,拿到那个大块头的菩草就消失不见,或许是去消化它的天灵地宝,安以绣倒也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到晚上,窗户笃笃响了两声,安以绣去开窗,一道白色身影宛若闪电般快速溜进来。 “哎呀,我回来了,你想我么?” 安以绣扭头看过去,发现小怪物又有了一些变化。 它之前因为替她给北阁分部送信时留下的伤痕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掉了毛的地方也长出了浓密的白毛。 小怪物笑嘻嘻的给安以绣表演了一个前滚翻:“看看,我的白毛都长出来了,是不是变美了许多。” “是啊,又恢复了颜值巅峰,是将那个天灵地宝炼化了么。” 虽然不知道安以绣说的颜值巅峰是什么意思,但小怪物从安以绣的表情看到了夸赞之意,乐呵呵的笑起来:“对呀,因为炼化了那个天灵地宝,所以我身上的白毛全都长得出来,你摸摸,是不是很柔软。” 小怪物自个儿让她上手,安以绣自是不会客气,将小怪物像毛绒玩具一般用力揉了揉,直到小怪物大喊着:“哎呀!别这么使劲,讨厌!放手放手啊,我的毛都要被你给扯掉了,啊——!” 随着小怪物一声尖叫,殿门也随之被人敲响:“皇后娘娘?发生什么了?” 安以绣拎着小怪物的耳朵,点了点它的鼻头示意它不准出声,这才咳了一声回答:“无事,做了个噩梦。” 外面值守的宫女这才放心。 皇上可是叮嘱过她们,让她们一定牢牢看着皇后娘娘,倘若皇后娘娘要是出了个什么意外,那他们脖子上的脑袋也得跟着掉地。 等安以绣松手,小怪物冲安以绣吐了吐舌头:“哎,说起来,我听说上等菩草要送过来了,我帮你做点致幻药,到时候就看你表现了。” 安以绣颔首,揉了揉小怪物的小脑袋:“好,这次辛苦你了。” 小怪物顺杆子往上爬:“如果你觉得你辛苦我了的话,那你就再多给我找两个天灵地……” 看到安以绣质疑的视线,小怪物瞬间收声,扭着脖子跳到床上:“行了行了,我……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上等菩草在哪儿?我现在帮你。” 安以绣指了指旁边的隔层,那里正放着一堆上等菩草,小怪物想到要帮安以绣做事,忍不住露出几分大爷模样,靠在床脚墙壁上对安以绣颐指气使:“去,帮我取一支菩草来。” 得勒,小怪物这性子安以绣早就琢磨透了,只要它能帮上她一点忙,它的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罢了罢了,让它开心开心也好。 安以绣乖乖取来一支菩草递给小怪物:“小怪物大爷,您请吧。” 听到安以绣对自己的称呼,小怪物顿时笑嘻嘻起来:“哈哈哈,以后你就这么称呼我,好听。” 安以绣忍不住伸手在小怪物耳朵上捏了一下:“说你胖还喘上了?嗯?速度。” 小怪物把自己耳朵从安以绣手里挣脱开来,小声嘀嘀咕咕:“哼,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可爱,我可是帮她呢,居然还这样对我!生气,生气!哼。” 虽然它嘴上说着生气,实际行动却没有耽搁,不好意思的看了安以绣一眼,气凶凶道:“你,你站在这儿让我怎么尿呀?走开走开,走远点。” 本着尊重小怪物人权的心思,安以绣来到外殿,将内殿留给小怪物。 不消一会儿小怪物在里面叫喊起来:“好了好了,我弄完了,你快进来吧。” 只见原本漆黑的菩草被小怪物的尿滋润之后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长得像植物一样的黄金。 看着那根菩草,小怪物颇有些得瑟的说:“我告诉你,这根菩草被我的尿滋润过,不止可以致幻,还是上好的补药,我告诉你,这次墨子鲮没亏,他可是赚到了好么?平常人,就算是十辈子都吃不到这种被我秘药滋补过的药呢!” 小怪物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安以绣拿着手中经过小怪物“秘药”滋补过的菩草,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这个怎么用?” “等墨子鲮来的时候,把它插在花瓶里就行了,那个时候宫女们都不在殿里,所以不用担心其他人被菩草的致幻作用给弄出幻觉。” 听到小怪物这么说,安以绣倒是觉得这菩草很好用。 “那我会被菩草致幻?” 小怪物嗤了一声:“你未免太小瞧你自己了,你根本不用担心你会被致幻,毕竟你的体质,加上你也喝过我的尿,不可能被这么一株小小的菩草给致幻,当然了,你以前被强力迷药给迷晕的事儿我就不说什么了,只能说,你的体质,呵呵呵……” 最后的呵呵呵,尽显嘲笑之意,让安以绣想发火也没有地儿撒。 “行了,这事儿我也已经帮你做好了,接下来要怎么样,都看你自己怎么做了,祝你好运!我困了,先去睡觉了,不和你瞎扯了,哼哼哼哼……” 安以绣看了一眼窗外。 确实,夜已深。 那她也去睡个觉,等醒来之后,再继续她的计划。 这几天,安以绣一直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但墨子鲮或许是太忙,居然一连几天都没有到她寝宫。 安以绣便趁着这阵子陪着团团玩儿。 抱着团团坐在藤蔓搭乘的秋千上,安以绣轻轻的晃着,团团异常开心,一双大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线。 她时不时教团团说几句话:“团团,叫爹爹,爹爹,爹爹……” 团团这么小,哪里知道说话,看见安以绣就懂乐呵呵的笑,笑的流了一脸的哈喇子。 “娘亲,娘亲,娘亲……” “咯咯咯……” 团团只觉得安以绣是在逗他玩儿,笑的更是开怀。 “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安以绣只觉得教孩子说话是件辛苦事儿,等他们会说话,她不知道叫了他们多少遍爹爹娘亲了,算是让这臭小子占便宜了。 一个黑色人影站在不远处,脸色微沉。 安以绣察觉到背后有动静,看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子鲮居然来了这边,看情况,应该是站了有一会儿功夫。 安以绣抱着团团,看向墨子鲮:“你来了?” 墨子鲮几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安以绣:“嗯,不该叫爹爹,应该叫父皇。” 安以绣垂下眼眸,轻轻晃荡着怀中团团,心中略过一丝冷笑。 父皇? 团团向来只有沐渊白那个爹爹,何来父皇之说? 见安以绣不说话,墨子鲮也察觉到是他说错了话,紧抿着薄唇,捏紧双拳。 他是真的将团团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他也想听团团喊自己一声父皇,可不论怎样,他都改变不了团团与北平王的血缘关系。 既然这样,那他不如和绣绣生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想到此处,墨子鲮墨瞳更是深了几分,走到安以绣的秋千旁站定。 察觉到墨子鲮站在旁边,影子将自己笼罩,安以绣抱着团团看了墨子鲮一眼。 发现他眸色里带着情欲。 这种视线她熟悉,每每沐渊白这样看着她时,便是他们开始造小人时。 墨子鲮如今这般看着她…… 安以绣知道,或许,她的机会到了。 她从秋千上起身,一只手抱紧团团,另外一只手则轻轻地撩了一下自己的披肩长发,仅仅一个动作就已经表现出风情万种四个字。 墨子鲮喉结上下一动,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更是向安以绣靠近,最终一只手揽住安以绣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 靠在墨子鲮身上,安以绣掩饰住眸中的厌恶之情,身子略有些僵硬,随后离开墨子鲮胸膛,抱着团团大步离开。 看着安以绣的背影,墨子鲮只想到婀娜多姿一词,视线定在她身上久久不愿离开。 最终居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绣绣……” 听到墨子鲮沙哑的声音,安以绣抬眼扫过墨子鲮,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要吻下去,被安以绣敏捷躲开。 “绣绣,我是真的喜欢你。” 怕安以绣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墨子鲮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 安以绣睨了他一眼,淡声道:“团团还在这儿。” 见安以绣并没有拒绝,墨子鲮当下叫来李公公:“将皇子抱回去。” 李公公偷偷看了墨子鲮一眼,又悄悄的扫过安以绣。 发现皇后面色冰冷,皇上却满面春色。 如今皇上要他把皇子抱走,难道是皇后娘娘答应要和皇上进一步接触了么? 李公公急忙让人将团团抱走,看到墨子鲮将安以绣打横抱起进去寝殿,李公公非常有眼色的指挥着一旁守着的宫女们离开。 “你们你们你们,全部都下去!不用在这儿守着了。” 第727章 致幻 第727章 致幻 安以绣被墨子鲮大步抱进了寝宫,殿门被重重关上,发出“彭”的一声响。 听到李公公让外面的宫女全部离开,安以绣神色多了几分冰冷,揽着墨子鲮的脖颈道:“你把我抱疼了。” 听到耳边吐气如兰,墨子鲮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但抱着她手下的力道还是松了些。 安以绣视线落在搁架上,拍了拍墨子鲮的肩膀:“放我下来。” 墨子鲮却已经陷入情欲之中,加大脚步走向床榻。 “不,这次,你别想逃。” 安以绣神色变冷,一只手揽着墨子鲮的脖颈,一只手挑起墨子鲮的下巴,看着他的双眼,她一字一句说:“你说过,会让我自愿,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墨子鲮与安以绣直视:“嗯,但我现在想要属于我们的孩子。” 安以绣轻笑了一声,松开挑着墨子鲮下巴的手:“你觉得我现在接受你了么?” 墨子鲮不敢直视安以绣的视线,转开脸去:“终有一日。” “先放我下来吧。” 墨子鲮没有动作,安以绣接着说:“我讨厌按照自己意愿行事的男人,墨子鲮,希望你不会。” 墨子鲮最终点头,将安以绣放了下来。 安以绣几步来到搁架那边,从搁架里取出被包裹严实的金色菩草,顺手放进一旁的雕花梅瓶中。 她的动作很快,站在床榻边上的墨子鲮并没有瞧见她的动作。 安以绣将放着金色菩草的雕花梅瓶拿到床榻边上搁着。 墨子鲮看着她的举动:“熏香?” 安以绣微微颔首,坐在床榻边上。 “喝点酒?” 这是安以绣第一次主动邀请他喝酒,哪怕墨子鲮再想和安以绣促成好事,也不会推拒这个可以和她拉近距离的机会。 安以绣早就在要用菩草给墨子鲮致幻之前准备好了上好的杜康。 见墨子鲮应允,她去将杜康取了出来。 两人坐在桌上,轻轻酌着。 这瓶杜康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小怪物说过,杜康配着菩草的功效更好,也算是双重保险。 哪怕她不喜欢喝这种烈酒,为了计划能成功还是免不住喝了点。 直到墨子鲮面色酡红,安以绣这才停止饮酒,出声问墨子鲮:“你怎么样?还能喝么?” 墨子鲮摇了摇头:“绣绣,我不想喝酒,我想要你。” 安以绣将墨子鲮扶到床上,把放着菩草的雕花梅瓶拿到墨子鲮头边。 就连她都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味儿。 墨子鲮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只抓到一把空气。 安以绣却听到他在自语:“绣绣,不疼,我会轻一点。” 过了一会儿,墨子鲮在床上翻了个身,抓过被子压在身下。 安以绣淡淡看着墨子鲮一个人的独角戏。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怪物跳了出来,看着墨子鲮捂着小嘴嗤嗤笑了起来:“哎,真有意思,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么?” 安以绣瞪了小怪物一眼,从墨子鲮断断续续的字句里不难想到他现在在做什么事情,偏生小怪物还要这样问出来,简直了。 “他醒了之后会发现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小怪物摇了摇:“既然菩草能致幻,当然是将他内心最想做的事情给勾出来,他在做什么都源于他怎么想,况且,他的想法会很具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他一点儿也不会忘掉,相反,会因为菩草的效果加深他对这段幻想的记忆,他会一辈子都记得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儿,虽然这事儿没有真实发生,但是在他脑子里,那绝对是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啧啧啧。” 被讨厌的人这般意淫自己安以绣也觉得颇有些恶心,不过她不可能去控制别人的想法,她能做的就是在不触及自己的道德底线时,保住她对沐渊白的忠贞。 毕竟,这忠贞源于爱,她不想让任何人来亵渎这份感情。 看到墨子鲮在床上翻滚,安以绣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小怪物离开此处。 她不想再看着墨子鲮这幅模样,让她觉得恶心。 看到安以绣沉着脸离开,小怪物赶紧蹦到她肩上,让她托着它离开,一边拿小身子在她脸上蹭了蹭:“哎,你怎么了?不开心呀?也不用不开心,一切都是假的不是?也只不过是他在哪儿乱想想,这么一想你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没想到小怪物也会开导人,安以绣轻轻笑了一下:“知道了,走吧,去睡一觉。” 小怪物神色怪异的看着安以绣:“你,你现在要去哪儿睡觉?等他醒过来发现你不在他身边,那不是很奇怪,保不准他就会发现哪里有点奇怪了。” 小怪物这么一说也确实如此。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微笑的墨子鲮,安以绣深吸一口气,还是不想过去:“他大概多久会醒?” 小怪物翻着大眼睛想了想:“大概……大概还要两个时辰吧。” 安以绣点头表示明白。 既然还有两个时辰,那等他醒过来就已经是清晨了,今晚她也不准备继续睡觉,就守着他即将醒过来的时候再睡到床上,也算是更一步证实他的幻想是真实的一幕。 看到安以绣异常嫌弃的脸,小怪物在一起幸灾乐祸起来:“啧啧啧,你现在嫌弃啥玩意儿呢?又没有真发生什么,行了行了,你不睡我去睡了,走咯……” 安以绣坐在床边守着,一边算着时辰,一边抬头看墨子鲮的反应。 也不知道在墨子鲮的脑海里他们如今在干嘛,只见他老实了很多,抱着手边的被子,默默的睡着。 他五官深邃,用北魏第一美男子来形容也不为过。 安以绣清楚,不论是哪个宫女,或者是王公贵族的女儿,看到墨子鲮的第一面就没有不被他的颜值所征服的。 这样一个人,估计很多女人都愿意和他春宵一度。 但奈何她对他就是没有那种感觉,做不到跨越心中的隔阂。 也只能说爱上她是墨子鲮的劫,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 毕竟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谁喜欢上,谁不喜欢谁,都是缘分,她和沐渊白有这种缘,他们相互喜欢,这也是天赐的。 至于墨子鲮,或许他们本身就没缘,所以他只能这般了。 不过在她看来,就算墨子鲮喜欢她,也总有一日会走出来,毕竟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深,一切只是墨子鲮的执念。 墨子鲮的眼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安以绣急忙跟着躺在墨子鲮身边,顺便在自己的脖子上的皮肤用力的拧了两下。 很快,她的脖子上就露出几片小小的青紫色。 至于衣服。 安以绣还是穿着里衣,只不过将衣领拉了拉,看着有些散开,就当是在现代穿着一字领的衣服。 安以绣闭着眼,仔细听着耳边人的呼吸。 墨子鲮的呼吸一直很平稳,但过了一会儿,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安以绣很明显感到他在旁边动了起来。 看来,他已经醒了。 安以绣也适时的睁眼,正巧对上墨子鲮静静看着她的视线。 安以绣顺势将被她自己扒开的衣领拢了起来,蜷缩着身子,后退几步靠在雕花床板上盯着墨子鲮。 看到安以绣这幅模样,墨子鲮也许是想到了他之前和安以绣发生过的事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疼?” 安以绣垂下眼,最终挤出几滴眼泪:“你出去。” 也是为了顾及安以绣的情绪,墨子鲮点了点头:“那你……” “出去!” 听到安以绣对她吼了这么一声,再想到他强迫绣绣做的事儿,墨子鲮自觉理亏,不敢对视安以绣的眼睛,两步落荒而逃。 安以绣听到他在离开之前叮嘱外面的宫女:“好好照顾皇后,她需要什么立刻向朕汇报。” 外面的宫女也是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进来,就那样守在门口。 自从听到安以绣的大吼,小怪物就醒了过来,一蹦一跳来到安以绣身边,给她挑了挑眉:“怎么样?他信了?” 安以绣颔首,刚才脸上的惊慌失措瞬间被一片冷色替代:“嗯。” “事儿都成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小怪物当真是有些不太明白安以绣的心思,明明她的计划都成了,为什么还要板着一张脸。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没有不开心,计划还没完全成功,还要北阁分部里应外合。” 小怪物连着点了点头:“对呀,那就里应外合呀,总是能成功的,对了,那个欧少天现在怎么样了?就是还没有和他联系上,他算是现在的一个变数,倘若我们这边都计划好了,他却突然冒出来,那岂不是打乱我们的计划?” 小怪物说的这话,安以绣也有想到,不过对她来说,她并不怕欧少天打乱她的计划,就算计划被打乱了,也终究还有再次实施的可能。 可她上次见她发现他脸上的皮肤完全皱了起来,整个人已经步入苍老,但那次事出紧急,她没有时间问他那些,现在她只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又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第728章 圆成一个球 第728章 圆成一个球 也许墨子鲮是想弥补他对安以绣所做的这一切,在他离开之后就命人送来了许多奇珍异宝。 古玩字画万年人生,甚至还有一株比宫殿大门还高的珊瑚,据说这座珊瑚是从龙宫之中打捞起来的,上面是七彩的光芒很是好看。 安以绣也将自己受害者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对于墨子鲮送来的东西一概不理会,任他们被摆在殿外让风吹日晒。 对于安以绣这番做派,墨子鲮只觉得很是理解,倘若她不这般做才不是她的个性。 不过,在他看来,就算她生气,也只不过是一时,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超之之前的关系,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就算她再如何生气,也不能改变他们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实,他等她原谅他。 李公公作为墨子鲮的贴身太监,只能日复一日的按照墨子鲮的要求,将上好的东西送去那位娘娘住的寝殿,然后让那些上好的珍品被风吹日晒,直至毁坏。 看到那一幕,李公公都觉得自己的心肝儿有些打颤,这些可都是从各地甚至各国送来的珍品,有的还是孤品,就算放眼整个四国,也只有北魏有那么一个。 皇上却丝毫不心疼的将这些东西统统堆放在那位娘娘宫殿门口,似乎这些东西在皇上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堆随处可见的草芥。 “赐,金柄玉如意一对,赐,惜之书画孤品一幅,赐,万年人参两支……” 李公公报了一大堆的珍品,看到依旧紧紧关闭的殿门叹了一口气,敲了敲殿门小心翼翼道:“那皇后娘娘,奴才让他们将皇上的御赐之物放在门口,等您开门的时候让人取进去?” 说完这话,李公公把耳朵贴在殿门听着里面的动静,听了一会儿,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李公公没有办法,只得挥手领着这些宫女们退下去。 小怪物一直巴拉在半开的窗边看着外面的动静,在瞧见李公公带着人离开,它两步蹦到安以绣面前:“哎,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带着人走了,东西都留在外面,我刚刚听说还有一只万年人参,那可是好东西,我想吃。” 似乎是想到万年人参的味道,小怪物嘴角的哈喇子都跟着流了下来,打湿了它嘴边的白毛。 看到小怪物这幅馋像儿,安以绣忍俊不禁,拿手指在它额头上点了一下:“你这个馋猫,东西都摆在外面,那些宫女不敢动,到晚上你可以偷偷出去把想吃的东西给吃了。”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墨子鲮自愿给她的,就算小怪物不吃,摆在外面经过风吹日晒也会变质或者坏掉,那倒不如物尽其用,进了小怪物的肚子反而更能发挥他们的作用。 小怪物嗤嗤嗤的笑了起来,它就知道安以绣会这么说,嗯,还是她对它好。 “说说呗,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呀?或许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小怪物也算是一个有原则的圣兽,既然它吃了她的万年人参,那它也得给她帮点什么忙才行。 安以绣沉思了一会儿,手指在桌面轻轻的敲打。 “罢了,等到时候来一场烟花,我直接和北阁分部用烟花传递信号。” 听见安以绣说用不上自己,小怪物觉得有些不开心,她怎么能不需要它呢?真是太小瞧它的实力了。 看到小怪物有些气呼呼,安以绣戳了一下它鼓起来的腮帮子,打趣儿道:“给你一段悠闲时光还不乐意啦?” 小怪物向安以绣翻了个绿眼:“你真是瞧不起我!我这么有实力,还能帮上你的忙,你居然瞧不起我,我不开心了,哼!” 安以绣把小怪物抱到身上,划了一下它的小鼻子:“不过说起来,我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 小怪物绿色的眼睛突然放出光芒,但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太不矜持,小怪物装作一副臭屁的模样,不经意的问:“什么事儿啊?” 瞧见小怪物的眼珠子悄咪咪的瞟向自己,安以绣就知道它在仔细听她说的话。 “你这阵子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安全,不要出任何事,受一丁点儿伤,若能找到天灵地宝服下的话,那最好,咱们也得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最后我们能不能逃出去,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要靠你,你好好保存自己的实力,就是如今对我最大的帮助,可以做到吗?” 安以绣认真的看着小怪物,小怪物大眼珠子瞟了瞟,最终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了,我小怪物是谁?我可是圣兽,圣兽是什么东西?那是无敌的存在!我还能让人伤了我不成?” 这么一会儿功夫小怪物就已经忘了自己才被人用弓箭射伤的事儿。 ———— “赐,白玉明珠一斛,赐,万年灵芝两朵,赐……” 果不其然,一到清晨,李公公就会带着宫女们过来送上墨子鲮赏赐给她的东西。 宫女们已经由最初的震惊,到最后的波澜不惊,仿佛这些在众人面前能值千金的东西,在她们眼中也不只不过是泥土。 但这也不能怪她们,都是皇上太过宠爱皇后娘娘,让他们觉得皇后娘娘理应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 墨子鲮让人送来的东西,安以绣一贯不收,通常都会在晚上让小怪物出去将它想吃的灵芝人参给吞入腹中。 经过这么几天的滋养,小怪物别的本事没有,身体上的膘倒是长肥了一圈。 膘肥体壮简直就是为小怪物量身定做。 看着身子都要被肥膘撑成一个圆球的小怪物,安以绣皱起眉头:“你再吃下去都要成个球了,有什么好东西你晚上偷偷的叼回来,我替你藏着便好,不用全部吃下去。” 小怪物抬起两只小爪子,踮着两只后腿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它也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点重,而且身子没有以前那么灵敏了。 都怪那个墨子鲮! 谁让他送来那么多的好东西?害的它止不住想吃。 看出来小怪物想说什么,安以绣摇了摇头:不知道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一切都推到别人身上,哪怕那个人是墨子鲮,她也替他觉得有些冤枉。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啊,就是想吃怎么办呢?那么多人参和灵芝,而且都是万年的,那可比天灵地宝差不了多少,我怎么能把它们留下?只有进了我的肚子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小怪物倒是义正言辞,一幅它将这些人参灵芝吃下去也只不过是为这些东西找个归宿,似乎它比较无辜。 听到小怪物颠倒黑白,安以绣摇了摇头,小怪物也是能说,而且还说的挺有道理的模样。 “那你这样下去,还能飞得起来么?” 安以绣这个问题直击小怪物的灵魂,它滔滔不绝的嘴瞬间停住,傻愣愣的看着安以绣,顿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自信的回答:“或许,或许能飞起来呢……你,你要相信我。” 安以绣挑眉:“嗯?” 小怪物认真思考了一下安以绣刚刚说的话,又自个儿在原地蹦了蹦,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体重,最终道:“我……我,那我最近不吃了还不行么?” “不止不能吃,你还得减肥。” 小怪物都胖成这样了,看它走路都吃劲,小屁股不知道要扭到哪儿去,若是维持这样,那它绝对飞不起来。 小怪物两只小耳朵瞬间耸拉下来,颇有些不得劲儿的说:“那……好吧……” 和小怪物约定好减肥,安以绣每日里督促它在殿里跑步,甚至还给它弄了个小球,让它踩在小球上边玩边跑,虽然成效甚微,但到底还是有些用。 小怪物顶着一身湿漉漉的白毛踱到安以绣面前:“我……我好累呀,让我休息一会儿。” “继续。” 这个时候的安以绣倒是铁面无私。 第一,她是为了小怪物的健康着想,毕竟从前瘦瘦小小的身子突然发的这么胖,对身体当然是有所损害的。 第二,小怪物这么胖,飞都飞不起来,倘若到了逃跑那天,真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小怪物又胖滚滚不能起飞,那她和小怪物也只有死路一条。 “哎哟,你就让我休息一下能怎么样啊?怎么这么铁面无私不近人情啊?我讨厌你!” 看到安以绣拎着自己的后颈脖子,重新放在那小球上,小怪物扭过脑袋就想咬安以绣的手指。 奈何它的脖子太短,无论如何转也咬不到她。 “若是我现在让你休息,到日后与他们短兵相接,谁又给你这个机会休息呢?是想死?还是想活?” 小怪物小脑袋瞬间低了下去,无声的重新跑起了小球。 看到小怪物终于听劝,安以绣将视线投到外面围守的禁卫军身上。 当初小怪物后腿受伤,后来它告诉她,它的腿是其中一个禁卫军首领射伤的。 看着那个禁卫军首领,安以绣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 时间也不久了,或许该让墨子鲮过来看一出好戏了。 第729章 下一步计划 第729章 下一步计划 经过这些日子安以绣的督促,小怪物终于成功的瘦身,虽然和它以前的模样还是有点差距,但至少不像前阵子那般圆成一个球。 小怪物看到安以绣这阵子一直看着外面的禁卫军,把毛绒绒的脑袋贴在安以绣脸边,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在看其中那个射伤过它的禁卫军首领,它顿时垮下了小脸:“你看他干什么!就是他害我受伤的!” 看到小怪物一幅气呼呼的模样,安以绣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气什么?我替你报仇好不好?” 她记得,这个禁卫军首领,不只是伤了小怪物,还伤了欧少天。 这人伤害了她的亲人与朋友,让他多活了这么多天,也算是给他的恩赐了。 小怪物顿时笑了起来:“好呀好呀,你打算怎么做?把他扒皮抽筋?还是把他大卸八块儿油炸?” 听到小怪物各种惩罚那禁卫军首领的法子,安以绣几乎觉得这些想法已经在小怪物脑中反反复复了无数遍,只等着她提出要帮它报仇,便赶紧将它的这些想法说出来。 “那就看墨子鲮会怎么对他了。” 小怪物不免来了兴趣:“你接下来的计划,难道还和这个禁卫军首领有关吗?” 安以绣颔首,嘴角带着淡笑,眼中却冰冷一片:“嗯,是时候让墨子鲮将禁卫军撤走大半了。”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小怪物刨根问底。 安以绣却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小怪物,只是神秘一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对于安以绣要帮自己报仇,小怪物很是开心,也不纠结安以绣在这儿和它卖关子,乐呵呵的点头道:“行,那明天我就等着瞧啦,希望你最后对他的惩罚不会让我失望哦。” 翌日。 安以绣让宫女开了房门。 让他们将外面墨子鲮赏赐给她的东西悉数搬进寝殿。 虽然她面色还是淡淡,但却给了墨子鲮一个讯号。 她原谅他了,所以才会收下他送来的东西。 李公公一直在着重观察安以绣这边的情况。 听说皇后娘娘让宫女们将皇上的御赐之物全部搬入寝殿之内,李公公那是第一个跑到了墨子鲮面前向他汇报情况。 面带喜色,绘声绘述的和墨子鲮进行描述:“皇上,皇上,今日可是有个大喜事儿,皇后娘娘终于让人将寝殿门打开,让宫女们将您赐给她的物品全部搬入寝殿之内,奴才觉得啊,皇后娘娘这是原谅你了。” 墨子鲮停下了批奏折的手,脸上也带了几分欣喜之意:“当真?” 李公公笑眯眯的说:“回皇上这是千真万确呀,依奴才之见,皇后娘娘这是……” 李公公说了太多,见墨子鲮回应他,又怕是自己太聒噪,惹得皇上心生厌恶,吞了一口口水,急忙打住了话头。 墨子鲮正听到兴头上,耳边突然没了声音,忍不住睨了李公公一眼:“皇后这是怎么?” “奴才觉得皇后娘娘这是在给皇上您的台阶下,只要皇上您今儿个去找皇后娘娘道歉一番,皇后娘娘应该就没有什么事儿了。” 李公公说完这番话,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墨子鲮,也不知道他这个主意说的怎么样,皇上会不会欣然接受。 墨子鲮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就在李公公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惹得皇上心生不悦,准备自打嘴巴时,却见墨子鲮赞同的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 李公公顿时嘿嘿的笑了起来,翻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那皇上?咱们现在移驾?” 墨子鲮颔首:“嗯。” 小怪物被安以绣派去墨子鲮那边听消息,当听到墨子鲮说要去寝殿那边,小怪物急忙屁颠屁颠的回到寝殿告诉安以绣这个消息。 安以绣微微一笑:“好的,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很棒,休息一会儿吧。” 小怪物乐呵呵的扭头道:“那我今天可以不训练么?给我一天时间休息作为奖励。” 得到的回应只有安以绣毫不领情的拒绝:“不行,一码归一码,继续训练。” 见软的不行,小怪物伸出小爪子指着安以绣:“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讨厌你!” 安以绣仿若未闻,小怪物气的小爪子在地上摩擦了两下,最后还是无奈滚回了它的训练小球上跑步。 “你这个女人,以后有什么消息我也不会去替你打探了!哼!” 小怪物在那儿喃喃自语什么安以绣根本就听不到,毕竟她已经离开此处,准备开始下一步计划。 那个禁卫军首领伤过小怪物也伤过欧少天,她也曾向小怪物承诺过,替它报仇。 与其向墨子鲮如何宣讲禁卫军首领的不是,倒不如让墨子鲮亲眼所见禁卫军首领的“罪行”。 而能让墨子鲮发怒且排在第一的事儿,便是那禁卫军首领对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墨子鲮怒极攻心,自是不会去判断事情的真伪。 虽然这种陷害别人的事情说出来会让人觉得不齿,但她并非君子,行事作风自是不会以敌人为上。 看到安以绣出去有一会儿,在小桥上跑步的小怪物,止不住寂寞的跳下地来,探头探脑的望向安以绣,自言自语道:“她出去好一会儿了,这是去干什么了?哎呀不行,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得去看看她,我这可不是言而无信,我这是为了她着想,这是大公无私的表现,嗯,对,就是这样,我真是善良。” 小怪物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从潜意识里消除它是为了偷懒才去看安以绣的想法,这才理直气壮的蹦跳出去。 安以绣只觉得肩膀上一沉,余光瞟到肩上一团毛绒绒的白色物体,反手拎着小怪物的后颈将它提溜下来:“又偷懒?” 小怪物小脖子往旁边一扭,气呼呼的模样,仿佛安以绣这是在对它进行莫大的污蔑。 “我才没有偷懒呢,我这是好心好意过来看你呢,看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去盯着墨子鲮,我这是不计前嫌懂吗?我大度,哼。” 嘴上这么说着,小怪物的心里却根本不认同自己的这番话:它之所以愿意替安以绣跑腿看墨子鲮的行踪,也只不过是因为替安以绣跑腿,可比在小球那一小块地方来回不停走要轻松的多,毕竟它最自豪的可是它的蹦跳能力,小腿一蹦就能跳到不远的地方。 换而言之,它替她去跑腿也算是一种锻炼,不是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行,那我就接受你的请求,好心替你去看看墨子鲮现在到底在哪,等他一会儿快到的时候,我再过来给你提个醒儿,不用太感激我。” 说完这话小怪物像是怕她反悔一般,咻的一下就蹦了个没影。 看着肩上的小怪物瞬间蹦走,安以绣揉了揉太阳穴: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安以绣看着站在殿外值守的禁卫军首领,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慢慢走出大殿。 禁卫军首领看到安以绣走出去,也忍不住的嗤了一声,眼神中尽是轻蔑,甚至带着一丝不屑。 皇宫中的人,包括李公公都对这位皇后娘娘极尽推崇,甚至到了只要这位皇后娘娘轻轻咳嗽一声,就能让他们为她肝脑涂地。 他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这位皇后娘娘就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她勾引了皇上,引得皇上为她祸乱朝政,朝堂上的臣子可有不少是因她而死,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可是皇上已经被她迷惑,根本不会听大臣们的劝谏,他也无可奈何。 更重要的一点是,倘若没有这位皇后娘娘,那他的妹妹就是北魏唯一能被册立为后的女人,毕竟皇上不可能一生无后,而他的家族黎家,出了四代兵马元帅,在朝堂上,威望甚重,他敢肯定黎家是皇上唯一会选择的家族。 若没有这位皇后娘娘,那黎家定然能再进一步。 可是没有倘若,也没有如果,所以他恨这位皇后娘娘。 他很想杀了她,这个挡了他黎家前程的女人,可是他不能,只要他敢伤她,按照皇上对这位娘娘的袒护,离家也定然会不复存在。 安以绣没有错过禁卫军首领看到她时对她不屑,甚至带着恨意的眼神,唇角止不住往上勾了勾。 这禁卫军统领恨她? 这下事情似乎变得更有意思了,她似乎已经不用替他编造他接下来要对伤害她的理由。 毕竟有墨子鲮,出事之后他总能查出点什么蛛丝马迹不是? 安以绣几步来到宫殿外的小水池,坐在白玉石堆砌的池边上,拨弄着池中的睡莲。 这小水池算是在比较偏僻的地儿,她刚刚看了一下四周,在这儿值守的禁卫军算不上多,顶多十来个。 睡莲底下有数条金色红色的小锦鲤游来游去,煞是好看。 “噗嗤”。 突然,一块玉佩掉入池中,不消一会儿便沉入池底。 水池两米,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安以绣急忙起身看向那禁卫军首领:“来人。” 禁卫军首领万般不情愿,却还是走近安以绣:“皇后娘娘,有何事?” 安以绣指着水池,一脸焦急道:“我的玉佩落了下去,烦请首领下去替我取来。” 第730章 悉数撤下 第730章 悉数撤下 看到安以绣如此作态,禁卫军首领眼中厌恶之意更是明显。 安以绣倒也不在意他眼中的视线,毕竟,她犯不着与这个将死之人置气,不是么? 一道白影在安以绣不远处闪过,正是小怪物,它小脑袋往安以绣身后扬了扬,告诉她墨子鲮已经过来。 安以绣几不可见的颔首,那表情似乎是在对禁卫军首领表示感谢。 禁卫军首领颔首,脱去身上外衣就要纵身一跃。 安以绣往旁边让了一下,身子却重心不稳的往后面的水池倒去,并伴随着一声尖叫。 禁卫军首领多想她就这样倒进去淹死,但理智还是让他伸手揽住她的腰。 墨子鲮本听李公公说安以绣在这儿赏莲,准备过来陪她一同看莲花。 却正巧看到禁卫军首领不着外衣的揽着安以绣的腰肢,那动作无比暧昧,他只看一眼便觉得怒火中烧。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他看到安以绣伸手推拒那禁卫军统领的胸膛,或许是拒绝的太过用力,她直直载入水池之中…… 在她跌入水池以前,是一声惊恐的尖叫:“不要!放手!” 墨子鲮距离安以绣不算近,就算第一时间赶上去,也只能看着安以绣和禁卫军首领一同跌入水池。 墨子鲮想也没想,直接跳了进去。 看到皇后娘娘跟着禁卫军首领近乎搂抱的跌入水池,皇上面色阴冷,却也跟着一同跳了进去,李公公就觉得,这下大事儿不好了。 可他只是一个公公,他根本就不会游水,只能站在岸上干着急。 跺了一下脚,指着周围的禁卫军怒骂出声:“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部都是呆子吗?还不赶紧过去给我救人!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担当得起吗?” 禁卫军们一个接一个的跳进了水中,扑通扑通就跟下饺子一般。 进了水中,安以绣第一时间就是将自己的外衣扯下了一半,并且露出里面的肚兜。 古代的肚兜就和现代的吊带背心一样,甚至还没有吊带背心露的多。 露出肩膀之后,安以绣抓着禁卫军首领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抓着他的手用力的掐着自己。 估摸着能有淡淡的印子,她松手,开始猛烈的踹打着禁卫军首领。 这边的动静很大,不消一会儿墨子鲮就游到了他们这边。 墨子鲮一把推开禁卫军首领的身子,抱过安以绣冲出了水面。 禁卫军首领也被其他的禁卫军拖到了岸上。 安以绣全程闭着眼,靠在墨子鲮怀里,脸色苍白,看样子吓得不轻。 在看到安以绣露出肚兜之后,墨子鲮几乎想杀人,脱下自己的龙袍裹在她身上,看着禁卫军首领瞪红了双眼:“你对皇后做了什么!” 禁卫军首领一脸懵懂的摇头。 他也不知道在水下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皇后娘娘抓了过去,然后掐在她的脖子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用力掐了她,还是……她抓着他的手掐了她…… 而且,他可以很确定他没有撕扯过她的衣服。 刚一掉下来,水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既然不是他扯她的衣襟,那只有一个可能,是她自己将衣襟扯成这幅模样,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陷害他? 想到这里,那禁卫军首领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一幅,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 刚才,是这位皇后娘娘抓着他的手掐住她的脖颈…… 想到这个问题,禁卫军首领急忙跪了下来冲墨子鲮磕头:“皇上,皇上,卑职冤枉啊皇上,事情不是这样的!” 墨子鲮冷眼看着禁卫军首领,指着他,眼中杀意不言而喻,抽过其中一个禁卫军腰间的佩刀用力砍向那禁卫军首领的脖颈。 有禁卫军向墨子鲮求情:“皇上,或许首领和皇后娘娘之间还有什么误会,您……” 随着“噗嗤”一声轻响。 一阵鲜血自禁卫军首领的脖颈喷涌而出。 离禁卫军首领距离近的都被溅了一身的血,看着无比可怖。 墨子鲮佩刀并未放下,反而在还刀刃有血液余温时继续挥刀砍下那为禁卫军首领求情的禁卫军,这才将佩刀用力掷在地上。 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所有人都被墨子鲮这番举动给吓了一大跳,唯独安以绣没有。 墨子鲮的行事作风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但她不可能表现出任何她早知如此的表情,只站在原地,用手抓紧墨子鲮披给她的龙袍泫然欲泣。 当墨子鲮转过头看到安以绣这幅可怜兮兮的表情,几步走上前,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安慰她:“绣绣,朕在你身边,没人敢伤害你。” 安以绣抵在墨子鲮肩头啜泣了一下,红着眼睛抬头看他:“这就是你对我的保护么?这个禁卫军意图对我不轨,若不是……” 接下来的话安以绣没有说完,只是看着墨子鲮,等着他的反应。 墨子鲮颔首,向她表示:“我一定会严惩他们。” 安以绣摇头,一字一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严惩,他们,全部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你让他们过来守着我,要我作何想?” 墨子鲮视线扫过那些禁卫军的下半身,冰冷的目光让禁卫军们觉得自己浑身一凉。 皇上该不会让他们变成太监吧…… 事实上,他们还真没想错。 从墨子鲮的目光,再联想到墨子鲮一贯冷血的行事作风,安以绣大致猜测出他会对这些禁卫军做什么。 然而,这并不是她的目的,她并不想让他们失了传宗接代的宝贝,继续监视着她。 “皇上,我是你的皇后,没有哪一个皇后会被皇上这样对待,我感觉我就是你的一个囚犯,根本没有任何自由,这件事儿传出去,让北魏的百姓,和史官如何评价我?” 安以绣说的情真意切,墨子鲮居然也开始认真思考她所说的这番话。 确实如她所说,他这种情况就是将她囚禁起来。 既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他确实不应该继续将她这样囚禁下去。 墨子鲮将安以绣公主抱起,低头看着她:“嗯,明日便将他们撤走。” 安以绣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墨子鲮不善言辞,只抱着安以绣回了她的寝殿。 原本他打算留下来陪她,但她说今天发生的事儿着实吓到了她,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说什么了。 见安以绣执意让他离开,墨子鲮最终点头:“好。” 等墨子鲮离去,殿内只剩安以绣时,小怪物从床底下跳了出来,落在安以绣肩头颇为乐呵呵:“达成你所愿了吧?” 安以绣点了一下小怪物的额头:“你说呢?” 小怪物立刻仰起脑袋:“今天可是我告诉你,墨子鲮要过来的,多亏了我和你的配合,才能让事情这么完美,不露一丝破绽,你说,你应不应该感谢我?” “今天晚膳让你多吃点。” 纵然没有从安以绣哪儿得到多要一点天灵地宝的奖励,能多吃一点晚膳也是不错的。 它被安以绣这个坏女人强制节食了很久,别说是千年灵芝万年人参了,就算是她的晚膳它也没有吃过一口,可把它给饿惨了。 能吃点东西打牙祭也是不错的。 “那你接下来呢?我们是不是很快就会回北平了?” 提到回北平,小怪物倒是挺兴奋,安以绣倒不知道它兴奋的点儿到底在哪里。 “你开心什么?” “我……就是想回北平看看,有什么好开心的?” 小怪物说完这番话离开,大眼睛却偷偷往安以绣这边瞟。 她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晕着,当初离开的时候,它看到那个叫何书瑶的女人,就觉得那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 它挺想让她快点回去,好好看看他们俩之间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好吧,其实就是它的八卦心起来了。 毕竟在北魏呆的着实让它有些腻烦,倒不如回去捉弄一下那北平王,倒比在这儿有意思的多。 墨子鲮也算是说话算话,第二日,安以绣就没有在殿外看到那些禁卫军的身影。 只不过墨子鲮还是安插着一些神殿的人在暗中保护她。 她大致看了一下,神殿的人并不多,只有20来人的模样,以悬命阁成员应对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皇后娘娘,皇上说今儿个过来陪您一起用晚膳,您想吃什么?奴才先行吩咐御膳房的人为您准备?” 李公公弓着身子看着安以绣,脸上的笑几乎都要把他的脸挤成一团菊花。 “都随意,对了,让人送来些烟花,我想看烟花了。” 听到安以绣的吩咐,李公公自是不敢拒绝:“好勒,奴才这就吩咐下去,今儿个晚上就能将烟花给娘娘送来。”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李公公觉得有些奇怪。 从前只有传闻皇后娘娘爱舞刀弄剑,也没听说过皇后娘娘这么喜欢看烟花呀? 怎么自从来了皇宫之后,她反倒是一场接一场的不停放烟花? 第731章 有人闯入 第731章 有人闯入 虽然李公公觉得安以绣最近要看烟花的行为有些奇怪,但答应她的事儿断没有搁下的道理。 等安以绣和墨子鲮吃过饭后就有人将烟花送到了安以绣寝殿外,但那时墨子鲮已经因为有事儿离开。 安以绣抱着团团逗弄,教他说话,她想等回去的时候让沐渊白听到团团叫他一声爹爹,让他开心开心。 “团团,叫爹爹,爹爹,爹爹……” 团团眨巴着大眼睛,抓紧安以绣的衣襟,嘴里吐着小泡泡,嘴里跟着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啊,咿呀,啊啊……” 安以绣手指在团团脸上轻轻点了一下:“爹爹,呀什么呀……” “皇后娘娘,你现在要看烟火么?” 外面的太监守了很久,听说皇后娘娘今晚要看烟火,特意过来等着给皇后娘娘点火线,见皇后娘娘还没有要看烟火的意思,忍不住过去提醒了一声。 安以绣将怀中的团团紧了紧,为他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毛绒小披风,顺便带上一个小虎头帽,配上他一双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颇为可爱。 “好。” 太监急忙将安以绣迎了出去,就要去点烟火的火线,却被安以绣叫住。 “等等。” 太监顿在原地,回头看安以绣:“不知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古代的烟火没什么花样儿,都单一的很,只有黄色。 安以绣想让太监按照她所说的停顿放烟火,但那样说出来难免太刻意,若是最后传到墨子鲮耳中,定然会让他察觉到不妥。 不行,她不能这般说。 太监不明白安以绣到底要做什么,眨巴着小眼睛看着她。 看着太监的视线,安以绣想到了什么,抱着团团回了寝殿,将团团在小床上安置好,重新走了出来。 这次,她直接让那太监退下:“我自己来放。” 太监顿时急了起来,步步后退,护在那一堆烟火面前,大声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万万不可呀,若是伤了您的凤体,那奴才们就算是以死谢罪也难辞其咎呀!皇后娘娘请三思。” 安以绣挥了挥手,示意太监下去:“我知道分寸,就是想体会一下放烟火的感觉,行了,你下去吧。” “皇后娘娘……” 安以绣看了太监一眼,知道太监是真心怕她被火花子烫伤,不由轻轻笑了一下和他解释:“我的功夫比起你来说,不知道要好多少,就算是出了什么意外,以我的功夫也能躲得过去,没事。” 太监哽了一下,见安以绣态度强硬,也不知道再怎么说,只得喏喏的退了下去,看着安以绣倒挺是担心。 毕竟这位可不是小人物,她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什么人,那是皇上的心尖宠, 倘若皇后娘娘掉了一根头发,皇上都会大发雷霆,若是皇后娘娘真的伤了凤体,那他们这一堆照顾皇后娘娘的人都得被皇上判个护主不利,以死谢罪。 所以他可期盼着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一定要安安全全的放完这次的烟火。 安以绣停顿一会儿再接连着放几个烟火,按照摩斯密码的传递方式,向北阁分部透露她要传递的消息。 北阁分部。 有成员看到升空的烟火瞬间跑去给马面汇报:“我刚刚看到了烟火,正是从皇后那个方向传来的,看烟花的间隔顺序,应该是阎王给咱们传达的摩斯密码。” 马面瞬间坐直身子:“阎王说的什么?” “神殿成员撤退,明晚突袭。” 马面颔首:“好,让兄弟们准备一下,咱们将有一场硬战要打了,势必要救出阎王与小阎王。” “是!” 在皇宫外某一处暗角,一个身着破烂的银发人正抬头仰望天空,看着极速闪过的烟火,他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是妹妹在发信号,他要去救她! 在发过烟火之后,团团已经被墨子鲮派来的人抱走。 安以绣回到殿内,看到一片空荡荡,只觉得心都被挖走了一块。 其实墨子鲮今日让神殿成员撤退,她逗弄团团的时候也有机会抱着团团离开。 但是暗处还有神殿的人,她如今的身体状态不如从前,倘若怀中抱着团团,难免会露出破绽。 她若伤了,她并不怕,但她不想拿团团会受伤的事情作为赌注,与其这样,她不如等着北阁分部派人过来。 这样也能稳妥些。 看到安以绣回来,小怪物跳出来和她说:“你回来了?明天晚上让他们带人过来么?” 安以绣颔首:“是,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会有一场大战,怕是不能睡觉了。” 小怪物撇了撇嘴:“哎,那就大战呗,总是要战一场的,何况,以你现在的身体,若是继续在北魏不去找欧家,恐怕就真的没有人能救你了。” 安以绣捂着嘴咳了两声,拿下手时,手掌心多了一抹猩红。 纵然安以绣遮掩速度不慢,还是被小怪物发现:“你开始咳血了?” 安以绣取过一块白帕将手中的血擦去,笑了一下,一幅无所谓的模样:“没事儿。” 小怪物顿时急了起来,开始上串下跳,但似乎哪个地方都很烫脚,让他无法安心待着:“你这还叫没事!你让我怎么说你啊你?你咳血了,你知道么!咳血是什么症状?那说明你会死的!你还一幅无所谓的模样!真是,你让我怎么说你啊?” “不是说我娘知道欧家在哪儿么,等出去之后我就去找他们。” 小怪物连连点头,很是焦急:“必须的!必须的!你再不去找他们,你真的就死了,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小怪物的语气并不像以前那般打趣,一张脸严肃的可怕,安以绣也知道它肯定是发现她这个情况严重才会急成这样。 安以绣无所谓的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行了,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别为我担心了。” 听到安以绣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小怪物抽了抽鼻子,把小脑袋往旁边用力一扭,强行做出一副我根本就无所谓的模样:“我管你的,我什么时候为你担心了?哼,你自己都不担心自己,我为什么要替你担心?算了算了,不和你说话了,我去睡觉了!” 说完这话,小怪物像是怕自己的心思被安以绣看透一般,蹦上床头迅速将小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做出一副已经睡觉的架势。 “叮叮当当!”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金属器碰撞之声。 安以绣迅速睁眼,起身向外去。 小怪物也跟着醒了,过来小声询问安以绣这外面是怎么回事? “是有人闯进来了吗?那那个人是过来刺杀你的?还是过来救你的?如果说是救你的也不应该呀,毕竟你给北阁分部发消息说是明天晚上再出来营救,那为何现在他们就出来了呢?由此可见,这些人并不是过来营救你的,既然不是过来救你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过来杀你的,你又得罪了什么人?” 小怪物在耳边聒噪,安以绣皱起眉头也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确实如小怪物所说,晚上她刚放了烟花,用摩斯密码告诉北阁分部成员让他们明日晚上前来营救,按道理来说,北阁分部那边收到了信息,应该不会贸然行动,那外面的人或许真是过来刺杀她的。 安以绣飞快想了一下自己的仇人,一个是第一阁的元殇,还有一个则是黑月营的黑月营营主。 “你要出去看看吗?” 安以绣颔首,抬起衣袖在小怪物面前晃了晃:“进来吗?一起出去看看。” 小怪物很是敏捷的跳进她的袖袋之中:“自然是要出去瞄一眼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这皇宫之中行刺你呢,真是好大的胆子,吼吼吼。” 刚刚推开大门,守在殿门外面的宫女,就急忙将安以绣挡在身后:“皇后娘娘,外面有人行刺,您千万不要出去,以免伤了您的凤体。” 安以绣点头,算是知道宫女说的话:“我就看一眼,无妨的。” 宫女拗不过安以绣,只得将身子侧开一些,留出一条缝,供她往外张望。 外面刀光剑影,安以绣只看到一个人穿着破烂的人在神殿成员中上窜下跳,夜色太暗光线不明,但她依旧从那银白色的长发之中辨出此人是谁。 欧少天。 是哥哥来救她了。 一瞬之间,安以绣大致猜了一下,欧少天之所以会来,想必是看到她放的烟火,以为她即刻就需要营救,所以便立刻跑了过来。 事实证明,她猜的也没有错,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理。 既然来者是友军,那自然不可能让神殿成员去伤害他。 安以绣顺势冲了出去。 她这才发现欧少天的长袍似乎有些鼓鼓囊囊,里面应该是裹了一个什么东西…… 看那鼓的形状,里面似乎是藏着一个小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心中一惊。 难道难道哥哥将团团也带了出来? 倘若这样的话,让墨子鲮必定会知道,事情败漏,她今日必须离开! 也罢,便试试。 第732章 变为红瞳 第732章 变为红瞳 左右她也是被沐渊鸿掳来北魏皇宫的,小怪物已经在她袖袋里呆着,她在北魏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打包带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安以绣一把推开名曰保护,实则监视的宫女,从袖中拿出匕首,直直冲向和欧少天纠缠的神殿成员。 对于安以绣突然暴起,神殿成员和宫女显然也没有料到就因为这几秒的愣顿,给了安以绣和欧少天可趁之机。 安以绣和欧少天背靠背站在一起,欧少天显然很惊喜看到安以绣,咧开嘴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容颜太过苍老,显得有些可怖:“妹妹你来了,我会保护好你和团团。”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在自己鼓起的长袍上轻轻的拍了两下,表示团团已经被他营救出来,让她不要再担心。 安以绣笑了起来:“哥,谢谢。” 因为被神殿成员围攻,安以绣没有过多时间和欧少天叙旧,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俨然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必杀之意。 今日他们必须冲出这北魏皇宫! “快,快去禀报皇上,有人过来营救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要逃跑!请皇上那边赶紧加派人手过来保护。” 有个神殿成员倒是机警,急忙派了其他神殿成员前去通报墨子鲮。 墨子鲮正在熟睡之中,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李公公急忙拦着那神殿成员,压低声音训斥:“你这是在做什么?皇上刚刚睡下,你又过来吵他?还不赶紧给我退下!” 那神殿成员露出一副火急火燎的表情,急急忙忙摇头道:“不行!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要报告皇上!” 李公公嗤了一声:“有什么事儿能比皇上的龙体还要重大?” 那神殿成员加大了声音,企图让墨子鲮听到:“皇上,皇上,皇后娘娘出事了!有人要过来抓走皇后娘娘,请皇上多派人手过来保护皇后娘娘!” 墨子鲮隐约听到皇后娘娘二字,瞬间清醒:“进来,怎么回事?” 听到墨子鲮让自己进去,那个神殿成员冲李公公笑了一下,大摇大摆的进入殿内。 “回皇上,今日突然闯进一个刺客,貌似就是上次皇上册立皇后时闯入祭台的那人,他似乎要将皇后娘娘劫走。” 墨子鲮坐起身,一边穿外套,一边道:“那皇后娘娘是什么态度?” 那神殿成员脑袋微微低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皇上的这句话,在看到皇上扫射过来的眼神后,他小声回答:“回皇上,皇后娘娘似乎打算和那人一同离开。” 墨子鲮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抽过墙上挂着的宝剑,垮在腰间,一字一句道:“她……果真没有相信朕。” 早在她让他将禁卫军悉数撤下时,他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恐怕……她这么做是故意为之。 可是毕竟她已经是他的皇后,是要与他共度余生的女人,他不想再揣测她的行为,所以他便按照她的说法,将禁卫军全部撤下。 这不仅算是测试她对他的看法,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最起码他曾经有相信过她,倘若她这次骗了她,那他以后一定加强对她的看管,就算将她囚禁于深宫之中,做一只美丽的金丝雀,他也愿意。 最起码,他曾经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有珍惜,便不要怪他囚禁终身。 墨子鲮的表情阴沉可怕,吓得那个神殿成员止不住的打了个颤儿:“皇上?” 墨子鲮眯起眼睛道:“传禁卫军,出发,去皇后寝宫。” 绣绣,你别想逃! 早在那名神殿成员离开打斗的同时,安以绣就已经察觉到一会儿会有变故,和欧少天小声交流:“哥,他们一定会去找墨子鲮通风报信,我们务必要在墨子鲮待人赶过来之前离开,否则将永远也出不去。” 欧少天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妹妹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和团团安全离去。” 这话说的实在太严重,安以绣摇头:“哥,别说这话,我们三个一个都不能落下!” 话音落下,她手起刀落,又是一个神殿成员死在她手下。 虽然她与这些神殿成员并没有任何的恩怨,但他们既然拦了她的道路,那她也只能将他们肃清干净。 “注意,千万不要伤了皇后娘娘,另外一个人格杀勿论!” 有神殿成员大喊,其他的神殿成员皆不敢拿刀向安以绣相向,但是欧少天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所有的神殿成员皆拿着刀冲向欧少天,试图将这刺客当场杀死。 欧少天腿脚还有些跛瘸,想必是上次去祭台营救安以绣的时候落下的病根,还没完全好。 但幸好他弹跳力也不错,倒是躲过了不少的明枪暗箭。 看的安以绣心中一阵惊慌。 不行,她绝对不能再让欧少天受伤。 第一欧少天若是被他们抓住必死无疑,第二团团还在欧少天的怀中,倘若一个不慎被弓箭射中,孩子的恢复力本来就没有大人好,若是中了一箭,只怕团团会有什么意外。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们受伤。 安以绣拦在欧少天面前,冲欧少天使了个眼色:“哥,你先带着团团离开,我来垫后。” 欧少天却如何也不肯舍下安以绣。 在砍翻一个神殿成员后,欧少天极速靠近安以绣,将怀中的团团塞到安以绣手中:“你带他离开,我垫后。” 安以绣又怎么可能让欧少天一人深陷险局,抱紧团团摇头:“不,哥!” 欧少天用力将安以绣推开,突然他大吼了一声,飓风将他身上的衣袍瞬间撕毁,只露出了满是伤疤的身体。 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都响彻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安以绣眼见着欧少天幽绿色的眼睛骤然变成了红色,满头的银发随风飘舞,就连指甲也长长了数公分。 这是…… 她这是第一次看见欧少天变成如此形态,这是怎么回事? “怪物!怪物啊!” 就连神殿成员也被欧少天这番模样吓了个不轻。 有的神殿成员曾经听说过欧少天的大名,指着欧少天战战兢兢道:“这是,这是……妖皇!妖皇现世了!” “杀!” 听到外面的动静,小怪物将小脑袋从安以绣的衣襟里探了出来,在看到欧少天这幅模样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哎呀,我的天呐,这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红瞳!他居然变成了红瞳!” 安以绣一边替欧少天杀了几个神殿成员,一边问小怪物:“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怪物摇了摇头,显得异常可惜的叹了一口气:“他一向都是言律同室人,绿瞳算是正常情况,可如今他为了激发自己体内的潜力,居然硬生生的把绿瞳变成了红瞳,这样一来,他的力气会增长十倍以上,可是,这也会透支他的性命,等于说他的红瞳每维持一炷香的时间,都会燃烧十年的寿命,就算他体内曾经有过我的血液,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凡人,以他的阳寿,又能维持多久的红瞳呢?真是,无可救药了啊,我们走吧,别让他牺牲了自己,你还被墨子鲮抓回去那真的是让他白死了……” 小怪物看的透彻,拉回安以绣的机智。 见安以绣还没有离开,欧少天一双红瞳赫然瞪了过来,此时他的瞳孔之中俨然算是杀意与疏离,看似并不认识安以绣。 小怪物在旁边解释:“你也别怪他瞪你,就算他之前为了救你让自己的绿瞳变为红瞳,但它如今这个形态已经是完全陷入癫狂,根本不会认识任何人,所以,你赶紧离开吧。” 虽然小怪物说欧少天不会认识她,但是她却看到欧少天冲她挥了挥手,俨然是在让她离开。 他并没有忘记她,他是真的要用自己的性命救她与团团啊…… 安以绣看着欧少天冷漠充满杀意的红瞳,只觉得心痛万分,咬紧嘴唇直到鲜血淋漓。 在看到墨子鲮带着禁卫军从远处赶来,她抬着重如千斤的腿飞速离开。 在看到安以绣带着团团消失于此处,欧少天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看向墨子鲮的视线却凌厉万分。 眼见只有墨子鲮,而没有安以绣,墨子鲮怒极攻心,指着欧少天道:“杀无赦!” 上千禁卫军们急忙将欧少天围在原地。 但此时的禁卫军对上的是红瞳的欧少天,哪怕如今他只有一人,却也抵得过千军万马。 欧少天在禁卫军的包围中上下跳动,每动一次,就会有无数禁卫军倒地身亡。 墨子鲮惊讶于欧少天的爆发力,站在原地看着欧少天。 就算这妖皇的爆发力如此强,但看他的红瞳还是与平日里的绿瞳有所区别,就算是车轮战也能将他拿下。 他放跑了绣绣,罪无可恕! 看到墨子鲮面色阴沉,李公公上前一步和墨子鲮说:“皇上,如今皇后娘娘跑了,但是这个人好像是皇后娘娘的哥哥,与其将他杀了,不如将他擒下,也能以此威胁皇后娘娘,您看呢?” 第733章 鸠占鹊巢 第733章 鸠占鹊巢 墨子鲮看着欧少天。 或许是因为他消耗了太大的精力,他身上的皮肤比之前更为苍老,甚至已经没有了血肉,只有干枯枯的一层皮附在骨头上,整个人完全是一副瘦脱了型的骷髅头,根本就没有他那次见他时的风流倜傥。 只怕他这红瞳,与他突然的爆发力有极大的关系。 墨子鲮想至此笑了一下:“全部撤退。” 不明白墨子鲮这是要做什么,李公公挥了挥手让禁卫军撤下来。 没有打斗对象,欧少天只觉得突然之间丧失了目标,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禁卫军尸体,嘴角突然咧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这么长的时间,妹妹应该已经抱着团团离开。 他所做的一切,应该足够了。 他,现在好累,好累,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般。 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想就在这里睡下去,睡下去…… 墨子鲮看着欧少天站在原地摇摇晃晃,止不住哼了一下,挥手让禁卫军上前:“生擒!” 李公公说的确实没错,他上次在祭台册立绣绣为皇后的时候,这个妖皇就曾经蹦出过来一次,似乎是想抢夺绣绣,但绣绣因为团团还在他手上,并没有跟这个妖皇离开。 刚刚他听人来报,团团已经被妖皇掳了出来,并且交到了绣绣手上,绣绣有极大可能已经带着团团离开。 可是,这个妖皇还在此处。 就算团团不见了,这妖皇也算是一个能威胁绣绣的筹码,只不过这个筹码相对于团团来说还是轻了一些,但是无妨,好歹也是个筹码,只要能用他制衡绣绣也就足够了。 欧少天倒坐在地上,黑色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正常形态,红色的瞳孔也逐渐变为了绿色,只不过那绿色深沉的可怕,仅仅是看一眼就觉得有无数的死意在其中蔓延。 眼睛与枳珈都已经变成了原来的形态,唯独欧少天身上的皮肤依旧如之前那般,干枯没有任何血色,俨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会行走的骷髅头,看着让人觉得万分可怕。 欧少天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看到禁卫军走向他,他用尽浑身力气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他不想让自己活着成为墨子鲮威胁妹妹的把柄。 可是他的力气已经用光,禁卫军一巴掌将他打昏,阻断了他的自杀行为。 墨子鲮踱步来到欧少天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妖皇身上满是深深浅浅的伤痕,有旧疤,也有新伤,浑身鲜血淋漓,不过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墨子鲮挥了挥手道:“将他押入天牢,严加看管!” 在抱着团团逃离皇宫之后,安以绣第一时间就去了北阁分部。 看到异常狼狈的安以绣,马面吃了一惊:“阎王?你?你不是让我们明天晚上去营救你吗?怎么你突然……” 怎么突然出来了? 当然了,后面这句话问出来恐怕不太好,所以马面将后半句话重新吞回了腹中,否则岂不是给阎王爷一种他想让阎王永远留在北魏皇宫的感觉? 安以绣挥了挥手,不想一说这些,将团团让给马面抱着,急忙道:“现在赶紧派人去皇宫!” 马面抱着团团上下动了一下哄了哄,一边问:“阎王?您不是已经抱着咱们的小阁主从皇宫里面出来了吗?为何还要悬命阁再去皇宫?难道……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小阁主?” 安以绣摇了摇头,和马面长话短说:“欧少天只身一人前来营救,我和团团出来了,他却还在皇宫,速派人营救!” 欧少天? 马面在听到安以绣的话后吃了一惊。 阎王……阎王刚刚说了什么? 说欧少天只身一人便将阎王从皇宫之内救了出来,欧少天只有一个人,怎么能应对那么多的禁卫军?这真是一人能抵挡千军万马呀! 安以绣拍了拍马面的肩膀,让他回神:“赶紧去安排。” 马面抱着团团就准备离开,后来发现小阁主还在自己怀里,冲安以绣讪笑了一下,安以绣将团团接了过来,示意马面速度。 当马面集合人手前去皇宫,却得到欧少天已经被墨子鲮关入天牢的消息。 天牢有重兵把守,若要强攻救人,必须要事先制定好计划,马面只得带着悬命阁的人无功而返。 当听马面说欧少天被关入天牢,安以绣叹了一口气,捏紧手中茶杯,力气之大,茶杯竟然在她手中破碎,碎片刺伤她的掌心,她却察觉不到疼一般,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马面,和黑无常联系,让他将悬命阁所有人调来北魏,务必要一举攻破北魏天牢救出欧少天!” “是!” —————— 西凉,北平。 北平王府。 欧子绪看到沐渊白最近动作越发频繁,如此看来,那只能说明北平王马上就要清醒过来,可是……安以绣还在北魏,也不知道他醒过来,发现这件事之后会不会大发雷霆,而且身边还有何书瑶这个人,她对北平王有异心,等北平王醒过来之后,只怕又是一阵难缠。 想到这里,何书瑶踱步走了过来,仿佛自己才是北平王府的主人,一般就那样大刺刺的坐在欧子绪身边。 欧子绪瞪了她一眼,训斥道:“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如此随意的到其他男子房中?更何况这人还是你妹夫!给我出去。” 何书瑶轻笑了一声,从桌上拿过一个茶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这才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训斥我呢?什么姑娘家家的,我完全不在意这些,我就告诉你了,你别想替她守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既然如此,他的房间我为何不能进?” 欧子绪被何书瑶这一番话气的不轻,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指着何书瑶的鼻子道:“你还有没有一点脸皮啊?你的男人?你凭什么抢你妹妹的男人?欧家已经欠了她,她好不容易自己争取到幸福,我绝对不允许你破坏他们。” 何书瑶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起来,最后看着欧子绪道:“对呀,你们欧家欠了她,可我不是欧家人,我姓何你知道吗?所以我没有道理遵循你们欧家的规矩,这个男人就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从中作梗。” 欧子绪说不过何书瑶,怒极反笑:“你说,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何书瑶笑了起来,似乎并不觉得欧子绪这是在骂她,反而笑着应下:“对啊,我就是没有脸皮,那又怎样?只要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都不足畏惧。” 欧子绪点了点头:“你以前不是表现的挺贤良淑德吗?现在倒是不装模作样了?” 何书瑶轻嗤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袖上的浮灰:“既然你已经看破了,那我又何须再假模假样的装呢?左右你看的累,我装的也累,那倒不如就这样,让你看看我的真性情也好。” “真性情?” 欧子绪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何书瑶我告诉你,你这不是真性情,你这是下三滥,你的这种做派让我觉得很恶心,我不想再和你讲话,你立刻离开这里。” 何书瑶却坐在椅子上扭了一下腰身,端起茶杯继续喝了一口:“恶心?哼,我就偏不出去了,你还能奈我何呢?这是我的男人,应该我请你出去!” 笙玉端着铜壶站在房门外,听到何书瑶在里面说这话,气的直接将房门推开,将铜壶用力搁在桌上,指着何书瑶怒骂道:“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心!这里躺的是北平王,是北平王妃的男人,是我家王妃的男人!你凭什么来抢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啊?真是!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长的什么德行,还想勾引我家王妃的男人?呵,就算是给我家王妃倒夜壶你这长相都得倒了我们的胃口!” 笙玉就像是个小辣椒一样,七七八八的指着何书瑶的鼻子说了一大通。 她是真的太生气了,这个何书瑶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王府的主人,对他们颐指气使不说,居然还想着将夫人挤掉,自己变成北平王妃! 这怎么可能?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算王爷醒了,听到了她说的这番话,只怕第一个就把她打个落花流水! 看到笙玉发飙,何书瑶也不觉得有什么,将胸膛一挺看着笙玉:“笙玉姑娘,亏我还叫你一声姑娘,你也不看看自己所说的这些话,怎么登得上台面?你家王妃居然有你这种奴才,由此可见她是个什么货色。” “我家王妃说过,对狗不用说人话,你听不懂我说的那也是正常。” 笙玉最见不得别人说安以绣,怼了何书瑶一顿还觉得不解气,操起刚刚搁在桌上的铜壶,作势一幅要将热水往何书瑶身上倒的架势。 吓得何书瑶面露惊慌之色,怕笙玉真的将那壶热水倒下,急急忙忙往外面躲。 “你等着,你这样对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笙玉将铜壶往何书瑶背后掷去,叉着腰道:“我等着,看你怎么变成落荒而逃的狗!” 第734章 男人都是一个样 第734章 男人都是一个样 等何书瑶离开,笙玉气不打一处来,使劲的在原地跺了两下脚,仿佛把地面当成了何书瑶的脸。 “何书瑶,只要有我在王府一日,我就会替夫人好好看着北平王,北平王和我家夫人情比金坚,就算再过100年,一直到下辈子,下下辈子,北平王和我们夫人也一定不会分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何书瑶并没有走,笙玉说的这一番话她自是全都听在了耳中。 何书瑶站在不远处,嗤笑了一声:“笙玉姑娘,你莫不是也太相信北平王了,我告诉你,北平王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一心一意,就算你家王妃貌若天仙,但那也只是她如今年轻,倘若她年迈,人老珠黄,你觉得北平王还会继续爱她吗?” 笙玉梗着脖子道:“自是会爱的,你不懂王爷对我们王妃的感情!哪怕王妃不在王爷身边,王爷也会对我们王妃一心一意,你就别想把王爷给拐走了,只会用阴险狡诈手段的恶心人!” 何书瑶似乎并不把笙玉说的话放在心上,轻笑一声:“妹妹呀,你还是太年轻了,总有一日,我会向你证明,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样,都是喜新厌旧的,等到时候我成了北平王妃,我会让你伺候我,跟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如何用你原主子的身份在王府过的如鱼得水。” 说完这番话,何书瑶扭着腰肢向远方走去。 笙玉死命的瞪着何书瑶的背影,倘若视线能成为实物的话,只怕何书瑶的背影已经被笙玉的视线给戳了无数个窟窿眼子。 “得瑟什么得瑟?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哼!” 欧子绪看着笙玉在一旁念念自语,不由有些好奇:“你和你家夫人关系很好吗?” 笙玉很自然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家夫人待我向来极好,好几次都是她救我于水火之中,我自然不可能让别人趁我家夫人不在王府的日子里抢她的男人!” 欧子绪这才算是放下心来,还好,王府里还有向着安以绣的婢女,就算她不在,还有这个叫笙玉的婢女替她看着北平王,只不过这个笙玉看着太过天真无邪,何书瑶却是段位极深的女人,就连欧老爷子都栽在何书瑶的手上,这个婢女和何书瑶相比的话,自然不是何书瑶的对手。 “这何书瑶阴险狡诈,笙玉姑娘,只怕你还要对她多加提防,若是让她钻了空子,只怕就会酿成大祸。” 听到欧子绪的体型,笙玉点了点头:“多谢子绪大夫,我自是会多加小心,绝对不会让何书瑶钻空子。” 欧子绪点了点头,看着笙玉却颇有些不太相信之感。 笙玉倒没有注意欧子绪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沐渊白,很有些忧心的问:“子绪大夫,说起来我家王爷什么时候会醒呢?他若是再这样昏迷下去,只怕整个王府都会被何书瑶搅得一团乱糟。” “不出5日,他必定能醒。” 有了欧子绪这个肯定的回答,笙玉这才觉得放心了不少。 等离开沐渊白的房间,笙玉想到何书瑶觉得越来越生气,索性跑去找了卫十二。 看到笙玉过来,卫十二倒很是惊喜:“玉儿,你怎么来了?” 笙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怎么啦?我就不能过来看看你?” 卫十二一把揽住笙玉的腰肢将她留下:“没有,我就是有些吃惊罢了,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笙玉不好意思的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扒着卫十二环着她腰肢的胳膊:“十二!赶紧放开,让人看见多不好啊” 卫十二却深知一个道理,对待自家的小娇娘,必须得不要脸皮,加深了对笙玉的环抱:“不松,这里没人,你就这么说。” 笙玉拗不过卫十二,只得随着他,靠在他怀里,揪着他长发道:“十二,夫人都离开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回来,但是王府却有那个何书瑶作威作福,你身为王爷的暗卫统领,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继续蔓延下去,否则对我们家夫人的影响多不好呀。” 卫十二点头,觉得笙玉的话确实没错:“那你打算怎么做?” “拿出你暗卫统领的气势,把那个何书瑶给我重新关进小柴房里,不能再让她出来了!” 想到刚才何书瑶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笙玉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怒气冲冲只让卫十二觉得万分可爱。 “重新关起来?” 笙玉重重的点了两下头:“是的,必须把她关起来,你不知道刚才她居然跑到王爷的房里,还说她一定要占据北平王府王妃的这个位子!还说了一箩通夫人的坏话,若是换做是你听到,你能忍得下来吗?” 卫十二极为赞同:“哪怕他说我们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说主子与王妃,放心,我这便带兄弟将她关入柴房。” 笙玉听到这话,这才高兴的笑了起来:“行,快去吧。” 当何书瑶看到两个黑衣暗卫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先是惊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张令人作呕的笑脸:“两位这是要做什么呀?” 卫十二和卫三本就对何书瑶厌烦,看到她露出了这么一张嘴脸,忍不住皱起眉头。 卫十二甚至都不想动手触碰何书瑶,生怕她身上的细菌脏了他的手,隔着一块破布,抓上何书瑶的胳膊,将她往柴房带。 何书瑶之前被他们关过柴房,自然知道这是通往柴房的路,当下像个疯婆子一样的挣扎,叫嚷起来:“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你能放开我!啊!非礼了呀!北平王府的暗卫非礼良家妇女了!” 这么几嗓子下来可比外面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卫三伸手扣了扣自己的耳朵,掏出一团耳屎向何书瑶探了探,嗤了一声:“你是有多大的脸,居然敢这么喊?你这幅尊容,就算是倒贴上来我也不会要,这么喊可真是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何书瑶哪里又受得了这个气? 一张脸几乎都皱成了团,就连额头上的皱纹都出来了,看着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何书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令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此刻她现在这样大嚷大叫也是没有用的,毕竟她如今是在北平王府的地界,她就算这么嚷嚷,也只能让这些北平王府的奴仆听到。 但这些都是刁奴,根本不可能替她一个可怜的外人着想,她必须得用其他的方法逃脱他们对她的桎梏。 这个柴房她是万万不可能再进去的,否则就是断绝了她与北平王的联系,她又怎么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何书瑶不由得露出了一副笑脸,看似真心实意:“两位大哥,王妃临走的时候可没有说关我进柴房呀,你们这又是为何呢?我又没有做什么呀,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 卫十二睨了何书瑶一眼,根本就懒得和她进行对话。 卫三却觉得何书瑶这两副嘴脸着实让人作呕,嗤笑了一声,忍不住回答道:“你没有做什么?咱们的主子昏迷至今,是出自谁的手笔,恐怕你最清楚不过吧,如今你还想乘着我们主子昏迷,刻意接近主子,这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何书瑶伸手缕了缕自己的长发,冲卫三一笑,整个人就想靠在卫三身上,卫三哪里能让何书瑶靠上,忙不迭的后退一步,何书瑶的依靠瞬间消失,整个人却还保持着向前倾靠的姿势,最终靠在了一片空气上,跌落在地。 何书瑶双手撑着地面,只觉得自己掌心一阵生疼,抬起手一看,才发现掌心已经被地上的碎石给磨破,她两眼含泪的看着卫十二与卫三,企图让他们对她生出几丝怜悯之意。 卫十二和卫三却视若无睹。 卫十二不想和何书瑶多说废话,直接将何书瑶擒住关入柴房。 在柴房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何书瑶眼中迸发出无限的恨意。 好啊,你们既然这样对我,那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若是让我出去定让你们必死无疑! 你们给我等着! —————— 北魏。 北阁分部。 马面给安以绣进行汇报:“阎王,据说,那个北魏皇上要将欧少爷于三日后处斩!” 安以绣瞳孔瞬间缩紧,暴走团团的手也止不住加了几分力道:“三日后处斩?” 马面面色有些暗淡:“是,阎王,咱们若是要救欧少爷,必定要在三日内行动。” 安以绣颔首,既然墨子鲮放出了这个消息,定然是为了引她上钩,按照道理来说,她不能做如此危险的决定。 可当她回想到他为了救她而使自己变为红瞳,那双眼睛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她怎么可能为了让自己和团团安全离开,而出卖自己的哥哥? “黑无常那边能赶过来么?” 马面想了一下点头:“明日晚上应该可以带人赶来。” 安以绣抬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既然如此,那明晚行动。” 第735章 天牢救人 第735章 天牢救人 明月高悬,夜黑风高。 一队黑衣人骑在马上飞速奔驰。 “黑无常,阎王这次是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悬命阁成员,有些好奇的询问。 黑无常扬起马鞭,用力的甩着身下的马儿,马儿更是迅猛奔腾起来。 “就说欧少爷被北魏皇上关入了天牢,我们需要去营救欧少爷。” “欧少爷怎么会跑去北魏呢?” 黑无常摇了摇头,也觉得有些不解:“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说起来咱们好久都没有欧少爷的消息了,他这次却凭空出现,并且以一己之力救下阎王与小阁主,导致自己以身犯险被北魏皇上扣押起来。” 具体是怎样他们也不太了解,也只能等到到了北阁分部之后再行询问。 “我与阎王说过,今日晚上必定赶到,如今还有十公里的路程,全部加快速度!” “是!” 安以绣将团团安置好,嘱咐给给几个悬命阁成员仔细照顾。 自己换上一身纯黑色的夜行衣,只等着黑无常赶来,一队人马便向天牢围攻。 马面站在阁楼之上,看着下方,发现有几十个黑色小点快速向北阁分部靠近,冲着天上放了一个黄色信号弹。 领头的那个黑点,紧接着放了两个信号弹回应。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马面忍不住有些兴奋道:“阎王,是他们来了,黑无常他们过来了!” 安以绣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武器是否全部装备齐全,最后冲马面点了点头:“与他们汇合,准备出发!” 黑无常刚准备冲进北阁分部,却发现阎王已经带着马面等人站在北阁分部门口,候着他们,顿时觉得自己有莫大的荣幸,急忙翻身下马冲安以绣行礼:“阎王!” 安以绣摆了摆手,也不在乎这些虚礼:“关于要做什么事,想必马面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们,这次去天牢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安以绣带着众人来到天牢,发现天牢比平日里的守卫多出来了几倍,微微皱起了眉头。 黑无常看了一下他们的人数,和安以绣道:“阎王,我们这边只有两百人,他们那边的守卫却有上千人,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守着,只怕这是一番硬战。” 安以绣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既然来了,就不能再打退堂鼓回去,誓要与他们一战到底。 安以绣将挂在脖子上的黑色面巾拿起遮住自己的面部,眼中迸发出无限杀意:“上!” 他们这次的计划是让马面带着一百人与天牢的守卫做正面交锋,以此吸引天牢守卫的大部分的注意力,黑无常则带着七十人从侧面包抄,她带着三十人的精英小分队从顶上厮杀进入。 果然那些天牢守卫的注意力,被马面所带的一百来人给吸引了过去,安以绣当他们打得胶着难分之时,挥了挥手,带着三十人的小分队钻空靠入天牢。 这30人每人身上都带着三个震天雷。 毕竟天牢是北魏重地,建筑防卫都是一等一的好,若要强攻,只能靠震天雷的蛮力将天牢炸出几个洞。 这样一来虽然会引起大部分的注意,但也同样有好处。 说起来天牢之中关的都是重刑犯,不乏有能人高手,只要将天牢炸毁,将他们从天牢之中放出来,也能搅乱这一团池水。 从中救出欧少天也就更为方便了。 在三十人小分队占领天牢各个角落时,安以绣向天空之中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动手。” 在看到那枚红色信号弹,所有小分队立刻点燃身上的震天雷扔入天牢顶上。 “嘭!嘭!嘭!” 一声接一声的炸响在天牢顶部响起。 呆在天牢内部的犯人顿时被这深深的响声吓破了胆,纷纷询问道:“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一阵阵的响声又是怎么回事?” 守着他们的狱卒拿铁棍用力敲着牢房的铁栏杆:“肃静,肃……” “嘭!” 一声,一个震天雷正巧从天牢被炸出的洞里扔了进来,砸在那狱卒的头上,瞬间炸开了花。 看到狱卒的血肉横飞,肉沫落在地上,只让这些犯人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啊,狱卒死了,死状太过恐怖……”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在看到狱卒死后,不免想到自己可以自由,瞬间大笑起来。 “狱卒死了,那我们也不用被关在这个破地方等死了!” “是啊,是啊!我可不想在这里等死!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离开!离开!” 犯人们第一次喊起整齐划一的口号。 这里的人全是死刑犯,都会被秋后问斩。 哪怕他们大奸大恶,杀人全家,若是死字落在他们的头上,他们也绝对不想顺从的去死。 如今有个离开的机会,百年难得一遇,他们又怎么可能让这个机会从眼前溜走? 有能力的犯人纵身一跃,从天牢的小口逃出去,没能力的犯人则集结的同样没有能力的犯人一同喊着要出去的口号。 或者用力的撞着铁栏杆,或者祈求天牢的顶能再一次出现被炸开花的奇迹。 安以绣看到有犯人从牢中跑了出来,隐身到暗处,冲那些天牢守卫道:“死刑犯逃出来了!” 那些天牢守卫在听到安以绣的这番话后,不住都慌了心神, 天牢里关着的这些犯人可都是凶神恶煞,或者是犯了大罪务必得死的人,就算是逃了一个,也会酿成大祸。 如今他们看到有大批穿着囚服的犯人从天牢的牢顶钻出来,乐视之间也懒得再和马面他们过多纠缠。 如今抓住那些从天牢逃出来的犯人,才是重中之重。 这样一来,马面他们那边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安以绣冲她带着的那30个人的小分队使了个眼色,带头杀掉几个天牢守卫,扒下他们身上守卫的衣服迅速套在自己的夜行衣外。 那30个人的小分队,立刻明白了安以绣的意思,跟着安以绣一同换上天牢守卫的衣服,混入那些天牢守卫之中。 黑灯瞎火之下,这些天牢守卫根本就没有办法认清他们的面孔,这也更给了安以绣等人可乘之机。 时不时的给他们几个暗刀子,那些天牢守卫便看到自己的同僚倒在地上,只当是暗处有人埋伏,全然没有发现,这一切都是安以绣与三十人小分队做的手脚。 “你们速去天牢之内守住那些犯人,万万不能再让那些犯人逃离!否则我们大家谁的脑袋都保不住!” 安以绣低头跟着那些天牢守卫混进天牢内部。 因为刚才安以绣带着30人小分队,炸开了天牢部分的墙壁与铁杆,导致有的牢房已经全然大开。 大门敞开的牢房几乎都没有了犯人。 但不乏有些重情义的犯人,不想自己一人逃跑,留下去帮自己的家人开锁,这就正好和刚才进入的天牢守卫起了冲突。 安以绣笑了一下,暗中帮助那些犯人。 既然他们的敌人同样都是天牢的守卫,那又为何不能暂时联手? 但安以绣做得并不隐蔽,被其中一个天牢守卫发现了她的动作。 瞬间指着她道:“她是奸细!杀了她!” 安以绣也不想继续隐藏,索性拿着大刀和他们打斗起来。 但这些天牢守卫的本领并没有多强,安以绣游刃有余,甚至还有精力用大刀砍破牢房的大锁。 见到牢房的大锁,被人用力砍开,被关在其中的犯人们,瞬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用力的推开牢房大门,一涌而出。 因为这些犯人的加入,给安以绣增加了不少缓冲时间。 有的犯人在想要离开的时候就被天牢守卫一刀砍死,也有功夫不俗的犯人抢过天牢守卫手中的大刀,带着余下的犯人奋起反抗。 天牢之内响起一片厮杀之声。 一时之间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安以绣本意并不是为了解救这些天牢的犯人,在那些犯人与天牢守卫互相厮杀的时候,她迅速在天牢里游走了一圈。 似乎并没有发现欧少天的影子。 安以绣抬头看了一下天牢的牢顶,时不时有天牢守卫从上方跳下来,听到他们的嘶喊声,估计是去叫援兵了。 只要援兵过来,那她带着悬命阁两百多号人绝对抵挡不过。 她必须得趁天牢守卫的援兵赶来之前找到欧少天! 对墨子鲮来说,欧少天是他最重要的筹码,既然如此,那他一定不会将欧少天关在显眼的地方。 想至此,安以绣思绪一转,抓过其中一个天牢守卫审问:“你这边,有没有关一个白发的重犯?” 那天牢守卫在安以绣手中瑟瑟发抖,看着她搁在他脖子上的刀喃喃点头:“有,有一个。” “在哪!带我去!” 那天牢守卫生怕自己回答不满意惹来安以绣的一刀斩,连连点头应道:“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你别杀我。” 安以绣颔首,抬脚踹了那天牢守卫屁股一下:“速度!” 天牢守卫点头哈腰,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之意…… 第736章 咱们中计了 第736章 咱们中计了 安以绣跟在天牢守卫身后,一路七拐八绕到了天牢的石墙面前。 那天牢守卫冲安以绣点头哈腰了一阵:“姑娘,这里面便关着您要找的那个白发重犯,他长得很吓人,就像是副骷髅头,皇上下令不准让任何人靠近他……” 天牢守卫的废话有点多,安以绣忍不住睨了他一眼,他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和安以绣对视。 “把石门打开。” 天牢守卫又开始支支吾吾:“姑娘,不是,不是我不想打开,是我没有钥匙……” “那你活着有何用?” 安以绣眯起双眼准备拧断那守卫的脖颈,那守卫瞬间惊慌尖叫:“姑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我开……留我一命……” 安以绣抬了抬下巴:“别废话。” 那天牢守卫连连点头,仿佛小鸡啄米:“是是是,小的这便开,这便开……” 只看到那天牢守卫战战兢兢的从腰间掏出来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看样子,应该就是他嘴中的钥匙了。 他速度很慢,但安以绣却知道急不得,这天牢守卫废话太多,让她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总觉得似乎有诈。 见安以绣耐心在一旁等着,那天牢守卫讪笑了一下,磨磨唧唧的将手中的石头钥匙搁在石墙上一处空缺里。 随着“嘎吱”一声响,石门从下至上升起。 露出里面做工精密的牢房。 可谓是重重加固。 安以绣透过铁栏杆看到里面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 那人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长相,她只能看到他一头杂乱垂地的长发与胳膊上苍老的皮肤。 看起来,与欧少天无二。 安以绣冲那人叫了两声:“哥!哥?” 也不知道那人是昏迷了还是没听到,一动不动的垂在原地。 安以绣心中顿时急了起来,伸手将那天牢守卫的衣领紧紧揪住,将他扯到自己面前,然后一脚将他踹了进去:“开门!” 天牢守卫有些不情愿,但对上安以绣威胁的视线后,忍不住缩了一下脑袋,连连道:“小的这就去,姑娘留情,留情……” “废话真多!开锁!” “哎哎哎……” 天牢守卫颤抖着手打开了那道锁,安以绣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扔到牢房之内。 动静之大,那被绑着的人瞬间睁眼,动作迅猛的将那天牢守卫整个儿的撕碎。 血肉横飞之下,安以绣看到了那人的脸。 他不是欧少天。 中计了。 安以绣点燃一个震天雷扔进去,随着“彭”一声响,四下都是碎石。 出了天牢,她急忙收兵。 悬命阁成员并没有看到安以绣身边有欧少天的身影,但此时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们继续在这儿多做耽搁,跟在安以绣的背后一同离开。 等离了天牢,黑无常这才靠近安以绣询问:“阎王,欧少爷呢?” 安以绣眉头紧锁,摆了摆手:“我们中计了,他不在天牢,一切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罢了。” 确实是这么说,毕竟人没有救出来,反倒放了一众罪犯,不过,能给墨子鲮惹点乱子也不算无功。 “那……” “等。等处斩那日。” —————— 天牢发生的事儿被天牢守卫传到了墨子鲮耳中,当听说安以绣无功而返时,墨子鲮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面上多了几分满意之色。 李公公急忙弓着腰在墨子鲮身边溜须吹马:“还是皇上的计谋好,让皇后娘娘没有办法将那妖皇带走。” 墨子鲮颔首。 因为事关安以绣,墨子鲮对这件事很是重视,欧少天的关押处是由他亲自指定。 原本墨子鲮打算将欧少天关押至天牢,但是将欧少天关了一天之后,墨子鲮又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那人是安以绣的亲兄弟,以安以绣重情重义的性子,她必定会带着手下的人前去天牢劫狱,既然如此,她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倘若欧少天真的被安以绣劫走,那他手上就没有任何一个能挟制安以绣的筹码。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绣绣,他怎么舍得让她离开他身边? 思来想去,他觉得像欧少天关押在天牢,很是不妥,直到半夜还未入睡,最终招了人过来传下口谕,将欧少天秘密带入皇宫之内关押起来。 但是,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索性他让人放进去了一个武功高强,形态和欧少天差不多的老者进去,算是代替欧少天。 只等着安以绣上钩。 原本那老者是他花了重金寻过来的一个苗人,精通蛊毒之术。 原本打算等安以绣或者她手下人进去营救欧少天时,便让那老者给他们下蛊,以此达到蛊惑他们心神的作用。 可是没有料到绣绣太过机灵,被她发现此人有诈并未上钩,算是浪费了他这么一颗上好的棋子。 “如今那妖皇怎样?” 听到墨子鲮的问话,你公公弄了一下,至于那个妖皇如今到底怎么样,他只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情,一时之间倒让他有些无从说起了。 “回皇上这个……这个,奴才,奴才也不甚清楚……” 墨子鲮睨了李公公一眼,最终挥了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喏。”李公公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意,倒退着出去。 看着安静的寝宫,墨子鲮只觉得心中一片孤寂,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衣人瞬间出现在他寝宫之内。 “殿主。”来者正是神殿中人。 “那妖皇如今怎样,可还活着?” 那神殿成员抬头看了墨子鲮一眼,有些支支吾吾:“回殿主……他,他如今是进气多,出气少,恐怕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若是没有这妖皇突然过来坏事,绣绣不至于从皇宫逃跑。 所以这妖皇定然不能轻饶。 进气多出气少吗?无妨,只要能挨到问斩那日,也就没有他什么作用了。 想到这里,墨子鲮眯起双眼,掸了一下龙袍,突然起身:“走吧,去看看。” 欧少天被墨子鲮令人关在皇宫之中的一处密牢里,此处密牢十分隐蔽,除了墨子鲮和负责看押的人手外,便没有任何人知道此处,就连在皇宫中住了几个月的安以绣都没有发现皇宫中还有这处密牢的存在。 看到皇上亲自来到此处,看守这处密牢的守卫皆大吃一惊。 当初将这犯人关入密牢之内,也是皇上亲自下令,那个时候便让这些守卫觉得有些非比寻常。 皇上日理万机,却有功夫管这些事儿,既然能被皇上管的事,那一定不是小事,在看守那个犯人时,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本以为皇上亲自让人将这犯人关押在密牢,便已经算皇上对这犯人的看中了,没想到如今皇上却特意腾出功夫来看这关押的犯人,还是在这凌晨时分,更让他们觉得有些异样,皇上这不是重视那犯人,这是极其重视啊。 听说就是这个犯人将他们的皇后娘娘给拐不见,但是看着犯人的模样,七老八十,不不,上百岁几乎都有了,怎么可能与皇上抢皇后娘娘? 当然了,这件事情他们也只能在私下里猜猜,万万是不敢将脸上疑惑八卦的表情表露与皇上面前。 宫闱之事最是辛密,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什么,可是得被皇上杀头的,为了自己的心性命,谨守宫规是第一要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子鲮径直走入密牢,一路来到关押欧少天的地方。 一处密封严实的封铁栏杆的石墙,可谓是双重保险。 大门被上十把锁紧紧锁了起来,就算是开门也要一阵时间。 墨子鲮负手而立,静静等候。 随着最后一把锁被打开,墨子鲮看到欧少天的身影。 为了防止那个妖皇逃跑,他的四肢皆被长约半臂的粗铁钉贯穿,若是贸然将那四支粗铁钉拔掉,这妖皇就会因为血流而尽而亡。 被关在这里,就算他吃饭也得人拿一根竹竿吊着馒头喂给他吃。 可他这人倔强的很,给他吃东西他吃一口也不吃,就连水也一口未喝。 因为几天没有进水,他嘴巴干裂的不像样子,嘴唇上面的皮子一层盖着一层。 听到有人进来,欧少天微微抬头,在对上墨子鲮的脸后,欧少天幽绿色的眼中聚集起了深深的怒意,她拼命的挣扎着身体,似乎想冲上前给墨子鲮致命一击。 但因为他的四肢被粗粗的铁钉给钉在地上,他也只能在原地摇着身子,而无法上前一步。 因为他挣扎的太过用力,将他钉在地上的铁钉都有些松动起来。 他手掌与足底的鲜血淳淳流下,再一次灌溉了粗铁钉。 看到欧少天这般模样,墨子鲮只觉得有些意思,微弯下腰看着他:“想杀朕?” 欧少天喉咙发出一阵呼噜声,张着嘴,似乎想用牙齿将墨子鲮大卸八块。 “妹妹……” 听到欧少天喊安以绣,墨子鲮深邃的五官多了几分阴霾:“若要见她,你最好乖乖活着。” 看着墨子鲮离去的背影,欧少天不顾贯穿他掌心的铁钉,用力抓挠地面,嘴里反反复复嚷着一个字。 “死……” 第737章 给阎王下药 第737章 给阎王下药 自从劫狱失败,安以绣就觉得日子过的很慢。 每过一会儿她都会抬头望天,看的一旁的马面都觉得有些担忧。 “阎王,你这个样子,就算是欧少爷知道,他也会为你担心的,既然马上就是他问斩的日子,那你顿时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只要你自己将身体保养好了,才能竭尽所能的去救他。” 道理安以绣哪有不懂的,只不过心中的担忧,可不是说去就能去的。 “无妨,你们做你们的事吧,不用管我。” 马面看到安以绣如此固执,只得跑去找黑无常,和他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黑无常,你说如今阎王这个模样,他自己倒先倒下了,到时候可怎么再去救欧少爷呢?” 黑无常瞪了马面一眼,粗着嗓子教训他道:“你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谁准你诅咒阎王的?” 马面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子,苦着一张脸道:“唉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先赶紧想想怎么让阎王好好休息,不然我怕她的身子真的是卡不住。” 黑无常揉了揉鼻子,开始认真思考起马面的问题:“实在不行,咱们给阎王下点药,让她好好睡一觉?” 马面顿时一拍巴掌:“这个好!不过,到时候事发了,你可得担着啊,是你出的主意。” 黑无常哼了一声:“瞧你那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哪里还像个掌事儿的?我担就我担,去吧。” 有黑无常顶着天,马面急急忙忙跑去准备能让人入睡的药,最终做成茶端给安以绣。 “阎王,您也困了,不如喝点茶?” 安以绣睨了茶一眼,直把马面看的心中发毛:“阎,阎王?这,这茶有什么问题么?” 安以绣轻笑了一下:“我不喝茶。” 马面顿时抽了一口气,想到安以绣不喝茶水的怪癖,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脯:“额,这是我考虑不周,考虑不周,这就为阎王换白开水。” “我现在不渴,不用麻烦了。” 第一局,马面以失败告终。 “怎么了?成了么?” 看到黑无常热切的眼神,马面摇了摇头:“没,我忘了阎王不喝茶了。” 黑无常嗤了马面一声,很是鄙夷:“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看我的。” 马面乐呵呵的让位:“行行行,你来你来。” 黑无常摸了摸鼻头,挥手示意马面让位。 黑无常拿过马面给安以绣准备好,让她入睡的药,下到装着白开水的铜壶中,黑无常大步走向安以绣房间。 “咚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安以绣抬头望了过去,刚刚马面才进来过,这下又是谁过来? “是谁?” 听到安以绣的问话,黑无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铜壶回答:“阎王,是我,黑无常。” “进。” 黑无常推门进去,看到安以绣笑了一下,顺势将手中的铜壶放在桌上:“阎王,我刚刚听说马面那家伙居然给您倒来了茶水,他也真是忙昏了头,居然忘记阎王不喜茶水,这不,我就赶紧煮了热水给阎王送来了。” 安以绣看那铜壶一眼,转眼看向黑无常:“还有什么事?” 黑无常连连点头,他在刚刚进阎王房间之前就已经想好用什么说辞,总不好说他一个阎王的左膀右臂到阎王房间只是为了给阎王送上一壶热水吧,再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阎王,关于救欧少爷一事,我已经让他们全部准备好,只要到时候被押上刑场的真的是欧少爷本人,我等一定拼死将他救出来。” 听到黑无常这话,安以绣轻轻点了一下头:“嗯,没事就下去吧。” 黑无常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铜壶,看阎王这女王,就算这水被摆在桌上凉透阎王也不会想着喝一口,为了阎王的身体着想,还得劝着阎王喝点水。 “那个,阎王,还有……” 安以绣抬眼看向黑无常:“还有什么事儿?” 黑无常讪笑着,脑子开始飞速运转,终于,他灵光乍现,想到一个由头:“阎王,小阁主,我刚刚好像听到小阁主在哭。” 事关团团,安以绣当下起身:“奶娘呢?” 因为安以绣不能一直将团团带在身边,所以特意让黑无常找了个奶娘照顾团团。 这几日她为了劫囚也没有过多心神照顾团团,听到黑无常说到团团,她这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有多失责。 “奶娘估计是睡了,阎王,我这就去把小阁主抱来给您。” 安以绣挥手,一边踏出房门:“不用了,我过去看看。” 黑无常却一把拦住安以绣,率先向团团的房间过去:“阎王,您最近累了,还是我去吧。” 不一会儿,黑无常就把团团抱了来,团团身子小小,黑无常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不会抱孩子,小心翼翼的托着团团,生怕自己一个劲儿用大了,将他们的小阁主伤到。 看到黑无常很是“费力”的抱着团团,安以绣急忙将团团从黑无常手中接了过来。 团团看到安以绣之后,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溢出了泪花,一双藕节般的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抓到安以绣的发梢就不松手了。 “乖乖,不哭不哭啊。” 黑无常就在一旁站着,等到团团不哭了,急忙给安以绣倒了一杯热水递上前去:“阎王,你和小阁主说了这么大半天话,也口渴了吧,喝点水。” 安以绣确实觉得有些口渴,一只手抱着团团,一只手接过黑无常递上来的水喝了几口。 看到安以绣喝下了下了入睡药的水,黑无常只觉得自己任务圆满完成,怕安以绣药效发作困的松手,那小阁主定然会掉到递上,黑无常想将团团接过去,却被安以绣拒绝。 黑无常只得守在门口听着动静。 但是过了许久,安以绣都在里面逗弄团团,完全没有半点困倦的模样。 黑无常跑回去找马面对质:“你给的药是假药吧?” “怎么了?” “阎王喝了掺过药的水,根本就没有半点子的困倦啊?还在房里和小阁主有说有笑呢。” 听到黑无常这么说,马面顿时急了起来:“胡说!怎么可能是假药?这药喝下去,不出三步路就会立刻倒下,不信我给你试试。” 黑无常正震惊于马面要怎么给他做实验,只看到马面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这茶壶里的水正是他下了入睡药准备给安以绣喝的茶水。 黑无常看着情绪激动的马面,正准备出手阻拦,却见马面一口将茶水饮尽。 “我说三步倒,不信你看……” 马面话音未落,只看到他手中茶杯掉到地上砸碎,发出一阵脆响。 接着黑无常就看到马面直挺挺倒在他面前。 黑无常乐了起来:“还真是三步倒……” 但是阎王喝下去没任何事儿啊? 突然,黑无常想到安以绣百毒不侵的体质,这才倒抽一口气,难怪呢……阎王百毒不侵,好像除了软筋散能对阎王有用之外,其他的都对阎王没用,所以这点儿的入睡药哪儿能让阎王倒下? 也是他们白费心思了。 他敢给阎王下入睡药,可不敢给阎王下软筋散,毕竟阎王可是要去劫囚的,倘若阎王喝了软筋散浑身无力,那他可就罪过了。 罢了罢了,阎王不想睡觉就不睡了,他们也不需要在这儿操这个心。 第二日,安以绣听说马面还在房内大睡。 马面起床向来准时,每日天刚蒙蒙亮就会起来,如今都日上竿头了,他居然还在呼呼大睡,着实让安以绣觉得有些奇怪。 “马面昨夜是做贼去了,怎么睡到如今还不醒?” 听到安以绣这么问,黑无常嘿嘿讪笑两声,扣了扣后脑勺道:“那个,阎王啊,这个……马面是因为喝了点酒所以,额,那个宿醉了……” “宿醉?”安以绣看着黑无常似笑非笑。 黑无常硬着头皮道:“额,是是啊,宿醉了。” “确定不是喝了什么安神助眠的药么?” 听到安以绣这么问,黑无常只觉得心中一惊,看到安以绣洞悉一切的目光,黑无常哪里还敢再隐瞒下去:“阎王,您都知道了?” 见安以绣淡淡颔首,黑无常急忙解释起来:“阎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以绣抬手止住黑无常的话头,一字一句严肃道:“不用多说,下不为例。” 见安以绣死死板着脸,黑无常也不敢再多说其他的话,垂着脑袋应了一声:“是。” 安以绣收回视线,她之所以知道水里有入睡药,是因为昨天晚上小怪物口渴,抓着杯子喝了几口,随后告诉她杯子里的水有问题。 当时她还挺不可置信,自己的心腹居然会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下药,忍不住心中一寒。 小怪物告诉她,它刚才出去玩,不小心听到黑无常和马面的对话,想下药让她好好睡一觉,这才出此下策。 虽然他们心是好的,但这么做很明显不应该,势必得敲打敲打。 “明日哥要被墨子鲮问斩,吩咐下去,务必要严阵以待,行了,散了吧。” 第738章 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第738章 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北魏菜市场。 小贩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今日的菜场比起往日来说,要热闹许多,小贩与百姓们聚在一起讨论今日要发生的一件大事儿。 “听说,咱们皇上抓了一个妖皇,那妖皇,长的跟个妖怪一样,白色的长发就像是女鬼一样,还有一双大若铜镜的眼睛。” “大若铜镜?那那个妖皇一共有几只眼?他的脸得有多大?” “他的脸跟铜盆一样大,两个铜镜一样的眼珠子瞪着,光是被他看上一眼,就会横死。” “天啊,这也才吓人了,那他是怎么被皇上给抓到的?” “皇上是真龙天子,自然不会被妖皇所伤,为了咱们百姓的性命,皇上决定将那妖皇放在这儿处决,可谓是大快人心啊!” 小贩们这样说着,一边拍着巴掌,仿佛墨子鲮真的是做了一件为民着想的大事儿。 一个头戴白色帷帽的白裙女子站在附近,她身影苗条袅娜,就算是不看脸,光看着这么一身打扮,都吸引了不少视线过去。 “小娘子,你也是来这边看妖皇是怎么被处决的么?这妖皇死了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你说对么。”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蹭到那女子身边,就要伸手抓上她的胳膊。 却不料他的手还没碰上她的衣袖,就感到手腕一疼。 “啊!” 一阵尖叫在人群里响起,地上赫然躺着半只血臂。 男人抱着自己的断臂痛的倒地打滚,一边啊啊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顿时之间引去了不少人注意。 “啊,这是发生什么了?” “天啊,断臂!” 男人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一边叫嚷着:“我的手!我的手啊!这个毒妇!救命……” “毒妇?” 围观群众四下看了一眼,刚刚他们还看到有个带着帷帽的女人站在这儿,如今连半个人影都没了,看样子,这个男人的手就是被那女子断掉的。 有人在看到男子的面容后,低声骂了一句:“原来是那个淫贼,估计是想欺负刚刚的小娘子,却没想到那小娘子性子泼辣,这才丢了一臂,砍的好!” 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此时正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切。 风儿吹动,掀起挡在她面前的面纱,露出那副倾国倾城的容颜。 “阎王,你在这儿?” 黑无常悄悄来到角落,看着戴着白色帷帽的安以绣轻轻拱了拱手。 “嗯,刚才遇到个不长眼的,给了他点教训,留在原地难免多出事端,就过来了,那边怎样了?来人了么?” 听到安以绣这般问,黑无常急忙掩住嘴巴小声回答:“我刚刚看到有个铁丝箱子装在囚车里运过来,如果不出意外里面应该是欧少爷,阎王,我们现在要动手么?” 安以绣轻轻摆手:“先不急,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确定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上次她带悬命阁成员去天牢解救欧少天,最后却被墨子鲮摆了一道,在天牢的暗牢里关了一个神似欧少天的人。 当时险些遭到暗算。 吃一堑长一智。 如今运到刑场的囚车里摆了一个铁丝箱子,全然遮住了四面,在没有确定里面就是欧少天的时候,万万不能再擅自行动,否则便是暴露了他们现在所有的势力,到时候便会变为他们在明而敌在暗,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对了,另外看一下墨子鲮是否在暗处布控,最好悄无声息的把他们解决掉,换上我们自己的人顶替上去。” 黑无常表示明白,和安以绣微微点了点头,退至旁边与拥挤在人群里的悬命阁成员传达安以绣的命令。 那边,墨子鲮坐在一顶相对来说比较简易的灰色轿子里。 这顶轿子被摆在小巷的角落,因为颜色低调,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怎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 一个全身身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站在轿子外颔首:“回主子,确实有习武之人挤过来。” “盯紧那些人,若有人劫囚杀无赦。” “那……若是娘娘呢?” 墨子鲮在轿子里冷哼一声:“你说呢?” 听到墨子鲮语气不善,那男人身子一抖,瞬间明白墨子鲮的意思:“遵命主子,属下们一定不会伤娘娘一根汗毛。” “嗯,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回皇宫。” 男人只觉得有些为难,那位娘娘武功出神入化,主子却不让他们伤娘娘一根汗毛,这……若是对上了那位娘娘,他们也只有被动受伤的份儿了。 因为所有的人们都对传说中的妖皇极感兴趣,菜市场这条路差不多都被百姓和小贩们挤的水泄不通,就算是有人要从这边路过,也只能被迫挤在人群里出不去。 听说欧少天还在慢慢过来的路上,安以绣抽身进入菜市场旁边的小酒馆,付了银子让小二上了壶好酒,随后站在二楼凭栏上向下眺望。 二楼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安以绣和另外一个壮汉,可谓是很清静。 看到安以绣这般行事,那个在旁边喝酒的壮汉忍不住过来和她搭话:“姑娘,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安以绣睨了一眼那人,并不打算和他说话,那人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猜测起安以绣的想法:“姑娘,你是想站在二楼看那个妖皇吧?我看你站在这儿应该也看不到什么的。” “嗯?怎讲?” 听到面前这个女子回应了他的话,那壮汉更是侃侃而谈起来。 虽然这姑娘的脸被面纱蒙住,但从她淡洁的气质来看,这姑娘的面容也定然不凡,毕竟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贵族气息可不是寻常的乡野村姑能有的,所以,他愿意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分享给这个姑娘。 那壮汉指了几个地方给安以绣看:“姑娘,你看,皇上对斩杀妖皇一事极为在意,所以在这四周都布下了暗桩,一旦妖皇被人送来,这些暗桩就会围过去形成一堵人墙,至于行刑,那根本就不可能让我们见到,只会在事后丢出妖皇的脑袋给百姓们看看,此事就算了了。” 安以绣视线扫过壮汉指给她看的那几个地方,确实站了几个行为有些鬼祟的人,虽然身着百姓的常服,但那一身衣服也挡不住他们身上与众不同的嗜血气势。 “你又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安以绣特意装出一副并不相信的模样,以此来套这壮汉的消息。 果然,壮汉被安以绣这么一激,顿时急了起来,急忙向安以绣自证身份:“怎么可能不是真的,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可是……” 壮汉的声音越来越大,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他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弱了下来,安以绣看向他轻笑道:“你是什么身份?” 那壮汉伸手揉了揉鼻子,摇了摇头表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总之,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不可能骗你的。” 安以绣耸了耸肩膀,带着笑意道:“罢了,不过是些诓骗稚子的话,兄台还是去一边喝酒罢。” 听到安以绣话中的嘲弄,那壮汉哪里还能忍得住,伸手捂住嘴巴和安以绣小声道:“姑娘,实不相瞒,这些暗桩都是我安排的。” 安以绣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帷帽白纱下的嘴角轻勾:“你?这么说来,你还是为皇上做事的人?我看不像,若你真是为皇上做事的,又怎么可能跑到这个小酒馆呆着,还不得去下面一同守着?” 那壮汉见安以绣始终不相信他的话,觉得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人质疑,心里只觉得咽不下那口气,在腰间掏出来一块金铜色令牌在安以绣面前晃了晃:“姑娘,你看,这下你相信了吧。” 安以绣仔细看着他手中的那块令牌,上面刻了一个大大的“令”字,下面坠着墨绿色的穗子,风儿一吹,随风飘荡。 “这是什么?”安以绣装出一副并不了解的模样,等着这壮汉将接下来的话和盘托出。 那壮汉想着这女子不过就是一个女流之辈,就算是和她讲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而还能引来她对他崇拜的视线,以此满足他的虚荣心,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皇上赐给我的暗卫令,可以调动那些暗桩,所以说,这下你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安以绣笑着点头,向他伸手:“原来是皇上身边的大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令牌,可以给我看看么?” 见安以绣要看令牌,壮汉却是起了警惕心:“这个不行,这是御赐之物,不能给外人看。”说完这话,他将令牌重新塞回腰间。 安以绣撩起挡住面容的白纱,莞尔一笑:“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你了。” 在看到安以绣的面容后,那壮汉双眼瞬间睁大,伸手指着安以绣结结巴巴道:“你……你……” “我怎么了?” 壮汉是暗桩统领,虽然安以绣没有见过他,他却有幸在暗处见过他们皇后娘娘的面容:“你是,皇后娘娘?” 安以绣颔首,冲他说了两个字:“多谢。” 壮汉还没明白安以绣为什么这么说是,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只见安以绣迅速在壮汉后颈敲了一下,将他打晕。 看着手中的暗卫令,安以绣轻轻笑了一下:困了就有人送枕头,这感觉着实不错。 第739章 士可杀不可辱 第739章 士可杀不可辱 既然知道那边有几个暗桩,安以绣自然不会再让他们留下。 未免这个暗卫首领被人发现,安以绣将他挪到了小酒馆的桌子下面。 这个小酒馆的桌子上面铺着一层深色的棉布,而棉布一直垂到地底下,就算是放进去一个壮汉,这个桌子也足够长,只要他不醒过来,就不会有人发现。 这个暗卫首领……着实有些愚蠢,这种身份也能随意对一个陌生人托出么? 倘若这是她的手下,只怕她都有将他千刀万剐的心了。 不过,谁让这是墨子鲮的手下,对手的手下愚笨,对她来说,莫过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对于这个暗卫首领安以绣是留了一命。 虽然这个人蠢笨,但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反而告诉了她诸多消息,为她救欧少天一事提供了便利,既然如此,她也要知恩图报不是吗?只不过他的那些手下就没有他这么好命了。 做好一切,安以绣直接从二楼下去,来到那些安插了暗桩的地方,将那些暗桩悄无声息的解决掉,随后招来附近的悬命阁成员,让他们换上这些暗桩的衣服,连他们额头上的灰色发带一同绑在他们的发揪上。 安以绣观察了一下这些暗桩,他们虽然都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但是头上都绑着同一种颜色的灰色发带,上面用黑色的丝线绣着一些暗纹,既然如此,那这种灰色发带便是象征他们暗桩身份的重要凭证,也能以此保护他们的性命。 “一会儿囚车过来,你们就一同围过去。” 根据那个暗卫首领所说,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为了严防有人劫囚车,所谓灯下黑,那索性就在墨子鲮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劫走。 这件事,墨子鲮确实没有察觉到,倘若他知道自己的所有计划被自己的暗卫首领暴露,只怕将那个暗卫首领千刀万剐放入油锅里炸也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 “主子,刚刚的那几个有武力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消失?” 墨子鲮眸子一紧,手中茶杯用力掷在地上,发出“嘭”一声响,震的外面的下属心神也为之一颤。 “主子……” “废物。” 话音落下,站在轿子外面的那个黑衣人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血口,从中流出淳淳鲜血,俨然已经被一击毙命。 轿子外的其他暗卫动作迅猛,急忙将这个黑衣人拖到一旁,瞬间便清理好现场。 墨子鲮撩开轿子的软帘,大步走了下来,四下看了一圈,冷声道:“加强对他的看管,不得让人将他劫走。” “是!” 菜市场上的百姓对于马上要被斩首的妖皇都翘首以待,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甚至还有大人带着小孩一同过来观斩,也不怕见了那血腥的一幕之后,会让小孩留下心理阴影,从而睡不着觉。 安以绣算计的时间快要到了,来到一旁,迅速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并且将头发散落随意抓了个揪揪,为了不被人发现她的真容,以此引来那些神殿成员的关注,她在地上抹了两把灰擦在脸上。 虽然人靠衣装,但身上的那股气势也要一同跟着收敛一下。 安以绣特意了搜了一下双肩,含着胸背,努力营造出了一股懦弱胆怯的妇人模样。 一瞬间便由一个高洁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变为一个每日吃着粗茶淡饭的乡野村姑。 安以绣双手捏着衣角,步步小小的来到人群外围,利用身材娇小的优势,从人群的人缝之中穿插进去,竟然被她从外面挤到了人群前端。 突然前方响起了一阵喧哗,只听到不远处的人大声的嚷嚷着:“快看啊,你们快看,那妖皇被运过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皆被那一阵阵的叫喊给吸引过去,注视着那囚车从他们面前经过。 安以绣站在斩台这边,可谓是观斩的最佳地理位置。 只看到密封严实的囚车慢悠悠的行驶过来,安以绣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前营救的欲望,现在还没有确定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欧少天,贸然行动只会让这一次的营救计划彻底失败,那里是一心为她不惜豁出性命的哥哥,她不能让这一次的计划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不论如何她也得忍住。 耳边是百姓们欢呼雀跃的尖叫声,听着极为刺耳。 “快看快看,那辆囚车过来了!妖皇就在里面!你们说那个妖皇长得到底是什么样子?难倒真的是如传说中铜盆大的脸,铜镜一样大的眼睛吗?可是装他的囚车这么小,倘若他长得真的如此奇形怪状的话,那他的身子少说也得有两三米那么长,这辆小小的囚车又怎么装得下他诺大一个身躯呢?难道是把他蜷缩在里面关起来了吗?” 这个人的疑惑瞬间激起了其他人的讨论。 “我看不尽然,或许这个妖皇长得就是和我们一般模样,只不过长相可怖一些罢了。” “谁说的,我那个邻居的亲戚的表姑的表弟就在皇宫里面当差,他可是亲眼见过那个妖皇长什么样子的,他说的话,那还能有假?” “得了吧,你搁这儿扯什么犊子呢?这么远的亲戚关系,都不知道扯多远了,估计是你邻居的亲戚的表姑的表弟在梦里看到的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嘲笑声,羞得那个人恨不得当下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安以绣看了他们一眼,将脸重新撇了过去,目光一直盯在那辆包裹严实的囚车上。 “嘭!” 随着一声信号弹向上发射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了一百多道身影。 这些人都穿着寻常人的粗布衣衫,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头上都绑着一条灰色绣黑线的发带。 安以绣看了一眼混在其中的悬命阁成员,他们也正好将视线投向她身上,她冲他们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行动继续。 就如那个壮汉所说,所有的暗桩都围住了那辆囚车,将囚车围得水泄不通,以自身组成了一副人墙挡着囚车继续前进,凡是靠近囚车五米之外的人,不论老弱病残,皆被他们用力推开。 有妇女被那些暗桩推倒在地,没有及时爬起来退后,其中一个暗桩还拿出长刀在那妇女背上砍了一刀。 妇女惨叫一声,她的后背的衣服瞬间被鲜血染红。 “全部后退!否则便和她一个下场!” 暗桩这一番杀鸡儆猴,倒是很有效果,人们瞬间不敢向前拥挤,纷纷往后退去,生怕下一刻那长刀挥砍向自己。 安以绣跟着人群一起往后退了几步,开始打量这些暗桩。 这一共有一百多个暗桩,其中有六十五人已经被悬命阁成员所代替,算上守在刑场上的禁卫军与神殿成员,悬命阁这番差不多是以一敌二,不过他们暗处还藏着剩下的悬命阁成员,相差倒也不算太多。 暗桩们围着囚车,一路来到刑场。 有人打开囚车的木门,将木门拉开,又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囚车里的那个四面密封严实的铁箱。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哪个铁箱之上,包括安以绣。 恐怕最想知道里面人是谁的就属安以绣。 随着铁箱四面像莲花盛开一样倒下,里面的人显现在所有人面前。 一个人灰白色头发的人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那姿势可谓无比屈辱。 安以绣看到他的脸,苍老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尖尖的耳朵也被人用铁锁穿透,止不住的淌血,他幽绿色的眸子透着死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 “天啊!这妖皇是被钉在了铁板上,你们看他的手和脚!” 安以绣的视线被这一声尖叫吸引了过去,在看到事实之后,她只觉得浑身的热血瞬间涌到脑袋上,仿佛整个人要炸掉一般。 欧少天的手与脚被成人半个手臂长的粗铁钉紧紧的钉在铁板之上,那铁钉几乎有小孩子半个手臂那么粗,就那样紧紧的钉在欧少天的手掌,与脚掌上,这才是迫使他变成如今这副让人觉得屈辱的姿势的源头。 仔细看,那粗粗的铁钉已经与欧少天的手脚融为一体,甚至已经不再流血,这……这该是让他守了多久得罪! 墨子鲮! 墨!子!鲮! 这个混蛋!啊——! 安以绣眼眶瞬间充血饶是再如何她也无法继续忍下去。 她高举手臂,向悬命阁成员发起命令。 收到命令之后,所有悬命阁成员瞬间行动。 在看到欧少天这幅模样之后,他们也觉得墨子鲮丧尽天良。 士可杀不可辱,墨子鲮居然让阎王的哥哥受到如此屈辱,还用如此粗长的铁钉将阎王的哥哥钉在铁板上,墨子鲮简直就不是人! 别说阎王看到这一幕忍不了,就连他们也觉得心中气焰升高,只有杀了这始作俑者才能平息他们心中的怒火! 听到前方响起喊杀声,墨子鲮深邃的眼眸微动,看向声源处:“看样子,她来了,加强布控,一定要将她留下!” 第740章 救人逃窜 第740章 救人逃窜 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之声响起来,吸引去了欧少天的注意。 他用力抬起眼皮子,看向声源。 在看到那一张熟悉的脸后,他面色有些狰狞,原本被钉在铁板上无动于衷的他,突然用力的摇晃起身子。 早已和铁钉长吻合的手掌与脚掌被他这么用力摇晃,止不住的撕裂了伤口,从中流出淳淳鲜血,染红了下面的铁板。 在一旁观斩的百姓们纷纷指着欧少天尖叫起来:“天啊,你们看他!这是要从铁钉之中挣扎出来吗?这个样子好吓人,赶紧退后些,千万别被他给伤着了。” 百姓们都是惜命的,在看到欧少天的这番狰狞举动后,纷纷往后退挤,险些因为这番暴动而造成踩踏事故。 “走……” 欧少天突然发出一声被压抑着的怒吼,仿佛雄狮苏醒,震的所有人心头一阵。 安以绣看到欧少天幽绿色的眼睛牢牢盯着她,他的眼中神色坚定,显然,他要让她离开这里。 “走!” 欧少天又冲着安以绣怒吼了一声,见他没有任何要离开的迹象,他索性在铁板上用力的撕扯起自己的伤口,仿佛被钉在铁钉上的手掌与脚掌,不是他的一般。 百姓们指着欧少天,又是好奇又是八卦的,在一旁议论。 “天啊,这个妖皇该不会是疯了吧?他这样难道不疼吗?” “我猜他应该是感觉不到疼的,毕竟他是妖皇,作为一个妖皇,他的体质又怎么可能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来做比较呢?” “再这样下去的话,这个妖皇不是就得从铁钉之中挣脱出来了吗?倘若他大杀四方怎么办?何况还有人在救他,你看,那么多人都是妖皇的帮手,真是一群变态的人!” “真的是,希望皇上快点把他们剿灭殆尽,最好将他们一刀一刀的在我们面前凌迟处死,这才好!这才是应该属于他们的最终归属!” “对对对!” 安以绣视线从那几个谈论欧少天的百姓脸上一一扫过。 在察觉到有人看着他们,他们起先还不满意的回看着安以绣。 在见到这只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妇时,他们还觉得颇为不屑,甚至冲她吐了几口口水:“小娘皮,再看?再看,小心我们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安以绣充耳不闻,视线反而更淡几分,冷声道:“若是你们不怕死,大可以试一下,否则,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 在发现安以绣的视线之中真的满含杀意后,那几个交头接耳的百姓忍不住对视一眼,看着安以绣的视线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裹着一阵阴风,哪里还敢和她进行对视,纷纷垂下头,眼睛牢牢看着自己的鞋尖子,最终还是打主了话头,喏喏离开。 在他们走远之后,安以绣听到他们说:“刚刚那女的该不会是有病吧?” 有病?呵,就当是吧。 刑场上,悬命阁成员已经和那些暗桩与禁卫军打成一团,因为他们都穿着一样的暗桩衣服,一时之间也无法让那些真正的暗桩和禁卫军进行有效的分辨,倒也让他们趁机杀了不少人。 “前方怎样了?” 墨子鲮在禁卫军与神殿成员的护送下来到刑场,只听到前方一阵喊打喊杀之声,看样子她带来的人并不在少数。 “回主子,突然涌出了一批人与我们的人进行对打,因为那些人都身着暗桩的服饰,一时之间无法让我们的人分清谁是敌谁是自己人。” 墨子鲮露出一副你们都是废物的神色:“倘若他被人劫走,你们也无法留下皇后,那你们都不用继续在这世上苟活了。” “主子……” “滚。” 看着打斗陷入胶着之中,安以绣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挤出人群,跳入刑台之上。 看到安以绣加入战斗,欧少天情绪更是激动,张嘴啊啊,大叫起来,甚至从他眼中流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走!” 安以绣拿起匕首一下两下解决靠近她身边的禁卫军成员,迅速来到欧少天身边。 刚刚她在下面就一直想着怎么将欧少天和这块铁板分开,但是想了很久,她都没有想出一个良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那群人是用铁钉将欧少天的手掌与脚掌直接钉穿了这块铁板,若要将他与铁板分离,势必得将这四根极粗的铁钉从欧少天的身体里拔出来。 可是他已经被钉在这上面许久,贸然拔掉铁钉会造成他失血过多而亡的结果,如果要将他救走,势必得抬着这块将他钉住的铁板一同离开。 看到安以绣上台,潜藏在暗处的黑无常,也带着一伙人冲过去:“保护他们!” 之所以没有喊阎王与欧少爷,是因为黑无常怕喊了这两个称呼之后,反而让安以绣的身份暴露,索性便直接用他们代替。 安以绣看着黑无常,让他过来,黑无常急忙突出重围,闯入中心,站在安以绣身边,小声道:“阎王,你怎么冲出来了?我刚刚看到墨子鲮已经派人前往这边支援,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将你抓回去,你在这里太危险了,你先离开,这里交给我们吧,我们保证将欧少爷安全带回去。” “行了,赶紧抬人,速战速决,绝对不能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否则他若是轮起车轮战,你们绝对吃不消。” 黑无常带来了几个悬命阁成员急忙分散站开,抬起那块钉着欧少天的铁板就往人群之中冲去。 围观着一旁的百姓,急急忙忙向旁边散开。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手中都拿着真刀,而且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人,上面的刀刃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倘若被他们这一刀给刺下去,那不是死也是个重伤了,到时候就算是想找人赔偿也没有人能被他们抓到。 凡是他们所经过之处,皆倒下一片人墙,尸体堆砌一路,血流遍地,几乎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天啊,快点逃,快点逃,否则就要把他们给砍死了!啊啊啊!” “唉哟,是谁在踩我?快点滚开!” “啊!我要被踩死了!啊,我的腿,我的腿,你们让开啊……” “不要踩我,啊啊啊!疼啊!” 因为百姓们太过紧张往后倒退,造成了踩踏事故,刑场之外响起一阵阵的鬼哭狼嚎之声。 安以绣趁着混乱让人带着欧少天离开此处。 出发之前她就和他们叮嘱过,只要将人成功带走,就不要恋战,赶紧撤退。 垫后的悬命阁成员在看到欧少天被黑无常与阎王抬走,纷纷砍杀身边的人,抽了空隙,急忙抽身离开。 “追上去,千万不要让他们逃了!” “追上那个女人,追上那个女人,刚刚那个女人就是皇后娘娘,皇上已经下了命令,一定要将皇后娘娘毫发无损的带回皇宫之中,千万不能让皇后娘娘再次离开这里!否则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将交代在这里,追啊!” 安以绣招过一个悬命阁成员,让他抬着铁板一角。 “你们注意别让血迹滴在地上,以免他们顺着血迹追过去。”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黑无常发现了不对:“阎王?你要做什么?” “我去引开他们,没事,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安以绣说着将乡野村妇的衣服向下扯了一点,露出里面碎花布料的老婆婆衫:“我有人皮面具,将他们引走之后会找地方贴上这人皮面具,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 “好。” “我已经让人扮作你们和哥哥的模样呆在铁板上,你们一会儿往北阁分部过去,他们会窜出来替换你们。” 这一招用的不错,可谓是偷龙转凤,那边追杀的人估计还以为是原班人马,结果却换了一伙人,原本抬着欧少爷不方便杀人,换成他们那一群替换的人就不同了,就连假扮欧少爷的也是能打能杀的悬命阁成员,到时候可以四下逃散也无法被抓住。 安以绣特意晃到那群追杀她的人面前。 他们在看到安以绣之后,瞬间改变计划:“那是皇后娘娘,快,立刻兵分两路,你们跟着我去追皇后娘娘,另外的人去追妖皇。” 在看到自己身后跟着一大堆人,安以绣微微笑了一下,迅速跳入客栈,将身上乡野村妇的衣服脱下扔到客栈一人高的花瓶之中,露出里面一套碎花布的老婆婆衣服,顺便快速在脸上贴了一张人皮面具。 因为贴得匆忙,某些地方的人是没有贴整齐的,不过老太太难免脸上会多几道皱褶,倒也无可厚非。 不一会儿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从客栈里面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禁卫军拦住安以绣。 安以绣心中微动,面上却没有其他神情,反而梗着脖子看着他,扯着嗓子问:“干什么啊,军爷?” 那禁卫军根本没打算检查安以绣,反而指着客栈里面问:“刚刚有一个乡村野妇窜了进去,你有没有看到她往哪里逃了?” 安以绣干咳了两声,反手在腰上轻轻的捶了两下:“我,我耳朵不好,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啊?” 禁卫军也懒得和一个聋子老太太多费口舌,挥了挥手便给她放行:“快走快走。” 安以绣轻轻点头,慢悠悠的从他们面前正大光明的离开…… 第741章 有些棘手 第741章 有些棘手 倘若他们知道从他们面前离开的那个老太太,就是他们一心想要寻找的皇后娘娘,他们一定会捶胸顿足的后悔,刚刚他们为什么要放过那个老太太,为什么不抓着那个老太太再多问几句?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在摆脱了那些追兵之后,安以绣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甚至还去药铺里抓了一些补气滋血的中药,打算带回去熬给欧少天喝。 回到北阁分部,欧少天已经被他们救回来,安置在其中一个房间。 看到安以绣回来,黑无常急忙迎了上去,和她汇报情况:“阎王,这次还真是有惊无险,我们差一点点就要被他们给追上,还好其他的弟兄赶了过来,将他们截住,然后走了没一会儿代替我们的兄弟们就将我们替换下来,据说他们溜着那些狗日的跑了一大圈,哈哈哈,说起来就有意思。” 安以绣在黑无常肩上拍了两下:“你们做的很好,都辛苦了,这次兄弟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死了十几个兄弟,大多身上都有些深深浅浅的伤,不过这些伤都无所谓,做咱们这一行的,哪有可能没有伤亡呢?” 听到死了十几个兄弟,安以绣顿了一下,她有想过既然要从严防死守的刑场之中救人,必定会有所死伤,垂下眼:“那些兄弟们的尸身都带回来了吗?” 黑无常点头:“都带回来了,暂且安放在北房。” “全部厚葬,将他们的名字刻在石碑上。” 不论是哪个悬命阁分部,都有一块土地专门埋葬身死的悬命阁成员,所有死亡的悬命阁成员姓名最终都会刻在碑上,以此纪念他们。 “是,这种事情阎王就不用担心了,属下自会将这些事情一一安排好。” “好,另外,参与这次劫囚的成员,每人五百两黄金,有空了去账房取,重伤的追加三百两黄金。” “我代替他们谢谢阎王。” 安以绣挥了挥手,表示不谈这件事:“我哥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重伤昏迷,现在他的情况有些棘手。” 安以绣和黑无常一路走去欧少天的房间时,听黑无常讲起欧少天如今的情况,她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根据黑无常刚刚带着大夫的检查来看,欧少天如今情况有些危急。 第一,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极差,仿佛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第二,他因为整个人被铁钉钉在铁板上,长期血液不循环,身体组织已经坏死,导致他的手掌和小掌肿得跟个馒头一样高,甚至已经变成了黑紫色,估计他的手和脚不能再继续留下来,否则毒入心脉也只能是一个死字来概括。 欧少天的手掌与脚掌变成黑紫色,这应该是属于现代的破伤风? 破伤风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算是在现代,若是被生了锈的铁钉给划破皮肤表面,也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打破伤风疫苗,否则,便会发作,白求恩便是因为破伤风离世。 第三,如今那些铁钉已经和欧少天的手掌脚掌混为一体,若是贸然将那些铁钉拔出来,只怕他会血流成柱,就连大夫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说,这人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安以绣加快脚下步伐:“走吧,先去看看。” 大夫正坐在欧少天床边等着来人。 在将欧少天带回悬命阁之后,他们就用锯子将钉着欧少天的铁板锯成小块,虽然铁钉还残留在他手掌心之内无法拔出来,但也足以让他能够平躺在床上。 看到安以绣过来,欧少天粗粗喘了两口气:“妹……妹!” 安以绣急忙两步跨上前去,想将欧少天的手拿过去看看到底伤的如何,却怕触痛到他不敢动作,只得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床边看着他:“哥,你……算了,先不说了,咱们先把伤养好,其余的事儿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再慢慢说。” 看到欧少天嘴干涸的起皮,安以绣拿过杯子和一柄小银勺,舀起水放在欧少天嘴边:“先喝点水。” 欧少天张开嘴,看着安以绣有些乐呵呵的傻笑。 妹妹,他居然还能活着看到妹妹,就算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妹妹,他也觉得心甘情愿了。 因为欧少天许久没有进水,安以绣也不敢给他喝太多水,蕴湿了他的嘴唇,让他喝了几小口水便不再喂他。 安以绣将欧少天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看到他被铁锈贯穿的手掌心,深深吸了一口气。 “哥,你受罪了。” 欧少天笑着摇头,脸上的褶子全部挤成了一团。 如今欧少天的情况,以这个大夫的资历来说,他无法解决,既然如此,他们也无需站在这里。 安以绣冲黑无常扬了扬下巴:“你们先出去,有事我叫你们。” 黑无常知道阎王这是要和欧少爷说话,不方便让他们听到,顿时会意,带着大夫和剩下的悬命阁成员离开。 欧少天或许是一口气撑了太久,终于因为支撑不住身体而昏迷过去。 等房间内的人全部离开,安以绣把小怪物从衣袖里掏了出来:“小怪物,你有没有办法?” 小怪物正躺在安以绣的袖袋里睡的正香,还在做着美梦,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它就能亲到黑煤球了,是谁?是谁把它从美梦中吵醒了?气死它了!啊啊啊啊啊! 小怪物怒气冲冲的睁眼,正好对上安以绣看着它的视线,大眼珠子四下里转了一圈,打了个滚起身,刚刚咳嗽一声准备和安以绣拿乔,就被安以绣一把拎起后颈脖子扔到床上:“看看我哥。” 小怪物来了个倒栽葱,埋在被子里,脑袋抵在床单上,小屁股高高翘起,一双小短腿在空中用力的蹬着:“啊啊啊!干嘛啊,快把我拽出来!我难受啊。” 安以绣手指在小怪物后背上轻轻抵了一下,小怪物只觉得身子一轻躺在软绵绵的床上。 “笨。” 听到安以绣的嘲笑,小怪物梗着脖子瞪了安以绣一眼:“你说谁呢?谁笨?人家这是刚刚睡醒,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呢,你就把人家扔飞!要是人家……” “行了,别人家人家的说话,还真有些听不习惯。”安以绣抓起小怪物,把它放到欧少天头边:“看看他。” 小怪物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学着安以绣刚刚给它讲的话:“别人家人家的说话,还真有些听不习惯,啧啧啧,你不知道有求于人要态度好一点吗?” 原本小怪物还想再摆摆谱子,在看到面色如枯木一样的欧少天后,它也收起了和安以绣玩闹的心思,一瞬间正了脸色看着安以绣:“他被你救回来了啊?” 它可没忘记当初欧少天为了安以绣和团团能逃跑,迫使自己的绿瞳变为红瞳,虽然力气增长了十倍有余,但也因此损耗了阳寿,这才导致他苍老无比。 它以为欧少天一定会死在那里,没想到他命还挺大,居然还活着,这让它很为吃惊。 “他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你看看能用什么方法救他。” “你别急,我先看看。” 小怪物绕着欧少天看了一圈,然后冲安以绣摇了摇头:“这个……这个……他都快没命了,我没办法了,就让他这样死了吧,也算是放过他一命了,不然他这样活着也没意思……” 安以绣双眼微微眯起,将小怪物一把提起来:“别耍滑头,我知道你有方法,不然,就把你阉了,你也永远别想和你的黑毛球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可能了。” 小怪物被安以绣这番话吓到,四肢在半空中扒拉着,两只前爪努力抓着安以绣的胳膊,毛绒绒的小身子在她胳膊上蹭了两下,露出讪笑:“别这样,别这样,你越是威胁我,我越是想不起来有什么方法能救他啊,你说是不是?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安以绣早就知道小怪物的小心思,抓着小怪物的后颈脖子来到旁边的桌上坐下:“说吧,慢慢想,今天总能想出个办法。” 小怪物这家伙最是喜欢偷奸耍滑,若不对它用点手段,它绝对不会那么快就说实话,可是人命关天,由不得和它做什么交易,她也只能无耻的威胁它了。 小怪物看到安以绣手中慢慢转着的匕首,只觉得小身子一阵发寒:“你……你怎么……” 看到安以绣似笑非笑的把匕首靠近它的下身,小怪物顿时一缩小屁股,急急忙忙的嚷着:“好吧,你让我想想,肯定有办法的。” 安以绣眯着眼睛点头。 小怪物看着欧少天手上的粗铁钉道:“你先把他手上的铁钉拔了,给他吃点血凝珠就行了。” 血凝珠。 安以绣眼睛一亮,血凝珠功效很大,就算只剩一点血,只要服下血凝珠就能立刻回血。 确实,虽然她当初被沐渊鸿的人把身上的衣物扒光送到墨子鲮床上,所有东西都在沐渊鸿那边,但在沐渊鸿被墨子鲮下令赶出北魏后,她有让悬命阁成员去将沐渊鸿身上的东西悉数抢回来,失去的黑色匕首与血凝珠全部回到了她身上。 看到安以绣恍然大悟的神情,小怪物不紧不慢的在一旁说:“接下来的话嘛,先不急,你先把血凝珠给他吃了,拔掉那些个铁钉再说……” 第742章 心脉很弱 第742章 心脉很弱 对于小怪物来说,欧少天活在世上,只不过是受罪,你看现在这副模样迟早是要死的,多则一年,少则几天,与其让他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倒不如让他有尊严的死去。 但安以绣却不这么认为,这是她哥哥,她的亲人,她不尽全力救他,又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她绝对不会放弃他的性命。 安以绣看着昏迷的欧少天,往他嘴里塞了两颗血凝珠,等他吞下之后,她抓上钉着他掌心的铁钉,试图轻轻将铁钉从他掌心转着取出来。 每转动一下,就有淳淳血液流出,不消一会儿就染红了他身下的白色床单。 或许太疼了,欧少天因此睁开眼,费力的看着安以绣:“妹妹……” 安以绣不敢再拔铁钉,看到被疼的满头大汗的欧少天,只觉得无比愧疚:“哥,很疼吧,你忍忍,这铁钉必须得拔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怕欧少天因为太疼把牙齿咬碎,安以绣拿过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到欧少天嘴边:“哥,咬着这个吧,长痛不如短痛,我尽量快点。” 欧少天一口咬住嘴边的毛巾,将脑袋撇到一边。 安以绣摁着欧少天的胳膊,抓紧那根铁钉,用力将铁钉从欧少天掌心抽出来。 欧少天疼的整个人都抽搐起来,那铁钉却只抽出了顶多一厘米。 因为太疼,欧少天直接在床上翻滚起来,以安以绣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将他控制住。 安以绣让小怪物回袖袋待着,叫了一声:“黑无常。” 黑无常一直在欧少天的房间外站着,就怕阎王突然有事要找他,如今听到阎王的声音,他急忙推开门进来:“阎王,有什么事?” “再叫几个兄弟过来,力气大点的。” 不一会儿,黑无常身后跟了五六个身强体壮的悬命阁成员。 安以绣让他们站在欧少天的床两边,帮忙按住欧少天,不让他挣扎,以免会更疼。 看到安以绣在给欧少天拔铁钉,黑无常倒吸了一口气,指着被染红的床单和安以绣说:“阎王,欧少爷流了太多血,在这样下去的话,他会死得啊……” 安以绣知道黑无常担心什么,拿出血凝珠给他看了一眼:“没事,我这边有血凝珠。” 血凝珠? 这个可是江湖上传说的灵丹妙药,据说只要身体里没剩多少血,吃了这血凝珠也能生龙活虎,没想到阎王手上就有这等灵丹妙药,这样看来,那欧少爷或许真的能转危为安了。 “黑无常,他们帮忙按着,你给我把这个铁钉拔出来,速度快一点。”免得慢慢拔的话反而会让人更受痛苦。 黑无常立刻点头同意:“好的,阎王,您等着看,我力气很大,一定能让欧少爷少受一点苦的。” 安以绣颔首退到一边看着他们帮欧少天拔铁钉。 说实话,她本想亲自上手,但看到欧少天疼成那副模样,她总觉得有些下不了手,只得让黑无常过来接替她的工作。 “啊……” 只听到欧少天一阵阵的闷哼,就算是五六个壮汉用力压住他,都被他掀到地上趴着。 无奈之下只得又叫了不少悬命阁成员进来,少说十几个人才勉强将欧少天紧紧压住不能动弹。 “阎王,都拔下来了。” 当黑无常将四根带着血腥味的铁钉举到安以绣面前,安以绣一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终于,欧少天的痛苦算是暂时消失。 安以绣接过黑无常手中的四根铁钉,最终,将那四根铁钉用力的一把攥住,目光看着窗外,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墨子鲮,从此往后,我与你便是仇敌,你如此对待我哥,我亦会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在铁钉被从身体里拔出来之后,欧少天只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浑身无力的晕了过去。 安以绣只听到有人在旁边大叫:“不好了,阎王,欧少爷晕了,心脉很弱。” 安以绣拿过欧少天的手臂,把上他的脉搏,果真,心跳很慢,仿佛下一秒就不会跳动一般。 因为黑无常和悬命阁成员守在这边,她不方便把小怪物叫出来询问,毕竟,小怪物的存在算是个别人不能知道的秘密,她只得再一次将黑无常和悬命阁成员请出房间。 “小怪物。” 这次小怪物变聪明了许多,知道安以绣心情不好,也不用她再拿着刀逼它,一股脑的把刚刚想好接下来该怎么救欧少天的主意告诉了她。 “所以你现在就是想让他多活几年么?这个也还算好办。” 却谁知道安以绣和它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不,我不只是让他多活几年,我要让他的阳寿恢复到以前,并且面容也恢复到以前,我不要让他顶着这副面容生活在世上。” 小怪物撇了撇嘴巴,斜着眼睛看着安以绣:“你说说就算他这个样子活着又有什么不好呢?你偏要整这么多幺蛾子,真是的,你知道最后是要去寻找什么解药么?以你如今这身体,你能替他寻到那个解药吗?只怕走到半路上,你就先不行了吧,你可还记得你上次吐血的事儿?” 虽然小怪物一副瞧不起安以绣的模样,但它说的话也确实是事实。 虽然他看似一副嫌弃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对安以绣颇多微词,但是它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对安以绣的关心。 安以绣心中也暖暖的,揉了揉小怪物毛茸茸的脑袋,将它抱到怀中:“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但是我觉得我能撑的时间应该不算特别短,如今我哥若是再无解药就真的……” 小怪物听到安以绣说的话,伸出小爪子,指着她的脸哈哈大笑起来:“你莫不是在逗我笑吧?你说你能撑的时间比他还长?我告诉你,我看还未必呢,你上次吐血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你说你还能撑多长时间?最多一年,我敢给你打包票信不信?像你如今这个体制,你还想着再去逞能,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安以绣知道小怪物这是在用激将法激她,让她打消去救欧少天的念头,但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向小怪物妥协的。 “行了,有什么方法你就跟我说吧,如果我实在没有能力去找,我可以让黑无常他们帮我去找呀。”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给她的回应只有一个大白眼:“你让他们去帮你找?我告诉你别想了,这个解药,只有你能去找,也只有你能找得到,所以你是自己要命,还是把命给他,那就看你自己选择了。” 怕安以绣太快做决定,小怪物急忙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在你下决定之前,你先想想你还有那些亲人,你的沐渊白,还有你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好像是叫什么团团和肉肉吧,如果你真的决定去帮欧少天寻找解药,那你这条命差不多也就是玩完了,所以你还得先想想,你那个男人若是没了你会怎么样,还有,你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没了妈又会变成什么样。 见安以绣没有说话,小怪物继续给安以绣洗脑:“有一句话说的好,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你是想让你的孩子做个宝还是做根草?这些事情你都得完全想个透彻之后再做决定,真的不是由你自己随心所欲来做决定的。” 安以绣知道小怪物是在为她着想,这件事情她确实要好好做决定,但是不论最后做什么决定,她都不会放弃欧少天的生命,她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也不是白眼狼,不可能在别人舍下性命救她之后,她还能无动于衷的看着人家去死。 “如果你不一定要他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我倒是可以有个办法替他续几年的命,只不过他得一直顶着这副苍老的模样,活到生命的尽头,你看看这样可不可以,至少她还是活着的,难道不是吗?” 虽说欧少天长成什么模样活在世上对她来说无所谓,但是欧少天生来一副妖孽的模样,却不知因何原因变成如此苍老,对他来说,他心理上估计也会有些落差。 明明是一个翩翩少年,却为何偏要顶着那一张苍老的容颜生活在世上? 世上的人呢大多还是看脸的,倘若他以这幅苍老面容活在世上,又有哪个女人最后愿意跟他一起生活呢?当然,也不能排除确实有人会愿意,但是这种可能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如果真的有机会让他恢复成从前,那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为了她和团团而舍命的哥哥,就算是为他历尽千辛万险去寻找解药也是应该的。 “如果用了你那个方法,他以后还能不能回到翩翩少年的模样?” 小怪物皮笑肉不笑的冲安以绣提了提脸皮子:“你这想得太美了吧,根本不可能的事,我都跟你说了,如果用了我那个方法,那他会一直以这副模样维持到老。” 安以绣当下拒绝:“不行,你告诉我找解药的办法吧。” 小怪物顿时吃惊的嚷嚷起来:“什么呀什么呀,你真的决定了啊?” “决定了。” 第743章 千纸崖,粪石兽 第743章 千纸崖,粪石兽 小怪物急的在安以绣面前上窜下跳起来,就差没跟个猴子样的抓耳挠腮了:“哎,你仔细考虑清楚没有啊?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行了,别跟个老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直接说吧。” 小怪物一个屁股墩儿用力坐在安以绣的腿上,仿佛是在借用这种机会惩罚她。 “反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已经好说歹说的劝了你那么多次你还不听,那到时候你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别怪我了,你也可别想着让我来救你,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和你一起去那个地方的,所以到时候只有你一个人能进去,就算你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你也只能向老天祈求,叫什么……自求多福了。” 看到小怪物急成这幅模样,安以绣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急什么急,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正你都要去送死了,我还替你着急什么着急?” 小怪物一个大绿眼睛瞪向安以绣,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我刚刚看了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应该是之前被关在那个黑月营营主那边取了血,最后逃出来了,就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安以绣捕捉到了小怪物这句话中的重点:“这件事和黑月营营主有关?” 小怪物点了点头,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安以绣:“那是当然了,之前他不是有一阵子失踪了么?你也知道他在黑月营那里,但是,黑月营的老巢在哪里你手下人一直没有找到,然后他就被他们折磨了,黑月营那边有什么手段,你根本不知道。” “有什么手段?” 小怪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身子抖了几下,闭紧嘴巴不肯再说关于安以绣询问的事儿。 看到小怪物这幅模样,安以绣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上次在邵阳郡主的地牢见过黑月营营主,当时小怪物的反应也是如今这般,对待黑月营营主极为害怕,仿佛是在黑月营经历过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你和黑月营营主曾经……” 安以绣组织语言,尽量不刺痛小怪物的情绪。 但她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讲完,小怪物就已经情绪激动的猛烈摇头,小爪子指着安以绣用力的左右摇摆:“你住嘴你住嘴,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想起以前的事情……” 看到小怪物这副无助的模样,安以绣只觉得心底仿佛被戳了一下,无比心疼此刻的小怪物。 小怪物向来油嘴滑舌,仿佛就像是一个话唠一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心里也藏不住话,有什么话直接就说的出来。 如今能让它将这件事埋藏在心底,不对任何人说,想必它也是经历过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既然小怪物不愿意向她坦诚,那她也不会多做勉强,等到什么时候它想说了,她再当那个倾听者吧。 安以绣抱着小怪物轻轻的揉揉它的绒毛:“好啦好啦,我不说了,来,吃点东西。” 安以绣从桌案上拿过一块翡翠红豆玉兰糕递到小怪物面前,小怪物起先还装模作样的拿小爪子进行一番推诿,但估计是那块糕点太过香甜,引的小怪物一阵阵的吸鼻子,最终它忍受不住那香味,嘀嘀咕咕的说了安以绣一顿:“就是你非要让我长胖的,算了,既然你这么想让我吃,那我就吃吧。” 说完这番虚伪的话,小怪物急忙用两只小爪子将那糕点给抢了过去。 安以绣顿时笑了起来,等小怪物吃完这块糕点,平复好了心情她才打算和小怪物继续刚才的话题。 还没等安以绣开口,小怪物抹了一把嘴巴上糕点的渣子,自己重新打开话匣:“刚刚和你说在哪儿呢?咱们继续开始说吧。” “我哥在黑月营经历过非人手段。” 小怪物点了点头,继续道:“对,就是因为他经历过这非人的手段,所以他就变成那副苍老的模样,其实有些事情也不是不能和你说,只不过我怕和你说了,你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 “这个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我的胆子比你想象的要大。” 毕竟她是一个现代人,就连从现代穿越到古代这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能接受了,更何况其他的事情呢。 “其实吧,那个人他在做一件事情。” 估计是小怪物被摧残的太过分,小怪物就连黑月营营主这几个字都不想说,直接用那个人来代替。 “他在做什么事情?” “他在做一件惊天大事。”小怪物看着安以绣,一字一句道:“他要,复活一个人。” “死而复生?” 见安以绣非但没有被它说的这番话给吓到,反而面色淡定的问它是不是死而复生,小怪物觉得世界有些玄幻了,难道死而复生这件事情能让她这么容易就接受么?她的胆子还真是和常人不太一样啊。 见安以绣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惊吓的表情,小怪物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撇了撇嘴继续说:“是啊,就是死而复生,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让人觉得惊讶吗?都死了的人怎么还能再复生呢?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对于这个世界安以绣并不了解多少,小怪物突然说出天谴两个字,安以绣止不住愣了一下:“什么天谴?” “这种事情有违常理,就算最终那个人被他复活,那上天也是要惩罚他的。” 有违常理…… 安以绣免不得想到自己借尸还魂,这件事恐怕也是有违常理吧,那她会遭受天谴么? 见安以绣没有说话,小怪物以为安以绣是被它这句话给吓到了,顿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难道你还怕这什么天谴呀?你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怕这些干什么?” 安以绣讪笑两声,不好和小怪物多做解释。 “你是说他做这种事情是不是有违常理,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他干嘛非要让她复活呢?哎,好吧,好像和你扯远了,话说回来,当初欧少天就已经变得那么苍老,那种苍老不是表面上的苍老,而是连阳寿也一同被吸取了过去,反正和你讲太多你也听不明白,你就这样听吧,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多少年能活,我猜他之所以后来从黑月营逃出来却没有过来见你,那是因为他把他的那副样子吓到你,或者说是他想自己找个地方去孤独终老,以免你会伤心,可是最后他还是担心你,所以他一路都跟着你。” 小怪物说的这话安以绣当真是不知道。 “一直跟着我?” 小怪物点了点头:“是呀,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所以我知道他一直在暗处跟着你,好像是从你生那两个小肉团子开始,他就在暗中保护你了,说起来,有几次还是他替你化险为夷的呢,只不过你都不知道。” 见安以绣有些茫然,小怪物忍不住给她提醒:“说起来他曾经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呢,你都没有看见过他么?” 安以绣摇头。 小怪物啧啧了两声:“曾经在北平王府门口的那个乞丐,记得你看到他在外面淋雨,还心软让笙玉去给他送伞和棉被,但是后来笙玉告诉你,他跑了,还说他不领情,我想他根本就不是不领情,而是他怕自己那副模样被你给发现,让你伤心,所以他索性对你避而不见。” 小怪物说的这件事,安以绣自然是有印象的,如今这么回想起来,好像确实就是那么回事。 她的观察力不弱,却始终没有发现欧少天的身影,说起来,她确实有几次感觉到有人跟在她身边,只不过她都没有发现到底是谁。 按照小怪物这样说,那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就是欧少天,她哥哥,原来,她哥哥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安以绣看着昏迷不醒的欧少天,心中更是坚定要为他去寻找解药的想法。 估计除了沐渊白,也只有哥哥对她这么好,一直在默默的保护她,倘若不是她这次被墨子鲮关在皇宫,哥哥估计一直不会现身,然后就那样孤独终老。 想到这里,安以绣只觉得一阵心疼。 “恢复我哥的解药到底在哪里?” 小怪物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和安以绣说:“在千纸崖下面。” “千纸崖在哪个国?” 小怪物摇了摇头:“千纸崖并不在这四大国里,他在四国之外无人管辖的地方,反正那个位置凶险无比,就算我陪你到了那边,我也不会跟你一起下去,下面太吓人了,我不想再跟你重温那个噩梦,至于你要替他找的解药是一个……” “药草?” 小怪物露出一个怪笑,嘎嘎的抽笑了两声:“不是……你要找一个动物。” “长的什么样?” “就像一个巨大的岩石,它拉出来的粪便可以让人返老还童,也能让人延年益寿,所以让他吃那个粪便是唯一的办法,所以最后你需要给欧少天找的解药就是一坨粪便,哈哈哈。” “……那个动物叫什么?” “粪石兽。” “……” 第744章 不可能活着回来 第744章 不可能活着回来 自从在小怪物那儿得到能救欧少天解药的消息之后,安以绣就开始筹备如何去千纸崖。 小怪物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你现在在这儿准备什么呢?反正你到时候你去了悬崖身上也带不了什么好东西。” 安以绣停下放干粮的动作,看向小怪物:“为什么这么说?” 小怪物在床上打了个滚,靠在欧少天身上,才发现他的皮肤干老看着跟树皮一样时,它几乎不可见的撇了撇嘴,小屁股一扭,将身子转到一边,靠在柔软的被子上。 “你想想啊,千纸崖好高的,起码都有上千米吧,你从上面落下去可不得摔个粉身碎骨呢,还带这么多东西,有啥用啊?” 安以绣捏着小怪物的耳朵晃了晃:“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吉利话?” 小怪物绿了安以绣一眼,嘿嘿假笑两声:“那跟讲话有什么区别?与其告诉你假话不如告诉你事实,也好让你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从安以绣决定要去千纸崖之后小怪物就开始对她冷嘲热讽起来,似乎想用这种方法将安以绣留在这里,但很显然,安以绣就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儿,小怪物越是这么说,她越是要往那边闯一闯看。 毕竟之前小怪物就跟她说了,因为千纸崖里满是毒障,寻常人就算是进了那千纸崖,只怕不出片刻就会被千纸崖里的毒瘴给毒成一滩烂水,只有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她进去应该是没有任何事的,所以这次她也只能自己孤身一人过去了。 这也是小怪物不想让她去的原因之一,还有原因,小怪物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跟她完全讲清楚,估计是有什么顾虑,所以并没有说。 对于安以绣来说,如果小怪物不说,她也不想在继续逼它,毕竟这不是她的性格,大不了就自己过去闯一下。 “知道你是担心我,不用担心,我福大命大,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看到安以绣脸上笑嘻嘻,并没有丝毫对千纸崖的恐惧,小怪物心中又急又气,在原地蹦着脚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笑呢?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呀?你知不知道千纸崖到底有多吓人哪?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就连我都没有见过,我都说不上名堂的,你一个人去,你觉得你能活着回来?笑话,根本就不可能!” 小怪物气的蹦到桌子上继续说:“千纸崖那个地方我去过,我都差点死在那儿了,你知道吗?还好我命大,逃回来了,否则,你根本就见不到我了,就连我这大名鼎鼎的圣兽都差点折在那里,你说说,你……啧啧啧,可别到时候是有命拿粪石兽的粪便,却没有命回来呢,要是你到时候死在那儿了,谁再来陪我找天灵地宝啊?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你可以选择不去,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嘛,虽然也不一定能想到……” 最后一句话小怪物声音很小,显然并没有什么底气。 安以绣从小怪物这话中就能听出来,恐怕只有千纸崖粪石兽的粪便才是欧少天唯一的解药,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不去试一下? 欧少天悠悠转醒,正巧听到小怪物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着安以绣,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 “妹……妹……” 安以绣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冲小怪物嘘了一声,让它不要再继续讲话,脸上恢复笑脸,走到欧少天身边坐下:“哥,怎么了?渴了么?” “妹妹,你要,要去哪里……” 安以绣伸手轻轻在欧少天的肩上拍了两下,笑着安抚他:“我有事需要出去几天,过几天就回来了……” 小怪物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听到安以绣这么说,急忙从一边蹦了出来,用小爪子指着她和欧少天告状:“胡说,胡说!她是骗你的,她根本不是出去转几天,她是去拿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 安以绣在欧少天看不见的地方用力的剜了小怪物一眼,小怪物却当自己没有看见一般,将小脸撇到一边,跳到欧少天的床上,继续控诉安以绣的“罪行”。 “你说说你好不容易用自己的命救回来的妹妹,她现在又要用自己的命将你给救回来,而且还不一定成功,他有可能就那样死在那里,你说你们这又是何必呢?那早知道是这个结果,那你根本就不用救她呀,也省得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和力气,还受了那么多的罪,真是何苦呢!” 和欧少天说完这些话之后,小怪物扭过头冲安以绣吐了吐舌头,像是在得瑟一般。 她不让它说,它偏偏要把事情告诉她哥哥,看她哥哥拦不拦她,哼。 欧少天听到小怪物这么说,瞬间激动,咳咳咳的咳了起来,拉着安以绣的衣袖道:“不,不要……” 安以绣一把拎起小怪物的后颈脖子,让他扔到自己身后和欧少天解释起来:“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我真的只是出去转转。” 欧少天幽绿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安以绣:“当……当真?” 他的眸子没有质问,但却是一种已经洞悉安以绣谎言的目光,让安以绣无法和他对视。 安以绣将头偏到一边,恢复一片镇定之色:“哥……” 欧少天挥手,示意安以绣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下去:“倘若,咳咳,倘若真是这样,那……那我不如,现在,现在就死……死在你,你面前,也……减,减轻,你,你的负,咳咳咳,担……” 听到欧少天如此说,安以绣抬起手刀在他后颈上用力打了一下,欧少天本就身子虚弱,被安以绣这么一下打的瞬间昏倒过去。 等欧少天昏迷,安以绣转过头开始和小怪物算账。 小怪物也知道她的脾气,在看到她的视线后,迅速一个蹦跳,就要往窗子外跑去,却没想到安以绣眼疾手快,先它一步将它抓住。 小怪物后颈脖子被安以绣抓在手中,肉团团的小身子在半空之中晃荡着,冲安以绣做起讨饶的表情:“哎,你不要这样嘛,你要想想,我也是为你好是吧?你不可以这么对我的,快把我放下来吧,大不了下次我就不和他说了……” “你还想有下次呢?” 小怪物脸上堆满了笑意,大大的绿眼睛忽闪忽闪:“对了,关于千只鸭还有一些事儿我还没告诉你呢,来来,你快把我放下来,我仔细讲给你听。” 就知道小怪物一肚子坏水,安以绣将它放到桌上,它在桌上打了个滚儿,这才说:“关于千纸崖,底下不止,只是有毒障,还有许多你从前根本就没有见过的生物,因为那些生物都能生存在毒瘴里面,所以它们自身都是一些有毒的东西,至于那些有毒的东西,长得大多都是稀奇怪状,丑了吧唧,其少数特别好看,但是那也是毒性特别强的,所以你进了千纸崖之后,一定不能好奇心太重,去触碰那些东西,否则就算以你百毒不侵的体质,也很难生存下去。” 小怪物还和安以绣说了许多关于千纸崖的注意事项,安以绣将它说的这些话一一记在心中,毕竟小怪物曾经去过那里,它就像是一本书,能提前告诉她需要注意与预防的事项。 “这次谢谢你了,但是事后等我哥醒了,你千万不能再跟他说。” 小怪物撇了撇嘴:“那也得我有机会和他说呀。” “嗯?” 小怪物上下扫了安以绣一眼,气呼呼的鼓起小脸:“你都要去千纸崖,难道我不跟着去啊?万一你死了,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没有人陪我找天灵地宝,那我不也得跟着你去殉葬啊?就算不为你的命着想,我也得为自己想想吧,所以你这次是拖着我下火坑了知道吗?以后你得再给我多找几个天灵地宝。” 安以绣就知道小怪物之前是刀子嘴豆腐心,到头来,它还是会跟着她一起前往,不为别的,就为这份情谊,她也得为小怪物多找点天灵地宝为它进化做准备啊。 收拾好所有的行囊,安以绣打开房间门,守在门口的黑武场,看到安以绣这番打扮,不由有些吃惊:“阎王,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还背着一个大包袱?难道你不留在北阁分部等欧少爷转好了么?” 安以绣冲欧少天的房间努了努嘴:“我暂时要出去一些时日,我哥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安以绣并不打算告诉黑无常她出去的真正目的。 毕竟这件事就算跟他说了也无济于事,与其让他们担心,不如自己把这些事儿担着。 “对了,还有团团,你们一定要将他看好了,对于那个奶娘,就算是放心的人选,你们也得务必盯好她,若他有任何的异动,格杀勿论。 经过团团失踪一事之后,安以绣对于他的安危极为看重,她不想再出现任何的事故。 “是。” “有什么消息我会用信号弹和你们联系,如果王爷醒了……算了,你们去忙吧……” 第745章 观鸟蛋 第745章 观鸟蛋 树影婆娑,时不时狂风吹过,在夜色中多了几分阴森之感。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在夜色中极速行走,让路人瞧见,只觉得面前出现了鬼魅魍魉。 “哎,你都不睡觉的呀,都出来六七天了,你连夜兼程的赶路,这样的话会不会太累了?” 红衣女子肩上的白团子开口说话,打破了夜色中的寂静。 安以绣反手摸了摸肩头小怪物的小脑袋,一边加快步伐行走,一边回答它的话:“你不是说我哥不行了么,也不知道哪天就……所以咱们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早一点过去便能早一点找到粪石兽。” 小怪物撇着嘴巴,斜着大眼睛看着安以绣:“哎,你这倒是听我的,我叫你不要去千纸崖,不要去找粪石兽,你怎么不听呢?你这小身板,一个不小心就会跌下悬崖,掉入万丈深渊,别提去给你哥找解药了,就算是你自己,你都不能打包票,能活着回来,切,以卵击石。” “至少是有一线机会,不是吗?” 小怪物摆了摆手,表示不再和她继续拌嘴:“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都陪你过来了,这不就说明我要陪你一起去找那玩意,总之你最好把自己的命给保住,毕竟你除了欧少天,还有你家那个男人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倘若你死了,小孩子估计不会有什么,毕竟他们不记事,但是以你那个男人对你的感情,估计也无法原谅欧少天。” 安以绣颔首,眼中一片坚定之色:“我知道,距离千纸崖还有多久?” 小怪物在安以绣肩上蹦跳了两下,最终以站的太低为由,直接蹦到她的头上打了个转转,这才回答:“大概还要走个一两个时辰,今天晚上就能到那里,只不过天太黑,我怕你一个看不见就掉下去,那可就亏大了。” 安以绣从袖中拿出火折子点亮,凭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照着地面,继续前行。 走了许久,只发现四周多出来许多萤火虫在身边飞舞,伴随着点点绿色荧光,只觉得这景色煞是好看。 安以绣伸手刚想捉几只萤火虫,小怪物却突然尖声叫了起来:“住手!” 安以绣右手成五指张开的姿势停顿下来:“怎么了?” 小怪物小爪子紧紧揪着安以绣的头发,声音有些颤抖:“这里就是千纸崖的崖顶,这边的东西你可千万别瞎碰,就算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也有可能是隐藏的杀手,当然了,一般情况下这些萤火虫你若是不轻易去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向你发起进攻,所以你最好关心你的手,爪子,别瞎抓抓。” 安以绣收回手讪笑两声,多亏小怪物在身边,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千纸崖这边有这么多的规矩。 但是……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她向来可以管住自己的好奇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千纸崖之后,她反倒对这里的一切突然感兴趣起来。 平日里就算见到萤火虫停在她鼻子上,她也不会轻易去触碰,可到了这里,她却忽然想伸手抓几只来玩玩,是从心里发出来的一种由衷的感觉,实在不太像她的性格。 看到安以绣停在原地没有动作,小怪物有些紧张的上下看了安以绣一眼,拿小爪子揪了揪她的头发,发现她抬头看它了一眼,它这才放下心来:“我刚刚还以为你入了魔障呢,还好,还好。” 安以绣在崖顶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决定先了解一下千纸崖的注意事项再慢慢下去。 小怪物见安以绣不打算现在下去,索性从她头上跳到肩上,再从她肩上蹦到地面,在地上打个几个滚儿消除了心中对于来到千纸崖的紧张感,这才故作轻松的问:“你怎么不走了。” “我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小怪物轻嗤一声:“你才发现这里有奇怪之处呀?这才是我为什么不让你到这边来的原因,这里有些现象连我都不能解释,所以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给你提供帮助,也只能把我所经历的事情告诉你。” 安以绣唇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双手反撑在石头上,因为鲜少有人来这边,石头上有些粗粝的棱角磨的掌心有些疼。 虽然小怪物这么说,但它还是陪她来了,也是个心软的。 “你,你在这边笑什么笑啊?你好好听我讲呀,到时候进去之后那就是拿自己的命在里面闯了,你如果现在不仔细听我讲,那到时候你在里面丢了命怎么办啊?纵然我能逃出来,那你呢?如果你死在里面了,那我怎么办?没有人给我找天灵地宝,那我最后也只有等死了,与其这个样子,那你当初在那边还不如不把我放出来,就让我呆在冰块里面,我还能一直活下去呢……” 小怪物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跳起来小爪子抱着安以绣的头,呜呜哭了起来,仿佛它已经预料到他们进去之后就一定会死一样。 安以绣揉着小怪物的小脑袋,见它依旧痛哭不止,伸手在它小肚子上戳了两下。 估计是碰到了它的痒穴,小怪物瞬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只不过它的小鼻子上还挂着两条透明的鼻涕,这么一笑起来,小怪物的小鼻涕突然哧哧的喷了出来,直接印到了安以绣的脸上。 小怪物顿时一扫悲伤的心情,小爪子指着她的脸哈哈大笑:“鼻涕,一脸鼻涕,哈哈哈。” 安以绣抬起袖子抹去脸上小怪物的鼻涕,冲它做了个鬼脸:“不哭了?小鼻涕虫。” 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小怪物有些不好意思,抬起两只小爪子挡住自己的小脑袋:“你,你瞎说什么……” “哼,说正经的,你现在还是在千纸崖的顶端,就已经有些被千纸崖的瘴气迷惑了心智,若是你一会儿下去,那下面的瘴气更是浓烈,甚至比这上面要浓烈数十倍,只怕你刚刚与踏入下面的地界,就得迷失了心智。” “你有什么办法?” 小怪物嘿嘿一笑:“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发现这千纸崖上面有一种树的树枝对抵抗千纸崖的瘴气很有用,这个好像是叫什么相生相克的原理吧,那个树就在千纸崖的顶上某处地方,你仔细找一找,应该可以找到。” 安以绣起身,按照小怪物的形容在四周寻找那种能抵抗瘴气的树枝,但这边除了低到脚下的带刺灌木丛之外,并没有发现小怪物所形容的那种高大的树木。 “还没找到吗?” 小怪物在另外一边扯着嗓子问她。 安以绣刚准备回答小怪物,却不小心一脚踩空,踩到一个洞里去,整个人瞬间跌倒在地上,因为伸手撑在草地,手掌瞬间被灌木丛给刺破。 听到安以绣那边出了大动静,小怪物急忙一蹦一跳的跑过来,紧张兮兮的问:“哎,你怎么啦?” 安以绣把脚从里面抽了出来,只发现绣花鞋的鞋尖上面还有一丝丝黏腻的黄色。 小怪物跑过来瞄了一眼,突然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起来:“哎,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呢?哈哈哈。” 看到小怪物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安以绣有些不知所以:“怎么了?” 小怪物根本就没有空跟她解释,直接蹦到她刚刚踩空的那个小洞里,似乎是去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安以绣看到小怪物小爪子吃力的抱着一个灰色的……蛋出来…… 见到安以绣站在旁边不帮忙,小怪物气的小鼻子都要歪到一边儿去,扯着嗓子冲她吼了起来:“你傻站在那儿干嘛呢?没看见我这么吃力,赶紧帮我把这个蛋给拿过去啊!” 一边说着,小怪物一边小心翼翼的举起怀中的那个蛋。 安以绣拿过那颗蛋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小怪物急忙跳到安以绣肩上和她解释起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这个蛋是观鸟下的,观鸟一年只下两颗蛋,还好你刚刚那一脚只踩碎了一颗,要是你力道再重一点把这一颗蛋也踩碎了,那真是可惜了。” “这个蛋有什么用?”安以绣左看右看,总觉得和青壳鸡蛋没什么两样。 小怪物开始显摆起来:“这种蛋当然很有用,尤其是对你这种要下千纸崖找粪石兽的人来说更有用了,你知道粪石兽喜欢吃什么呢?” 安以绣挥了挥手中的观鸟蛋:“这个?” 小怪物嘿嘿点头笑了起来:“对呀,算你聪明,粪石兽就是以观鸟蛋为食,只要你手中有观鸟蛋,只要你把观鸟蛋摆在某处隐秘的洞里,就能将粪石兽引过来,你真是运气挺好的,感觉这是上天在助你,或许你这次还真能活着回去。” 小怪物话音刚落,安以绣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 小怪物身子一抖,叫了一声:“遭了,观鸟来找你要蛋了,快跑!” 说完这番话,小怪物率先躲进了安以绣的袖袋,不再出声…… 第746章 准备工作 第746章 准备工作 安以绣只看到一个黑影向她袭来,下意识身子往旁边让去,只觉得身边吹起一阵狂风。 “嘎!” 那尖锐的叫声在安以绣耳边响起,仿佛要刺破她的耳膜。 安以绣看到那观鸟,身上是火红色的羽毛,看着无比美丽。 因为自己的鸟蛋被安以绣摸走,观鸟身上的毛全部都炸开来,就像一只火力全开的鸡毛掸子,仿佛要把安以绣给生吞活剥。 或许是出于同是母亲的感觉,安以绣并不想伤害这只观鸟。 毕竟她拿了人家的孩子,还要把人家给杀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人道。 既然不能和观鸟正面刚,安以绣只能尽可能的躲开观鸟的袭击。 但奈何那观鸟仿佛是认定了安以绣一般,不论她往哪边躲,它都能如影随形的跟上去。 安以绣叫苦不迭,这还真是惹到了一个小祖宗。 可是现在她又不能将这小祖宗的观鸟蛋还给它,那除了跑路还是跑路了。 感受到安以绣在不停的跑动,小怪物反而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对对,对,你跑快些跑快些她就追不上你了,不过呢,你跑的时候还是得注意一下路面的情况,省得又像刚才那样踩到哪个坑坑凹凹里面去了,踩到坑坑凹凹里面去也就算了,我就怕你一下,失足落到悬崖底下,那你这条命可就真是玩完了。” 安以绣一边躲避观鸟的袭击,一边听小怪物在旁边絮絮叨叨,只觉得脑袋都有些被吵大了。 或许是怕安以绣出问题,小怪物在她衣袖里躲了一会儿,就开始不安分的探出脑袋来,一边替她看着向她袭击的观鸟:“往左边躲一下,往左边躲一下,哎,它在你后面!赶紧躲一下!好悬,太可怕了。” “嘎!” 因为迟迟无法啄到那个偷它观鸟蛋的女贼,观鸟非常生气,叫声尖锐的,仿佛要穿破云霄。 “小祖宗,我就是借你的观鸟蛋一用,不会让你的观鸟蛋有任何的损坏,用完之后我一定还给你!” 虽然安以绣也知道观鸟听不懂她说话,但就是想跟她解释这么一番,听到安以绣说着话,小怪物在旁边嗤嗤的笑了起来:“它不过是一只灵智,都还没有开的鸟,又听不懂你说话,你跟它讲这么多有什么用?这不是叫那个什么……叫那个什么……对牛弹琴吗?” 安以绣侧身躲开观鸟的袭击:“说起来我总不能一直躲它的攻击吧,你知道还有什么法子能甩开这只观鸟吗?” 小怪物在旁边嘿嘿的笑了两声,回答道:“办法当然是有的呀,只不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有点困难啊。” “行了,别卖关子了,有话直接说。” “这个观鸟应该还是还没有上年纪,所以他只能生长在崖顶,只有在崖顶接受瘴气的洗礼,它才能变得愈加强大,等他大了年纪之后才能生活在千纸崖底下,所以你要想躲开它的袭击倒也容易,那就是你现在就要跑到千纸崖底下,底下的瘴气浓郁,对于这只观鸟来说,那就是一碰就会死的毒气,它根本就无法下去,所以要怎么办,就看你自己的咯。” 小怪物想到了什么,又嘿嘿的笑了起来接着说:“当然啦,还有一个办法。” 安以绣竖起耳朵听着它第二个建议:“那就是你把这颗观鸟蛋还给那只观鸟,只要追到了自己的鸟蛋,观鸟就一定不会再追着你不放了。” 安以绣忍住想向小怪物翻白眼的冲动,这个道理她当然也知道,但问题是,若是下了千纸崖,没有观鸟蛋要想找到粪石兽,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可她哥哥不知道还能再等多久。 所以她必须得尽快找到粪石兽,这颗观鸟蛋,在现在的这个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将给观鸟,说她自私也好,她都认了。 “嘎!” 安以绣再一次躲开观鸟的攻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看来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除了躲避观鸟的攻击之外,也只能赶紧到千纸崖下面去了。 “行,我现在下崖。” 听到安以绣这个决定,小怪物还有些吃惊:“你不继续躲了?现在天这么黑,只有一点隐隐的月光,你现在下崖岂不是很危险?大不了你就再躲躲吧,也好过一会儿踩空了地儿掉到悬崖下面去的好。” 一直在这儿躲避观鸟的攻击也很是不容易,反倒更容易因为躲避它而踩空掉入悬崖,与其这样不如赶紧下崖,反而更加安全。 “哎,不行不行,你可别忘了,你还没有找到那个能抵御瘴气的树枝呢!” 见安以绣往崖边走去,小怪物急忙出声提醒,让安以绣将步子顿了下来。 是啊,他们刚刚主要是为了去找抵御瘴气的树枝,而不小心踩到了观鸟的蛋,这才顺势而为,将观鸟蛋收入囊中,可如果因为要躲避观鸟而没有任何保障的下千纸崖崖底,就算她安全下去了,没有任何保证能抵御那里的瘴气,估计她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想到这一点,小怪物急忙从安以绣衣袖里跳了出来:“这样你先在这边躲着它的攻击,我去替你找找那个树枝到底在哪。” 小怪物的这个主意也许是最好的,安以绣当下同意:“行,那你一会儿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点,不要一不小心掉到悬崖下面去了,如果你掉下去了,我可不会替你哭的。” 刀子嘴豆腐心的说完这一番话,小怪物消失在安以绣的视线之中。 或许也是因为追的安以绣太累,火红色的观鸟慢慢的停下来追赶她的动作,反而栖息在灌木丛上休息,只不过它那一双眼睛却还死死的盯着安以绣,只要安以绣有任何的异动,它一定会奋力的扑上来。 见观鸟要休息,安以绣也觉得跑的有些累,顺势坐在地上观察着那只观鸟,一人一鸟就这样牢牢的盯着对方,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在等的途中,小怪物乐呵呵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大根的树枝,树枝起码有它三个身子那么长,看它小屁股左右扭动,跑步的动作很是吃劲,安以绣起身准备迎接它,观鸟却觉得安以绣是要跑路,立刻展开翅膀要向安以绣发动进攻,安以绣无奈,只得重新坐回地上,等着小怪物跑到她身边。 看样子小怪物是找到了抵御瘴气的树枝了。 跑到安以绣身边,小怪物把嘴里的树枝吐到地上,拿小爪子将树枝往安以绣身边扒了扒,有些气喘吁吁的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看到观鸟没有攻击安以绣,它还挺有些吃惊,看了观鸟一眼,好奇的问:“它怎么不攻击你了?我刚刚不在的时候,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把它说服了吗?难道它真能听懂你说的话?这也太吓人了。” 看小怪物唧唧歪歪的猜了一堆,安以绣摇头轻笑:“不是,它累了。” 小怪物这才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点了点小脑袋:“我是说呢,这观鸟没有那么聪明的,行了,现在我们抵御瘴气的树枝也找到了,你要真想下去的话,那现在下去也不是不可以,走吧,拿出你的工具准备下去吧。” 为了下这悬崖,安以绣特意准备了匕首麻绳与铁锁。 既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如今下去也不是不行。 见安以绣起身,观鸟眼睛立刻转动起来,极为紧张的盯着安以绣的一举一动,虽然它展开了双翅,却并没有飞起来,反而是迈着小步子一步步的逼近安以绣,试图用这种壮大自己的方式来恐吓安以绣。 安以绣步步来到悬崖边上,观鸟似乎知道悬崖边上很危险,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鸣叫声,企图不让她过去,或许是害怕悬崖边上的瘴气,观鸟并没有靠近安以绣身边,反而微微往后退着小步子。 看到观鸟这幅模样,小怪物呵呵一笑:“看样子你就算待在这悬崖边上,也没什么要紧的,毕竟你看,它现在都不敢过来了。” 眼见着观鸟虽然紧张却不敢上前半步,安以绣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今天晚上就在这边过夜,明天白天再下悬崖,这样更加稳妥。” 小怪物也很认同她的观点,在一旁附和的点着小脑袋:“我也这么觉得,这样是最安全的办法了,哎,跟你找了这么一晚上的东西,我也困了,真累,我要先去睡觉觉了。” 说完这话,小怪物一头栽倒安以绣怀里呼呼的打起了呼噜,刚刚躺下去就睡着了,看样子它是真困了。 安以绣随意的躺在地上。 那只观鸟看着安以绣待在崖边,只能站在远处看着她,神情无比的哀怨。 或许是它觉得要回自己的鸟蛋无望,观鸟居然挣了一下翅膀,飞回了它的窝里,看样子是完全放弃了对安以绣的追击。 安以绣从袖袋中拿出那颗被保护的完好无损的观鸟蛋看了看,自言自语的说:“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出任何意外的。” 第747章 妖风顿起 第747章 妖风顿起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安以绣脸上时,她起身伸了个懒腰,顺便将睡得四仰八叉的小怪物给叫了起来。 估计小怪物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被安以绣叫了一声,它立刻砸吧砸吧了一下嘴巴,迷迷糊糊的回答:“什么呀?你要给我吃什么……” “懒猫,起床了。” 小怪物一个机灵,顿时翻了一个身起来,激动的说:“什么?吃烤猫?猫在哪里呢?” 然而当它看到四周都是荒郊野地时,它瞬间板起了一张小脸:“哪里有什么烤猫啊,你骗我……” 安以绣抱起小怪物将它向上悬空抛起,然后双手快速将它接住,冲悬崖边缘努了努嘴:“清醒了么?咱们今天要下悬崖,吃什么烤猫呢。” “你……你欺骗我的感情,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你确定不去吗?那好吧,那以后天灵地宝也别找了。” “不,我要去,我们这次去找粪石兽的粪便给你哥哥做解药,咱们这可是救人的大事,你说说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不去呢?我当然是第一个去啊。” 说完这话,小怪物脸上浮起了谄媚的笑容,生怕安以绣一个生气就不带它去找天灵地宝。 安以绣在小怪物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笑了一下。 看样子,也只有天灵地宝能拿的住这小怪物了。 “走吧,准备出发。” 安以绣拿出铁链将铁链上的铁钩挂在悬崖崖边,用力的扯了两下,发现很是牢固,这才探脚踩在悬崖边上。 小怪物早在安以绣要下崖时就躲进了安以绣的袖袋,生怕自己一个脚滑就掉了下去,虽然它弹跳力极好,但是这可是上千米的悬崖,就算是他掉下去一样得摔个稀巴烂。 当然了,还有一个方法能保证它不死,那就是它将自己膨大化,飞在半空中,但这可是保命的手段,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使用。 在袖袋里,小怪物紧紧的抓着安以绣的衣袖,大声冲她嚷嚷着:“你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啊,你的脚可千万不要踩空了!” 小怪物话音刚落,安以绣踩着的那块石头就有些松动,她身子瞬间向旁边倾斜,吓得小怪物尖声惊叫起来:“啊啊啊!我刚刚和你说了什么你不听,叫你仔细看着你的脚下!你你你……” 小怪物吓得说话的嗓音都有些颤抖的不成调儿,就差没在安以绣的衣袖里尿裤子。 “没事,你别害怕,是悬崖的岩石有些松动。” 听到安以绣的解释,小怪物还是忍不住后怕的抖了抖小身子:“行了行了,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好好看着脚下的路,你千万不要再分心了,不然我就算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给你赔的。” “原来你有九条命呢,难不成你是九尾狐的后代?” 小怪物哼哼唧唧了一下,怒气冲冲的反驳:“放屁!我是高贵的的圣兽,什么九尾狐,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安以绣挑了挑眉,不接它这话茬。 就这么一步一步的下崖,除了那次安以绣踩到一块松动的岩石突然造成了恐慌之外,他们居然再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意外。 “想不到你还挺有点厉害呢,看样子我们已经下到了一半,还有一半的距离咱们就能站在底下了,算是运气不错。” 小怪物话音刚落,安以绣就顿在原地不再动作。 感受到安以绣停住了步子,小怪物还有些奇怪:“哎,你怎么不走了?” 安以绣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麻绳,觉得有些头痛:“我带的绳子没有那么长。”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你不是在逗我玩儿吧?我们现在可是在悬崖的半山腰上,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可以说是那什么进退都难,你跟我说绳子没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先别急,让我来想想办法。” 小怪物哪里能不急,一时之间在安以绣的衣袖里面上蹿下跳起来,有几次差点跳出了安以绣的袖袋,险些掉落悬崖,还好安以绣一把将小怪物的后颈脖子拎住,才让它免遭落崖的结局。 小怪物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在安以绣的手掌心晃荡两下,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悬崖,紧张的声音都抖了起来:“你……你可千万不要松手啊,你要是松手了,我恐怕就会掉下去成一团烂泥巴了……” 安以绣直接把它塞回袖袋:“老老实实在袖袋里面呆着,不要乱跑。” 经过这么一番惊吓,小怪物确实不敢再乱动,紧紧抓着安以绣的衣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没了,甚至都不如刚才那般絮絮叨叨,一时之间安以绣倒觉得周围有些安静,反而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你……你想好办法了没啊?” 见安以绣依旧没有动作,小怪物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安以绣眯起眼睛看着上方的麻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将随身匕首从腰间的刀鞘拔了出来,用力的插入悬崖的岩石之中。 听到动静,小怪物忍不住又将脑袋探了出来,看到安以绣开始动用匕首,止不住询问:“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想用匕首一步一步的挪下去啊?这也太那艰难了吧。” 安以绣又拿出一把匕首,在小怪物的面前晃了两下:“确实呀,我有两把匕首,也算是为了应变不时之需,不过如今我打算……” 安以绣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嘎吱的声音。 小怪物一颗小心脏都被提了起来,毛茸茸的三角形耳朵瞬间竖立着:“这……天啊不得了了……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安以绣点头,刚刚那个声音她也听到了,好像是麻绳快要断裂的声音…… 这下看来她不得不舍弃这根麻绳了。 在安以绣刚刚将从自己的腰间解开,上方的麻绳就已经掉落下来,整根断掉的麻绳瞬间落到万丈深渊之中…… 看的小怪物一阵胆战心惊:“我的天哪,这是天要绝你么……之前还说你运气好呢,现在看来,你运气好个屁,恐怕你就得老死在这悬崖的半山腰上了,到时候成为一具被风化了的枯骨挂在这儿,又因为千纸崖这边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踏足,多少年也没有人能看见你的白骨,而你男人估计还以为你只是失踪了,到处找你一辈子也见不到你,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啊。” 听到小怪物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这么一大堆,安以绣恨不得给它两巴掌,让它立刻闭嘴:“瞎说什么呢?这是在诅咒谁呢?” 小怪物可不管安以绣现在是不是生气,反正它是在气头上,它一定要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你说说我说的哪里有错了,明明就是这个样子,因为你刚刚在下这个千纸崖的时候应该也看出来这里并不好笑,然而你现在也没有忙什么等于说你下的时候更艰难,仅仅是靠你手上的两个小匕首,根本就不太可能,也不太现实,毕竟每一下扎进去都需要很大的力气,不等你下到底下,你身上的力气就会全部耗尽,你说说这样下来你该怎么下去呢?还不是只有死在这上面。” 有时候小怪物犟的安以绣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它:“别这么悲观,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能下去的。” 小怪物呵呵的怪笑了两声,并不搭她这茬,显然它已经认定他们就会死在这上面。 一人一兽一时之间都没有想说的话,过了许久的小怪物先开口:“实在不行我带你先飞上去,我们就不下去找粪石兽了。” 对于安以绣来说,他们都已经下到了悬崖的半腰上,如果说现在上去,只能说是前功尽弃,以小怪物的性质它绝对不可能再陪她下去第二次…… 就在安以绣纠结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怪风,安以绣的身子止不住在左右晃荡起来,小怪物急忙将脑袋缩回安以绣的袖袋之内,生怕它的体重太轻,被这怪风卷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怪物话音还未落下,安以绣脚下踩着的那块岩石叫蓦然被风吹得松动起来,安以绣一只脚踩空,另外一只脚只能更加用力的蹬在原地,但这妖风实在是过于大,将安以绣吹的左右摇摆,整个身子都撞在岩石上,脚下瞬间悬空,只能用力的抓着那两把插入岩石之中的匕首。 小怪物躲在安以绣的袖袋里尖声惊叫起来:“啊,天哪,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抓紧,你千万不能松手,否则我们两个就会掉下去摔成肉饼的!” 因为妖风太大,小怪物的声音传到安以绣耳中居然变得极小。 不用小怪物说,安以绣也知道自己要抓紧这匕首,奈何这老天似乎就是在和她作对,就连插入岩石之中的匕首也变得有些松动起来。 安以绣瞬间提起了胆子。 “呼!” 随着一阵更猛烈的怪风袭来,那两柄插入岩石之中的匕首,彻底被这怪风拔了出来,安以绣没了支撑,顿时往下落去…… 伴随在耳边的是小怪物的惊声尖叫…… 第748章 王爷醒了 第748章 王爷醒了 或许她运气是真的不错,最后居然落在了一块突出来的石块上,若是她再往旁边掉上那么一点,只怕就会与这石块失之交臂。 感到他们停止了下落的趋势,小怪物这才颤抖的身子,将小脑袋从安以绣的袖袋里探了出来,私下看了一圈,发现他们正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它顿时乐了起来:“还好还好,差一点就完了……你怎么样?” 安以绣起身,发现后腰很疼,估计是刚刚落在石块上,将腰摔扭了。 看到安以绣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小怪物眨巴着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你被摔到了?” “没事,休息一会儿估计就好了。” 小怪物扒着石头把小脑袋向下望了一下,居然隐隐让它看到了下方的绿色树木,它顿时欣喜得跳了起来:“你看下面就是地面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下去了,还好还好,就像你说的,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 安以绣看了一下双手的匕首点了点头,刚刚怪风起来的时候,她知道,不论何时都不能丢掉手中的匕首,所以一直将这两柄匕首紧紧的攥在掌心,还好,她没松手,算是有个下去的倚仗。 还好他们落在这块突出的石块上,也能让他们休养一下生息。 安以绣在出发之前身上就带了干粮,肉干与面饼,还有一壶酒和一个装满水的水囊。 看到安以绣吃肉干,小怪物忍不住在一旁吞咽口水:“我,我也想吃。” 其实这些吃的对小怪物而言,只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一下它的口腹之欲,就算它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成什么样,但安以绣可受不住小怪物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她,扯下一块肉干递给小怪物。 小怪物急忙抱着肉干乐呵呵地啃了起来:“真香。” 因为爬了一上午的悬崖,安以绣也觉得手臂与腰腿有些酸痛,还因为后腰刚刚被摔在石块上扭了一下,索性便在这石块上睡了一个午觉,再等她醒过来,太阳已经落了下去,估计不出两个时辰,太阳就要完全消失于地平线上,所以他必须趁这两个时辰,还有光亮的时候,赶紧下到悬崖底下。 还好,再次下悬崖的路上虽然有些艰辛,却也没有出现什么特别大的意外,算是顺利的到达了千纸崖崖底。 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里钻了出来,停在她的肩上,打量着四周:“对了,这崖底的瘴气非常浓郁,你要把那个抵御瘴气的树枝咬碎,把那个树枝的汁液吞下去的能抵抗一阵子,倘若你觉得头晕目眩,你就再咬一点那个树枝在嘴里嚼嚼。” 小怪物说完这话率先示范给她看。 安以绣跟着咬了一点树枝在嘴里嚼着,总感觉这树枝的汁液很苦涩,可比那中药还要苦上十几倍,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张脸肿的跟个包子似的,顿时捂着喉咙就要干呕。 小怪物在一旁有些嫌弃的看着安以绣的表情动作:“这个还不算特别苦呀,你怎么就受不了了?” 安以绣觉得,可能小怪物的味觉和她不一样,这么苦涩的东西,它居然说不苦,那它到底吃过多少苦的东西? “呕。” 安以绣忍不住吐了起来,小怪物在旁边啧啧做声:“你真是,太娇气了,不过你好像一向就不爱喝中药,在王府的时候有你男人给你准备甜甜的蜜饯,在这里,荒郊野岭的,你可就别整那些幺蛾子了,忍一忍就过去了,或者你不吃这树枝也可以,那你就等着被这瘴气侵蚀,变成一个傻子呗。” 听到小怪物提到沐渊白,安以绣强行将那股反胃的感觉咽了下去,确实如此,毕竟这是在荒郊野岭,哪有那么卓越的条件呢? 看安以绣呆呆的看着天空,小怪物拿出自己的小爪子,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你怎么了?你在想他吗?” 安以绣轻轻点了一下头:“是啊,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小怪物满不在意的说:“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吧,毕竟那个什么何书瑶不是说过会给他解药么,如今你在北魏这么久没回去,估计现在那个何淑瑶都直接上位了吧。” 小怪物只不过是在和安以绣开玩笑,却没想到这个玩笑一语成戬。 北平王府。 欧子绪给沐渊白配了一副药喂他喝下,笙玉在旁边有些紧张的看着欧子绪:“只要这幅药喝下去,王爷就会醒过来么?” 欧子绪点了点头,示意笙玉帮忙把沐渊白扶起来。 因为何淑瑶想曾安以绣不在的时候上位,成为王府的王妃,既然要这样,她便需要让沐渊白清醒,再与他谈其他的条件。 所以,最后何淑瑶决定给沐渊白服下清醒的药。 欧子绪知道何淑瑶的目的,但他也想沐渊白快些醒来,所以这次算是配合何淑瑶一起制药。 笙玉并不知道何淑瑶的这些小心思,或者说何淑瑶的这些小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但她根本没有时间理会。 在笙玉看来,一旦王爷醒过来,以王爷对夫人的感情,王爷的第一想法肯定是去寻找她家夫人,王爷根本就没有空和何书瑶多做纠缠。 笙玉颇有些紧张的看着欧子绪将那碗药喂给沐渊白,然后目光紧紧的盯着沐渊白的反应,生怕错过了王爷醒过来之前的一丝一毫动作。 在听说欧子绪给沐渊白服了最后一副药,何淑瑶在柴房里轻声笑了起来。 那个药方她说的并没有错,因为有欧子绪在,她也没有办法做任何手脚,不过这次她并不需要做什么手脚,因为她要等北平王醒过来和北平王来一次谈判。 她如今就等着北平王醒过来,只要北平王醒过来,她就能从这个小破柴房出去,这个地方又脏又臭又潮湿,她已经呆得够久了,是时候该出去了。 喝下药后,沐渊白还没有要清醒的迹象,就在笙玉要跑去质问何淑瑶时,沐渊白的眼睫毛突然颤抖了一下。 笙玉重新站定,屏住呼吸看着沐渊白。 沐渊白眼皮的微动,慢慢的睁开双眼,他反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四周看了一圈发现笙玉站在他身边,旁边还站了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 见沐渊白醒过来,笙玉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子:“王爷,你终于醒了!” 沐渊白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四下又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安以绣的身影,不住有些奇怪:“王妃呢?” 笙玉就知道沐渊白会提到自家夫人,等下和他解释道:“王爷,之前你昏迷了,所以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在你昏迷之后,夫人带着你一同回了北平王府,却没有想到王府的人惨遭灭门,除了我,奶娘,暗卫,还有王府的下人们,没有一个活口。他们的尸体全部都被那些凶手给放在王府的小池子里,排成一列列……”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提到这件事笙玉声音还是止不住的,有些哽咽起来。 笙玉所说的这件事,是沐渊白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他竟然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儿。 “那王妃呢?她现在在哪?” “当初奶娘抱着团团在院子外面走动,我发现团团不见了,就赶紧带着肉肉躲进了暗道,等夫人回来之后,夫人有些崩溃,后来夫人可能是得到了团团的消息,就赶往了北魏,至今还没有回来。” 听到这里,沐渊白已经忍不下去,放下自己开始穿衣穿鞋。 见沐渊白要行动,笙玉踌躇了一下,还是将卫十二那边得到的情报告诉了沐渊白:“王爷,那个其实还有一件事……” 沐渊白一边穿鞋一边回答:“什么?” “听说在这期间,北魏皇上已经册立了皇后……” 沐渊白满不在乎的点了一下头,他并不关心那个墨子鲮,所以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见笙玉欲言又止,沐渊白还是问了一声:“你还要说什么?” 笙玉抓着自己的衣角微微的卷了两下,似乎有些紧张:“听说……听说北魏的皇后,和夫人神似……” 果然,笙玉这番话瞬间引起了沐渊白的注意,他一双眼牢牢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到底怎么回事?” 笙玉有些紧张,往外面看了两眼,卫十二一直在外面听着笙玉和沐渊白的对话,在发现笙玉没有说话之后,他挺身出来,替她说到:“主子,根据证实,北魏的皇后确实是王妃。” 不等卫十二这句话说完,沐渊白当下捏断了椅子的扶手。 卫十二急忙加快语速:“主子,你先不要生气,据说王妃是被迫的,期间王妃一直想要逃跑,终于让她联系上了悬命阁,悬命阁和她里应外合,将她救出了北魏皇宫,王妃之所以答应做北魏皇后,是因为北魏皇上用团团逼迫王妃,所以……” 听到这个理由,沐渊白心中的火气还是无法消散,安以绣是他的女人,哪里能让其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惦记。 沐渊白让卫十二召集人手准备去北魏,卫三却跑了过来:“主子,那位何姑娘说是有话要和你说。” 第749章 你们给我陪葬 第749章 你们给我陪葬 沐渊白板着脸挥手:“什么何姑娘,不见。” 卫三知道沐渊白应该是忘了何淑瑶那号人,提醒沐渊白道:“主子,就是那个给咱们治疗痢疾的何淑瑶,她说事关王妃,让主子一定要和她见一面。” 欧子绪忍不住嗤了一声,这何淑瑶的幺蛾子还真是不少,若是不搬出事关王妃这句话只怕这位北平王根本就不会见她,看样子,她是抓住了北平王的软肋了。 果然,沐渊白挑了一下眉毛:“她要说什么?” 卫三摇头道:“她嘴严的很,说一定要见主子才会说。” “把她带过来。” 卫三领命下去。 见沐渊白要见何淑瑶,笙玉在一旁急了起来,急忙在旁边和沐渊白说何淑瑶的坏话:“王爷那个何书瑶心思非常百毒,她不仅让你昏迷,她还想取代我们夫人的位置,你是不知道,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在王府里面耀武扬威,后来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便让十二把她关到了柴房。” 听到笙玉这么说,沐渊白眸色渐冷:“你做的很好。” 这何淑瑶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妄想取代那小家伙的位置,也不看看她自己有几斤几两。 见沐渊白对何淑瑶很反感,笙玉这才放心下来。 还好,王爷很讨厌那个何淑瑶,这样看来,那个何淑瑶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踩到夫人头上。 不一会儿,何淑瑶被卫三带到房间。 走在路上的时候何淑瑶就一脸的趾高气扬,她就知道她一定有出柴房的那一天,很快她就能翻身成为这里的主人,很快,这些踩在她头上的暗卫们都将成为她的下人,她会让他们知道得罪她是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何淑瑶准备踏进房门口时,沐渊白拿过一个茶杯,直接砸在她要踏进来的膝盖上:“滚出去。” 刚刚他听笙玉说了不少关于这个女人的事儿。 她不仅把自己当成王府里的主人,还在他昏迷的时候,成天踏入他的房间。 就这个女人,也想进他的房间?取代小家伙的地位? 就算是让她给小家伙的鞋尖擦灰,她也不配。 莫名被沐渊白这么对待,何淑瑶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沐渊白懒得和她多费口舌,让卫将她压跪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事关王妃何事?若你有一次一次隐瞒……” 何淑瑶不等沐渊白把话说话,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若我有隐瞒会怎样?王爷是想杀了我么?可惜王爷你就算再恨我也杀不了我,因为,你喝下了我的血,只要我死了,王爷也会陪着我共赴黄泉,我就算是是,有王爷陪着我一起,我也不算亏。” 听到何淑瑶这么说,沐渊白蹙眉看向卫十二,卫十二在一旁微微的点头,算是证实何淑瑶说的不是谎话。 沐渊白揉了一下太阳穴,他竟然不知道,在他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沐渊白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反而更长了何淑瑶的气焰,她挑唇轻笑起来:“王爷,所以你现在还想杀我么?你可要知道,你杀了我就等于杀了你自己,更是扼杀了王妃的性命。” 笙玉在旁边指着何淑瑶怒斥:“你在这危言耸听什么?你自杀了?又怎么可能碍得到我家夫人的性命?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了。” 何淑瑶也不生气,也不气恼,伸出手指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告诉你,能解你家夫人封印的人也喝了我的血呢?” 沐渊白瞳孔顿时缩紧,当下他忍不住心中的愤怒,直接伸手揪住何淑瑶的衣领,将她拉近到自己面前:“你说什么?” 何淑瑶顺势靠到沐渊白怀中,扯起他的长发,在手指中卷了一圈又一圈,脸上带着媚笑道:“王爷,你刚刚是没有听清吗?那我再跟你说一遍。王妃的后颈上是不是有一朵彼岸花?而那朵彼岸花就是欧家人给王妃设下的封印,那封印必须要在王妃20岁之前完全解除,否则王妃的性命就将止步于此,王爷和王妃也就只能成为阴阳两隔的鸳鸯,而唯一一个可以解王妃封印的人,也就是欧家的老爷子,他也喝下了我的血,所以若是我死了,你们都会给我陪葬,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觉得亏,王爷,你说呢?” 沐渊白目光阴冷的看着何淑瑶,伸手将她从自己怀中推开,何淑瑶一个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差点吃了一个狗啃屎。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目光恨恨的看着沐渊白:“王爷,不管你如何对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没有办法杀了我,噢,不对,是你根本无法狠下心杀了我,因为你杀了我,就等于亲手杀了你最爱的人。” 听到何淑瑶说的这些话,笙玉早已经气的两只眼睛都变得通红。 她一个箭步跨了上去,伸手扯过何淑瑶的衣领,啪啪两下,直接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大耳光。 笙玉这次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根本就没有留情,何淑瑶一时之间被打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抓着笙玉的胳膊,整个人有些摇晃不稳的动着。 笙玉浑身的怒气并没有消退,将何淑瑶抓着她的手用力的推开,并且拿脚在她身上狠狠的踹了两下:“让你恶心,让你恶心人,我打死你!” 卫十二过去将情绪激动的笙玉抱在怀里,轻声的安抚她:“玉儿,你现在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沐渊白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意,只不过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所以只需要你有一条命在,那所有人都不会死?” 何淑瑶点头点了一半,发现沐渊白在诈她,当下拼命的摇起头来:“当然不只是这样,北平王,我要和你谈一笔交易。” 沐渊白嘴唇微勾,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淑瑶:“你说。” “只要你将北平王妃的位置给我,我就不会自杀,否则我拉你们一起下地狱。” 说完这话,何淑瑶神情有些癫狂的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她能笃定她提的条件沐渊白一定会答应,她似乎已经看到她成为北平王妃的那一幕。 笙玉神情紧张的看着沐渊白,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就答应了何淑瑶的话。 沐渊白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就在何淑瑶以为沐渊白会答应她的条件时,沐渊白眸色突然变得冰冷起来,伸手指着何淑瑶道:“把她关入水牢。” 何淑瑶用力的蹬着腿,想摆脱卫三和卫十二的桎梏,她神情紧张的看着沐渊白怒吼:“北平王!你不能把我关入水牢,那会杀死我,你想让你心爱的人一起死掉么?” 沐渊白冷嗤一声,不再搭理何淑瑶,只对卫三说:“既然她肖想北平王妃的位置,那就让她知道异想天开的下场,随意处置吧,拿人参吊着命就足以。” 沐渊白三两句就已经定下了何淑瑶的结局,卫三领命将何淑瑶带了下去,只听到何淑瑶的尖叫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 听到沐渊白的决定后,笙玉在旁边叹了一口气,好像比卫十二要娶别人还要紧张,还好,还好,王爷没有让夫人失望。 她就说的没错,王爷一定会和夫人白头偕老的,那个何淑瑶还肖想北平王妃的地位?到水牢里做梦去吧! 欧子绪也在一旁微微的笑了起来,看样子这个妹妹看人的眼光确实很好,世上像这样从一而终的好男人着实不多了。 何淑瑶消失在视线里,沐渊白只觉得世界都变得干净明亮起来:“卫十二,准备去北魏。” “是!” 笙玉见卫十二要离开,急忙小步跟在他身后一起出去。 “十二,王爷这是要带你们去找夫人吗?你若是见到夫人,一定要替我向夫人带一句话,就说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我很想她,而且想她的不止我,最重要的是有肉肉,和王爷,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肉肉哭了好几次,闹着要见她,请她一定要快点回来。” 她知道北魏皇上已经给自家夫人封了皇后,她还听说北魏皇上对自家夫人很好,可谓是有求必应,虽然她相信自家夫人对王爷的感情,但是她更害怕自家夫人被北魏皇上的一片真情感动,所以,她也只能用肉肉和王爷来打动自家夫人了。 倘若安以绣知道笙玉这么想她,指定给笙玉一个栗子吃,这是有多不信任她? 听到笙玉说了一连串关于王妃的话,却半句没有提到自己,卫十二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酸酸的:“那我呢?” 笙玉不好意思的拉着卫十二的胳膊,靠在他怀中:“我会天天想你的,直到你回来为止。” “行了,我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争取早日回来噢,对了,你要放心,我会好好招呼那个何淑瑶的,她既然要抢我们夫人的王妃之位,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第750章 我和你打赌 第750章 我和你打赌 “喂喂喂!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赶紧把观鸟蛋给放到那边去啊。” 小怪物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安以绣耳边响起,吵得她脑袋都有些大了。 安以绣从袖袋之中拿出那颗青白色的观鸟蛋还有些犹豫,小怪物急忙蹦到她身边,在她肩上上蹿下跳。 “快点放在那个河里面就好了呀!”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她的体温和观鸟孵蛋的体温很像,这棵观鸟蛋里面居然有些微的动静,仿佛里面的小鸟正在孵化。 小怪物说的那条河水是浓郁的黑色,里面没有任何生物,就算是落叶掉在里面,也会飞速被溶解。 若是把这颗观鸟蛋放在那河水里面,只怕不消片刻这颗还孕育着生命的观鸟蛋,就会立刻消失在他们视线之中,化为一滩污水。 “放进去它就死了,我们的目的是引来粪石兽,做事不用这么激进。”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忍不住翻起了一个大绿眼:“这个观鸟蛋本来也就没有生命呀,至少目前为止它还是个死的,既然是个死的,那把它杀了又怎么样呢?” “我告诉你,我刚刚观察了这条河,只要落入这河水之中的东西,都能散发出比它本身强烈百倍的味道,我们都已经到这个崖底一天了,你手上的观鸟蛋有引来粪石兽么?没有!” 见安以绣还没有回话,小怪物继续道:“既然你现在这个方法没有用,那我们就应该用一些有用的方法,那什么是有用的方法呢?这是按照我说的,把你手里的观鸟蛋扔到这个河里,虽然这个观鸟蛋会立刻消散于河面,但至少它的味道可以散发出去,到时候,粪石兽就能顺着味道过来了。” 见安以绣依旧犹豫不决,小怪物索性跑过去抢夺安以绣手中的观鸟蛋。 就在这个时候,安以绣手中的观鸟蛋突然破碎,蛋壳裂成几瓣,散在她的手上,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手中赫然多了一只粉红色的小鸟。 那粉红色的小鸟,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安以绣,顿时兴奋的扑扇着翅膀,向她怀中奔了过去。 安以绣和小怪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两两对视,面面相觑。 最终是小怪物讪笑了一声:“它知道我要把它扔到河里,所以赶快破壳了?” 安以绣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怪物:“这下你可没有理由再说它是个死的了吧?” 小怪物撇了一下嘴巴,小声在旁边嘀咕起来:“哼,装什么装?以前你可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现在倒好,连只小鸟都不敢杀了?” 听到小怪物的话,安以绣垂下眼帘,逗弄着手心中蹦跳的小粉鸟。 是,小怪物说的确实没有错,以前她确实心狠手辣,凡是惹了她的人,她必杀无疑。 可是自从她生下了肉肉和团团之后,她突然对生命有了一些敬畏心。 当然惹过她的人,她依然不会留情,可是她却没有理由滥杀,哪怕这只是一只弱小到随时可以杀死的小鸟。 那天,她看到观鸟扑腾着翅膀向她冲去,她觉得自己和那观鸟何其像。 墨子鲮那团团威胁她,她心中又何尝不痛苦?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她把团团带回自己身边。 而那只观鸟,虽然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鸟,可它们也有属于不弱于人的情感,这种母爱之情是动物与人皆有的特性。 换位思考,若是有人利用团团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只怕她根本无法忍受。 “唉,现在真是有些不凑巧,你说说,它现在破壳了,或者我们直接把它扔进去?反正它刚刚出生,也没有什么思想。” 听到小怪物这么说,安以绣一把拎起它的后颈脖子,提到自己面前:“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坏呢?我手上这不是有蛋壳?这蛋壳上面应该也有观鸟的气味,直接把这蛋壳扔进去就行了。”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顿时乐了起来,看着安以绣连连夸奖道:“这个方法好像可以,来来来,试试。” 眼见着安以绣要把自己的蛋壳扔掉,小粉鸟有些着急,眨巴了两下绿豆一样的小眼睛,飞速从安以绣手上抢过来一片蛋壳,吞入腹中。 小怪物只觉得很是稀奇:“这鸟还会吃蛋壳呢?” 这个安以绣好像听过,听说刚出生的鸟需要吃下这些蛋壳,以补充体内所需要的某些营养。 她保下了这只小观鸟的性命,可是那边欧少天还需要救命的解药,所以接下来的蛋壳,他不能再给这小观鸟吃了。 安以绣把手中的弹壳递给小怪物,冲它努了一下嘴巴:“去吧,将这些蛋壳扔到河里,试试能不能把粪石兽引过来。” 小怪物像个狗腿子一样,叼着那些蛋壳三两下跳到了河边上。 但或许它是太激动了一些,脚下一滑,差点把自己整个小身子也甩到了河里,顿时紧张的步步后退碰蹦到安以绣身上瑟瑟发抖:“哎呀,哎呀,太吓人了,我差点掉进去了,你知道吗?我的天哪,真可怕,哎呀,我我不弄了,我不弄了,这些蛋壳你自己丢过去吧。” 说完这些话,小怪物急忙将丢蛋壳到河里的锅甩到安以绣身上。 安以绣刚刚看到小怪物差点失足的那一幕也紧张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还好小怪物及时刹车没有掉进去,否则此刻的小怪物就已经在河里变成一滩烂泥,她想想也觉得有些后怕,看来还是不能让小怪物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否则以它这种小马虎的个性,指不定得在里面死多少次了。 安以绣将观鸟蛋的蛋壳扔到河里去,带着小怪物和小蜂鸟来到一旁的树荫下坐着休息。 如今鱼饵已经撒了下去,只等鱼儿上钩了。 看到安以绣神色淡淡的坐在旁边,小怪物在她身上上串下跳起来:“我们来打个赌吧,你猜那个粪石兽什么时候会过来呢?” 安以绣莞尔一笑,提着小怪物的后颈脖子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从它不停闪动的绿眼睛当中她就已经猜出来它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陪它玩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想和我赌什么呢?” 见安以绣这么问,小怪物就知道安以绣上钩了,乐呵呵一笑道:“很简单,我就和你赌天灵地宝怎么样?如果我赢了,你就帮我找五个天灵地宝,如果我输了,你就帮我找一个天灵地宝,你觉得这个提议好不好?” 安以绣故作不明白的问小怪物:“那你说的这些找天灵地宝的个数是根据以前的来抵扣呢?还是怎么样?” 小怪物顿时急的摇起了脑袋:“什么什么,才不跟以前的一起算呢,我说的这是重新算的,以前你该给我找多少就给我找多少,如今的这些才是我和你打赌的资本。” 安以绣嗤嗤的笑了起来,在小怪物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那不是说不管你是输还是赢,你什么也不亏,就能白得天灵地宝?” 小怪物的底气瞬间弱了一些,大眼睛也不敢直视安以绣,小声道:“我哪里不亏呀?如果我输了,那我可是少四个天灵地宝呢,算起来还是我亏了呢……” 安以绣止不住的笑了起来,也就是小怪物有这么多的歪理,不过左右都是要帮小怪物找天灵地宝的,就算它不说这事儿,她也会替它想着,倒不如用这个赌注来让它开心开心。 “好啊,你想怎么赌?” 见安以绣答应自己的不平等条件,小怪物笑得一张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行,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你可千万不能反悔呀。” “不反悔,说吧。” “我们现在来赌粪石兽几天之内会闻到这个气味过来,你想赌几天?” 安以绣算了一下小怪物之前说的,听说这条河能把本来的味道放大百倍,而千纸崖底下的粪石兽虽然很是稀有,但是对观鸟蛋异常的钟爱,以这条河对味道的传播速度,不出三天,粪石兽就能赶过来。 “三天之内。” 听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嘿嘿一笑,立刻说出它心中的答案:“我告诉你,我猜在两天之内,倘若两天之内粪石兽过来了,那就算我赢,如果是两天之后才来,那算我输,怎么样?” “行行行。” 小怪物歪理多,她不和它计较。 一旁的小粉鸟听不懂安以绣和小怪物在说什么,只知道在一边叽叽喳喳的扇着翅膀,好不开心。 小怪物看了小粉鸟一眼,撇着嘴说了一声:“吵死了。”随后钻进安以绣的袖袋开始睡觉。 安以绣乐得哈哈大笑起来,小怪物这下可知道别人吵了,那之前它在她耳边一直嘁嘁喳喳的说话,可不比这小粉鸟还要吵呢?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也找了根树干靠在上面,对于和小怪物的这个赌注,她很是期待, 其实说起来她倒更希望小怪物能赢,因为早一点能拿到粪石兽的粪便,便能早一点让哥哥脱离险境。 那就看看粪石兽什么时候能出现吧。 第751章 比茅厕还臭 第751章 比茅厕还臭 和小怪物打赌的第一天,粪石兽并没有出现。 和小怪物打赌的第二天,似乎有了一些动静,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响声,仿佛跟地震了一般,小怪物顿时兴奋起来,跳到安以绣头上用自己的小爪子扰乱了她的发型。 “你听到声音了吗?你听到声音了吗?我觉得这就是粪石兽,我赢了,你要给我找五个天灵地宝啊,这可是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不准反悔啊。” 安以绣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好,答应你。” 不知道为什么,小粉鸟突然情绪激动的用力的扑扇着翅膀,小怪物觉得小粉鸟有些闹人,龇牙咧嘴的吓唬了小粉鸟一番,直把小粉鸟吓得往安以绣的衣襟里钻。 听着它“啾啾啾”的奶叫声,安以绣护着小粉鸟,轻轻打了一下小怪物的屁股:“就知道吓唬别人,行了,赶紧看看来的到底是不是粪石兽。” 小怪物又把自己毛绒绒的小脑袋探到小粉鸟面前,再次欺负的小粉鸟啾啾叫,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声源处蹦跳过去。 没一会儿,小怪物一边大叫着一边窜了过来:“啊啊啊啊——!快跑快跑!” 虽然安以绣不知道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小怪物急成这幅模样,想必前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当下带着小怪物往前方跑起来,一边跑一边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不是粪石兽么?” 小怪物抓紧安以绣的衣袖,软软的身子挂在她的手上来回晃荡:“不是……不是粪石兽……是怪物……会吃人的怪物!” 安以绣一边跑一边问小怪物:“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小怪物蹦哒到她头上,小爪子紧紧抓着她的头发:“就是我刚刚看到一个长相奇特的东西在那边跑,我先前还以为是粪石兽,跑近瞄了一眼,谁知道它转过身把我吓了一跳,一口就咬掉了半棵树,树干在他嘴巴里嘎吱嘎吱的嚼,树皮就跟碎屑一样往地上掉,简直是可怕至极。” 安以绣带着小怪物跑了许久,终于听不到后面震震作响的声音,这才停了下来。 “行了行了,先别跑了,估计它也不会再追上来,我们在这里好好休息,可千万别错过了粪石兽。” 小怪物说完这话,蹭的一下从她的头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俨然要就地休息。 但小粉鸟却在旁边振翅尖叫起来,吵的小怪物抬起爪子就要挥到小粉鸟的头上:“闭嘴,不准再叫了!” 小粉鸟哪里听得懂小怪物说什么话,被小怪物一爪子打到头上,更是被吓得惊叫连连,甚至因为没有站稳而差点跌到地上,幸好安以绣伸手将它接住,这才免于遭殃。 “你再这样小心我不要你了。” 见安以绣面色严肃,小怪物这才收起自己混账的行事作风。 “我错了,你别……这么严肃……” 安以绣撇开脸望向一边,突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面前一窜而过。 “粪石兽长什么样?” “一身黑皮肤,身上的皮肤超级粗粝,就跟石头一样……” “你看前面那个黑色的东西像不像粪石兽?” 小怪物跟着安以绣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激动的拉着安以绣的衣袖左右摇摆:“还真是粪石兽!你还记得我和你打的赌啊,它是在第二天出现的,你到时候得给我去找五个天灵地宝。” 安以绣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顺着粪石兽的踪迹追了过去。 “你可千万不要吓到它了,要是它被吓到了拉不出屎,那你就得不到解药了……” 居然还有这么一说…… 安以绣慢慢的跟了上去,据小怪物所说,粪石兽怕铁链,她掏出躺在自己袖子里的铁链,在粪石兽要经过的路上将铁链放了上去,只等着守株待兔。 果然,在触碰到铁链的那一刻,粪石兽原地打了一个滚儿,尖声的吱吱叫了起来。 小怪物率先蹦了过去,跳到粪石兽的头上窜来窜去:“快过来呀!赶紧捡了屎回去。” 粪石兽应该是没有见过人,在安以绣过去后,它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止不住向树旁缩,安以绣蹲下身,一把捉住粪石兽的后颈脖子。 正如小怪物所说,粪石兽的皮肤确实极为粗糙,抓在手上甚至有几分尖锐感。 “然后?” 小怪物绿了安以绣一眼:“让它拉屎啊,这么简单,还要我来教你吗?” 安以绣拎着粪石兽,拿一个大竹筒接在粪石兽身下,直等着它拉完屎,这次下千纸崖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粪石兽小屁股一撅一撅,害怕的看着安以绣,半天拉不出屎,就在小怪物准备过去威胁它时,它噼里啪啦突然的一阵…… 安以绣只感觉手里的竹筒一阵温热,随之飘出一股根本无法形容的臭味,环绕在鼻尖。 就连小怪物都被这个味道给吓跑,嘴里一边唧唧歪歪的说:“哎哟,我的天啊!太臭了!真是太臭了!” 安以绣忍不住松开抓着粪石兽的手,粪石兽找准机会急忙往旁边窜去,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安以绣把竹筒放到一边散味儿,过了不短的时间,依旧臭气熏天。 小怪物小身子用力的怼了一下安以绣的肩膀:“去,赶紧把竹筒盖上,可没臭死我。” 安以绣似笑非笑看了小怪物一眼:“比起你放的屁如何?” 小怪物小脸瞬间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才怪,我放的屁,明明没有它拉的屎这么臭……” 或者这句话连小怪物自己也不相信,小声补充了一句:“对,虽然我放的屁臭,但好歹你能忍受是不是?” 安以绣撇了撇嘴,不和它在进行这些有味道的争论。 她屏住呼吸,拿着木筛子盖在竹筒的口子上,盖上木塞,味道虽然淡了一些,但到底还是有些隐隐的味道。 “走啦,快走了,虽然这次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这个鬼地方,我是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 小怪物说的话也正是安以绣心中所想。 这次从崖底往上爬,除了中途又遇到了下来时的那一股怪风,一切都很顺利。 来到崖顶,只听到一阵翅膀扇动的扑棱声响起。 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挡在面前,安以绣唇角止不住上钩,可不正是之前下来时的那只观鸟。 小怪物咋咋呼呼的嚷了起来:“哎,它还在这里耶。” “嗯,是时候把小观鸟还给它了。” 安以绣将停在她肩上的小粉鸟抓了下来,放到观鸟面前。 小鸟都有雏鸟效应,会认定第一眼看见的活物为自己的母亲,见安以绣要把自己扔下,它一蹦一跳的跟在安以绣身后,小肉翅膀费力的扑腾,似乎想重新飞到安以绣身上。 安以绣指着那只小粉鸟,对那只观鸟说:“你的鸟蛋意外孵出了小鸟,不好意思。” 观鸟一眼就认出那只小粉鸟是它的孩子,看着安以绣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敌意,脚步轻轻的来到小粉鸟身边,用它的长橼为小粉鸟顺毛。 小粉鸟起先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后来闻到观鸟身上与它相同的气味后,它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看观鸟又看看安以绣,似乎在分别这两个到底谁才是它真正的母亲。 看到小粉鸟的模样,小怪物在旁边嗤之以鼻:“傻鸟。” 最终小粉鸟认定观鸟才是它真正的母亲,却还是对安以绣有些割舍不下,张开翅膀在地上蹦蹦跳跳的来到她身边,肉团团的小身子在她腿上轻轻的蹭了两下,以表感谢。 观鸟眨了一下眼睛,飞到安以绣身边望天长鸣一声,似乎向她表示原谅。 看着观鸟带着小粉鸟离开此处回到灌木丛,安以绣脸上不自觉洋溢起如老母亲般慈祥的笑意。 “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从千纸崖到北魏的路上有些距离,安以绣骑马上连连赶路。 估计是她身上带着的竹筒,散发出来阵阵恶臭,凡是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捂紧鼻子,一脸嫌弃的让到旁边。 刚开始安以绣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惹人嫌弃,看到腰间挂着的竹筒之后,算是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对她。 就连小怪物这几天都不愿意跟在她身边,远远的跟在后面,以此远离她身上粪石兽粪便的臭味儿。 粪石兽粪便味道太臭,就连安以绣要住宿都遭到了闭门羹:“走走走,哪里来的叫花子,是把屎拉到裤裆里了么?这么臭!快给老子滚!” 这几天安以绣去千纸崖并没有带什么换洗的衣服,之前穿的衣服已经因为爬悬崖而破损,沾满了泥土,看着确实有些破烂。 安以绣从衣袖里掏出来一锭银子搁在桌上:“让住么?” 看到一锭银子,客栈掌柜的顿时笑开了颜,屏住呼吸拿袖子紧紧挡住鼻子:“请进!请进!” 等安以绣进去之后,掌柜的跑到客栈外干呕一阵:“什么人啊,比茅厕还臭!要不是为了这一锭银子谁让你住?可别把我客栈给熏臭咯。” 第752章 味道浓重的解药 第752章 味道浓重的解药 等安以绣进了客栈房间,小怪物跟在后面进去。 “在这边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可以到那个北魏了,我也就不用忍受这种臭气熏天的味道了。” “把这团屎放到窗子外面散散味儿吧,不然真受不了。” 这粪石兽的粪便是她好不容易从千纸崖弄来的,安以绣到底是没按小怪物说的把竹筒放出去,搁在靠窗的桌上散味儿。 竹筒味道太大,臭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憋的小怪物扬言要离开房间去睡大街。 但到底小怪物还是没有出去,只是一脸嫌弃的呆在安以绣身边,给自己做催眠:“还好,只需要再忍一两天,就能远离这个味道,忍为上。” 到了晚上,安以绣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碎碎的脚步声在客房内响起。 她猛然睁开双眼,拿起枕头下的匕首向窗边那个黑影冲去。 那黑影也是被她这番举动给吓了一跳,毕竟做贼心虚,那黑影立刻向窗边逃窜。 但因为他刚刚进这客房,什么东西都没捞着,这小偷只觉得心中有些不忿,顺手拿过窗边桌上的竹筒向下跳了去。 安以绣瞪大眼睛,立刻追了上去。 若是这小偷偷银票倒也算了,她也懒得费那心思去追他,可这小偷,什么都不偷,偏偏顺手拿走了欧少天的解药,这她万万不能放过他! 小偷将顺来的竹筒塞在自己的衣襟里,奋力向前逃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一股臭味如影随形,怎么也挥之不去。 从刚刚进那间房,他就觉得臭味扑鼻,还没仔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那人就醒了,吓得他赶紧顺手拿了东西就跑,估计他是拿了什么宝贝,后面那人一直在追他,真是可怕。 小怪物在安以绣跳下窗的那一刻跟着跳到她肩上。 这么多天以来,它都以安以绣身上太臭为由离她远远,如今再一次挨近她,倒觉得很是亲近。 “你说,那个人要偷一坨屎干嘛?” 小怪物疑惑,安以绣也觉得不解。 估计那小偷是谁随手将竹筒拿走,却看到她紧追不舍,这才觉得怀中拿着的是什么宝贝,更加飞速的逃跑。 安以绣随手从树上扯下树枝用力掷到小偷背上,小偷身形一个踉跄,往前面掺了好几步,最终还是因为站立不稳而跌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被他藏在怀中的竹筒也因此滚了出来。 木塞在跌撞之下松动,一股不言而喻的臭味瞬间弥漫四周。 那小偷这才看到里面是一坨黄色的屎,被熏的受不住,最后居然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安以绣屏住呼吸把竹筒重新盖上,踹了那人一脚离开。 连屎也偷,太没节操了吧。 因为这人偷屎,安以绣追赶了一路也没心思再去睡觉,索性把行李拿走继续骑马赶路。 —————————————— 等回到北阁分部,北阁分部门口守着几个人,瞧见安以绣急忙迎了上来:“阎王,你终于回来了,欧少爷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安以绣没来得及休息,直接往欧少天所住的房间赶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悬命阁成员急忙和安以绣汇报:“阎王,自从你那次离开,没过一天欧少爷就咳得不行,每天吐血,整个人眼见着就瘦没了,本身他就够瘦了,那么一吐血,他越来越瘦,没几天就比之前更瘦了,仿佛就是……就是皮包骨,属下这话没有夸大,阎王你一会儿看了他,就知道了。” “每日咳血?怎么回事?”安以绣加快了步伐。 那悬命阁成员回答:“是的,就是每日咳血,欧少爷突然就这样了,属下也不知道,如今欧少爷还撑着一口气,估计是想着见阎王……额,最后一面……” 安以绣目光阴沉下来,那悬命阁成员见安以绣神色阴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管着在一旁带路。 当来到房门口,安以绣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悬命阁成员冲安以绣点了点头,表示里面正是欧少天。 安以绣一把将房门推开。 见到欧少天床前的地上是一滩暗黑色的血,看着如此赫人。 听见房门的动静,欧少天抬起头看了过去,在瞄见安以绣之后,他费力的撑起身子坐起来,努力的扯出了一个似哭非笑的表情。 “妹……妹妹,你来了……” 欧少天声音干哑发涩,一句话刚刚说完,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悬命阁成员说的并没有夸大,此刻的欧少天完全就是一个干瘪的骷髅头,蜡黄色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看着让人无比心酸。 安以绣几步跑到欧少天床前,轻轻扶着他的身子,让他将全身的力气放在她身上。 “哥!你别急,我带了解药,你先别说话。” 欧少天微微瞌着双眼,如木头般枯细的胳膊费力的搭在安以绣胳膊上:“妹……妹,你回来,就……就好,我……我……” “咳咳咳咳……” 安以绣皱起眉头,急忙从腰间拿下那个带着味道的竹筒递到欧少天面前:“哥,别说话,先把这个吃下去。” 早在碰到安以绣的时候,那个悬命阁成员就闻到自家阁主身上带着一股子不可说明的味道,但出于对阁主的尊重,他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只能在说完话之后立刻将脑袋撇到一边呼吸新鲜空气。 如今他看到自家阁主从腰间拿出来的那个竹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莫非这个竹筒里的正是阎王给欧少爷找的解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悬命阁成员眉头止不住皱起来,仿佛感同身受。 他闻着这个解药的味道都觉得臭的无法呼吸,仿佛比屎还要臭上百十倍,如果真是这样,那欧少爷怎么把这解药吃下去? 当安以绣扒开木塞的那一刻,一股臭气充满室内,就连欧少天都止不住干呕一阵,接着又吐了几口黑血。 安以绣替欧少天顺着后背,把竹筒递到欧少天面前:“哥,这东西能救你命,不论味道再怎么难闻,你也得吃下去!” 说完这话,安以绣朝那个悬命阁成员招了招手:“拿个靠垫过来。” 那悬命阁成员在给安以绣递靠垫的同时,出于好奇瞄了一眼安以绣竹筒里的解药一眼。 屎黄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看着……怎么那么想一滩屎…… 那悬命阁成员不可置信的看了安以绣一眼:阎王还不会是给自己亲哥吃屎吧,然后拿这个屎骗欧少爷说是解药,让欧少爷心理上少点担心? 这个想法在脑中成型就很难移除,那悬命阁成员目光怪异的看着安以绣,最终飞速跑出了房间。 “马面……” 马面嗯了一声,看着那一脸支支吾吾的悬命阁成员:“怎么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那悬命阁成员把手俯在马面耳边,小声道:“我刚刚看到阎王给欧少爷吃屎……” 马面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巴掌立刻拍在那悬命阁成员头上,大声训斥:“你不要命了,瞎说什么?阎王怎么可能给自己亲哥吃屎?” 那悬命阁成员斩钉截铁的说:“马面,我真没骗你。不信你去欧少爷房外站着,绝对可以闻到一股子的屎臭味儿。” 出于好奇,也为了证实那手下说谎,马面当下就跟着那悬命阁成员去了欧少天的屋子。 还没靠近那屋子,马面就闻到一股不言而喻的味道,捂紧鼻子冲那悬命阁成员点头:“确实是屎味儿……不过,不管如何阎王都有她自己的打算,把嘴巴闭严点!” “是!” 但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传的,不一会儿,阎王在房内喂亲哥吃屎的谣言就传遍了整个北阁分部。 当然,对于外面他们的这些传闻,安以绣并不清楚,她正端着竹筒和欧少天做斗争。 哪怕欧少天如今病的不能怎么动弹了,在知道解药是屎之后,他如何也不肯张嘴。 没有办法,安以绣只得把欧少天的胳膊绑起来,但欧少天如今瘦的可怜,胳膊就是骨头外面包着一层皮,只要稍稍用点力都能把他胳膊折断,安以绣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和欧少天斗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把他制服。 看到欧少天不听话,小怪物在一边瞪了他一眼:“我们历经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给你找回来的解药,你现在居然还不吃?你是要上天呢?给我张嘴!” 欧少天听到小怪物的话后,发现安以绣身上的衣服破的破,坏的坏,再想到他刚刚那番行径,不由也有些脸红,身子一卸力放弃了抵抗。 那冰冷的屎进嘴的那一刻,欧少天立刻干呕起来,吐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具体怎么吃下的那解药,绝对是欧少天今生都不愿意回想的一幕。 将满是臭气的空竹筒扔到一边,安以绣提到心头的一颗石头这才算是放了回去,刚刚靠坐在椅上,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轻笑。 “为夫刚过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味道,没想到是娘子在这儿……” 第753章 久别胜新婚 第753章 久别胜新婚 听到这个声音,安以绣身子一顿,接着惊喜的跑了出去。 在看到那张让她日思夜想的俊脸后,她瞬间朝他扑了过去。 嗯,带着一身臭味…… 沐渊白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圈,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臭味,就是一记深吻。 吻后安以绣才想起自己身上味儿太大,挣扎着逃出沐渊白怀抱:“夫君,你等着,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看着安以绣像只小蝴蝶一样的快速“飞”出他视线,沐渊白低头微微笑了一下:这小家伙…… 马面自从沐渊白进了悬命阁,就一直关注这边的情况,等安以绣离开,马面急忙溜进了欧少天的房间。 刚刚阎王在外面,所以他也没好意思过去看欧少爷到底怎么样了,如今阎王离开,正好他趁这个空隙去看看。 刚进房间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臭味将他笼罩其中。 欧少爷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马面心中一惊,难道……难道欧少爷被阎王刚刚喂下去的屎给臭……臭死了? 想到这里,马面心中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欧少天床边,伸出手就去探他的鼻息。 才发现欧少天还有微弱的呼吸之后,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还好还好,欧少爷还有呼吸。 “欧少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听到马面的问话,欧少天虚弱的点了点头:“水……” 在看到欧少天嘴角可疑的黄色时,马面都不敢想象欧少天之前经历过什么,急急忙忙跑去端水给欧少天。 “欧少爷,我扶你起来。” 就算欧少天此刻气虚,也强撑着漱了不下二十次的口。 “欧少爷,已经没有味儿了。” 欧少天翻了翻白眼,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没,没事了……” 见欧少天要睡觉,马面脚步轻轻离开。 那边,安以绣已经洗了一个香香澡,并且换上一身飘逸华贵的粉色衣裙,并在外面配上了一个毛绒灰狐披风。 沐渊白在看到安以绣之后,拉着她几步进了房间。 “娘子,这么多天没有见,你有没有想为夫?” 安以绣伸手捏了捏沐渊白的双颊,踮着脚冲他笑嘻嘻的扬起嘴角:“想你,超想你!你终于醒了!” 说完这话,安以绣想到了之前沐渊白昏迷那阵子发生的事儿,心头突然涌上了委屈,眼底氤氲上了一层湿蒙蒙的雾气。 “你知不知道,我那阵子真的很担心……我怕你就那样睡过去,我怕你就那样丢下我和两个孩子,你怎么那么狠心?那段时间你一直都没有醒!” 听到安以绣声声质问,沐渊白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头顶,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脑袋:“小家伙,是我不好,没有下次了,我向你保证。” 他也很心疼她:他昏迷的那阵子,王府全门被灭,团团也被墨子鲮给掳走,偏偏他那个时候又昏迷不醒,他知道,她当时承受了很多,心中也无比纠结,一边不舍他这边,一边又担心孩子,是墨子鲮那边给的信让她决定前往北魏。 不,说墨子鲮,不如说是沐渊鸿,听说这次抓走团团的并非墨子鲮,而是他的好兄长,用自己弟弟的孩子,逼迫弟媳去北魏,将弟媳像礼物一样交给北魏的皇上。 想到这里,沐渊白眼神渐冷,仿若眼底装着一潭寒冰。 看来,他之前对这个好兄长留一命是最错误的决定,他不会再顾虑兄弟之情!沐渊鸿必须为他所做的一切赎罪! 安以绣在悬命阁的走道上抱了沐渊白许久,来来往往的悬命阁成员都带着好奇又不敢八卦的视线飞速从他们身边窜了过去。 平息了心中的怨怼,安以绣抽了抽鼻子,重新换上笑容:“走,我带你看看团团。” 沐渊白低头看着安以绣,在她鼻头上轻轻的刮了一下,抬起自己的衣袖为她擦了一下脸:“又哭又笑,鼻子放大泡……” 安以绣也不知道沐渊白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俗谣,噗嗤一声展开笑脸:“你才放大泡!” “好好好,为夫思念娘子,心中同样难过,团团随时都可以看,此刻娘子更重要。” 说完这话,沐渊白揽着安以绣的腰肢将她腾地一下抱了起来。 安以绣急忙抱紧沐渊白的脖子:“王爷,王爷!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本王乐意,王妃随了本王就是,违抗无效。” 沐渊白三两下抱着安以绣随意闯进了一间屋子。 安以绣本以为里面是空房,没想到里面坐着黑无常,马面一干人等,看他们的阵仗应该是在讨论什么。 见木门突然被踹开,外面站着北平王抱着他们的阁主,他们顿时噤声,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黑无常最先打破僵局:“王爷,你们怎么来了?” 安以绣轻咳两声,本想装腔作势说点什么,但想到自己还被沐渊白抱在怀里,如今她的这种姿态,根本没有任何威仪可讲,偷偷转脸瞪了沐渊白一眼,冲他张口做嘴型:“放我下来。” 沐渊白视若无睹,扫视了黑无常马面一眼,目含警告,随后大步离开。 见沐渊白抱着安以绣离开,黑无常和马面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后怕。 刚才北平王离开之前看他们的那个眼神,让他们想起来都有些心惊胆颤,难道刚才北平王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听到外面脚步声远去,为妨北平王又抱着阎王返回来,黑无常特意小心翼翼的跑到门边拉开门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这才和马面打开话匣子。 “自从北平王来了之后,阎王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小女人,哪还有平日里那种霸权主义?” 马面伸手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压低声音说:“我估计刚才北平王那么看我们,就是因为我们之前说他和阎王之间的事儿让他听到了,所以才特意过来警告我们,算了算了,还是别说这件事儿了,咱们谈点正事儿。” 黑无常挑了挑眉毛:“什么正事儿?如今欧少爷也吃了阎王找的那个……解药,算是了了咱们的一桩心事,咱们悬命阁除了欧少爷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儿了。” 马面揉了一下额头,对于黑无常这话很不认同:“什么叫没有其他的事儿了?白无常那边你找到了吗?当时不是说北平王府全府被灭的时候,白无常不在王府吗?那个时候白无常他们在哪?现在他们又在哪?” 马面提到这个事儿,黑无常恍然大悟,在这些后脑勺上拍了一掌:“这确实是个事儿,白无常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查找她的踪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她的消息。” “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她的消息。” “总会有的。” —————————————— 沐渊白没有来过北阁分部几次,对于北阁分部这边的布置并不清楚,只能听着安以绣的指挥一路到了她在北阁分部的厢房。 沐渊白这次倒没有像刚才那般使劲,用胳膊肘将房门怼开,进去之后用脚后跟将房门带上。 房门关上,室内突然升起了一种不言而喻的暧昧。 沐渊白几步来到床边,将安以绣扔到床上。 安以绣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臀部,还好床垫够厚,不然她pp非得被摔成四瓣不可。 不等安以绣起来,她身上就压了一个重物。 一双不安分的手撕扯着她的衣襟,耳边是沐渊白的喃喃细语:“娘子,为夫饿了。” 看到沐渊白充满欲望的双眼,安以绣好歹已经生过两个小胖小子,哪里会不懂他这个饿了是什么意思。 安以绣在沐渊白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那就饿着。” “为夫相信娘子不会那么心狠……” 沐渊白一双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反手将一旁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沐渊白!你轻点!” “好,娘子,你……你忍忍……” “沐渊白,你混蛋!” “为夫愿意做娘子一辈子的混蛋。” “时隔几月,你又油嘴滑舌了不少,说起来,何淑瑶……啊——” 沐渊白咬住安以绣的耳垂,惩罚似的用了几分力气:“娘子,你不专心,还有空提其他人?” “你……” “说起来,娘子如今是北魏皇后,嗯?” 听沐渊白提起这事儿,安以绣有些心虚的撇过头不敢和沐渊白对视:“那个……额……” “说实话,是不是?” “权宜之计……嗯……轻点……” “为夫生气了。” 安以绣抱着沐渊白精瘦的腰肢,脑袋在他怀里轻轻蹭了一下:“我和他没什么的。” “还敢提别的男人?”沐渊白眸色逐渐变得危险,动作更加猛烈。 安以绣忍不住叫了一声:“你,你先提的……” “为夫生气了!”沐渊白再次强调。 安以绣索性翻身骑在沐渊白身上:“乖,偿你~” 小怪物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皱起了小鼻子,撇了撇嘴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虐狗了不起呀? 他们乐意在它面前表演,它还不乐意看呢? 一道白影飘过,室内春光继续…… 第754章 或许是时候放手 第754章 或许是时候放手 自从沐渊白来了北阁分部之后,黑无常只觉得阎王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就连他们也觉得如同春风拂面。 “我们什么时候回北平?”安以绣这次来北魏的目的就是找回团团,没想到中途发生了一点意外,被墨子鲮给关在了北魏皇宫,接着欧少天过来救她,又被墨子鲮那边给折磨的不成人形,她只能去千纸崖替欧少天寻找解药。 如今团团已经救了回来,欧少天的解药也已经服下,她便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北魏,倒不如回北平和沐渊白过平淡的夫妻生活。 沐渊白揉了一下安以绣的发顶,把她揽入怀中:“你什么时候想回去?” “就这几天吧,北魏到底不是自己家,住在这儿心中也没觉得有多舒坦。”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当然,北平王府装修精致豪华,用狗窝形容定然不恰当。 沐渊白摸了摸安以绣的头顶,目光看着天上的白云逐渐变得深沉:“好,但在离开之前我还需要去做一件事。” 安以绣从沐渊白怀中抬头看着他目光深沉,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戳了一下:“怎么了?要办什么事儿?” 沐渊白见安以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勾起唇角一笑:“某人还顶着北魏皇后的头衔,本王很不乐意,这个头衔一日不摘,本王一日不悦。” “想怎么摘?” “想看?”见安以绣连连点头,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那去换衣服。” 想到沐渊白这是要去找墨子鲮算总账,安以绣心里也兴奋起来,对于墨子鲮对她强娶一事,她早就不满了,如今沐渊白给她出头,她自是乐的高兴。 安以绣兴致勃勃的换了衣服,本以为沐渊白要带她去哪里澄清,没想到沐渊白直接带她进了北魏皇宫。 当听说北平王携北平王妃在宫门口求见的那一刻,墨子鲮咬紧银牙。 对于沐渊白找到绣绣一事,墨子鲮当真觉得有些意外。 当时他听说北平王陷入深度昏迷之中久久未醒,当下便派出几波神殿成员暗杀。 奈何北平王身边高手也不在少数,神殿成员和北平王身边的人算是打了个平手,连北平王一根寒毛都没有伤到,着实让他心中愤慨。 如今北平王带着绣绣到皇宫门口耀武扬威,他可以肯定,北平王已经知道他册立绣绣为后一事,这是过来找他算账了。 就算如此,他也不惧。 或者,今天正是将北平王除去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墨子鲮眼中多了几分阴骘,挥手道:“让他们进来!” 当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并肩而立站在他面前时,墨子鲮的眼中是满满的怒气。 安以绣看到墨子鲮放在扶手上的手攥紧,爆出条条青筋,就连他额头上也凸起了满满的青筋,这副模样看着着实有些可怖。 当看到安以绣的那一刻,墨子鲮瞬间迎了上去:“绣绣,你来了。” 沐渊白伸出手阻挡在墨子鲮过来的路上面上带笑,眼底却氤氲着寒冰:“北皇,这是本王的王妃,直呼名讳似有不妥。” 墨子鲮上次才发现沐渊白在这儿一般,恍然大悟的看向沐渊白颔首:“北平王此次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听说北皇新册立了皇后,貌似天仙,所以本王带着王妃前来一睹芳容。” 沐渊白淡淡笑着,等着墨子鲮的回应。 墨子鲮一张俊脸紧紧绑板着,看到似笑非笑望着他的沐渊白,只觉得心中无比讽刺。 “朕的皇后?北平王不是已经见到了么?” 墨子鲮这话说完,目光深深看着安以绣,意有所指。 沐渊白脸上笑意更深:“哦?是么?” 安以绣把整个身子都依靠在沐渊白肩上,已经向墨子鲮阐明了自己的态度。 沐渊白看了安以绣一眼,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娘子,为夫要和北皇单独谈一下事情,你去偏殿等为夫。” 出门在外,安以绣自是会给沐渊白脸面,应了一声,反在他唇角啄了一下,脸上带着笑意离开。 看到安以绣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墨子鲮只觉得自己心中一阵苦涩。 绣绣在他的皇宫中呆了这么久,他能看见她笑容的日子屈指可数,甚至很多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只不过是为了应付他扯出来的假象。 而如今,她和沐渊白在他面前举止的亲昵,一切全部都是发自内心,让他心中有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等安以绣的身影从大殿之内消失,沐渊白脸上笑意瞬间消失,转而目光阴冷的看着墨子鲮。 突然,沐渊白狠出一拳,用力的打在墨子鲮的俊脸上。 墨子鲮没有回过神,受了沐渊白这么重一拳,止不住倒退两步。 他伸手擦了一把唇角,看见手上的鲜血后,奋起和沐渊白打了起来。 旁边伺候的李公公顿时大惊失色,一双手高高抬起,摆成个兰花指的形状,慌张失措的踱着步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呀,北平王,别打了!别打了!” “哎哟,皇上,没事吧?” 李公公太碍事,沐渊白一拳打在李公公腰上,疼的李公公捂着自己的腰身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哎呦呦的倒在地上叫喊。 被沐渊白打了这么一拳之后,李公公再也不敢贸然上前劝阻,只得胆战心惊的站在旁边,时不时的出声喊几句:“皇上小心点皇上!” 墨子鲮的武功并不弱,但是不巧对上了沐渊白,而且是心中怒气值满点的沐渊白,一时之间墨子鲮自然是抵挡不过。 但瞧见沐渊白这般生气,墨子鲮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你知道么?绣绣的滋味很美妙。” 这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让沐渊白眼中怒意更甚。 “你说什么?” 对于惹怒沐渊白,墨子鲮心情愉悦起来,继续说话刺激沐渊白:“那晚,绣绣很配合,她身段很美。” 说完这话,墨子鲮回想起那日和安以绣翻云覆雨,丝毫不在意沐渊白的重拳。 李公公听着自家皇上和北平王说这些,只觉得皇上这是欠打了,明明北平王就已经够生气了,皇上还要说这些惹怒北平王,这是何苦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在旁边用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小眼睛往外面看了一下,寻思着要不要出去把禁卫军叫进来。 见李公公要开门,沐渊白目光一动,拿过桌上的被研开的砚台用力掷到李公公身上。 李公公没有料到,突然从生死背后突然砸出来一只砚台,一个不查直接跌倒,门牙嗑在地上,差点没磕出血来。 他一身太监服顿时被黑色的墨水染成星星点点,他双手撑在地上,爬了好几次才勉强爬起来,看到沐渊白,他心中的胆怯,最终还是胜过了其他,唯唯诺诺的呆在一边。 沐渊白把墨子鲮一顿胖揍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明日本王会和王妃离开,北皇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与你的大臣们交代皇后为何消失的理由。” 墨子鲮倔强的步步挪到龙椅旁,李公公见状,急忙几步小跑过去扶着墨子鲮的胳膊:“皇上。” 墨子鲮推开李公公的手,坐在龙椅上:“朕的事情不劳烦北平王操心。” 沐渊白点头颔首,打量了一圈偌大的宫殿,视线最终定在墨子鲮座下的龙椅上,目光逐渐深沉。 墨子鲮之所以能这般肆无忌惮,和他如今拥有的权势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都说墨子鲮是个野心家,为了皇位而弑父,既然他这般在意这座江山,他并不介意将他心爱之物在他面前毁去。 他要……这北魏不再姓墨! 看着沐渊白一步步离开,墨子鲮抓紧龙头扶手,看向李公公:“神殿成员准备好了么?” 李公公忍不住出声劝慰:“皇上,得饶人处且饶人,您万万不可将北平王如此紧逼,他是西凉人,等他将北平王妃代理此处,就不会再惹皇上心烦了,皇上万人之上,将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没有必要……” 墨子鲮眼中杀意顿现,看着李公公许久没有说话,李公公身子一个哆嗦立刻跪在地上:“皇上,是奴才多嘴了,皇上息怒……” “滚!” 有了墨子鲮这个字,李公公如临大赦,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大殿。 墨子鲮大掌抓紧扶手,另一只手随时准备打个响指让神殿成员进来。 他在心中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将手放下。 绣绣那么喜欢那个男人,他若是将他杀死在这里,就算他得到了她,她也会恨他一辈子,他不想再看到她那样看着他的视线,仿佛他是她的仇人。 北平王…… 沐渊白…… 墨子鲮喟叹了一句,整个人有些颓然的靠在龙椅上:或许,喜欢她,只要看着她过得好就足够了。 他想,他应该是时候放手了。 虽然一浮起这个念头,他就觉得很心痛,仿佛有一只手狠狠攥着他的心用力的捏紧…… 墨子鲮目光有些暗淡,整个人仿佛瞬间失了生机…… 第755章 只剩半年时间 第755章 只剩半年时间 第二日。 北魏皇后病逝的消息传遍了北魏的大街小巷。 “你听说了么?皇后殡天了!” “你说的是真是假?皇上才册立皇后没多久,听说和皇后恩爱有加,怎么皇后突然就殡天了?” “哪里能有假?国钟都响了,听说皇后是病倒的。” “原来之前响的那钟声是因为皇后,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听说皇后国色天香,就连不为美色所动的皇上都被皇后所迷,真是……怎么好好的就去了呢?红颜薄命啊。” “可不是么?好好一个美人儿就去了,可悲可叹啊。” 一对穿着朴素的男女从这两个说话的百姓身旁路过,听到他们说的话,这一对男女相视一笑。 仔细一看,这两人可不正是安以绣与沐渊白? 安以绣挽着沐渊白的胳膊,靠在他肩上,漫步在北魏的道路上,自从沐渊白到她身边,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香甜起来。 “这下算是了了一件事儿,咱们回去之后可以安心的教团团和肉肉了。” 说完这话安以绣突然眉头一皱,急忙伸出袖子挡在自己嘴前轻轻咳了两声,随后她抹了一下嘴角,状似神色自然的将袖子藏在自己身后。 虽然安以绣这番动作并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沐渊白心中却没由来的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蹙眉看着她:“你怎么了?” 安以绣冲他莞尔一笑,把头靠在他胳膊上蹭了一下,如同一只乖顺的猫咪,神色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什么我怎么啦?就是咳嗽了两声罢了,估计是着凉了吧,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 沐渊白和安以绣生活的时间并不短,就因为她伪装的没有丝毫破绽,反倒是引起了他的怀疑,他一把抓过她的袖子,看到她刚刚掩住最小的袖口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眸色顿时凝重起来:“这血迹是怎么回事?” 这血迹还没有干,很明显是刚刚沾染上去的,而她刚刚咳嗽时正好是用这只手捂的嘴巴,事情不言而喻。 安以绣目光不敢与他对视,撇开眼睛,看着一旁的小摊贩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兴许是刚才沾上了什么东西吧?擦擦就好了。” 一边说着,安以绣一边飞速拿手去擦袖口上的血迹,被沐渊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听到沐渊白的质问,安以绣不得不正视他的视线。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有些讨好的望着他的眼睛:“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的。” 呆在安以绣袖袋里的小怪物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出口反驳她的话:“谁说没有什么事儿,明明是很大的事儿,你现在瞒着不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他迟早会知道的不如现在告诉她,你们俩还能一起想想办法。” 听到小怪物这么说,沐渊白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者说是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这里人多口杂,不适合谈论事情,沐渊白拉着安以绣直接上了跟在身后的马车。 在后面赶着马车的黑无常看着一脸阴郁的北平王,只觉得是北平王和自家阎王吵架了,还想着要怎么替他们劝解。 却没想到他居然听到了让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还有多少时间?”沐渊白面色严肃。 安以绣看了一眼在前方赶车的黑无常,和沐渊白小声解释:“小怪物说还有一年时间。” 听到安以绣“假传圣旨”,小怪物那一刻在里面小声的反驳:“我可没有说还剩一年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差不多只有半年时间,半年之内你要是还找不到欧家,那后果是怎么样你自己也清楚,” 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黑无常眼神瞬间动了一下这是哪来的声音?他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刚刚进去的只有阎王和北平王,那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 听到外面黑无常的动静之后小怪物瞬间晋升,它刚刚怎么忘了,外面还有一个陌生人,倘若被别人发现了它的踪迹,那它可就危险了。 虽然小怪物话只说了一半,沐渊白却已经大概了解到安以绣这次怕真是遇上了性命攸关的事儿。 见沐渊白紧紧皱着眉头,安以绣上校一下,想活跃如今的气氛,却得到沐渊白的一记白眼,无奈,只好将脸上的笑意掩去。 “你不要担心,不是还有半年时间吗?车到山前必有路,半年时间难道还找不到欧家吗?” 听到安以绣做轻松的安慰,沐渊白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也希望事情如此。” 听到里面的谈话声,黑无常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阎王阎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只有半年时间了? 听到外面黑无常的抽气声,安以绣就知道这件事情再瞒不了多久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黑无常再也止不住心中的疑惑,如连珠炮弹一般问了许多:“阎王,北平王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倘若找不到欧家,只怕我的生命就局限在这半年之内,所以,你们要好好听话,不然我指不定就见不到你们了,到时候后悔……” 沐渊白俯下身咬住安以绣的唇瓣,颇有些发泄心中怒火般的使劲啃咬:“不准胡说!” 看到沐渊白怒到发红的双目,安以绣垂下眼眸,把头躲在沐渊白身后,借着暗处的黑,她悄悄收回了眼眶的湿润。 倘若事情真的无可挽回,那她和他就剩下这半年时间,她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不管如何,她都会找寻各种各样的方法医治自己。 安以绣抱着沐渊白的腰身,最后因为太过困倦而渐渐睡了过去。 沐渊白将她的脑袋轻轻地搁在自己的双膝上。 眸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不论如何,就算是豁出性命,他也会替她找到欧家。 小怪物将自己的小脑袋从安以绣的衣袖里探出来,正好瞧见了沐渊白眼底的神色,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但愿她能闯过这一劫,哎…… —————————————— 一片白雾缭绕,宛若仙境的深山之中,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突然倒地不起。 站在一旁的徒子徒孙看到如此情况,急忙匆匆奔向那名老者,将那老者扶了起来。 “爷爷。” “外公!” “爷爷,您怎么了?您这是心疾又犯了么?我这就去替您拿药……”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孩子急急忙忙就要往药房跑。 见孙子要离开,老者一把扯住了他的臂膀,有些虚弱的往后退了几步,移到旁边的石凳上,他有些气喘吁吁的坐了上去,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心脏,仿佛随时就要喘不过气来。 “不……不是那个原因,不用去……” “可是爷爷!您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的身子完全承受不了啊,有什么事情您告诉我们,我们虽然年轻,但至少都是欧家的个中翘楚,不论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们都应该尽上一份心力!” 老者咳咳了两声,拍着孙子的肩膀:“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入黄土的老不死着想,但这件事情你们帮不上任何忙,都去忙吧……” 那少年摇头拒绝:“不,我要在这儿陪着爷爷。” 见孙子不听话,老者的脸顿时板了起来,原先还慈眉善目的样子,在这一刻变得严肃无比。 “让你们做的功课都做完了吗?居然有心思陪在我身边,看样子给你们的任务是不够多了,去,将佰草集抄十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发火的老者让一旁的少年们止不住的抖了一下,到底都是些没长大的孩子,一时间都唯唯诺诺的离开。 看着身旁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直到最后那个大孙子也一步三回头,步步不舍得的离开此处,老者这才算是卸下了心房一般颓然的靠在石墙上。 他手掌紧紧捂住胸口,痛的一张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许多条。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看到要延伸到胸口心脉上的红线,望着天边的那朵红霞,苍老的眼中多了几分期盼。 孩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欧家,你若再不回来……我怕是救不了你了…… 老者起身,扶着墙壁慢慢的走了几步:这个孩子命中就有这一劫,谁都没有办法干涉她的劫难。 倘若她这一劫能顺利度过,那她日后一定福禄双全,幸福美满。 但倘若有知情的人干涉了她这一劫难,就算她这一劫顺利度过,日后的道路也必将坎坷无比,甚至会孤苦终老,最终惨死。 那是个好孩子,不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老者想着,抹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老泪纵横。 那孩子是个奇迹,倘若她能挺过去,必将重振欧家。 孩子,外公不能干涉你,只能在此祝福你,为了欧家,为了你爱的人,你一定要早些找到这里,外公……时日无多了啊…… 第756章 让北平王休了你 第756章 让北平王休了你 虽然如今找欧家是重中之重,但目前不知道欧家到底在哪儿,也不可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走,最后带着团团和欧少天先回了北平王府,打算过几天再做计较。 知道安以绣回来之后,笙玉第一时间跑出王府迎接:“夫人,夫人,你们终于回来了!” 安以绣拍了拍笙玉的后背,听出笙玉带着一些哭腔的声音,忍不住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笙玉抹了抹眼角的泪,抽了一下鼻子,冲安以绣一笑:“没有夫人,我就是看到你回来太激动了,没有什么事儿。” 安以绣跟着笙玉一路走进王府,笙玉把安以绣怀里的团团抱了过去,顺便跑去里间将肉肉抱了出来。 安以绣顺手抱过肉肉,肉肉似乎认识自己的娘亲到底是谁,乐呵呵的张开小嘴冲她傻笑起来,小手挥挥,抓着安以绣的衣袖就不再撒手,嘴巴里吐着白色的泡泡,像只小鱼儿一样。 看到肉肉高兴,笙玉也不自觉跟着他笑了起来,在旁边和安以绣解释:“夫人,你这阵子没有回来,大世子很是想你,甚至还哭了几次呢。” 肉肉向来是个爱笑的孩子,听说他哭了安以绣觉得有些心疼,这些时日为了团团,她到处奔走,对于肉肉倒是没有过多的关注,想来她也是亏待了这孩子。 在安以绣的怀里,肉肉很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她。 纵然肉肉很可爱,沐渊白只关注他,他冷着脸让笙玉把肉肉抱走,笙玉一头雾水,还以为自家夫人和王爷吵架了,再看他们神色如常,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王爷神色为什么如此严肃呢?他和夫人之间到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还是说王爷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两个小世子,可是这两个小世子都是王爷与夫人亲生的孩子,王爷没道理这样做呀? 得知沐渊白和安以绣一同回来,被关在柴房的何书瑶突然开始作妖起来。 “你们这些东西快点把我放出去!我要见北平王和北平王妃!快放我出去!” 听到何淑瑶在里面叫嚣,卫十二掏了掏耳朵,表示柴房里的女人实在是吵的人心烦意乱。 “闭嘴!” 听到卫十二的吼声,何淑瑶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啊!你不放我出去,那我自然有方法让你们进来求我出去!” 说完这话,里面突然噤声。 想到之前何淑瑶以自杀来威胁人,卫十二想不过还是决定打开拆房门看一眼。 却没想到房门刚刚被打开,一股重力突然冲到他身上,把他一撞! 他一把拎住何淑瑶的衣领,何淑瑶却像疯了一样,用力的踢打着他,嘴中大喊:“我要见北平王和北平王妃!快让我见他们!” 安以绣刚刚走近寝房,就听到柴房处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叫喊声。 她看向笙玉,笙玉正准备给他回话,她突然想到在她临走之前,还把何淑瑶关在王府之内,王府之内突然响起的那些叫喊声,恐怕就是何淑瑶传出来的,没想到这个人还真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到现在还活蹦乱跳。 见安以绣止住步伐,要往柴房那边过去,笙玉下意识想拦住安以绣:“夫人,那个人,可见可不见的,而且我感觉她像疯了一样,没有必要再去和她交流。” “没事,我去看一眼,你先把肉肉抱回去吧。” 见安以绣执意如此,笙玉偷偷看了沐渊白一眼,沐渊白皱着眉,准备把安以绣带走,安以绣看出沐渊白的意思,手搭在他胳膊上:“没事,就是过去看一眼。” 最终沐渊白还是随了她的意思:“娘子没有必要和无关紧要的人多费时间,有什么话就速度和她说了吧。” 站在柴房前,安以绣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嚎叫的何淑瑶。 如今的何淑瑶哪里还有当时在医馆见到的那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疯婆子。 “你要见我做什么?” “安以绣!我告诉你!你必须要放了我!倘若你不放我,我就死在你面前,让北平王给我陪葬!” 听到何淑瑶这么说,安以绣怒极反笑,她弯下身看着何淑瑶:“你说什么?” “我要北平王给我……” “啪!”一声脆响。 安以绣一巴掌打在何淑瑶脸上,丝毫没有留情。 何淑瑶捂着脸,恨恨的看着安以绣:“你……你居然打我?” “对于不会说话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好言好语呢?不过打你还是脏了我的手。” 安以绣说完这话一脸嫌弃的掏出一块干净的丝帕在手上擦了擦,随后将丝帕扔在地上,仿佛上面有令人传染的病菌一般。 “安以绣!你欺人太甚!” 何淑瑶只觉得安以绣这番举动是对她的奇耻大辱,梗着脖子,一副要对安以绣进行控诉的样子,看着只让人觉得无比可笑。 “如果你叫我们来,只是为了说这句废话,那我没有时间在这儿和你耗下去。” 见安以绣转身就要离开,何淑瑶急忙开口叫住她:“不!你别走!我还有话没有说完,你不能离开,你得听我把话讲完!” “说。” “安以绣,我知道你身上有欧家的封印!而且据我所知,你身上的封印只怕还有半年时间就会发作!倘若在这半年之内你找不到欧家,你必死无疑!” 何淑瑶一脸恶毒,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后妈。 安以绣耸了一下肩膀:“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不劳烦你在这边瞎操心了。”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何淑瑶突然像发狂一样的笑了起来:“当然有关系,而且我的存在关系于你的性命!你知道么?能解你封印的老家伙也喝了我的血,只要我死了,北平王会死,那个老家伙也会死,而你,也会死!安以绣!你不要惹我!否则,我不介意用自己这一条命拖你们一同下地狱!” 安以绣真觉得何淑瑶是疯到了不可救药。 何淑瑶一开始给沐渊白下药,让沐渊白昏迷,随后就像一条鼻涕虫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进了王府。 而且,听说何淑瑶一直在打沐渊白的主意。 让何淑瑶惦记也不能怪沐渊白,毕竟他光靠这一副脸蛋站在大街上都能吸引不少怀春少女的手帕,实在是他皮相太过好看。 “所以你想要什么?” “我要做北平王妃!” 这句话何淑瑶就曾经和沐渊白说过,沐渊白甚至都懒得给她一个正眼,直接让卫十二把她拖回柴房,没想到她还有勇气再对安以绣说一遍。 沐渊白眯起双眼,对卫十二颔首,示意卫十二把何淑瑶这个疯婆子严加看管,安以绣挥手阻止卫十二。 “你想做北平王妃?” 看到安以绣神色平和的问这句话,何淑瑶只觉得她的要求有戏,当下连连点头道:“是!我要做北平王妃!你让北平王把你休了!我只要做了北平王妃我就不会寻死,那你们所有人都会好好活着,包括我,也能过上我期望的日子!” 安以绣伸出手指挑起何淑瑶的下巴,望着她执着的眼睛,勾起唇角:“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 梁静茹这个人是谁,不止何淑瑶不知道,就连沐渊白也是第一次从安以绣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人……是小家伙曾经的朋友? 何淑瑶懵了一下,正色回答:“你答不答应?” “你觉得我是傻了么?嗯?让我夫君休了我,再将这北平王妃的位置向你拱手相让?或者在梦里可能实现你这个小愿望。” 安以绣真觉得自己也是有病,刚刚回王府就和何淑瑶浪费这么多时间,看来她刚刚真应该听了笙玉的话直接离开。 “卫十二,把她关起来吧。” 听到安以绣要让人把自己重新关在柴房,何淑瑶的双手死死的扒在地上:“不!不准!” 沐渊白懒得安以绣把精力浪费在这个无用的人身上,直接将安以绣打横抱起往寝房走去。 安以绣双手搂着沐渊白的脖子,却还是止不住想起了何淑瑶刚刚说的话。 见安以绣心情不好,沐渊白把她送到房内,让她坐着好好休息一会儿,自己则跑去后厨给安以绣做东西。 小家伙好不容易回到王府,王府终于重现生机,他自然是要庆祝一番,至于那什么何淑瑶那种无聊的人根本不能成为让小家伙不开心的理由,他得做点什么让小家伙高兴高兴。 过了没一会儿,安以绣就看到沐渊白端着一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铜盆过来。 笙玉朝铜盆里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跑到一边冲安以绣挤眉弄眼。 安以绣还以为笙玉眼睛抽筋了,当她看到沐渊白锅里的东西嘴角也有些抽搐。 沐渊白估计是想给她熬汤补身子,但是大锅没有清洗干净,汤面上浮着一层黑色的锅灰,里面的食材已经被煮的糊成了一团,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原材料,绝对的黑暗料理。 沐渊白却喜滋滋的把铜盆推到安以绣面前:“娘子十全大补汤,喝了对身子有好处,来,为夫给你舀一碗。” 第757章 你最近话有点多 第757章 你最近话有点多 安以绣嘴角抽搐,全身心的向沐渊白的好意表示领情:“夫君,我……暂时不饿……” 沐渊白却像是没明白安以绣的意思,把自己熬的十全大补汤往安以绣面前一推,坐在她面前牢牢的盯着她:“乖,喝了。” 安以绣推拒无效,只得板着一张苦瓜脸把沐渊白给她熬的大补汤拿了过来,一仰头,将一大碗补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沐渊白充满期颐的看着安以绣,又给她添了一碗:“乖,再喝一碗。” “夫君,我……饱了。” 对上沐渊白的眼,安以绣抽了一口气,认命的点了点头:“好。” 一连被沐渊白灌了四碗十全大补汤,安以绣实在喝不下去,捂着嘴表示再喝就要撑吐了,沐渊白这才算是放过她,去处理这些日子积攒下的公务。 等沐渊白离开,笙玉正提着铜壶过来,看到安以绣坐在桌子旁捂着嘴,急忙过去问:“夫人,你是怎么啦?是胃不舒服,想吐么?” 问完这一切,笙玉还贴心的去一边给安以绣拿了个盆放在脚下供她吐。 安以绣挥了挥手:“不吐。” 突然,安以绣只感觉鼻子一凉,有什么东西顺着嘴唇流了下来。 然后笙玉指着她开始尖叫:“天啊!夫人!你……你流血了!” 安以绣伸手在唇上抹了一下,看到一手的鲜血后,不甚在意的挥了一下手:“没什么,吃的太滋补,导致流鼻血了。” 笙玉看了一眼淡定的安以绣,跑去给她拿了个帕子:“夫人,你……你刚刚把王爷给你熬的那锅东西都喝完了?” 看到安以绣点头,笙玉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夫人,王爷给你熬的那东西光是看着都没食欲,你还差不多都喝完了……” 安以绣仰着脑袋靠在椅背上,想着刚才对她无比紧张的沐渊白,忍不住笑了一下。 也正是这么一笑,导致鼻子里的血流的更多,让笙玉担心无比。 “夫人……” “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这边了。”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跑去一旁带肉肉和团团。 等笙玉离开,安以绣仰着脖子靠在椅背上,紧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多了几分刚才没有的凝重。 就算平时她喝了十全大补汤,也不至于流这么多的鼻血,如今…… 似乎是感受到安以绣心情与往日不同,小怪物从她袖袋里跳出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你……流鼻血了?” 安以绣甩给小怪物一个你知道还多此一举问的白眼,小怪物回了安以绣一个大绿眼:“你还有功夫在这儿瞪我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搁在平日里,就算是喝了这么多的十全大补汤,你根本也不会流这种鼻血,唯一导致你流鼻血的,不是你喝了这么多十全大补汤,而且……你如今的体质越来越弱,已经弱到无法承受这种汤药了,再这样下去……你一定会……” 死那个字小怪物没有说出来,但安以绣和它都心知肚明,只不过谁都没有将这个字戳破。 “我知道,你不用替我担心,半年时间我会找到欧家的。” 听到安以绣语气平淡的承诺,小怪物不置可否:“你真以为你是神人?欧家那么难找,你怎么就认为你一定可以找到?你……哎……算了,我不说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说完这话,小怪物屁股一扭,直接钻进了安以绣的袖袋,一个字也不说。 安以绣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看样子小怪物那家伙是又和她置气了…… —————————————— 离开安以绣的房间,沐渊白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里,玄旻早早等候于此,看到沐渊白进来,他急忙向他汇报。 “主子,咱们的人已经调查到沐渊鸿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主子打算怎么办?” 沐渊白坐在桃花木凳上,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半闭合的轩窗洒进来一簇淡淡的阳光,正巧照在沐渊白的下半张脸上。 精致的下巴紧绷,嘴唇抿起,在听到玄旻的话后,他微微向上勾了一下唇角:“把他抓起来,带到王府。” 沐渊鸿那样对待他的小家伙,让他的小家伙落在墨子鲮的深宫中不少时日,这笔账绝对不能简简单单翻过去。 早在他得罪小家伙时,沐渊鸿就已不再是他的亲兄弟,最后的一丝血脉之情被割断,那他自然没有必要对他留手。 只不过,就那样杀了他未免让他走的太轻松,总得让他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是什么后果。 见沐渊白面色阴骘,玄旻就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想法,看样子这次沐渊鸿是真的惹怒了自家主子,别提什么留下一命,若是自家主子愿意给他一刀了断反而是对他的顾念旧情,可是如今看来,自家主子似乎并不打算再念着那最后的一丝血缘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那个沐渊鸿要过上比死还要残忍的日子,最起码,沐渊鸿在死之前并不会好过。 “是,属下这就去办。” 在玄旻准备离开之前,沐渊白又将他叫住:“等等。” 玄旻顿在原地看着沐渊白:“主子还有何事?” “绝杀殿成员最近都在做什么?” “接任务。” 沐渊白颔首:“嗯,让他们暂停一切任务。” 玄旻只觉得沐渊白每次的命令都突如其来,试图和沐渊白说利害关系:“主子,之前北魏带兵进犯北平,绝杀殿就因为要保护王妃的安全而停过一段时间,那段日子绝杀殿没有任何的收益,亏损严重,这亏损不单单是金钱上的亏损,还有咱们绝杀殿在江湖上的名声,有好一阵子都没有什么金主过来找绝杀殿下单,如今这么一段时间,属下好不容易让绝杀殿重新走上正轨,倘若再次停顿所有任务,绝杀殿以后只怕就要从四大杀手组织里除名了,还请主子三思。” 玄旻说的话沐渊白不是不明白,玄旻差不多是从小就呆在绝杀殿,一直到做上绝杀殿护法之位,基本上可以说玄旻的一颗心全部铺在了绝杀殿上,他让绝杀殿一次又一次的全面停止任务,无异于是在毁玄旻的心血,他理解玄旻的心情。 想到这里,沐渊白点了一下头:“行,不用全面停止,留下四分之一的人正常接任务,其余人停下手中一切事务,务必在三个月之内找到欧家。”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玄旻惊了一下:“欧家?主子,你说的可是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欧家?” 看到沐渊白点头,玄旻几乎要忍不住骂娘。 “主子,那个欧家已经避世百年了,听说他们早就躲到了深山老林里,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生活的踪迹,甚至……他们都有可能灭族了,只不过因为都在深山里,所以没人知晓,这个地方……当真是不好找。” 玄旻说的是实话,但是他看见沐渊白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最后只得闭嘴。 “主子,是我说多了。” “玄旻,你最近的话确实有点多,三个月,必须找到欧家。” 玄旻还想反驳,在见到沐渊白不能置喙的脸后,他只得应下这不太能完成的军令状。 “明白了么?” 玄旻哪里敢说不明白,强忍心中泪水回答:“明白了!” “下去吧。” “是!” —————————————— 阴深保湿的大殿,殿门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黑月营”。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在殿里饮酒作乐,他怀中抱着一个只着白纱的女子。 在女子的白纱下竟没有其他的遮挡物。 那女子畏畏缩缩的蜷缩在男人怀中,仿佛一只宠物般向男人卑躬屈膝。 在女子向男人递酒时,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发起了脾气,一把将女子手中的金樽酒杯挥倒在地。 酒杯里的酒水洒落在名贵的长毛地毯上,顿时多了几分污渍。 女子被男人用力推到地上,她却不敢反抗,只得蜷缩着身子哭喊:“营主!营主!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黑月营营主弯下腰身,一把掐住女子的下巴,女子的面容被微暗的蜡烛照亮,面黄肌瘦,甚至多了几道浅浅的皱纹。 倘若安以绣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正是当日在刑场被人劫走的安以岚,安建刚的女儿,她名义上的姐姐。 面容艳丽的安以岚居然在黑月营营主这儿被折磨的仿佛七老八十的妇人,完全不似她平日里的模样。 黑月营营主用力的掐着安以岚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刺入她的皮肤,让她下巴瞬间多出来几道血痕。 安以岚痛的龇牙咧嘴,却不得不压抑着心中的疼痛而忍住尖叫。 黑月营营主盯着安以岚的双眼,目光逐渐变得疯狂,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她?不是她?她什么时候才能活生生的在本营主怀里?你告诉本营主!” 第758章 一起下地狱吧 第758章 一起下地狱吧 安以岚痛的眼角带泪,却只能用力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声。 黑月营营主对安以岚没有回应的举动颇感生气,一手用力的紧紧抓着她的头发,安以岚吃痛,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 “说起来……安以绣是你妹妹吧。” 黑月营营主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听到黑月营营主这么说,安以岚急急忙忙点头,只希望黑月营营主把对她的发泄转嫁到其他人身上。 “回营主,是的,安以绣是奴婢的妹妹,她长相倾国倾城,是西凉的第一美人,营主……” 不等安以岚把话说完,黑月营营主一巴掌用力的扇到她的脸上:“谁让你说这么多废话?” 安以岚见黑月营营主不悦,迅速闭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黑月营营主一个用力把安以岚翻转过去,开始用残暴的方式向安以岚发泄她心中的怒火。 安以岚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有藏在身后的手用力的握紧,忍受着此刻的屈辱。 为什么?为什么受这种屈辱的是她,不是安以绣? 凭什么她要被这个不人不鬼的男人这样对待!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黑月营营主在离开安以岚身体后,将她像用废掉的抹布一样扔到地上,懒得施舍给她一眼视线。 安以岚不甘心的看着黑月营营主步步远离,她真的不甘心啊!凭什么受苦受难的只有她一个人? 与其活成这样的一个不生不死的模样还不如当初就那样死在刑场上,起码她能干干净净的离开,哪像如今这样肮脏? 肮脏的人不该是她,应该是安以绣那个罪魁祸首,听说黑月营营主一直在找安以绣,既然她已经变成掉入深渊的厉鬼,无论如何也无法从里面爬上去,那她……不如拖着安以绣一起下地狱! 安以岚想到这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阴谋算计之色。 “营主,奴婢有话与营主说,关于安以绣……” 虽然安以岚害怕黑月营营主,但是她更不想只有她一个人受苦,她一定要把安以绣带入这片地狱! 黑月营营主在对安以岚发泄过后,心思平静了许多,再次从她嘴里听到安以绣的名字,他眼中多了一丝饶有兴趣。 “说说。” 见黑月营营主甘愿为安以绣停下脚步,安以岚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大半。 四肢着地,铺在地上向黑月营营主爬了过去,宛若一只狗。 黑月营营主看着双手扒着自己衣角的脏女人,眼里的厌恶不言而喻,抬起一脚踹在安以岚的背上,将她踩在脚下:“说。” 安以岚身子被黑月营营主踩的用力贴在地上,她忍着背上的痛,一字一句说:“营主……奴婢,奴婢是安以绣的姐姐,奴婢知道安以绣的性子,奴婢可以潜伏在安以绣身边,等着营主的吩咐!对……对营主耳提面命!” 听到安以岚说的信誓旦旦,黑月营营主突然轻嗤了一声:“呵,你以为本营主不知道你和安以绣的关系?姐妹?恐怕她根本就不会认你!你谈何潜伏到她身边?” 黑月营营主越说越气,脚下的力气逐渐加大,脚尖左右用力的碾压安以岚的后背,力气之大踩的安以岚就要忍不住叫出声。 安以岚知道这是唯一能逃离黑月营营主的机会她必须得将这个机会牢牢抓住。 “营主……营主,求您给奴婢一次机会,若是这次奴婢没有做成……奴婢,甘愿死在营主手上!” 她已经想过了,倘若她这次不能完成将安以绣带到黑月营的承诺,营主一定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不如她先一步对营主承诺,以此向营主表示她一定完成任务的决心! 而且,这种日子她过够了,苟延馋喘没有一丝一点的尊严,就算是任务没有完成,营主要杀了她,反而是对她的一种解脱! 虽然她这么想,可心中还是不想死,若是想死,在黑月营有许多的杀器,任何一样刀,或者毒都能置她于死地,可她没有那么做,她怕,她怕死! 替营主做事,立下一个大功,只怕营主就会顾念这些让她能在黑月营过的舒适些。 黑月营营主低头看着安以岚的神色,她面上满是恳求,看不出一丝异样,黑月营营主弯腰扯起她的长发,让她的脸正对他,直视她的眼睛,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好,你去安以绣身边,但我不要她,我要她的孩子!” 安以岚有些震惊的看着黑月营营主,不明白黑月营营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孩子?” “是啊,她生了一对可爱的孩子,男孩,听说长的很像她。” 听到孩子,安以岚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阴狠之意。 曾经……曾经她也有过一个孩子,但是……被营主生生的杀死在她腹里,从此,她再也不能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不甘心!凭什么安以绣可以生下一对活泼可爱的孩子? 见到安以岚的眼神,黑月营营主抓紧安以岚的头发,直到她的发顶被扯的生疼,满头的头发几乎都要从头皮被扯下来! “不要打小主意,本营主要活的孩子!” 安以岚很想知道黑月营营主为什么要那个孩子,但是迫于黑月营营主的淫威,她也不敢出言打探。 没想到黑月营营主居然自言自语的说起话,让她了解到黑月营营主这么做的动机:“孩子的心血,真是最好的补药,尤其是安以绣的孩子,天生不凡,哈哈,去,把那两个孩子给本营主抓来,一定要成功。” 安以岚突然笑了起来:是啊,她又在这儿嫉妒什么呢? 安以绣迟早也会经历刻骨铭心的痛!光是想想,她养的那么有感情的孩子被营主杀死扔在她面前,岂不是更让她发狂? 哈哈哈!哈哈哈! 看见安以岚眼中无比激动的光芒,黑月营营主用力的碾压她的后背,甚至抬脚在她背上狠狠的跺了几脚,安静的大殿内骤然响起了一阵回荡之声。 “接下来就交给你做了,一定把那两个小孩弄过来。” 安以岚连连点头,向黑月营营主表示她的衷心。 黑月营营主越来越兴奋,然后阴恻恻的在安以岚耳边道:“还有,你知道本营主对待背叛者的手段,不要想着从本营主手下逃走,就算天涯海角,你也得乖乖的回来。” 听到背叛者三个字,安以岚突然打了个抖儿,身子止不住的发颤,紧紧咬着牙齿,仿佛是魔怔了一般。 提到这个她就害怕。 她那个时候正在黑月营营主的脚下侍候黑月营营主,亲眼看到黑月营营主处置逃跑的人。 那人被放在炙热的火上烤,她可以闻到一阵散发着肉味的香味儿从那人身上传来。 黑月营营主让人在那人身上一刀刀的割着,伴随着一阵阵的尖叫声,黑月营营主反而笑的很是开怀。 最后,那逃跑者没有了生息,手下将那人头上的铁桶拿下来,她看到那个人的脸。 那是她的父亲,安建刚! 被黑月营营主在她面前一刀刀割肉并且用炙焰烘烤,她……她想来就觉得心惊胆颤…… 如今黑月营背叛者三个字勾起了她最不想记起的回忆,她很怕……她绝对不会背叛营主,她不想自己也成为那个下场! “营主,奴婢知道的。” 黑月营营主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嗯,换身衣服去吧。” 得到黑月营营主的特赦,安以岚喜形于色。 她终于,暂时的逃离了这个地狱。 她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自由的滋味了。 安以绣…… 安以岚的视线逐渐染上一层阴色。 安以绣,我来了,我们,一同下地狱吧。 等安以岚离开,黑月营营主起身往旁边的石墙走去。 伸手按在机关上,石墙发出一声轰鸣,他大步走了进去。 冰室带着沁入骨血的凉意,黑月营营主身着一身单薄的长袍去丝毫感受不到冷一般。 他几步轻轻来到冰棺旁,伸手摸着透明冰棺的冰盖,看着里面的女人,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 “苏儿,你躺在这儿够久了,你冷么?” 冰棺里的女人紧紧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冰室里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黑月营营主知道自己说话得不到回应,伸手在冰棺的棺盖上轻轻拂过,仿佛他摸的不是冰棺,而是苏儿的那张脸,他继续说:“说了好久让你醒过来,但我一直没有做到,是我错了,我会加快速度让你复活的,相信我,苏儿……” 看着冰棺中女人略有些枯萎凹陷的脸,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将棺盖抬起往旁边挪去,露出女人那张角色却已经有些枯萎的脸。 他从旁边拿过一个骷髅头,手指一探,捉出一天纯红色的尸虫往女人的嘴里塞去。 尸虫入口,挣扎不堪,最终因为尸体太冰而被冻僵化成一滩血水混入女人的口腔。 黑月营营主手指在女人的脸上轻轻划过,似乎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他会尽快让人把安以绣抓来,毕竟,他的苏儿要等不及了啊…… 第759章 妹妹,求求你 第759章 妹妹,求求你 不知道为什么,王府门口突然多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甚至有些疯癫的女人。 那女人成日里就在王府附近徘徊,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安以绣和笙玉从外面逛了回来,那女人见到后飞速奔了过来,跪在安以绣面前开始哭哭啼啼。 “妹妹……啊,妹妹……你救救我好么,求求你了。” 那女人一边说这话,一边用力给安以绣磕头,不消一会儿,她脑袋就肿起了一个大包,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安以绣和笙玉对视一眼,充满疑惑的后退一步,低头看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年龄似乎不小,三四十的模样,额头上的皱纹明显,眼下的眼袋鼓起,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她为什么叫她妹妹? 见安以绣没有说话,那个女人跪在地上,挪动膝盖来到安以绣面前,伸手就要抓她的大腿。 被安以绣动作迅速的躲开,那女人扑了个空,顺势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妹妹,妹妹,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么……” 因为这女人是在大街上和安以绣哭诉,不一会儿就引来许多百姓站在旁边围观。 他们伸出手对着安以绣指指点点,一副要教她做人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子好像是北平王妃,那另外一个跪在地上求北平王妃的女人又是谁呢?” “似乎没有听说过北平王妃有姐姐啊?这女人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什么假冒的?倘若北平王妃真的没有姐姐,那这个女人为何要自称是她姐姐呢?肯定是有什么隐情,且看看再说。” 安以绣微微皱眉看着那个女人,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有几分眼熟。 她虽然面容苍老,但是从她脸上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模样,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而且,这个女人自称是她姐姐,而她有的姐姐似乎是在安家…… 这长相……似乎……就是…… “安以岚?” 听到安以绣叫出自己的名字,安以岚瞬间欣喜的点了点头,几步又挪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裤腿和她哭诉:“妹妹……姐姐,这些日子过得很惨,以前是姐姐对不起你,还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求你收留姐姐,给姐姐一碗饭吃就好了……” 见安以绣没有回应,安以岚顿了一下,改了一下对自己的称呼:“妹妹,真的,求求你收留我了,我只需要一碗饭,哪怕只是睡在王府的柴房我也愿意,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做,求求妹妹大发慈悲,求求妹妹了!” 说完这话,安以岚双手撑着地面,额头用力的撞着铺满小石子的街道,因为太过用力,他额头上的鼓包被直接撞破,流出的鲜血正好糊在额头上,顺着额头慢慢的流过脸庞,最后来到嘴角,汇集在下巴,滴滴落在地面,不消一会儿,她所处的那块地面就红了一片,看得围观群众不免对她心生怜悯。 “北平王妃,不论你姐姐之前对你做过什么,她如今如此诚恳的向你道歉,你也应该将她接入府中,这才是姐妹亲情。” “是啊,王妃,我看你的姐姐似乎已经知道她以前对你做的事情错了,她如今真诚的向你道歉,倘若你不把她接入府中,那岂不是对你声誉不好?” 听到旁边一堆和稀泥的人在那儿口若悬河,安以绣神色逐渐阴了下来。 这些围观群众在旁边说了这么多,倘若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又会如何选择? 一群只知道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别人的人,他们没经历过某些事情,又怎么能理会别人心中的想法呢? 难道某些人做错事情道了歉,她就必须得原谅吗? 并不是这样,这只不过是一种道德绑架,她想怎么做,从来都由不得别人在旁边说这么多。 见安以绣无动于衷,旁边的围观群众情绪更是激烈,他们伸手指着安以绣,仿佛她不帮助安以岚,不把安以岚加入王府,她就是罪大恶极的人。 “你们知道以前她做过什么吗?” 围观群众没有回话,北平王妃的姐姐对北平王妃做过什么,他们这些看热闹的群众自然是不知道的。 “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又有什么理由来指责我的做法是否正确?” “倘若有些事情发生在你们自己身上,你们又是否能像如今这样对我指责一般而劝告你们自己呢?” 安以绣句句戳心,让那些围观群众紧紧闭上嘴。 看到他们的反应,安以绣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四下看了一圈,目光淡淡,身上的气势却无人能比,凡是接触到她视线的人,皆心虚的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既然你们没有办法能做到接纳曾经对你们做过罪大恶极的人,那你们更没有理由过来指责曾经经历过这些事儿的我。” 见围观群众都要被安以绣说服,甚至有很多围观群众都因为安以绣这番话而被说的无地自容,自是不可能在这儿继续呆下去。 不一会儿这些人就三三两两的散去,到最后居然没有一个围观群众,空荡荡的街道,旁边没有观众,让安以岚的戏无法继续演下去。 安以岚忍不住低下头,垂着视线,望着地上的那一片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她都给安以绣这个小贱人如此磕头了,甚至是没有任何留情的死死磕头,可是她呢,却完全不在意她的感受,反而怼的这些围观群众不敢说话,倘若她这次不让她进王府,那她这头不是白磕了?血也白流了? 更重要的是,倘若她没有完成自己对黑月营营主的承诺,黑月营营主一定会对她有惨无人道的惩罚,她不想自己步她爹的后尘,她想活下去! 想到这里,安以岚更是使劲的向安以绣磕头,企图用这种方法让安以绣对她产生怜悯。 安以绣心中不为所动,曾经安以岚陷害她,那些她都不追究了,可就算是她不追究这些事情,那也不是代表她原谅了她,而是她根本不想再浪费时间与她计较,人生苦短,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眼见着安以绣抬腿要离开,安以岚立刻张开双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压低声音和她说:“妹妹,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这次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讨一口饭吃,而是,我手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需要告诉你。” 安以绣睨了安以岚一眼:“哦?” 安以岚不顾自己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拼命的点着头:“是的,妹妹,你知道我是从哪儿出来的吗?” 安以绣看着安以岚,回想了一下,安以岚似乎是在刑场的时候被人劫走,后来她让人调查这事儿,得知劫走安建刚他们的是黑月营的人。 见安以绣点了点头,安以岚就知道安以绣是清楚了她的来路,当下和她说:“妹妹,黑月营营主太可怕了……我从他那儿听到了一个计划……关于你生下来的两个孩子。” 事关肉肉和团团,就算安以绣不想和安以岚多费口舌,也忍不住驻足多和安以岚说说话,毕竟有时候有些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怎么回事?” 看到安以绣眼中明显感兴趣的神色,安以岚就知道她唯一的机会来了,她必须要把握好这个机会,让安以绣相信她说的话是真话。 “妹妹,爹爹死了,你知道么?爹爹被黑月营营主给杀死了,就在我面前……营主把他放在火上烤,一片片的割下他身上的肉……简直可怕至极……” 安以岚说这话时,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安以绣看到她眼中的恐惧与害怕,确实不像作假。 “安建刚死了?” 安以岚点了点头:“是的,爹爹真的死了……” “哦。” 对于安建刚为什么会死,安以绣并不感兴趣。 毕竟那个便宜爹爹对她根本就没有好过,从她穿越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就被他们陷害关入安府禁地,更别提后面安建刚对她的事儿,没有一件好事儿,她也不想细想。 所以,安建刚死了,她没有半点伤心,甚至有点想笑:这就叫自食恶果。 见安以绣对这事儿不感兴趣,安以岚眼珠子转转和她转了话题。 “我从黑月营营主那儿听说,他要将你的两个孩子抓去炼丹。” 安以绣眼中杀意具现:“抓去炼丹?” 安以岚急急忙忙点头:“是的,真的是这样,妹妹你一定要提防着黑月营营主,那个恶魔!” 安以岚特意将这事情告诉安以绣,就是为了骗取安以绣的信任。 听到安以岚这么说,安以绣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见安以绣这个态度,安以岚有些心急,抓着安以绣的衣袖:“妹妹,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姐妹情上,收留我吧,安府被灭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安以绣低头看着安以岚,安以岚紧紧抓着她的裤脚似乎怕她离开。 她看着痛哭流涕的安以岚,一个问题一闪而过:“说起来,你怎么从黑月营逃出来的?” 第760章 真正的孤家寡人 第760章 真正的孤家寡人 安以岚身子一僵,脑袋开始飞速运转。 这个问题她一定得好好回答,如果没有回答好,只怕安以绣就会因为不相信她说的话,而不让她进王府。 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理由。 “妹妹,当时黑月营营主把我整晕了,估计以为我是死了,所以让人将我丢去了乱葬坟,等我醒过来之后才发现我已经出了黑月营,就一路来到了妹妹所在的北平,请求妹妹收留。” 安以绣对上安以岚真诚看着她的眼睛,她看了有一会儿,直到安以岚有些心虚的动了动眼珠子,她突然一笑,伸手在安以岚肩上拍了两下:“行,既然你告诉我这个消息,那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安以岚唇角上扬,以为安以绣会让她进府,急急忙忙起身,因为跪在地上的时间有些长,她站起来之后有些跄踉,差点没一下栽倒地上。 多亏笙玉伸手扶了一下,她才不至于去啃地上的碎石头。 安以绣冲笙玉使了个眼色:“附近找个客栈安排她住下。”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也愣住了,她还以为夫人会让安以岚入住王府呢。 在安以绣话音落下之后,安以岚瞬间慌了起来,她拼命的抓着安以绣的衣袖道:“妹妹,妹妹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就把我带到王府去吧,不论给你当牛做马我都愿意,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客栈,我害怕营主会发现我是假死找过来,妹妹真的求求你了!” 安以岚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向安以绣磕头。 安以绣直接给了笙玉一个眼神示意大步离开。 她原本就不喜欢安以岚,自然是不会让安以岚进王府平白给她添堵,之所以让笙玉给她找间客栈住下,只不过是不想让安以岚继续在眼前晃荡。 按照道理来说,有一个住宿的地方安以岚就应该满足了,可是她却偏偏拉着她的衣袖,非要进王府里住,这么说的话,这件事就有些蹊跷了。 那她更不会让她住进王府了。 看到安以绣毫不留情的大步离开,之后背影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她视线中,她瞪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安以绣!安以绣!你越是不让我进王府,我非要进去!你的两个儿子,哼!迟早要成为营主的炼丹材料! 倘若安以绣知道安以岚恶毒的心思,哪里会让笙玉给她找客栈住?那她会是第一个向安以岚挥刀的人! 服从安以绣的命令,笙玉将安以岚安排在一家不算小的客栈内,回去和安以绣复命。 “夫人,我已经把她安排好了。” 笙玉一直跟在安以绣身边,自然也知道安以岚曾经对安以绣做的事情,所以她对安以岚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耐着性子把她送去客栈都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 “安排好就行了。” “夫人要不要派人盯着她?我总觉得她这次过来很有目的性。” 安以绣冲笙玉竖了竖大拇指:“不错,有进步。”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没好气的瞪了安以绣一眼:“夫人,你这是在说我以前很蠢吗?哼!” 安以绣淡笑不语,见笙玉把脑袋扭过去,假装一副赌气的样子,忍不住更是笑出了声:“怎么可能,笙玉想来聪明?谁说她蠢,我第一个不服。” 笙玉也是个小孩子心性,听到安以绣这番安慰的话,又喜笑颜开起来。 “夫人,那要不要让十二去盯着她?” 笙玉跟在安以绣身边的时间不短,在安以绣经历了诸多绑架刺杀之事之后,她也不得不变得警惕起来,以防再有人对自家夫人有所不利。 安以绣挥了挥手:卫十二还有沐渊白那边的事儿需要完成,去盯一个安以岚难免是杀鸡用牛刀了。 “没事,这事儿我自有安排,你不用在这操心,走,去看看肉肉和团团。” 虽然安以岚心思目的不纯,但她告诉她的那个秘密,也让她不得不为之重视。 很快,肉肉和团团的房间在就增加了比平日里还多两倍的防守。 事儿传到沐渊白耳中,沐渊白对这件事表示赞同。 “王府所有事都听王妃安排。” 说完这话,沐渊白扬鞭在马臀上甩了一下,马儿跑的更是快了几分。 “主子,说起来抓沐渊鸿这事儿没必要让你亲自过去啊。” 沐渊白看着路边的景色仿佛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迅速略过,他微勾起唇角,低声嗯了一下。 看到沐渊白眼中杀意顿显,卫一也知道劝不住自家主子,顺势闭嘴。 这次沐渊鸿是真的惹怒了主子,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沐渊鸿了。 不过,他绑架他们小世子,还用小世子威胁王妃去北魏,这事儿太不道德,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 一条肮脏带着恶臭的臭水沟里,几个衣着褴褛的人在里面跌爬滚打。 被围在中间的人伸手挥掉在他额头上飞的苍蝇,手上的淤泥被甩到他脸上,让他的面容更为脏污。 “连这些苍蝇都欺负朕?啊?连你们也欺负朕?” 那个人像是疯了一般的抬起双手在自己眼前四下挥舞,似乎不把那些苍蝇赶走,他的心情就会一直这么低落下去。 听到男人在那儿和苍蝇自言自语,他身旁的几个人纷纷抬头看着他,却也不敢对他有任何劝阻的话,只能在一旁沉默不语。 “你们说,这苍蝇是不是欺负朕?凭什么朕要落到如今的地步?” “皇上!” 最终有一个人出声叫了一句,唤回了沐渊鸿的理智。 沐渊鸿抬头仰望蓝天,身形踉跄,再一次跌入泥沟之中,再次粘的他一身泥巴。 旁边的随从急忙伸手将沐渊鸿扶了起来,几个人身形摇晃的扶持着走出臭水沟。 沐渊鸿第一个忍受不住的瘫倒在干枯的草坪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朕不走了!你们趴下给朕当马骑!” 沐渊鸿开始耍脾气,自从被墨子鲮赶出北魏,他就像个叫花子一样,一路在不知名的地方流浪。 墨子鲮也真是一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他当初帮了他那么多。 原本他不做皇帝,手下衷心的人就不多了,为了讨好墨子鲮,他特意派了一大批人去北平王府撸来了一个小世子。 这才威胁北平王妃到了北魏。 不止如此,他还让人把北平王妃沐浴了送到墨子鲮的床上,供墨子鲮享用。 他对墨子鲮如此尽心尽力,到头来却换得墨子鲮这样毫不留情的背叛,一个铜板也没给他,一匹马也没有给他留下。 他这一路上没有吃的,全靠双腿走路,他感觉他的双腿都要废掉了。 路上他饿了就去路边抢小孩子手里的包子,狼吞虎咽的塞到自己嘴里,他敢保证,他一生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是西凉的皇上啊,山珍海味随他享用,竟然落魄到需要与人抢食的地步!可悲!可叹啊! 跟在沐渊鸿身旁的属下看着沐渊鸿如今接近癫狂的神色后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他们的主子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万人之上的尊贵人,没有了那层身份的支撑,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并且是脾气很大的普通人。 他们之前之所以跟在皇上身边,是因为他们的卖身契在皇上手中,而皇上又位高权重,他们不得不屈服在皇上面前。 如今……就算卖身契不在他们身上,但也不在皇上手里,早就不知道被扔在哪儿的东西,他们似乎也不用继续对皇上俯首称臣了。 想到这里,其中一个下属冲沐渊鸿跪了下去。 沐渊鸿正准备训斥他这是干嘛,特意给他添堵? 没想到他说出来的话当真让他堵到不行。 “皇上,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从今以后,还望你多做保重,告辞。” 说完这话,这属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沐渊鸿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属下离去的背影,气的鼻孔都要冒烟。 “什么?你在说什么,你给朕再说一遍!” 见那属下径直往前走,沐渊鸿只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别人挑战,伸手指着那个下属对自己其余的下属颐指气使:“你们,你们去把他给朕抓回来!” 却没想到,那个人的做法给了其余人底气。 他们也早已经受够了沐渊鸿对他们的命令,有人做这个出头鸟,也是在告诉他们,他们还有另一条出路。 看着自己身边的属下,并没有按照自己的命令去追那个背叛者,沐渊鸿抬起脚狠狠踹在其中一个属下腿上:“你是聋了么?让你们去把他给朕抓回来!” 那属下冷冷看了沐渊鸿一眼,最终不发一言的离开。 随着这两人的离开,触动了其余人的心思,他们也跟着离开,到最后只剩下沐渊鸿孤家寡人一个站在泥沟边上,一脸懵逼。 “你们为什么都走了!你们凭什么离开!你们是朕的一条狗,朕没有让你们走,你们怎么敢自作主张?都给朕回来!” 纵然沐渊鸿在旁边喊的声嘶力竭,也没有一个人给他回应。 看着空荡荡的草坪,沐渊鸿癫狂的对着天大叫出声:“啊——” 第761章 刺死三宝 第761章 刺死三宝 沐渊白骑马来到这儿,就听到沐渊鸿凄厉的叫声,他忍不住抬手掏了掏耳朵:“在这儿?” 卫一点头回答:“是的主子,之前咱们的人就查到沐渊鸿在这一片。” 沐渊白颔首,驾着马儿来到草坪上,只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泥人站在泥沟边上,捶足顿胸。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听到一阵马蹄声,沐渊鸿欣喜的转过头去。 这个地方居然有人!他可以让那人带他离开这儿!他实在是不想继续走下去了!! 当沐渊鸿看到来人之后,他瞳孔骤然放大。 这个人……这个人! 沐、渊、白! 他怎么会在这儿? 沐渊鸿下意识就想叫身边的人护驾。 喊了几声“护驾”之后,身边没有人响应,他四下看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已经孤家寡人没有一个下属,心中不由胆颤心惊起来。 他伸手指着沐渊白,步步向后退去,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以此来显示自己并不好惹。 “沐渊白!你怎么在这里?” 沐渊白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沐渊鸿:“看到我很吃惊?” 沐渊鸿定在原地怒目瞪着沐渊白,一字一句道:“你现在过来是要做什么?朕告诉你!朕是你的皇兄!你……” 沐渊白嘴角上勾微微一笑:“皇兄?” 他驾着马儿向前踏了几步,逼近沐渊鸿。 “你在绑架本王儿子时,可有想过你是本王的皇兄?你在用本王儿子逼迫本王的王妃到北魏时,可有想过你是本王的皇兄?” 听到沐渊白句句逼问,沐渊鸿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敢和沐渊白对视。 沐渊白说的是事实,可是!可是他有苦衷! 若不是沐渊白把他从皇位上逼下来,他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对!一切都是沐渊白!都是沐渊白的错! 给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心里建设之后,沐渊鸿顿时觉得自己有了底气,挺直了背看着沐渊白,仿佛做错事情的是沐渊白,而不是他。 “不论怎样,朕都是你的皇兄!咱们的血缘关系是无论无何也不能磨灭的!” 沐渊白冷笑一声,懒得和沐渊鸿多作废话。 看到沐渊白朝自己抬了一下下巴,卫一就知道沐渊白这是不想和这个皇兄多说什么。 他立刻翻身下马,拿着刀剑搁在沐渊鸿的脖子上:“跪下!” 听到卫一的冷斥,沐渊鸿梗直了脖子站在原地,愣是不肯弯下双膝,他瞪着一双大眼紧紧盯着沐渊白,伸出食指指着沐渊白,破口大骂道:“沐渊白!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朕向你下跪?” 沐渊白眯起眼睛看着沐渊鸿指着他的手指:“把他带回去。” 他纵然可以把沐渊鸿一刀砍死在这儿,但是沐渊鸿在死之前也该像她做过的事情赔罪。 看到卫一凶神恶煞的来到自己身边,把自己的双手扭在身后,沐渊鸿瞪着双眼看沐渊白:“沐渊白!你这个样子对朕!你还知道尊卑么?朕是皇上!朕是西凉的皇上!” 沐渊白看着沐渊鸿被卫一绑到马上,这才淡淡开口:“曾经的,如今的西凉早就是你儿子的天下了。” “那是朕的儿子!那就是朕的天下,你这般对朕!你不得好……” 不等沐渊鸿把“死”字说出来,卫一就拿了给马儿擦屁股的脏抹布塞到沐渊鸿嘴里。 沐渊鸿扭着头呜呜呜的直叫唤,却没有任何人理他,他叫的累了,最后居然在马上睡了过去。 好歹不在需要他走路了,既然有马儿带着他,他也不担心沐渊白会杀了他,毕竟他那么多次都只是对他做个样子,充其量就是再把他关到那个院子里,他不怕,他总有机会再从那里逃出来的! 想到这里,沐渊鸿睡的更是香甜,就连鼻子上都冒出了一个个混浊的泡泡,夹杂着鼾声,让坐在沐渊鸿身后押着沐渊鸿的卫一止不住的皱起了鼻子。 真臭!又吵! —————————————— 没几天,沐渊白回来了,还带了一个让安以绣意想不到的人。 看到沐渊鸿的那一刻,安以绣眼中迸发出怒火。 若不是沐渊鸿派人到北平王府,王府的人根本不会全部被灭!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王府的水池之中排列整齐的一百多具尸体,所有人的脖子上都是一道鲜血淋淋的刀痕,甚至还有的人连脑袋都被割了下来,场面血腥,让她记忆犹新。 若不是沐渊鸿,团团不会被绑走,险些出事。 若不是沐渊鸿,她不会被逼着去北魏,还冠上一个墨子鲮皇后的称谓。 沐渊鸿! 就算他万死也不能抵上王府百来人的性命! 看到安以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沐渊鸿觉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脖子。 看到安以绣对沐渊鸿恨意满满,沐渊白只觉得心疼自家媳妇儿受了那么多的罪。 沐渊鸿还强装镇定的和安以绣说:“你……你凭什么这么看着朕?” 安以绣嗤笑一声,看向卫一:“把他带到王府众人的墓碑处。” 当初王府全府被灭,安以绣下令将所有遭此劫难的王府众人悉数埋葬到王府后山的某一处林中,也算是还他们最后一片安宁。 既然沐渊鸿这个罪魁祸首被抓来,那自然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 听到安以绣这个命令,沐渊鸿当下不乐意的瞪起眼睛:“你要干什么?朕不走!朕不过去!” 在安以绣下令的那一刻卫一就抓过沐渊鸿的胳膊将他紧紧按在地上:“老实点!走!” 沐渊鸿不配合,卫一也不继续说什么,直接提着沐渊鸿的两条腿将他头朝下放在地上拖。 沐渊鸿穿着的衣服本来就破烂不堪,如今被卫一这么一拖,有些露着肉的地方立刻蹭在地上,不消一会儿他身上的皮肤就火辣辣的疼,他挥舞着双手,不停的叫喊着:“放手,你放开朕,朕自己走!啊!松手!放肆!” 纵然沐渊鸿大呼小叫,卫一就像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拖着他往前去,甚至还暗地里加快了步伐,更让沐渊鸿加大了几分痛苦的叫声。 等沐渊鸿被拖走之后,安以绣看着笙玉:“去准备几样东西过来。” “夫人,你要什么东西啊?” “白绫,匕首鹤,顶红。”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不由有些震惊,她看着沐渊鸿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嘴巴:“夫人,这些东西是要给那位用么?” 安以绣颔首,目光冰冷的看着沐渊鸿消失在眼中的背影:“他作恶多端,是时候向那些无辜的亡灵谢罪了。” 笙玉也想到了那次的事情,眼中闪起了泪光:“好,我这就去。” 等笙玉去准备那些东西时,安以绣扭头看向沐渊白:“王爷,我这么做你会不会怪我?毕竟那是你的血脉至亲。” 沐渊白摸了摸她的头顶:“这是他应得的。” 说起来他这次之所以将沐渊鸿带回来,也是存着让安以绣来定夺的心思。 血脉之情? 沐渊鸿算计他,算计那小家伙,算计他们的孩子,什么血脉之情,早就已经在这些算计阴谋之中消失殆尽。 既然沐渊白也允诺这件事,安以绣自是放手去做。 沐渊鸿先一步被卫一带到王府后山的墓碑堆。 所有的王府中人都被立了一块墓碑,整整100多座,在沐渊鸿眼中只觉得异常阴森,伴随着这一阵接着一阵的寒风,沐渊鸿更觉得这是那些冤魂来找他算账了。 他吓得脸色有些卡白,止不住的往后缩,卫一却紧紧的抓住他的领子,不让他后退半分。 “跪下!” 安以绣斥了一声,听在沐渊鸿耳中只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别人挑衅,当下不悦的看向安以绣:“你说什么?你让朕跪下?朕跪天跪地,岂能跪这些贱民?” 安以绣怒极反笑,向卫一使了个眼色,卫一按着沐渊鸿的肩膀将他用力的压在地上。 沐渊鸿力气本就在这些颠沛流离的日子里耗尽,没有吃没有穿,他哪里还有其余的力气和卫一抗争,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磕头!” 沐渊鸿自是不从,不等沐渊鸿说话,卫一就非常有眼色的抓着沐渊鸿的脑袋往地上按压。 沐渊鸿怒急,却不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卫一的钳制。 “你们……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 安以绣撇开眼懒得看沐渊鸿,沐渊白也学着安以绣的模样转过脸去。 只留下沐渊鸿在一旁叫嚣。 不一会儿,笙玉带着一个竹篮过来,竹篮上是一方白色的帕子,看来笙玉已经把她刚刚要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了。 笙玉走到安以绣身边,冲她点了点头:“夫人,都准备妥当了。” 安以绣拿过笙玉手中的竹篮,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沐渊鸿面前,动作不急不缓,却看的沐渊鸿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白绫…… 匕首…… 金樽酒杯…… 这……这是宫中刺死三宝!他们,他们这是要让他死啊! 不等沐渊鸿想太多,安以绣的声音就淡淡响起,仿佛是催命的丧钟。 “自己选一样吧。” 第762章 沐渊鸿之死 第762章 沐渊鸿之死 沐渊鸿瞳孔紧缩,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沐渊白:“老五!你,你就任由这毒妇在你面前杀了你的亲皇兄么?你!” 沐渊白以淡漠的视线回应沐渊鸿的问话。 让沐渊鸿心中窜起一阵凉意。 这……这老五是当真不想救他,他想他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沐渊鸿心中顿时一紧,看向沐渊白的目光多了几分乞求之意:“老五,你不可以这个样子,朕……不不不,我,我是你的皇兄,你千万不能忘了咱们的手足之情,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我带着你出去玩吗?皇兄对你很好的,皇上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掉你,老五,你……你……” 沐渊鸿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本自称为朕,急急忙忙换了自称,希望沐渊白可以看在他服软的份上,饶过他这么一命。 听到沐渊鸿在旁边对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沐渊白只觉得他说的这番话异常的讽刺。 从来没想过要杀掉他么? 并不。 从沐渊鸿知道他才是先皇定下的皇位的继承人的那一刻,沐渊鸿就没有一刻不想让他死! 多少次的刺杀,他心知肚明,却没有说破。 若不是他有那些势力保护他,只怕他早就已经死在他的手下,不知道多少回了。 如今沐渊鸿居然还有这个脸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这让他如何能相信他说的这番话呢? 看见沐渊白无动于衷,沐渊鸿的心逐渐入了冰塘,他转而将视线投到安以绣身上。 这个北平王妃啊,是他亲自给老五赐婚的,本以为这个北平王妃一无是处,是个拖累老五的负累,却没想到这北平王妃非但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无能,反而一身功夫,聪明机灵。 早知道这样他为何要将这么一个人送给老五,倘若他将这个北平王妃留着自己受用,那如今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与之不同? 正在高位处决定生死的不是老五而是他? 越是这么想着,他心中越是觉得愤怒不堪,悔恨占据了他的内心,她越来越觉得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这么傻,他恨啊! “北平王妃,北平王妃,朕……我,不要杀了我,我是西凉曾经的皇上,我也是曾经的上位者,只要你不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有很多的金银珠宝都在宝库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只要你放过我,这些宝物全部都是你的!” 见安以绣不为所动,沐渊鸿继续加大他的筹码:“对了,不只有宝物,我还把我手上的那一支赤剑给你!” 赤剑是沐渊鸿这个皇上的护卫队,可是当沐渊鸿四处流浪的时候,赤剑并没有再露出面,这足已经说明赤剑已经彻底的放弃了他们以前的这个主子,或者是另谋出路,或者他们已经被其余的仇人给杀了,不论怎么样赤剑这个队伍,她是绝对不会收下的,无福享用啊。 安以绣目光淡淡看着沐渊鸿,足尖点了一下放在沐渊鸿面前的刺死三宝,口中依旧是之前和他说过的那句话:“自己选一样,给你死的尊严。” 倘若沐渊鸿依旧不选,那没有办法,她只好亲自动手了,现在在她还没有做反悔的决定之前,她会让他以最轻松的方式上路。 倘若是由她来动手,沐渊鸿一定不会死的那么轻松容易。 看出安以绣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沐渊鸿已经接受了他今天必死无疑的下场,脸上的神色反倒轻松了起来。 “朕一生戎马,居然死在这种地方,还是被人给赐死!”沐渊鸿冷笑了一声,目光四下看了一圈,带着浓烈的恨意与杀气。 “就算是死,朕也要死得有尊严!放开朕!” 沐渊鸿扭头冲卫一怒吼了一声,在这一瞬间,他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倒是显露无疑。 卫一看向安以绣,等着她的命令。 安以绣微微颔首,卫一松手,后退一步,单手放在腰上,抓着腰间的匕首,倘若沐渊鸿有任何异动,他的匕首就会瞬间刺上去。 沐渊鸿脚步晃晃荡荡的在地上走了两圈,他仿佛是想在死前用力的记住他们俩的模样,目光定在沐渊白和安以绣的脸上许久。 对于沐渊鸿这个将死之人的目光,安以绣和沐渊白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看他就任他看。 沐渊鸿残忍的杀害了那么多的人,对于将他赐死一事,他们并不觉得理亏。 沐渊鸿直到自己的眼睛看的累了,收回视线,弯腰拿起了那一个金樽酒杯,仰头将其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在其中的酒被喝完之后,沐渊鸿手一松,握住的金樽酒杯没有了支撑,瞬间从半空中落到了地上,翻滚的到地上,一直撞到了其中的一座墓碑上,发出一阵细微的叮当声。 或许是鹤顶红的药效发作,沐渊鸿瞬间瘫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在地上用力的打着滚儿,身子蜷成一坨,仿佛一个虾米。 他张着嘴,眼睛瞪的老圆,目光死死地盯着沐渊白和安以绣。 很快乌黑色的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接着,就连他的眼睛也流出了乌黑带红的血。 他嘴巴一张一合。 嘴巴每动一下就有不少的血流出来,流到他身上的破衣上。 因为疼痛,沐渊鸿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只不过从他的嘴形他们可以看到他在说。 “朕……朕,会记住你们……朕在黄泉路上,等,等着你们!” 费尽了浑身的力气,说完了这一番斗狠的话之后,沐渊鸿浑身的力气顿时松懈下来,整个人倒在地上,已然气息全无。 卫一伸手在沐渊鸿的脉搏上探了许久,随后他收回手,向安以绣沐渊白两人点了点头:“已经死了。” 一代西凉的先皇上居然是以这种狼狈的形象死去,说出去都让人觉得不可置信。 看着地上沐渊鸿的死尸,安以绣扭头看向沐渊白,向他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不论怎么说,沐渊鸿都是沐渊白的亲兄弟,要让这个亲兄弟死在自己眼前,想必沐渊白心中也经历过一番挣扎,最后他却决定站在她身边。 沐渊白伸手覆在安以绣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一下,和平日里安以绣揉弄小怪物的时候如出一辙。 “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不论是谁。” 安以绣目光落在沐渊鸿身上:“他怎么办?” 沐渊白看向安以绣:“娘子还想鞭尸?” 人死都死了,她至于去鞭尸么? 安以绣睨了沐渊白一眼:“得了,葬了吧,毕竟是你皇兄。” 沐渊白知道安以绣会这么说,他顺势应了下来:“好,听娘子的。” 毕竟是兄弟,死在他眼前,虽然有他推波助澜,他总归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 “卫一,按太上皇的规格葬了他。” 沐渊鸿是西凉的太上皇,既然人已经死了,之前所结下的仇怨便烟消云散,他会给他隆重的葬礼,让他体面的入葬。 卫一看了一眼沐渊鸿的尸身,他死不瞑目,纵然身子已经变得僵硬,一双眼却瞪得混圆,眼中是满满不散的恨意,看上一眼只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卫一叹了一口气,把沐渊鸿的双眼闭上。 “主子给你太上皇的葬礼,该有的体面都会给予你,你作恶多端,应该知足了。” 十天以后。 西凉帝都突然响起了丧钟。 安以绣和沐渊白都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站在皇宫之中。 既然要将沐渊鸿以太上皇的规格下葬,那必须得把沐渊鸿的尸体运送到西凉皇宫。 沐禹宸定然是会看到沐渊鸿的尸体,安以绣也不打算向沐禹宸隐瞒,但还是把赐死沐渊鸿的过程做了点模糊处理。 “皇上。” 安以绣按因有的规矩称呼沐禹宸,沐禹宸看了沐渊白一眼,随后扯了扯笑:“皇叔,皇婶。” “皇上,北平王府曾经被人一遭灭门,这件事皇上可有耳闻?”听到安以绣这么问,沐禹宸点了点头。 他不是当初那个被硬推上皇位的沐禹宸,如今的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党派,西凉发生的事情,自然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这件事他听说了,他还听说北平王府被人一遭灭门之后,王府的小世子也随之丢失了一个,后来好像出现在北魏。 随后北平王妃为了救小世子去了北魏,却被北魏的皇上墨子鲮强行留在北魏,还给她冠上了北魏皇后的称谓。 不知道北平王妃为什么在太上皇的吊唁上突然提起这件事。 “实不相瞒,这些事情都与太上皇有关,甚至可以说这些事情都是太上皇在背后主使,我们北平王府100多条人命,在一夕之间全部消失……”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沐禹宸目光瞬间呆滞,甚至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他一直以为做出这种事情的是那北魏皇上墨子鲮,却没想到……居然是太上皇! 沐禹宸只觉得嗓子似乎像被一团棉花哽住,看着安以绣,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北平王妃是想说……太上皇的死,和这件事有关么? 第763章 都会说话了 第763章 都会说话了 “皇婶……” 安以绣见沐禹宸大致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始末,和沐禹宸点了点头:“想必皇上都已经猜到了这些,所以,太上皇为了向我北平王府这一百来号人赎罪,喝了毒酒自裁了。” 纵然知道安以绣话中有水分,沐禹宸也不想和她多做计较。 不论如何,太上皇已经去了。 在他看来,太上皇这件事确实做错了,就算别人要报复,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 只是这死的毕竟是他的父皇,说他不伤心那绝对是假的。 既然事情已经和沐禹宸解释了,安以绣和沐渊白也不想再多打扰沐禹宸。 安以绣当下和沐禹宸告辞。 在离开之前,沐渊白伸手在沐禹宸肩上拍了两下:“节哀顺变。” 感受到沐渊白的手劲,沐禹宸看了沐渊白一眼,他眼神有些复杂。 这些日子他一直觉得心中郁结,甚至有时候会吐血,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一个人强撑着,他觉得他马上就要驾崩,只可惜他还没有皇子,这皇位他也不知道该传给谁。 刚刚沐渊白在他肩上那么拍了两下,力气很大,却在那一瞬间打通了他郁结的脉络,他甚至觉得身上一阵轻松,仿佛浴火重生一般。 皇叔并没有因为父皇对北平王府的所作所为而记恨他,反而不计前嫌的将他体内的脉络打通。 沐禹宸目送沐渊白和安以绣离开,最后沉沉叹了一口气,转头对贴身小太监道:“让人好好伺候皇叔和皇婶。” 小太监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跟在沐渊白和安以绣身后离开,生怕对他们一个伺候不周,惹来皇上龙心不悦,虽然这是他伺候过性子最好的皇上,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哪儿能轻易得罪呢? 安以绣和沐渊白住进了沐禹宸让人给他们安排的偏殿。 看得出沐禹宸对他们很是礼遇,这间偏殿装修极为奢华,是别的偏殿不能与之比拟的,由此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怪罪他们将沐渊鸿赐死一事,纵然他登基皇位几年有余,经历了无数的权谋与争斗,他依旧是昔日那个翩翩少年郎,没有被权力所蒙蔽双眼,可以说他是人世间的一片净土,就算是从淤泥中出来也不会遭到半点污染。 因为太上皇驾崩,除了被特定在封闭不准出来的个别王侯之外,所有王侯都因此到了帝都。 一时之间,帝都人来人往,比平日里都热闹几分。 太上皇的葬礼很是隆重,到了日子便出发去陵墓。 安以绣和沐渊白碍于面子也跟着一同去了陵墓。 一路排场惊人,百姓们都得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 倘若沐渊鸿还活着,他应该会感叹他死后的排场不小。 葬礼结束,沐禹宸多留安以绣和沐渊白在西凉帝都几日。 “皇叔,皇婶,你们许久不在帝都了,过阵子再回北平吧。” 沐渊白却有些忧心忡忡。 安以绣到帝都之后,接连几天都在流鼻血,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的身体状况日渐愈下,他们倒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边闲逛了。 正说话的时候,安以绣突然觉得人中一凉,这熟悉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挡在鼻前,沐禹宸却没有错过她人中上那一抹殷红。 沐禹宸瞳孔瞬间缩了起来:“皇叔……皇婶,这是怎么了……” 安以绣身子不好的事,除了他们身边的暗卫,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毕竟这件事就算告诉了他们,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安以绣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告诉沐禹宸,沐禹宸却开始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要她不说,他就不让他们离开。 最后是沐渊白所以扯了个理由,算是搪塞沐禹宸:“你皇婶,近日身子不好。” 但沐渊白这个理由一看便知道没有什么说服力,沐禹宸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你说实话吧,或许我有办法能帮到皇婶呢。” 毕竟沐禹宸不是别人,沐渊白也懒得继续遮遮掩掩,索性和他讲了实话:“你皇婶是欧家人,身上有欧家的封印,倘若到了20岁封印依旧没有解除的话,只怕她……” 最后的话沐渊白说的并没有特别清楚,但沐禹宸已经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他颇为不可置信:“二十岁……那……还有几个月……” 沐渊白神色严肃的点了一下头。 看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导致周围的气氛都变得沉闷起来,安以绣呵呵笑了两声,打破了此刻尴尬的氛围:“没事,这不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么?” 几个月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要想在区区几个月之内找到欧家,并且解除她身上的封印,这件事并不简单。 沐禹宸眉头不由也皱了起来:“我会派人去找欧家,一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 听到沐禹宸这么说,沐渊白微微颔首,却并没有把希望全部放在沐禹宸的身上。 “那本王带着王妃先离开了,告辞。” 沐禹宸冲沐渊白拱了拱手,目送他们离开。 等沐渊白和安以绣的背影消失在他视线里,沐禹宸立刻招来人。 “给我找欧家,不遗余力!” —— 回到北平王府,笙玉跑来告诉安以绣:“夫人,我给那个安以岚找了客栈,这几天她还是往王府这边跑,怎么都撵不走,我看她确实是对你另有居心。” 安以绣从马车下来,轻轻咳了两声,四下看了一圈:“她现在在哪儿?” 笙玉扶着安以绣的胳膊将她掺了下来:“我刚刚还看到她在旁边的胭脂铺子里转悠,这会儿估计还没有走呢。” “算了,不管了,只要她不进王府,随她吧。” 安以绣感觉自己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管其他的事情,只要安以岚安安分分的呆在那个小客栈,不过来打扰她,以前的事情便一笔勾销,她也懒得多和她计较了。 既然安以绣都这么发话了,笙玉自然是听安以绣的。 但她看了胭脂铺一眼,总觉得那个安以岚心里打的全是坏主意。 毕竟原本就坏的人,可能被绑走后就洗心革面么? 有是有,但是很难,总之她不相信这种小几率的事情会发生在安以岚身上。 不管怎么样,倘若安以岚对夫人没有坏心,她自然就不去管她了,倘若安以岚对夫人打了什么小九九,那她第一个冲上去表示不服!哼哼哼。 换洗衣服之后,安以绣第一时间就到了房间都弄肉肉和团团。 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变儿,几天没见安以绣觉得这两个小肉团又长大了不少。 “娘……” 突然,肉肉嘴巴动了动,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安以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沐渊白:“王爷,你听到了么?刚刚……刚刚肉肉叫我了?” 沐渊白刚刚正在走神,想着到时候去哪儿找欧家,没有听到肉肉这边的动静,安以绣突然兴奋异常的抓着他的袖子左右摇晃,瞬间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 安以绣抓着沐渊白的胳膊再次跟他重申:“刚刚肉肉叫我了,叫了一个娘字,肉肉都会说话了。” 沐渊白扯了扯嘴角,视线落在肉肉身上,心不在焉的伸手戳了戳肉肉粉嘟嘟肉乎乎的脸蛋:“是么?他都会说话了?” “你搁这儿想什么呢?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见安以绣嘴角笑意逐渐消失,沐渊白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刚刚在想点问题,娘子在说什么,为夫都听着呢。” “……凉……” 肉肉小嘴巴一动一动,又发出了一阵声音,这下不止安以绣听清了,就连沐渊白也听到他在说话。 “还真会说话了?” 沐渊白的心思,一时之间也从寻找欧家的问题上扯了回来,开始专心致志的逗弄肉肉。 安以绣笑眯眯的把肉肉从摇篮里抱了出来,冲他做着鬼脸,一边扭头问沐渊白:“你教他说话的?” 沐渊白冲她眨了一下眼睛:“娘子说呢?” 一旁的笙玉急忙插话:“夫人,可不是么?自从王爷醒来之后,他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这个房里教小世子说话,嘴里只有娘亲一个词,小世子听了这么些时间,自然也记住了字眼。” 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之间的粉色泡泡逐渐升起,笙玉就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继续呆在这儿,嘴角扬起一丝如老母亲般的笑意,悄悄从房里退了出去。 “凉……七……”肉肉似乎感受到安以绣的兴奋之意,他挥舞的小肉手,更是叫的欢快起来。 “滴……” 团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张开双手就要人抱,嘴巴里还发出一声模糊的声音,似乎不甘愿自己的宠爱,被哥哥分夺。 “滴滴……” 这是……在叫爹爹? 沐渊白兴奋之意也溢于言表,抱过团团有些粗鲁的在他脸上蹭了蹭。 “乖儿子!” 看到沐渊白情绪逐渐恢复,安以绣抱着肉肉悄悄走到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抬手挡在自己鼻前。 摊开手,一滩鲜红赫然出现在掌心白帕之上…… 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第764章 白无常的下落 第764章 白无常的下落 自从肉肉和团团会说话之后,笙玉就天天围在他们身边教他们说话,别提有多尽心尽力。 至于沐渊白,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白天都不在王府之内,只有到了晚上,他才会疲倦不堪的赶回府中。 就算安以绣询问,他也只拿最近身边有些事儿很忙来搪塞,安以绣哪里不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但他既然不想说,她也就不再刨根问底。 就连笙玉也感觉到王府之内有一块阴云笼罩,气氛似乎不同于以往了,但她只是个下人,没有权力问关于主子的事儿,只能更加尽心尽力的教肉肉和团团说话。 还好,黑无常的到来算是给王府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阎王,我找到白无常了。” 安以绣正在院子外面施展拳脚,听到黑无常的话,她顿时收势看向他:“白无常在哪儿?她如今怎么样了?” 黑无常摇了摇头,面色不太好看:“她如今状况不好,我们是在一个山谷里找到她的,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昏迷,瘦骨嶙峋仿佛被饿了很多天,而且身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刀疤,大多都已经化脓,还好她还有一口气在。” 完全昏迷,并且身上有道刀疤? 安以绣直觉白无常消失一事绝对有隐情,忍不住皱眉:“那个山谷里就她一个人吗?” 黑无常点头:“是的,只有她一个人,但是从四周的足迹和凌乱的碎石,可以看出那边曾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至于白无常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以绣和黑无常都不知道,只有等白无常清醒过来,才能知道她当初带着魅组成员从王府离开的真相。 “不惜一切代价救治白无常。” 无论如何白无常都是她手下的人,倘若真是白无常犯了天大的错误,她也一定会让人将白无常救醒过来,然后再行处置。 但潜意识里,她并不相信白无常会是做出那种临阵脱逃的事儿的人。 “白无常现在在哪儿?” “在西凉帝都的无忧谷被发现的,当时她已经身受重伤,不适合长途颠簸,所以我并没有让人将她带回来,打算等她醒了之后,再带她回来向阎王汇报。” 安以绣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刚刚听黑无常所说,白无常曾经在山谷之中和人进行过一番争斗,可能是那群人以为白无常死了,所以便先行离开,没想到白无常还存着一口气儿,最终等到了黑无常等人的救援。 可是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那当初白无常带着所有魅组成员去哪儿了呢?剩下的魅组成员又在哪里?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谁和白无常进行的那番打斗? “你们再去山谷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剩余的魅组成员。” 虽然黑无常想说自己已经在山谷之中搜了好几遍,只看到了白无常一个人,但既然阎王已经下了命令,那他自然不可能反驳,只得领命再次去山谷搜查一遍。 但愿这次可以有新的发现。 “行了,那没什么事儿,你先下去吧。” 安以绣抬手,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帕子遮住鼻子。 在腥风血雨中的黑无常,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看向安以绣,异常关切的问:“阎王,你这如今……身体……” 安以绣将鼻子上的血迹擦干净,脑袋高高仰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挥了挥手,装作一副没什么大事儿的模样:“没事,还撑得住。” 听到安以绣的安慰,黑无常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阎王都这个样子了,还在操心悬命阁里的这些事儿,而他作为悬命阁里面的高管,却没有办法帮阎王分担事儿,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听到黑无常离开的声音,小怪物从安以绣的衣袖里跳了出来:“说真的,你现在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了,我待在你身边也感觉到了这些,而且我的感觉应该是最明显的,你现在还能打得过人吗?” 安以绣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拿下墙上挂着的宝剑,对准桃花木凳劈了下去,却感觉手臂软软的,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若是放在以往,她这一剑下去,这凳子定然得四分五裂,可是如今呢,桃花木凳依旧和刚刚一模一样,只在凳面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或许还真是被小怪物给说中了,如今的她,早已经不是以前身体强壮的时候了,全身的功夫在慢慢丧失,如今的她就等于是一个普通人的体质,但是再过不了多久,或许她连普通人都不如了。 听到安以绣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小怪物闷闷的蹦到她肩上,拿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脸上轻轻的蹭了一下,算是对她的安慰:“行了行了,你不要这么不开心了,不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嘛,总能好的。” 安以绣当然知道小怪物这话只是安慰,反手在小怪物的小脑袋上揉了一下:“嗯,我知道,会好的。” 听到安以绣声音平淡的说出这番话,小怪物看着安以绣的视线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感觉。 若不是看在她身体这么糟糕的份上,它肯定会跟她讲实话,如今她的心情已经这么不好了,有些实话它还是不要跟她讲了吧。 其实她这个样子若是继续持续下去,只怕不出一个月,她就不能再像普通人那样自如的行走了,到时候得坐在轮椅上面让人推着走。 再过一阵子只怕她连坐着也不行了,只能躺在床上,等着别人给她喂饭喂水端屎。 再过一阵子,也是她最最艰难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会昏迷过去,身上的脉络会逐渐由皮肤底下长至皮肤表层。 而那些脉络会形成一朵朵彼岸花,长满她的全身。 等到脉络变形成为盛开的彼岸花,她的生命也会走到尽头。 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她虽然会昏迷,但神志还是清醒的,她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一切和她身体发生的细微变化。 脉络从皮肤底层浮到皮肤表面,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因为这个是欧家的封印,她所承受的痛苦比平日里的痛苦要剧烈百倍有余。 光是脉络从皮肤底层浮到表层的痛苦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再加上那百倍有余的痛楚,只怕她整个人都恨不得立刻去死掉,半柱香的时间都不想继续煎熬,它很担心她最后能不能挺过那一关…… 对于自己之后会发生的事儿安以绣都一无所知,哪怕她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照样得强硬的扛过去,毕竟她还有爱她的沐渊白的那两个刚刚会说话的孩子,她舍不得自己先走,丢下他们伤心。 —————————————— 又过了几天,沐渊白浑身是血的回来。 鲜血染红了他浅蓝色的衣袍,仿若一朵朵寒梅在衣上盛开。 以为沐渊白受伤了,安以绣急急忙忙放下怀中的肉肉和团团,从房里紧张的跑了出来,扑到沐渊白身上,上下翻着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都是血?” 看到安以绣为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沐渊白本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却发现自己手上也满是鲜血,最终将手缩到袖子里背到了背后。 “没事儿,就是路上遇到了点拦路的宵小,为夫将他们解决了,这些血都不是我的,娘子别担心。”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安以绣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沐渊白身上的皮肤,没有看到有任何伤势,一颗心才算是放下来。 “笙玉,快去给王爷烧水。” 笙玉动作也是很快,不一会儿就在后厨烧好了水,指挥着下人们将木桶抬了过来。 安以绣拉着沐渊白的衣袖把他带入房中,给他宽衣。 房中放着一个木盆,里面热水的白雾袅袅升起,一时之间竟将整间房子笼罩得如同仙境一般。 在此情此景之下,安以绣花容月貌的脸,还有洁白如玉的脖子都成为沐渊白眼中的美景。 沐渊白吞咽了一口口水,一把拉过安以绣,将她带入木桶中。 安以绣如今的力气哪里能比的过沐渊白,一下子就被沐渊白禁锢住,环着沐渊白的脖子,她居然主动的吻了上去。 今日的安以绣尤为不一样,主动的仿佛不像她本人。 沐渊白拉过她纤细的手腕,在她脖子上细细吻着:“娘子,今日怎么这般主动?想念为夫了?” 安以绣张嘴在沐渊白唇角咬了一口,力道不轻,在他唇边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王爷不喜欢么?” 沐渊白从木桶站起,双手抱着安以绣,赤脚下地,带水的脚印一路蔓延至床边。 他将安以绣放在床上,翻身将她压住:“不论娘子怎么样,娇嗔的,怒骂的,欢喜的,还有如今这般主动的,为夫都喜欢,因为这是我家娘子,我若不喜欢,岂非留给别人机会?” 安以绣止不住笑了起来,笑容恍花了沐渊白的眼,真美…… 一番运动后,安以绣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看着她的睡颜,沐渊白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翻身下床。 他借着月色摊开手,手掌出现一个偌大的黑色印迹,里面仿佛有生物一般,一动一动的跳着…… 第765章 殿主,你怎么了? 第765章 殿主,你怎么了? 门外被轻轻扣了两声。 沐渊白仔细的掩上安以绣的被角,将手缩回袖子里,拉开了木门。 “殿主。” 玄旻一脸担心的看着沐渊白。 沐渊白摇了摇手,指了指房里熟睡的安以绣,示意有什么事儿出去说。 玄旻只能憋着一肚子的话,跟着沐渊白来到外面的凉亭里。 凉亭离房子的距离起码有三百多米,在这儿沐渊白不担心他们的谈话被安以绣听到。 见沐渊白在玉凳上坐稳之后,玄旻再也忍不住的开口道:“殿主,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之前你失踪了几天,属下真的很担心你。” 身体现在怎么样…… 沐渊白微微勾起唇角,袖子下的手用力的握紧,止住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并没有正面回答玄旻的话。 “行了,先不说这些,黑月营那边的人都剿灭了吗?” 这阵子沐渊白之所以不着家的在外面,那是因为玄旻报告他们已经找到了黑月营,他便带着绝杀殿冲去了黑月营的老巢。 他身上的血全部都是斩杀黑月营成员留下的。 本来应该先找个地方,把身上的血迹冲刷干净,再换上一身新衣服回去见自家小家伙,但事出紧急,他根本没有其余的时间去将身上的污浊洗干净再回去。 玄旻说:“黑月营的那些成员都已经剿灭干净,但是那个黑月营的营主却在一帮手下的维护下逃了,是属下无能。” 黑月营营主逃跑这事儿沐渊白自然是知道。 提到黑月营营主,沐渊白眼中的杀意无法继续掩饰。 那个家伙……就像是一根泥鳅,滑滑的,怎么也抓不住,还反咬了一口。 手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痛,传了过来,沐渊白袖子下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 发现沐渊白手臂不对劲,玄旻索性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继续追问:“殿主,你这几天失踪到底去了哪儿?请恕属下直言,属下感觉你身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连玄旻一眼都看出了他的问题,沐渊白也不知道自己这手还能再藏多久,以那小家伙的观察力,只怕不消多久,他手有问题的事儿便会暴露。 “遇上了黑月营营主。” 听到沐渊白声音平淡的说出这句话,玄旻却觉得心头一惊。 什么,在他们绞杀黑月营帮众的时候,殿主失踪居然是因为遇到了黑月营营主? 见沐渊白不想多说,玄旻只好闭嘴不再问这事儿,和沐渊白开始汇报这次的行动进展。 那黑月营营主手段残忍,他们在闯入黑月营老巢之后,发现黑月营里面有一个石洞,那个石洞里面传出一股子腐烂的臭味,让他们想不注意都难。 后来他们冲进去检查,发现那石洞里面居然是上百颗…… 人的脑袋! 是的,只有人的脑袋,身子全都不在,也不知道那些尸首的身子到了哪儿。 听到玄旻说的这些话,沐渊白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炸现。 黑月营的石洞中全是人的脑袋?没有身子? 在北平曾经捞起过几十具无头尸,当时那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有那么一阵子老百姓都不敢随意出门,就怕下一个无头尸就成为他们。 一边是没有身子,只有脑袋的尸首,一边是没有脑袋的尸身…… 答案昭然若揭。 原来那一起惨案居然是黑月营营主犯下的。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玄旻磨磨蹭蹭的不想离开,最后说下一屁股坐在沐渊白对面的石凳上:“殿主,最近我也没有什么事,不如我叫些绝杀殿一起守在王府吧。” 虽然殿主不说,但他能看出殿主的身子似乎有点问题,如今殿主夫人的身子也不好了,据说是殿主夫人身上的欧家封印导致她身体越来越差。 他们刚刚剿灭了黑月营的老巢,并且斩草没有除根,以黑月营营主的个性,他一定会带着剩余的帮众卷土重来,对王府进行报复。 王府两个主子身体都不好,这个时候王府更应该被守得固若金汤才对。 想到安以绣的身体,沐渊白点头同意玄旻的提议。 “着重保护好王妃,至于其余的人加快速度寻找欧家。” “是!” 等玄旻离开,沐渊白撩开衣袖,伸出左手,左手上有一个和掌心差不多大的凸起印迹,全黑色,里面隐隐有血管暴起,且这黑色有往掌心和手背蔓延的趋势…… 这东西是前几天他和黑月营营主交手时被黑月营营主种下的。 虽然他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黑月营营主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无非就是害人的东西。 如今他感到手掌上的东西一阵一阵隐隐的疼,有时候甚至连他这只手都有些使不了力气,或者可以试一下将这团腐肉用小刀剜去。 说做就做,沐渊白拿出匕首隔上手心的那一团腐肉。 切肤之痛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沐渊白经历过无数的打斗,也受过不少伤,纵然如此,这种痛还是让他止不住皱起了眉头。 “王爷。” 一阵幽幽的声音在沐渊白身后响起,沐渊白回头,只见安以绣穿着白色裘衣,披着一袭纯黑色披风站在他身后。 她的视线定在他的左手上,显然已经将一切都看入眼中。 此时的沐渊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急急忙忙将左手收入了袖口,冲安以绣一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娘子,你怎么起来了?走,为夫陪娘子再去睡会儿。” 一边说着,沐渊白伸出右手去拉安以绣,安以绣却不为所动,目光仿佛洞悉了一切,就那样淡淡的看着他:“王爷,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虽然说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但她睡觉依旧和从前一般,容易被惊醒,早在玄旻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只不过她感觉到沐渊白没想把她吵醒,索性便继续闭着眼。 但是她发现沐渊白和玄旻出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有些担心,不知道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赶紧披了件衣服跟了出去,没想到却看到沐渊白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剜肉的一幕。 月色有些清凉,照在人的脸上,透着丝丝的寒意。 沐渊白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感受到气氛不一样,小怪物从安以绣的衣袖里跑了出来,耀武扬威的站在安以绣的脑袋上,大眼睛咕噜噜转着看着沐渊白。 安以绣见和沐渊白都没有说话,小怪物主动担起了活跃气氛的职责:“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在凉亭这边站着干嘛?联络感情啊?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 见安以绣和沐渊白还没有说话,小怪物继续说:“既然你们要在这边联络感情,为什么你们又不说话呢?” 小怪物像个猴子一般,在安以绣的肩上和沐渊白的肩上上蹿下跳。 到最后它终于发现如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一双绿幽幽的大眼睛定在沐渊白的手上,大刺刺的说:“哎呀,你的手怎么了?都流血了,地上还有一堆的腐肉,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看。” 小怪物跳到地上仔细看了一下那团腐肉,视线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有误,它又凑上去拿小鼻子闻了闻那团腐肉的味道,和沐渊白左手伤口处的血迹,最终咂了咂嘴:“你这个是黑月营营主弄的吧。” 沐渊白不知道小怪物居然还有这种本领,光靠闻一下就能猜出来病灶是怎么回事。 看到沐渊白微微挑起的眉毛,小怪物就知道自己这话问的没错了。 “还真是啊,啧啧。” 看到小怪物又要卖关子,安以绣止不住皱起眉头,一把拎起小怪物的后颈脖子:“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小怪物小爪子在半空之中巴拉了两下,示意安以绣把它放下来,安以绣松手,它急忙跳到安以绣肩上,小屁股对准沐渊白,试图离沐渊白远一些,仿佛他是一个惊人恶心的传染病源。 “这是他的手段,他如果和谁有深仇大恨,就会对谁种下这种蛊,哪怕是将皮肉剜走,那个蛊还是会在人的身体里。” 又是蛊。 安以绣在这一瞬间有些心疼沐渊白,怎么他总会被人种蛊。 “你能把这个蛊虫吃了么?” 安以绣想起当初沐渊白中了云诗嫣的蛊,就是小怪物把他体内的蛊嘎吱嘎吱吃掉的,据说它很喜欢吃蛊虫,这种蛊虫对它来讲,算是大补之物。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嫌弃的瞪了她一眼:“那我也不是什么蛊虫都会吃的呀,他身体里的这个蛊王可是个狠角色,到时候我把它给吃了,那它会到我体内来,你是想害死我吗?” 不等安以绣说话,小怪物顿了一下继续说:“况且了这个蛊虫在他身体里是不可能被引出来的,因为这种蛊虫只要进入人的身体,就会立刻繁殖,变成许多细小的蛊虫,到时候流淌在他的血里面,怎么也无法和他的血分开,除非他这个人死了,否则蛊虫永远也无法离开他的身体。” “没有其他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 第766章 越来越像个废人 第766章 越来越像个废人 小怪物说一下话,断一下句子,可把安以绣急的想打人。 为了避免安以绣一巴掌打到自己身上小怪物急急忙忙说:“办法有,办法有,你现在先别打我,你让我说完嘛,你脾气这么凶悍,他是怎么看上你的?” 沐渊白在一旁笑了起来,把安以绣揽入怀中:“是啊,我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小母老虎?” 安以绣沉下脸看着沐渊白:“小母老虎?说谁呢?” 伸手在她的腰上用力的拧了一把,看到沐渊白装模作样的龇牙咧嘴,她这才觉得心情好些。 “办法就是……你们去把黑月营营主杀了,只要把他这个人给杀了,他身上的蛊毒自然就解了,如果不解的话,这蛊毒在他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害处,毕竟他曾经喝过我的尿吗?我的尿可是可以医治百病的。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一番,可是我救了他的性命,要是他没有喝过我的尿,恐怕他现在就是一具死尸了。” “不会死,那会有什么副作用?” 黑月营营主知道小怪物的存在,也知道她和沐渊白的关系,那他肯定知道沐渊白曾经喝过秘药的事儿。 安以绣不相信黑月营营主那个家伙会给沐渊白下这种完全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的蛊毒。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露出一个你很聪明的眼神:“对啊,因为喝了我的尿这个蛊毒对身体没有什么损伤,只会一阵一阵的疼,让人疼到想自尽,而且了,这个蛊毒在哪儿,他就能准确的感知到他的地方,所以,你们要是想赶紧杀死黑月营营主,他有这个感知位置的能力,你们也是很难一次将他击杀的。” 小怪物还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废话,安以绣知道剩下的话不用再听,拉着沐渊白往房间去。 “坐下!” 看到安以绣怒目,沐渊白却止不住嗤嗤低头笑了起来。 见沐渊白不知道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在这边笑她的反应,给他裹纱布的手加重力道,疼的沐渊白倒嘶了一口气。 “娘子,为夫疼。” 小怪物听到沐渊白甜到发腻的声音,止不住的在安以绣的肩上打了一个寒颤,小声嘀咕:“我的天哪,这……恶心巴拉!” “为什么受了伤不告诉我?”要不是自己在沐渊白后面偷偷看了一下,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还中了蛊毒。 想到今天他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她在木桶里泡澡,愣是把她给哄了过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当初他还伸手将她公主抱了起来,这家伙!难道他是不知道疼的吗? 想到这里,安以绣给沐渊白系纱布的手用力,沐渊白手颤了一下,右手将安以绣揽到怀中:“好了,娘子别气了,为夫错了,为夫发生了什么都应该第一时间向娘子汇报,不应该向娘子隐瞒的,是为夫错了,好娘子就原谅为夫这一回吧?” 沐渊白油嘴滑舌的说话,一会儿就将安以绣给哄笑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挺担心他的伤势,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他长长记性。 但说实话,她很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无非就是怕她替他担心,其实,这种事情她做的也不少。 “行了行了,下不为例。” “不行,为夫觉得应该向娘子真诚的道歉。” 安以绣拿起金疮药放到悬窗上的盒子里,转过头随口问道:“怎么道歉?” 不知道什么时候沐渊白已经脱下了外衣,穿着黑色裘衣站在安以绣身后,右手将她揽入怀中,像是绑架人质一样把她半拖半拉到床上压下。 烛光暖暖,照的沐渊白的桃花眼闪着熠熠的光:“为夫决定肉偿。” “王爷,王爷,你小心你的手!” 小怪物撇了他们一眼,跳到桌边听着这边的声音发出一声哼哼:“有些人真是不要脸,还肉偿呢?欺负我没有小伙伴儿?哼?等我的黑毛球回来,我也要在你们面前好好的秀秀!” 黑山之巅。 一个身形巨大的黑色动物对着月光仰头张望,发出一声响亮的嚎声。 倘若安以绣在这儿,一定能认出,这个黑色动物和小怪物长相别无二致,只不过它的体型比起小怪物的全盛时期还要大上许多。 看着逐渐被黑云遮盖的月亮,那黑色动物又是一声嚎。 “噢——!” 就连天上的月亮也为之一颤。 一股带着暗黑气息的雾气逐渐从山巅升起,笼罩了这边的整片大地。 —————————————— 日子过得很快,不消多久便到了寒冬,今年的第一场雪又下了。 看着王府之内白雪皑皑的景象,安以绣搓了搓双手,将双手放在自己嘴前呼了一口热气,一阵白雾瞬间腾起。 看到安以绣缩着脖子怕冷的模样,沐渊白把她揽到怀中,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衣服里,替她暖着。 安以绣冲他调皮一笑,拿着冰冷的手放在他胸口上:“冷不冷?” “不冷”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发顶:“就是有点冰。” 安以绣把手从沐渊白胸膛的衣襟抽了出来,朝沐渊白挥了挥手:“王爷,我想打雪仗。”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觉得自己越来越富有童心,总想玩一些以前小时候喜欢玩的东西。 沐渊白率先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对准安以绣扔了过去,只不过手中的雪并没有被他揉成雪球,所以一投出去就像天女散花一般散落在安以绣头上,肩上,不想一会儿便都化去。 只要有雪就能成为一个“战场”,安以绣连着跑了几步,躲开沐渊白轻飘飘的攻击,迅速从地上捞起一把雪,一边跑着一边抽出空,将手上的雪捏成雪球朝沐渊白打。 “笙玉,笙玉你快过来帮我捏雪球!” 笙玉和卫十二分别抱着肉肉和团团站在旁边看着安以绣和沐渊白玩闹。 笙玉脸上满是笑容,仿佛自己也参与其中,听到安以绣的叫唤,笙玉转头和卫十二说:“快,夫人叫我帮忙,你抱着大世子,我要去帮夫人!” 看着怀中蓦然多出来的一个小肉团,卫十二就见着自家的小娇娘跑到王妃身边,和王妃同仇敌忾,二打一。 沐渊白大多时候都是让着安以绣,哪里会真的使劲打上去,但安以绣和笙玉可没有省太多力,一打起来就有些收不住力气。 不过雪球这种东西怎么样也打不痛,沐渊白又皮糙肉厚,这两个雪球打在他身上,就像是给他挠痒痒一般。 打了没一会儿,安以绣的手就冻的通红,再看到她红彤彤的鼻头,沐渊白走上去抓住她的手给她搓搓:“不玩了,先休息一会儿,这手这么冷,先进屋子吧。” 安以绣也觉得跑了这么一会儿有些精疲力尽,来到卫十二身边随手抱过了一个小包子,往屋子里走。 走了没几步,她只觉得自己腿脚一软,整个人向前载去。 怀中抱着小包子,安以绣心中顿时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向前倒的时候她特意扭了一下身子,让自己侧着倒下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能伤到怀里的小包子。 还好沐渊白赶来及时,跑到她身后拖住她的腰肢,顺便将她怀中的肉肉接了过去,一切动作在电光火石之中完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安以绣心有余悸,趴在沐渊白怀里看着被沐渊白抱在手中的肉肉,自嘲的笑了一下:“刚刚玩的有些脱力,差点伤到了孩子,还好你及时过来了……” 沐渊白将安以绣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像揉面团一样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担心,没事没事。” 安以绣闻着沐渊白身上的龙涎香味儿,觉得很是心安。 现在的她越来越像个废人,居然这么容易就气喘心虚,再过一阵子还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动路,这封印当真是有些厉害呢。 听到怀中的安以绣呼吸有些急促,沐渊白眼底浮上一抹浓黑:不能再等了啊。 听到外面安以绣的喘气声,小怪物在安以绣的衣袖里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她封印的症状快的比它想象的还要迅速,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没一两个月了吧? 它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想了想,小怪物还是决定闭嘴,算了,他们要是能找到欧家一定也不会拖到现在了,还是不和他们说了。 —————————————— 北平,一个小客栈里。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顶楼的天台往下面看,他的面容被黑色帷帽遮挡,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玛瑙瓶,里面一只纯黑色的虫子在里面四处乱钻,过了一会儿,这纯黑色的虫子仿佛疼痛难忍一般在瓶子里打着滚儿。 不一会儿纯黑色的虫子从尾巴渐渐变成了红色,一直蔓延到身子,然后才逐渐停止这种趋势。 “呵呵。”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突然响了起来,他将手中的瓶子重新放入袖袋:“沐渊白,疼吧?咱们不需要多久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你会更疼,本尊很期待看到你痛哭流涕的模样,想想就让人陶醉,啊……空气真香!” 第767章 宠妻狂魔 第767章 宠妻狂魔 晚上的月亮总是让人觉得心神宁静,安以绣靠在沐渊白怀里,她的怀里还抱着肉肉团团。 两个小包子一天一个样儿,渐渐的能看出他们的长相。 安以绣总觉得肉肉和沐渊白更像,团团的嘴巴则像她一些。 但她可不是团团这种爱哭包的性子,也不知道团团这哭哭啼啼的小脾气到底是遗传了谁。 安以绣看着他们的脸,觉得他们长大一定是个美男子,只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到他们长大的那一天。 “宝宝快睡了,娘亲也困困了。” 安以绣一边哄着两个小包子,一边点着脑袋掺瞌睡,她实在是有些困,感觉眼皮子有些支撑不住的想打架。 “娘亲……” “爹爹!” “娘亲,娘亲!” “爹爹!爹爹,爹爹!” 肉肉和团团争先恐后的叫着,一声比一声大,仿佛非要盖过对方的声音,精力十足。 却也闹的人头疼。 沐渊白看到整个儿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看到她呼吸均匀的闭着眼,料到她是睡着了。 听到耳边两个小包子的疯叫,他眉头一皱,直接一手拎着一个小包子将他们从安以绣怀里扯了出来,丝毫不疼惜的把他们摔到榻上。 肉肉倒是没哭,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自个儿坐了起来捧着自己的小脚丫子开始啃啃,团团性子娇气一些,被沐渊白这么一甩,顿时小嘴一撇,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沐渊白没有安以绣性子好,在他看来,只有妻子至上,至于儿子?附带送的,疼惜他们做什么? “臭小子,闭嘴!把你娘亲吵醒了看我不打你!” 沐渊白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安以绣,生怕团团的哭声,压低声音吼了一句,团团被沐渊白吓到。哭的更是凶猛。 如洪水滔滔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团团的哭声和沐渊白的训斥,安以绣摇了摇头,令自己清醒一点。 她看着对团团凶神恶煞的沐渊白,扯了一把他的胳膊:“王爷,你干嘛吓团团呢?” 抱过团团,安以绣耐心的哄着他:“团团乖,团团乖,不哭不哭哦,臭爹爹,打臭爹爹。” 安以绣抓着团团的小肉手在沐渊白胳膊上象征性打了两下,团团顿时也不哭了,抱着安以绣的脖子,冲沐渊白露出一个象征胜利的微笑。 看的沐渊白哭笑不得,臭小子,才这么小就知道仗人势了,长大以后还得了? 于是乎,沐渊白坚定以后要多和团团“切磋切磋”。 这也就更奠定了团团以后被沐渊白“摧残”的悲惨命运。 “咚咚咚”。 房门被人叩响,不是王府里的人。 沐渊白转头看向木门,低声询问:“谁?” “王爷,是我,黑无常,有要事向阎王禀告。” 看了一眼又有些困倦的安以绣,沐渊白直接回绝:“等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黑无常看着紧紧闭着的大门,叹了一口气,好吧,估计阎王和王爷是在做什么不能言说的事儿,明日再说,明日再说也一样。 第768章 不得宠的孩子像根草 第768章 不得宠的孩子像根草 等安以绣第二日醒来,刚刚推开房门就看到黑无常老老实实的搬着一个小板凳儿坐在外面。 看到她出来,他急忙起身过来。 “阎王,你醒了?那个……” 沐渊白端着一个食盘,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米粥和糕点,他板着一张脸走到安以绣身边,用胳膊肘推开黑无常,冷声道:“王妃还没吃早膳,有什么事等她用过早膳你再说。” 黑无常眼巴巴的吞了一口口水。 从昨天王爷要他等在外面,他就跑到旁边的偏房睡了一小会儿,看到天蒙蒙亮他就赶紧爬起来准备和阎王汇报,那个时候后厨也没有开火,他自己也不会做饭,在后厨翻找了半天才摸到一个冷的可以和石头媲美的馒头坨坨。 那么一小口就算是塞他的牙缝都不够,如今王爷手中端着的食盘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热粥,一阵阵的香气顺着空气飘到了他的鼻子里,让她止不住的吸了两口气,真香! 闻着味儿,他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听到黑无常的肚子叫,沐渊白大发慈悲的让他拿了一碗粥:“你也在旁边喝点吧。” 这么冷的天能有一碗热粥喝,简直是莫大的恩赐,黑无常随意挑了一碗红豆莲子粥,噔噔两下跑了凉亭,没两口碗里的粥就下了肚。 安以绣被沐渊白拉进房里,看了一眼强横的沐渊白:“他估计是有什么要事儿,就算是跟我汇报也说不了多久,何必让他在外面继续等着呢?这天寒地冻的,真是。” “你先用了早膳就是要事。”沐渊白指了指桌上的粥,一样一样的向她介绍:“红豆莲子粥,皮蛋瘦肉粥黑米黄豆粥,绿豆百合粥,还有香菇鸡肉粥,想喝哪种?我给你拿。” 这些粥全是他今天去后厨特意熬制的,最近他总是去后厨,厨艺迅速增长,至少做出来的东西能吃了。 “你吃了么?” “吃了,你快吃,来,尝尝这碗香菇鸡肉粥吧,味道很香的。”沐渊白不由分说拿过香菇鸡肉粥喂安以绣吃了起来。 肉肉和团团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这边。 “娘亲!娘亲!” “爹爹,爹爹,爹爹!” 他们也饿了一晚上,也想吃饭饭了,爹爹为什么只喂娘亲不喂他们啊! 伤心心。 听不得两个小包子奶声奶气的叫唤,安以绣随意吃两口就要过去给他们喂饭,却被沐渊白一把拦了下来:“这种事情让笙玉做就好了,笙玉!把两个小世子带下去用膳。” 按着安以绣喝了两碗粥吃了一个肉包子之后,沐渊白才开门让外面的黑无常进来。 “行了,一会儿王妃还得去锻炼,要说什么速度说。” 沐渊白像个黑脸包公杵在旁边,让黑无常觉得他不加快语速就会被打一般,只能抬眼看看沐渊白,再瞄一眼安以绣:“阎王,白无常已经醒了,我们已经将她带回了北平,就在附近的客栈住着,关于她所经历的事儿我们暂时还没有问,你看你要不要招她过来问问情况?” 第769章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769章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醒了么?” 黑无常点头:“是的,已经完全清醒,可以正常说话了,但是怕她太累所以就没有问她,如果阎王你不想招她过来问,我那边就先问了情况之后再来和你汇报。” “算了,她住哪家客栈?我过去看看,她刚醒,来来回回抬着太折腾人了。” 安以绣倒是很为白无常着想,黑无常这么一想觉得安以绣说的很有道理,当下点头:“好……” 沐渊白却拉着安以绣的胳膊,一副不准她出门的模样。 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他真怕她走着走着就晕倒在地上。 安以绣拍了拍沐渊白的手背,冲他一笑:“就在附近的客栈,我去看看,没事儿的。” 见拗不过安以绣,沐渊白威胁黑无常:“你一会儿看好王妃,倘若王妃出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看着安以绣和黑无常离开,沐渊白还是有点担心,叫过卫一让他跟在安以绣身后以防万一。 白无常被黑无常安排在星月客栈,距离王府并不太远,走路只用花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过去。 白无常住在客栈二楼。 听说安以绣亲自过来,白无常撑着身子下了床站在门口等着她。 看到安以绣进门,白无常就要跪下去,被安以绣伸手将她托了起来。 “跪什么跪,你刚刚醒,身子还弱着,快去床上躺着。” 关于王府发生的事情白无常也听黑无常说了,听说她那天带着所有魅组成员离开之后王府所有人都被人灭门,包括守在王府的暗卫,一个不留,虽然她和魅组成员留在王府也不一定能改变这种情况,但至少,也能拼死抵抗,赢得一线生机。 如今阎王过来,却没有责怪她,反而对她轻言细语的表示关心,想到跟着她一起的魅组成员都因为她的判断失误丢命,她真的觉得自己愧对阎王。 白无常鼻头一酸,流下两行清泪。 看到白无常的反应安以绣就知道这事儿估计是有什么隐情,拿出一方帕子递给她擦泪:“有什么慢慢说。” 白无常接过安以绣递过去的帕子,紧紧的攥在手里,声音有些颤抖的向安以绣赔罪:“阎王,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们!” “别激动。”安以绣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白无常的身子在发抖,她能明显感觉到白无常情绪紧张。 白无常点了点头和安以绣说起了那天发生的事儿。 “阎王,我真的不知道那天会有人灭王府整门,若是知道,我不会带魅组成员离开,我……” 黑无常听的有些心急,忍不住插嘴问:“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带魅组成员离开?你们离开之后又经历了什么,你为什么满身伤痕的躺在西凉京城的山谷里?” 黑无常如连珠炮弹一般问了许多,虽然他问的问题很急,但也是安以绣同样疑惑的事儿。 听到黑无常这么问,白无常眼眸的神色顿时暗了下去,嗓音干哑的回答:“那天……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儿……” 第770章 除夕之夜 第770章 除夕之夜 白无常娓娓道来,安以绣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天白无常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她收到了她突然出事的消息。 “我听到阎王在西凉帝都出事也没有想太多,便直接带着魅组赶过去,谁知道是别人的计谋,到了地方之后便直接冲出来了一伙人,将我和魅组成员围在其中,二话没说就开始打斗,因为出其不意,魅组成员都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死了很多人。” “领头的那个人一路追杀我,一直到了山谷,我被他砍了很多刀,最后用假死的方法骗过了他。” “再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黑无常。” “所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诱你们过去的人是谁?” 听到安以绣的问话,白无常很是自责的摇摇头:“不知道,阎王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信任,不论怎么惩罚我都心甘情愿……” “惩罚一事等你好了再说。那等于说你刚刚带着魅组成员离开,沐渊鸿的人就冲了过来?” 黑无常在旁边点头:“理论上来讲确实是这样。” 白无常突然想到了什么:“有没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不无这个可能。”安以绣看向黑无常:“这件事交给你来调查,王府那些人不能平白无故的死掉。” 纵然死了个沐渊鸿也抵不了王府百来条人命,这件事必须得让黑无常调查清楚,还王府众人一个交代。 所有参与其中的凶手都不能逃过惩罚。 “是!” ———— 瑞雪之后没几天就进入了除夕夜。 今年的除夕夜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大家偎在炉火旁吃饭时,笙玉过来告诉安以绣:“夫人,安以岚在外面求见。”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 安以岚? 不是已经给她找了房子住了吗?大过年的又跑到这儿是想作什么妖蛾子? 对于安以岚到北平王府告诉她黑月营营主的事情安以绣和沐渊白说过,沐渊白暗地里让人加强了戒备。 至于安以岚这个人,沐渊白有些不喜。 直觉上来讲,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会阴谋算计的感觉,她突然出现在北平王府绝对不是为了好心告诉他们黑月营营主要对肉肉和团团动手,她绝对另有所图。 安以绣分别喂肉肉和团团吃了一口银耳汤,帮他们擦干净嘴,这才和笙玉说:“让人打发她走,正值除夕给她点银子。” 如果安以岚这次过来王府就是为了要点银子,她大可以给她,她拿钱走人也可以让她眼不见心不烦。 笙玉点头:“好,我去给她点银子看看。” 欧少天等笙玉离开和安以绣说:“妹妹,是谁来找你?安以岚,这个名字怎么和你的那么像?是你的其他姐妹么?” 欧少天知道安以绣在安家,却不知道安家还有哪些人,有哪些人他也不关心,只要他的妹妹好好的就足够了。 过了没一会儿,笙玉再一次过来:“夫人,她不肯离开,闹着要见你,说你要是不去她就在外面睡一晚上。” 第771章 安府已经被灭了 第771章 安府已经被灭了 安以绣笑了一下:“她要睡就让她睡,只要她不嫌冷就行,还有别让她挡了王府的道。” 安以岚妄想用自己来威胁她同意她的要求,可是安以岚有没有想过她自己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在她心里,她安以岚连王府的一株花都不如,她凭什么以为她会顺从她? 笙玉也觉得安以岚是脑子有问题了才会和她家夫人这么说,左右身体也是她自己的,她自己都不珍惜又有谁会替她珍惜身体呢?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回她。” 听到安以绣的回话,安以岚气得直咬牙:“安以绣她怎么说?她居然就让我睡在这王府门口,她也好意思?” 笙玉撇了撇嘴:“这不是你自己说要睡在门口么?夫人没有让人赶你走,已经算够好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听到笙玉说的话,安以岚气的鼻孔冒烟,指着她大声道:“你不过也只是王府的一个下人,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说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安太师的女儿!” 笙玉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安以岚。 莫不是安以岚这些年被人抓走,所以神智有些不清了吗? 难道她不记得安家已经被灭九族了么? 还安太师? 从哪儿来的安太师? 笙玉刚刚出去回话一直没有回来,安以绣担心她被安以岚纠缠,想不过还是去王府看了一眼。 只见安以岚正拉着笙玉怒骂,各种不堪的话,听的安以绣怒意顿起。 “你这个小娼妇好大的胆子,当初我就该让爹把你赐死,也省得现在在我面前耀武扬……” “啪!” 安以绣一巴掌打在安以岚脸上,安以岚顿时噤声,捂着自己的左脸愤愤不平的看着挡在笙玉面前的安以绣:“妹妹!你,你居然为了一个下人打我!你怎么好意思下这个手?” 笙玉向来老实,被安以岚指着鼻子骂那些难听的话,一时之间红了眼眶,眼泪在眼里打着转转,看着让人心疼。 安以绣拍了拍笙玉的肩膀:“和这种东西有什么计较的?回去吃饭,不然年夜饭都快凉了。” 笙玉执意不肯走,犟在原地表示要和安以绣一起回去。 她受了什么委屈倒不是大事,只是她家夫人身子不好,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置自家夫人不顾。 安以岚的本意就是为了见安以绣,看到安以绣现身,她也不骂了,就是愤愤看着安以绣,好像安以绣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妹妹,这大过年的,难道你也不邀请姐姐进去坐坐吗?” 安以绣上下打量安以岚一眼,真不知道她这厚脸皮是怎么长的。 “安以岚,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安以岚却来气了,双手一插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什么得寸进尺,我哪里得寸进尺了?我现在落魄了,进我妹妹的王府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眼看着安以岚就要往里闯,安以绣冲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拦住她。” 安以岚却用力往安以绣身上撞,偷偷把一个小虫子放到安以绣的衣袖里…… 第772章 岁月静好 第772章 岁月静好 小怪物正巧在房里睡觉,没有在安以绣袖袋,安以绣现在不如以前机警,只当安以岚是要往里冲所以对她推推耸耸,一时之间也没有察觉到安以岚的小动作。 安以岚这次过来大闹也只不过是为了往安以绣的身上放点东西,见小厮用力拦着她,她也不再往里面挤,卸下力气让那些小厮放开她,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冲安以绣一笑扭着腰肢离开。 笙玉扶着安以绣,对安以岚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人啊!见过不要脸,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夫人,你就不该对她那么好,还让我给她找客栈住,虽然客栈是你自己开的一来客栈,可是让她这种人住进去就是恶心人,还平白无故浪费了赚银子的机会。” 确实,有些人不能给她脸,否则整个人都不知道得飘到哪里去了。 “当初你和客栈那边说的是住多久?” 笙玉有些闷闷不乐:“一年!早知道这样,就算是多一天我也不会多说。” 安以绣揉了揉笙玉的头:“行了,气什么,左右都是咱们自己家的客栈,让她住多久不都是我们定么。”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给了她一笔银子,大概有五十来两的样子,如果她省着点吃,那可够她吃一阵子,还有多余的闲钱住店。” 安以绣笑着摇头:“那可不一定,你看到她刚刚穿的衣服了吗?” 笙玉点头,不知道安以绣什么意思:“我看到了,穿的花枝招展的。” 安以绣拉着笙玉往回走,一边和笙玉解释:“是啊,她穿得这么花枝招展,头上还带了几支金钗,她这些打扮的东西我记得你可没有帮她置办,既然如此,你想想,这些东西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笙玉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哦!她肯定是用了我给她的那笔银子,买了这些衣服和头饰,我刚还闻到她身上有香粉味儿,指不定连胭脂香粉都一套买齐了,这样下来的话,她身上也没有剩下多少银子了。” “是啊,后续你不用再给她银子,对于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去管她,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情绪。” 被安以绣这段话调节好心情,笙玉乐呵呵一笑:“好像是这么回事,到时候我看她再怎么张扬!” 原本好好一餐年夜饭被安以岚突然到来给破坏,在等安以绣和笙玉回去饭菜大多凉了,沐渊白心疼安以绣没有吃多,让后厨的人把饭菜重新热一遍端上来,安以绣只觉得麻烦,反正她也不太想吃,索性就不吃了。 “王爷,别热菜了,反正我也不饿,大过年的就让大家都休息一会儿。” 因为是在过年,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安以绣让人端了个火盆出来放在凉亭,靠在沐渊白身上看着天上悬挂的圆月觉得岁月静好。 她闭着眼,听着远处传来下人们开心的欢呼雀跃,微微笑起来。 唇边一凉,她拿袖子覆在脸上装作有些困倦。 虽然她享受这种平淡,但是身体好像越来越不行了啊…… 第773章 不是天花 第773章 不是天花 回到房间,安以绣抱着肉肉和团团低声哄着他们。 从她袖子里慢慢爬出来一只黑色的小虫子,来到他们的摇床下面,因为虫子的体型很小,安以绣并没有发现这只小虫子。 过了两天,肉肉和团团的脸上突然长出了很多红色的小疹子。 请了府医,府医却说查不出病症。 之前给沐渊白看病的子绪已经离开,一时之间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安以绣担心两个小孩子是出了天花,和沐渊白说了心里的想法,沐渊白决定张榜请名医,只要能治好肉肉和团团,必有重金答谢。 看到重金一千两金子的答谢之后,很多大夫都跃跃欲试。 但是来了许多大夫过来给肉肉和团团检查,都说他们不是得的天花,也不是什么寻常的病症,这种问题,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大夫摇头离开,甚至还有的大夫诊断不出病因,最后为了证明自己的医术在那儿信口胡说:“这两个小世子一看就是得了重病,看样子是活不长了。” 听到那大夫胡说,沐渊白直接下令,让卫十二将他狠狠打了一顿,扔出了王府。 一群什么东西? 安以绣脸色越来越差,难道肉肉和团团得的真的是什么不治之症吗?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就一阵心悸。 小怪物倒是在旁边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看在了眼里,看到小怪物,安以绣把最后一线希望全都放在了它的身上。 “小怪物你来帮他们看看他们,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小怪物撇了一下嘴巴:“这个时候你倒是想起我了?行了,我帮他们看看吧。” 之前它就发现这两个小东西脸上长了一些红色疙瘩,之前它还以为是小孩子吃了什么东西过敏导致的症状,但随着日子的增加,他们脸上的红疙瘩逐渐蔓延变大,最后变成了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红斑,长在脸上和身上,看着无比吓人。 小怪物看了那么一会儿,眼中透着疑惑:“哎,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呢,看着不像天花,也不像自然长出来的疹子啊。” 小怪物伸出爪子在肉肉长着红斑的脸上戳了一下,向来不爱哭的肉肉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看样子触碰到了那块红斑他觉得很疼。 疼在他们身上,也在安以绣心上,安以绣抱着肉肉,左右摇晃的轻轻哄着他。 “肉肉乖,肉肉乖,不怕疼啊,一会儿就好了,咱们看病病。” 肉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团团也被肉肉的哭声带动,响起了童音哭声二重奏。 笙玉急忙抱着团团哄了起来。 虽说肉肉和团团的病因没有查出来,沐渊白却没有太多时间放在他们身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安以绣,就算是儿子也比不上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这些日子他还在带队找欧家,似乎已经有些眉目了,有人说过在忘忧谷见过穿着白衣的人,身上总是背着一个医篓子,好像是在寻找中药,有了这个提示他更不能放松警惕。 第774章 麒麟命大 第774章 麒麟命大 看到沐渊白早出晚归也不关心肉肉和团团,一回来就抱着她安慰,安以绣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向他发牢骚。 “别碰我!” 沐渊白扯起笑,伸手又想将她揽入怀中,却被安以绣转了个身躲开。 “娘子,怎么了?和我在这置什么气呢?” 安以绣看了一眼旁边哭闹的肉肉和团团:“现在肉肉和团团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每天出去干什么呢?你还笑!” 沐渊白知道安以绣心里着急,一把拉住安以绣的手,强行把她拉倒他怀中,按着她,让她坐在他腿上。 “小家伙,我知道你担心他们,但是你的身体也同样重要,我在外面已经张了榜,只要有大夫觉得自己医术可以,就进府给肉肉和团团看诊,我就算是待在王府内也无济于事。” “你现在每天出去干什么呢?” 沐渊白知道,如果他和安以绣说他是为了去给她找欧家,她会生气,在她心里,两个儿子才是重中之重,索性他也没有实话实说。 “就是绝杀殿那边有一些事情。” 沐渊白没有发火,声音平淡,安以绣听着他说话,心情也慢慢的平静下来,想到自己冲他无端发火,不由有些自责。 是啊,沐渊白不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他还有绝杀殿,也是殿主的身份,需要操持其他的事情,她怎么能要求他每天待在王府看着肉肉和团团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的火气越来越大,似乎一点小事都能让她非常急躁。 安以绣搂着沐渊白的脖子,脑袋埋在他怀里很久不愿抬头。 “我,王爷,我不是故意想向你发火,对不起。”她抽了一下鼻子。 沐渊白伸手在安以绣的头上轻轻摸了两下,声音低沉:“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到能治他们的大夫过来,你也不要太着急,生气是没有用的,我担心你的身体,你知道么?” 安以绣点了点头,仍旧不愿抬头。 “小家伙,你要好好的。” “嗯。” 沐渊白感觉脖颈有一丝丝凉意,应该是她的泪水。 她很少会哭,他甚至没怎么见过她在他面前流泪,她根本就不像那些喜欢伤春悲秋的闺阁女子。 “放心,咱们的儿子叫麒麟,麒麟都命大,一定会没事。” 小怪物绿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沐渊白这句话好像就是安慰人啊,什么麒麟不麒麟的,不就是个普通小孩子么? 它给他们喝过它的尿,他们脸上的红斑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这情况似乎很不妙呢。 又过了几天,肉肉和团团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白色皮肤,所有的皮肤都变成了通红色,甚至肿的厉害。 他们一刻不停的哭,让安以绣的心紧紧揪在一起。 笙玉再次过来汇报。 “夫人,那个安以岚来了,她说她知道怎么解两个小世子的毒,你要不要见她?” 第775章 我能解毒 第775章 我能解毒 笙玉提到安以岚,安以绣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安以岚在除夕之夜到了王府,闹着要进王府一起过除夕,最终她闹了一大通却没有能进来。 过了没几天,肉肉和团团的脸上身上就开始长红色的小疙瘩。 如今安以岚突然过来说她有办法治肉肉和团团的病。 看来安以岚和肉肉团团发病逃不了什么关系! 安以绣咬紧牙关,在桌上用力拍了一掌,眼中满是怒意。 “安以岚!” 安以岚就知道安以绣会过来见她,她一脸笑容的站在王府门口搔首弄姿,看到安以绣之后,她冲她开心的挥了挥手:“妹妹!” 安以绣抬手就给了安以岚一巴掌。 这一下安以绣没有收力,虽说安以绣现在身子变差,但是她的力气还不至于全部消失。 这一下安以岚被打的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安以岚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安以绣,伸手指着安以绣指责她:“安以绣!你,打人不打脸!你居然打我耳光?” 安以绣眯起双眼,一脚踩在安以岚的肚子上:“你和我有什么恩怨,尽管对着我来,但你不该伤害肉肉和团团!” 安以绣脚尖在安以岚的肚子左右上碾了两下,疼的安以岚痛苦的在地上左右翻滚:“啊!啊!你松脚!好疼啊!” “现在知道疼了?” 安以岚一脸恨意的看着安以绣,一字一句道:“你,你就算再生气也得为,你那两个可爱的儿子着想吧?那么小的年龄,你忍心让他们曝尸荒野么?” 安以绣在安以岚肚子上的脚用了往下踩去,疼的安以岚尖声叫起来。 安以岚还有脸说这种话? 安以岚看安以绣疯了一样的踩自己,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服个软:“安以绣!妹妹,你松脚!姐姐告诉你怎么治他们,你松开姐姐。” 在一旁站着的笙玉也扯了扯安以绣的胳膊,小声说:“夫人,你别把她踩死了,还是两个小世子的性命最重要。” 安以绣捏紧双拳,用了很大的力气克制住想一刀刀剜了安以岚的想法,眯着眼看着安以岚:“说!” 安以岚看了一眼笙玉和旁边站着准备过来抓她的卫十二,她倨傲的说:“你让他们下去,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安以岚还想和她讲条件。 安以绣看了卫十二一眼。 卫十二心领神会,一把抓住安以岚的胳膊,把她整个人压在地上,在她后膝踢了一脚,安以岚瞬间向安以绣跪了下来。 安以绣弯下腰,伸手挑起安以岚的下巴,指甲几乎就要嵌入她的皮肤:“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若是你不说,我会让你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安以岚却仗着自己知道怎么救肉肉和团团,咬死不松口,甚至还冲安以绣笑的一脸狰狞。 见安以岚如此,安以绣懒得和她多说废话,看了卫十二一眼,声音恢复之前的淡然:“把她关入地牢,我亲自审问。” 最后的眼神仿佛是看死人一般,让安以岚止不住的浑身冒起了冷汗…… 第776章 妹妹,放了我! 第776章 妹妹,放了我! 没有给安以岚反悔的机会,很快,她就被卫十二关入王府的地牢。 王府地牢全是关押重刑犯,就连何书瑶也被卫十二从柴房关到了地牢里。 为了防止何书瑶自杀,她嘴里被塞着一块抹布,双手绑在木质十字架上。 看到卫十二押着一个女人进来,何书瑶拼命的挣扎希望引起他们的注意,卫十二却根本不施舍她一个视线。 安以绣在卫十二之后进来,看到何书瑶,也只当看不见一般从关着她牢房的面前经过。 因为要杀鸡儆猴,安以绣特意让卫十二把安以岚关在何书瑶对面的牢房。 王府的地牢是一根根手臂粗的铁栏杆围着,何书瑶的视线正好可以看到安以岚的情况。 卫十二端了一张凳子放在安以绣身后,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卫十二把安以岚绑上铁架。 安以岚在铁架上神色癫狂的用力挣扎,嘴里一边叫嚣着:“放开我,你们赶紧放开我,不然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卫十二才不管什么怜香惜玉,一巴掌打在安以岚的胳膊上,安以岚吃痛,发出一声惊呼:“啊!你居然打我!营主不会饶了你们的!” 安以绣唇角一勾:安以岚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黑月营营主让你做的?” 安以岚听到安以绣的问话这才惊觉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急忙摇头掩饰道:“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 “听不懂人话?” 安以绣拿过笙玉刚刚给她上的花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花茶的香味儿在整个地牢四溢。 花茶倒是比红茶绿茶铁观音好喝一点。 “卫十二,既然她听不懂人话,那就用别的方式让她明白。” 安以绣面色并没有什么异样,说话就跟问一会儿吃什么饭的语调,虽然看着面色平常,卫十二却知道这是王妃已经临近大怒的预兆。 这安以岚害小世子,也怪不得王妃如此生气。 卫十二对于审讯犯人很有一套。 像安以岚这种受不得什么痛的女人,根本就不需要太厉害的刑罚就能让她开口。 卫十二从旁边拿起两个夹板,把安以岚的十指一根一根慢慢的放在夹板的空隙里。 卫十二为了加深安以岚内心的恐惧,动作很慢,对于安以岚来说,这个过程很是煎熬。 她想到她在黑月营看到黑月营营主给那些犯错的人用刑,身子就止不住打颤。 “不要……不要……啊!放开我!” 过了一会儿,安以岚的十指被全部搁进夹板。 卫十二让人用刑。 他们刚刚一使劲,安以岚就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啊!疼!放了我,放开我!” 安以绣慢悠悠喝着花茶,比较悠闲。 卫十二见安以岚不说,让人继续。 安以岚眼神恳求的看向安以绣:“妹妹!你放了我,啊,好疼……放了我!” 安以绣放下茶杯:“现在懂人话了?” 安以岚连连点头,生怕安以绣还要下令整她,急忙说:“懂了,我说,我全部说!” 第777章 无用的棋子喂小红 第777章 无用的棋子喂小红 安以绣扬了扬下巴:“我没工夫听废话,希望你说点有用的。” 安以岚眼中闪过一道阴鸷的光,随后说:“其实他们两个身上是中了一种虫子的毒,具体是什么毒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这虫子是营主让我给你下的。” “给我下的?” 最后为什么她没有事儿,反而是两个孩子出事。 看出安以绣的疑惑,安以岚说:“是的,这种虫子只喜欢五岁以下的孩子,下到你身上,你只要再触碰到他们的皮肤,虫子就会爬到他们身上,他们现在是不是身上长了一块块的红斑?” 安以绣眯起眼睛:“会怎么样?”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安以岚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会怎样?如果没有营主给他们解毒,他们就会肿成一个球,最后身上的皮肤变成透明的,然后在痛苦里死去。” 安以岚说的兴奋了,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安以绣拿起茶杯打到安以岚手指上,用的力气不轻,疼的安以岚一叫:“啊!” 就连卫十二看到安以岚的模样都想打人,更别说安以绣了。 “你把营主引来,既往不咎。”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安以岚眼中突然浮现起恐惧的神色,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我不!绝对不行,营主会杀了我的……” 安以绣撑着扶手起身,走了几步,靠近安以岚,捏着安以岚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不答应,你现在就会死。” 安以岚咬死牙不松口,看样子对黑月营营主很是惧怕,哪怕是安以绣的威胁放在这里都起不了一丝一毫的作用。 “行啊,你不答应也可以,我会对外放出你已经向我投诚的消息,并且让暗卫十二个时辰保护你的人生安全,你看看到时候黑月营营主是坚定不移的相信你,还是认定你已经背叛了他。”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安以岚身子一抖:“不!你不能这样!” 如果安以绣真的这么做,那营主一定会认为是她向安以绣告密,所以安以绣才这样保护她,一旦营主不相信她的话,等待她的将会是万丈深渊,她不想像她父亲一样被人用刀一刀刀的割下身上的肉…… “安以绣!妹妹!你不可以对我这样……我……你让我考虑一下可以么?” 安以绣冷冷看着安以岚:“考虑,你认为你还有考虑的余地么?我数三下,你若是不答应……那我也不一定非要用你这颗棋子,你知道没用的棋子我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么?” 安以岚下意识摇头。 安以绣勾唇一笑:“自然是扔去喂小红啊。” “小红?” 安以绣拍了拍手,一条长粗的红色带着巴掌大小鳞片的蛇慢悠悠进了地牢,红色的杏子一伸一吐,看着无比渗人。 安以岚想到了什么,蓦然一惊:“这……这是太师府里的那个畜生?” 小红听得懂人话,冲安以岚扬了扬脑袋,吓得安以岚花容失色:“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把营主引过来!” 第778章 时间快到了 第778章 时间快到了 自从安以岚答应引黑月营营主过来之后,安以绣就把安以岚从地牢放了出去。 看着安以绣把安以岚放出去,何书瑶拼命抓着铁栏杆摇晃:“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卫十二瞪了何书瑶一眼,让狱卒把何书瑶的嘴巴堵上,地牢瞬间安静许多。 因为肉肉和团团身上的毒和黑月营营主有关,黑月营营主没有过来,他们身上的症状就不会消退,反而愈来愈严重。 看到他们身上肿的要鼓起来的皮肤,安以绣更是心急。 笙玉在旁边安慰安以绣:“夫人,你现在着急也没有什么用,你得养好身子才能有更多的经历来照顾两个小世子,若是你身子差了,那怎么办,吃点东西吧。” 笙玉说着把桂花米酒莲子羹递到安以绣面前。 笙玉做饭的手艺很好,莲子羹熬的很是浓稠,香味儿扑鼻,可就是无法勾起安以绣的食欲。 但想到笙玉的话,她接过那碗莲子羹勉强自己将一整碗喝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她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趴在床边看着肉肉和团团。 见安以绣睡着,笙玉和外面等着的沐渊白点了点头:“王爷,夫人已经睡着了。” 沐渊白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将安以绣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示意笙玉把肉肉和团团抱走。 但肉肉和团团中了毒,身上难受,一碰就疼的哭,沐渊白心疼他们,还是抱着安以绣去了旁边的偏房。 离开之前让笙玉仔细看着这两小包子,有任何动静一定要尽快告诉他。 对于肉肉和团团笙玉很是上心,就算是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他们出意外。 因为莲子羹里加了一些帮助睡眠的中药,这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的安以绣算是一觉睡到了中午。 沐渊白也不忍心叫她,坐在旁边看着她的睡颜。 看到她眉头微皱,他才轻轻唤了她两声:“娘子,娘子醒醒,该用午膳了。” 安以绣睁眼就看到沐渊白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她揉了一下眼睛坐起身:“王爷,你今天没有出去?” 沐渊白摇头:“没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安以绣下意识环视了一周:“肉肉和团团呢?他们在哪儿?” 沐渊白把安以绣扶了起来,拿着饭递到她面前:“他们还在睡觉,你先吃饭吧。” 安以绣端着饭碗,有些食不下咽:“安以岚那边有进展么?黑月营营主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安以绣着急这件事,沐渊白同样也很忧心,毕竟肉肉和团团的皮肤越来越透明,看着就知道这是在逐渐恶化,偏偏黑月营营主没来,没有解药根本没法让他们好转,只能眼睁睁看着。 某间客栈。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遮住自己面貌的男人仰天望着月亮,喃喃自语。 “时间快要到了,似乎应该去北平王府一趟了,苏儿,你等着我,马上你就可以复活了,哈哈哈哈……” 一阵带着一丝凄厉的笑声在夜晚响起,惊飞了树上停着的乌鸦…… 第779章 安以岚之死 第779章 安以岚之死 夜深人静准备入眠之时,王府突然多了一阵动静。 刀光剑影,还有阵阵金属声互相碰撞之声,顿时惊醒了安以绣。 安以绣立刻穿衣服起身,沐渊白已经先她一步起来。 “外面怎么了?” 看到安以绣也被惊醒,沐渊白把她的披风拢了起来:“外面太冷,我过去看看就行了,你不要出去在被子里等我回来。” 安以绣哪里能静得下心,王府一般不会有人乱闯,如今突然响起一阵刀光剑影声,极有可能是黑月营营主带着人闯到王府,惊动了卫十二他们,才会如此。 安以绣担心肉肉和团团,沐渊白索性也没有阻拦,和她一同去了声源处。 只见卫十二带着一众暗卫与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交手。 虽然安以绣的武功有所退步,但她的视力却不差,一眼看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有一个黑色月亮的印记,看样子可以确定他们就是黑月营的人。 黑月营营主一定就在其中。 早在听到动静的时候,玄旻就带着一众绝杀殿的人将肉肉和团团所在的房间团团围住,笙玉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像个老鹰一般挡在肉肉和团团面前,生怕黑月营营主会突然带着人闯进来。 这是上次沐渊鸿带着人劫走肉肉和团团留下的后遗症。 “一定不能让小世子受到任何伤害!” 玄旻也知道这个道理,点头让笙玉放宽心,除非他们所有人都死绝,否则绝对不会让人碰小殿主半根汗毛。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团团率先醒了过来,因为身上极为疼痛,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团团的声音不小,隔着房门都能传出去老远,躺在团团身边的肉肉被哭声惊醒,也感受到了身上的痛感,跟着在旁边哭了起来。 就是笙玉在一旁哄着也没用。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哭声,黑月营营主嘿嘿一笑,挥手止住手下们继续打斗。 黑月营的人都很听话,从黑月营营主举手的那一刻他们都收了手中的刀刃,哪怕卫十二等人趁机在他们身上砍了几刀他们也没有再还手。 黑月营营主看着安以绣,奸笑了几声:“北平王妃,好久不见啊。” 安以绣没有见过黑月营营主,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和他打招呼。 “把解药拿出来。” 黑月营营主嘿嘿一笑,并不做他话。 站在安以绣身后的安以岚瞅准时机跑到黑月营营主身边,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和黑月营营主邀功。 “营主,你吩咐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 黑月营营主伸手摸上安以岚的脸,安以岚就像一只哈巴狗一样任由黑月营营主的手在她脸上摩挲。 “嗯,你做的很好。” 听到黑月营营主的夸奖,安以岚笑的更是开怀,还没等她笑容完全绽放,她的表情一顿。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月营营主在她胸口插了一柄匕首。 “为……为什么……” 黑月营营主嘎嘎一笑,厌恶的推开安以岚的尸体:“棋子的使命完成了还想奢求什么?不知所谓!” 第780章 交手 第780章 交手 安以岚知道自己是一颗棋子,可是她到死也想不到自己的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是她绝命之时。 她瞪着一双眼,死不瞑目。 黑月营营主从安以岚的尸体上踏了过去,逼近安以绣和沐渊白,嘎嘎嘎的尖声笑道:“怎么样?你们两个的小孩是不是已经快不行了?本营主这次来就是给他们收尸的呢!” 沐渊白见安以绣目光阴冷捏着双拳,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别气。” 他转头,看着黑月营营主抽出宝剑刺了过去。 黑月营营主三番两次过来挑衅,他又怎么忍得下去? 见沐渊白动手,卫十二等暗卫也一拥而上。 黑月营营主不知道弄了个什么东西扔到沐渊白身上,他身子突然一抽,握着宝剑剑柄的手下意识颤了一下。 宝剑没有力的支撑掉落在地,在安静的夜里发出哐当一声响。 察觉到沐渊白反应不对,安以绣急忙跑了过去扶着他的肩膀:“王爷,你怎么了?” 沐渊白把手缩在袖子里抖了两下,强扯起一个笑安慰安以绣:“为夫没事。” 听到沐渊白对安以绣的回答,黑月营营主在旁边嘎嘎笑着插嘴:“没事?你确定你没事么?恐怕你现在连砍了自己手的心都有了吧?” 是了。 沐渊白的手被下过蛊,虽然小怪物说沐渊白身上的蛊不会对他造成身份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黑月营营主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给沐渊白下蛊一定有他的作用,现在看来,他是想用蛊牵制住沐渊白的战斗力。 “你们的孩子都要死透了,不想着救他们,反而要在这里和我动刀动枪,你们也不怕一不小心杀了我,你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欧少天原本在睡觉,听到院子传来一阵打斗声,起身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一双眼瞬间通红。 黑月营营主! 那个恶魔!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自从看到黑月营营主,欧少天的脑中就浮现出了很多的往事,各种痛苦的回忆一一闪现。 欧少天身子颤抖,不等安以绣说话,他紧绷着的身子骤然间弹跳起来,五指成爪向黑月营营主的心脏抓去。 看到欧少天,黑月营营主显然也有些吃惊,往旁边退了一步,躲开欧少天的攻击,嘎嘎一笑道:“关在黑月营的小豹子突然跑了,我还寻思着到了哪儿去,没想到居然藏在这儿,看样子你伤都养好了,又变得身强体壮的了,啧啧啧,这下正好,也不用我去其他地方寻人,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就把你们兄妹儿人带走,也能在我黑月营做个伴儿。” 欧少天绿瞳幽深,满眼的恨意,一字一句道:“我杀了你!” 黑月营营主并不害怕,反而饶有兴致的站在原地。 在暗处,突然竖起了很多弓弩,箭头对准欧少天。 欧少天发怒当头没有注意到这些,依旧向黑月营营主冲了过去。 安以绣看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出声唤欧少天:“哥!不要!” 第781章 挣扎 第781章 挣扎 听到安以绣的叫声,欧少天迅速扭转身形,算是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黑月营营主似笑非笑:“哟,怎么不过来了?突然怂了?” 安以绣身手扯住欧少天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冲他摇头:“哥,不要冲动。” 黑月营营主既然敢来,说明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最重要的一点是肉肉和团团还中了不知名的毒,必须得从黑月营营主那边拿到解药,她不能拿肉肉和团团的生命去做赌注。 欧少天怒视黑月营营主,却还是听了安以绣的话,不再向前冲。 “你要如何。” 听安以绣掷地有声的问话,黑月营营主嘎嘎一声怪笑响起:“本营主要的很简单,你绝对可以做到。” 安以绣阴沉着眼等他继续。 “只需要你和他。”黑月营营主指向欧少天:“你们俩跟着本营主去黑月营,解药我自然会给你们。” 见安以绣有往前去的趋势,沐渊白强忍手中疼痛,拉住安以绣的手:“不要过去。” 安以绣朝肉肉和团团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灯火通明,哭声连连。 他们每哭一声都仿佛在她心口剜一刀,很疼很疼。 “我……” 见安以绣还在犹豫,黑月营营主冷哼一声,从袖口掏出一个翠玉瓶冲安以绣晃了晃:“解药就在这里,你不想要么?只要你跟我走,他们就能得救,当然,如果你执意不跟我离开,那我也有办法把你带走,只不过你的两个孩子我是不会再救了,王府也是块人杰地灵的宝地,他们葬在这儿也挺好。” 沐渊白眯起双眼,把安以绣拦在身后:“不准去。” 黑月营营主在旁边蛊惑:“北平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里面的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呢?” 见安以绣神色又有些松动,沐渊白捂住安以绣的双耳。 黑月营营主真是好计谋,跑这儿来游说小家伙亲自送上门了。 见沐渊白就算再疼也不退让半步,还紧紧的扯着安以绣不让她离开,黑月营营主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既然你不听劝,那我也只能把这些解药撒了!” 说完这话,黑月营营主把药瓶盖子打开。 本就是冬日,寒风凛冽。 药瓶的木塞子被黑月营营主抽下来,里面的白色药粉随之飘散。 黑月营营主动作缓慢,似乎在给安以绣思考的余地。 “不要!不要!” 安以绣拼命摇头,她看着沐渊白,和他低声说:“王爷你让我去,让我去好么,肉肉和团团快不行了,我是他们的母亲,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 后面的话安以绣说不出来,她也不敢想象那种事情会发生。 沐渊白目光幽深看着安以绣,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一字一句道:“我也不可能看着你在我面前被带走。” 安以绣双拳紧握,内心纠结。 黑月营营主显然没有耐心,将手中药瓶用力掷到地上,药粉瞬间被风吹散。 “给你脸你不要,那不要怪本营主了!上!把他们抓起来!” 第782章 谁敢抓我儿子女儿? 第782章 谁敢抓我儿子女儿? “我倒看看谁敢抓我女儿和儿子!” 凭空响起一个男声,打破了此刻危机气氛。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从王府屋檐上飘然落下,衣袂飘飘仿若坠入凡间的神仙。 所有人视线皆望向声源处,男子站在地上,周身自带一股仙气。 黑月营营主打量了男子一眼,暗自比较了一下他和男子的差距,心道对方深藏不露,似乎有一场硬战。 安以绣看到来人,嘴角不自觉微笑。 这人……是她的父亲。 “父亲!” 安以绣叫了一声,欧少天有些愣愣的看着那男子,绿色瞳孔看向安以绣似乎有所不解:“父亲?” 也难怪欧少天不认识男子,他从小就在外流离失所,后来被当成妖皇锁在隐禅院,所以他根本就不认识父亲到底是谁,甚至对这个称呼很陌生,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妹妹。 安以绣冲他点头:“是的,父亲。” 男子走到他们面前,伸手摸上他一双儿女的脑袋。 仿佛吃了驻颜药的俊脸满是慈祥:“是为父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安以绣摇了摇头,虽然对这个便宜父亲她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但是他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出现确实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打从心底里相信他可以战胜黑月营营主。 听说他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这个战神的称号应该也不是白来的。 沐渊白强忍手掌疼痛和男子拱了拱手:“见过岳父。” 谭元上下打量了一下沐渊白,上次他在六盲山见过这小子,是个北平王,听说还是西凉的战神,很是厉害,如今再这么一看,觉得他确实英伦非凡气宇轩昂,周身带着一股别人如何也学不来的贵气。 只不过…… 谭元眉头轻皱:这小子说是战神,但是连保护他女儿的本事都没有,这让他怎么放心女儿和他在一起? 这倒是他多虑了。 沐渊白已经让玄旻带着绝杀殿成员守在王府之外,一切都已经部署好,若是黑月营营主强硬进攻,他这边立刻让绝杀殿出来把黑月营营主围剿。 至于解药。 他不相信黑月营营主会那么好心的拿出解药。 沐渊白比安以绣镇定,思虑更周全。 他想的确实不错。 黑月营营主拿的瓷瓶里非但不是解药,反而是吃下就会毙命的毒药,之所以说是解药,只为了让安以绣在心急之下心神大乱听命于他,至于安以绣跟着他离开之后,那两个小娃娃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在意,不过就是两条人命,他身上的上千万条,哪里会在意这两个? 谭元冲他们摆了摆手:“这种宵小就交给为父处理吧。” “父亲,肉肉和团团中了蛊毒,他不能死。”安以绣指向黑月营营主,纵然她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她也不得不留他一条狗命。 谭元点头应允,身形一转冲向黑月营营主。 他一出手,黑月营营主就痛苦的倒在地上显然受了重伤。 谭元武功出神入化,别说安以绣,就连沐渊白也愧之不如。 第783章 源头在欧家 第783章 源头在欧家 黑月营营主自知不是谭元的对手,眼中闪过一道阴狠光芒。 谭元上前压住黑月营营主的手臂,没想到他居然狠下心用另一只手拿着宝剑把自己被谭元控制住的手用力切断。 随着一道浓郁的白烟在眼前升起,黑月营营主已然消失在他们面前。 只留下谭元手中抓着的血淋淋的右断臂,向他们证实黑月营营主确实来过这里。 谭元并没有继续追上去,他只关心他这一双儿女,急着走了几步,他抓上他们的手仔细打量他们:“你们俩没事吧?” 安以绣摇了摇头:“没事,父亲,你怎么来了?是母亲醒了么?” 当初欧若兰在血棺里被发现,谭元说欧若兰没死,将她从地宫带了出去。 既然谭元有空到王府,那应该是欧若兰已经转醒,他才放心离开她身边。 提到欧若兰,谭元笑着点了点头:“确实醒了。” 沐渊白听到这句话倒是很开心,如果安以绣的母亲醒了,那她一定知道欧家在哪儿。 谭元显然还记挂着其他事儿,大步往里面走:“走,先去看看肉肉和团团。” 提到肉肉和团团,安以绣心里就揪了起来:“父亲有办法解他们的毒?” 谭元推开门进去:“我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谭元过来就像来了一个主心骨,安以绣把希望放在了他身上。 肉肉和团团被笙玉一边一个抱着哄,见到谭元,笙玉太过紧张后退了一步,看到紧随其后面容平静的安以绣,她才打消了心中的害怕。 谭元看着笙玉怀里的肉肉团团,伸手将他们抱了过来。 肉肉团团没有见过谭元,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团团哭的更是卖力,一双大眼睛都哭的肿了起来,让安以绣心疼不已。 安以绣把他们放在床上,扯开他们的小衣服,虽然有心理预期,但看到他们红肿的皮肤还是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严重?” 谭元眉头紧皱,把肉肉和团团的衣服解开,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白瓷药瓶,将里面的药粉细细洒在肉肉和团团的皮肤上。 不一会儿带着一阵清凉的香味儿弥漫整个房间。 或许是药粉起了作用,肉肉的哭声渐渐停止,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谭元。 甚至还有精力伸手去抓谭元的衣领。 团团似乎也哭得累了,低声抽泣了两下,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安以绣,张开双手要抱抱。 谭元和安以绣摆手:“暂时不要碰他们,12个时辰之后他们就能恢复如初。” “父亲,肉肉和团团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安以绣最关心的一点。 谭元瞳色渐深,一字一句道:“那人心思歹毒,往孩子身上下的这种蛊毒表面上是会让皮肤变成透明肿胀,实际上是蛊虫在孩子体内撕咬,这个人若是不除,必将会酿成大患,你是怎么和他扯上恩怨的?” 安以绣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我嫁给王爷的那天,他就派人来刺杀我。” 谭元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这次的源头还在欧家身上。” 第784章 前去欧家 第784章 前去欧家 谭元暂时在北平王府住下来。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欧少天很是好奇,一天到晚躲在他房子外看。 “哥,你又在这儿看父亲呢,有什么话进去和他说。” 安以绣拉上欧少天的袖子要带他进去,他却一脸害怕的摇头:“不,他好厉害。” 他脑海里还回荡着谭元一掌打跑黑月营营主的画面,觉得这人只能远观。 安以绣拉着欧少天,好说歹说才把他扯到谭元房前。 房门紧闭,木门开启只见沐渊白正在里面。 沐渊白什么时候进去安以绣完全不知道,在谭元房间里看到他很有些吃惊。 见安以绣过来,沐渊白冲她一笑:“娘子来的正好,岳父大人说他可以带我们去欧家。” 只要去了欧家,找到人给小家伙解除封印,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提到这事儿沐渊白满脸笑容,这个消息是他至今为止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谭元眼里满是疼爱。 “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去欧家?” “越早越好。” 沐渊白不想再等下去,安以绣的身体越来越差他都看在眼里,如果拖的时间太长,她会受更大的痛苦。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点头附和:“父亲,我随时都有时间。” “行,那明天出发。” 听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准备启程离开王府,笙玉急忙跑过来询问:“夫人,到底是怎么了?你和王爷都要走。” “准备去欧家一趟,你和肉肉团团也一起。” 安以绣和沐渊白都离开王府,她根本不放心把肉肉和团团两个小家伙放在这儿。 听说自己也能一起去,笙玉顿时笑了起来,忙着去收拾行李:“夫人,你等等,我就去收拾咱们要带的行李,天寒地冻,一定得多带一些保暖的衣物。” 第二天准备出发,安以绣看到笙玉所说的多带一些保暖衣物后愣了片刻。 笙玉跟搬家一样,指挥卫十二扛了十几个比他人还高的包裹往马车里塞。 “笙玉……你是想把王府搬空么?” 听到安以绣问话,笙玉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啊夫人,我们这么多人出行,所以要多带一些东西,我主要是怕两个小世子睡不惯外面的床,所以把他们平日里睡的床单被子都一起带上。” 不得不说笙玉想的很周到,连这些事情都考虑清楚,安以绣觉得身边有个笙玉真的是她这辈子的福分。 看笙玉开心安以绣也没有说其他,愣是看着他们的包裹占了比他们人还多的马车。 欧少天是欧家人,这次自然是跟着他们一起去欧家。 本以为是谭元带着他们去欧家,没料到马车行驶到几公里之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面容绝美的女子,正笑容艳艳的看着他们。 谭元看到那人后急忙驾着身下的马儿飞驰,在离那人十几米的地方勒住缰绳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让夫人久等了!” 看到不远处相拥的一男一女,安以绣靠在沐渊白怀里微微笑了起来:那女人是她在血棺里见到的女子,也是她名义上的娘亲,她活了过来,真好! 第785章 认亲 第785章 认亲 欧若兰靠在谭元怀里,远远看去就是一对璧人。 知道今天要见自己的一双儿女,欧若兰没敢和谭元过分腻歪,伸手在他胸上捶了一下:“元哥,孩子们看着在呢,你别这样。” 在欧若兰面前,谭元收起他身上那副了仙风道骨的姿态,见欧若兰实在不好意思,谭元最终放开了紧紧圈着她肩膀手,转而牵着她十指相扣。 欧若兰是个极美的女子,在血棺睡着时就像一个陶瓷娃娃,让安以绣不敢用力触碰她。 如今她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对她眨眼轻笑,让安以绣产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绣儿。” 欧若兰对安以绣轻轻招手示意安以绣过去。 仔细看了一番安以绣的脸,欧若兰拉着她的手,眼中突然漫出了忧伤:“绣儿,是娘亲不好,这么久都不在你身边让你吃苦了。” 安以绣摇了摇头:“娘亲,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也不想那样,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么?” 听安以绣说自己好好的,欧若拉想到谭元和她说的,他们的女儿身上有欧家的封印,如今身子原来越差,哪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好好的? 眼见欧若兰就要垂泪,谭元心疼不已,安以绣急忙扯了一把欧少天的胳膊,把欧少天推到欧若兰面前:“娘亲,这是哥哥。” 欧少天觉得欧若兰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让他惊叹到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女性,当初见到妹妹他就觉得妹妹是最美的,原来妹妹的容貌正是遗传自他们的娘亲。 妹妹美貌,身上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娇媚,像个妖精;但是娘亲,美貌如花,看到娘亲从身子里散发出的温柔,他眼眶一热:他不是妖皇,不是没有爹娘的怪物。 “乖儿,你受苦了。” 欧少天只知道摇头,嗓子有些哽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一番认亲之后,欧若兰坐在马车上,目光带笑的看着沐渊白:“你就是咱们绣儿的夫君么?” 安以绣靠在沐渊白身边,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一笑。 或许是见丈母娘的缘故,安以绣感觉沐渊白有些紧张,甚至比和谭元相处还有些局促。 在众人看不见的桌下,安以绣偷偷捉住沐渊白的手,纤细的手指在他掌心画着圈圈,打消他的紧张情绪。 沐渊白反手一巴捉住安以绣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让她不能再作乱。 “是的,娘,我是绣绣的夫君,我叫沐渊白。” 欧若兰上下打量沐渊白一眼。 北平王她有听说过,不过一直局限于听说,如今见到真人,只觉得他英俊非凡,气质卓越,周身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和绣儿在一起确实相配。 听谭元说北平王对绣儿很好,两人十分相爱,没有什么比女儿有一门好婚姻更让母亲感到欣慰的。 只是绣儿身上的欧家封印…… 想到这里,欧若兰眼神有些暗淡,倒也不是不能解,只是她要受一番痛苦才能脱胎换骨,那痛不亚于在人心头剜肉,希望绣儿可以坚持下来,否则…… 第786章 似乎有眉目 第786章 似乎有眉目 一路上多了谭元和欧若兰气氛更为和睦。 欧若兰很喜欢肉肉团团,整天到晚把他们两个换着抱在身上,对于这个年轻漂亮的姥姥两个孩子也很喜欢,只要被欧若兰抱着,他们就乐得两只大眼睛眯成一条线。 谭元也是个宠妻的,怕欧若兰抱肉肉团团累了,好说歹说才让她休息。 “累不累?” 趁岳父岳母出去,沐渊白才敢和安以绣亲昵一下。 安以绣反手抱住沐渊白的腰身,结实有力,可谓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被安以绣的手指戳中了某些敏感地区,沐渊白耳朵边缘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一手抓住安以绣作乱的手,把她压倒在颠簸的马车上:“小娘子,你这是在勾引本大爷犯罪,还不快快从了本大爷。” 安以绣抬头在沐渊白唇上啄了一下,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睛里仿佛有万千星辰:“奴家这不就是等着大爷您来么?” 说着安以绣冲他抛了个媚眼,差点没把沐渊白的骨头给看酥了。 沐渊白瞬间压了上去,耳鬓厮磨一番后,看着她有些潮红的脸蛋声音低沉喑哑:“小妖精!” 卫十二的马儿在他们的马车不远处,听力极好的他自是将自家主子和王妃的调情一字不差的听到耳中,一张脸瞬间通红:主子还是那么的不知道节制,这不仅仅是在马车上,王妃的父母还在后面的马车呢,这要是突然有事儿要找他们,那岂不是,啧啧,光是想想就觉得尴尬。 欧若兰知道欧家的具体地址,一连赶了十来天,马车车队驶入一片茂密丛林中。 到了这里,欧若兰在后面叫停了马车,应该是有事要说。 “绣儿,小天,接下来去欧家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去寻了。” 这几天和欧若兰与谭元相处,欧少天已经熟悉他们,当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有些傻气,更多的却是天真无邪。 “娘,为什么你和爹不跟着我们一起去?” 欧若兰微微笑了一下:“因为找欧家只能靠你们自己,不论是谁帮助你们都被视为心不诚,所以接下来的路只有你们自己来走了。” “娘爹,那你们?”安以绣看到谭元充满爱恋的看着欧若兰,想到他们有可能要过二人世界。 果然,谭元说:“这里山清水秀,适合游玩,我和你们娘在附近转转。” 二老要去玩安以绣自然不会拦着,虽然他们两人一个英俊一个漂亮,瞧着也就三十多岁,根本谈不上老。 目送谭元和欧若兰离开,安以绣等人往欧若兰提示的地方走。 欧若兰说欧家就在这片森林的后面,至于具体在哪儿需要他们去探寻。 沐渊白之前带绝杀殿成员就探查到这边,看来查的确实没错。 一边算着安以绣还剩下的时间,沐渊白加快探查的速度,终于,卫十二那边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主子,王妃,在右方有一座雪山,雪山上面似乎有人居住的痕迹,就是那边可能有迷阵,我们进不去。” 第787章 破迷阵 第787章 破迷阵 沐渊白看了安以绣一眼,牵着她的手往那边去。 沐渊白站在安以绣面前,身形挺拔,看着他宽厚的脊背,她莫名觉得很是安心。 来到卫十二所说的雪山之下,从远处看只觉得这边一片雾蒙蒙,走近才发现在白雾之下还掩藏着一座高大巍峨的雪山,就算抬起头看也无法一眼看到雪山顶。 卫十二指着雪山对沐渊白说:“主子,你看,这再怎么进去?” 估计这层迷雾就是设下障眼法的第一步。 突然,安以绣感到自己的胳膊被小怪物的爪子用力的扒拉了两下,小怪物的指甲尖尖长长,虽然隔着衣服,却还是刺到了她的皮肤。 小怪物突然这样想必是有话要和她讲,安以绣踱了几步来到旁边,抬起袖子状似拂去额头上的碎发,小声问:“怎么了?” 小怪物尖细的嗓音响起:“你们是遇到迷阵了么?” “嗯,你有办法?” 小怪物点了点头,但想着隔了一层袖袋安以绣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又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对啊,我有办法,可以帮你进去。” 这次小怪物的语气带了几分愉悦,对于它最热衷的天灵地宝也只字没提,这在安以绣来看,小怪物的举动似乎有些奇怪。 “怎么不想着要天灵地宝了?” 小怪物用小爪子扒开安以绣的袖袋,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白脑袋,如玻璃珠一般明亮的绿色大眼睛眨巴眨巴,极力透出天真:“我,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说我是为了天灵地宝才决定带你进去呢?这次,我不要天灵地宝,我只是非常非常纯粹的带你进去,找到欧家,解除你的封印。” 小怪物唧唧歪歪说了一大通,看似诚恳,实则眼珠子乱转,一眼就能看出它在打什么小主意。 安以绣也没说破:“行,那一会儿怎么破迷阵?” 小怪物神秘兮兮一笑:“这你就不需要管了,一会儿按我的命令行事,让你们往哪儿走就一定得往哪儿走,记住,不准擅自走其他的地方。不然要是走到迷阵某些死门就不好了。” 安以绣无条件相信小怪物,和它说好以后,将小怪物的话转告给卫十二等人,她贴近沐渊白小声说:“小怪物说给我们带路。” 沐渊白颔首,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小怪物为了看路,小脑袋从安以绣的袖袋口探了出来,安以绣和沐渊白走在前面,没人能看到小怪物的存在。 也不知道小怪物怎么看出雪山的迷阵,让他们左拐右拐。 走了有一阵子,眼前的白雾散去,露出一座清晰的雪山。 小怪物小声说:“我们已经破了迷阵,一直到雪山顶上就是欧家了,我有些累,先睡一觉。” 小怪物的声音确实带了几分疲倦,看来是刚才破阵废了不少精力,眼见着小怪物眯着眼睛就昏昏欲睡。 安以绣把小怪物放进袖袋,抓着沐渊白的手往上攀爬。 雪山有些陡峭,且又很冷,随行人员都忍不住打起哆嗦。 第788章 来者何人 第788章 来者何人 终于攀上山顶,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声质问:“来者何人?” 声音清脆,似乎是二十来岁小伙子的声音。 看了一圈未见其人只闻其声,欧少天一双绿眼四下转着,挪到安以绣面前保护她,一边和她说:“妹妹别怕,我护你!” 听着欧少天坚定不移的声音,安以绣心中一暖,有哥哥就是好。 没听到来人的回答,那个神秘人又问了一句:“来者何人?再不回答别怪我不客气!” 这次他声音明显更加严厉,就连雪花也下的越来越大片,伴着呼啸的寒风似乎能听得其中的凌冽。 沐渊白朗声回答:“敢问这是欧家么?北平王府沐渊白携妻安以绣求见。” 那边没人回答。 欧家,问话之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子,相貌很是俊朗,听到沐渊白的问话,他有些慌了神,往某个房间跑。 “爷爷!爷爷不好了!” 房门被推开,门里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满头银发毫不讲究的散在肩后,猛然一看还以为是个疯子。 他拄着拐杖走出来,天寒地冻,又穿着一件单衣也忍不住缩着背打了个哆嗦:“顺小子,我说了你多少遍,都二十一岁了,还这般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欧顺没顾上听老者的话,只一个劲儿指着外面的迷阵:“爷爷,你快别说我了,外面,外面来人了!” 老者不以为意:“来人了?直接撵了就是,慌张成这样成何体统。” 见老者要重新回房,欧顺急忙跑了几步拉着老者的衣袖,火急火燎道:“爷爷,来的不是一般人!” 老者呵呵一笑:“那是二般人?” “爷爷,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那个人说他是北平王府的人,叫什么沐什么白,带着安绣绣来拜见。” 北平王府? 那可不就是外孙女儿的夫婿的府邸么。 老者神情随之严肃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来人是谁?” “沐什么白,和安绣绣。” 老者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川字:据他所知,北平王府的北平王叫沐渊白,他的孙女儿叫安以绣,哪儿来的安绣绣? 但不管怎么说,此人竟然已经到了欧家的迷阵,那他一定是要出去看看的。 听说前几日就有很多人在这儿搜查欧家的踪迹,如果在这儿搜查的是北平王府的人,那算着日子也还是他小孙女儿过来了。 想到这里老者喜上眉梢,搓了搓冻得有些通红的老皮老手,重新跑进屋子。 欧顺一脸懵的看着自家爷爷成一阵风样的在他面前刮过。 心里犯嘀咕:爷爷刚刚还说他毛毛躁躁,这下对比他可比爷爷好多了。 再等爷爷房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穿着白色衣袍的老者,一头银发顺在脑后别提多顺滑,哪儿有刚刚那副鸡窝头的影子。 老者脸上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淡笑,招手让欧顺过去,将手搭在半空让欧顺搀扶,做足姿态这才说:“顺小子,走吧,咱们过去瞧瞧是不是那个小丫头。” 第789章 随外祖父来 第789章 随外祖父来 这边,安以绣等人还疑惑那个声音为什么没有回应。 欧少天四下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疑惑点,颇有些奇怪的问:“妹妹,刚刚是怎么回事?” 安以绣摇头,她也不太清楚是什么人问话。 唯独小怪物在她袖袋里很是活跃。 小怪物毛茸茸的小白脑袋从她袖袋探了出来,一双幽绿色的大眼睛,兴奋的眨巴眨巴:它已经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真是令它兴奋。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而过,似乎是某个屏障被人彻底打开。 周身环境倒是没有变换,只不过却多出了两个人。 一个年轻男子,搀着一位鹤发老者,大风一吹,衣袂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老者清明的双眼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周,虽然年纪已大,那一双眼却炯炯有神,看得出来他精神力十足的好。 “听说北平王带妻子来了?”老者视线定在沐渊白身上,已经认定他的身份。 这少年郎身姿挺拔,容貌俊逸,周身散发出一股王者之气,除了他,这里几乎没有人能应得下王爷二字。 既然有求于人,沐渊白自是放低姿态,何况这是安以绣的外祖家,沐渊白自是没有开罪的道理。 沐渊白上前一步拱手恭敬道:“正是在下。” 沐渊白气度非凡,进退有度,老者点了点头,心下倒是满意:做他外孙女婿足够了。 老者笑着应下,视线定在看着她有些呆愣的安以绣身上:“绣绣,你终于找到欧家了,来来,快过来,外祖父看看。” 安以绣之所以发愣是因为她曾经见过这位外祖父。 在一间小馄饨铺,老者成一个老头儿给她做了两大碗的馄饨,第二天她再返回去找那间馄饨铺却发现路边根本就没有那间铺子,当时只以为是自己找错了,现在看来,她这位外祖父根本就不想让她找到,这才在见过她一面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者哈哈一笑,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拉过安以绣的袖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走,随外祖父进去。” 听到外祖父三个字,欧少天眼睛闪了闪。 安以绣是他的亲妹妹,如果这个老者是妹妹的外祖父,那是不是也是他的外祖父? 察觉到两束直勾勾的视线,老者停下步子看向欧少天,冲她笑眯眯的招手:“来,上前来,让我好好看看。” 欧少天脚步有些踌躇,直到安以绣将他拉到老者面前,他伸手下意识遮住自己尖尖的耳朵,低下头不敢看老者。 他这个样子恐怕只有妹妹和父母可以接受,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祖父看到他异于常人的模样会不会和普通人一样认为他是个令人害怕的妖怪? 这是他的亲人,他不敢接受自己亲人对自己投来的异样视线,索性低下脑袋不去看,看不见就当没有发生过。 欧少天很是局促,甚至往后退了一小步。 看到欧少天的反应,安以绣眼眸微动:哥哥虽说勇猛,却只不过是用勇猛的外表编织成一个巨大盔甲挡住他柔弱的内心,着实让人心疼。 第790章 回来就好 第790章 回来就好 一只纤手从旁边伸出拉住他的手腕。 欧少天抬头对上安以绣充满肯定的眼,怀揣着担忧害怕与期颐慢慢抬头。 入目是老者慈祥怜惜的视线。 欧牧看着这个外孙,只觉得心疼。 这孩子出生时被恶兽咬过,本以为他必死无疑,却没想到他求生欲望强烈,生生挺过了那一关,只是恶兽咬他留下的后遗症导致他身体特征与常人有异,眼珠颜色幽绿,耳朵也变成尖尖角,当时正值族中变故,他不得已让亲信把这孩子送出了欧家,没想到还有再见的这一刻。 “乖孩子,来,过来,让外祖好好看看。” 欧少天迈了一小步站在欧牧面前。 欧牧好好打量他一番,眼角泛出点点泪花:“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苦了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欧家感觉很熟悉,仿佛以前来过这里。 看到欧牧老泪纵横,他也有点想哭,鼻头一酸,略有些红通。 眼看着就要成一出认亲哭戏,安以绣急忙打圆场:“外祖,不如我们进去吧?” 欧牧抹掉眼角的泪花,换上笑脸:“是啊,见到你们是高兴的事儿,开心还来不及,哭什么呢,走走走,跟我进去,还没看过欧家是什么样吧,我先带你们去转转。” 欧牧一手拉着安以绣,一手拉着欧少天,牵着两个“小孩”往里走,意识到忘了另一个“小孩”,他急忙又加了一句:“外孙女婿,快来快来,跟上啊,别掉队了。” 被当做小孩子一样招呼,沐渊白俊脸一红,应了一声跟在安以绣身边。 第一个发现欧家来人的欧顺被老爷子彻底抛弃在脑后。 欧顺撇了撇嘴,喃喃自语:“爷爷偏心,喜新厌旧。” —— 欧家在雪山之巅。 整座雪山都是欧家的地盘。 难怪世人找不到欧家的藏身之处,试想有谁愿意呆在雪山顶上生活?就算有人来到这座雪山,还有迷阵,迷阵阵法繁复,除了设下阵法的人,一般无解。 当然,小怪物是个异数。 欧家西边盖着精致的琉璃房,是所有人的住所处,南边是一片农作物,种着花生土豆玉米芋头水稻等等。 四处打着水井,牵起麻绳,在上面晒着衣物。 笙玉好奇伸手摸了一下,冷的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和卫十二小声说:“十二,这里的衣服都冻成棍儿了,打人都可以,还晒什么呢?” 卫十二也觉得新奇,却不敢大声说话,冲笙玉摇了摇头,示意她少说话。 一旁的欧顺听到,几步撵了上来和他们解释:“咱们这是冻衣服,穿上冰冷冷的衣服能增强抵抗力。” 笙玉嘴角抽了抽:这个理由……有点勉强啊。 在这里看了一圈,可以看出欧家的一切都能自给自足,确实不需要出世,就算缺某些物品,派人下去采买一点也是可以的。 只是欧家平平无奇,为什么要选择在环境相对恶劣的地方隐世呢?欧家隐世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791章 我只要你! 第791章 我只要你! 据欧顺所说,欧家有一块诺大的地,专门用来种中草药。 “咱们欧家最重要的就是那片药地,药地就是欧家的立足之本。” 起先安以绣并没觉得什么,不过就是一片药地,为什么说的这么玄乎,直到亲眼所见,安以绣才知道欧家避世的原因。 药园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小,差不多有十个北平王府那般大。 逛完一整个北平王府至少得走小半个时辰,十个北平王府那得走上整整大半天。 不光如此,里面的中草药也不比外面所见,光说人参,手臂粗细的人参是万年人参需要进贡到宫里,这里比比皆是,甚至有大半个训练场那么大的地儿全都是小腿甚至大腿粗的人参…… 对小怪物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果真,小怪物蠢蠢欲动,在她袖子里巴拉巴拉,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想蹦出来。 欧顺还在给他们介绍:“绣儿妹妹,你看,前面是万年灵芝,也是十分滋补的中药,如果你和北平王有需要尽可以到这边摘取。” 走了一会儿,安以绣身子虚弱,有些疲惫。 看到一簇红色鲜血从安以绣鼻下流出,欧顺吃了一惊,指着安以绣有些结巴道:“你……你你你……流血……”了…… 话没说完他就晕倒在地,俨然一副晕血之状。 沐渊白看了卫十二一眼,卫十二急忙扶起晕厥的欧顺将他送出了药园。 好不容易安以绣和沐渊白独处,笙玉也不想做电灯泡,和安以绣福了福身,跟在卫十二身后离开。 欧少天还在欧牧房里叙旧,这里只有他们二人。 沐渊白抬袖替她擦去鼻下的鲜血。 看到沐渊白认真仔细看着她的眉眼,她心中思绪万千,抓着他的手认真说:“如果这次封印解除失败,你一个男人照顾不好肉肉团团,我……准你再找一任王妃……” 想到她死后会有另一个女人陪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用力的攥着,很酸很疼。 可是,她不可能那么自私的让沐渊白独老终身…… 叹了一口气,舒缓心情,她继续说:“但她绝对不能虐待肉肉团团,否则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不放过你们!” 说到最后她仿佛看到肉肉团团被虐待的场景,眼中闪过狠厉。 沐渊白狭长的桃花眼定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欧家的封印让她体质虚弱,就算在病中,就算她恶狠狠瞪着他,他心中也只有可爱两字。 久久等不到沐渊白回应,安以绣抬头看着他:“为什么不说话?” 沐渊白扯了扯唇角,双手捧起她精致的小脸:“你说完了?” “嗯。” “我说过,你必须好好的,否则,我要整个苍生一同沦入地狱!” 沐渊白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平日里带笑的桃花眼具是阴寒之气,此时的他仿佛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修罗,禁不住让人胆寒。 安以绣瞳孔随之一震:“你不要这样,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算我不在了,你还有肉肉和团团……” 沐渊白眯起双眼,眼中寒意仿佛翻山倒海般汹涌:“我只要你!” 第792章 激战 第792章 激战 安以绣转开眼,这样的沐渊白太认真,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当然,一切都只是假设,她只是说出了最坏的可能。 沐渊白捧着她的脸,倾身堵上她略有些苍白的红唇,撕扯啃咬仿若一只发泄的野兽。 安以绣反手抱住他的腰身回应,明天欧老爷子就要给她解除封印,如果最坏的事情发生,今天就是她和他独处的最后一天,她愿意随了他的一切心意,就当是最后的回忆。 沐渊白揽着安以绣的腰身将她压倒在地上,药园的土壤很松软,不会硌的人疼。 这一刻安以绣卸去身上所有的防备,全身心的接受容纳沐渊白,一番云雨之后,两人一同到达顶端。 许久之后,安以绣面色有些潮红。 沐渊白替她整理好刚刚被他扯乱的衣襟,扶着她的胳膊,有些担心:“小家伙,怎么样,还好么?” 安以绣点头,眼中还有没有完全散去的媚色。 引得沐渊白墨瞳幽深,某处有再一次昂首的势头,抱住安以绣,加深一记吻,引得安以绣连呼不要了,他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他到安以绣面前半弯下身子,冲她说:“上来。” 这边种满了草药,路上有许多泥巴,不太好走,何况两人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战,他怕她腿软走不动路。 趴在沐渊白宽阔有力的背上,安以绣揽着他脖子,青丝垂在他脸边,挠的他升起一阵痒意,安以绣把脸贴在他脸边,和他轻言细语的说话:“王爷,好想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 耳洞处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声,沐渊白眼瞳微深:“不要担心,会好的,我和两个小包子都等着你。” 安以绣颔首,没有说话。 虽然沐渊白是安慰她的话,但还是给了她不少的信心,明天解除封印,不论有多艰难,她都一定要熬下去,她还有她不想舍去的爱人和孩子,他们就是她撑下去的信念。 走出药园,安以绣和沐渊白去了欧顺给他们安排的屋子。 是一间装潢温馨的厢房,里面已经铺好了柔软的红色丝被,梁上悬着粉色薄纱,更添几分闺房情趣。 听欧顺说,这间厢房早就被欧牧布置好了,每天都有安排下人过来打扫,只是厢房一直空着,不准其他人入住,欧家人都不明白这间厢房有什么用,知道他们俩夫妻到欧家,这才知道原因。 原来是老爷子知道他们要来,这才让人安排好一切,不得不说欧老爷子对他们很重视。 “绣儿妹妹和北平王在这里歇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就住在旁边的厢房,你们有什么事情唤我就好,我马上就能过来。” 欧家的女孩不多,除了被赶出欧家的何淑瑶,就是安以绣,所以欧顺对安以绣热情也是在所难免。 和欧顺说了几句客气话,沐渊白将他送了出去。 时间还早,还没用晚膳,安以绣肚子不太饿,想些先和沐渊白在四周转转再吃饭,却没想到在欧家看到了一个熟人。 “哎,子绪,你怎么在这儿?” 第793章 你身上有蛊虫 第793章 你身上有蛊虫 欧子绪冲她招了招手,并没有任何吃惊:“你来了?” 安以绣点了点头:“你怎么也在欧家?” 欧家不是传说中几乎没人能找到的隐世家族么?怎么子绪一个游医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这里,看情况他在这儿生活的很自在,没有一点儿拘束的感觉。 一个想法从心中升起:“你是欧家人?” 这么说的话,有的事情就说得通了,难怪他和何淑瑶相熟,同是欧家人,又哪里可能不认识呢? 被安以绣看破身份,欧子绪点了点头,温和的笑了起来:“是的,我之所以那次见面没有认你,是因为欧家不能在外宣称自己欧家人身份的祖训,不是想特意隐瞒你的,还希望绣儿妹妹不要见怪。” 这点小事安以绣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摆了摆手和他道了一声不碍事。 看到沐渊白,欧子绪冲他友善一笑:“北平王身体可还好?” 因为安以绣身体不好,沐渊白常年呆在脸上的笑意几不可见,碍于这是安以绣亲人,没有对人冷脸相待,扯了扯嘴角点头:“谢谢关心,我都还好。” 欧子绪却在沐渊白身上打量了一番,笃定的摇头:“不,你身上有蛊虫。” 没想到欧子绪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问题,沐渊白挑了一下眉:他身上确实有蛊虫当初被黑月营营主下在了他手上,到现在他的手还会有一阵没一阵的疼。 当初安以绣问小怪物能不能替他解蛊,小怪物明确回应不可能,没想到他手在衣袖下居然还能被欧子绪一眼看出他的身体状况。 不能不说,不愧是欧家人,身上的本事或许比他们想象的更大。 听闻欧子绪看出沐渊白身上的蛊毒,安以绣眸光一亮,就想伸手抓欧子绪的胳膊让他帮忙,手伸到一半被沐渊白看似无意的举动拦了下来。 抓着安以绣的柔荑,沐渊白邪魅的桃花眼睨了她一眼,带了几分不满的怨怼,似乎是吃醋了。 安以绣的手被他抓着,有宽大的袖子遮挡,她也不担心欧子绪会看到什么,悄悄的捏了捏沐渊白的掌心,甚至伸出指头在他手心挠了挠,让他心中腾起一阵痒意。 若不是欧子绪站在他们面前,只怕沐渊白现在就能再次将安以绣压倒在身下。 这小妖精,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勾他的魂儿。 “子绪哥,王爷身上的蛊毒你能帮忙解了么?” 听到安以绣的询问,欧子绪有些面露难色:“实在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以我的资历只能看出北平王中了蛊毒,但是解蛊毒这事儿我不太擅长,外祖倒是可以,但是听说外祖明天就要给你解除封印,外祖的身子不太硬朗,若是要给北平王配置解药恐怕还得歇息一段日子才能给你解封印。” 沐渊白当下拒绝:“绣绣的事最重要。” 至于他,不过就是些疼罢了,大男人难道还忍不住这些? 欧子绪飞快看了安以绣一眼:“蛊虫在身子里久了也是不好,说起来阿香婆婆会解蛊,北平王可以找阿香婆婆试试,就是她性子有点古怪,不一定能答应你。” 第794章 就是要你担心 第794章 就是要你担心 欧子绪说阿香婆婆不是欧家人,是个用蛊的高手,前些阵子救了在外云游意外摔断了腿的欧家老爷子欧牧,欧牧对她心怀感激,所以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将她留在了欧家。 “阿香婆婆性子古怪是怎么说?”安以绣不关注阿香婆婆的来历,相比起来她更关注阿香婆婆的性子,这取决于她会不会给沐渊白解蛊。 “阿香婆婆一天到晚扳着个脸,除了对她孙女儿,对谁都没有笑脸,看着像人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一般,而且找她办事儿,她一般都会拒绝,但因为她是外祖的救命恩人,一般也不会有人去劳烦她。” 顿了一下欧子绪继续:“只是外祖他身子不济,不可能在给你解封印之后就给北平王解蛊,听说外祖解了封印之后就要闭关,起码得几年,蛊虫呆在北平王身子里定然不好,也只能找阿香婆婆解蛊了。” 欧子绪说了很多,确实是替沐渊白着想。 “子绪哥,阿香婆婆住在那儿?” 安以绣想在解封印之前和沐渊白先去一趟阿香婆婆那儿,看到他蛊毒解了她才能放心。 “就在药园后面的那栋木屋,阿香婆婆不喜欢装修精致的宅院,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搭了一间她喜欢的简约小木屋,你们初来乍到也不了解这儿,我带你们去吧。” 欧子绪热心快肠,安以绣自是不会拒绝他的好心:“那就麻烦子绪哥了。” 安以绣准备跟在欧子绪身后过去,见沐渊白没有动,她抬头看着高她一个头的沐渊白,他紧紧皱着眉头,眉心处挤出一个川字。 “王爷,走吧。” 沐渊白一把将她拉回怀中,下巴搁在她头顶,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入耳中,带了几分共振:“不去。” 安以绣脑袋被沐渊白压着,看不见他的神情,一张脸被闷在他怀里,声音都被压小了几分:“为什么不去,看到你没事我才放心。” 沐渊白唇角勾了勾:“就是要你担心,等你解除封印再陪着我一起去。” 他就是有私心,想让她担心着他,只有她心中惦着这些事儿才能更激发她想活下去的斗志。 走了一会儿,欧子绪还在和安以绣说话,好半天没听见回应,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身边没人就他一个傻乎乎往前走,这才看见他们没有跟上来,不由折返回去,瞄到他们抱在一起,他有些害羞的撇开眼:“你们还不去呢?” 安以绣还想说话,沐渊白直接拒绝:“谢谢,等绣绣好了再去。” 这是沐渊白的决定,欧子绪也不会去左右他的想法,看他们抱成一团,他也不想继续呆在这儿做电灯泡,找了个理由赶紧离开。 走散了会儿步,沐渊白牵着安以绣回房,顾及到安以绣的身体,沐渊白晚上并没有做那档子事儿,只紧紧抱着安以绣,两人相拥而眠。 这晚他心中想着事儿,始终没睡着,睁着眼接着月光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的眉眼。 这是他唯一的小家伙,肯定能长命百岁! 第795章 带上玉佩 第795章 带上玉佩 清晨的早上,他们的房门就被人轻轻叩响,早在有人靠近时沐渊白就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清明,仔细看他眼球布满红色血丝,就连下巴都有冒出了几根青色胡茬,显然一夜未眠。 安以绣抱着沐渊白精壮的腰身,脑袋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谁来了?” 她声音带了几分刚刚睡醒的软糯,沙沙哑哑勾的沐渊白眼眸渐深。 在她唇上狼吻一番,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我去看看。” 许是怕她着凉,他特意把她被角掖好,这才踏步走向房门。 欧顺见房门打开,当下就往几年瞅:“北平王,绣儿妹妹呢?她起来了么?” 沐渊白往前踏了一步,用身子挡住欧顺的视线,面色不悦:“还没,有什么事?” 就算欧顺是小家伙的亲戚,那也是男人,何况表兄妹堂兄妹成亲也属正常,他怎么可能让欧顺看到还躺在床上,娇羞未退的小家伙? 从沐渊白的表情看出他对自己的不欢迎,欧顺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自己鼻头掩饰尴尬:“那个,爷爷让我来问问绣儿妹妹什么时候起来?让我告诉绣儿妹妹早上用膳之后就到药园旁边的忠义堂,爷爷会在哪儿给绣儿妹妹解除身上的封印。” 沐渊白淡淡颔首,表示自己自己知道:“嗯。” 沐渊白脸上虽然带了几分淡笑,但欧顺没有从他脸上看出多少真心实意,想来这笑也只不过是勉强应付他。 被沐渊白气势这么一震,欧顺差点忘了他这次来要提醒的主要目的。 说了一声没事之后急忙溜之大吉。 走了二十来步,这才想到他这次的目的,返回去才发现房门已经被关上,抬起手敲门,想到面色不善的沐渊白,他又没有勇气,举起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最终又放了回去:算了算了,他就等在门口吧,一会儿绣儿妹妹出来之后他再和绣儿妹妹说。 不等他离开,房门再次打开,沐渊白整个人堵在门缝处,丝毫不给他往里看的机会:“还有什么事?” “爷爷说让绣儿妹妹把一块玉佩带上!那个玉佩挺重要。” “什么玉佩?”沐渊白想了想,没想到安以绣身边有什么奇怪的玉佩。 欧顺也不太清楚,抓耳挠腮想了会儿,和他说:“应该说是半块玉佩?圆圆的,被掏空了,不算一块整的玉佩,我也没见过,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个玉佩长什么样。” 安以绣在里面听到欧顺的形容,有了印象。 当初去地宫,正巧看到欧玉兰也就是原主的母亲躺在血棺里,那个时候她还以为欧玉兰是一具女尸,在看到她腰间佩戴的中心被挖空的玉佩时,因为小怪物的提醒而将那块玉佩取走放在身上。 记得当时小怪物和她说这块玉佩以后有大用处,让她一定要把玉佩收好,这次她也将那玉佩一起带了来。 现在欧顺提到的应该就是那块玉佩。 只是不知道这块玉佩到底和解除她身上的封印有什么关系? 第796章 是这块? 第796章 是这块? 告诉了沐渊白他这次来的目的,欧顺冲他挥了挥手离开。 等沐渊白回房,看到安以绣已经穿戴好衣服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玉佩细细打量。 他顺势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腰肢,让她靠在他怀里:“是这块玉佩么?” 安以绣点头。 她手中的玉佩有半个巴掌大小,并不像寻常玉佩那般是一整个圆形,这个玉佩是一个o型,就像是一个环,中间中空,或者说,这是玉环更合适。 玉环里有一些丝丝点点的黑色絮状物,隐约组成一个彼岸花的图案。 记得当初小怪物和她说这玉环只是其中一半,还有另外一半,可以正好镶嵌在玉环里,两个东西组合成一块,她就能回欧家。 可是她没有用上这块玉佩就进了欧家,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本来想找小怪物问问情况,但自从进了欧家之后,小怪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撒欢儿去了,她想找它都见不着它的影子,只得作罢。 “走吧,去用膳。”沐渊白伸手在安以绣头顶上揉了两下,看她因为他的动作而皱起的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把她打横抱起去了外厅。 欧家的下人做的膳食味道还行,就算安以绣没有什么胃口,也在沐渊白的视线下多吃了一碗莲子羹。 沐渊白把她的碗端了过去,还要再挖一碗,被安以绣挥手拦下:“别别别,我饱了,真的吃不下了。” 揉了揉肚子,等积食消散之后,沐渊白牵着安以绣往忠义堂去。 走到一半安以绣停下步子,叫了一声:“王爷。” 沐渊白低头看着她,她面色有些纠结,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吞吞吐吐。 他捏着她的掌心,把她拉进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头顶:“怎么了?嗯?” “我想去看看肉肉和团团。” 不知道进了忠义堂之后,她能不能撑的下来,所以想在进入之前看他们一眼。 沐渊白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嗯了一声,往笙玉和卫十二住的厢房过去。 进来欧家之后,沐渊白就让笙玉和卫十二寸步不离的守着肉肉团团,这两个小包子是小家伙的命根子,他们的安全一定不能忽视。 之前安以绣有说自己带孩子,沐渊白虽然喜欢这两个小包子,但相比之下安以绣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小家伙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继续分心去照顾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包子,哪怕是他们和他骨血相连他也不允许。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笙玉急急忙忙打开房门,看到安以绣之后,笙玉迎了上来:“夫人,你来了。” 安以绣颔首:“肉肉和团团怎么样?我来看看他们。” 笙玉指了指远处的主室:“夫人,欧老爷子说想看小世子,所以让十二把团团世子送去了主室,肉肉还在这儿。” 安以绣抱着肉肉亲了好一会儿,秀眉微蹙:外祖一会儿不是要给她解除封印么?怎么会在这个档口想起看孩子? 第797章 你怀里的地方只属于我 第797章 你怀里的地方只属于我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肉肉似乎察觉到安以绣的情绪不太平稳,小小的肉手一直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撒开,一双乌溜溜仿佛黑葡萄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让她也不忍心强制把肉肉从怀里扯出来。 “肉肉乖,娘亲有事要走了,来,松手手。” 安以绣轻声细语的哄着肉肉,肉肉却仿若未闻,反而勾着安以绣脖子的小手箍的更紧。 虽然安以绣以前能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但如今的她身体精力因为身上的封印而逐渐衰落,根本不是以前的她所能相比拟的,抱着肉肉这么重一个臭小子,她难免显出了几分吃力感。 见安以绣舍不得放手,沐渊白索性做那个黑脸。 一把拎着肉肉的衣领,拎狗子一样把他强制性从安以绣怀里扯了出来,搁到柔软的大床上:“自己玩去。” 肉肉很聪明,虽然才一岁多,但也懂得见风使舵,他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出娘亲才是主导,躺在床上对安以绣张开小手,小嘴一撇竟是哭了出来:“娘亲,娘亲抱,打坏爹爹!” 安以绣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重新把肉肉抱进怀里哄着:“肉肉乖,爹爹坏,咱们不理他。” 肉肉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软声软语的附和:“不理他。” 沐渊白眉头突突跳了两下,真不愧是亲生儿子,居然敢让小家伙打他?看他不先把他教训哭。 眼见沐渊白气势汹汹走近,肉肉立刻把小脑袋埋进安以绣胸口,装作没有看见,颇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感觉。 沐渊白心中更是不郁:肉肉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年纪小,只有一岁多,但怎么说也是个带把儿的,小家伙这个地方只有他能呆,肉肉这个臭小子凭什么占着小家伙胸口的地方? 想到这里,沐渊白重新把肉肉从安以绣怀里扯了出来,这次不想刚才那样轻轻放他在床上,用了几分劲,摔得肉肉在床上滚了几圈,一直撞到墙上才停下来。 安以绣睨他一眼:“你做什么啊,肉肉那么小,你用劲摔他也不怕把他摔伤了!你不心疼我心疼。” 见安以绣要往肉肉那边去,沐渊白一把抓住安以绣的胳膊,把她带入怀中,声音有些沉闷,像是争宠一般强调:“你怀里的地方只属于我。” 安以绣哭笑不得,偷偷看了笙玉一眼,笙玉听到沐渊白毫不顾及的话,在旁边羞红了脸,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安以绣在沐渊白腰上拧了一把:“笙玉还在呢,你瞎说什么,肉肉是我们儿子,你还和他吃醋?” 沐渊白尤不自知:“如果他是个女儿那无所谓,臭小子就是不行!” 和沐渊白争论这些有些幼稚,安以绣让笙玉好好照顾肉肉,拉着沐渊白快步走出笙玉的房间:他秀恩爱还跑别人房里秀,要不要人待了? “娘子~你生气了?”沐渊白以为安以绣生气了,声音多了几分魅惑,试图用美人计让她消气。 安以绣挽着他胳膊蹭了蹭:“没气,去外祖那边,顺便看看他要卫十二送团团过去有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总得赶紧去看看。 第798章 娘亲,救命! 第798章 娘亲,救命! 主室。 欧牧看着躺在竹床上对他挥舞藕节般白嫩小手的团团,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天真无邪的冲他笑着,可爱的模样实在让他狠不下心去取他的心头血。 手中的银针举起又再次放下,反复了几次都下不定决心。 不论怎么说,这孩子都是外孙女儿的亲生骨肉,他让外孙女儿的属下把这孩子送来,只怕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为了逗弄一下孩子,不会有人想到他是为了用这孩子的心头血来解他外孙女儿的欧家封印。 因为,欧家的封印,只有用有欧家血脉的孩子的心头血才能解除…… 似乎察觉到周围的情况有些异样,团团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只短胖的小手在半空挥舞,用力踢着小腿,冲欧牧大哭:“坏人!坏人!啊!娘亲,救命!啊啊啊!” 这两孩子虽然年纪不大,这已经能很准确的表达自己所想表达的意思。 团团的哭声很大,透过木门传到主室之外。 守在门口的卫十二不知道自己此刻应不应该进去看一下情况,就在他内心纠结的时候,看到安以绣和他主子携手而来,几步路急忙赶了上去汇报:“主子,王妃,不知道为什么,小世子一直在房里哭。” “是怎么回事?外租在里面逗团团吗?” 卫十二点头:“是的,但是小世子似乎发脾气了,一直在里面哭闹,属下觉是不是应该进去看一下?” 团团的哭声响彻天际,仿佛能将你们的房顶给掀翻,欧家的木门并不隔音,站在门口,团团的哭声清晰的传入耳际,听着就让人觉得有些揪心。 “娘亲娘亲救我,爹爹,我要爹爹!坏人,啊啊啊!” 纵然欧牧是她外祖,虽然有血缘关系,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两相比较自然是团团更重要。 安以绣敲了几下房门,冲里面问:“外祖,我来了,团团怎么在里面哭了?现在方便让我进来吗?” 欧牧手中的银针距离团团的胸口只有一厘米左右,听到安以绣略带焦急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银针放到旁边:罢了,看来是上天要阻止他先一步取出孩子的心头血。 欧牧拿过一旁的棉被盖在团团身上,起身将木门打开,让安以绣进去。 木门打开的一瞬间,安以绣就看到团团被裹在一团小被子里,眼泪巴巴的看着她:“娘亲!啊!娘亲!” 团团一边哭叫,一边掀开身上的棉被往安以绣身边跑。 看到团团只穿了一条裤子,光冷着小身子,安以绣急忙将他抱在怀里,脱下身上的披风将小小的人儿裹在其中。 怕安以绣着凉,沐渊白脱下自己的灰兔毛披风披在安以绣肩上,顺便将团团接了过去:“娘子,你把披风披好,千万不要着凉。” 安以绣畏寒,将沐渊白的披风系在身上,这才看向欧牧,因为担心团团,她心里有几分抱怨:“外祖,这大冷天的,你怎么把团团的衣服都脱了?” 第799章 他要拿针扎我 第799章 他要拿针扎我 听到安以绣的质问,欧牧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靠在沐渊白怀里的团团是个人精儿,听到安以绣向着他,急急忙忙站出来指认:“娘亲,他他刚刚拿针要扎我!我不喜欢他,爹爹,你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 似乎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团团吓得眼眶一红,眼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往地上掉,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好不可怜。 听到团团的指控,再看到安以绣目不转睛看着他等待一个答案的清瞳,欧牧叹了一口气说出事实真相。 “孩子啊,你知道要解除欧家封印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吗?”不等安以绣回答,他继续说:“需要用身上有欧家血脉的孩子的心头血才可以啊。” 那句话犹如一切重锤用力的击打在安以绣的脑袋上,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响,似乎没有办法思考。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外祖刚才是想……” 不等安以绣说完,欧牧点了点头,表示安以绣刚才的猜想没错:“对,但你来的时机正好打断了这一切。” 安以绣无比庆幸她来的够早,若是再晚一点,团团或许……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场景。 团团还在沐渊白怀中哭,欧牧和安以绣的对话他听不太明白,但是他能听出欧牧语气中的无奈,想到自己刚才的经历,他声音委屈,泪眼婆娑的看着安以绣:“娘亲,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安以绣抱着团团,在他圆圆的小脸蛋上亲了两下,揉着他长着毛茸茸短发的小脑袋,冲他微笑:“你是娘亲的好孩子,娘亲怎么可能不要你?” “可是……可是……” 团团哭声减小,嘴里一直念叨着可是两个字,想说什么却组织不出语言,急得他哭得更厉害。 “王爷,你把团团抱出去吧,剩下的事我和外祖说。” 团团这孩子在这儿,安以绣就怕欧牧再动什么心思,吩咐卫十二:“卫十二,看好小世子,若是小世子出了什么事为你试问!” 最后一句话,她语气严厉,从她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玩笑的痕迹。 卫十二下意识一凛,点头答应。 想到了什么,沐渊白让卫十二先把团团抱出去,自己的脚下却没有动作:“外祖,若是用团团的心头血能完全解除我娘子身上的封印么?他还能活着么?” 欧牧摇头,实事求是的回答:“解除封印需要画阵法,孩子的心头血本来就不多,支撑一个阵法完毕,孩子的心头血估计就干了。” 言下之意,这孩子绝对死定。 听到沐渊白的问话,安以绣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浑身散发的冷气就如凛冽寒冰,一字一句强调:“沐渊白!不准你打团团主意!就算封印解除不了,我也绝不可能用团团的心头血!那是我们的孩子!” 哪怕不是他们的孩子,是任何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她也绝对不会同意,倘若一命换一命,用孩子的心头血换取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她和黑月营营主那样令人憎恶的恶魔又有什么区别? 第800章 抱的我有点疼 第800章 抱的我有点疼 沐渊白没有说话。 他以为就算用团团的心头血,也顶多是让他流失那么一点血,就算因为心头血被抽取,他团团日后身体健康受影响,那也不要紧,他会找最好的大夫给团团医治,毕竟他的小家伙可以活下来。 可是欧牧却说,要抽取所有的心头血……那就是让团团受尽痛苦而亡,他不忍心自己的孩子落到这样痛苦而亡的下场。 可是,他更不想看着他的妻子因为欧家这个破封印发作而丢失性命。 “出去。” 在听到沐渊白问欧牧那番话时,安以绣只觉得心寒无比,没有施舍沐渊白一个眼神,声音冰冷宛若和陌生人说话。 沐渊白知道安以绣这是气他刚才的问话,伸手想拉她胳膊解释,被她迅速躲开和他的接触,他嘴唇微动最终离开。 等房门被带上,安以绣看着欧牧:“外祖,我身上的封印只能用有欧家血脉的孩子的心头血才能解除?” 她声音平淡,听不出一丝异样。 欧牧知道这件事情无法继续藏着,索性全部告诉她:“倒也不是这么说,只是用欧家血脉孩子的心头血解除封印,是相对来说最稳妥的方法,你会受一些痛苦,但在你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如果用另外一个方法,我不确定能替你解除封印,甚至有可能引起反噬。” “反噬的结果是什么?” “爆体而亡。” 安以绣算是听明白了,欧牧之所以选择用欧家血脉孩子的心头血替她解除封印,不用另外一个方法,就是怕她在解除封印的过程中出现问题,他不想看到她在他面前爆体而亡,所以选择用孩子的性命换取她的。 在团团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之中做抉择,安以绣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前者。 团团还小,他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她不可能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就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如果欧牧真的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这样做了,只怕她知道事实之后,一生也会活在忏悔之中。 “外祖,用另外一个方法吧,是去忠义堂还是在这儿?” 这是欧牧住的主室,之前之所以让卫十二把团团抱进主室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主室只有少许的银针,论起解除封印最好的地方,不论是地理环境还是医用工具,还是忠义堂更合适。 “去忠义堂吧。” 从始至终安以绣都没有问过另外一个解除封印的方法,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又是什么样的过程,既然已经决定选用第二个方法,不论她知道与否,最后依然不会改变这种结局,既然如此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也能让自己少几分等待的忐忑。 安以绣发火让沐渊白出去,他却没有走远,一直站在主室门口等着消息,看到安以绣出来,他伸手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力道之中,仿佛想将她整个的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因为沐渊白问团团的心头血是不是能救她,她冲他发了很大的火,但她冷静下来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她没道理那么伤这个一心为他着想的男人。 “王爷,你抱的我有点疼。” 第801章 主子,回去吧 第801章 主子,回去吧 听到安以绣的声音,沐渊白放松了几分力道,却依旧没有放开她。 嗅着自他鼻下传来的清淡的发香,他将她揽抱在怀里,哪怕多小半炷香的时间也是好的。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的空气,仿佛这一刻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欧牧对自己这一次给安以绣解除封印之事,没有特别大的把握,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两个有情人紧紧相拥,他知道自己不方便多做打扰,撇开头,视线往远处看去,故作自然的往旁边踱了两步,将这一刻的空间让给他们。 也不知道接下来解除封印会不会出什么事故,倘若出现了最坏的结果,那这次就是他们最后的相拥。 沐渊白本就不会因为别人的存在而改变自己的行为,欧牧离开,他更放肆的捧着安以绣的脸颊,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这一吻带着他对即将发生事情的不确定性,紧张与担忧混合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他狂略夺取,差不多过了一炷香时间,他才松开呼吸不太顺畅的安以绣,看着她因为他一吻而变得有些红肿亮晶晶的唇,指腹擦去她唇上的晶莹水珠。 “去吧,我等你。” 安以绣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把脑袋埋在他怀里,用他的锦衣蹭去她眼里湿润的水汽,她重新咧开嘴,冲他微微一笑,笑面如花:“好,那我去了,你别着急,我会为了你,为了孩子们,尽可能的撑下去。” 至于最坏的结果,她也不想在这里和他细说,能让他少担心一阵是一阵吧。 一路牵着安以绣的手去了忠义堂,沐渊白站在门口目送她进去,倘若他可以进去陪着她,他一定不会拒绝。 关上房门,两人的视线被阻隔。 安以绣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有些紧张,她的情绪不像表面上表现的这么平淡。 她也会担心,也会害怕。 缓缓吐出心中悬着的那口气,安以绣重新让自己归于平静:“外祖,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急,还要去个地方。” —— 沐渊白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一块望妻石。 卫十二把团团抱回他和笙玉的房间,让暗卫们好好守着两个小世子不准任何人靠近。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他才重新折返回去找自家主子。 先去了主室没看见人,想到王妃会在忠义堂解除封印,顺着路找了过去正巧看见自家主子身形笔直的站在梅树下,点点红梅飘下,有的落在主子身上,撒是好看。 卫十二走近沐渊白,见他没有反应,出声问道:“主子,回去吧?” 沐渊白目光依旧定定的落在忠义堂的那扇木门上,没有回话。 卫十二又重复了一边。 沐渊白慢慢转过头,视线阴骘的可怕,眼底仿佛蕴着即将毁天灭地的雷霆,只这么一眼就看的卫十二心中发寒,迅速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你去看着肉肉团团。”他声音沙哑不容拒绝。 “主子,那你呢?” “等她。” 第802章 就是这里了 第802章 就是这里了 安以绣不知道欧牧还要带她去哪儿,对欧家不熟悉,她也只能跟着欧牧去。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忠义堂里还有一道暗门。 欧牧按了某个机关,忠义堂的暗门打开,露出一条泛着昏黄灯光的暗道。 暗道长年累月都点着烛火,倒没有其他暗道那般阴森。 只不过暗道在地下,难免会有些冷气冲体。 安以绣下意识的裹紧了沐渊白之前在她身上披着的灰兔毛披风。 看到安以绣跟在后面,略微有些发抖,欧牧哈哈的笑了一下:“这里面很冷吧?一会儿去暗室里面就好了。” 安以绣有些哆嗦的点了点头,眼睛在暗道四周扫视一圈,发现暗道的墙壁上面有许多奇怪的图案,这些图案上是符号又像是文字,只不过他并不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里的图案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外祖,墙上的这些图案是怎么回事?” 欧牧往墙边看了一眼和她解释:“这个是欧家先祖留下的瑰宝,你要是能将这些图片全部看懂,那欧家的传承你也就懂了,不过至今为止,这些图案还没有被破解开。” 安以绣视线钉在墙上,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为什么觉得这些图案有些眼熟。 原来是当初,第一次见到小怪物时的那个山洞里的石壁上也有这样的图案,后来她将小怪物从冰块里,救出来后整个山洞便随之崩塌。 看来那个山洞和欧家也有莫大的联系。 安以绣跟着欧牧七拐八绕,到了他口中的那座暗室门口。 暗室的大门也是由巨石所铸,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修筑暗室的工匠偷懒,石门上并没有雕刻得太过光滑,甚至能看出上面一颗颗凸起的小石块儿。 “就是这里了。” 欧牧冲安以绣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一步来:“我让欧顺那臭小子和你说把玉佩带来,他有没有把这话告诉你?” 安以绣点了点头,将放在袖带里的镂空玉环拿出来递给欧牧:“是这块么?” 欧牧接过玉环细细打量了一阵,长满皱纹的手掌在血红色的玉环上轻轻的摩挲:“正是这个,你把它放到门上那个凸起的圆石上吧。” 安以绣不疑有他,拿着手中血玉圆环,将它放到凸起的圆石上,圆环的空洞正好将圆石包裹其中。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她手上的血玉内部那一条条如丝絮状的东西,突然在血玉之内急速的游动起来,他抓着血玉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甚至不能自已,她此刻想放手,手却被血玉牢牢吸附住一般,如论如何也不能往后退半步,从抓着血玉的那只手一直到身体百骸,浑身窜过一阵冻彻心扉的凉意,让她整个人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外祖,这是怎么回事?” 欧牧站在旁边解释:“这间暗室只有具有欧家血脉的圣女才能进去,现在暗室在识别你的血脉,第二个解除封印的方法很艰难,并且只能靠你自己撑过去,一会儿进去之后也只能靠你自己了,我顶多在外面帮你护法。” 第803章 她会不会有危险 第803章 她会不会有危险 “啊——” 安以绣止不住大叫了一声,此刻仿佛有千百刀在她的身上剐蹭,皮肤上也像有蚂蚁爬过般麻痒。 她咬紧下嘴唇,整张精致的脸都皱到了一起,俨然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爆体而亡时,浑身的痛意瞬间如潮水般消退。 她试了一下松开手中的血玉,完全可以活动自如,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的限制。 安以绣站在旁边还有些莫名其妙,她受了这么多痛苦之后,暗室的石门依旧紧紧关着,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血脉不纯正,不足以进入这间暗室? 欧牧也觉得有些奇怪,发出“咦”的一声:“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石门还没有打开?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安以绣和欧牧站在暗室门口大眼瞪小眼。 “轰”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吓得欧牧往后倒退了一步:“哎哟,怎么了?” 石门还是没有打开,只不过石门之上却显现出了一朵巨大的红色彼岸花,这朵彼岸花颜色仿佛是用鲜血绘制而成,看着莫名有几分诡异。 彼岸花花瓣慢慢张开,布满整个石门。 欧牧微微张大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上次见到这种景象时,还是欧玉兰在暗室外进行血脉验证,那次的彼岸花只有小小一朵,大概巴掌大小,像如今这种布满整座石门的巨型彼岸花他还是第一次见。 难道是因为时间过长,就连门上绘制的彼岸花图形都在暗自增长吗?以前似乎没有听说过这种传闻啊。 “轰轰”突然又是轰轰两声,就连地面都带起了一阵强烈的震动。 不明所以的欧家人在感受到地面发出强烈的震动后,纷纷大惊失色的互相询问。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雪山要崩塌之前的前兆吗?” “我也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地动山摇,如果真的是雪山即将崩塌,那咱们欧家该怎么自处?我记得老祖可是发过誓欧家人在没有找到新任圣女之前不再出世的。” “我听说家主已经带着北平王妃去了忠义堂,据小道消息称北平王妃好像是欧家的人,应该是家主的外孙女儿。” “外孙女儿?那她的身上也有欧家血脉,难不成她就是欧家的圣女?” “我远远见过北平王妃一眼,发现她就是一个柔柔弱弱,身子差劲的女孩,走起路来还要北平王在旁边搀扶着她,除了长相好看一点之外,其余没有半点优点,如果是这么一个人做欧家的圣女,我不认为她能带领咱们欧家走向繁盛巅峰。” “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是她做圣女,那我宁可自愿从欧家除名。” 许多欧家人都因为这番变故来到忠义堂看情况。 沐渊白依旧站在忠义堂门口的梅花树下,似乎下雪了,点点寒梅落在他身上,带来丝丝凉意。 刚才的那阵地震,他也感受到了,震感强烈,并且主要的地震方向是来源于忠义堂后方,听到欧家人在旁边的讨论,他只想到了一件事。 她在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第804章 干坐着干嘛 第804章 干坐着干嘛 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安以绣这边根本就不得而知。 她只看到石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似乎在迎接她进去。 欧牧冲她点了点头,在旁边提醒:“把血玉一起带进去,或许在重要时刻可以有用。” 具体更多的他就不能再透露了。 安以绣点头,对此表示了然。 “外祖,如果靠我自己,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解除封印?” “快则一周,慢则七七四十九天,从来没有过更长时间,倘若到了时间,你的封印还没有解开,那只怕……” 欧牧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安以绣,已经知道他话中意思,如果到了时间,她的封印还没有解开,只怕她已经死了。 安以绣将放在凸起的圆石上的那块血玉环拿下来,和欧牧挥了挥手,让她不要担心,随后大步走入漆黑的暗室内。 不知道这暗室是怎么做成的,估计是她脚下踩到了什么机关,等她刚刚进去,暗室的石门就轰然关闭。 看着阻隔了两人视线的石门,欧牧叹了一口气,往旁边走了几步,最终在暗道的拐角处双膝盘腿坐下,既然外孙女儿已经进入,是非成败全都靠她自己了。 倘若她撑不下去,只能说是她的命数。 若是她靠自己的毅力成功解开封印,不只是她的气运,也是欧家重新面世的机遇,于情于理,他都希望看见她活生生的从里面出来。 进入暗室之内,安以绣眼前一片漆黑,仿佛落入一个黑暗的无底洞中,身边的一切都充斥着未知。 安以绣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如今的她得了欧牧的提醒只知道要进暗室,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除自身封印,在这休息着思考一会儿,或许能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方法。 她觉得暗室的墙壁上应该会有所提示,可是这边一片黑黢黢,根本就没有半点星光,她又从哪能看到墙壁上的提示呢? 突然,她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怼了一下,令她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现在在这干坐着干嘛呀?赶紧把火折子拿出来,在墙上照一照看看呀。” 啰嗦得好像唐僧念经一样的说话方式不是小怪物还能是谁? 在陌生的环境,突然多出来一个令她熟悉的动物,虽然小怪物只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小东西,但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给她不少安慰感。 “小怪物?你怎么会在这儿?” 自从进了欧家小怪物就像撒了欢一样蹦蹦跳跳的跑了个不见,一连几天她都没有看到小怪物的影,或者说小怪物时不时会在她面前露个面,接着又跑到她不知道的地方呆着。 不过只要小怪物高兴,她也就随了它去。 刚刚进暗室之前小怪物根本就不在她身边,如今暗室石门关闭,他又突然出现在旁,令她欣喜万分。 小怪物撇了撇嘴,幽绿色的大眼睛在黑暗的密室多出两抹淡淡的亮光。 它撇了安以绣一眼,眼神尽显不屑:“我当然有办法进来,欧家哪怕是一条地缝,我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更别提这里了。” 第805章 考虑清楚了么 第805章 考虑清楚了么 看样子小怪物对欧家的熟悉程度比她想象的更甚。 看欧牧的表情,欧家忠义堂后方的暗道与这暗室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会知道,但小怪物却了如指掌,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在进入欧家之后,小怪物就跑了个没影没踪。 “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 安以绣心里大致猜到了小怪物的去向,只不过想问一声印证心中的猜想。 小怪物在她怀里打了个滚,极为舒服的拿自己的后背在她腿上用力蹭了蹭,发出一阵享受的喟叹。 “既然进了欧家,当然是去欧家的药园吃那些药草了,那些东西可都是大滋大补的东西,每一颗草药的功效都和天灵地宝没啥差别,这里就是我的天堂,我觉得你可以再晚点出去,或者你就留在这里也可以,等我把药园里的那些草药吃完之后再走也不迟。” 安以绣凭着感觉在小怪物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毛茸茸的触感极好。 “你如果喜欢欧家留在这里也可以。”小怪物不是她的所有物,如果小怪物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地方,那她自是没有必要再像小怪物从这里带走,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只要它开心就好。 本以为小怪物会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却没想到它只是神情淡淡的哼了一声,小声反驳:“待什么待呀?我为什么要一直待在这里?我才不喜欢这里呢。” 小怪物说起话来有几分自相矛盾,一边喜欢欧家的药园,觉得那里面的每一棵草药都可以和他口中所谓的天灵地宝相媲美。 可一当她提出让他在这儿呆下去的时候,它又开始极力抗拒,从他不假思索的反驳就能听出它是发自内心的不想一直留在这里,这点让安以绣有些好奇。 “说起来天灵地宝不是你的命根子吗?怎么这下让你待在这儿你都不愿意了?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若是我命不该绝,解开了身上的封印,我是绝对不可能呆在欧家的,毕竟北平王府才是我和王爷的家,你如果不带在欧家,那只能跟着我一起离开,到时候又是没有天灵地宝的日子,你觉得你自己当真考虑清楚了吗?” 安以绣着重又问了小怪物一遍,她之所以会这样,只是不想日后小怪物跟着她离开欧家去到北平王府又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所以她必须要让小怪物慎重的考虑清楚,然后再做这些决定。 “当然考虑清楚了,行了行了,你不要再问这些了,真是问的烦人,难道你现在也变成啰嗦的老太婆了吗?” 小怪物语气不善,显然不想再和安以绣讨论关于它在欧家去留的问题,发了一通火,表示自己的决心,之后便和安以绣岔开话题。 “你说说你一个劲的问我这些事情有什么用啊,与其关心我以后在不在欧家,你倒不如关心你自己,能不能活下来,等你活不下来,我在考虑你问我的这些问题。” 小怪物直言直语,让安以绣心口中了一箭,就算它明白这些道理,也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呀,多让人心塞…… “现在,我提示你一个重点,拿火折子看看墙上,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提示。” 第806章 全部通过 第806章 全部通过 火折子。 安以绣在袖袋里摸了一下,并没有找到火折子的踪迹。 在到了欧家之后她就将袖袋里不需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恰恰火折子也在被拿出来的范围之内,。 小怪物说起要让她拿火折子照亮墙壁,她之前也不是没有想到,只不过身上没有这些东西,只能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只听到小怪物在旁边,哈哈的笑了一声,无比得瑟的炫耀了一句:“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感谢我聪明机智了,你等等,我一会儿把火折子给你拿来。” 小怪物说完这句话之后,飞快的从他身上蹦跳了下去,没多久的时间,他就蹬蹬的跑到她身上,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手掌里蹭了一下,接着她手掌出现了一个东西,正是火折子。 想不到小怪物还有这么细心的一刻,安以绣狠狠的夸赞了一下等着她说它聪明的小怪物一番,小怪物进化之后毛茸茸的长尾巴立刻左右摇摆起来,显示它此刻无比得瑟的心情。 点亮火折子,暗室之内有了一抹淡光。 安以绣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这间暗室。 这间暗室范围很大,起码得有几百平米,四处都是空荡荡的,什么物什都没有,乍一看这间暗室和其他的暗室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一个地方。 暗室的每面墙上分别有三扇大门,每一扇大门的形状都一模一样,一共加起来有十二扇石门。 她记得他进暗室的时候,四周只有一扇石门,怎么进来暗室之后,暗室里面又多出来了十一道石门? 看到安以绣似乎有些蒙圈的看着四周,小怪物蜷起身子缩在安以绣的脚下,拿它蓬松的大尾巴盖在自己背上搔弄着它毛绒绒的脑袋,自顾自的玩着。 该提示的它都提示她了,至于剩下的会怎么做,那就看她自己了,这种事情还是得自己慢慢琢磨出来的才有用。 “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提示?” 听安以绣这么问,小怪物颇像人一样的唇角往上一勾:“这些事情你得自己慢慢摸索呀。” “……” 眼见安以绣脸色不太好,小怪物急急忙忙在后面又跟了一句:“好吧好吧,那我就再给你一点提示,这里面一共有12道门,只有通过12道门,你身上的封印才会自动解除,而你现在需要做的事就是通过这12道门,一扇扇门进去。” 四下看了一圈,安以绣感觉这边似乎还是像一个迷阵,不然无法解释,从外面看只有一道门而进来之后,这一面墙上却有三扇门。 眼见安以绣往其中一扇门过去,小怪物压制不住内心想说话的欲望,继续说了一声:“对了,你推门进去之前要做好一些准备,有的门后面有你想象不到的危险。” 小怪物熟悉欧家的每一寸土地,之所以会这么提醒安以绣也是因为它之前进过那些房间,看到了那些房间里的景象。 “噢,提醒你最后一个事儿,这十二扇门不是固定保持同一个位置,每十二个时辰会随机打乱顺序。” 第807章 此行艰难 第807章 此行艰难 安以绣愣了一下:如果照小怪物这么说的话,那有可能她一会儿进了一号门,等12个时辰出来之后进6号门,也有可能是她曾经进过的一号门,只不过因为12个时辰到了,门的顺序与门后的房间因此调换位置。 这么来看的话,不可能所有的房间都只进一次,若是她运气不好,只怕得进上百次。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待在这些暗室里,身体越来越燥热,仿佛整个人被放在烈火上炙烤一般。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下来,像断了线的水珠般滴落在地面上,却没有将地面打湿,完全没有水滴滴落在地面上的痕迹。 小怪物在旁边催促了一声:“你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呢?赶紧进去吧。” 这间暗室的顶上与地面有高温火,如果过长时间待在这里面,体内被消耗掉是一方面,最主要会消耗掉人的毅力,没有毅力坚持,或许她就悄无声息死在里面了。 安以绣嗯了一声,索性随缘的走到其中一扇门前,伸手推门进去。 房门刚刚被推开,她就感觉地面仿佛有一股极大的吸引力,一个劲的将她扯着往地上吸。 她每走一步,仿佛都有人压着她的肩膀将她使劲的往下撑。 早在她踏进这扇门之后,她手上的火折子就立刻被一股劲风吹灭,房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是一个瞎子肩上扛着重担,在漆黑的房间慢慢摸索。 每走一步她都艰难万分,直到最后整个人被一股重力直直的往下压着跪倒在地。 她双手撑着地面,左腿努力的想要重新站起,却感觉无论如何都使不了力。 不知道为什么,这扇门后的重力对小怪物没有任何的作用,小怪物有些炫耀的在安以绣面前蹦来跳去,一双幽绿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时不时吐出两句让安以绣气得吐血的话:“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呀,对了,我还有事儿才想起来,每一扇门后面都有一种药,你要集齐12种药才能解除封印,刚刚没想到,进来之后看到这里面的东西才想起来。” “……”安以绣有些无语:“你能不能不要像挤牙膏一样,一会说一点,一会说一点?” 小怪物嘿嘿一笑:“你倒还怪上我来了,你应该庆幸你身边还有一个我,我起码还能提醒你这些东西,要是你自己一个人进来的话,别说有人提醒你,可不带你自己一个人在这摸索,就你这个脑袋瓜,等你摸索出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指不定你这个人变成人干都没有想到……” 真恶毒…… 安以绣被房间的重力压的没有精力与小怪物争论,索性紧闭嘴巴。什么也不说。 不过小怪物有一句话没有讲错,还好它在这里帮她,不然她需要耗费的时间肯定比现在更长。 “再往前面去,跟着我绿油油的眼睛过来,第一味药就在前面了。” 看到小怪物绿幽幽的眼睛远的几乎暗淡到看不见,安以绣觉得此行着实艰难…… 第808章 伸手入火堆 第808章 伸手入火堆 此刻压在她身上的重力之前有五百斤,感觉她每走一步,肩上的重力就会多一斤,而小怪物所在的地方至少离她还有三百多步,照这样下去,她真不敢确定她能一直坚持到拿到小怪物口中的第一味药。 此时的安以绣已经被重力压的不得不跪地。 但她心中有傲骨,不论如何都不肯双膝跪地,愣是单膝,另一只腿如何也不肯彻底跪下。 只是她如此倔强,身体承受的压力不在少数。 小怪物都能听到安以绣浑身的骨头被重力压的嘎吱嘎吱作响,它都怀疑她会不会没走到那味药面前,浑身的骨头就被重力彻底粉碎。 若是此刻有光可以看到安以绣脸色涨红,胳膊上的青筋不自觉凸起,看着着实吓人。 她感觉自己后颈很烫,整个人仿佛要爆炸一般。 小怪物能看见从安以绣后颈处发出淡淡的暗红色光,正是那朵压抑着她的彼岸花所散发的光。 说起来只是一朵彼岸花,实则那就是欧家的封印。 看到安以绣举步艰难,小怪物恨不得替她使劲:“加油加油,再往前面走啊。” 安以绣咬紧牙关,撑着地面几乎是往前面挪动,小怪物觉得她的速度慢得可以和蜗牛媲美。 “你能不能速度快点啊,就你这样,不知道得啥时候才能拿到那味药了,哎呀,就那么一下子的距离,看我,这么简单就能过来了,再看看你,一只小蚂蚁都能比你爬的快!” 小怪物在耳边叽叽喳喳很是聒噪,安以绣眉头紧皱,恨不得把它抓起来从这里扔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越离药近,她身上的压力越是增大。 就连说话也极是吃力,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和小怪物废话上让精力流失,不如全心全意把心思搁在如何努力拿到那味药上。 终于她指尖触碰到那味药。 就连动一下手指头都觉得万分艰难。 小怪物在旁边给她鼓劲:“加油加油,马上就抓到了。” 她手指微勾,却在要将那味药抓入手中时因为手指没有及时收紧而让药掉落在地。 药就在她半米之外。 看到这突然变故,小怪物叹了口气:“哎,怎么就没抓稳呢?” 安以绣没有说话,再等她将药抓入手中,已经是满头大汗。 地面被她的汗珠打湿一片,仿佛下了雨一般。 退出这间房,她站回那间暗室,才觉得仿若重生。 小怪物蹦到她肩上,低头打量她手中那味药:“行了,废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拿到了这味药,赶紧放到角落再入下一扇门吧。” 时间紧迫,要想在门口房间被变换后找齐十二扇门的药,越到后越艰难。 毕竟这是一个概率问题。 安以绣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重振旗鼓往下一扇门走去。 推开房门,里面炙热无比,整个人仿若被放在烈火上炙烤。 不消一会儿,她浑身皮肤变得通红,嘴唇鲜红仿若要滴血。 而她要找的那味药正被放在一簇熊熊烈火中炙烤,若要取得那药必须得伸手入火堆之中…… 第809章 把手伸进去试试 第809章 把手伸进去试试 刚刚在旁边叫嚣欢快的小怪物看到接下来安以绣要开始的一幕,不由跟着皱紧眉头:“天啊,这个火好猛,你的手确定可以伸进去么?我觉得……等你把手伸进去,你的胳膊就会瞬间被烧成黑炭,你看,药材旁边的黑灰就是最好的证据。” 确实如小怪物若说,壁炉里的火势旺盛,除了那味药材完好无损,就连壁炉都有被烧融的趋势,足以看出火势猛烈不容小觑。 若是直接将手伸进去定然不行,还得靠智取。 她在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可以代替手抓药的工具。 安以绣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和小怪物对视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让小怪物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浑身的白毛炸起,弓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你这样对我笑什么?我怎么觉得你这笑的很不怀好意呢?” 安以绣上前几步,将小怪物拦下:“你怕火么?” 小怪物幽绿色的眼底是一片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了然神色,毛茸茸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休想让我帮你拿药,我怎么可能不怕火?这么猛烈的火,你要是让我进去,不出一眨眼的功夫我这一生珍贵的皮毛就会变成焦炭,说不定不等我跑出来就被烧死了,你……你这个女人好狠毒的心肠!亏我一心为你着想,你居然想着让我死!” 越说到后面小怪物越觉得伤心,抽了一下小鼻子,居然呜呜的哭出了声,吓得安以绣惊慌失措,急忙和它赔礼道歉:“你别哭了,我刚刚逗你的。” 她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让小怪物试试,毕竟在她眼里小怪物无所不能,但听小怪物那么说,她突然觉得自己着实太坏了些,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小怪物这个小动物身上,着实不该。 安以绣道歉诚恳,小怪物“勉为其难”接受了她的歉意,却因为刚才她的问话,对她有了提防,不敢靠近她身边。 安以绣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远远的扔进壁炉之中,火焰突然四散开来,将这一整间房都照的亮堂无比。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被他扔进去的瓷瓶就化作了一滩水液蒸发在火焰之中。 看来这是真火。 见到这个情形小怪物赶紧离得远远的说:“你看就算你找到了什么东西,要够那味药,这个火也不会容下那东西,说不定这味药就是需要你把手伸进去拿呢,要不你自己把手伸进去试试?” 想到之后安以绣按照它说的这么做手被那些火烧焦的场景,它不由打了个哆嗦: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可怕,可是12扇门才进到第二扇就不行了,那她之后该怎么办?就算是再难也得试试啊。 “试试吧?”小怪物又说了一句,语气之中满怀着不确定。 看到瓷瓶被融化成液体的场景后安以绣下意识否定小怪物的馊主意:这是真火,只要她把手伸进去势必会在一瞬之间引火烧身。 可是不伸手进去又该怎么把那味药从烈火之中拿出来呢? 第810章 灵光一闪 第810章 灵光一闪 提起一口气,安以绣想将手指伸入烈火之中,在被烈火触碰到的前一刻,瞬间收回手。 好吧,她还是不太敢…… 可是一直这样僵持最后浪费的还是她的时间。 人中一凉,她伸手捂住鼻孔,再把手从脸上移开,已经沾满了血。 看着掌心红中带黑的血,她脑中白光一闪:之前她的思维一直被局限在用什么东西伸入火里那那味药,看到掌心的血后,她觉得应该转变一下自己的想法。 或者她现在想的不是应该如何从火中取物,而是怎么样将这一处熊熊烈火灭掉。 只要大火被灭再伸手取药,岂不是轻而易举? 安以绣将掌心的血随意的擦在身上,在密室里不能有太多将就,能随意点就随意点吧。 擦掉手中血,她眼中突然迸发出一丝亮光:“血!” 小怪物被安以绣突如其来这么一声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翘起自己蓬松的大尾巴,在屁股后晃了晃,摇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步步优雅的踱到她身边:“看你这么兴奋,是想到什么取药的办法了吗?雪?这个地方这么热,被烈火炙烤,你要我去哪给你找雪呀?不会是脑子被烤糊了吧?” 没功夫和小怪物解释太多,安以绣拿出小刀割破自己手指,挤出血水滴落在烈火上。 她这个想法确实正确,在她血液滴落到烈火的那一刻,烈火中突然飘出一缕青烟,发出一阵滋滋类似于烤肉的响声。 神奇的一幕突然发生实现,从她手上滴落下去的那滴血,仿佛是活了一般,在烈火之中游走起来,到最后,安以绣居然在烈火之中看到了一朵若隐若现的彼岸花。 小怪物待在安以绣身边,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跟着张大了小嘴:“彼岸花?” 只是彼岸花花梗仿佛被什么东西折了一下,整个的向左弯下去,很快彼岸花的图形消融在烈火之中。 随着那朵彼岸花的消逝,烈火逐渐变小,不出几秒钟的功夫瞬间熄灭,只留下躺在被烧得焦黑地上的那味药。 拿过那味烈火也没法烧坏的药,安以绣带着小怪物走出这间房。 连着破解了两扇门,安以绣只觉得有些气虚,靠在暗室的门上闭眼休息。 小怪物在她腿边蹦来跳去:“现在根本就不是休息的时候,你可别忘了你还有十扇门没有破解呢,最起码等破解五扇再休息吧。” 安以绣揉了揉太阳穴,拎着小怪物的后颈脖子将它放在她腿上,动作轻轻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小怪物能陪着她了,不知道在外面的沐渊白会不会等的很焦急? 不知道肉肉团团现在有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所有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一想起他们,她就觉得心中涌起无限力量,她必须得尽快出去,才能让他们少担心。 安以绣捏了捏小怪物肉肉的耳朵,在它屁股上拍了一下:“走,继续。” 小怪物一扭身子撇了撇嘴,最后吞下自己想说的话,还是决定大度的不和她这个病入膏肓的人计较。 第811章 五窍流血 第811章 五窍流血 当下一扇门刚被打,安以绣就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抱紧胳膊,就连牙齿都在打颤。 听到安以绣牙齿发颤,小怪物在一旁嗤笑起来:“你也太没用了吧,这就冷的……” 话没说完,它身子跟着一抖,速度飞快窜到安以绣袖袋里,开始大型打脸现场:“好冷,冷死我了!” 安以绣扯了扯嘴角,已经冷的没有多余的精力笑话小怪物,她拿袖袋裹紧小怪物,隔着袖袋拍了拍它,它更往里缩了缩:“好冷,你快点拿了药出去。” 不论是热还是冷,这种滋味她也觉得不好受,自然也想赶快出去。 走到那味药前突然生了变故。 她感觉体内的血液都被这里的冷气冻住了一般,体内散发的寒气让她周身都浮起一层白雾,看着仿佛身处在仙境之中。 实际上的安以绣却远没有看上去那般仙气缭绕,反而倍受煎熬。 “啊……”安以绣双手撑着地面,单膝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隐叫。 小怪物听到她声音不对,急忙从她怀里探出脑袋,看到她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跟着凸起,暗叫一声不好,也顾不得这里冷,直接跳到她头上,四肢用力的在她脑袋上蹦哒,一边蹦一边大声和她说:“哎,你没事吧,你赶紧清醒清醒,拿了这味药要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冷了,你不能继续呆在这儿了,喂喂喂!你听到我说话了么?” 安以绣觉得自己很是恍惚,圆形影约约传的小怪物的声音,却又听不太真切。 小怪物幽绿色的眼珠子一转,知道她继续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一定得冷死在这,张开嘴,露出尖锐的小牙齿用力咬在安以绣肩头。 肩上的痛感让安以绣略微回神,她颤抖着手臂,用力抓上那味药,在小怪物的支持下挪出这扇门。 离开那扇门回到暗室,安以绣觉得浑身的体力都被抽去了大半,靠在暗室的墙上大喘粗气。 小怪物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你还能不能撑下去啊?” 安以绣擦去鼻下的血,耳朵有些听不真切,感觉耳中流出一股热流,她伸手在耳上摸了一下,手心具是鲜血。 她苦笑了一下,之前是鼻血,现在就连耳朵也开始流血了。 小怪物面色严肃,绿眼满是担心:一旦七窍流血,就算她把十二味药找齐也没用了。 七窍顾名思义:耳朵2个窍,鼻子2个窍,眼睛2个窍,嘴巴1个窍。 她最一开始就吐过血,接着流鼻血,现在耳朵也开始流血,只剩下眼睛流血了,照这个速度,估计离七窍流血不远了。 “没事,继续吧。” 掏出一块帕子将手上脸上的血擦净,安以绣准备进下一扇门,小怪物摇了摇头,指向右侧角落:“我在那里给你准备了食物,你先吃点东西再继续,不然身子是扛不住的。” 没想到小怪物这么细心,安以绣忍着头晕来到右侧角落席地而坐。 第812章 精致的骷髅 第812章 精致的骷髅 小怪物身子太小,准备的食物都是从欧家厨房偷来的葱香薄面饼,叼着轻巧,还能饱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暗室的原因,安以绣并没有多少饥饿感。 有食物,又有小怪物在旁边帮忙,安以绣干劲十足,立刻推门进下一扇门。 这扇门后的场景并不如之前,给了安以绣很大的震撼力。 从门口向前延伸了一条由各色宝石铺垫的道路,蜿蜒辗转一直到千米之外。 顺着这条宝石道路往前走,看到尽头处有一个宝座,宝座上有一具危坐的骷髅。 若是寻常骷髅安以绣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这具骷髅的白骨上被人缠上了精致的五百宝石,就连骷髅头的头骨上都被装点着金色绿色红色的大红宝石,每个宝石都熠熠发光,可以看出不是凡品。 他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柄高过他本人的权杖,权杖中心镶嵌着一颗成年男人手掌大小的东海夜明珠,让整个室内犹如白昼。 小怪物最先探出脑袋,想往骷髅头的脑袋上蹦,被安以绣眼疾手快拦下它的动作:“别轻举妄动。” 小怪物蓬松的尾巴在安以绣头上来回摆动,挠的她一阵痒痒。 “我就是想凑近一点,看看也没打算把那骷髅头怎么样啊?何必这么担心呢?” 小怪物说完这番话,趁安以绣不备,一个蹦跳从她手心窜了出去,直奔骷髅头。 安以绣再想动手阻拦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怪物一爪子挥到骷髅的脑袋上打掉了骷髅脑袋上戴着的镶嵌着各式各样宝石的银制头盔。 经过许多年的风化,骷髅的骨架已经有松动的迹象,被小怪物这么用力的一挥拉,骷髅脑袋瞬间从原本就有些松动的脖子上掉了下来,戴着那个头盔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两下,一直滚到安以绣的脚底,停止不动。 安以绣低头看着停在脚边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睛是两个深邃的黑洞,里面填满了各式各样的宝石,显得灿灿发光,骷髅头的牙齿还在,牙齿上面被镶嵌了一排红色绿色,红色绿色的贝壳大小的小宝石,正巧将骷髅头的牙齿盖住。 若不是安以绣一眼就认出这服骷髅是真人骨头,指不定会认为这只是一具被装点精致漂亮的骷髅玩具。 小怪物仿佛是找到了一个什么新的玩意儿,不畏惧的在骷髅头上又蹦又踩,导致骷髅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看着小怪物那副模样,安以绣摇了摇头:“小怪物,行了,回来吧!” 这是在欧家,这副威压巨大的骷髅极有可能是欧家的先祖。 要是让欧牧知道欧家先祖的骷髅被小怪物在这里亵玩,不定怎么勃然大怒。 她如今也算是欧家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小怪物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见安以绣过来挥赶自己,小怪物突然愤怒异常的冲她龇牙咧嘴,露出一口银白色的尖牙,似乎只要她再继续毁挥赶它,它便会一口咬上去。 被小怪物的举动震惊,安以绣开始观察它接下来的行为。 第813章 吃骷髅…… 第813章 吃骷髅…… 小怪物上次对这个骷髅的原主人极为愤恨。 它的小爪子灵活的将骷髅头上的银质头盔和骷髅头分离,踢垃圾一般将银制头盔踢到了角落,前肢狠狠的打进骷髅头深邃的眼窝,装在骷髅头脑袋里的金银财宝顿时发出一阵破裂之声。 小怪物一个小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前肢抱起骷髅头,咬掉上面镶嵌的宝石,没过一会儿装点精致的骷髅头的宝石全部被小怪物毫不留情的咬下来堆在一旁。 似乎是剃掉了它不感兴趣的垃圾,小怪物张开它的小嘴露出锋利的尖牙,狠狠地咬上了骷髅的头盖骨。 更让安以绣震惊的还在后面,只看到小怪物的尖牙将骷髅头的头盖骨咬下,随后直接吞入口中,嚼了两下,发出嘎嘣嘎嘣脆的声音,竟然开始吃起了骷髅头…… 再怎么说这也是欧家的先祖,小怪物将欧价先祖的骷髅头从骷髅脖子上踢了下来,接下来就将骷髅头吃进肚子,怎么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你别……” 不等安以绣把话说完,就看到小怪物突然抬头看着她,原本幽绿色的大眼睛此刻通红无比,就像有鲜血在眼中流淌一般,看的安以绣下意识一震。 “你……” 这哪还像小怪物平时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换了个灵魂。 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根本就不是平时小怪物会看她的神色。 目光森森看了安以绣一眼,小怪物继续埋头狂啃抱在怀中的骷髅头,他的牙齿就像是军刀一般锋利,两下就将坚硬无比的骷髅头悉数嚼碎吞入腹中,看的安以绣目瞪口呆。 小怪物确定自己吃了这么多的骨头后不会消化不良吗?现在让它把刚刚吃下去的那堆骨头吐出来算晚么? 在安以绣发愣的功夫,小怪物变红的双瞳已经变回了最初的幽绿色,它四肢着地转了几下身子,抖掉身上的碎骨骨头渣子,一脸嫌弃的用自己蓬松的大尾巴扫去嘴角的碎渣,这才扬起脖子,一脸傲娇的看着她慢悠悠的说:“怎么这个样子看着我呀,难不成被我给吓到了?不就是吃了一个骷髅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得不说,这个骷髅头摆的时间太长了,味道可真难闻,嚼着嘴里还带了一股腐臭的味儿。” 估计是回想到刚才骷髅头的味儿,小怪物呸呸,两声往地上吐着口水,差点要把自己胆子给一同吐出来,看着安以绣嘴角微抽:既然这么嫌弃,刚刚干嘛要吃那个骷髅头啊?整的像是谁逼它一样。 不懂安以绣说话,小怪物又一个转身往已经没了脑袋的骷髅上蹦去,看它张着大嘴的模样,显然是要把那具骷髅整个的吃光。 安以绣急忙领着小怪物的后颈脖子,将它拿在手中晃晃:“还吃什么吃,不怕把自己给吃撑着了?何况你不是闲这个骷髅味道不好吗?为什么要一直强迫自己?” 真是没见过比小怪物还别扭的性子。 小怪物冲她翻了个绿眼:“你懂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第814章 一点点小私心 第814章 一点点小私心 安以绣刚刚松手,小怪物就再次落到骷髅上,抓着骷髅的脖子,用力的撕扯着缠绕在上面的金链子和镶嵌在骨头上的宝石,动作粗鲁,完全看不出一点对稀有宝石的爱护与珍惜,就连见惯了好东西的安以绣站在一旁都止不住为这些宝石感到可惜。 看到小怪物一边皱着鼻子嫌恶心,又一边张开嘴巴往骷髅骨头上凑的模样安以绣只觉得有些好笑:它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么?何必呢。 “差不多行了。” 听安以绣在旁边劝自己,小怪物哼哼了两声,扭过小脑袋,继续啃着他说并不好吃的带有腐尸味道的骷髅,吃了两口,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抬起头和她解释两句:“其实我吃这个骷髅还不是为了你好,不然你以为我想吃啊?这么难吃的东西,就算是天材地宝,我也不稀罕。” 听小怪物把吃骷髅的原因搁在为自己好上,安以绣来了兴趣,背靠在墙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足尖轻轻点地,双手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问:“这话是怎么说?难不成我一会儿出去还要靠你将这个骷髅吃完了才可以吗?” 小怪物嗯哼了一声:“虽然你没有完全猜对,但你答案也不算特别远了,不如你再猜一猜到底是什么原因?” 看小怪物明明嘴上说着吃骷髅是为了她好,但实际上它一脸愤恨的看着这骷髅,明显像是对这骷髅的原主有仇,以她对小怪物的了解,她不相信小怪物会做对它没有任何利益的事…… 为了不戳破小怪物的小心思,她决定给它留一点颜面,似笑非笑看着它:“我猜不到,不如你直接告诉我答案吧。” 小怪物又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骷髅的脖子,将整个脖子全部吞下腹中,这才打了一个饱嗝,一副我就猜到你这傻子绝对猜不到我心思的得瑟模样看着她说:“其实吧,也不是完全为了你,当然啦,我自己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不过也就那么一咩咩小的私心。” 小怪物说着,特意举起小爪子,几个短短的小指头捏在一起,比出一份特别小的模样:“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认得这个人。” 安以绣眼中全是了然,倘若小怪物不认识这个人,那它也不至于这一副泄愤的模样啃着这个人的骷髅了,可以说它和这个人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才会借此泄愤。 古有挖人祖坟鞭尸扬灰,今有小怪物啃人骷髅泄愤。 就是想想被小怪物啃了骷髅的人有可能是欧家先祖,安以绣就觉得心里有些莫名奇怪。 看安以绣没有吃惊,小怪物继续说:“这个人活着的时候把我抓进了欧家,把我关在黑暗发着恶臭味的小笼子里,用我的血和皮肉做逆天术,那些日子我被关在这里受着惨无人道的折磨,我当时就发誓,如果他死了,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我一定会回来找他报仇的,那等我再见到她他确实已经死了,只可惜他死了感受不到被折磨的痛苦,我也只好啃了他的骷髅,让他死无葬身之处。” 第815章 他是神医 第815章 他是神医 小怪物虽然没有太多的形容自己当时的处境,但光是听着它了了两句话的形容和微微发抖的身子,安以绣就觉得,它当初所受到的苦并不如它表面上说的这么简单。 和小怪物生活了这么久,她真的很心疼它以前的遭遇。 好吧,虽然那人有可能是欧家的先祖,她刚开始还会觉得有些尴尬,但她毕竟不是本尊,前世刨人祖坟的事儿她也干过,对这件事也不至于太过愤慨,都更何况她刚刚听了小怪物所说,从心底上她是更向着小怪物的。 似乎想到了自己以前的遭遇,小怪物觉得憋在心里堵得慌,索性将它当时的那些经历和安以绣说了出来。 “那段日子说起来真叫一个不堪回首,每每想到以前所经历的那些事,都觉得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噩梦,有时候我在梦里还会再次梦见他带着一脸的狞笑,看着我抽取我的鲜血为他制药而提供材料,我很生气这个人为什么就死了呢?他如果还活着,我一定会让他尝到当初他加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 小怪物说着,用绿色的眼眸变红,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看着小怪物因为回忆而感到愤怒害怕而颤抖的小身子,安以绣将它从骷髅上抱下来,搁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它的后背,声音舒缓的让它放松紧张的心情:“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你不会再经历那种事情。” 小怪物把脸埋在安以绣的臂弯里,微微的抽泣起来。 细小的泪珠打湿了她的衣袖。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小怪物在她面前因为自己的经历而痛哭,想必是压抑了很久,终于在仇人身死的那一刻悉数释放。 哭吧,有时候哭出来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哭了一会儿,小怪物或许是觉得自己太过丢脸,微微抬头,大眼睛偷偷的往安以绣脸上瞟,看到她面带心疼的看着它,它顿时觉得一阵羞愧,迅速撇开眼去,不敢和她对视,以免想到自己刚才丢脸的一幕。 “那个,我刚刚没有哭,你不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忘了我刚刚的样子,赶紧的!” 凶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解释自己的尴尬后,小怪物眼珠子微转和她扯开话题:“说起来,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不觉得我吃了你欧家先祖的尸骨是对你欧家的大不敬?” 小怪物敢肯定,只要安以绣说一句她生气,它指定要张嘴狠狠咬她一口,忘恩负义的家伙。 还好,安以绣的回话深得它心,让它万分愉悦。 她说:“我没有立场阻挡你的理由,吃都吃了,难不成还让你吐出来?” 小怪物嘿嘿一笑:“算你识相,其实吧,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人不是你们欧家的先祖,他是欧家人请来的神医,但说是神医,也只不过是借着神医这个名头唬人,实际上做那些令人发指的邪术,但是欧家对这人崇拜,所以才在他死后为他的尸骨装上金银宝石以示尊敬。” 第816章 在骷髅里? 第816章 在骷髅里? 小怪物这么说让安以绣心里负担瞬间减少,还好不是真的欧家先祖。 这小怪物,故意那么说,不就是为了诈一下她对它的态度么,这才一直不说实情,好个坏心眼的家伙。 看安以绣微微笑着伸手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小怪物就知道她没气,毛茸茸的小脑袋挨上她的胳膊轻轻地蹭了两下继续说:“其实吧,我这也不光是为了自己着想,也确实是有那么一小点点为了你。”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每进一扇门只要里面的陈设是新的,都需要拿到一味药?” 安以绣点头,这件事早在一开始进入门内,小怪物就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那你现在有没有看到那味药到底在哪儿?” 小怪物幽绿色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唇角露出一抹人性化的笑容。 安以绣四处看了一圈,确实没有找到以前进门时最明显的药,这么说,这扇门后并没有她需要找的药? 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应该,毕竟小怪物曾经和她说过,十二扇门每扇门里都有一味药,等十二味药全部集齐后再拿到暗室进行统一的融合,吃下十二味药融合炼制的药才能解除她身上的封印。 这么说,这扇门里的药应该就在骷髅里。 安以绣看向骷髅,微微一指:“在骷髅里?” 小怪物一副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人的嘚瑟神情点了点头:“对啊,所以说,我不光是为了泄愤,也为了帮你吃掉骷髅找到那味药啊,所以,你是不是还应该感谢我?”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现在那味药到底在哪儿?”安以绣上下打那个小怪物一眼,并没有发现它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很明显它也没有找到那味药。 听安以绣这么问,小怪物嘿嘿一笑:“那啥……我也不太清楚,你自己再去找找呗!” 找找? 小怪物说的倒是挺轻巧。 安以绣看着眼前被小怪物扒拉的破烂不堪的骷髅,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 难道小怪物得意思是让她把这个骷髅全部扒开,然后找骷髅里面有没有类似药的东西? 这…… 安以绣深吸一口气,跨前一步,准备开始徒手撕骷髅。 小怪物急忙出声阻止:“唉唉唉,你给我住手,谁让你这样弄的?” 安以绣停手看向小怪物:“那要怎么弄?” 小怪物蹦到她胳膊上,拿毛茸茸的大尾巴打在她的手腕处:“你傻不傻,难道药只能在骷髅里面么?自己去其他地方看看?别给我把这具骷髅弄坏了,我还得吃呢。” 看小怪物一副护食的模样龇牙咧嘴,很明显它已经把这具骷髅当成了它的饭,纵然难吃还要继续吃下去,安以绣不得不佩服小怪物的毅力。 既然小怪物说药不在骷髅里,安以绣视线在骷髅上打量一番,最后落在骷髅手持的那根权杖上。 每次进门看到的药都在最显眼的地方,这根权杖上的东海夜明珠最为显眼,难道这扇门后的药就是这颗东海夜明珠? 第817章 小姑娘,你过来 第817章 小姑娘,你过来 想到这里,安以绣抬手朝那颗东海夜明珠伸去。 刚刚碰上东海夜明珠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浑身有一股难以控制的力量让她整个人被钉在原地,不能前进,不能后退,更不能有丁点动弹。 发现安以绣此刻行为太过奇怪,就像是被钉在地上的木头人一般,小怪物绿色的眼珠子微转,毛茸茸的小爪子巴拉了两下安以绣的刘海:“喂喂喂,你现在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说话?也不动啊,哎,你还活着吗你?” 安以绣感觉自己只有眼珠子能动,眼睛看向小怪物转了转,最后视线定在自己碰到东海夜明珠权杖的手上,试图让小怪物明白她此刻的处境。 小怪物粗心大意,根本没有理会到安以绣的意思,见她没有回话,颇有些无聊的甩了两下尾巴,身子轻盈一蹦,跳到一旁的骷髅架上开始啃食还没有吃完的那具骷髅。 随着体内的血液逐渐翻涌,安以绣感觉自己一会儿身处在寒冬腊月,一会儿又身处在滚烫的熔浆内,如果此刻她面前有一面铜镜,她可以看到她一张洁白如玉精致的脸已经变成了鲜红色。 等啃了大半个骷髅骨架后,小怪物才想起来去看看安以绣,转过头发现安以绣浑身皮肤都变成了红色,吓得它骤然惊叫起来:“天啊!你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安以绣眼珠微转,带了几分怨念:这个时候它终于想起她了,再等会儿只怕她体内的血都得因为这颗诡异的东海夜明珠变成真正的开血了。 “嗯……噗!”她喉内突然一阵翻涌,一口鲜血从嘴中吐了出来,落在地上,突然由一团红色辗转蔓延成一朵彼岸花,很快隐入地面,不见踪迹。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这口闷血吐了出来,她终于可以行动自如,拿下权杖上的那颗东海夜明珠,咳了两声和小怪物说:“走吧。” 小怪物不满意的摆了摆尾巴:“为什么你拿了东西就要走?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告诉你不把这具骷髅吃完,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你如果等不及,那你就先走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小怪物脩的一下,跳回那具骷髅上继续啃噬,留给安以绣一个我坚决不走的毛绒背影。 安以绣摇了摇头笑了一下,:小怪物任性,看样子是铁定要吃完那具骷髅才走,自从进暗室后,它也陪了她那么久,等它一回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安以绣揣着那颗东海夜明珠,坐在墙角等候。 由于现在身体不好,她体力不支,靠在墙角上,居然睡了过去。 “小姑娘,小姑娘……” 嗯?是谁在叫她? 安以绣四下看了一圈,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虚空的黑暗之中,除了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小姑娘,你过来,到我这里来。” 那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在耳边忽远忽近响起,安以绣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声源处移动…… 第818章 你是谁? 第818章 你是谁? “我在这里,你再过来些,对对对,再过来些……” 或许是距离缩短,听在耳中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安以绣睁大双眼,看到前方的虚空有一团若隐若现的白雾,后面似乎有一个人影,叫她过来的应该就是那人了,可他为什么要躲在白雾后面? “你是谁?叫我过来干什么?” 听到安以绣的问话,那人嘿嘿笑了两下:“小姑娘,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 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 她心头突然震了一下,这个人知道她为什么穿越?他是谁?她为什么会穿越? 自从穿越到这里,除了隐禅院的方丈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她主动和沐渊白坦白过她的身份,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世。 她可以肯定沐渊白不会将她的身世信息外传,但如今究竟是怎么解释? 安以绣捏紧双拳往前踏了一步,飞快穿过虚空的那片白雾,想看清那人是谁,但那人躲闪的很快,来不及等她看清他的样貌,他就换了个地方藏身。 “小姑娘,你太天真了,你怎么可能看的到我,不要费这种无用功了,比起看我长什么样,我想你更想知道的是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来个世界的原因,说说,你想知道么?” 这个声音不急不徐,更有几分猫子逗弄老鼠的意思,让安以绣心中不自觉腾起怒火:“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和你聊聊天,你不用这么紧张。” 被一个她根本就不清楚样貌的陌生人知道她最大的秘密,对她来说会是多大的威胁,这让她谈何不紧张? 她深吸了一口气,舒缓一下心神后和那人说:“行,你想聊什么,我洗耳恭听。” 在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之前,她暂且不能和他拉破脸皮。 见安以绣打消了要一睹真容的念头,那人低声笑了一下说:“当真是实时务,不错,我就喜欢你这个个性,说起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呢?” 既然对方已经挑明了知道她的底细,安以绣也不再继续隐瞒那个身世:“如果你只是好奇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我不想回去。” “真是有意思,可是你不知道一件事吧,只要你在这个世界,暗处会有一个人想尽办法的要你的命,就算是丢掉自己的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吗?” 听到那人的轻笑,安以绣微微皱眉:“是,我不会回去。” 现代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她从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唯一的牵挂也亲手了结了她的性命。 如今他在这里已经找到了可以和她一生相伴的男人,还和他生下了一对活泼可爱的儿子,她绝不可能扔下他们不管,对于她来说,因为有爱,有家人,这里才是她最牵挂的地方。 听到安以绣斩钉截铁的回答,那个人似乎已经料到了她的想法,轻笑了一声,说出了一句让安以绣紧张万分的话:“可若是我一定要送你回去呢?” 第819章 似梦非梦 第819章 似梦非梦 安以绣沉下脸,看着那片虚空一字一句道:“我说过,我不回去,你到底是谁?” 那人呵呵一笑,发出一声长叹:“我到底是谁?我也想知道啊,过了这么多年,我都忘了自己的名字,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你,送你到这里来的人是我,既然我能送你来,同样能送你回去,为了不让你扰乱这个世界的正常秩序,你还是回去为好。” 安以绣情绪激动,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我不回去!” 那声音苍老悠远:“那可由不得你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抓住安以绣的胳膊,将她带向那片虚空。 她心下陡然一紧,拼死了力气站在原地,不肯向那边过去。 但那股力气力气实在太大了,她不得不向前挪动。 想到被这人送回现代就会和沐渊白和肉肉团团永不相见,从心底冒出来的勇气让她挣开了那股紧紧抓着她的力量,快速往反方向跑去。 路上太黑,她根本看不见前方到底有什么,只知道一个劲的往前跑啊,跑啊,只要能逃离那个人就好。 那人追了上来,就贴在她身后,声音阴冷,让她一阵毛骨悚然:“想跑?” 安以绣发了狠,用力的击打上那个人的身体,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大吼:“滚!” 因为这声大吼,导致空间的气氛都有了波动。 那个人似乎对她有了几分惧怕,往后退了几步,她趁机往前跑去,突然脚下一软,她像是失重了一般从上空狠狠往下坠去…… 耳边有个声音焦急叫着她:“喂,你现在到底怎么样啊?快点睁开眼睛醒一醒啊,不会是入了障了吧?” 那个声音刚刚落下,安以绣都觉得自己的脸被用力的打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过神,慢悠悠的睁开眼,看到小怪物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见她清醒,小怪物这才放下一颗心般的常舒了一口气。 “这是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闭着眼,怎么叫你,你也不回话,就像是活死人一样,吓得我还以为你会就这样死了……” 小怪物确实是很担心安以绣,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指着它本来就白绒绒的脸蛋说:“看你把我给吓的,脸都被吓白了。” 安以绣哧一声笑了起来,戳穿了它的话:“你的脸本来就挺白的,看不出来,更何况有一句话不是叫一白遮三丑么,你如果能再白一点会更可爱。” 见安以绣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小怪物就知道她已经脱离了危险,瞪了她一眼说:“切,行了,不说那些了,你刚刚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这种情况有点像被人勾了魂。” 小怪物有句话隐瞒了没敢说,刚刚它见她一直不醒,心里着急,可是用力的踢了她的脑袋十几次,这话千万不能说,说了可得被她一顿胖揍的。 听小怪物这么问,安以绣回想到刚才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 那是她埋在心里害怕的事儿? 还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 第820章 担心那些没用 第820章 担心那些没用 见安以绣有些发愣,小怪物也给她时间让她回想,见她久久没说话,正当它的耐心渐渐消退准备再次问话前,她突然问了他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小怪物,你……知道我是谁么?” 小怪物抬起小爪子挠了挠子自己的三角毛绒耳朵,一脸看傻子的神情看着安以绣:“你,你睡了一觉之后变傻了?突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你怎么还会记得我是小怪物?” 不等安以绣说话,小怪物继续说:“你是欧家的圣女安以绣啊,你现在正在欧家的暗室给自己解除身上的封印,说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你男人啊?如果你男人知道你忘了他,那他一定会很伤心,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他抱着你们的儿子痛苦狰狞的场景。” 小怪物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差点让安以绣忘了自己接下来要问的话。 见小怪物越说越离谱,她急忙抬手止住了它的话头:“行了,行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没有失忆,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来自哪里?” 小怪物唇角抽了抽:“来自你娘的肚子里啊。” 它幽绿色的眼里全是鄙夷,心想睡一觉还真的能让人睡糊涂了?连这种问题都要拿出来问一遍。 还好她身边有它这个机智聪明的圣兽,不然她这种智商可咋办啊? “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安以绣声音平淡,让还沉浸在自己智勇双全的想象力没出来的小怪物一时回不过神,应付的点了点头:“这个还真不知道……” 很快,小怪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绿色的眼珠子突然迸发出一丝诧异,满脸震惊的看着她,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结结巴巴的反问:“不是,那啥,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看小怪物这副反应安以绣就知道它应该不清楚这件事,原本想着问问小怪物,看它知不知道那个梦的解决方法,这样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你……你,你是鬼啊?” 小怪物惊叫了一声后,想到这样太丢面子,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道:“没事,就算你是鬼,也是一个漂亮的女鬼,我不会嫌弃你的。” 安以绣扶额,看来有点鸡同鸭讲了。 既然小怪物不知道她的身世,那她也没必要和它说刚刚的那个梦。 但却勾起了小怪物的好奇心,一个劲的追问:“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了?” 耐不过小怪物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安以绣三两句和它说了刚才的梦。 小怪物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是在担心那个梦境成真吗?” 安以绣颔首,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一个梦,她却觉得那个梦并不简单,仿佛在下一刻她就会被送回现代。 小怪物小爪子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你现在担心这些也没有用。与其担心那些还没发生的事,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集齐12味药解除封印。” 第821章 融药 第821章 融药 小怪物难得说一句正经话,算是定她的心神,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个最坏的可能,自我安慰道:不过就是个梦罢了,梦见与现实只有可能是两个发展方向,就像小怪物所说当务之急需要解除身上的封印,至于之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她现在想这么多,确实是她杞人忧天了。 将那颗东海夜明珠放入袖袋,安以绣带着小怪物离开这扇门,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暗处有一束视线阴冷的盯着她,再等她转头回望时,一切都和刚才一样,并没有什么异样,或许是她想多了。 揉了揉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安以绣踏出大门。 等她离开,原本摆着骷髅的宝座突然化为一堆粉末,没了东海夜明珠的权杖居然发出一声像人的冷笑,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收集到越来越多的药,安以绣进入以前进过门的几率逐渐变大,或许是进入每一扇门的次数有限制,同一扇门进入三次之后就不会再进入。 当拿到第十二味药,从最后一扇门走回暗室时。 安以绣还在和小怪物说:“接下来的药材都收集好了,只是十二味药该怎么融合到一起去?” 这个问题她在一开始就想问了,如今看着这一堆药,她就算是有心想将他们融合起来,也没办法做到,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小怪物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既然收集到了这些药材,接下来该怎么办肯定有办法,不是有一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吗?你暂且先等等呗。” 小怪物的话音刚刚落下,暗室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一般,暗室的烛台按着顺序一个一个点亮,很快整间暗室亮堂无比。 她看到暗室最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画刻着繁杂花纹的圆形,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她看到那块空地向上升起,随之出现了一个大约有一米大小的青铜鼎炉。 鼎炉呈圆形,上面带着斑斑块块的青铜色,不知道在地下封存了多少年,青铜鼎身四周雕刻着一朵朵的彼岸花,都是盛开之状。 鼎炉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上面的花刻的栩栩如生,仿佛面前就是一片长满了彼岸花的土地。 小怪物指着鼎炉口说:“就是这个了,现在就把那些药都丢进去吧。” 出现了鼎炉,就算不用小怪物提醒安以绣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点了点头,把十二味从门后取出的药放入鼎炉。 随着每放一味药进去,鼎炉的温度就升高一分。 直到最后一味药放进去,鼎炉内突然闪起了一簇的红色火光,吓得安以绣瞬间往后退了一步。 不算她反应再迅速,垂下的一缕头发也被瞬间烧掉了一撮,散发出一股带着点臭臭味道的焦糊味儿。 小怪物瞬间抬起自己的小爪子掩住口鼻,在一旁嫌弃的皱着眉头:“咦,好臭哟。” 安以绣唇角抽了抽,怕是它忘了自己放的屁是什么滋味,连沐渊白都被它给臭吐过。 在小怪物说话的功夫,原本青铜色的鼎炉慢慢变成了不含任何杂质的翠绿色。 第822章 你不要死 第822章 你不要死 鼎炉的颜色还在慢慢改变,由翠绿色变成了湛蓝色。从湛蓝色变成了青紫色,再由青紫色变成了紫红色,最后变成了颜色鲜艳的大红色,这红色看着刺目仿佛是血的颜色。 安以绣头往鼎炉里瞄了一眼,里面的十二味药已经被烈火烧熔,成了一摊散发着清香味道的褐色液体,按照小怪物的说法,这12味药最终会结成一个药丸,只是烧制了至少大半天,里面的液体还没有任何变化。 安以绣看了小怪物一眼:“是需要等七七四十九天吗?” 在暗室内一动不动的看着鼎炉炼丹,花费那么长时间总归是漫长的。 小怪物摇了摇头说:“谁说一定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啊?是你一共在这个暗室里面只能待七七四十九天,倘若你在这里,光是练个药都要花费那么长时间,你早就要被熬成人干了,你以为这间暗室能呆多长时间?没多呆一天,你都会耗费极大的心神,你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你还这么耗自己的心神,不等七七四十九天到达,你就得死在这里。” 小怪物一如既往的毒舌,安以绣根本不想和它计较,不过它刚刚说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既然呆在这里,需要耗费心神,她往鼎炉里滴血是不是有加快液体成丸的效果? 看到安以绣从袖袋里拿出匕首往自己的手指上割去,小怪物急忙问:“喂喂喂,你这是做什么啊?就算这些药变成药丸的速度很慢,你也不要这么着急的自杀啊。你不想想你的男人和你那一对活泼可爱的儿子了?” 听小怪物这么说,安以绣简直哭笑不得,谁说她是要自杀了。 不过小怪物这么关心她,让她心中一暖,在这间暗室里,如果没有小怪物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和她说话,为她的精力做支撑,只怕她不可能撑到现在。 见安以绣听了自己的话依旧没有放下手里匕首的动作,小怪物顿时心急,拱起小身子就往安以绣拿着匕首的手上撞,一边嚷着:“不要死,不要死,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刚刚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你不要生气,我错了还不行了,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好,但是,我还是舍不得你死的,呜呜呜。” 眼看着小怪物伤心的哭了起来,安以绣也心慌了,扔下匕首接住朝她怀里撞的小怪物,揉了揉它的脑袋:“谁说我要死了,就是想滴点血进去看看有没有效。” 听安以绣说出真相,小怪物只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丢脸万分,撇开小脸,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仿佛是气安以绣故意做那个动作骗它。 但想到她并不是要死,也是它的期望,转而也不气了。 在她怀里蹭了蹭,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你刚刚说的那个方法可以试一下,说不定滴点血进去还真有其他的效果呢。” 说着,小怪物跳到地上,把安以绣刚刚扔到地上的匕首叼在嘴里递给安以绣:“诺,割吧。” 第823章 我……怎么了? 第823章 我……怎么了? 安以绣割破手指把血滴入鼎炉后,鼎炉内的火焰瞬间升高,把安以绣另一边的长发烧掉。 还真是……对称。 被匕首割开的伤口不可能瞬间愈合,小怪物急忙扒住她的手臂上,伸出小舌头在她的伤口上舔舐起来,在吃到它如愿以偿的味道后,它脸上露出人性化的一脸享受。 “味道真好……” 安以绣扶额,说起来,小怪物是吸血鬼的化身么?见到她的血就喝的停不下来。 或许是加了那滴血的缘故,鼎炉里的液体蒸发的更快了。 没过一会儿,就形成了半液体状态。 眼见着液体变成一颗棕褐色的药丸,鼎炉内的火焰就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般的消失不见。 一大堆药最终化为一颗五角钱硬币大小的圆形药丸,不得不说这件事还挺神奇。 安以绣伸手拿起那颗药丸放入嘴中,味道很苦,就像是高纯度没有放糖的美式咖啡,让人难以下咽。 药丸入口即化,咽下去的时候就像是一抹清凉的薄荷,就连嗓子都冰冰凉凉,很是舒爽。 但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安以绣体内突然暴起一阵剧烈的疼痛。 像有千万只蜈蚣在四肢百骸啃噬,就连她的皮肤底层都有东西在不停蠕动仿佛要冲破皮肤出来一般。 看到安以绣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吓了小怪物一跳,它知道这个药吞下去之后会非常痛苦,但是它没有想到会这么痛苦。 “你,你现在要不要紧啊?” 小怪物在旁边询问,安以绣却已经疼的没有任何力气,再回应它。 她牙关紧咬,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小怪物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皮肤下的筋脉。 小怪物在旁边轻声安慰她:“你现在不要太紧张,只需要想着你挺过了这一关,以后就好办了,你有爱你的男人,还有你爱的孩子,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们,你都应该坚强一点,人生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以绣想回答小怪物,让它不要那么担心自己,到最后却也只化为了一身轻微的嗯。 见安以绣还有力气回应自己,小怪物就知道她应该还没有疼到特别厉害的份上,索性在她旁边打坐,静静地看着她,若她出现任何不测,它一定会第一时间帮助她。 很快,安以绣身上那股被蜈蚣啃咬的感觉化为了被刀削在身上的痛感,每一刀都仿佛扎进她的皮肉,刺进她的骨髓。 “啊……” 她眼眶发热,竟然感觉自己的眼角留下了一抹温热的液体,染红了她的双眼,就连面前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红红的血雾色。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看到的画面这么的奇怪? 见到安以绣双眼流下血泪,小怪物心中大惊,就连面上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虽然安以绣视力模糊,但小怪物在她不远处,她还是看到了小怪物的表情,她咳咳了两声吐出鲜血染红衣襟,有气无力道:“我……我怎……么了?” 第824章 还是坚持不到了么? 第824章 还是坚持不到了么? 小怪物不忍看她如今快要气绝的模样,撇开眼难得的说了一句善意的谎言:“你……你会没事的,这些都只是解除身上封印的必要步骤。” 说完这番话后,小怪物心虚的不敢和她对视。 小怪物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让她猜到了一些事儿。 随着鼻腔与耳孔皆溢出温热的液体后,安以绣颇有些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她现在算是七窍流血了吧?小怪物曾经和她说过,一旦她七窍流血,将会无力回天,看来……她还是坚持不到出去的那一刻了…… 她真的很不甘心,沐渊白,肉肉,团团,她还没有见他们最后一面,就要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真的很不甘心…… 不知道啊,等沐渊白知道她不在人世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那个女人会不会对肉肉和团团好?会不会虐待他们? 自七窍上涌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就连她衣服下的皮肤都有沁出液体的迹象。 她勉强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白色的衣服已经被从头到脚染红一片。 露在衣袖外的手能看到最明显的异样,透着鲜红的血色,让她整个人成了一个血人。 看到安以绣这么明显的变化,小怪物着急的在她身边来回走动。 原本蓬松的大尾巴在此刻因为紧张而缩成一个球,就像是松鼠一般。 “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小怪物找不到主心骨,自言自语。 看到安以绣慢慢闭上双眼,小怪物啊的尖叫一声,知道他还有气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却因为担心她再出现什么事情,趴在她脖颈边上,时时刻刻查看她的呼气情况。 “你这个情况一定不能睡着了,只有时刻保持清醒,你才可以活下去,不然你就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难道你想等你死了以后,你的孩子叫别的女人为娘亲吗?” 小怪物拿出这句话激安以绣,想让她因为心中不甘而激发内心活下去的斗志。 安以绣此刻呼气多进气少,她知道小怪物是为她好,她也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保持自己的清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眼皮子就是不自觉地想闭上,无论她怎么用力睁眼都无法止住眼睛要闭上的趋势。 不行,她不能睡。 她一定不能睡…… 就像小怪物说的,她的孩子刚刚学会叫父亲和娘亲,她怎么忍心在他们还没有记事的时候,就离开他们呢?他们还那么小,怎么可以没有娘亲照顾他们呢? 还有沐渊白,他当初和她说的话,仿佛还响在耳侧,他说: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我会让整个天地一同下地狱。 他话说的极端,她知道他一定会做的出这种事儿。 她不敢想像她死了以后,他会怎么度过余生…… 沐渊白。 我现在好想见见你…… 安以绣眼睛睁开片刻继而闭上,再次奋力睁开,再次因为支撑不住而闭上,反反复复好几次,只靠着心中那某信念坚持。 第825章 被少女围观 第825章 被少女围观 “喂,你还醒着在么?” 小怪物拿自己的脚丫子怼了怼安以绣的脑袋。 安以绣微微动了一下手指表示自己还活着。 体内的剧痛让她无法发声,她想,或许等过些时日,沐渊白只能看到她发臭的尸体了。 她如今这副样子,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头发也被火烧掉了几缕,七窍流血看着着实不雅观,也不知道沐渊白进来会不会被她这个模样吓一跳。 想到他会看到她最丑陋的样子,她心底里有些无法接受。 如果小怪物知道安以绣现在心里想的这些事儿,一定好好的吐槽她:这想的是啥玩意,不想些好好活下去,反而有自己马上要死了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估计也是没谁了。 安以绣意识有些恍惚,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整个人顿时陷入混沌之中…… 耳边小怪物的叫嚷她再也听不见。仿佛身处另一方世界。 —— 这些天,欧家的忠义堂有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让过往的欧家人为之瞩目。 有一个穿着布衣的男人总会在那还没亮之前等候在忠义堂门口,并且总是在入夜之后才回去,基本上这个男人睡觉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 欧家人在这边生活的许久,欧家有哪些人他们互相都熟识,这个男人却是最近才出现在欧家的,听说他长相出众气势不俗,很多的视线都定在他身上。 有不少未出阁的欧家少女为了一睹男人的俊颜,三五成群的往这边路过。 看到男人的脸后,她们撇了撇嘴讨论:“说好的这里有个俊美无双的男人呢?怎么是这个样子?比叫花子还不如。” 有知情的少女说:“我听小金说那个男人确实俊美,她眼光一向很高的,怎么过来看才发现这男人长这样?” “听说他是在等他的妻子,你们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 “是谁?” 有知情的少女得意的回答:“他可是西凉的北平王。” “西凉是哪?比我们欧家还要厉害吗?” 这些少女常年居住在欧家,欧家又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接收不到外面的消息也算正常。 那个少女嗤了一声:“那是自然,我跟着奶奶在外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可多了,你们现在认为欧家很大,其实比欧家大的地方多了去了,西凉那可是一个国家,欧家只是一个家族,一个家族又怎么可能与国家抗衡呢?这两相比较之下,谁大谁小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个少女是阿香婆婆的孙女儿彩妹,自从阿香婆婆作为欧牧的救命恩人在欧家住下后,彩妹就跟着阿香婆婆在欧家定居。 “世人皆传北平王俊美无双,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大美男子,没有之一,这么一看的话,感觉和我心中的形象相差甚远。” 听彩妹这么说,其他的少女也点头符合,见少女们认同,彩妹眼里流过一抹异色,唇角不自觉向上勾起,加大力度摸黑沐渊白:“是啊,你看他穿着一身布衣,面上长满了胡须,眼底浮起红色血丝,哪儿有世人口中那种俊美无双的气质?” “主子,需要我把那些少女赶走吗?” 卫十二看到站在暗处肆意打量自家主子的少女,眼中露出不悦:主子是他家王妃的,岂能被其他人肖想? 第826章 逗逗那男人 第826章 逗逗那男人 沐渊白仿佛听不到卫十二说话,只目光定定看着忠义堂门口,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异想天开,他还是无比期待下一瞬那某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没有听到沐渊白的回应,卫十二叹了一口气,闭上嘴,没再说话。 唉,从王妃进忠义堂之后,自家的主子就像是魔怔的一般,每天准时到忠义堂门口守着,生怕晚了一点就接不到王妃了。 到晚上实在熬不住了,才会被他劝回去休息,要是没有他在一旁看着,只怕主子能在这里守上几天几夜不休不眠。 如果王妃一直不出来,主子就会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下去,要不了多久,都不需要等王妃出来,主子就得先病倒了。 这些话他就算有些想和主子说,主子也不肯听。 不对,与其说是不肯听,只不过是主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罢了,想要主子从这种状态走出来,只有王妃可以办到,主子的解药从头到尾都只有王妃了,就连两个小世子都比不上王妃的一个名字重要。 他不由有些心疼那两个小世子,昨天娘亲生死不知,爹爹也一心关注他们娘亲的消息,没有分半点精力给他们。 如今距离王妃进忠义堂已经有三十六天,可是王妃依旧没有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害怕王妃凶多吉少。毕竟都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倘若王妃…… 倘若王妃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不敢想象自家主子会做什么疯狂的事儿。 那边偷偷观察着沐渊白的少女们,见他从一开始就一动不动地站在梅花树下,彩妹只觉得这男人痴情,她最喜欢痴情的男人,北平王妃这么久都没有出来,不如她把北平王收入裙下,说起来,她可是偷偷见过北平王的真容的,确实俊美无双,这么好的男人,她要了。 “你们敢不敢跟我一起去逗那男人一下?” 听彩妹出了这个主意,其余的少女都有些意动,却又碍于男人身上的威压不敢轻举妄动。 “算了,还是不要去逗人家了,你看他冷着一张脸就像是地狱上来的阎王,我们过去肯定会触他霉头,你敢靠近他么?而且,虽然他一副乞丐样,但他在等自己的妻子,到底是有情有义的男人,我们还是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听到那些少女的劝说,反而更激起了彩妹的逆反心:“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要去和他说说话,帮他分散一下精力呀,而且他虽然现在不修边幅,但若是打扮起来我敢肯定绝对能惊的你们掉眼珠子,当真不想看看他换上一身新衣,刮去胡子,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模样?要知道这可是有些世人美誉的第一美男子北平王呢。” “听说他和他的妻子北平王妃恩爱有佳,可谓是生死不渝,他如今那么思念自己的妻子,你过去找他讲话,他能搭理你吗?” 彩妹笑了一下,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自认为魅惑的挑了一下眼尾:“所谓的生死不渝不过是没有遇见美人罢了,你们不是说他是好男人呢,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如何。” 说完这番话,彩妹扭着腰肢往沐渊白那边走了过去…… 第827章 看上了北平王 第827章 看上了北平王 那些少女在旁边紧张又兴奋的看着接下来会出现的好戏。 彩妹是她们眼里公认的美女,欧家的那些男孩都喜欢她,她们没有见过北平王妃长什么样,对她们来说,再美也美不过彩妹了。 那个北平王真的可以抵住彩妹的美貌么? 彩妹认为自己美貌美如花,手指轻轻卷着自己垂在耳边的长发,垂下眼帘也不看沐渊白,露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神态慢慢的往沐渊白那边走。 卫十二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早在彩妹过来时他分出了一部分心神盯着她。 不等她靠近沐渊白五米之内,卫十二立刻黑着脸,抽出刀剑拦住彩妹上前的步伐,声音冰冷道:“我家主子现在不见任何人,姑娘请回吧!” 彩妹眼波流转,带了几分笑意看着卫十二,声音软糯道:“大哥~行行好吧,我只是想和北平王说两句话,说了话,我立刻离开,绝不在这耽搁太久。” 卫十二不为所动,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姑娘,请自爱。” 彩妹还没有靠近沐渊白就在卫十二这里吃了个闭门羹,面上多了些咬牙切齿,两颊微微咬合,导致脸边的肌肉上下跳动起来,露出几分狰狞之态。 “不拾抬举的东西。” 彩妹说完这一切转身离开。 她那些小姐妹,皆张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是她们第一次看到彩妹在男人手上吃瘪。 离开之前彩妹转头看了卫十二一眼,目光冰冷:“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奴才,居然还敢拦我?我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没做到过的,北平王,呵,等着吧。” 只要安以绣一天没有出来,沐渊白就一天守在忠义堂门口,卫十二也尽忠职守的呆在沐渊白身边,让其他人没有可乘之机。 彩妹这几天打听到了沐渊白的消息,知道北平王这次来欧家除了带了北平王妃,还带了一对双胞胎。 做好接近沐渊白的计划后,彩妹带了个关系最好的小姐妹再次靠近忠义堂。 “一会儿你把那个奴才引开,就说他主子的孩子出了事,不管怎么样那奴才都会离开去看看的,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听彩妹这么说,她的小姐妹欧琳还有些犹豫:“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北平王妃到底是我的堂姐。” 彩妹在暗处冷笑了一声,转而换了一副柔弱的表情拉着欧琳的衣袖撒娇:“安以绣是你的堂姐,那我又是你的什么呢?难道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姐妹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说完这番话,彩妹做出一副心灰意冷离开的姿态,欧琳一把抓住了彩妹的手,急急忙忙的解释:“怎么会呢,她虽然说是我的堂姐,但是我见都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样子,说起来还是你跟我亲近,怎么可能不帮你去帮外人呢?” 听欧琳这么说,彩妹唇角上扬,极为满意欧琳的上道:“琳琳,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好了,你快去把那个奴才引走吧,一会儿等我的好消息,到时候让你们看看北平王的真容。” 第828章 造作勾引 第828章 造作勾引 欧琳被彩妹说动,点了点头往卫十二那边跑过去,做出一副慌张失措的表情,大喊大叫起来:“不好了,我听说北平王的两个儿子出事了,唉,你不回去看看?” 卫十二睨了欧琳一眼,这小丫头他之前就见过,和那个想要勾搭主子的彩妹是一伙的,如今她做出这副慌张失措的样子,就是想引他回去,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彩妹藏身的松树,轻哼一声:这两个人是把他当傻子吗?这么拙劣的演技能瞒得过他? 就算两个小世子真的出事了,那也该有暗卫第一时间向他汇报,而不是这个根本就不知道情况的欧家小女娃。 见卫十二不上自己的当,欧琳顿时有些着急,慌慌张张的解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北平王的两个儿子是真的出事了,你还不赶紧回去看看?” 卫十二冷着脸反问:“出什么事了?” 彩妹之前就告诉过欧琳怎么说,她立刻把之前和彩妹串好的口供说了出来:“两个小世子被人带出去玩的时候摔破了,脑袋现在正躺在房里呢。” 破绽百出,卫十二都不想和她搭话。 见卫十二没有要离开的趋势,欧琳觉得自己愧对了彩妹的信任,张嘴还想再说话:“那个……” “滚!” 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的沐渊白突然吐出了一个滚字。 欧琳从来没有被家人骂过,如今听到沐渊白骂她滚,她顿时觉得委屈,两眼蓄起了泪珠:“你这个人怎么骂人啊?你……” 话没说完,她感觉到一双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觉得自己身处在寒冬腊月,身体都像是被冰封一般,僵硬的不能动弹。 她不敢继续挑战这个男人的耐心,在男人发怒之前像兔子一样转身遛跑不见人影。 看到欧琳这么一会儿就离开,彩妹只觉得她这人办事不牢靠,骂了一句,独身一人往沐渊白那边过去。 既然北平王还知道让人滚,那他一定能注意到她,不用欧琳也能成大事儿。 “北平王~” 彩妹的声音带了几分刻意捏出的造作感,扭扭捏捏站在沐渊白几米之外:“你是在这儿等北平王妃么?我知道她的现状。” 听彩妹这么说,沐渊白眼眸微动,眼神犀利钉在彩妹脸上:“说。” 男人并没有如自己预料之中的柔情,让彩妹万分不悦:“你要求我告诉你事情怎么还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了…… 不等彩妹转身,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用力的掐紧,她可以感到那个人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她相信她再不说话,她的脖子就会立刻断在那人手中。 她双手抓住男人的双手,看到男人桃花眼中具是嗜血之意,她不敢继续挑衅男人的耐心,因为呼吸不上来,她断断续续说:“你,你不要掐的这么紧,你松手……你把手松开我,我,咳咳咳,我告诉你……” 第829章 不如去找王妃 第829章 不如去找王妃 沐渊白松开掐着彩妹脖子的手,嫌弃的拿出一张帕子擦拭自己的每个指尖,好一会儿才把用脏的帕子扔到地上。 沐渊白这番侮辱的动作让彩妹敢怒不敢言,咳咳咳两声沙哑着嗓子说:“她……她进了暗室那么多天。早就死了!” 沐渊白目光骤然发出一束寒光:谁准她说这种话?小家伙不可能死! 察觉到沐渊白要杀人的视线,彩妹不敢多言。 卫十二也在旁边怒视彩妹:这个女人瞎说什么,王妃福大命大,一直一来都能逢凶化吉,怎么可能活不成? “卫十二。”沐渊白只叫了一声卫十二的名字,他就知道自己主子的意思,一步上前准备了结了彩妹。 眼看卫十二的刀抽出来,一阵苍老的声音极速响起:“且慢!” 卫十二手下动作顿了一下看向声源。 不远处站了一个杵着龙头拐杖的独眼老太太,她满头银丝,另一只完好无损的眼睛如鹰隼一般定在卫十二手上,看他停下动作,她迈着小步子急急的靠近。 看到来人,彩妹瞬间哭出了声:“奶奶!” 沐渊白眼眸微动:那老太太便是阿香婆婆? 看得出阿香婆婆对这个孙女儿很在意,哪怕走路一瘸一拐,也颤颤巍巍的小跑了过来。 她把彩妹拦在身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卫十二和沐渊白,把视线落在沐渊白身上,冲他一拱手:“不知道彩妹怎么触怒了北平王,竟然让北平王下狠手杀她?不论如何,老身都替彩妹向北平王道歉,还请北平王不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阿香婆婆话语虽然恭敬,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悦,挤兑沐渊白一个大人和小孩子计较,没有半分气度。 卫十二看着彩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小孩子?都快二十了,还小孩子,说出这番话的阿香婆婆也不觉得好笑。 沐渊白淡淡看了彩妹一眼:“想知道原因,问她自己。” 阿香婆婆拉过彩妹的手,在她手心用力的打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响:“北平王,您就卖老身一个面子,饶过这孩子吧。” 看阿香婆婆也没怎么打算惩罚彩妹,沐渊白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忠义堂大门口: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他的小家伙,他得在这儿等着小家伙,不能让自己的时间被其余人浪费。 看到沐渊白不转睛的看着忠义堂大门,阿香婆婆想到了这些天听别人说北平王一直守着忠义堂等他的妻子,想到这里,她出言道:“北平王是想等北平王妃吧,老生住在这儿,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北平王的传闻,听说北平王和北平王妃恩爱有加,现在看来果真不假。老身觉得,倘若北平王在这儿干等,倒不如进去找找北平王妃,说不定此刻北平王妃正需要北平王的帮助呢?” 阿香婆婆看到沐渊白若有所思,说完这番话后朝沐渊白福了福身便领着彩妹离开。 转身之后,她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第830章 定然有去无回 第830章 定然有去无回 离开忠义堂,彩妹嘟着嘴抱怨:“奶奶,那个北平王都差点杀了我,你还给他出主意,你就是不疼我了。” 阿香婆婆摸了摸彩妹的头顶,话语柔和,独眼却闪过一缕阴狠:“怎么会不疼你,只要他进去,他肯定有去无回。” 等阿香婆婆带着彩妹离开,沐渊白交代了卫十二几句:“你在外面好好看着肉肉团团,如果我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你立刻带着他们离开欧家。” 欧家人,他暂时不能全心的信任,倘若他和小家伙都遭遇不测,必须得让暗卫们保护好他和小家伙唯二的血脉。 听沐渊白这么说,卫十二知道沐渊白这是准备进忠义堂找王妃了,他想劝,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阻止主子。 一个来月的时间,他一直都陪在主子身边,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主子的情绪有多么压抑,或许让主子过去找找王妃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突然,他灵光一闪,拍了一下脑袋:“主子,你刚刚准备杀那个彩妹。阿香婆婆却不计前嫌的告诉你让你进忠义堂找王妃,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故意引你进去?” 卫十二能想到的事情沐渊白自然也想到了,但不论阿香婆婆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他都觉得这个建议可行,他在外面等了这么多天,又哪一天不担心的,其在在外面做这些无用的担心,不如与她共同面对她即将会迎来的危险。 看沐渊白没有说话,卫十二大着胆子又劝了一句:“主子,说真的,如果你现在进忠义堂很有可能就着了那个老婆子的道儿,我觉得……” “轰隆!” 忠义堂那边突然发出一声轰响,地面晃动的厉害,随后只见搭建结实的忠义堂在沐渊白眼前坍塌了一大半,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欧家人都听到了这个变故,从房里出来往忠义堂那边张望,小声的议论起来。 “忠义堂那边又出事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地震的如此厉害?这该不会是要塌了吧……” “应该不会吧,你可千万不要乌鸦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那个北平王妃来了咱们欧家,欧家的忠义堂就频频出现变故,我觉得那个北平王妃就是个灾星。” 有人往沐渊白的方向看了一眼,竖起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这一小点可千万别让那个北平王听到了,我听说北平王可厉害了,就连阿香婆婆的孙女都想杀。” “哼,什么北平王,不过是有求于咱们欧家的人,还敢在欧家翻了天?” 那些人的声音沐渊白没有在意,他没有功夫和卫十二多说,拍了拍他肩膀,纵身往忠义堂过去。 在忠义堂发生事情后,欧少天第一时间赶到了忠义堂,没有看到沐渊白,只看到准备回去的卫十二,他急忙拦住他问:“这边是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房子都塌了?妹妹怎么样了?可有出来?” 第831章 欧家靠她带领 第831章 欧家靠她带领 卫十二看了一眼塌了一半的房子,摇了摇头道:“目前王妃还没有出来,但是主子刚刚已经进去了,只要主子看到王妃,他一定会将王妃救出来的,这点欧少爷不用担心。” 欧少天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的焦急不言而喻,他盯着已经塌了大半的忠义身子一动就要往里冲进去,被卫十二一把拉住:“欧少爷,你要干什么?” “我要进去救妹妹!你放开我!” 欧少天这些天也一直担心安以绣的安危,但是欧牧告诉他,让他不要去忠义堂,去了也没有用,不如带在房里等候消息,他心里着急,却还是听了他的话,只是每天他都食不下咽,如今忠义堂突然坍塌,甚至还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让他怎么不担心还在忠义堂里解除封印的妹妹? 要知道他的妹妹可是一个人在忠义堂里,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他会有多害怕? 卫十二知道欧少天担心安以绣,但是已经进去了一个主子,倘若欧少爷进去,岂不是会因为人多添乱? “欧少爷,你要相信主子,主子一定会把王妃带出来的,如果你进去,到时候几个人万一碰不到面,岂不是会因为你找我,我找你的耽误时间?” 欧少天急的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更为深邃,正准备反手打开卫十二的手,卫十二急忙搬出了肉肉和团团:“欧少爷,主子进忠义堂之前特意叮嘱我,让我照顾好两个小世子,说是怕欧家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对两个小世子下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守着小世子,欧少爷,主子带上来的暗卫不多,守备薄弱,还需要欧少爷帮忙。” 看欧少天被说动,卫十二又说:“欧少爷,两个小世子是王妃最心疼的孩子,保护好他们,就是对王妃最大的保护。” 听卫十二这么说,欧少天看了一眼忠义堂,又思考了一下最终点头跟卫十二离开,恋恋不舍看了忠义堂一眼离开。 欧牧在忠义堂坍塌的那一刻后,欧家几个主事的立刻找到了他。 “家主,如今忠义堂那边是怎么回事?忠义堂可是咱们欧家的禁地,除了家主谁都不可进去,虽然北平王妃有欧家的血脉,但她也没有资格进忠义堂,如今她破例进去本就不合理数,还把忠义堂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是要干什么?要拆了忠义堂么?” 欧牧摸了摸白胡子,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唉,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们,现在,也是时候和你们说了。” 所有欧家主事都看着欧牧,等着他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欧牧是家主,所有人不能违逆,但该有的说法,他们是一定要得到的,不然这个家主也不能服了他们的心。 “北平王妃不止有欧家的血脉,她……她极有可能是咱们欧家的圣女,这次进忠义堂就是为了解除身上的封印,倘若她封印解除还能活下来,咱们欧家就靠她带领了。” 第832章 别想抢家主之位 第832章 别想抢家主之位 “什么?欧家的圣女?北平王妃是欧家的圣女?欧家有几百年没有出过圣女了,怎么她一个流落在外的小丫头就成了咱们的圣女?” 欧牧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多说其他:欧若兰其实也是圣女,只是,她的圣女血脉没有完全激活,导致她成为了半圣女。 他原本以为在他有生之年看不到欧家的圣女出现,没想到啊…… “这点你们也不需要质疑,一切等她出来就都知道了,我这老头子的身子骨已经不行了,大半截身子都被埋入了土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如果圣女能从忠义堂出来,她就是欧家的下一任家主。” 其中一个老者顿时不悦,原本二房的欧顺已经被定为下一任家主,他以为这件事会顺其自然的下去,整个欧家由二房掌控,谁知道突然出现了一个欧家圣女,好端端的家主之位就这么拱手让人,不论是搁在谁身上,谁心里都不舒服:“家主,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吧。” 欧牧看了欧池一眼,目光锐利仿若一根羽箭直射:“是么?” 欧池缩了缩脖子,不敢和欧牧对视,撇开眼去眺望远方,装出一副刚才谁都没有说话的模样。 另一个人说话,叉开刚才的话头:“家主,如今突然地震,且忠义堂被毁,族人都担心雪山会崩塌,不知道家主怎么看?” “这里有先祖设下的阵法,可以保证雪山不会出事,一会儿你出去之后告诉他们都不用担心害怕,或许……忠义堂被毁是一件好事。” 有人想问是什么好事,却在对上欧牧严肃的面庞后没敢出声。 欧牧知道欧家现在人心不齐,瞌上眼,露出几分疲倦姿态挥了挥手:“行了,我累了,这件事就说到这里吧,你们先下去。” 几个主事对视一眼退了出去。 欧池看向忠义堂的方向,目光闪过一丝阴毒:圣女?那也别想和欧顺抢家主之位! 既然忠义堂出事,那就让圣女彻底的随忠义堂消失吧,有忠义堂作为陪葬,圣女也不算亏了。 欧家的明争暗斗沐渊白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的小家伙有危险,他必须去救她。 忠义堂的大门已经坍塌,只留下能供一个人钻过去的半米小缝。 地还在震,有时候就连房梁都被震了下来,飘起来许多浮灰灌入鼻中,沐渊白前进一步,才能勉强抱住的房梁重重地砸在他身后,倘若他再慢一步,就会彻底被房梁压瘪。 忠义堂只是一个大房间,内室外室,他在里面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安以绣的影子。 他以为她被埋在某个地方,拼命搬开瘫倒的木头,还好,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没有看到人就是好消息。 只是小家伙不在房里,在哪呢?他当初可是看到她被欧牧带进了忠义堂,便没有再出来。 沐渊白四下看了一圈,或许,这里还有隐藏的密室暗道。 找了一会儿,他找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用力按下,面前出现一个黑洞的入口…… 第833章 引火烧身 第833章 引火烧身 暗室。 小怪物着急的扒着暗室大门,不知道刚才怎么了,突然一阵地震,就连如此坚固的暗室都因此晃荡起来。 而且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刚刚熄灭的鼎炉突然冒出一阵大火把安以绣包围。 她整个人痛苦不堪,在烈火里翻滚。 它想去救她,可是,每当它靠近她身边,她身上的烈火便像是有灵性一般出更加剧烈的火舌。 刚刚它在救她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一点烈火,那烈火烧的它身上的皮毛都秃噜了一大块,本蓬松的大尾巴,此刻已经变成一条焦黑的硬棍子,轻轻挨到地面都疼得它心尖儿发慌。 它真的很害怕,不敢靠近那烈火,可是它更害怕她烧死在它面前。 暗示的门关得紧紧的,就连一条小缝都没有,无论它如何都没有办法出去,它出不去就找不到救兵,找不到救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这儿被烧死,它真的不想她死在这里。 该怎么办啊?难道上天真的要绝了他们的性命吗? 小怪物回头看了安以绣一眼,她从头到脚都被烈火包裹在其中,烈火的颜色通红无比,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温度极高,想到刚才自己的尾巴毛碰上一点儿火星就被烧的龇牙咧嘴。 如今她整个人都在火里,它虽然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态,但从她压抑的叫声它可以感受到她痛苦无比。 小怪物没有犹豫,骤然将身子变大,不要命一般用力撞着暗室大门,尖声大叫:“有没有人?天啊!有没有人救命啊!老头?老头你在不在?快点把门打开!” 当初安以绣解除封印之前那老头就说过在外面守着的,如今里面出了事儿,那老头为什么还不来帮忙? 欧牧原本打算守到安以绣从暗室出来,但第二十三天时候有人传信说欧家几个主事准备做小动作,他不得已从忠义堂出去主持大局。 没有听到欧牧的回应,小怪物扭头看着烈火中没有动作的安以绣,它只觉得一阵心慌。 她……她,她是死了么? 想到她死了,而且还是活生生的被烧死在它面前,它就觉得心里揪着疼:是它没有用,没有叫人救她。 “你……你,你快醒醒,快醒醒啊!”小怪物撕心裂肺的叫着,安以绣依旧没有给它半分回应。 看到那团火焰慢慢的弱下来,直到剧烈的火焰变成细弱的火苗,最终消失殆尽,小怪物急忙跳到安以绣身边。 安以绣白嫩的皮肤早已不在,从头到脚一片黢黑,全身被火焰烧毁,皮肤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黑色壳子,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心惊胆颤,她这以后可怎么生活呀? 听说男人都是喜欢漂亮的女人的,她现在成了这副黑不溜秋的煤球样,没有了绝世容貌,她那个男人确定还会像之前那样对她好么?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主要的是要保住她这条命。 想着,小怪物小小的身子跳到安以绣身上,用力的在她心脏处蹦着。 听说这个叫心脉复苏,它希望这个心脉复苏还能有用。 第834章 救兵降临 第834章 救兵降临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可能是它个子太小,导致按压的力度很轻,她久久没有醒过来。 待在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暗室里,小怪物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失措。 “喂,你千万不要睡,你醒一醒啊!你醒醒,我带你出去,你就算变丑了也不要紧,我不会嫌弃你的,就算那个男人不要你了,我,我……我可以把我的天灵地宝分给你吃……” 拿出自己的天灵地宝分给安以绣是小怪物对她醒来最大的让步。 要知道天灵地宝可是它的命,就算是安以绣多看一眼它都宝贝的和什么一样找个地方藏起来,生怕她会把它的天灵地宝给偷走了,如今它肯说出把自己的天灵地宝分给她一半吃的话可以看出她在它心里的分量和天灵地宝一样重。 如果安以绣能听到它说的话,一定会高兴的笑起来。 小怪物找到安以绣的脑袋,因为被烈火烧过,她全身上下都已经焦黑如炭,它几乎看不到她的嘴巴鼻子在哪里。 天啊,她的五官都被烧不见了,太可怕了。 想了想,它又叹了一口气:也太可怜了。 这个叫什么……无妄之灾。 “喂!安以绣!你醒醒。” 路过暗室门口的沐渊白听到小怪物叫安以绣,脚步顿下。 “小怪物?” 小怪物动了动耳朵,却觉得自己是在幻听:怎么会呢?她的男人现在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安以绣!你快点醒一醒呀,你如果没有死就回答我一声!” 隔着大门,小怪物的声音若隐若现,沐渊白双手成拳用力的击打在铜门上:“小怪物!” 外面又有人叫了一声小怪物,小怪物毛茸茸的三角耳朵,瞬间动了一下,刚刚好像不是幻听,它似乎又听到她男人在叫它了。 “是沐渊白么?” 小怪物扯着嗓子冲铜门那边吼了一声:“是你来了吗?你赶紧把铜门打开!她被烈火烧了,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我要赶紧带着她离开这里!” 听到安以绣被火烧了不知死活那一刻后,沐渊白心中只有一个要破开铜门救出小家伙的想法。 “砰砰砰!” 听外面铜门被砸的一阵阵闷响,小怪物本来想让沐渊白去外面叫人把铜门打开,后来想到铜门只能用圣女血打开,不由又开始头疼。 如今她在暗室里,外面该用谁的血开门? 在小怪物想东想西的那一片刻,铜门骤然倒下,整个地面骤然开始振动。 只看到一个身着布衣,面容憔悴的男人紧张的跑向它这边。 在看到地上一团被烧成焦黑的人形后,沐渊白眼底具是阴霾,周身的狂暴之气让小怪物觉得他可能下一刻就能把整间暗室销毁。 沐渊白双手抱起安以绣,大步往外跑去。 小怪物跟在他们身后,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只看到地上沿路蔓延着鲜血。 那个女人都被烧成黑炭了,难道她还能滴血吗? 而且这血的味道不像她的血,是她男人受伤了? 第835章 被烧毁容 第835章 被烧毁容 当看到沐渊白抱着一团乌漆麻黑烧焦了的人形物体进入房间,卫十二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在看到自家主子阴沉的能滴下墨汁的脸后,他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脱入喉咙。 主子如今心情不好,他还是不要说话惹主子发怒了。 “都滚出去。” 沐渊白把安以绣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低吼了一声。 笙玉看了卫十二一眼,还没看出沐渊白抱得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王爷心情不好,急忙和卫十二一人一个小世子,把肉肉和团团抱了出去。 欧少天鼻子嗅了嗅,发觉这是自己妹妹的味道,整个人迅速扑到她身上,却被沐渊白一巴掌挥开:“滚!” 欧少天被沐渊白重重打了一掌,捂着心口龇牙咧嘴。 小怪物听到房里没人,从沐渊白的衣袖里探出一个头,冲欧少天使眼色让他出去。 欧少天看了安以绣一眼,顿了一下,愤愤不平离开。 躺在床上的那个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他怎么还没有资格留在这里看一看? 妹妹,妹妹为什么会变黑了…… 如果不是妹妹的味道,他根本认不出来那是他妹妹…… 在沐渊白把安以绣从忠义堂搬出来的第一时间,欧家人都收到了这个消息,能让北平王黑着脸从忠义堂抱出来的人型东西应该只有北平王妃了。 听外面讨论纷纷,彩妹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他们:“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呀?” 欧琳急忙把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分享给自己的好姐妹:“听说刚才北平王从忠义堂出来了,还报了一个乌漆麻黑的东西,应该是个人,只有北平王妃一个人在忠义堂……” 彩妹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什么,北平王把北平王妃救出来了?她还没死?” 欧琳看了彩妹一眼:“彩妹,你想她死啊?” 欧琳很奇怪一直善良的彩妹为什么会问这句话。 虽然她因为彩妹的话有些不待见那个堂姐,可到底是一条人命,她再不待见也不会想让她死。 在看到欧琳的视线后,彩妹就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不妥,颇有些恶毒,生怕自己的名声因为这句话被毁,她急忙扯了扯嘴角解释:“没有啊,怎么可能呢,她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呢?” 听彩妹这么说,欧琳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过激,和彩妹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还是活,听说整个人都被烧成炭了,四肢都没有了,别提有多可怕,就算她还有一口气,这个样子该怎么活下去啊?听说她没有被火烧之前也是一个绝世美女呢,也是可怜。” 彩妹跟着点头应和:“是啊,真是可怜,我们一会儿去看看?” 欧琳想到北平王阴霾的脸,急忙摇头拒绝:“不不不,我就不去了,我劝你也别去了,听说北平王最近心情不好,贸然过去只会触了他的霉头,我可不想再被北平王吓一遭。” 欧琳的话给彩妹提了个醒。也是,既然北平王现在心情不好,她也不能上赶着让人发脾气。 不论怎么样,他挚爱变成这样,她都觉得很解气,过两天能有机会见到他们模样的。 第836章 速杀北平王妃 第836章 速杀北平王妃 在听说安以绣被沐渊白从忠义堂带出来之后,欧池第一个打着探望的名义去了沐渊白他们暂时住的院子,不等他进门,就被卫十二拦了下来:“抱歉,我家主子现在情绪不佳,不见客,请回吧。” 欧池见卫十二实在不让他进去,探着脖子看了看说:“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北平王妃现在怎么样了?她的身子有没有好转?” 卫十二打量了这个老头一眼,在他的记忆里,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老头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王妃的身体是否健康? “不知道你是哪位?和我家王妃认识么?” 卫十二想了想,他家王妃在欧家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欧家的欧牧老爷子,欧顺,那个游医欧子绪,还有欧少爷,这个老爷子他是没有见过的。 欧池笑了两声,回答:“是这样的,家主很担心王妃的身体所以让我过来问问,我是欧家的主事,既然小兄弟说北平王心情不好不见客,我也不强求见北平王,只想知道王妃现在怎么样,也好回去回禀家主。” 卫十二看着欧池满脸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这个老头子笑得很不怀好意,摇了摇头声音冷淡下来:“我目前也不清楚,请回吧。” 主子在进忠义堂之前曾特意叮嘱过他,让他好好的守着两位小世子,怕欧家的人对小世子不利,如今王妃生死未知,这个老头子就带着笑脸过来问情况,他脸上的笑容实在让他觉得刺眼,这是关心别人身体应该有的表情么? 没从卫十二那边探听到有用的消息,欧池板着脸离开院子。 回他的院子后,愤怒的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挥到地上,和他的亲信老于说:“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好言好语的问他们,他们不回话,既然这样,那就私下里调查,我就不信这个北平王妃到底是生是死还查不出来了。” 顿了一下,他咬牙切齿,眼里冒出冷光:“不论她是生是死,她都不能醒过来,家主之位,只能是顺儿的!去,给我找个机会把她杀了。” 老于有些犹豫:“主子,这样不太好吧,家主不是说北平王妃有可能是欧家的圣女么?如果北平王妃是欧家的圣女,那她可以带领欧家走上繁荣兴盛,如果此刻把她杀了,那以后欧加该如何自处?我觉得咱们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欧池目光阴鸷的看向老于:“带领欧家走向繁荣兴盛?难道你是觉得顺儿做不到这些吗?” 老于见欧池发怒,哪里敢反驳,立刻摇头解释:“主子,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咱们……” 不等老于把话说话,欧池抓起桌边一个花瓶砸到老于头上,花瓶应声而碎,老于额头流下鲜血,老于立刻磕头谢罪:“主子,我,我错了……” 欧池双手捏紧扶手:“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杀了北平王妃,最快越好!” “是……” 第837章 每日清洗 第837章 每日清洗 自从沐渊白把安以绣从忠义堂抱回来后,他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看的卫十二觉得没有比自家主子对王妃更好的男人了。 他由衷的希望王妃能早点醒过来。 只是…… 王妃如今被烈火烧成了一块黑炭,倘若她清醒过来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自己此刻的模样,毕竟她曾经是绝世佳人,一场烈火烧毁了她的容貌,天上地下云泥之别。这种落差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倘若心里承受能力再差一点,当场疯掉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在他心里王妃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打击到,只是,都说女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就算王妃不可能因此疯狂,也会因为自己容貌被毁而闷闷不乐吧。 “十二,怎么样了?”笙玉端着食盘站在门口小声询问里面的情况。 自从上次夫人被王爷急匆匆的抱进房里后,她就没有见过夫人的面,她很想知道此刻夫人到底怎么样了?听说夫人的容貌被毁,皮肤贴被烧坏,她真的很担心,可是王爷不准他们任何人进去看,就算是送饭也只能放在门口,等王爷自己出来拿,谁都不知道此刻夫人到底怎么样,唯一可以猜到的一点就是夫人现在的情况并不太好。 倘若夫人情况好转,王爷绝对不会是这种阴郁的模样。 卫十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目前也不太清楚。 笙玉叹了一口气,把食盘放在门口的小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房门,小声说:“王爷,饭菜已经放在门口了,请趁热吃。” 交代完这句话,笙玉准备离开,却没想到木门随即被人拉开。 只看到满脸胡茬的北平王眼里全是红色血丝的看着她:“去,打盆热水来。” 这些日子王爷一直都没有离开房间,寸步不离的守着夫人,基本上都没有跟他们讲过话,唯一说的话就是让她去打热水。 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什么每天都要热水,但照着王爷的说话做是没错的。 等拿到笙玉递来的热水,沐渊白颔首,立刻关上房门,隔绝笙玉想往里看的视线。 他端着热水盆来到安以绣身边。 他在把她抱回来之后就替她清理过身上的污垢。 她原本的衣服早就被烈火烧成灰烬,只有一片焦黑的躯体。 听说这样的烧伤必须得每日有人给她清理,倘若没有清理干净会发炎。 这种事情应该由笙玉做,可是他并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如今的模样,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如今的模样后露出怜悯,厌恶,嫌弃的神情。 在他心里,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他心中那个小仙女一样的人儿。 他拿起毛巾在热水盆里打湿,感受到温度不烫后,才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身体每一处,他都没有漏过,就像是在擦一件绝世珍宝。 看到沐渊白这个样子,小怪物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她都这样了,不一定能醒过来的,你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小怪物感觉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低到它打了个寒战…… 第838章 她能醒过来么? 第838章 她能醒过来么? 当对上沐渊白那双如同嗜血般阴鸷可怕的视线后,它只觉得这欧家雪山上的温度都抵不过他那双冷眸,下意识扭过脑袋不敢和沐渊白对视。 它只是实话实说,他当它想这么说么? 它可不比谁都希望她可以醒过来? 只是它看着他如今的这副样子实在觉得有些可怜,所以才那么提醒他一句,谁知道这个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怎么会成这样?” 这是这几天以来,他第一次问小怪物她被火烧的原因。 他不敢问,他害怕听到她受了极大的痛苦,而他却无能为力。 沐渊白声音沙哑,仿佛嗓子里含着沙粒一般粗糙,小怪物一时之间都没认为他在说话,愣了一下,想清他刚刚的问话,把当初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当时我们进了暗室之后,里面有12扇门。没扇门后都有一味药,她需要集齐12味药材才可以解除身上的封印,集齐了12味药之后她将所有的药投入了暗室里面那个的鼎炉里,当时你推门进暗室,应该也看到了那个鼎炉,当时她也滴了血进去炼药,最后出来了一个小药丸,她把药丸吃进去之后整个人就开始痛苦不堪,不过这都是要解除封印必须要经过的步骤,只要她挺过了那一关也就都好了,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谁知道鼎炉里突然蹦出来了一簇烈火,将她包裹在其中,然后她就被火烧成这样了……” 看到沐渊白眼底氤氲着怒火,小怪物急忙解释自己当时没有作壁上观:“我当时有想过去救她,但是火太烈了,我没有办法。你看我尾巴上这簇毛就是被火给烧掉的。” 小怪物说着晃了晃自己的尾巴,以证实自己刚才并不是说的假话。 之所以要解释这么一句,实在是它怕北平王听到这个坏消息突然暴怒拿它出气。 它只是一个小小的圣兽,打不赢这个男人的,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它只能认怂。 沐渊白没有看小怪物,自然细心的为安以绣擦拭:小怪物的尾巴毛有没有被烧掉他并不关心,谁都没有他的小家伙重要。 “她可以醒过来吗?” 他不奢求她可以站起来,哪怕她就是这么一直躺在床上,他也可以每日都这么照顾她。 只要她能醒过来…… 只要……她能醒过来…… 虽然他这样很自私,她醒过来一定会很痛苦,可是他没法想象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 小怪物摇了摇头,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她烧成这个样子还能不能醒过来,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沐渊白伸手摸到她的脸的部位,她被烧的整张脸都看不见五官,仿佛被包裹在一个硬壳里,他多想他可以代替她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叮” 突然,一阵匕首掉到地上的声音响起,沐渊白双眼微眯,一双血色的眼看向声源:“谁?” 第839章 有点像中空 第839章 有点像中空 听到有人,小怪物迅速一个蹦跳就钻到了床下,不论如何,它可不能让别人发现它的模样。 沐渊白把热水盆放在床边,虽然知道她听不见,他还是和她解释了一句:“娘子,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躺一会儿。” 听到沐渊白离开查看消息的脚步声,小怪物撇了撇嘴:“切,看不出这个男人还这么深情呢。” 听到外面有打斗声,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外人进来,小怪物咻的一下蹦到安以绣身上,睁着一双有绿色的大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自言自语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一场烈火连鼻子眼睛都烧的看不见地方了,但是又没有流血,这是怎么回事?” 小怪物迈着短小的四肢在她身上走来走去,突然发现脚下她的身躯有些硬邦邦的。 它抬起小爪子敲了敲,脸上的神色精彩万分:怎么觉得里面像是中空的呢? 它又用力的敲了两下,这次特意把它的耳朵贴在她身上仔细听。 “咚咚。” 果真有一阵中空的声音。 小怪物内心顿时一喜,看着安以绣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这么说的话,那她只是被一个黑炭给包裹在里面了,就像是蚕蛹一样,她并没有真正的受到伤害,是这个意思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没错,小怪物亮出它尖锐的爪子想刺进这个类似外科的东西,令它没想到的是,她身上的这个外壳坚硬无比,就算它的尖爪也无法刺破她的外壳进入内壁。 这下小怪物更确信自己刚刚的想法,看来她并没有死,只是被烈火灼烧,那群灰烬将她包裹在其中,让她现在根本无法出来。 小怪物急于把自己的发现分享给沐渊白,却见他半天都没有进来。 外面依旧发出一阵阵金属相撞的声音“叮,叮叮”,看来他和不速之客的打斗还没停止。 卫十二听到后院传来动静,急忙去帮忙,和沐渊白一起抓到了一个死士。 欧家是隐世之地,旁人根本不可能混进欧家刺杀,能在欧家刺杀他的,也只有欧家人了。 沐渊白正巧心中不痛快,如今来了一个人,可不正好让他发泄一番。 让卫十二把这死士绑起来就是一顿狠打,甚至用上了各种平日里不会用的审讯手段。 一样比一样让人难以招架。 直折磨的死士忍不住大叫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你为什么要行刺王爷?”卫十二冷声问,沐渊白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死士看了沐渊白一眼回答:“不是行刺王爷,是王妃……” 王妃?谁要杀小家伙? 沐渊白瞳色渐深:“你主子是谁?” 死士正准备说话,突然面色一僵,嘴角滴下红色掺着黑色的血,看来他行事之前已经被人下过了毒,如今毒发,基本没有挽留的余地,就此一命呜呼…… 卫十二看着沐渊白:“主子,他死了……” 沐渊白颔首,扔下手里的滚烫的烙铁,一字一句道:“把他的脸留下,脖子以下扒皮挂在欧家祖祠门口示众。” 第840章 好好调查 第840章 好好调查 卫十二的执行力向来不慢,沐渊白离开没一会儿,他就已经把这死士的皮全部拔了下来,因为他人刚死血还没有凝固,除了一张脸,他浑身都血淋淋的,猛一看去看去只觉得恐怖无比。 听说欧家祖祠门口挂了一具被扒了皮的尸体,欧家人只觉得万分惊悚。 虽然觉得吓人,但好奇去看情况的人也不少,没少人被那具恐怖尸体吓得连续几晚上做噩梦。 欧牧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让人把那尸体从祖祠拿走,找到了始作俑者沐渊白。 沐渊白依旧闭门不见。 欧牧只得隔着门和他说:“北平王,你在我欧家,却做出这种恐吓我欧家人的事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沐渊白眯起双眼,起身开门,在欧牧准备进来之前,他早一步堵在门口并且关上房门。 “欧家主,我只想问一句话,绣绣是你的亲外孙女么?” 他目光锐利,一双鹰隼定在欧牧脸上,就连见多识广的欧牧都不自觉为之胆战:“这是自然,不知道北平王为何这么问?” “如果我说,有欧家人要害绣绣,你会怎么做?”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欧牧心里一惊:“有欧家人要害这丫头?” 卫十二适时的在旁边替沐渊白解释:“是的,欧家主,我家主子之所以这么气愤的让我把那具尸体挂在祖祠,就是为了警告暗杀王妃的人,我家主子只有王妃一个爱人,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王妃,当然,不止主子,我们所有暗卫都不会允许有人对王妃下手,凡是暗杀者,被逮到一个,都是那样的下场。” 有人要暗杀圣女,这件事不可大意,欧牧表示自己知道这件事,但是希望沐渊白不要这么张狂,行事最起码低调一些,一旦抓到人,最好第一时间让人告诉他,让他来处理这件事会更容易。 “想必欧家主知道那是谁的人吧。” 沐渊白冷冷开口,让欧牧察觉到他一旦知道那人是谁就准备展开报复。 欧牧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会让人好好的调查,还请北平王不要过分生气,被暗杀的是我的亲孙女儿,而且,她还是我们欧家的圣女,我是最不想让她出事的,一旦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让人告诉你,你先别轻举妄动。” 看在欧牧是安以绣外祖的份上。沐渊白给了他几分面子:“好。” 欧牧隔着房门往里看了一眼,试探性问:“北平王,不知道小丫头如今怎么样了?” 他问的隐晦,实际上他想知道安以绣到底是生是死。 以前他还能感知到她的生死状态,一旦她有危险,他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自从她进了暗室之后,他和她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他感知不到她如今的状态,只能找沐渊白问问情况。 沐渊白摇了摇头:“我暂时也不清楚。” 见沐渊白不像说谎,欧牧点了点头离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论如何,一切都是天意呀。” 第841章 为什么会暴露? 第841章 为什么会暴露? 目送欧牧离开,沐渊白转身回到房间守着安以绣。 小怪物看着他,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它的猜测。 前两天它发现她好像是被困在一个硬壳里之后就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沐渊白,但是他去抓捕死士了,好半天都没有回来。 也正因为隔了一会儿,它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想不过还是决定暂且不要说这件事。 毕竟这一切都只是它的猜想,万一真实情况根本就不是它想象的这样呢?那岂不是给了他希望最后又让他失望?与其让他从高高的上空坠落回地面,倒不如让他什么都不知道为好,如果真的是它猜想的那样,那她自己会破茧成蝶,到时候也算是能给她一个惊喜了。 回到厅堂,欧牧坐在主座上回想刚才沐渊白和他说的那番话。 “有欧家人暗杀绣绣……有欧家人暗杀绣绣……” 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不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就像一瞬之间苍老了十岁,满目苍痍的自言自语:“难道……欧家真的会毁在我的手上?这是天意么?” 那个被扒皮挂在祖祠门口的死士的容貌在他脑中浮现:那个人,他有印象,是三房的手下。 他知道欧家人心不齐,只是三房向来不参与家主斗争,这次为什么会刺杀那丫头?看来得着人好好查一下了。 欧池把房门关严,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于神情严肃:“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暴露?” “主子,这些天北平王一直守在房内看着北平王妃,死士实在没法找到空隙刺杀北平王妃,只能试图偷袭北平王妃,没想到北平王武功高强,死士没能抵挡多久就被抓了,不过在他出门暗杀北平王妃之前,奴才已经给他吃过了必死的毒药,不论成事与否,他都不可能活着回来。” 老于叹了一口气,还好死士被北平王杀了,不然……欧家圣女真死在了主子手上,要是被北平王知道,以北平王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欧池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上扬,语气里满是自得:“还好那死士是我安插在三房里的,就算家主起疑也只会查到三房去,算了,刺杀北平王妃一事暂且搁下,等风声过去之后再说。” 老于急忙点头应是:主子能这么想是再好不过的。 —— 沐渊白所住的院子。 卫十二突然找沐渊白,说两个小世子染了风寒,让沐渊白过去看看。 沐渊白看了安以绣一眼,替她盖好被子,起身往外去。 因为怕两个小孩子打扰到她,他特意让笙玉把两个小孩带到旁边的院子养着。 也不知道那两孩子怎么染了风寒,他还是得去看一眼。 “卫十二,你带暗卫护好王妃,若是有人行刺,格杀勿论!” 卫十二神色认真,挥手让暗卫们十步一岗的守在院子附近。 没一会儿,他突然看到房里散出一阵白色浓雾,遮挡了他的视线:里面是发生什么了? 第842章 破茧成蝶 第842章 破茧成蝶 安以绣觉得她此刻意识迷茫,整个人轻飘飘的,不知道身处在何处。 耳边似乎有人在同她讲话,但声音空灵,她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只觉得很是嘈杂。 意识浑浑噩噩,似乎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周围一片白雾,她这是在哪儿? “想知道你现在在哪儿么?” 那个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安以绣微微皱眉,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之前在有骷髅的那扇门后她听过这个声音。 “你到底是谁?” 那人轻笑了两声:“我说过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送你回你以前的世界,你不想回去吗?” “我说过,我不想!”安以绣盯着面前浓郁的白雾一字一句道。 “可是我想送你回去,你来这里扰乱了他们的生活轨迹,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安以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你现在回去,可以找杀死你的那个人报仇,你不想么?” 那个声音带着蛊惑,似乎就等着她回答一句,我想。 “那都是前世的事了,我不执着于报仇,让我回去,我还有夫君和孩子。”安以绣语气带了几分恳求。 “真是执着啊,好吧,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一声,如果你执意留在这里。等待你的或许就是死亡,你根本不可能和你的夫君白头偕老,更不可能看着你的孩子长大,你还愿意留在这里吗?你还愿意做这种赌注吗?” “是,我要留下。” 安以绣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在她心里,这里已经成了她的家,就算是赌一把,她也无所谓。 那人哈哈一笑,带了一丝喟叹:“好吧,想不到你这么执着,我倒是很喜欢你的性子,那就把封印你的能力还给你吧,希望……”你可以善加利用…… 后面的话声音很小,安以绣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意识迷茫之前,她看到白雾后闪过一簇手掌大小的黑影,似乎有些眼熟…… —— 再等安以绣睁眼,她发现自己身处在黑色的……壳里。 就像是蝉蛹,被什么东西裹了起来。 她用力的击打这层黑壳,居然让她觉得黑壳有松动的迹象。 “咔擦”一声,壳裂了,自外而内洒向一簇亮光,随着外壳松动,越来越强的黄将她笼罩其中,不免让她双眼紧闭起来。 小怪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在房里待的好好的,突然从安以绣身上冒出一阵白雾,白雾来的古怪,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就算它这双可以夜视的眼睛也看不透白雾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它好奇的伸出一个小爪子试探了一下,发现那看似平平无奇的白雾居然带着极高的温度灼烧到它心尖儿,对这莫名的白雾它感到恐惧,犹豫了好一会儿,它最终一个纵身从窗台跳了出去:还是保命要紧啊…… 安以绣睁眼看到自己身处在古色古香的房间,唇上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真好,她还在古代。 不知道她在昏睡之间经历了什么,清醒之后她只觉得浑身精力充沛,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轻松无比,走了一下她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似乎纵身就能越上数百米,这就是解除封印的好处么? 第843章 古怪的白雾 第843章 古怪的白雾 房顶的距离只有两三米,她止住了想在房里试试能不能一跃数百米的想法。 抬步往大门走去:她迫不及待想看看沐渊白,和那两个小包子了,不知道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可有想她? 在她开门之前,传来卫十二的声音:“主子你回来了?” 沐渊白往里走,应了一声“嗯”。 想不过,安以绣站在门后,准备给沐渊白一个惊喜。 卫十二想到刚才那阵古怪的白雾,还是决定和沐渊白说一声:“主子,刚才房里突然飘出来一阵白雾,很是古怪,但是周围又没有任何人,里面只有王妃一个人,我们这些男人也不好闯进去,主子你现在要不要进去看看……” 什么古怪的白雾?该不会是里面起火了吧? 不等卫十二把话说完,沐渊白已经面色一变往里冲去。 看到沐渊白火急火燎推开门往里冲,卫十二感叹了一句:“道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如果里面起火了只怕主子也会不惧一切往里冲的,还好我有玉儿,不然得让主子和王妃的爱情虐死了……” 旁边的暗卫撇了撇嘴没有搭腔:他是有美娇娘了,在这儿和他们炫耀,可苦了他们这些单身汉,不知道啥时候能有媳妇儿知寒问暖。 他们在这边唠嗑的功夫,那边沐渊白已经一脚踹开房门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空床榻,原本应该躺在上面的小家伙居然消失不见,床上带着皱褶的床单让他确定一切都不是幻想。 小家伙在哪儿? 突然,一双纤纤玉手揽上沐渊白腰身,背后扑来一个人紧紧靠在他身上。 他下意识抓着那双手要给那人来个过肩摔,却在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幽香后,把已经抗在他肩上的人打了个转儿抱在怀中:“你醒了?” 他声音沙哑,略带颤抖。 安以绣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看到他桃花眼底快要止不住的笑意,她托住他的俊脸,印上他的薄唇。 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沐渊白几乎控制不住想把她压在床上好好疼爱一番,外面卫十二很没有眼力见儿的在门口大声问:“主子,王妃怎么样?” 沐渊白眼底浓郁的情欲被卫十二这么一打岔,淡了几分,冲外面吼了一声“滚”,世界瞬间安静。 卫十二看着身上的暗卫,撇了撇嘴:“主子怎么又生气了,难道是王妃出事了?” 暗卫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如果王妃出事,主子第一时间就是吩咐我们去找始作俑者,这种情况来看……我觉得是你打扰了主子的好事儿。” 想到当初被沐渊白抱进房里黑成一块炭的安以绣,卫十二止不住打了个寒颤:“不会吧,主子应该不会那么立刻吧……” 屋内,沐渊白抱着安以绣腰肢的手臂没有任何放松的迹象,将她抱在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能把她嵌入他的身体:“小家伙,你终于醒了。” 安以绣感到肩上略有些湿润,抬头竟然发现沐渊白眼眶有些红: 他……哭了? 第844章 解除封印的后果 第844章 解除封印的后果 此刻的神态被安以绣收入眼底,沐渊白假意凶了一句:“看什么,闭眼。” 安以绣乖顺的应了一声,顺从的闭上眼,再次赌上他的唇啃咬。 禁欲一段时间,再加上她这么“折磨”他,沐渊白下腹又窜起一阵热流:“娘子~这是想要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如果娘子急切的话,为夫也只好献身了~” 听沐渊白的调笑,安以绣睁眼看到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眼底神色魅惑,哪儿有刚才那“泪眼婆娑”的模样,若不是她肩上还有些湿润,只怕她会认为刚才都是她的错觉。 她也只是太激动,才会二次献吻,听沐渊白这么一说,她抿了抿唇,吃了个哑巴亏。 看安以绣不知道是热红还是羞红的脸,沐渊白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把她公主抱起径直走到床上坐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被他啃咬微红肿的红唇。 如今她眼底还带着勾人的媚态,他可不想让她这副样子出现在那群暗卫面前,她这样只能他一个人欣赏。 “你遇到了什么,变成了那副模样?” 听到沐渊白的问话,安以绣准备回答,却因为他落在她唇上不拿开的手让她没法说话,她张嘴在他手指上咬了一下,略带报复的用牙齿啃了啃:“小怪物没和你说么?” 听到安以绣叫自己的名字,小怪物迅速从窗台外蹦了进来,看到坐在沐渊白腿上,姿势亲昵到不忍直视的两人,小怪物下意识的抬起小爪子挡着自己的眼睛前,嘀嘀咕咕念了一句:“非礼勿视……” 话没说完,它反应慢半拍的欣喜在原地蹦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你醒了!你醒了!” 声音尖利,穿透屋顶。 卫十二掏了掏耳朵问旁边的暗卫:“你有没有听到房里传来什么声音?” 暗卫点头:“有,不会是王爷遇险了吧,进去看看?” 想到刚才沐渊白那声滚,卫十二吞了一口口水摇头:“等等吧。” 刚才王爷让他们滚的时候可是中气十足,哪里像是遇险了? “你怎么突然醒了?你身上的那层黑色的东西呢?你真的是被包裹在黑壳子里了么?而且,我怎么觉得你长相变了。” 安以绣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的脸,从她醒后至今都没有照过铜镜,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长相有什么变化,听小怪物这么说,难道……她毁容了? 可是从沐渊白脸上她看不出她脸被毁的震惊啊。 见安以绣瞬间紧张,小怪物这才大喘气的回答:“好像变好看了,比之前还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的那种。” 听小怪物这么形容,安以绣很好奇自己如今的模样,坐到铜镜面前,看着里面的脸,她彻底呆愣。 脸还是她的脸,认识她的人还是能通过她这张脸叫出她的名字,只是她的五官比之前更精致。 精美得若人工精心雕琢而成的完美五官,柳眉翘鼻,嫣红的樱桃小嘴,脖颈修长宛若天鹅颈,不论是哪里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缺点。 这……解除封印还有变美的功效么? 第845章 恭喜恭喜 第845章 恭喜恭喜 刚才在看到安以绣清醒后,沐渊白一门心思都在她醒过来的喜悦中,如今听小怪物提起,他这才注意到她的长相似乎与之前有点差别,比之前更完美,就像是从九天下凡的仙女,让人看一眼就永生难忘。 这样的她比之前更让人瞩目了,他更舍不得让她出门。 看沐渊白盯着安以绣看的差点转不动眼珠子,小怪物急忙在旁边唤了一声:“唉唉唉,醒醒,醒醒啊,有的是机会让你看,何必急在这一时?” 沐渊白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无视小怪物的叽叽喳喳,弯腰把坐在椅上的安以绣搂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吹一口气,声音有些委屈:“娘子更美了,为夫舍不得让你出门,怕你被人勾走了,以后就把你养在金屋里,你看如何?” 安以绣反手在他脸上捏了捏,看着铜镜里他的俊脸笑道:“王爷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就算别人再美,可有王爷美?” 沐渊白眼眸微深,在安以绣腰上用力掐了一把,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王妃的意思是只要看见了比本王更美的人就会跟别人走?” 看沐渊白气的连本王两个字都抬出来了,安以绣哪里还敢造次,扭身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哪儿能啊,奴家连王爷的孩子都有了,那一颗心里满满都是王爷,哪儿敢看别的男人,王爷这是吃什么飞醋呢?” 安以绣一席话就像是一捧水,立刻浇灭了沐渊白冲起的怒火。 某个白毛动物只觉得自己看了一台郎情妾意的爱情戏,酸的它牙齿都要掉了:“唉唉唉,和你们提议一下,你们打情骂俏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啊?这是不人道的!” 小怪物强势插话让安以绣意识到身边还有旁人,不,旁物:好吧,她可怜小怪物孤家寡人,决定不在它面前面前秀恩爱,嗯,这是美德。 “你怎么突然醒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小怪物只觉得心里好奇,像被八爪鱼刺挠一样,不要个答案就不舒坦。 说起来这事儿安以绣也觉得有些奇怪:她只记得她吞下那味炼制出来的药丸后浑身难受,然后突然被一阵烈火包裹,更是痛苦不堪,她似乎挣扎了很久,随后思绪陷入空白。 似乎过了很久,她听到一个空灵的声音在和她说话,问她要不要回到现代去? 她拒绝之后那个人,他就消失不见,随后她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洞里,用力敲打了一会儿,外面包裹她的壳子破碎,她也就醒了过来。 听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哦,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包裹在你外面的那个黑壳子,不是你烧焦之后的皮肤,而是你体内的污垢。” “污垢?”安以绣唇角微微抽搐:这么这么一说显得她很脏的样子,她体内有那么多污垢么,能把她五官都遮不见的那种。 “是啊,你可不用不信,算了,这些跟你讲也讲不清楚。反正你这次解除了封印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第一,你变漂亮了,第二,你也不会再有那个诅咒了,不用担心到了岁数就会翘辫子。” 一边说着,小怪物一边憨态可掬的抬手冲她拱了拱:“恭喜恭喜啊!” 第846章 彼岸花还在么? 第846章 彼岸花还在么? 说到解除封印,安以绣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后颈,当初后颈上有一朵彼岸花,正是因为那朵彼岸花才让小怪物发现她是欧家人,才得以知道她身上有欧家封印。 安以绣把衣领往下拉了拉,冲沐渊白勾了勾手指:“王爷,过来帮我看看。” 安以绣后背洁白无暇,仿若一块嫩的透水的羊脂玉,沐渊白喉头上下移动,这似乎是个让人煎熬的工作。 半天没有得到沐渊白的回应,安以绣好奇的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底深邃,就像要扑食的饿狼,再看小怪物一脸不屑的绿了他们一眼,她在他胳膊上l拧了一把:“王爷,背上还有彼岸花的印记么?” 沐渊白收起如狼似虎的眼神,摇了摇头:“已经没有了。” 听沐渊白这么说,小怪物也蹦到安以绣身后探出脖子瞄了一眼,不等它看清楚,它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它居然被沐渊白那个滚蛋男人一巴掌给拍开了!还好它身子轻盈,在空中一个翻转算是四肢落在地上,要是它没有那么灵活,肯定得被摔断几根骨头。 “你……你凭什么这个样子对我!” 对上小怪物那双怒气冲冲的眼,沐渊白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小怪物好像是个雄性,就算是动物,也不能让他的小家伙被看光。 察觉到沐渊白这是在和小怪物争风吃醋,安以绣都不知道该作何想,拉着他的手哭笑不得:“王爷,你……” 在外面站着的卫十二好像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似乎就是王妃的声音,他心里一喜,挥手招过来几个暗卫移到门边听墙角:“你们听听,是不是王妃在说话?” 在他们准备把耳朵贴上房门时,里面传来一声沐渊白的“滚”字。 卫十二被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想往旁边窜,不知道被哪个慌着逃跑的暗卫推了一把,他整个人被撞到了没有关紧的木门上。 木门嘎吱一声开开。 卫十二成大字形趴倒在地上,一双眼懵逼的看着沐渊白和抱在他怀里的安以绣…… 沐渊白在听到声响后就把安以绣扯下后背的衣服重新披了回去,看到卫十二一脸震惊看着这边,他眼底潜藏着怒火。 不等卫十二再看仔细些,他就发现自家主子一脸要吃了他的视线一步步向他走进。 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颤了一下,想到在沐渊白怀里完好无损的安以绣,卫十二干笑一声把安以绣抬出来当挡箭牌:“恭喜王妃醒……” 不等他把话说完他就被一股大力推出了房间,狠狠砸到地上来了个屁股墩儿。 抬头还想说话,发现房门已经在他面前关死,打的他鼻子有点疼。 刚伸手捂上鼻子准备揉揉,就传来自家主子不留情面的惩罚:“绕着院子跑一百圈,现在就去!” 一百圈? 听到卫十二的哀嚎,沐渊白并不觉得自己惩罚重了,差一点被那臭小子看到了小家伙的美背,一百圈似乎还少了,加到两百圈应该更解气。 第847章 发生了什么好事 第847章 发生了什么好事 还好卫十二跑得快,不等沐渊白加重惩罚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虽然被沐渊白罚了,但他并没有不悦,反而一脸欣喜的笑得和二愣子一样。 旁边的暗卫看到卫十二这副模样,纷纷过去陪跑询问:“统领,为什么你被主子惩罚还笑得这么开心?发生了什么好事?” 卫十二一脸眉飞色舞:“确实发生了好事,你们不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卫十二这么一说,所有暗卫的好奇心都被他提了起来:“快说说,别卖关子。” “我刚看到……王妃醒了!王妃醒了,而且根本没有之前那副被烧成黑炭的模样,浑身的皮肤完好无损,甚至……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最后一句话卫十二说的声音很小,这话可不能让主子和笙玉知道了,不论被谁知道,他都得不到好的。 听闻安以绣清醒,甚至不缺一根汗毛,暗卫们都兴奋起来,当下决定跟着卫十二一起跑圈,以示庆祝。 没多久,北平王暗卫绕着院子兴奋跑圈的事情就被传到了欧家人耳朵里。 欧牧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撑着有些力不从心的身子让欧子绪扶着他去了沐渊白和安以绣目前住的院子。 那边欧池也收到了消息,听说北平王妃暗卫形容举止反常,北平王也没有阻止那些暗卫,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毕竟前段时间那些暗卫凶神恶煞,可没少吓着想去探望的欧家人。 而对他们来说唯一的好事儿就是王平王妃。 毕竟,谁不知道北平王妃是北平王妃眼珠子,只有北平王妃好了,那些暗卫才敢仗着北平王妃放肆一点。 这么说的话…… 那个欧家圣女醒了啊…… 欧池有些咬牙切齿,带上老于当下决定去北平王现在住的院子打探一下情况。 当发现不少欧家人来院子门口想探望主子和王妃后,卫十二第一时间去跟沐渊白汇报:“主子,外面的欧家主和欧主事都来了,说是想看看现在王妃的情况。” 其实不只是欧家人,就连卫十二都想知道如今王妃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为什么当初主子把王妃抱回来的时候王妃全身都是炭黑色,如今王妃的皮肤却嫩白无比,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笙玉一直在另一间房带肉肉和团团,如今听到有人说夫人似乎醒了,立刻一手抱着一个娃赶了出来,直奔卫十二,偏偏踮着脚问他:“十二,夫人怎么了?醒了么?” 看到卫十二几不可见的点头,笙玉就差没在原地蹦跳起来:天啊,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夫人终于醒了! 房门被沐渊白从里拉开,笙玉下意识往里看,正巧见到安以绣坐在床榻边上喝水。 见她动作灵巧,皮肤嫩白,根本就不像当初被王爷抱回来的模样,笙玉顿时激动的哭了起来:眼泪滴滴落下来,几乎看不见停止的趋势…… 笙玉抽泣着说:“夫人,你终于醒了!” 第848章 前来探望 第848章 前来探望 看笙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安以绣急忙把她怀里跟着要哭的团团抱了过来,有了安以绣的安慰团团立刻咧开小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好像刚才闹着哭的人不是他一般。 看到弟弟有娘亲抱着,肉肉也挥舞着小肉手嘴里叭叭的叫着:“娘亲,肉肉也要抱抱!” 怕安以绣太累,沐渊白一手捞过大半个身子都要探出来的肉肉,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肉肉小短手捂着自己刚刚被打的屁股,眼里充满了对沐渊白打他的不悦,本来想借题发挥,却在对上安以绣冰冷的视线后,止不住地收住了声,撇了撇嘴,转过头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安以绣在安慰笙玉,却也没有放过肉肉灵动的小表情,抬手在肉肉小脑袋上揉了揉:“来,娘亲抱。” 沐渊白哪里想让这臭小子窝在自家媳妇儿怀里,别扭着脸不想把肉肉递给安以绣。 却在看到她期待的美目后,降低了自己的原则把肉肉递了出去,却因为肉肉抢走了安以绣对自己的关注,沐渊白吃醋一样又在肉肉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在肉肉要哭之前凶神恶煞吓唬他:“不准哭!” 肉肉往安以绣怀里缩了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向安以绣控诉:“娘亲,爹爹好凶,他打肉肉屁屁,肉肉屁屁好疼,要娘亲揉揉。” 被肉肉团团一打岔,笙玉喜极而泣的情绪逐渐恢复,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站在一旁的卫十二十分有眼力见儿的送上了一张帕子。 知道安以绣和两个小世子还要说些话,笙玉特别识趣的退了出去,见卫十二还不打算走,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提醒:“十二,走了。” 卫十二想到了他过来敲门的目的:“主子,王妃,外面欧家人想要看看王妃,属下怎么回复?若是不让他们进来,我这就去回了他们。” 安以绣刚才从小怪物口里知道在她昏迷不醒的这些时间里,欧家人三番两次前来探望,但都被卫十二回绝,小怪物还说前几天有人想来暗杀,也不知道是想杀沐渊白还是杀她,最终没有得逞,被沐渊白让卫十二把人扒了皮挂在了欧家祖祠。 这是在欧家,能来暗杀的也只有欧家人,正好卫十二说外面有一拨人想看她的情况,她自然不能放过试探他们的机会。 “正好我醒了,如今精力也算不错,就让他们进来吧。” 卫十二看了沐渊白一眼,见沐渊白微微颔首,立刻领命离去。 当卫十二告诉他们可以去看王妃后,欧池立刻跟在欧牧身后一同进入,嘴里小声感叹了一句,似乎一颗心瞬间舒畅下来:“看来王妃确实是醒了,这下可算是好了。” 欧牧转头看了欧池一眼,他表情诚恳,看不出有哪里不对劲。 他查到被剥皮的人虽然是三房的人,实际上却为二房卖命,如今看他神情无异,难道刺杀那丫头的人当真不是他? 第849章 养颜丸 第849章 养颜丸 当看到安以绣面容恬静的坐在椅上逗弄怀中的一对孩子,欧牧顿时放下了心:看来这丫头是彻底解除了封印,真是天佑欧氏,离欧氏出世的日子不远了! 见到欧牧和蔼可亲的笑着,安以绣叫了一声:“外祖。” 欧牧点着头走近安以绣,想要摸摸团团的脑袋,团团却因为记恨欧牧当初用银针扎他,一瞬间大圆眼睛瞪了起来,声音尖锐的说:“我不要你碰我!坏人,走开,我不喜欢你!” 欧牧面色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想和团团解释,却又无从下口,毕竟当初他确实是有牺牲团团为安以绣解除封印的想法,如今再怎么说都有些强词夺理。 安以绣轻轻捏了一下团团的小鼻子:“你啊,这是曾外祖。” 团团从鼻子里哼出一气:“他不是曾外祖,他是坏人,想杀我!我不喜欢他,娘亲,我不喜欢他!” 看到欧牧团团就想到当初自己被针扎的痛苦,小嘴一憋瞬间哭了起来,看的一旁的欧牧很是尴尬,急忙举手投降:“好好好,团团别哭,我这就走,这就走。” 欧子绪扶着欧牧出去,冲安以绣一笑: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妹妹,她醒了他自然是高兴的。 眼见着欧牧投降离开,团团瞬间收声,往安以绣怀里一靠,抓着同样在安以绣怀里的肉肉的手,冲肉肉嘿嘿笑,小模样好不得意。 看到依旧站在房子里的欧池,安以绣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不知道您是?” 欧池冲她笑笑,满面慈祥:“我是欧家的主事之一,听说北平王妃当初在忠义堂出事,我就很担心王妃的身体,听说王妃没事了,那我也就放心了,顺儿,把咱们备的薄礼献给王妃。” 欧顺听话的拿出一个长方形雕刻着梅花喜鹊的木盒双手送给安以绣。 安以绣一手抱着肉肉,一手抱着团团,没手外接东西,沐渊白替她将东西接了下来。 看沐渊白把礼物放在安以绣身边的桌面上,欧池眸底闪过一丝算计得逞的光芒:“王妃,这是我配的养颜丸,每天擦在脸上能让皮肤光嫩如同婴儿的肌肤,还有养颜固龄之效,每日晚上擦拭效果更佳。” 养颜固龄? 那就是保养品,和面膜差不多的功效。 想到欧家本就是中药之家,安以绣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谢过欧池,欧池再三叮嘱安以绣不要忘记擦养颜丸,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安以绣把木盒打开,里面有几百粒粉色的小拇指甲盖大小的圆丸,闻起来味道清淡,还带了一丝淡淡的中药味,味道倒是挺好闻的,但是她懒,也不想费什么时间做这些保养,随意把木盒放在屉子里没再理会。 安以绣的院子热热闹闹,瞬间吸引了欧少天的注意,他衣服也来不及穿整齐,就巴巴的往安以绣这边跑,见房门大开,他直接窜了进来,大声叫道:“妹妹!妹妹你好了么?让我仔细看看!” 第850章 彩妹算计 第850章 彩妹算计 沐渊白刚抱住安以绣准备接受小媳妇儿的香吻,就被欧少天这个不长眼的打断进度,脸黑的可以刮下碳粉做墨汁。 欧少天丝毫察觉不到沐渊白的怒气,甚至一巴掌把沐渊白推开,自己挤到安以绣面前上下打量她:“我就知道妹妹一定没事的!” 在确定安以绣没有任何异样之后,欧少天留下咬牙切齿的沐渊白,欢欢喜喜的再次蹦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看沐渊白吃瘪,安以绣居然觉得很有意思,安抚了一下在床上兴奋至极蹦跳的肉肉和团团,安以绣双手捧着沐渊白的脸,轻轻附上他的唇,或许他忍得够久了,这一吻沐渊白由被动转为主动,安以绣双腿有些酸软倒在沐渊白怀里,抓着他顺滑的长发在指腹缠绕。 —— 在听说北平王妃清醒,甚至容貌比之前更为出众的消息后,彩妹脸色尤为难看。 “奶奶~你不是说北平王妃会死在忠义堂里吗?怎么她现在不仅封印解了,还更漂亮了。” 彩妹视线阴冷,一脸不甘的抓紧手里的糍粑坨坨,原本就比较软烂的糍粑坨坨被她这么用力一捏,顿时成了一摊白色的稀泥,看着无比恶心。 当初北平王想杀了她,是奶奶把她救了下来,那个时候她没有想要北平王的心思,只有一个想法,让北平王死无葬身之地! 奶奶和北平王说让他去忠义堂找北平王妃,还说他们有可能一同被埋在忠义堂里,当时别提她有多开心了,可是后来她知道北平王抱着北平王妃从忠义堂里逃了出来,不过北平王妃浑身被烧成了炭黑色,并且四肢全无,虽然没有达到她的预想,但也让她很是满足,毕竟他们都说北平王妃是北区王的眼珠子,只要北平王妃一天没好,北平王也会跟着一蹶不振,做个活死人,也算是他想杀她的惩罚。 可是现在却传来消息说北平王妃居然醒了,如果她是以那个浑身碳黑色四肢全无的状态醒过来,她倒不会觉得那般气愤,只会拍手称快。 可是,偏偏她醒了,四肢依旧健全,身上的皮肤没有一丝一毫的疤痕,容貌也比之前更为精致姣好,她本来就是绝色容颜,更别提如今了,听说看上一眼就不能让人忘怀,听到他们对她如今容貌的形容,她简直想发出一声嗤笑。 那些人居然说她如今的长相是仙女下凡,就她,也配称为仙女? 看彩妹气的整个五官都拧在一起,模样无比狰狞,阿香婆婆摇了摇头,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这一点我倒是也没有想到,他们俩当真是命大。” 听说当初忠义堂发生地震,忠义堂前半部分的门厅都已经倒闭,房梁掉了下来,整个房子都要塌下来一般。 她实在无法想到那个北平王是怎么把北平王妃从里面带出来的。 “奶奶,我不甘心!他当初差点杀了我,现在凭什么和他的女人逍遥快活。” 彩妹全然没觉得沐渊白发火是因为她的问题。 阿香婆婆最疼爱孙女,带着皱纹的唇角抽了一下,声音沙哑道:“没事,听说北平王中了蛊,一定会求到奶奶这儿来的,到时候你不就能随意提要求了?” 第851章 慈母多败儿 第851章 慈母多败儿 听阿香婆婆这么说,彩妹觉得甚是有道理,立刻笑开了怀点点头道:“奶奶说的没错,我等着他们求到奶奶这儿来!呵呵,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天安以绣清醒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到晚上她的时间才真正属于沐渊白。 或许是因为身上封印解除,安以绣精力无比充沛,还要陪肉肉团团玩到他们睡着。 沐渊白憋了一天,哪里肯让这两个小子打扰他和安以绣的温存,叫了卫十二,毫不客气的把两个臭小子塞到卫十二怀里:“把他们带出去。” 团团顿时挥舞着放入莲藕般白嫩的小手臂,指着沐渊白义正言辞的大声控诉:“坏爹爹,要把我和娘亲分开,我不喜欢臭爹爹!不喜欢你!” 见卫十二要把自己抱走,团团用力捶打卫十二的肩膀,虽说在他感觉很用力,但他的小拳头打在卫十二身上就像是用鸡毛给他挠痒痒,根本没有半点儿的力道。 沐渊白黝黑的桃花眼如寒冰般发出一道暗芒,顿时起身走向团团,单手把他从卫十二怀里拽了出来,一手提着他的领子,一手用力打着他的屁股:“坏爹爹?臭爹爹?再叫?” 看到沐渊白凶自己,团团瞬间哇的一下哭出了声,大眼睛机灵的往安以绣那边瞟,试图寻找救兵。 奈何安以绣兀自对镜梳妆,就像没听到这边的动静一般,团团发现自己的靠山不出面,顿时老实下来,垂着脑袋不敢多说,哭着求饶:“爹爹最好了,哇哇哇,我最喜欢爹爹了……爹爹不要打我,疼……啊啊啊啊……” 虽然听到团团的哭声安以绣觉得有些揪心,但慈母慈父多败儿,沐渊白教训团团,她并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孩子还小,不能不教育,这么大就知道说沐渊白坏,现在不管教,以后可不就得长歪了。 她决定了,以后沐渊白唱黑脸,她唱红脸,要记恨也是记恨沐渊白,嘿嘿。 看到团团一脸的言不由衷,沐渊白只觉得头疼,瞪了他一眼,团团立刻收声,转而扑到卫十二怀里抽泣。 肉肉就像是围观群众,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见团团不哭了,抱着他在他脸上安慰的亲了两下:“弟弟不哭,爹爹娘亲都好。” 说完这句话,肉肉带着笑看向安以绣,见她在照镜子背对着他,急忙看着沐渊白等待夸奖。 安以绣从铜镜看到肉肉的小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肉肉这副谄媚的小狗腿像是随了谁? 沐渊白夸了肉肉几句,差点没把他给美翻了,一双大眼睛乐的眯成一条缝,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送走肉肉和团团,沐渊白直接将安以绣压在身下:“娘子,你时间浪费了一天,现在是不是该犒劳犒劳为夫?为夫可还饿着呢。” 沐渊白一双邪魅的桃花眼里写满了“我要吃你”的字样。 不等安以绣说其他的话,他就强硬的开始了他的“吃肉”大业。 一室温存~ 第852章 求阿香婆婆 第852章 求阿香婆婆 不得不说阿香婆婆算得确实挺准。 安以绣这边醒了,那边沐渊白却撑不太住。 看到沐渊白胳膊上越来越明显的凸包,安以绣无比担心,上次欧子绪曾经告诉她,沐渊白这种情况可以找人帮他解蛊。 对方好像是叫阿香婆婆。 当初因为她身上的封印还没有解除,所以沐渊白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不愿意去找阿香婆婆解蛊,如今她这边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是时候让沐渊白把身上的蛊毒解除。 在沐渊白和卫十二交谈时,安以绣出去找了欧子绪:“子绪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对于安以绣的请求,欧子绪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点头答应:“需要我帮什么忙,直接说就是的啦,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安以绣颔首,索性和欧子绪开门见山:“我想请你带王爷去找阿香婆婆。” “是为了解除她身上的蛊毒?” 见安以绣点头,欧子绪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接下来的话:“那个……你刚刚清醒,有一件事你恐怕不是特别清楚……” 看欧子绪吞吞吐吐半天不讲到重点安以绣就猜到一定是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而且事情极有可能和沐渊白还有阿香婆婆有关。 她没有插话,让欧子绪继续说。 “前几天,就是你在忠义堂呆着的最后一天,忠义堂突然出事,整个忠义堂几乎坍塌了半边,那个时候阿香婆婆的孙女彩妹可能是对北平王说了点什么,导致北平王大怒,当时北平王就掐了彩妹的脖子,若不是阿香婆婆及时赶到,只怕彩妹已经被北平王给掐死了,彩妹是阿香婆婆唯一的孙女,平日里阿香婆婆就很疼爱彩妹,就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和她说,更别提是打骂了,那天北平王差点杀了彩妹,以阿香婆婆护短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给北平王解蛊呢?”至于彩妹当初和北平王说了什么,欧子绪就不得而知了,听彩妹说,她就是好心提醒北平王忠义堂要塌了,让他赶紧离开。 欧子绪说的这件事确实是个大问题,如果沐渊白没有要杀彩妹,去找阿香婆婆或许还能成事,如今……恐怕是悬了。 而且听说,阿香婆婆性子极为古怪,安以绣一时之间有些愁眉莫展。 “可是……王爷身上的蛊要是不解,恐怕时日无多。” 虽然沐渊白没有说什么,只要她问他到底怎么样,他就会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的跟她说就是有一点点疼,需要她一个吻就好了。 她可没忘记他背对着她疼的直冒疼汗的样子,让她心疼。 “要不你还是去找阿香婆婆试试吧?” 安以绣也正有此意,点头答应下来。 “子绪哥,正好王爷现在没有空,也不太清楚我出来干什么,我现在可以跟你一起去找阿香婆婆看看。” 想到这次是去求人,安以绣特意准备了两份厚礼算是赔罪。 没想到到了阿香婆门口,阿香婆婆在听说北平王妃来访后,却借故身体不舒服闭门不见。 可谓让她吃了个闭门羹。 安以绣正准备敲门试试,木门却被人从里拉开。 第853章 彩妹刁难 第853章 彩妹刁难 只见一个穿着蓝紫色民族服饰,头戴手工编织布帽的少女站在木门后,靠在门框上一脸倨傲的看着她,语气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就是北平王妃啊?我看长得也就那个样子呗,还什么仙女下凡呢,可真能吹。” 虽然彩妹嘴里不屑,一双眼却死死地盯在安以绣的脸上目不转睛,身上的酸味几乎要从肚子冒到嗓子眼来:世上怎么还有长得这幅美貌的人?明明她才是最美的那个人,看到她长的这副样貌,她就觉得这个北平王妃十分让她不喜。 安以绣全是通过欧子绪的叙述得知当初发生的事儿,至于当初他们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想着当初沐渊白差点杀了彩妹,她心里有点介怀也是在所难免的,这次她是为了沐渊白过来求阿香婆婆帮忙,自然不可能将姿态摆得太高,诚意十足的和彩妹道歉:“王爷性子有些急躁,伤害了彩姑娘,我代替王爷向彩姑娘道歉,这边准备了两份厚礼,还请彩姑娘收下。” 安以绣双手拿着手中的木头礼盒递向彩妹,彩妹嗤笑了一声,伸手随意将礼盒拿过来,装出一副弱不禁风拿不起礼盒的模样,将礼盒摔在地上,看到你们的夜明珠与各式各样华贵的珍宝从中滚出来,她扬了扬眉笑了起来,抬脚踩上其中一颗夜明珠来回碾压道:“就是送这些破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啊?我还以为北平王妃有多有钱呢,没想到也就只是这个穷酸相嘛。” 彩妹一顿贬损,安以绣面色依旧淡然,只是眸色略有些深沉。 就连站在一旁陪着安以绣的欧子绪都觉得彩妹这样做确实有些过分了,他坐起眉头,好言相劝道:“彩妹,你适可而止就够了。” 彩妹嗤笑一声,满是嘲讽的,说了一句:“适可而止,什么叫适可而止?她相公差点杀了我,难道还不准我耍耍小性子?哦,我差点忘了,北平王妃是你们欧家人,你肯定是向着她的,既然这样,我想你也不需要继续求我奶奶帮你办事了,赶紧滚吧。” 彩妹说着作势要把房门关上,安以绣急忙伸手怼住房门:“彩姑娘,之前确实是王爷不对,不知道你怎么才能原谅我们?” “现在知道求我原谅了?”彩妹眉头一挑:“既然求我原谅,那你就应该拿出应该有的态度。” 安以绣没有说话,等着彩妹的下文。 “这样吧,想让我奶奶帮忙,我也不多为难你,只需要你跪在门口给我嗑一百个头,再把你的脸用匕首划花,我就勉强将之前的事情忘记,至于让不让奶奶见你们,那再看你们接下来的态度。” 在彩妹说出了她的要求后,欧子绪一双眼骤然张大,他没想到彩妹居然提出这么恶毒的要求,不止要安以绣向她磕头,还要她把自己的脸刮花,这简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看着彩妹明显刁难的看着她,安以绣视线渐沉。 第854章 一命换一命 第854章 一命换一命 “还等在这儿干什么?你是聋了?让你给我磕头没听见?” 仗着安以绣有求于阿香婆婆,彩妹就差没把鼻孔扬到天上去。 她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让欧子绪再也忍不下去,瞪了彩妹一眼,拉着安以绣离开:“绣绣妹妹,别在这里和她磨蹭这么多,她就是在为难你,就算你这么做了,她也不可能替你说好话。” 别说,欧子绪确实说中了彩妹的心思,她就是想让安以绣在她面前低眉顺眼的道歉,就算她真的对她磕了一百个头,把自己的脸蛋弄花,她只会拍手称快,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自己的行为,她并没有强迫她做什么,事后她完全可以说是她自己要跪在她面前向她认错的。 只是她的小心思被欧子绪戳穿,她顿时有些不满起来。 若是他不说话,北平王妃似乎还在考虑,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跪在她面前向她求饶。 虽然这样她并不能得到什么,但至少能让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看着彩妹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安以绣就知道欧子绪刚刚确实说中了她的心思。 眼眸幽深落在彩妹脸上,淡淡收回了视线。 欧子绪小声和安以绣说:“绣绣妹妹,我看他们肯定不会给北平王解蛊,就算你在这里求他们,就算你在他们面前自杀谢罪,阿香婆婆也不可能答应你给北平王解蛊,与其做这些无用功,不如早点回去,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欧子绪说着扯了一下安以绣的袖子,准备带她离开。 在这个时候房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略有些蹒跚的脚步逐渐走近。 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杵着一根龙头拐杖站在两米外的地方,老太太满脸皱纹,眯起双眼,鱼肚白的眼珠有些浑浊,看来这位就是阿香婆婆了。 “刚刚是谁在找我呀。” 阿香婆婆就像是看不见一般,眼睛四下扫视一圈,始终都没有看过安以绣一眼,仿佛她在这边只是一个隐形人。 因为阿香婆婆是欧牧的救命恩人,欧子绪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阿香婆婆。 “婆婆,是北平王妃想请婆婆出手帮忙。” 听欧子绪这么说,阿香婆才转过头扫了安以绣一眼:“北平王妃?我刚刚听你说,如果她自杀在我门前我都不会救?” 见阿香婆婆看着自己询问,欧子绪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刚才小声说的话,居然被阿香婆婆给听去了。 看欧子绪如此,阿香婆婆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如枯木一般的手指向安以绣点了点:“我又怎么会那么无情?既然求到我这里,就应该守我这里的规矩。这样吧,如果想要让我出手救你的夫君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在我门口自刎,我一定同意帮他解蛊,不过一切的选择权都在你,你是想让他活,还是想让他死?那就看你自己了,给你一炷香时间好好考虑,想好了再来找。” 阿香婆婆拿了一把匕首扔在安以绣脚下,哼笑了一声,带着彩妹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第855章 算计被破坏 第855章 算计被破坏 阿香婆婆给的选择不可谓不狠,看得出来她这是要逼着她去死。 欧子绪怕安以绣想不开真的在阿香婆婆门前自杀,急忙将她脚下的匕首用力的踢到旁边,一边开导她:“绣绣妹妹,你可千万不能听了阿香婆婆的话,毕竟你这条命可是北平王拼了命救回来的,你不知道当初你在忠义堂里的时候,北平王天天等在门口守着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后来经过彩妹那么热闹,阿香婆婆提醒他让他进忠义堂找你,他就进去了,随后把你从里面抱了出来,你没看到当初他那几天是什么样子,任何人只要经过了你们的院子都会被他赶出来,他发怒发狂的模样完全就像是疯了一样。” “如果你现在在阿香婆门口自杀求阿香婆婆出手替他解蛊,你觉得他是会庆幸你用你的生命换来了他,结果还是会跟着你一起殉情呢。” 欧子绪说了很多就是怕安以绣情急之下做出什么啥事儿,一个劲拉着她说话。 安以绣知道他的心思,冲他微微笑了一下:“子绪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那么傻的。” 她又不是傻子,难道还看不出来彩妹和阿香婆婆说出那些话只是为了让她死,如果她天真一点,听了他们的话死在这里,阿香婆婆会不会出手替沐渊白解蛊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接下来一定是亲者痛仇者快。 “小家伙,你怎么在这儿。” 沐渊白刚刚听一完卫十二的汇报,就听暗卫说安以绣出去有事儿了,好像是找欧子绪谈什么话,没有让他们跟着。 他急急忙忙去找欧子绪,听说他带着安以绣去找阿香婆婆了,当时他心里就说了一声不好。 毕竟他能看得出来阿香婆婆对他上次要杀彩妹的事颇有介怀,如今她去了那边,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一概不清楚,阿香婆婆肯定会为难她。 看到沐渊白过来了,欧子绪长叹了一口气,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北平王,你快点把绣绣妹妹带回去吧,阿香婆婆这是故意在为难她呢。” 听到欧子绪叫了一声北平王,彩妹的心思瞬间活络。 眼珠子转了一下就要往外面走,被阿香婆婆伸手拦下:“你这是要去哪儿?” “奶奶,我听说北平王来了,我想出去看一眼,正好咱们可以当着北平王的面让那个贱女人自杀,还能看一眼北平王伤痛欲绝的模样……” 见彩妹笑得一脸狰狞,阿香婆婆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傻孩子,这种事情怎么还能让北平王看见,北平王护短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你就是说了一句北平王妃会死在里面,就被他抓着脖子差点掐死,如今你觉得你要在他面前将北平王妃逼死,他会袖手旁观吗?估计不等北平王妃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你的脖子就会被他给砍断。” 听阿香婆婆这么分析,彩妹极为不悦的跺了一下脚:“奶奶,那怎么办?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还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咱们不用急在这一时,下毒的手法你又不是没有学过。” 听阿香婆婆一提点,彩妹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第856章 欧牧的心愿 第856章 欧牧的心愿 回去的路上,听欧子绪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沐渊白气得就要返回去将阿香婆婆和彩妹收拾一顿,被安以绣给拦了下来:“算了,他们也就是呈口舌之快,没有必要和他们计较。” 不是安以绣不生气,只是她怕万一真的要求到阿香婆婆手上,现在把关系闹僵了并不太好。 何况也确实如她所说,和这种人计较无端是受了一肚子气,既然如此,那又何苦呢? 虽然当时是被安以绣给劝了下来,沐渊白却没觉得心情舒坦,找了卫十二让他前去警告彩妹和阿香婆婆,并且让卫十二传话他绝对不会去找她们解蛊,若是再有下次,挂在欧家祖祠的就会是她们祖孙俩的头颅。 不得不说,他这一番恐吓确实吓住了阿香婆婆和彩妹,倒是安静了几天。 原本他带着小家伙来找欧家,就是为了替她解除身上的欧家封印,既然如今解除了封印,那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欧家。 沐渊白和安以绣商量了一声,准备即日起程回王府。 在安以绣看来,欧家虽然有她的外祖,但在这边怎么样都像是做客的外人,并不如在北平王府呆的舒坦,早点回去也属正常。 替安以绣插上簪子,沐渊白托着她的胳膊让她起来:“娘子,去和外祖辞行吧。” 来到欧牧的院子外,却听说欧牧卧病在床,听他们的描述似乎欧牧时日不多了。 “是绣丫头和北平王来了么?” 里面想起一阵苍老的声音, 还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光是听着都觉得很严重。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进去。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短短几天时间内,欧牧仿佛是苍老了十几岁,比起初见时那份仙风道骨的模样,如今就是一个垂暮的老者,很难把当初的他和现在的他联系成一个人。 “来了啊。”欧牧看着安以绣招了一下手,只是一个招手的动作就好像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不等说出下句话,他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外祖,你是怎么了?” 欧家不是中药世家么?他的身体突然垮成这个样子,难道之前都没有察觉到吗?照理说,这……不应该呀。 听安以绣关心,欧牧微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表示就没有什么:“生老病死……咳咳咳,是人间的常态,咳咳咳,并……没有,咳咳咳,什么的……” 欧牧看的很豁达,还是没有说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绣丫头啊,说你马上就要走啦?咳咳咳。” 看着欧牧略带期盼的目光,安以绣微微点了一下头,感觉带了几份负罪感。 欧牧重重叹了一口气:“绣丫头,我快不行了,能不能在你,咳咳,在你走之前,我完成一个心愿?” 安以绣看着欧牧,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您说。” “我想……我想在世之前,看着你掌管欧家,咳咳咳,可以么?” 第857章 继承家主之位 第857章 继承家主之位 听到欧牧的心愿,安以绣着实震惊了一番:她只是来欧家解除封印,谁知道现在却让她掌管整个欧家,这…… 看安以绣神色尴尬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欧牧继续说:“我知道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确实有些突兀,但是你身份不一样,你是欧家的圣女。你知道吗,几百几千年了,欧家都没有出过一个圣女,所以欧家只能待在这雪山之上,我本来以为在我有生之年看不到这一天了,但是现在你突然出现了,你与生俱来就和别人不同,你身上担当着这一份重任。” 安以绣没有说话,抿着嘴唇低着头:难道这就是穿越过来的代价?需要承担着带领欧家出世的责任? 看安以绣没有说话,欧牧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叹了一口气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如今的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如果你可以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掌管整个欧家,我也可以暝目了。” 安以绣还没有回话,沐渊白觉得她如今很为难,在欧牧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掌心,冲她点了点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论你怎么选择都是对的,遵从自己的本心就行了,身为欧家圣女并不是你本身的意愿,他们也没有任何理由强制性要求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 知道沐渊白是为自己着想,安以绣点了点头。 看到欧牧期望的目光,她还是没忍心说出要辞别的话。 “行,需要我怎么做?” 听见安以绣将此事答应下来,欧牧一颗心彻底放下来:“你需要先说服欧家那些有异心的族人,等欧家人齐心协力之后,就可以开始迁移出雪山的工程,欧家出世之后的选址我已经订好了,就在西凉,离北平并不太远,那里地理优越,景色宜人,而且那边的地脉特别适合长期居住,一会儿我写个地址交给你。” 既然答应替欧牧掌管欧家,安以绣继续在这儿住下来。 欧牧这老头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说是让她说服有异心的族人,却并不告诉她哪些人有异心,当她前去问他,他只是神秘一笑:“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考验。” 安以绣吐血:感情还要让她自己找出异心族人?不过这件事也不算难办,欧家也就这么几百几千人,找出几个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的人,逐一调查,总能查出一点眉目。 “绣丫头,这样为了方便你调查,我今天会让所有欧家的族人到祖祠集合,当众宣布在半个月之后将家主之位交由你继承。” 当众宣布这件事? 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如果欧家有人有异心,一定会在这半个月之内对她动手,只要他们对她动手,那她就可以确定谁是有异心想撺掇家主之位。 也行,这样也算是守株待兔,可以省去她调查的时间。 当欧牧说让所有欧氏族人去欧家祖祠后,整个欧家都沸腾了。 自从欧牧掌管欧家以来,从来没有召集过族人在祖祠讲话,突然这么做,一定是要宣布大事! 第858章 谁是新家主? 第858章 谁是新家主? 欧牧说是让欧家族人在黄昏落下之前聚集在祖祠,但因为他们都想知道欧牧到底要说什么,就连午觉也不睡,提前赶去祖祠占位子。 到了黄昏,所有族人一个不落的聚集在祖祠门口,就连不属于欧家族人的阿香婆婆和彩妹也过来凑了一脚热闹。 欧牧是由欧顺和欧子绪一人一边搀扶着走出来的,他步态蹒跚,脚步虚浮,时不时的咳嗽两声,已没有了昔日的仙风道骨之态。 安以绣站在人群之中颇有些唏嘘。 怕那些有异心的欧家人蠢得在当场对安以绣下手,沐渊白寸步不离的站在她身边,听到她在旁边叹了一口气,他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揽在自己怀中:“怎么了?嗯?” 安以绣顺势将脑袋放在他肩上,摇了摇头,毛茸茸的发梢挠在他脸上颇有些痒意:“就是有些感叹。” 小怪物却在她袖子里兴奋的上蹿下跳,一边小声的和她说:“这有什么好伤心的,这个老毒物终于要死了,我可开心了!” 光是听着小怪物兴奋的语气,都能感知到它此刻说这句话的喜悦。 安以绣隔着衣袖在它身上拍了拍:“我外祖怎么招你惹你了?这么盼着他死。” 小怪物在里面哼了一声,隔着衣袖咬住她的手指,牙齿狠狠的蹭了一下,差点没把她的手咬破血,像是在发泄此刻心中不满:“为什么我就不能开心,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见到我的第一面?” 安以绣“嗯”了一声,她自然是记得的。 当初见到小怪物的第一次面是在一个山洞里,那个时候小怪物被冰封在冰块里,用声音引诱她将它从冰块里解救出来。 随后那个山洞崩塌,被它告知那个山洞只是一个幻象。 小怪物阴阳怪气的哼哼唧唧几句:“那你知道是谁把我封印在冰块里了吗?整整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我都忘了。” “该不会是我外祖?不可能吧,那个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小怪物哼了一声:“怎么不可能,那个老毒物,就是他,就算他转世了,我也记得他的气味!” 听小怪物在旁边愤愤不平的抱怨,安以绣真没办法说谁错谁对。 如果设身处地的替小怪物想想,换做是谁被冰封在冰块里那么多年也会不乐意的。 只能叹一声世道轮回。 祖祠的祭台上,欧牧开始宣布他这次召集所有欧家族人到祖祠聚集的目的:“我如今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恐怕也没有多少时间看着欧家繁荣昌盛,索性趁着我还能讲话还能动的时候,在这里立下我们欧家下一任家主。” 欧氏族人纷纷交头接耳道:“什么,家主现在就要定下一位欧家家主了?你觉得下一位欧家家主会是谁?” “自然是欧顺了,家主一直很看好他的。” “我觉得欧子绪也有成为家主的可能,感觉现在家主更倚重他。” 听到下面讨论纷纷,除了几个主事知道欧牧内定的家主是安以绣之外,其余人都压家主不是欧顺就是欧子绪。 第859章 她的身份 第859章 她的身份 作为欧家下一任家主的安以绣站在人群里听他们讨论,也觉得挺有意思,没想到欧顺和欧子绪有这么多人支持,基本上可以拉成平票。 若是说谁最想让她这个即将上任的欧家家主死亡,最有可能的就是准家主。 欧子绪,和欧顺…… 这两个人会是有异心的么? 安以绣视线从他们脸上扫过,欧子绪笑容和煦,欧顺颇有气度,从表面上看不出他们内心的想法。 暗处一道视线落在安以绣脸上,她没有忽视,转头对上了那人。 彩妹正一脸阴森的看着她,见她的目光看过去,彩妹唇角微微上翘,做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沐渊白也没漏过彩妹的挑衅,墨瞳幽深转向彩妹,视线犀利,让彩妹下意识扭过头不再看这边。 沐渊白眯起双眼:看来这个彩妹还不知道什么叫老实做人。 见族人们在下面的讨论的越来越大声,欧牧单手抬起向下虚压了一番,族人们瞬间噤声,乌鸦鸦的祖祠安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咳咳咳咳,我选的下一任家主会是谁,在宣布下一任家主之前我需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说完这番话,欧牧看向安以绣,冲他招了招手,态度亲和的说:“绣丫头,过来吧。” 所有欧家族人都转头看向安以绣,面带疑惑的小声讨论:“这个人不是北平王妃吗,家主为什么要把她介绍给我们认识?” “是啊,说起来这个北平王妃不是为了解除身上的封印才来咱们欧家的么,听说她现在的封印也解除了,为什么还赖在我们欧家不走?” “你没听刚刚家主说的话么?看家主说话的语气,大概是还要把她留在欧家不少时间,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么好运被家主看中了。” 在欧氏族人们的讨论下,安以绣纵身飞到祖祠祭台上,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仿若天女下凡。 自从封印解开,她就像是被灌入了一种特殊的功法,即使没有练过基础,也能用轻功飞起来,既然欧牧决定让她掌管欧家,那势必不能让欧氏族人小瞧了她。 看到安以绣这幅身姿轻盈的模样上祭台,只要是男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嘴里忍不住叹出一句:“好美。” 而女人眼里大多是羡慕与嫉妒,彩妹哼了一声:“切,不就是轻功么,有什么好显摆的?” 沐渊白目光锐利扫过彩妹。 察觉到沐渊白的视线,彩妹厌厌闭嘴,不敢再多说。 看到安以绣的出场,欧牧慈祥笑着说了几声好:“来,绣丫头,到外祖这里来。” 欧子绪退了一步,把自己的站位空出来让给安以绣。 欧牧呵呵笑了两声,指着安以绣向众欧氏族人说:“绣丫头是北平王妃的身份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在这里就不多做赘述,她还有一个身份,你们一定想不到。” 见欧牧卖关子,下面的族人一脸懵逼:“她除了是北平王妃还是欧家人,这一点不需要家主把我们召集来着重说明吧。” “她是咱们欧家千百年才出一个的圣女!” 第860章 分成两派 第860章 分成两派 欧牧这句话一出,就像是一块巨石砸入水面,顿时激起阵阵浪花。 欧氏族人纷纷沸腾起来:“什么?她居然是圣女?” “圣女?不可能吧,不是说,从那件事后,欧家就不会出现真正的圣女了么?” “但家主肯定不会骗我们的,如果北平王妃真的是圣女,那对欧家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且听听家主如何说。” 欧琳站在人群里,看着台上的安以绣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和身旁的小姐妹说:“刚刚家主说的什么?她……那个北平王妃是欧家的圣女?” 小姐妹点了点头:“是啊,欧家突然出现了一个圣女,那这么说来的话,咱们欧家不是可以出世了?听彩妹说外面的世界可比欧家大得很,我倒是很想尽早去外面看看。” 欧琳还觉得有些浑浑噩噩:她可没忘记当初彩妹想杀了安以绣,如果真的被彩妹得手,那欧家唯一出世的机会也将断绝在她手上。 想到这点她不仅一阵后怕。 欧牧任由族人们讨论了一段时间才说:“大家也知道只有圣女才能带领欧家出世,所以,家主之位,由绣丫头担任,半个月之后,我会在这里举办家主传承仪式,哎,人老了,就是容易困乏,行了,我要说的话只有这些,都散了吧。” 欧牧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抬手挥了挥,族人们纷纷散开,却因为欧牧那一记重磅炸弹而久久回不过神。 “我一直以为欧家的下一任家主会是欧子绪或者欧顺,没想到啊,居然谁都不是,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圣女。” “我看这个圣女倒是个有能耐的,长的又好看,由她带领欧家我挺赞同。” 欧池从欧牧宣布家主之后就铁青着脸:他安排了人混在人群里抵制那个圣女,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被欧牧那个老家伙洗脑站在那圣女一边,如果任由这样的形态发展下去,只怕不需要多久,整个欧家就会被圣女彻底掌控,如果那一天到来,顺儿就彻底失去了当家主的机会。 不行,他不能任由事态这样下去。 看到欧池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阿香婆婆想到了什么,杵着拐杖慢慢移到他身边:“池老弟,怎么感觉你心情不是特别好的样子?” 看到搭话的是阿香婆婆,欧池神色不太自在的扯了一下嘴角:“没有啊。” 阿香婆婆也没有多问,只是自顾自语的在一边说:“我一直以为家主之位会是顺儿,没想到被那北平王妃给抢了先。” 欧池尴尬笑了两声:“终归都是一家人,不论谁当家主都一样。” 阿香婆婆睨了欧池一眼,也不戳破他此刻的谎言,继续说:“说起来我倒是很不喜欢这个北平王妃,毕竟北平王曾经差点杀死彩妹,如果她当家主只怕更是得意了,我甚至在想,如果有一种方法能让北平王妃死于无形就好了,池老弟,你说呢?” 听到阿香婆婆直言,欧池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阿香姐的意思?” 阿香婆婆缓缓点头,脸上浮出一丝淡笑:“我很期待和池老弟合作。” 第861章 送妹妹花圈 第861章 送妹妹花圈 阿香婆婆和欧池结盟安以绣并不清楚,只知道欧牧这么一宣布,只怕有些人坐不住了。 听安以绣被选为下一任欧家家主,欧少天很是兴奋的前来庆祝。 他的庆祝方式比较独特,带来了他从药园采来的中药编织成的花环带到安以绣头上,嘴里一边说:“送妹妹一个小花圈,这可是我亲自编的。” 花圈…… 安以绣嘴角微抽:该不该和欧少天解释花圈是献给死人的? 不等安以绣说话,小怪物就从她袖袋里蹦出来捧腹大笑:“哈哈哈,你送她花圈,是不是想咒她快点死啊……哈……” 笑声发到一半,小怪物突然噤声,缩了缩脖子,一脸刚才不是我说话的表情看向窗外,心中腹诽:它不就是开个玩笑,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就真,那个视线,跟要吃人一样,算了算了,惹不起,它还是闭嘴好了。 欧少天一脸茫然的看着小怪物解释:“怎么可能,你瞎说什么?妹妹不可能死的!” 怕安以绣误会自己的意思,欧少天急忙要拉安以绣的手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被吃醋的沐渊白一把挡住了他的手,他没有控住势头,抓住了沐渊白的手。 沐渊白有些嫌弃的推了欧少天一把,把手收回来缩进袖子抖了抖:“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妹妹!”被沐渊白下逐客令,欧少天眼巴巴看着安以绣,求她帮忙向妹夫说说好话,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花圈是什么意思。 要是妹夫因为这件事生气了,不让他见妹妹了,那他会很伤心的。 “哥,不用放在心上,正好该用午膳了,留下一起吃吧。” 欧少天乐呵呵的点头就要坐在安以绣身边,没想到他还没有落座就被沐渊白一屁股挤开,直接一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 沐渊白冲他友好一笑:“可能是椅子不太稳,那边的椅子坐的真舒服,绝不会摔倒。” 看着离安以绣隔了两米的凳子,欧少天一脸怨气。 碍于沐渊白说一不二的气场,他还是满脸不情愿的挪到了那个凳子上,就像是被人抢走了玩具的孩子一般眼巴巴看着安以绣,声音委屈的说:“妹妹,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欧少天内心敏感,安以绣安慰了好一阵子才让他彻底相信她并没有因为他刚刚说错话而讨厌他。 小怪物简单的多,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一个蹦跳来到安以绣肩上,小爪子扒拉着欧少天刚刚往她头上戴着的花环,张开嘴巴啊呜就是一口,把欧少天精心编制好的花环咬了一个大缺口,彻底的散在安以绣的头上。 不知道欧少天从药园哪个地方找来的这些中药,味道罕见的不错,到时候可以找他去讨讨经。 午膳没有吃完,沐渊白面色微变,安以绣神色紧张的拉过他的手,在把他袖子撩上去之后,她面色严肃起来:“蛊毒又发作了……” 这样看来……似乎还是得去求求阿香婆婆…… 第862章 商量对策 第862章 商量对策 看到安以绣满面就差写着担心两个字,沐渊白几不可见的把手缩回来放在背后,没事儿人一样的用另一只手掌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道:“不用担心,这个蛊毒要不了你夫君的命。” 沐渊白说的倒是轻松,但安以绣不是傻子,一眼就瞧出来他只是在安慰她,摇了摇头也没有和他多说,只是眼中的神色更为坚定。 实在不行她就去把阿香婆婆给绑来,逼着她给他解蛊,她手中人命没有过万也至少过千,她不会自喻是善良之辈,就算逼着阿香婆婆为他解蛊会受人诟病,她也觉得无所谓,所谓的名声只不过是好人才要的虚名,她又不想去做什么好人,就算别人说她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也无所谓。 看出沐渊白身体不太好,欧少天十分懂事的告辞。 小怪物要吃被灵气孕育的中药,一下子钻到欧少天的袖袋里由着他把它带了出去。 沐渊白看安以绣还在担心,一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咬着她的唇瓣,声音低沉醇厚:“还担心?” 安以绣下意识点了点头。 沐渊白唇角微挑,露出一抹轻笑,手指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动,温热的气体喷吐在她耳洞,让她身体一阵瘫软:“为夫这就让娘子看看为夫的身体状况……” 他桃花眼底闪着某些欲望之色,安以绣还想说什么,被他强硬压在床上,共赴沉沦…… —— 阿香婆婆在向欧池吐露了自己也想让安以绣死掉的杀心后,两人顺理成章的结为同盟。 欧池趁人不注意偷偷来到阿香婆婆的住所,和她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阿香婆婆让彩妹去门口守着,一旦来人要立刻通知他们。 想到奶奶是要替自己向北平王妃报仇,彩妹非常乐意替他们看守外面的动静。 欧池这是第一次踏进阿香婆婆的房间,里面摆了上百个陶瓷坛,陶瓷坛有大有小,小的甚至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 欧池下意识的把脑袋伸到最大的那个坛口往里瞄了一下,差点没吓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里面摆放了许多密密麻麻的蜈蚣,虫子,有的虫子甚至已经变异,根本就不是原来那副模样,看着无比恶心恐怖。 他后退了几步,坐在离那些陶瓷坛较远的地方。 阿香婆婆嗤笑了一声,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欧池面前,上面还飘着一些芝麻大小的黑色东西。 欧池拿起茶杯准备往嘴里送,却发现那些芝麻大小的黑东西还在慢慢蠕动,很明显是一些还活着的虫子,要喝茶的动作渐缓,微微咳了两声,不着痕迹的将茶杯放回桌面。 “阿香姐,你这边是打算用什么办法让北平王妃悄无声息的死掉?还有十来天的时间,那老东西就要正式宣布北平王妃做新任家主,咱们一定要赶在这之前让她没命。” 提到取安以绣的性命,欧池一脸阴狠,因为看到蛊虫而升起的害怕也被杀意取代。 阿香婆婆抿了一口带着活虫的茶,发出两声轻笑:“急什么,我送了她好东西,如果她用了,只怕离死不远了。” 第863章 怎么没动静? 第863章 怎么没动静? “你给了她什么东西?” 阿香婆婆晃荡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的水波,一层一层的荡漾,慢悠悠的吐出三个字:“养颜丸。” 欧池下意识觉得那是女人保养用的药品,皱着眉头,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神情上却有几分不屑。 看出欧池的态度,阿香婆婆苍老的面孔浮上笑意:“你可别小瞧了我的养颜丸,里面可添了不少好东西,只要他连续三日将养颜丸抹在脸上,里面的毒性便会渗透她的皮肤,进入她的内脏,就算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她。” 阿香婆婆对自己研制的养颜丸很有信心,也不想和欧池多做解释,挥了挥手表示:“总之你就等着瞧吧,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的,给了她这好东西,只要她用过一次,就能发现这个养颜丸确实有奇效,她绝对会再用的,只需要三天,你就等着吧。” 然而在阿香婆婆看来极为有保障杀了安以绣让她毒发身亡的养颜丸已经被安以绣锁进了屉子,丢在小角落无人问津。 安以绣好几次想趁沐渊白不注意偷偷去找阿香婆婆,但每次不是刚刚出门,就是在过去阿香婆婆院子的路上就被沐渊白看破她的动机,无奈跟他回到院子。 沐渊白勾了一下她的鼻尖,打趣:“又想偷偷去找阿香婆婆?” 安以绣撇过脸没有回答,眼里的尴尬已经告诉了沐渊白他猜对了答案。 沐渊白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抚着她顺滑的长发,只觉得柔顺的就像是山岩上滑下去的瀑布。 “别想着去找阿香婆婆了,等你把欧家这边的事情搞定之后,为夫自然会去寻名医来解蛊,为夫可舍不得让娘子守寡。” 他已经把阿香婆婆彻底得罪死,小家伙却还没有放弃去找阿香婆婆的想法,让他觉得这是甜蜜的负担。 “要不你先离开欧家解蛊吧。” 安以绣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与其让他留在这里陪她耗时间,不如让他先离开欧家,解了蛊在北平王府等着她,倒比如今这样好的多。 安以绣这个提议被沐渊白不假思索的拒绝:“不可能。” 安以绣据理力争:“为什么不行啊,我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啊,欧家这边,我可以应付的。” 沐渊白笑了一下,眼底深邃:“可是这里有人要暗杀你,我不放心,就算我走了,我的心还会在这里,与其让我在距离你很远的地方担心,不如就守在你身边,左右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一个月半个月我还捱得起。” 安以绣还想再劝,被沐渊白一吻封住嘴唇,零碎的声音响起:“不准再去找阿香婆婆,否则,为夫一定让你下不了床。” 这个下不了床的意义广泛,看到沐渊白眼底的欲望,安以绣就知道不是她想多的那个意思。 一连三天过去了,安以绣那边还没有传来毒发的消息,欧池有些急躁,再一次找上了阿香婆婆:“阿香姐,北平王妃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难道是中间出现了什么意外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第864章 时日无多 第864章 时日无多 阿香婆婆也有些好奇为什么安以绣还生龙活虎的在欧家走动,总觉得哪里出现了纰漏,听欧池这么一说,立刻答应和他一起前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以绣这几天总是去欧牧那边。 欧牧身体日渐不行,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苍老,就像是以肉眼可以见到的速度加速病情,安以绣很担心如果欧牧的病情持续这样下去,他能不能撑到她完全接管欧家的那一天。 听说安以绣来了,欧牧眼神亮了几分,伸手推了推欧子绪,让他过去开门。 这些天一直都是欧子绪寸步不离的在旁边照料他,如果不是安以绣的圣女身份,他应该会把欧家家主之位传给他。 但在欧子绪来看,他不需要这些虚名,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身为游医在外面闯荡的日子,那样更自由自在,他觉得这才是欧家人应该有的品性,而不是呆在这座雪山里争权夺势。 房门开开,露出欧子绪温煦的脸,安以绣冲他点了点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外祖今天怎么样了?” 欧子绪扭头往欧牧那边瞟了一眼,发现他正闭目养神,快速和安以绣摇了摇头,小声回答道:“比昨天更差了,恐怕没几天了……” 欧家人都从小学医,欧牧的身体状况欧子绪一眼就能看出实情。 “绣丫头,你来了?来,过来吧。” 欧牧撑起精神和安以绣打招呼,安以绣几步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外祖,你……” 看到安以绣担忧的看着自己,欧牧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摆了摆头神色豁达的笑了起来:“行了,我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找到那几个有异心的欧家人?” 在欧牧要和安以绣谈话之前欧子绪就非常自觉的离开,并且把房门带上。 安以绣微微点头,告诉欧牧她如今查到的情况:“我觉得二房有这个可能。” 听安以绣这么说,欧牧眉头微挑,眼中带着微微的震惊:“哦,为什么这么说呢?你觉得欧顺有问题?” 安以绣摇头:“不,不是他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欧池。” 欧牧眼神示意安以绣继续说。 “欧池虽然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和睦的长辈,但是,我调查到上次趁我昏迷时来刺杀我的死士,那个死士原本上是三房的人,但是……他实际上却是二房的人,我自问并没有得罪过二房,那他们为什么想来刺杀我呢。原因只有一个,欧盛是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的候选人,只有我死了,他们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这个家主之位。” 欧牧满意的呵呵,笑了两声:“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欧池有问题,而不是欧顺呢?” 安以绣正要回答,外面响起欧子绪的声音:“见过阿香婆婆,见过二爷爷,你们是找爷爷有事吗?” 阿香婆婆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啊,听说最近牧老哥身体不是特别好,我这边做了一些花茶,特意给他送来,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第865章 探探虚实 第865章 探探虚实 “爷爷和绣绣妹妹在说话,请阿香婆婆和二爷爷暂且在外面等候一下,我进去问问爷爷的意思,再来回禀二位。” 自从他陪着绣绣妹妹找阿香婆婆,阿香婆婆却恶毒的提出让绣绣妹妹一命换一命的说法后,他就对阿香婆婆有了意见,但阿香婆婆到底是长辈,他也不好把自己的情绪摆在明面上,只能这样疏而有礼,算是对绣绣妹妹的支持。 阿香婆婆倒也没有太过刁难,幻乐挥手乐呵呵的让他过去问问:“行吧,那我和你二爷爷就在这边等一会儿。” 外面的声音安以绣和欧牧已经听到了,欧子绪进来只不过是走个形式。 “爷爷,阿香婆婆和二爷爷带来了特制花茶给你,不知道你现在要不要见他们,如果不见的话,我这就去回禀了他们。” 欧牧看了安以绣一眼,面上带笑的问:“绣丫头,你觉得呢,是想见还是不想见?” 欧子绪看向安以绣,她点了点头,红唇微挑:“两位长辈是来看外祖的,我哪里有资格拒绝,子绪哥,麻烦你请二位进来吧。” 刚刚她正和欧牧说到欧池有问题,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到,既然本人来了,为什么不让他进来,顺便还能验证一下她刚刚猜想是对是错。 被欧子绪迎进来,阿香婆婆把手里拎着的小竹篮放在桌面上,里面存着她特制的花茶,扑鼻而来一阵香味儿:“牧老哥,这花茶可以调理身体,也能增强食欲,不如你一会儿就试试。” 欧牧笑着点头应下。 阿香婆婆倒是自来熟的找了一把凳子坐下,像是才看到安以绣一般,惊喜的说了一句:“没想到北平王妃也在这儿,可真是巧了,说起来我上次给你的养颜丸你用了么?怎么肤色还是这么暗淡?” 安以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光洁如初,哪里黯淡了?阿香婆婆这说谎不打草稿的性子她还真是不可比拟。 说起来那盒养颜丸好像是被她摆在了哪个屉子里,她并不喜欢这些护理的东西,就让养颜丸在角落蒙尘了,没想到阿香婆婆在此刻提了起来。 她笑了一下解释:“谢谢阿香婆婆,不过我这个人有些懒散,所以就没有弄那些护理之物。” 阿香婆婆点了点头,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骘:是说怎么过去了三天她还能生龙活虎的在欧家来回走动,原来是根本就没有用上她给的东西,也不知道她这是心里提防,还是真的如她所说,她只是个懒婆娘。 欧牧想到安以绣刚才说的话,看了欧池一眼,欧池一直在旁边垂着头没有说话。 欧牧咳了两声说:“你也来看我么?” 欧池回过神点了点头:“是啊,没想到碰上了阿香姐,这些日子我真是担心,听到家主身体越来越差,我是茶不思饭不想,不知道家主如今身体怎么样?” 欧牧瞌上眼声音淡淡应了一句:“老样子了,不足挂心。” 第866章 内部猜忌 第866章 内部猜忌 欧池和阿香婆婆这次过来只是为了看看安以绣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听安以绣说自己并没有抹阿香婆婆给她的养颜丸,他们这次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欧池率先说:“家主,既然你如今身体不是特别好,那我就先离开一步了,噢,对了,你现在要注意身体,好好休养,不出多长时间一定能回到巅峰时刻,欧家到底还是得靠你啊。” 欧池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有技术含量,很明显他从心里并不相信安以绣这个新任家主。 欧牧看了欧池一眼,语气平常的回了一句:“没事,现在有绣丫头,把欧家的大小事务交给她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欧池不着痕迹的看了安以绣一眼,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跟着应和:“是啊,家主的眼光一定没错。” 阿香婆婆也说了几句可有可无的安慰话后跟着欧池离开。 看欧牧面露倦色,安以绣不忍再多和他说话。 “子绪哥,那外祖就拜托你照顾了。” 欧子绪点了点头:“绣绣妹妹你放心吧。” 看安以绣从房里出来向她目前居住的院子走去,在暗处的欧池和阿香婆婆对视一眼,眼中闪出一道凶光。 “没想到她居然没有用我给她的养颜丸,看来是对我有戒心。”阿香婆婆面色带了几份愤慨。 欧池不认同的摇了摇头:“或许还真不是这个原因,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都没有得手,看来还得想点其他的方法,阿香姐,你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么。” “怎么,池老弟,你自己不也是会用药吗?那么多的手法,随便用点什么药给她吃下去不就得了,我相信要想做到没人发觉,以你的医术绝对可以办到,只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需要小心着那个北平王,那个男人绝对不好对付,若是被他发现是你做的手脚,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听阿香婆婆这么一句提醒,欧池浑浊的老眼略带几分暗沉:看来她是不准备帮他了。 看到欧池的情绪变换,阿香婆婆什么话也没有说,挑起的嘴角表明了她此刻内心不屑。 若是什么事都由她来做,到时候这个坏人不得她来担?活了一大把年纪,怎么可能还傻乎乎的被人算计? 欧池见阿香婆婆如何也不肯说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欧池面色几经变幻之后,扯了扯嘴角:“行,我知道了,阿香姐,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在这儿多说了,咱们下次再聊。” 说完这话,欧池拂袖离去,阿香婆婆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渐深。 欧池是个没有头脑的东西,如今欧牧明显是护着那北平王妃,要给北平王妃造势,他却还全然不知的一个劲往北平王妃面前凑。 现在他们就差一个杀给猴子看的鸡了,欧池如果是在这个时候动手,一定得不到好下场。 不过也好,也算是能为她探路,如果欧池当真能得手,倒是用不着她出手就能一报北平王的仇了。 她就暂且等着看好了。 第867章 被人围观 第867章 被人围观 安以绣被欧牧宣布成为欧家准家主,只等着几天之后去欧家祖祠的祭台正式授予家主称号,这几天里,来拜访她的人日益渐多。 卫十二拦人拦的应接不暇,和旁边的暗卫小声说:“说起来咱们王妃人气可真旺,每天欧家人都要扎堆过来求见王妃,整那么一堆破理由,谁不知道这些人就是想一睹王妃的风采。” 卫十二一脸我已经看透了的表情又拦下一个男人:“我家王妃这些天不见客,请回吧!” 那男人往院子里探头探脑了一会儿,不甘心的继续说:“我是来给家主送他当家族之位时需要用到的东西,我和那些专程来看王妃长相的人不一样,还请小哥帮我通报一声。” “去去去。” 卫十二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这男人是在说谎话,敢在他这种审讯高手面前说谎,那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打发走那男人,暗卫在旁边笑起来:“说起来主子也快被这些人给烦死了,这些天我见主子脸上都没有什么笑脸,整天板着一张脸就像是谁欠了他百八十万黄金一样。” 卫十二嘿嘿一笑,一副你不懂得过来人姿态和那暗卫说:“你觉得主子这个样子是被这些人给烦的吗?” 暗卫一副自当如此的模样,点了点头:“不是被烦的还能是怎么样?” “当然是主子吃醋啦!你没看到现在咱们王妃越变越漂亮了?那些欧家的男人眼睛都要长到王妃的身上去了,前来拜见的大多都是男人,你说,你媳妇儿要是被男人盯着看,你心里能乐意?” 那暗卫恍然大悟的嗷了一声:“原来是这个原因,如果有人敢看我媳妇,我不上去挖了那人的眼珠子才怪,噢,我忘了,我还没媳妇儿呢……” “想不到咱们主子对王妃的感情这么……” 卫十二话没说完,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凉意,一束冷冽的视线定在他后颈脖子上,他下意识止住了话头,将还没说出来的话悉数吞回腹中,脖子略有些僵硬的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对上沐渊白那双隐藏着怒气的墨瞳。 和属下们说说主子小话也就算了,毕竟他可以肯定他们不敢去主子面前告发他,但是被主子抓到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卫十二嘴角略微抽了一下,抬起手在面前晃了晃道:“主子,我刚刚什么也没有说……” “什么都没说?”沐渊白掏了掏耳朵。 卫十二急忙解释:“不,我刚刚说,那些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敢肖想王妃的天姿国色……” 原本想拍马屁,结果却拍到了马蹄子上,沐渊白想到那些觊觎小家伙的男人眼中怒意更盛。 “在背后乱嚼舌根,所有人,负重五十公斤绕院子跑一百圈。” 卫十二拉长苦瓜脸,还没走远,背后又传来沐渊白的沉冷声:“不要让我再看到有任何人靠近这里,再有下次,你就去塔牢待个一年半载!” 第868章 狗仗人势 第868章 狗仗人势 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准家主北平王妃的院子周围一千米都不准有人靠近,凡是靠近的人皆被暗卫抓到偏角痛扁一顿。 原本有人不信邪,偏要作死的去试试,结果被打的进气多,出气少。 渐渐有人传出了准家主还没正式掌家就拿架子的流言。 笙玉听了之后真想和那些人吵一架。 什么叫夫人拿架子?要不是那些人一个劲的觊觎夫人的美色,王爷怎么会下不准欧家人靠近的命令,如今却让夫人背了黑锅,是可忍孰不可忍。 笙玉刚刚从厨房端了给安以绣和沐渊白的食材,刚从厨房离开没有两步,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哎哎,刚刚那个人你们看到了吗?” 传来几个小丫头的应和声:“看到了,怎么了念儿姐,她是谁呀?” 念儿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她啊,是咱们那个准家主的丫鬟,就连一个丫鬟都狗仗人势,更别提咱们那个准家主会是什么样的人,欧家啊,在咱们这准家主的带领下别说是盛行了,别败落了就阿弥陀佛了。” “她刚刚好像没有和念儿姐起冲突吧……”有个小丫头仗义执言,被念儿瞪了一眼。 “没有和我一起冲突?怎么没有和我起冲突了?刚刚明明是我最先看中的人参银耳莲子羹要给我家彩姑娘拿回去的,结果那个准家主的丫鬟一来,就把我看中的那碗莲子羹给拿走了,二话也不说一声,难道还不是狗仗人势么?” “对啊,她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仗着自己的主子是准家主就肆意妄为。” “奴才都这副样子,更不用提主子了,可想而知准家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我说准家主肯定嚣张跋扈,真是可怜了我们欧顺少爷,好生生的家主之位愣是被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给夺了去,啧啧。” “我看啊,那北平王妃是不是欧家人还说不定呢。” 笙玉端着盘子里的羹汤恨不得进去好好教训那些小丫头一顿。 这碗莲子羹的各种食材,银耳,莲子,包括十万年人参都是她从北平王府带来的,莲子羹也是她守在旁边精心熬制的。 结果那个念儿一过来就要求她把只有一人份的莲子羹给她家彩姑娘,这她怎么可能同意? 这株十万年人参是先皇赏赐给王爷的,就连欧家的药园都找不到几颗,夫人刚刚解除了身上的封印,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她必须得把这个给夫人补身子,那个念儿强抢不成还怪上她了? 怪她也就算了,居然在这里诋毁她家夫人,这她绝对不能忍! 笙玉越想越气,夫人的名声就是被这些嘴碎的丫鬟们弄臭的,索性端着莲子羹折返回去,正好和从厨房出来的念儿碰了个对面。 看到笙玉满脸气呼呼的模样瞪着自己,念儿和旁边的丫鬟扯了扯唇,一副你看吧,她过来找我算账了的模样,最后皮笑肉不笑的对笙玉说:“哟,笙玉姑娘,你这刚刚拿了莲子羹,怎么不趁热给你家王妃端过去啊?” 第869章 你,道歉! 第869章 你,道歉! “你刚刚在这里和她们说了什么我都听的一清二楚,你,道歉!” 笙玉板着一张小脸,骤然一看还有些唬人。 念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扭头看着身边的那些丫鬟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倒是说说我和她们讲了什么呀?凭什么要我道歉?” 虽然安以绣是准家主,但她是突然在欧家冒出来的人,不服她的大有人在,正好笙玉是她的丫鬟,免不了被她们欺负。 “你败坏我家王妃的名声!”笙玉一字一句说完后,加重了道歉两个字。 念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刘海:“败坏你家王妃的名声,这我可不敢当?这么大一顶帽子,干嘛给我戴呢?我知道你是想占着王妃的势力欺负我们,谁让王妃是准家主呢,没办法,就当我错了行吗?我给你道歉。” 念儿话里话外都在说笙玉仗着安以绣的背景压迫她做没必要的道歉,带了几分被勉强的语气后说完这番话,睨了笙玉一眼轻轻一笑:“既然你想听的到道歉已经听完了,那你是不是应该让开呢?我家彩姑娘还等着吃午膳呢。” 笙玉端着食盘的手劲加大,露出泛白的骨节,心里忍着被嘲弄的语气,双眼紧紧盯着念儿:“我要的是真诚的道歉。” 念儿极为夸张的啊了一声,加大声音道:“笙玉姐姐,你到底是不是哪里看我不顺眼呀,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何苦要这个样子为难我呢?虽然彩姑娘不是欧家人,但也不能被你这个样无止境的欺负的吧,我奉劝你一句,见好就收就行了,别这样咄咄逼人,不然闹得双方脸色都不好看,又是何苦呢?” 念儿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模样让笙玉气结的半天都说不出话。 见笙玉无话可说,念儿像只胜利的公鸡,脸上带着欠打的笑容从笙玉身边经过。 挨近笙玉时,她身子故意歪向笙玉,呈现出一种脚步不稳被绊了一跤的感觉,双手顺势推上笙玉手中的食盘。 笙玉没料到念儿突然来这么一出,手劲一松,食盘中的莲子羹顿时砸到地上,陶瓷碗破碎,莲子羹大半洒在她脚上,莲子羹的香味四散。 一旁的小丫鬟们见到突然生出了变故,纷纷惊叫着往旁边散去,一个个都盯着笙玉的脸,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笙玉面色并不好看,她的脚被滚烫的莲子羹这么一泼,热汤渗进布绣鞋,此刻只觉得脚背麻烫无比。 还有她精心为夫人熬制了两个时辰的莲子羹就这样被糟蹋,里面还有10万年的人参一同被浪费了,她…… 念儿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姿态的拍了一下笙玉的手,毫无诚意的道歉:“呀,笙玉姐姐,你没被烫着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不过我看你应该也没事儿,呵呵,那我先走了……” “啪!”一记耳光打在念儿脸上,引来所有人侧目。 第870章 吃臭狗屎 第870章 吃臭狗屎 安以绣幽深碧眸冷淡的看着念儿:“怎么,欺负了我的人就想走?” 因为团团想吃皮蛋瘦肉粥,笙玉又没有回来,她便准备自己到厨房弄,没想到居然看见笙玉被人欺负,她这个人向来护短,哪能容许自己人在她眼前被人欺负? 没有料到安以绣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念儿很明显被吓了一跳。 但想到她有人做后台,徒生几分底气,回过神,理直气壮道:“北平王妃,就算你是家主,也不能这样随意打人!难道你……” “啪!”又是一耳光上去。 安以绣收回手后一脚踢上念儿的后膝盖。 念儿站立不稳立刻向前倒去,整个人顿时跪在地上,看着好不狼狈。 “你……” 不等念儿说话,安以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直呼我?真是没点规矩,笙玉,给我掌她嘴。” 笙玉知道安以绣这是要借机教训念儿,也是趁这个机会敲打敲打欧家家那些乱嚼舌根的人,想到平日里说夫人坏话最多的就是念儿,对念儿并没有手下留情。 不消一会儿,念儿的脸就肿的跟个猪蹄子一样。 在这个空档,有人去通知了彩妹,听闻伺候自己的念儿被安以绣当众打脸,彩妹顿时气结,念儿是她的人,北平王妃居然让自己的丫鬟打念儿,那就是变相的告诉别人她在打她的脸,她怎么可以容忍得了?就算不为念儿为自己,她也必须得走这一遭,她倒要看看北平王妃是要怎么跟她横。 “住手!” 一阵声音响起,只见彩妹匆匆的赶过来,看她头发有些散乱,很明显她来得很急。 笙玉顿了一下,看向安以绣,安以绣颔首示意她继续:正好,彩妹来了,就让她亲眼看看。 原本她并不打算和彩妹阿香婆婆闹翻面子,但沐渊白前天告诉过她当初和彩妹发生的事,也着重和她强调过阿香婆婆不可能为他解蛊的事,既然对方得寸进尺,她又何须处处忍让? 拿彩妹杀鸡儆猴,再好不过。 见笙玉非但不停手,反而在她来后更用力的掌嘴念儿,彩妹气的眼睛都要冒出怒火,指着笙玉教训:“你好大的胆子,我叫你住手你还听不到么?” 见笙玉仿若未闻,彩妹决定亲自上阵。 在彩妹要踢到笙玉的前一刻,安以绣身形一闪移到笙玉身边,把彩妹踢了个狗啃屎。 嗯,不只是狗啃屎的姿势,彩妹的嘴巴正被一坨狗屎糊住,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到一阵恶气扑鼻。 彩妹起先还没意识过来是什么,以为是一口泥巴,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之后,才发现味道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嘴巴里会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能看清自己吃了一嘴的狗屎之后,彩妹羞愤异常的大步跑走,牙齿上还粘了一点颜色奇异的棕色。 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欧池扬起笑意,追上彩妹道:“彩妹,北平王妃这样欺负你,你不想杀了她?” 彩妹愤愤点头:“想!” “好,那你今天晚上把这个倒她的膳食里,她必死无疑。” 欧池看着彩妹拿着他给的药粉离开,这才在鼻前挥了挥:确实好臭。 第871章 八宝鸭有毒 第871章 八宝鸭有毒 在教训了念儿之后,那些小丫鬟们也看出安以绣不是个好惹的主,也不敢再私下里乱嚼舌根子,看到笙玉基本上都是绕着走。 这一点从笙玉晚上去厨房取晚膳就能感觉得到。 “夫人,还是你厉害,你一出手她们都消停了。” 安以绣伸手在笙玉额前点了一下,就像是在教训小孩子:“反正我恶名在外,他们如果欺负你,你就仗着我的势教训她们,无需忍着,我的人,从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笙玉摇头:“可是那样,那她们就会说更多你的坏话了。”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看了笙玉这么多年还没有学明白:“就算你忍着,她们就能对你高看一眼,并不会?她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倘若你不回击,她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更不会因为你处处忍让而对你和颜悦色,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听安以绣这么一说,笙玉只觉得茅塞顿开,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再次去了厨房。 回来的时候,笙玉兴奋不已:“夫人,你说的果然有理,我变凶了之后,念儿反而跑过来帮我端茶递水了,这是我做的八宝鸭和雪莲糯米饭,你尝尝,这个要趁热吃,王爷还在外面和十二练武,我现在去叫他进来。” 等笙玉离开,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里蹦了出来,小鼻子在八宝鸭和雪莲糯米饭上嗅了嗅,非常人性化的挑起了嘴角,冷笑一声:“你这个小丫鬟还是太嫩了点。” 安以绣停下要夹菜的动作:“怎么了?” 小怪物小爪子在八宝鸭的肚子上点了一下:“这个菜……里面被塞了剧毒,只要筷子沾上一点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而且根本就查不出原因,啧啧啧,可真是有够毒的。” “噢?”安以绣把筷子放下,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八宝鸭。 笙玉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光是看这绝对是一道美味佳肴,可听小怪物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这美味佳肴可望而不可即。 她知道,笙玉绝对不可能做菜的时候下毒害她,但她又告诉她这八宝鸭是她亲手做的,问题出在哪儿呢? 见安以绣不吃了,小怪物一口咬上八宝鸭的脖子,狼吞虎咽起来:“既然你不吃了,那就把这鸭子让给我吃吧,闻着确实还挺香的。” “敢情你是为了自己吃这鸭子,特意编的谎话?”安以绣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怪物停下咬鸭脖子的嘴,大大的圆眼睛在她身上上下的滴溜一圈:“什么呀?难道你觉得我还会骗你不成?我没骗你,这里面真的有剧毒,只不过你不怕毒可以吃罢了,但是你男人没那个体质,他可是吃不了的,所以我这也算是帮你分担了,免得食物浪费了多不好啊。” 一边说着小怪物一边咬下的鸭子头,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嚼了两下,吃的它满嘴白毛都油腻腻起来。 安以绣在听说被下毒后确实没了吃饭的胃口,眼神微眯:看来那个有异心的人行动了。 第872章 幕后主使 第872章 幕后主使 当听说自己做的八宝鸭里面被人加了吃下一点就会死的剧毒时,笙玉大惊失色,急忙上上下下的打量安以绣:“夫人,你刚刚没有吃那个八宝鸭吧?” 见安以绣摇头,她这提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下来,双手捏着衣角在房里来回走动,一边回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就是念儿过来帮我了……” 这么说着,笙玉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双手:“念儿!” 安以绣颔首:“是,她有问题。” 笙玉当下义愤填膺的要去找念儿算账,被安以绣一手拦了下来:“不用你去,这事交给我吧。” 笙玉觉得自己帮不上忙,有些闷闷不乐:“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啊?什么忙都不能帮你……” 这么说着,笙玉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行了,不用想这么多,只是我出面能让事情解决得更快一点,你替我看好肉肉团团就行了。” 既然已经确定是念儿下的毒,那有两个方向,第一可能是念儿本身想报复她,第二是彩妹,或许是彩妹指示念儿这么做,不论是谁这么做,只要她去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真相。 在调查的过程中,她听到了一些比较有意思的话。 “怎么样,我让你放在她饭里的药你都放进去了吗?”是彩妹的声音。 念儿回答:“回彩姑娘,我都已经照你说的办了,特意在碗边也抹上了一些,只要她的筷子沾上了,一定会中毒而亡。” 安以绣勾了勾唇,真不知道该说里面的人天真,还是说她们没有常识。 她们给她下毒,难道事先没有调查过她的体质是百毒不侵的吗? 里面的话还在继续。 “彩姑娘,那个毒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彩妹似乎很是得意的哼了一声:“那是当然,欧池给我的,欧家老一辈人里除了欧牧就是欧池最厉害,他告诉我那个毒入口封喉,并且还会死的悄无声息,应该不是作假,就算是假的也无妨,总归是能让她身体有所损伤,这样我都心满意足了。” “彩姑娘英明。” 接着想起了恋儿和彩妹带着阴谋的笑声。 安以绣没想到这次过来真的能从她们嘴里得知幕后主使人的消息,既然知道是谁要下毒害她,她自然得去找那个处心积虑要让她死的人好好聊聊,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做的这么多无用功么? 给了彩妹毒药的欧池正在房内等着安以绣突然暴毙的好消息,看得出他心情很是愉悦,似乎觉得这件事不会有差池。 安以绣站在房顶上看着坐在桌前细细品着天山雪茶的欧池,不知道是该说他高兴得太早呢,还是为他即将逝去的生命感到惋惜呢? 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声,欧池急忙向声源处看了一眼。 声音是安以绣故意发出来的,在欧池关注到他这边的情况后,从半开的窗外飞了进去,她身着白裙,风吹过衣袂飘飘,尤其是带着一丝阴森颤音,更显吓人。 “欧主事,还我命来……” 第873章 强词夺理 第873章 强词夺理 当听到安以绣这么说之后,欧池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身子,手指颤颤的指向安以绣:“你干什么?我从来没有害过你的命,你赶紧离开!” 安以绣发出一声轻笑,步步逼近他:“是么?欧主事?你真的不想要我的命么?” 安以绣已经在进来之前就把自己的造型弄成了蓬头垢面的状态,长长的黑发遮挡在自己面前,低着头伸出双手,看着就像是上吊而死的女鬼,欧池内心有鬼,自然是被她这样的造型吓的不轻:“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我告诉你,我是不怕你的!”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不怕她,欧池随手拿过手边的茶杯直直的掷向她。 早在欧池有掷茶杯的动作时,安以绣就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脚步轻移,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带着滚烫茶水的茶杯,就连一滴热茶都没有溅到她身上。 她压低了声音,轻笑道:“欧主事,你这是在做什么呢?难道你忘了我已经是一抹游魂,你觉得这些东西真的能伤害到我么?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听安以绣故弄玄虚的说法,欧池更是觉得安以绣此刻已经死了,是过来向他索命的,吓得牙关紧咬,安以绣甚至可以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你别以为你这个样子就能吓唬到我,我告诉你,我们欧家是有法师的,等我明天就去找法师把你给收了,把你关在桃木剑,压在阴森的地下,让你永世都不能轮回!” 这么说欧池只觉得内心多了几份安慰,越说越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伸手对着安以绣指了指,颤颤微微地起身就要往门口跑:“我告诉你不用等到明天,我今天晚上就叫他们过来收了你!你有本事你别跑,你就在这里等着!” 安以绣嘴角发出一丝嘲笑之声,一个身形闪到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怎么是怕你一个人打不过我,所以想去叫帮手过来吗?你觉得我傻到这个份上还怎么做欧家家主?” 欧池被安以绣突然行动吓得后退了几步撞到墙上,整个脊背用力的抵在墙面上:“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反正你是鬼,你还怕什么……” 看欧池吓得声音都变颤,安以绣红唇更是上扬几分:“所以,你让彩妹下毒害我死,至今都没有任何的悔过之意吗?” 欧池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我,我凭什么要有悔过之意?你从外面来了欧家,一过来就要占领欧家家主的位置,你本来就该死,我这是在为欧家除害!欧家人感谢我还来不及,你说说,我为何要后悔?”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既然你如今已经死了,那你就不该再把心思花在报复谁身上,你应该赶紧找阴曹地府投胎去,最好祝你来世投生一个好人家,这是我对你最后的祝福。” “嗯……说的似乎挺对,那……就把这句话原数奉还给你吧。” 第874章 你会怎么选择? 第874章 你会怎么选择? 欧池还没会意过来就发现自己脖子一疼,温热的血洒在脚面上,他瞪大了一双眼看着安以绣,嘴巴蠕动,伸手指着安以绣:“你……你……” 不等他将这句话说完,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彻底没有了声息。 对于这种想要自己命的人,安以绣从来不会手软。 她把染血的匕首在欧池衣服上擦拭干净收入刀鞘,往屋外看了一眼,声音淡淡的说:“别躲了,出来吧。” 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被发现,欧顺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慢悠悠的从柱子之后走了出来。 刚才她就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但她并没有想着先把人赶走再对欧池下手,看见就看见了,没什么大不了。 欧池到底是欧顺的爷爷,他眼里噙着泪水,声音有些哽咽的看着她:“就算你是准家主,也不能这样滥杀无辜……” 安以绣嗤笑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逼近欧顺,盯着他的双眼轻声说:“我滥杀无辜?那你知不知道在我杀无辜之前他对我做了什么?” 欧顺懵了一样的摇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滴滴坠到地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杀了他?” 安以绣提了一口气,索性换个方向和他讲:“好,那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人要杀你,你是会在那个人要杀你之前动手,还是等着自己被别人杀掉?” 没想到安以绣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欧顺愣了一下,仔细的思考了一阵才小声回答:“我……我不知道。” 安以绣直截了当的戳破了他的小心思:“不,你并不是不知道,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你说,如果有人要杀你,你一定会先一步下手。” “就如同你一样,你爷爷欧池要杀我,我难道应该伸着脖子,等他来毒杀我么?如果他没有对我起杀心,那他如今也不会得到这个结果,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他咎由自取。” 安以绣不想和他说太多,大步离去。 欧顺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想到她刚刚对他说的话,再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悄无声息的欧池,他慢慢的蹲了下来:“爷爷,我想为你报仇,可是我又觉得她说的很对……爷爷,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处理了欧池回去,沐渊白已经在房里看兵书了,看到她进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兵书冲她招手:“回来了?冷不冷?” 安以绣走到他身边。 他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眼:“出去做什么了?” 虽然刚才解决欧池并没有把他的血溅到自己身上,但她身上还是带着一股隐隐的血腥味,作为征战沙场的北平王哪能察觉不到这一点。 安以绣没有对他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刚才发生的经过:“……算是解决了一个大患,就是明天还得再想点措辞。” 欧池到底是欧家的主事,被她一匕首杀了到底是得找个说法告知欧家人。 沐渊白桃花眼微沉,在安以绣头上摸了摸:“不用担心,有我在,敢伤你的人,一刀毙命便宜他了。” 第875章 杀欧池的凶手 第875章 杀欧池的凶手 第二天,安以绣就听到欧家上下在流传一件事。 她偷偷蹲在旁边听了一下墙角,正好听到有人在谈论昨天欧池死亡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欧主事昨天被人杀死了,就死在他的院子里。” “哦,你说的这件事,这件事我也听到了,我还看到欧顺少爷哭得可伤心了,真是天可怜见的。” “那你知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欧主事怎么无缘无故就被人杀死在院子里了呢?这件事情有点非比寻常啊。” 另外一个丫头伸手捂在自己嘴前,故作神秘的小声说:“这件事情也是我听别人说的,你可别到处乱传啊。” 另一个丫头自然是连连点头称是:“我知道的,到底有什么隐情你偷偷告诉我就行,我绝对不会告诉第2个人。” 听这个丫鬟答应另外一个丫鬟开始讲述她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事:“我听说丫是北平王杀了欧主事。” 只听到响起了一阵惊诧的吸气声:“天啊,是北平王杀死的欧主事?这太不可思议了吧,北平王和欧主事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杀死欧主事?” “我听说是欧主事想要下毒害咱们那个准家主,结果被北平王发现了,怒发冲冠为红颜,所以北平王一怒之下就去了欧主事的院子,一刀将欧主事给杀了。” “原来是这个样子,这么说的话,那就是欧主事有问题了,如果他不下毒害准家主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话是这么说的,可欧主事到底是一条人命,这么做到底还是过了点,行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反正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是是是,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你就放心吧。” 结果安以绣看到那个发誓不会将此事外传的丫鬟,转头就告诉了另外一个和她玩的好的丫鬟。 因为这些丫鬟们的口口相传,很快,北平王杀了欧主事的秘密就传遍了整个欧家。 欧牧作为欧家还没卸任的家主,自然是第一时间了解情况。 欧池是欧家的主事,他突然被人杀死自然不是小事,不可能轻轻揭过。 当欧牧那边派欧子绪过来问她情况时,安以绣准备跟他去找欧牧解释清楚原因,沐渊白却先一步拉住她的胳膊。 “娘子,一会儿有什么尽管把事情推在我身上,我已经让他们把话放出去了,这个恶名我替你担着。” 原来之前那两个丫鬟说的流言是沐渊白自己找人放出去的,这又是何苦? “王爷,真没必要这样,是我做的事,就是我做的事,无需你替我担着,更何况这件事我也立得住脚。” 虽说这件事她做的没错,但是从理论上讲,虽然欧池想要杀她,但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欧池,因为这件事而丢命,舆论是向着欧池的人肯定更多,而且欧家还有不少不服她这个准家主,他们肯定会借此机会闹事。 见安以绣不想拿他做借口,沐渊白直接牵起她的手:“走,我陪你一起。” 第876章 解释缘由 第876章 解释缘由 欧牧身体不大好,躺在榻上神情奄奄,看到沐渊白牵着安以绣进来,他咳咳了几声反手撑着床榻就要坐起来。 看欧牧颤颤巍巍的模样,沐渊白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胳膊,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他这才舒了一口气靠了上去。 摇了摇头,欧牧自叹了一声:“哎,老了,身子就是不太中用了……” 欧子绪在旁边接了一句话:“谁说的,爷爷明明还很年轻,会好的。” 虽然欧子绪知道欧牧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还是下意识安慰了这么一句。 欧牧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快别这么说了,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我自己都知道,更何况你这小子的医术还不如我,你能有我懂么?” 欧牧本身也不想和欧子绪争论这件事,把目光转向安以绣,冲她招了招手道:“绣丫头啊,你过来,听说欧池是被北平王杀的?” 沐渊白点头承认:“是。” 欧牧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望着沐渊白苦笑了一声:“你倒是个好心的,居然主动替绣丫头把这件事情担下来,绣丫头找了你是她的福分啊。” 听欧牧这么说,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果然他看向安以绣询问:“绣丫头,你告诉我,欧池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想要个真实的回答,虽然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可是我脑子还没有糊涂到那个份上。” 欧牧虽然年迈,但那双眼睛却如鹰隼一般看着安以绣,仿佛是看透了世间万物一样,让安以绣起不出和他说谎的心思。 见沐渊白还要替自己扛罪名,安以绣冲他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晃了一下:“是,是我杀的。” 听安以绣如此理直气壮的承认,欧牧脸上并没有表露出震惊的神态,嘴角带着淡笑,看起来是那般的笃定,看来他只是为了要她一个真实的回答。 “绣丫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么?” “外祖,之前你让我查找欧家那个异心人,我已经查到了,那个人就是欧池。”安以绣顿了一下继续说:“至于证据,我这边也有,他要下毒暗杀我,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安以绣说着从袖袋之中拿出了一个小布包递给欧牧。 欧牧带着枯皮的老手一点点打开那个布包,里面露出了一个被啃掉了肉的鸭骨头…… 欧牧抬头看着安以绣:“这是……什么骨头?” “这是我的婢女给我做的八宝鸭,里面被人下了剧毒,给毒的人就是欧池,通过彩妹婢女念儿的手,下在了八宝鸭里,至于下的是什么毒,我对这方面并没有多深的造诣,还请外祖让人检查一下。” 在到欧牧这边时安以绣就知道他要问这件事,把小怪物那边吃剩下来的鸭骨头带了一点放在布包里,果真派上了用场。 听安以绣这么说,欧牧看了欧子绪一眼:“子绪你去查查这是什么毒。” 欧子绪把那鸭骨头拿走闻了闻,过了一会儿他面色巨变。 看来,他那边已经有了结论。 第880章 喝下去了,呕… 第880章 喝下去了,呕… 回到院子,让小怪物感兴趣的一面终于到来。 怕安以绣忘记,它一个劲在她耳边念叨:“喂喂喂,别忘了让他们喝绿叶菌汁啊,那可是好东西,早一天让他们喝下去也能早一天杜绝他们被人下毒的可能。” 安以绣睨了小怪物一眼:“让他们喝绿叶菌的汁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兴奋的呀,这么着急干什么?” 小怪物用干笑掩饰住自己此刻的激动,结结巴巴解释:“对呀,我我为什么要激动啊?我,我这是为他们着想呢,就是想让他们早点喝嘛。” 好吧,真实原因它是绝对不会说的,它就是有点点恶趣味,想看他们喝它的尿罢了。 绿叶菌打成汁有一股清香的薄荷味,倒是挺好闻的。 安以绣拿出匕首在手腕上割了一道,挤入鲜血滴在盛有油绿色绿叶菌汁的陶瓷碗内。 鲜血的颜色与绿叶菌汁形成了非常强烈的对比。 小怪物小鼻子在安以绣的伤口上用力的嗅了一下,伸出小舌头在她伤口上舔湿了一口鲜血,咧起嘴角极为享受的模样:“好好喝~” 看到这个样子的小怪物,安以绣严重怀疑小怪物是不是想找这个借口喝几口她的血? “赶紧的干正事。” 安以绣伸手在小怪物毛茸茸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小怪物一个机灵回神,蹦到桌上准备对着碗口撒尿。 看到安以绣直盯盯的看着它,它的脸顿时臊红无比,粗着嗓子对她龇牙咧嘴道:“你你你,你把头转过去不要看我!你尿尿我从来都不会偷看,我尿尿,你凭什么这个样子看着我?扭头扭头,不准看,我可是有尊严的!” 为了维护小怪物的尊严,安以绣配合的转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小怪物嘿嘿笑了两声跳到安以绣肩上:“好了好了,都弄好了,赶紧把这个端给他们喝吧,嘿嘿嘿。” 当安以绣端着两碗绿油油带着点褐色的不明液体过来时,沐渊白突然觉得似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家伙,你手上端的是什么东西?” 小怪物停在安以绣肩头,满脸得瑟的摇头晃脑:“好东西,这是好东西,一会你一定要虔诚的把这一碗东西给喝下去。” 沐渊白忽略小怪物的唧唧歪歪,看着被安以绣抵到面前的碗,止不住往后挪了挪屁股。 安以绣坐在沐渊白身边,看他那副想嫌弃又不好直说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没事,喝吧,喝了这个以后,再也不怕有人下毒害你了。” 看到小怪物几乎要裂到头顶上的嘴巴角,沐渊白大致猜到了碗里面的原材料:“有小怪物的尿?” 不是疑问,是肯定,他已经闻到了一股子的尿骚味儿。 小怪物不满的抗议:“什么尿?说的那么庸俗,那是人们趋之若鹜的秘药好么?” 看着安以绣期待的眼神,沐渊白端过碗仰头一口把里面的液体喝了个精光,脸上表情五味杂陈,好几次憋不住想干呕出来…… 第881章 孔融让梨 第881章 孔融让梨 小怪物看到沐渊白这个样子,急忙在旁边跳着叫道:“喂喂喂,你现在这是干什么呢?好不容易喝下去的东西就要吐出来么?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么金贵呀?别人就算是有千金也买不到的秘药,你居然要把它给吐了,赶紧给我吞回去!” 沐渊白没有说话,最终算是强忍着把那碗绿色的液体吞下肚,嘴里是一股辣刺刺的味道,让人回味悠长…… 看到安以绣幸灾乐祸轻笑,沐渊白桃花眼微微眯起,身子倾斜靠近她,一字一句,带着点魅惑的语调问:“娘子,说起来咱们夫妻是不是应该同甘共苦?”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内心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身子往后靠了靠,拉开和他的距离笑道:“同甘共苦确实没错,但是……唔……” 不等安以绣把话说完,沐渊白已经堵上了她的唇。 一股弥漫着各种屎臭味儿和血腥味儿的怪味充斥口腔,偏偏沐渊白紧紧的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逃。 小怪物在旁边嫌弃的啧了一声,往旁边跳了一步,屁股对着他们说:“我要举报你们,天天在我这个单身圣兽面前秀恩爱,太恶心人了吧?搞不明白的还以为你们在吃什么多香美的东西呢,只有我这个弄得清情况的知道你们嘴里是一股尿骚味儿,啧啧啧。” 小怪物的声音在此刻已经沦为了旁白音。 一番浅尝即止之后,沐渊白松开安以绣,桃花眼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为夫很满意娘子同甘共苦,晚上给你奖励。” 至于奖励是什么,从他上勾着的嘴角安以绣已经看出他要说的话。 看来晚上又得腰酸背痛了。 剩下一碗绿叶菌的汁分给肉肉和团团两人共享。 让小孩子喝下这种味道令人难以接受的东西显然比让沐渊白喝下去要困难得多。 刚刚闻到味儿,团团就挥舞着藕节般的小手大叫着不要不要,圆圆嘟嘟的小身子一个劲往后缩,甚至特别机智的推了肉肉一把,指着肉肉和安以绣说:“娘亲,让哥哥吃,好东西要让哥哥先吃,这个叫孔融让梨。” 孔融让梨是安以绣曾经和他们讲的小典故,没想到团听是听进去了,却用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人家是把好东西让给弟弟,他这是把难吃的东西让给哥哥,能一样吗? 肉肉相对有些小聪明的团团来说要老实许多,纵然不想喝味道闻着像屎一样的奇怪液体,还是皱着鼻子喝了一大半。 做完表率,他皱着一张小脸对团团说:“弟弟,我喝过了,你喝。” 团团见逃不过喝这奇怪的东西,使出大哭的撒手锏,却没想到沐渊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下意识,团团就是很怕沐渊白,也不敢再闹,抢过安以绣手里的碗,一口气把里面的东西倒入嘴里。 “呕……” “吞下去。”沐渊白淡淡说了三个字,团团憋住想吐的欲望,可怜兮兮把喉咙里的东西吞下去,小声抱怨:“爹爹凶!” 第882章 令人回味…… 第882章 令人回味…… 不知道他们喝下绿叶菌汁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安以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们。 发现不论是肉肉团团还是沐渊白都没有任何不适,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小怪物在旁边说:“喝这个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很大的影响的,毕竟这是好东西,怎么会有副作用呢?” 小怪物话音刚落沐渊白,眉头就微微皱起,抬起左手似乎身体出现了异样。 察觉到他表情不对,安以绣第一时间把他的手拉了过去,撩起袖子看到他左手皮肤下层有东西在止不住的扭动,似乎是他体内的蛊虫。 沐渊白试图抽回手安慰她道:“没事,不用看了。” 安以绣抓着他胳膊不让他把手拿开,她发现他手上向手臂上延伸的红黑色脉络居然逐渐有淡化的痕迹,而他皮肤下的蛊虫似乎也扭动的更厉害了,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看到沐渊白的手突然出现了这种变故,小怪物也好奇的伸出脑袋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顿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说你们在这里紧张什么呢?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手上那个蛊虫应该是喝了绿叶菌汁,所以绿叶菌汁发挥了作用,现在蛊虫正在抗衡绿叶菌汁的药效,你喝下去了这个绿叶菌汁的药效来看,那个蛊虫应该抵挡不了太久,你们这个叫什么?叫无心插柳柳成荫是吧?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那你们说说要怎么感谢我呢?我也不要什么贵重的物品,就离开欧家之后,多给我找几个天灵地宝吧,这个条件应该不过分吧?” 小怪物在旁边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大堆,最后以沉默就是答应为由,强制让他们答应给它找天灵地宝。 不管怎么说,沐渊白身上的蛊毒解了,安以绣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不管小怪物怎么狮子大开口,她都不会觉得过分,毕竟小怪物确实有功。 “说起来喝了这个绿叶菌汁以后,他们之前身体有什么病症啊,毒素啊,都会被绿叶菌汁给清除出来,不过第二天拉的屎肯定会很臭很臭,毕竟都是身体里的毒素嘛,也不可能会是什么香喷喷的味道。” 果然不出小怪物所料,第2天茅厕里回荡着一股令人记忆深刻的臭味,安以绣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个令人觉得酸爽无比的味道,一连好几天他们都没有怎么吃下饭,毕竟闻着这臭味根本就没有食欲。 就连在几百米之外的欧少天都闻到了味道,赶了过来:“妹妹,你们这边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烧坏了?是不需要我帮忙?” 小怪物哈哈大笑着在欧少天面前手舞足蹈:“哪是什么东西烧坏了,明明是他们拉的屎太臭了,这个味道估计过几天才能散吧,忍几天就好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欧家人都活在让人回味悠长的臭味中,甚至有人被臭晕送去急救。 等这阵子臭味彻底过去之后,也到了安以绣正式成为欧家家主的那一天。 第883章 家主移交仪式 第883章 家主移交仪式 欧牧早就让欧家人准备好了移交家主之位需要用的东西,所有人到点在欧家祖祠集合。 下面人头攒动,想着一会儿就要开始的家主移交仪式,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难道老爷子真的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吗?我还是觉得让北平王妃当这个家主不是太妥,毕竟她上次眼也不眨的很就杀了欧主事,这种人太过心狠手辣,倘若以后欧家人惹到了她,那她岂不是要对我们欧家人痛下杀手?” “行了,这件事你就不要总拿出来讲了,如果有人要杀你,你会站着让他杀吗?换位思考一下吧,北平王妃也是迫于无奈,今天是家主之位移交仪式,这件事已经不可能再有变故了就接受吧,至少我们的新任家主美若天仙,就算是看着也赏心悦目。” 美若天仙? 彩妹在旁边勾起唇角,冷嗤了一声:“也就是老家主被她忽悠了,才会决定把家主之位传给她,不然以欧顺,欧子绪的能力,谁不能带领欧家呀?欧琳你说是不是?” 欧琳面色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起来她当初觉得这个堂姐并不能胜任欧家家主的位置,虽然他没有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但她总觉得老家主认定的事应该不会看走眼。 彩妹不是欧家人,却一个劲的在这儿挑拨离间,这点让她不太认同,总感觉彩妹似乎变了,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 几天不见,欧牧的身子似乎比以前更差了,就算站起来都需要欧子绪和欧顺在旁边搀扶着,走路颤颤巍巍,就像一个已经油尽灯枯的老者。 “来,绣丫头过来吧。” 欧牧朝安以绣招了招手,就是这招手的动作,仿佛都耗尽了他大半的力气,颇有些虚弱的大喘了几口气。 等安以绣站到他身边时,欧牧满意的点了点头,哆哆嗦嗦的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印鉴:“来,绣丫头,把这个拿好了,这个是欧家的传世之宝,可千万不能给丢咯。” 安以绣看了一下口中欧牧说的,欧家传世之宝,一个大概只有婴儿半个手掌大小的四方盒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还有一把指甲盖大小的小铜锁,没有钥匙。 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欧牧也没有告诉她。 “从现在开始,我把欧家家主的位置传给绣丫头,我知道你们有人不服她,认为她年纪太轻,又不是在欧家长大,我现在再次和你们强调,我为什么要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她,因为她是欧家的圣女,只有她才有资格带领欧家走向繁荣,只有她才能让欧家重新现世,多的我就不说了,你们以后自然会明白我今天说的这番话,如果你们不想一直待在这座雪山里做井底之蛙,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听从绣丫头的安排,毕竟她是家主,她有任何权力处置不服从管理的人,不论她怎么做,我都会支持她。” “咳咳咳,而且,我的身体也不太行了,我不想看到欧家再有矛盾……” 第884章 最好认清事实 第884章 最好认清事实 所有欧家人都没有说话,只在下面静静的听着,有些人被欧牧的一番话语说动,神色有些动容。 是啊,他们确实应该听老家主的话,更应该相信老家主看人的眼光,老家主带领欧家这么多年,总不可能年纪越大越看不准人了吧。 但还有小部分的人认为,欧牧确实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老眼昏花才决定让安以绣掌管整个欧家,心中自然是不服的。 但不论怎么说,心中不服的人始终是少数,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不服,他们也只能把这种不满憋在心里,毕竟有欧家家主印的才有话语权,他们这些寻常人等,听上面的命令就好了。 “绣丫头,你呢,就不要管他们的看法,你只用相信外祖的眼光是最对的,外祖相信你一定能带领整个欧家走向繁荣昌盛,这副担子原本就不该归你扛着,只因为你有欧家圣女血脉,所以你不得不担起这份重任,哎……” 说了这么多的话,欧牧突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气短的往后倒退了两步,要不是欧顺和欧子绪紧紧的搀扶着他,只怕他这会儿已经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欧顺在旁边安抚他道:“家主,你说了这么多的话,还回去休息一会儿了。” 欧牧不认同的摆了摆手,哪怕此刻已经气虚到没有力气讲话,也要断断续续的纠正欧顺刚刚说的话:“不要叫我家主……我现在已经不,不是家主了……现在的家主……是绣,绣丫头。” 怕欧牧一口气抽不上来就此嗝屁,欧顺急忙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道:“是的,现在的家主已经是以绣了,您去休息么?” 欧牧主要的事情已经宣布完毕,卸下了身上这副重担,也没什么其他的话好说,何况他现在确实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其他的话了,轻轻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说了,让绣丫头,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和他们说说吧……” 看着欧子绪和欧顺把欧牧搀扶回去,直到他们消失在她视线中,安以绣,顿时收起脸上的笑意,板着一张脸,杏眸在下方扫视一圈,每个人的表情都映入她眼中,有质疑,有顺从,也有看好戏的神色。 安以绣红唇微勾,双手负在背后站在台上,气势顿开,宛若睥睨一切。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服我,但事已至此,你们就算不服,也没有任何抗议的权利,劝你们最好早点认清事实。” “再和你们讲一句实话吧,之所以答应做欧家家主,是外祖的心愿,不然谁想接受你们这个烂摊子?最好都消停点,不要让我动用特殊手段。” 彩妹在下面哼了一声,大声道:“你别把漂亮话说的这么好听,如果不是你想要这个家主之位,你现在就把这个家主之位让给欧顺哥哥或者子绪哥哥啊,只要你把这个家主之位让出来,我就相信你说的这一切,不然你说一切都是空话。” 第885章 爹爹救我 第885章 爹爹救我 听彩妹这么说,安以绣怒气反笑,目光淡淡看着她,一字一句讽刺:“你相不相信关我屁事?” 没想到安以绣居然这么粗鲁的怼自己,彩妹顿时气得倒抽了一口气,伸手指着安以绣叫道:“亏你还是欧家的新任家主呢,听你讲的这番话就是个粗胚!” 欧少天也在人群之中,听到彩妹这么说,第一个不服冲了出来,举着拳头就挥上彩妹的脸,嘴里一个劲的维护安以绣:“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我妹妹?” 彩妹被欧少天猛然这么打了一拳,顿时懵在原地,伸手护住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欧少天,眼泪瞬间溢满眼眶,楚楚动人的哭了起来:“你,你居然打我,你是不是个男人呀?居然欺负我这个弱女子……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欧家人就这么看着他欺负我么?” 欧少天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见彩妹越哭越凶,顿时皱起眉头,第二拳就要接着挥到她脸上:“欺负我妹妹,打你都是轻的!” 想到还有一些欧家人看不惯安以绣做家主,欧少天索性一个蹦跳来到台子上,和安以绣并肩而立,伸手高高举起,挥了挥他握成拳的右手,宣告主权的看着下方的欧家人:“我告诉你们,任何人都别想欺负我妹妹,否则就像她一样的下场,看我不打服你们!” 欧少天一副气势汹汹,要以拳头平天下的气势让安以绣觉得有几分暖心,虽然欧少天这种做法有点强势,但不可否认,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不得不说,有哥哥关心的真的是莫大的幸运。 看见欧少天在台上气势顿开,肉肉和团团也在下面替她加油鼓劲,细嫩的小嗓子大声叫着:“娘亲最棒,娘亲最厉害!” 好家伙,居然还来了几个亲友团在下面呐喊助威了。 不过这两个亲友团实在是可爱至极,瞬间收获了一大批迷哥迷姐。 某些对安以绣当家主表示不满的欧家人在看到肉肉团团后,当下表示,管他谁当家主,都没有面前这两个可爱的小孩子来的有趣。 于是,接下来几天,有不少欧家人在安以绣和沐渊白的房前晃荡,试图和那两个可爱的小娃娃搭上几句话。 欧琳也跟着大部队过去,站在旁边看着如粉雕玉砌的肉肉和团团两眼冒星星:“天啊,他们简直是太可爱了……好想捏捏他们的脸啊……” 这么想着,欧琳也确实这么做了。 捏上肉肉的脸后,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脸不满的看着她,在她刚刚碰上团团的脸后,团团顿时嗷的一声扯开嗓子哭了起来:“啊啊啊啊!爹爹!救我!不要碰我!坏女人!” 对于外面大叫的动静,沐渊白表示:是时候让孩子们出去历练一下,而且,那臭小子背地里嘀咕他的话他可还记着,恶人自有恶人磨,只有让他感受到外面对他的足够的恶意,才能明白他的爹爹对他有多好。 第886章 老家主去了 第886章 老家主去了 因为欧牧一席话,有一小部分人对安以绣改变了看法,也算是一个好的转折吧。 只是最近欧牧的身子越来越差,似乎已经到了只能卧床养病的地步,就连开口说话都极为艰难。 安以绣再次去了欧牧的院子,欧子绪依然在尽心尽力的照顾欧牧,看到安以绣过来,和她打了一声招呼:“绣绣妹妹,你来了?” “外祖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个问题一直哽在安以绣心里,总觉得欧牧突然病倒实在有些不太对劲,似乎是从她醒了之后就传开了欧牧身子不行的消息。 欧子绪回头看了欧牧一眼,见他闭着眼,呼吸均匀,似乎刚刚入睡,冲安以绣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他出来说话。 走到院子外欧子绪才小声说:“我也不知道老家主为什么突然这个样子了?应该就是所谓的病来如山倒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记得我当初进忠义堂之前,他身子骨还很硬郎。” 欧子绪摇了摇头,因为不知道欧牧的病因有些沮丧:“好像就是在你进忠义堂之后的一天开始,他就有些不太行了,但那个时候只是出现了一些征兆,并没有像现在这么严重,他勉强可以支撑起大局,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个样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总觉得欧牧突然大病的原因和她有关。 在院子外等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欧牧的咳嗽声,欧子绪急忙跑了进去,给欧牧端茶递水:“您赶紧喝点水。” 欧牧咳嗽了两声,在欧子绪的帮助下,慢慢的坐了起来,一双眼定在安以绣身上,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有话要讲。 安以绣来到欧牧身边弯下身:“外祖,您要说什么?” “啊……绣……欧家……你,了……” 欧牧说话断断续续,只能从他说的这几个字里猜出他大概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应该想把欧家托付给她。 安以绣当下应允:“外祖,你放心,我会带领欧家走出这里,让欧家重新现世。” 欧牧没有多余的心力说话,眼中流露出期望的费力点头,嘴巴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其他话。 看到他这副样子,安以绣不想让他浪费精力说话:“外祖,你好好休息,你想说的话我都懂。” 欧牧瞌上眼,动了动手臂,示意安以绣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叮嘱欧子绪好好照顾欧牧,安以绣回到她的院子。 原本以为欧牧的身体虽然虚弱却还能撑一段时间,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哭声。 派卫十二出去问情况才知道出事了:“王妃,听说欧老爷子……去了……” 什么?外祖去世了? 明明白天还在和她说话的呀。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一人抱了一个小子匆匆赶了过去。 院子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大堆欧家人,看到安以绣过来,想到他是欧家的现任家主,他们纷纷向两旁退,让出一条通道供她进去。 第887章 老家主葬礼 第887章 老家主葬礼 进入室内只看到欧子绪和欧顺分别趴在欧牧的床边,欧子绪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小小的水蜜桃,看得出来是哭的太过,导致眼睛肿起。 看到安以绣进来,欧子绪往旁边让了让,带着哭腔说:“家主,你,你来了……老家主……已经去了,呜呜呜……” 安以绣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老者,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短短的几天,外祖就去了,她以为他还可以再撑一段时间的。 相比欧子绪的悲伤,欧顺的情绪要稳定许多,只是他面色不太好看,看得出是把悲伤全部掩埋在心底。 一时之间,欧家上上下下齐哀。 原本就因为在雪山上四处都是皑皑的白雪,加上欧牧的逝世,四处都挂上白绫,寒风吹过,白绫四处飘散,更添几分悲寂。 肉肉和团团也感受到这种令人心情压抑的悲伤,知道是他们的曾外祖去世了,一个两个都成了小哭包。 尤其是团团,哭的小巧玲珑的鼻头通通红,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挡在脸上使劲揉搓自己眼里的泪水:“娘亲,什么时候死了?那是说他以后都不会和我讲话了吗?” 安以绣揉了揉团团的脑袋,颔首:“是啊,你们的曾外祖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也都不会回来了。” 团团顿时大哭起来:“虽然他很坏,上次要拿针扎我,但是他是我的曾外祖,我还是不希望他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要回来,我想要他回来,娘亲,我想跟他说我原谅他了……他不是大坏蛋……” 小孩子的心思都极为纯真,被人哄两下就能重新展开笑脸,在他们的观念里,不会有真正的坏人,听说曾外祖出事,原本还掺杂着一丝厌恶的心情,在这一刻瞬间释然。 肉肉和欧牧的接触并不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团团哭他也想哭。 因为欧牧在欧家具有极大的威信,他的葬礼异常隆重。 所有人神情肃穆,就连彩妹和阿香婆婆也到场参与。 “爷爷,您走好,您放心,我们都会听新任家主的话,让欧家发扬光大,重新现在世人眼中。” “爷爷……” “外祖……” 看着欧牧躺在棺材里,安以绣眼神坚定,对着他发誓:“外祖,你放心,我会带领欧家迁移到西凉。” 悲伤的情绪一直笼罩在欧家的时候就没有散去,直到十天以后,安以绣宣布将欧家所有人迁移至西凉的消息之后,欧家才多了几分生气。 “什么新任家主这个时候就要让我们去西凉?老家主尸骨未寒她就要这样做,她对老家主是什么样的心思?我看她根本就没有把老家主当作她的亲外祖,之所以喊老家主一声外祖,只不过是想霸占咱们这个欧家的家主之位罢了!” 少数几个依旧看不惯安以绣的欧家人这么说,似乎想掀起其他人对安以绣的不满。 听到这个反驳的声音最先是由彩妹那边传出来的,安以绣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彩妹那边又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第888章 是去是留? 第888章 是去是留? 虽然彩妹在欧家住的时间很久,也因为她的长相赢得了不少欧家少年的芳心,但安以绣长相甩了她不知道多少个天地,他说出来的这番话也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只不过是在少属对她忠情的少年心中埋下了一颗对安以绣怀疑的种子。 彩妹做的这些小手段根本就不入流,安以绣甚至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在欧牧的葬礼结束之后,安以绣再一次把所有人招集在祖祠。 “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讲话,三天后欧家所有人必须全部迁出雪山,至于不是欧家之外的人,你们想不想迁出雪山都和我无关,继续住在这儿自然是可以的。” 安以绣这句话的指向就是彩妹和阿香婆婆,听的彩妹紧咬牙关:“安以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带上我和奶奶你就直说啊,何必在这里拐弯抹角的说这些话?” 安以绣耸了耸肩冲她一笑:“我有说过这话吗?我只是说不是欧家的人决定权在你们自己,想走想留我都听从你们的意愿,若是我强制性要你跟我们一起走,那是不是又变成我强人所难了呢?” 听安以绣这么说,彩妹顿时被噎了一口气: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倘若安以绣强制性让她和奶奶一起从雪山出来,她一定会说她不是欧家人,凭什么要跟他们一起走?没想到现在就被那个女人看穿了她的意图。 “所以说不论你去不去,我都无所谓,说起来我更希望你不会去,可以减少一个麻烦。” 安以绣说的话毫不留情面,让彩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你凭什么要这个样子说?我的奶奶可是救了老家主的性命,我们是老家主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对待救命恩人?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就叫忘恩负义!” 安以绣嗤笑一声走近彩妹身边,探出身子,在彩妹耳边轻声道:“哪门子的忘恩负义?你们占着救命之恩,一直霸占着住在雪山,难道不是你们居心不良么?” 彩妹恶狠狠瞪了安以绣一眼:“我们居心不良,要不是我和奶奶把老家主救了,你还能有现在的家主职位吗?真是笑话!” 安以绣不想和彩妹做口舌之争:“所以现在你和阿香婆是怎么决定的?是跟着我们一起离开雪山,还是自己留在这儿?” 彩妹哼笑了一声:“当然是要跟着你们去了,既然我们救了老家主,就算老家主死了,父债子还,老家主是你的外祖,你理应替老家主给我们应有的待遇。” “好,那我也只说一句,既然你决定要跟我们去西凉,我不希望听到有反驳的声音,否则,你们就给我滚出西凉。” 安以绣声音冷冽,有那么一瞬间彩妹被安以绣的话彻底震住,回过神,眼底闪着冷光:哼,想让他们从西凉滚出去。别想的这么美了!她和奶奶一定会跟着他们,毕竟欧家的圣女好不容易出现了,她和奶奶住到欧家的任务才从这一刻开始… 第889章 回西凉 第889章 回西凉 西凉入境口。 一队数百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往这边靠近。 守城的士兵立刻上前将他们拦住:“把你们的通关文牒拿来。” 欧子绪看着安以绣,和她小声说:“家主,我们有通关文牒吗?” 虽然他曾经从雪山出来过,但那都是借了别人的通关文牒,偷偷混到其他大陆,他们欧家一百多个人,出过雪山的人屈指可数,怎么可能人手一本通关文牒。 “不用担心。”安以绣看向沐渊白,冲他挑了一下眉:“王爷,靠你了。” “嗯,娘子放心吧。” 守城士兵见他们一直磨磨唧唧的在旁边讲话,又不拿通关文碟,面上已经露出不悦之色。 刚刚他看着这领头的一男一女,还觉得他们气势非凡,看着就像人中龙凤,但是他们如果是人中龙凤,连一个通关文牒都拿不出来,那他们算个屁,顶多就是仗着这一副面孔唬人罢了。 想到这里,士兵皱起眉头指着他们道:“没有通关文牒就赶紧给我滚远点,不要想着混进西凉,这可不是你们这些商贾可以随意进出的地……” 话没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嗓子被接下来要说的话堵住了。 那个男人居然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在他面前。 那是……那个令牌上写着明晃晃的三个字,北平王。 这个男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凉战神北平王? 天哪,是他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有认出来这是北平的王爷,难怪他觉得王爷气宇轩昂,风流倜傥。 “参见北平王!” 守城的士兵第一个大喊着跪下来。 听到这个士兵的参拜声,其余的士兵顿时哗啦啦跪了一地。 发出一阵整齐划一的震天吼声:“参见北平王!” “起来吧。” 沐渊白收起令牌,睨了他们一眼,声音清冷:“现在本王可以进去了?” 听到沐渊白不悦的质问声,那个士兵立刻抬起手打了自己两耳光:“是卑职眼拙,没有认出王爷,请王爷赎罪。” “带路。” 沐渊白声音没有一丝一毫起伏,更让士兵觉得北平王不可得罪,立刻弓着腰身在前面带路,哪里敢追问他身后的那群人究竟有没有通关文牒。 开玩笑,这可是北平王要带进西凉的人,传闻北平王性子暴戾,一言不合就会杀人,死在他手上的人成千上万,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追问那些人的来历身份啊。 看到沐渊白带着他们大摇大摆进了西凉,西子绪冲安以绣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没想到北平王这么厉害,居然只需要露一下令牌就可以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进去,我还以为我们要被拦在门口好几天呢。” 听到欧子绪和安以绣的对话,彩妹在旁边哼了一声:“呵,他是西凉的北平王,要是这边的士兵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那他还当个什么王爷呀?” 彩妹酸溜溜的话被安以绣和西子绪一同忽略。 她只觉得无趣的撇了撇嘴,不过看向沐渊白的视线却亮堂几分:这样的人中龙凤配她才是相得益彰…… 第890章 打扰王爷好事 第890章 打扰王爷好事 沐渊白跟着士兵见了这边的太守。 太守是个瘦弱矮小的男子,身高估计只有5尺。 听闻北平王带着一众家仆经过入境口,他急忙带着一众幕僚前来参拜。 “下官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是要去向何处?” “北平。” 听沐渊白的回答,太守顿时尴尬的笑了两声应合道:“王爷您瞟我,因为被王爷您的气质折服,都傻了,您是北平王,当然是回北平了,您先来太守府,在咱们这儿稍作歇息,下官立刻让下人们给王爷准备接风宴。” 说完这话,太守急忙指示他亲信:“还不赶紧去通知后厨,让他们准备好酒好菜?” 他的亲信听到主子的吩咐,就像兔子一般迅速溜走。 沐渊白和安以绣这些天连夜赶路,也着实有些累了,沐渊白揽着安以绣的肩膀:“王妃,路途遥远你甚是辛苦,咱们先去休息。子绪,你跟着太守安排他们。” 也不管欧子绪会怎么安排其余人,沐渊白直接拉着安以绣进了房间。 刚一关门,他就把安以绣抵在墙上和她耳鬓厮磨:“娘子,为夫把他们顺利带了进来,你是不是……应该犒劳为夫。” 安以绣靠在墙上,只觉得沐渊白的发丝挠在脸上让她痒痒的,她双手搭在他肩上轻笑:“王爷想要什么犒劳?” 听见安以绣带着淡淡魅惑的声音,沐渊白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口流到下腹:“自然是……喂饱为夫。” 不等她再说话,他把她打横抱起碰到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事情正准备进行到最后一步,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发出一阵让人觉得心烦意燥的询问声:“王爷,王妃……” 听到太守的声音,沐渊白牙关紧咬,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拿过雕花床头柜上的花瓶用力压在屏风上,屏风受不住这重力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给本王,滚!” 里面传来带着狂暴的怒气声,吓得站在外面的太守骤然缩了一下脖子。 王爷怎么了?刚刚还看着挺好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发怒了?难怪说他脾气喜怒无常,王爷让他滚,他怎么敢不滚,急忙点头哈腰的认错:“下官……下……” “滚!” 又是一阵花瓶砸在地上的破碎声,太守只觉得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也不敢再说话了,急急忙忙溜走。 看到太守从沐渊白的房前灰溜溜离开,卫十二撇了撇嘴。 刚刚他都和太守说过王爷和王妃在房里,现在不适合不打扰他们,毕竟他跟了主子那么长时间,也知道主子那么猴急的拉着王妃进去是要干什么,那一定不能去打扰啊。 他可没忘记上次打扰了主子的好事被主子罚去校场跑了多少圈,但那个太守是个急功近利的家伙,他怎么拦着他也要执意闯过去,那他只好让主子发威,给太守一点颜色看看了。 看样子效果不错。 卫十二的笑容还没绽放开,他就听到里面传来沐渊白的吼声:“卫十二,给我滚过来!” 第891章 怒气冲天 第891章 怒气冲天 听到沐渊白的咆哮声,卫十二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刚刚还在旁边幸灾乐祸,这下他自己就得被主子罚了。 不敢耽搁太久,卫十二急忙小跑着来到沐渊白门前站定:“主子……有什么事?” 沐渊白快速穿好衣袍,拉开房门,露出一张写满了不悦的俊脸,桃花眼眯起,里面充斥着浓重的杀意:“你就是这么在门口守着?连一个太守都拦不住?” 卫十二低垂着脑袋,恨不得把头埋在自己胸前,小声回答:“主子……我,那个太守他非要闯进来……我觉得他是有什么急事,所以就……” “急事是么?”沐渊白狭长的桃花眼带着冰冷的笑意:“回北平后自己去塔牢领罚。” 卫十二被沐渊白的气势吓得根本没法开口说话,听他下了惩罚,他哪里敢反驳,自知理亏的应了下来:“是。” “滚!” 卫十二身子一哆嗦,急忙灰溜溜的离开:简直是太可怕了,他下次一定不能招惹到主子。 房里的安以绣听到外面沐渊白大发雷霆,拢好衣服移步到他身边,看他依旧板着脸没有消气,她在他脸上戳了一下:“王爷,你别气了,晚上补偿你。” 得了安以绣的保证,沐渊白这才觉得被败坏的心情有所安慰,揽过安以绣,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那娘子可不准反悔。” 安以绣点头:“嗯,依你。” 沐渊白扬起一抹邪笑:“走,咱们先去吃饭,晚上可是要大战一场的。” 因为被沐渊白吼了一顿,太守不敢让人催沐渊白,回到后厨正准备让厨娘晚些上菜,却听到亲信告诉他王爷已经带着王妃去正厅了,脸色很不好看,千万不能惹着他。 听亲信这么说,太守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刚刚王爷不是还让他滚么?怎么这一会儿工夫又去大厅吃饭了?果然是喜怒无常。 “你们你们,赶紧的,赶紧把饭菜准备好,这可是招待王爷,谁要是出了差错,到时候脑袋被砍了可怪不得本官。” 被太守这么一吓唬,厨娘们纷纷大惊失色,后厨内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王爷和王妃都去了正厅,太守自然不可能在后厨久留,再次叮嘱了这些厨娘一番,急忙跟着亲信跑去正厅。 只见王爷正坐在主座上慢悠悠的品茶,王妃坐在王爷身边,喝着什么都没有的热汤,光是这么看上去,似乎不像他亲信说的那么吓人。 他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弓着腰身刚走到王爷面前,就感受到王爷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直射他身。 “王爷,王妃,是……是下官莽撞了,您和王妃稍等片刻,后厨的菜马上就上来。” 沐渊白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淡淡抿了一口茶后拉着安以绣的手小声问她:“王妃饿了么?” 安以绣觉得是有些饿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沐渊白拍了拍她的肩膀,从一旁取来一支香点燃插入香炉中:“一炷香之内,四十九道菜给本王上齐。” 第892章 逗本王玩? 第892章 逗本王玩? 太守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什么?要在一炷香之内上齐49道菜,这怎么可能啊?王爷这分明就是为难他啊…… 要是沐渊白能听到太守的想法,只会冷哼一声:没错,他就是为难太守,谁让他打扰他的好事呢? 男人在好事被打扰之后难免不悦,太守只能成为被迫承受他怒气的那个人。 太守抽搐的嘴角,小心翼翼的看着沐渊白,试图和他讲道理:“王爷,一炷香之内上齐49道菜,实在是太为难下官了,可不可以宽容一阵时间?” 看到沐渊白视线扫到他身上,他把伸出了三根手指,缩成了一根:“王爷,可不可以多一炷香的时间?” 沐渊白冷哼一声:“刚才是谁让本王出来用膳的?现在告诉本王一炷香之内菜品根本上不齐,怎么?逗本王玩?” 感受到沐渊白的怒气,太守哆嗦了一下身子,不敢说话。 他哪里知道王爷过来就要赶紧用膳,正常的流程不是应该先观看一下歌舞表演,再慢慢的觥筹交错吗? “我……下官没有逗王爷,下官,下官这就让后厨加快进度,王妃饿了请先吃一点糕点。” 桌上放着许多精致的金丝描边小瓷盘,小瓷盘中摆着各色糕点,有梅花形状,花瓣形状,正方形,长方形,圆形,片状,各式各样看着确实比较诱人。 不敢在这边耽搁太长时间,太守琪急忙忙往后厨那边跑过去,丝毫不敢摆太守的官架子。 “赶紧的,让几个腿脚麻利的下人去旁边的天香阁买点大菜回来。” 还好太守的脑子不太笨,知道光靠后厨的人没有办法立刻满足沐渊白的要求,第一时间决定寻找外援。 太守府的下人顿时慌慌张张的往太守府外跑去。 听说北平王脾气暴戾无比,如果他们没有按时将49道菜品摆在王爷和王妃面前,想必王爷一定会大发雷霆让他们人头落地。 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有任何怠慢啊。 其余守在正厅的奴婢们纷纷低垂着脑袋不敢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这些下人站在旁边胆颤心惊,沐渊白看着他们就觉得没胃口,挥了挥手把他们撵了出去:“不用你们在这守着,都给本王下去吧。” 沐渊白得话让他们如临大赦,一个比一个速度快的消失在沐渊白的视线范围内。 走了这些下人,沐渊白这才散去脸上的冰霜,冲安以绣微微一笑:“娘子,饿了么,先吃些糕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一块粉红色中间镶翠玉的糕点递到安以绣嘴边。 看她张嘴在糕点上咬了一口,他把被咬过的糕点放在自己嘴边跟着被她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 眯起狭长的桃花眼无比享受的吐出两个字:“好甜。” 也不知道他这个好甜是指糕点甜还是…… “哎呀,北平王带着王妃在这边吃饭怎么不叫我们一起呢?” 一阵声音响起,只见彩妹穿着飘逸的纱裙扭着腰肢来到沐渊白身边的座位坐下,丝毫没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第893章 彩妹身死 第893章 彩妹身死 看到彩妹,安以绣只觉得自己胃口全无,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彩妹看到沐渊白手里被咬了一半的糕点,身子往沐渊白那边蹭了蹭,似乎想咬他吃过的那块糕点。 沐渊白浑身杀气顿现,伸手掐住彩妹的脖子,五指用力缩紧。 很快,彩妹就因为呼吸不上来而变得脸色苍白。 发现沐渊白是真的想掐死她,她急忙连声求饶道:“王爷,我……我只是看到你脸上有一片花瓣,想……” “想帮王爷把花瓣拿下来啊?”安以绣嗤笑一声:“你当自己是什么人?” 对于彩妹,安以绣真的已经到达容忍的极限,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中作梗,这让她怎么心情愉悦。 彩妹用力抓上沐渊白的手,似乎想趁此机会占他便宜,被沐渊白发现彩妹的举动,桃花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阴骘。 “咔嚓。” 沐渊白手下用力,拧断了彩妹的脖子,将毫无气息身子瘫软的彩妹丢垃圾一般扔到地上,从袖袋里扯出一方帕子,使劲擦拭自己每根手指。 “死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彩妹,安以绣没想到沐渊白居然会一言不合就取了她的命。 等手指擦干净,沐渊白一把揽住安以绣的腰肢:“她这个人心思有问题,不杀了她以后还有后患,还有那个阿香婆婆,我总觉得他们在欧家有其他目的,你不方便出手,我替你解决她。” 沐渊白说的话安以绣确实有考虑过,彩妹和阿香婆婆有问题,她也发现了,但是她打算在他们跟着她的这段日子调查出蛛丝马迹,没想到沐渊白直接把彩妹杀了。 阿香婆婆对彩妹这个孙女很是喜欢,如果知道彩妹被杀,她一定会出其他的幺蛾子。 与其让自己陷入被动不如先发制人。 “没事,谁解决都一样,本身我的名声就没有太好,无所谓的事。” 他们说话的功夫外面已经有小厮过来:“王爷,王妃,菜来了,不知道您两位什么时候用膳?” 沐渊白嗯了一声:“王妃饿了,送进来吧,另外把旁边的垃圾清理一下。” 小厮还以为是什么日常的垃圾,伸着手就想清理,当看到躺在地上的死尸后,立刻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啊……死人……” 被沐渊白冷光扫了一眼,他立刻吞回了其余的话,忍着害怕,急忙把死掉的彩妹拖了出去,不一会儿正厅就恢复如常。 在听说北平王毫无征兆的杀了他随行的人后,太守吓得瞬间打了个哆嗦。 北平王这是在给他下马威么?果真是喜怒无常,他可千万不能惹着北平王。 吃饭途中,太守一直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句话惹得沐渊白不悦让自己掉脑袋。 等这餐饭顺利结束后,太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脑袋是暂时保住了。” 那边阿香婆婆听说彩妹去找北平王,打算今天找个机会上北平王的床,见她半天没回来,还以为她事成了,带着笑去沐渊白那边找彩妹,却没想到传来彩妹身死的消息! 第894章 讨个理由 第894章 讨个理由 “你们说什么?彩妹死了?我的彩妹死了?” 阿香婆婆整个人陷入癫狂的状态,逮着个人就问他们彩妹是不是真的死了。 被阿香婆婆的样子吓到,大多数人都摇着头离开。 直到看到彩妹的尸体,阿香婆婆趴在彩妹身上嚎啕大哭:“彩妹,你怎么死了?你怎么出去一趟就死了?你死了让我这个老太婆子怎么办啊?” “彩妹是怎么死的?谁告诉我,是怎么死的?” 难道是勾引北平王失败?北平王发怒杀了彩妹? 对于彩妹身死一事,所有人碍于是沐渊白这个北平王出手,因为忌讳不敢多说一个字。 当阿香婆婆花了重金从正厅一个杂扫奴婢口里得知彩妹是被沐渊白硬生生掐死的,当下疯了一样的冲去沐渊白现在所住的厢房,被卫十二一把拦住:“干什么?” “干什么?北平王杀死了老身的孙女,老身想来向北平王讨个公道!难道老身孙女的命就是草芥,可以任由他欺杀?今天北平王若是不给老身一个交代,老身定要闹得这事满城皆知!” 阿香婆婆也不顾及其他的颜面,直嚷着要沐渊白给她一个解释。 听到外面阿香婆婆的叫嚷声,安以绣想出去看看情况,却被沐渊白一把按住:“娘子别急,你且坐好,外面的事一会由为夫解决。” 听沐渊白这么说,安以绣暂且相信他,重新坐回床沿。 只见沐渊白端来一盆温烫的洗脚水,蹲在她面前,帮她脱去鞋袜,试了一下水温发现正好合适之后把她的小脚放入水中。 “娘子先泡一会儿脚,等水凉了,外面的事就解决完了。” 左右只是一个阿香婆婆,安以绣并不担心他解决不了:“好,等你。” 在卫十二拦着阿香婆婆不让她进去时,厢房大门被人从里拉开。 一道欣长的身影从里走了出来,带着无限气势。 “找本王何事?” 听沐渊白这么说话,阿香婆婆一个闪身扑到沐渊白面前:“好你个北平王,杀了我的孙女,居然丝毫没有露出愧疚之心,你当真好意思吗?” 沐渊白眯起细长双眼,唇角带着一丝淡笑,眼中露出一丝杀意:“噢?本王行得正,坐得端,为何要有愧疚之心?” “不感到愧疚?你无缘无故杀了我孙女!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在你嘴中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么?” “那你先问问你死去的孙女,她生前到底做了什么事?” 想到之前彩妹和她说过要上沐渊白的床,阿香婆婆眼眸微闪:“就算她想上你的床那又怎样?她可是一个清白少女,为了与思慕之人在一起,她何错之有?” 阿香婆婆说的关于彩妹的事是沐渊白并不知道的。 没想到彩妹之前还存了那样的心思,想上他的床?那她更是死有余辜! 旁边那些原本觉得沐渊白残暴的人突然转了对他的看法。 这么看来,彩妹恬不知耻的想上北平王的床,北平王杀了彩妹也是于情于理。 这么看来,北平王还是一个重情之人。 第895章 启程回北平 第895章 启程回北平 听到旁边一阵嘘声,阿香婆婆顿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急忙揪着沐渊白杀了彩妹这件事不松口:“不管怎么说,你杀了彩妹就是事实!” 沐渊白冷哼一声,懒得和阿香婆婆多做口舌之争,直接挥手让卫十二将她送走。 在卫十二把阿香婆婆送走之前,沐渊白把他叫了回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今天过后,不要让她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对于沐渊白这个命令,卫十二自然理解他话中意思:“是!” 既然主子让他把阿香婆婆给处理了,那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能让一个人永远不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灭口。 阿香婆婆并不知道沐渊白此时已经对她有了必杀之心,被卫十二架着胳膊扯走的同时还在大声喊着:“北平王你杀了我孙女彩妹,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啊啊啊……” 反正自从今天这事之后,阿香婆婆就再也没有踪影。 所有人都不知道阿香婆婆到底在哪,可能是失踪,更有可能是被灭口。 但这件事事关北平王,没有人敢妄下定论。 几天后,千里之外的地方。 黑衣人收到阿香婆婆和彩妹失去联系的消息后,发出一声冷笑:“失去联系了?恐怕是被灭口了吧,看来这两个棋子彻底没用了,死了就死了吧。” 可能是因为沐渊白对待彩妹和阿香婆婆的铁血手段,就连少数几个不服从安以绣的欧家刺头儿也彻底消停下来。 如今他们进了西凉,更是说明踏进了北平王的地头,北平王的势力在整个西凉可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如今的欧家家主有北平王做后台,他们又怎么敢掀起其他风浪,倘若他们真的继续和新任家主作对,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自己,或许到最后也落得和阿香婆婆一样尸骨无存的下场,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十分可怕。 当然,这些欧家人的心思安以绣和沐渊白根本就懒得猜,他们怎么想怎么做,最后都是在他们可控的范围,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去浪费那些心神? 沐渊白和安以绣在太守府呆了三天作为休整,在所有人都觉得休整完毕,体力充足之后,沐渊白下令离开太守府回往北平。 当听说沐渊白要带着他的大部队离开太守府时,太守的脸上满是高兴的皱褶,很明显,他乐成了一朵菊花。 好歹是把北平王这个瘟神给送走了,如果他继续呆在他的太守府,恐怕太守府就得变成坟场一样的气氛了。 阴森恐怖的低气压,没几个人能承受的住。 看到沐渊白和安以绣坐进马车,太守急忙弓着腰身来到马车面前。 “王爷,王妃,您两位这就走了么?” 太守的语气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愉悦,惹得沐渊白冷睨了他一眼:“如果你舍不得本王,本王可以和王妃多住几天。” 听沐渊白这么说,太守脸上的笑顿时僵住,转了转眼珠子道:“不敢不敢,下官万万不能耽搁王爷和王妃的行程啊……” 沐渊白轻笑,关上马车窗帘:“卫十二,启程。” “启程,回北平!” 第896章 井底之蛙 第896章 井底之蛙 进了西凉回北平就要快得多,只需要两三天就可以到达。 回到北平,人声鼎沸,可以听到小贩们高声吆喝的声音。 “姑娘要不要看看咱们这个手绢与帕子,都是最近上的新款风靡了整个北平呢。” “来来,看看我们家的胭脂水粉,绝对是整个北平卖的最好的一家,不买绝对会后悔。” 笙玉抱着肉肉,安以绣抱着团团,两人在下面逛着。 沐渊白跟在安以绣身边,一旦有人离安以绣距离不止一米时,他就会护住安以绣,不让任何人碰到她。 看着热闹的北平,欧家人都睁大了眼睛。 他们一直以为呆在雪山就是他们本应该过的生活,甚至一些因为习惯而不想出雪山,直到不得不出雪山之后,他们才明白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美妙。 他们一直待在雪山,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他们生活在井底之蛙的象征。 沐渊白和这些欧家人并不熟悉,一行几百人,并不可能全部安置在王府之内,遂给他们包下了王府附近的几座客栈共他们居住。 叫过欧子绪,沐渊白嘱咐:“你们在北平的欧家选址,本王会派人帮你们选个风水宝地,这几天你就带着欧家人住在客栈里,有消息本王会立刻着人通知你。” 反正都是在北平,一来客栈距离北平王府也并不远,欧子绪连声应下。 至于欧家人,已经被如今北平的繁华景象所震撼,对于目前是不是留在北平,他们并没有其他意见。 “哥,你是住在客栈还是……” 听安以绣询问,欧少天立刻接话:“妹妹,我要跟你一起回王府,我不喜欢他们。” 这些天,安以绣有意无意疏远欧少天,并且暗地里嘱咐欧子绪多带欧少天和欧家人交流,也是想让欧少天融入整个欧家,但是欧少天非但没有如她所愿融入欧家,反而对欧家更是抵触。 听说安以绣要回王府,欧少天第一个站出来说要跟安以绣一起回去。 “这些欧家人不喜欢我,他们说我是怪物,我也不喜欢他们,他们才是怪物。” 听欧少天这种孩子气的回答,安以绣哭笑不得。 看来强行把欧少天融入欧家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只能容后再谈。 “行,那我们回王府。” “好,就知道妹妹最好了。”欧少天笑的像个孩子,当下挽着安以绣的胳膊。 却被刚进房门的沐渊白看到,狭长的桃花眼从欧少天脸上扫过,怼开欧少天的胳膊,占有欲极强的插身在两人之间,抱着安以绣的腰宣誓所有权。 就算欧少天是小家伙的哥哥也不行,一切男性,包括一只公苍蝇都不能近小家伙的身。 说起来肉肉和团团也是男孩子,同样在沐渊白禁止他们接触安以绣的名单范围。 奈何这是亲生儿子,就算沐渊白怎么吃醋,安以绣也不可能顺了他的意思,可让他气了好一阵闷气。 等这两臭小子到三岁,他绝对得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娘亲到底属于谁。 第897章 美食误人 第897章 美食误人 在沐渊白派人帮他们选址的这几天内,欧子绪和欧顺天天带着欧家人在北平逛吃逛吃,几天不见,那脸都圆润了几分。 再等看到欧子绪,之前那种嫡仙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转而换成一副略有些胖嘟嘟的脸蛋,看着确实有几分可爱。 “绣绣妹妹,最近王爷有帮我们找到欧家的选址么?” 欧子绪一边逗着肉肉和团团,一边抓着桌子上的精致糕点往嘴巴里放。 安以绣下意识的提醒了他一句:“你不怕长胖的吗?” 欧子绪眼神懵懂了一下,把手中咬了半块的糕点塞入嘴中后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目前还好吧,绣绣妹妹,我最近胖了吗?” 安以绣视线落在欧子绪略有些鼓起的肚腩上点了点头,竖起手指,拈起一个咪咪小的形状道:“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发福,估计是和你最近吃多了有关。” 听安以绣这么说,欧子绪反手抠了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个事情是不是也不怪我,谁让北平这边的小吃太美味,我一时之间也住不了嘴,不过只是长胖了那么一点点,应该也没事,等我过一阵子吃够了北平的美食后,再住嘴也不算太晚。” 不论怎样这是欧子绪的选择,在提醒了欧子绪之后安以绣就不会再干预他:人活在世有自己的爱好倒也挺好。 当然,等到一年之后,安以绣,发现欧子绪的整体状况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后,才发觉美食的诱惑力有多么吓人。 好端端的一人,愣是因为好吃而比之前的身材胖了两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从安以绣这边得知选址似乎有了些着落之后欧子绪告辞离开王府,说是等过一阵子再来询问进度。 看着欧子绪离开,笙玉这才出来和安以绣说:“夫人,我看子绪少爷似乎是胖了,而且不止胖了一点,他的脸都圆了一圈,估计他要是再胖一点那个脸都可以和小世子玩的蹴鞠媲美了。” 安以绣笑了一下:“就你会形容,哪有那么夸张。” “夫人,你饿了么?我这就去给你上膳。”笙玉说完立刻往后厨去。 刚才笙玉似乎还想和她说话,到欲言又止,安以绣大致知道她想说什么。 最近卫十二被沐渊白派去了塔牢,估计是为上次卫十二没有看好太守的惩罚。 笙玉应该是想求她和沐渊白吹吹枕边风把卫十二放出来。 过了这几天沐渊白还坚持让卫十二去塔牢说明他也是气急了,就算她在旁边吹枕边风也不可能有太大的作用。 正想着,沐渊白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双手搂着她的腰和她撒娇:“娘子,为夫累了,你给为夫按按。” 旁边的肉肉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沐渊白,鹦鹉学舌的说:“娘亲,肉肉累了,你也给肉肉按按吧。” 团团更是小机灵鬼,迈着小短腿跑到安以绣身边冲她乐:“娘亲,团团最乖,你帮团团按。” 沐渊白气急败坏:生的这是什么儿子?居然开始和他争宠了? 第898章 感知到黑毛球 第898章 感知到黑毛球 “你打算这些天就呆在王府里不出去啊?”小怪物跳到安以绣头上踩来踩去,不一会儿就弄乱了她的发型。 安以绣把小怪物从头上抓了下来,点了点它的额头:“听你的意思是想出去玩吗?” 小怪物顺势在安以绣手心里打了个滚儿:“是啊,总是呆在王府的感觉也就那样,相比起来我更喜欢待在雪山,至少欧家的那片雪山有各种灵草可以吃,那效果可跟天灵地宝相差不了多远。” 提起天灵地宝小怪物,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开始回想。 “说起来你还欠了我几个天灵地宝呢,你现在不打算带我去找天灵地宝难道是想赖账吗?” 提起天灵地宝小怪物就觉得浑身来了劲儿,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带着安以绣飞到远处。 “你感知到附近有天灵地宝的存在吗?” 听安以绣这么问,小怪物就觉得有戏,在安以绣掌心再次打了个滚儿,支小脑袋望着她:“北平这边的天灵地宝都被我找到了,如果要找天灵地宝的话,肯定要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啊,而且,我主要也不是想找天灵地宝了……” 小怪物支支吾吾,话说到一半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小怪物这样,安以绣就知道它心里还有别的事要做,它帮了她不少的忙,如果它需要她帮助的话,那她自然义不容辞:“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就直说吧。” 就知道安以绣会这么说,小怪物动了一下脑袋上毛茸茸的三角耳朵,带着讪笑用自己的小毛脸蹭了蹭安以绣:“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其实除了找天灵地宝之外,我还想找一下黑毛球。” 提到黑毛球,安以绣也有几分印象。 黑毛球是和小怪物外貌形象一样的圣兽,只不过它全身长着黑色的长毛,被她起了个黑毛球的外号。 记得黑毛球和小怪物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性格,小怪物说起来就是个小话痨,一天到晚在她耳朵边上叽叽喳喳,黑毛球却不一样,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自从黑毛球留在灵泉之后就再也没有它的音讯。 小怪物对黑毛球的感情不一般,想去找黑毛球也无可厚非。 “那你现在知道黑毛球在哪呢?” 小怪物动了动被安以绣捏住的耳朵,皱起了一张小脸道:“我正是心烦这件事呢,最近我总感觉到黑毛球在召唤我,但是,我察觉不到它的方位,就算是想找它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不如你帮我想想?” 说起来小怪物和黑毛球的心灵感应是最强的,就连小怪物都没法准确说出黑毛球的地址,她又能想到什么办法? 正在她为难的时候,手边突然多出一阵凉意。 只见小红正把它火红的蟒蛇身子缠在她身上,冲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吐着杏子撒娇。 看到小红突然冒出来,小怪物一个蹦跳站到小红的脑袋上:“哎?小红是想说什么么?让我听听它的想法。” 第899章 急切赶过去 第899章 急切赶过去 小怪物和小红有独特的交流方式。 安以绣并没有插手它们之间的交谈,因为她根本没法插话。 过了一会儿,小怪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小红的意思,扭头看向安以绣,和她翻译刚刚从晓红那得到的消息:“小红说她最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听它的形容感觉像是黑毛球,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黑毛球,但我还是觉得带小红一起去看看比较好。” 听小怪物这么说完,安以绣看着小红庞大的身躯嘴角抽搐了两下:“你确定我们带着小红这么大一条蟒蛇不会吓死人么?” 听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撇了撇嘴,当时并不在意:“如果有人真的被小红给吓死了,那只能说明那个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太弱了,反正我不管,你已经答应我,说帮我找黑毛球的,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能反悔,反悔的人是会长长鼻子的!” 也不知道小怪物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安以绣哭笑不得。 “这个事情我还得考虑一下,暂时不能答应你。” 小怪物却不乐意的哼哼唧唧了两声:“这事儿还考虑什么呀?直接答应不就行了?就听我的,把小红给带上,咱们三个一起去找黑毛球。”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沐渊白从外走了进来:“嗯?你们三打算去哪里找黑毛球?” 突然看到沐渊白出现,小怪物不满意的撇了撇嘴:“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沐渊白呵了一声,把躺在安以绣手心里撒娇的小怪物一把拎起扔到地上:“怎么,你谋算着拐跑本王的王妃,本王还不能说话了?” 听沐渊白戳破自己的小心思,小怪物在地上打了个滚,重新跳回安以绣腿上,冲沐渊白甩了个绿眼和他宣战。 战况还没打响,它再次被沐渊白无情的拎着后颈脖子扔到地上,显然它的行为让沐渊白不满,这次把它扔的更远几分。 “哼!” 小怪物气呼呼的蹦到小红头上寻求安慰。 小红的小眼睛往上扬起看了看,却瞧不到小怪物的表情,反而被小怪物左右摇晃的毛绒尾巴挡住视线,索性什么也不看,闭起眼睛老神在在的趴在原地休息。 “反正我不管你怎么说,她都要跟我一起去找黑毛球。” 沐渊白一把揽过安以绣,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下,斜眯着眼睛看向小怪物:“你可以自己去,我不会管你。” 小怪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半天吐不出来:“你……要是我一个人可以办到的话,我,我还用让她跟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圣兽,你们帮我忙,我到最后也会帮你们忙的,我最近真的感受到黑毛球的召唤了,感觉我现在必须要和它见一面,那种感觉你们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就像是被血液引导着见它,很重要的感觉……” 小怪物说的模模糊糊,沐渊白也没想听仔细:小怪物的事,凭什么要累着他的小家伙? 第900章 我有条件 第900章 我有条件 原本安以绣还在考虑,但看沐渊白这么“不近人情”的拒绝小怪物,安以绣下意识选择站在小怪物一边,替它说话。 “王爷。” 听到安以绣婉转如百灵鸟的声音沐渊白就觉得心里痒痒,骨节分明的手指卷起她一缕秀发,在指尖来回绕弄:“嗯?娘子想说什么?” 安以绣冲小怪物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小怪物因为刚才沐渊白的拒绝正情绪低落的趴在小红头上,显然正在生闷气。 沐渊白挑了挑唇,把安以绣的脸转向他自己:“娘子,为夫难道还没一个小毛畜生好看?” 小毛畜生? 听到这四个字小怪物骤然弓起身子,冲沐渊白龇牙咧嘴:“你刚刚说什么?你居然说我是小毛畜生?啊啊啊啊!我说过我是圣兽,圣兽,你居然用小毛畜生那四个字贬低我!不能忍了!啊呜!” 一边说着,小怪物猛然向沐渊白扑了过去,却被沐渊白一挥手打落在地,显然它不是他的对手。 小怪物顿时冲安以绣龇牙咧嘴的大叫起来:“你,你管管你男人好不好,看他这个样子欺负人,你居然什么也不说,我,我真的是看走眼了!” 安以绣心疼小怪物被虐,把它拎回怀里护着,娇嗔看了沐渊白一眼:“行了,你别欺负它了。” 听安以绣向着自己说话,小怪物顿时对着沐渊白露出一幅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十分欠揍。 沐渊白挑了挑眉,懒得和小怪物计较那么多,在安以绣腰上捏了捏以作惩罚:“娘子,你胳膊肘往外拐,为夫很伤心,娘子是不爱为夫了么?” 沐渊白泫然欲泣,看的安以绣一阵纳闷:沐渊白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争宠的手段? 虽然一个大男人做出这幅要哭的表情很欠打,但他长的好看,妖孽的脸上桃花眼尾向下撇,让人忍不住想出声安慰他。 小怪物在安以绣怀里嗤之以鼻:什么玩意,居然用这种方式和它争宠?太不要脸了吧,多大的人了都。 小红不算大的眼睛也露出一抹诧异: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和圣兽争宠么? 被安以绣安慰一番,沐渊白才算恢复正常,伸手在小怪物头上点了点:“去找黑毛球也不是不可以。” 听沐渊白同意,小怪物顿时抛弃前嫌,一双眼亮晶晶看着他:“咦?你答应啦?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一边说着,小怪物一边挣扎着要从安以绣怀里跳出来,动作迅速,似乎怕沐渊白反悔。 沐渊白看着小怪物从安以绣怀里跳出来,唇角微勾,把安以绣抱的更紧。 “我有条件。” 小怪物气哼哼的回头看着:哼,它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快答应它的要求。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沐渊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薄唇轻启:“第一,我要跟你们一起去,第二,绝不去危险的地方,如果前方有危险,我有权利终止这次路程。” 第901章 出发找黑毛球 第901章 出发找黑毛球 小怪物大大的绿眼睛在眼眶之内转了两圈,似乎是在思考沐渊白这几个条件对它是否有影响力。 “如果说带你一起去,那没有问题,但是你说你有权利终止寻找黑毛球的计划,那怎么可能,如果黑毛球就在前面,你却因为危险让我们看着它见死不救,那怎么办?” 小怪物气哼哼的死守这一个条件不答应,似乎觉得它只要这个样子就可以让沐渊白妥协。 谁知道沐渊白脾气根本就不是它所能预料到的,在看到它不愿意后,他直接一句话怼死了它的后路:“如果你不答应那就别想去,哦,不对,只是我娘子不去罢了,你还是可以去的。” 小怪物瞪了沐渊白一眼:他之前可是告诉过他,如果它自己一个人去,根本没有办法找到黑毛球,他现在还用这句话来怼它,就是成心不想让她跟着它一起去,哼,它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小怪物高扬着脑袋,扭过头不看沐渊白和安以绣,本以为安以绣会出声哄哄它,谁知道她居然被她男人抓着亲吻,啊啊啊,简直没眼看! 好吧,好吧,它妥协了。 就算现在答应了他也没什么,反正到时候看到了黑毛球,有没有危险,是不是立刻离开,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总之一句话,先把他们骗过去再说。 —— 因为答应了小怪物,安以绣交代笙玉照顾好肉肉团团后,选择即日出发。 在离开之前,沐渊白把卫十二从塔牢放了出来,让笙玉欣喜若狂。 “王爷和夫人,你们去吧,我会把两位小世子照顾好的。” 得到笙玉的保证,安以绣彻底放心。 因为小红对黑毛球有感应,他们不得不把黑毛球带上。 但因为小红的身躯庞大,带上路难免会引得其他人围观,所以他们特意用一辆马车专程放小红。 小红偌大的身躯盘旋在三米左右的马车里还是显得有些拥挤,这些天可把小红给憋死了,一有机会就从马车的窗子里探出头呼吸新鲜空气。 当然,小红的这些心理活动安以绣和沐渊白并不清楚。 此时安以绣和沐渊白共乘一骑,享受着来自大自然的秋风。 小怪物呆在安以绣的袖袋里,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喂,你们两个这么卿卿我我有考虑到我这种单身圣兽的感受么?嗯?有么?” 安以绣抬起手晃了晃袖袋,小怪物立刻探出脑袋来:“你要干什么?啊啊啊,把我都要晃晕了,你住手好么?”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在小怪物额头上点了点,手指是一片柔软的触感,舒服极了。 “前面没有人,一会儿让小红出来透透气。” 虽然安以绣不清楚小红的感受,但这么多天呆在空间狭小的马车里难免会有一种压抑感。 适当的出来放放风也是很有必要的。 听到自己可以从马车上下来,小红激动的一直吐杏子,就差直接开口说话。 天啊,它终于可以感受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它刚下来还没逛多远,却发现不远处有几具尸体。 第902章 尸体有问题 第902章 尸体有问题 “尸体?” 安以绣三两下把手上的囊饼放入嘴中,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带路我们去看看。” 好吧,其实这种事和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现在闲着无聊,去瞄瞄什么情况也不错。 有了安以绣的指令,小红很快扭动起身子在前面带路,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它停下来,扭过头冲安以绣吐了吐杏子。 小怪物在旁边充当蟒蛇翻译:“他告诉你已经到了,就在前面几米的地方。” 安以绣准备往前走,却被沐渊白一把拉住:“你在这里等等,我先去看情况。” 安以绣摇着头笑了笑:其实这没有什么的,她可是特工,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但沐渊白这么护着她,她还是觉得心里止不住一暖。 她挽上沐渊白的胳膊:“死人我见的多了,没什么的,一起过去。” 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卿卿我我,小怪物在旁边撇了撇嘴,心里一阵酸不溜丢:“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这么腻腻歪歪啊?不就是去看个尸体么,还像是在演说书人嘴里的言爱话本一样!切——” 沐渊白抬手一把抓起小怪物将它扔了出去,它免不得发出一阵惊叫声。 少了小怪物在旁边聒噪,世界瞬间安静许多。 安以绣跟着沐渊白来到小红说是有尸体的地方,只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凹洞,杂草丛生,有十几具白骨被散乱堆在这里,看样子有些年头了,看上去像是一处乱葬坟。 小红仰着脑袋冲安以绣吐杏子,似乎想和她说话,但是安以绣不懂蛇语,无法领略它要说的话。 小怪物重新跳回小红脑袋上,冲安以绣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你们听不懂他说话了吧,这下需要我替你们解释了,求我啊,只要你们求我,我就帮你们传达你们要说的话。” 眼见沐渊白一巴掌又要落下来打到自己身上,小怪物大惊失色,吓得前肢抬起,用后足站立:“喂!你别打人!别打我!我告诉你们就是的了,这么暴力的欺负我好意思么?哼!” 沐渊白收回视线,冲它扬了一下下巴:“小红想说什么?” “它告诉你这里的人似乎是才死不久的,他们之所以会腐烂成白骨,是因为他们身上被人泼上了一种特殊的药剂,导致了他们血肉腐烂,只能留下一堆白骨,而且你仔细看看他们的骨头。” 听小怪物这么说,安以绣低下头检查这堆白骨的异常,沐渊白伸手把她往后拽了拽:“脏,离这些东西远点。” 只见白骨下有一堆在蠕动的白色蠕虫,看着无比恶心。 小怪物却不觉得这些东西恶心,反而觉得这是一顿美味,从小红脑袋上跳下去,站在那些白骨上,哧溜的把白骨下方的白色蠕虫吃进肚子,最后还极为享受的眯上眼睛说了一句:“味道还不错。” 看着小怪物嘴角留着的白色蠕虫的半截尸身,安以绣只觉得胃里一阵泛呕:“你这几天离我远点。” 第903章 这些人是谁杀的? 第903章 这些人是谁杀的? 被安以绣嫌弃,小怪物满不在意的翻了个绿眼:“不就是吃了点虫子吗?至于这个样子大惊小怪吗,对了,让你们看这个白骨有什么问题,你们看出来了么?” 在小怪物的提示下,安以绣把视线重新投在白骨上。 只见白骨并不像一般的白骨,上面有星星点点的黑斑,这些人似乎是在生前就被人下了毒。 “其实,小红这次也算是有一个重大发现。”小怪物看了小红一眼,把它知道的事悉数道来:“这些白骨不是一般的白骨,被喂下的药也有点问题,下药的人你们和他交过手……” 说到这里,似乎是给安以绣和沐渊白回忆的时间,小怪物顿了顿,没再说话,反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 “交过手?” 安以绣心中有了两个答案:一个是元殇,一个是黑月营营主。 因为下毒这个线索,可以把元殇去除,那就只有黑月营营主了。 “这些人是黑月营营主杀的?” 听安以绣这么问,小怪物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啧啧了两声:“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呢,这些人确实是他杀的,最后将这些可怜人抛尸荒野。” 提起黑月营营主,沐渊白想起和他的交手,当初黑月营营主在他身上下了蛊毒,折磨的他痛不欲生,如今有了他的消息,他不会放过他:“你知道他的目的?” 见沐渊白和自己搭话,小怪物嘚瑟的仰起脑袋说:“你当我是神呢?他有什么目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沐渊白桃花眼淡淡从小怪物眼睛扫过,看着小怪物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喂,我说我不知道也不行啊,你难道还非得逼着我想一个根本不可能的解释?” 也不知道小怪物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它不愿意说,安以绣扯了扯沐渊白的胳膊,冲他摇头:如果小怪物自己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他们逼它也没有用。 看到安以绣站在自己一边,小怪物冲沐渊白吐了一下舌头,粉红色的小舌头刚刚伸到嘴巴外,就被沐渊白一把捏住。 它顿时被沐渊白拎着舌头悬挂在半空中,紧张的呜呜直叫却因为舌头被拎住而说不出话来。 呜呜呜,好疼,好疼啊…… 似乎看不到小怪物正在忍受煎熬,沐渊白抓着它舌头来回左右晃荡了一下:“说不说?” 小怪物是真的怕了沐渊白,急忙用力挥舞着小爪子表示自己会把知道的说出来。 沐渊白转而一把揪住小怪物蓬松的毛绒大尾巴:“说。” 小怪物脑袋冲下,只觉得鲜血一个劲往脑袋上涌,急忙长话短说:“我说过我说,那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就是觉得他可能和要复活他的那个女人有关,但是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的。” “而且我讨厌他,他曾经把我抓走过,我不想看见他……” 说完这句话,它想到了什么,幽绿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啊……天啊,我想到了一个事!黑毛球,黑毛球不会是被他抓走了吧?” 第904章 先找黑月营营主 第904章 先找黑月营营主 怎么又扯上了黑毛球? 安以绣看到小怪物面色痛苦的在空中来回晃荡,拍了拍沐渊白的手,示意他把小怪物放下来。 他凡事都顺着她的心意,索性松开手,小怪物逃脱了他的桎梏后,立刻蹭到安以绣身上,往她怀里钻,小爪子紧紧抱着她的胳膊控诉沐渊白对他的残暴罪行:“你为什么不管管你男人,他那个样子对我,你居然还呆在旁边看着,你好意思么?呜呜呜,疼死我的舌头和尾巴了!” 小怪物似乎生气的,把自己的小尾巴在安以绣身上甩了两下,原本想发泄心中怒气,却在对上沐渊白冰冷充斥杀意的桃花眸后,很没有骨气的怂了下来。 好吧,它还想活着,不想被他弄死。 就勉勉强强乖巧一点好了。 大坏蛋! “你刚刚说黑毛球被黑月营营主抓走,为什么会这么说?有什么依据么?” 听安以绣的问话,小怪物回到正题:“为什么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我了解他,上次他抓走过我,所以我知道他有些目的,我是圣兽,就连我的尿都被你们追捧成秘药,更别提我其余的部分,毫不夸张的说,我的全身都是一个宝,他需要我的血,为他复活一个女人,但是现在我逃走了,他抓不到我,就会把主意打到黑毛球身上。” 安以绣眉头微皱:“但是你之前说黑毛球和你的关系像是宿敌,还说它不属于圣兽,而且黑毛球的寿命很快就会终止,现在黑月营营主把主意转到黑毛球身上又有什么用?它不是圣兽,就算抓了它也不可能和你有同样的作用。” 小怪物用力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冥冥之中就是有这个感觉,我们需要找到黑月营营主。” 出于对小怪物的信任,沐渊白决定先去找黑月营营主看看情况。 小红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无所事事的吐着杏子,表示它根本不理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它这次出来不是为了找黑毛球么?为什么突然要去找黑月营营主了? 因为它不会说话,没有参与讨论的资格,只能按照他们的决定来。 去找黑月营营主就找黑月营营主呗,反正它每天只需要呆在马车里,只要给它吃饱饭,去哪里都一样。 根据这边尸体的线索,小怪物顺着白骨的气味指了一个方向。 “通过白骨身上的特殊气味,我觉得他现在就在不远处,这里只有一座黑山,我们先去黑山上看看情况吧。” 黑山,一处装摆着各种骷髅的洞穴内。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带着帷帽的男人坐在正中间的主座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里抓着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情绪有些激昂:“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黑色毛茸茸的小动物再次开口,声音沧桑:“他们来了。” 黑色长袍男人瞬间站起身,双手抬高,在原地转了一圈:“来了?来了好,有些事情可以尽早解决了……桀桀桀桀……” 第905章 去黑山 第905章 去黑山 黑山比较陡峭,岩石边沿尖锐,稍一不注意就会被岩石边角划破皮肤。 还好小红的鳞片坚固,就算是在这种山上,也无法划破它的身躯,小怪物呆在小红头上,用它敏锐的嗅觉探查四周的情况。 “继续往上面走,我感觉他们要不就是在黑山的半山腰,要不就是在黑山的山顶上。” 沐渊白伸手想搀扶安以绣,安以绣摆手拒绝:“没事的,王爷,你这是把我当成深闺女子了?” 听安以绣开玩笑,沐渊白摇了摇头:“你要真是深闺女子我可就放心了。” 安以绣一挑眉,挽上他的胳膊要个答案:“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喜欢深闺女子,不喜欢我这种能文能武的女人了?” 安以绣敢肯定,如果沐渊白说一句是,她一定会让他好看。 沐渊白的求生欲爆棚,顺手把她揽入怀中,唇瓣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那怎么可能?深闺女子有意思?为夫就喜欢娘子这种古灵精怪的性子。” 小怪物在旁边酸了一句:“你们……算了,我不说了,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一句,马上就要到黑山了,上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埋伏,你们如果继续这样卿卿我我的话,一会儿怎么被人杀死了都不知道。” 小怪物的话糙理不糙,安以绣和沐渊白摆正心态继续上山。 这次去见黑月营营主安以绣并不是特别担心,因为沐渊白已经喝过可以无视百毒的汤汁,就算这次黑月营营主又有什么别的下蛊手法,对沐渊白来说也免疫了。 只要沐渊白不会被下毒暗算,那她就没有别的好担心的了。 毕竟沐渊白的身手比起黑月营营主更胜一筹。 这叫黑山大约有1000多米高,安以绣和沐渊白都是身手矫捷的人,爬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就已经上到了半山腰。 小怪物开口喊停,小小的肉团团的身子在小红脑袋上用力蹦了两下:“喂,你们先等等,先等等!” 安以绣扭头看小怪物:“怎么了?” 小怪物小圆脑袋四下张望了一番,随后指向它左前方:“我感觉这股味道在附近变得特别浓郁,我们先过去看看。” 小红也听懂小怪物的话,在旁边跟着点脑袋。 “好。” 沐渊白应了一声后,下意识把安以绣拦在身后:“小家伙,你一会儿站我后面。” “我……”安以绣刚想反驳,发出了一个声音后被沐渊白一眼瞪了过来:“听话!” 无端被沐渊白训了一句,安以绣撇了撇嘴,站在他身后没再言语:好吧,那就乖一点吧。 没听到安以绣的回应,沐渊白只当她生气了,把她重新揽到怀里解释:“娘子,我不是故意训你,只是担心你出事,就算你再厉害也还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女人,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有你男人替你扛着,知道么?” 看安以绣在沐渊白怀里点头,小怪物只觉得心急:“你们两个还在这里,你侬我侬的,上面有动静了没有听到吗?” 第906章 他们来了 第906章 他们来了 小怪物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响起一次嚎叫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小怪物骤然眼泪湿满眼眶:“是黑毛球!我听到黑毛球的声音了,是它在呼唤我!我们赶紧过去,它就在这里等我们救它!” 安以绣知道此刻的小怪物情绪激动,但这激动实属常情,等它平息情绪后她才说:“你可以确定它是在半山腰,还是在山顶么?” 小怪物激动的点着头回答:“可以!它就在半山腰上,小红在这种山上行动更便捷,我和小红先去半山腰查看一圈,等找到了可疑的位置后再叫你们过去。” 小怪物的主意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安以绣点头:“好,那你们小心一点,如果发生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逃走,不要和对方硬碰硬,知道么?” 小怪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走啦!” 看着小怪物蹲在小红头上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王爷,让它们两个去看情况,真的不会出事么?” 看到安以绣眼里的担忧,沐渊白捏了捏她的脸:“你如果不放心,我跟去看一下,你老老实实呆着,哪也不要去。” “算了,我们一起去吧。” 安以绣语气坚定,眼中的不容置疑,最终让沐渊白妥协:“行,那你要老实,遇到危险绝对不能硬冲知道么?” 虽然事先他和小怪物说过,如果前方遇到任何危险就立刻撤离,但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箭在弦上,再怎么也不可能止步不前。 况且,确实应该让黑月营营主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 黑山,洞穴。 带着黑色帷帽的黑袍男人坐在石凳做成的宝座上,轻轻的敲打着右手食指,食指碰上石凳的扶手,发出一阵有一下没一下的声音,听起来莫名让人觉得心情压抑:“他们到哪儿了?” 男人声音尖细沙哑,就像是一块尖锐的石头被摩擦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难听到让人发指。 在男人手下的黑色毛团团深红色的眼瞳望向远处,感应到了什么后它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快来了,不出半盏茶时间你们就可以碰面。” 男人抬起手,在黑色毛团团身上摸了两下:“不错,真的想快点见到他们,我迫不及待想让苏儿苏醒了。” 提到了苏儿两个字,男人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撩开长袍,站起身往洞穴的石壁走去。 他按下某处机关,石壁向上升去,露出石壁之后那泛着白雾犹如仙气的冰室。 冰室的温度很低,仅仅踏进去一步就让人觉得浑身一阵恶寒。 男人却像没有感觉到令人瑟缩的温度,目光定定落在冰室之内的冰棺上。 上次沐渊白把他的巢穴毁了,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带走了苏儿。 “苏儿,我今天让你清醒好么?” 男人伸出手指在冰棺里的女人脸上轻轻晃动,帷帽下的眼底闪着激动的光。 黑色毛团团并没有跟着进去,只是懒洋洋的趴在石凳上打了个哈欠。 红色的眼瞳瞥了那人一眼,眼底满是不屑。 “来了……” 第907章 小怪物进去了 第907章 小怪物进去了 嗅到熟悉的味道后,小怪物从小红的头上蹦了下来,看到前方有个被绿藤蔓遮住大半个入口的洞穴,小怪物身形迅速的窜到洞穴口,并且冲小红点头示意,压低声音说:“快过来!” 小红对小怪物言听计从,点了点头立刻扭动着粗壮的身子来到洞穴门口,伸着篮球般的大脑袋憨憨的四处张望。 “你先去看看情况。” 小怪物理所当然的指挥小红替它探路:其实,它现在站在洞穴门口,都觉得心中有些惶惶,毕竟黑月营营主曾经给过他巨大的心理阴影,要再次面对黑月营营主真的让它觉得很艰难。 感受到前方有危险,小红犹豫了片刻,吐着信子歪着脑袋看着小怪物,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它实在是不想进去…… 看到小红没有动作,小怪物撇了撇嘴,想到小红身躯庞大,改变主意:“算了算了,你还是待在外面等我,你身子太大了,容易成为目标,到时候你受伤了我可不好把你带走。” 听说不用自己进去,小红欢快的吐了两下红杏,乖乖的点头,往后退了几米,似乎再说:我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等你,有危险你立刻出来。 叮嘱了小红一句,小怪物纵身往洞穴里窜去。 洞穴里什么亮光也没有,乌漆嘛黑一片。 还好小怪物的眼睛可以夜视,算是看见了四下环境。 四周全是岩石峭壁,岩石上长满了青苔,看着就让它一阵反胃。 它弓起身子,脚尖轻轻点地,慢慢向前踏动脚步。 虽然前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它莫名就是感受到了一种无端的压力。 或许是源于它内心对黑月营营主的恐惧吧。 它抖了抖身子,雪白的绒毛柔柔的随着它的抖动晃动两下,却还是掩饰不了它心中的紧张。 “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小怪物幽绿色的眼瞳瞬间增大,唇角止不住上扬:“你……” 话还没说完,它的嗓子就像被堵住了一般…… —— 安以绣和沐渊白在半盏茶的时间后抵达半山腰的洞穴。 看到小红尽忠职守地待在洞穴门口,安以绣冲它招了招手。 小红急忙欣喜的扭动着粗壮的红色蟒蛇身子来到安以绣身边,扬起上半身,把自己偌大的篮球脑袋耷拉在安以绣肩上,亲昵的吐出杏子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安以绣脸上瞬间一片黏腻的口水,让沐渊白顿时黑了一张俊脸。 看到沐渊白表情顿变,小红害怕的缩了一下身子。 想当初在安府禁地它还追着这个男人后面咬他,但还是被他给逃跑了,现在他身手比当初增长许多,它更是不敢招惹他。 它乖乖的从安以绣肩上滑下来,却还是围在安以绣脚边不肯离开。 安以绣在它大脑袋上摸了摸:“小怪物呢?” 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小怪物的身影,它去哪了? 小红大脑袋冲洞穴门口点了点,示意小怪物刚刚已经进去了。 第908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908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进去很长时间吗?” 看小红等在这儿都快要睡着了,安以绣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听到安以绣的问话,小红猛的点了点头,吐了一半红色的杏子,在半空中化出一个圆形。 “小半盏茶时间?”沐渊白猜出小红意思。 小红欣喜的连连点头。 安以绣秀眉微蹙:以小怪物的机灵程度进去查看情况,最多只用半炷香时间就能出来,小红告诉他们小怪物进去了小半盏茶时间,那说明所废时间并不少。 事出反常必有妖,很可能小怪物遇到了什么意外。 看安以绣情凝重,小红的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小小的眼睛看了看安以绣,又看了看沐渊白,试图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些许答案。 安以绣在小红红色的头顶上摸了摸:“你先在附近找个位置呆一会儿,我们进去看情况。” 毕竟小红身躯太过庞大,进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小红听话的点点头,身影一扭,找了一棵粗壮的千年古树爬了上去。 非常悠闲的甩着它粗壮的蟒蛇尾巴,看样子对于这棵古树,它非常满意。 见安以绣准备进洞穴,沐渊白拉住她手臂,朝她摇了摇头:“你和小红一起待在这儿,我会更放心。” “没事,快进去吧,说不定小怪物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呢。” 如果小怪物真的遇到危险,那他们在这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营救它的时间。 拗不过安以绣,沐渊白只得点头答应。 —— 洞穴门口并没有什么遮掩物。 沐渊白走在前面,让安以绣跟在他身后。 随着越往里面走进,里面的光线也越来越黑,几乎看不见前方到底有什么。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坐在石凳上的黑月营营主非常激动的双手拍了拍掌,声音不大,却被空旷的洞穴激起阵阵回音:“你们终于来了。” 沐渊白握着安以绣的手,下意识把她往身后推了一下。 黑月营营主拍了拍手,洞穴上的烛灯一盏盏被点亮,光亮瞬间笼罩整个洞穴。 安以绣一眼就看到被绑在铁柱上上的小怪物。 它的四肢被铁索吊了起来,原本蓬松的白毛不知道被泼上了什么水,湿哒哒的垂了下来。 可能是他们进来的时间比较及时,小怪物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小怪物顿时像见到了亲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啊啊啊啊……你们终于来了……快点救救我吧,呜呜呜……” 安以绣看着小怪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他看到黑毛球坐在石凳上等着它,心里一激动立刻跑了过去,谁知道黑毛球冲它露出了一个神秘兮兮的微笑,随后它就晕了过去,在等它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被铁锁绑了起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它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毛球为什么会和黑月营营主在一起? 难道这一切都是黑毛球设的全套么? 第909章 黑毛球?! 第909章 黑毛球?! 小怪物四下看了一圈,想找黑毛球,问清楚情况,却根本没有看见黑毛球的半个身影。 难道它刚刚看到的黑毛球只是它的幻觉,只是一个假象吗? 可是这股专属于黑毛球的熟悉味道又到底是从哪来的? 是黑月营营主想将它引诱过来所设的圈套么? 小怪物愤怒异常,用力挣扎着自己的小爪子,奈何铁链锁得太紧,它越挣扎,铁链越是嵌入皮肉之中,疼得它止不住龇牙咧嘴:“好疼啊……” 带着黑色帷帽的黑月营营主发出一声轻笑,似乎是在回答小怪物的话,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疼么?不会啊,过一会儿你就不疼了。” 黑月营营主的话语和行为都像是一个身处在病态中的人。 安以绣眯起双眼,和黑月营营主进行谈判:“说吧,你将我们引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黑月营营主看着安以绣,动作很大的耸耸肩膀:“目的?目的很简单啊,只有一个,我要我的苏儿复活!” 听到复活两个字,小怪物脸色顿时变化,从它表情来看,它对复活仪式应该比较了解。 说完这句话,黑月营营主的脸顿时转向安以绣:“知道吗?我的目的一直都是你啊,只有你才可以复活我的苏儿……哈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来了……既然来了,那你们都别想走……别想走,哈哈哈哈!” 黑月营营主突然发出一阵猛烈的大笑声,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颤颤巍巍走向安以绣。 在听说黑月营营主的目的是安以绣后,沐渊白脸色瞬间变冷,没有丝毫犹豫的冲向黑月营营主,掐住他的脖子。 被沐渊白控制住的黑月营营主并不胆怯,反而笑得更大声:“哈哈哈,你现在是想杀死我吗?哈哈哈哈哈!” 沐渊白不想回应他,手下力道加重。 黑月营营主却像是不怕死一般,手指轻巧的在半空中挥舞了两下,尖细的嗓音发出一股令人觉得难以忍受的嘲笑:“北平王……你,你杀不死我的……桀桀桀……不信,不信你可以试试啊……” 这笑声在充满恐怖氛围的洞穴回荡,让人觉得怪异无比。 安以绣直觉黑月营营主不可能做没有必要的事,皱起眉头四下看了一圈,但是还是如刚刚看到的一般,除了岩石峭壁,什么人也没有出现,站在此处的除了她沐渊白,小怪物和黑月营营主之外,没有其余人,可以说此处并没有什么异常。 眼看沐渊白就能把黑月营营主掐死,不远处,突然以疾快的速度窜出来一道黑影。 黑影原本只和小怪物一般大,打破天只有几十厘米,随着它离他们越来越近,黑影逐渐膨大,到最后居然比小怪物进化后的形态还要大上几倍,身上的软毛成了锐利的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带满让人觉得恐惧的压迫。 看到黑影突然的变化,小怪物幽绿色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一张小嘴微微张着,喉咙里发出一股呜咽声:“黑毛球?你……” 第910章 复活之身 第910章 复活之身 身形庞大的黑毛球瞪着一双仿若灯笼般的血红色大眼睛,慢慢逼近小怪物,喉咙里发出苍老的声音:“嗯?你是在叫我吗。” 黑毛球眼底一片冷漠,从它的表情来看,仿佛不认识小怪物一般。 小怪物用力抖了抖拴着它的铁链,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它紧张的连连点头道:“是啊,我们这次特意过来救你的,你不认识我了吗?” “救我?”黑毛球发出一声冷嗤,仿佛在嘲笑小怪物自不量力:“我需要你救我吗?” 原本小怪物和黑毛球就是宿敌,但经过上次在墨子鲮皇宫中将它救出来的友谊,小怪物以为它和黑毛球可以是朋友的,没想到此时黑毛球居然用这种陌生的语气和它说话,让它觉得黑毛球似乎转了个性格。 “你……你是黑毛球吗?” 小怪物皱起眉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对方。 黑毛球挑起嘴角:“什么黑毛球?和我攀关系?” 见黑月营营主快被沐渊白掐死,它不再和小怪物废话,身子一转向沐渊白那边冲了过去。 安以绣出声提醒:“小心!” 沐渊白一把拧断黑月营营主的脖子,迅速冲向安以绣揽着她的腰肢往后撤退。 见他们要离开,小怪物吓得哇哇大叫:“喂,喂,我……我还在这儿呢,你能把我一起救走啊!” “想走?哈哈……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这儿!” 阴骘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本被沐渊白扭断脖子的黑月营营主动作僵硬的扭了一下脖子,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步步逼近他们。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诧异。 尤其是沐渊白,他眉头紧蹙:他确定他刚才扭断了黑月营营主的脖子,可他为什么还能说话? 似乎看出安以绣和沐渊白的不可置信,黑月营营主大笑出声:“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死啊?哈哈哈,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我是复活之身,你们是杀不死我的!桀桀桀……” 复活之身? 安以绣从没听过这个说法,小怪物似乎对这有些微了解,小爪子被绑在铁索上,也没法控制它滔滔不绝的嘴:“你居然是复活之身?” 非常享受他们诧异的视线,黑月营营主大笑不止:“是啊,你应该知道复活之身是什么意思吧,所以,你们放弃抵抗吧,统统成为我的材料!我今天一定要符合我的苏儿,谁都不可能阻止我哈哈哈!!” 小怪物一脸懵的看着黑月营营主,不太明白他的复活之身究竟是怎么来的:“可是,要复活……不是应该用我……” 怕透露太多,小怪物没敢说具体操作步骤,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总之,没有我参与,你根本不可能拥有复活之身,你的复活之身究竟是怎么来的?” 黑月营营主但笑不语,一阵阵“桀桀桀”的笑声让人心中生厌。 在小怪物以为黑月营营主不会告诉它时,黑毛球突然开口说话:“因为……他和我签定了契约。” 第911章 这是违背天理 第911章 这是违背天理 小怪物一双大眼懵懂:“什么?你和他签订了契约?你是疯了吗?” 黑毛球抖了一下身上的长毛,眯起双眼看着它:“那又关你什么事?” 小怪物在铁索上挣扎,加大音量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给你自己和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伤害?你这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黑毛球笑了两声:“你知道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如果不找人签订契约我就会死,他是一个很好的宿主,和他签约,我很满意。” 小怪物咬牙切齿:“你这样……你这是违背天理!” 小怪物和黑毛球的对话安以绣听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断,黑毛球这么做虽然有难言之隐,却会给这个世界造成更大的坏处,无法评论它的做法是好与坏。 只能说,它和黑月营营主签约,让她和沐渊白遇到了棘手的事。 原本把黑月营营主杀了,这事就算彻底结束,没想到黑毛球居然和黑月营营主签约,让黑月营营主拥有了不死的身躯,对他们来说,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听到黑毛球和小怪物还在对话,黑月营营主一脸不屑的收回视线看向安以绣:“来吧来吧,成为我复活苏儿的肥料吧……” 沐渊白眼神一凝,冲安以绣使了个眼色:“快走!” 安以绣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丢下沐渊白,站在原地和他并肩而立:“我不走!” 眼看黑月营营主向他们发起进攻,沐渊白一把推开安以绣,没有控制力道,用了几分劲让她往入口处倒飞。 “走!” 沐渊白扭头扫了她一眼,向来带着淡淡笑意的眸子在这一刻凛冽无比,意志坚决让安以绣无法反抗。 她咬牙顿了一下,往外出去。 黑毛球看到安以绣要离开,身影瞬移,来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不想和黑毛球对战,但也只能如此了。 看到安以绣和黑毛球打起来,小怪物提的在铁索上乱踢腿:这是咋了?怎么还打起来了?那它到底该帮谁呀? 黑月营营主的目标并不是沐渊白,看安以绣和黑毛球作战,他也身形迅速的转向安以绣。 沐渊白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跟着追了过去。 黑月营营主几次三番想抓安以绣,都被沐渊白挡下,顿时皱起眉头,一脸不悦,尖细的嗓音刺耳无比:“给本尊主滚!” 沐渊白桃花眼底犹如一月寒潭,就算黑月营营主因为和黑毛签订的契约无法身死,他也不会放过他。 被沐渊白拿着剑在身上穿了几个大窟窿,黑月营营主皱起眉毛捂住自己流血的伤口,就算他有复活之身,身上的伤口却依旧会让他感觉到疼。 这个北平王一次两次拿着刀往他身上戳,该死的,当他是不会疼么? 黑月营营主发怒,身上怒意顿起,下手更是狠辣,招招往沐渊白致命处攻击。 可能是有复活之身加持,黑月营营主的攻击力很明显比上次更快几分…… 第912章 找钥匙 第912章 找钥匙 沐渊白和黑月营营主交战,安以绣那边差点被黑毛球一爪子划破脸颊,还好她躲得够快,黑毛球的爪风顺着她的发丝挥过,扯下了她几丝长发。 沐渊白那边心急,怕安以绣不敌黑毛球,对黑月营营主的攻击更猛,好几次扎中了黑月营营主的死穴。 虽然黑月营营主拥有复活之身,但是他觉得黑月营营主的动作因为他伤了他而变得缓慢。 看来拥有复活之身也不是那么无敌。 发现黑月营营主那边有异样,黑毛球眼神一凝,心道不好,来不及和安以绣打斗,立刻抽身向黑月营营主那边窜了过去。 有黑毛球的帮助,沐渊白的优势瞬间消散,对付起他们似乎有些吃力。 小怪物看到这种状况,急忙冲安以绣大喊:“哎,你快点过来把我身上的铁锁解开,我可以帮你呢们!” 安以绣抽出随身匕首,砍向绑住小怪物四肢的铁锁,发出铛铛两声不算小的金属声。 甚至她的匕首都被这坚硬的铁锁蹦出了两个缺口。 要知道她的匕首可以吹毛短发,居然还比不过绑着它四肢的铁锁,那它的铁锁得怎么打开? 看到安以绣的匕首也打不开它的铁锁,小怪物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怎么办啊,打不开锁……” 想到了什么,它幽绿色的眼睛顿时一亮:“我知道了!用钥匙,他们有钥匙的!” 安以绣扭头看了一眼沐渊白那边的情况,因为黑毛球的加入,他显得有些势弱,但还可以支撑,只能暂时让他撑一会儿。 她抓紧时间找钥匙,但黑月营营主根本不可能把钥匙摆在明面上。 找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可以打开小怪物铁锁的钥匙,小怪物看到沐渊白那边因为车轮战体力不支,心情逐渐低落:“努力把钥匙找出来啊,我不想一直被这样锁着……” 安以绣安慰了一下小怪物:“听话听话,我努力。” “弄死他!”旁边突然出了一声爆吼。 安以绣急忙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黑毛球和黑月营营主联手,一起向沐渊白进攻,俨然要把他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安以绣眯起双眼急忙冲过去。 比她速度更快的闪过一个红色身影响只见小红扭动着身子冲向黑毛球,张开大嘴一下咬住它的后颈。 黑毛球感觉到刺痛,龇牙大叫起来:“滚!给我滚下去!” 黑毛球的声音粗厚,在石窟中回荡。 小红强忍着黑毛球身上散出的气势,死死咬着它的脖子。 沐渊白被小红突然窜出来帮助,得到空隙立刻躲过黑月营营主的攻击,并且再次刺上黑月营营主的死穴。 黑月营营主痛呼一声,极速后退。 黑毛球没有心思攻击沐渊白,见甩不开小红,它烦躁的上下蹦着,带着小红粗壮的身子上下甩动,发出一阵鳞片打在地上的啪嗒声。 安以绣帮小红攻击黑毛球,感觉黑毛球在这当中占据主导地位。 突然,黑毛球脖子上有一道光亮闪过,似乎是钥匙…… 第913章 局势扭转 第913章 局势扭转 小怪物急忙提醒安以绣:“哎!你快看,钥匙在黑毛球的脖子上!” 小红听到小怪物的话后,用自己的蛇身将黑毛球用力箍紧。 见黑毛球的反击能力暂时被小红压制,安以绣急忙一手伸向黑毛球的脖子。 眼看安以绣要抢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钥匙,黑毛球急忙一口咬住小红。 但小红的鳞片坚硬,让它牙齿被硌了一下。 就在这个空档,安以绣揪住黑毛球的毛发,用力将挂在它脖子上的钥匙一把扯下。 没有丝毫犹豫,她急忙用钥匙打开锁住小怪物的铁链。 黑毛球不悦,却因为被小红钳制暂时没法发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怪物被安以绣解放自由。 小怪物一个蹦跳来到安以绣肩上,活动了一下被绑得酸软的四肢,抖了抖身上的毛后,身形也逐渐变庞大,嘴里喃喃自语:“虽然我不想伤害你,但你这么做是违反天理,我绝对不能让你因为自私自利,而做出毁坏这个世界的恶行!” 虽然小怪物废话挺多,但念在它只是在说服自己内心做决定,安以绣表示,暂时不计较小怪物的中二病,把黑毛球交给小怪物和小红,看向沐渊白那边。 黑月营营主因为身上的死穴被沐渊白刺中了几次,又没有黑毛球的帮助,逐渐落入劣势。 看出黑月营营主不敌,安以绣和沐渊白并肩而战。 他们俩人的配合默契,很快又给黑月营营主添上几道新的伤疤。 黑月营主捂着淳淳流血的伤口,步步后退,声音虚弱的逼问:“你们……你们两个人合起伙来对付本尊主,好意思吗?” 好意思么? 这恐怕是安以绣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合着黑月营营主只能和黑毛球联手对付沐渊白,却不让她和沐渊白对付他,他哪来那么大的脸说这句话? 这叫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黑月营营主步步往后退去,似乎已经被逼到了穷途末路。 黑毛球趁着小怪物和小红没有对他下死手的功夫,扭头看了黑月营主一眼:发现他不敌安以绣和沐渊白,尾巴竖起,上面的长毛一根根的扎直,似乎已经进入到愤怒边缘。 察觉到黑毛球的异样之处,小怪物对小红颔首:“它似乎不对劲,赶紧把它拿下。” 说完这番话,小怪物停顿了一会儿,紧接着跟了一句:“别……别伤它的性命。” 听小怪物这么说,黑毛球血红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冷笑:不伤它的性命?好啊,它倒想看看在不伤它性命的前提下,它们怎么能打败它? 黑月营营主靠上石窟石壁,反手按在墙上,似乎被安以绣和沐渊白气势所震慑。 “算了,我放你们走,你们现在离开吧。” 黑月营营主这句话说的很慢,似乎还在思考其他的事情。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沐渊白并不会认为坚持了这么久的黑月营营主会在这一瞬间放弃他梦寐以求的执念。 沐渊白眯起双眼,持剑朝黑月营营主的脖颈刺去…… 第914章 沐渊白死了? 第914章 沐渊白死了? 就在这时。 黑月营营主瞬间按下墙上某道机关。 墙壁上方突然落下一块五平方米的巨石,直直朝安以绣和沐渊白压去。 察觉到情况有变,沐渊白第一反应推开安以绣。 巨石落得很快,沐渊白瞬间被压在巨石之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安以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沐渊白被巨石压住。 只能看到他纯白色衣角在地面与巨石中间,带着点点如红梅般的血迹。 安以绣瞬间崩溃大哭:“王爷?王爷!” 小怪物也被这突然的一幕给惊吓到,蓦地后退几步声音颤抖的问:“他……他是被压死了吗?” 没有人回答它的话,只有黑月营营主张狂的笑声。 “乖乖的过来吧,嗯?北平王妃。” 黑月营营主步步逼近安以绣,令人恶心的大笑让小怪物嫌弃的皱起嘴脸挡在安以绣面前:“滚,滚远点!不准过来!” 黑月营营主冲黑毛球颔首,指着安以绣道:“给我把她抓过来,我的苏儿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了,让他们活了这么久,是时候结束他们的命了。” 黑毛球哼了一声,带着浓郁的不屑:“要抓人还不简单,为什么非要我出手?自己抓去。” 看来黑毛球和黑月营营主之间的相处模式也不是那么和谐。 安以绣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呼了出来,眼神一凝,射出堪如实质般的视线。 突然,她出手直取黑月营营主脖子。 身受重伤的黑月营营主没有料到安以绣会突然行动,急忙往后退去,却只不过在盛怒中的安以绣,被她一只手紧紧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原本安以绣的力气并没有这么大,但她此刻激发了身体的潜力,黑月营营主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捏着脖子大喘粗气,却没办法挣脱她给他的桎梏。 见黑月营营主被安以绣紧紧捏在手中,黑毛球道了一声废物,迅速挪向黑月营营主身边,张开大嘴,狠狠咬上安以绣的胳膊。 小怪物见势不妙,急忙用大大的肥屁股拱上黑毛球的嘴巴。 黑毛球恰巧闭上嘴狠狠的咬合。 小怪物只觉得屁股一痛,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回荡在幽暗的石窟。 “啊——好疼!!” 屁股好疼,真的好疼,怎么下口这么狠?还有没有宿敌之间的默契感了? 小怪物被黑毛球疼的瞬间崩了个屁出来。 身子倒是一瞬间舒畅了,黑毛球却被它熏的皱起一张脸,开始翻眼睛。 要说它最受不了的东西是什么?要说小怪物的屁味排在第二,那就没有东西能排在第一。 这股让人觉得回味悠长的屁直冲它的嗓子眼,把它昨天晚上吃的隔夜饭都熏的一口吐出来。 “呸”一声,黑毛球立刻吐出被它咬在嘴里的小怪物的屁股,扭过身“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不消一会儿,小怪物的屁味就在石窟中回荡。 黑月营营主被熏的“哇”一声,就要吐在安以绣胳膊上,安以绣条件反射抽手离开,顺带一手拽下了黑月营营主一直戴在头上的黑色帷帽,露出他的真容…… 第915章 黑月营营主的真容 第915章 黑月营营主的真容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一道道陈年老伤在脸上纵横交错,甚至还有些皮肉外翻,露出红褐色的伤处,就连眼睛也被人砍的没有眼皮,一双偌大的眼珠似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看着无比吓人。 被安以绣掀开了他一直挡在面上的遮丑布,黑月营营主仿佛受到了万分惊吓,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声音刺耳,似乎就要刺穿耳膜。 悲愤之下的安以绣仿若未闻,双手重新掐上他的脖子用力缩紧。 被她掐着脖子,黑月营营主呼吸困难的张大嘴,就像一只脱离了水的鱼,猛烈吸气。 安以绣抽出黑月营营主身上带着的宝剑,用力刺入他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浓烈的血腥味儿撒了安以绣满脸,她却不顾丝毫,握着宝剑更往里刺去,一点一点慢慢磨着,没人知道黑月营营主现在正在经历最惨无人道的酷刑。 小怪物听到这边的动静,扭头看向这边,小嘴微张,止不住后退两步:这样的安以绣让它觉得很陌生,似乎外表没变,可灵魂却换了一个人,冷酷,嗜血,就像魔鬼。 眼见黑月营营主的头就要被安以绣割掉,黑毛球急忙屏住呼吸冲过来。 安以绣一把抽出宝剑刺向黑毛球。 黑毛球流出点点鲜血,身子往后一缩,堪堪避开安以绣即将刺向的它死穴处。 好险,好险,这个女人疯了! 再这样下去,它和黑月营营主都得死! 它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怎么可能这样被取走? 黑毛球猛地吸了一口气,只见它的身子逐渐缩小,缩小,再缩小。 小怪物只觉得情况不对,这个情况黑毛球应该做的是让身子逐渐膨胀,而不该是缩小。 之所以缩小,只有一个可能,它正在攒大招,需要耗费它众多精力的大招。 “危险!” 小怪物嚷了一声,就被黑毛球撞出了洞穴。 黑月营营主趁黑毛球过来助阵的功夫,用力按下手边另一个开关,洞穴的墙壁突然升起,露出里面散发着寒气的冰窟,白雾飘散,就如置身于仙境之中一般。 正中央是一个水晶冰棺,可以清晰的看到棺材里的一切。 冰棺里躺着一个身穿蓝色衣裙的女子。 这女子正是黑月营营主费尽心思也想救活的人。 为了一个死人,害死了那么多的性命,还害死了她的沐渊白。 这仇,罪无可恕! 这个死掉的女人,是黑月营营主的心尖宠么? 好,他杀了她的沐渊白,那她就当着他的面毁了他的心尖宠! 安以绣步步走近黑月营营主,明明只是很轻巧的步伐,但每一下都仿佛迈在他的心坎上,让他觉得气势逼人。 黑月营营主一手捂着流血的脖子,一手操起宝剑用力刺向安以绣。 安以绣不躲不避,被一剑刺中肩头仅仅是闷哼一声,用力拔出宝剑,往前走,眼神冰冷,仿佛没有痛觉。 沐渊白都死了,她还独活有什么用?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毁灭! 第916章 复活阵,启动! 第916章 复活阵,启动! 察觉出安以绣气势磅礴,黑月营营主眼神一凝,发狠的将宝剑更刺入安以绣肩头。 安以绣吐出一口血,唇角带着淡淡血色,妖娆冷艳,随后用手将宝剑从身体里抽出,掌心的血顺着宝剑剑刃流下,染红脚下的土地。 安以绣的行为实在和平常相差太多,小怪物心急之下冲她大喊:“喂!你清醒一点!你清醒一点!你别自寻死路啊!” 小怪物的声音响彻在耳畔,安以绣却觉得像是从很远处传来一般,她思绪有些模糊:自寻死路么?或许吧。 将黑月营营主持着的宝剑用力抢到自己手中,安以绣发泄般砍上他的脖子! “噗嗤”一声。 黑月营营主的脑袋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没有了头的脖颈处喷出鲜血,有如喷泉。 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一缕血气从黑月营营主的脑袋里钻出来,直直冲向黑毛球的身体。 安以绣冷眼看着黑月营营主的尸体倒在脚边,举起宝剑,剑尖对准黑毛球,一字一句,声音冰冷有如寒冰:“你也得死。” 没想到因为沐渊白被压在巨石下,居然激发出安以绣的潜力,黑毛球心叫不好,血红色的眼珠一转就要逃离。 小怪物看着黑毛球的行为,思绪在天人交战,它到底应不应该帮助安以绣把黑毛球抓住? 如果帮她的话,它觉得对不起黑毛球,可如果不帮,它又觉得对不起她,它现在很纠结,干什么要让它做这个决定。 干脆……它装死算了…… 这么想着,小怪物绿眼一翻,做出一副晕厥的表情,试图说服自己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 但躺了一会儿,它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太好,心一横,决定帮安以绣。 虽然它喜欢黑毛球,但黑毛球和它始终都是宿敌,做了坏事就得遭受天谴,天若不谴,那就它助一臂之力。 这么想着,小怪物咻的一下向黑毛球冲了过去。 黑毛球急忙往外逃,小怪物迅速用自己的肥身子挡住它的去路:“别逃还能饶你不死!” 虽然这么说,但它现在根本不确定安以绣到底会不会杀了黑毛球,如果她要杀黑毛球,它一定会上前挡一下,替黑毛球求求情。 黑毛球晲了小怪物一眼,一个旋身踢上小怪物的屁股。 小怪物顿时屁股一缩往前蹦了两米,哎哟哟惨叫:“屁股好疼……” 黑毛球才没管哇哇叫的小怪物,迅速从它身边窜离。 就在安以绣认为黑毛球会消失在她视线时,黑毛球突然顿住脚步,面色痛苦的抱着脑袋大叫起来:“啊——啊——” 黑毛球的异常举动对安以绣来说,是杀死它的最好时机。 安以绣抬起手中宝剑刺向黑毛球的脑袋。 正在这时,黑毛球突然停止叫声,发出一阵“桀桀桀”的笑声。 转过身对着安以绣,黑毛球的语气变得阴森无比,声音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蹦出来:“没想到本尊主又活过来了吧,去——死——吧!复活阵,启动!” 第917章 荆棘之下 第917章 荆棘之下 随着黑毛球话音落下,只看到周遭的尘土飞扬,迷乱的灰雾迷了人眼。 安以绣被占据了黑毛球身体的黑月营营主一把抓过去。 地上浮现出一个刻着繁复花纹的祭台,祭台中射出刺眼的绿光,随后居然伸出数条荆棘将她笼罩在其中。 小怪物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切:“天啊,快逃!” 这是黑毛球的必杀技,凡是被荆棘抓到的都不能逃离,她必须要在荆棘编成笼子前逃跑。 “快点跑!快点跑!”小怪物“咻”的一下往安以绣那边窜了过去,嘴里一个劲大喊:“快点离开啊!不要让荆棘把你关在里面!” 安以绣知道小怪物说的没错,她也尽可能的往旁边动,但荆棘之下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吸引让她脚步无法往旁边挪动。 虽然她没有太强烈的生的意志,但也决不能被黑月营营主这么窝囊的杀死。 安以绣眼中绽出寒光,脚步移动眉头微皱,尽力从中出来。 谁知道刚出来一只脚,就被荆棘死死扯住脚腕。 “想走?那也得看看本尊让不让你走!”黑毛球全身都开始炸毛,黑月营营主的声音张狂恣意,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分外刺耳。 带着尖锐利刺的荆棘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重新往安以绣脚上手上抓去。 安以绣有随身带匕首的习惯,从刀鞘中拿出匕首用力砍上要抓她的荆棘。 这些荆棘仿佛是有痛觉一般,在她的匕首碰上它们之后,挥舞的更加用力。 甚至会在她砍上它们的时候,它们扭动着身子躲开。 荆棘上尖锐的刺划破她的衣服,在她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划痕,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鲜红的血染上荆棘,就像是一朵朵绽开的玫瑰。 看到安以绣被荆棘包裹,小红有些焦急的甩着大尾巴,身子在地上扭动,急速靠近安以绣。 察觉到其他东西靠近,分出了几根荆棘甩向小红。 小红蟒蛇身子坚硬无比,就算是安以绣和它第一次见面时用匕首刺它,它都能毫发无损,对于这些荆棘,它有坚硬的鳞片自然不会害怕这些。 随着小红靠近,黑毛球的脸逐渐皱了起来,满满都是不悦。 觉得它还有大动作,小红虽然不会说话,但也能感觉到紧张的氛围逐渐蔓延,加快向安以绣靠近的速度。 突然,荆棘疯狂蔓延生长,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将安以绣笼罩在其中。 小怪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冲出去保护她,就看到安以绣被荆棘吞噬。 “哎!完了完了!” “哈哈哈哈!”黑月营营主的声音从黑毛球的嗓子里发出来,带了几分可怖:“这就是和本尊作对的下场!” “怎么办!” 小怪物急的上串下跳,看到旁边压着沐渊白的巨石突然发生晃动,它心里升起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喂?你真的死了么?你媳妇被抓走了!” 巨石晃动的更猛烈。 “轰”一声,巨石化成千百块碎石,向四周飞散,一个血色人影从中漫步走出来…… 第918章 气势逼人 第918章 气势逼人 冷风飞起,血色人影的黑色长发漫天飞舞,无端多出几分妖孽感。 他气势凌人,每一步都带着磅礴的威压。 哪怕看不见他的气势,也能感受到宏伟的压迫感。 小怪物看着那个身着血衣的男人,突然觉得他似乎不太一样了。 他一直都很有气势,但平时并不显山露水,如今他不一样了,由内而外故意散发出来的威压,直逼人心,光是和他对视一眼都让它感觉到自己心尖儿打颤。 “小家伙在哪?”沐渊白声音清冷带着无以言表的压迫感,一字一句仿若九天下来的神灵,让人不自觉想回答他。 “被……被黑毛球抓走了……在那个荆棘里。” 小怪物说完,看向那个一动不动的荆棘。 因为感知不到里面的生命气息,它只觉得自己有些心慌。 沐渊白收回视线,漫步逼近那个荆棘。 看到沐渊白突然从巨石下出来,并且除了一身血衣,没有伤丝毫,藏匿在黑毛球身体里的黑月营营主只觉得万分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从这里面出来了?那么大一块的石头,难道都压不死你吗?” 这个问题小怪物也很好奇,幽绿色的眼睛转了一下看向沐渊白,等待他的回答。 沐渊白并没有开口,一双暗色的桃花眼从黑毛球身上淡淡扫过,转回头依旧向荆棘走去。 黑月营营主自然不可能让沐渊白得逞,黑色身影一蹿瞬间来到那个巨大的荆棘顶上守着:“我只要她,我现在大发慈悲放你离开,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黑月营营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现在的沐渊白高深莫测,它刚刚耗费了大量的精力编织这个荆棘牢笼,现在的它并不想和他杠上,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再和他大战。 对于黑月营营主这番话,小怪物嗤之以鼻。 这个男人之所以从巨石下出来,就是因为救妻心切,黑月营营主居然让他现在离开,这不是天方夜谭的事吗? 看沐渊白执意靠近,黑月营营主红色的眼珠逐渐变暗,声音低沉的说:“既然你现在要自找死路,那就不要怪我了!妈咪妈咪哄,起……啊……” 只见黑毛球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沐渊白慢慢压在荆棘上,身上蓬松的毛发紧紧贴在它的身躯,就快被压成一块饼子。 小怪物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讶的张大嘴:天啊,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厉害,隔空使力并不奇怪,但是他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黑毛球压在荆棘之上。 那可是黑毛球啊,它的法力无边,怎么可能这一下就被这个男人制服。 天啊,这个男人被巨石压了一下,是激发了什么变态的潜力? 这样说的话就连它都不是他的对手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黑毛球顶着沐渊白的压力,努力停在荆棘上不肯让开。 看出这一幕,小怪物提醒沐渊白:“把它从荆棘上打下去,只要它没有多余的精力,或者这个荆棘就会自动散开了!” 第919章 她的灵魂不在了 第919章 她的灵魂不在了 沐渊白听言,对黑毛球继续施加压力。 黑毛球“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红色的血液顺着黑色的绒毛溜到荆棘上,无比刺眼。 小怪物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好几次想和沐渊白说一声别把黑毛球打死,但沐渊白那副死死板着的脸,小怪物觉得自己只要开了那个口一定会被他打瘪,为了自己的小命,它想不过还是把要说的话悉数吞回肚子,带着愧疚呆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黑毛球被沐渊白完全压制,心中怒气冲天,使力反抗。 到最后全身的黑色绒毛都竖起来,根根分明,尖锐,就像一只遇到危险竖起浑身刺的刺猬。 沐渊白上挑的桃花眼微眯,加强对黑毛球的威压。 黑毛球四肢撑开整个的趴在荆棘上,血红色的眼睛迸发出剧烈的不甘,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尖细锐利的嘶吼:“啊——!” 沐渊白并不可怜它,跨前一步伸手抓起它的后颈皮,五指用力捏上它脖子的骨头,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脆响。 “啊……啊……疼!放手!” 黑毛球叫的可怕,沐渊白根本不为所动,手指逐渐用力…… 小怪物看不下去他这个样子对黑毛球,后腿用力朝沐渊白蹦过去,四肢站在沐渊白胳膊上,抬起幽绿色的眼睛看着他:“你……你放了它吧。” 趁小怪物和沐渊白说话的功夫,黑毛球急忙脑袋一扭,反口咬上他的皮肤。 却不想被一道白光反弹,整个身子从沐渊白手里弹出去,摔在坚硬的岩石壁,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它的精力几乎要丧失殆尽,包裹着安以绣的荆棘有松动的迹象。 沐渊白知道当务之急是救安以绣,并没有把过多时间浪费在黑毛球身上,双手抓着织成牢笼的荆棘,就像察觉不到上面尖锐的利刺一般,用力将荆棘分成两半…… 只看到安以绣整个人蜷缩在荆棘里,闭着眼,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熟睡。 黑毛球强撑着站起身来,在看到安以绣陷入昏迷之后,它发出一阵得瑟的奸笑声:“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我的苏儿,终于要回来了!” 沐渊白眼神一凌,看向黑毛球:什么意思? 小怪物看到如今的景象,再想到黑毛球的话,想到了一个最恐怖的可能,身子纵然出了一身冷汗,有些不太敢和沐渊白对视。 小红扭动着蟒蛇身子慢慢来到沐渊白身边,探出身子往荆棘里张望,小小的红色眼睛带着浓浓的迷茫,似乎对面前的景象分外不解。 沐渊白伸手要碰安以绣,却被小怪物尖声阻止:“不行,你现在不能碰她!” 沐渊白深邃的眼瞳微动,冷冷看向小怪物:“为何?” 小怪物支支吾吾的解释:“她……她现在已经陷入了深眠,整个身体和这个荆棘融为一体,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的身体在这里,可是灵魂已经不在了……” 灵魂不在? “你们……你们是谁?”一阵柔弱的女声从冰棺里传来…… 第920章 它这么可爱,不要打它 第920章 它这么可爱,不要打它 听到这个声音后,黑毛球迅速朝那边奔过去,脸上带着难以控制的激动笑容:“苏儿,苏儿,是你回来了么?哈哈哈,我的苏儿,你终于回来了!” 被黑毛球叫做苏儿的女子在听到动物能说话后,因为恐惧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只是后退了一小步,却也因此让黑毛球一腔激情被冷水泼散,他眼里呆着不可置信的难过,一字一句问:“苏儿,是我啊,你……你不认识我了么?” 一身蓝色纱衣的苏儿神情迷茫的摇头:“你……你是谁?” 黑毛球心中愤怒却无法表示出来,在地上猛地跳了一下脚:“我,我是你的爱人啊。” 苏儿依旧一脸懵懂的表示,自己并不认识它,转头看向沐渊白:“这位……公子,你……是谁,你认识我么?” 沐渊白满脸阴冷之气扫视了她一眼,带着嗜血的寒意,吓得苏儿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背脊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小怪物上上下下打量着苏儿,越看越觉得她的面容和安以绣相似,要不是它知道安以绣是欧若兰的独生女,只怕会把苏儿当成是安以绣的双胞胎姐妹,也难怪沐渊白就算身处在暴怒之中,也没有对她下狠手。 但就算她和安以绣长相接近,性子却相差十万八千里,一个风风火火,身手不凡,一个柔柔弱弱,就像树上掉下一片叶子都会吓到惊叫的小白兔。 沐渊白视线没再她身上停留,复而落在蜷缩在荆棘里的安以绣身上:“怎么才能把她救出来?” 小怪物看了一眼还处在苏儿不认识自己的黑毛球,支支吾吾说:“要,要把它……杀了……” 沐渊白没有过多废话,幽深的墨瞳一凝,带起阵阵大风迅速向黑毛球出手。 黑毛球急忙收回停留在苏儿身上的眼神,就地打了个滚,躲开沐渊白的狠招。 沐渊白没做任何停留,几乎不给它喘息的空隙,再次向它出手。 苏儿站在一旁,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抱着双臂紧紧贴在石壁上,时不时发出几声尖叫声,看到最后几乎落下泪来:“你们……你们别打了,它这么可爱,你不要打它……” 或许是出自女性对可爱小动物的爱护之情,苏儿强撑着害怕站出一步挡在黑毛球面前。 沐渊白一手擦着苏儿的脸颊击打出去,导致她一头长直黑发随着狂风飞舞。 受到这种惊吓,她瞪大水灵灵的双眼,眼底满是不可言说的惊恐。 沐渊白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收回胳膊,薄唇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纵然她和小家伙长相相似,可到底不是小家伙,他不想看到其他人顶着小家伙的这张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被沐渊白毫不留情的怒斥一句,苏儿眼底瞬间氤氲起朦胧的水雾,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就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就连小怪物在一边看着都忍不住控诉他不懂得怜香惜玉。 第921章 黑毛球死了? 第921章 黑毛球死了? “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你干什么这么说人家呀。” 说完这句话,小怪物感受到身上被笼罩一股死亡之气的视线,非常怂的闭起嘴巴打住话头。 好吧好吧,是它多嘴了,他可不可以当它没说话? 苏儿看到沐渊白整个人散发着阴寒威压之势,挺着胸板带着淡淡的逞强:“你……你要干什么……” 沐渊白重复:“滚,听得懂?” “就像它说的,你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 沐渊白狭长的桃花眼微微闭起,再等他睁眼,幽深阴暗的瞳孔是一片寡淡。 没有任何怜悯之情的掀起层层风云:这个女人不是小家伙,没有对她怜香惜玉的必要。 “啊……”被沐渊白掀起的风刮倒在地,苏儿惊叫一声,整个人趴倒在地,眼泪涟涟。 让小怪物都不忍心往那边看:这……这个男人怎么就不懂怜香惜玉呢,真可怜的女子,只能怪她不是安以绣,不然怎么会遭受这种待遇?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 沐渊白气势太胜,让苏儿不敢再和他说话,颤抖着身子从地上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不敢靠近他。 没有苏儿的阻拦,黑毛球觉得面前杀意渐浓,下意识就想逃窜,却被沐渊白一下挡在的面前。 察觉到面前的黑影后,它骤然提起全部警惕…… “啊……” 随着那只手拎着它的后颈脖子,黑毛球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 沐渊白手下用力,直接把黑毛球的脖子拧断…… 看到面前残忍的一幕,小怪物倒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上眼:好可怕,好可怕……可是它不敢去阻拦,明明只是一个人类,为什么气势会比它们圣兽还厉害? 没有任何悬念,黑毛球的身子软软的瘫在沐渊白手上。 像扔一块抹布一样,黑毛球的尸体被沐渊白随手掷到地上。 本以为黑毛球死了,他的小家伙就会从荆棘里醒过来,谁曾想她依然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其中。 沐渊白表情肃穆,小心翼翼的触碰上她的身体。 因为黑毛球身死,缠绕在她身上的荆棘瞬间脱开,他轻易把她抱在怀中。 看到安以绣的那一刻,苏儿睁大了双眼,小心翼翼问:“她……她是谁?为什么她和我长的那么像?” 小怪物撇了撇嘴,在旁边说:“你们有缘呗。” 落下这句话,它蹦了一下来到黑毛球身边,用足尖踢了踢黑毛球的身子,发现黑毛球确实没有动作后,它叹了一口气:“哎,你怎么死了?真是,居然被人类杀死了……你……哎……” 小怪物和黑毛球是宿敌,黑毛球却也是它明恋的对象,所以它对它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如今它死了,它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只是黑毛球这次做的确实有些过分,它没有任何理由指责沐渊白。 只能把它埋在土里,也算是对它做的最后一件事。 处理完黑毛球的尸体,小怪物在洞穴外的小土坡上蹦了蹦,把土壤踩严实。 谁也没看到土里,黑毛球血红色的眼睛慢慢睁开…… 第922章 可能灵魂受损 第922章 可能灵魂受损 再等小怪物返回洞穴,只看到沐渊白依旧紧紧抱着昏睡的安以绣,苏儿则站在他两米之外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画面静止,却无端洋溢了几分威压。 小怪物声音有些沙哑的劝导:“你……” 骤然,它感觉到一束冷光刺向它,让它下意识缩了缩身子:“你……你干嘛这么看我……” “黑毛球已经死了,为什么小家伙还不醒?” 小怪物探出脖子,往安以绣身上看了几眼,撇了撇嘴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察觉到他的视线锐利如刀,小怪物迈着小胖腿往后退了一步:“我觉得……她应该是灵魂出现了问题。” “怎么说?” 沐渊白抱着安以绣往岩洞外走,苏儿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小红怕被沐渊白扔下来,扭动着身子也急忙跟在沐渊白身后。 小怪物双腿一曲,蹦到沐渊白肩膀上,看到他视线不悦,它低下头不和他对视一眼看着自己毛绒绒的白色小脚尖说:“黑毛球的荆棘舒服会对经过有损伤,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醒过来,很有可能和她的灵魂被荆棘损伤有关,我们需要做的事,就是把她的灵魂重新扯回身体。” 沐渊白一个字废话也不多说:“怎么做?” 他语气坚定,只要小怪物能说出解决方法,他一定按小怪物所说的做。 “我对黑毛球的必杀技不是特别了解,需要回一趟圣地,找比我年长的圣兽问问情况。” “圣地是什么地方?”苏儿在一旁插话。 “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黑毛球出生的地方,那里有每个圣兽出生之后的必杀技的记录,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黑毛球必杀技的解决方法,当然,这只是最好的可能,也有可能找不到必杀技的解决方法,那这样的话……” “小家伙就不会醒是么?” 话被沐渊白打断,小怪物止住叨叨不绝的嘴:“按大概率来说确实是这样,也有少半部分的可能性,她自己会灵魂归位,不过那需要依靠强大的自制力,如果她的灵魂因为黑毛球的荆棘受到损伤,那她应该没法靠自己的能力灵魂归位。” 沐渊白声音冰冷:“圣地在哪。” 看着沐渊白散发着严寒之气的脸,小怪物希望抬起两只呼呼的小短手左右摆了摆:“我知道,我知道,你就不用跟着我去了。” 它可真怕这个样子的沐渊白,如果他一定要跟在它身后去圣地,那它整日都得跟这个冰块待在一起,想想就是一种煎熬,还不如它自己飞去来的自在,而且圣地那个地方神秘,不能带外来人进去。 “你就带着她回王府,等我有了消息立刻去北平找你们。” 说完这话,小怪物让自己身形重新膨大,胖乎乎的白色翅膀用力一挥直接窜出洞口,消失在天际。 小怪物离开,苏儿看着沐渊白,几步走到他身边,声音柔弱道:“刚刚那个动物说让你回王府,那……那我跟你去王府可以么?” 第923章 圣地梦境 第923章 圣地梦境 再等安以绣睁眼,她眼前是一片虚无,入眼所见只有飘渺的白,耳边传来忽近忽远的声音。 “你醒了?” 带着苍老的声音在她大脑中响起,甚至还有一丝空灵,在耳畔回荡。 这是谁在说话? 安以绣眼睛四下看了一圈,似乎在白雾里看到了一个人,那人身形虚无,却莫名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威压。 “你……” 不等她把话问完,那人就开口打断:“你先不用说话,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安以绣摇头:“这是哪?” “这是圣地梦境,也是掌控整个天道主宰的地方,你之所以会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你的灵魂被魂圣兽阴错阳差带入这里,直到不久前暗兽发动攻击,才让我感知到你的存在,你的灵魂不属于这里,你需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听到这个声音不平不淡的说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缘由,安以绣眼眸瞪大:魂圣兽是什么她不知道,暗兽应该就是黑毛球。 她也不想了解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既然有了她的爱人,与孩子,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不想回去。 “我不回去。”她声音坚决,清冷,带着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那个人摇了摇头:“你必须回去,上次魂圣兽曾经想把你的灵魂换回去,但是被你逃脱了。” 魂圣兽什么时候想把她的灵魂换回去? 安以绣回忆了一下,想到她为了寻找接触身上封印的解药,进了欧家祖祠的十二扇门后。 有一扇门镶嵌着一个宝石和黄金的精致骷髅头,那个骷髅头似乎是欧家先祖的骷髅,最后被小怪物一口一口吃掉了。 随后她在找药的过程中碰到了骷髅身边的权杖,小怪物给予她提示说药可能不会是在骷髅里,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她发现了骷髅身边的权杖,再碰上那根权杖之后,权杖里的东海夜明珠突然发出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浑身血液翻涌,她整个人被钉在原地,不能前进,不能后退,更不能有丁点动弹。 随后她因为体力消耗太多睡了过去,再然后她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让她一步步靠近。 记忆中那个地方似乎也和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一样,也是一片白雾。 那个声音问她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还告诉她,他就是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他当时好像说:“送你到这里来的人是我,既然我能送你来,同样能送你回去,为了不让你扰乱这个世界的正常秩序,你还是回去为好。” 最后她拼尽全力逃离了那个人控制她的力量。 如果照这个声音所说,上次想把她送回去的就是他口中的魂圣兽。 她以为那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可是这个梦为什么会三番两次的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觉得这次或许不是梦…… 不等她想太多,一股力道紧紧钳制住她身体,耳边响起空灵的声音:“这次,你不可能逃脱,天道轮回,万物归一……” 第924章 回到现代 第924章 回到现代 再等安以绣清醒,她身处在墙壁被刷成浅蓝色的病房,鼻边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消毒水味儿,在古代呆的太久,这味道令人觉得分外熟悉,却又有些久远感。 她手背扎着针头,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流入血管。 “啊?你居然醒了?” 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几个护士医生一脸惊喜的来到她面前,拿各种仪器给她做最详细的检查。 在确认她有意识后,他们欣喜若狂:“天啊,她伤口中弹勉强被药物维持呼吸,一年了,她居然醒了,这简直就是医学界的奇迹!” “认识这个是几么?” 其中一个秃头医生竖起三根手指头在安以绣面前晃晃,想确认她是否还有正常思维。 安以绣撇过头,懒得回答这些愚蠢至极的问题。 现在她只有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在现代?真的是那个白雾后的东西把她送回现代了? “给我镜子。” 安以绣看了医生一眼,因为长久没有说话,她嗓音有些沙哑,就像苍老的婆婆。 听到安以绣如此清晰的说出这句话,医生和护士再一次震惊:“天啊,她就是医学奇迹,刚刚醒过来就能流利的说话。” 所有人都沉浸在她吐字清晰的惊喜中,忽略了她的要求。 安以绣眉头微皱,反手撑着病床坐起身,在一旁的护士怕她摔跤,急忙扶了她一把。 或许是她这具身子长年累月躺在床上,活动起来手脚根本不听她指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具僵尸。 “麻烦给我一面镜子,手机也行。” 这次她说话的声音比之前要清亮许多,终于让医生护士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医生下意识说:“不行,你刚刚清醒,不能用手机,辐射太大了……”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自己白大褂里的手机出现在这个女孩手里。 安以绣拿着手机,看着手机黑屏里的面容倒吸了一口气:真的是她,现代的她。 当初她胸口中弹,必死无疑,以楚殇的性子应该会把她毁尸灭迹,为什么她的身子还完好无损,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到安以绣一派清醒的模样,医生护士啧啧称奇:“这刚刚醒过来就可以行动这么自如了,都不需要康复训练,真是神奇……” “你现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耳边是各种好奇的询问,安以绣只觉得无比烦闷,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直接翻身下床。 虽然还是因为身体僵硬导致有些站立不稳,但适应了之后她立刻就能恢复行动。 看到安以绣稳稳当当的要从病房走出去,护士急忙追了上去:“你好,你现在还不能出院,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安以绣扫了护士一眼,纵然并没有带任何威压,却让护士觉得心头一震,下意识后退一步让开道路。 医生急急忙忙追出去,只看到安以绣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叹了一口气道:“哎,她堪称医学奇迹,很有研究价值的,你们怎么就让她走了呢?赶紧把她带回来!” 第925章 遇见楚殇 第925章 遇见楚殇 安以绣怎么会让他们追上自己,不一会儿就从医院离开。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回到现代,只觉得自己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知道沐渊白那边和两个小包子怎么样了,不知道她怎么才可以回到古代。 “萝纱……你醒了?” 一个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吃惊之意明显。 萝纱是她的代号,谐音罗刹。 能叫出这个代号的人屈指可数。 而且,虽然时过几年,她依旧第一时间听出声音的主人。 她微微转头看向他,实现落在男人带着诧异的俊逸面孔上,她红唇轻启:“楚殇,好久不见?” 当初就是楚殇让她身死,因为机缘巧合她来到古代,确实遇到了属于她的缘分,但并不否认,她依旧无法原谅楚殇这种背叛的行为。 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她心中怒火根本无法压制:“楚殇,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楚殇在看到她暗藏冷意的眸子后,撇开头不和她对视,脸上带了几分愧疚:“我……” “是不是需要给我个解释?”她面色平淡,周身却气势大盛。 “我,绣绣,原谅我可以么?我当时……” 她直接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所以,当时为什么想杀我?” 楚殇迅速看了她一眼,回答:“你就当我鬼迷心窍吧……” 他没有说具体原因,她现在心思不在和楚殇算账上,懒得继续问下去,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大步往前走去。 楚殇急忙跟在她身后:“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关你屁事?”她直接怼了他一句,丝毫不留情面。 加快脚步,她想把他甩在身后,却没想到他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粘着她。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冷晲了他一眼:“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跟着我,你知道我的脾气。” 楚殇点头,他确实知道绣绣的脾气,只要背叛她的人,她绝不会轻饶,这次她居然什么也没有对他做,让他很诧异。 她确实想过要不要让楚殇性命终止,想不过还是作罢。 也算是他让她因祸得福的好处。 “萝纱……”楚殇再次开口。 她这次直接一掌挥了出去,在她意料之外,楚殇居然凭空飞了出去。 趁他吃惊的功夫,她疾走几步离开是非之地,她走得太快,楚殇根本追不上她。 她一直懵懵懂懂,所以她现在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算了,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原因,暂时先把这个问题搁在一边,考虑一下怎么回去才是正道。 说起来,她还能回去么? 如果不行…… 她和沐渊白,和家里两个小包子就永远无法见面,只能带着记忆活在世界上,光是这么想着都觉得可悲。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必须想出回去的办法。 既然她上次之所以会到古代,是因为楚殇杀了她,如果她这次死亡,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回去? 这么想着,她转了个弯往身侧的写字楼走去。 四十多层楼,应该足够了…… 第926章 我在梦中见过你 第926章 我在梦中见过你 这个写字楼不需要身份卡,她直接进入电梯,按下顶层。 刚开始电梯还有许多人,随着一路上升,逐渐有人从上面下去,直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在看到她按下顶层楼层时,那些人还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她当时还觉得她是有哪里与众不同,直到从顶层楼梯出来,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她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那么看着她。 这是…… 好吧,不论这是哪儿,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几步来到天台,慢慢张开双臂…… “你在干什么?” 身后响起一阵男人独有的低醇声。 安以绣下意识回头。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黑色衬衫和高定西裤的男人,沉峻的面庞没什么表情,朝她这边阔步而来。 他身材欣长挺拔,一双桃花眼略过她的脸,原本沉寂的眸色就像有一颗石头打入眼底,荡起阵阵波澜。 他抿着唇大步走向她,如铸的面庞斧刻刀削般深刻立体,垂眸凝视她的黑眸隽永而深沉,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吸入他的眼底。 他…… 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安以绣倒抽了一口气,因为太过吃惊,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不料身后就是栏杆,不等她有反应,男人就先一步奔向她,一把环住她的腰把她带入怀中,连连后退,站在安全的地方他才缓缓说:“你……” 他声音有些颤抖,只说出了一个字就再也没有出声。 “沐渊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以绣反手抱住他的腰,下意识摸上他的眉眼:“你也来了现代?那麒麟他们怎么办?” 男人没有推开她的手,目光深沉注视她:“你认识我?” 他可以肯定她是第一次见到她,可是就只是这一眼就让他有种他认识她千百年的错觉。 一眼万年莫过如此。 听他这么说,安以绣瞬间了然:他不是他……他也根本不认识她,只不过是两个长的一样的人罢了…… 她扒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没有。” 他却重新抓住他的手腕:“不,我我见过你,在梦里,我和你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我是一个王爷,你是我的王妃,这么说很奇怪,但……” 随着他越说越多,安以绣的目光逐渐加深:“你叫什么?” “沐渊白。”男人如实相告。 “你刚刚说你的都是你做的梦?”她再次确认。 “嗯。”他继续:“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就连我也不相信……” 他说完这句话,自嘲的笑了一下,似乎并不打算让安以绣相信他所说的话。 “天台很危险,回去吧。” 他说完这句话,率先转身往走廊内去。 安以绣眉头紧蹙,她能听出他刚刚话语中的落寞,更重要的是他所说的正是古代的沐渊白和她经历过的事,就连穿越这种事情她都经历过,又怎么可能不相信这种更梦幻的梦境。 在他要离开她视线前,她一把拉住他胳膊:“你说的没错,你做的梦,我经历过,或许,那是你的前世,你相信么?” 第927章 她还可以回去么? 第927章 她还可以回去么? “沐总……” 来找沐渊白签署文件的男秘书站在原地几乎要石化。 二十几年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沐总居然被一个女人拉着胳膊,不止没有任何反感,反而……唇角还带了几分笑意? 天啊,这是那个素来被称为冰山的沐总会有的表情么?他的眼睛没出问题吧?今天的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 安以绣和他的对话被男秘书打断,她下意识松开拉着他的手,他却反手将她手掌握住。 冷冰冰扫了男秘书一眼,男秘书接收到摄人的视线后,立刻冲他们干笑起来,像是解释,又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的说:“沐总,我……我,我没事,您忙,我先走了……” 扔下这句话,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流烟就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原来沐总不是面瘫。 不行,他得赶紧把自己知道的这个绝密消息告诉公司的所有人。 目送男秘书离开,沐渊白转头看向安以绣,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心底:“你刚才说的,我信。” 他一直认为这些片段的梦境是他的臆想,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患了癔症。 可当这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一刻,他觉得那些梦境都是真的,他梦中是他曾经和她经过的一切。 安以绣同样看着他,手被他牵住,传来一阵滚烫的温度,一直透过皮肤,窜入血管。 顺其自然的,因为他和沐渊白是同一个人,且有同一份记忆,她和他去吃了个晚餐。 餐厅是他定的,高档有情调,金碧辉煌,还传来一阵阵悠扬的小提琴和钢琴旋律,让人觉得无比享受。 在古代过了那么些年,她几乎都要忘记现代生活是什么样。 也许是他和沐渊白长相一样,且有些一样的记忆,她对他并不排斥,但是他的性格却和古代的沐渊白有天壤之别。 古代的沐渊白正经的同时会和她开开玩笑,毒舌几句,但是现代的沐渊白却一直是板着脸,无端多了几分距离感。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她对男秘书叫他的称呼很感兴趣。 “公司总裁。” “总裁?刚刚那一整栋楼都是你的?” 看他点头,她啧啧两声:不愧是上天的宠儿,古代的时候是王爷,现代更是高人一等的总裁,沐渊白就是有富贵命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和现代的沐渊白吃饭的时候安以绣一直对古代的沐渊白有种愧疚感。 好像她现在的行为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明明是同一个人,也是同一个灵魂,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饭后,安以绣告别了现代的沐渊白,随意住了个五星级酒店,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透过房顶的透明玻璃,她看到一轮半弯的月儿挂在半空,夜幕繁星点点,无端生出一种浩瀚无际的感觉。 哪怕现代还有一个沐渊白,她也不想留下,毕竟,她的那些记忆是和古代的沐渊白一起创造的,她喜欢的从始至终只是古代的沐渊白。 也不知道沐渊白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在想她?她的两个小包子怎么样,会不会想妈妈? 她……还可以回去么…… 第928章 圣地入口 第928章 圣地入口 “哎哎哎,你慢点,你慢点。” 小怪物蹲在沐渊白肩上,两只小爪子紧紧扣着他的锦衣,颠儿颠,总觉得要被他从肩上甩下去。 沐渊白目视前方,并没有因为小怪物的话而减缓速度,反而加快脚步:“圣地在哪?” 小怪物把自己的长指甲刺入沐渊白衣服,努力抬起头看前面的环境:“再往前面走一会儿,就会有一片迷雾,进了迷雾之后我再告诉你怎么走。” 就如小怪物所说,不一会儿沐渊白就来到它所说的那片迷雾前。 有两根偌大的,十人牵手都环抱不住的黑色石柱。 上面雕刻着让人看不懂的繁复图案。 石柱很高,一眼望去看不到头,仿佛直通云霄,让人觉得无比恢弘大气。 石柱之后是一片白雾茫茫,沐渊白根本看不见里面到底有。 见沐渊白站在原地,小怪物和他说:“到了,这里就是圣地,我们进去吧,但是为了防止外人闯进去,里面设置了不少机关,咱们只有把机关全部闯过去,才能见到主神兽。” “主神兽?” 沐渊白对小怪物口中的称呼表示陌生,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是啊,我们圣兽很稀有,虽然我们有很多的能力,但是比起主神兽,我们还是没有办法比拟,说起来所有的圣兽都听命于主神兽,这次来圣地,只能找主神兽问问情况。” “嗯。”沐渊白颔首,把背上披着黑袍的女人背紧。 黑袍的帽子滑落,露出一张女人倾城绝艳的精致面容,只是她依旧闭着眼,仿佛睡着一般。 “不然一会儿你把她放在这里吧,背着她进去困难会加倍的。”小怪物好心的提建议。 沐渊白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它的这个提议:“不行。” 这里蛇蚁众多,若是把沉睡的她一个人放在这儿,有蛇虫爬到她身上怎么办? 小怪物点了点头:“好吧,我已经告诉过你里面危机重重,如果你实在要背她进去就背她进去吧,但是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里面的机关比你想象的还要凶险,万一你没有通过机关,死在里面……她的身体也会因为你的莽撞而损坏,你确定要带着她的身体一起进去吗?” 沐渊白视线扫过地上各种蠕动的虫蚁,背紧趴在她背上的安以绣,用行动表示他的态度。 见劝不动沐渊白,小怪物叹了一口气:“行吧,你和她一样轴,不听劝就算了,我也劝不了那么多,走吧,进去吧。” 沐渊白抬脚迈进两根柱子中间入口。 只这一步,他就感觉到里面与外面大不相同。 一进去白雾之中,他就感觉浑身都仿佛被压了数道重力,每抬一次脚都让他觉得无比艰难。 这次来圣地是为了救小家伙,紧紧这点困难他还是可以克服的。 小怪物蹲在沐渊白肩上,扭头看着他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它甚至都觉得圣地的重力对沐渊白失效了。 好奇之下它忍不住开口询问:“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这里面和外面有什么不一样吗?” 第929章 通天莲的守护兽 第929章 通天莲的守护兽 “还好,顺着这条石板路走吗?” 沐渊白现在正踏着一条青青的石板路上,石板路两旁盛开着青色的不知名的花朵,有淡淡的清香味儿飘入鼻尖,煞是好闻。 仅仅这么一看,似乎除了身上的重力,并没有小怪物说的那么艰险。 看沐渊白越走越快,小怪物撇头瞄了依旧闭着双眼的安以绣一眼,忍不住腹诽:你这男人找的还真不赖。 顺着这条花路一直往前走,前方是一道七拐八绕的白色长廊桥,桥底下是青绿色的湖水,偶尔伴随着一阵清风,荡起浅浅的涟漪,看似清透,却无法一眼看到底。 湖面上飘荡着众多绿色的荷叶,偶尔中间会点缀着奇朵粉色的莲花,和王府内的小花园并无什么两样。 见他走到这里,小怪物急忙开口叫住他:“哎哎哎,你先别急着走,别急着走,等一下。” 沐渊白依言停在原地,小怪物急忙解释:“前面这个桥是通天桥,通天桥两边种着通天莲,我们需要摘下一朵通天莲去圣地。” “不走通天桥?” 小怪物连连摇头:“通天桥只不过是迷惑不清楚规则的人,如果你真的按照通天桥一直往前走,等待你的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处,毕竟这个通天桥一旦踏上去就没有折返的路了。” 沐渊白话不多说,直接伸手就要摘离他最近的一朵通天莲,却被小怪物再一次阻止。 “哎,你先别急!通天莲不能随便摘的,每一朵通天莲里面都有一只守护兽,一旦你贸然去摘通天莲,所有的守护兽都会被惊动,就算你的功夫不错,也没有办法在带着一个沉睡的人的情况下和成百上千只守护兽战斗。” “需要我怎么做?” “你先让我想一想,毕竟我好久都没有回这里了,好多事情我都忘了……” 为了安以绣,沐渊白没有莽撞,决定等小怪物把摘通天莲的方法重新记起来。 小怪物从沐渊白的肩膀上跳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让自己彻底放松。 想好一会儿它才重新开口:“我大概记起来了该怎么摘通天莲,你先把她从你背上放下来吧,省得你一会儿背着她不好施展功夫。” 觉得小怪物说的确实是这个理,沐渊白把安以绣小心翼翼的从背上卸下来,将她轻轻靠在一块石头上,把戴在她头上的帽子带正,他才重新站起身:“说吧,怎么摘?”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吗?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迅速摘下一朵通天莲,让守护兽来不及和你打斗……” 说完这话,小怪物又上下打量了沐渊白一番,带着些不确定因素:“不过我觉得,你可能还差一点火候……毕竟通天莲的守护兽可不是吃素的,反正你自己注意安全啊,只要把他们从水里引到路面上来就好打了,只是一会儿我们需要坐着通天莲去圣地,让它们生气,一会儿会在湖里给我们使绊子,你自己想想一会儿怎么做吧……” 第930章 金色守护兽? 第930章 金色守护兽? 小怪物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沐渊白已经来到湖面,伸手摘离他最近的一朵通天莲。 谁知道他的手指刚刚挨上莲花的根茎,就有一道红紫色的影子骤然从莲花花心窜出来,直逼他面门。 他迅速侧身躲过,只见那红紫色的影子重新坠入水中,他捕捉到了那个东西,是一条大约一米的鱼,瞪着两个大圆眼睛,露出一口骇人的尖锐獠牙,要是被那东西咬上一口,只怕一条胳膊都得被它扯下去。 难怪小怪物说唯快不破。 看到沐渊白和守护兽打斗,小怪物津津有味的在岸边看戏,时不时还扯着嗓子给沐渊白加油打气:“努力把它引到地上去,哎哟哟,你小心啊,你把其他的守护兽也惊动了,它们都游过来了,你可千万别被他们咬死了!” 听到小怪物炸炸呼呼的声音在耳边,沐渊白只觉得实在是太吵了,好几次都想甩几个眼刀过去,让它闭嘴。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小家伙有时候会和他抱怨小怪物是个话痨了,在他看来小怪物不只是话痨,它嘴巴根本就关不上。 “嗯,我知道了。” 怕不回应一句小怪物闭不上嘴,沐渊白只得回了四个字。 “好了,好了,你知道就好,那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你自己注意点安全就行了,好久没有回圣地了,我决定先去四周逛逛,熟悉一下地形,等我回来你这边应该也打完了吧,加油,我走咯~” 急忙抛下这句话,小怪物毛绒绒的小臀一扭,迈着短小的四肢身形灵敏的离开此处。 小怪物离开对沐渊白来说是件好事,最起码耳边没有人继续唠唠叨叨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通天莲的守护兽上。 就像小怪物说的,湖水上的通天莲一朵朵完全盛开,从莲心蹦出来一堆堆红紫色的影子,正是那些通天莲的守护兽,它们悉数向他这边靠近,龇着尖锐的獠牙,每一下都想要咬在他身上。 它们都是鱼类,水是他们的保护色,他不可能和它们在水中做争斗。 他眼疾手快抓起一条守护兽摔到岸上。 在陆地上没有水的支持,那条守护兽的战斗力明显下降许多,充其量只能在地上来回翻滚两下,用力拍打着尾巴,那尖利的獠牙根本没法碰到沐渊白分毫。 沐渊白可以把这条守护兽一掌拍死,但想到小怪物刚刚的告诫,沐渊白还是决定手下留情。 但看到这守护兽愤怒的视线,他觉得和它们和谐定然是不太可能的,但一会儿他和小家伙要坐通天莲去圣地,这些守护兽在一旁捣乱该如何是好? 沐渊白眉头紧蹙,视线重新投在那片湖面上。 仅仅是一眼,他发现这些守护兽似乎有个规矩。 所有红紫色的守护兽都围绕在一条金色的守护兽身边,而那条金色守护兽的身形很明显是那些红色守护兽的三倍以上。 这条金色的守护兽是这些守护兽的统领者。 擒贼先擒王,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931章 你搞定它们了? 第931章 你搞定它们了? 沐渊白把岸上的这条守护兽一脚踹回水里,几步来到靠近水源的岸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金色的守护兽。 这些红紫色的守护兽将那条金色的守护兽围绕的特别紧密,想突破这些红紫色的守护兽抓到那条金色的守护兽,需要费一番功夫。 他瞅准时机飞身跃出,踏在其中一条红紫色守护兽的背上,伸手去抓那条金色的守护兽。 金色的守护兽身形虽然庞大,动作却无比灵敏,一个猛子扎到水下,躲开了沐渊白的手。 其他红紫色的守护兽已经回过神,纷纷张着大嘴向沐渊白咬去。 沐渊白提气回到岸上。 或许是沐渊白的举动吓到了那条金色守护兽,金色守护兽在红紫色守护兽的围簇下不再露头,只要沐渊白有靠近的趋势红紫色守护兽就会立刻扑身挡住他的攻击。 这片湖水很广阔,有越来越多的红紫色守护兽往这边游来,沐渊白深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眼眸渐深…… 飞身入湖,出手,捞出金色守护兽。 沐渊白的动作一气呵成。 只不过这条金色守护兽身形太过巨大,在被他抓到半空时,这条金色守护兽反头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沐渊白吃疼却没有松手,直到来到岸上,他才将手中那条金色守护兽甩在地上。 金色守护兽来到岸上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只能一个劲的在岸上来回翻腾,尾巴上溅出不少水花,洒在沐渊白衣摆。 沐渊白一脚踏在它身上,不让它再有分毫动弹。 “听得懂话?” 想到小怪物都会开口说人话,沐渊白试探性问了金色守护兽一句。 金色守护兽用力的眨巴了两下自己金色的瞳孔,似乎在告诉沐渊白自己能听得懂他说话。 “呜呜呜……”金色守护兽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一阵呜咽声,就像是婴儿在哭泣。 沐渊白看到它眼里居然溢出了一颗颗透明的泪珠,无端的有几分委屈与祈求。 他松脚,距离它一米的地方半蹲下身子,和它谈条件:“只要你在我过湖时老老实实我就不杀你。” 金色守护兽鱼腮张张合合,眼泪依旧不止,似乎感受到沐渊白没有太大的恶意,它不再发出呜咽的声音,一双金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沐渊白,似乎在考虑他的意见。 好一会儿,它发出一声嘹亮的“呜”声,只看到湖里红紫色的守护兽就像是得到了命令,尾巴一甩,纷纷从岸边散去,各自回了属于自己的通天莲呆着。 见金色守护兽讲信用,沐渊白自然不会出尔反尔,拎起金色守护兽的鱼鳍把它重新扔回湖中。 金色守护兽来到水里开心的打了几个滚儿,活动了一番之后深深看了沐渊白一眼,用自己的尖牙咬下一朵通天莲送到他面前。 见他拿了通天莲,金色守护兽像是害怕他一样,迅速消失在他视线内。 “哎!你搞定它们了?” 刚刚说要去圣地的小怪物不知何时出现在沐渊白面前。 第932章 我只哄我女人 第932章 我只哄我女人 它看了一眼沐渊白手里的通天莲,又探出脖子往湖里张望,见里面没有一只守护兽,脸上是不可掩饰的惊讶。 我的天啊,这个男人这么厉害,居然把通天桥里最厉害的小金搞定了? 沐渊白淡淡看了小怪物一眼:听它刚才的语气,似乎并不相信他会把这些守护兽搞定,还有什么渊源?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守护兽的时,沐渊白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询问小怪物这些条条道道,把手里的通天莲扔到小怪物面前:“再怎么做?” 小怪物灵敏的跳起,小短手一把抓住沐渊白扔给它的通天莲自言自语:“这可是好宝贝,你居然这么不珍惜?看这朵通天莲,应该是小金最宝贵的那朵通天莲,想当初我想吃这朵通天莲都被它咬了个半死呢,你……” 半天没有听到沐渊白回应,小怪物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才发现刚刚沐渊白站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一个人,它急忙转了个身四下看了一圈,才发现沐渊白已经来到石边半蹲下身将安以绣背到背上。 小怪物撇了撇嘴:切,就知道在它这个单身兽面前秀……好吧,看在安以绣现在出事的份上它暂且不和他们计较。 小怪物忍住想把手里的通天莲吃下肚子的欲望,两只小短爪子紧紧将手中的通天莲抱住,嘴里说了一大通咒语:“嘛弥焉盖密渡兮,般若菠萝菠萝蜜兮,噶呖呖洛洛轰兮,开——!” 随着它最后一个开字,它手中顶多只有他一个身子大的通天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大,到最后居然变成了一朵有两米直径的大莲花,中间花蕊的地方消失不见,是一块小空地,足以让沐渊白和安以绣舒舒服服的呆在里面。 小怪物把这朵巨型莲花推到湖里,邀功一样的跳到沐渊白面前,嘚瑟的转了个圈儿:“现在上去就可以了,通天莲会自动把我们带到圣地去,我做的怎么样,快夸我!” “嗯。”沐渊白懒得和小怪物多说,背着安以绣直接踏上这朵巨大的莲花。 没得到沐渊白的夸赞,小怪物明显有些闷闷不乐:“你都不夸夸我,我不开心了!我生气了。喂,我和你说我不开心了,你还不来哄我吗?你怎么和她完全不一样?她就不会这个样子对我!我真的生气了哦?” 沐渊白扫了小怪物一眼,声音淡淡:“我只哄我的女人。” 言下之意,你只不过是个圣兽,有什么资格要我哄你? 被沐渊白这么怼了一下,小怪物不开心的撅起嘴巴:虽然他说的没错,但为什么听起来它还是觉得很不怎么开心呢。 好吧,他这人就是个榆木桩子。 见沐渊白还是没有哄自己,小怪物懒得和沐渊白对话,哼了哼,扭过头故意不理他。 沐渊白也不想多说废话,把背上的安以绣放下,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精致的面容,视线满是伤感…… 小家伙,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第933章 好了,到了 第933章 好了,到了 通天莲顺着湖面慢慢向前滑动。 湖面一望无际,沐渊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圣地的真正入口。 小怪物安静了好一会儿见沐渊白还不和它说话,不由沉不住心思,重新开口:“喂,你怎么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到圣地啊?你不想知道么?” “什么时候?”沐渊白顺着它的话问了一句。 见沐渊白愿意搭理自己,小怪物乐滋滋的回答:“咱们大概还要再等两炷香的时间,不急不急,一会儿就到了。” “……”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满意我的这个回答么?” “……” “你哑巴了?说两个字也行啊?”小怪物在沐渊白腿上蹦了蹦。 沐渊白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忍耐力已经到达临界点,似乎就要爆发…… “喂,你……” “闭嘴!” 小怪物撇了撇嘴,小声自言自语:“嘿,还真是两个字……多说一个字都舍不得,算了算了,和你说话也没有什么意思,懒得和你聊天。” 说完这话,小怪物一个屁股墩儿坐在通天莲粉色的花瓣尖上,背对着沐渊白以示自己现在正在生气。 沐渊白没有分出任何精力去照顾小怪物的心思,把安以绣揽在怀中,骨节分明的长指细细慢慢从她精致的脸庞上划过,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因为陷入昏迷,小家伙嘴唇上的应该有的血色也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层淡淡的浅白色,看着就像病入膏肓的人。 虽说小怪物说过小家伙目前是灵魂有损,只要灵魂归位就能清醒,他依然十分担心。 随着通天莲靠在岸边,小怪物率先从莲花的尖上跳到岸上去,转过身朝沐渊白喊了一句:“好了,到了。” 它意简言赅,懒得多说半个字:这个男人不是嫌弃它说话太吵么,它也是有尊严的,它接下来就不和他说话了,总有他求着它回答的那个时候。 小怪物心里打着小算盘,幽绿色的双眼微微眯起,闪动着算计的微光。 沐渊白弯腰把安以绣打横抱了出去,大步踏上岸。 他抬头看了一圈,看来这是才是圣地真正的入口。 白色的浓雾已经渐散,能让他清晰的看到圣地的景象。 所谓的圣地确实和人间仙境差异不小。 有一个浅粉色包着银边的巨型拱门,拱门的形状和通天莲的花瓣无甚两样,拱门之内是一条由珍稀金色琉璃铺成的长路,一直顺延至前。 长路漫漫,沐渊白看不见尽头处是什么,隐约看到一个金色的发光点。 圣地里面便有能让小家伙恢复的方法,沐渊白没有耽搁,抬脚迈入其中。 小怪物嘴巴张大,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看到他被一道蓝色光影弹开。 没料到眼前居然会有一道无色无影的屏障,沐渊白骤然后退几步,抱紧怀中安以绣稳住脚步,扭头看向小怪物:“这是怎么回事?” 小怪物双眼微微眯起,满是笑意:“那啥……你不是让我闭嘴么?现在干嘛还找我说话啊?” 第934章 再遇楚殇 第934章 再遇楚殇 沐渊白没心思和小怪物开玩笑,沉着脸,面无表情:“怎么进去?” 小怪物撇了撇嘴,和他讲话他根本就不应,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算了,和他置气根本就没有必要,搞不成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它在生气…… “怎么进去,就这样进去啊。”小怪物当着沐渊白的面一下子窜进其中,并且冲沐渊白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以示炫耀。 怕再有屏障挡着伤到安以绣,沐渊白把她从怀中放下,搁在一处较为干净的地上。 这次他没有之前那般莽撞,伸手在空气中推了一下,果然,感受到一股阻力,看不见却摸得着。 “圣地门口有一道光障,不是圣地的圣兽在一般情况下都没法进来,不过她晕倒了,我可以把她带进来,至于你,就慢慢通过圣地的考验吧。” 小怪物说完这番话从里面蹦出来,身子变大,将安以绣托在背上再次窜进圣地之内。 哼哼,让他受点苦才好。 若说现在还看不明白小怪物是故意的,他就太迟钝了,听小怪物的话中意思可以进去,只不过要能费一番功夫,且试试看。 —— 五星级酒店。 安以绣在精致的象牙白的欧式大床上打了几个滚儿,神情抑郁。 她在现代待了十几天,没有一丁点能回去的迹象,不免让她觉得有些颓废。 难道她永远都得呆在现代? 虽然她确实是现代人,但在古代生活的那几年让她觉得生活非常充实,俨然已经把在古代的那段时光当成她应该生活的地方。 “叮咚。”房门上的门铃突然被人摁响。 安以绣收回视线落在门上,原本不打算理会,门铃却响个不停,仿佛只要她不去开门那人就不离开一般。 她弯月般的眼微微眯起,腹诽一句,穿上拖鞋将门打开。 门外居然是……楚殇。 她不明白楚殇为什么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当下沉着脸看着他:“找我有何事?” 听她带着些古风的问话,楚殇有些惊愕:“萝纱,你……说话怎么有种古人的感觉……” 安以绣眉头微挑,一字一句警告:“没事就滚,别逼我对你下杀手。” 她太想找他算账,但得将这个条件放在他不出现在她面前的前提上,如果他执意要在她面前晃晃悠悠惹她不悦,她没道理放任他继续在她面前嘚瑟。 知道安以绣的性子,楚殇脸色未变,反而跻身进入酒店房内:“萝纱,老板想见你。” “我和组织没有任何关系,不用和我说这件事。” 楚殇叹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喟叹:“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能……强制执行老板的命令了。” 看到楚殇伸向自己的手,安以绣不躲不闪,在他的手即将落在她胳膊上时,她骤然行动捏上他的脖颈,五指慢慢用力…… 从她出手到将楚殇制服,安以绣仅仅用了一秒钟。 深知安以绣身手的楚殇瞪大双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刚刚在说话的功夫给萝纱下了药,萝纱现在应该脱力,怎么可能……一招制服他? 第935章 痛到灵魂深处 第935章 痛到灵魂深处 安以绣手指成爪用力,楚殇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萝纱,你是要……” 楚殇话未说完,安以绣就觉得心口突然一痛,那痛就像深入四肢百骸,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给我滚!” 趁安以绣手劲松动,楚殇趁机从她手里离开,连连后退几步,不再靠近她。 不知道萝纱为什么突然这么厉害,但萝纱露的这一手确实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再和她交手他没有胜算,他不可能以身犯险。 安以绣站在原地,眼神冷冷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处。 楚殇深深看了她一眼,往酒店门口退去,随后消失不见。 安以绣本就因为心痛一直强忍着,如果刚才楚殇胆子大一点对她下手,她绝对没有反驳之力。 还好,她的气势唬住了他。 看楚殇离开,她用力关上客房大门,后背抵在门上,身子顺着门滑落,直至蹲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剥去了壳的虾米般紧紧蜷缩着。 她抱紧自己膝盖,把脸埋在双膝之间,双手握成拳,指尖刺入掌心,仿佛想用这种以痛治痛的方法消除来自四肢百骸的痛楚。 为什么……突然这么疼?好像灵魂都被人用力牵扯一般…… “啊——!” 痛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她猛然爆发出一阵叫声,没有压抑的声音透过大门传入外面,吓到了在走廊上的客人。 大晚上突然听到一阵凄厉的叫声,客人顿时吓得毛骨悚然,不再端着姿态,连滚带爬的逃离,一边跑,嘴里一边大喊:“啊——鬼啊!救命啊,有鬼啊……” “有鬼……有鬼啊!刚刚叫了很大的声音,非常凄厉……你快叫几个人跟我去看看。” 前台见客人痛哭流涕的叫着有鬼,叫了几个保安跟着那客人一起上了十八楼。 “就是……就是这里……” 指证了有鬼后,那个客人退到最后面,生怕猛鬼吃了他。 “嘀嗒。” 只听到房门被门卡刷开,响起一阵细微的声音。 保安们只见一个柔弱女孩趴倒在客厅的地面,嘴角流血,看神情似乎万分难受,这就是客人口中的鬼? 分明不可能啊。 “您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保安蹲下身要碰安以绣,却被她身上一股怪力弹到两米之外,似乎还伴随着一阵红光。 被这惊异的景象吓到,保安不敢靠近安以绣,甚至坐在地上,把臀连连往后挪了几下。 难不成真是遇见鬼了? 安以绣捂着心脏,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将视线落在被她弹到地上的保安一眼,声音沉冷:“我没事。” “你为什么能把我弹开?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那保安声音颤颤。 “鬼有影子么?”安以绣看着灯下她的影子反问。 见到这个女人脚下确实有黑影,保安这才相信她是人,带着一堆人离开。 其中一个保安在离开之前深深看了她的脸一眼,跟着众人一起离开后,走到暗处拨出一个电话…… 第936章 去宴会 第936章 去宴会 “沐总,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女人,似乎就是你要我们找的人。” 男人颔首,一只黑色的精致高定钢笔在骨节分明的长指上转动:“嗯,把监控调出来发给我。” 电脑响起消息到来的声音,沐渊白点开监控视频。 这确实是他那天见到的女人,自从吃过一餐饭后,这女人就消失不见,他对她魂牵梦萦,让人找了她许久,没想到她居然住在五星级酒店。 酒店那边的记录显示她这些天一直待在酒店,吃喝全由服务员送过去,难怪没有她的任何音讯。 这个女人让他有种熟悉感,他想找到她。 安以绣觉得在酒店待了太久准备出门转转,刚刚乘坐厢式电梯到了一楼,就看到准备上电梯的沐渊白。 见到她的第一时间,他伸手拦住她:“我找了你好久,终于又见面了。” “你找我?” “嗯,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有个宴会,我缺个女伴,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一起?” 看着他顶着那张她熟悉的脸邀请她去宴会,她真的没法拒绝:“好。” 看得出来现代的沐渊白生活在上流社会,在她答应和他一起去宴会后,他就让顶级造型师给她打扮,仿佛是算准了她一定会答应。 她被换上一套镶满真钻的浅蓝色鱼尾裙,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宛若一条从水中跃出的美人鱼。 在灯光笼罩下,裙上的钻石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成为整个造型室最耀眼的存在。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安以绣都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长的不错,但经过造型师这么一打扮,愣是让她从七八分的颜值上升到十分。 好吧,是她有点自恋了。 “沐总,这位女士原本就天然美,经过这么一打扮,就算是那些大牌明星也比不上,女士,您有没有想法进军娱乐圈,我倒是认识几个导演可以……” 沐渊白眼神一凝,视线暗沉:“托尼,你话太多了。” 这个女人他喜欢,势必会成为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做那些抛头露面的事取悦别人。 “走吧,去宴会。” 作为沐渊白的女伴,安以绣挽着他的胳膊,神态倒是自然。 只是在下车之后,去宴会厅的路上,她就觉得心口一阵接一阵的心悸,让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晕过去,她强撑着在宴会厅待了一个小时后和沐渊白说自己要去一趟卫生间。 刚刚来到卫生间她就脱力的靠在洗手池上。 镜子里,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掩盖了憔悴的脸色。 若是擦掉唇上的口红,立刻就能看到苍白的嘴唇。 她捂着心口,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倒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这么疼了? 这是自从她来到现代后第二次疼成这个样子。 她也以为是昏迷之后醒过来的后遗症,去医院检查过,医生却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说她的身体比正常人还要好几倍。 这突如其来的痛…… 唔…… 她终于止不住身子,顺着洗手台滑倒在地…… 第937章 对上吞噬兽 第937章 对上吞噬兽 圣地。 沐渊白的白衣悉数被鲜血染红,就连唇角都挂着几丝鲜血。 小怪物在屏障外看着他,小小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男人刚才进圣地的屏障就耗费了不少精力,刚才面见兽神,兽神说确实可以把安以绣的灵魂唤回来,但需要他去极阴之地灭掉十只吞噬兽作为交换条件。 这事儿沐渊白不知道,它可是清楚的。 说起来吞噬兽是圣兽的天敌,哪怕是兽神也只能做到困住它们,原本以为他会和兽神讨价还价,没想到他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它猜到兽神是想借他的手灭掉吞噬兽,想提醒他小心,他就已经消失在它面前。 真是……这么着急干什么? 不要命了? 看到屏障里沐渊白对上最后三只体型庞大的吞噬兽,小怪物觉得他能活到现在都是不可思议。 那可是来者不拒的吞噬兽啊,他一个人身进去,光是吞噬兽的一个粗腿子就能把他一脚给踩瘪,难为他在众多比他高出十倍的吞噬兽面前还能杀了七头吞噬兽。 看到沐渊白如此卖力,兽神颔首:既然如此它不妨先给这个人要救的女人的灵魂唤回来。 “小咕,把她搬过来吧。” 小咕是小怪物在圣地的姓名,过了这么久,它对这个名字陌生的几乎像第一次听过般。 回过神,它立刻把安以绣从树边拖到兽神面前。 对方毕竟是兽神,来自兽神的威压它没法抵抗。 兽神并不是兽体,此时已经化为人型,是一个带着白胡子的慈祥老爷子。 他手指指向安以绣,指尖放出一股白色光芒,将安以绣团团笼罩。 安以绣依旧紧紧闭着双眼,什么动静也没有。 觉得安以绣这边醒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小怪物扭过头重新把视线落在沐渊白身上。 刚刚和兽神说话的功夫,沐渊白又打翻了一只吞噬兽。 虽然他身手着实不错,打倒了八只吞噬兽,但吞噬兽的能力也不是盖的,一个不注意就会给吞噬兽塞牙缝,就连他飘飘的白色血衣都被吞噬兽的尖牙撕下来,露出道道血痕的胳膊。 沐渊白的血衣袖挂在其中一只吞噬兽的牙齿上,从沐渊白身上散出的凌风吹过,那只吞噬兽牙齿上的衣袖随风飘动,看着多了几分滑稽感。 眼见两只吞噬兽向他这边扑来,沐渊白剑眉微皱,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一个人和这群吞噬兽打斗,算是车轮战,消耗了他大部分体力,也只打死了8头吞噬兽。 和兽神说好打死十头,还差两头,他需要速战速决。 似乎感受到沐渊白一波比一波更猛的杀意,吞噬兽有些不安的踏动着大蹄子,从嗓子里发出一阵沉闷的怒吼,响彻整个圣地。 小怪物虽然是站在屏障外观看,那些吞噬兽伤不到它分毫,在听到吞噬兽发怒的声音后,它还是为之打颤。 一只吞噬兽发怒都足以让兽神为难,这两只吞噬兽同时发怒,岂不是得把沐渊白这个北平王生吞活剥了? 第938章 一定得唤回灵魂 第938章 一定得唤回灵魂 眼见吞噬兽流着哈喇子的大嘴向沐渊白咬去,仿佛已经预料到沐渊白的下场,小怪物抬起毛绒绒的短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再看。 安息吧…… 久久没有听到吞噬兽发出胜利的吼叫,小怪物只觉得有些奇怪,小爪子慢慢从脸上挪开,露出一双幽暗的绿色大眼。 天,啊……它,它看到了什么? 沐渊白非但没死,反而……仅凭一只手将吞噬兽整个儿的顶了起来? 吞噬兽的体型比两只成年大象还要大,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天啊,是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小怪物小小的嘴唇微张,完全没法闭合:他,这是突然多出来了一身神力么? 沐渊白抬起一拳用力击上最后一只吞噬兽。 来自吞噬兽猩红的血液滴滴溅落在他洁白如玉的脸上,看着无端多了几分恐怖感。 他丝毫不介意的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将面颊上的猩红血液迅速擦净,如琉璃般的黑色墨瞳淡淡扫了兽神那边一眼。 见到他这边的进展神速,兽神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惊光: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速度就把那10只吞噬兽给打死了……他明明只是一个人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既然已经借用沐渊白的手把吞噬兽消灭,兽神尾巴轻轻挥了一下,打开困住他们的透明屏障。 沐渊白一步一步慢慢从内走出来,每一下都仿佛它在人的心上,就如皇帝般尊贵强大的气场,让它们为之震撼,甚至下意识想向他跪地膜拜。 明明他只是一介人类,它们才是至高无上的圣兽,怎么可能诚服在这个男人面前? 沐渊白视线淡淡从它们面前划过,面无表情,只在看见兽神面前的安以绣时,他毫无波澜的双眼才有片刻波动。 他几步走到安以绣面前,看着蹲坐在玛瑙宝石堆成的宝座上的兽神,声音冷冽:“她什么时候可以醒。” 既然他已经按照兽神的要求帮它们了结了十只吞噬兽,兽神理应完成答应他的承诺。 兽神撇了安以绣一眼,冲小怪物点了点头:“小咕,把她扶起来,让她背对着我。” 沐渊白率先一步把安以绣扶起来,动作轻柔,生怕伤了她。 看到沐渊白对安以绣在乎的样子,兽神犹然而生一股情绪:如果它没有完成对这个男人的承诺把这个女人的灵魂找回来,它一定会死的很惨。 为了自己的小命,它一定得把这个女人的灵魂唤回来。 “囔囔囔囔芒,木木木木呐,砰砰砰砰喏,啊吧!” 随着兽神嘴里念出一阵让人听不懂的叽里呱啦的咒语,沐渊白看到安以绣的身体着实有了变化。 她周身似乎散出一片淡淡的金光,让她整个人圣洁无比。 就算他站在不远处,也能感觉到她那边传来一阵炙热。 虽然这片金光异常明显,但他并没有看到他的小家伙有任何动静,哪怕是细微的动作也没有。 她依旧紧紧闭着双眼,就如沉沉睡去一般…… 第939章 生命垂危 第939章 生命垂危 宴会厅,卫生间。 保洁员进去打扫,却发现洗手台前倒了一个人。 看穿着与气质长相着应该是来参加宴会的。 但她现在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卫生间就她一个人,难免让她感觉害怕。 她迅速丢下扫把往外面跑去,一脸惊恐的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出事了!” 听到保洁员的大喊,这边迅速聚集来一堆人,看到倒在地上的安以绣,他们纷纷议论:“这是怎么了?她活着么?” “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活着吧,她和谁一起进来的?” “我去外面看看。” 有人出去找和安以绣认识的人过来,另外有大胆的人上前一步伸手在安以绣鼻下探了探,察觉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后,这人惊喜大叫:“她还活着!” 听闻她还活着,他们纷纷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因为这边突发的情况,有人给救护中心打了电话,很快救护车赶来,将安以绣搬到车上。 得知安以绣在卫生间昏迷,沐渊白第一时间跟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担心她。 当听见医生说她情况紧急,需要赶紧做手术时,他眉头立刻皱起:“是什么情况,有生命危险吗?” “目前只能检查到病人心跳脉搏微弱,初步判定是心脏衰弱引起的原因……” 说实话,他们这边也没有检查到详细的原因,这个病人给他们的感觉很奇怪,她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人的身体能比得上她。 她的心脏也没有任何毛病,但这边的仪器检查她心脏就是跳动的越来越慢,感觉问题……是出在心脏上。 虽然不是特别肯定,但十有七八了,现在是在和死神抢人,他们得赶紧手术看看能不能挽救回这个病人。 先不说医者仁心,光是她这个仙女般的长相就足以让人对她另眼相待了。 “请问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做手术需要签字,病人心跳骤减,必须得尽快手术。” 看到被医生递到面前的手术协议书和中性笔,沐渊白略有些犹豫,他现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任何资格替她签字。 但人命关天,这种事情必须得尽快。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凝,拿过笔写下沐渊白三个字,字体龙飞凤舞,霸气凌然。 然而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填他和安以绣的关系,在和病患关系那一栏上划了一杠,声音冷冽道:“赶紧做手术。” “先生?这一栏必须填,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你不用管,出了事我一力承担。” 沐渊白的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命令,不容拒绝。 想到病人确实不能再拖下去,医生急忙走进手术室。 然而没有等他开始手术,就发现病人居然睁着眼,挣扎着要坐起身。 浑然没有一丝虚弱的模样。 再看仪器上,她心跳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就好像刚才是出了一场乌龙。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好了?” 第940章 梦中的小怪物 第940章 梦中的小怪物 其他医生表示并不清楚。 “我们刚刚才准备给她打麻醉剂,她突然就恢复正常了,就跟刚刚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是啊,一般人就算是恢复也不会这么迅速,在一秒之内完全恢复,可是她却做到了,她现在的这个表现就像是医学奇迹!” 耳边是医生们诧异的讨论,安以绣直接翻身从病床下来,甚至朝他们挥了挥手,随后在他们惊异的眼神中大步走出手术室。 沐渊白一直等在手术室外,看到安以绣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看到沐渊白,安以绣有些百感交集。 据医生们说她刚才昏迷了,实际上她却听到了小怪物的声音。 小怪物的声音忽远忽近,就响在她脑海之内。 “你现在怎么还不醒过来?不知道你男人已经快要急疯了吗?” “嗯?” “你嗯什么嗯呀,你男人可是为了你只身闯入圣地,一个人和数10只吞噬兽做搏斗,你知道吞噬兽的体积有多大吗? 光是一头吞噬兽就至少有两头成年大象那么大,你说说,就算是普通的大象那么一脚下去,人也得死翘翘了,这吞噬兽还有圣兽才有的能力,光是一头吞噬兽就至少得抵10只成年大象了。 他一个人和数十只吞噬兽做斗争,甚至把那群吞噬兽悉数剿灭,我当时都不敢想象他能活着从吞噬兽的脚下出来……” 小怪物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总之将沐渊白夸了个遍。 让安以绣对沐渊白更多了几分愧疚。 沐渊白是为了她和吞噬兽…… 还好,老天佑他,他并没有发生什么。 “所以,你现在怎么想呢?你还要继续待在和他碰不到面的世界吗?” 看到小怪物冲她挑眉,她摇头:“不,我要回去,怎么回去?” “我看你并不想回来。” “为什么?”安以绣不解。 “我这边找兽神给你催魂,兽神废了那么大的功夫,你倒好,就是灵魂略有波动,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你的男人就要把我们兽神给灭了,要不要这么暴力啊……” “……” 听小怪物说,它们兽神有能力把她的灵魂召唤回去,沐渊白再怎么也不可能断绝她回去的希望,灭了兽神这话只不过是夸大其词,听听就罢了。 “所以我刚才突然昏迷,是因为你们兽神在召唤我的灵魂回去?” “嗯,可以这么说,但是遇到了阻碍。” “什么阻碍?” 既然小怪物在梦里和她说她有可能回去,就算要她踏平这个世界,她也要重回古代,重回沐渊白和两个小包子身边。 “你在你的那个世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一股很强大的力不让你离开……或者说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遇到了现代的沐渊白算么?” 小怪物沉默了一下才应了一句:“难怪……原来是这样……” “我回不去和他有关?” 小怪物点头:“是,如果你要回来,你必须做一件事,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第941章 他是你的阻碍 第941章 他是你的阻碍 “需要我做什么?” 安以绣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小怪物说出要求,只要她能做到,她必定会照做。 感受到安以绣坚定的情绪,小怪物和她直言。 “看来,在你那个世界的沐渊白就是你回来的最大阻碍,你得……让他爱上你,并且自愿放弃你,让你回来。” “……” 安以绣完全没听懂小怪物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爱上她,再自愿放弃她?玩过家家呢? 再说了,她要回去和现代的沐渊白爱上她有什么关系? 察觉出安以绣不解,小怪物不用等她询问就开口和她解释:“这个事情说起来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 顿了一下,小怪物想好该怎么说:“就这么和你说吧,说通俗一点,省得你太笨听不懂我说的什么话。” 安以绣:“……” “之所以你回来和让那个世界的沐渊白爱上你有联系,是因为那个世界的沐渊白和你现在有了牵扯,你的灵魂也因为他的出现有所波动…… 噗噗噗,也不该这么说,反正就是那个世界的沐渊白也是沐渊白,我们这里的沐渊白也是沐渊白,同样的一个人,因为身处在不同的世界,都对你的灵魂有影响,你要想回来就得克服那个世界沐渊白对你灵魂的影响才行…… 你,你听懂了么?” “这和让他爱上我有什么关系?把这个世界的沐渊白解决掉不就行了?” 左右她和这个世界的沐渊白没有什么感情,反正他们是同一个人,解决了他,她就能顺利回到古代,他们还是在一起。 小怪物啧啧两声:“最毒妇人心,我之前还以为你因为那个世界的沐渊白和我这边的沐渊白是同一个人下不了手,所以没和你提这件事,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行,咱们就不整那些虚的,直接让你这边的沐渊白死翘翘,回归我这边沐渊白的身躯,你在那个世界没有了阻碍,自然就能轻而易举回来了。” 想到了什么,小怪物给安以绣出了个主意:“不过你也不需要太血腥的解决他,这边没有办法和你说太多,这样吧,等你下次入睡后,我去你梦境给你一个东西,你用我给你的那个东西让你那个世界沐渊白的灵魂回来。” 想到这里,安以绣重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沐渊白,心里对他的感觉有些奇怪。 毕竟他也是沐渊白,刚刚和小怪物说的轻而易举,但是想到她要亲手了结他,还真有些……奇怪。 “你醒了就好。” 沐渊白冲她笑了一下,一直板着的脸突然浮现一抹淡笑,多了几分生动感。 想起来古代的沐渊白时不时就冲她笑,如今看到他的笑脸,她恍然之间把他看成了古代的沐渊白。 虽然他和古代的沐渊白是同一个人,但是他在现代已经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他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只不过是带着古代记忆的人。 她内心有些动摇。 她……真的要对他下手么? 这样真的对么? 第942章 还可以用心头血 第942章 还可以用心头血 最终安以绣还是没有那么做。 在梦中再次见到安以绣时,听到她说没法下手,小怪物啧啧了两声:“好吧,这我也想过你没办法做出这种事情,已经替你想好了另外一个办法。” “什么?” “本来打算让他爱上你再让他自愿帮你回去,但是这么一来也很麻烦,我昨天问了一下兽神,它说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十秒钟你就能回来。” “这么迅速就能回去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亲一下沐渊白。” 怕安以绣听不懂它话中意思,小怪物着重强调:“亲你们那个世界的沐渊白,他的舌尖血和你的舌尖血融合,你就能回来了……” “……” 什么玩意? 就算是一个人,但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啊…… 当听小怪物说让自己的小家伙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亲亲后,沐渊白怒了。 “不行。” 就算那个人是他的转世也不行! “哎,你不要这样嘛,反正都是你,亲一下也不碍事,而且……”小怪物继续游说,被沐渊白打断。 “我要其他方法。” 兽神收回召唤安以绣灵魂的神智看向沐渊白:“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只不过这个方法最简单,也不需要消耗什么,就像小咕说的,亲一下的事……” “什么方法。” 见沐渊白执意如此,兽神只得据实相告:“我刚刚想到了一个方法,不过我要问你一句,你爱她么?” “嗯。”沐渊白没有丝毫犹豫的应了一声。 “那好,把你的心头血滴在她周围,配合我的咒语,就能召唤回她的灵魂,这是解除荆棘阵的禁术,用爱人的心头血开启唤灵阵。” 沐渊白二话不说,直接撕开衣服,拿过一柄匕首刺入心脏。 看到沐渊白突然如此,小怪物啧了一声追问:“这可是禁术,你都不问问会对你有什么伤害么?” “只要她能回来,无妨。” “好吧,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用这个禁术会伤及寿元与根本,但是你不一样,你喝了我的尿,还给你喝了好多好东西,你顶多休养三七二十一天就和之前一样了。” 说到沐渊白喝了自己尿的时候,小怪物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眯起,一副开心的模样。 沐渊白脸色黑了黑,没有理会小怪物这句话:“滴在周围的地上还是身上?” 现在他心口处流出淳淳鲜血,滴到地上浪费了不少,没空和小怪物多费口舌。 兽神开口:“就滴在她周身,头顶,双肩,指尖,和足底七处位置,每处5滴血就足够了。” 如今他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几乎以流淌的方式往下落,别说是五滴,在一个地方站几秒钟五十滴都有了。 沐渊白没有耽搁,按照兽神的说法照做。 等血全部按照兽神的说法滴好之后,兽神示意沐渊白可以到一边止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开始念着咒语。 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趋势,沐渊白滴在安以绣周身的心头血慢慢汇聚在她身上,形成一片淡淡的血雾…… 第943章 灵魂召唤回来 第943章 灵魂召唤回来 再等安以绣睁眼,她看到周围一片白光,颇有些刺眼。 耳边响起一阵激动的声音。 “哦,天啊,你终于醒了!” 随后安以绣感觉腿上跳上来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正是小怪物。 “小怪物?”安以绣颇有些惊喜,但惊喜之余她面色有些恍惚:这是在梦中么…… “小家伙。” 安以绣感觉自己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入怀中,靠在坚实的胸膛上,她抬头看着令她分外熟悉的脸后,眼眶微微一热。 感觉到水珠迅速聚集在眼中,在眼眶打转转,最终止不住水珠下落的趋势,滴滴从眼眶溢出。 “王爷……是你么?” 还是说……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她思念过甚,而做的一个梦境…… 突然,腰上一阵痛意传来,揽着她的人冲她一笑:“自然是我。” 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安以绣也不管是不是有旁人,会不会让人看了笑话,直接一头扑入他怀里,肩膀一上一下耸动:“真好,能再见到你真好……” 沐渊白大掌落在她头顶,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我亦欢喜。” 看到在这边腻腻歪歪的两人,小怪物发出两声啧啧:“行了行了,你们两也别在这儿秀了,还有一堆眼睛看着呢,也不知道害臊。” 刚刚清醒安以绣就察觉到有几束目光定在她身上,只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听小怪物这么说,她不由抬头扫视四周一圈。 只见周围蹲了数10只动物,和小怪物差不多,所有的动物身上都长了茸茸的短毛。 只不过领头的那只动物,很明显比小怪物的体型还要大上两倍。 她曾经听小怪物说过,初始体型越大进化后的体型便更大,看这只动物的身形,等它进化之后必然比小怪物进化后的样子还要大几倍。 她这是在哪儿? 似乎听出安以绣心中声音,那只动物粉粉的唇瓣,一张一合,开口说话:“我是这里的兽神,你现在出现的地方是我们的圣地。” 圣地? 小怪物是圣兽,难道是小怪物出生的地方? 安以绣虽然对这个地方不解,还是没有开口问。 很明显兽神也没有多和她解释的打算,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后,甩了一下身后的尾巴,声音清淡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便不需留在我们圣地,小咕,送一下他们。” 沐渊白也不想在他不熟悉的地方多待,和兽神颔首,带着安以绣往出口处离开。 小怪物下意识就想跟在他们身后一起离开,却被兽神叫住:“小咕,你等会儿。” 小怪物摇了一下身后蓬松的大尾巴,看了看安以绣,又看了看兽神,最终依依不舍来到兽神身边。 兽神到底是所有圣兽的神,它身上强大的威压是它没有办法抵抗的,只是…… 只是它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如果兽神让它从此以后留在圣地,那它该怎么做抉择? 是选择安以绣,还是选择兽神? 这是一个让人觉得艰难的决定…… 不等小怪物在心里做抉择,兽神就了然的开口…… 第944章 黑毛球没死 第944章 黑毛球没死 “小咕,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用担心要做什么选择,你依然可以随他们离开,只是这次留你下来是为了一件事。” 听兽神说并不是打算将它强制留在圣地,小怪物脸上的情绪放松几分:行了行了,既然是这样,那它也不用怎么担心了,就是兽神一向高冷,这次单独留它下来,它当真有些受宠若惊。 “是为了什么事?” “你知道暗兽的事吧。” 兽神只说了短短这句话,不是反问,而是确信的语气。 小怪物犹豫了一下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它……它死了。” 兽神摇了摇头,说出一句小怪物感觉不可置信的话:“不,它没有死。” 小怪物幽绿色的眼睛瞬间聚焦,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亮光消散,它闷闷说:“它死了,是我亲自把它埋到土里的。” 兽神微微一笑,发出一声喟叹:“它没死,不然怎么解释这盏长亮的魂灯?” “魂灯?” 只见兽神手指隔空一点,凭空出现一团幽黑色,散发着淡淡黄光的光圈。 光圈上方显示着黑毛球缩小版的形态。 这…… 小怪物瞪大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每一只圣兽,或者暗兽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魂灯。 所谓三魂七魄,魂灯便是在它们出生那天取了它们的一魂做成的。 只要魂灯不灭,便显示圣兽还活着。 但是……它亲眼看着黑毛球断气,它亲手把黑毛球埋在土里,黑毛球怎么可能还活着? 兽神没有多说其他,只是神色淡淡看着小怪物,等小怪物彻底接受这个不太可能的真相后,它才缓慢开口:“我这次之所以将你留下,是为了一件事,暗兽已经违背了生在人界的意义,你需要帮我把它带回来,关在永生牢狱接受惩罚,可以做到么?” 永生牢狱便是一生都被关在狭小的空间,无法逃离,无法和别人交流,独自终生到老。 圣兽和暗兽的生命悠长,这种惩罚无异于是最恐怖的。 但黑毛球确实做错了某些事情,在天理法则之下,它必须为它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思考了一下,小怪物点头:“好。” 兽神点头:“暗兽的本事不小,就算它因为受伤,功力减弱,你目前对上它或许还是会有些吃亏,这样,你且过来。” 兽神冲小怪物招了招手,示意小怪物往它面前过去。 小怪物知道兽神不会害它,大步来到兽神面前,抬起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兽神,等待兽神的下一举动。 兽神视线落在小怪物身上,随后抬起一只爪子,指尖迸发出一阵微弱的亮光,落在小怪物的眉心。 淡黄色的亮光就像是实物一样,照在小怪物额上,随后悉数潜入它身体。 小怪物只觉得浑身暖暖的,活动了一下身子,却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其他的地方。 “这是?” “我往你身体存了一小部分灵力,下次你遇上暗兽,或许这部分灵力可以祝你一臂之力,行了,去吧。” 第945章 黑毛球没死(2) 第945章 黑毛球没死(2) 走出圣地,小怪物还有些浑浑噩噩。 什么?它这就出来了?还带了一个使命,把黑毛球带回圣地…… 可真是一波三折。 “哎哎哎,你们两个别走这么快可不可以呀?我都赶不上你们了。” 小怪物几步跟在安以绣和沐渊白身后,一蹦一跳像个跟屁虫。 安以绣蹲下身托着小怪物,把它送到自己肩膀上。 小怪物抱住安以绣,把毛绒绒的小脸在她肩膀上蹭了两下,声音细嫩嫩的说:“哎呀,还是你最好。” “兽神答应让你跟我离开了?” 安以绣手指在小怪物脑袋上点了点,顺便轻轻点了点它毛绒绒的耳朵,痒的小怪物直把耳朵往脸上耷拉。 “是啊,这次我可是带着任务的。” 想到自己身负重任,小怪物心情分外好,不由多了几分自己得到了重用的喜悦。 “什么任务啊?”安以绣和小怪物聊了起来,沐渊白跟在她身后走,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就是他眼里最绚丽的风景。 察觉到他的视线,安以绣回头看了他一眼,挽着他胳膊,把头微微靠在他怀里蹭了蹭。 小怪物看到安以绣的举动差点没一口口水喷吐出来。 天啊,这两个人怎么总是这样,他们能不能不要总是在它这个没有对象的圣兽面前这样腻腻歪歪啊? 很让兽觉得心情不适的! “你知道么,黑毛球其实没有死。” 小怪物说完这话,把自己的小身子挪到他们两人中间,试图让他们的视线全部聚集在它身上。 看出小怪物的意思,安以绣唇角弯了一下,从沐渊白怀里离开。 沐渊白却没有让她离太远,一手揽着她的腰,随她一起慢慢走着。 小家伙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他活够了她闭着眼无法和他交流的日子,他不想再一次经历这种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在他身边的每一天,他都想这样好好的看着她,哪怕她现在已经重新回到他身边,他依旧有些焕然若失。 或许这印证了一个道理,失去了才会更加珍惜。 撇了一眼沐渊白的动作,小怪物瘪了瘪嘴,决定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在小怪物说黑毛球没死时,安以绣瞳孔有些放大:“黑毛球没死?你确定?” 小怪物点了点头:“是啊,我确定,它没有死,是兽神告诉我的,兽神还给我看了黑毛球的魂灯,它的魂灯一直亮着,这就说明它还活在世上。” 安以绣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黑毛球死了,却听沐渊白说过黑毛球身死,甚至是小怪物亲手把它埋在土里。 小怪物突然这么说,让她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突然死了的黑毛球,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复活呢?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沐渊白也不太相信小怪物说的黑毛球还在世的话,但小怪物言之凿凿,看着确有其事,也不像作假,沐渊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这件事。 如果黑毛球真的活着,以他们和黑毛球结下的梁子,那可是一件大患…… 第946章 皇上派人来了 第946章 皇上派人来了 小怪物的任务是找黑毛球,但如今的安以绣刚刚灵魂归位,需要好好休息,沐渊白直接带她回了北平。 安以绣在北平修养了一阵子,呆的头顶几乎要长毛。 王府突然来了人。 是最得沐禹辰的信任的大太监。 大太监从马车下来,拒绝了小太监的搀扶,大步来到王府门口。 管家把大太监带到花厅让他稍作歇息,这边迅速找到沐渊白。 沐渊白正在书房制定北平封地的新赋税,准备减少赋税,让百姓向安居乐业的目标靠近。 “咚咚咚。” 井边的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响,沐渊白应了一声:“谁?” “王爷,是老奴。”管家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沐渊白把摊在桌上的宣纸折盖起来,看管家脚步小心翼翼的向他靠近。 “王爷,皇上派人来了。” “嗯?” 说起来他和他的那个侄子基本就没有什么话可说,几年都不联系一次,怎么突然想起来派人过来找他了。 “王爷,那大太监嘴巴紧的很,老奴没有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只说皇上有十万火急的事找王爷,这事只能和王爷面谈,王爷,您要去见见他么?” 沐渊白也想知道他这侄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点头应允,和管家前去花厅。 看到沐渊白出现的第一眼,大太监就止不住的双眼放光。 只见北平王的脸廓完美的就像是被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骨骼多一分显得粗犷,少一分显得太阴柔,现在这样刚刚好。 再看北平王剑眉星目,一双眼深邃的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让人忍不住想沉沦进去。 薄唇紧抿,从嘴角处溢出几分不可亲近之意。 容貌哪里是一个丰神俊朗就可以形容的? 再看北平王的穿着。 身着一身白色锦缎绣银线暗花大袍,系着一条银色缎边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块绿色翡翠玉佩,上面打着一个深蓝色的流苏穗,一看穗子顺滑飘逸,便知道这块玉佩价值不菲。 北平王足上踏着一双银色飞云靴,上面用蝉丝绣着繁复的花纹,更显得有如天神下凡。 世人皆说北平王乃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貌若潘安,且天人之姿。 更有甚者说北平往事,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回见。 但是这些都是传言,北平王究竟有多美,谁也说不清。 在他看来,皇上那等人恐怕就是天人之姿了。 谁曾想,见到了北平王,才知道那些传言并非虚假,天人之姿恐怕就是为北平王量身定制的词。 就算把所有华丽的辞藻都堆在北平王身上,也不足以形容北平王的绝色容貌。 看到大太监的视线直勾勾盯着自己,沐渊白原本就不太亲和的脸瞬间垮下来:“公公这是在看什么?” 听出沐渊白语气中的不悦,大太监迅速缩回视线,不再看沐渊白。 大太监低着头平复了一下心绪后,才尖着嗓子说:“奴才参见北平王。” “起来吧,找本王何事?” 第947章 朝中出大事了 第947章 朝中出大事了 大太监的意志力算是坚定,在沐渊白冷着脸说完这番话后,他急忙回答:“回王爷,此番是皇上派奴才来找王爷的,实乃朝中出了大事。” 朝中出了大事? 沐渊白眉头微拧,一瞬间想到了好几个可能性。 最大的可能就是朝中有人想造反,皇上平息不了,所以叫他出面镇压。 但大太监没主动说出原因,他也不会拿那些猜想询问,静静等着大太监继续。 见北平王半晌没有要过问的意思,大太监也拿不准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细小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团麻花,这才支支吾吾把这次来的目的悉数透露给沐渊白。 “王爷,近日边疆有兵马来犯,回回都是抢了边疆百姓的粮草便快速离去,皇上派了几个将军前去镇压,谁知道那群蛮夷实在是太过狡猾,每次都在将军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让将军们无可奈何,边疆的百姓也是我们西凉的百姓,不能因为他们住在边疆便对他们不管不顾,王爷,您说呢?” 大太监非常机智的把话题抛到沐渊白身上。 沐渊白勾了勾唇,声音略清冷:“所以,皇上准备让本王出面镇压那群蛮夷?” 大太监看沐渊白面色不太好,也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能犹犹豫豫的点了两下头,并且赶紧和他解释:“天下人皆认为北平王是第一战神,若是出面,不用镇压就能吓破那些蛮夷的胆子,奴才也觉得只有王爷才能担此大任了。” 解释之余,大太监也不忘给沐渊白戴一顶高帽子。 沐渊白笑了两声,眼底却没有分毫笑意:“本王的王妃大病初愈,本王没有心思管那些事,偌大一个朝廷,难道连一个有用的人都拿不出手了?” 最后一句话,沐渊白声音不免严厉,让大太监下意识打了个寒战,突然有些害怕是怎么回事? 不过北平王说的没错。 偌大一个朝廷,确实没有可用的人,不然皇上也不会不顾面子的让他跑来将北平王请回去。 “王爷……话虽如此,但这也是形势所逼,只要王爷能出面,蛮夷必退。” 想到北平王刚刚提到了王妃大病初愈,大太监立刻转了个心思,知道问题是出在这北平王妃上了,眼珠子一转,顿时找到了话头:“王爷,不知道王妃是怎么病了?” 提到安以绣,沐渊白冷若寒霜的脸带了几分柔色,就连眼底的冰冷之意也散了大半:“王妃前阵子因为某些事昏迷了,刚醒。” 见提到王妃北平王的神色就变了,大太监顿时一乐,无比庆幸自己刚刚押对了宝。 看来北平王妃真的是北平王的软肋,只要说动北平王妃,那北平王就有极大可能被请回朝了。 想到这里,大太监急忙说:“王爷,不知道奴才能不能去探望一下王妃?皇上这次让奴才出来,还特意让奴才带了一众千年灵芝,和万年人参,并且皇上还叮嘱奴才,让奴才看看皇婶如今是否安好呢。” 第948章 求助北平王妃 第948章 求助北平王妃 安以绣和沐禹辰曾经有一段少有人之的婚约,也是沐渊白心中的一小根刺,大太监这么说无疑是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沐渊白迅速变脸回绝:“不用了。” 大太监的脸色尴尬,不知道自己说的哪一句话惹恼了北平王,脑子急速飞转,想着是不是还有别的机会挽留。 正在他急的抓心挠肝时,一道柔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公公代我向皇上问声好。” 大太监的视线迅速转向声源处,看到安以绣,嘴角就差没上扬到耳后根。 哎哟,刚刚想着怎么才能见北平王妃一面,这下好了,也不用他找机会,北平王妃自己就出现了,可谓是人算不如天算。 “奴才见过王妃。王妃,听王爷说您大病初愈,现在可好了?” 大太监脸上堆着笑,满是讨好之意。 安以绣颔首,见沐渊白面色不好看,她慢慢踱步到沐渊白身边,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回应大太监:“嗯,好了。” “瞧奴才这说的,王妃人自有天相,自然是身体倍儿棒,不过皇上一直挂念着王妃,特意让奴才给王妃带来了不少滋补的药材,小顺子,赶紧把皇上让杂家给王妃带来的药材呈上来。” 小顺子急忙将马车里的木箱抬出来。 是个红漆木的箱子,大约一米长半米宽的样子,木箱的八个角均被黄金用雕花的形式包裹住,光是这木箱就价值连城,更别提里面装的东西有多贵重了。 大太监不知道自己的马屁越拍越歪。 直到他感到一阵让他不自在的视线后,他才看到北平王的冷眼让他感到惊恐。 北平王的目光阴冷,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堆了起来。 想到北平王喜怒无常,且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大太监唇角略微抽搐,结结巴巴解释:“王,王爷……” “本王不姓王。” 沐渊白这个冷笑话成功的吸引了安以绣的注意。 安以绣抿嘴轻笑:“王爷,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想到只有面前的北平王妃可以压制北平王的怒气,大太监急忙向安以绣求救:“王妃,事情是这样的,奴才这次是奉皇上之命来的北平。” 见安以绣有兴趣听他继续讲,大太监也不结结巴巴了,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通通给安以绣说出来:“最近蛮夷在边疆强抢百姓的粮食,朝廷派了几个将军前去镇压,谁知道那些将军都没有办法对抗蛮夷,皇上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能请求王爷回朝,皇上知道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也不想麻烦王爷,但是,这件事……只能求王爷拿出北平王的威名才有用了。” 大太监说着,用力的挤了挤眼睛,愣是从他的小眯眯眼里挤出来几滴“猫尿”。 看安以绣似乎异动,沐渊白眸色渐深,看向大太监的视线幽深隧暗:这个大太监可真会说话,这是想拿小家伙压他了? 看来这条命他是真的不想要了。 第949章 王爷,问你一个问题 第949章 王爷,问你一个问题 见沐渊白的视线极其危险,大太监觉得他似乎做错的事情更多了。 北平王这个模样好可怕。 王妃,求求王妃救救他啊…… 和沐渊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安以绣哪里会不清楚这是沐渊白发怒前的预兆? 安以绣拉住他的手晃了晃,和大太监说:“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和王爷说说。” 大太监连连点头,只要王妃愿意替他说话,那这件事基本上就成了。 只是王爷被王妃劝着和他一起回朝,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冲他发火。 这事儿还是得让王妃和王爷说道说道。 毕竟他只是替皇上传话的一个奴才罢了,还不想这么快就丢了性命。 沐渊白被安以绣拉到房里。 安以绣捏着他的手掌,在他掌心捏了捏:“王爷,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偌大一个朝廷,总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能胜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皇上管理有问题,你刚刚醒,我不想离开你。” 换做是以前,他如果听说皇上需要他帮忙,他一定会回去。 但现在,纵使是天下人,也比不过自己的爱人。 毕竟小怪物说过黑毛球没有死,如果他离开了小家伙,黑毛球突然冲出来对小家伙不利怎么办? 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再一次失去他的小家伙。 安以绣能明白沐渊白的想法,但同样的还有一个道理,唇亡齿寒。 就像大太监说的,皇上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绝对不会拉下面子请求王爷回朝,既然他派了大太监过来,说明此事真的除了王爷就没有人可以担此重任。 这次王爷固然可以不回朝,但一旦蛮夷攻破边疆冲进来,整个西凉也会因此受到威胁。 到最后,北平也不能幸免于难。 与其等到最危机的时候再出手相助,不如现在就平息这场有可能发生的灾难。 可以将损失化为最小化。 只是要苦了沐渊白。 战场上到底刀枪无眼,她唯一的担心,就是怕他出什么意外。 对,他是战神,战神的名号响彻整个天下。 可他也是人,有血有肉,不可能像身一样刀枪不入。 这是她唯一纠结的一点。 她不能贸然让他去战场,是不是回朝,这件事需要他自己做决定。 “王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沐渊白颔首:“你说。” “如果你不认识我,在收到皇上这个请求后,你会不会回朝?” 沐渊白沉默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她。 从他的眼神,她可以看出他的想法。 他会回去。 是的,他现在留下来完全是为了她,担心他不在身边她会出事。 夫妻的本意并不是拖后腿,何况她是特工,她有自保的能力,完全不需要将他困在她身边。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王爷,你去吧,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小怪物在身边,不会有事的。 何况我的身手你并不是不知道,一般的宵小对我来说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第950章 黑毛球的弱点 第950章 黑毛球的弱点 北平王和北平王妃在房里谈了什么大太监都不知道。 只知道北平王再出来时,面色其位不好看。 就在他以为北平王会去学和他回朝后,北平王突然开口:“何时启程?” 听到北平王这番问话,大太监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心的要冒起泡,急急忙忙回答:“王爷,奴才这边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看王爷什么时候能启程。” 大太监在心里腹诽:其实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问,当然是越早越好咯,好吧,但是现在北平王是大爷,皇上就指他回去平乱呢,他可不敢贸然得罪北平王,不然北平王一个甩性子不去了怎么办? 沐渊白没有耽搁太长时间,仅仅花了一个钟头收拾行囊就启程出发。 安以绣把沐渊白送到北平城门口,看着他骑在马上逐渐远离,最终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她视线内。 小怪物在安以绣肩头跳了跳,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窝处蹭了一下:“哎,行了行了,人都走不见了,你还在这看什么呢?” 安以绣收回视线,反手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嗯,我们回去吧。” “既然你男人走了,你要不要陪我去找黑毛球呀?不然咱们在北平闲着也是闲着,多无聊啊。” “你知道在哪儿找到黑毛球?” 小怪物被安以绣这个问题给难住,绿幽幽的大眼睛转了两圈,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隔了好一会儿它才说:“我现在也不知道黑毛球在哪里呀,所以说我要和你一起去找它嘛。”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它,不易于是大海捞针,与其这样,不如等着它过来找我们,说起来,它针对我们,一定会找机会报复的。” 看到安以绣唇角噙着笑,小怪物好奇追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么?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和安以绣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小怪物的成语进步不少。 “这个目前还没有想好,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的。” 安以绣确实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只不过她觉得黑毛球目前没有特别大的能力。 不是她太自负,实在是黑毛球在发过一次大招,消耗太大,需要一定得时间缓和。 如果黑毛球不是蠢到无可救药,它一定不可能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过来找他们麻烦,所以他们这阵子应该不用担心太多。 至于其他的,等过阵子再说吧。 “黑毛球有没有什么弱点?”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小怪物皱着眉头想了想:“弱点?它好像没有弱点啊,就是怕一种特制的金属器……你上次也见过的,咱们还把它从东陵救出来的,你忘了?” 这件事小怪物不说的话安以绣还真的有些忘了。 黑毛球不是没有怕的东西,既然如此,把那种金属器做成一柄匕首,想来是对付黑毛球的重要武器。 听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跟着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你还真聪明。” 安以绣雷厉风行,带着小怪物往铁匠铺走去,却发现铁匠铺的铁门半开半关,从里面传来一阵嚎啕大哭。 第951章 他儿子丢了 第951章 他儿子丢了 “掌柜的,这是怎么了?” 安以绣低下头,从半开的铁门处探出头看着铁匠。 铁铺是一间破房子,看上面的房顶似乎还漏着水,铁匠大约五十来岁,坐在一个燃烧的熊熊烈火的火炉旁边,炉膛内火苗直蹿,照的铁匠的脸橙红橙红。 听到外面有人询问,铁匠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衣袖擦着脸上的泪,顿时成了大花脸。 见到是个长的美若天仙的女子,铁匠撇过头去,摆了摆手:“姑娘,我这铺子这几天不开张……” 看铁匠如今的表现,很明显是出了什么事,安以绣见铁匠看着可怜,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发生什么了?遇到了什么难处么?” 铁匠抹了一把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安以绣说了他的事:“我……我的儿子丢了。” “儿子丢了?” 小怪物在安以绣衣袖里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人贩子呀?” 因为安以绣有了一对双胞胎,听别人说孩子丢了,她下意识的为那个丢了的孩子担心:“你儿子多大?什么时候丢的?” “才三岁,我在铺子里铸铁器,让他在外面玩,谁知道等我铁器铸好之后,我儿子就不见了,三天前他不见了,到处问了人都没有发现他在哪里,我就这一根独苗,他丢了让我可怎么活啊……” 说到伤心处,铁匠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想到这样哭也解决不了问题,铁匠冲安以绣挥了挥手:“姑娘,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么多我的事,我这铁匠这这些天不开张,你去别的铁匠铺打铁器吧……” 说起来,安以绣最讨厌的就是人贩子,没有之一。 孩子是一个家庭的希望与纽带,就是因为有人贩子的存在,生生摧毁了多少家庭。 从古至今,人贩子都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重大难题。 对于人贩子,是安以绣第一个不能容忍的对象。 “可以给我说说你儿子的具体特征么?或许我有办法帮你把孩子找到。” 铁匠觉得安以绣年纪小,估计只是好奇问问,但觉得她长的美,心底应该也很善良,虽然不抱太大的希望,还是和她把自己儿子的特征详细说了一下。 安以绣得到几个信息。 三岁,男孩,叫铁蛋,笑起来左脸有酒窝,尤其是右手的手背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烫伤的痕迹,因为不听话跑进被铁匠铺,被铺里的火炉火苗烫伤。 “好的,如果有铁蛋的消息,我一定会来铺里告诉你。” 铁匠抹着眼泪说谢谢,千恩万谢的送走愿意帮他的好心人。 他并不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姑娘身上,在这个世道孩子丢了便是丢了,根本就没有找回来的希望…… 只是他不知道和他说话的姑娘的身份是北平的王妃,仅仅一句话可以让整个北平翻天覆地。 看安以绣从铁匠铺离开后,便神情略低落,小怪物伸出爪子在她头上揉了揉:“你不开心么?” 第952章 衙门的现状 第952章 衙门的现状 安以绣低低嗯了一声:“是,我能对这种感觉感同身受。” 小怪物极为少见的应了一声:“我大概能明白那种感觉……所以你现在还要找另外的铁匠铺打造匕首么?” 安以绣看了一眼沉沉要下雨的天,摇了摇头:“算了,去衙门。” “你现在去衙门干嘛呀。”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乖,去袖袋呆着。” 小怪物化为一道白影窜入安以绣袖袋。 衙门距离铁匠铺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来到衙门,门口守了许多捕快。 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听者为之动容。 安以绣往里面看了一眼,知县正坐在堂上,正在审堂下一名妇人。 “堂下所谓何人?” 知县拿着几分官架子。 妇人痛哭流涕,说自己的孩子丢了,希望衙门可以帮她找到孩子。 安以绣神色微沉,没想到这个妇人也是和孩子失踪有关。 决定呆在外面和百姓们一起围观一下,看看知县怎么审这案子。 听妇人说了一通话,知县脸上面露不悦之色,隐隐带着烦躁。 “本官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的女儿丢了,是也不是?” 妇人拿帕子在脸上擦了擦,连连点头道:“是的,民妇的女儿丢了,就在昨天。” 知县嗤笑一声摆了摆手:“昨天才丢,说不定是小孩子玩心起来了,自己跑不见了呢,等她玩过了那阵子自然就回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回家等消息就行。” 妇人急忙出声反驳:“大人,大人,不是这样的,民妇的女儿只有一岁,还不会走路,连话都不会说,昨日民妇把她放在房里,民妇去后院收谷子,谁知道回了房里,女儿就不见了,民妇的女儿不可能突然不见啊,大人,民妇的女儿一定是被人拐走了,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妇人一个劲给知县磕头,额头都红了一大片,知县却毫不动容。 “行了,那你知道是谁把孩子抱走了么?” 妇人摇头:“大人,民妇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抱走了女儿,才前来找大人主持正义,求大人把民妇的女儿找回来,求求大人了。” 知县却说了一句让在外面看审的百姓们勃然大怒的话:“一个一岁多的女儿,丢了就丢了,又不是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这知县怎么如此说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何要这般说?” 知县耸了耸肩,当做听不见外面的议论:“行了行了,就是一件小事,都散了吧。” 说着,知县就让捕快把那个妇人从衙门赶出去。 妇人喊声震天,却无法唤起知县的同情。 百姓们没有办法和知县对抗,只能感叹一句,民不与官斗,摇了摇头准备四下散开。 安以绣红唇紧抿,眸色深沉。 在沐渊白的管辖下,北平的百姓一直安居乐业,她也认为北平太平。 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北平居然会有这样无所事事的官。 这样和稀泥的人,怎么能称得上是百姓的父母官? 第953章 好大的官威 第953章 好大的官威 更令她不解的是,在沐渊白的威名下,怎么还有人感如此大胆? 安以绣拦了一个老大娘问情况:“老大娘,这知县一直是这样处理问题的么?” 老大娘见安以绣是个貌美的丫头,也愿意和她多说两句:“姑娘你不是北平人吧?这知县刚开始上任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只是前阵子,因为北平王和王妃突然离开了北平,北平没有人坐镇这知县仗着自己有权利,便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找他审什么案子,他都和稀泥,真是造孽啊,也不知道北平王和王妃什么时候回来……” 安以绣沉思。 按道理来说,沐渊白回北平的事情知县应该知道,毕竟大太监还亲自去了北平王府请沐渊白回朝,这知县…… 安以绣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估计是知县看沐渊白走了,见如今的北平只有她,想着现在的北平王妃是妇道人家,也管不到他头上去,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好啊,真是够大的胆子! 眼见知县就要从位置上起来从后门离开,她沉着脸上前一步:“等等。” 捕快们见一个貌美的女子突然走过来,不免出声询问:“你是何人?没事迅速离开。” “我要见知县。” 百姓们都没有走远,突然见衙门门口突然有动静,不由停下脚步看向这边。 “那个姑娘是干嘛呢?” “不知道,刚刚她拉着我问知县是不是一直这样,我就告诉她了,她该不会是打抱不平,想和知县理论吧?这姑娘,她难道不知道民不与官斗么?何况她长的这般好看,万一被糟蹋了可怎生是好?不行不行,得去劝劝她。” 老大娘怕安以绣出事,几步颤颤巍巍走了过去。 “姑娘啊,算了,这事儿和你没有关系,你别和他们理论了,你吃不着好的。” 知道老大娘是好心劝说,安以绣颔首表示感谢:“没事的,大娘,我就是问问知县,不会怎么着。” 老大娘一脸担心,见安以绣执意如此,她也劝不动,只能又关心了几句站在旁边看着情况。 早在安以绣说要见知县时,知县就听到了动静,只不过他并没有把安以绣的话当回事儿。 挑起唇角笑了一声,随后该离开继续离开他的。 安以绣一双杏眸神色微沉:“站住。” 仅仅是两个字,却让人觉得如同命令一般。 知县下意识顿住脚步站在原地。 在察觉到自己居然被一个普通女子赫住,知县眉头紧紧皱起,冲安以绣吹胡子瞪眼睛:“大胆刁民,居然敢如此命令本官?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她给本官拖下去!” 几个捕快纷纷上前,想要捉安以绣的胳膊,安以绣又怎么可能让这些人轻易碰到她。 哼了一声,安以绣冷声道:“大人可真是好大的官威。” 知县仿佛听不出安以绣的嘲讽,扬着头轻晃了两下:“那是,本官的官威又其实你这种贱民能挑衅的?” 安以绣不知道该说这个知县是蠢,还是蠢。 她不疾不徐从袖袋拿出沐渊白留给她的腰牌,金色腰牌上偌大三个北平王的字样晃瞎了知县和捕快们的狗眼。 第954章 打脸知县 第954章 打脸知县 “北……北平王……” 其中一个捕快的声音都有些打结巴。 知县似乎不相信地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增大他那双三角眼重新看向安以绣手中的腰牌。 真的是“北平王”三个字。 雷霆王的妖牌,他曾经有幸见过一次,确实就长这个样子。 难道这个女人是北平王的人? 可她一个女人,能是北平王的什么人? 思绪一转,知县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北平王那是何等人,这女子居然有北平王的腰牌,她又相貌美丽,联想到北平王妃容貌倾国倾城,这名女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这是北平王妃啊! 天啊,他怎么好巧不巧就撞到了北平王妃的手上? 捕快们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知县跪下,他们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却不敢继续站着,跟着一溜烟儿的跪了下来。 大眼瞪着小眼,这图用眼神互相询问对方面前是什么情况。 毕竟安以绣是背对着那些围观百姓,围观百姓只看到那个貌美的女子突然拿了个什么东西给知县他们看,随后知县和捕快们就麻溜儿的跪了下来,也不知道面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既然能让知县下跪,那说明她的身份比知县尊贵,终于有人能降得住知县了。 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呢! “哟,刚才不还跟我摆架子么,怎么现在就跪下了?” 安以绣红唇微挑,清冷的声音听在知县耳朵里就像是一道催命符。 知县哪里敢再摆官威,急忙和安以绣磕头谢罪:“下官不知道王妃亲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啊。” 听知县点明了面前这女子的身份,捕快们一个个都大张着嘴,分外不敢相信。 他们确实觉得这女子姿色上等,且气势凌人,却没有把这女子和北平王扯上什么关系,没想到这居然是王妃? 不过传言都说北平王妃貌美倾城,如今一件确实不是虚传。 听说北平王虽然暴戾恣睢,但是对自己的王妃却宠的不像话。 不论王妃要什么,他费尽心思都会给她找来,恐怕王妃要天上一颗星星,北平王都不敢不从,刚才他们听了知县的话,还想把王妃从衙门扔出去。 如今……这可不是把王妃给得罪死了? 尤其是刚才那两个准备抓安以绣的捕快,他们脸色灰白,身子抖的和色子一样,一个劲的磕头说自己不长眼睛,冲撞了北平王妃,瞧那被吓着的劲儿,就差没给安以绣当场尿出来。 刚才准备散去的百姓们在此时已经全部重新聚在衙门门口。 小声的议论起来。 “天啊,这就是北平王妃?” “听说北平王妃美貌无双,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这个姑娘……居然是北平王妃?天啊,我刚刚还被北平王妃拉着说话了,这是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荣幸?”老大娘激动的差点要叫出声。 而更多的百姓关心的是北平王妃这次知道知县的做法会怎么做。 第955章 王妃断案? 第955章 王妃断案? 安以绣从跪地的知县和捕快身边走过,一直来到知县审案的椅子上坐下。 在这期间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静等着北平王妃下一步动作。 现场气氛太过沉闷,安以绣出声:“起来吧。”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却让知县和捕快们犹如得到了大赦一般,一个两个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他们不太清楚北平王妃的个性,谁都不敢率先说话,只继续静等。 而围在衙门外面的那些百姓,却觉得衙门上会有一场好戏上演了,一个两个下意识成为吃瓜群众,怎么也不肯离开。 看北平王妃这个模样似乎要给他们做主了,他们自然得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去把刚刚的妇人请回来。” 安以绣纤纤玉指朝知县那边点了一下,知县被安以绣一身气势威慑,也不敢拒绝,卸了一身的官威,唯唯诺诺点着头,迅速来到衙门口寻觅那刚才还在堂上哭哭啼啼的妇人。 那妇人并没有走远,听说北平王妃突然在衙门出现,那妇人便停下脚步思忖要不要回去找北平王妃哭诉一番,谁知道还没有等她想清楚自己的去留,她就见到刚才还在那儿和稀泥的知县突然跑到自己面前,额头上冒满汗珠,看得出这是急出来的。 “哎哟,还好你没有走远,赶紧跟我走吧。” 听知县这么说,那妇人却是害怕起来,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几把泪,断断续续解释:“大人,大人,求您饶了民妇,民妇不敢再说了,不敢再说了。” 见知县执意让她回去,那妇人只以为知县要把她抓回衙门杀鸡儆猴,就差没给知县跪下。 知县知道自己在百姓们的心中一向是个不好说话的人,甚至百姓们背地里说他的坏话他也是知道的。 这下被妇人误解了,他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不是不是,你先起来。” 刚刚才被北平王妃找茬,看北平王妃的样子很明显是要给这妇人撑腰,现在这妇人却以为是他要惩罚她,到时候闹到北平王妃那可不是又是一顿误会? “不不不,知县大人,是民妇错了,民妇不该给大人添麻烦,民妇这就回去。” 一直这么对话,差点让知县想开口骂人:“你……你你你,你赶紧起来跟我走,我不是要惩罚你,是王妃想找你问话。” 听到王妃两个字,妇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刚刚她就听说北平王妃要给他们这些人撑腰,她还以为是别人的误传,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非但是真的,而且被撑腰的那个人还是自己,她就算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等好事居然会落到她的头上! 妇人也不想着给知县下跪了,麻溜儿的站起来,屁颠屁颠跟在知县后面回了衙门。 眼看当事者已经回来,围在衙门外的吃瓜百姓兴致更高几分。 这下就看看北平王妃打算怎么断案了。 难不成北平王妃真的打算把那妇人丢失的孩子找回来? 第956章 王妃断案?(2) 第956章 王妃断案?(2) 见到刚才在人群里的女子突然坐到了知县才能坐的位置上,那妇人嘴巴微张。 原来这就是北平王妃?果然长的和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不紧好看,心肠还好,她这是瘫到了什么大运? 下意识的,那妇人就想给安以绣跪下。 安以绣挥手止住了她的动作:“没事,站着就行。” 知县觉得这不和规矩。 一般来上堂的人,第一个规矩就是要先向堂上的官员下跪行礼,何况这位还是北平王妃,那可是皇室的人,更应该受到所有百姓的跪拜,她却这么轻易的免了他们下跪? 知县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把嘴紧紧闭上:算了算了,说多错多,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妙。 “你且仔细说一遍你孩子丢失的经过。” 想到北平王妃是为了帮助自己寻找丢失的女儿,妇人更详细的向她讲清了女儿丢失的经过。 这是安以绣第二遍听妇人讲述。 她想找出妇人的丢失的女儿和那个铁匠丢失的儿子有什么共同点,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做了几起案子。 但是她把思绪在脑子里梳理了好几遍,始终没有找到共同点。 或者,是随机作案? “王妃娘娘,听说您在找失踪的孩子?”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随后只见一个人影迅速从衙门外冲了进来,跪倒在地上哭天喊地。 几个回过神的捕快迅速站在那人身边,避免他靠近北平王妃。 安以绣看了那人一眼,是个年约三十的男子,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衣袖上沾着泥土,应该是个庄稼汉。 庄稼汉跪在地上一个劲说:“王妃娘娘,求您大恩大德,救救我家孩子吧……” “怎么回事?起来说话吧。” 得了安以绣的允许,庄稼汉慢慢站起来:“回王妃娘娘,今日,草民的儿子在外面和其他孩子一起玩,到了中午,草民的媳妇叫儿子吃饭,却没瞧见人影,包括和草民儿子一同玩耍的孩子也都消失不见,请王妃娘娘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衙门外响起一阵应声,应该是和庄稼汉的儿子一同被丢失的孩子家属。 “孩子多大?” “草民的儿子两岁多。” “民妇的儿子三岁。” “老身的孙儿三岁……” 几个孩子的年龄,最大也不超过三岁,这是目前的第一个共同点。 第二个共同点,丢失孩子的家庭都比较贫困,说明嫌疑人较为胆小,只敢把目标放在穷人身上,毕竟北平现在的知县不管事,穷人就算有冤也无处伸。 原本她觉得嫌疑人是个人,但是这个庄稼汉说几个一起玩的孩子同时不见,彻底打翻了她之前的推论。 嫌疑人肯定是团伙作案,不然,就算是一个人也很难把几个孩子一起带走。 可是…… 嫌疑人为什么要抓这么多两三岁的孩子? 两三岁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用呢? “好,这件事我清楚了,你们先回去等消息。” 听安以绣语气坚定,不像和稀泥,几个丢了孩子的百姓冲她再次下跪。 百姓们散去,知县以为他们也能解脱了,谁知北平王妃居然让捕快把衙门大门关上。 这是要做什么? 第957章 需要从长计议 第957章 需要从长计议 捕快们对安以绣的要求充满不解,却还是没有反驳,乖乖的跑去关上了大门。 大堂的光线骤然减退,颇有些阴暗。 知县看到坐在椅上的北平王妃板着脸,心中猛然生起一阵毛骨悚然之感。 安以绣看出知县在打颤,头微转,视线落在他身上:“林知县,对于北平众多百姓丢失孩童一事,你怎么看?” 林知县抬起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哆哆嗦嗦了一会儿回答:“这个……这个……下官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这话实在太过抽象,安以绣并不满意:“噢?怎么交代?” 说出这话林知县也只不过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罢了,哪里能一下子就想到办法,听安以绣这么咄咄逼人,他更有些紧张:“这……这……” 眼睛四下看着,希望有人能帮他圆话。 有个捕快极为机灵,在知道安以绣是北平王妃之后就找了个借口偷偷离开了一会儿找师爷传信。 安以绣看穿了他的小伎俩,也没阻止,由着他去了。 这些官,她以前是不知道他们什么德行,如今知道了,她一定得好好惩治一番。 她还担心人不齐没法一起敲打呢,这个捕快去叫人,倒是省了她的事儿了。 安以绣但笑不语看着知县。 她倒想看看他能编出什么话来。 “这个……” 突然,知县看着安以绣身后某处,眼睛一亮。 安以绣早就感知到身后有人,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留着两条八字胡的人迈着四方步子向这边走过来。 手里装模作样拿着一把扇子,时不时摇那么两下。 安以绣感觉这人……真装。 八字胡来到安以绣面前,冲安以绣行了个礼:“下官胡某,见过王妃。” 姓胡? 看这装扮与装出来的气势,在平时应该也有点小权势。 衙门知县最大,这人……应该是知县的师爷。 安以绣嗯了一声,便没再说其他的话。 胡师爷没想到在安以绣这里吃了个软钉子,摸了摸鼻尖,迈着步子走到知县面前,和知县互相对着视线,传递信息。 安以绣把他们的举动纳入眼底,突然出声:“林知县和胡师爷的眼睛有什么毛病么?需要请大夫来给你们看看?” 林知县立刻回答:“回王妃,没有。” “噢,林知县,你继续,刚才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 林知县刚才还一副没有头绪的模样,在看到胡师爷之后,就像有了主心骨。 “胡师爷,北平近日丢了许多孩童,这事你怎么看?” 林知县当着安以绣的面,把话头甩到胡师爷身上。 安以绣但笑不语。 胡师爷和林知县关系不错,很快理会了林知县的意思。 胡师爷腰背一挺,做出一副正义之士的模样:“大人,这件事非同小可,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不知道胡师爷打算计议到何时?” 安以绣手指在桌上笃笃敲了两下,指尖发出的声音有些沉闷,让人觉得周身莫名多了一层压抑感。 第958章 脖子上这颗球别想要 第958章 脖子上这颗球别想要 胡师爷第一时间觉得周身的气压都被压迫。 眼神撇开,不和安以绣对视,看着自己的鞋面说:“王妃,这件事下官们自有定夺,您是女子,又是王妃,身份尊贵,这些芝麻小事不该传到您这边,污了您的耳朵。” 安以绣发出一身冷嗤:“是怕污了我的耳朵,还是觉得我没资格管这件事?” 说这番话时,她声音不疾不徐,却让知县和胡师爷听出了质问之意。 胡师爷是个人精,哪里会承认安以绣第二句话,当下解释:“王妃娘娘,您这就是误会了,下官们怎么可能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思想呢,王妃您管这件事情,那就是我们的荣幸呀……只是……” 说到这个转折语时,胡师爷故作为难的顿了一下,想让安以绣接话。 安以绣哪里看不出胡师爷的意思,顺了他的话反问:“噢?只是什么?” “只是,这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规矩不可破呀,王妃娘……啊……” 他们根本没有看到北平王妃的动作,只见到一道黑影闪过之后,胡师爷的衣领就被王妃拽在手里。 他们正准备劝说,就见王妃一脚踹在胡师爷身上,将胡师爷踩在脚底。 所有动作宛如疾风一般,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这这这…… 传闻北平王妃貌美如花,却没有听说王妃还有这种身手啊。 如果不是被踩在地上的人是他们的同僚,他们真的会拍手喊一声好功夫。 被安以绣踩在脚底的胡师爷发出一阵呜哇哇的叫声,痛的要飙出眼泪:“王妃,王妃,求您高抬贵脚,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好好说行吗……” 安以绣脚下施力,又逼出胡师爷一声嚎叫。 叫声之恐怖,让知县和捕快们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人人都说最毒妇人心,还说越是美丽的实物,越是狠毒,这么一看,果然古人曾不欺我。 “王妃,您……” 知县战战兢兢的开口,想把这替他说话的同僚从安以绣脚下救出来。 谁知安以绣扫了他一眼,他就像被按下的暂停键一般紧紧闭嘴,心里哪有什么救同僚,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远离现在恐怖的局面。 “林知县,胡师爷说规矩不可破,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么认为呢?” 安以绣声音淡淡,如果不是她此时踩着胡师爷的动作太过赫人,他们真的会认为这位北平王妃没有生气。 看见这位娘娘武功如此高强,他们也没有立场反驳,知县很快化身墙头草倒向她。 “胡师爷他记性不好,什么规矩不可破,王妃和王爷就是北平的规矩,王妃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知县带头拍马屁,那几个捕快也像应声虫一样跟着应和起来。 “是啊,听王妃娘娘的总没错。” “胡师爷您那话就说的不对了……” 这些蹩脚的马屁听的安以绣想笑:“行了,我不喜欢这套虚的。既然你们认为我接管这事没问题,那就给你们三天时间调查。林知县,胡师爷,如果三天之后找不到嫌疑人,你们两个脖子上的这颗球也别想要了,听明白了么?” 第959章 下有对策 第959章 下有对策 那句威胁差点把林知县和胡师爷当场吓尿。 脖子上这颗球不就是脑袋么? 北平王妃居然威胁他们抓不到嫌疑人就砍了他们? 这这这…… 未免也太狠了吧? “王妃……这……三天时间……太短了啊。” 林知县搓着自己的袖子,急的来回踱着步子。 “林知县想多少天?” 林知县以为安以绣在和他商议,哆哆嗦嗦的举出三根手指:“三……三十天?” 安以绣怒极反笑:“三十天?林知县,你怎么不说三十年呢?” 被安以绣怼了这么一下,林知县嘿嘿讪笑两声:“三十年未免时间太长了些……” “哦,感情你也知道时间太长?”安以绣板着脸一字一句:“三天,不要讨价还价,希望你们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等安以绣离开,衙门里突然传了一阵哀嚎声。 胡师爷趴在地上揉着被踩痛的臀,大声质疑:“三天?这个王妃她自己又不会破案,信口开河就说三天,真当嫌疑人这么好找啊?我看她就是故意想要了我们的命!” 听到胡师爷的抱怨,知县跟着点头,觉得北平王妃这一次是死了心想要杀鸡儆猴,而他们不凑巧,变成了北平王妃手里的那只鸡…… “但现在北平王妃这话都说出来了,我们必须得有所行动啊,不然她真的把我们的脑袋给砍了怎么办?” 知县是个怕死的家伙,想到当初安以绣对胡师爷的那几下子,就止不住一阵发抖,心里感叹还好当时北平王妃没有对他下手,不然就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被北平王妃那么碰一下子,只怕要在家躺个三五天了。 胡师爷的脾气瞬间涌了起来,坚决摇头道:“大人,如今北平王不在北平,听说是去京城帮皇上打仗了,北平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北平王妃能压得住我们了,虽然北平王妃的身手确实不错,但她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就算说下了要砍我们脑袋的那句话,只不过是吓唬吓唬我们,我们又岂能被她这么一句话给吓到呢?” 知县觉得胡师爷说的有道理,但一方面他又担心北平王妃是个说一不二的主,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按照北平王妃所说的,先找嫌疑人,实在找不着了,再让胡师爷顶罪,毕竟说不找嫌疑人的话可是从胡师爷嘴巴里传出来的。 “行,不管怎么说,咱们先找找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不能强求。” 胡师爷知道知县是个耳根子软的,嗤笑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话:“既然大人觉得应该找人,那就听大人的,只不过下官敢肯定,三天之内绝对找不到。” 知县眉头紧皱,心中有些惶惶。 三天时间过的很快,安以绣虽然待在王府,却有让人打探衙门那边的办事效率,听说知县倒是听话,派了不少人沿街询问。 胡师爷却不一样,直接称病呆在府里,看样子是打算三天时间一到直接找他病了的借口推脱。 第960章 吓唬林知县 第960章 吓唬林知县 听到胡师爷的行为,安以绣摇头轻笑:想不到这胡师爷的小算盘打的倒是挺精。 小怪物也在安以绣身上上蹦下跳,想到安以绣平时的作风行为,止不住一顿乐:“这个胡师爷是不是个傻子呀?他以为自己不上堂就可以逃脱你定下的规则了?是不是太天真了些?你想好今天要怎么惩罚他了吗?真的要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吗?” 安以绣揉了揉小怪物毛绒绒的耳朵,手感舒适:“一句威胁而已,但如果他真的冥顽不灵……” “你就要杀了他么?”小怪物抢话。 安以绣点了一下小怪物鼻头:“就你话多,走吧,去看看他们进展怎么样。” 小怪物翻了个大绿眼: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还看什么进展啊,真是,虚伪的人类。 衙门。 林知县坐在堂上,有些心神不宁。 今天就是北平王妃定下来的三日之期,也不知道北平王妃会不会过来巡视,他查案也没有太大的进展,不知道北平王妃会不会按照之前所说的砍了他们的脑袋? “去去去,到门口看看北平王妃来了没?” 林知县搓着双手,因为心中惶惶,坐也坐不稳,干脆从椅子上起来,来回踱着步子。 有捕快前去衙门外转了一圈,没有瞧见安以绣的身形,返回来给知县汇报:“大人,小的没有看到王妃的影子,王妃就是撂下了那么一句话,她贵人多忘事,估计早就把这事儿给抛到脑袋后面去了,您也不用担……” “噢?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记性有这么差?”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衙门内的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这……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呢…… 安以绣今日穿了一条罗云素白长裙,衣袖上用银线绣着暗花,从外面踏飞进来,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子仙气。 或许正是她身上的仙气抚平了她那句话带给知县的恐惧。 这么一个仙气飘飘的人儿,怎么可能会做要人命的恶毒事情呢? 但是,知县心里还是怂,尤其是和他蛇鼠一窝的胡师爷抱病在家,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更让他心里没有把握。 “下官……下官参见王妃……” 知县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如果此刻可以看到他声音的实质走向,一定能看出他声音高低起伏不定,就像不稳定的恐惧的小鸟。 安以绣晲了知县一眼,没有回答知县,也没有问调查结果怎么样,只是神色淡淡在大堂内扫视了一圈,在众人眼巴巴的视线下清声问:“怎么不见胡师爷?” 听她这么说,知县更觉得大事不妙。 怎么看王妃的意思是要兴师问罪呢? 天啊,这…… 这还了得? 难倒王妃三天前说的是真话?调查不出来嫌疑人就要掉脑袋? 看到林知县抖的随时要歪倒在地,安以绣尽可能憋住笑:“林知县,你听不见我说的话么?” 林知县身子一哆嗦,结结巴巴道:“回王妃,胡,胡师爷他,他抱病了……” 第961章 看望胡师爷 第961章 看望胡师爷 “抱病?所以说他这几天是没有来衙门么?” 虽然胡师爷的一举一动都在安以绣掌握之中,但她这是询问,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 听她这么说,胡师爷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胡师爷多少遍。 这个胡师爷偏偏在这么要紧的关头,让他一个人出来顶罪,好意思吗他? 他还得替他圆谎,万一他替胡师爷把这个谎圆过去了,北平王妃却要惩罚他一个人,那他岂不是太冤了? “王……王妃,胡师爷他是跟我说过他抱病在府里,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您是打算先看看胡师爷再问案情么?” 林知县说完这些话后,紧紧盯着安以绣,试图从她面上的表情看破她的想法。 安以绣冲林知县挑唇一笑:“那是自然,毕竟当时可是说的你们两人共同调查,如果调查不出嫌疑人,一个都别想跑,笙玉,让人备马。” 笙玉应了一声,急忙跑出去张罗。 林知县却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没给安以绣跪下。 天啊,王妃这是……真的打算跟他们算账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这头还能在他脖子上待多久。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胡府。 胡府的管事认识林知县,看到这情况不太对劲,急忙几步小跑到林知县身边:“大人,这是什么情况啊?您突然来府上了也不事先说一声,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因为安以绣在旁边,林知县脸上带着干笑,有意识的咳了两声:“那个……我陪同王妃来看看胡师爷的情况,胡师爷现在怎么样啊?” 说完这话,他冲管事的挤了一下眉眼,示意管事的先去找胡师爷汇报情况。 怎么说他和胡师爷也是同僚,他还替胡师爷打掩护,说他抱病在家,好在他们彼此之间也有默契,就算王妃突然来查,让胡师爷装装样子,就能过去了。 倒不是他替胡师爷着想,实在是这件事如果被王妃抓到了把柄,可不得让王妃多下一条欺上瞒下的罪名? 管事的也是个精灵人儿,点了点头:“回大人,老爷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说完这话,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脚下一抹油,立刻就想开溜。 “你去哪?” 安以绣适时开口,声音不咸不淡,听在耳中却多了几分威压之意,让人心中生不起任何反驳之意。 管事的脚步顿在原地,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了安以绣一眼:“王妃,笑小的有些内急……想去茅厕……” 似乎怕安以绣不相信,管事的还特意做出了一副急得要尿裤子的模样。 本来以为这样说王妃就能放人,谁知道王妃却说:“烦请你再憋会儿,先带我们去看胡师爷。” 北平王妃不松口,就算是尿裤子也不能离开,何况他这话只不过是扯的一个幌子。 管事的也不敢多事,只能唯唯诺诺的在旁边带路。 “那王妃,大人,您两位这边请。” 第962章 捉假在床 第962章 捉假在床 管事的心肝儿乱跳。 身后跟着知县倒还好说,只是这北平王妃的气场实在太强大,实在让他很难忽略。 而且,现在北平王妃让他带他们去老爷的寝室。 老爷没有料到北平王妃会突然杀来,刚刚可是精神奕奕的去后院练剑了,房里根本就没有人。 这么一来…… 一会儿北平王妃去了老爷的寝室,看到本该卧病在床的姥爷并不在寝室,该当如何是好? 说老爷去如厕了? 这个借口会不会太扯了? 管事的故作镇定,安以绣已经把他的小心思看透。 看来胡师爷现在并没有在床上躺着,这样更好。 要见管事的故意慢腾腾往里走,安以绣开口:“管事的,我看你腿脚似乎不麻利,需要找个下人背着你走么?” 管事的一哆嗦,尴尬一笑:“谢谢王妃体恤,小的,小的腿脚没事。” “腿脚没事还走这么慢?”笙玉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个管事的大概一炷香时间才从大门走到花厅,总共的路程加起来只有才来米,可不是比蜗牛还慢么…… 管事的也觉得自己不能做的太明显,加快脚步。 走到胡师爷寝室面前,管事的有些紧张,特意加大音量汇报:“王妃,大人,老爷……老爷就在这里。” 安以绣冲知县颔首。 领会到安以绣的意思,知县伸手推上房门,希望胡师爷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房门被推开,里面一片寂静。 林知县率先走进去。 好一会儿,他才腿脚发软的走出来:“王妃,胡师爷他……他……” 安以绣早就被小怪物告知胡师爷不在房里,看到林知县这模样,她并不觉得奇怪。 她故作不知的反问:“他怎么了?病入膏肓了?” 林知县“呵呵”尬笑两声,没有回答这话,反而撺掇安以绣离开:“王妃,胡师爷他病情太重,您就不要见他了,以免他把病染给了您。” 安以绣扫了林知县一眼。 洞悉一切的视线让林知县心跳骤然加快一秒:王妃为什么这种眼神看着他?难倒她已经看出了什么? “既然你说他病重那就更应该看看了。” 林知县下意识往前面挡了一下。 被安以绣一眼凝视,吞了一口口水往后退去。 安以绣畅通无阻进入内室,里面是一张空床,上面的被褥都整整齐齐的叠着,哪里有人躺过的痕迹? 安以绣视线从管事的和知县脸上扫过:“这是怎么回事?胡师爷就是这般卧床不起?人呢,莫非变成蝴蝶飞走了?” 东窗事发,管事的第一个跪下。 林知县也跟着膝盖一软跪在安以绣面前,连连解释:“王妃,王妃,下……下下……下官刚刚没有进内室……所以也不知道胡师爷不在房里,求王妃饶恕啊……” 安以绣看向管事的:“你呢?作为一个管事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爷去了哪里?嗯?” 管事的被安以绣的威压吓得根本没法开口说话,冷汗连连的抽搐起来。 “美人儿~快来房里,本师爷要忍不住了~嘿嘿~” 外面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阵调笑声,随后房门被人推开…… 第963章 处理胡师爷 第963章 处理胡师爷 “哎呀,大人~” 随着一阵女子的娇笑声,两人闯进房间,直奔内室…… 当看到内室站了一众十几人,胡师爷吓得瞬间就萎了。 这这这…… 为什么林知县和北平王妃都跑他这里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胡师爷身上穿着有些松松散散,是和女子调笑被弄散的,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根本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病态。 看到胡师爷出现,林知县就知道大事不好。 林知县脸上神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下好了,谎话彻底被戳穿了,也不知道北平王妃会怎么处置他们…… 这个胡师爷,他真的是要被他给害死了! “王妃……” 林知县跪在地上和安以绣认错,希望自己的好态度能让北平王妃对他处罚轻一些:“王妃,这件事……是下官错了,下官不该看在同僚的面子上包庇他,下官错了,下官认罚……” 林知县如此上道,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安以绣也没有什么多说的,嗯了一声:“嗯,等会儿处置你,胡师爷,你现在怎么说?为了避免三日内找不到嫌疑人的惩罚,直接装病在家?” 胡师爷回过神,把怀里的女子推到一边,擦了一把冷汗跪在安以绣面前:“王妃,这个……这个……下官……确实,确实是病了。” 胡师爷死鸭子嘴硬,让安以绣多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思:“哦?你哪儿病了?” “下官……”胡师爷眼珠子滴溜一转,视线落在被他抱进来的女子身上,顿时有了主意:“下官……下官有难言之隐,这女子是医师,下官带她来住所是为了看病……” 安以绣在女子身上打量一番,穿着玲珑绸缎头上粘着绢花,身上打着香粉,脸上画着浓重的妆容,很明显就是青楼里出来的。 胡师爷说她是医师,也是狗急跳墙,完全不长脑子。 安以绣懒得听他扯废话,挥了挥手,让一同跟来的捕快把胡师爷带回去:“关起来。” 安以绣虽然没有下令砍他们的脑袋,却用雷霆手段把胡师爷关起来,让林知县心里一慌。 北平王妃处理完了胡师爷,接下来该被处理的就是他了。 也不知道,北平王妃能不能看在他认错态度好的份上,轻饶他一马。 安以绣看向林知县,他脸上带着讪笑,极其谄媚。 “林知县,三日之期到了,你还没有查出嫌疑人,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把你脑袋取下来?” 林知县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反驳:“王妃,不要啊,只求王妃多给下官几天时间,下官一定把嫌疑人查出来!” 不管他能不能把嫌疑人查出来,能拖一天是一天。 安以绣也没打算真的把林知县杀了,敲打了这么一番,也算是足够了,颔首道:“行,那我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法子,全城封锁,逐一排查,对外只说抓捕罪犯,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十日之内,必须找出嫌疑人,能做到?” “谢王妃大恩,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第964章 确定嫌疑人 第964章 确定嫌疑人 十天后。 林知县主动派捕快去王府给安以绣汇报:“王妃,嫌疑人已经确定,但是目前的状况有些棘手,那是一群山匪,住在绿头山上,绞杀了几次,但都有余孽,肯定是还有巢穴不被外人所知,这次他们抓走婴童是为了卖银两,听说她们不只拐孩童,还拐女子,尤其是年轻貌美的……抓也抓不完,王妃,您看这怎么办?” “抓年轻貌美的女子?”安以绣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目光深沉。 “是啊,据说是给他们当家的当压寨夫人。” 知县在知道嫌疑人是山匪之后就觉得一阵头疼。 要说现在什么东西最难办,那自然是剿匪了,尤其是绿头山的山匪,一个个狡猾的跟狐狸似的,就算想安插奸细进去,也能被他们一眼识破。 这也是山匪剿灭不尽的原因。 如果王妃真的让他把山匪剿灭殆尽,那他真的是10条命也不够王妃来杀了…… 安以绣思忖了一会儿,有了主意:“那些女子大多是在哪儿被山匪拐走的?” 林知县想了一会儿:“大多是良家妇女,在街上走着就被拐走了,一般被拐的地方,据说是集市。” 安以绣颔首,集市人多杂乱,拐走一个女子确实不会引起什么骚乱。 下定主意,安以绣看着林知县:“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突然被北平王妃点名,林知县一脸懵逼看着安以绣:“王妃?您说什么?下官没听清。” 好吧,其实他刚刚是听清了王妃的话,但他实在是不理解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倒王妃是让他评论她么? 她可是王妃,还是北平王最疼爱的王妃,他一个小小的知县怎么敢贸然评论王妃,要是他评论的不好惹得王妃生气这不是要被诛的节奏么? 所以这事他是绝对不会瞎掺合的,索性就装听不懂好了。 “你说山匪会拐我这种姿色的么?” 听明白安以绣这话什么意思,林知县扑通一声就给安以绣跪下了:“王妃,您这是打算以身犯险么?这是万万不能行的啊!” 天啊,谁不知道北平王独宠北平王妃,现在北平王是去朝廷帮皇上平叛蛮夷了,等北平王回来如果得知王妃被山匪拐走,那不得把他们杀了泄愤啊? 捕快们也听懂安以绣的意思,第一的感觉是危险,第二觉得北平王妃实在是身有大义,居然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把山匪绞杀殆尽! 这种态度他们必须得好好学习。 听安以绣这么说,笙玉也拉了拉她袖子阻止:“夫人,你万万不能这样啊,你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什么万一,那我怎么对王爷交代啊?” 安以绣安慰笙玉:“你先别担心。” 安以绣转头看向林知县:“那好,我问你,你有把握把山匪剿灭,并且把所有被拐走的孩子和少女救出来么?” 林知县一张脸皱的跟包子似的,王妃这不是为难他么…… 十几年了那些山匪都没剿灭,他一出手就能灭了? 可能么? 第965章 绿头山她去定了 第965章 绿头山她去定了 “王妃,这件事……下官觉得应该从长计议。” 听到林知县的推诿,安以绣撇了撇嘴:“照林知县这么说,需要从长计议到何时才是个头?” “这……” “行了,我都清楚了,这边会让人进绿头山卧底往外传消息,这次必须得把绿头山的山匪一举歼灭,林知县,我很看中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安以绣的话让林知县觉得自己备受重视,乐呵呵点了点头:“好,如果王妃有把握让人卧底进绿头山,往下官这里互传消息,下官一定不负众望!” “嗯,你先下去吧。” 林知县倒退出去,心里还在打着小鼓,王妃刚才是何意思?难倒真的准备以身犯险? 算了算了,王妃武功高强,他就算洞悉了王妃的想法也没法阻止,不如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等林知县离开,笙玉第一个举手反对:“夫人!我知道你是什么打算!你一定是准备自己去绿头山对不对?你千万不能这么做!我会担心的,王爷也会担心的,两个小世子更会担心的!你绝对不能这么自私的一走了之!” 安以绣觉得自己脑袋都被笙玉吵炸了。 “行,你先别说话……” 笙玉适时住嘴,一双眼紧紧盯着安以绣,生怕她知道不留神就消失在她眼前。 “夫人~我担心你。” 安以绣点了一下笙玉的额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这件事情必须得解决,不然丢失的孩子只会越来越多,北平的安宁会被山匪彻底打碎,既然我身为北平王妃,在王爷不在北平的这段时间,我一定得替他守好北平,绝对不能让北平陷入危难之中。” “可是夫人,如果你去绿头山卧底,你会很危险,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回来,并且,山匪都是一些粗俗之辈,如果他们伤害了王妃,那该如何是好?” 笙玉的担心安以绣都明白。 “我的危险你暂时不用担心,现在孩子被抓走,少女也被拐走,多少百姓的家庭支离破碎,你有想过么?” 以前她不理解一个孩子对整个家庭意味着什么,但是有了两个小包子,尝到他们被拐走的滋味,她可以换位思考的想象到那些百姓会经历什么煎熬。 她有能力把小包子救回来,可那些百姓手无寸铁,他们只能期盼官府作为,替他们把孩子救回来。 她固然可以不管不顾,可是……她一想到团团和肉肉没法坐视不理。 都是天真浪漫的孩子,哪有不呆在自己父母身边的道理? “那夫人,如果你执意要去,那我跟你一同前去,至少我还可以贴身照顾你!” 笙玉知道安以绣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被改变。 既然这样,那她就陪着夫人一起涉险,也好过一个人呆在王府瞎担心的好。 “你在家看着两个小世子,这责任重大,可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夫人你?” 安以绣冲她挑起一笑:“不用担心,不出半月,我肯定回来。” 这个绿头山,她去定了! 第966章 引鱼上钩 第966章 引鱼上钩 集市人声鼎沸。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蹲在街头无所事事。 因为她长得好看,引来不少人关注。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为什么不回去?” “我……我不知道……” 女子唯唯诺诺的摇头,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围观的人这么一见,摇了摇头,看来这是个傻子。 长的这么好看,却神智不清,真是天可怜见的。 这个女子自然是安以绣。 她在集市街头呆了两天,过路的人来来往往,大多人都对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偶尔有心力善良的人会给她点食物,比如馒头,饼子。 安以绣也都欣然接下。 第三天,就在安以绣以为山匪不会来这边拐少女的时候,她身边突然多出了几个穿着不合身的锦衣男子。 明明是颇具有贵气的衣服,穿在他们身上却有种地痞流氓的莽气。 安以绣扫了他们一眼,观察到几人下盘稳当,看来是练家子。 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哎,小娘子,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做什么呢?” 其中一个长相文弱的男子率先站到她身边开口。 安以绣懵懵懂懂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把玩着手里的干草,朝他们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我……我在玩草呀……你们,你们是谁啊。” 听到安以绣结结巴巴的回话,和明显不太正常的行事作风,几个男子互相对视一眼,看来这女子真的是个傻的。 傻子最好,尤其是这种漂亮的小傻子。 一看她的模样,就是被家人弃之街头,就算她丢失不见,也不会有家人报官寻她。 何况这是个傻子,心智不齐全,肯定不会瞎跑,又不会通风报信,特别适合给当家的做压寨夫人。 就算当家的嫌弃这是个傻子,以这傻子的美貌,赏赐给他们玩,他们也是非常乐意的。 毕竟在此之前找到的都是寻常货色,如果这不是傻子,就算被评为第一美女也不为过了。 “姑娘,你叫什么?” 文弱男子更靠近安以绣一步,伸手就想抓她胳膊,被安以绣不着痕迹地侧身躲过:“干嘛呀,你是要和我玩捉迷藏么?” 捉迷藏? 几个山匪一听,觉得她说的没错,顺着她的话头继续:“对啊,我们陪你一起玩捉迷藏,不过这里不太适合,你跟我们一起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玩吧。” 安以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扔掉手中的枯草,连连点头:“好呀好呀,我跟你们一起去,在哪里?” 没想到这个小傻子居然这么好骗,几个山匪直接笑出声。 “就在前方不远处,走走走,跟我们一起上马车,毕竟我们走过去太远了,坐马车更方便。”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把安以绣往马车那边引。 安以绣跟着他们引诱,装出一副异常开心的模样跳到马车上。 “这里好漂亮,我都没有坐过这么好的车子,我们什么时候到地方玩捉迷藏。” 原本打算把安以绣打晕的山匪连这一步骤也省了下来,大大赤赤坐在安以绣身边哈哈一笑:“等会儿就到了。” 安以绣开心的咬着手指头点头。 那山匪和同伴指着安以绣笑话:“哈哈哈,这个傻子真好骗。” 第967章 前去绿头山 第967章 前去绿头山 安以绣笑的更灿烂了,止不住拍巴掌,长睫微垂,掩住眼底的杀气。 骂她是傻子? 好啊,这笔账她先记下了,等去了绿头山有的是机会让他好好偿还。 小怪物知道安以绣这是有正经事,一路都呆在安以绣袖袋乖乖的睡觉。 从北平去绿头山的路程大约一天时间,一觉睡过去就有山匪碰了碰她胳膊:“喂,小傻子,下来了。” 安以绣嘻嘻笑了一声:“我们现在可以开始玩捉迷藏了么?” “……” 几个山匪对视一眼,眼底具是无奈。 还真是个傻子。 “傻子,劝你老实一点,乖乖跟我们上去,否则我们现在就在这里把你杀了!” 这里荒无人烟,没有任何百姓,几个山仔也懒得和安以绣玩办家家的游戏,直接露出了真面孔。 安以绣撇了撇嘴,还以为他们能装多长时间呢,没想到现在就原形毕露了。 虽然他们是不装了,她为了卧底,不得不继续装下去。 “你们什么意思?不是要陪我玩么,呜呜呜,你们骗子,大骗子。” 或许是安以绣长得好看,就算是个傻子,有人对她可能有了那么一定点点的怜香惜玉。 “行了,快走吧。”叫翠君的文弱男子好言好语催促了一声。 另外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壮汉却吼了翠君一句:“不会就是一个傻子,和她客气什么呢?” 说完这话,他转过头对安以绣骂骂咧咧:“妈的,你给老子老实点,不然哥几个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这小丫头长的水嫩嫩的,虽然是个傻子,却好看的紧,他可忍了一天了,她如果再吵,他直接就拿这个由头办了她! 安以绣看了那壮汉一眼,他好像是绿头山的三当家的,如果他真的下令在这里办了她,那几个山匪一定巴不得。 虽然以他们三脚猫的功夫没办法近她的身,但现在她还没有卧底进绿头山,断断不能在此时暴露了身份,她决定见好就收。 安以绣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双手环胸连连点头:“我……我听话,你们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呜呜呜呜……” 看安以绣乖巧的跟在他们身后走,三当家的和翠君笑了两声:“这小傻子真有意思,如果大当家的不要她,老子就把她要过来,你要是喜欢,就让你一起玩玩?” 翠君当下点头同意:“好啊,先谢谢三当家的了。” 安以绣不着痕迹看了翠君一眼。 虽然翠君刚才答应了三当家的,但是他的眼睛里并没有任何欲望之色。 他有点不像山匪。 察觉到一束胆量的目光,翠君下意识看了安以绣一眼。 只见她正低着头玩弄自己的衣袖,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时不时还有几滴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一看就傻到不行。 翠君叹了一口气。 刚刚还以为是她在偷偷打量他,这么一看,她不过就是个傻子罢了。 他被绿头山当家的扣押在绿头山两年,根本就逃不出去,他还在期望什么呢。 哎…… 第968章 关进柴房 第968章 关进柴房 原本上绿头山上应该蒙着眼上去,但因为安以绣是个傻子,这群山匪再次给她开了个例外。 “算了,她是个傻子,也不用蒙眼了,省得我们上山还得抬个人。” 三当家的大手一挥,径直走在前面。 安以绣懵懵懂懂的跟在他们后面,看了一眼压轴的翠君,冲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翠君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真是个傻子,不知道被拐进山上了?还对人笑得这么灿烂。 也不知道以她这个智力,是不是过几天就死无全尸了。 安以绣装着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爬山,默默的把上山的路线记下来。 期间小怪物一直在她袖袋里探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外面的路线,小怪物身材娇小,山匪们没有发现一丝一毫不对劲。 从山脚爬到山上用了大约两个时辰。 就算山匪们习惯了这种路程,他们还是免不住气喘吁吁。 安以绣觉得再来十个来回都可以,但是她不能显示自己与众不同,跟着大口喘气,双手撑着自己膝盖道:“好累,好累,我不想玩了……” 三当家的回头瞪了安以绣一眼:“md,给老子闭嘴,你累?你当我不累啊?吵死人了!” 安以绣撅着嘴,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叼着,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暗地里狠狠白了三当家的一眼。 累死你才好。 等上了绿头山,三当家的直接累瘫在地,被其余两个山匪架着肩膀扶到房间休息。 翠君留下来安排安以绣。 他目光有些怜悯,叹了一口气,扯着安以绣衣袖说:“你跟我来吧。” 安以绣乖乖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个小坡,停在一间柴房门口。 翠君把柴房的木门拉开,里面顿时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 “啊——!” 只见柴房里有十几个衣着破烂的女孩,无一例外,姿色都不错,少部分人脸上或哭或焦躁,还有一部分神情麻木,似乎已经接受现状。 看来她们都是被山匪拐来的女子。 见柴房门被打开,有几个女孩往这边冲过来,试图从这里逃跑。 守在柴房外的几个山匪顿时围了过去,胸一挺,挡住她们的去路。 “想跑哪儿去?” 看到那几个山匪,想逃跑的几个女孩应该是被打怕了,顿时脖子一缩,重新往柴房里退去。 翠君往柴房里指了一下,对安以绣说:“你进去睡吧。” 安以绣看了翠君一眼,随后拍着巴掌跳起来,乐呵呵的问:“好呀好呀,她们都是陪我玩的么?” 翠君没搭腔。 他也不想骗这个小傻子,她看着实在太可怜了。 “行了,你进去休息吧。” 在安以绣背上轻轻推了一下,示意她进柴房里去。 安以绣顺势踏进去。 柴房门顿时被人关上,房内的光线猛然变暗。 耳边一阵寂静。 有人在低声抽泣。 安以绣坐在角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准备先休息一下再探听消息,却没想到耳边有人说话。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么?” 第969章 被孤立欺负 第969章 被孤立欺负 里面虽然光线阴暗,安以绣还是能勉强看清说话之人的脸。 是个眼睛不大的女孩,鼻子正中有一颗痣。 她随意应了一声:“不是啊,他们说带我玩捉迷藏。” 既然要装傻子就得装个彻底,否则可不得被发现她真实身份? 就算这些女孩也是受害者,她也暂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听安以绣这么说,那女孩嗤了一声,挪了一下身子,远离安以绣,和别人说起话来:“算了,跟她说也没什么用,不过就是一个傻子,还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傻子?他们可真是有意思,连傻子都弄过来了,是这么缺人么?” 那个女孩说话的语气让安以绣感觉非常不舒服。 同样都是受害者,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被别人嫌弃的存在了? 他们是觉得自己正常有多高高在上么…… 算了,懒得和这些人说话,安以绣拿过一个没人用的破毛毯盖在身上。 还没盖暖和,一只手就用力把她身上的毛毯扯走。 安以绣一脸懵逼的坐起来,怎么回事? 只见最先找她说话的那个女孩,手里抓着那个破毛毯,神情颇有些倨傲的指挥她:“你到那边的角落去,这块地方是我们睡的地方。” 那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把抢过去的毛毯颠了一下平铺在地上,俨然是要躺在那上面睡觉。 说实话,这个柴房里的毛毯不多,顶多一人一条盖着睡如果还要垫着毛毯在地上,那肯定是不够的。 那女孩根本不在乎安以绣有没有的盖,拉着她在这里认识的一个女孩一起躺下来。 看安以绣还在原地没有动作,那女孩冲安以绣吼了一声:“你这个傻子怎么还在这里啊?看着你真烦,赶紧去那边呆着!” 那女孩让安以绣带着的地方安以绣已经看到了。 是一片湿漉漉的地,连一根稻草也没有。 还没走近安以绣就能闻到一股子尿味儿。 很明显是她们临时方便的地方。 那女孩不止抢她的毛毯,还让她睡在那种地方,啧啧。 安以绣唇角微微上勾,挑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怎么也不能露怯啊。 安以绣走到那女孩身边,慢慢蹲下。 那女孩不懂安以绣这是什么意思,只以为这个傻子要和她说话,恶声恶气骂了一句:“滚开。” 安以绣直接把毛毯从女孩身下抽走。 她动作不小,那女孩直接被掀翻,滚了几个大圈儿,身子滚到她刚刚让安以绣睡的临时方便处,沾了一身的尿湿。 “啊!你,你居然敢抢我的东西?” 那女孩指控安以绣,显然准备和她大干一场。 小怪物适时的从袖袋出来,狠狠的踩踏在那女孩脸上,尖锐的爪子吓得她女孩瞬间大叫起来:“啊!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这里有老鼠!” 安以绣撇了撇唇,摸了摸重新钻回她袖袋的小怪物。 她没想到小怪物居然会跑出来。 小怪物猜到她的心思,窜到安以绣衣襟处和她小声说:“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在绿头山的这段时间你别怕,本圣兽大人罩着你!” 第970章 酸馊的食物 第970章 酸馊的食物 小怪物的声音有些别扭,又有些嘚瑟,安以绣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还真是个有些个性的圣兽。 虽然这些事情她自己完全可以处理,但是有个人在默默帮她,也是一件让人心情不错的事。 柴房里面动静太大,引来外面山匪的注意。 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山水直接一脚踹开柴房大门,怒骂一句:“妈的,一个两个在这叫嗓什么呢?再在里面大喊大叫,看老子不把你们给就地正法了!” 被山匪这么吓了一番,所有女孩顿时噤声,别提有多乖。 就算柴房门被关上,她们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一个举动就引来外面山匪的注意,那个被安以绣弄进尿液里的女孩只敢偷偷瞪着安以绣,试图用眼神控诉她。 安以绣撇开眼去,全当自己看不见,气的那女孩咬牙切齿,却因为外面的山匪没敢对她做什么。 山匪们把女孩们抓来,目前只是把她们关在这种臭烘烘的地方,也没有让她们做什么,一日就给她们吃一餐。 吃的东西是那种带着腌菜的包子,让安以绣觉得极其难闻,里面的腌菜发出一股酸馊味儿,和猪吃的不相上下。 安以绣没有拿那些包子,但那些女孩看到那包子,就仿佛是狗见了肉骨头,一个个迅速扑上去抢夺竹篮里的食物,不消一分钟,里面的食物便被一抢而光。 过来发食物的山匪哼哼唧唧的笑了两声,和一旁的同伙指着里面的人笑话起来:“她们现在的样子就像一群猪,哈哈。” “又脏又臭的,不知道过几天当家的能不能下得去手。” “在把她们送到当家的那边去挑选之前,肯定会让她们先去洗个澡,打扮一番啊,不然这臭烘烘的模样,别说是当家的,就算是我们也下不去那个手吧,难道你不嫌弃吗?啧啧” “如果实在是憋得慌了,倒也无所谓嘛,只要是个母的就行。” “哈哈哈,给你一头母猪你要不要?” “滚你的,走走走,臭死了。” 安以绣从他们的交流之中听出了一个信息。 那个当家的过几天要把她们弄出去挑选? 就像是皇上选妃那种形式? 还真是有点闲情逸致。 天上繁星点点,将圆月环绕在其中,窗外只剩下虫鸣声,颇有些寂静。 担心受怕了一整天的女孩们在此时昏昏欲睡。 一个接一个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安以绣环视一周,确认她们熟睡之后,从早就打量好的唯一的那处小窗户钻了出去。 外面有值守的山匪,奈何安以绣动作太快,他们除了感受到一阵风快速经过之外,并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异常。 小怪物蹦到安以绣肩上,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欢欢喜喜的笑了一声:“哎呀,咱们总算是从那个臭烘烘的地方出来了,在里面待着差点没熏死我,你现在打算去哪啊?有本圣兽大人在,你想到哪里去都犹如过无人之地。” “嗯,我们去那个大当家的住所看看。” 第971章 大当家的 第971章 大当家的 大当家住在绿头山地势最高昂险峻的地方,也是整个绿头山风景最秀丽的地方。 那边种了一片竹林,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阵竹叶的清香,光是闻着这味道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每根竹子有成年男子的手臂粗细,又高大,穿梭在竹林间隐隐刮起几丝阴风,吓得小怪物惊叫出声。 “怎么觉得这片竹林有些吓人呀。” 也不知道小怪物是想到了什么,两只爪子紧紧的抓着安以绣肩膀的衣服,圆陀陀的小身子都跟着抖了起来。 “怎么害怕了?” “也不是害怕,就是这冷风吹得我很凉……打了几个寒颤而已。” 安以绣挑唇,没有揭穿它。 越靠近大当家住的那片区域,安以绣越能感觉到周围的防守密集。 几乎是隔10米就守着一个山匪。 但因为这边是绿头山,那些山匪认为平时这边不会有人进去,警惕心自然没有多高,甚至有的山匪因为上面的人管不到他们这儿,聚在一起聊起天来。 “说起来,过几天大当家的准备怎么选人?我们几个有没有机会跟着选一个?” 其中一个山匪摩拳擦掌。 “可美了你了,那些女的不都是大当家的选玩,二当家的选,二当家的选完三当家的选,等几位当家的选完之后,就是请为当家的身边的大红人来选,到最后哪还有咱们的份啊?不过我看大当家的对咱们倒是很不错,应该会赏赐几个给我们一起玩。” “嘿,有一个给我们玩也算不错的了,咱们得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能肖想不属于咱们的东西。” “是的,你有这个觉悟就对了。” “不过我听说三当家的他们抓回来了一个傻子,听说那个傻子长长得倒是倾国倾城,虽然智商不高,但是那小脸蛋长的是在没话说,你说几位当家的会看上她么?” “哦,你是说那个傻子呀?是我和三当家的一起弄回来的,你可别说,她长的是一个沉鱼落雁么没法形容的,你别想那么多了,肯定轮不到我们,给你偷偷透个风儿,三当家的已经预定了她。” “好吧,想想也是,算了算了,咱们好好值守吧……” 几个山匪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挥了挥手散开。 站在暗处的安以绣把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入耳中,看到他们离开,她哼了一下。 一个个还惦记着她? 到时候送他们一起见阎王。 来到大当家的住所后,安以绣站在外面就听到一阵男人和女人交织的声音。 小怪物第一时间抬起小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小声念念叨叨:“非礼勿视……” 可能是掩不住好奇心,它抬头往里面瞄了一眼,随后噗了一声:“啧,辣眼睛!” 安以绣跟着往里面看了一眼,之间所谓的大当家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头子。 长的……惨不忍睹。 确实如小怪物所说,辣眼睛…… 床上有一女子,大概十八九岁,打扮妖艳,没有半点不情愿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被捉来的,还是本身就是干皮肉生意的。 确定了大当家的住所后,安以绣准备离开。 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对话。 “大当家的,听说那群孩子有一个得了天花,是真的么?” 第972章 跟去孩子关押山洞 第972章 跟去孩子关押山洞 被拐来的孩子得了天花? 安以绣顿时停住脚步,仔细听接下来的对话。 “天花啊,这个我确实听说了。” “当家的,那这事儿是真的么?天花可是传染病呢,他们万万是不能继续呆在绿头山,不然整个绿头山的人都得被他们给害了!” 那女子提起那得了天花的孩子,就一脸惊吓的模样,拧着眉头,仿佛是说到了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 大当家的手在女子身上游移:“小敏,那你说怎么是好?” “当然是把他们全部火葬了,听说火葬可以烧死一切病,对了大当家的,那一群孩子都不能留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安以绣手攥成拳,几乎要控制不住把那个女子杀了的心思。 她见过的恶人不少,但从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 她言下之意是怕绿头山的山匪被传染天花,实际上只是担心自己被传染罢了。 小怪物也气的咬牙切齿:“要不要我把她给咬死算了?” “先按兵不动,这个女人该受到的惩罚总会来的。” 大当家的听了小敏的话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可行性。 “大当家的~” 小敏见大当家的迟迟没有答应她的主意,她开始和大当家的撒娇,声音甜腻的安以绣想吐。 大当家的似乎另有打算,叫进了翠君:“你马上去看看那群孩子的天花是不是又严重了?让大夫给他们看看,尽可能把他们治好,我要这群小孩还有大用呢。” 翠君领命离开,安以绣跟在他身后,前往关押孩子的地方。 翠君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山头停下,看来这就是孩子们被关押的地方了。 外面守了十个左右山匪,因为里面关的是小孩子,他们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抓阄打牌,热闹非凡。 看到被大当家派来的翠君,他们热闹的把他揽了过去:“来啊,喝酒啊。” 翠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下意识挡开他们的敬酒:“我是被大当家的派来看这群孩子的情况的,喝了酒不好回去找大当家的复命。” 听他这么说,那些山匪饶了他:“行吧,那你自个儿进去看看吧,小心被传染天花啊。” 其中一个山匪把挡在山洞门口的铁栏门打开,就一脸嫌弃的让到一边,捂着鼻子,似乎怕天花病从空气进入他的身体。 翠君拿起一块布挡住脸,直接进去。 看到那些山匪嫌弃的让开,安以绣迅速跟在翠君身后窜进去。 因为天色昏暗,山匪们并没有看到多进去了一个人。 翠君没有身后,更不知道身后已经有了一个小尾巴。 他举着火把,勉强照亮山洞。 山洞有开凿的痕迹,微风吹过还会落下来几粒灰尘。 安以绣走在狭小的通道跟在他身后,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孩子的哭闹声,心脏瞬间就揪了起来。 加快脚步看到在一个大约十平米的地方,拴着二十多个孩子。 “娘亲,我要娘亲……” 有的孩子小,不会说话,只能“哇哇哇……”的哭着,光是听着声音都让人心疼。 第973章 拉拢翠君 第973章 拉拢翠君 小怪物趴在安以绣肩头,小声和她耳语:“我们要不要把这个山匪弄死,然后把这些小孩子救出去?” 安以绣看了翠君一眼。 翠君现在正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能听到他和这些孩子们说话,声音有些落寞低沉:“行了行了,都别哭了。” 不懂事的孩子听到他的声音,哭得更凶猛,稍微懂事一些的孩子则哭着说:“我要爹爹娘亲~我要回家~” “哇哇哇,我何时才能见到爹爹和娘亲~” 翠君抬手揉着自己太阳穴,眉头皱起,几乎要拧成一根麻花:“我也不知道啊,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被关在这的人,我……也想从这里离开啊,我也想回家呀,可是几年了,我还是被关在这里,根本没法逃离……哎,你们都是一群小孩子,和你们说这些也没用,算了算了,不说了,有谁觉得身子难受的,和我说一声,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得了天花,造孽的。” 安以绣躲在山洞的拐角处,将翠君那一番近乎自言自语的言论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 她一直觉得这个人怪怪的,似乎和那些山匪有所不同。 毕竟那些山匪浑身带着匪气,而他身上却是一股瘦弱的书生气,两者的气质根本就不相符合,原来也是个被山匪拐进绿头山的受害者。 不过刚才他和这些孩子自言自语的话里似乎透露了一个信息,他也想从绿头山逃出去。 她正愁不太清楚绿头山的布局,看这个翠君应该是良心未泯,如果他也想离开绿头山,倒不如和他合作一把。 定下主意,安以绣从暗处走出来,刻意的咳了两声:“咳咳。” 知道自己是一个人进山洞的,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咳嗽声,翠君顿时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哆哆嗦嗦的转过身去,看到站在不远处冲他咧嘴轻笑的安以绣。 他一瞬间想到了各种女鬼索命的画面,立刻跪倒在地上,冲安以绣磕头谢罪:“哎哟,您……您这是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可不是我害的您,您千万不要找我的麻烦啊……” 听到翠君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抖儿,安以绣扑哧一下笑了出声:“起来说话吧。” 见对方语气和善,似乎没有要索命的架势,翠君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偷偷拿眼睛撇着安以绣,异常好奇她为什么会跟在他身后。 更让他好奇的是另外一点。 这个女孩不是个傻子吗?她是怎么有能力从重重守卫的柴房跑出来,跟踪到这来的? 安以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和他开门见山道:“你想从这里离开吗?” 翠君下意识点了一下头,随后他撇了撇嘴,他为什么要这么听话的回应这个小傻子。 “你觉得这些山匪是好人还是坏人?” 翠君懵了一下,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当然是坏人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既然他这么认为,那可以合作一把。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第974章 确实是天花 第974章 确实是天花 翠君上下打量了安以绣一番,还没有从她成一个傻子变成正常人的思维里跳脱出来。 明明看着挺不灵光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 是他发了癔症还是怎么着了? “考虑好了么?”安以绣追问。 “你……不是傻子,到底是什么人?进绿头山又是为了什么?” 好不容易清楚傻只是她的伪装,翠君第一反应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装傻进绿头山。 “路线不平一声吼,你就当我是行侠仗义吧。” 安以绣这个回答虽然没有具体说明她是谁,但已经足够让翠君知道她是好人。 翠君想离开绿头山想疯了,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女人,也不知道身手怎么样,但她既然敢只身一人闯入绿头山,就说明她有一定得本事。 虽然不一定她可以从绿头山离开,但答应和她合作也挺好,说不定就从绿头山离开了呢。 “好,把我从绿头山救出去的条件是什么?” “我现在对绿头山的地势与情况并不熟悉,你在这里待了几年,对绿头山的布局一定很清晰,我需要你给我提供这些山匪的动向,与我理应外合。” 翠君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好,我和你合作。” “嗯,这些孩子真的是得了天花么?”安以绣不想和翠君多说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翠君点了点头,又开始摇头:“感觉像是天花,但我不是大夫,不太能确定,本来大当家的让我把大夫带来给孩子看看,但是这个绿头山的大夫性格古怪,晚上不看诊,只有等明日白天,才会跟我一同来山洞。” “嗯,你让开,我看看。” 翠君下意识让到一边去。 安以绣蹲下身,抱过其中一个孩子看了看他的舌苔与眼白。 其实她这一切只不过是在翠君面前做样子,毕竟她根本就不懂医术,得靠小怪物告诉她孩子是否得病。 小怪物仔细观察了小孩子一番,在安以绣袖袋里扒了扒她胳膊,小声说:“是天花。” 安以绣面色有些凝重,居然真的是天花。 看到安以绣表情有所变化,翠君试探性问:“真的是天花么?” 安以绣颔首:“嗯。” “那该怎么办啊?如果是天花,那就是传染病,就算这些孩子对大当家的有用,大当家的为了自己的命,最后一定会把这些孩子给杀了的。” 翠君急的在山洞里来回踱着步子。 小怪物家庭声音和安以绣说:“这种小问题,我一下就能解决了,绝对不会传染的,这些小孩也不会有事儿的。” 有了小怪物的保证,安以绣的担心顿时消散:“这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治好他们的天花。” 翠君拍了拍自己胸脯,轻笑出声:“那就好,那就好,你现在可以治好他们么?” 如果要治这些孩子必须得小怪物出手,但小怪物的存在不能让外人知道:“现在我身上没有可用的药物,明天晚上我再过来。” 翠君点头:“好,我们进来有一会儿了,先离开吧,明天晚上我再带你进来一趟。” 第975章 介绍地形 第975章 介绍地形 等安以绣回到柴房时,那些女孩还在熟睡,她轻悄悄的来到她们身边,找了个角落躺下。 再等睡醒,已经是天亮。 山匪们拿着大锅在外面敲锣打鼓:“起床了,起床了,都给我起来了!” 女孩们被外面的闹声吵醒,一个接一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早在外面的山匪敲第一声的时候,安以绣就惊醒了,她揉了一下眼睛,跟着那些女孩起身。 他们这边似乎有个什么规矩,那些女孩看到房门被打开,径直往外面走去。 安以绣起先还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直到她们一个个找了隐蔽的地方蹲下之后,她才知道。 山匪们这是要让她们在这里方便啊。 安以绣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迅速解决完人生大事,跟着这群女孩往前走。 只看到几个山匪在前面带路,几个山匪在后面压轴,赶着她们往前走。 安以绣混在人群中间,听两个女孩小声讨论。 “今天又能去放风了,真开心。” “是呀,不用呆在那个阴暗的小柴房感觉真好。” 安以绣感觉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们这个绿头山居然还会让这些被拐的女孩出去放风,什么时候山匪也这么人道了? 所谓的放松只不过是带着她们在这个绿头山转悠两圈,听说是不想让她们在柴房里变得面黄肌瘦,到时候让大当家的没有兴趣。 小怪物躲在安以绣袖袋,留下一句我出去逛逛后,趁人不备直接从她袖袋溜了出去。 小怪物动作很快,一道白光闪现之后彻底消失不见。 小怪物应该是去勘查地形,安以绣也没有浪费这个放风的时间,四下扫视着周围。 昨天晚上她在绿头山逛了一圈,但是夜色昏暗,她看不清绿头山的真正布局,现在光线明朗,正是好时机。 可以看到放眼望去全是绿头山的地界。 一个人突然来到她身边,大声和她说话:“你,跟我过来一下。” 安以绣回头瞄了一眼,发现来者居然是翠君。 便喜怒不形于色的跟他从队伍里走出去。 因为身边有不少山匪,翠君此时并没有和她说话,一路沉默无语。 有些山匪看见翠君的怪异举动,和他开口道:“你这是带这个傻子去哪里啊?难不成你觉得这个傻子好蒙骗,想吃独食?” 翠君笑了一下,和他们解释:“哥哥们,我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马上大当家的不是就要选压寨夫人了么?我怕这傻子不懂规矩,得提前教导她一下,不然她到时候冲撞了大当家的,这个罪咱们可吃不起啊,哥哥们,你们说是么?” 翠君挺会讲话,说的那些山匪心中一阵舒坦,挥了挥手让他把安以绣带走。 等到没人的地方,翠君才小声和安以绣介绍这边的地形。 “东边是大当家的住所,北边有关押孩子的山洞,南边下方有一条官道,至于西边是一片悬崖峭壁,那是绿头山的禁地,一般不准靠近那边,那里具体有什么我也不知道。” 第976章 发现了一件大事 第976章 发现了一件大事 “西边禁地?”这个地方引起了安以绣好奇:“你有听说过那边有什么么?” 一般被称为禁地的地方都有许多秘密,她对这里倒是挺好奇的。 翠君回忆了一下摇头:“那边的地界只有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去过,像我们这些普通山匪,大当家的从来不会让我们涉足此处,里面究竟有什么我是真的没有见到过,不过……” 翠君有些犹豫,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听说除了几位当家的,去了那里的山匪都会死的很惨,听说身上会有被啃噬的痕迹,尸体很吓人,但的这些都是听他们说的,那些进了禁地的山匪具体是什么死状我也没见过。” 被啃噬的痕迹? 安以绣眉头略微皱起,难不成这些山匪还在绿头山上养了什么凶残的动物? “翠君,你和这傻子还没说完话啊?再不让她回去,我们真会认为你他娘的想和这傻子发生点什么了。” “哈哈哈,是啊。” 那些山匪说完,冲翠君挤眉弄眼,且行为猥琐,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 翠君在那些山匪看不见的地方冲安以绣使了个眼色,随后和那些山匪道:“来了,你听懂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了么?” 安以绣傻笑着点头,动作不协调的拍着巴掌:“我,我知道啦!那我们可以玩捉迷藏了么?” “捉什么迷藏,赶紧给我回去待着!” 被那个山匪吼了一声,安以绣委屈巴巴的撅着嘴回到女孩们的队伍。 看到安以绣回来,那些女孩嗤之以鼻。 这个傻子,还玩捉迷藏? 心也太大了点吧。 在砖头上转一圈,就算是放风结束,女孩们被山匪再次赶回柴房关起来。 小怪物趁着没人看见之时,偷偷溜回安以绣袖袋,等到夜深人静,那些女孩们都睡着之后,小怪物和安以绣汇报今天自己在绿头山上看到的地形。 “你知道我今天看到的什么东西吗?” 小怪物摆出一副一脸你根本想不到的小表情,虽然是在绿头山上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看到了什么?” 小怪物没有直接说,反而另外扯起了一个话题:“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去找墨子鲮借兵,路过一个大草原时出来了许多的毒蜘蛛。” 小怪物这么一说,安以绣倒是有些印象。 当初她为了沐渊白去东陵,想找墨子鲮借兵十万,中途曾经路过一个大草原,在草原上遇到了一群牧民,便在牧民的帐篷里住下。 谁知道晚上突然窜出来了一群毒蜘蛛,那群牧民告诉她,那些毒蜘蛛是在5年前出现的,凡是被那毒蜘蛛咬到的人都会立刻身亡。 当时是小怪物想吃那些毒蜘蛛,偷偷拉开帐子跑了出去,结果导致蜘蛛从外面爬进来,咬了好几个暗卫,当时还引起了一阵慌乱。 还好小怪物的尿液可以解这些毒蜘蛛的毒,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怪物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难道它在绿头山发现了什么和毒蜘蛛有关的事? 第977章 治疗天花 第977章 治疗天花 “所以你是在这绿头山上看到了什么东西,毒蜘蛛吗?” 小怪物乐滋滋的点了两下头:“是啊,我在绿头山的西边看到了那些毒蜘蛛,可让我美餐了一顿了!不过里面还有好多毒蜘蛛,我一下子吃不完。” 安以绣眉头紧紧皱起:这个毒蜘蛛上次就被小怪物消灭殆尽,怎么这次又突然冒了出来?还藏身在这绿头山之中…… 听翠君说,西边禁地除了几个当家的可以进去并且毫发无损的出来,其余的山匪只要涉足西边禁地,必然会死无全尸…… 毒蜘蛛毒性巨大,只要被它咬一口就会一命呜呼。 这几个当家的是用了什么能力免于毒蜘蛛的啃噬? “蜘蛛多么?” 小怪物点头:“多啊,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你要是过去肯定得被吓得哇哇叫。” 安以绣撇了撇嘴:她看着有那么胆小么?还吓得哇哇叫…… “为什么绿头山其他地方没有出现蜘蛛,它们是不想出来,还是被限制了行动?” 小怪物露出一个你很聪明的表情和安以绣点了点头:“你这话算是猜中了,它们不是不想从那里面出来,而是被一种符咒给禁在那里面了,它们没有办法从那里面出来。” “听说这边的几个当家都不会被毒蜘蛛所伤,你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吗?” 小怪物眨巴了两下眼睛,在安以绣肩上转了几个弯儿:“这个……我还没有近距离接触那几个当家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等过几天,他们去那边的禁地,我跟过去看看就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安以绣没有继续追问,见那些女孩们都在熟睡,再一次轻车熟路的从柴房之中出来。 她直接去了关押孩子们的山洞,翠君早早就在里面等候,在看到安以绣后,翠君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你真来了?他们没有发现你吗?” 安以绣摇头,不想和他多说废话,直接来到那群孩子身边蹲下,抱过其中一个得了天花的孩子,把小怪物抽空弄出来的药喂给孩子。 药很苦,还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小孩子挥舞着胳膊就是不肯吃,甚至于把药碗递到嘴边,他就大声哭闹起来。 怕里面孩子们的动静太大,引起守在外面的山匪的注意,安以绣按了孩子的昏穴,孩子瞬间噤声。 看到孩子这模样,翠君咂舌:“你……你把他怎么了?” 该不会是看小孩子太吵,就把他杀了吧? 从翠君惊恐的视线中,安以绣就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好歹她长的也算是天姿国色,看着应该很好相处才对,怎么会让人觉得她心狠手辣呢? 把这些孩子依次按了昏穴喂下药后,安以绣才和翠君解释:“只是按了他们的昏穴,顶多是熟睡大半个时辰自动就能清醒,不会对他们有任何伤害,我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解救这些孩子和女孩,怎么可能伤害她们……” 第978章 蛮夷偷袭 第978章 蛮夷偷袭 翠君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只能用讪笑应对安以绣的解释。 好吧,他刚刚也是觉得这个女孩应该不会有那么坏的心肠,看来是他想多了。 今晚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孩子们喂药,目标达成,安以绣自然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儿,和翠君告别回去柴房。 只是她这次在柴房并没有很快睡着,上半身靠在墙壁上,从开了一条缝的轩窗望着外面的明月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王爷那边怎么样,和蛮夷打仗肯定很凶险,他受伤了么? 似乎是心有灵犀,在西凉边境的沐渊白也站在军帐外举头望月。 几乎快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他的小家伙了,她现在在做什么?既然连一封书信也没有捎给他,她是忘了他这号夫君了么? 这么想着,沐渊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叫过站在他身边贴身保护他的卫十二:“你回北平看看王妃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卫十二脸上浮起我心中了然的笑容:“主子,你是想王妃了么?” 沐渊白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被卫十二戳破的小心思:“叫你回北平就回北平,哪来这么多废话?” 卫十二嘿嘿笑了两声:“遵命,主子,我一定会把王妃的消息一字不漏的汇报给您,那您这段时间注意安全。” “嗯,有绝杀殿,不差你一个。” 卫十二没有多做停留,仅仅用了一炷香时间,就收拾好了行囊和沐渊白告别离开。 沐渊白打算在外面站一会儿再回大帐,谁知道却看见一个骑在马上的黑影迅速向他这边奔驰。 一边驾马,那人一边大喊:“主子!不好了,蛮夷来突袭了!” 声音熟悉,正是刚刚被他派回北平的卫十二。 在宁静的夜晚,卫十二的大喊声极为突兀,吵醒了一众将士。 “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啊?” “不管怎么样,先赶紧把盔甲穿上再说。” 这次平息蛮夷沐渊白带的是沐家军,沐家军军令严明,不用怎么说,他们就自觉穿好了盔甲做好作战准备。 卫十二驾马回营,看到沐渊白后,径直向沐渊白奔来汇报情况。 卫十二甚至来不及喘气,气息不匀道:“主子,我刚刚回北平,看到有两队五百来人的小队鬼鬼祟祟的往咱们大帐这边过来,我偷偷过去听了一下,他们是打算今晚夜袭沐家军,好像还带了许多火油,应该是打算放火烧山。” 此时,沐渊白派出去探听情报的绝杀殿成员也返回来汇报看到的这一幕。 听绝杀殿成员和自己所说无二,卫十二俊脸微红:“主子,我不知道你派了绝杀殿做斥候,我这就回北平。” “罢了,马上会有一场战事,你先留下来。” 听到自己可以留下,卫十二顿时欣喜起来。 他一向就喜欢这些热血的对战,能留下来保护主子自然是他的第一个选择。 沐家军们整装待发,手中拿着长矛,腰间垮着银剑,俨然准备大干一场。 “将军,蛮夷小队来了!” 沐渊白拿着军令旗挥动,冷冽的声音带起万千气势:“攻!” 第979章 抓住偷袭小队 第979章 抓住偷袭小队 “攻!” 沐家军整齐有序的奔出去,将还拿着火油一头雾水的蛮夷小队们团团围住。 几乎没有过多战斗,沐家军就将他们悉数捉拿。 “嘿嘿,没想到这些蛮夷这么蠢,居然想偷袭咱们沐家军,他们是没长脑子么?” 因为出了偷袭这事儿,几个副将的睡意就此被赶跑,便围在一团聊了起来。 “是啊,难道不知道带兵的是咱们西凉赫赫有名的战神?” “嘿,你们可别说这些蛮夷蠢,我看他们非但不蠢,反而聪明的很,因为他们知道对上咱们的战神,正大光明的打他们是没有胜算的,所以只能靠这种手段看看能不能翻盘,谁知道将军早就派了斥候,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的眼睛里,这不是在茅坑里打着灯笼找死啊?” 沐渊白听到他们的吹嘘,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徐江打了个哆嗦,第一时间和沐渊白摆手:“沐将军,您这可是说笑了,咱们……咱们怎么可能太闲了呢,就是就是睡不着,在这儿先聊会儿……我们这就去睡觉去……” “等等。”沐渊白这两个字成功制止他们回大帐的脚步。 “不知道将军还有何事?” 徐江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他左眼打仗时瞎了,一直带着一个黑色眼罩遮着,配合着他如今的笑容,无端多了几分憨厚。 “既然你们不想睡觉,那就给你们分配一件事。” “将军您说,咱们洗耳恭听。” “去审审这批蛮夷俘虏,争取这战速决。” 他现在很想回去见他的小家伙,不想继续待在这儿和这些蛮夷耗时间。 得了沐渊白的命令,徐江顿时来了精神,爽朗一笑,挥手带着几个士兵往关着俘虏的大帐走去:“将军,这事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关着俘虏的大帐。 门口守着一排拿着宝剑的沐家军士兵,看到徐江过来,几个士兵整齐的向他敬礼:“徐将军!” 徐江颔首,在士兵们替他撩帐帘之前,先一步扒开帐子进去:“沐将军让我审一审这批蛮夷,你们守着就好。” 因为是俘虏,这群蛮夷的待遇并不太好,一个个被麻绳绑着手脚串成一串坐在地上,俘虏有些多,他们挤的根本挪不出一丝空隙让徐江落脚。 徐江踢了踢挡住他路的某个俘虏硬是让他们挪出了一个空地。 徐江手里拿着还带着血迹的长剑,剑尖上落下一滴猩红的血,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儿在大帐中蔓延,配合着他一身铁血之气,无端让人感觉到恐惧害怕。 “自古成王败寇,这话你应该都听过吧?” 那群俘虏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并不做回答。 大帐之内只有自己的说话声,徐江也不恼,长剑在地上轻轻点了点,冲他们哼哼一笑。 “都不回答我是吧?行,你们可以不说话,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我们沐家军这里没有优待俘虏这条规定,想要活下来,就要拿出对应的诚意,告诉我你们将军下一步作战计划的人,我会奉上好茶与美人,有人和我说么?嗯?” 第980章 威逼利诱 第980章 威逼利诱 起先大帐之内还是一片安静,只不过有些士兵的眼睛开始滴溜溜的乱转,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深谙审讯之道的徐江无比熟悉这种视线,看来他们有人内心动摇了,不过可能在忠义与自己的个人生死之间犹豫,这个时候他应该做的就是给他们添一把火,让他们彻底叛变。 “没有人愿意和我分享自己知道的信息么?唉,说起来我还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咱们沐将军说了,如果今晚没从你们嘴里得到任何关于蛮夷的消息,你们这批人通通得消失于世间,那到时候可就是一个也活不成了……” 在他这句话落下之后,立刻有人举手道:“别!我说!” 清亮的声音引起了所有蛮夷俘虏的注意,在看到说话之人时,这批蛮夷俘虏视线中皆带着浓浓的不屑。 “王副将居然要背叛我们!”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一向就是个无耻小人,这么做更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一堆蛮夷俘虏对那个王副将表示出浓烈的看不起,那王副将却不觉得有什么,在徐江点名让他出去之后,他脸上带满笑意,甚至还贱兮兮的冲他那些战友挥了挥手。 “呸!” 几个蛮夷士兵冲王副将的身上吐了几口口水,目露凶光看着他跟在徐江身后离开。 因为徐江能决定自己的生死,王副相便摆出了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变着法的夸赞徐江。 “将军,您一看就身手不凡,怪不得能把他们一举围剿。” 徐江眉头紧紧皱起,分外不屑,懒得和他搭话。 要不是他得从这个家伙嘴里知道关于蛮夷的信息,他现在就想把这个东西给砍了。 好歹是一个副将,居然这么没有骨气的投敌,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 如果这事儿调一个个儿,他敢保证,沐家军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士兵做出这等自私叛国的小人行径。 “你给我闭嘴,到了地儿再跟我说!” 被徐江吼了一句之后,王副将缩了缩脖子不敢继续。 他的小命还被捏在西凉这些将士手里,他还真不敢多说什么。 把人带到大帐,徐江直接坐下,让随行的士兵给了王副将一个凳子,王副将战战兢兢的坐下,舔着脸和徐江笑。 “行啦,现在到了地儿了,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不过我可得提前跟你说,你必须得说有用的话,否则……” 徐江手掌成刃在自己脖子上轻轻划过,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王副将连连点头:“那是自然的,那是自然的,将军,如果我把那些信息告诉你,你一定得保护好我的安全,不然被人知道是我告密,那我一定得被我们将军给千刀万剐了。” 徐江撇了撇嘴,分外鄙夷:切,感情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啊?还担心被蛮夷那个将军宰了,未免想的太多了点。 “你还在这儿和我谈条件?赶紧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本将军!否则,本将军现在就把你千刀万剐!” 第981章 王副将供出同僚 第981章 王副将供出同僚 王副将差点被徐江吓出尿来,双腿一夹,竟然哭了起来:“别,别别别,我说,我什么都说。” 徐江从鼻子里哼出一气:“要说就快点说,唧唧歪歪的,跟个娘们一样!” “我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我就知道我们将军可能和北平那边有些联系……” 说完这句话,王副将抬了抬眼皮子,悄悄观察徐江的表情。 果然,徐江脸色顿变。 这个玩意居然说蛮夷和北平那边有联系?北平不是王爷的封地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可就糟糕了! “什么联系?你今天必须得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眼看徐江双眼一瞪似要打人,王副将下意识闭上眼大嚷:“别别别!我说,我说,你别打我!我只是有一次去大帐和我们将军汇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他和牛副将聊天,问牛副将和北平那边的当家的有没有把事情办妥,可能我听的时候他们的聊天就到了尾声,多余的我是真的没有听到啊……” 只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徐江的暴脾气起来了,拿过手边的长刀搁在王副将脖子上:“不说实话是吧?看来你想尝尝这长刀抹脖子的滋味。” 王副将真的没想过徐江居然会食言而肥,顶嘴道:“你说过,只要我提供消息就不杀我的,你不可以这个样子对我!” 徐江把长刀往王副将脖子上压了压,瞬间多出一道血痕:“那你倒是试试看啊。” 感受到脖子疼的要命,王副将哭丧道:“别别别,我虽然不知道,但是牛副将一定知道,他也被关在大帐里了,刚刚就坐在我旁边,你想知道更多的就去问他,他一定能给你满意的答案!” 还好王副将说出了点有用的消息,徐江把长刀收回去,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走,去把那个牛副将给我带来。” 一波人重新回到大帐,在徐江的威胁下,王副将开始指认:“他,他就是牛副将!他一定知道关于将军和北平的勾当!” 牛副将一脸懵的看着王副将,回过神发现自己被王副将卖了,顿时怒道:“ntm的!你有没有点脸啊?居然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等着,老子非tmd弄死你!” 牛副将说着都要冲向王副将,被徐江带来的士兵制止。 徐江挥手:“把人给我带出来。” 看来这事儿有得审了。 牛副将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算徐江怎么严刑逼供都不吐露半个字,如果他不是蛮夷人,徐江真觉得他是个汉子。 “你这样死扛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这样还能免受刑罚。” 徐江伸手使劲压了一下牛副将放在老虎凳上的腿。 淳淳鲜血从伤口处流出,覆盖了整个老虎凳。 牛副将偌大的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爆出来,咬紧牙关硬撑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说!” 徐江只觉得这人实在棘手,正想着还能用些什么手段撬开他的嘴巴,一阵冷声响起。 “听说你媳妇怀孕八个月,应该快生了吧。” 第982章 蛮夷和绿头山的交易 第982章 蛮夷和绿头山的交易 牛副将青筋暴起,发出一声怒喝:“沐渊白,你卑鄙无耻!” 沐渊白身着银色战甲,将厚重的头盔拿下,徐江适时接过。 沐渊白往前跨了一步,在距离牛副将半米的地方站定,薄唇轻启:“小溪村,薛慧芳,或者你想现在见她一面?” 他双眼眯起,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并不和善,反而让人察觉到一丝阴冷之气。 牛副将在听到沐渊白把他的情况调查的如此详细,蓄起一腔怒气的胸膛上下浮动,最终,化为无力的叹息:“你不要伤害我媳妇,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说吧,你们将军和北平的当家的有联系是什么意思?那个当家的是谁?” 牛副将深吸了一口气道:“最近将军和绿头山的大当家的有合作,给他们一笔不菲的银子与武器,他们给我们提供年轻女人和三岁以下的小孩子,发展我们的势力。” 徐江眉头一皱,搞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提供女人和孩子怎么能发展蛮夷那边的势力?不该是要男人么?男人才是战力啊,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孩子更别说,毛都没长齐怎么给你们发展势力啊。” 沐渊白却明白牛副将话中之意:“他们要女人帮蛮夷男人生孩子,把西凉的孩子培养成蛮夷的战士。” 而且特意要三岁以下的孩子,就是因为这个年龄的孩子记忆并不好,更容易被他们的谎话若蒙蔽。 牛副将点头,默认了沐渊白的话。 “这个合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牛副将想了一下:“一个月。” “那在咱们和你们蛮夷打仗的时候,北平不是丢了很多人?”徐江怒意满满。 牛副将沉默不语。 这是一定的,根本不用细说。 沐渊白眉头一直紧紧皱起。 玄旻曾经和他汇报过一句关于北平有孩子和女孩失踪的消息,但当时恰巧要防备蛮夷偷袭,他来不及细听,后来他把玄旻派去追踪蛮夷将军,这个汇报就不了了之。 “绿头山……沐将军,我听过绿头山这个地方,听说那边盘踞了很多山匪,但因为绿头山的地势,上面的山匪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清剿,或者说每次清剿的时候他们都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离开。” 提到这个绿头山的山匪徐江就觉得头疼,因为他曾经带兵清剿过,但是还是没什么大用。 绿头山的山匪给他一种就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 “那些女人和孩子什么时候会送到蛮夷?还是说已经送去了蛮夷?” 那些被绿头山的山匪抓走的女人和孩子都是北平的百姓,他必须要保护他们安全,让他们重归家庭。 “定在七日之后,于绿头山断峰崖交易。” 说完这一切,牛副将看向沐渊白,一脸死意:“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但是我为了私欲背叛了将军,我无言活在这个世上,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伤害我的妻子。” 沐渊白颔首:“好,我答应你。” 得到沐渊白的回复,牛副将一头撞向徐江手上的长刀…… 第983章 不谋而合 第983章 不谋而合 徐江看着地上的人叹了一口气,伸手探了一下鼻翼冲沐渊白摇头:“将军,他死了。” 牛副将确实是一个忠心的将士,但他是蛮夷人,跟着他们将军对西凉百姓烧杀抢掠,立场不同,他注定和西凉势不两立。 沐渊白揉了揉太阳穴:“葬了吧。” “是,将军,说起来你真的把牛副将的妻子抓来这儿了么?” 在徐江的印象里,沐渊白不可能是这种用俘虏妻儿威胁俘虏的人啊,怎么这次说的头头是道的。 战场上只有己方和敌方的对决,沐渊白自然不可能再牵扯无辜的妇女,他还没有那么无耻。 “王副将供的。” 徐江一点也不意外,哈哈哈笑了几声:“蛮夷那边出了这个王副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别贫,你领兵去绿头山,务必把山匪抓去的女子与小孩全部解救。” 徐江领命离开。 —— 四天后。 绿头山上无比热闹。 就算安以绣待在柴房也能听到外面的叫声。 “大当家的千秋万岁!” “大当家的千秋万岁!” “大当家的千秋万岁!” “……” 安以绣揉了揉耳朵,眉头微皱,还千秋万岁,这一个个的山匪在外面喊的那么起劲,倒是挺大的胆子啊。 趁那些女孩都被山匪叫出去的空隙,小怪物在安以绣身边告诉她这几天它探听到的消息:“今天就是那个大当家的挑选压寨夫人的日子了,所以他们很兴奋,毕竟他们也能适当的开荤了。” “你给悬命阁那边送了信么?” 听小怪物打探,这些女孩和小孩子之所以被绿头山的山匪抓起来是有两个原因。 第一,绿头山的大当家的是个色胚子,喜欢美人。 第二,他们抓女人和孩子是为了和蛮夷合作,但至于原因小怪物还没有探听到。 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可能让这些女孩和孩子被送去蛮夷。 毕竟沐渊白这次离开就是为了帮西凉和蛮夷作战,蛮夷和绿头山山匪合作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沐渊白不在北平,她有必要替他守住后方战线。 “已经送了信,山匪这边还有三天和蛮夷交易,我听黑无常和白无常的对话,他们打算今天就带两百来人去断峰崖蹲守,。” “如此甚好。” 安以绣刚和小怪物交流结束,外面也开始催促:“里面还有没有人没有出来?全部给老子出来啊!md,一个个的,还呆在里面生蛋啊?” 小怪物和安以绣对视一眼,跳到地上,把小小的身子藏在稻草里:“你先去吧,我先待在这里,一会儿再去看看绿头山禁地的毒蜘蛛到底是怎么回事,等调查到消息,我就去找你。” 安以绣颔首,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和那些女孩们站成一排。 和安以绣相处了几天,在发现她就是有点傻之后,她们对她的敌意也没有那么多了,毕竟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机会去管别人的事呢。 “你,你,你,给我出来,站到这边!” 安以绣赫然在被点到的队伍 某山匪指着身旁的空地让被点到名的女孩站过来。 空地上摆着一个圆桌,上面随意放了几件透明薄纱的衣服,充满魅惑的气息…… 第984章 绿头山禁地出事了 第984章 绿头山禁地出事了 “把你们身上的衣服脱了,桌子上的衣服你们一人选一件穿上。” 大当家的在一群山匪们的簇拥下坐在首座,色眯眯的眼神就差没化成实质性的行动。 听见那狗腿子的话满意的拍了拍巴掌:“好,你们快点。” 那山匪得了大当家的首肯,更加卖力的喊着。 小眼神流连在女孩们身上,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龌龊笑容,邪恶无比。 那些女孩自然是不愿意的,一个个双手环胸,瑟缩的挤成一团用力的摇着头。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女孩出声反抗:“我不愿意……” 安以绣瞄了她一眼,正是那个她进柴房后,想欺负她却被她反设计滚到尿坑的女孩。 但因为她们是弱势群体,她就算不愿意,声音也不敢有多大。 “md,老子现在不是和你商量,老子是命令,命令懂么?必须换上!” 那山匪说着直接就跑去扯女孩的衣服,女孩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因为体力悬殊,女孩不敌,被迫换上那件半透明的纱衣。 其他的女孩见那个女孩被山匪如此粗鲁的对待,胆子小的开始自己动手。 安以绣自然是不可能如此做。 她有身手,在自保的情况下,多救几个人也没有问题。 何况黑无常已经带了两百多悬命阁成员埋伏在绿头山下,她一声令下,悬命阁成员就能攻山,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作贱自己的事。 安以绣原本想等到大当家的和蛮夷人交易的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但是看这些女孩哭哭啼啼的样子无比可怜,安以绣又没法继续忍下去。 原本她这次就是为了解救这些女孩和被抓走的孩子,在她可以救她们的情况下她选择视而不见,那就违背了她这次来这里的初衷。 安以绣捏拳,正准备行动,却听见从西边传来一阵喧哗声。 “不好了,不好了,禁地那边出事了!” 几个山匪大喊着往这边跑了过来,神情紧张。 大当家的在听到禁地两个字时,脸色就有些不好,原本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随着看到跑来报信的山匪缺胳膊少腿,不由紧张的站起身:“发生什么了?” 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对视一眼,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听到绿头山突然出了变故,那些女孩急忙拿起自己刚刚脱掉的衣服穿了回去。 这个时候禁地的事才是大事,谁都没有理会这些女孩,一个两个急急忙忙往绿头山西边跑去。 只留下少于几个山匪看管她们,不让她们逃跑。 或许绿头山禁地里真的有什么重要东西,大当家的跑的最快,就算中途好几次被凸起的石头差点绊倒,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女孩们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劫,纷纷长舒一口气讨论。 “这个绿头山的禁地是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他们那么紧张?” “我刚刚看到有几个人胳膊和腿都没了,血糊糊的,好吓人啊……” 在她们讨论的时候,一个身穿破布衫的米色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 第985章 黑衣服的老树皮 第985章 黑衣服的老树皮 绿头山禁地。 所有山匪皆神情紧张的站在某道绿草隔成的线外,而在绿草隔成的线里是密密麻麻的黑红色蜘蛛,每一只蜘蛛都有拳头大小,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它们腿上的每一根绒毛。 而在蜘蛛丛中,有一具已经被啃噬到看不清原本面目的尸体。 现场除了呼吸声,便只有蜘蛛们吸食血肉的声音,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这是怎么回事?” 大当家的指着里面的那只尸体质问:“不是说过不准你们踏入这里吗?为何要违反本寨主的话!” 那些山水面对愤怒的大当家,那些山匪没人敢做出头鸟,一个个把脑袋几乎要沉到肚子上,不想引起大当家的注意。 “老子问你们话呢,你们一个个都聋了是不是?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当家的指着最先叫嚷着禁地出事的山匪,执意让他说出前因后果。 那山匪支支吾吾的说:“回大当家的话,所以一开始是我们听到禁地这边有奇怪的响声,就准备过来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发现这边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鬼,脸上的皮肤长得就像是老树皮一样,看着很吓人,他看到我们之后就把我们往禁地里面拖……刚刚越过了那条线,我们就被一群毒蜘蛛给包围了,小强跑的慢,就死在里面了……” “这里怎么可能有黑衣服的鬼?还脸长的像老树皮一样,你们他娘的是不是就是好奇禁地什么样,所以编出这个故事,想偷偷进去看一眼?” 三当家说完这番话后满不在乎的扯了扯嘴角,但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恍然大悟,脸色瞬间变白。 “老大……那是……那是他……” “住嘴!”大当家及时打断三当家的话头,并且狠狠剜了三当家的一眼,冷声训斥:“老三,你话太多了!有些事情是能这样说的么?” 三当家的连连点头,自觉认错:“老大,我错了……” 大当家的没有说话,现场一片寂静。 纵然没有人说话,但这些山匪也知道大当家的和三当家似乎是知道禁地的某些秘密,但是出于某些原因,并不打算让那个秘密公之于众。 大当家的四下看了一圈,挥手清退那些普通山匪:“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都下去吧。” 翠君跟在三当家的身后,看到这情况止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大当家却在瞧见他的动作后,冷声道:“你,留下。” 翠君心下打了个颤,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大当家的,我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大当家的阴森森一笑:“怎么会没用?我允许你进去。” 翠君忍不住看了一眼绿草分界线里面那具被爬满毒蜘蛛的尸首,腿肚子都抖了起来。 他现在进去?下场就和那小强一样,他还不想死啊…… 突然,有个小石子砸到他的小腿肚子上,他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了一番,正巧看到站在茂密丛林后冲他挥手的安以绣,她冲他做唇语:“不要紧,我保你无事。” 翠君没法反抗几个当家的,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身家性命交付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但愿他真的有命从里面出来! 第986章 跟随进禁地 第986章 跟随进禁地 翠君战战兢兢的往前走了一步,抬起脚踩进那道绿草隔成的线里。 似乎已经想象到那些蜘蛛扑面而来将他包围撕碎的场景,翠君紧闭上眼睛撇开头不敢看前方。 隔了有一会儿,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上有地方疼痛,胆战心惊的慢慢睁开眼睛。 他发现他确实站在禁地里面,但是那些一个个长得有拳头大小的黑红蜘蛛全部在他半米之外,并没有要靠近他的趋势,甚至还在往旁边躲避。 看到这奇景,不只是翠君,大当家的一群人也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进去之后没有蜘蛛过去?” 三当家的第一个表示此事不对劲,看着大当家的希望他能给一个解释。 大当家的也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何。 “站住,你出来。” 听到大当家的命令,翠君犹豫了一下决定退到禁地之外。 翠君一只脚刚出禁地就被三当家的一把揪住胳膊:“嘿,你倒是有点意思呀,怎么你进去就没有毒蜘蛛爬到你身上?你是身上带的什么东西?” 说完,三当家的伸手在翠君身上搜了一下,除了他穿的棉布衣服,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让三当家的称奇:“你身上啥东西也没有啊?是你的血有问题?” 说着,三当家的准备给翠君来一刀,翠君急忙往后退去,陪着笑脸道:“三当家的,或许我我的肉太臭那些蜘蛛不稀罕,不知道几位当家的要我进去是做什么?我愿意为几位当家的效犬马之劳。” 大当家的视线定在翠君身上好一会儿,咧起一笑:“罢了,你随我进去,老三,你和老两在外面等着。” 或许是怕翠君看到里面的东西,大当家的让三当家的给翠君系上了眼罩,遮住了他的视线。 因为安以绣刚才往翠君身上扔的小石子上有小怪物弄的避蛛粉,并没有毒蜘蛛靠近翠君和大当家的。 看他们往禁地里面走,小怪物哼哼笑了两声:“我们跟在他们后面进去吧?我怎么觉得他们这个禁地里面似乎藏了一个大秘密呢?” 不止小怪物这么觉得,安以绣也这么认为。 “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以绣跟的比较远,以大当家的武功根本无法发现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一路拖着翠君快速往里去。 翠君因为眼睛被蒙上,看不见路,一路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被树枝扯倒,愣是撞了大当家的好几下。 安以绣觉得某些地方似乎解释不通:“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大当家的似乎也没有防毒蜘蛛的方法,为何他之前进禁地不会有事?” “我猜,他肯定是避开毒蜘蛛的法子失效了,或者说……他之所以让翠君第一个进去,就是想让翠君当诱饵,吸引那些毒蜘蛛的注意,然后趁毒蜘蛛们围攻翠君的时候偷偷跑进去,说起来毒蜘蛛都聚集在禁地门口,只要过了这二十多米的路里面也就没啥毒蜘蛛了。” 小怪物这个说法安以绣不太认同,总觉得哪里还有些bug。 聊天的功夫,大当家的来到一个五人才能堪堪抱住的榕树下停住,似乎到了目的地。 第987章 奇怪的长老 第987章 奇怪的长老 大当家的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大树前,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大当家的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巧的陶埙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陶埙音色低沉浑厚,听久了居然让人觉得有些头疼。 小怪物难受的靠在安以绣肩上,小声嘀嘀咕咕:“那个人究竟在干嘛啊,声音真难听。” 一边说着,小怪物的耳朵一边轻轻抖了抖,把小脑袋搁在安以绣颈窝蹭蹭,似乎在说宝宝难受,要安慰。 安以绣伸手揉了揉小怪物的小脑袋:“如果你实在觉得难受,就先出去吧,这里我一个人也可以。” 小怪物哼哼唧唧了一声:“我不,你现在一个人在这个绿头山,也不知道这个大当家的到底在这个禁地里藏了什么秘密,我必须得保护你,放心吧,不就是一点点难听的声音么,把耳朵塞起来就听不见了。” 安以绣看到小怪物伸出爪子把自己毛绒绒的三角耳朵往耳孔里塞,只有一个想法,它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小怪物刚刚把耳朵塞好,大当家的就停止吹陶埙,双手合十放在胸上似乎在祈祷什么。 突然,一道黑影从树里窜了出来,停在大当家的面前道:“你来了?” 就像尖锐的指甲划在黑板上的声音,让人觉得异常难受。 安以绣定睛看了一眼那个黑影,他个子不高,大约和她一般,身形瘦小,从背面看就像是一根裹了黑布的竹竿。 大当家的在听到这声音后迅速睁眼,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高声呼道:“长老万万岁。” 出乎安以绣意料之外的恭敬。 她倒是对这个所谓的长老挺好奇的。 长老抬手示意大当家的起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怎么晚了十几天才来找我?” 大当家的迅速回答:“长老,实在不是我晚了,是因为上次驱赶蜘蛛的另一个陶埙被老三弄丢了,所以我们没法进来……” “噢?那这次是怎么进来的?这个蒙着眼睛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长老的视线落在翠君身上,声音颇有些阴阳怪气。 说到翠君,大长老惊喜的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长老,您有所不知,我原本打算让这个人吸引毒蜘蛛,看看能不能趁毒蜘蛛攻击他的时候进来,但是他进去之后毒蜘蛛根本就没有攻击他,反而一个个避到了旁边去,所以我就赶紧跟着他一起进来了。” 听大当家的说的有意思,长老上下打量了翠君一眼:“哟,小子,你是怎么做到让我这些宝贝怕你的?” 他这些宝贝? 听到长老这么说,安以绣眉头微皱,难不成? 翠君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觉得翠君天赋异禀,长老没有追问:“是啊,或许是你的气味让我的这些宝贝们怕你吧,说起来,我的这些宝贝都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二个不用任何外在东西就让我这些宝贝们感到惧怕的存在,了不得啊。” 第988章 准备行动 第988章 准备行动 小怪物眼睛睁大:“原来这些蜘蛛是他养的?” 以这个长老和大当家的对话来看,确实是这样。 翠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摇头表示不解,长老没有逼问,把视线重新投在大当家的身上,开门见山问道:“说起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长老,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手下的会跑到禁地,我决定于明日和蛮夷交易,早点人货两清的好,您做大事还需要银两。” “好,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长老没有和大当家的多说,一道黑影闪过就消失在大当家的视线之内。 小怪物和安以绣对视一眼:“你先回去吧,我去跟踪那个人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安以绣颔首,和小怪物兵分两路。 因为翠君能让毒蜘蛛们害怕,大当家的并不打算了结翠君,只是翠君听了他们刚才的交谈,大当家的并不放心。 一出禁地,大当家的就一掌打向翠君的双耳。 目的不言而喻,他要让翠君从此以后什么也听不见。 翠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他认为自己必聋无疑时,突然听到大当家的发出一声闷哼。 只见大当家的卧倒在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翠君急忙后退了几步,下意识伸手探了探大当家的鼻息。 发现没有气儿后,他大惊失色:“居然死了?” 安以绣从他身后跳了出来,又吓了他一跳,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怕什么。” 翠君嘿嘿挠了挠后脑勺,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怎么杀了他?” “你不想他死么?”安以绣反问:“如果他不死,有可能你现在就出事了。” 翠君沉默了一下道:“嗯,他们绿头山欺男霸女,死不足惜,只是他到底是绿头山上的大当家的,若是被那些山匪知道他是我们弄死的,我们一定会死的很惨。” 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即将会有的下场,翠君的脸色顿时苍白毫无血色。 “没事,他们存在的时间太久了,是时候把他们这个巢儿给一窝端了。” 她主要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这些女孩和小孩,现在知道了绿头山绑这些女孩和小孩过来的目的,自然是时候收网,至于绿头山禁地的那个长老,就交给小怪物了。 多余的安以绣并没有和翠君多说,示意翠君跟他离开。 翠君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当家的尸体,狠狠踹了一脚后,跟在安以绣身后离去。 让翠君找了个地方藏身之后,安以绣直接下了绿头山找到黑无常。 “今晚行动。” 与此同时。 徐江也带着一众沐家军潜上绿头山,看到沐渊白随行而来,顿时惊诧无比:“将军,您怎么来了?” “蛮夷那边暂时退了,听说绿头山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过来看看。” 有沐渊白坐镇,徐江顿时放心,看来今儿个有绝对的胜算了。 晚上,月朗星稀。 大当家的进了禁地好久都没有回来,三当家的有些着急:“怎么大当家的和翠君进了禁地那么久都没有出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第989章 严密部署 第989章 严密部署 大当家的算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大当家的真的出事了,那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个山匪提议:“不如我们现在去禁地那边找一下大当家的?” “行,你们两去禁地看看。” 三当家的指挥其中两个山匪去禁地,自己愣是没敢再去。 禁地的毒蜘蛛吓人的要死,如果大当家的都折在了里面,那他自然是不能再去的。 毕竟还有诺大个绿头山需要人打理不是? 好吧,他绝对不承认他是因为贪生怕死才不去禁地的。 原本被山匪们弄到外面给大当家选压寨夫人的女孩们因为禁地出事也不得不就此回柴房。 最一开始找安以绣茬的女孩四下环顾了一周,扯了扯身旁女孩的袖子:“你发现没,那个傻子似乎不见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寻找安以绣的身影,果真没有找到她在哪儿。 “哎?她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不知道啊,感觉刚才就没有看到她了。” “哦,我记起来了,在那群山匪说禁地出事之后,她好像就不见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她消失很长时间了?” “她不会是趁乱逃跑了吧?” 想到这个傻子有逃跑的机会,自己却还得被关在这个柴房里,那个最先提出安以绣不见的女孩脸色不由板了起来。 秉着不让对方好过的心理,那女孩使劲的踢着柴房门,引来门口守着的山匪得注意:“唉唉唉,你们一个个给我安静点!再踢踢踢,小心老子弄死你们!” “不是的,大人,我们这边有个人逃跑了!” 那山匪一听有人逃跑了,瞬间警惕:“你说什么?谁逃跑了?” “那个傻子!” 山匪进来一看,果然没有发现安以绣的身影,顿时怒气冲冲找了其余的山匪在四周搜寻起来。 嘴里骂骂咧咧:“这个傻子倒是挺知道钻空子啊,她是不是装傻呢她?” “不管是不是装傻,一会儿见到她,非得把她的皮给剥了!” 这边,安以绣带着黑无常等人抄近路往绿头山上进攻。 黑无常小声道:“阎王,你这几天都待在绿头山上啊?” “嗯,探查地形。” “那群山匪没敢对你做什么吧?” 安以绣挑唇一笑,看了黑无常一眼:“你觉得他们有那个能力么?” 黑无常憨厚一笑,挠了挠自己后脑勺:“连我们都是你的手下败将,我就不信这些山匪有那么大的本事。” “白无常,你带魅组成员去山洞解救被抓女孩,你们二十人跟我去山洞救那些孩子,至于你们,派出一队人剿灭绿头山的所有山匪,对了,如果碰到一个年约二十多,身形文弱的山匪先问一下是不是叫翠君,是的话就手下留情。至于黑无常,你带另一队人去绿头山西边蹲守,那边是绿头山的禁地,里面或许还有不可知的秘密。” “阎王,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冲进禁地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禁地门口守了一堆毒蜘蛛,若是被那些毒蜘蛛咬伤一口,便会一命呜呼,如果你不怕的话……” 黑无常瞬间打了个哆嗦:“算了,命只有一条,我们还是先在外面守着,等你过来再说。” “好,行动!” 第990章 开始行动! 第990章 开始行动! 有悬命阁成员的加入,绿头山上的山匪一个接一个被消灭。 悬命阁成员速度极快,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就控制住整个绿头山。 和沐渊白后一步上山的徐江发现绿头山安静的不像话,低声和沐渊白小声说:“沐将军,我怎么觉得这个绿头山有古怪啊。” “说来听听。” “我曾经带兵来过绿头山剿匪,那个时候绿头山的布防严密,又因为他们这个绿头山易守难攻,最后愣是让他们逃了不少人,而如今这个绿头山上没有一个人值守,显然有些蹊跷……” 徐江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沐家军士兵大声道:“沐将军,徐副将!这里有不少山匪的尸体!” 听闻此言,所有人皆拿着火把围过去查看。 只见在茂密的树丛内层层堆叠了十几具尸体,隐约传出一阵血腥味儿。 沐家军士兵查看了一下这些山匪,全部都是脖颈被划了一道,一刀致命。 看来……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选择今晚上绿头山。 不论如何…… “所有人,提高警惕!”徐江大声道。 沐渊白四下扫视一圈,看向徐江:“你带他们去营救被山匪抓来的人,我去另一边转转。” 徐江皱眉,下意识反驳:“沐将军!此举不妥,现在咱们明知绿头山上有另一伙势力,并且他们身手不凡,可想而知绿头山上还有许多潜在的危险,假设您一个人在绿头山上闲逛,他们突然对您发动袭击,那您如何是好?不如派20来个兄弟跟着你?” 沐渊白本就觉得一人更方便,如果还要再带20来人一起,那和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不用,卫十二,你跟着。” 没有多说其他,沐渊白直接闪身消失在他们视线。 徐江揉了揉自己太阳穴,有点想打自己的脸。 哎,看王爷刚才那行动速度,快的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身形,他武功那么高强,他还要王爷再带二十多个沐家军跟着保护王爷的安全……这…… 他们这群家伙,就算和别人对上能以一抵十,但若是对上王爷,就算是一百个也不够王爷打的。 让王爷带着也只能是个累赘,难怪王爷那么嫌弃他们。 “行了,赶紧上去救人吧,回去还得好好操练你们。” 那些沐家军士兵面面相觑。 徐副将这是咋了?突然提到这事儿了? 想到徐副将平日里操练他们的都够猛了,如果还要加训,那还要不要他们活啦? 安以绣带着一众悬命阁成员来到山洞,山洞门口守了几个山匪,无所事事的叉腰聊天。 “嘿,听说大当家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听说大当家的这次是回不来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有人在禁地看到了大当家的尸体,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暂时没有告诉我们……” “什么?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唔……” 突然,一道黑影从树丛窜出来,手中刃划过那个山匪的脖颈,那山匪连生前的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就瞪大眼睛倒下…… 第991章 我想回家…… 第991章 我想回家…… 其余的山匪发现有问题后立刻拿起大刀反击,但他们反应速度根本比不上悬命阁成员,几乎没有交手的时间就躺倒在地,了无声息。 安以绣带着这些成员冲进山洞,将孩子们抱了出来。 还记得铁匠铺的铁匠说过他的儿子三岁,叫铁蛋,笑起来左脸有酒窝,尤其是右手的手背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烫伤的痕迹。 安以绣特意在这群孩子里找了一下铁匠铺的儿子。 果真看到了这样一个男孩。 那男孩唯唯诺诺的缩在角落,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惧怕之意。 安以绣伸手抱他,他却惊恐的大声叫喊起来:“啊!坏人!坏人!啊,救命啊!爹爹!” 知道这是孩子应激反应,安以绣没有强迫孩子听话,等他慢慢平静下来后,她才柔声和孩子解释:“铁蛋,你不要怕,是你爹爹让我来救你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铁蛋很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充满迟疑的小声问:“姐姐,你真的是爹爹找来救我的么?” “是啊,等离开这里姐姐就把铁蛋送到你爹爹的铁匠铺好么?” 安以绣长的好看,根本就不会让人觉得是坏人,听她这么轻言细语的说话,铁蛋很快相信她是个好人,连连点头表示会听话。 出山洞时,安以绣让悬命阁成员把孩子们的眼睛用布蒙住,不想让他们看到尸骸满地的画面。 这边的孩子解救完毕,安以绣带着人往关押女孩们的柴房而去。 那边的进展比山洞这边慢些,还有些山匪在负隅抵抗。 安以绣以为是草包的三当家的在其中出力最大,居然在悬命阁成员的手下过了十几招,难怪能做上三当家的位置。 里面的女孩在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打杀声后,纷纷挤到唯一那个小窗探出头往外看。 “哎呀,我的天,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这还打起来了呢?” “不知道啊,你看这些人身着黑衣,武功似乎比这些山匪要高得多,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朝廷派过来救我们的?” 听到这些人是来解救她们的,这些女孩们顿时高兴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从这里离开了!” “是啊,好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万一他们是另外一伙山匪呢?今天过来只是为了抢地盘呢?” “但愿不要这个样子,不然咱们就是从狼窝跑到虎穴了。” “是啊,我真的很想我的爹娘,我想回家……” “我也想……” “呜呜呜……” 提到回家,女孩们纷纷抱成团哭了起来。 外面战况激烈,甚至悬命阁以不费吹灰之力形成一面倒的趋势,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小细节。 看三当家的还在抵抗,安以绣直接飞身出去。 当看到失踪已久的傻子突然出现在柴房外,那些女孩们顿时激动起来:“你们看,那个傻子回来了!” 最一开始就和安以绣不对付的小蝶撇了撇嘴:“她真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傻子,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回来,也不怕被人一刀砍……” 第992章 制服三当家的 第992章 制服三当家的 话音未落,就看到三当家的被一把匕首抵住喉咙。 所有女孩们皆张大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天……天啊,这个傻子,这个傻子居然把三当家的给制服了?” “这个傻子……她真的是傻子么?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像呢?” “我也觉得她不太像,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身手?” “难道……难道……” 小蝶打断她们的话头,咋咋呼呼道:“她是装傻子!” “她心机好深!被这些山匪抓到之后居然装傻子,还在我们面前装的那么像,她有这个必要么?” “而且了,她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不在之前就救我们出去?” 和小蝶关系好的女孩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诋毁安以绣。 也有女孩三观正,并没有和那些女孩一起一味说安以绣,反而替安以绣说话。 “你们也不能这么说,她也是被山匪抓来的,并没有什么道理把我们一起救出去啊。” “是啊,山匪那么多人,她如果自己能逃,可不就自己逃走了,她自己都逃不走,还谈什么带我们一起离开呢。” “嘿,你们替她说什么好话,她在这里是帮过你们什么了?” 几个女孩吵成一团,让早就听到那边动静的安以绣撇了一眼过去。 或许是看到安以绣的眼神太过凌厉,这些女孩顿时噤声,没敢多说。 耳边安静,安以绣把视线重新放回三当家的身上。 她拿着匕首在三当家的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清声道:“把你知道的关于禁地的消息统统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三当家的在看到是安以绣这个傻子把他抓住后,先是一惊:“你……你不是傻子?” 当时他在知道集市有个女孩后,还观察了两天,他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女孩是个好看的傻子后才把她带回来,并且连上绿头山都没有防着她。 眼下看她的动作和说话方式,她居然不是个傻子,这怎么可能? 那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在集市上扮傻子?难道她是故意的? 有意要借此上绿头山,这才引来这群人对绿头山大开杀戒? 想到这里,三当家的打了个抖儿,顿时觉得升起一阵寒意。 “不是傻子又如何?” “所以……大当家的也是你杀的?” 安以绣挑了挑唇角,尽管没有回答,但已经让三当家的猜到了事实真相。 “多余的话你便不用说了,说说禁地那边的秘密吧。” 安以绣让其余悬命阁成员解救那些女孩,自己则专心审问三当家的。 三当家的觉得安以绣是个小丫头,这次被擒只不过是他没有注意,他根本不可能败在她手上,想到这里,三当家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身形一动,三当家的开始反抗。 但是他胳膊还没有来得及挥到安以绣身上,就被安以绣一把抓住,用力一扭。 随着咔嚓一声响,三当家的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再看他,胳膊软软的耸拉在肩侧,俨然已经脱臼…… 第993章 你们是何人? 第993章 你们是何人? 安以绣没有给三当家的时间缓和,把他另一边手臂如法炮制卸掉,冲他挑起唇角一笑:“这点伎俩也想在我面前耍大刀?” 三当家的咬牙切齿,但他知道他现在和这个装傻子的武功悬殊,处于劣势,只能以保命为先。 “女侠,您,您要我说什么,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我要知道关于绿头山禁地的所有秘密。” 三当家的沉默了一下,冲安以绣笑了笑:“行,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知道绿头山的禁地里面有一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子,那个老头子……武功高强,说起来他算是绿头山最厉害的人,别看大当家的威风,其实也只不过是那老头子的一条狗,老头子说往东走,他绝对不敢往西看。” 说到这里,三当家的自嘲的笑了一下。 “你们是不是叫那个老头子长老?” 三当家的眼睛愣了一下,显然没想明白安以绣居然知道那老头子,点了点头应道:“确实如此。” “这么说来,那个老头子才是操控整个绿头山的人……禁地的那些毒蜘蛛是怎么回事,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 提到毒蜘蛛,三当家的忍不住打了个抖儿:“自从那老头儿来到咱们绿头山之后,那个毒蜘蛛就出现了,刚一开始毒蜘蛛横行在整个绿头山,有不少兄弟被毒蜘蛛咬死,后来那老头儿和大当家的谈判,大当家的同意听他的操控之后,他才让毒蜘蛛收敛,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他把毒蜘蛛全部赶到那片禁地关起来,这才让兄弟们得以安宁……” 看得出来,毒蜘蛛是让他们闻之色变的存在。 不过,说起来,这老头儿是怎么把那些毒蜘蛛弄到绿头山上,还让它们听他操控的呢。 这些毒蜘蛛和当初她在草原见到的毒蜘蛛是不是一伙的呢? 如果是一伙的,这老头儿又到底想做什么? 关于禁地其他消息,三当家的并不清楚,但是给安以绣卖了个关子:“女侠,我知道怎么把那老头儿从禁地里叫出来,我这条命还有用,不如您先让我活着?” 三当家的和安以绣打商量,安以绣斜睨了他一眼,看他对她点头哈腰的模样,颔首算是同意。 这边三当家的和安以绣聊天的内容那些女孩们都听到了耳朵里,在被悬命阁成员解放之后,她们第一时间奔到安以绣身边探听消息。 “你是特意来救我们的么?” “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以为你是个傻子,你怎么不早和我们说你是来救我们的,害我们和你闹出了那么多误会,真是不好意思呢……” 小蝶也跟着应声:“是啊,这位姑娘,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安以绣原本就没记得那些事儿,不过是小插曲,有什么好值得她记仇的,如果那些事情也记仇,那她的记忆力迟早得崩溃。 “无妨,你们跟他们出去吧。” 安以绣示意白无常带这些女孩和孩子离开。 还没走一步,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大喝:“站住!你们是何人?” 第994章 相见 第994章 相见 只见身穿一身银色盔甲的大汉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他左眼蒙着一个黑色眼罩,俨然是在战中受的伤。 此人正是徐江,因为没和悬命阁成员打过交道,并不清楚这是友军。 看见徐江,那些悬命阁成员一愣,当下举起手里的长刀准备大战一场。 安以绣和沐渊白去过沐家军的军营,是见过徐江的,在看到战事一触即发之后,立刻出声叫停:“等等!” 因为安以绣穿着粗布衣服,脸上抹着泥巴,徐江第一时间没有认出她,知道她走到他面前低声问他“王爷怎么样”之后,他才猛然回过神,当下就跪了下去:“末将参见北平王妃!” 在王妃二字落下之后,除了知情的悬命阁成员,在场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这居然是北平王妃? 传说北平王妃容貌倾国倾城,甚至和北平王不相上下,可是这女子,除了身材苗条之外,这张脸……简直一言难尽。 这和传闻中的似乎相差太多了吧。 小蝶晲了安以绣一眼,拉过身边的同伴小声耳语:“这个居然是北平王妃,你相信么?” “我觉得那人所言非虚,听说那个是沐家军的副将,沐家军那可是北平王亲自统领的军队,是北平王手底下的一支利剑,这样的人说的话我定然是相信的。” “可是……可是你不觉得那北平王妃未免也太……” 小蝶撇了撇嘴,极尽嫌弃:“也不知道北平王是不是也不如传说中的风流倜傥。” 和徐江相认之后,安以绣第一时间询问沐渊白在哪儿,从徐江口中得知沐渊白也来绿头山之后, 她心情倒有些激动起来。 起码得有一两个月没有见到沐渊白了,她很是想他。 在知道安以绣是北平王妃后,徐江身边的小兵就赶紧回去向沐渊白汇报:“将军,听徐副将说他见到王妃了。” 沐渊白起先是愣了一下:见到王妃?小家伙不是在北平王府休息么?怎的会跑到这荒山里来,莫不是看错了? 小兵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北平王妃本人,解释不清楚后,干脆让沐渊白亲自去看看。 当瞄见站在柴房门口身穿粗布衣服的人儿后,沐渊白的视线顿时没法移动。 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的飞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娘子~你怎的在这儿?” 在自己的腰肢被人从背后抱住的第一时间安以绣就蓄力准备反攻,但耳边传来那人的低声嘀喃,她便迅速收势,身子一转,反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王爷,你来啦?” “你怎么在这儿?可有受伤?” “没有,就是听说有女孩和孩子被绑到了绿头山,所以佯装傻子被他们抓来,了解情况……” 沐渊白眸色渐深,视线在安以绣身上扫了个遍:“你可有被欺负?” 话音落下,他周身气势顿涨,只要她点头,他绝不会手软。 安以绣晲了他一眼:“你觉得你家王妃那么弱的么?说起来,我这次在绿头山上还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让他们把这些女孩孩子送回官府,我们去绿头山禁地探探?” 第995章 怕是个傻子吧 第995章 怕是个傻子吧 安以绣和沐渊白说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可以看出他们举止亲密。 沐渊白手下的沐家军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些被拐的女孩子们则遮遮掩掩的避开头不敢看。 只有小蝶除外。 她握紧双手,牙关紧咬,眼中迸发出熊熊烈火。 凭什么这个长的貌丑的假傻子有那样一个英俊神武的北平王做相公,论样貌,她可不比那北平王妃长的好看?凭什么她就不能做北平王妃? 在徐江要送他们离开的前一刻,小蝶“啊”的发出一声叫,整个人歪歪的跌倒在地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看向沐渊白。 “王爷,谢谢您能来救我们,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 ?? 安以绣脸上浮现三个黑人问号,没搞懂这是什么操作。 沐渊白甚至都没有施舍她一个视线,揽着安以绣的腰从小蝶身边走过。 在沐渊白要和自己擦身而过之前,小蝶再次奋力一扑,抱住沐渊白的小腿:“王爷,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服侍您……” 沐渊白脸色顿时变黑,毫不留情的把脚从她手里抽出来,声音低沉说了一个字:“滚!” 其余的女孩在看到小蝶吃瘪后,忍不住嗤嗤笑出声。 啧啧,可真是丢脸…… 亏她说得出那个话。 小蝶双颊涨的通红,虽然她也觉得自己丢脸万分,但还是心有不甘,握紧拳头,冲沐渊白的背影大声说:“王爷,论样貌我也不差,为何您要这么对我?难道我还比不上王妃么?” 女孩们为小蝶的直言不讳捏了一把汗。 她……她也太敢说了吧,就算王妃样貌不佳也不能在北平王面前妄议啊,难道她不知道北平王最宠北平王妃么? 果然,她这番话引来了沐渊白侧目。 看见北平王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小蝶努力向沐渊白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希望沐渊白可以借此机会看中她。 “王爷~” “你配和王妃相提并论?”沐渊白忽然笑起来,散发出无数荷尔蒙,让在场的女孩们为之心动。 直到被安以绣轻轻捏了一下手臂,他才注意收敛,侧头在她耳边解释:“娘子别生气,这女人太不自量力了,居然想和你媲美。” 这话说到安以绣的点子上了,从摔倒之后,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安以绣啼笑皆非,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怕是个傻子吧? “算了,办不着和她浪费时间,让徐江把他们带下山吧。” 看到自己要被带走,小蝶还想垂死挣扎,奈何安以绣已经发话,徐江自然不敢违抗。 就在小蝶认为自己攀附北平王无望之时,身后响起醇厚的声音:“慢着。” 小蝶立刻停下,只认为北平王是发现了她的美。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会有什么转机,视线聚集在沐渊白身上,等着他下一句话。 谁曾知,沐渊白下一句话直接把小蝶打入无尽深渊。 “这个女人妄论皇亲国戚,压入大牢,重判!” 敢说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丑? 牢底坐穿去吧。 第996章 吃醋的北平王最吓人 第996章 吃醋的北平王最吓人 小插曲过后,沐渊白与安以绣就带着三当家的直接去往绿头山禁地。 还没来得及踏入禁地,就见一道白色身影迅速窜进安以绣衣袖。 安以绣感觉皮肤被一个小爪子轻轻抓挠了一下,隔着衣袖拍了拍里面的小家伙。 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山当家的,安以绣抬手轻声问:“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小怪物小短爪扒开安以绣的袖子,看出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圆圆点头道:“禁地的那颗大树有问题,被设了高级阵法。” “你能破解么?” 听到安以绣这话,小怪物眉头一挑,露出一个舍我其谁的嘚瑟表情:“切,我是谁,还有我破解不了的阵法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走吧,跟着本圣兽大人进去看看吧。” 再次到禁地,安以绣发现这里的毒蜘蛛倒没有像之前那样密密麻麻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小怪物的小嘴,它嘴角还残留着几根毒蜘蛛的细黑色蜘蛛腿,一看就是刚饱餐过一顿。 小怪物由不自知,冲安以绣挑起一个炫魅的邪笑后道:“那个三当家的废物要着也没用,让他在外面等着就好,你们挑几个得力的手下跟着就行了,毕竟那个阵法里面的阵仗不大,容纳不了太多人。” 听小怪物这么说,安以绣挑了几个悬命阁成员跟着,便和沐渊白直接进去。 晚上的禁地有些阴森可怕,尤其是安静到只有蜘蛛在脚边爬动的声音,听在耳中只让人觉得莫名抓心刺耳。 就算几个悬命阁成员是大男人也被这种声音吓得一阵头皮发麻。 安以绣和沐渊白倒是镇定,一人拿了一个火折子照路,因为毒蜘蛛害怕小怪物,它们只敢在一米之外爬动,就像是众星捧月着送他们前行。 黑无常打了个哆嗦:“阎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还有这么多蜘蛛,一个个长的这么大,身上的图案都能看清了,看着怪恶心的……” 小怪物小声和安以绣嘀咕:“这个胆小鬼,还是个大男人呢,居然怕成这个样子,没用,真没用……” 禁地里安静无比,突然听到一阵轻声细语,黑无常瞬间警惕万分的四下看了一圈,不自觉靠近安以绣,小声道:“阎王……你……你有没有听到刚刚有人在说话?” 看见黑无常靠近安以绣,几乎都能碰到安以绣的肩膀,沐渊白的脸色顿时下来,自周身散出冷冷寒意,沉声开口:“怕就滚出去!” 说完这话,宣示主权的把安以绣揽入怀里。 黑无常听出沐渊白话中不悦,回过神发现这位北平王是吃醋后,急忙后退几步拉开和安以绣的距离,暗自自责:哎呀!谁不知道北平王对他们阎王占有欲极强,他刚刚差点碰到阎王,难怪北平王对他态度那么凶。 想到北平王刚才的气场,再看地上那些爬来爬去的蜘蛛,两相比较之下,黑无常突然觉得这些蜘蛛不那么可怕了,甚至有些可爱。 果然,没有什么东西比吃醋的北平王更吓人…… 第997章 找到地洞 第997章 找到地洞 自从被沐渊白凶过之后,黑无常就落在最后一个,哪怕是再害怕那些蜘蛛也不敢上前一步,看得出沐渊白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走到禁地那棵大树下站定,小怪物开始毫无章法地围着大树左蹦右跳。 几个悬命阁成员看到小怪物这个模样,忍不住在旁边呵呵乐了起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啊?还怪有意思的。” 小怪物听到他们说的话,停下步子板着脸看着他们,不悦之意溢于言表:这群人,这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说它是个什么东西,它是东西吗?它可是威风凛凛的圣兽大人,哪能被他们这么调侃,一群该打的家伙! 心中这么想着,小怪物居然做出了实践,撅起圆滚滚的小屁股朝他们放了一个悠长婉转的臭屁后,小怪物继续破解阵法。 在发觉小怪物要用臭屁攻击的第一时间,安以绣就提醒过沐渊白,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掏出一方帕子掩住口鼻。 相比有准备的北平王夫妇二人,悬命阁成员要倒霉的多。 刚在疑惑阎王和北平王为何做出此等举动,忽然就感受到一阵臭气扑鼻…… 那味道……黑无常敢确切的说,从他出生起就没有闻到过这么恶臭的味道……简直令人发指! 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后和人对仗,不用动手,把那个白老鼠拿出来让它放个屁就能不战而胜了。 “呕……呕……” 听见自己身后响起一阵接一阵的干呕,安以绣觉得她应该对自己的下属表示一下关心,谁知道她刚一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胳膊就被沐渊白一把拽住:“娘子,小怪物要不见了,我们赶紧跟它过去,至于他们……都多大人了,不过就是臭些罢了,这点味道都不能忍受那就不用待在悬命阁了。” 沐渊白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被沐渊白拉了一把,安以绣的视线落回小怪物身上。 小怪物在放完臭屁之后继续破阵,随着一到白光破碎之后,安以绣看到原本的大树变成了一个地洞入口。 不得不说这障眼法还真是有点厉害。 小怪物冲安以绣摇了一下自己蓬松的大尾巴,踮着小碎步在前面领路。 地洞下方凿了石梯,沐渊白走在小怪物身后,安以绣紧随其后。 凭着微弱的光亮,勉强可以看清前方的路。 后面黑无常等人憋住呼吸快速冲了进来。 因为挤着要逃离外面臭气熏天的空气,一个撞一个,响起一阵哀嚎。 “哎哟,谁撞我?” “谁在踢我屁股?” “……” 安以绣摸了摸鼻子道:“你们是想把这事弄砸么?都给我安静!” 被安以绣教训一顿,他们瞬间噤声,阎王的话谁敢不听? 跟在小怪物身后,一路向前走去,在一个祭台模样的地方停住。 小怪物迅速跳到安以绣肩上,压低声音和她说:“我就是在这个地方见过那个长老,但他现在不在了,应该是这里有什么密道或者机关……” 小怪物话音刚落,整个地洞就响起震耳的笑声:“哼哼哼,你们是谁?居然能找到这儿来?” 第998章 尔等凡人见不到我 第998章 尔等凡人见不到我 所有人皆四下张望起来。 “是谁在说话?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黑无常说完这番话,拿起手中的长刀,眼神警惕。 他最烦这种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的人了,有本事出来和他打一架啊,打架打不赢,所以只能做这种卑鄙小人是吧? 暗处的声音见他们找不到自己,变得更加猖狂:“装神弄鬼?不不不,本座不是装神弄鬼,本座就是神,尔等还不速速跪下?” “……” 没人应答那人的话,甚至脸上都没有出现应有的害怕。 暗处的人看出他们并不信他的信口胡诌,继续道:“就算本座不是神,也接近神了,马上就能得道升仙,哪里能被你们这种凡人轻易窥见真容?你们会破一点小小的阵法就以为自己很厉害么?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句话你们该不是没听过吧?想要找到我,你们就算是练到下辈子也不可能,哈哈哈!!” “……” 安以绣脸上出现三个问号:这人是多有自信他不可能被他们抓到? 她和沐渊白确实不会破阵,可是小怪物会啊,这个人是不是嘚瑟的太早了? 而且,听这个人说话感觉他不太聪明的样子,是不是已经疯了?还是赶紧把他找出来的好。 像是感受到了安以绣的心中所想,小怪物就极为迅速的蹦到某个小岩石上冲安以绣眨巴眼睛。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为何要找我?你们又是怎么通过我那些宝贝蜘蛛的防线的?你们若是说出让我满意的答案,我便饶你们不死……” 小怪物撇了撇嘴,白尾巴向它身后某处地方甩了两下,低声传讯:“那边。” 沐渊白接收到小怪物的讯号,第一时间冲向他右手处…… 原本还在滔滔不绝说话的人顿时噤声,一个劲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看得到我?” 只见沐渊白手里拎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 男人身形瘦小,就像一根裹了黑布的竹竿。 沐渊白把他往地上轻轻一推,他就站不稳的仰面摔倒在地。 记得之前绿头山的山匪说他看到了一个长得像老树皮一样的鬼。 如今这人却并没有露出真容。 他脸上带着一个大红色的面具,眼睛挖出了两个孔,正好能让他的视线不被遮挡,嘴巴那部分并没有开口,呈完全封闭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加深别人看到这个面具的恐惧感,特意在嘴角处镶了两根手指长的白色獠牙。 乍一眼看过去有点像魔鬼的面具。 安以绣眉头略皱。 一个绿头山的长老,神神叨叨的,这是个神棍?他为什么要蜗居在这绿头山里? 这么想着,安以绣对他面具下的脸升起几分好奇之意。 沐渊白看出安以绣的想法,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挑掉那长老脸上的红色鬼面具。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过后,那鬼面具应声而落,露出那人的真面容。 当视线接触到那人的样貌后,沐渊白瞳孔略缩,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他? 第999章 隐禅院青木 第999章 隐禅院青木 他是隐禅院方丈的师弟叫青木,法力高强,原本是法力高深之人,奈何误入歧途,着了魔道,在某一天离开了隐禅院,从此便消无踪迹,谁曾想到他居然会隐匿在这绿头山里? 安以绣看沐渊白神情似乎有些微僵直,在他手臂轻触一下,小声道:“怎么了?还好么?” 回过神,沐渊白颔首,在安以绣手背上轻拍两下:“没事。” 安以绣视线重新落回那个长老身上,这个人是个老头子,大约60来岁,脸上的皮肤都皱了起来,看着干巴巴的,难怪那些山匪说,看到了一个会动的老树皮。 只是她看沐渊白的神色明显是认识这个老头子的,他和这老头子是什么关系? 老头在发现自己的容貌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第一时间挡住自己的脸“哇哇哇”的乱叫。 叫声尖锐,略有些刺耳,安以绣伸手捂着耳朵,等老头闭上嘴后才松开双手。 尽管他现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安以绣还是觉得魔音绕耳。 好家伙,肺活量可真大…… “你为何会在这里?”沐渊白看着老头,想替隐禅院的方丈要一个答案。 青木瞄了沐渊白一眼,并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个年轻人,憨憨的发出两声怪叫道:“你是何人?老夫不认识你。” 沐渊白眸色淡然道:“隐禅院,你忘了么?” 听到隐禅院三个字,青木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仿佛石化了的雕塑,好一会儿他才惊声问:“你……你为何知道隐禅院?你是何人?” “本王听闻隐禅院的青木法力高强,却不修正道,原本没见着青木本人,对此还存有疑虑,如今一见,倒是证实了那些传言非虚。” 青木看自己的名号被人准确无误的叫出来,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给认出来了,也懒得继续隐藏,直言:“那又如何?我修什么道又关你这黄毛小子何事?” 沐渊白发出一声轻哼:“确实,你是否入魔的确与我无关,可这些藏匿在绿头山的毒蜘蛛却与我有关,不打算说说?” 青木做出一副耳聋眼瞎的模样,不发一个字。 沐渊白懒得与他浪费时间,手一挥向黑无常下命令:“既然他不说,那就把他带回北平大牢好好审问。” 听说自己要被关起来,青木顿时急了:“别,你别把我关起来啊,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修炼的好地方,我不要去大牢!” 沐渊白扫了青木一眼:“本王时间有限,没工夫与你瞎扯,若是要说,便在这里把一切说清楚。” 青木思忖了一下开口:“也行,我把我这几年做的事情统统告诉你,你便让我离开。” “先说吧。” 青木以为沐渊白是答应了,倒是开开心心的回忆过往。 安以绣却几乎不可见的挑了一下唇角。 她清楚沐渊白的性格,既然他没有直说放人,一会儿这老头就算把他兜底掏干净沐渊白也会把他抓回去。 啧啧啧,遇上沐渊白这么个腹黑的家伙,也是他倒霉。 虽然这么想,但故事她还是想听的。 “那就从五年前大草原上的毒蜘蛛说起吧。” 第1000章 毒蜘蛛怎么炼化? 第1000章 毒蜘蛛怎么炼化? “我从几年前离开了隐禅院,随后一人四海为家,我去过很多地方,走过了许多的路,找到无数个地方,但都没有适合我修炼的地儿……” 听青木冗长的回忆,沐渊白都有些打瞌睡:“说重点……这些毒蜘蛛怎么来的?当初为什么会让它们在大草原上横行?” “这些毒蜘蛛当然是我炼化出来的。”青木分外自豪的仰起脑袋,似乎这些毒蜘蛛是他最值得炫耀的宝物。 “靠什么炼化?” 听安以绣问的这句话,青木顿时神色紧张起来,用看小偷的视线盯着沐渊白:“干什么?你这个小丫头要偷学我的法术?” 安以绣唇角微抽:“……没你那种恶趣味,就是好奇罢了。” 青木翻了个白眼:“既然只是你好奇,那这些就不用和你细说了……” 刚准备说其他的,青木的领子就被人一把揪住,沐渊白一脚踩在石头上,倾身逼近青木:“说。” 既然是小家伙想知道的事,就算青木不想说也得说。 被沐渊白威胁,青木恶狠狠瞪着他:“你这个小子,好不尊老爱幼,我……我……我要弄死……” 眼看沐渊白那双桃花眼的眸底酝淌着越来越危险的神色,青木无奈转换话头:“我就弄死我自己……” “噗……哈哈哈!” 小怪物一点不留情面的在安以绣袖袋里笑了起来:“这个老头太有意思了,哈哈哈,他居然要弄死他自己,没胆的怂包。” 再次听到奇怪的声音,黑无常四下瞄了一圈,和其他悬命阁成员小声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那几个悬命阁成员跟着点头:“确实有声音,似乎是个什么东西在笑那个老头……” 黑无常眼神警惕:“这附近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么?但是我怎么没有看见,难不成这里还有个阵法?那个人在阵法里和我们说话?” “似乎还真有些个可能……” “是谁,谁躲在阵法里说话?” 以黑无常为首的几个悬命阁成员全部手持长剑对着空中挥舞起来,斩空气倒是斩的一流。 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一路向上,最后听在安以绣胸前的衣襟停住:“你这几个手下不太聪明的样子啊?听说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手下,既然他们这么笨,是不是说明你也……” 安以绣低头一眼扫过小怪物,低声训斥:“闭嘴。” 几个悬命阁不知道安以绣在和小怪物说话,之以为她嫌弃他们太吵闹,一个个急忙把嘴闭上,不敢再多说其他。 “毒蜘蛛怎么炼化的你还没说呢,老头。”小怪物又偷偷说了一句话,总算是把话扯回了正题。 几个悬命阁成员再次听到声音,却怕安以绣生气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只能四处张望,以防有其他人偷袭。 “要把我这些宝贝蜘蛛炼化出来可不容易,必须先找出五毒进行培育,选出十只同样是蜘蛛的五毒之首再进行一轮厮杀,把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放进阵法培育……” 第1001章 解释缘由 第1001章 解释缘由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蜘蛛?这些毒蜘蛛全是用你说的那种五毒的方式培养出来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不知道这么多蜘蛛该用多少五毒厮杀才能培养出来…… 青木发出一声嗤笑:“怎么可能?我有这么多的小宝贝,如果都是用五毒厮杀的方式培养出来,那我得找多少五毒才能凑齐?只要有一个五毒之首,放进阵法里就能催生出许多的小蜘蛛,这些小蜘蛛,在阵法中能吸收到许多能量,很快就能长得和母蛛一样大,不过它们的所有行为都听从母蛛的。” 安以绣问:“为什么让它们去大草原?” 青木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哈乐了一阵子才道:“我的这些小宝贝们都是要吸食血肉才能生存的,去大草原,自然是让它们强身健体咯……” 听这老头这么说,安以绣忍不住一阵牙痒痒。 亏这老头说得出来,还强身健体,他所谓的培养蜘蛛就是在牺牲别人性命的情况下进行的,偏偏他还不自知,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也不知道五年前的那大草原发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间,我的宝贝蜘蛛突然少了大半……” 听他这么说,小怪物躲在安以绣衣襟里偷偷笑起来:哈哈哈,当然是它这圣兽大人干的好事咯,当时这老头的蜘蛛可让它饱餐了一顿呢。 沐渊白道:“所以你就从大草原来到了绿头山?” “是……也不是……本来我是不想到北平这块这儿来的,毕竟这里离隐禅院最近,我不想让方向知道我的行踪,但是吧,有句话叫什么,灯下黑,既然方丈觉得我叛离了佛祖,一个劲要把我抓回隐禅院,那我就在这北平,让他一辈子也猜不到我在这儿,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听青木这么说,沐渊白想到之前接到的消息,不由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沉冷:“方丈圆寂了。” “圆寂?” 这两个字刺痛了青木的耳膜,他顿时一个激灵站起身,老树皮般的脸具是什么震惊,眼睛瞪得老圆,到最后居然哭了出来:“他……他死了?你……你骗我的对么?他还没抓到我呢,怎么就……怎么就死了呢?” “听你的语气似乎很懊恼,你不想听到这个消息?方丈圆寂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么?” 听沐渊白这么说,青木顿时暴怒起来,抓起地上一把土撒向他,气势汹汹道:“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他怎么就死了呢?他为什么会死了?他不是……不是说过……他不把我抓回去,他是不会死的么……他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下了……” 青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安以绣和沐渊白永远也不会懂,因为青木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向石壁用力撞了过去。 身穿黑袍的人软软的倒在地上,头上鲜血淋漓,已经没有了生息,从他怀里爬出一只拳头大的蜘蛛,还没来得及逃远就被小怪物一口吞了下去。 第1002章 择日问斩 第1002章 择日问斩 看着青木的尸体,沐渊白把手里的火折子扔到他身上,算是让他就此火葬。 火焰瞬间席上青木全身,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在尸体烧尽之后,火焰骤然变小,逐渐熄灭,最后只留下一地灰烬。 绿头山禁地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被悬命阁成员抓住的三当家的探着脑袋往那边张望,一个劲询问悬命阁成员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些悬命阁成员在外面,自然不可能知道禁地那边发生的时,敲打了三当家的一顿才算是让耳边安静。 当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出现,三当家的忍不住又开始问:“女侠,禁地那边……发生了啥啊?” 安以绣眉头微皱:“你们的长老死了,说起来你怎么还在这?” “不然我应该在哪?女侠打算放了我么?” 三当家的舔着脸看安以绣。 安以绣差点没被他给气笑了,这家伙还好意思说让她给他放了?哪里来的脸? 黑无常看出安以绣不想说话,替她开口:“虽然你不是绿头山最大的头,但是,你也算是个管事的,绿头山的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理应当斩!这次不杀你不过是要给众多百姓一个交代。” “什么……什么交代?” “丢入大牢,宣判死刑,择日问斩。” 听到沐渊白这句话,三当家的双腿一软,居然晕倒在地。 这次行动算是将整个绿头山的山匪悉数剿灭,也算是为百姓除了一大害。 下山途中,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举着双手一边嚷嚷:“带我一起走,带我一起走!” 安以绣拿着火折子定睛一看,这不是翠君么,怎么现在才出来?之前他是跑哪儿去了? 看出安以绣想问什么,翠君老实回答:“刚才听到外面的声音太吓人,我怕被误杀就……就躲起来了……” 安以绣挥了挥手示意翠君跟上。 翠君虽然也是山匪,助纣为虐,但他不是自愿,而且他剿匪有功,可以功过相抵。 因为这里的人翠君只认识安以绣,下山途中一直跟在安以绣左右,和她说话:“你真的是北平王妃么?感觉好厉害啊,你怎么想到变成傻子跟着那些山匪一起混进去的,简直太聪明了当时我们可都被你给骗过去了……” 翠君还要多说,他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只见一个长相万分俊美,却面色阴沉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如果脸色可以用颜色形容,那这男人的脸色一定是墨黑色。 “你……” 沐渊白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但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还是决定说一个字。 “滚!” 这个男性生物居然敢趁他和徐江说话的功夫跑来跟他的小家伙说话,他是嫌命太长了,还是嫌命太长了? 要不是小家伙明确和人说过留这男性生物一条狗命,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发现沐渊白周身气势大盛,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的后,翠君默默噤声退到后面。 这个就是北平王? 确实和传闻中一样英俊倜傥,但是性子似乎比传闻还要暴戾啊…… 第1003章 送铁蛋回家 第1003章 送铁蛋回家 三当家的在下了山后就被压入北平大牢,等待死刑的宣判。 翠君被遣送回他家,离开之前无比欢喜。 至于那些被拐的女孩子和小孩子,除了小蝶之外都被送回了家。 因为最开始是从铁匠那儿得知孩子被拐一事,安以绣才开始注意这件事,送孩子回家时,她特意把铁蛋留下,亲自送去了铁匠铺。 铁匠待在他的小铺子里,并不知道孩子们已经被安全的救回来,再次看到安以绣出现,还愣了一下,面色有些苍白道:“姑娘,我这边的铺子还是不开张,您去别家吧……” 果然,是和上次一样的拒绝说辞。 安以绣轻笑:“因为儿子还没回来?” 看不懂安以绣为什么要笑,铁匠心中有些微不舒坦,却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做自己手上的工作。 “铁蛋,过来吧。” 安以绣冲躲在铺子外的铁蛋招了招手。 得到安以绣的招呼后,铁蛋脸上带笑,迅速跑了过来,嘴里兴奋的喊着:“爹!爹,我回来了爹!” 猛然听见铁蛋的声音铁匠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听岔了,一脸无措的看了一圈。 当见到他日思夜想的儿子欢笑的朝他奔过去时,他瞬间老泪纵横,下意识张开怀抱,接住了铁蛋。 太久没见面,他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直到他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后,才知道这并不是他在做梦。 这是真的,铁蛋,铁蛋居然真的回来了? 铁匠在压下自己心中的激动之意后,放开铁蛋,朝着安以绣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姑娘,呜呜呜……” 看铁匠要给自己磕头,安以绣急忙伸手拦住:“不用不用,你快点起来。” 铁匠执意不肯,硬是要趴在地上磕三个响头才慢慢爬起身,整张脸已经被眼泪打湿,就像刚刚从水里出来一样,说话也泣不成声,好半天才组织成一句:“姑娘,谢谢你救了铁蛋,也救了我一命,姑娘,你就是天仙下凡,你菩萨心肠,谢谢,谢谢你……” 一边说着铁匠,一把拉过铁蛋让他跪下:“铁蛋,快谢谢这位姑娘……” 铁蛋已经三岁了,可以明白是非对错,在被安以绣从绿头山的山洞里救出来后他就非常黏安以绣,在他爹让他感谢安以绣时,他一点也不抗拒,动作迅速的跪了下来:“谢谢仙女姐姐。” 这小孩,嘴巴真甜。 安以绣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把他拉起来,说了一番场面话后,铁匠让铁蛋自个儿去玩儿。 独自面对安以绣时,铁匠很明显有些局促,双手捏着自己的衣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安以绣说了一声“稍等”后,随即迅速往铺子里走去。 安以绣等在外面有一会儿,只见铁匠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布袋递给她,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姑娘,我真的很感谢你把铁蛋送回来,这……这些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希望,希望你不要嫌弃……” 第1004章 铁匠的感谢 第1004章 铁匠的感谢 说罢,铁匠一脸虔诚的把手里的小布袋子打开。 打开之后,居然还是一个小袋子。 直到这个布袋被展开,才露出铁匠视若珍宝的积蓄。 里面有一锭整银,旁边还摆着十几个小小的碎银,不过大多是铜板,被一根绳子仔细的串成了一串。 怕安以绣嫌弃,铁匠把银子在身上仔细的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往安以绣面前递了递,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姑娘,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希望你不要嫌弃脏,我每天都有洗手的……” 虽然这么说着,铁匠还是下意识把黑乎乎的手往身后藏。 安以绣并不嫌弃铁匠的手脏,相反,她觉得靠正经本事赚钱的人都值得尊重,但是这银子她是不会要的,人家已经这么拮据了,她若是还把人家的唯一积蓄拿走她还是人么? “你听我说,这些银子你拿回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需要这样的感谢,你如果真想感谢我,这几天可以抽时间帮我打造一柄金属匕首么?工价多少我照付,如果没有时间便算了,我去别家铁匠铺问问。” 铁匠急忙拦住安以绣,迅速开口:“我有时间,有时间的,之前没有开张铺子是因为铁蛋丢了,没有心情,如今铁蛋回来了,我自然是要开张的,你想要个什么样式的?我免费帮你造。” 安以绣和铁匠扯了一会儿,见铁匠执意如此,她便没有多说:“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铁匠的手很巧,让安以绣先回府,三天后再过去取匕首。 三天后。 见安以绣换好衣服要出门,沐渊白停下练字的手,抬头看着安以绣:“要去哪儿?” “去铁匠铺取把匕首。” 沐渊白长臂一伸直接把安以绣揽入怀里:“这种小事让笙玉去就行了,何必你亲自出府。” “天天待在府里多没意思,还不是得适当出去转转?要一起么?” 原本安以绣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沐渊白却怕她反悔一般极快答应:“好,等为夫换身衣裳。” 看沐渊白动作迅速的跑去卧室换衣,安以绣有种他早就做好某些打算的感觉。 再等沐渊白出来,是半柱香时间后。 沐渊白张开双手像只开屏的孔雀给安以绣展示自己的脸蛋和衣裳。 “娘子,为夫美么?” 安以绣上上下下打量了沐渊白一眼,有些一言难尽。 他身穿一袭大红色长袍,足踏一双黑蛇皮靴,黑色格纹腰带上缀着一个丑丑的蓝色香囊,安以绣仔细一看,这好像是她某次练女红的失败品,他居然也不嫌弃的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不知道该说他审美奇特还是对她爱得深沉。 “你穿的这么鲜艳是要干嘛?” “你不是觉得在府中没意思么,一会儿去铁匠铺取了匕首之后为夫就带你去平乐坊听戏,那里还算有意思,说起来还没带你去过那儿吧。” 安以绣笑了笑,看着沐渊白这身红衣还是没说出让他换衣服的话。 算了,他开心就好,不过这衣服也太妖艳了吧,一会儿出府肯定会引来一堆爱慕的眼神,想到有这么多女人觊觎自己男人安以绣就头疼的慌。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第1005章 第十八房姬妾 第1005章 第十八房姬妾 果然不出安以绣所料,刚出门就遇到几个女人频频回头看骑在马上的沐渊白。 与沐渊白同乘一骑的安以绣只感觉那一道道视线就像是刀子扎在她身上,让她想忽视都难。 “王爷,你今天穿的很美哦。”安以绣婉转表达心中不悦。 沐渊白仿佛听不出安以绣话中意思,认同的点点头:“娘子也这么觉得?” 安以绣:“……” 沐渊白k.o。 “前面就是铁匠铺,你在外面等我?” “自然是一起进去。”沐渊白翻身下马,张开手接住马上的安以绣,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往铁匠铺走去。 铁匠已经打好了匕首,见到安以绣急忙双手捧着匕首恭敬的递给安以绣:“姑娘,你的匕首已经打造好了,你看看是否顺手?” 安以绣接过匕首看了看,不得不说铁匠很有经验,打造出的匕首手感很好。 她拽下一根头发丝,让头发丝自由落到金属匕首上,在头发丝挨到刀刃的同一时间自动断成两节,可谓是吹毛断发。 “非常好。” 看安以绣神情满意,铁匠一颗心瞬间落了下来:“姑娘喜欢就好,以后姑娘要打造什么铁器尽管来找我。” 昨天和铁匠说过不给银子,安以绣便没有和铁匠扯给银子的事儿,不过在离去之前,在铁匠铺子的桌子上留下一锭整银。 当送走安以绣回到铺子时,铁匠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锭整银,急忙拿着那银子追出铺子,四下张望一圈并没有看到安以绣,叹了一口气,感动的把这锭银子拿着放进了小布袋。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拥有菩萨心肠的仙女,真心希望上天可以庇佑她。 取到匕首之后,沐渊白带安以绣直接奔向平乐坊。 应该是没见过沐渊白这种俊俏的公子,那些伶人一个两个都往这边看。 胆子小的就偷偷摸摸看两眼,胆子大的向沐渊白挑媚眼,暗送秋波。 安以绣脸上带着白面纱倒不至于引这么多的胭脂花粉。 沐渊白倒也不在意那些人那么看他,仔细给安以绣剥着核桃喂给她。 因为沐渊白太招蜂引蝶,也因为带着面纱不好吃东西,安以绣便将面纱取了下来。 在她取下面纱露出真容的那一刻,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倒抽气声。 人们小声的议论传入他们耳中。 “俊男美女,可真是好一对璧人啊,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居然长的那般貌美,倘若她愿意,我可以让她做我的第十八房姬……”妾。 不等他那话说完,一个酒杯从空中飞入他嘴中,将他的嘴巴牢牢塞住。 他“嗷嗷”的叫了两声,把酒杯拿出来后,却发现自己一口银牙松动,不等他说什么,“叮当”几声,他的牙齿直接掉落在地,混着嘴里的鲜血看着无比吓人。 他一手捂着说话漏风的嘴,一边愤怒跺脚:“来……来人啊,把他们给本少爷……拿,拿下!” 不等他那几个手下上前拿人就清一票的倒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第1006章 拖下去喂狗 第1006章 拖下去喂狗 “哎哟,哎哟,我的腿啊……” “我的腰,我的腰好像散架了……” “救命啊,打人了!” 看到自己手下那么丢人的样子,那个被酒杯打落牙的胖子掩面连连叹气:怎么这么丢人,不行,输人不输阵,他必须得与那长的和小白脸的男人争个一番高下! 想至此,这胖子纵身一跃向沐渊白冲去。 安以绣唇角略抽搐,没想到那胖子轻功还不错啊。 只是,他轻功再好对上沐渊白也只能一败涂地了。 果然,就在胖子掏出匕首刺向沐渊白时,沐渊白扔出一柄竹扇打在胖子鼓起来的肚子上。 胖子吃痛,发出一声嗷叫后,整个人从半空中坠落下去。 下面做了一排看戏的客人。 眼见从天上掉下来一坨黑黢黢的圆形物体,顿时尖叫着四下散开。 “屋顶塌了,快跑啊!” 一声尖叫后,人们倒是以最快速度逃离。 胖子肥硕的身躯顿时砸在空桌椅上,躺在一片被砸成废墟的碎木头上哀嚎:“哎哟哟……该死的!” 沐渊白足尖轻点从三楼轻盈落到一楼,抬脚踩上胖子的肚子,用力一碾,胖子居然被痛的喷出一口鲜血。 沐渊白及时躲开,却还是被地上这些点点血迹恶心了一阵,一挥手道:“把他们给本王拖下去喂狗。” 躲在暗处的卫十二等人瞬间从各个角落窜了出来,在这些听戏的客人还没有回过神时,他们迅速打理现场,将胖子和他那群没用的手下拖走。 再等回过神,现场已经恢复成没有打斗前的场景,只是少了几把椅子,让人觉得有些突兀。 在沐渊白说出“本王”两个字时,整个平乐坊的人就知道这位的身份。 是说这绝色容颜与一身的矜贵气势不是常人能有的,原来这是北平王。 听闻北平王一向宠爱北平王妃,刚才那胖子居然还出言调戏北平王妃,难怪北平王如此震怒。 调戏谁不好要调戏北平王妃,真是死了活该。 在知道这两位是北平的土皇帝和土皇后时,这些百姓虽然好奇,却没敢大赤赤的看他们,生怕自己某个举动惹恼北平王,落得和刚才那个胖子一样的下场。 平乐坊管事的想和沐渊白套近乎,着好看的伶人上三楼给沐渊白送茶水:“王爷,王妃,刚才平乐坊生了些事儿,惹到了您二位的雅兴,特此奉上雪域来的雪茶两杯望恕罪。” 雪域的茶千金一两,这平乐坊倒是下血本了。 沐渊白挥手让他们退下:“无妨,继续吧。” 得了王爷的命令,伶人们重新唱起曲儿,婉转如黄鹂的声音有如天籁之音,安以绣却没法欣赏这种调调,喝着凉白开颤颤的打瞌睡。 看见安以绣这模样,沐渊白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困了?” 见是沐渊白,安以绣扑在他怀里蹭了蹭,有如一只犯困的猫儿:“没困,就是不太喜欢听戏,不过,如果是王爷唱,那我倒是有兴趣看。” 说起来,她还从没看过沐渊白跳舞,不知道他穿这红衣翩翩起舞是何等美艳。 这么一想,安以绣眼中流出期望之色:“王爷,不如……” 第1007章 把人清空 第1007章 把人清空 安以绣刚来了个头沐渊白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声音含笑道:“想看为夫为你唱戏跳舞?” 安以绣手指在沐渊白精致的脸上勾勒,双眼眯起,弯起两轮小月:“想,王爷要跳么?” “我家娘子想看自是可以,只不过……” 沐渊白说话的声音有意拖长:“只不过,若是没有奖励,那便算了,毕竟是献丑的事儿……” 安以绣也不扭捏,双手柔柔的搭在沐渊白肩上,身子往前一扑将他整个儿的压在椅背上以吻封唇。 沐渊白不甘如此,翻身反压,一番耳鬓厮磨后,他挑起她的发丝在她略有些酡红的脸上扫了扫:“把面纱带上,我跳给你看。” 安以绣挑了挑眼尾,媚眼如丝:“才不,谁要你今儿那般招蜂引蝶,我吃醋了。” 沐渊白这才懂她的小女儿心思,在她脸上捏了一下道:“好,这张脸只准你一个人看。” 说罢,他掏出面具戴在脸上:“再如何?” 安以绣满意点头:“嗯~好看。” 沐渊白无奈:自己的小媳妇儿,也只能宠着了。 他拍了拍手,卫十二立刻从外进来:“主子。” “让平乐坊把人遣散,这是给他们的银票。”沐渊白拿出一张万两银票示意卫十二拿去给平乐坊,被安以绣看到截胡:“等等。” 卫十二一脸懵的把银票递给安以绣:“王妃有何要事?” “太多了,换成一千两就行。” 沐渊白才领着沐家军和蛮夷打仗,凯旋而归之后他自己也要给沐家军论功行赏,若是花钱那么大手大脚,以后的家底可不都得被亏空了,她必须得管着他点。 卫十二看着手里一万两的银票被强制换成一千两,懵懂的看向沐渊白:“主子,这……” 沐渊白一脸宠溺看着安以绣:“听王妃的。” 只要他的小家伙高兴,一切都随了她。 卫十二拿着一千两银票出去,有些不好意思找管事的。 王妃肯定不知道要进平乐坊至少得百两,这一千两就打发走那么多客人,平乐坊血亏啊。 不知道若是王妃知道这件事后,会作何表情。 “管事的,你马上把里面的人清空,不是我家王妃赏赐你的。” 卫十二说着递出手上的银票。 平乐坊管事的拿着手中那张银票面色有些奇特:这北平王妃怎么如此扣,包场子居然只给1000两银票,真是当他平乐坊是叫花子了。 心中却虽然气愤,管事的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这是皇亲国戚,再怎么着都是要给些面子的。 脸上堆着笑,管事的连连应声:“好好好,我这便让那些客人们离开。” 管事的办事效率挺不错,不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这些客人们就被请出戏院。 管事的恭敬的来到三楼雅间,低着头道:“王爷,王妃,您二位的要求已经办好了,不知道还需要小的做什么?” 沐渊白手一挥道:“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对了,把伶人也遣走。” 第1008章 往后余生都是你 第1008章 往后余生都是你 管事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默默腹诽:这北平王可真有些意思,他来平乐坊不就是为了听戏的嘛,现在让他把那些伶人们都遣下去,那他要他们把戏院都清空算是怎么回事啊? 算了算了,北平王是大爷,不管他要这戏院空下来干嘛,他呢都得老实听着,不然可不得被北平王一怒之下给移平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让那些伶人们回房。” 当听见管事的说让伶人们回房的消息后,所有伶人都瞠目结舌:这北平王不是为了包场子听他们唱戏么?这是玩的哪一出? 等人都散去之后,沐渊白牵着安以绣下去,让她坐在离戏台最近都第一排:“坐好了,看为夫给你来一段。”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 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以为沐渊白只是闹着玩的,没想到他张口的第一个音就让安以绣惊叹了:天啊,这不是和那些伶人唱的一样的音色么?这么好的嗓子,不唱歌真是可惜了。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瑱。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安以绣看的痴了,成海豹拍掌:“好!唱得好!” 虽然她也没听出唱的是个啥,但是感觉他比那些伶人唱的还要好听,那个眼神,那个身段,啧啧啧啧美呀,就算她听不懂也要鼓掌叫好。 如果沐渊白生在现代,那一定是顶级的流量小生,不过想想他被一众女友粉叫老公~ 安以绣马上打住自己的yy,算了算了,就这样挺好,在矜持的古代他都要被那些女的看穿个洞,如果去了现代指不定怎么被女友粉骚扰呢。 见安以绣双目无神盯着自己发愣,沐渊白纵身飞向她,揽住她的腰肢来到戏台:“一起?” 安以绣揽着他的脖子,看着沐渊白精致的脸庞,突然抿唇一笑:“好啊,我教你唱歌。” 沐渊白听过安以绣在私下唱歌,声音婉转动人,就是他不太明白歌词意思,突然听她说教他唱歌,倒是有些意思:“好。” “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人事纷纷,你总太天真,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 往后余生,冬雪是你,春华是你,夏雨也是你,秋黄是你,四季冷暖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 这首歌曲调并不难,沐渊白只被教了两遍就能流利的唱出来。 拉着安以绣的手,他视线深邃:“嗯,往后余生,都是你。” 安以绣正要说话,卫十二突然略有些惊慌的闯了进来:“主子,王妃,不好了……” 第1009章 爹地吃醋了? 第1009章 爹地吃醋了? 沐渊白看了他一眼:“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卫十二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稳重,挠了挠头傻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那个被关在王府地牢的何淑遥逃跑了。” 何淑遥? 猛然一下提到这个人安以绣还有些懵逼这人到底是谁,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才算是想起来。 当初沐渊白有次得病进了个医馆,是这何淑遥治的病,然后她携恩图报,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北平王府想引诱沐渊白。 最后被她关进了王府地牢,眼不见为净。 说起来何淑遥还是欧家的人,因为学习禁术被驱逐出欧家。 如果不是卫十二过来报告,安以绣当真忘了府里还关着这么一号人。 现如今听说她跑了,安以绣也没太放在心上,挥了挥手,不在意道:“无妨跑了便跑了吧。” 那种人关在府里还浪费粮食呢。 听安以绣这么说,卫十二自然不可能再有什么反驳的话,只是想到地牢中看管如此严,何淑遥居然还能从里面逃出来,不知道她是用的什么法子,或者说地牢之中有内应? 想到内应两个字,卫十二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如果真是有内应的话,那可不是小事。 看来他得好好查一下府中的人脉关系了。 —— 从平乐坊出来之后,安以绣倒是挺开心的,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今天挺开心,回去给你下厨,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得了安以绣亲自下厨的机会沐渊白自是不会放过,碍于不想让自家媳妇太劳累,沐渊白也没出什么难题,左右不过是些家常菜,做起来倒是挺方便。 刚刚回到王府,就有两个粉雕玉砌的小团子向他们跑了过来:“娘亲,你们回来啦!” 沐渊白下意识伸手想把他们抱入怀中,他们却绕了个大圈,特意躲开沐渊白,直奔安以绣怀抱:“娘亲~团团好想你哦。” 肉肉也跟着说:“娘亲,肉肉更想你,亲亲娘亲。” 感受到自己两边脸颊都被亲上,安以绣只觉得幸福感油然而生。 原来还觉得生孩子没什么意思,现在看来确实是令人开心的事。 只不过…… 身旁传来的寒意让安以绣没法忽视,她抬头看着黑了脸站在一旁的沐渊白,心中第一个想法,沐渊白因为肉肉和团团没有亲他吃醋了! 在肉肉和团团的屁股上拍了拍,小声提醒他们:“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没有呀。”团团奶声奶气的抢答。 肉肉不甘落后道:“娘亲,我们忘了什么啊?” “为什么你们的爹地没有亲亲?乖,一人去亲一下爹地。” 听安以绣说的这么明显,肉肉第一个扭扭捏捏往沐渊白那边走,小手拽着自己的衣角,有些害怕黑着脸的沐渊白,声音弱弱的叫了一声:“爹地~” 沐渊白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脸色并没有好转,看到沐渊白这样,团团非常聪明的抱住安以绣的大腿表示自己要去尿尿:“娘亲,我要尿尿,我先去茅厕了……” 沐渊白哼了一声,冷声叫住他:“站住!” 第1010章 只有本王能亲你们娘亲 第1010章 只有本王能亲你们娘亲 团团抬起的脚满满放下,大眼睛在沐渊白身上转了一圈,小声道:“爹爹……” “过来。” 沐渊白一张俊脸沉的跟除了墨汁一样,吓得团团小步小步挪了过去,脸上的表情非常不情愿,时不时回头看安以绣几眼,希望他娘亲可以救他于水火之外,只可惜他娘亲忙着和他哥哥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 团团心里又委屈,又害怕的来到沐渊白身边:“爹爹,你……你叫孩儿干什么呀?” “坐下,本王就这么让你害怕?” 明明沐渊白的声音也没有太大,团团还是被他吓了一跳,委屈巴巴的坐在地上,小手拉着自己的衣角有一下没一下的卷着。 在团团看不到的地方,安以绣轻轻瞪了沐渊白一眼,和他做口型:“别把儿子吓坏了。” 沐渊白假装没瞧见,撇开眼看着团团:“抬起头看着本王。” 虽然团团不情愿,却还是皱着一张小脸把头抬了起来:“爹爹,你对我太凶了!” 沐渊白呵了一声:“还学会顶嘴了?” “没有……”团团闷闷道:“爹爹,你不喜欢我……” 沐渊白:“……”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这臭小子的话了? 再怎么也是他的儿子,他能不喜欢么? 只不过…… “谁说的?过来。”沐渊白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冲团团招手,团团一脸不解的跺到沐渊白身边:“干嘛呀?” “只亲你娘亲,不亲本王?嗯?” 安以绣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沐渊白真的是吃醋了,她还以为沐渊白是吃醋她被儿子亲了,原来不是,他是吃醋儿子亲她不亲他啊…… 沐渊白这种较真的样子真不多见,安以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团团不情不愿的在沐渊白脸上亲了一下:“爹爹再满意了么?” 沐渊白:“……” 怎么有种求着这臭小子亲他的感觉? 在察觉到沐渊白的需求后,肉肉也不胆怯了,在团团离开的那一刻,他迅速扑上去抱住沐渊白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的啄了一口,一脸甜腻腻的说:“爹爹,你别生气,肉肉第二爱你!” “第一爱是谁?” 肉肉不假思索回答:“娘亲!娘亲最美了,肉肉第一个爱娘亲。” 和自家媳妇儿没什么好计较的,沐渊白嗯了一声,大力支持肉肉的想法:“做的对,以后也得保护好你娘亲,但是……” 他话锋直转急下:“以后你们不能亲她,听明白了么?” 肉肉表示不解:“为什么啊?爹爹,你不能因为我和弟弟先亲了娘亲,就吃醋了,这样不好。” 团团小脑袋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是啊,哥哥说得对,爹爹这是霸权主义。” “……” 这两个臭小子居然还敢和他顶嘴? “能亲你娘亲的只有本王,不服和我打一架?” “爹爹,你等着,十年以后我和哥哥一定能把你打败,至于现在……”团团眼睛一转扑到安以绣怀里:“娘亲,你不是说要下厨么,我们快点走吧!” 第1011章 两个小男子汉的秘密 第1011章 两个小男子汉的秘密 逃离沐渊白的视线,团团和肉肉开始小声的商量起对策:“哥哥,爹爹那样对我们,就是不想让娘亲喜欢我们,我不接受爹爹这种霸权主义,我们要反抗!你是我哥哥,我们应该同仇敌忾,是不是?” 肉肉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被团团说动:“可是爹爹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我们两个总共加起来也没有爹爹高,又怎么可能反抗的过他?” 团团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一圈一拍巴掌,踮起小脚撒在肉肉身边,叽哩哇啦说了一通,见肉肉点头,他和肉肉使了一个你和我都懂的眼神后,默契的说:“那就这么办咯?” “好。” 安以绣回头瞧一眼落在她身后10米的肉肉和团团,一看就是压低了的声音在小心的密谋什么。 这两小子是在说什么秘密呢?还一副怕被她听到了的样子,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在安以绣印象里,肉肉和团团这两个小子并不会那么乖,尤其是团团,别看他才三岁多,肚子里的鬼主意可多着呢,但是今天她做菜的时候肉肉和团团尤其听话,让她觉得这两个臭小子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 “肉肉,娘亲做的这个糖醋里脊好吃吗?” 肉肉吃的一嘴大红色的番茄酱,小肚子却像没吃饱一样,伸手又抓了一条里脊肉塞到嘴里,含含糊糊的点头道:“嗯嗯,好吃,娘亲做的什么菜都好吃。” “那肉肉可以告诉娘亲,你和团团在背后偷偷商量什么事情么?”安以绣循循善诱。 肉肉被美食所迷惑,点了点头毫无警惕心的张口便要回答:“嗯……团团和我说……” 早在安以绣和肉肉说话的时候团团的耳朵就竖起来听他们的对话,在听到肉肉要把他供出来后,急忙一个动身飞的过去伸手捂住肉肉的嘴巴大叫道:“肉肉,不准说,这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 听到秘密两个字,团团的警觉心瞬间回来,认同的点了点头,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巴一个劲的冲安以绣摇头:“娘亲这个是我答应了团团的事情,属于我们两个小男子汉之间的秘密,我不可以告诉娘亲,就算娘亲是我第一爱的人也不可以。” “……” 这个臭小子,纵然说了一嘴歪理,她也没法反驳。 算了,两个孩子之间的秘密,她也不想多管,便给他们一些私人空间吧。 “那行,你们俩之间说了什么东西,娘亲也不追问,两个小男子汉可不可以把做的这些菜端到花厅去呢?”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肉肉和团团瞬间点头同意:“好呀好呀,娘亲你就休息吧,这种小事情交给我们两个来就行了。” 在安以绣兀自感叹这两个孩子长大了的时候,他们端着菜偷偷放到路边。 团团迅速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纸包打开,把里面的白色粉末悉数放进糖醋里脊里,看到白色粉末瞬间消融,他小鼻子凑近闻了闻,没闻到异味冲肉肉嘿嘿一笑:“好了,把这菜端给爹爹吃吧。” 第1012章 给爹爹下泻药 第1012章 给爹爹下泻药 沐渊白坐在花厅,看到肉肉和团团面带微笑的给他端来了一盘菜,放在桌子面前。 团团一改之前对他的态度,特别殷勤的和他说:“爹爹这个是娘亲特意给你做的糖醋里脊肉,你尝尝看?” 沐渊白撇了团团一眼,总觉得他笑容有些诡异:“哦,先放着吧,一会儿和你娘亲一起吃。” 听沐渊白这话,团团的眉头下意识一皱,急忙劝说道:“别呀,刚刚娘亲说她在后厨已经吃饱了,这个糖醋里脊肉一定要趁热吃,肉肉也在后厨吃了一小半,剩下的都是给爹爹你的,爹爹你快些吃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沐渊白更觉得团团心里是在打小算盘,伸出筷子假装要夹那里脊肉放在嘴里尝一下,见团团张大嘴一副期待的小模样,他已经完全确定团团在这道糖醋里脊肉里放了什么东西,收回筷子挑唇一笑:“无妨,等着你娘亲一起吃。” 肉肉见沐渊白一定要他们娘亲一起吃这道被他们下了“佐料”里脊肉,和团团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有些着急了。 团团的性子比较沉稳,在沐渊白看不见的地方冲肉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慌,可以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安以绣让丫鬟们端着刚做好的其他菜拿过来,看见肉肉和团团并排坐,眼睛死死盯着沐渊白,气氛有些僵硬。 她就在后厨做了几道菜的功夫,这爷三儿又闹了什么矛盾啊? 安以绣不觉有些乐,坐在沐渊白身边替他夹了一筷子菜:“行了行了,你们这是在玩干瞪眼啊?也不嫌累的慌,快来吃饭吧,都要凉了。” 看到安以绣到场,肉肉和团团顿时觉得自己有了靠山,冲沐渊白嘿嘿一笑,乖巧的应了一声开始闷头吃饭。 安以绣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事,刚才肉肉和团团都喜欢吃那糖醋里脊,但是现在在饭桌上他们一筷子也不往那糖醋里脊那盘子里夹,这是刚才里脊肉吃多了,撑了,所以不想吃了? 看沐渊白也没有动一筷子,安以绣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她做的不好吃。 这么想着,她伸出筷子向糖醋里脊那盘子夹去。 就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瞬间引来了三个男人的注意。 肉肉第一时间大喊:“娘亲,不要……” 吃字还没说出来,反感就在饭桌下狠狠的捏了一下肉肉的大腿肉,疼的肉肉把最后一个字给吞回了肚子:“唔,疼!” 团团冲肉肉使眼色,压低声音说:“不要说……要是让娘亲知道我们把泻药放在盘子里糟蹋了她做的菜,她一定会削死我们的……” 话还没说完,团团就看到肉肉的脸色瞬间从乐呵呵变成了一脸惊恐,他猛的一转头就看到他爹爹那张英俊却让人心生恐惧的脸,来不及等他解释,他和肉肉的衣领就被他们爹爹一把拎起。 “哦?你们两约好给本王下泻药?真是本王的好儿子,现在,去祠堂抄三字经一百遍,不抄完不准睡觉!” 第1013章 王爷怕你无聊 第1013章 王爷怕你无聊 于是,肉肉和团团的整蛊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迫终止。 沐渊白把卫十二派去看着他们两,听卫十二的汇报,两个小包子在祠堂整整抄了一晚上的三字经,倒是让安以绣颇有些心疼。 “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和这两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呢?” “我家娘子心疼了?” 安以绣嗯了一声,显然不太赞同沐渊白的做法。 沐渊白把安以绣揽入怀中,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道:“他们已经三岁了,应该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才三岁就懂得往菜里下泻药,那若是以后再长大一些,可不知道会养出两个什么东西,这件事绝对不能惯着他们,就算心疼也没用。” 在沐渊白解释利害关系之前,安以绣确实不太忍心这两个孩子被这么对待,但听沐渊白这么一说,她觉得很有道理。 孩子确实不能惯,惯到后面养出一个不能控制的魔鬼可就糟糕了,罢了,在教育孩子这点便听沐渊白的,适当的对孩子严格要求只会有益无害。 “嗯,听你的。” “说起来,为夫今天是受害者,娘子不该安抚安抚为夫?” 安以绣感觉到某人的爪子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翌日又是被吃干抹净,腰酸背痛的一天。 安以绣刚睁开眼小怪物就蹦到她身上和她唠嗑:“喂,你怎么这么懒啊,都日上三竿了,还睡觉呢?” 安以绣一把抓过小怪物,在它头上揉了揉:“干嘛啊?” 小怪物从安以绣手里挣脱,故作神秘的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我刚刚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过来告诉你一声。” “嗯?什么事?” “你男人刚刚出府了,应该是和他那些兄弟们聊天去了。” 安以绣恹恹的应了一声,没有多少兴趣。 小怪物翻了个大绿眼,抬起爪子唤回安以绣的注意力后,才继续道:“虽然他自己出去玩了,但他却没有忘记你,你知道他给你准备了什么么?哈哈哈,你肯定猜不到,他居然……” 小怪物正说到兴头上,房门突然被敲响,笙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太守夫人,知县夫人,参领夫人,知州夫人已经抵达花厅,你现在起来了么?” 听到外人的声音小怪物的尾巴瞬间竖起,及时噤声,冲安以绣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眼神后飞速窜入她衣袖内。 安以绣还有些迷糊,这些什么夫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来王府了? 安以绣把笙玉唤了进来,不等她询问,笙玉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她说了个清楚。 “夫人,王爷说你告诉他在府中有些闲闷,他便记在心上了,今日离开王府之前就让我去邀那些夫人来咱们王府陪你聊天,王爷可真是把你放在心上,我给你梳妆打扮一番去花厅吧” 在听到笙玉的解释后,安以绣就有一颗想死的心了,那些什么什么夫人她连面都没见过,还要和她们聊天?那是聊的哪门子天啊。 虽然她觉得很奇怪,但这是沐渊白的好意,她必须得去应付一番,真是糟心啊…… 第1014章 劝说王府纳侧妃? 第1014章 劝说王府纳侧妃? 因为花厅等了不少人,安以绣也没有花太多时间梳妆打扮,便匆匆去了花厅。 “哎呀,这个北平王妃约了咱们今儿个看赏花宴,可是王妃人呢?莫不是还没起床吧。” “是啊,这架子可真有些大。” “到底是北平王妃,这话还是不要说了,北平王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起的……” 笙玉立刻板起脸扬声道:“王妃岂是你们能随意评论的?” 看见北平王妃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过来,几个夫人纷纷对视一眼道歉:“还望王妃勿怪……” 安以绣刚到花厅就听到一众人对她不满的言论,看了一眼最先对她表达不满的太守夫人,微微一笑后坐在主座:“抱歉,来晚了,笙玉,给几位夫人看茶。” 笙玉立刻照做,只是在来看到那几个对安以绣表示不满的夫人后人生带着明显的不悦。 敢说王妃架子大,她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呢? 一个个小官的夫人就敢这么说,真是太不把王妃放在眼里了。 因为王妃没有表示什么,她作为奴婢只能听着主子的话咯,但是她绝对不要再从她们嘴里听到对王妃的不敬,否则,她一定要好好敲打她们一顿! 得了安以绣赏赐的茶后,几位夫人开始偷偷打量坐在上位的那位美人。 画着淡雅的妆容,一看便是气场强大的女子,尤其是那张脸,堪称绝色没人也不为过。 太守夫人抿了一口茶,四下环顾一圈,挑起一抹冷笑。 听说这北平王妃是个狠角色,是北平王的掌中宝,这么一看,估计是仗着美色才被北平王娶为正妃吧。 毕竟王妃的娘家安府可是因为叛国被诛了呢。 而且了,女子最忌善妒,这北平王自从娶了北平王妃之后就没有纳过侧妃,她这真真是坐实了善妒的名号啊。 世上男人没有不偷腥的,北平王没有纳侧妃估计就是被这北平王妃管着,不敢纳吧。 最近她听她相公说要升官,听到王府来人找她去王府陪王妃赏花,他相公欣喜若狂,说这是一个天赐的好机会,让她好好巴结巴结北平王妃,她这么一看,巴结北平王妃做什么,还要等她吹枕边风,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巴结北平王。 至于巴结的理由她都想好了,便让北平王妃心甘情愿的让北平王纳侧妃,当说客可不简单,不过她为了她相公能升迁便豁出去了。 这么想着,太守夫人轻咳两声,在引来众人的注意后朗声开口:“王妃,这王府里还有其他的侧妃么?不如把她们也请来,岂不是更热闹些?” 安以绣视线落在太守夫人身上,轻笑一下反问:“哦?太守夫人是嫌王府冷清了?” 在安以绣说了“哦”那个字的时候,太守夫人就有些心肝儿发颤,但想着她今儿个的重任,愣是稳定了一下心神道:“我看这几位夫人应该也是这么觉得吧。” 太守夫人非常机智的把话头引到其他几位夫人身上…… 第1015章 要让王爷开枝散叶 第1015章 要让王爷开枝散叶 其他几位夫人在看到安以绣面色不悦后,哪里敢应声,纷纷低下头推卸:“怎么可能,我们觉得挺热闹的啊。” “是啊,挺热闹的。” “对啊对啊,就算只是看看王妃的倾城容貌都是赏心悦目的,还需要什么热闹呢?” 见这一个个夫人在旁边唱反调,太守夫人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笑了起来:“呵呵,各位妹妹们一个个的可真会说话,我是比不上你们这一张巧嘴哟。” 太守夫人明面上是夸,实际上这不满之意都要溢出整个花厅了。 但她不满也没有办法,毕竟她只是区区一个太守夫人,若是放在这一众夫人里面她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可谁叫这里还有个安以绣,那可是北平王妃,她若是有一个不满意,她们这一圈人都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也就这个太守夫人像个傻蛋一样,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北平王妃,真是想死别人也拦不住。 安以绣视线扫视一圈,落在太守夫人身上,端过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后才道:“所以,太守夫人这是何意?” 太守夫人真以为安以绣是问她怎么想,也没有任何客套,直接给安以绣说教起来:“王妃,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她一边抛出这话,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安以绣。 安以绣看得出这太守夫人就是对她有意见,也懒得听她那些废话:“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别讲了。” 太守夫人没料到安以绣居然会这么理直气壮的怼了她一句,冲到嗓子眼的话顿时上不上下不下的噎住。 见安以绣当真没有想听她说话的意思,太守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打开话头:“王妃,我在这里也算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了,王妃您年龄小,王爷的母亲又……所以,家中没有长辈教导,我觉得,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为相公开枝散叶,毕竟王爷以后的封号需要有子嗣来继承啊,如今咱们女人啊,嫉妒可是犯了七出的……” 安以绣全程都在垂着眼眸看手中的茶杯,那些夫人们也看不出她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只知道太守夫人说到兴头上了,她还在孜孜不倦的继续说,不免为她捏了一把汗,虽说目前北平王妃没有动怒,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就发毛了?她们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北平王妃的赏花宴,好吧,就算不想来她们也拒绝不了。 “所以王妃,作为女人,而且是作为王爷的妃子,您一定不能善妒,要让王爷尽早开枝散叶的好……” “砰”一声咋响在花厅响起,打断了太守夫人滔滔不绝的话。 场面有一瞬间的宁静,所有人都寂静无声,感觉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战? 但是出乎她们意料之外的是,北平王妃居然笑了。 她被一个品级比她低的夫人教训了一通居然笑了? 这恐怕是怒急了吧。 太守夫人也觉得如今的场面有些尴尬,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安以绣幽幽开口,震惊所有人,她说…… 第1016章 赏二十个美人 第1016章 赏二十个美人 “既然太守夫人觉得理应为丈夫开枝散叶,那本王妃便随了你的心愿。”安以绣侧头看向笙玉:“一会儿让人去花楼里挑十个美人送去太守府,绝对能花开满树,也能让太守夫人如愿以偿了。” 听安以绣这么说,太守夫人顿时急了:“王妃,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或许是发现自己语气太急了,太守夫人缓和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王妃,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家相公他年岁已到,恐怕无福消受王妃给的美人,还请王妃收回成命……” 安以绣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守夫人,声音悠悠道:“据我所知太守也才40多岁,正是壮年,又谈得上什么年岁已到,莫非……太守夫人是觉得本王妃赐下的十个美人太少了?所以才此番推拒?” 太守夫人连连摆手说不是。 安以绣自顾自说:“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太守夫人嫌弃十个美人太少,那便再增加一倍吧。” 说着,安以绣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笙玉:“笙玉,听到了么,一会儿让人挑二十个美人送去太守府,对了,一定要找那种温婉贤淑的美人,这样才能多为太守开枝散叶。” 安以绣这话一出来,其余的几个夫人纷纷捂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感情这王妃是记着那太守夫人要她开枝散叶的仇呢,这下倒好,算是正大光明的报了。 听安以绣这么说,太守夫人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向安以绣福身谢罪:“王妃,这这真不行……刚才的话算我多嘴,您可千万不能让二十个美人来太守府啊……” 太守本来就花心,最爱去的就是那花楼,这要是王妃再送二十个美人过去,太守成天去那些美人的房里,那更没有她的地位了。 这二十个美人绝对不能进府。 安以绣故作惊讶:“太守夫人,我可是记得你刚才和我说,女人不能善妒,要懂得为自家相公开枝散叶,本王妃好心好意给太守赐美人,你便该诚心谢过,高高兴兴的把美人们接回府,谈何在这里推三阻四,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犯了七出?” 太守夫人攒了一肚子怨气,听安以绣如此质问,她顶了一句嘴:“王妃,给男人纳侧妃那事儿是说您,不是说我……” 安以绣啧啧两声,哟听这意思还有些委屈呢? 不过,这人实在管的太宽了,不敲打敲打她,真以为自己是跟葱了。 安以绣和笙玉使了个眼色,笙玉接收到安以绣的讯号,顿时大声训斥:“大胆,王妃是皇亲国戚,你一个小小的太守夫人有什么资格教训王妃?” 跟在安以绣身边这么多年了,笙玉多多少少也学到了些安以绣的气势,突然这么义正言辞的说话,倒真把太守夫人赫了一跳:“不是的,我……我没有……” “王妃,太守夫人以下犯上,奴婢认为必须罚。” 安以绣和笙玉一唱一和:“嗯,便赏她二十大板吧,至于其他夫人,咱们继续赏花,笙玉去让人把王府里的海棠端来让众夫人一同欣赏。” 第1017章 莫不是吃坏了? 第1017章 莫不是吃坏了? 安以绣在谈笑之间就让人把太守夫人带下去打板,还如此名正言顺,这等手腕让其余的夫人不敢造次。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谁看不出来这北平王妃就是想杀鸡儆猴? 不论怎么说,她们都不敢和北平王妃硬碰硬,毕竟她们没有那个势力与实力。 安以绣让人搬来的海棠花是栽种在花盆里的,大多只有一米高,但下人们搬来了三十余棵,猛然一看还真有些置身花海的感觉。 粉色的海棠花在风中摇曳,时不时落下几片花瓣,确实算得上是一幅美景了。 “笙玉,去看看那太守夫人怎样了。” 虽然安以绣领着那些夫人们看花,却没忘刚刚挨过板子的太守夫人,到底是沐渊白让人把她们请来的,如果真的被打死了可就不太好了。 听安以绣这么说,笙玉瞬间下去打探了一会儿,过了小半炷香的时候,她颠儿颠的跑了过来,手捂在嘴边和安以绣小声说:“夫人,那个太守夫人似乎不行了。” 安以绣眉头微皱,让那些夫人们先四处看看,随笙玉出了花厅。 刚一出月亮门,安以绣就看到一个黄色的人躺在地上,身上还有点点血迹,可能是因为太疼了,她止不住在地上打着滚儿,嘴里还一边叫嚷:“哎哟……哎哟,好疼啊……” 索性还没死。 安以绣走到太守夫人身边蹲下:“太守夫人,这罚也罚了,便起来吧。” 太守夫人一双眼顿时瞪得老圆,张牙舞爪似乎想把安以绣给啃碎:“王妃,你……你私自用刑!你……” 笙玉眉头一皱挡在安以绣身前道:“太守夫人,说话慎重,莫非你还想再受二十丈?” 听到笙玉的威胁,太守夫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你们……你们……”怕安以绣再给她来二十丈,她最终还是没敢继续说。 “把她送回太守府吧。” 看太守夫人急着要离开王府,安以绣在后面加了一句:“对了,别忘了本王妃赏给太守的二十名美人。” 等太守夫人离开,花厅那些赏花的夫人们兴致也都下去了,安以绣更没什么精力陪她们玩,挥了挥手,道了一声她乏了,这些夫人们一个跑的比一个快,不消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 安以绣伸了个懒腰躺会内室,笙玉在她身旁给她捏着肩膀:“夫人,今天那个太守夫人可真有意思,居然和你说要大度,必须要让王爷纳侧妃,她真是脑子进了屎,她算什么东西啊,居然敢那么和你说话,当时听着我都想上去打她一顿了。” 安以绣嗤嗤笑起来:“笙玉,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暴力了?” 笙玉抿嘴轻笑:“这不是跟夫人你学的么?” “贫嘴。” 笙玉还要说什么,突然“呕”了一声,随后居然捂着脖子跑了出去,一个劲在外面的树旁干呕。 看到这情况,安以绣急忙跟了过去:“怎么回事?莫不是吃坏了?” 笙玉擦了擦嘴,懵懵摇头:“没有啊。” 安以绣灵光一闪,视线落在笙玉肚子上:“莫不是……” 第1018章 找个大夫来 第1018章 找个大夫来 “莫不是……怀孕了?” 听安以绣这么说,笙玉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害羞之中又带着淡淡的期待:“夫人……真的……真的是这样么?” “我怀那两个小包子的时候也是这样,我看你最近还有些嗜睡,很有可能真的怀孕了,你想想前段时间是不是……嗯?” 安以绣给了笙玉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笙玉立刻捂着脸害臊的扭过头去。 “好像……是的……” 笙玉声若蚊蝇,安以绣几乎要听不见她的声音。 再等笙玉把头扭过来,安以绣看到她的脸红的和煮熟的虾米似的,也没好再嘲笑她。 “怀孕是正常的事,你和卫十二在一起这么久了,也该有个孩子了,一会儿叫个大夫来看看,若是真的有孕了你也别在我身边伺候……” 不等安以绣把话说完,笙玉就打断了她的话:“夫人,这怎么可以,我是你的奴婢,怎么能因为我有身孕便对你不管不顾?这完全是颠倒了主副!” “不是这么说……” 不等安以绣说一句完整的话,笙玉再次打断她:“而且夫人,我跟在你身边也没有做过什么大事,都是些轻松活儿,我岂能因为疑似有孕就在旁边偷懒,夫人,你是不是讨厌笙玉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笙玉开始伤春悲秋的抹着眼泪,看着安以绣一愣一愣的。 这是什么情况,她什么还没说呢,笙玉怎么就跟她在这儿哭起来了,这要是不知道的指不定以为她是怎么欺负了笙玉呢。 正这么想着,卫十二就出现在她面前,似乎要和她传话。 看见笙玉在哭,卫十二偷偷摸摸瞟了笙玉一眼,随后看向安以绣正色道:“王妃,如果笙玉有什么地方惹恼了你,你尽管向我出气,我皮糙肉厚,不论你怎么罚都成。” 安以绣被卫十二逗乐了:“嘿,合着你是觉得我欺负了你媳妇啊。” 卫十二急忙摇头:“属下不敢!” 啧啧,这话说的真有水平,嘴上说不敢,心里不知道怎么骂她呢吧。 “我欺负谁也不会欺负笙玉啊,行行行,你先别在这儿瞎担心了,赶紧找个大夫过来。”安以绣挥手,示意卫十二下去找人。 卫十二愣了一下,偷偷打量了安以绣一圈:“王妃,你哪儿不舒服?” “让你找大夫就找大夫,哪来这么多废话呢。” 听安以绣这么说,卫十二顿时正色:“是!” 转身走了几百米,他顿住脚步:不对啊,他是被主子派过来和王妃说事儿的,怎么他话还没有传到就被王妃给打发出去了? 他现在要不要回去找王妃汇报完了再离开。 天人交战一番,卫十二决定还是听王妃的话。 毕竟连他家主子都对王妃唯命是从,他作为主子的属下自然不能违逆王妃的话。 卫十二怕安以绣有什么意外,火急火燎的拽了个大夫来。 正准备让大夫给王妃看诊,王妃却让他家小媳妇坐下,他一颗心瞬间提溜了起来:是他家小媳妇儿病了? 第1019章 有孕了? 第1019章 有孕了? “玉儿,你怎么了?” 卫十二覆在笙玉耳边轻声询问。 身边还有安以绣和大夫这些外人,看到卫十二对自己如此亲密,笙玉耳尖有些发红,伸手推了卫十二一把,带着些娇嗔道:“没甚……” 见笙玉如此,卫十二更是着急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也不明说,可急死个人了的。” 见笙玉不好意思说话,安以绣替她打了个圆场:“说不定有好事了,让大夫先诊一下脉再看。” 听安以绣这么说,卫十二一颗拎起来的心才放回原位,只要不是他家玉儿生病,一切都好说。 大夫问了一下笙玉会有的症状,又替她诊了脉,开口道:“这姑娘的脉象是滑脉……” “滑脉……” 卫十二他这两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两圈,随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夫惊声道:“莫不是……莫不是有孕了?” 大夫点头:“正是。” 卫十二激动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看着笙玉半晌说不出一个字,虽然语言系统暂时失控,他的表情却没问题,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就差在原地转个圈圈:“啊!啊,玉儿,玉儿,哈哈哈!” 卫十二抱紧笙玉,却怕压到她肚里的孩子,迅速的松开她:“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笙玉点头,脸上的笑容幸福灿烂:“是啊,我们有孩子了。” 安以绣看着他们俩这样,脸上不自觉带着姨母笑。 真好。 只是大夫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就眉头微皱面色并不轻松。 激动之后,卫十二看到大夫这副模样,不由开始担心起来:“大夫,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大夫颔首:“确实。” 这两个字一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安以绣眉色微皱:“她怎么了?” 大夫顿了一下才道:“这位姑娘体质并不太好,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一定要多注意。” 大夫讲了许多关于笙玉需要注意的事项,把他们说的一愣一愣的。 让人送走大夫后,安以绣板起脸面色严肃看着笙玉:“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你去你和卫十二的小院子住着,安心养胎,缺什么直接和管家说,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把东西配齐,另外库房里还有不少滋补的药材,让卫十二一并拿回去给你炖了喝。” 卫十二急忙摆手说不要,安以绣顿时拉下脸来:“不要什么不要,孩子还要不要了?再说这些东西拿回去了,也不是给你喝的,你在这说什么不要,去去去,赶紧扶着你媳妇回家吧,这段时间如果闲的烦闷可以过来找我聊天,如果是要给我做事儿,那一切免谈。” 笙玉哪能听不出安以绣话中意思,眼眶一热就想哭出声:“夫人,你对我真好……” “行啦,别哭了,快去吧,到时候生个女儿给我家小子定个亲。” 笙玉被安以绣这话逗笑,在卫十二的搀扶下离开。 安以绣刚伸了个懒腰,只见卫十二急急忙忙跑回来:“王妃,主子刚才让我给你传话,我因为玉儿这岔子都忘了……” 第1020章 欧家出事? 第1020章 欧家出事? “嗯?传什么话?” “主子说欧家那边出了点事儿,让你去欧家那边看看。” “欧家出事了?” 安以绣揉了一下太阳穴,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意燥。 虽然他是欧家家主,但自从她把欧家从雪山带回北平之后,就没有怎么管过那边的事儿,这怎么突然传出那边出事的消息了? 卫十二挠了挠头:“王妃,我知道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就是主子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听到绝杀殿那边传来的消息,才想着要属下赶紧过来通知王妃,王妃去看看便知道了。” 安以绣颔首,换了身干净利落的红色长袍,把宽大的袖子绑在手臂上弄成箭袖,倒是看着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因为事关欧家,安以绣把欧少天一起带上。 听说要出府,欧少天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妹妹,我们可以出去玩了?” “去见欧家人。” 听到欧家两个字,欧少天的俊脸以眨眼的速度迅速垮拉下来,声音也带着些不悦:“妹妹,我不想见他们,我讨厌欧家人。” 安以绣轻声细语和欧少天商量:“听说欧家内部出了乱子,所以咱们要过去看看,毕竟是同族,我又是家主,不能坐视不理,如果你不喜欢他们,那你呆在府中可好?” 欧少天的脑袋顿时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好,既然妹妹要去,那我便跟去,免得他们欺负你!” “谢谢哥。” 出于沐渊白那边的命令,卫十二跟在安以绣身边随身保护。 一路往欧家那边去,还没到目的地,安以绣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她转头瞄了一眼,发现居然是沐渊白,他眉眼带笑的看着她,显然已经跟踪了有一会儿,见自己被发现,他驾马追上来:“别担心,我从绝杀殿调了三十人,有什么事应该都能将他们镇住。” 不愧是她男人,这些她还没有想到的事情他都替她考虑了个周全。 不过说起来这么简单的事她居然没有想到,真是一孕傻三年…… 等到欧家后,已经是傍晚。 日落西山,天边挂着一道橙红的晚霞,看着竟然颇有些妖异。 欧家门口原本应该守着人,而如今一看,居然空空荡荡,挂着铜狮子头的铁门微微敞着,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光是这么一看的话,真会让人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沐渊白派了几个绝杀殿成员进去打探情况,过了一会儿,绝杀殿成员出来汇报情况。 “他们在里面的祠堂,有不少人都被绑住了,绑匪应该是杀手,一身的凶煞之意,用的已经把外面值守的杀手了结了,暂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在得到里面气氛不对的反馈后,沐渊白下令让所有人加强警戒。 “注意保护王妃!” “是!” 卫十二把铁门轻轻推开,视野逐渐开阔。 入目是一片空寂的房屋,地上倒了几个黑衣人,脖子上有血痕,刚被绝杀殿成员了结。 沐渊白颔首,和他们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们包抄过去。 突然…… 第1021章 想要家主之位 第1021章 想要家主之位 突然,一个身穿紫色衣袍的人往他们这边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众黑衣杀手,看着气势颇盛。 当看到那人的模样后,安以绣视线微缩:居然是他……欧顺。 他这是要和她分庭抗礼? 欧顺脚步慢慢,在距离他们十米处停下,脸上噙着淡淡的微笑:“家主,好久不见。” 安以绣上下打量欧顺一番,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升起一抹轻笑:“看不出来你居然隐藏这么深。” 欧顺只当安以绣这是在夸奖他,笑道:“若是那么轻易就被家主看出我的目的,这欧家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我掌控呢?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家主呢,多亏你如此信任我,才让我不费任何功夫的拿下欧家。” 欧少天在看到欧顺带着一众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就满腹怒火,好几次想冲上去都被沐渊白伸手拦了下来,现在听欧顺话里带刺的和他妹妹对话,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 就算他被沐渊白拦在身后,也止不住从沐渊白身后探出脑袋和欧顺叫道:“欧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若不是妹妹,你们这群欧家人都得死在那雪山上!在妹妹当了家主之后,你居然偷偷摸摸的夺走了欧家大权,你真不是人!” 越说越气,欧少天就差冲上去把欧顺暴揍一顿。 见沐渊白死死抓着他的双手,他止不住,把一腔怒火朝沐渊白发了出去:“你抓住我干什么?放开!” 沐渊白无动于衷。 欧少天是他媳妇儿的亲哥哥,他媳妇儿好几次都因为欧少天快死了哭的稀里哗啦,他可不想再看他媳妇儿掉眼泪,就算欧少天功夫再高,他也不会让他冲上前去。 听欧少天的怒骂,欧顺也不生气,冲欧少天点了点头:“这欧家本来就是应该传给我的,若不是你妹妹出现,我早就成为万人之上的欧家家主,又从何落到需要和人抢权的境地?说到底,她就不该出现在雪山顶。现在,我只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又谈何偷偷摸摸四个字?” 安以绣了然,原来欧顺早就把欧家当做他的所有物,却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选择隐忍,直到今天他才彻底爆发。 其实她若是知道他想要那个家主之位,也并不是不会给他,毕竟她对这个称号一点都不在意,让她生气的是他不顾欧家其他人的性命,选择用武力强制让他们屈服,她便和他没有什么相谈的必要了。 “所以,你今天是要如何?” “承认你已经把家主之位传承给我,多等一炷香时间,我便杀掉一人。” 说完这话,欧顺朝身后的杀手示意。 其中一个杀手领会到他的意思,跑回祠堂,不一会儿就带来了一个用麻袋蒙着脑袋的人。 欧顺伸手抓过那人,冲安以绣轻笑:“也不知道这个倒霉鬼是谁,要为家主不答应而买单,家主想看看认不认识他么?” 似乎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欧顺拉开套在那人头上的麻袋,露出麻袋下的那张面容…… 第1022章 被打的面目全非 第1022章 被打的面目全非 这张脸被打的面目全非,安以绣一时半会儿真没有认出来这是谁。 只能看出这是一个男人。 他嘴角全是淤青,眼眶应该是被重重击打过,整个的重了起来,就像将个紫色的随时会爆炸的球,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就算一直呆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欧顺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谁,直到旁边一个欧家人覆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个名字,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头:“哦,原来是他啊,没想到居然被你们打成这幅模样了,你们也是的,居然也不知道下手轻点,若是让家主知道了岂不是的心疼了?” 说完这话,欧顺看向安以绣,轻笑:“家主知道这是谁么?” 见安以绣没有反应,他自己先一步说了:“他是欧子绪啊,就算是我也没有认出来,想到当初家主可是和欧子绪关系非常好的,如今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知道家主心中又是什么想法呢?” 在知道那是欧子绪之后,安以绣视线就完全沉了下来。 没想到居然是欧子绪。 他被打成这样,几乎快死了,欧顺这家伙和欧子绪的关系也不算差,想当初在欧家的时候,他们可是经常一块出现的,如今他居然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这些话。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欧顺从一开始就抱着要抢回欧家的心思,又怎么可能真心把欧子绪当成他的兄弟呢?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他们两人迅速向欧顺出手。 主子都有所行动了,绝杀殿成员自然不可能继续呆在原地。 几乎是一瞬之间所有人都混战在一起,欧少天早就想把欧顺暴打一顿了,看到所有人都打在一起,他自然不甘落后,身形一纵往前飞奔而去! 在第一时间,安以绣就把欧子绪救了过来,见欧顺身旁的黑衣人追击上来,沐渊白直接甩出几柄利刃划破他们咽喉。 看安以绣带着欧子绪安全撤退之后,沐渊白这才放开手脚与他们对打。 这些黑衣人的身手并不怎么样,就算是对上绝杀殿的人都毫无还手之力,更别谈沐渊白亲自出手。 不消半炷香的时间,黑衣人们就全部倒在地上身亡。 其余绝杀殿成员被沐渊白派进去解救欧家其他人,至于欧顺,此时正因为惨败被打跪在地上思考人生。 他嘴角流出一丝鲜血,顺着下巴流到地面,眼眸之中具是死沉之气,嘴里喃喃道:“怎么……怎么可能,为什么……” 欧少天拽住欧顺的胳膊和肩膀使劲一扯,看到他胳膊以怪异的姿态垂在身侧后,他一脚踩在他腿上,用力碾压,嘴里还愤愤不平的念叨:“让你欺负我妹妹,让你把欧子绪打成那个样子,我打死你!” 剧烈的痛感让欧顺面目狰狞,他扭头看着身后还准备打他的欧少天,眼中闪过一道阴鸷冷光,手指成爪,从靴中掏出一柄带着绿色寒光的匕首用力刺向欧少天的眼睛…… 第1023章 得惩戒他 第1023章 得惩戒他 欧少天心中一惊,下意识准备躲开,但有一道白光比他速度更快的扑向这边。 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后,欧顺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他的右胳膊从肘关节处被咬断,露出鲜血淋漓的皮肉和白骨。 “啊……” 忍耐的叫声从欧顺嘴中溢出来,让人听了都觉得揪心,只不过他的行为并不会让安以绣他们感到心疼。 小怪物摇着它的大尾巴冲欧顺摆了摆,随后跳到欧少天肩头,用脑袋磨了磨他的脸,小声和他说:“你没事吧?” 欧少天摸了一下小怪物的脑袋,他还真没有想到小怪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保护他:“我没事,多谢你。” 小怪物乐呵呵的笑了笑,转眼看向欧顺时,又多了几分怒气:“这个人,实在是可恶,只是断一条胳膊,真是轻了的,我一定要让那个女人好好整整他,居然敢伤你,真是不要命了他!” 说完这话,小怪物蹦蹦跳跳来到安以绣那边。 原本想直接和安以绣说话,但它发现好多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它身上,绿色的大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了两圈,最终还是把到口的话吞回了肚子。 算了,一会儿还是在人少的地方和她说话好了,它的身份可不能暴露了啊。 安以绣让绝杀殿的人先找个地儿把欧顺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欧顺这事儿有些奇怪。 如果欧顺要把欧家抢回去,那在雪山的时候,所有无家人都对她不认同,并且认为欧顺才是欧家家主,那个时候他如果想扳倒她完全可以一呼百应。 且不说欧老爷子的事儿,就算欧老爷子当时身体健康,以欧顺的能力和手腕也能把欧老爷子的权力架空。 那个时候他都没有跳出来争权,为什么会在现在,欧家人都已经默认她是欧家家主的时候蹦出来了。 很明显,现在的局势对他来说并不好,那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想什么呢?” 沐渊白伸手在安以绣脑袋上揉了一把,看到她长头发乱乱糟糟,忍不住笑了一下。 安以绣顺手抓住沐渊白的胳膊,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王爷,你说这个欧顺,他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 沐渊白一把将安以绣揽在怀里,替她搓了搓有些冻红的手:“有空担心这些还不如让绝杀殿那边帮你审一番,到时候自然什么事儿都清楚了,今天也累了,再回去不容易,今晚就在这边找个屋子歇一晚吧。” 安以绣点头。 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行,那我等着那边的情况。” 在安以绣将欧家人解救之后,他们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感激安以绣的到来,一个劲的给安以绣道谢,几乎要把她夸上了天:“家主,这次可多亏您回来了,不然咱们这命都得被欧顺那该死的家伙给弄没了。” “可不是呢,家主,您一定得好好惩戒欧顺,或者把他杀了,以儆效尤!” “是的!就该这么做,把欧顺给杀了,为咱们大家伙儿的出一口气!” 第1024章 神秘女人 第1024章 神秘女人 对于欧顺的行径,所有欧家人对此表示愤怒。 安以绣安抚了一下欧家人的情绪,让绝杀殿成员加快速度把欧顺抓走。 乖乖的,要是这些绝杀殿成员速度再慢一些,恐怕欧顺就要死在重拳之下了。 “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等这些欧家人离开之后,小怪物把小脑袋从安以绣衣襟中探出来:“那些人都走了?刚刚听她们说话,真是吵死我了,这群欧家人,除了欧少天,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等你这次平定了他们这边的那样子之后,咱们赶紧回王府吧,真是让我觉得头大。” 安以绣又何尝不想回去,起码在王府没有这么多糟心事儿。 安以绣和沐渊白回房间睡了一觉,第二天便得到了绝杀殿成员的汇报。 说欧顺把一切都招了。 对于欧顺为什么突然想起抢夺家主之位的目的,安以绣倒是挺感兴趣:“怎么说?” 绝杀殿成员回答:“虽然欧顺心里一直有想把欧家夺回手中的想法,但因为性格原因,导致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出手。” “是什么原因?” “他说有一个披着黑袍的女人过来找他,说知道他才应该是欧家真正的家主,并说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但是,那个女人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听安以绣这么问,那个绝杀殿成员有些支支吾吾,偷偷看了安以绣一眼,才小声说:“那个女人说要王妃你的命。” 安以绣并没有觉得有多害怕,红唇微勾,轻轻笑了一下:“是么?看来是我的某个仇人呢,查到那个女人是谁了吗?” 绝杀殿成员摇头:“没有,欧顺说他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的真面目,每次和那个女人说话她都穿着一个黑色大袍子,黑色的大袍子上还有一个大兜帽,大兜帽遮住了她的脸,他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从外面进来的沐渊白正好听到绝杀殿成员的汇报,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管如何,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的信息给我查出来,给你们三天时间,若是三天时间到你们还没有查出来,那就自己去领罚。” “是!” 等绝杀殿成员离开之后,安以绣伸手在沐渊白眉头上抚了抚:“皱什么眉啊,一点都不好看。” 沐渊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替你担心还要被你调侃。” “不是啦,只是想要我命的人也不少,我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不用那么担心,笑一笑。” 安以绣伸出两根手指怼在沐渊白嘴角,向上巴拉一下,让他露出一个微笑。 沐渊白一口咬住安以绣的手指,牙齿轻轻用了些力,留下一个齿印:“行了,你去安慰一下你那些族人吧。” 安以绣点点头出去。 等安以绣离开,沐渊白把卫十二叫进来,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认真:“去查一下何淑瑶逃离王府之后的行踪,一旦有消息,立刻来报。” 第1025章 一起调查 第1025章 一起调查 安以绣和沐渊白在欧家待了没多久便离开了。 毕竟欧家这边的乱子已经平定,他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 沐渊白给绝杀殿三天时间调查何淑瑶,不负所望,确实调查出来了一些事情。 当初何淑瑶一直被关在北平王府的地牢中,王府地牢看守严密,很难有人能从地牢内自由进出,但是何淑瑶从地牢中逃出来的那一天,王府的地牢出了一些岔子。 用纯铜打造的栏杆居然被人截断,而且当夜在地牢值守的几个人,脖子上都有两个特殊的咬痕,可以看出绝对不是人的齿痕。 尸体还放在停尸间,根据仵作那边检验,应该是某种动物攻击造成的致命伤。 现场还残留了几根黑色的毛发,算是留下的唯二线索。 “齿痕?黑色毛发?” 小怪物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不会是黑毛球吧?” 黑毛球三个字确实引起了安以绣和沐渊白的主意。 当时在圣地便得知黑毛球还没死,小怪物这个猜测并不能说不可能。 接收到安以绣和沐渊白的视线,小怪物拿着小爪子在自己的小胸脯上轻轻地拍了拍,一脸嘚瑟道:“行了行了,这事儿你们就交给我吧,我去看看那几个人的尸体就知道是不是黑毛球做的了,放心吧。” 小怪物嗅觉灵敏,由它去判断这件事情再好不过。 肩负重任,小怪物一蹦一跳消失在他们面前。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小怪物身形迅速的窜了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蹦到安以绣怀里就叭叭说了一堆话:“我的天呐,居然真的是黑毛球做的!为什么它跑进北平王府,我都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这不应该呀,难道是它又进化了吗?可是如果它进化了,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找我们报仇吗,它为什么来了王府又不过来,真是太奇怪了。” 沐渊白拎起小怪物的后颈脖子把它从安以绣怀里扔了出去,然后才说:“你和黑毛球最熟,它和何淑瑶为什么会有联系?” 小怪物大眼睛狠狠的向上一撇,对沐渊白的话嗤之以鼻:“拜托,我虽然和黑毛球的关系可以,但是后来我也为了你们和它翻脸了,它和何淑瑶有没有联系,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这么问我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查清楚黑毛球和何淑瑶为什么勾结到一起,没查清楚你也不用回来了。” 原本有一个黑毛球就已经让人头疼了,如今它又把何淑瑶从王府救出去,很明显黑毛球在打什么主意。 如今只有查到何淑瑶的行踪才能把这个隐患彻底解决。 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小家伙处于危险之中。 听到沐渊白这么说,小怪物顿时不乐意了,紧紧扒拉着安以绣的衣袖,冲她可怜兮兮的卖惨:“喂,你看你男人这个样子欺负我,你也不替我说说好话,难道你真的要让我一个人去找黑毛球么?你都不关心关心我的死活么?” “……” “这样吧,我们一起去……” 第1026章 皇上病了 第1026章 皇上病了 “好哇好哇……” “不行!”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小怪物和沐渊白大眼瞪小眼,各执一词,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我一个人害怕啦,她要陪我一起去找黑毛球,你如果担心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去呀,我不介意你这个电灯泡跟我们一起。” “她凭什么和你离开?” “就凭……就凭她是我在这里唯一亲近的人。” “不可能。” “可能,可能,可能!” 听到沐渊白和小怪物两个在旁边吵嘴,安以绣觉得耳边就像有一百只乌鸦在叫唤,揉了揉太阳穴,把他们俩分开:“得了,您们两就别待在一起了,只要同框就能吵嘴,王爷,你也是的,和小怪物也能吵的这么有劲。幼不幼稚?” 见安以绣帮自己说话,小怪物非常开心的冲沐渊白挤着鼻子做鬼脸:“是啊,你幼不幼稚。” “……” 看安以绣似乎生气了,沐渊白在安以绣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瞪了小怪物一眼,随后嘴巴一撇,拉着安以绣衣袖摆了摆:“娘子,你凶我。” 猛然听到这么弱弱的声音,安以绣真是一震,在看到沐渊白低垂着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安以绣的心瞬间被融化,声音下意识软下几分:“我没有凶你,乖啦。” 沐渊白坐着在椅上,把安以绣拽到他腿上,脑袋埋在她肩窝,冲小怪物挑了挑眉,言下之意溢于言表:小样儿,和本王斗,还嫩着呢。 小怪物气的七孔生烟,小爪子在地上狠狠踱了两下,冲沐渊白哼了一声,扭着小脑袋离开。 不跟它去就不跟它去,耍这些小手段有意思嘛?真是的! 看安以绣要追小怪物,沐渊白用了几分力抱住她,不让她离开:“让它静静,何淑瑶这边我会交给绝杀殿跟进,至于你,跟我去一趟京城。” 安以绣的思绪很快被沐渊白带走:“去京城?为什么。” “皇上病了,据说是被人下毒,找了不少神医都没有诊断出病因,把小怪物带去看看。” “你不是还说要让小怪物去找黑毛球的踪迹么?” “嗯,据绝杀殿来报,京城疑似出现了黑毛球的物种,正好顺路。” “那你刚才还和它吵那么欢腾……” “逗它一下罢了。” 安以绣在沐渊白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道:“皇上什么时候病的?很严重?” 听安以绣这么关心沐禹宸,沐渊白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仿佛可以从皮肤上划下墨碳:“算了,你别去了,我和小怪物去就行了。” 省得这小家伙和他那个皇侄旧情复燃。 安以绣和沐渊白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哪里猜不透他的心思,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得了,你可别吃醋了,要是我真喜欢他还会嫁给你?现在的关心只不过是基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你以后可别再瞎想了,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 “好,那我去收拾一下行李,对了,笙玉有孕了,这次出门的消息你可别让卫十二大嘴巴告诉笙玉,不然她铁定要跟着。” “……” 说晚了,卫十二已经知道了。 第1027章 回京 第1027章 回京 当知道安以绣和沐渊白要去京城时,笙玉第一时间向安以绣表达她的想法:“夫人,我也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 安以绣自然是不可能答应:“一起去就算了,你好好待在王府替我照顾肉肉和团团,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说实话,她有想过要不要带肉肉和团团一起去京城,但是从北平到京城路途遥远,而且这次朝堂上暗潮涌动,带他们过去只怕还要担心受怕,不如将他们俩放在王府更安全。 见安以绣执意不让自己跟去,笙玉也没有办法,只能答应道:“那好,我替你把要穿的衣服都备上,路上没有我跟着照顾你,你就得自己受累了。” 安以绣哑然失笑,拉起笙玉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我都多大人了,离开你还不能自己穿衣服了,行了行了,年纪轻轻的,别操这幅老妈子心。” 就算安以绣说自己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笙玉还要去检查一遍,倒也真让她查出了些没带的东西,确实细心的很。 当他们告诉肉肉团团要去京城一段时间时,他们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要跟去,见他们不同意,便也没有再吵着要跟去。 在听到他们要走之时,这两个小包子还对视一眼,仿佛打了什么小算盘。 因为去京城路途长远,安以绣和沐渊白乘坐马车。 这次走的官道,他们的马车顶上又铺着明黄色的绸布,人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皇室的座驾,甚至都不敢和他们并肩而行,一路很是顺畅。 卫十二在马车外轻轻敲了敲:“主子,还有一天就到京城了,我刚刚让他们去打听了,前方十里就有一个客栈,咱们正好能赶在太阳下山之前过去。” 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头,应了一声:“好。” 躺在沐渊白腿上,安以绣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咱们这都出来半个月了,也不知道皇上那边什么情况,绝杀殿有新消息么?” 沐渊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据说身子越来越差,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了,饭也吃不进去,只能喝些流食。” “怎么这么严重了?”之前不是还说还能走动的,这下都不能下床了? 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里钻出头插话:“这个你们先不用担心,我到时候替你们看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把他救回来不成大问题。” 小怪物的医术他们多少也清楚,既然它这么说,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赶紧到皇宫给沐禹宸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卫十二说的那间客栈。 因为附近都是荒郊,走过路过的人都会在这儿歇脚,这间客栈的生意倒是挺不错。 见来了一行人,小二急忙迎了上来:“哟,这几位大爷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卫十二回答:“住店。” 小二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急急忙忙在前面带路,只不过视线在卫十二让人拉下去的马车上打了个圈儿,眸色有些幽深…… 第1028章 多事之秋 第1028章 多事之秋 “客官,咱们客栈人很多,现在只有六间上房,不知道可以么?” 安以绣算了一下人数,她和沐渊白一间房,随行的还有二十个暗卫,剩下五间房让二十个人平分着实太挤了。 “还有房么?其余的空房我们都包了。” 安以绣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声音大刺刺的响起:“包什么包,剩下的房都是小爷我的。”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紫色锦衣的男子,迈着外八字的步子,身后跟了十几个随从,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光是他的言谈举止就让人觉得不爽。 见到安以绣,这男子视线非常不收敛的在她脸上打了几个转儿,搓着手哼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沐渊白往前踏了一步,将安以绣放在身后,冷眼看着那男子,低声道了一个“滚”字。 男子的气焰顿时被点燃,一撸袖子就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妈的,你居然敢骂我?知不知道大爷我是什么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卫十二视线一凝就要亮出沐渊白的身份,却被沐渊白一把拦下,只得后退一步。 沐渊白怒极反笑看着男子:“哦?你什么身份?” 紫衣男子刚准备说话,那小二就适时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脸上带着讪笑道:“陈公子,您不是要入住么,小的先带您去,柱子,你过来带这几位贵客去上房。” 一场硝烟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结束。 “卫十二,一会儿你去找小二看能不能再开几间房,实在没有房的话就只能委屈你们一下了。” 听安以绣这么说,卫十二很是感动:“王妃,其实没事的,咱们都是属下,就是为了保护您和主子的安全的,就算开了那么多房,到最后也不可能安心住得下。” 把安以绣和沐渊白送进房间后,卫十二还是按照安以绣的要求去找了一下店小二,果不其然,店小二告诉他只有六间上房,这还是好不容易才给他们空出来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卫十二自是没有多说,总不可能以权势压人吧? 等卫十二离开,店小二把手上的水擦在身前的围裙上,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这才小心翼翼的敲开某扇房门进去。 开门的正是和安以绣发生冲突的紫衣男子的随从。 店小二快速闪身进去,只见紫衣男子已经沐浴完毕,此时正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袍子趴在床上让如花美眷按着太阳穴,见到店小二,他语气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主子,今日那一行人坐着黄金顶的马车,恐怕是皇中贵族。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主子还是不要和他们闹事儿。” “多事之秋?呵,他们不过就是个皇亲国戚,但马上那个皇帝都要死了,等我爹上位,他们又算得上是哪门子的皇亲国戚?敢招惹我,到时候我让我爹把他们统统就地正法,至于那个女的长的挺好看的,可以格外开恩留下来做我的第三十八房小妾……” 第1029章 烧死他们 第1029章 烧死他们 “主子,这话您最好少说,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少不得要教训您一顿。” 听到店小二的话,男子视线骤然闪过一道冷意,一把抓住店小二的咽喉,手指逐渐缩紧:“我还需要你这种东西来教训么?” 店小二急忙摆着手道:“主子,小的没有,求主子饶小的一条狗命!” 男子眸色渐沉,在看见店小二实在无法呼吸后,放开手,一脚踹在店小二肚子上:“今天晚上就给他们房里放一把火,把那个女的救出来。” “主子……”店小二还想劝阻,在看到男子阴沉的杀意后,及时住嘴答应:“是……” “滚!” “是是是!” 店小二捂着肚子极速退下,在男子房前顿了顿,最终转身回了后厨。 算了,主子脾气不好,他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吧,至于那一行人,只能算他们倒霉,希望他们的身份不引人注目,这样后续处理起来也比较方便。 夜深,星辰在夜幕上散开,闪着点点细光。 安以绣和沐渊白因为这几天连夜赶路,早早便和衣睡了。 迷糊之中仿佛听到外面有些微的响动声,两人同时惊醒。 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看向声源处,轻手轻脚来到房门后站定。 “快快快,把这个火折子扔进去,就行了,对了,别把那个女的烧毁容了,主子还要把那个女的当第三十八房小妾……” 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一阵惊叫声:“啊——!” “跪下!”卫十二的声音响起。 随后房门被人敲响:“主子,你们没事吧?” 沐渊白拉开房门,看到三个带着黑色面罩的人被卫十二擒住手按跪在地,在他们脚边还残落着两个燃烧着的火折子。 想放火烧他们?可真是好得很啊! 见沐渊白眸色深冷,卫十二心道不好,一看主子就是发怒了。 这几个人也是,惹谁不好居然惹到他家主子身上,真是好大的狗胆! 卫十二一把伸手扯掉他们的面罩,赫然看见了店小二的脸。 店小二没想过他会失手,看着面前气势凌人的沐渊白,只感觉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地。 怕这边的动静把其他人惊醒,卫十二将店小二等人拖进沐渊白和安以绣房间。 关上房门,沐渊白眯起双眼,拿着卫十二刚刚捡来的火折子靠近店小二脸边。 燃烧着的火焰几乎要探上店小二的皮肤,甚至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烤肉味儿,店小二吓得瞬间惊声尖叫起来:“啊……不要啊,不要啊……” “说,你主子是谁?” 店小二声音都在发抖,小声道:“没……没谁……” “呵。” 沐渊白一声冷笑,直接将火折子扔到店小二身上。 店小二等人顿时惊声叫起来。 不等他们发出更多声音,卫十二直接绑住他的手脚,往他们嘴里塞了一块臭抹布。 “娘子,看来今晚没法好好睡觉了,出去等会儿?” 说完,沐渊白冲卫十二点了一下头,卫十二立刻会意:“主子你放心,这边交给我处理。” 第1030章 哪个倒霉蛋 第1030章 哪个倒霉蛋 安以绣刚和沐渊白离开客栈,就看到楼内燃起熊熊烈火,火势越来越大,最终将他们所处的那间房悉数吞没。 “走水了,走水了!” 卫十二穿上黑衣在其他住客的房前用力的敲了敲提示别人离开此处。 毕竟从头到尾坏的也就是店小二和他背后的主子,其他的住客只不过是无辜之人,犯不着让他们为此付出性命。 听到外面有人喊走水了,那些住客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跑了出来。 甚至有些住客的衣服都没有穿好,光着腚,拿着一块布就裹在身上冲出来。 不消一会儿,客栈外面就站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她们对着楼上的大火指指点点:“哎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居然起了这么大的火,真是好吓人啊……” “是啊是啊,如果刚才我们跑慢一点,真是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烧死了。” 听说外面起了大火,某间上房的人并不着急,翘着二郎腿,得瑟的抖着脚,手里还拿着一柄扇子,轻轻地挥了挥:“外面的火势大吗?” 听到男人的问话,随从连连应声:“回主子,外面的火势可大了,那个烟子都要冲到云霄上去了。” 男人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甚至因为非常开心而用力的拍着巴掌:“哈哈哈,那他们不是得被烧成人干了?” 随从也跟着大笑起来:“哈哈哈,是啊是啊。” “你笑什么笑?小二把那个女的救出来没?本少爷今天晚上就要洞房花烛。” 似乎想到和安以绣一度春宵的画面,曹时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快快快,赶紧把那个女的给我绑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拖自己的衣服,被随从一把拦住:“主子,小二他还没有回来呢,现在听说许多人都在下面看戏,不如咱们也下去看看?” 听随从这么一说,曹时觉得是个好主意,把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慢悠悠的跟着随从一起下了楼梯。 下面果然站了不少的住客,一脸八卦的看着楼上的大火指指点点。 听到他们谈到谁是那个倒霉蛋时,曹时一脸知道真相的冷笑:“是啊,真的是倒霉蛋,怎么就这么被烧死了呢,可惜呀。” 曹时说着,转头和他随从对视一眼,正是这么一扭头,他居然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安以绣和沐渊白,两个人活生生的挽着手,哪里有被伤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脸上的悠哉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恐之色。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活着? 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 如果说他们还活着,那他们在这下面又看什么呢? 看空房子被烧? 不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曹时招过随从,指了指楼上的大火道:“哎,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看见小二的?” 随从回忆了一番:“就是主子你派他去烧火之后,就没有见到他了,主子,发生了什么事么?” 第1031章 近两天驾崩 第1031章 近两天驾崩 “你确定是烧火之后?” 在随从再次点头确认后,曹时一拍巴掌骂了一句脏话:“md,我们都被那个家伙给耍了!” 随从不解:“主子?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小二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吗?你也应该知道小二是去干嘛的,他是去房间放火烧那个人,但是那个人非但没有被烧,反而站在下面看热闹,而现在小二还没有出现,恐怕他已经代替那个男人在房里烧死了。” 听曹时这么说,那随从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道:“天啊,那……那怎么办?火这么大,这人怕是救不回来了呀……” “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罢了,死了就死了,唯一让我觉得咽不下气的就是这个男人居然把我的下人弄死了,怎么越想越生气呢?” “那主子,您是想?” 曹时唇角一挑道:“既然这一计不成,那就再来第二计好了,不管如何,我马上就要成为西凉的太子,弄死一个马上就要过气的皇亲国戚还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哼。” 早在曹时出现的第一时间,沐渊白就注意到他,但他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就算认出他也仅仅是一眼扫过去罢了。 因为这家客栈着火的原因,沐渊白和安以绣没再继续返回客栈,让卫十二把马车牵了出来,直接在马车上将就了一晚上,还好马车体积较大,长宽有三米,睡起来并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憋屈。 至于卫十二等暗卫因为出了店小二刺杀一事之后,全都端起了十二分的精力守在马车。 这一晚上算是很平静的过去了。 等天蒙蒙亮,安以绣打了个哈欠,发现沐渊白已经起身,看他的模样似乎一晚上也没怎么睡。 “没睡好么?”安以绣捏了捏沐渊白的脸。 沐渊白抓住她的手腕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好,既然你醒了那就让他们赶路吧?” 刚才他接到消息,说沐禹宸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甚至到了不停吐黑血的情况,滴米未进,似乎就要在这两天之内驾崩。 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孩,这么几年就落到这种田地,说起来,他也有些不忍心。 但他没和安以绣说沐禹宸的情况,有时候,担心的事情不用让太多人知道。 小怪物却是听到了绝杀殿成员和沐渊白的汇报,好几次从安以绣衣袖里探出脑袋想和她“剧透”,都被沐渊白一眼冷冷的瞪了回去。 反复几次之后,见沐渊白对自己的关注度太大,小怪物撇了撇嘴,决定什么话也不说了。 不就是藏不住话嘛,至于盯它跟盯贼一样嘛,就算安以绣知道也没有什么吧,真是的,矫情。 “我要吃东西。” 小怪物拱了拱安以绣的胳膊,和她转移话题。 安以绣拿出一块绿豆糕喂到小怪物嘴边。 小怪物满足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咬下一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划破疾风的声音,反应迅速的从窗户跳了出去。 打扰它吃东西,该死! 第1032章 我爹是曹旭 第1032章 我爹是曹旭 曹时只觉得脖子一痛,进去一看才发现脖子虽然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小动物给咬了一口,当时他就气得跳脚,一把就要抓小怪物的脖子,被小怪物灵活的躲开。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小怪物硬是忍着没有说话,只是换作更加凶狠的表情咬向曹时。 曹时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从没有受过这种欺负,见一个白色小畜牲对他如此张牙舞爪,他心中又怎么能放下这怨气,当下夺过一把匕首就往小怪物身上划去。 “铛”的一下。 一阵金属碰撞声响起。 曹时手中的匕首被打落在地,他怒不可竭的看向射出弓箭的方向:“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我?” 安以绣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这家伙,说来说去就只会这句话么?看起来倒是挺狂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族小公子,居然惹到他们头上了。 “说说吧,你是哪家人?” 听安以绣这么说,曹时顿时嘚瑟起来,一拍胸膛道:“哈哈,说出来怕吓到你们,我叫曹时,你们一看就是乡巴佬,应该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曹旭的名字你们知道吧,西凉的当朝宰相,那可是我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怎么,怕了么?怕了的话现在就给我磕头谢谢。” 小怪物嗤嗤嗤忍不住发出一阵闷笑,开始有点心疼这个傻子。 惹谁不好,偏偏惹到西凉最著名最凶残的北平王,也是没谁了。 沐渊白看了一眼这个仰着下巴的锦衣男子,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曹旭? 这个人他当然熟悉,想当初还是他那个皇兄一手把他提拔上来的,刚开始倒是兢兢业业,任谁都会夸他一句贤臣,但自从他那个皇兄生死,沐禹宸即位之后,曹旭的狼子野心就逐渐显露出来。 刚开始他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见沐禹宸性格有些软弱,他便更加强势,更有时候他当堂反驳沐禹宸的话,强势性让沐禹宸听从他的意见。 如果不是他的名义是宰相的话,估计他都想穿上黄袍坐上皇位了。 他原本不打算管朝堂上的这些事,但听到绝杀殿那边的汇报,到底还是没忍住,让人帮衬了他一把。 曹旭的气焰这才算是被打压下来。 前阵子他看曹旭没有动作,就嘱咐那边少些帮衬,看沐禹宸能不能靠一己之力压住下面这些大臣,谁知道帮衬一撤下来,还没过几天就收到了沐禹宸身患重病的消息。 现在看到曹旭的儿子曹时拿着他爹的名字到处显摆,保不齐是曹旭暗地里做了什么小动作,这才让他儿子有种天上地下唯他老子第一的错觉。 见面前这群人非但不怕,反而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曹时顿时怒了:“怎么,你们还不跪下?” 卫十二早在曹时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想动手暴揍他一顿,在看到他如今这般嚣张,实在忍不住动手一拳打上曹时的脸:“谁给你的胆子和北平王这么说话?” 第1033章 先不要杀他 第1033章 先不要杀他 “北北北……北平王?” 曹时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眼睛盯在沐渊白身上半天移不开来:“你……真的是北平王?” 听他爹说西凉谁都可以不怕,就算是皇上他也不放在眼里,可唯独这个北平王那是得小心伺候得,在还没有正式拿下皇位之前,绝对不能让北平王知道他们的心思。 可是如今北平王居然到了京城这边,他们完全没有收到北平王往京城赖的消息,他悄无声息的出现了,说他不是为了皇帝的病,他可不信。 这下可糟了,惹到了一个他根本没有办法制服的人,完了完了…… 曹时也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见沐渊白是他惹不起的人后,迅速跪了下来冲沐渊白连连磕头:“哎呀,北平王,是我错了,我不该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惹到了您和王妃的头上,我该死,我真该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扇着自己的巴掌,不得不说他下手还真挺狠的,没几下子就把自己的脸扇成了一个猪头。 沐渊白哪里能猜不到他的小心思,轻笑了一声:“你确实该死。” 听沐渊白这么说,曹时瞬间一愣,盯着沐渊白,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难道他真的应该说自己要以死谢罪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我……求王爷饶命啊……” 看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曹时,安以绣撇开头不想多说,这人一看就心思不纯正,在场的人哪个是傻子,谁还看不出他这种小把戏了?不过这事儿她也懒得过问,沐渊白怎么处理就怎么办吧,她相信他的决定。 “卫十二,意图谋害皇室该当何罪?” “回王爷,死罪!” 死罪两个字吓得曹时面色大变,难道今天这个残暴的北平王就要结束他的性命?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死,既然这个北平王想要他的命,他也不必怕他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还不如和他干一仗! 这么想着,他眼神一凝,透出凶残冷光。 他的一切小表情都在安以绣和沐渊白的注意之下。 沐渊白眯起双眼,直接掷出飞镖结果了曹时身后一众杀手的性命。 在曹时惊慌失措要逃离之前,卫十二配合默契的飞身上前一把拎住曹时的后衣领,将他拖拽到沐渊白面前,踩着他的膝盖让他跪下。 沐渊白直接挥手让卫十二把曹时待下去:“先不要杀他。” 曹时听说沐渊白留他一条命,顿时喜笑颜开,不等他再多说两句,沐渊白已经面色不耐的开口打断他的话:“把他的嘴给本王堵上,聒噪!” 曹时被带下去,马车再次启动。 刚进京城,玄旻就来报:“殿主,皇上吐血昏迷了,据太医那边来报,说是撑不过今天晚上了。” 沐渊白颔首:“把马车后面那个东西带出去关着,卫十二,你现在随我进宫。” 沐渊白视线在安以绣脸上顿了一下道:“娘子,你想去就一起吧。” 第1034章 假传圣旨 第1034章 假传圣旨 安以绣自然是打算一起去。 沐禹宸都病重到撑不过今天晚上了,她如今就在京城,又怎么可能不去看一眼呢? 因为到了晚上,宫中的门锁都落了下去,当看到有马车过来,那些侍卫第一时间出现,抬手将马车拦下:“皇宫重地,禁止入内,速速离开!” 卫十二拿过沐渊白的腰牌递给侍卫长:“马车内是北平王,还不放行?” “北……北平王?” 侍卫长看着面前的腰牌,胳膊下意识抖了一下,往马车那边瞥了一眼,略有些踌躇,不知道是该退后,还是该拦下他们询问。 卫十二见侍卫长迟迟不放行,眉头皱起,上下打量了侍卫长一眼:“怎么,是不认识字还是要盘查?” 里面的皇上危在旦夕,据说他家主子带了个神药进去给皇上治病,这小小侍卫长倒是有意思,居然还在这里问东问西,耽误了给皇上治病他负得了责么? 见马车迟迟没有动静,沐渊白撩起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怎么还不进去?” 声音平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仅仅是一句话就让侍卫长心头有些发颤,下意识后退一步就想让开道路。 但是想到曹宰相的嘱咐,今晚一定不能多生事端,不论是谁来了,都不让进宫。 不然他们所有人的脑袋都得掉,就算是为了自己这条命,他也不能让北平王就此进去坏了曹丞相的好事。 想至此,那侍卫长不得不再次踏前一步拦在马车前:“王爷,请留步。” 沐渊白看向那侍卫长,明显表情有些不悦:“何时?” 侍卫长忍着腿肚子发颤的恐惧,颤颤道:“那个……那个皇上下旨说今晚任何人都不准入内,所以,请北平王明日早晨再来……还请北平王见谅……” 明日早晨? 沐渊白双眼微眯,眸中射出摄人冷光。 绝杀殿来报沐禹宸已经吐血昏迷,撑不过今晚,已经昏迷的人断然不可能说出不准任何人进宫的话,这侍卫长却以沐禹宸的名字这么说,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把他给本王拿下!” 听到沐渊白发号施令,卫十二第一时间就出手拧住侍卫长的胳膊,将他压跪在地上:“知不知道假传圣旨是要掉脑袋的?” 那侍卫长哪里肯承认,连连摇头,一口咬定这话就是沐禹宸说的。 沐渊白没工夫和他在这浪费时间,给了卫十二一个了结此人的眼神,卫十二一把便抽出那侍卫长的佩刀将他抹了脖子。 看到沐渊白行事作风如此雷厉风行,那几个小侍卫都有些不安的跪下磕头,生怕会被侍卫长的行为牵连。 “王爷,王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手下开恩……” “是谁指使侍卫长假传圣旨?” 听到沐渊白问话,那些侍卫连连点头:“是曹宰相,他今天一天都没有从宫中离开,说是要照顾皇上,怕别人进去耽误皇上的病情……” 沐渊白想到什么,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眉头皱起,吩咐卫十二一句:“把沐家军调来救驾!” 随后直接震开马车往养生殿飞去…… 第1035章 皇上,喝药 第1035章 皇上,喝药 看出沐渊白的异样,安以绣急忙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养生殿去。 “王爷,发生什么了?” “曹宰相控制了皇上,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他今天便要杀了皇上,然后伪造皇上病逝的消息。” 安以绣瞬间愣住:“他……他让弑君篡位?” “嗯。” 沐渊白表情严肃,安以绣的情绪也顿时紧绷起来:弑君篡位不是儿戏,这个曹宰相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既然曹宰相有这个能力掌控宫中局势,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看来今天晚上是一场硬战了。 养生殿。 沐禹宸被躺在床上,几次撑着床沿想起身,却因为没有力气而不得不再次倒回去。 他床边吐满了鲜血,殿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让旁边的宫人忍不住皱眉。 曹旭坐在床边看着沐禹宸,见他这样,他拿起一块帕子在沐禹宸嘴边擦了擦,笑着说:“皇上,您说说,您怎么病成这样了?老臣看着真是心痛啊……” 一边说着,曹旭一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悲伤,嘴角反而带着嘲讽的笑意,让人看着想打他。 沐禹宸咳咳了两声,再次喷出鲜血,伸手指着曹旭,声音虚弱道:“你……你……咳咳……你这个乱臣贼,咳咳,子……” 仿佛乱臣贼子4个字对他来说是一种褒奖,曹旭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皇上,您这么说,可是折煞老臣了,这四个字老臣可担当不起啊,哈哈哈。” 旁边的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床上躺着的是皇上而有半分尊敬之意。 因为他们知道,从今晚过后,这个西凉就要易主了,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们又为什么要对一个将死之人卑躬屈膝呢? “来人,把皇上的药拿过来。” 曹旭一声令下之后,立刻有宫人端着一个金色的小碗细步过来:“曹宰相,这是皇上的药。” 曹旭非常满意的拿过药放在唇边吹了吹,看着腾腾热气顺着他吹的方向飘走,他想到了什么,更是开心起来:“皇上,老臣知道你很疼,喝了这碗药你就解脱了,来吧,把这药喝了吧。” 他说着,把药碗抵在沐禹宸唇边,面色狰狞的让沐禹宸把这药喝下去。 沐禹宸哪里会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只要这药喝下去,他保证没命,他不能喝。 曹旭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为官不仁,且自私自利,江山绝对不能落入这种包藏祸心的狼子手中。 一旦他接管了江山,只怕整个西凉百姓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药,他绝对不能喝! 沐禹宸使出浑身解数用力将唇边的药碗推开。 一声响,金碗被打落在地,里面棕色的液体挨到地面就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并且冒出众多白色泡沫,一看便是剧毒之物。 看到沐禹宸不配合,曹旭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一巴掌扇在沐禹宸脸上:“不喝是么?再拿一碗药来,我倒要看看你能砸几碗!” 第1036章 强势灌药 第1036章 强势灌药 看到曹旭发怒,那些工人们瞬间跪了下来,嘴里嚷着:“宰相息怒……” 有的宫人机灵,急忙把剩下的所有药碗都端了过来。 看得出曹旭要毒死沐禹宸的决心,桌上整整齐齐摆了起码几十个碗,排成一排,只要沐禹宸每碗喝一小口,就足够他死去。 “这里一共三十碗,皇上,老臣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力气把这些碗都砸碎!来人,喂皇上喝药!” 曹旭一挥衣袖便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但到底是弑君,那些宫人顿在原地,并不敢上前。 见这些宫人如此胆小,曹旭一手指向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太医:“郭太医,还不服侍皇上喝药?” 郭太医腿肚子都在发颤,看着他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宰相,臣……臣不敢……” 曹旭慢慢逼近郭太医,俯下身,一把抓起郭太医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不敢?这药可都是你开给皇上的,药都开了,怎么喂药却不敢了?莫非郭太医不想要自己妻儿的性命了?” 郭太医的死穴被曹旭拿捏住,急忙抓住曹旭的手求情:“宰相,别……别伤害他们……我……我,我……我喂就是……不要伤害他们……” 曹旭非常满意,轻笑了一下,一把推开郭太医,冲他点了一下头:“既然如此,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赶紧?” “是……是,是……” 郭太医狠狠的咽了下口水,手指发颤的拿下其中一个药碗,慢慢向沐禹宸靠近,心中有愧,忍不住喃喃自语:“皇上,皇上,你不要怪臣,臣也是逼不得已……” 似乎说完了,这句话让他卸下了心中的愧疚,郭太医眼神一凝,直接捏开沐禹宸的下巴,将药灌进他嘴中。 沐禹宸努力摇头拒绝,药碗的毒药有大半泼在锦被上,将昂贵的锦被灼烧出几个黑洞。 柱子上,一个小太监双手被麻绳捆绑在身后,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十步之遥的沐禹宸正被郭太医强势灌药,拼命挣扎着,提着地面大叫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皇上,皇上!郭太医,你不能这么对皇上!宰相!你们这两个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皇上!” 听到小太监叫喊,曹旭哼笑一声,慢慢踱到小太监身边,一把捏住小太监的脖子,脸上带着狞笑道:“乱臣贼子?呵,你这个阉狗有什么资格对本官这么说话?本官马上就要称霸整个西凉,到时候,这大殿,这江山,全部都是本官的,哈哈哈哈!” 小太监听了这话,气的气孔顿时涨大,冲曹旭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我呸!” 因为曹旭离他很近,他这一口口水正好喷中曹旭的脸,看到曹旭脸色顿变后,他咬牙切齿的说:“曹旭!你这个狗贼!你谋杀皇上,你是整个西凉的罪人,你别想篡位!西凉永远不可能是你的!” 曹旭手指逐渐收紧,看到小太监的脸色越来越青白后,他脸上笑意渐甚:“原本还想留你一天狗命,既然你不想活,那就去死吧!” 第1037章 服了剧毒 第1037章 服了剧毒 曹旭手指用力一捏,小太监看到如今的景象,觉得自己毫无活下去的可能,索性闭眼接受现实。 死便死了,他便在黄泉路上伺候皇上。 “砰”一声巨响。 殿门被人一脚踹开。 只见门口站了两个人,正是……北平王和北平王妃? 他们怎么来了? 曹旭也是一愣,下意识心中一慌。 安以绣第一时间看到被郭太医强制喂药的沐禹宸,眼神一凝,急忙冲了过去。 一把捏断郭太医的咽喉。 看到安以绣的行事作风如此狠厉,那些宫人们瞬间惊叫着要从殿里逃离,被沐渊白的其他暗卫持刀拦住:“哪里逃?都跪下!” 这些宫人自然是听令行事,一个个抱着脑袋跪在地上吓成鹌鹑。 没工夫管这些宫人,安以绣扶起沐禹宸检查他的伤势。 唇角泛着黑血,看来他已经服了剧毒。 沐禹宸虽然被郭太医强制喂服了毒药,但是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当看到安以绣出现的那一刻,眼睛就骤然亮了起来,下意识的抓住她的胳膊,嘴唇微动,似乎想和她说什么,但好半天,她也只说了几个字:“你……来了……” “嗯,我和王爷一起来的,你先别说话,我检查一下你怎么了。” 她一把将床上的纱帘拉下,挡住众人的视线,让小怪物从袖袋出来检查沐禹宸的情况。 早在进养生殿之前,小怪物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毒药味儿,被安以绣拍了一下屁股,急忙偷偷从安以绣衣袖里跳出来,趴在沐禹宸身上检查情况。 在他鼻前嗅了一下,小怪物压低声音说:“他刚刚被人喂了剧毒。” 安以绣蹙眉:“我知道,有什么解决办法?” “这个好办,你忘了我是谁?我可是圣兽,这种毒,服我一泡尿就行了,担心啥?” 小怪物觉得有自己的用武之地,顿时对着安以绣颐指气使起来:“快快快,赶紧把他的嘴给我掰开。” 安以绣拿过帕子给沐禹宸擦掉嘴角的黑血,掰开他嘴巴,眼神询问小怪物下一步怎么办。 小怪物嘿嘿一笑,对着沐禹宸撒开腿。 一股黄色还带着热气的液体准确无误的呲进沐禹宸嘴里。 沐禹宸只觉得嘴里瞬间弥漫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中草药混合着一股酸味儿,别提有多上头。 经历过刚才被郭太医喂药,此时的沐禹宸除了相信几个贴身的小太监和救他于水火的安以绣之外,再不相信任何人。 吞下嘴里的那股奇怪味道的液体,沐禹宸紧紧抓着安以绣的手腕。 安以绣指了沐禹宸一下,对小怪物做口型询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怪物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挥了挥小肉爪子:“没事儿,他就是太困了,睡着了,刚刚给他检查,他起码有五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让他睡一觉就好了。” 听小怪物说沐禹宸没事,安以绣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只是看到沐禹宸紧紧抓着她手腕的手,开始犯难了。 这要是被沐渊白看到可不得了。 正这么想着,纱帘就被人一把掀开…… 第1038章 产生误会 第1038章 产生误会 一束让人感到恐惧的视线落在安以绣被沐禹宸抓着的手上。 安以绣下意识抽了抽自己胳膊,向沐渊白表示她完全抽不开手。 沐渊白下巴搁在安以绣肩膀上,看着躺在床上不知道是醒了还是睡着的沐禹宸,视线幽暗。 “娘子。” 沐渊白压低声音,带了几分被忽视的不悦感。 安以绣另一只没有被沐禹宸抓住的手在沐渊白脸上轻轻揉了揉:“都搞定了?” 沐渊白颔首,显然情绪还没缓和回来。 安以绣扭头看了一眼殿内的情形,发现曹旭被卫十二压在地上,正在表演痛哭流涕。 刚才看到的被绑在柱子上的小太监已经被人放了下来,正趴在地上痛哭,似乎为自己从鬼门关离开一事感到开心。 那些宫人们被押出殿门,知道自己听信宰相害皇上一事暴露后,他们只有一死,一个两个都面如死灰。 养生殿外面守了一众沐家军,每一个士兵都神情肃穆。 看来她刚才没有注意的功夫,沐渊白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真不愧是我的王爷。” 沐渊白神色自若的接受了安以绣的夸奖,视线再一次落到她的手腕上,故作随意的问:“皇上怎么样?” “刚刚小怪物给他喝了……嗯,那个解药,他已经睡过去了。” 听安以绣提到自己,小怪物急忙点头,和沐渊白炫耀自己的能力:“对呀,刚才我让他喝了尿,那可是你们追捧的秘药,他绝对没事儿的,放心吧。” 听到这个回答,沐渊白点了点头:“那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 安以绣试图把手从沐禹宸手里抽走,奈何他虽然睡着了,力气却大的很,就像一个铁钳一样,紧紧的抓住安以绣的手腕不放。 沐渊白的脸黑的和墨汁泼过一样,伸手就要把沐禹宸的手扯开:这可是他媳妇儿,怎么能被沐禹宸这么抓着。 安以绣一把在沐渊白胳膊上拍了一下:“算了,你别动他了,小怪物说他几天没睡了,让他睡一会儿吧。” 安以绣的手无意间拍在沐渊白刚才情急之下不小心受了伤的伤口上。 看到安以绣这么关心沐禹宸,却不关心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相公,沐渊白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就连声音也冷了几分:“那你今天是要在这里陪他一晚上了?” “我们一起,你如果困了就在他旁边睡吧,我今晚就不睡了,坐在这边熬一晚上也一样。” 安以绣的话彻底激怒了沐渊白。 很好,她居然为了他这个皇侄儿甘愿一晚上守在旁边,他捧在手心里,生怕一下没睡好的女人居然要为别的男人熬夜,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就算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却还是没法忍住心中奔腾的怒火。 “这里太脏了,我不睡。”说完这话,他转身往养生殿外走去:“我回去了。” “哎!你别急着走啊。” 安以绣话音刚落就看到沐渊白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 第1039章 别别扭扭沐渊白 第1039章 别别扭扭沐渊白 安以绣又挣扎了一下沐禹宸抓着她的手,见他抓的太紧,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床边。 小怪物把他们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颇有几分吃瓜的意思。 看沐渊白离开,它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打了个喷嚏:“你男人走了,你不追啊?” 安以绣看着自己的手腕,撇了撇嘴:“手被抓着,怎么追啊。” 小怪物哈哈一笑,跳到安以绣肩上出了个馊主意:“可以把他的手砍了,就没事儿了啊。” 毫无意外,小怪物这句话收到安以绣一记大白眼,嗤了一声:“亏你能想出来。” 小怪物嘿嘿一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说起来你没有发现你男人刚才气呼呼的走了,我看他是生气了,不知道你明天应该怎么和他解释。” 安以绣下意识不赞同它说的话,压低声音道:“怎么可能?他绝对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沐禹宸是他皇侄,他要是生气又怎么可能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救他。” 小怪物神秘的笑了起来:“男人心,你不懂,我和你打赌,他就是生气了,如果我赌对了,明天你带我去吃一顿好吃的怎么样?” “好。” 见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有种傻子上钩的感觉。 她男人就是吃醋了,而且那个醋劲还不小,她倒好,不仅没看出来,还说它说错了。 反正它都提醒她了,是她自己不听的,既然这样,那就等明天揭晓答案好了。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气炸了。 被小怪物认定会气炸了的男人在走出殿门之后就有意的停住脚步,在殿门旁边小心翼翼的躲起来。 卫十二摸了摸鼻子道:“主子,你想看就进去看看嘛,何必这个样子?” 沐渊白瞬间站直,瞪了卫十二一眼道:“你懂什么?本王什么时候要进去看了?走走走,一边去。” 卫十二看破不说破,微微一笑往旁边走去。 见卫十二离开,沐渊白想了想觉得他这个样子太刻意,如果小家伙追出来看到他这幅样子,一定会笑话他,轻咳了两声,挺直腰背站起来,站在殿门口抬头望着天空,假装赏月,准备等安以绣出来再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摆一下吃醋的架子让她哄哄他。 谁知道他左等右等,他的小家伙根本就没有出来,甚至连一只蚊子都没有追出来看。 她还真是不跟出来了? 沐渊白心里骤然升起一股闷气,想一走了之,心里却抓心挠肝的痒,忍不住脚步轻轻往殿门口踱去。 走到一半,他又停住:不行,万一被小家伙撞见他这样,岂不是太丢面子。 想了想,他视线转向卫十二,往殿门口一指,吩咐道:“你去殿门口看看王妃怎么还没出来。” 卫十二忍着笑,就往殿门那边去,却被沐渊白一声又叫住:“等等,别让王妃看到你,偷偷看一眼就行,我也不是关心她,就是看一眼。” 卫十二一眼就看出他家主子的言不由衷,碍于给主子面子,点头并不拆穿:“好,属下知道了。” 第1040章 发生误会 第1040章 发生误会 看卫十二往殿门那边去,沐渊白的视线也随着他移动,也不知道那个小家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真的不打算管他了? 想到这里,他心情瞬间沉了下来。 为了沐禹宸,居然不理他,真是,欺人太甚! 算了,先看看卫十二怎么说。 卫十二趴在房顶,小心翼翼的挪开一块瓦片,从瓦片的空隙里往下看去。 因为是从上往下看的角度,他看到…… 他家王妃低着头,那个角度……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在吻皇上? 吻? 想到这里,卫十二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应该不会吧,如果说王妃还喜欢皇上,那他家主子怎么办? 天啊,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家主子汇报了…… 如果包庇王妃,和主子说谎,那他绝对会良心不安,可如果他和主子说实话,主子一定会伤心,这这这……哎,王妃干嘛要让他看到这一幕啊……他现在都不好做人了。 看卫十二半天没有反应,沐渊白在下面也有些急,见卫十二朝他这边看了一眼,迅速在下面冲他打手势询问:“怎么样?” 卫十二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沐渊白,下意识露出了苦瓜色。 沐渊白知道卫十二是个直肠子,有些话根本就没法藏在肚子里,看他这幅模样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没好意思和他说。 他也懒得和卫十二扯太多,直接跳上屋檐,一把扒开卫十二,凑到那个小洞往下看去。 看到的画面仿佛是当头一棒,把他脑袋砸出一堆金星。 他居然看到…… 他的小家伙和沐禹宸……吻在一起…… 沐渊白一拳砸在屋顶,上面的碎屑顿时从小洞里落在养生殿的大地上。 他青筋突起,紧咬牙关,纵身飞下大殿往南而去。 卫十二看了看殿里的安以绣,又看了看负气而走的沐渊白,纠结了一眨眼的功夫,最终决定跟着跟着他家主子离开。 他家主子看到了王妃红杏出墙,正是气头上,可别做什么傻事啊。 安以绣下意识扭头向声源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的屋顶有一个篮球大的破洞,然后只见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子从那个破洞一闪而过。 连只野猫都能把殿顶给掀翻了,看来这殿年久失修了啊。 沐禹宸眼睛微眨,声音沙哑道:“皇……嫂,怎么……了?” “没怎么,殿顶被野猫弄了个洞,你好些没?” 刚才沐禹宸刚醒,嘴巴动动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便凑近了侧耳听了听,他似乎在叫“水”,刚准备给他端水,就听到殿顶传来一阵闷响,彻底打断了她的动作。 沐禹宸微微点头,发现他还抓着安以绣的手腕后,脸色一变,下意识松开手来:“我……不是有意的……” 刚才意识有些模糊,只知道自己抓到了个什么,就像是深陷沼泽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便不想放手,如今意识彻底清醒,这才发现他犯了大错。 “我……没事,你快,回去吧,皇叔,应该等急了……” 第1041章 误会加深 第1041章 误会加深 虽然沐禹宸说自己没事,安以绣还是不好意思就真的一走了之,端了水喂沐禹宸喝下之后,把沐禹宸信任的贴身小太监叫过来好好伺候沐禹宸,又叮嘱了一下在这边值守防止意外的沐家军,这才打听了一下沐渊白所住的偏殿赶了过去。 小怪物躲在安以绣肩上甩了甩自己的毛绒尾巴,发了一个哈欠,显然有些困了:“说起来,你现在回去找你男人,他正在气头上,我觉得他不会和你说话的。” 小怪物非常笃定,也不知道它哪来的自信心。 安以绣报复似的在小怪物尾巴上挠了一把,抓下来几根毛:“我不信。” 小怪物顿时龇牙咧嘴的抱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垂下来几滴眼泪,一脸愤恨的在安以绣肩上跺了跺脚:“哼!你居然拔我的毛,我和你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一会儿回去和你男人说说话就知道了!” 落下这句近乎报复的狠话后,小怪物一屁股坐在安以绣肩上闭嘴不语,向安以绣表示它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安以绣挑唇轻笑,在小怪物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好啦好啦,不就是两根毛么,给你插回去。” 说着,安以绣像模像样的把手里那两根细长柔顺的白毛插回小怪物的尾巴里。 小怪物翘气的一甩头,对安以绣的行为嗤之以鼻,暗地里却把落下来的白毛偷偷用爪子抓了回去。 好歹是它的毛,可得仔细收起来,万一自己之后被这个臭女人摸秃了,就把这些掉下来的毛弄成一个假皮毛披在身上挡寒。 当然,小怪物这些心理活动安以绣根本就不清楚,知道小怪物不会真和她生气,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往沐渊白那边过去。 刚到偏殿,卫十二就从房顶飞了过来,脸上带着苦笑道:“王妃,那个……主子说他现在不想见您……您还是别进去了吧……” 听卫十二这么说,小怪物露出一副你看吧,我猜对了的小表情冲安以绣挑了挑眉头。 见卫十二的表情不似作假,安以绣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殿门,压低声音询问:“王爷真生气了?” 卫十二点头,支支吾吾着想给安以绣透露一下讯息:“主子刚才看到……” 话说到一半,殿里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卫十二!闭嘴!” 随后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盘子花瓶之类的瓷瓶被摔了一地。 卫十二被沐渊白这么一声吓了一跳,冲安以绣摇了摇头,没敢继续说:“王妃,不如您今天先去旁边的殿里歇息一晚?” 安以绣一脸懵逼,也不知道沐渊白为什么这样,想到刚才小怪物和她说的,难道他真的是因为她刚才照顾沐禹宸生气了? 夫妻之间若是有隔夜仇就不好办了,安以绣叫卫十二让开,直接推门走进去,不论如何,她都要和他解释一下。 “啪”的一声。 安以绣推开门只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右侧的窗户还在微微颤着,证明里面的人刚离开。 第1042章 为什么生气? 第1042章 为什么生气? 见安以绣坐在椅上,小怪物轻轻扒拉了一下她的头发:“你不追他么?” 成亲几年难免有些小摩擦,但大多都是闹着玩的性质,这样生隔夜气的还是头一次。 “算了,他既然躲着不想见我就都先静静吧。” 安以绣知道她这么赌气不对,但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就被他这么误会,不管是谁都有点小脾气。 见安以绣执意不想去找沐渊白,小怪物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帮她,算了算了,就先让他们静静吧,或者过个一晚上就都想开了,哎,它一个圣兽干什么要给他们操这个心。 “那……你不想追你男人那就睡觉吧,正好我也困了,啊欠……” 小怪物张开嘴露出里面的小尖牙打了个哈欠。 “嗯,睡吧。”安以绣口是心非的应了一声,视线落在那扇已经停止颤动的窗户上久久没有收回来。 小怪物实在太困了,也没看出安以绣的小心思,一个纵身跳到桌上,吹熄了燃着的蜡烛,跳到安以绣身上,枕着她的胳膊又打了个哈欠,随后闭着眼睡了过去。 看到一瞬间就入睡的小怪物,安以绣吃了一惊,这家伙是有多困,从闭眼到睡着只用了一秒钟的功夫…… 翻了个身,安以绣和衣而睡。 但过了好一会儿,她脑子里一直都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感觉脑子里像一团乱麻,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入睡。 最后还是忍不住起身,打算去找他把话解释清楚。 安以绣把小怪物从胳膊上拿下来放在床边,扯过被角给它盖在身上,蹑手蹑脚的走出偏殿。 等安以绣的背影消失在偏殿,小怪物幽绿色的眼睛骤然睁开,自言自语道:“啧,还是去找她男人了啊,口是心非的女人!” 见安以绣从偏殿出来,卫十二急忙迎了过来:“王妃,您怎么出来了?” “你知道王爷去哪儿了么?” 刚才听到殿里响起一阵轻响,卫十二就猜到自家主子可能是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妃,这才离开偏殿,不想和王妃见面。 不过他也挺理解自家主子的,如果这事儿发生在他身上,他家玉儿和某个之前有婚约的男人那么亲密,他一定会很生气,甚至比主子的脾气更大。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假想,他家玉儿才不会做这种事儿呢,她现在正在北平王府养胎待产。 想到他们的孩子即将出世,卫十二脸上不自觉带起温柔的笑意。 安以绣看到卫十二的表情从一本正经慢慢浮起一丝微笑,忍不住眉头微皱:这卫十二是怎么了,问他话不回答,还冲她笑?难道这事儿还有什么隐情? “王爷为什么生气?” 安以绣再次问话,把卫十二的思绪打断,一个激灵猛然回神:“啊?王妃你刚刚问什么?” “……” 算了,卫十二一副二傻子样,问他也问不出什么话,还不如自己去找原因来的快。 看到安以绣的背影,卫十二挠了挠后脑勺:刚刚王妃问话他怎么就晃神了呢…… 第1043章 荷花亭落水 第1043章 荷花亭落水 因为沐禹宸出事,皇宫围了无数被卫十二调来的沐家军,守卫比平常更森严几分。 虽说这边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安以绣却没让他们发现她的行踪。 轻轻松松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窜来窜去。 只是安以绣的身手虽然不错,却因为来皇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对这里不熟悉,完全不知道沐渊白喜欢呆在哪里,只能凭感觉猜。 差不多把诺大一个皇宫转遍,她还是也没有找到沐渊白,最后只能暂时找了一处荷花亭坐下思考他到底还能藏在哪里。 可能因为荷花亭不是重要的地方,这边没有沐家军看守。 因为季节原因,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凋谢,只有一池清亮的水,里面有几只鸳鸯成对的偎依着。 昏黄的宫灯把她的影子无限拉长,无端多了几分寂寥。 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哭声,在这无边黑夜莫名多了几分渗人感。 安以绣转头看向声源处,树丛把那人严严实实挡住,她也看不清那人究竟是谁。 “呜呜呜——” 哭声似乎更大了,就连树上休息的飞鸟也被惊走了几只。 安以绣皱眉,起身往那边过去:这大半夜的,谁在皇宫哭呢? 不等她过去。 “噗通!” 一阵落水声骤然响起,惊醒了那些鸳鸯,鸳鸯速腾着翅膀往旁边游去,荡起一阵涟漪。 只见池中有一个红蓝色的东西上下浮沉,还有一簇黑色的毛发状的东西在水上时隐时现。 安以绣迅速往那边过去。 池子里是一个女人,女人的双手下意识在水里扑腾着。 这是……失足落水还是投湖自尽? 但不管怎么说,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如果这人真是失足落水她在这边见死不救也不好。 这么想着,安以绣纵身跳下池中将那女人捞出水面。 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在安以绣以为女人死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女人咳咳了两声,但仅仅是发出了这两声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 这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样?” 安以绣一把将俯面趴着的女人翻了过来。 那是一个长的不算漂亮却让人觉得顺眼的少女,穿着一件宫女的衣服,她睫毛微垂,让人下意识升起想保护她的欲望。 少女睁眼看了安以绣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撑着地坐起身。 估计是天寒地冻,她下意识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双膝取暖。 和这少女待了一会儿,见她并不打算说话,安以绣也没想在这儿自讨没趣,抖了抖因为跳入池中全部打湿的衣裙,往偏殿走去。 没等她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我不想活下去,你为什么要救我……” 安以绣脚步顿了一下:“不想看人死在我面前而已。” 少女没想到安以绣的脾气有些火爆,顿了一下小声和她道:“其实我也不想死,但是因为我有一个心仪的人,可是我父亲强制送我进宫,这个皇宫就像一个大的囚笼,我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第1044章 发现端倪 第1044章 发现端倪 “你心仪的男子如今怎样了?” “他……他……自从知道我入宫以来就郁郁寡欢,我听说他如今的情况很不好,我想去看他,可我找不到办法离开,既然不能长相厮守,不如以死明志。”或许是想到了伤心处,少女的眼泪又噗嗤噗嗤的流了下来:“而且,我做了一件事,我活不下去了……” “我曾经和他说过要做他的妻子,是我没有信守承诺……谢谢你救我,但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少女说完这番话,慢慢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香囊,小心翼翼的抚平因为被水沁湿皱成一团的流苏穗,看向安以绣,眼神充满期望:“我可以求你一件事么?” “什么?” “在我死后帮我把这个香囊给他,他叫段超,是王坪村唯一的秀才,你可以替我把香囊交给他么,让他忘了我,娶个……好妻子替我照顾他……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替我和他解释一声,我从始至终只认他做我的相公。” “……” 少女既然要那个段秀才另娶她人,又想着让她把这个香囊交给段秀才,无非就是放不下那个段秀才,但她是宫女,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把宫女放出宫嫁人,而且还会给一笔银子,她如果和那个男人是真爱,又何必现在自寻死路?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而且这少女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都不知道她是谁,就和她说了这么一箩筐,她怎么就能笃定她会帮她传话呢? “你叫什么?” 少女犹豫了一下回答:“我叫曹雪。” 安以绣瞥了一眼少女如白玉般光洁的手,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这个少女虽然穿着宫女的衣服,行为举止却非常得体,更何况她有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她绝对不是宫女。 “为什么假扮宫女?” 冷不丁被安以绣揭穿身份,曹雪身子一震,猛然抬头看了安以绣一眼,下意识的问话彻底暴露了她的身份:“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偷溜进皇宫的人?知不知道偷进皇宫是杀头的大罪?”安以绣眯起双眼,眸中射出摄人冷光。 曹雪没有见过有这等气势的人,下意识抖了一下自报家门:“我没有偷溜,我是皇上的妃子!” 皇上的妃子? 姓曹的妃子……这未免太巧合了些。 “你和曹丞相是什么关系?” 少女唇角微微动了一下:“正是我爹……”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让她问出了些话。 说起来这曹旭今天晚上还想刺杀沐禹宸,如果不是她和沐渊白赶的正是时候,恐怕曹旭已经弑君成功了。 如今这曹雪跳河到底是为情自杀,还是因为知道曹丞相事情败露才决定自杀?这事儿有待商榷。 毕竟她的行为太有些可疑了。 而且如今出了曹丞相谋害沐禹宸一事,她身为曹家的女儿自然不可能被撇开。 厌屋及乌,安以绣神情略冷,声音也沉了几分:“你真的是为了所谓的段秀才自杀的么?” 第1045章 香囊的玄机 第1045章 香囊的玄机 曹雪一震,眼中闪过些许不自然的神色:“自然……自然是这样,不然还能为何事?” “曹丞相意图弑君篡位,如今已经被抓了,他这次犯下了滔天罪行,理应珠联九族,你身为曹丞相的女儿,此时应该呆在天牢之中,可你此时却穿着宫女服出现在荷花亭,你是怎么逃过那些追捕的?而且,你应该不是真的想死吧?” 这个曹雪说话破绽太多,她身为宫妃,身边一定有宫女,再不然也有贴心的丫鬟,给情郎传话的事情不交给贴心丫鬟帮忙,非要麻烦她这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怎么说怎么怪异。 但是有一点她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这个曹雪要在她面前跳河?她怎么就能算到她一定会救她?是哪里还有她忽略的bug? 从安以绣问出质疑的话后,曹雪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曹雪的动作应该是准备逃跑,看来被她说中了某些事。 既然在这里碰到了这个满是疑点的曹雪,她一定不能让她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安以绣一把抓住曹雪的肩膀,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你想跑哪去?” 曹雪见安以绣是个练家子,也不打算装刚刚那副柔弱模样了,脸色阴沉的看着安以绣:“你到底是何人?” “你不需要知道。” 不想和曹雪多说,安以绣直接把她带到前方围守的沐家军面前:“这是曹家重犯,一同压入大牢仔细审问。” 那些沐家军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绝色美人,先是一愣,随后手放在刀柄上:“你是?” “北平王妃。” 这四个字一出,沐家军们皆有些震惊。 这位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北平王妃? 出于对北平王的敬仰,也出于对这位北平王妃的尊敬,沐家军们瞬间啪啪的单膝跪地。 不光沐家军听到安以绣的身份吃惊,曹雪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惊恐无比,她下意识把香囊塞回袖袋,似乎在担心什么。 安以绣看见曹雪这个异样的行为,直接将香囊夺了过来。 曹雪面色大惊,看着安以绣手中的香囊下意识大叫了一声:“你把香囊还给我!” 安以绣拿着香囊在手里转了转。 粗略一看就是普通香囊,但曹雪在不知道她身份之前想让她给段秀才传信,知道她身份之后却这般紧张,如果不是香囊有问题她又何必做这副模样? “把她带下去。” 沐家军听令将人带走。 安以绣重回荷花亭,就着宫灯把香囊打开。 里面是一方绣着鸳鸯戏水的绣帕,应该是个定情信物。 看了一下绣帕,安以绣发现绣帕除了画着一对鸳鸯,鸳鸯旁边写着一首寄情相思的诗词之外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但真的只是一帕信物那么简单么? 如果只是定情信物曹雪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出于直觉,安以绣觉得其中一定还有她没有看破的漏洞。 她又仔细翻看了绣帕和香囊,终于在香囊内侧发现了一处玄机…… 第1046章 别扭啥呢? 第1046章 别扭啥呢? 香囊内侧用白线绣着蚂蚁大小的四个字:树底以南。 不仔细看根本没法看出这有什么名堂。 她看不出这是什么意思,看来想知道真相只能让曹雪自己说,或者找那段秀才一探究竟,罢了,沐渊白那边的事儿还没有消停,这事儿暂且先缓缓。 安以绣刚将香囊放入袖带,就见一袭白色影子在眼前划过,肩上微重,停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不用看都知道来的是小怪物。 反手揉了揉小怪物的额头:“这么快就醒了?” “切,你也不陪着人家,人家怎么睡得着?”说着,小怪物四下扫视一圈,真没看到沐渊白的身影,冲她撇了撇嘴:“出来这么久怎么还没找到你男人呢?” 听出小怪物的言下之意,安以绣捏了捏小怪物的毛绒耳朵:“帮我找找他?” “我才不要!” 落下这四个字,小怪物从安以绣肩上跳下去,一会儿就闪不见了身影。 好一会儿见安以绣还没有跟上,它折返回去仰着脖子轻哼一声:“你怎么还不跟上?慢死了!” 安以绣摇了摇头轻笑,加快脚步跟上它的身影:真是口嫌体直。 小怪物跳了大概大半个时辰,在一个看似凄凉的冷宫门口停下,回头看了看安以绣,抬起小爪子冲里面一指:“闻着气味他就在里面了。” 安以绣仰头看了一眼宫殿的牌匾。 本该朱红色的牌匾因为经历了诸多的风吹雨打,此时已经褪色成淡淡的藕粉色。 匾上的金字也已经褪色,变成了淡淡的黄色,隐约能看出三个字。 清华宫。 牌匾周围缠绕着不少蜘蛛丝,一看便是许久没有人来这里打扫过了,沐渊白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个已经落魄了的冷宫? 想到小怪物说的他在里面,安以绣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怕啦?”小怪物嘿嘿笑了一声:“怕啥呀,进去就是干!” 夜晚万籁俱寂,一点小声音都能放大成几十倍。 很快,里面响起一阵疾风划过,一道黑影落在安以绣面前。 只见沐渊白板着脸,突然让安以绣升起一股陌生感。 他墨瞳幽深,眼中的疏离感异常明显。 “你怎么了……” 安以绣下意识想伸手拉沐渊白的衣袖,他却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 安以绣抬在半空的手略有些僵硬,尴尬的笑了笑,慢慢收回手去:“别生气了,好么?” 他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纵身一跃离开此处。 看着消失在面前的人,安以绣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唯一陪在她面前的小怪物,声音低落:“怎么办?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小怪物蹦到安以绣肩上,抬爪子搭在她头上拍了拍:“应该就是一时间的,等过了今天他应该就好了。” 难得的,它没有说那些怼人的话。 其实它也挺纳闷。 这男人看着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就算他女人和他皇侄多说了几句话,他也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吧,他到底是在别扭啥呢?真是的! 第1047章 皇上想见你一面 第1047章 皇上想见你一面 安以绣和小怪物都以为第二天就能恢复正常的沐渊白,在第二天却消失无踪。 就算安以绣找卫十二问情况,卫十二也只能一脸懵逼的回答我不知道三个字。 他是真的不知道啊,主子去哪儿也没告诉他。 主子平时最疼王妃了,只要王妃磕着碰着,主子都紧张的跟眼珠子要掉出来似的,如今主子居然一晚上都不理王妃,这……这这这怎么和王妃闹成这样了?不然,他还是和王妃说说主子生气的原因吧? 这么想的,他追上安以绣说:“王妃,主子其实是……” 话还没说完,突然跑来了一个小太监,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王妃,皇上刚刚醒了,说想见您一面,您现在有时间过去吗?” 安以绣看向卫十二:“我先过去了,等会儿再说。” “不是,王妃,那个……” 卫十二下意识伸手想阻拦安以绣的脚步,安以绣面色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卫十二怎么奇奇怪怪的? “我……”看了看一旁急切等待的小太监,又看了看满脸不解的安以绣,卫十二深吸了一口气,冲她摆了摆手:“我……没事儿……” 这小太监可是皇上的心腹,皇上一直对王妃贼心不死,他绝对不能让这小太监知道主子因为皇上和王妃闹脾气。 见卫十二确实没什么想说的,安以绣冲他微一点头:“行,那我先过去了,如果王爷回来了第一时间和我说一声。” 眼睁睁看着安以绣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卫十二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哎,王妃还不知道主子就是因为她和皇上走的太近吃醋了,这下还背着主子去和皇上见面,如果主子知道了可不是得更生气了?这可真是让人感到头大! “皇上叫我过去有何事?” 路上闲的没事儿,安以绣和小太监聊了起来。 小太监正是昨天是曹旭绑在柱子上的那个,因为安以绣和沐渊白来的正是时候,算是捡回来一条小命,毕竟安以绣对他有救命的恩情,他对安以绣异常恭敬,自然是有问必答:“王妃,其实皇上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感谢您,只是因为他如今身体太虚弱,没法下床行走,只能请你去养生殿了。对了,北平王呢?他可有空一起去?” 想到还在和自己置气的沐渊白,安以绣摇头,替他找了个借口:“他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我去也是一样,其实皇上不必要特意感谢,反而显得太过生分。” 小太监打了个哈哈笑了笑:“毕竟这是救命之恩,若是王妃和王爷昨日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只怕皇上真的就陷入绝境了,奴才觉得皇上若是不感谢二位恐怕心中总会有个疙瘩的。” 安以绣和小太监一路又聊了些闲话,终于来到养生殿门口。 因为昨日一事,今日的殿门还守了许多御林军,看见安以绣纷纷跪下给她行礼。 小太监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妃您请进,奴才便不进去了。” 第1048章 普通传情香囊? 第1048章 普通传情香囊? 进入宫殿,安以绣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 “皇,皇婶,你来了,皇叔呢……” 沐禹宸正靠在床榻上,虽然精神没有特别好,但比起昨日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可好了不少。 “好些了?”安以绣找了个距离有五六米的椅子坐下,把刚刚应付小太监的说辞又拿来说了一遍:“王乐他有公事要处理,所以没有过来,不知道你叫我来有何事?” “嗯,是这样的,昨日你与皇叔救了朕的命,朕觉得……”沐禹宸顿了一下道:“实在过意不去,你与皇叔想要什么,尽管和我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你们的要求。” 虽然已经从小太监的口中知道沐禹宸这次是想感谢他们,可是真正听到沐禹宸这么说时,安以绣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这件事暂且不提,说起来你是怎么被曹宰相控制的?他的野心你一直没有发现吗?” 说起这个,沐禹宸就有些伤神。 其实他一直知道曹丞相的野心,只不过他以为曹宰相,只敢把野心藏在肚子里,没想到他居然会生弑君的心思。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曹宰相暗中的动作,只以为是自己身体变差了,但是后来演变成了咳血,找太医来看也只说是我体内有郁结,说这淤血咳出来便好了,给我开了不少药方,可是我喝了他的药之后,身体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只能卧病在床,然后曹宰相就亮出了他的野心,将我禁锢在这养生殿内,对外声称我病重不起。” “你心思单纯,算吃一堑长一智。” 说完这话,安以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不自觉拿起长辈的架子了。 还好沐禹宸没有觉得有什么,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话:“嗯,以后不会了。” “说起来你是不是有一个妃子叫曹雪?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沐禹宸还有些愣神,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点头道:“确实有一个,似乎是曹宰相的女儿。” “你和她的关系怎么样?”怕沐禹宸多想,安以绣特意多加了一句解释:“我不是想打听你和你妃子之间的隐私,只是我昨天晚上碰到她在荷花亭跳水,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 “她看着像是一副要自杀的模样,可是当我把她救起来后,她却让我给她没入宫之前认识的段秀才送一个香囊,就是这个。” 安以绣很巧妙的把沐禹宸头上有青青草原的事儿换了个说法告诉他,见他没有反应,便把香囊从袖袋里拿出来递给沐禹宸:“就是这个,若是平常香囊也就罢了,可偏偏在香囊里面还写了4个让人看不懂的字,树底以南,你看得懂么?” 沐禹宸拿着香囊摆弄了一下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自从她进宫之后我便没有和她见过面,或者这就是传情的香囊吧。” “绝对不可能,她在知道我是北平王妃后,明显神色紧张不敢让我扔香囊,绝不是普通传情,如果可以,你可以着人调查一下这个在王坪村的段秀才。” 第1049章 招蜂引蝶去了? 第1049章 招蜂引蝶去了? 把香囊和自己知道的信息留下后,安以绣和沐禹宸也没什么话好说,嘱咐他好好歇息之后,安以绣便离开养生殿。 一出养生殿小怪物就叽哩哇啦一阵说话:“你有没有兴趣自己去查一下这个香囊背后有什么故事啊?我倒是还挺感兴趣的。” 小怪物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看着安以绣一愣:“怎么,你平时不是最讨厌多管闲事吗,这香囊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怪物一撇嘴,倒在安以绣肩上,把短到不行的小腿翘出一个二郎腿的姿态上下颠了颠:“你还问我呢,还不是因为和你出来太无聊了,除了昨天帮你把这个皇侄救活之后,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此告终,接下来也不知道干什么事儿好,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做个好事儿,还能得一番感谢呢,你说是不是?” “你有这个功夫去做好事,倒不如帮我想想怎么把王爷找到。” 小怪物哈哈哈一笑:“这都过了一晚上了,你还在想这个问题啊,你男人我都清楚,他把你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你金贵的跟自己眼珠子似的,他还能和你冷战多久?没事儿,他自己会好的,你现在可不要主动去找他,毕竟你找他就说明你认输了,但是你又不知道你自己到底错在哪,与其这个样子倒不如让他过来找你,放心吧放心吧,我打赌,他今天绝对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听到小怪物一番长篇大论的话,安以绣眉头更是皱的紧了几分。 什么输不输赢不赢的,感情的事上哪还有这么多的道理可讲,如果两个人都不让步,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再好的感情都得有裂痕,如果她真听信了小怪物的话,那她就是傻子。 “你要是闲的无聊,就自己找个地方去玩儿吧,哦,对了,不是说黑毛球也在京城么,你现在正好有空可以去找他一下。” 听到安以绣安排的这个任务,小怪物一张脸都皱成了小包子,抬起爪子在她身上装模作样的打了几拳:“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呀,我是觉得自己无聊,所以要你陪着一起,哪里有什么空去找黑毛球?” 而且,虽然听说黑毛球的功力减退,但那也只是听说,听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如果黑毛球的功力不减反增呢,那它可不是危险了? 不不不,它还年轻,绝对不能把命给丢咯。 “好吧好吧,我陪你一起去找你男人。” 唉,成天就惦记着男人男人,没出息! 小怪物刚准备指路,却发现了不远处站着的人影,顿时一乐,在安以绣肩上一拍,指着那人影道:“看啊,你男人不是在那儿么?” 安以绣顺着小怪物的手指看向不远处。 只见一身黑衣的沐渊白正低头与一个宫女有说有笑,看那宫女眼睛都要黏在他身上的样子,安以绣就一阵气血翻涌。 这个臭男人……亏她担心他一晚上不见是出了什么事儿,没想到是去招蜂引蝶了…… 第1050章 战术没用了? 第1050章 战术没用了? 察觉到安以绣的视线,沐渊白淡淡撇了她一眼,随后就像没有看见到她一样,很自然的忽略了她。 安以绣深吸了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但是心脏却不听使唤的噗噗直跳,怒气从心底一直升到嗓子眼,下一秒就要临近爆发值。 小怪物在安以绣身上跳了跳,安慰道:“你气什么,或许,或许……或许是误会呢……” 这个话说出来连小怪物自己都觉得心虚,一看这个沐渊白和那小宫女说话的模样,都不像是误会。 它以它的性命发誓,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没有看到安以绣,这么说的话……难道他是故意气她的吗? 看了看安以绣的脸,又瞄了瞄沐渊白故作自然的和人说话,小怪物觉得接下来似乎有好戏看了,可惜手边没有好吃的东西,不然一边吃一边看,那才叫一种享受。 好吧,它这么做好像有点不厚道,咳咳,言归正传,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吵架了,它绝对是站在安以绣这边的,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一句话,谁对它好它就帮谁。 不过,如果安以绣如果真的生气要它去帮忙挠花沐渊白的脸,那它是干还是不干呢? 算了,还是算了吧,变现它的武力值可比不上沐渊白,到时候他真的发怒了,一巴掌把它拍成肉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小怪物联想能力很不错,就这么一会功夫已经想到沐渊白要是和安以绣和离它是应该劝他们,还是鼓动他们赶紧和离。 安以绣根本不知道小怪物的那些小心思,只目光淡淡落在沐渊白脸上。 见他还不看她,她直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胳膊,低声道:“你跟我来。” 那宫女还没回过神,就发现刚刚还在和她说话的北平王被人拽走,一脸懵逼的看着沐渊白的背影:虽然不知道北平王为什么会跟她笑,但是北平王就是问她重华殿怎么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气势汹汹的把北平王给拉走呢?听说北平王非常喜欢他的王妃,那这个女人又是谁呀? 沐渊白被安以绣牵着离开,一直中途一直没有说话。 安以绣把他带到墙角站定,一手撑在墙壁上,将他抵在她和墙壁之间。 她逼近他,抬起下巴仰头看着他:“咱们聊聊。” 虽然安以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内心却在疯狂叫嚣:这个臭男人,为什么长这么高,她壁咚他还得仰着脖子看他,毫无气势可言! “聊什么?” 沐渊白只看了她一眼,便淡淡撇开视线。 不是他不想看,实在是她如今这个样子太过可爱,让他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对她做更多事,但这个小家伙不止没明白他自己做错了什么,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要找他聊聊,他便想看看她到底要和他说什么。 见沐渊白还是无动于衷,安以绣眉头紧紧皱起:这个发展不对劲呀,以前吵架只要她用这个战术一秒就能把他拿下,今天怎么失效了? 第1051章 昨日怎么了倒是说呀 第1051章 昨日怎么了倒是说呀 “咳咳。” 安以绣轻咳了两声,偷偷撇了沐渊白一眼:“聊……自然是聊聊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啊,居然和我生隔夜气……” 沐渊白快速开头看了安以绣一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脑袋撇了回去:“没有啊。” 这三个字就算安以绣是个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不满之意。 的勒,这位爷还在跟她耍小性子呢,嘴巴硬是吧…… 安以绣盯着沐渊白的唇,直接把他的脸掰正固定好,踮起脚尖,不带丝毫犹豫的吻上去。 沐渊白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下腹涌上四肢百骸,原本还能压抑的小情绪,在这一刻瞬间崩塌。 什么吃不吃醋的,在这一刻哪儿还能记得那么多。 他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原地转了个圈,在转瞬之间便由她壁咚转变成他壁咚。 安以绣似乎都没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被沐渊白压在了墙上。 唇上被人用力啃噬,她眼眸微睁,随后搂着他的脖子反啃回去。 路过的宫女和太监看到墙角里的这两人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害羞的从这边跑过去,嘴里还不停的和自己的伙伴念叨。 “天啊,你刚刚看到了么,北平王居然和北平王妃在殿外……亲,亲吻……” “啊?是么是么?哪里?咱们再返回去看看?” “北平王做事你还敢回去看?真是不要命了啊,不过刚刚可看的羞死我了,真是羡慕北平王妃,能有这么一个英俊又有钱的夫君……” “你先长成北平王妃那种倾城容貌再说羡慕两个字吧。” 宫女和小太监的窃窃私语传入沐渊白耳中,他眸色微沉,捏了捏安以绣的脸,冷眼扫向那几个嘴碎的宫女。 被沐渊白的视线扫到,那几个宫女感觉空气都仿佛被人抽走了一般,紧张的嗓子眼都缩成了一团,先是像一个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发现她们这样是对皇族的大不敬后,顿时扑通扑通跪倒在地:“王爷,王爷,奴婢们错了……” “是奴婢们嘴碎,奴婢们自罚!” 害怕沐渊白的惩罚更惨无人道,这几个宫女索性发狠的打着自己的脸,一点儿也没有留情,不消一会儿,她们的脸就肿的和包子一样。 但没听到沐渊白叫停,她们根本就不敢停手,只得一下更比一下用力的扇着自己的嘴巴。 看到她们真的知错,沐渊白才大手一挥道:“滚!” 纵然只是一个骂字,这些宫女却如临大赦,急急忙忙消失在他们面前。 唬走那些宫女,沐渊白直接将安以绣打横抱起往偏殿走去:“本王不开心,你待如何补偿本王?” “不开心?”安以绣至今还没弄明白这位爷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她勾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怀里道:“为何不开心?” “昨日……”只说了这两个字,沐渊白便打住了话头,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面色略有些阴沉。 安以绣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昨日怎么了倒是说啊,说话说到一半真是急死人了…… 第1052章 战况升级 第1052章 战况升级 “嗯?昨日怎么了?” 今天她不问出个所以来还真就不打算做罢了。 沐渊白扶额微叹:算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家伙的性子,如果他今天不说,一定会被她打破沙锅问到底,与其被她逼着说,倒不如自己坦诚的告诉她。 “昨日我看到……你和……” 这种事情真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真会让他觉得有些心理上的障碍,说了半天还是一句支支吾吾的话:“昨日我看到你和……和,皇上……” 安以绣瞪大眼追问:“和皇上怎么了?” 他现在这幅支支吾吾的样子,倒是让她觉得昨天她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有什么事情不能爽爽快快的说出来吗?他以前不是这个性子吧?昨天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受到那么大的刺激啊? 小怪物也觉得非常好奇,躲在安以绣袖袋里竖着耳朵偷听。 结果半天听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急得它直接从袖袋里探出白绒绒的小脑袋道:“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到底是要干什么?真是比娘们还娘们唧唧的!” 士可忍孰不可忍,被小怪物这么一个还不知道是公是母的畜生怼了一顿,沐渊白眉头一挑,索性直言:“昨日本王看见你和皇上卿卿我我,本王非常不悦!” 说完这话,他还非常配合这个语气的撇过头去哼了一声。 安以绣嘴角抽搐,看着沐渊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 和沐禹宸卿卿我我? 想想她昨天也就是除了被昏迷不醒的皇上抓住手腕,和喂他喝水之外,没有和他有过什么别的不合时宜的举动吧? “不是,我说,你看到我和皇上卿卿我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说生气也就算了,但总不能拿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来冤枉人呀,她对他的感情一心一意,他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听安以绣反驳,沐渊白的气性也跟着上来:“昨晚,本王亲眼所见。” 安以绣怒极反笑:“亲眼所见,那你是左眼看见了?还是右眼看见了?” “双眼!” 看安以绣死不承认,沐渊白直接唤了一声:“卫十二!给本王滚进来!” 沐渊白和安以绣说话的声音都快捅破云霄了,卫十二早就在一旁待得心惊胆战,如今被沐渊白传唤,卫十二只觉得心头咯噔一响:完了,他觉得这事儿真的闹大了,昨天他就该替王妃把这事儿压下去,这下可好,主子和王妃吵架了,他们这些做暗卫的恐怕也永无宁日了,唉!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卫十二却不敢表露任何的情绪,动作迅速的出现在沐渊白和安以绣面前,姿势标准的单膝跪地,不敢抬头直视他们的怒气。 想也不用想,这个时候的主子气性儿大,而这个时候到王妃呢,那就更不用说了,绝对是一个没理也能诡辩成有理的。 他必须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是,现实还真就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第1053章 战况升级(2) 第1053章 战况升级(2) “说,把你昨日见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给王妃听。” 听沐渊白这么说,卫十二抬头看了沐渊白的表情,见他冷着一张脸,全然不似开玩笑,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一股紧张的氛围油然而生。 不知道王妃现在是什么表情? 卫十二偷偷瞄了安以绣一眼,她也扳着一张脸,似乎在气头上,卫十二只觉得如果他说了真话,这两位主子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他还是别说了吧…… 见卫十二沉默不语,沐渊白扫了他一眼:“没听见本王的话?” 卫十二腿一软,直接跪下:“主子……您和王妃到底是怎么了?夫妻之间能有什么事儿,一般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么,何必闹的这么不愉快?” “哼。”沐渊白轻哼,不予回答。 安以绣蹙眉:“你实话实说。” 她行的正,坐的端,哪有什么不好说的,她倒想看看沐渊白昨天到底青香为了什么和她置气到现在。 既然两边都要自己说,卫十二也没法继续僵持下去,索性直言了当道:“王妃,昨日主子看见你和皇上在……吻,吻在了一起……”?? 安以绣脑袋上顿时出现三个黑人问号。 卫十二在和她胡说什么? 她和沐禹宸吻在一起? “卫十二,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见安以绣生气,卫十二立刻把头低下来,不敢和安以绣对视。 啧啧啧,这个样子的王妃好吓人,感觉要把他吃了一样。 王妃,王妃这是……以为他说假话么? 他卫十二以性命发誓,他绝对不可能说假话! “王妃,昨日我和主子亲眼……亲眼看到你和皇上那个……那个……嗯……” 看安以绣脸色越来越沉,卫十二冲安以绣挤眉弄眼,小声出谋划策:“王妃,您赶紧和主子道个歉吧,主子不会和你计较的……” 道歉? 她又没错,道什么歉! 哦,原来他一直和她置气是因为觉得她昨天和沐禹宸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她和他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他总该知道她这个人是什么样的脾气吧?他不相信她,反而觉得她背叛他? “所以王爷,合着你觉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安以绣问的理直气壮,沐渊白不自觉有些心虚,轻咳两声道:“某些做过了的事,某些人自己知道,本王……咳,你,下不为例。” 还下不为例呢? 这不就是摆明了不信她么,觉得她和沐禹宸有私情? 说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怀疑她和沐禹宸的关系了,以前她也因为沐禹宸和他吵过几次架,最终他都会说他以后一定相信她,不会再对她产生怀疑,她以为他是发自内心的相信她,可是昨天,今天,以至于现在,他开始讨论关于她和沐禹宸之前莫须有的亲密关系出来说事,她真不知道他这种想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安以绣再次和沐渊白确认他的想法:“所以,你是觉得我一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第1054章 不信她?那算咯 第1054章 不信她?那算咯 沐渊白沉默。 安以绣点了点头,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呵呵,没想到几年了,她在他心里居然是这样的形象,她从来不知道他居然不相信她,而相信那个从来没有发生的事,不管他是怎么认定这个从没发生过的事是事实,她也不想和他解释了,算了,由他怎么认为吧。 也懒得和沐渊白说更多,安以绣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大步离开。 沐渊白下意识起身想追上去,但追了几步想到这个小家伙不仅不认错还和他甩脸子,瞬间停住脚步,转了个身,重新走回偏殿坐在椅上。 看到沐渊白的一系列动作,卫十二有些懵逼的反手挠了挠后脑勺:既然想追王妃,那就追上去啊,主子这是在做什么呀? 怕沐渊白和安以绣一直处于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关系中,卫十二还是决定冒死提议:“主子,属下看王妃刚刚那个样子似乎也不像是真的和皇上发生了什么关系,或者真的是咱们误会了王妃呢?您是男人,就让着点自己女人吧,和她有什么好较劲的……” 越说到后面,卫十二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他家主子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不敢继续再顶着这股威压说话,毕竟坚强的活着,和被主子发怒处死之间,还是活着更好,至于主子和王妃的关系,他等日后主子心情好了,再和主子提一嘴吧反正目前他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沐渊白咳了一声,板着脸道:“找几个暗卫保护王妃安全,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汇报过来。” 卫十二咧开嘴领命:“是!” 看来主子还关心王妃,只不过是嘴硬别扭一阵,看来距离主子和王妃关系缓和的日子也不远了。 走出偏殿,见沐渊白还没有追上来,安以绣的脚步越走越慢,忍着想回头的冲动,伸手戳了戳小怪物的屁股,低声道:“哎,帮我看看他有没有追过来。” 小怪物把小脑袋从袖袋里伸了出来,往身后望了一眼,见后面一片空空荡荡的,下意识就想直说,但怕安以绣难过,它到底是斟酌了一下语句才说:“额,我没看到他……估计是……估计是……” 小怪物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替沐渊白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安以绣也不是傻子,直接戳穿了小怪物的小心思:“行了,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你也不用替他再说话了,没来就没来吧,也没想着要让他过来,你不是说在皇宫里呆着,无聊吗?正好我闲着没事做,咱们去外面散散心。” 小怪物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扫了安以绣一遍,啧啧了两声,愣是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口:就你现在这个气的要冒烟的样子,还说要去外面散散心,不是心里不爽想找人去打架了吧? “你之前不是说闲的无聊,想去王坪村找段秀才么,那咱们就去王坪村。” 说走就走,安以绣也没有多做耽搁,直接去马场选了一匹高头大马往宫门口而去…… 第1055章 本公子买下了 第1055章 本公子买下了 御林军看着有人纵马闯宫门,下意识想拦安以绣,在看清这是北平王妃后,分别对视一眼后退一步让开路。 得勒,北平王妃他们可不敢招惹,要出去便出去吧。 安以绣并不知道王坪村在哪,拦下几个百姓问情况,却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姑娘,你要找王坪村啊?那边是个挺偏僻的小村子,里面的人民风彪悍,而且有些排斥外人,你若是一个人独闯王坪村,恐怕有些困难,如果你不是真的有非去王坪村的必要,我觉得你便不要去那儿了,不然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到时候怎么被打伤的都弄不清楚。” 这老大爷说完那话,冲安以绣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想当初我就是想去王坪村,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惹着了那里的人被打瘸了一条腿。”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老大爷还把自己的腿拍了拍,瘸着走了几步。 “无缘无故打人么?” “是啊,如果姑娘你听我的话便不要去那儿了。” 谢过老大爷,安以绣又拦了几个百姓问王坪村,但那几个百姓不是说不知道王坪村是哪里,要不就是摇头表示不想多说。 小怪物跳到安以绣肩上,蹭了蹭她的脸:“我觉得刚刚那个老大爷说的应该没错,不然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想提王坪村啊,不过照这么说,王坪村是个民风彪悍的村庄,那个段秀才应该也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吧。” “不管是不是好相处的人,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但现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还不知道去王坪村的路。” 安以绣这话说到点上,小怪物点头认同:“是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原因,算了,再去找人问问吧,咱们绝对不能服输,一定要找到去王坪村的路。” 小怪物斗志被激起来,不自觉声音大了些,过往的百姓往这边相望,视线落在小怪物的身子上,窃窃私语:“刚刚我似乎听到这个动物说话了。” “是啊,我好像也听到了,畜生居然也会说话,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吧。” 发现自己被众人围观,小怪物急的在安以绣肩上来回跺脚,只不过它这次学乖了着,再怎么着急也不肯张口说话,不然真让这些屁民坐实了它会说话的事实,那它的行踪不就被有心人知道了? 就算没看到小怪物的表情,安以绣也感到了它心中的紧张之意,她反手在小怪物头上摸了摸,晲了那些百姓一眼:“诸位有何事?” 有个贵公子打扮的人指着安以绣肩上的小怪物,轻佻笑道:“本公子刚刚好像听到这个小畜生在说话,是个挺有意思的东西,你出多少银子,本公子把它买了!” 安以绣轻嗤,视线落在那贵公子脸上打了个转儿。 身形壮硕,肥头大耳,也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肥猪,居然想把小怪物买去,真是大言不惭。 被那肥猪口出狂言说完买走,小怪物气的鼓起腮帮子,再也忍不住的跳到那肥猪头上…… 第1056章 她是大魔头? 第1056章 她是大魔头? 那肥猪异常开心,就要伸手去抓小怪物,嘴里还吱吱哇哇叫着:“看到没看到没这个小畜生喜欢我,既然这样,那你更应该把这个小畜生卖给本公子了!” 谁知道他的话音刚落下,小怪物就扬起爪子狠狠的扯烂了他的头发,顺便在他脸上留下了两道爪印,爪印很深,顿时从伤口中渗出淳淳鲜血,染红了那个肥猪的整张胖脸。 他捂住自己的脸,痛苦的蹲在地上嚎叫起来:“啊啊啊——我的脸好疼!啊!!畜生,我要杀了这个畜生!” 小怪物嘚瑟的蹦回安以绣肩上,压低声音说:“走吧?” 安以绣也懒得在这儿看那个肥猪做戏,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那肥猪坐在地上,看着安以绣的背影咬牙切齿:“可恶!敢放自己的畜生咬本公子?本公子记住了,你不得好死!来人啊,给我把她找到,乱棍……噗……” 一棍子从暗处飞来,狠狠的砸在那肥猪头上,他两眼一翻,顿时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暗处的暗卫走出来,把那肥猪和他的随从狠狠打了一顿,直到那肥猪的脸比他原本的脸胖了一倍,这才住手。 他真是不想活了,居然敢惹王妃,打他一顿还算是轻的。 身边有暗卫跟踪,并且向沐渊白传递消息的事儿,安以绣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她也不想为难他们,便没有戳穿他们的藏身之处。 没想到他们这么上道,居然还知道帮她把那肥猪痛打一顿。 小怪物视力不错,看到那肥猪被打成一摊烂泥躺在地上,开心的哈哈大笑:“哼哼,敢叫本圣兽大人畜生,活该被打!” 开心之后,小怪物抓着安以绣的衣领,觉得有些烦躁:“说起来咱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位置怎么走呢,你突然往前面跑,万一王坪村在相反方向怎么办呢?” “那就返回去呗,反正咱们本意是出来散心。” 小怪物偷偷瞄了安以绣一眼,想到刚刚那个肥猪,总觉得安以绣的行为有哪里不太一样:“说起来你不是满肚子的气吗?这个时候遇到那个肥猪不就应该拿他撒气吗?为什么你都不理会他就这么走了,感觉和你平时的作风不太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我平时又是什么样?有你说的那么暴力么?” 小怪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啧啧两声:“看来你对自己的认识还不够清晰呀,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暴力的人,只要谁惹了你,你一定报复回去,反正你就不是白兔子类型,我以为那个肥猪惹了我们,你一定会借题发挥,但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让我感觉到意外。” 安以绣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是嘛,那说明你对我的认识并不是那么深刻嘛。” 没想到她在小怪物的眼里居然是这种类似女魔头的角色,真是……让她觉得一言难尽啊。 “说起来,咱们的方向没错,前面就是王坪村,敢和我打个赌么?”安以绣手指在小怪物额头点了一下。 小怪物觉得她笑里带着丝丝奸诈:“你确定?要和我赌什么?” 第1057章 重要事情和段秀才说 第1057章 重要事情和段秀才说 安以绣早就想好了赌输的要求:“你如果输了,就听我的,帮我做一件事。” “太难的事不做,有性命危险的事情不做,想想还有什么事我不做……” 眼看小怪物还要说出一百种理由,安以绣直接将它的话打断:“不烧杀抢掠,别这么多废话,爽快点,到底赌不赌?” 小怪物被噎了一口话,犹豫了一下,扬起脖子道:“赌啊,当然赌,你赢了我帮你做事,如果我赢了呢?我要你再帮我找几个天灵地宝,怎么样?” 安以绣一口答应:“好,但是你不可能赢。” 见安以绣笑容满是志在必得,小怪物只觉得自己是上当了:“为什么?” 安以绣手往小怪物身后一指:“自己看看。” 小怪物扭头就见身后有一个一人高的木板子,木板子上用红墨水写着偌大的“王坪村”三个字。 “啊啊啊!你你你,你你骗我!” 小怪物怒不可竭。 安以绣唇角带着淡笑:“骗你什么了,你自己要和我赌的,赌输了就要赖账,输不起呀?” “才不是输不起,就是你在这里套路我,对,就是你嘴里说的那种阴险狡诈的套路!” “不管,你输了,愿赌服输。” 安以绣直接结束和小怪物的对话,策马往村里奔去。 不消一会儿就看到前方有一户农家,安以绣让小怪物回袖袋,自己下马在农户的木栅栏上轻轻敲了两下:“您好,请问有人么?” 敲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人应声,安以绣正觉得里面没人,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里面响起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个老太太将门拉开,露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两个眼袋比眼睛还大,眯着一双眼上下打量安以绣一眼,凶巴巴的说:“干嘛啊?又不认识你,快滚!王坪村不欢迎外人!” 眼见老太太要把木门拍在自己脸上,安以绣后退一步,伸手将门怼住,留下了一条能露出一只眼睛的缝隙。 确实挺彪悍的,那几个百姓还真没说错。 “大娘,您等等。” 见门被抵住,老太太骂骂咧咧的两句,力气没安以绣大,索性松开手,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道:“干嘛,有事赶紧说事,没事滚蛋!” “您认识王坪村的段秀才么?” 听到段秀才的名字,老太太先是愣了一下,再次上下打量了安以绣一眼,这次她的态度明显比刚刚要好了不少:“哦,你找段秀才啊,你是那个曹姑娘?但不对啊,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你变得好看了呢?” 老太太还在疑惑安以绣的长相怎么一会儿就变了,安以绣已经明白老太太口中的曹姑娘是曹雪,索性顺着她的话说:“大娘,我不是曹姑娘,曹姑娘出事了,我是曹姑娘派来找段秀才的,有重要事情和段秀才说。” 听说曹姑娘出事,老太太的脸色就变了:“这事儿确实重要,这样,你赶紧跟我过来,把事情告诉段秀才。” 说罢,老太太就在前面火急火燎的带起路来。 第1058章 诡异的王坪村 第1058章 诡异的王坪村 安以绣跟在老太太身后,总觉得这个王坪村让她感觉到匪夷所思。 王坪村差不多每户人家都大门紧关,偶尔有人把门开开,就会涌出一股子烫人的热气,伴随着一阵磁铁的味道。 而且只要走在街道上的人,看见老太太身后跟着一个她,就会出声询问:“家里亲戚来了?” 老太太也会不厌其烦的回答:“是啊,打南边来的亲戚。” 一个两个这么问,倒还好说,但是问的多了,都是这种一字不差的话,任谁都会生疑。 而且,安以绣还看到有不少村民用板车来来回回的搬运东西,从板车轮子印不浅的情况来看,板车上面放的东西不轻。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板车上面居然还铺着一条毯子,或者一个破布,遮盖着底下的东西。 安以绣把小怪物从袖袋放出来,小怪物也懂她的意思,一蹦一跳窜到板车上查看情况。 还没等它钻进去,安以绣就看到它面色狰狞的从板车上滚下来,在地上一个劲的跳脚。 安以绣准备看小怪物到底怎么了,老太太回头正巧发现她的视线盯着那个板车,顿时板起脸,及时出声制止她:“唉唉唉,你瞎看什么呢?进来之后就老老实实跟着我走好了,这双眼睛再瞎看就给你挖了!” 安以绣只觉得这个王坪村疑点重重,暂时不想引起老太太的警觉,乖巧的点头收回视线,冲小怪物招了招手,小怪物顿时一瘸一拐窜回安以绣袖袋。 袖袋里,安以绣感觉到小怪物在不停的翻滚,心急小怪物的情况,和老太太找了个要方便的借口:“大娘,我……我内急,可以去一下茅厕么?” 老太太视线凌厉的上下扫视安以绣一眼,随后挥了挥手,一字一句命令:“茅厕在那边,你赶紧的。” 见安以绣往茅厕走,她喋喋不休道:“这住在宫里的人就是屁事多……” 还没进茅厕,安以绣就觉得一阵臭味扑鼻,还有数只苍蝇在面前飞来飞去,要不是安以绣想看小怪物的情况,真不想在这种肮脏的环境停留一秒钟。 还好这里没人,勉强是个可以讲话的地方。 安以绣把小怪物从袖袋拿出来,小怪物正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绿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 被安以绣关切的视线注视,小怪物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疼,我好疼,呜呜呜……” “那里疼?给我看看。” 小怪物躺在安以绣手心,伸出一只白色的小脚爪爪搭在安以绣指头上:“脚底被烫泡了。” 小怪物粉嫩的脚底板确实起了一个黄豆大的水泡,光是这么看着就疼,难怪它刚才缩着一只脚,只用另外三只腿走路。 安以绣拿出一块绣帕把小怪物的小脚爪小心翼翼的包起来:“这是怎么烫的?” 小怪物想到自己被烫成这样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板车,忍不住哼了一声:“还不是那个板车,里面的铁块都是烫的,我一个不注意,就被烫了……” 第1059章 她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第1059章 她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烫的铁块?” 小怪物连连点头:“是啊,滚烫滚烫的!都怪我速度太快,直接跳上去了。” 安以绣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这个王坪村处处透着诡异,村民们害怕见外人,一旦不认识的人踏进这里,就会被他们赶出去。 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偶尔开门会传出一阵滚烫的热气。 而且,村民们似乎没有什么工作,基本都是女人在田里工作,至于男人,都是拖着板车在街上走来走去,没有例外的话,板车里都是装的滚烫的烙铁。 这个王坪村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等安以绣细想,茅房外一阵脚步声靠近,随后茅厕大门被一阵大力敲响:“哎,你上好没啊!赶紧出来!” 苍蝇被那动静惊得更是乱飞起来。 小怪物冲安以绣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声:“催鬼呢。”不情不愿的重新钻回安以绣袖袋。 安以绣拉开们,佯装刚刚上完茅厕的伸手提了提裙角:“好了好了。” 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道:“上个茅坑也这么能墨迹,赶紧跟我来。” 安以绣跟在老太太身后,走出茅厕,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终于觉得周围的空气也清新了。 段秀才住在王坪村最里面的房子里,路上安以绣有意无意找老太太套话,老太太却无比警惕,除了告诉安以绣自己姓薛之外,其他的话,一律不肯透露。 薛老太指着那间房和安以绣说:“段秀才就在那边了,你有什么重要消息自己去和他说吧。” 安以绣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对段秀才的看法倒是有些改观。 她以为的段秀才就是一个穷酸秀才,但是,一个穷酸秀才绝对不可能住祖祠里。 这个段秀才到底是什么身份? 安以绣大步走进祖祠,里面空无一人,看着无比安静。 越往里走,越是光线越暗,直到最后完全黑的看不见。 虽然安以绣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听到在她十点钟方向传来一阵压抑的呼吸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那声音距她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身后一米处停下。 “你不是曹雪,你是谁?” 那声音颇有些中性,一时之间让人辩不出是男是女。 安以绣颔首,装作没听出身后人在哪儿道:“对,我是宫内的一名宫女,昨晚,有人跳水,我便将她救了起来,她拉住我,让我帮她到王坪村找段秀才带一句话。” 段秀才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说,你不认识曹雪?” “对,我不认识她,而且,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姓曹。” 曹雪跳池的时候确实是这么和她说的,她只不过是把香囊内隐藏的话直接告诉段秀才,和事实出入并不大。 段秀才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考虑安以绣说的是真是假。 安以绣也不急着等他回复,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三,二,一。 “她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安以绣唇角微勾,笑意渐肆:看来是信了,接下来就好办了。 第1060章 明日午时来找我 第1060章 明日午时来找我 “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但只有四个字。” “什么话?”纵然段秀才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但骤然加粗的呼吸声,却掩饰不了他心中的激动。 “树底以南。” 祠堂黑的没有一丝亮光,安以绣看不见段秀才的表情,但是从他细微的抽气声可以判断段秀才知道这话的意思。 若想知道后续,这几日盯着段秀才便是。 “她还有让你和我传其他的话吗?” 安以绣摇头:“没有,就这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 段秀才说完这话,俨然是要让安以绣自行离开。 安以绣却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 见安以绣还不走,段秀才的声音带上几分不悦:“你还不走吗?” 安以绣轻笑:“那位曹小姐说了,只要我帮她和你传话,你会给我一笔银子,不然我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从宫里跑出来。” 安以绣这话没有引起段秀才的怀疑,也正因为她这句话,彻底打消了段秀才心中的怀疑。 毕竟这个女人说她和曹雪并不认识,但是却自告奋勇的替她传话,很明显,正常人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如今她找他要银子,倒是说明她也是有所图,既然有所图,那他也不担心了。 段秀才道:“银子我自会给你,明日午时来这里找我拿。” “好。” 安以绣大步离开,嘴角笑意渐肆。 她身为北平王妃,坐拥金山银山,会贪图这点银子?不过是给段秀才最后一颗定心丸罢了,看来效果不错。 见安以绣从祠堂出来,薛老太迎了过来:“怎么样?段秀才怎么说?” “他让我明日午时来这里找他拿银子。” 说这句话时,安以绣特意带上了几分贪财的憨笑。 看到安以绣这样,薛老太不自觉撇起嘴,露出一抹意味高深的笑,拉着安以绣的胳膊,态度居然对她有了180分的转变:“既然段秀才这么说,那今日你便住在这里吧,正好我家有一个空房子,可以让你住。” 安以绣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好,那就谢谢大娘了。” 当然,她没有错过薛老太再次弯起的嘴角。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扫视了祠堂一圈,收回视线跟在薛老太身后离开。 这个王坪村是越来越诡异了。 当初曹雪和她说,她和段秀才真心相爱,并告诉她段秀才自从知道她入宫以后就郁郁寡欢,并且她听说他如今的情况很不好,她想去看他,可她找不到办法离开,就打算以死明志。 不排除曹雪这番话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从曹雪某些微表情看,她确实对段秀才有爱慕之情,也可能确实是添油加醋了,实际情况并没有她说的这么严重。 但可以肯定一点,段秀才和曹雪的关系不一般。 可是如今。 段秀才在知道曹雪出事,派她来传话时,全然不管不问曹雪为什么出事,反而追问曹雪让她给他传什么话。 这两人,倒有些像上下级关系。 可是曹雪身为丞相之女,身份尊贵,凭什么和一个穷酸秀才成上下级关系? 第1061章 段秀才配不上曹小姐 第1061章 段秀才配不上曹小姐 薛老太一路都在仔细观察安以绣的神情,见她不像之前那样东张西望,便对她放松了些警惕。 “行了,这就是你今晚住的地方,被褥什么的都有,主要是环境差了些,你应该不介意吧?”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从薛老太的神色可以看出她根本就没打算征求她的意见。 看了一眼比猪圈好不了多少的房子,安以绣点头答应,表情分外随和:“没事,只不过将就一晚上吧。” 她这次来王坪村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看看这段秀才到底有什么目的,就算薛老太给她准备了住宿,她今晚也不一定会待在这边,所以这边的环境到底如何,她并不在意。 见安以绣态度不错,薛老太也没有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你倒是个比较随和的性子,比起那曹小姐可好了不少,说起来那曹小姐可真是个金贵的人儿,每次来这儿都嫌弃我这屋子不好。” 提起曹雪,薛老太的脸恨不得皱成一个包子,显然对曹雪积怨颇深。 安以绣面上不显,心中却对曹雪的做法极为认同。 毕竟这屋子好不到哪儿去,曹雪生为丞相之女,住的都是上好的屋子,不说房子里会有多少珍贵的摆饰,就是这都是苍蝇环绕一点就足以让人嫌弃了,偏偏这薛老太还不自知。 但薛老太主动打开了话头,安以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追问的好借口:“我看这屋子干干净净的,倒是没什么,说起来那曹小姐性子确实有些古怪的,前两天跳河的时候还和我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大通话……” 话说到一半,安以绣便打住了话头,迅速的扫了薛老太一眼。 果然薛老太欲言又止,脸上求解答的八卦神色溢于言表。 说起沉住性子,安以绣若说自己是第二,那便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见薛老太没有追问,她也不急着把接下来的话说完,闭上嘴,俨然一副刚刚已经把话说完了的样子,让薛老太抓耳挠腮的瞪了她几眼。 见安以绣当真不想继续说后,薛老太只得开头问:“那个,那个曹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段秀才和她情投意合,奈何她嫁入宫中,和段秀才的情谊被一道宫墙阻隔,便要寻死找段秀才,还说什么段秀才为了她已经虚弱到病入膏肓……” 不等安以绣把这话讲完,薛老太就在地上啐了一口口水:“这个曹小姐也太把自己当成个人了,以段秀才的身份,犯得着为她寻死觅活?真是个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 安以绣眉头微挑,接话道:“大娘,我听曹小姐说她是丞相之女,她这身份应该够贵重了吧,段秀才不过是一个穷酸秀才,若真的谈身份的话,我看是段秀才配不上曹小姐吧……” 安以绣这话说的非常直接,语气尽可能的贬低段秀才,就想从薛老太嘴里诈出些有用的信息。 果然,听到安以绣这么说,薛老太顿时板起脸不乐意的反驳:“你居然说段秀才配不上曹小姐?他可是……” 第1062章 今晚行动么? 第1062章 今晚行动么? “他可是真龙……” 话说到一半,薛老太骤然卡壳,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说错了话的模样,让安以绣发现了些端倪。 “真龙天子?” 能被称得上真龙天子的,也只有皇上与皇嗣。 这个段秀才的身份似乎有点故事啊。 听见安以绣的问话,薛老太就支支吾吾的和她岔开话题:“什么真龙天子不真龙天子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了?你耳朵出问题了吧?行了行了,我也就是跟你说你今天晚上住在这里,我还有其他的事,就不和你在这继续说话了。” 说完这话,薛老太就跟身后有猛兽追着一般,急匆匆离开。 安以绣看着薛老太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视线微沉。 小怪物从她袖袋里钻了出来,小声道:“刚刚那个老太婆说了那么大的声音,明明有真龙两个字,事后却在这里狡辩说是你听错了,她当你聋啊?真是的。” “你觉得她说的真龙是什么意思?” “我寻思着……应该是他们这边把那个段秀才当成了他们的土皇帝,所以称呼他为真龙,但是,这些人看着不像那么愚昧无知的样子呀,明明西凉有一个皇帝,为什么他们要在村子里找一个土皇帝呢?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不只小怪物这么想,安以绣也这么觉得。 “具体哪里奇怪,咱们今天晚上一探便知。” 小怪物也正闲着无聊,听安以绣这么说,急忙点头响应道:“那感情好,今儿晚上咱们来个捉贼捉赃。” “……” 看来小怪物的成语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啊…… 安以绣在房里待了大约一个时辰,听见外面没有什么响动,带着小怪物迅速从窗口窜出去。 来到薛老太的房前,安以绣探头看了一眼。 薛老太已经陷入熟睡之中,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走啦走啦,她睡的好沉,根本就醒不过来。” 小怪物压低声音在安以绣耳边落下这句话后,重新钻入安以绣袖袋。 安以绣颔首,视线从薛老太枕边的弯月镰刀划过,抽身离开。 刚才那柄弯月镰刀被薛老太放在右手边,一看便是准备随时拿来砍东西。 如果说薛老太是害怕贼人进房,放一把镰刀在枕边防身倒也无可厚非,可是她房门敞着,一副谁都可以进来的模样,很明显并不是为了防身。 想到刚才那柄镰刀上陈旧的血迹,安以绣双眸微眯。 很有可能那柄镰刀是为了对付她的? 薛老太想趁着她晚上睡着了,拿着那柄镰刀了结了她? 不过这个想法没什么根据,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把人想的太坏了。 这心里想法安以绣没有告诉小怪物,径直来到白天来过的祠堂。 她站在祠堂顶上,仔细听着下面的动静。 听了一炷香时间,底下除了一阵淡淡的呼吸声外,并没有其他声音。 突然,一阵脚步声轻点,出现在祠堂里。 有人低声叫了一句:“主子,属下来了,今日行动么?” 第1063章 他们在挖什么? 第1063章 他们在挖什么? “嗯,去吧,省得夜长梦多。” 小怪物不知道何时已经从袖袋钻出来,跳在安以绣的肩上和她一起听底下的动静。 听到那个主子说话,小怪物冲安以绣挤眉弄眼,小声道:“我听出来这个人的声音了,好像就是那个段秀才。” 安以绣颔首,小怪物说的没错,说话的确实是那个段秀才。 一个穷酸秀才居然还有属下,啧啧,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你说他们是打算行动什么?” 安以绣摸了摸小怪物的头,小声回答:“自然是树底以南的事儿,曹雪肯定和他藏了什么秘密。” 曹旭刺杀沐禹宸,曹雪身为曹旭的女儿,行动又那么怪异,作为一个宫妃,不一心向着皇上,反而一个劲的想往外面传递消息,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觉得可疑的事儿。 看来一会儿跟着段秀才,很多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 “说起来你这么关心那个沐禹宸,这不怕你那个男人吃醋啊?” 安以绣觉得小怪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它以为她这次带它出来调查王坪村段秀才的事儿是没事找事么?只不过是因为被沐渊白那个混球的态度气着,所以出来找点事儿做散散心罢了,她好不容易把心思放在调查上,它又突然和她提这么一嘴,真怀疑它这么做,是不是故意的。 没听到安以绣的回答,小怪物撇了撇嘴:“切,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当做没听到,真是的……” “别这么多废话,底下的人出来了,赶紧去袖袋。” 祠堂,响起一阵开门声,几个黑色身影往左侧而去。 “段秀才在不在里面?” 因为段秀才见她的时候蜡烛都是熄灭状态,安以绣确实没有见过段秀才的长相,但是小怪物有夜视功能,段秀才长什么样,小怪物看的那叫一个明白。 段秀才肯定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个杀手锏吧。 小怪物睁大绿眼睛看了看,锁定了一个目标:“在,排在第三个,长的最高的那个就是他。” “走,咱们跟去看看。” 段秀才他们一路往前走了好一会儿,再一棵偌大的古树前停住,几个人围着古树掏出铁锹,四下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东西, 好一会儿,他们终于确定了方向,抬起铁锹,在树根下挖了起来。 “主子,东西似乎不在这棵树下面。” 挖了好一会儿,那些下属抬手擦了擦汗,看向段秀才,找他拿主意。 段秀才手里拿着一个燃烧的火折子,凑近被铁锹翻开的地面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这里确实没有他要找的东西,抬起手,挥了挥道:“去下一棵树看看,今天一定要把东西找到!” 小怪物从安以绣袖袋把脑袋探出来,好奇心让它想现在就冲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安以绣一把揪住它的尾巴:“你干什么?” 小怪物龇牙咧嘴的把尾巴从安以绣手里挣脱:“喂,我就是想去看看他们在找什么,你干嘛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啊,毛毛都被你揪掉了……” 第1064章 东西找到了! 第1064章 东西找到了! “……”安以绣屏息小声道:“等会儿。” “为什么啊……”小怪物把毛茸茸的小脸贴在安以绣脸边,跟着压低声音。 “他们好像准备有大动作。” 安以绣话音刚落,就看到他们掏出一个布包样的东西,塞到他们刚刚挖出的洞里。 “在这里放炮,不会把东西给炸坏吧?” “不知道,主子,您怎么看?” 段秀才大手一挥道:“这么多树,一个个挖过去,得找到什么时候?炸!” “是!” 其中一个下属将火折子点燃,直接扔进装着布包的树洞里。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只看到面前那颗偌大的古树被炸的四分五裂,地上也随之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行了,你们都下去找找吧,应该就在这块儿。” 听到那边这么说,小怪物抬起小爪子,扒了扒安以绣的胳膊,小声道:“没想到你刚刚是为了关心我呀,那什么……我,错怪你了啊。” 安以绣勾唇轻笑:这小怪物,道谢也这么别扭。 “没事,咱们现在可以过去看看了。” 安以绣带着小怪物潜入他们附近,在距离这个深坑不远的5米处找了个树梢埋伏。 只见几个黑衣人不停在地上翻找,只要是巴掌大小的土块和石头都会被他们拿起来仔细查看。 看来他们要找的东西是个巴掌大小的石头,或者是硬物。 但是一般的石头不至于在这种夜黑风高的晚上来寻找,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贵重物品,值得他们这么紧张。 小怪物趴在树上甩了甩尾巴,原本想凑近看看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但看到满是灰尘泥巴的巨坑,它不由又心生嫌弃:它要是进那么脏兮兮的地方,肯定要把一身雪白的绒毛给搞的灰不溜秋的,它可不想变成那种灰头土脸的家伙,还是先趴在树上看看情况再说吧。 几个黑衣人翻找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还是一无所获,不免向段秀才提出异议:“主子,或者那东西不在这棵树下?咱们看看其他的树?” 段秀才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思考他想要找的东西到底在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道:“不对,就是这里,继续找。” “可是主子……咱们实在找不到啊,会不会是……”您记错了? 段秀才倒是有耐心,亲自下场找了起来,一边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确定:“这棵树是我和曹雪定情的地方,她说的树底以南,就是树底下的南方,东西肯定埋在这儿,继续找就是。” 见段秀才这么确信,下属们不再怀疑,继续埋头苦干。 小怪物摇了摇脖子,困的都想原地睡觉了,打了个哈欠道:“要不咱们现在直接下去呗,抓住他们逼问到底在找什么,这么等下去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这周围到处都是蚊子了,在我脸上都咬了好几个包呢。” 小怪物话音刚落,下面就响起一阵激动的声音:“主子!东西在这里!我找到了!” 第1065章 传国玉玺 第1065章 传国玉玺 安以绣和小怪物的视线落在那个黑衣人手中拿着的东西上,是一个巴掌大小正方形的玉石。 因为天色太过暗淡,安以绣看不清那块玉石到底是什么宝贝。 只见段秀才紧张兮兮的抱着那块玉石,哈哈哈的大笑几声后才道:“没错,就是这个,终于找到了!” 几个黑衣人顿时围住段秀才,好奇地看着段秀才手中的玉石道:“主子,这个玉石就是西凉的玉玺么?看着也不过就这样啊,在路上找个手艺人都能雕出来这个形状……” 段秀才嗤笑一声道:“你们懂什么,这玉石可是上好的和氏璧,找遍整个西凉,恐怕也只能出这么一小块,这可是俗称的帝王之玺,普通的玉石又怎么能和帝王之玺相提并论?” “是是是,主子您说得对!” 段秀才因为拿到的玉玺,脸上笑意晏晏,让他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狰狞不堪:“既然拿到了玉玺,咱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毕竟得玉玺者则得天下,现在的那个皇帝手上没有玉玺,又怎么能证明他皇帝的身份?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 “祝愿主子一统江山,千秋万代!” “祝愿主子一统江山,千秋万代!” “祝愿主子一统江山,千秋万代!” 几个黑衣人跪在地上向段秀才磕头,神态虔诚的将将这句话喊了三遍,段秀才非常满意的颔首:“行了,我知道了,也算你们有心,待我将这西凉拿下之后,必定给你们设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咱们兄弟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谢主子隆恩!” 看到下面的场景,安以绣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怪物戳了一下安以绣的脸,笑嘻嘻道:“他们这几个人拿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玉石就在下面自娱自乐什么呢?真是想个傻子样的,浪费了我们一晚上的时间,就看到他们拿了个破石头,真是没意思,还不如让我回去睡觉觉呢……” 说着,小怪物懒洋洋的钻进安以绣的袖袋,准备呼呼大睡。 安以绣眉头微皱,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者他的手上拿的真的是西凉的玉玺。” 听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感兴趣的把脑袋从袖袋里探了出来:“这黑灯瞎火的你又看不清那个破石头长什么样,怎么可以确定他们手上拿的就是西凉的传国玉玺呢?” “在皇宫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太监们说掉了个东西,当时他们火急火燎的翻遍了整个皇宫。” 但她只知道他们丢了重要的东西,至于丢的到底是什么,太监们并没有说。 现在想来,皇宫里如果只是丢了珍宝,倒不会这么着急,只有丢了玉玺虎符之类象征身份权利的东西,才会让他们这么着急。 如果段秀才他们真的拿到了西凉玉玺,那她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你打算现在去把玉玺抢过来么?”小怪物说。 “暂时不打草惊蛇,这几天看看王坪村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到时候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第1066章 今天速战速决 第1066章 今天速战速决 虽然觉得安以绣这么做多此一举,小怪物还是没有反驳。 算了,这个女人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听她的话,就当……就当让她放松放松心情好了。 为了不引起薛老太的注意,安以绣加快脚步赶回薛老太的房间躺下。 果然薛老太对她并不放心,在她躺下之后的一炷香时间后,她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悄悄的脚步声。 眯起眼,只见薛老太出现在她房门口。 但薛老太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在门口驻足下来。 安以绣感受到一阵杀气袭来,视线落在薛老太拿着镰刀的手上重新闭上眼来。 看来薛老太的这柄血镰刀果然是针对她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暂时还不能动薛老太。 这么想着,安以绣打了个哈欠,就着翻了个身做起来,露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惺忪模样。 睁开眼看到薛老太站在门前,她惊讶的瞪大眼:“大娘,您是来叫我起床的么?” 薛老太根本没有想过安以绣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被安以绣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并且将手中的镰刀往身后藏的藏,干笑着点了点头:“额,是啊,我这个人醒得早,所以就……就过来看看你睡的怎么样……” 安以绣故意忽略掉薛老太手里的镰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窗外:“谢谢大娘,外面的天还是雾蒙蒙的,您起的可真够早的。” 薛老太支支吾吾的点头:“额,是,是啊,那个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宫里的人这么能睡,既然你还想继续睡,那就继续吧,我,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这番话,薛老太急急忙忙关上木门溜之大吉。 安以绣从半开的木窗注视薛老太的身影直至消失,视线渐渐寒了下来。 看来段秀才不想让她活着离开,所以给薛老太下令杀了她。 段秀才说的是今天给她钱吧,如果今天晚上他看到她还活着,应该会对她下杀手,既然她不想打草惊蛇,就必须在今天晚上之前调查清楚王坪村的秘密。 “走,咱们再出去转转去。” “再去哪里转啊?” “看看他们家里的那股热气是干嘛用的,再看看他们板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运到哪里去,只有大半天时间,咱们速战速决。” “有什么好处吗?”小怪物决定趁火打劫,虽然这个女人不一定会答应,但也不代表她不会被它坑到。 小怪物心里确实打着美滋滋的主意,正等着安以绣答应它,它再坐地起价,哈哈哈,光是想想就开心。 安以绣和小怪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哪能看不出它的小心思,揉了揉它的脑袋瓜子,冲它温柔一笑。 看到这笑,小怪物就觉得自己的小算盘成了,脸上的笑意就差没绽成一朵花。 但这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就给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彻底打焉巴:“想的倒是挺美,今天你得无偿帮忙,大不了,给你吃些好吃的,不好好做事,就连吃的也没有了,怎么办你应该清楚了吧?嗯?” 第1067章 哑巴大力士 第1067章 哑巴大力士 “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 小怪物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正想着干脆旷工得了,看到安以绣拿出一个它最喜欢吃的米花糕,屈服于恶势力下,只得点头同意:“好吧,帮你打听完那些之后把那块米花糕给我吃!哦,你不准偷吃,闻一下也不行。” “行。” 安以绣眉头一挑,把米花糕放回袖袋,脸上多了几分奸计达逞的笑容:看来对付小怪物除了天灵地宝,还是得用食物取胜啊。 为了争取时间,安以绣没有过多耽搁,直接带着小怪物往那些村民家中杀去。 发现他们有的村民会拿布蒙着脸,安以绣也照着他们的样子打扮了一番,混入他们的推车小分队。 不得不说他们推车的小队还真是有点累,板车上放着一个个沉重的铁块,要是换做寻常人,估计也推不了几米就得撂担子,所以推板车的一般都是成年的壮实的男子。 看见突然来的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后,他们起先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是?” 安以绣只觉得心中突然一惊,她还以为蒙着面就不会和他们说话,谁知道他们这边的人警惕性这么高,一旦说话就暴露了真实身份,真是让人头大。 安以绣正在想着一会儿找什么借口把这个谎言过去,不远处走来了一个身高大约两米的汉子,他先是上下打量了安以绣一眼,随后大手一挥和他们道:“这个应该是老王家那个哑巴儿子,听老王说他儿子身形确实挺小,但是力气很大,就是因为不会说话,所以没怎么出过门,你们问他话他也听不懂,就先让他把这个板车给推过去吧。” 听说是个哑巴,那几个壮汉上下打量了蒙着脸的安以绣一眼满是嫌弃,把最重的一个板车推给他:“喂,哑巴,这个板车归你推!” 安以绣刚才正发愁怎么把自己这个身份掩饰过去,谁知道就来了一个大汉替她解了围,虽然是无心的,却正好帮了她一个大忙,便顺势照着这个大汉说的身份继续。 她反手指了指自己,表示自己听不太懂。 那群人顿时哈哈哈笑起来:“得了,你跟这个哑巴说这个他也听不懂,就勉强带着他走一回儿就行了,毕竟他只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又不是个傻子。” 那个嫌弃安以绣的大汉皱着眉头答应着给她比划了一下:“行吧,你这小子赶紧跟着我走,不要到处瞎看瞎走,懂没?” 安以绣点头表示明白了,低着头开始扛板车。 刚把板车扛起来的第一下,她就差点被压倒。 我勒个去呀,这板车上面的东西到底是有多少,怎么这么重? 但另外一个大汉给她安排的身份是个大力的哑巴,她也不能把扛不住这一点给表露出来,只能咬着牙,愣是把板车拖着往前走。 还好她戴着一个面罩,看不清面罩下她呲牙咧嘴的神色。 见安以绣小小的个子就把板车扛了起来,那些人不由啧啧称奇:“哎哟,没看出来这个哑巴,个子虽然小,但力气还真大,这种需要两个人扛的板车都能弄起来,看来咱们这边可以轻松点了,哈哈哈。” 第1068章 杂草丛生 第1068章 杂草丛生 小怪物在安以绣袖袋里偷笑:“看来你被这些人当做了廉价劳动力,心疼你一炷香时间……” 安以绣:“……” 小怪物这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累坏了她对它有什么好处? “哑巴,速度快一点,别跟我在这偷懒!” 安以绣只要脚步慢了一丢丢,没跟上他们的板车队,就会有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她的板车上,好几次差点把她板车轮子给抽爆。 安以绣咬牙切齿:这群欺软怕硬的东西,等过了今天晚上,再看他们怎么逞强! 安以绣不知道他们要把板车拖到哪个地方,感觉走了大约两千米的样子,在王坪村最旁边的一个偏郊停下。 这个偏郊旁边荒草丛生,野草长得比人还要高,在里面躲一群人容易的很,特别适合做埋伏。 因为他们经常往这边走,野草被他们踩出了一条大约两米宽的小道,旁边依旧被野草遮挡,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偷懒,还是他们故意为之。 “哎,可累死了……”有大汉和旁边的大汉开始聊天。 “累也值得,毕竟拉一板车就能给半锭银子,搁旁人,谁能这么大方?” “和这个哑巴说了这事儿么?” 最针对安以绣的那个大汉撇了撇嘴道:“这哑巴看着也不聪明的样子,老王家也是个傻子,让这哑巴拖两板车,半锭银子吧,至于剩下的银子,咱们俩平分,怎样?” 另一个大汉听说能多拿银子,先是眼眸一亮,但看了安以绣一眼,又觉得这么做不太人道,犹豫道:“嘿,老陈,不是我说你,他是个哑巴,咱们还让他拖了最重的板车,最重的板车可是两个人拖,一人半锭银子,咱们这么做……不太好……” 老陈呵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得,你老李仗义,那就当没听到我这话,剩下的银子我自个儿吞了,我还更乐呵。” 老李挣扎了一下,最终屈服于金钱的恶势力下:“别别别,我也就这么一说,他一个哑巴,能有一个活计就不错了,至于剩下的银子,咱们分,我保证不说出去。” 老陈翘起唇角:“这就对了,你不说,我不说,他听不懂,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嗯嗯,你说得对。” 从头听到尾的安以绣挑了挑眉: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加上小怪物,可是有第四个人都知道了。 不过半锭银子什么的,她根本就不在意,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他们到底弄这些铁块做什么。 安以绣跟在老陈和老李身后往杂草里走,发现越往里走,杂草越深越长,几乎有三四米的样子,就连周围的光都因为杂草丛生被遮挡了七七八八。 “哐哐哐……” 安以绣听到一阵敲打声,还有人卖力喊号子的声音:“一,二,放!” 见安以绣的视线四下张望,老李放慢两步和安以绣距离两三米的距离说话:“他们这是在造铁器呢,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了。” 见安以绣似懂非懂的点头,他嘿了一声:“哎,你是个哑巴,又听不懂人说话,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第1069章 大火炉 第1069章 大火炉 安以绣并没有纠结老李的话,只是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一个小小的王坪村,需要造这么多铁器干什么? 很快,她就进入杂草丛生的腹地,看到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腹地是一个用土胚子造成的大炉子,起码有几个平房那么大,安以绣还没靠近就能感受到一阵热浪袭来。 里面有很多光着膀子的大汉,他们大多都提着铁桶走来走去,还有一堆大汉正在卖力的把板车上的铁块卸下来。 很快卸到安以绣这边,安以绣后退一步,看着他们把她板车上的铁块卸下泼水,很快发出一阵“呲啦呲啦”的声音,并伴随着一阵热气与白雾。 安以绣急忙后退一步,避免被热水烫伤。 看到安以绣的行为,老陈在旁边哈哈大笑:“胆小鬼一个,那不过是冷水,怕个球啊?哈哈哈。” “……” 冷水确实不足为虑,但是泼上滚烫的铁块难免会因为铁块的温度被迫变烫,她可不想被毁容,说她胆小就胆小吧。 “得了,你跟一个哑巴有什么好说的,赶紧过来帮我一把手。” 老陈被那几个大汉叫过去,安以绣耳边总算少了一些聒噪的声音。 因为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把装着铁块的板车拖过来,现在事情结束了,她也不需要再忙其他的,转而在这里转了几圈,顺势调查一下这边的环境。 这些大汉井然有序,把铁块运到大炉子那边慢慢的滑下去,时不时可以看见点点橙色的火星从火炉中窜起来。 他们这是在炼什么东西? 她想走进看看情况,却被那些大汉拦住,勒令她不准往前。 “唉唉唉,那个带面罩的,你是拖板车的吧,既然不是咱们这个炼炉坊的,就不要在这边晃来晃去,这里面的温度可高着呢,而且有不少的机关陷阱,你第一次来这里,就在这里瞎转悠,一个不小心被烧成炭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可没有人替你收尸的。” 安以绣点头,停在原地,打算找其他方法混进去。 小怪物就像安以绣肚子里的蛔虫,没听见安以绣的动静,立刻从她的袖袋钻到胸前的衣襟,小声道:“你现在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小怪物出现的正是时候,安以绣走到人少的地方和它说:“可以,你偷偷溜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炼什么东西,对了,这边温度很高,你千万要小心,不要大意跳到他们的火炉里去了,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说实话,她还真有点不太放心让小怪物去帮她勘察情况,毕竟小怪物那次就帮她看个板车都能把脚爪爪烫伤,这次可是在大火炉周围,它要是一个不小心落进去可就真是危险了。 小怪物看着安以绣轻轻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你可别小瞧本圣兽,我可厉害着呢,上次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一不小心中计了,这次我既然知道他们这个是个大火炉,还怎么可能飞蛾扑火呢?你就放心吧,一会儿就给你汇报情况。” 说完这话,小怪物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 第1070章 秀才起兵? 第1070章 秀才起兵? 既然小怪物说了这话,安以绣就耐心等着。 偶尔看一下这些人的进度,见没几个人看她这边,她索性一纵身往地下室那边窜去。 地下室外面守了几个人,所有大汗要进去,必须要先经过他们的检查,很明显,防守的这么严实的地方,自然藏着很多秘密。 安以绣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发现他们的换岗规律,大概是一个时辰换一班,在他们换岗的时候,她虚晃一招迅速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过去。 几个守卫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皮子才问:“刚刚眼睛前面好像飘过去了一个什么黑色的影子你们有看到吗?” 另一个守卫回答:“我刚刚好像也看到了一个黑影子,但是那东西窜的好快,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担心里面异常,那个守卫提议进去看看,被几票否决。 “得了,看什么看啊,顶多就是窜进去一只野猫罢了,我们要是进去查看情况反倒是容易让外面的隐患进来。” “对啊对啊,不要紧的,继续在外面守着就行了。” 听到外面没打算进来检查,安以绣一个翻身从地下室的天花板翻身下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跟着众人往里走去。 里面响起一阵“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时不时还有几声大喝:“哎哎哎,轻拿轻放,这么大声,要是把这些兵器给砸坏了怎么办?” 有人小声反驳:“既然是兵器,以后都是要上战场的,如果这点磕磕碰碰都能把它们弄坏,那也没有带上战场的必要了。” “就你有嘴巴会说话是不是?还不赶紧干活?” 听到兵器两个字,安以绣眉头微皱。 据她所知,京城只有一个兵工厂,而且那个兵工厂在京城西郊,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小小的王坪村,私自练兵器是重罪,抓到了就要杀头,难怪整个王坪村都神神秘秘的样子。 再想到段秀才拿了沐禹宸的玉玺,安以绣觉得脑中有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灵感闪的太快,来不及抓住就如烟花一般散了。 “快快快,赶紧把这个东西搬过去!这可是咱们主子最看重的东西,到时候攻城就靠这个了。” 攻城? 安以绣灵感仿佛被打通了一般! 原来如此! 他们要篡位!段秀才是他们的主子,那就是说,段秀才想起兵造反! 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也不知道段秀才为了能篡位不知道谋划了多少年。 但是,他区区一个秀才,又有怎样的信心能带兵把西凉皇宫拿下?未免也太有些自不量力了吧。 正这么想着,安以绣肩上多出来一个小重物,小怪物贴在她肩窝拿尾巴在她身上扫了两下:“我回来了,你怎么进来了?也不怕被他们发现啊。” 安以绣摆手,压低声音询问:“怎样?有发现什么?” 小怪物往更里面指了指:“发现了,那个段秀才现在正在里面的密室和他的下属开会,商讨怎么篡位,去听听?” 第1071章 知不知道我是谁? 第1071章 知不知道我是谁? 对于偷听什么的,安以绣倒是挺有兴趣,和小怪物一拍即合,躲过那些大汉的看守,轻而易举的来到段秀才等人最商讨要紧事的中心地带。 “咱们现在进去?”小怪物歪头问。 安以绣点头,从半开着的窗户钻了进去,愣是把身上蹭了一堆灰。 好家伙,这窗口开的也太小了点吧…… 进去密室,安以绣发现里面依旧没有点蜡烛,乌漆麻黑的一片,也不知道他们看不看的清楚路。 合着到这个时候,段秀才还防着这些属下呢?但也不对啊,之前段秀才去找玉玺的时候可没有遮遮掩掩的戴面罩,那些下属早就见过了他的长相,他又何苦这样多此一举? “这些兵器还有多久才能准备完毕?”是段秀才在说话。 其中一个大汉回答:“回主子,保守估计的话,大概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说你要在一个月后起兵造反,咱们是来得及准备的。” 段秀才沉默了一下才冷声说:“不是一个月,改时间了。” “主子您要改成什么时间?” “五天之后。” 段秀才这话一出,瞬间让室内一阵静谧。 也有人小声道:“五天时间根本来不赢啊……” “彭”的一下,段秀才狠狠的在桌上拍了一掌:“来不赢?来不赢也得来,我养了你们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原本以为那皇帝会在一个月之后死,谁知道曹家提前了这么长时间,我看曹家就是想自己做皇帝!一个月,我绝对等不了,趁着现在皇宫还在内乱的,我们起兵绝对是最好的时间,不要和我说你们不能在五天之内把所有兵器练出来,我只要结果,五天后,我要看到所有兵器,一件不差的出现在我面前!” “但是主子,这个要求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有人弱弱的反抗。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们应该解决的问题,我养着你们不是为了养一群饭桶的,就算你们不睡觉,也必须赶在五天之内把兵器练出来!” 段秀才这话落下,没有人再反驳,估计觉得他的态度太过强硬,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估计是觉得自己的态度太硬,怕失了人心,段秀才语气放缓了一些解释:“其实就是这么几天的时间,大家都辛苦一下,就是几天不睡觉而已,等过了这段时间,有的是大家吃香喝辣的时候,我和各位保证,等我成功登上皇位的那一刻,我会给你们最优厚的待遇,你们,都是我的大功臣!” 虽然段秀才这话只是在和他们画大饼,但有个大饼也算是前进的目标,他们的抵触心倒是比之前要消散了不少。 有人提议:“主子,那您现在拿了玉玺真的就可以号令整个西凉了么,论起皇帝,听说北平王是先皇最看重的皇子,如今皇帝死了,若真要论起继位,那也是北平王继承大统,您到底只是一个秀才,没有和北平王相抗的实力啊……” 段秀才发出一声轻哼:“我没有实力,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第1072章 露水情缘 第1072章 露水情缘 几个人连连摇头,他们只知道段秀才是王坪村的秀才,并且很有钱,所以他们愿意喊他主子,跟着他做大事,但段秀才具体有怎样的身份,他们一概不知。 听段秀才这个炫耀的语气,似乎他的身份大有来头? 段秀才卖了一下关子,随后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是……龙子。”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现场一片寂静,在这漆黑的房间只能听到他们诧异的呼吸声。 段秀才也不着急,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耐心地等着,直到有人回过神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主子,您说……您是龙子?可是……听说现任皇子只有二十多岁,您……的父亲是谁啊?” 段秀才一拍巴掌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父皇自然是已经去世的先皇,说起来我是他在民间流落的儿子,他和我娘有一段露水情缘,他和我娘说会把她接进宫内,并且给她贵妃的名分,可谁知有一天他突然说宫内出了大事,要先一步回宫,并跟我娘说这个时候带她回宫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让她安心在王坪村等着他,我娘便信了,可谁知道我娘她等了几天,几个月都没有得到他回来接她的消息,到后来发现她居然有了我,在我五岁大的时候,她带着我去皇宫找皇上,却被门口的大内侍卫当场打死。” “在我看着我娘的尸体时,我看到那个狗皇帝带着他最宠爱的儿子从宫门出来寻访,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他的江山抢过来,毁于一旦!所以,这就要靠众位兄弟的了。” 说到这里,段秀才顿了一下,似乎在等这些下属说话。 果然有人提问:“那主子,您怎么确定自己就是皇子呢?” 光凭主子的娘的一己之言总觉得不太可信啊…… 黑暗里,小怪物看到段秀才怒目圆睁,整张脸狰狞的就像要发病的人:“为什么?因为我有那个狗皇帝留下来的印信!” 发现段秀才要去点蜡烛,小怪物急忙告诉安以绣:“快快快,他要点蜡烛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他发现我们。” 安以绣环顾四周一圈,到处都是乌漆麻黑的,她也看不清周围有什么,只能凭着小怪物的指挥摸索着往前走:“往前面走,有一个桌子,我刚刚看了下那个桌子是空的,被一个桌布盖着,你可以躲在桌子下面,赶紧的,蜡烛马上要点燃了。” 在小怪物的催促下,安以绣一个翻身在地上滚了两圈,准确无误来到那个桌子旁。 好巧不巧,段秀才已经点燃蜡烛,但是因为只点了一根蜡烛,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安以绣,视线全部聚焦在段秀才手中的玉佩上,发出惊呼:“这个玉佩上面有龙凤,这是皇室才有资格用的玉佩!” 安以绣瞥了一眼玉佩,见段秀才要其他人把旁边的蜡烛点燃,她急忙撩起桌布钻进去,谁知道她还没有蹲稳,就发现里面还有一道隐约的呼吸声,她正准备下杀手,一只手就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动,是我。” 第1073章 你……你居然敢弑君? 第1073章 你……你居然敢弑君? 这声音安以绣哪能听不出来,她杏目微睁,很是诧异,拍了拍他手腕,小声问:“王爷?” 那人没有回答,只不过手却放在她腰间捏了一下,亲昵的小动作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 “你怎么过来了?”安以绣抓住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挤入他的指缝里。 他抓着她的手,愣是没说话,只不过和她十指相扣的手略紧了些。 安以绣翻了个白眼:都这么多天了,她已经给他台阶下了,他居然还不和她说话,哼,她也有小脾气了。 安以绣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没想到只抽到一半就被他一把抓住,耳朵传来一阵湿润,一个低沉的声音钻入她耳孔中:“不准。” 安以绣唇角略有些上扬:总算舍得和她说话了? 还准备和他说些什么,只见桌子外面的蜡烛已经被点亮,照的整个密室一片亮堂,安以绣下意识闭嘴不再说话,有什么话还是等这边结束了之后再说吧。 沐渊白和她配合默契,也淡淡注视外面的一切。 “这可是皇家的东西,你们可都给我看仔细了,这下,谁再敢质疑我的身份?”段秀才神情嘚瑟,恨不得把两个鼻孔都翘到天上去。 那些大汉们纷纷应承:“主子乃是真龙天子,咱们居然可以和真龙天子共处一室,这是何等的荣幸呀!” 段秀才点头,非常满意他们的吹捧。 因为蜡烛被点亮,安以绣算是近距离看到段秀才的脸,看到他脸上一道从左边额角到右边唇角的黑色长疤后,总算知道段秀才为什么喜欢躲在黑暗里,毕竟他顶着这副尊容出去,别说小孩子会被他吓哭,就算是大人无意中看到,也能被吓一大跳。 又或者是他因为自己的这张脸饱受挣议,所以有些自卑,只愿意呆在暗处。 果然,给这些属下看过他的龙凤玉配后,段秀才便赶紧让他们吹熄蜡烛,室内再次归于黑暗。 安以绣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以段秀才如今的心态,就算他能把西凉握于手中,也改变不了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更或者,他之所以想篡位,就是为了自卑做掩饰。 原本安以绣还打算继续搜集情报,但看到沐渊白都出现在这儿了,想必他一定有完全的准备,情报什么的相信他已经收集完毕,既然如此,他们就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儿听他们说话了。 “行动?”安以绣问。 沐渊白颔首:“外面已经布置完毕,可以行动。” 说完这话,安以绣就觉得身边仿佛是刮过了一阵风,刚刚还待在她身后的男人已经如箭一般出现在密室之中。 安以绣看不见此刻的景象,只听到有人发出了一声尖叫:“啊!是谁?” 听声音像是段秀才。 小怪物给安以绣讲解:“段秀才被你男人抓住了,哈哈哈,他好像被你男人吓到了,鼻涕,鼻涕都被吓出泡泡了,哈哈哈哈!” 那边段秀才紧张的一下也不敢动,只能结结巴巴质问身后的人:“你……你居然敢弑君?” 第1074章 是北平王? 第1074章 是北平王? 沐渊白发出一声轻哼:“君?你算什么东西?” 沐渊白一手掏出火折子掷到桌上的蜡烛上,火焰恰到好处的点燃烛心,室内重新回归明亮。 所有大汉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回事?他们的密室为什么突然进来了一个陌生人,这是谁派来暗杀他们主子的? 段秀才眼睛斜斜的看着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声音略带颤抖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是谁?” 沐渊白一脚踹在段秀才腰上,段秀才一个站立不稳摔在地上吃了个狗啃屎。 趁着段秀才撅着屁股的功夫,沐渊白踩在段秀才臀上这才慢慢道:“你觉得本王是谁?” “本,本王?” 段秀才复述了一边,艰难的扭过头来看了沐渊白一眼,只见男人带着一个银制面具,他根本就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能看到男人微微上勾的唇角,仅仅是这一个笑,就让他觉得这男人不容小觑。 而且,这男人还自称本王,他是哪个王爷? 那些大汉们被沐渊白身上的威压所压迫,下意识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就算他们的主子被他踩在脚下,他们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毕竟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王爷,他们怎么敢和皇族动手? 而且站在那位王爷身后的女人又是谁? 他们到底是怎么混进他们的密室的? 现场突然一片静寂无声,是段秀才率先打破僵局,他发现沐渊白一直踩着他的屁股不松脚,不免有些发怒:“你松开我!就算你是王爷又如何?我是未来的储君,你见到朕还不下跪?” 安以绣觉得段秀才完全陷入魔怔,忍不住都替他尴尬起来:这个段秀才居然敢当着沐渊白的面称自己是未来储君,如果沐渊白不暴打他一顿,她就现场表演空手接白刃。 果然,不等段秀才多说,沐渊白就弯腰,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抓了起来。 沐渊白的力气不小,不一会儿段秀才就脚尖离地悬空,挂在沐渊白的手上。 发现沐渊白绝对的力量压制后,段秀才开始哭爹喊娘,就连声音也带了几分禅:“你……你不要瞎动啊,我……我真的是龙子,我真的是……你如果杀了我,那你就是……” 沐渊白眉头一皱,不想再听段秀才说这些啰嗦的话,直接出言打断:“你当本王没杀过龙子?” 沐渊白这话一出,大汉们脸色顿时变得惊慌失措,杀龙子?这位王爷到底是谁?他怎么敢杀王爷? 有人看着沐渊白,哆哆嗦嗦猜了一个名字:“西凉的王爷不多,敢杀龙子的更是在少数,听说北平王性情暴戾,嗜杀成性,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北平王?” 北平王三个字一出,顿时引来一堆抽气声,就连段秀才听到北平王的名号后,腿都被吓软的跪在地上:居然是北平王? 他还没有起兵成功就被北平王发现了他的动机,那他登基为帝的梦想是不是得从这一刻破灭了? 第1075章 和好如初? 第1075章 和好如初? 沐渊白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群乌合之众身上,直接打了个响指。 响指声音落下,密室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堆拿着弓箭的暗卫悉数涌了进来,动作迅速的将他们包围在中间:“举起手来!” 那些大汉哪里见过这种仗势,腿肚子一软,急忙将双手举过头顶,蹲在地上,嘴里念道:“别别别,别杀我们,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段秀才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奈何卫十二直接拿了个布条塞到他嘴里,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不满意的使劲摇头,一个劲的对卫十二拳打脚踢,但他的这种小动作对卫十二来说只不过是在挠痒痒,卫十二一巴掌就把他彻底拍晕。 看到这群人这么容易就认罪,卫十二这才抬头看向沐渊白请示:“主子,接下来再怎么办?” 沐渊白一挥手,示意卫十二把这群人带下去:“暂且关起来,并立刻传信给皇上,让他派兵过来把王坪村拿下。” 卫十二立刻点头,只不过在临走之前特意回头看了安以绣一眼,冲安以绣挤眉弄眼了一下,才在沐渊白威胁的视线下迅速溜之大吉。 这些人一散,整个密室顿时变得有些寂静,只留下昏黄的烛光,在微风下左右摇曳,黑色的影子在烛光的印照下一会儿被拉长,一会儿被拉短,和安以绣此刻的心情非常切合。 看他们两不说话,小怪物都有些急了,毛茸茸的小脸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他们还不讲话,它顿时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种时候还是得由它这个精灵古怪的小怪物出马。 秉着让他们赶紧和好的原则,小怪物跳到安以绣肩上,趁安以绣没注意的时候,迅速跳起来,抬起毛茸茸的小脚爪,在她后背上就是用力一踹。 安以绣根本没有料到小怪物居然会踹她后背,更没有料到小怪物居然使尽了全力,一下没站稳,直接往前扑去。 沐渊白站在她正对面,看到她往前跌,哪里能熟视无睹,急忙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低沉又有些担心的声音窜入安以绣耳中:“小家伙,没事吧?” 安以绣摇头,搂着沐渊白的脖子,狠狠在他胸口打了一掌。 沐渊白也没恼,反而抓着她手腕轻轻摩挲了一下:“打的手疼么?” 安以绣原本还在努力做出一副瞪他的模样,在他这句话出口时,她的怒气瞬间消散:“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么,怎么来这儿了?” 沐渊白低头看着她的脸叹了一口气。 从那个小家伙往这边来的第一天,他就让人跟在她身后,想来以她的聪明机智应该也能猜到跟着她的是他的人。 因为他们跟着她了解到王坪村的怪异之处,便传信给他,让他过来,他也正想着找个什么机会跟过去看看,这次去王坪村确实是个好借口。 而且,从她离开他身边时,他就心神不宁,直到看到她的这一瞬,他才觉得如释重负,其实哪里是不理她,只不过他是在和自己较劲。 但是他绝不告诉她一件事,他这是吃醋了…… 见两人似乎和好了,小怪物长叹了一口气:哎,这两人和好的还真是快,它还有其他的好招没用上呢…… 第1076章 肩膀起泡 第1076章 肩膀起泡 “小家伙,这次是我不对,我向你检讨。” 沐渊白说的真诚,让安以绣都没法对他发其他脾气,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后转移话题:“得了,那群人怎么办?” 见安以绣不想提这事儿,沐渊白干脆顺着她的话说:“你想把他们怎么办,都听你的。” “你应该有主意了吧,照你的想法来。” 沐渊白从来都不做没打算的事情,这次他既然来了王坪村,应该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他这么问她明显只是尊重她的意见,但她还没有霸道到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听她的份上。 “好。” 沐渊白把安以绣揽入怀中,两人双目对视,一副就要亲上去的样子? 小怪物在旁边看着,又是一个绿眼翻了起来,得勒,这两个人和好之后要不要这么腻歪呀,看到它心里都犯酸水好吗? “你们两个就算要谈情说爱,也不需要挤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小环境里面说吧,我在这里面呆着都要憋死了,咱们赶紧出去再说吧。” 小怪物快要被他们两个给腻死了,急忙打碎了满室的粉红色泡泡。 好好的气氛被小怪物破坏,沐渊白瞪了小怪物一眼,在安以绣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朝小怪物点了点,就算他没有说话,小怪物也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无非是让它等着。 哼,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啊,威胁它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威胁,还不是怕他的小家伙生气? 哈哈,它要是怕他,它就不是圣兽! 等出了这面试,外面的局面已经被卫十二控制住,所有帮助段秀才做工的大汉都被抓了起来,关入他们为了防止外人进来躲避的地窖内。 小怪物不想待在他们身边,看他们眉目传情,直接一个蹦跳迅速消失在他们视线内。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等安以绣把话说完,沐渊白就出声打断:“这些事情让卫十二负责,你自从来到这儿也没有休息好,现在赶紧去好好睡一觉。” 看出安以绣要反对,沐渊白直接抱着她离开这边。 一路走了些距离,沐渊白找了个没人的小房子把安以绣放下。 “这是哪儿?” 说起来那些村民常年呆在家,他从哪儿找到一个没人住又干净的房子? “卫十二找的,这几天他们就住在这儿,快睡,眼睛都肿了。” 沐渊白把安以绣按在床上,安以绣却低呼了一声:“啊……” 看到安以绣强忍着疼痛,沐渊白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安以绣摆了摆手,躺在床上,装作不经意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刚刚他无意间按到了她肩膀上的水泡,真有些疼…… 沐渊白也不是傻子,很快发现安以绣的异样在肩上,扒开她的衣襟,发现肩膀上布满一道道红印与大小不一的水泡,眸中顿时闪过一道凌厉:“这是怎么弄的?” 见沐渊白发现了,安以绣知道沐渊白的性子有多刨根问底,也没再隐瞒,只能实话实说:“就是刚刚拉板车的时候磨起泡了,过几天就好了。” 第1077章 先给他一百大板 第1077章 先给他一百大板 “拉板车?” 在安以绣拉板车的时候沐渊白已经先一步来了这边,没有见到她刚才做的事。 他心疼的摸了摸安以绣的脸,想到就是段秀才这事儿害的他的小家伙千里迢迢跑到这边来调查,已经想好了之后给段秀才多加点重刑。 因为事出匆忙,沐渊白也没有让他们带那些药箱,沐渊白在房里找了一圈,发现房里什么药也没有。 看出沐渊白的窘迫,小怪物慢悠悠开口:“你是要给他上药吗?其实没有那么麻烦了……” 不等沐渊白说话,小怪物就挑到一个小碗面前,翘起后腿,一柱金黄色的液体就在小碗中慢慢增多。 完事之后,小怪物抖了抖身子,冲沐渊白一挑眉:“给她水泡上涂点就行了。” 沐渊白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这不是喝的么?可以外敷?” 见沐渊白不相信,小怪物发出一声轻嗤:“切,你还不信我啊?我这尿外敷内服都是可以的,外敷会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清爽感,不出一天,她肩上的水泡就会彻底消失。” 安以绣挑了挑眉:“以前可没听你说这尿还有这个功效呢?” 小怪物撇开头,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以前不是觉得这是小伤么,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我刚刚正有点尿急,哈哈,就便宜你了。” 安以绣:“……” 不过说起来涂上了这,额,秘药之后,安以绣确实感觉和小怪物说的一般,水泡处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 或许是有些困的原因,她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等安以绣熟睡,沐渊白给她盖好被子,让随行的几个暗卫守在屋外,大步往关押段秀才的地窖走去。 看到沐渊白过来,卫十二顿时单膝跪下:“主子,所有人已经全部关入地窖,你有什么指示?” “带我去看那个段秀才。” 刚刚他就一直想着找段秀才算账,直到小家伙睡着,他才有空出来,他眸色渐深:段秀才的舒服日子从现在结束。 看出沐渊白神色狠厉,卫十二下意识打了个抖:怎么回事?这段秀才是哪儿惹到主子了,怎么觉得主子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看来段秀才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因为段秀才是这场兵变的头号人物,被卫十二关押在最里面的地窖内。 沐渊白过去的时候段秀才正靠在墙上无聊的哼着歌,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看的沐渊白就是一阵火大。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把脑袋偏了偏,看到沐渊白出现,他下意识有点紧张,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地咧起嘴笑了起来,神色颇有些得意:“呀,皇叔来看我了啊?真是荣幸呢。” 沐渊白眸色渐深,让卫十二把门开开,直接大步走进去,在距离段秀才一米的地方停下,分外嫌弃,看了卫十二一眼道:“乱认皇亲贵族该当何罪?” 卫十二也是机灵,立刻接话:“回主子,这是重罪,该当杀头!” 沐渊白颔首:“嗯,先给他一百大板。” 第1078章 上夹板 第1078章 上夹板 听说自己要挨一百大板,段秀才顿时慌了,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强壮镇定道:“皇叔,我真是你有血脉相连的侄儿,你不可以滥杀无辜!百姓们会责罚你的!” 听到这话,沐渊白轻笑:“百姓?发听过本王斗名声么?” 段秀才下意识摇头。 沐渊白神色慵懒道:“本王嗜杀成性,百姓怎么说,本王会在意?卫十二,还不动手?等着本王亲自行刑?” 卫十二被沐渊白的语气吓到,急忙招呼了两个暗卫进来,让他们把段秀才绑起来。 看主子这样子,很明显是不想让段秀才好受了,既然这个段秀才惹了主子的那就让他知道惹了主子的厉害! 卫十二一把抓住段秀才将他按倒在地,大声训斥一句:“看什么看,给我跪下!” 段秀才自认为自己是龙种,不需要向别人下跪,愣是站在原地耿直了脖子不肯弯下膝盖。 对付这种人,卫十二有的是办法,随手超过一根木棍扬起狠狠的砸在段秀才的后膝上。 段秀才双腿一软,不自觉的向前倾去。 “噗通”一声响,他已经跪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段秀才还想殊死抵抗。 奈何沐渊白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话,冲卫十二挥了挥手,示意他把段秀才的嘴巴堵上。 附近也没有什么干净的布,卫十二直接从脏兮兮的拖把上扯下一块布,塞到段秀才的嘴里。 段秀才只觉得嘴里一阵臭烘烘的味道,张开双手四下挥舞着,发出一阵“唔唔”的闷声。 “主子,打大板的时候还需要给他施其他刑么。” “自然,他让王妃受伤了,再给他施什么刑你自己看着办。” 看到沐渊白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卫十二就浑身一个哆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个段秀才居然让王妃受伤了,难怪主子看到他会露出这么愤怒的眼神。 说起来王妃可是主子的心肝宝贝儿,主子自己都舍不得让王妃伤心,就算是这两天和王妃闹别扭,主子也一直想着王妃,如今主子刚刚和王妃和好,但心中肯定有一股怨气,正好这段秀才又撞到了枪口上,没办法,只能拿他当出气筒了。 卫十二手脚麻利的把段秀才的双手双脚绑在凳子旁的四个柱子上,冲其他暗卫挥了挥手:“给他上夹板。” 段秀才“唔唔”的看着他们把他的手指掰开,往他手指上套上一个竹夹板,顿时害怕的板着身子想逃离。 但他整个人都被绑在凳子上,不论怎么扳也没法从凳子上离开,只能瞪圆了眼睛发出一阵闷哼。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卫十二一声令下:“打!” 一个暗卫打大板,另两个暗卫拉夹板,不一会儿,段秀才就疼的满脸是汗。 没用一炷香时间,他就彻底疼晕在凳子上。 卫十二探了一下段秀才的鼻息,向沐渊白汇报:“主子,他晕了。” “弄醒继续打。” 沐渊白没工夫一直在这儿看段秀才受刑,背着手大步离开地窖。 第1079章 主子,有急事 第1079章 主子,有急事 出于个人情感,沐渊白让卫十二狠狠整了段秀才一顿,等把段秀才带回京城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就连吃饭都没有力气自己咀嚼,和死人的区别就是多了一口气。 把人交给沐禹宸,沐渊白就带着安以绣回了他在京城的王府。 这里有一个管家每天都会精心的打理王府的一切,回到王府的第一时间,管家就带着下人迎了过来。 “王爷,王妃,您两位回来了。”管家看着他们的眼都含了几分泪。 发现只有沐渊白和安以绣回来,管家还特意探出脖子在他们身后看了看:“王爷王妃,两位小世子这次没有回来么?” 沐渊白回答:“这次事出突然,没带他们来京城。” 管家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落寞。 说起来他上次还有幸见过两位小世子,胖嘟嘟的脸,胖嘟嘟的手,光是看着都让他心情愉悦,还以为王爷和王妃这次回来会把小世子带回来让他看看,谁知道他这次是没有这个福气了,就不知道再等他见两位小世子,两位小世子长的有多大了。 “那王爷和王妃先去歇息,老奴稍后便让他们把热水送去厢房。” 管家说着就要退下。 安以绣却感觉胳膊被一只小爪子挠了挠,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等等,你让他帮我准备点好吃的,上次你答应和我吃的糕点我还没吃尽兴呢。” 不用说,能说出这话的也只有小怪物这个家伙了。 不过王府多准备几盘糕点的事儿,安以绣自然不会吝啬:“稍等,请再帮我准备几盘糕点。” 管家连连点头应是,转身的功夫忍不住挠了挠耳朵自言自语道:“奇怪,刚才我怎么听到有个声音在说话,难道……我能读懂王妃心里在想什么?” 想到自己会有特异功能,管家打了个哆嗦,急忙兴奋的找人实验去。 小怪物耳力不错,等管家离开后才冷哼一声:“切,还会读心术?至于想这么多么,愚蠢。” 或许是发现自己没有特异功能后,管家端糕点来时脸色还有些惋惜:“王妃,这是您要的糕点,热水也准备好了,您和王爷有什么需要尽管第一时间叫老奴。” 看着这桶冒着热气的木桶,沐渊白只觉得心中腾起了几分旖旎之情,挥了挥手,把管家赶走,顺便让他把附近的下人一律遣散。 换上房门。确认附近没人后,沐渊白冲安以绣一挑眉,将她打横抱起往木桶走去。 “娘子,为夫给你赔罪。” 说着,他一双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移。 安以绣也有些情动,脸色微红的搂着沐渊白的脖子。 小怪物察觉到外面气氛不对,急忙从安以绣衣袖中蹦出来,看到他们果真打算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后,一边叫着一边抬起小爪子捂着自己的大眼睛:“哎呀,你们……真的是……算了,不说了,我去吃糕点。” 说完这话,小怪物拖着一盘糕点迅速消失在房内。 小怪物离开,室内气氛更加暧昧,粉红色的泡泡洋溢开来…… 突然,房门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主子!有急事!” 第1080章 买一个糕点店 第1080章 买一个糕点店 沐渊白气的想打人,缓了好一会儿,才一拳狠狠打在床板上,声音嘶哑,仿佛苏醒的雄狮:“你最好有要紧事!” 否则,他一定要把这个混蛋千刀万剐。 看着沐渊白脸色沉冷,安以绣也觉得卫十二来的不太是时候,这个……被打断……还真是有些,额…… 看到他这个臭脸就知道卫十二一会儿肯定要被训斥一顿,受罚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只能替卫十二说点好话:“他估计也不是故……” 不等她把话说完,沐渊白就低头赌上她的唇:“不准为其他男人求情。” 安以绣:“……” 怎么连卫十二的醋都要吃了…… 看着沐渊白从房间出去,小怪物带着吃光了的盘子从窗户窜了进来,笑眯眯道:“哈哈哈,你男人怎么出去了,他好速度啊,需不需要我……” 接触到安以绣威胁的视线后,小怪物的话戛然而止,捂着嘴尴尬的看向其他地方:“算了,你满意就行,其他的……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安以绣:“……” 她怎么觉得小怪物现在变污了呢? 这一晚上沐渊白出去了就没回来,安以绣在府里睡到自然醒才被小怪物提醒:“喂喂喂,醒醒啦!” 安以绣揉了揉眼睛,撑着床榻坐起身:“怎么了?” “都日上三竿了,当然是起来吃饭了啊,对了,你男人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你都不担心的呀?” 担心? 沐渊白他身手矫健,武功盖世,能伤到他的人,她觉得这世上就没几个,所以担心对他来说,基本没什么用。 不过,小怪物为什么这么问,他受伤了? 看到安以绣的神色从淡然迅速变成紧张,小怪物抬起小爪子捂着嘴哈哈的笑了起来:“紧张什么,逗你玩玩的,他现在还没回来呢,好饿啊,快点给我拿点吃的来,我想吃糖炒栗子。” “大早上的,哪来糖炒栗子。”安以绣穿好衣服彻底精神。 小怪物不管不顾的跳到安以绣头上,四个小爪子来回的踩着,把她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加凌乱:“咱们府里没有,那就出去买嘛,你陪我出去买好不好?” 安以绣一把将小怪物从头顶抓下来,直视它绿油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刚刚出府看到什么好东西了?” 小怪物尴尬一笑,顺势躺在安以绣手里蹬了蹬小腿撒娇:“哎呀,被你看出来了,没想到你居然练出了火眼金睛呀,既然你猜到了,那就快点陪我出去嘛。” “想买什么?”安以绣把拿了几张银票放进袖袋,顺带回头看了小怪物一眼。 小怪物瞥了眼安以绣袖袋里的银票,波浪鼓式摇头:“不够不够,你再多带一点银票。” 这把安以绣给说蒙了:“我带了至少5000的银票,还不够?你要买什么东西啊。” “我想买一个店。” 安以绣上下看了小怪物一眼,整个人傻愣在原地:“你?要买店?什么店。” “对呀,我要买一个糕点店,这样我有空就可以去店里吃糕点了。” 第1081章 仗势欺人 第1081章 仗势欺人 “……” 安以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所以你买一个店只是为了方便你吃东西咯?” 小怪物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扬起脑袋,天真的点了点头道:“当然啊,其实府里自己做的糕点也还不错了,如果我今天没有去外面的糕点店……我也不会提出这个想法,但是谁知道吃了一块外面糕点店做的糕点,实在是让我觉得非常美味,这么一比的话,府里的糕点和外面的糕点绝对是不能比的,原本我是打算说,让你府里的下人天天去外面的糕点店,帮我买点糕点回来,但是那个糕点店排在城南那边,城南距离这个王府实在是太远了,等你们的下人过去那边的糕点早就被抢完了,所以我就寻思着,要不咱们把那个糕点店给买下来,这样我就可以有空就过去吃了。” 小怪物的一番长篇大论让安以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该说小怪物太天真了,还是该说小怪物不把钱当钱看呢? 据它所说,一个卖的那么火红的糕点店,又怎么可能随意的把自己的店子和做糕点店配方卖给别人呢。 当听到安以绣的顾虑,小怪物毫不掩饰的说:“一个小小的糕点店还能难倒你不成?你可是北平王妃,就连皇上都要给你面子,你只是想要一个糕点店,那个店主不紧赶慢赶着把店子卖给你啊?” 可能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站不住脚,小怪物立刻又提出了第二套方案:“如果他不卖给你面子,那好说啊,你可以用自己的势力欺负他,逼迫她把糕点店子卖给你,这不就得了嘛。” 安以绣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一巴掌狠狠打在小怪物的屁股上,疼的小怪物一哆嗦,立刻跳起来惊叫:“哎哟!你打我干什么?不知道好疼啊。” “打你都是轻的,跟了我这么久,别的没学会,倒是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一套让人不齿的行为,你这叫什么,叫恶霸,今天你是别想要我陪你出去了,你自己去好好反思反思。” 看到安以绣脸色不是假的难看,小怪物小心脏有点蹦蹦跳,忍不住有些怂道:“你别这样嘛~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害怕啊……” 安以绣到底是没法对小怪物狠下心来,点了点它的额头道:“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吗?” 小怪物觉得自己确实做错了,也没有脸和安以绣顶嘴,抬起小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嘟着嘴回答:“就是……不该仗势欺人,应该以理服人。” 安以绣又好气又好笑:小怪物不是想要糕点店么,怎么还整出一个以理服人了? 难道它去和糕点店的老板讲理,让人把糕点店自觉的让给它么…… 看安以绣不说话,小怪物小鼻子耸了耸道:“我都和你承认错误了,咱们出去嘛,就算不买店,给我买点糕点也行吧。” 安以绣确实没法抵抗小怪物楚楚可怜的撒娇,深吸一口气,给沐渊白留了个字条,带着小怪物离开王府…… 第1082章 城南被跟踪 第1082章 城南被跟踪 刚到城南。 安以绣就听到旁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走一走看一看,新鲜的苹果,新鲜的苹果,不好吃不要钱,走过路过别错过啊。” “捏糖人咯,捏糖人咯,10文钱一个。” “糖葫芦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五文钱一串,五文钱一串。” 安以绣北唐葫芦串吸引,买下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时不时摘下一个塞进袖袋里给小怪物吃。 小怪物在袖袋里吃的嘎吱作响,时不时询问:“咱们还有多久到糕点铺子呀?感觉已经闻到了那边的香味儿了。” 安以绣看了一眼前方排成长龙的队伍,有点头疼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小怪物的要求来这:“已经到了,但是咱们可能得等好久了。” 听说到了糕点铺子,小怪物急忙从安以绣袖袋里探出头来,看到不远处立着的牌子,顿时喜笑颜开,扒拉着安以绣的手腕咯咯的笑了起来:“没事没事,等等就等等吧,我有的是时间等。” 看到小怪物嘴角白毛沾着的红糖,安以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替他将嘴上的红糖捻掉:“行吧,那等着。” 不知道为什么,排队的功夫安以绣总觉得身后有几束视线在盯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就算如此,她还是不自觉提高了警惕性。 发觉安以绣情绪有所变化,小怪物在她袖带里和她小声道:“你怎么啦?为什么感觉你有点紧张?” “我们应该是被人跟踪了,目前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管如何,还是警惕些好。” 小怪物点头,由袖袋钻到安以绣衣襟,从衣襟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跟着四下扫视了一圈:“我这边帮你注意着,说起来你男人给你的那些暗卫呢,他们怎么没有跟过来?刚刚不是一直跟在后面的吗?” 小怪物说的这一点安以绣也发现了,大概是从买冰糖葫芦的时候,那些暗卫就一个个从她身边消失了,她起先还没觉得有什么,但小怪物现在一提,又加上被人在暗处偷偷注视,他发现事情应该有蹊跷。 看了一眼还排着长龙的队伍,安以绣面色严肃起来:“今天就不买糕点了,下次可以么?” 本来说好今天是带小怪物出来买糕点的,但是出了这事儿,她实在没有办法安心在这儿继续排队。 小怪物看了一眼糕点铺子,可怜兮兮的咽了几口口水,又看了看安以绣的脸,最终比较实大体的点了点头:“好,大不了回府之后让你府里的下人给我买。” 话音落下,它又咽了一口口水,很显然在安以绣和食物之间,它选择了安以绣。 安以绣从队伍中离开,往刚刚买冰糖葫芦的铺子走了过去。 她发现在她离开的时候,待在旁边看着她的几束视线跟着她的脚步一同离开。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直到走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她迅速躲在墙角处站定。 很快,几个脚步声追了过来,伴随着几声询问:“人呢?怎么不见了?” 第1083章 谁派你来的? 第1083章 谁派你来的? “不知道,肯定在这个小巷子里,走,进去看看!” “主子说不留活口,那咱们可以直接把她杀了。” 外面声音落下,脚步声越来越大,安以绣站在小巷的墙角上眯起双眼。 这些黑衣人带着黑色面罩,恰到好处的蒙住了他们的面孔,不过就算他们把面罩摘下来她也不一定清楚这些人是谁。 而且,他们的主子竟然打算把她杀了那肯定是敌对方,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在其中几个黑衣人路过她脚下的视线时,她从墙角上跳跃下去,在最后那个黑衣人即将发出惊恐的叫声前,安以绣迅速扭断他的脑袋,将他的尸体塞到一旁的竹篓里。 依法炮制又拧断了其他几个黑衣人的脑袋。 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还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情况,头也不回的继续问:“怎么搞的,还没有找到那个女人,这条小巷子前面就是尽头了,她到底躲哪儿去了?” “在你身后呢。” 安以绣清声道了一句,那个黑衣人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继续道:“怎么可能在我身后,我身后不是你们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回头望,发现他身后正站了一个笑意晏晏的绝色女子,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伸手指着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么是你?” 安以绣耸了耸肩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所以我自动送上门了,不开心?” 听安以绣这么说,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咬牙切齿道:“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那我也不必多说,受死吧!” 安以绣弯下腰,躲过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利刃,趁黑衣人因为收不住势往前冲去的时候,她站在他身后,一把捏住了他的后颈,慢悠悠道:“虽然你想要我的命,但我现在还不想让你死,真是以德报怨啊。” 黑衣人看不到安以绣戏谑的脸色,握紧手中的匕首,往她的方向退了一步,准备随时伺机刺杀。 黑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收敛的杀意自然让安以绣提高了警惕,发现黑衣人的小动作后,她一把夺过黑衣人手里的匕首抵在他后腰,另一只手则加重捏住他后颈的力道:“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手一抖,你这小命就没了。” 被完全钳制的黑衣人:“……” 不是说这个北平王妃只是有点小动作么,怎么她的身手比他高出这么多?看来他这命今天是保不住了。 想到自己的使命,黑衣人心中一横,准备自我了结。 发觉黑衣人的情绪顿变,安以绣一把扯掉他脸上的面罩,并快速将他下巴卸下,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根本没给黑衣人咬破毒囊的机会。 黑衣人下巴被卸合不拢嘴,看着安以绣拿一根木头挑出他嘴里的毒囊,流着口水一脸呆滞:怎么这么快都速度就把他的下巴卸了,那他这下再怎么死? 安以绣四下看了一圈,正好这边没人,索性就在这边审问黑衣人:“说吧,是谁派你杀我的?” 第1084章 谁派你来的?(2) 第1084章 谁派你来的?(2) 黑衣人张着嘴啊啊了两声,安以绣这才发现她还没有把黑衣人的下巴接下,一拳打在黑衣人的下巴上,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黑衣人的嘴巴瞬间归位。 “行了,你再可以说了。” 黑衣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快速撇了安以绣一眼,算计了一下自己从安以绣手下逃脱的可能性,最终发现可能性微乎其微,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我主子。” “……” 安以绣有种黑衣人是傻子的感觉,她就是在问他主子是谁,和她在这打什么马虎眼子呢? “看来你是想找死咯?”安以绣把手中的匕首往黑人后腰插入了半寸,鲜血从伤口溢出,顺着匕首流了出来,黑衣人因为身上的剧痛,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时不时发出几声“唔”的闷哼。 看样子他还在想着强撑,那就看看他的毅力到底有多坚强。 安以绣有的是审讯经验,抬起黑衣人的左手,在他小拇指上轻轻敲了敲道:“说不说?” 黑衣人还在强撑着摇头:“不说!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背叛主子。”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话音落下,安以绣匕首直接挨上黑衣人的左手小拇指,慢慢向下压去。 冰凉的触感让黑衣人心头一阵颤栗,因为心中恐惧,他忍不住大声叫道:“有本事你不要折磨我,快杀了我!你快杀了我啊!” “想死么?可以呀,只要你告诉我你主子是谁,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安以绣的声音仿若鬼魅,诱惑黑衣人说出她想知道的答案。 黑衣人的自制力不佳,到底是被她这话所诱惑,点头道:“我说……我说……你不要,不要折磨我了……我要一个痛快……” “嗯,”安以绣把匕首挪开,以此告诉黑衣人她给他一个机会:“说吧。” “我的主子是四皇子……”黑衣人说完这话,恳求的看向安以绣道:“你杀了我吧。” “四皇子?”安以绣把几个国家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西凉,北魏,南央,东陵。 西凉没有皇子除了皇上就是王爷,北魏似乎也没有四皇子,北魏是墨子鲮为皇,他还没有生子,自然没有四皇子,至于南央,她只知道有个三皇子付伯仲,符合这个四皇子的貌似只有东陵了。 东陵四皇子叫什么来着? 安以绣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四皇子的名字好像叫拓跋奎,她和他打过一两次交道,这个人愚忠他父亲,并且迂腐不知变通,说起来她和拓跋奎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他为何要派人来杀她? 安以绣并没有因为黑衣人说的几句话就相信他,在黑衣人身上搜了一圈,找到了一块令牌。 金色的令牌,正面写了几个字“东陵密阁”,算是证实黑衣人所言非虚。 安以绣拿着东陵密阁的令牌在指尖转了一圈道:“他为何要派你杀我?” 黑衣人视线落在她指尖,咬了咬牙最终决定和盘托出。 第1085章 留下味道 第1085章 留下味道 “主子是听从皇上的命令,至于原因,我们都是奉命行事,这一点我们根本无从过问。” 黑衣人所说,安以绣并没有太多怀疑,毕竟他们身为杀手,只不过是上位者手里的棋子,只需要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就可以了,至于原因,他们自然没有资格知道。 “行,那你应该知道他这次派出了多少人杀我吧?” 这个问题应该是个送分题,要是他还回答不出来,那她也没必要和他废话了。 果然,黑衣人面色仅仅纠结了一下就回答她:“具体人数我不清楚,但以主子的个性如果这次刺杀失败,还算是肯定会多派几队人继续刺杀,至少……三波人次。” 三拨人?这可不少了。 想知道的问题安以绣基本上都问清楚了,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视线渐沉。 黑衣人没打算自己能活下去,一双眼紧紧闭上道:“既然你没什么要问的,那要杀要剐随便你,只希望你能按照之前所说的给我一个痛快。” 可是预想中的痛楚久久没到,黑衣人忍不住悄悄睁开双眼四下看了一圈,发现面前的少女神色淡淡站在他面前,身上没有一丝杀意,他忍不住问她:“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不杀了?” “是啊,我改变主意了。”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黑衣人虽然觉得有些震惊,却也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看黑衣人还愣神站在她面前,安以绣挥了挥手道:“你再不走我可就反悔了。” 听到安以绣这句半威胁的话,黑衣人哪里还会待在这儿,看了安以绣一眼后,迅速消失在这条小巷里。 看着黑衣人消失的背影,安以绣微微眯起双眼,身形一动跟了上去。 本来她是想着杀了他,但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改变了主意,与其杀了这个黑人,放他回去会有更大的作用。 所以,她让小怪物在那个黑衣人身上抹了一些特殊的味道,就算他再如何清洗,小怪物也能顺着那个味道找到他的位置。 想来他回去的第一时间应该是向他的主子拓跋奎汇报吧,她可以顺藤摸瓜查到拓跋奎的消息。 她倒真想知道拓跋奎到底为什么要派人杀她。 小怪物冲安以绣摇头晃脑了一阵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那个黑衣人啊?” “先回去和王爷说一声。” 那个醋坛子,如果她出去不告诉他,指不定得急成什么样,她可招架不住他的攻势,还是先和他说一声吧。 况且昨晚卫十二和他说出事了之后,他就离开王府,到今天早晨他也没有回来,她也担心他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不回去看看她也不放心。 小怪物撇了撇嘴:“切,你们怎么总是这么唧唧歪歪的,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不对,柠檬树下只有我,走吧走吧回去吧,但是我给那个黑衣人涂的药可是有三天时效性的,过了时间就算再怎么找也是找不到人的,所以你一定要尽快啊。” 第1086章 你们可知罪? 第1086章 你们可知罪? 三天时间,如果中间没有意外,那应该够了。 没有和小怪物继续多说,安以绣直接回府。 刚一回府,她就看到管家面色有些担心的朝她走来:“哎呀,王妃,您终于回来了,王爷刚刚回来,听说暗卫们把你跟丢了,可担心你了。” 安以绣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打板子的声音,不免加快脚步往里走去:“王爷现在在干嘛?” 管家战战兢兢道:“王爷还能干嘛呀,自然是惩罚那些暗卫对您的保护不周了,那打的,老奴看他们都要晕过去了,王妃还是快去看看他们吧,不然王爷今日还真的会打死人了……” 安以绣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那些暗卫就受到了牵连,脚下的步伐更是快了几分。 管家身材有些胖,在她身后小跑也跟不上,最后索性气喘吁吁的停在原点,捶了捶自己的腰自言自语:“王妃这脚步可真快,不愧是练过的。” 走近校场,除了打板声,安以绣还听到了一阵阵压抑的闷哼:“嗯……” 沐渊白的声音低沉冷冽:“你们可知罪?” “属下们知罪!”那些暗卫们齐声回答,就算他们现在仍然在受打板之苦,也没有任何怨言。 沐渊白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暗卫虽然是他的下属,却也是他的兄弟,他可以容忍他们传报有误,任务失败,却绝对不能容忍他们跟丢了安以绣,他心尖上的小家伙,她是对他最重要的人,他们怎么可以因为低劣的调虎离山之计就离开她身边? 天知道她现在正在遭受怎样的危险。 沐渊白没有时间在这和他们多耗,虽然早在知道安以绣有可能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让绝杀殿出去寻人,他说还是不太放心。 “一百大板,谁都不准对他们留情!” 落下这句话,沐渊白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爷,那我替他们求情可以开恩么?” 沐渊白情绪激动的看向声源处,只见他的小家伙正正在五米之外冲他轻笑,那笑容绝对是世上最美的景色,将他心中的阴霾悉数扫空:太好了,她没事! 安以绣起不来到沐渊白身边,顺势抱住他的腰,在暗卫们看不到的地方偷偷亲了一下沐渊白的下巴,眨巴着杏眼道:“嗯?王爷答应么?” 沐渊白反手揽住她的腰,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嵌入他怀中,直到他小声的发出一句“疼”后,他才猛然松手,却又迅速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低沉醇厚:“你没事真好,我还以为你有危险了……” 安以绣在沐渊白脸上戳了戳,冲他绽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别担心,说起来对方的人早有计划,就算他们没有被调虎离山,对方也会有其他的法子支开他们,说起来想杀我的那几个人功夫真不怎么的,完全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过,我已经留了一个活口回去报信,咱们随时可以去看他们的主子在哪里。” 第1087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087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渊白在安以绣头顶揉了揉,面色冷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要对你不利?” 看暗卫们还在被打板子,安以绣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等等,你先把他们放了,我再好好和你说。” 既然安以绣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又主动提他们求情,沐渊白淡淡颔首:“行了,这次是王妃替你们求情,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那些暗卫们连连点头应下。 这次他们被人引走,但事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只觉得自己蠢的要死,就算主子不惩罚他们,他们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这确实是他们失职了。 如今王妃居然还替他们说话,他们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颜面让王妃这般为他们着想。 见这几个暗卫还趴在凳子上不肯下来,沐渊白眉头一皱道:“怎么?还要本王请你们下来不成?” 几个暗卫听见沐渊白语气不约,顿时一个骨碌从凳子上翻了下来,狗腿万分的回答道:“主子,咱们,咱们这就走,这就走。” 笑话,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该受惩罚,但是主子既然都决定不惩罚他们了,他们还待在这里不走不就是自讨苦吃吗?他们可没有这么蠢! 不消一眨眼的功夫,几个暗卫就迅速消失在他们面前,留下几个空荡荡的长凳显示刚刚的一切并不是假象。 沐渊白牵着安以绣走到一旁干净的椅子上坐下,仔仔细细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身上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他们都走了,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拓跋奎派了几波杀手过来暗杀我,我之前有哪里得罪过他吗?” “拓跋奎?”沐渊白和安以绣之前一样,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东陵的皇子?” 安以绣点头:“是啊,我记得我和他们那边交往甚少,没到底得罪过他呀。” 沐渊白替她回想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所以然,但不管怎么样,肯定是事出有因,如今他的小家伙生命受到了威胁,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不管如何,这几天你都待在我身边,万万不可像今天这样自己跑出去。” 听到外面沐渊白和安以绣说的话,小怪物在安以绣袖袋里哈哈偷笑起来:还好还好,这个男人只以为是安以绣乱跑,只会说她几句,如果他怀疑到它头上,那它可就遭殃了。 听到小怪物嗤嗤的笑声,沐渊白眼神一凝,看向安以绣袖袋,伸手抓着小怪物的后颈皮把它拎了出来:“你笑什么?是你唆使的?” 小怪物根本没有料到它就是笑了一会儿就被沐渊白发现自己的小想法,在沐渊白手背上咬了一口,趁他松手之际迅速跳到地上,一道白影闪过之后就消失不见。 啧啧啧,这个男人会对安以绣留情,对它那叫一个残忍,它还是先躲一阵子吧。 安以绣在沐渊白脸上轻轻点了一下,答应他:“好啦,我知道了。对了,昨天卫十二叫你出去是怎么回事?” 第1088章 同党是谁? 第1088章 同党是谁? 提到这个,沐渊白面色忍不住有些冷凝:“卫十二说还有同党准备营救段秀才。” 当初段秀才的那些同党不都被一网打尽了吗?怎么还有同党在外面游荡? 不得不说这段秀才还真有点本事啊。 “那……他被人救走了吗?” 如果段秀才被救走,那他们之前做的事情全都会功亏一篑。 沐渊白摇头:“这个倒没有,被狱卒及时发现,但是那些狱卒功夫不精,倒是死伤了不少人。” 所以卫十二才会紧急过来汇报,原来是让沐渊白过去平乱了。 “有查出来他同党是谁吗?” 沐渊白眉头皱的更紧了些:“没有,都是死士,在被抓到的第一时间就咬破了口里的毒囊。” 那这样说的话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事情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来,先是她被拓跋奎派人追杀,再是段秀才被同党劫狱。 等等…… 不对,昨天晚上沐渊白去平乱,今天早晨她才被拓跋奎的人追杀,顺序倒是被她弄颠倒了一下。 安以绣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这两件事情发生的这么巧,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听到安以绣的想法,沐渊白颔首揉了揉她头发:“我会着人调查这件事,你不要担心,这几天你就好好待在王府内。” 安以绣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我伸手不错,不用怎么担心,倒是肉肉和团团那边他们在北平,不知道追杀我的人会不会从肉肉和团团他们那边下手。” 如果肉肉和团团就在她身边,她倒不会这么担心,只是他们两个被落在北平,现在有人要刺杀她,如果刺杀她不成,他们会不会把足以打到肉肉和团团身上?毕竟这种被危险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只是他们如果现在要从京城赶回北平,起码要好几天的路程,就算她赶回去了,这中间的几天时间,他也不能放下心中的担忧。 沐渊白能明白安以绣的想法,其实说实在话,他也有些担心肉肉和团团的安全,但是他不能在这小家伙面前表现出来,毕竟和这个小家伙相比,她的心思更加柔弱细腻,他若是跟着担心不是会让她更加着急? “肉肉团团那边本来就留下了足够多的暗卫,他们的能力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另外,我会派一部分绝杀殿成员去暗中保护,你不需要担心。” 安以绣点头,有绝杀殿守着她自然能放下些心,但是为了双重保险,让北平的悬命阁成员保护肉肉和团团是必要的事。 “那你这边调查段秀才那边的同党,我就先带小怪物和几个暗卫去追查那个黑衣人的下落?”安以绣说。 毕竟这两件事情都比较重要,如果都等着沐渊白一个人去办的话,那他未免会有些分身乏术,不如他办一件,她办一件,这样效率也能更高一些。 沐渊白并不放心让安以绣带着暗卫出去:“不行,今天还有人要刺杀你,你让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 第1089章 兵分两路 第1089章 兵分两路 安以绣就知道沐渊白这关不好过,深吸了一口气,把躲在远处偷偷看望这边的小怪物一把抓了过来,拎着小怪物的后颈脖子冲沐渊白摇了摇:“有小怪物跟着我,你就放心吧,小怪物,你说你是不是会好好保护我?” 小怪物只感觉有一束视线死死的钉在它身上,压得它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大着胆子抬头看了沐渊白一眼后,迅速撇开绿油油的眼睛望着旁边的花草树木道:“额……是啊,我还要靠你帮我找天灵地宝呢,怎么会让你出事呢……” 沐渊白:“……” 小怪物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温仿佛更低了几度,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冲沐渊白扯起嘴角的笑容道:“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出事的,你就放心吧!” 害怕沐渊白不相信,它挺直了胸膛,伸出短短的小爪子用力的拍了两下,自我保证道:“相信我,绝对没事的!” 沐渊白还准备说话,不远处跑来的卫十二看到这边正在谈话,非常有眼力见的停在原地,只不过眼中的慌张却显而易见,可以看出一定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安以绣早在卫十二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推了推沐渊白的胳膊道:“卫十二都过来了,肯定有要事要和你汇报,你赶紧过去吧,我这边真的不用你担心。” 不给沐渊白说话的机会,安以绣从他眨了眨眼睛,带着小怪物,立刻消失在校场。 沐渊白一伸手把卫十二招了过来:“有什么事?” 卫十二提起一口气正准备汇报,却又看到沐渊白一挥衣袖打住了他的话头:“有什么事一会再说,迅速派一队人暗中保护王妃,若她出事……” 沐渊白停顿了一下,眼中的威胁易于言表:“会有什么惩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卫十二低着头应下:“是!绝对好好保护王妃!” 主子把王妃看的和眼珠子一样宝贝,要是王妃真出事,他们就得引咎自杀了。 —— 离开王府,小怪物才觉得一身的压力在这一瞬间全部释放,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后才道:“哎呀,刚才你那个男人可把我吓死了,我的小心脏都快骤停了呢!为什么明明他就是一届凡人,偏偏会把我这个圣兽给吓成这个样子?他前世是什么投胎啊!” 小怪物在旁边唧唧歪歪,安以绣止不住发出一声轻笑:“行了行了,现在不是脱离了苦海吗?咱们赶紧去找那个黑衣人吧,现在能问得到他的位置在哪么?” 小怪物伸着脖子四下探了一圈,最终看向左侧一指爪子:“闻到了,就在那边,距离我们不远,估计就在两三公里的位置。” 安以绣眉头微微挑起,两三公里确实不远,不过那个黑人为什么会在这么近的距离停下,难道他没有去找拓跋奎?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到那个黑衣人再说。 骑上马,没用多久他们就到了据说是黑衣人现在所处的地方。 是一个热闹非凡的酒楼。 第1090章 雅间被包 第1090章 雅间被包 酒楼的柱子上刷满了红漆,搭配着绿色的瓷瓦,看着倒是富丽堂皇,里面涂着绿漆,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竹子的清香味儿。 安以绣刚刚走进大门,就有小厮过来询问:“姑娘,您是一位么?” “嗯。” 看安以绣答应,小厮急忙殷勤的在前面带路:“咱们店今天人比较多,姑娘您坐在大厅介意么?” 安以绣看了一眼大厅,其他位置都坐满了人,只在角落空了一个两人的座位。 她指了指上面几楼的雅间:“那些雅间有空的么?我坐雅间。” 小厮脸上带着歉意的笑摇头道:“姑娘,雅间没有空的了。” “没有?” 安以绣眉头微挑道:“可我刚刚看到有个人离开了雅间,还没有人进去吧,我就去那个雅间了,至于银子,我有的是,你不用担心。” 安以绣故作张狂的抬脚往楼梯走去,却被小厮一把拦下:“姑娘姑娘,那个不行……” 安以绣晲了小厮一眼,带着淡笑道:“哦?既然里面没有人在,我为何不能进去?难道你们这边设了那些雅间是为了当摆设不成?” 小厮道:“不是的,实在是那边的雅间被一位公子包了,连带着周围几个雅间都包了下来,刚刚出去的几位客人还没有吃饭,是那位公子多给了他们几倍银子,请他们去别处吃饭的,姑娘您可就别为难我了。” 安以绣眼中闪过一道幽深光芒:花大价钱只为了包下隔壁几间雅间,如果不是有钱烧的慌,那必然是有事在那边谈论。 联想到黑衣人出现的地址太过凑巧,那这位花大价钱包下雅间的公子,就算不是拓跋奎,也是拓跋奎的手下,既然如此,她更是要过去看看。 不过,现在得先把这个小厮打发走再说。 想到这里,安以绣颔首道:“行,那我知道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就大厅这个桌子吧。” 听安以绣这么说,小厮这才长叹一口气,这真是不容易,总算把这位姑娘给搞定了。 小厮迅速换上笑容道:“好的好的,姑娘您坐,想吃什么您点。” 安以绣随意点了两个菜和一盘糕点,小厮立刻离开去后厨通知。 趁小厮离开的功夫,安以绣起身在周围走一走,趁那些客人都在吃饭,其他小厮没有注意到她的功夫,她迅速带着小怪物往楼上雅间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位公子的吩咐,楼上的雅间没有一个小厮。 虽然没有小斯,她却看到周围守了几个暗卫,看来如她所想,他们确实要在这里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安以绣身形倒是灵敏,迅速躲开那几个暗卫的视线,随意进了一个没有人的雅间。 她把小怪物从袖袋里拿出来道:“现在隔得这么近,你可以确定那个黑衣人到底在哪个雅间吗?” 小怪物抬起下巴,鼻子四下嗅了几圈,有了主意:“就在你隔壁两间房的样子,要不要我先过去替你听听怎么回事?如果他们正在说重要的事,我再回来叫你?” 第1091章 墙外偷听 第1091章 墙外偷听 小怪物确实是一个好帮手,只是要让它现在先去听情况,然后再回来向她汇报,万一这期间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那便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安以绣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小怪物撇了撇嘴道:“切,你还信不过我呀?不开心。” “没有啦,快走快走。” 小怪物所说的那个雅间有很多暗卫值守,要躲过他们的视线,让安以绣费了一番功夫。 小怪物顿时有些不理解了:“你为什么不把它们直接解决掉?凭你的本事想把他们杀了,应该轻而易举吧。” 安以绣挥手:“杀是可以杀,但倘若中间出现了什么差错,导致打草惊蛇,那就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了,暂时先悄悄的吧。” 小怪物还想说话,安以绣直接捂住它的嘴,冲他轻轻的嘘了一声:“行了,咱们马上要进去了,别说话。” 小怪物虽然不太开心,却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钻回安以绣的袖袋。 安以绣是从一个窗户翻进去的,如果一定要给她一个称号,她觉得她可以叫翻窗大师。 毕竟她只要偷进房子,差不多都是用这种方法进去的。 雅间分为外室和内室,安以绣运气很好,她所处的外室没有任何人值守,可以说进去的非常容易了。 内室的房门紧紧关着,隐隐传出一阵说话声。 安以绣脚步轻轻来到墙边靠着,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可能是这边雅间的隔音太好了,里面的谈话她听的并不真切,只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大多的意思只能靠猜。 “主,嗯……失败了……” 这句话落下,安以绣就听到一阵瓷器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噼里啪啦”,声音无比刺耳,躲在安以绣袖袋里的小怪物都因为这件事吓了一个哆嗦。 回过神后,小怪物才愤愤不满的说:“我的天呐,他们突然弄这么大的动静,可吓死我了!本宝宝瑟瑟发抖。” 安以绣揉了揉小怪物的脑袋,轻声笑了起来:“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胆小?” 小怪物不满意的斜瞪了她一眼:“什么啦,怎么能怪人家的胆子小呢?明明你刚刚也有被吓一跳干嘛……” 听到里面再次响起说话声,安以绣适时的捂住小怪物的嘴,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听。 为了保证自己听清楚里面的话,安以绣特意把琉璃窗推开了些,里面的声音顿时清晰入耳。 “本王派了这么多人,到最后却告诉本王你们失败了!你说本王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又有何用?” 安以绣从琉璃窗的缝隙瞄了一眼,发现说话的正是东陵四皇子拓跋奎,果真是他想杀她,可他杀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黑衣人跪在地上的碎片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拓跋奎身子了一口气道:“除了你,所有人都死了?” 黑衣人点头,低低应了一声:“是……” 拓跋奎的手握成拳头又松开,指着黑衣人咬牙切齿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杀不了她,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 第1092章 恐吓拓跋奎 第1092章 恐吓拓跋奎 黑衣人顿时领命退下。 等黑衣人离开,拓跋奎还一个人坐在内室打砸瓷器,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响声,显然他心中的余怒还没有消散。 “该死的,连一个女人都解决不了,要这群废物,我有何用?”拓跋奎自言自语。 见里面没有任何人,安以绣脚步微动,迅速推开房门窜了进去。 拓跋奎还没察觉到异样,斟了一杯酒慢慢品,眯着双眼,发出一声享受的喟叹:“啊,舒服……” “想不到四皇子居然有这种雅兴啊。” 偌大的内室突然响起一阵如鬼魅的声音,瞬间惊了拓跋奎一身冷汗,他立刻起身,看到来人正是他想杀却没杀掉的安以绣,顿时咬牙切齿道:“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安以绣发出一声轻笑,坐在拓跋奎正对面的木椅上道:“自然是走进来的。” 看到安以绣如此嚣张,拓跋奎顿时被气的一张脸通红:“你!来人啊!” 听到拓跋奎叫唤,安以绣也不急,伸手掏了掏耳朵:“你的人现在应该醒不过来,如果要叫楼下的小二,你这声音似乎不够大。” 在准备对拓跋奎动手之前,她就想到他会呼救,特意出去了一趟,解决了那些门口的暗卫才重新进来,现在看来,她做的确实没错啊。 “你把他们怎么了?”拓跋奎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安以绣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废话,给我坐下!” 拓跋奎哪里能由得自己被一个女人摆布,当下从身上掏出一柄匕首向安以绣刺入:“既然你送上门,那就不要怪本王了。” 安以绣起身,轻巧转到一边。 拓跋奎根本就看不清安以绣的动作,只见她脚步略微变换,就打掉他手中利刃来到他身后。 安以绣将闪着寒光的匕首刀尖在拓跋奎的脖子上划拉了一下,他的脖子瞬间显出一道渗血的刀痕。 拓跋奎吓得不敢乱动,只剩一双眼珠子左右转着,在打从哪儿逃跑的主意。 安以绣红唇微挑,泛出一丝冷笑,不自量力,居然想从她手里逃走,也不看看他三脚猫的功夫能和她过几招,就这样,还想让人取她的命,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劝你乖乖坐下给我回话,否则,我这手一抖,啧啧,你这条小命就终结于此了。” 拓跋奎性子木讷,对东陵皇帝拓跋临唯命是从,但是他却更怕死,脖子上被架了一柄匕首,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举着双手结结巴巴挪到椅子上坐下:“别冲动,北平王妃,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尽管说,如果你是要银子,我身上有好多银票,你可以都拿去……” 安以绣翻了个白眼:北平王府富可敌国,她至于来这边打劫一个还没有她富有的东陵四皇子? 可能是拓跋奎太过惜命,不等安以绣拒绝,他就把自己袖袋里的银票系数掏了出来双手奉到安以绣面前:“本王,额,我的银票全在这里了,你,你拿去吧……” 第1093章 你卸我腰带作甚? 第1093章 你卸我腰带作甚? 送到面前的银票不拿白不拿,拿了就当是他找人刺杀她的精神损失费。 这么一想,安以绣把拓跋奎手里的银票一把拿了过来。 她大致的翻看了一下手里的银票,每一张面额都在5000以上,她手上这么厚厚一沓,起码得有个几十万银子吧,留着给小怪物买糖吃也不错。 看到安以绣在旁边数钱,拓跋奎抬起屁股悄悄往旁边挪去。 安以绣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一脚踏在他身旁的椅子上,拿着手里的银票在桌面上轻敲两下:“这些银票勉强够我和你聊个天,来来来,你给我在这里坐好,咱们好好唠唠。” 拓跋奎眼珠子下意识乱转,非常期待现在可以出现某个奇迹。 为什么他的手下还没有过来呢,如果他们来了,他非得让这个北平王妃以死谢罪。 哎,但可惜,奇迹始终是奇迹,不可能这么凑巧,罢了罢了,他先听听这北平王妃要和他唠什么。 “那……那你说吧,你也不用这么抓着本王,本王功夫又不如你,难道还能逃不成?” 拓跋奎看了一眼抓着他衣领的手,和安以绣小声打着商量,唯恐一个语气不对劲,就把面前这凶神恶煞的女人给惹急了。 安以绣也懒得一直维持这个抓人的姿势,一把将拓跋奎的腰带解下来。 拓跋奎只觉得腰间一松,裤腰瞬间垮落在臀部,还好他现在是坐着,不然非得出糗,这北平王妃是打算做什么? 难道北平王没法满足她,所以,她打上了他的主意? 不过她虽然凶,但是这张小脸长的倒是不错,如果能和她春宵一度,他也不介意。 这么想着,拓跋奎已经做好了和安以绣“大战一场”的准备。 看到拓跋奎色眯眯看着自己的眼神,安以绣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匕首瞬间移到拓跋奎脸上,刀尖在他眼睛旁轻轻划过,声音冷冽道:“眼睛不想要我可以帮你挖了。” 拓跋奎瞬间一个激灵,心中升起的旖旎在一秒之内悉数消散,急急忙忙挪开视线,声音颤抖着问:“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 安以绣轻笑一声,拿起从拓跋奎身上抽下的腰带,动作迅速的把他的双手绑在椅上。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道:“行了,现在我问你答,为何要杀我?” 没想到安以绣是要问自己话,拓跋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道:“本王何时说过要杀你?” “……”躲在安以绣袖袋里的小怪物恨不得探出头反驳:它刚刚都听到了,这个四皇子现在这是在装什么傻呢? 安以绣把匕首在指尖转了一圈,声音平淡道:“我一句话不喜欢问两遍,你不打算说么?” 看到匕首反射出的寒光,拓跋奎下意识抖了抖,抬眼看了看安以绣,发现她的语气不似作假,最终决定还是识时务。 “告诉你也无妨……”拓跋奎顿了一下道:“若不是你打乱了本王的计划,本王至于派杀手?” 第1094章 段秀才只是一块跳板 第1094章 段秀才只是一块跳板 安以绣怒极反笑:“合着你派杀手追杀我,还怪我咯?” 拓跋奎非常自然的应了一声,原本他还准备多说几句,但看到安以绣的神色不悦后,还是适时的打住了话头,语气稍微软了些说:“算是吧……” 安以绣摆着凳子晃了晃腿道:“哟,那你倒是说说我打乱了你什么计划?” 拓跋奎吞了一口口水道:“若不是你救了段秀才,本王何至于杀了你?” 安以绣眉头微挑:“我救段秀才与你何关?难不成段秀才是你家的远房亲戚啊?” “……”拓跋奎哽住,显然没料到安以绣这么会怼人。 “跟你说话呢?”安以绣抬起一巴掌直接拍在拓跋奎头上,丝毫不给他留任何情面。 拓跋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北平王妃,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能这样欺辱我!” 安以绣顿时乐了,呵呵一笑,又往拓跋奎后脑勺上打了一巴掌,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在拓跋奎愤怒的视线下,她慢悠悠说:“合着打你一巴掌就是耻辱了?不过就是一个想杀我的手下败将,难道还得把你当成菩萨供着呀?”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想活命,那你尽管闭嘴好了。” 一边说着,安以绣一边拿出匕首在指尖来回的转动着,一阵阵的寒光让拓跋奎腿肚子都有些发软:“别别别,我也没有说不说呀,你看看你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北平王娶了你也是……”额,倒霉…… 最后两个字随着安以绣的视线幽深,拓跋奎不得不狠狠吞了一口口水闭嘴。 得了,他现在还是别惹这头母老虎了。 安以绣把匕首放在桌上用力地戳出了两个大洞:“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和段秀才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为了他来杀我?如果你不想说就给我去地下见阎王爷,我没有那么多耐心陪你在这儿瞎逼逼。” “……” 拓跋奎看着桌上两个大洞,感觉都要憋不住自己的尿意,双腿抖着说:“段秀才……其实是西凉先皇流落在外的子嗣,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他碰到了我,想让我助他一臂之力,我便答应了,作为同盟,他有难,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便派了杀手追杀你,我说的够清楚了吧,你赶紧把本王给放了。” “所以说你派人刺杀我全是因为你作为段秀才同盟者的良心,对吗?” 拓跋奎立刻点头道:“自然如此。” 安以绣轻笑:“可是你作为同盟者,第一时间需要做的不是应该将段秀才从大牢里救出来么,这么针对我干什么?” 而且,她可不相信一个东陵王爷会这么凑巧的碰到西凉先皇流落在外的子嗣,还这么凑巧的答应了助他一臂之力,若是说这期间没有什么交易,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我也不需要你回答别的,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段秀才他到底答应了你什么,让你甘愿为他保驾护航,或者说,段秀才只是你的一块跳板,你想借这块跳板名正言顺的吞并西凉,我说的对么?” 第1095章 绑他回去 第1095章 绑他回去 拓跋奎没料到安以绣居然会把话说的这般直接,眼睛瞪大,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她……她居然都猜到了? “和你说话呢,聋了?耳朵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割掉啊。”安以绣说着拿起手中的匕首,作势要一把割掉他的耳朵。 拓跋奎急忙啊啊,怪叫着往旁边躲去:“别别别别,我说我说!” 安以绣重新做回座位,拿过一杯茶,微微抿了一口才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嗯,你说,我听着。” “我……和段秀才确实有约定,若是我助他拿到皇位,他便割让一部分城池与我,算作我助他的回报。” 说完这话,拓跋奎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屁股往后挪挪,手下也在努力的试图解开麻绳,奈何她把麻绳捆得太紧了,他的手连动一下都费劲,最后只得放弃这个打算。 “割让城池。” 啧啧,不知道该说这段秀才太愚蠢,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西凉放在这里,居然和东陵的四皇子提出这个要求,呵。 其实再有些话她也不必问了,比如拓跋奎想怎么通过段秀才吞并西凉,谅这拓跋奎也不会如实说。 如今她这话也问完了,她要不要留下这东陵四皇子,还真是个问题。 思索了一会儿,她觉得这个人活着比死了或许更有用,解开绑住他双手的麻绳,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在他反抗之前,直接一掌劈在了他的后颈上,让他彻底没有还手之力。 听沐渊白命令跟在安以绣身后的卫十二在安以绣结束询问后悄悄从外面进来。 “王妃,这个东陵四皇子你是打算怎么办?” “带回去吧,他不是想吞并西凉么,那咱们正好可以用他和东陵的皇帝做个交易,虽然是个四皇子,但东陵皇帝应该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异乡身死吧。” 说完这话安以绣伸脚在拓跋奎身上踢了踢:“还怪肥的,辛苦你们了。” “是,为王妃做事不辛苦!” …… 等回京城王府,安以绣正好看见一脸倦色的沐渊白,直接迎了上去:“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沐渊白在看到安以绣的第一时间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搂住她的腰,身上的倦容被一扫而空:“回来了,有受伤么?” 虽然卫十二给他传信说安以绣并没有受伤,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检查一遍才能放心。 他发现她除了手上被划了一刀浅浅的刀痕外,身上便在无其他的伤口,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王爷,关于段秀才的同党你查的怎么样了?”安以绣揉了揉沐渊白的脸,搂住他的脖子,让他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蹭了蹭,算作撒娇。 沐渊白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道:“发现了些端倪,和东陵有关,看样子是东陵想进犯西凉,听卫十二说你把拓跋奎绑回来了?” 安以绣笑眯眯的点头道:“是呀,多亏卫十二,不然拓跋奎那么重,我还真拖不动。” “你累了,先去睡一觉,我去审审。” 第1096章 好,本王听话 第1096章 好,本王听话 安以绣确实有些乏了,听沐渊白这么说,点了点头回了屋子。 不得不说这一觉她睡得确实很好,再等沐渊白回来,天色都已经泛出了微微的鱼肚白。 沐渊白已经带着点点倦容回来,但他今天的眼中略有些喜色,想来事情已经有了进展。 安以绣生了个懒腰,直接扑进他怀里蹭了蹭:“王爷,已经查出来了吗,另外,关于拓跋奎此人,你有想过将他怎样拿来和东陵做交易了吗?” 沐渊白一手揽着安以绣,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噜的将整杯茶喝下之后才道:“为夫自是都考虑好了……” 不等他说接下来的话,他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看到他眼底根根分明的红色血丝,安以绣只觉得心间骤然疼了一下:“算了,不说了,抬手。” 沐渊白也不明白安以绣为什么突然不想听了,乖乖的听她的话,将双臂平着抬了起来,安以绣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脱去他的鞋子,掀开被子让他上床:“赶紧睡一觉,有什么话等你睡醒了再说。” 毕竟她是睡饱了觉的人,看沐渊白这个样子,一定有两三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她怎么忍心看着他熬着困意和她说话?如果她真能那么做的话,那她也太不是人了吧。 沐渊白上了床,也没急着睡,靠在床头,将安以绣搂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发丝:“没事,我不困。” 看他还要说话,安以绣只觉得一阵怒意涌上心头,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她顿时板起脸教训道:“我数123,你再不听话睡觉,我就……” 不等她把话说完,男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就微微眯起带着无尽笑意:“你就怎样?” 对着这么一张俊脸,安以绣还真没办法对他说什么重话,只得气鼓鼓的说:“那我就不理你了。” 没想过安以绣居然会说这么幼稚可爱的话,沐渊白从嗓子眼里溢出来一丝淡淡的笑:“好,本王听话,但你要陪着一同睡。” 安以绣本就睡了几个时辰,听沐渊白这么说,也重新钻回被子:“好,睡吧。” 看样子沐渊白是非常困了,刚刚闭上眼睛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安以绣一时半会儿却睡不着,她趴在沐渊白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的睡脸,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真帅,不愧是她男人,就连睡觉也如此英俊逼人。 小怪物早就听见沐渊白和安以绣的对话,刚才以为他们俩还要做什么别的事情,就躲在一旁没有出来,如今听外面没有动静了,急急忙忙就跳了出来,正好看见安以绣一脸温柔的看着沐渊白。 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模样,大声道:“你的口水要滴下来了……” 安以绣下意识擦了一把嘴角,回过神发现小怪物的声音过大,急忙冲小怪物挥了挥拳头,压低声音却带着浓浓的威胁:“住嘴!把人吵醒了!” 小怪物撇了撇嘴跳到旁边蜷成一团:呜呜呜,它没人爱真可怜…… 第1097章 爹娘前来 第1097章 爹娘前来 翌日。 皇上宣布段秀才企图篡权夺位,即日问斩以禁效尤。 至于拓跋奎也被沐渊白交给沐禹辰处理。 “王爷,你把拓跋奎交给皇上了?我还以为你会处理他。”当沐渊白回府的第一时间安以绣挽着他胳膊道。 沐渊白反手揉了揉安以绣的发顶,笑道:“不管了,这次咱们过来也算是救了皇上一命,既然他已经痊愈,这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咱们回北平。” 听到回北平安以绣脸上浮起掩饰不住的笑意,这样也挺好,可以回去见肉肉和团团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每天心里都记挂着他们。 还有笙玉,也不知道她的胎养的如何。 —— 历时十天,终于回到北平,刚刚见到肉肉团团没一炷香时间,笙玉就来汇报,府外来人了。 安以绣看向笙玉:“谁来了?” 笙玉正准备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温柔如沐春风的声音淡淡响起:“绣儿。” 绣儿? 会这么叫她的人只有两个。 安以绣瞬间回头,正见欧若兰与谭元正站在十米内望着她,眸中满是关切之意。 安以绣几步疾走到他们身边,拉着欧若兰和谭元的衣袖甩了甩:“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欧若兰伸出一根长指,轻轻点在安以绣额头,笑嗔:“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爹娘想你了,过来看看你还不行?” 肉肉和团团在旁边看到安以绣的囧样,顿时捂着嘴哈哈的笑起来:“哈哈哈,娘亲害羞了……” 被这两个小包子无情嘲笑,安以绣更觉得有几分尴尬,强制让自己镇定:“你们两个倒是在这儿笑话起娘亲来了?看到祖父祖母应该说什么呀?” 肉肉率先举手回答:“祖父祖母好。” 团团争先恐后的应和:“祖父祖母好!” 欧若兰谭元坐在椅上,一人抱了一个小团子逗着玩了一会儿。 怕这两个臭小子精力太旺盛,安以绣让笙玉把他们带下去玩,看向欧若兰和谭元:“爹娘,你们这次过来……真的没事么?” 看着安以绣这幅不确定的模样,谭元在旁边笑起来:“不愧是我女儿,到底是聪明,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咱们就直说。” 安以绣点头,她早就看出来谭元和欧若兰来北平王府有事,不然以他们二人的心思,早就自个儿去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了,何必来这王府一趟? 谭元开诚布公:“说起来肉肉和团团已经有四岁了吧。” “确实。” “他们便这样成日待在府中跟夫子学习么?” 安以绣点头,肉肉和团团到底是世子,以后这偌大一个王府也要交到他们手上,自然是要跟着夫子学习。 谭元和欧若兰对视一眼看向安以绣:“我看他们在府中学习倒不如出去游历一番增长增长见识,学到的东西自然也比在书本上的多。” 安以绣眼睛一亮,没想到她这爹娘倒是如此开放,她也想过要带着肉肉和团团出府游历,但想到潜藏在暗处的仇家,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第1098章 关于肉肉团团的去留 第1098章 关于肉肉团团的去留 如今欧若兰和谭元提起,她倒觉得可以实施。 “爹娘,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 听安以绣这么说,欧若兰笑道:“其实这件事你也不用花太多时间考虑,我倒是这边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和渊白同不同意。” “娘,你说。” “我和你爹这些年也游山玩水,逛了许多地方,总感觉缺点什么,然后我们一商量,才发现我们这是缺少了点亲情。” 安以绣撇嘴不置可否,还缺少亲情呢,你们两个已经够相亲相爱了,还想要啥亲情啊? 不对,她娘这么说的话,是不是觉得她对他们不够孝顺? 不过想想也是,自从她知道她还有一对亲爹娘后,对他们好像确实有些过于不管不问了,行,这件事算她的错,她以后尽量弥补。 “爹娘,你们以后想去哪玩,我可以陪你们。” 谭元挥了挥手,光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就散发出一股如嫡仙般的气质:“绣儿,你娘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 “你娘打算把肉肉和团团带着一起游山玩水,也算是给他们增长一些阅历。” 听谭元这么说,欧若兰颇为不好意思的打了一下他的胳膊:“明明你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现在都推到我头上来了?” 谭元微微一笑,将欧若兰揽入怀中道:“我夫人说的都对,是我要接肉肉团团出去。” 听谭元如此顺从自己,欧若兰忍不住抿嘴轻笑起来:“就知道贫嘴。” 谭元在欧若兰额头轻点:“只要夫人高兴就好。” 安以绣在一旁看着,嘴角略微抽搐,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爹娘就给她喂了一嘴狗粮。 呼唤她的王爷过来安抚小心脏。 说曹操,曹操到。 安以绣刚这么想着,就有一道身影从远处走近。 沐渊白和欧若兰与谭元问了一声好后,坐在安以绣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爹娘在和你谈什么呢?” 谭元笑道:“正好你来了,这事儿也要和你商量,我和夫人打算把肉肉团团接走。” 沐渊白正色:“接走?” 欧若兰点头道:“是,这几年带他们游历一番长长见识,也顺便可以培养一下祖孙之情,你意下如何?” 原来是游历。 沐渊白笑道:“这件事我都听我家夫人的,夫人,你怎么想?” 安以绣试探性问:“如果我觉得爹娘说的在理呢?” 她以为沐渊白会不同意,毕竟是亲儿子,养在身边更放心,却没想到他瞬间点头同意:“很好,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这两个小子也长大了,该出去闯闯,更何况有爹娘带着他们,自是不用担心。”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两个闹腾的小包子离开之后,就没人和他抢这小家伙了,不然他堂堂北平王还得和两个小屁娃抢人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就算爹娘不来,他也会找个理由让他们出去历练,如今爹娘的话岂不是正顺了他的意? 于是乎,两个小包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家爹娘毫不犹豫的甩出了北平王府…… 第1099章 前去醉仙楼 第1099章 前去醉仙楼 自从肉肉和团团被欧若兰谭元带走之后,王府突然亲近了很多,平日里的欢声笑语也少了许多。 不过对于沐渊白来说,优点就是终于没人打扰他了,也没人和他抢他的小家伙。 “今天是乞巧节,听说晚上有灯会,办的很是热闹,出去逛逛么?”沐渊白冲安以绣挑眉。 “好啊,笙玉这阵子在府里养胎估计也憋坏了,带上她和卫十二一起吧。” 听安以绣这么说,沐渊白颇有些无奈,本来想着带这小家伙独处,增加一些夫妻情趣,谁知道她居然要带笙玉和卫十二这两根蜡烛,罢了,一会儿找机会把他们撇开就是。 这么想着,沐渊白点头同意:“好,你去和他们说一声,我这边和暗卫们说些话。” 安以绣去笙玉他们的小房子找人,笙玉正在床上坐着,卫十二在一旁给她喂苹果吃,两个小夫妻倒是恩爱有加。 看到安以绣突然造访,卫十二立刻把手中的苹果放在盘子里,冲她一拱手道:“王妃,您来了?您和玉儿聊,属下先行退下。” 安以绣伸手将他拦下,笑道:“没事,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笙玉要不要一同去灯会,听说挺有意思的,一直在房里呆着也怪闷的,出去走走倒也能让心情放松些。” 听是安以绣的建议,笙玉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好啊。” 卫十二挠了挠后脑勺道:“那属下?” 安以绣笑道:“你家小玉儿都跟着我一起去灯会了,难不成你还想一个人留在府里偷懒不成?” 听安以绣这么说,卫十二顿时嘿嘿的傻笑起来:“属下听王妃的。” “除了苹果,吃了晚膳么?” 笙玉摇头:“还没……”正准备吃,夫人便来了。 安以绣一拍巴掌道:“没吃正好,去醉仙楼吃顿好的,王爷请客。” 醉仙楼是沐渊白的地盘,里面的菜肴美味,岔吃岔喝也可以。 醉仙楼。 小二们听说王爷王妃今天要来这儿用膳,表情谄媚的将他们迎了进去:“王爷,王妃,您二位这边请。” 既然是王爷用膳,自然是要在最顶楼的贵宾包间,那边不仅风景优美,环境还优雅,实乃一件美事。 “笙玉,卫十二,今日王爷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不要想着替王爷省钱。” 安以绣把菜单往笙玉面前推了推,笙玉有些放不开的看了沐渊白一眼,小心翼翼的把菜单推回给安以绣:“夫人,不用了,点菜这种事情主子来就行,奴婢没有这个资格……” 安以绣:“……”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笙玉还是这幅模样…… 沐渊白轻咳两声,引回安以绣的视线道:“夫人,似乎忘了为夫还在场?” 两个属下都比他的待遇高,这可是在整个王朝都说不过去的事。 安以绣讪笑,将菜单推给沐渊白,轻轻捏了捏沐渊白的掌心,她想着笙玉和卫十二平时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吃饭,便照顾一下他们,谁知道这个男人居然会吃他们的醋…… 安以绣正想说话,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第1100章 萝纱,我来了 第1100章 萝纱,我来了 “这菜里怎么有一只虫子?把你们的管事给我叫过来!” 只见一个穿着紫袍的人踩在桌上愤怒异常。 周围的食客都被他的模样吓到,吃到一半也没继续吃,纷纷起身躲到旁边,生怕那边的事故会波及到他们身上。 醉仙楼的小二急忙跑过去平息事情,最后应该是免了他的那一桌的银钱,这场闹剧才算终止。 因为那去吃饭的人都穿着黑色袍子,安以绣特意还多看了他们两眼。 其中一个戴着面具的紫袍人在临走之前抬头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让安以绣感觉有些奇怪。 总觉得这人像是认识她一般。 但因为对方走的比较匆忙,安以绣并没有让暗卫去查那群人的底细。 在饭席结束之后,醉仙楼的管事在门上轻轻扣了扣,发出笃笃的轻响。 “进。”沐渊白道。 醉仙楼的管事低着头不敢直视沐渊白,将手中的信封双手递到沐渊白面前道:“王爷,这是刚刚那群闹事的人留下的,说是要让王妃亲启。” 管事手上的信封用黄色的宣纸包裹,看着倒是和普通信封差不多,但里面有什么玄机,外面却看不出来。 见沐渊白和安以绣久久没有动作,醉仙楼的管事忍不住有些胆颤心惊,这位北平王虽说是醉仙楼的主子,但他的性格素来阴晴不定,刚刚楼下闹事的紫袍人指明要把这封信件送给王妃看,也不知道这位北平王心中是什么想法。 他也是真蠢,刚刚就不该把这封信件拿过来的,现在真是进不得也退不了了。 就在醉仙楼管事试探性的往后退一步时,沐渊白发话:“嗯,把东西留下吧。” 得了沐渊白这话,醉仙楼管事只觉得听到了天籁之音,把手中的烫手山芋摆在桌上,道了一声告退后,便急急忙忙退出包间。 看着桌上那个信件安以绣准备伸手打开,却被沐渊白先一步拿了过去:“不知道有没有下毒,我先看看。” 那群紫袍人明显是在故作神秘,也不知道在信件里留下了什么,还是谨慎些为好。 下毒? 安以绣唇角微微抽搐,这位爷是忘了她百毒不侵的体质吗,就算是下毒,她也不会中毒啊。 好吧,她也理解他,毕竟关心则乱嘛。 沐渊白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巴掌大小的纸,被折成了一个小方块。 将小方块的宣纸打开里面只写了五个字:萝纱,我来了。 沐渊白拿着手中的宣纸冲安以绣摇了摇,虽然这些字他都认得,但是那个名字他从没见过。 “萝纱是谁?” 安以绣听到这个名字时,瞳孔微缩,拿过沐渊白手中的宣纸确认确实是这两个字,眸中闪过一道不可置信。 怎么会? 萝纱是她在现代的代号,是罗刹的谐音,为什么在古代会有人知道她叫萝纱? 说起来组织里就是统一的紫色衣服,难道是现代组织……也有人穿越到了这里? 安以绣只觉得脑子一片浆糊,捏紧那张宣纸,一切只有找到刚刚那群紫袍人才能得到答案…… 第1101章 现代组织 第1101章 现代组织 看安以绣没有回答,沐渊白不再继续追问,掩住眸底略微暗沉的视线道:“吃完了出去吗?” 安以绣扯起一个笑容,冲他点了点头道:“好啊,我们出去吧。” 虽然她尽可能的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却还是无法逃过沐渊白的双眼。 趁安以绣不备,沐渊白招来一个暗卫压低声音命令:“本王要那群人的资料。” “是!” 乞巧节的晚上尤为热闹,天还没有完全黑,小贩们便把他们卖的东西悉数搬到了摊子上大声的吆喝起来。 “来看一看瞧一瞧啊,新鲜的糖葫芦,酸酸甜甜极为开胃,快来买一串哟……” “快看这边松香酥软的绿豆糕,绿豆糕……” 躲在安以绣袖袋的小怪物,早已经馋得口水直流,趁人不备扒着安以绣的衣袖小声道:“那些东西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你给我买一点吧。” 想到刚才在饭桌上小怪物害怕被卫十二和笙玉发现异样就没怎么吃东西,安以绣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它的请求。 拿到东西吃的小怪物尤为安静,只是如果它吃东西的声音可以再小一点就更好了。 乞巧节卖得最好的东西不是吃的,而是一些编制精美的小灯笼。 兔子灯,龙头灯,小猪灯,各式各样尤其可爱。 笙玉早就被街摊上的这些灯笼给吸引过去,卫十二和沐渊白告了一声罪,陪着笙玉到旁边去选择好看的灯笼。 看到卫十二和笙玉还像情窦初开的小情侣一般,安以绣脸上忍不住浮起了姨母笑。 “想要什么灯?” 耳边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唤回安以绣的思绪:“啊?那是小孩子玩的,我可就算了吧,去湖边走走?” 沐渊白目光深深看着安以绣,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宠溺:“不过才二十岁出头,说的你多大一样。” 安以绣看着沐渊白眨巴了一下眼睛,颇有些恍然:“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都过去几年了……” 还生下了肉肉和团团,如果这次那群紫袍人是现代组织派来追杀她的人,就算她死了也不亏,毕竟,如果真要谈到死的话,她早在几年前就该死了。 如今也算是赚到了几年。 当然,但凡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活下去的意愿,毕竟她有沐渊白,还有肉肉团团,她不想和他们分开。 但如果这是现代组织,他们拥有的高科技不是古代人能抗衡的,如今的她只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是冲着她来的…… 她…… 她会为了保护他们而离开他们! 看出安以绣心不在焉,沐渊白牵着他的手,在他掌心处捏了捏:“想什么呢?” 安以绣冲沐渊白扬起一个甜甜的笑道:“王爷,我想放孔明灯。” “好。” 沐渊白很快买了一盏孔明灯,将孔明灯展开之后递给安以绣,随之递过去的还有一只沾了墨的毛笔:“放?还是写点东西?” 安以绣摇头:“不写,一起放。” 看着飞上天空的那个没写任何东西的孔明灯,安以绣闭上眼,卷翘的长睫在她眼上投下一片阴影:希望王爷和肉肉团团,今生平安顺遂…… 突地,一阵破风声响起,河边突然响起一阵“砰”响! 这是……枪声! 果真是现代组织,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对她下手了! 第1102章 胸中枪伤 第1102章 胸中枪伤 安以绣骤然睁眼,速度比思考更快一步,没有丝毫犹豫挡在沐渊白面前,并迅速将他推开。 一阵巨烈的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是中弹的感觉。 她睁大眼睛,视线紧紧的盯在暗黑的丛林处,他们就藏在那儿,可她现在没有武器与他们直接对抗。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带来了枪械? 从安以绣中弹到沐渊白反应过来时,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就算他反应速度再快,在遇到新事物时难免会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捂着胸口淳淳流血的安以绣,沐渊白眯起双眸,一双诱人的桃花眸,在此刻尽显杀意,他将沐渊白抱起,迅速向暗卫下令:“保护王妃!” 听沐渊白这么说,安以绣心中突然浮起的一丝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抓紧他的衣摆,拼命冲他摇着头:“不要去……咳咳,你打不过他们!” 沐渊白伸手摸上安以绣的脸,幽深的视线在她脸上顿了一瞬间,毅然决然起身向攻击安以绣的丛林飞去。 一身杀意令人胆战心惊。 安以绣知道对方拥有多强大的武器,却因为身受重伤,无法阻止沐渊白,只能扭头看向扶着她的暗卫道:“快叫王爷回来!他打不过他们的!” 暗卫们纷纷对视一眼,最后冲安以绣摇了摇头到:“抱歉王妃,主子的命令是保护你,属下……不能违抗!” 安以绣气的直接喷出一口鲜血:“他若死了,我必不会放过你们!赶紧去!” 暗卫们有些犹豫,从王妃突然遇到袭击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他们已经能判断出对方的身手,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就算王爷的身手排在大陆前十,对上那群人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 看到安以绣祈求的眼神,其中一个暗卫点头道:“我去帮主子,你们几个带王妃速速离开。” 安以绣想留下帮忙,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留下只能成为沐渊白的包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我可以走,但你们必须多留几个人帮助王爷!” 看这群暗卫还在犹豫,安以绣没忍住,冲他们发起火来:“还不快去!” “是!” 离开之前,安以绣深深的朝那片黑暗的丛林中看了一眼,那里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打斗声,也不知道沐渊白是否有中枪伤…… 笙玉早在安以绣和沐渊白遇险时就收到了的消息,等候在王府中。 看到安以绣一身是血,又不知生死的被送回来,强忍住心中的害怕与担心,努力镇定的看向府医:“大夫……你一定要把王妃救回来!” 府医看了一眼安以绣出血的地方,抬手挡住眼睛,避过头去,冲笙玉无奈道:“笙玉姑娘,王妃的这伤在……胸口,老夫……老夫没有办法替王妃治疗啊……” 谁不知道北平王爱王妃如命,就算掉了一根头发丝都要发怒,若是被北平王知道有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看了王妃的身子,那可不只是杀头的罪,恐怕整个府都得被灭门了。 第1103章 笙玉主刀 第1103章 笙玉主刀 见府医不愿意为安以绣看诊,笙玉眸色微沉,本想强行命令府医为安以绣救治,但看到安以绣的伤处在胸口,她略有些犹豫,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道:“这样,我让人在这儿拉一道布帘,你站在布帘后告诉我应该如何做。” 府医略有些犹豫,思索了一下,最终点头答应:“好,那一会儿便麻烦笙玉姑娘了。” 笙玉让暗卫们退下,找来几个丫鬟,让他们用铜盆端来几盆热水:“你们现在在床边先拉上一道布帘。” 丫鬟们的动作倒是迅速,不消一会儿,布帘拉起,彻底隔绝外面的视线。 “大夫,我需要怎么做?”笙玉隔着布帘询问。 外面的府医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凭着经验告诉笙玉:“麻烦笙玉把王妃的衣服脱下,看看王妃的伤处如何。” 笙玉坐在安以绣身边,手有些颤抖的用剪刀剪开安以绣的衣服,看到衣服下满是鲜血的伤口后,她努力忍住想发出嗓子的尖叫。 “大夫,衣服已经除掉了,王妃……伤口很深,还在往外面流血……” 笙玉看了一眼安以绣还在淳淳流血的伤口,好几次忍不住别过头去,但想着如今府医不肯亲手救安以绣,能救安以绣的只有她,她只能忍着难受的心情迫使自己继续转头看向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笙玉姑娘,你需要给王妃止血,我这儿有止血粉,麻烦拿给笙玉姑娘。”府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一旁的丫鬟,让她转交。 笙玉接过瓷瓶,将其中的止血粉撒在安以绣伤口上,却在蜡烛光下看到安以绣的伤口内似乎还有东西,闪出一道暗沉的光。 她忍着害怕,用刀尖挑开一点安以绣的伤口,发现里面确实还有东西,似乎是块什么铁制品。 笙玉惊叫道:“王妃……王妃伤口里还有东西!似乎就是那个铁块把王妃打伤的!” 府医眉头微皱,他以为就是简单的止血包扎,谁知道伤口里居然还有东西,这……这笙玉姑娘一个根本不懂医术的人可怎么弄。 久久没有听到大夫说话,笙玉的声音明显更急了些:“大夫!我,我该怎么办……” 府医叹了一口气道:“你拿火烧一下刀子,用刀把王妃伤口内的东西取出来。” 听到这话,笙玉下意识看了一眼安以绣的伤口,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略有些颤抖的将刀触上安以绣的伤口,仅仅碰了一下伤口都能看到血流的更快,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啊……” 笙玉撇开眼去,紧紧的闭上眸,呼吸急促:她……她做不到……可若是她做不到,夫人就没人能治了,她一定要……让自己振作起来! 想着,笙玉重新拿起刀向安以绣伤口靠近…… “唔……”突然,一阵嘤声响起。 笙玉只看到安以绣慢悠悠睁开双眼,心中骤然一阵激动:“王妃,啊——!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第1104章 自己取子弹 第1104章 自己取子弹 “王妃,王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笙玉看着安以绣急切叫道。 安以绣微微点头,因为失血过多,嘴唇略显苍白。 看到安以绣的回应,笙玉仿佛有了主心骨,拿着手中的刀冲安以绣挥了挥:“王妃,你现在好好休息,我……我给你把伤口里的东西取出来……” 看到笙玉脸上的隐忍,又瞧见她满手的鲜血,安以绣微微动了动身子,不小心扯动伤口,止不住发出一声轻哼,看到笙玉的视线,她冲她扯了扯嘴角安慰道:“我没事,王爷呢,他回来了么?” 笙玉顿了顿摇头:“王爷还没有回来,不过王爷的武功高强,那群人定然是伤不了王爷的,王妃您便放心吧。” 想到那群人,安以绣眉头略微皱了起来。 笙玉不明白那群人是现代人,可她明白,那群人的危害有多大,她更加清楚,沐渊白只是一个古代人,就算他的武功高强,但是在现代武器面前,他难免会中招,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他。 “有止血粉么,直接帮我撒一点就行。” 听安以绣这么说,笙玉拼命摇头:“王妃不行,你伤口里面还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可能是什么武器的碎片落进去了,府医说必须得把那个东西取出来,不然你的伤口没有办法好的。” 亮晶晶的东西? 安以绣微愣,随后了然,笙玉说的东西应该是子弹,那东西不取出来确实会有后患。 但是府医因为男女有别站在帐子外面,笙玉这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女孩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替她取子弹? 思忖了一下,安以绣道:“笙玉,去帮我拿一面铜镜过来。” “王妃,你现在要铜镜做什么?”想到安以绣现在可能有的想法,笙玉急忙安慰她:“王妃,你现在很美的,就算脸上有点血,也挡不住你的美,你现在完全不用照镜子的。” 安以绣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呢。” 她拿铜镜是为了照镜子,这丫头还敢不敢再异想天开一点? “那王妃你是要?”笙玉不解。 安以绣没有太多力气和笙玉说话,忍着疼道:“拿来就是。” 笙玉没敢反驳安以绣的话,急急忙忙去取了一面铜镜递给安以绣。 安以绣摇头制止:“帮我举好。” 笙玉照做。 安以绣反手撑着床板坐起身,因为太疼,她倒吸了一口气,仅仅是靠在床头,就耗费了不少力气。 “把刀给我。” 笙玉愣愣的把手里的刀递给安以绣,看到安以绣对着镜子,将刀扎入伤口,再看到伤口处的血就像水柱一般的涌出来,笙玉下意识扭过头紧紧闭上双眼:“王妃,你……你要自己……自己取?” 笙玉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安以绣嗯了一声,盯着铜镜里的伤,极力掩住因为疼而有些颤抖的胳膊,现在没有人能帮她,能取子弹的只有她自己。 她必须赶紧取出子弹,给伤口止血之后就得找沐渊白。 他是她的爱人,她绝对不允许他出事! 第1105章 找到坟场 第1105章 找到坟场 半个时辰后,安以绣从伤口中取出混着鲜血的子弹扔到地上,深深吸了几口气,略有些乏力的将身子的重量悉数放在床头。 总算是弄好了。 “笙玉,拿着止血粉帮我撒上就行。” 笙玉急急忙忙取来止血粉撒在安以绣伤口上,视线扫过地上那颗圆溜溜的东西,只觉得分在佩服。 王妃实在是女强人,居然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对着铜镜取子弹,这……实在是常人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也不知道王妃还有多少能力是她不清楚的。 “王妃,那你现在好好歇着吧,我去给你拿点膳食过来。”笙玉说完,带着那群丫鬟和府医离开房间,还想着过一会儿再过来看安以绣。 谁知道等她端着膳食回来,发现床榻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还沾着鲜血的床单,顿时心中一阵惊慌。 “王妃!王妃!王妃不见了,你们快点去找人!” 王府内顿时有一阵骚乱,所有的丫鬟小厮都在王府角落找了起来。 而正被众人寻找的安以绣,此时已经穿上夜行衣行动灵敏的躲开那群暗卫离开王府。 如果不躲着那群暗卫只怕他们不会让她离开,虽说她现在身受重伤帮不了特别大的忙,但是只有她最清楚那群人的实力,若是她不前去,只怕沐渊白更是凶多吉少。 安以绣回到那条河边,发现只留下隐约还没有干涸的血迹,可以看出他们离开此处的时间并不久,可是若想找到他们目前所在的地址,凭她一己之力恐怕还有些不够。 安以绣轻轻拍了拍袖袋:“小怪物,可以闻到他们的气味么?” 小怪物的鼻子最灵敏,要想找到他们或许还需要依靠它。 小怪物从袖袋内探出小脑袋,皱着鼻子四下闻了一圈,最终锁定一个方向,抬起小爪子向它左侧指了指道:“我闻到他们的气味了,好像就在那边。” 安以绣颔首:“好,那就靠你带路了!” 小怪物觉得现在正是它发挥能力的时候,精神十足的叫了一声后,蹦到安以绣肩头道:“必须的,往前走!” 和小怪物配合默契,安以绣很快来到据小怪物所说的目的地。 是一片寂静的坟场,四处都立着宽大的石碑,在夜里放眼望去,莫名多了几分阴森之气,若是普通人到了这儿,恐怕得被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安以绣不是普通人,这坟场对她来说充其量算小场面,倒也不足为惧。 她捂着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悄悄的行走在坟场间。 坟场空无一人,在空气中隐约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你确定他们现在还在这儿么?”在坟场找了一圈并无所获的安以绣低声询问小怪物。 小怪物再次仰起头四下嗅了一边,最终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道:“我确定,他们就在这附近。” “可以闻出他们的大概范围么?”这么大一个坟场,面上根本没有人,这让她在哪儿找人呢? 难不成躲在地下? 安以绣灵光一闪,视线落在石碑上,骤然幽深,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第1106章 兵器库? 第1106章 兵器库? 小怪物顺着安以绣的视线看向其中一块石碑,和她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道:“据我所闻发现他们确实就在这百米之内,既然坟场上面没人,恐怕也只有在地下的可能了。” 确定好这个方向后,安以绣带着小怪物在坟场四处寻找有可能是入口的地方。 找了一圈发现有一块石碑似乎有被挪动的痕迹,并且在它周围还残留着一滩鲜血,似乎……就是这儿了。 小怪物从安以绣肩上跳下来,嗅了嗅那滩鲜血冲安以绣点头:“这个好像就是你男人的血。” 安以绣瞳孔略有些紧缩,他受伤了。 和他们对上,不受伤也不可能,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伤的有多厉害,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想到有可能的结果,安以绣一颗心瞬间紧张起来,也忘了身上的疼,使劲的搬开石碑,露出一个黝黑的大洞,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石碑下又长又深的石梯。 安以绣迅速跳进洞口,顺着简易的石梯往下方潜去。 一路都非常安静,除了她和小怪物的呼吸声,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感觉我们离你男人越来越近了。”小怪物在安以绣耳边小声说。 在深长的甬道内,小怪物的声音都多了几分闷闷又低沉的回音。 安以绣轻轻点头:“好,你听听周围有没有情况,若是有,便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怪物眨巴着幽绿色的大眼睛得意道:“那是当然,我是谁啊,我可是圣……咦,这有三个石门,他们应该往哪里走啊?” 安以绣停在路口,看着应该分别通向三个方向的甬道石门略有犹豫。 按照组织的习惯,不论哪条路是正确道路,他们都会安装机关,防止外人入侵,她现在是一人之力,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需要做的就是不惊动任何机关,悄悄的潜进去。 安以绣打量了一下三条甬道,发现第一和第二的石门上居然装了类似密码锁的石头机关,第三个石门什么东西也没有,似乎和他们谨慎的作风背道而驰。 “咱们需要开这个机关进去么?”小怪物异常兴奋的在安以绣肩头跳了跳。 也没有等安以绣回话,小怪物一下子蹦到第三扇石门上。 安以绣急忙抱住小怪物,迅速闪身躲在暗处。 发现机关迟迟没有响动后,安以绣侧身看了一眼,那扇没有任何机关的石门在现在居然打开了,而且没有任何异常。 居然是故布疑云? 看到略有些空荡荡的石门,小怪物小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安以绣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着比较好玩,就……” 安以绣摇头,左右没有出什么茬子,倒也无所谓。 既然小怪物已经把这扇石门撞开了,不如就进第三个石门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有了刚才的教训,小怪物变得乖巧不少,紧紧的抓着安以绣的衣袖不在说话。 因为里面太黑,安以绣拿出一支蜡烛点燃,借着烛光发现里面居然堆满了武器。 这是…… 兵器库? 第1107章 似乎在附近十米处 第1107章 似乎在附近十米处 这里面的兵器安以绣实在太过熟悉,也不知道现代组织是怎么把这些枪带到古代的。 安以绣随意的挑了几把用的称手的枪,并拿了足量的子弹放入袖袋之中。 小怪物看到这些兵器只觉得异常奇怪,好奇问道:“你拿的这些都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安以绣没有太多时间和小怪物解释,简单告诉它:“这是枪,只需要瞄准射击,就能打中敌人,相比之下没有什么兵器能比得过这个了。” “枪?”小怪物幽绿色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小爪子偷偷摸摸碰到小小的炸弹上:“那我可不可以用?” 如果到时候黑煤球再过来,它如果打不过,有了这个枪是不是可以把黑煤球拿下? 看到小怪物碰到的炸弹,安以绣觉得以它的体型用这个倒是可以,唯一的担心就是怕它把炸弹甩出去的时候连带着把它自己这个小身体也掷出去了。 想到有可能造成的结果,安以绣发了个寒战道:“得了,你不需要这个,一旦有什么危险,我这边用枪就可以了。” 小怪物撇了撇嘴巴,小爪子依依不舍的又摸了摸炸弹,跳回安以绣肩头,好吧,它的个子是比较小,可别把它给弄伤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拿到武器,安以绣不再这儿继续耽搁,退出这扇石门,重新来到入口处。 因为手中有了武器,她这次倒是有了不少底气,带着小怪物轻轻将第一扇门打开,过了许久依旧没有发现暗器,藏着心中的狐疑继续往前有。 甬道黝黑无比,安以绣也不敢点火折子,还好小怪物可以在黑夜中视物,她算是借着小怪物的提示走过这些弯弯绕绕。 “停停停,我好像在前面闻到了你男人的气味。”怕安以绣不相信,小怪物特意加了一句:“非常浓郁的味道,似乎就在附近十米处。” 十米处? 安以绣压低声音问小怪物:“如今附近有其他人么?” 小怪物细细查看一番摇头道:“没人。” “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安以绣继续小声问。 “就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室,周围也没有什么阻挡视线的东西,你可以点开火折子四处看看情况。” 听小怪物这么说,安以绣从袖袋中拿出火折子点燃,顺着微弱的光看到如今所处的环境。 她现在站在一个较为空旷的石室内,里面没有什么摆饰,但看地上的痕迹,似乎这里之前摆过什么东西才被运到别处。 仔细闻,这儿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安以绣举着火折子四下查看一番,发现地上果真有几滴鲜血。 伸出一根手指沾上一点鲜血搓了搓,随后放在鼻下嗅了嗅,发现这血似乎是在半个时辰之前滴下的。 安以绣眸色微动,拿着火折子在石室内找了一圈,发现地上的血迹间隔有序,似乎是朝左前方行动,最后在一扇墙面前停住。 墙面? 安以绣轻轻扣了扣,发现这墙是中空的,脑中顿时闪过一个想法,莫非沐渊白在墙那头? 第1108章 王爷在哪? 第1108章 王爷在哪? 想着,安以绣伸手推上那面墙。 墙面“咔嚓”一声响,由此打开。 赫然有一个人。 那人靠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萝纱,咱们又见面了。” 视线落在那人脸上,安以绣视线猛睁:“楚……楚殇?” 就算她隐约猜到了这个可能,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来了?” 楚殇俊美的面容扬起一抹笑意,仿若欧洲的骑士:“我想来自然有我的办法,毕竟……你就是老板送到这边来的。” 安以绣眯起双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所以说,我来这边都是老板计划好的?老板到底要做什么?我已经到了古代,我不在属于组织,为何还不放过我?” 她有很多的疑问,原本以为她来这边只是巧合,可现在楚殇也来了,并且也是现代的那副容貌,若再说是巧合谁能相信? 楚殇轻轻一笑:“萝纱,你问这么多的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看不惯楚殇这幅模样,安以绣冷声打断他的话,拿出刚在隔壁拿到的枪,枪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在楚殇太阳穴上:“少说废话,告诉我王爷在哪?” 冲进来的第一时间小怪物就在室内找了一圈,最终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件衣服,就是这件带血的衣服散发出的气味让小怪物以为这是沐渊白在这儿。 在得知沐渊白不在这里,安以绣有一丝庆幸,或许王爷逃走了,但楚殇这人甚是阴险狡诈,或许此时是他故意为之。 势必得逼问他真相。 楚殇性命被威胁却并不惊慌,耸了耸肩冲安以绣一笑:“萝纱,你这是想杀了我么?如果是,那就动手吧。” 看安以绣没有动作,他轻笑出声:“看来你不敢杀我,” 他一脸了然道:“也是,毕竟你的王爷在我手上,你又怎么敢真正的要了我的命呢?” 安以绣眯起双眸:“看来你很了解我。” 勾起红唇,她一把扭断楚殇的胳膊,随着一阵“咔嚓”声,楚殇的胳膊软软的耷拉在身体两侧,因为痛楚,他面色有些狰狞。 安以绣拿出一柄匕首,用力划在楚殇的皮肉伤,鲜血顿时涌出,让他紧咬牙关。 看到楚殇的模样,安以绣冷声道:“既然你了解我,应该知道我最擅长审讯,既然王爷在你手上,我自然不会杀你,只是,你不愿意说,那就得受点皮肉之苦了,反正你意志力坚定,相信这点小痛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若是一直不说,便一直痛着吧,我有的是世间好好玩!” 说着,安以绣拿起刀刺入楚殇的大腿,看着鲜血从伤口中溢出来,她一字一句道:“说么?嗯?” 楚殇想反抗,却没想到自己根本不是安以绣的对手,紧咬牙关,太阳穴青筋突起,闷哼一声道:“他死了!” 安以绣眼眸骤然紧缩,随着安以绣分神的空隙,楚殇急忙将安以绣推开,准备逃出此处。 只要离开这里,他有的是机会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第1109章 沐渊白的下落 第1109章 沐渊白的下落 安以绣眼眸微动,迅速闪身来到楚殇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地。 “死了?他真的死了么?”她声音冰冷,仿佛从地狱出来的恶鬼在耳边说话。 楚殇心中略微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他就释然,继续笑道:“死了,不论你怎么问他都死了,你看到他刚才的那件血衣了吧,全是他流的血,正常人,谁能流这么多血还活……啊!” 安以绣一刀重新插入楚殇的另一条大腿,刀刃深深刺入皮肉,只剩下刀柄还露在外面:“既然你不想说真话,那我就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安以绣握住刀柄,让刀刃在楚殇皮肉内微微旋转,皮肉瞬间被刀刃搅出一个血洞,淳淳鲜血从伤口之中涌出来,很快染红了楚殇的衣服。 因为剧痛,他原本俊美的面容在此刻变得异常狰狞“嗯……”他发出一阵闷哼,冲安以绣挑唇轻笑:“萝纱,看来你还真的挺在……嗯,乎他啊……” 安以绣眯起双眼,冷眼看着他:“少跟我说这些废话!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他到底在哪?” 安以绣声音沉冷,已经没有继续和他说话的耐心。 如果他再不说,那就直接去地狱长眠吧! 小怪物看着这个模样的安以绣,只觉得浑身一哆嗦,这个样子的女人好可怕啊,难怪说女人都是母老虎,传说果然有一定的依据。 “你赶紧说!你不说我咬死你!” 楚殇扫了小怪物一眼,发出一声轻哼:“呵,一个畜生也敢和我叫板?” “畜生?!你说什么?你居然说我这个堂堂圣兽大人是畜生?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低等动物?!!” 小怪物非常生气,浑身的白毛都竖了起来,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爆发出慑人的冷光。 楚殇轻笑,没有说话。 见楚殇如此嘴硬,安以绣眯起双眼,既然他不说…… 好,她成全他! 她抽出插在楚殇大腿上的匕首狠狠刺向他心脏。 见安以绣一身杀意,楚殇瞳孔微震,迅速向后倒,躲过这致命一击,并且掏出一把枪向安以绣扣动扳机。 安以绣皱眉,骤然抽身向左边移去。 子弹打空,直接射入石壁之中,爆发出一阵骤响。 眼见楚殇要逃走,安以绣眯起双眼将他拦下,一把迅速抢过他手中的枪,伤口对上他的太阳穴,手指扣上扳机。 听到扳机轻微的响动声,楚殇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他仗着自己有筹码,立刻开口道:“慢着!你萝纱,你当真不想知道沐渊白的下落?” 安以绣扳机扣到一半顿住,眯起双眼道:“说!” 看他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可以判定他有筹码。 既然他敢拿筹码威胁她,那说明…… 王爷没死! 这个想法让她提着的心有片刻的宽慰。 看安以绣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楚殇就知道自己拿中了安以绣的软肋,不慌不忙的提要求:“我的腿被你伤了,你帮我包扎好我就告诉你。” 第1110章 他去了无尾坡 第1110章 他去了无尾坡 包扎? 安以绣眯起眼睛,不知道该说楚殇胆子太大,还是该说他心太大。 眼见楚殇就那么把伤腿伸到自己面前,安以绣眉头紧皱,略思考了一番答应。 不过就是给他包扎一下罢了,为了王爷,她做。 见安以绣低头给自己包扎伤口,楚殇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看看,这不还是乖乖给他包扎了吗,看来那个古人确实是萝纱的软肋,既然知道软肋,那就好办了。 这次他似乎没有办法再威逼利诱她,但是下次,总有机会不是? 感到楚殇在自己身上来回流连的视线,安以绣眸色渐沉,故意在包扎的时候多用了几分力气。 感到伤口处传来一阵刺痛,楚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了一声道:“你……” 安以绣唇角微勾,手下动作更重几分,故意按压楚殇的伤口笑道:“我下手本就不知轻重,既然你让我替你包扎伤口,那你便应该有这个觉悟,不过就是疼一下罢了,至于叫成这个样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敢用王爷的安危威胁她,她目前确实因为担心王爷而不杀他,但他别认为她这个样子便是打算对他所做之事不管不问,就算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她呢? 楚殇也是个能忍的,纵然安以绣下了几分狠劲,他也可以忍住什么也不说,不止如此他甚至挑起唇角笑着调侃:“萝纱,就算这样,你也不敢杀了我,既然如此又何必呢?我是真把我惹怒了,我照样不会告诉你那个古人的位置,说起来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把整件衣服都染红了,止不住,现在已经死在那儿了吧……说起来你……嗯……” 安以绣一刀狠狠扎入他大腿,引得他又是一阵闷哼。 “废话少说!” 随意包扎两下,安以绣拿起一方帕子擦掉手上的鲜血,随后一脸厌恶的将手中染血的帕子扔到地上,神色沉冷道:“再可以说了。” 看到安以绣的动作,楚殇眸色幽深:“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安以绣眯起双眼,耐心即将告急:“说,还是不说?” 如果他实在不想说,她就了结了他,如果王爷活着,她总有办法找到他! 楚殇了解安以绣的性格,知道她这已经是没有太多耐心。 罢了,说了便说了,能不能找到还是个问题呢。 想至此,楚殇道:“他去了无尾坡。” 无尾坡? 那个地方人迹罕至人迹不说,最重要的是那边有险峻的陡崖和毒障,一旦误入,极有可能有去无回。 而且王爷身受重伤,他若是误入毒障绝对会加速流血。 看了楚殇一眼,安以绣寻思着现在把他杀了需要用多长时间。 楚殇猜到安以绣的心思,笑道:“你若现在把我杀了,我手下一定会为我报仇,不如先去找你男人吧,毕竟流了那么多血,万一见不到最后一面可不是得后……” “啪!”安以绣一巴掌打在楚殇脸上,印下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没有时间问楚殇王爷为什么会去无尾坡。 安以绣迅速起身往无尾坡而去。 第1111章 看来他就在附近 第1111章 看来他就在附近 无尾坡。 月色被乌云笼罩,只有淡淡的月芒勉强透过云彩洒落在地。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在一人高的荒草之中狂奔,带起无数草浪。 一个白色小团子跟在女子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你……你跑得太快了,我我我我要被你颠下来了……” 收到安以绣不带任何情绪的视线,小怪物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有些发怵,抿了抿嘴唇,语气放软道:“你这么跑似乎也不是办法,你先停一下。” 听小怪物似乎有主意,安以绣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快说。” 她真的很赶时间,她怕她多耽误一秒,沐渊白就会更危险一分。 小怪物点了点头,发出一声低吼,巴掌大小的身子瞬间变大成两米长。 “来,上来,我带你去找他。” 它真看不下去这个女人摆出这幅丢了魂的模样,不就是找她男人么,它帮她不就行了,它飞起来可比她跑的速度快得多。 安以绣知道小怪物晋升后的速度有多快,没有拒绝,直接趴上它后背,双手环住它脖子:“那就拜托你了。” “好勒,你就坐稳吧!”话音落下,小怪物纵身起飞,虽然身形胖嘟嘟像个圆球,但不得不说它的速度很快。 小怪物鼻子很灵,凡是飞过的地方它都仔细嗅过,终于在无尾坡的崖边发现了一丝踪迹。 “我闻到他的味道了,他一定在这里!”小怪物有些激动的冲安以绣道。 安以绣立刻从小怪物身上跳下来,四下扫了一圈,看到四周的环境险峻,好看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无尾坡就是一个高峭的悬崖,崖顶有许多坑坑凹凹,一不小心踩着某处就会跌落山崖。 这山崖到崖底至少百米,若是摔下去必定出事。 “王爷,王爷你在这儿么!”安以绣双手拢成喇叭在四下寻找大喊,无尾坡树木丛生,声音在这边响起颇有几分空荡之意。 “王爷,你在哪?” 听到安以绣这么喊,小怪物也跟着嗷呜嗷呜的喊了几声:“沐渊白,你女人来找你了,要是没死就应一声啊!你不应声我就当你死了!” 话音落下,小怪物就收到来自安以绣的死亡威胁,顿时冲她吐了一下舌头,缩了缩脖子解释:“我……童言无忌……你别生气。” 安以绣:“……” “你鼻子不是很灵吗,帮我快闻一下他在哪?”看到小怪物绿幽幽的眼睛闪着算计的光芒,安以绣叹了一口气允诺:“找到了他,就带你去找天灵地宝。” 小怪物顿时喜笑颜开的裂开嘴角:“你最好啦,我去帮你!” 小怪物顶着肥嘟嘟的胖身子在树丛中灵活的穿梭,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安以绣的视线中,显然是往别处找了。 安以绣在附近仔细找着,突然发现地上掉了一个蓝色锦布做的小香囊,香囊上绣了一个渊字,下方串着银色丝穗,这是……她给沐渊白做的香囊。 她弯腰将香囊捡起,杏目四下扫了一圈。 看来他就在附近! 第1112章 给肉肉球球找后爹 第1112章 给肉肉球球找后爹 “王爷,你在么?”安以绣向前走了几步,不慎踩进一个凹坑差点摔跤。 安以绣低头看着这凹坑,看见凹坑旁边有一个诺大的黑色深洞,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可能。 他会不会掉进去了? 她从袖袋拿出一只火折子在深洞处照了照,洞穴有些深,她看不清距离,只能随手拿了一颗石子扔了进去。 根据石子落地的声音,她大致可以判断洞穴到底下有二十米左右。 恰好旁边有一株胳膊粗的藤蔓,安以绣抓住藤蔓说着往下滑进去。 落到一半,藤蔓到底,她松手跳下去。 底下有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儿! 安以绣举着火折子四下探查,发现地上的血迹很多,一直向洞穴前方蔓延。 顺着血迹,她一路往前,最终在一条小道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 是一个晕倒在地的人。 走近,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与他身上的鲜血,鼻头酸涩。 她伸手,略带颤抖的探上他的鼻下。 发现他居然……没有了呼吸…… 他…… 他…… 他,不会的,不会的。 她用力摇头,她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滑落。 “王爷,你醒醒。”安以绣哭。 沐渊白眼皮子微微动了一下。 安以绣继续擦泪:“你要抛下我们孤儿寡母么……” 沐渊白手指微微动了动。 “你如果不醒,我就带着肉肉球球改嫁,找一个对他们很好的后爹……” 话音刚落,只见男人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其中的凌厉之色让人胆颤,他坐起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虽然唇角微勾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危险万分:“娘子,有本事你把刚刚的话在本王面前再说一遍,嗯?” 安以绣红唇勾起,反手揽住他的脖子:“王爷终于舍得醒了,我还以为你要装一天一夜呢。” 刚才探他鼻息确实没有任何出气,她抓着他的胳膊摇晃时却发现他脉搏不仅在跳动,且非常有力,看得出他是想吓唬她,索性她便激将法试试。 他果真上当了。 看到怀中的安以绣微微勾着红唇一副娇俏模样,又想到刚才她那句改嫁的话,心中郁结:“所以,你是打算给肉肉球球找哪个后爹,嗯?” 安以绣怂,在他怀中蹭了蹭:“逗你的,谁让你刚才吓唬我。” 虽说她发现他是装死,但在没探到他鼻息时,她真有中心中一紧的感觉,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那是真事,她该怎么办。 沐渊白低笑:“以后不准说这种话,玩笑也不行。” 安以绣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揽着他脖子的手摸到他背上黏腻的血迹,她神色顿时紧张:“你后背伤了?” 沐渊白桃花眼微挑,他喜欢看他小家伙关心他的模样,索性夸大其词哎了一声:“是啊,娘子,我好疼~” 说着,他一边抱紧怀中的人儿,手掌不自觉游移到她身上。 安以绣抬手轻轻打了一下他手背,从他怀中出来:“别闹,让我看看你的伤。” 掀开衣服,只见他后背的伤异常可怖。 第1113章 那个女人现在应该死了 第1113章 那个女人现在应该死了 他的伤口几乎占据了整个背部,凡是肉眼可见的地方皆是一片血红。 “怎么伤成这样了?”安以绣声音略有些颤抖,修长的指尖小心翼翼的将他衣服再拉开些,唇角紧抿,似乎不想多说。 沐渊白本想借此机会向自家小家伙博取一下同情,但瞧见她这副眼泪汪汪的模样,他只觉得一阵心疼。 这个时候,博取什么同情,他只希望她不要在他面前哭出声。 她不知道她的眼泪对他来说就是她最厉害的武器。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罢了,左右娘子都来了,我便更不疼了,乖,不哭。”沐渊白费力的把安以绣揽入怀中,因为动作过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一下没忍住,止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安以绣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笑的是他这幅故意装出来逗她笑的模样,生气却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自责,她当初就该把他拦下,不然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腿有伤到吗?”安以绣伸手在他腿上摸了一遍,发现腿上的伤口不算特别严重,算是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他的伤只在背上。 “王爷你怎么掉到这儿来了?”当初不是在丛林那边打斗么,人却为何会落入这里? 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发顶与她解释:“我曾经来过无尾坡,知道这儿地势险峻,他们不少人因为踩到悬崖落了下去,我不小心落入这个洞穴,算是因祸得福。” “你衣服为什么会在楚殇那边?”当初小怪物就是闻到那件血衣的味道才带她找到了楚殇的秘密基地,他的衣服是怎么被楚殇拿到手的? 瞧见安以绣因为紧张皱起的眉头,沐渊白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蜷起,将她眉头按了按:“打斗过程中,我看那件衣服上的血太多,便把衣服给脱了,别担心。” 安以绣颔首,给沐渊白紧急止血,和他靠在一起,在洞穴底下抬头看着上方的星空小声道:“不知道小怪物去哪儿了,等它一会儿找过来,我们就能出去了。” 安以绣不是没想过自己带着沐渊白出去,但这洞穴除了上方那个出口,便再没有其他的出路,如今沐渊白受伤,流了太多血,他如今的体力不能支持他从这儿离开。 而她身上也有伤,自己一个人都没法从洞穴出去跟别提再带一个人,只能寄希望于小怪物身上了,希望小怪物能聪明点。 在山从中奔跑的小怪物蓦地打了几个喷嚏。 “阿切,谁在念叨我!” 小怪物正觉得前方味道越来越淡,准备返回去找安以绣时,却发现身后多了一团黑色的东西。 它睁大了绿幽幽的眼睛,等他看清那团黑色的东西后,忍不住大惊失色道:“黑煤球!你……你……” 黑煤球抖了一下身上的软毛,抬起头看向天空嗷了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满是阴郁:“终于……又见面了。” 看到黑煤球,小怪物想到在不远处的安以绣,心中一惊就要离开,黑煤球却闪身将它拦住笑道:“怎么,想去找那个女人么,她现在应该死了吧~” 第1114章 突然来人 第1114章 突然来人 小怪物弓起身子,气势汹汹看着它面前的黑煤球,踏着爪子向它逼近,满是厉色质问:“你把她怎么了!” 黑煤球呵呵笑了一声:“哟,这就是堂堂圣兽,最终竟然认人为主,呵,也不过如此啊。” 小怪物没有理会黑煤球的话,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个女人出事了,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被黑煤球暗算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黑煤球哼哼的笑了两声道:“就是把她的行踪告诉了一个人。” “谁?” “何淑遥。” 小怪物眼睛骤然变幻,发出一阵倒抽声:“你怎么这样!” 那个何淑遥它可是很有印象的,那个女人是欧家人,因为犯了什么事儿被逐出欧家,她本来就对安以绣恨之入骨,如今黑毛球居然让何淑遥去对付安以绣,也不知道安以绣会不会受到暗算。 照理说应该不会,毕竟她身手不错,但黑毛球为什么这么笃定,它是不是还留了什么后手? 看到小怪物露出这幅不知所措的模样,黑毛球哼哼的笑了两声:“光一个何淑遥当然不够,还得再加上一群杀手啊,这样才算配得上她的身份。” 小怪物咬牙切齿:“我现在不和你计较,等确定她没事之后我再找你算账!” 小怪物恶狠狠瞪了黑毛球一眼,迅速抽身离开。 黑毛球也没阻拦,慢悠悠跟在小怪物身后,打算好好欣赏一会儿它看到它主人身死之后的可笑表情。 安以绣和沐渊白呆在洞穴中,过了好一会儿,她听见外面响起悉悉率率的声音,似乎有人靠近。 抬头,只见有几个人出现在洞穴穴口,从上而下低头往里看。 因为高度过高,他们看不清楚底下的情况,在上面交谈起来:“在附近找了半天也没人,安以绣该不会真在下面吧。” 安以绣眼眸微动。 这群人是特意来找她的? 沐渊白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下意识揽住安以绣腰身将她护在身后,低声叮嘱:“一会发生事情你先离开。” 安以绣没有说话,不论怎样她都要和他一起面对,断然没有自顾自逃跑的道理。 但这种话没必要和他说,她心中知道就行了。 上面的人犹豫了一下,决定下来看看情况。 安以绣摸出一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若下来的是敌人,这匕首便是取他们性命的利刃! 他们也顺着安以绣刚才下来的藤蔓下来,听声音似乎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娇弱,时不时发出一声痛呼:“哎哟,我的手,我的手被藤蔓划破了,好疼啊。” 那几个呵呵的打趣笑着:“何小姐可真是一朵长在温室喇叭花,这点儿小伤就叫起来了,一会儿看到杀人可怎么办啊,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要人命呢。” “哈哈哈哈……” 那何小姐娇嗔:“嗤,一会儿若杀的是安以绣,我保证拍手还来不及呢。” 哪个何小姐和她有深仇大怨? 安以绣眼眸微动,只觉得这姓氏与声音让她觉得耳熟。 灵光一闪,她猜出了来人。 何淑瑶! 第1115章 杀了何淑瑶 第1115章 杀了何淑瑶 那几个人下来的速度很慢,因为藤蔓只能到达洞穴的一般高度,他们几个人愣是卡在半空不知进退。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不然咱们上去吧,这么乌漆麻黑又没有声音的洞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这底下。” 有个领头的人思索了一番回答:“这藤蔓不够长,咱们所有人在这上面,藤蔓难免承受不住这么多重量,这样,你和老五两个人在上面守着,何小姐跟我下去看看。” 这个人的话得到了除开何淑瑶之外的赞同,另外两个人急忙上去,和守在洞穴口的弟兄们汇合。 何淑瑶一路哎哟哟叫着,抱着那个男人跳入洞穴。 听到动静,安以绣和沐渊白对视一眼,两人迅速上前,一人制服一个。 沐渊白将那个男人的脖子脖子扭断,安以绣则一把抓住何淑瑶就要了结她性命。 何淑瑶察觉不对,立刻发出一声大叫引来上面同伙的注意:“何小姐,你在下面叫什么呢?” 安以绣眼神一凝,一把拗断何淑瑶的脖子。 之前她把何淑瑶关在王府地牢便忘了管这号人,谁知她居然从王府逃跑,算是苟活了一阵,死之前还给她引了一堆麻烦,她觉得她们前世一定是仇人。 将何淑瑶的尸体扔在一边,安以绣颇有些嫌弃的擦了擦手指上黏腻的鲜血。 “王爷,上面的人恐怕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一会儿只怕会有一场硬战,能行么?” 有淡淡的月光从洞穴上方照入底下,沐渊白借着月光看到女子的眼中闪着光亮,一双桃花眼瞬间眯起,冲她颔首轻笑:“娘子,你相公能不能行你还不清楚么?嗯?” 安以绣的脸几不可见的红了一下,这家伙,这个时候居然还和她开黄腔。 不出安以绣所料,上面守着的人见下面没有回应,果然更急了些,声音加大道:“何小姐,陈子,你们听到了就应一声!” 安以绣和沐渊白没有说话,底下依旧静寂无声。 上面的人似乎等着有些急了:“何小姐和陈子怎么都没有说话。” 有人不信,笑道:“说不定是陈子和何小姐想在下面搞点别的东西。” 更多人却觉得下面出了事儿:“恐怕在底下真遇到了什么事儿,见鬼了,老五你跟我下去看看。” 上面悉悉率率又传来一阵下来的声音。 如法炮制,安以绣和沐渊白再次将下来的两人了结。 上面的人发现下来的两人再次失去了音讯,心中突然升起几分不安,在上面小声交谈:“这底下该不会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吧!” “对啊,怎么下去的人都没了声音,这不正常啊。” 之前开黄腔的人也没再说话,每个人都觉得底下出了事儿。 “估计那个女人真在下面,下去的人都被她干掉了。”害怕下面的人听到,上面的人特意压低声音说话。 安以绣眉头微挑,还算不笨。 不过这样下来,恐怕一会儿他们都得下来了。 看了一眼沐渊白身上越来越多的血,安以绣眸色微深:不能再拖了啊,得速战速决。 第1116章 它要替天行道 第1116章 它要替天行道 在安以绣思考一会儿该怎么将这群人干掉时,外面突然响起几声吐血般的闷哼。 随着几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外面有人询问:“主子,王妃,你们在底下么?” 安以绣眸色微动:“绝杀殿?” 上面的人回答:“是,刚才收到主子的信号便赶紧赶来了,王妃,你和主子还好么?” “王爷情况有点严重。” 听安以绣这么说,绝杀殿迅速下来几人帮忙。 将沐渊白从洞穴抬出去时,他身上满是血迹,安以绣甚是心疼。 在他们准备回王府时,突然看到一道白光向这边急速奔来,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黑毛球来了,快带你男人离开。” 定睛一看,说话的正是小怪物。 它原本柔顺好看的白毛在此刻凌乱不堪,甚至还秃了几块毛,一看它这模样就知道它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在它后面,追着一个黑色的毛团,黑色毛团睁着一双血红色的大眼睛,在这静谧的黑夜里犹然升起几分恐怖之意。 绝杀殿成员纷纷围成一个圆形,将安以绣和沐渊白护在中心。 “护送主子和王妃离开。” 玄旻发号施令,立刻有几个绝杀殿成员站出来护送安以绣和沐渊白,剩下的绝杀殿成员则拿出匕首对准黑毛球。 害怕黑毛球对安以绣不利,小怪物看了看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留下。 黑毛球说到底是它求那女人救下的,若它当初对那黑毛球不管不顾,恐怕黑毛球已经死翘翘了。 哎,当初本来想让那女人炼一个杀黑毛球的工具,到最后好像也无疾而终了,真是让它头疼。 哎,罢了罢了,既然是它惹下的孽缘,就该让它来解决!今日,它一定要替天行道,将黑毛球彻底除掉! 只是光这么想想它就觉得心尖儿有些疼,哎,感觉还是有些不舍啊。 安以绣不知道小怪物还留在无尾坡进行天人交战,因为沐渊白伤势过重,她只能跟着几个绝杀殿成员迅速离开此处。 几个绝杀殿成员的脚程都很快,迅速把沐渊白抬下无尾坡,无尾坡下方的道上早就有马车候着,他们将沐渊白送进去,迅速扬鞭朝绝杀殿赶去。 绝杀殿有医术精湛的大夫,把主子送到那儿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安以绣一路握着沐渊白的手,同他轻声细语的说话,在他快要睡着时,她便将他神识唤回来。 他如今重伤,不能轻易睡觉,一旦深睡很有可能醒不过来,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看出安以绣的想法,沐渊白咳咳两声笑着安慰:“娘子,你放心,为夫还没看到肉肉团团长大,怎么舍得撒手人寰呢。” “嗯,王爷,等我们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毕,我们便寻一处世外桃源生活吧。” 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她过得太多了,甚至有些烦躁,等把楚殇和黑毛球这事儿处理完,她不想再管那些纷纷扰扰,她只想和沐渊白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第1117章 小怪物消失了 第1117章 小怪物消失了 去了绝杀殿,经过大夫治疗,一个月后,沐渊白身子彻底好转。 安以绣一直陪在沐渊白身边,因为沐渊白好转而高兴。 沐渊白却发现她经常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靠在悬廊望着月亮。 “在想什么?” 耳边响起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安以绣抬头看了一眼,拉住他的手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小怪物怎么样了。” 自从一个月前小怪物留在无尾坡留下和黑毛球对峙,它就消失了。 回来的绝杀殿成员告诉她小怪物在重要时分引走黑毛球,随后远处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仿若白昼,再然后,便没了音讯。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安以绣曾让黑白无常带人去无尾坡搜寻,只找到了黑毛球的尸体,与一堆血迹。 黑无常说,从那血迹来看,恐怕没可能活下来。 小怪物跟了她许久,虽然有时候嘴巴很坏,对她却从没坏心。 这次,更有可能因为她死在无尾坡,她意难平。 沐渊白坐在安以绣身边,拉过她的手握紧:“每日都有人在无尾坡搜寻,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毕竟现场只找到了黑毛球的尸体。” 安以绣颔首,心头却越发沉重。 虽然这么说,但照现场那么看,小怪物凶多吉少。 不过……说不定有奇迹呢。 “来吃饭,一会儿咱们再去无尾坡看看。” 安以绣点头,被沐渊白牵着走到桌边。 刚吃两口,黑无常一身血迹冲了进来,脸上颇有些欣喜:“阎王!你让属下剿灭的人已经一个不留了!” 安以绣眼眸微动:“楚殇死了?” 黑无常点头,拿出一个黑布包打开,滚出一个带血的头颅,正是楚殇那张脸。 安以绣仔细检查了一阵,没有用易容术,确实是楚殇本人。 看到这颗头颅,楚殇微微大睁的眼睛,安以绣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 到底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人,他背叛了她,她也杀了他报仇,却到底有几分唏嘘。 “扔了吧。”安以绣起身命令。 虽说唏嘘,却不能掩盖他曾经对她对沐渊白做过的恶事。 黑无常点头,手上的黑布将那颗头颅重新装了起来,起身的功夫有些欲言又止:“阎王,还有一件事……” 安以绣拿着帕子正在擦拭指尖上的鲜血,微微颔首:“何事?” “属下们找到那边时,这个人就已经快死了,现场有争斗的痕迹,地上有不少白毛,和你的宠物的白毛很相像。” “小怪物?”安以绣眼眸微亮:“快给我看看!” 黑无常从兜中掏出一块布,将棉布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撮白毛。 安以绣接过那撮毛,仔细查看一番。 小怪物最爱惜它那一身软绵绵的白毛,就算她不怎么给它洗澡它也能把自己的毛打理的油光水滑。 这些毛异常干枯,还透着不健康的黄色。 不是小怪物。 虽然知道这不是小怪物,安以绣还是报了一分明知不可能却倔强给自己的希望。 “他们老巢在哪,带我去看看。” 第1118章 伤害她的一直是它 第1118章 伤害她的一直是它 “就是这儿了。” 走进村庄,来到一处空寂偏僻的屋子,黑无常开口。 “当时我带人过来,这里曾经发生过斗争。” 说着,黑无常指着房屋前的一排篱笆栏,示意安以绣观察。 这牌篱笆栏上还有不少泛黄的白毛,还有一道一道尖爪留下的痕迹。 “他们曾经在这里养过宠物么?”安以绣捻起一丝白毛在指尖搓了搓。 黑无常摇头:“没有,他们没有养过任何宠物,看这些抓痕和咬痕应该是动物留下的痕迹。” 安以绣仔细观察那些痕迹,发现和小怪物进化后的形态异常吻合。 会是小怪物帮她找楚殇报仇么? “让人在附近搜一下。”安以绣在空荡荡房内转了两圈,突然听到墙壁后面传来一阵尽力压制的喘息声。 安以绣眼神骤然一凝,来到墙壁旁边,掀开半人高的竹篓的盖子,里面赫然传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一个浑身被血染红过的粉色动物从竹篓里跳了出来。 圆滚滚的身子,和毛茸茸的耳朵,那形态……那分明就是小怪物! “小怪物!”安以绣出声。 那动物却迅速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速度更快的向深山深处奔去。 它的腿脚受了重伤,右后腿满是鲜血,跑起来一瘸一拐,却像怕被发现什么一般,不顾痛的跑的更快,不一会儿它就消失在安以绣视线。 安以绣垂下眼眸。 那就是小怪物。 它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而且……它为什么不愿意见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怪物的腿伤没有愈合,就算它逃跑,沿路却留下了点点血迹,安以绣顺着血迹一路来到一处山巅上。 一眼看到躲在灌木丛中瑟瑟发抖的小怪物。 “小怪物,怎么了。”安以绣不知道小怪物在这一个月内发生了什么,声音尽量平和着慢慢向灌木丛靠近。 小怪物抬起小脑袋,幽绿色的视线落在安以绣身上,骤然紧张喝道:“你走开!不要靠近我!” 安以绣顿了一下,怕刺激到小怪物,她站在原地道:“发生什么了?” 小怪物视线落在安以绣身上,万分复杂,它咬紧自己的嘴唇,久久没有说话。 它在一个月前杀了黑毛球,它以为自己保护了安以绣,却没想到黑毛球在临死之前告诉了它一个惊天秘密。 从始至终,给安以绣造成伤害的都是它,都是它自己…… 安以绣看懂了小怪物的眼神。 它愤怒,懊悔,自责,难过…… 她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替我杀了黑毛球,杀了楚殇,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为什么要自责?” 安以绣温柔的声音落在小怪物耳中却犹如一柄利刃一下一下刺在它的伤口上。 它拼命摇头,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眶中洒出来,它声音沙哑大声喊道:“你这个笨蛋!伤害你的人一直都是我,都是我啊!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就当我死了好么……” 第1119章 这次换我保护你 第1119章 这次换我保护你 安以绣瞳眸微缩:“到底怎么了?你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咱们回家好么?” 眼看安以绣靠近,小怪物更加害怕般的往后退去。 它后面一米便是万丈悬崖,纵然危险,它却不愿意让安以绣靠近:“就是我害了你!还记得你在另一个世界处心积虑要拿你做实验的老板么?” 安以绣颔首:“记得,楚殇便是他手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怪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抽泣一边道:“当然有关系!那个老板,那个老板是我的另一半灵魂啊,害你受伤的人一直都是我,黑毛球告诉我了,我一切都想起来了……” 难怪它有时候记不得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原来它有一半灵魂在另一个世界,只因为它好奇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能不能好好生存在另一个陌生世界,它便挑中了一个人做实验。 那个人便是安以绣。 它这小怪物的灵魂原本是为了跟踪安以绣定位而故意跟在她身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开始真心为她着想,为她的喜怒哀乐而开心悲伤,渐渐的,它也忘了自己曾经的目的。 直到一个月前,黑毛球将这事情告诉它,它才记起那个灵魂曾经做过的一切。 它伤害了安以绣,它不想伤害她的,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是它的布局,它没有任何理由反驳,它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东西。 所以……所以它想替她除掉那些伤害她的人。 算是……对她赎罪。 杀黑毛球时,它废了大半修为,杀楚殇等人废去了它剩下的修为,如今的它……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圣兽了。 不对,没有了修为的它或许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普通动物吧? 小怪物说的话确实让安以绣感到惊讶,她从没想过这一切居然是小怪物另一半灵魂在主导。 看到安以绣没有说话,小怪物觉得她一定是恨惨了它,它心里也很难受,眯着眼睛,尽可能不让眼泪流出来。 它做错了,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原谅呢,别说她,就算它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 它后退几步,后脚突然踩空,只觉得心脏瞬间悬了起来。 后面就是万丈悬崖,它现在已经没有了修为,一旦从这儿坠下去,它必死无疑。 如果它死了,或许一切恩怨都没了吧,她也不会那么恨它吧。 这么想着,小怪物更往后面倒退一步…… 突然。 “咻”的一声,一支长箭冲安以绣后脑射去。 小怪物眼睛骤然睁大,幽绿色的大眼睛充斥紧张,身形一动,没有任何犹豫的奔向安以绣。 以身相挡。 一支长箭贯穿小怪物的身体,它奄奄一息的趴在安以绣身边。 小怪物浑身上下满是鲜血,几乎看不出它原本的白色皮毛。 小怪物眼皮微微瞌上,却又强撑着睁开绿色的大眼睛看着安以绣,小嘴巴费力的一张一合。 虚弱的声音飘入安以绣耳中,让她蕴湿眼眶。 它说…… “对不起,你没事,真好……” 一直是你保护我,这次,换我保护你,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求原谅,只求你往后余生幸福。 主人,再见…… 第1120章 我从未怪过你 第1120章 我从未怪过你 说完这句话,小怪物视线落在安以绣脸上贪婪的看着,力气流失,它渐渐闭上双眼,倒在血泊之中。 安以绣眼睛湿润,将小怪物抱在怀中,眼神冷凝,扫视一圈,看到放冷箭的人。 是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男人,面容有些眼熟。 第一阁阁主元殇! 安以绣双眼猩红,满目怒火。 他杀了小怪物! 安以绣捏紧双拳,从袖中拿出一柄利刃,用力掷向元殇眉心。 元殇看到安以绣这副模样,挑衅一笑:“嗤,拿命……噗……” 利刃正中眉心,因为力道过重直接穿透他脑袋,直接定入百米后的百年大树内。 元殇保持着嚣张的神情,脑浆四溅重重倒地。 他至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的这般窝囊。 元殇带来的第一阁成员看到阁主身死,皆大惊失色,对视一眼大声喊道:“她把阁主杀死了!为阁主报仇啊!” 安以绣眯起双眼,夺过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元殇手中的弓箭,对准那些杀手拉弓,射箭。 三箭齐发,箭箭致命。 第一阁的杀手们没想到安以绣居然如此厉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下手更加凶狠。 赶来的黑无常看有人对自家阁主不力,心下一惊,立刻来到安以绣身边,挥手命令:“保护阎王!” 想到死去的小怪物,安以绣无心对战,看了黑无常一眼,声音冷冽:“杀无赦。” “是!” 片隙,血雨朦胧,地上遍布尸体。 黑无常想和安以绣汇报情况,却发现她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团带血的东西。 他凑近一看才发现是阁主那个宠物。 那宠物身体被羽箭贯穿。 看到这满地的羽箭,他瞬间了然,看来是阁主的宠物为了救阁主死了,难怪阁主那般难过。 “阁主……”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安以绣声音沙哑。 黑无常嘴唇微动,想说什么,最终却闭嘴。 罢了,安慰的话阎王现在肯定听不下,还是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不过得赶紧把这儿的事情告诉王爷,如今也只有王爷可以说阎王了。 黑无常等人离开,此处归于平静。 尸山遍地中,只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跪坐于血地。 安以绣轻轻拂过怀中小怪物带血的长毛,娓娓道:“你最喜欢干净,毛发有一丝脏乱你都会嫌弃半天,你如今身上沾满血不难受么?” 她将手上的鲜血擦净,拿出一方干净帕子轻轻擦拭小怪物身上的鲜血,仿若在擦一件绝世珍宝。 帕子很干,没法把小怪物身上的血迹擦掉。 安以绣抱着它走了很久,来到一处小河边,沾上水,垂眸仔细替它擦洗。 干在身上结成团的毛发在河水的湿润下逐渐散开。 安以绣将它的毛发一缕缕梳开,直到和它活着时一样顺滑。 安以绣脱下身上的外衣,用河水洗去上面的污渍,将小怪物仔细包裹,抱在怀中。 许久,微风吹来,将话吹散,伴随一滴晶莹的泪珠。 “小怪物,我从未怪过你……” 第1121章 一年后 第1121章 一年后 一年后。 林中一隅,有一处了无人烟的世外桃源。 桃源周遭种了无数桃花树,微风拂过,一片桃花飘落,煞是好看。 桃源中间有一座搭建精致的竹楼,炊烟缭绕,让这世外桃源多了几分烟火气。 一个身穿麻布素衣的女子挽起袖子拿着装满衣服的木盆向小河边走去,从斜处突然窜出来两个五六岁的小萝卜头,哭唧唧告状:“娘亲,娘亲,爹爹又要揍我们了,娘亲快帮帮我们啊。” 看了一眼两小萝卜头,又瞧见面色阴沉拿着棍子向这边过来的沐渊白,安以绣勾唇轻笑:“你们两又惹到爹爹了?” 团团藕节般的小手在小胖腰上一插,哼唧唧吐槽:“才没有!就是爹爹火气大,娘亲,你要治治他。” “那爹爹为何要打你们?”安以绣不置可否。 肉肉抓住安以绣的衣角,躲在她后背补充:“娘亲,因为我和团团没有好好练武,所以爹爹就罚我们站一个时辰马步,我腿好酸,娘亲,你帮帮我们吧,爹爹最听你的话了。” 赶来的沐渊白,听到肉肉团团所言,面色更深几分,举高棍子威胁:“过来!否则,一人加罚十杖!” 肉肉团团眼角瞬间飙泪,本想继续躲在安以绣身后,却碍于沐渊白的强大气场,不得不挪着小步子过去,一个两个哇哇大叫求饶。 “爹爹,求求你轻点啊,我左边屁股蛋昨天被你打了,还没消肿呢!你打团团吧,他皮糙肉厚……”肉肉揉着屁股。 团团不甘示弱:“爹爹,古书有云,同甘共苦,我和肉肉既然是兄弟,自然要一同受罚,您要打便打吧,我就算疼死也不会叫一声的。” 安以绣失笑,和沐渊白小声道:“你轻点,别真把他们打伤了。”落下这句话,她向小河边走去。 沐渊白眉头紧紧皱起,看到这两个小萝卜头就来气,一个两个都要皮上天了,不惩罚一下哪儿说得过去,而且,他顶多打红了他们屁股,哪来什么打肿打死的,又被小家伙误会了! 沐渊白站在原地思索一番后小心翼翼瞥了安以绣一眼,见她神色自若的在小河边浣衣,刚才的担心瞬间消散,仿佛嘚瑟一般冲肉肉团团勾唇一笑:“看,你们娘亲识破了你们的小伎俩,都懒得搭理你们呢。” 肉肉:“爹爹说谎。” 团团:“爹爹幼稚!” 沐渊白:“……” 岳父岳母快回来把这两个惹人厌的臭小子接走吧。 偏房的笙玉哄完自家的女儿,刚刚出门就看到小河边的安以绣,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夫人,您金枝玉叶怎么能洗衣服呢,快去休息,这儿交给我!” 笙玉强势挤开安以绣,顺势坐下占据洗衣位置。 看笙玉执意如此,安以绣也没再强求,起身走到一颗粗壮的桃花树下站定。 这是桃花源最独特的一棵桃树,不同于那些粉色桃花瓣,这棵树的花瓣都是纯净的白色。 更重要的是树旁有一个小土包,底下葬着一个毒舌,贪吃,且洁癖的小灵魂。 安以绣拔去小土包上的青草,或许是错觉,她觉得这土包居然比一年前大了点。 第1122章 本圣兽屁屁痛 第1122章 本圣兽屁屁痛 “看什么呢?”沐渊白放过两个皮孩子,来到安以绣身后,将她圈在怀中。 安以绣靠在沐渊白怀中,指着那小土包有些期待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土包变大了?” 沐渊白本是安慰一般的说:“变大了。” 但当他低头看了小土包一眼后,却发现这小土包确实变大了一圈,原本篮球大小,如今却有一个盆大了:“那两个臭小子弄得?” 叫过肉肉团团一问,他们却说从没到这儿玩过。 安以绣虽有疑问,却没处解答,皱了皱眉,和沐渊白回房。 当安以绣和沐渊白进房后,小土包底下的土壤突然轻轻蠕动。 仿佛长芽一般,小土包被底下的东西破开,钻出一个手掌心大小的小白团子。 小白团子伸出毛绒绒的小爪子,费力扒开泥土,小屁股轻轻拱着爬出土坑。 许是泥土粘在身上,它觉得不舒服,愣是撑着小短腿儿左右晃晃,甩掉身上的灰土。 蹲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小白团子恢复精力,眯着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晃晃悠悠往房门那边爬去。 当安以绣和沐渊白准备入睡时,突然响起一阵“咔咔”声。 “咔咔……” “咔咔……” 是房门被尖锐东西划过的声音,但因为力道不重,声音并不大。 安以绣坐起身,指了指房门口:“门外有耗子吧。” “你睡着,我去看看。” 等沐渊白过去,却发现门口什么也没有,四下扫视一圈一切如常,出于警惕,沐渊白决定让卫十二等暗卫在周遭检查一番。 沐渊白刚出门,半开的轩窗处突然掉进来一个白色的毛绒小球,小球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床脚停下,发出一声软嫩的叫声:“噢,痛……” 安以绣愣住。 这声音…… 小怪物? 很快,安以绣叹了一口气,否决自己的想法。 小怪物早在一年前就离开了啊,刚刚是她幻听了。 若是小怪物还活着,该多好啊。 小白团嘟着嘴,抬起小爪爪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在床脚下休息了好一会儿蹦着小短腿想跳上床。 奈何它腿实在太短,堪堪十几厘米便摔在地上,愣是摔了好几个屁股墩儿。 “呜呜呜,疼……” 细嫩软糯的哭声在床底响起,安以绣眉头微皱,迅速低头,正好和床底那个抱头痛哭的小白团子对视。 小白团子发现异样,顿时止住哭声,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定在安以绣身上微微睁开,直到变得圆溜溜后,它才抽泣几声挪过去:“愚蠢的人类,你怎么才看到我,本圣兽屁屁摔痛了,快帮我揉揉。” 它说着,撅起自己毛绒绒的小屁股,并冲安以绣扭了扭。 这个人类身上的味道它好熟悉,也很喜欢,它觉得她一定不会伤害它! 虽然这么觉得,它却依旧有几分忐忑,大眼睛在安以绣身上转着,猜测她究竟会不会帮它。 安以绣视线落在小白团子身上,眼底有些湿润,不可置信向那小白团子伸手,声音颤抖试探问:“小……怪物?” 第1123章 告诉你个秘密 第1123章 告诉你个秘密 小白团子一脸懵懂看着安以绣,摇头晃脑道:“小怪物?” 安以绣揉了揉小白团子的小脑袋微微摇头,果然,这只小白团子只是和小怪物长得像而已。 看安以绣不说话,周身透着隐隐的悲伤,小怪物嘟起小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它觉得自己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可是它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类啊,为什么会被她的情绪影响呢? 她为什么要对它说小怪物? 小怪物是谁啊。 小白团子转着那双圆溜溜的绿眼睛,想了半晌依旧没有想出所以然。 对了,它记得它有有名字的,可是……可是它好像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小怪物…… 小怪物…… 小怪物…… 这三个字好耳熟啊…… 让它觉得很亲切,仿佛这三个字就是属于它的一般。 啊! 它想起来了,小怪物就是它的名字! 想到原因,小白团子异常兴奋:“人类,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么!” 安以绣愣住:“你的名字?小怪物?” 小白团子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呀,虽然本圣兽才出生,但是我记得我就叫小怪物!虽然这个名字不好听,但是我觉得很亲切……” 看安以绣没有说话,小怪物亲昵的蹦到她手心扭了扭小屁股:“对了人类,我觉得你好眼熟,我们是不是认识呀?” 这个小白团子也叫小怪物…… 安以绣眼眸微动,心中有个想法,却不甚确定。 小怪物真的死而复生了么…… “人类,你为何不回话,你可知忽视本圣兽的后果?”小白团子故作姿态的拿乔,虽然它尽力做出凶巴巴的模样,但软萌的形象却给它的气势减弱不少,顶多算奶凶。 安以绣被小白团子逗笑,将它揽入怀中。 小白团子趴在安以绣胸口,看安以绣开始揉它脑袋,急忙摇头慌张道:“你抱我可以,但是不准你把我的毛毛弄乱了!我的毛毛很金贵的!” 安以绣噗嗤一下笑出声,这小白团子和小怪物一样毒舌,爱嘚瑟,还洁癖。 房门被人推开,沐渊白进来便看到安以绣怀中抱着一个小白团子,一脸笑意。 想到刚才那颗桃树下破开的土坑,沐渊白轻笑走过去:“娘子,小怪物回来了。” 安以绣看到沐渊白,冲他摇头:“它不是小怪物,就是和小怪物长得像。” 沐渊白轻笑摇头,坐在床沿将安以绣揽入怀中:“它是。” 看安以绣眸色微怔,沐渊白靠近她耳畔,冲她耳洞吹出温气:“娘子,为夫告诉你关于这个小白团子的秘密,但是一会儿娘子要给为夫奖励,怎样?” 最近这段时间小家伙兴致不高,他必须为自己争取获得幸福的机会。 安以绣怀中的小白团子一脸好奇:“关于我的什么秘密?” 沐渊白撇了小白团子一眼,将它从安以绣怀中拎出来放一边。 他都没在小家伙怀中躺几次,这个小白团子凭什么可以。 他绝不说他吃醋了! 安以绣:…… “什么秘密?” 第1124章 不如给他们生个妹妹 第1124章 不如给他们生个妹妹 “刚刚为夫出去,发现那颗桃花树下的小土包破开了,这只小白团子是从那里出来的,娘子,这个秘密……” 沐渊白还没说完,安以绣就迅速冲出房门,沐渊白扶额,娘子似乎太激动了啊…… 当看到桃花树下那个从内而外破开的小土包,安以绣有些激动的捂住嘴。 那个小白团子是从这里出来的? 真是小怪物回来了么。 小白团子看安以绣出去,小短腿一蹦一蹦跟在她身后,见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它有些懵懂的眨着眼睛:“人类,你干嘛对着一个小土包哭?就算这是我出生的地方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安以绣弯腰将小白团子抱入怀中:“还记得我么?” 小白团子爪子扒在安以绣肩上,睁大幽绿色的眼睛看着她,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记得,虽然圣兽可以转世,但也不代表我会记得前世的记忆啊,我就是我,一个崭新的我,人类,我警告你,你可不准把我当成别人的替代品。” 小白团子板着脸,奶凶的说出这句“威胁”,气氛还没好,肚子的咕咕叫声就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小白团子小脸上瞬间闪过几丝拟人化的尴尬,小爪子捂着自己的肚子,哀嚎出声:“噢,本圣兽大人饿了,本圣兽要吃……” 安以绣接话:“我知道,你想吃天材地宝。” 小白团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咬着自己的小爪子自言自语:“咦,这个人类怎么这么了解我?” 不过,说到天材地宝,它好像确实更饿了呢。 安以绣揉着小白团子的头顶,唇角微微上扬:小怪物转生回来了,就是它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不记得她了,不过,不记得也好,他们可以重新认识。 小怪物,你好,我叫安以绣,你的朋友。 * 这边,沐渊白在床上等着,无聊到开始“搔首弄姿”。 一会儿小家伙进来,他要和她玩点儿新鲜的。 安以绣进房就看到沐渊白只着里衣半躺在床榻。 墨色长发披在肩上,顺滑如同瀑布,一双媚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冲她微微挑眉:“娘子~” 这声娘子叫的婉转,安以绣不自觉打了个鸡皮疙瘩:“还没睡呢?” 沐渊白手托着下巴,冲安以绣勾了勾手指:“这不是等娘子一起入眠么?还记得为夫刚才和你的约定么?” 沐渊白循循善诱。 安以绣想到刚才沐渊白和她说的话,似乎是他告诉她关于小怪物的秘密,她要给他奖励,所以,他现在是在和她讨赏? “你……要什么奖励?”安以绣试探。 沐渊白凑近安以绣,将安以绣一把揽入怀中,修长的手指攀上她衣襟熟练的解开。 “倒也不是我要奖励,实在是肉肉团团两个臭小子太过闹腾,我寻思着,咱们不如给他们生个妹妹,若是长相似你,自是极好的,娘子意下如何,嗯?” 安以绣被撩拨,只能仰头看着身上的男人,不等她缓过神说话,他就用内力将蜡烛熄灭,自顾自道:“娘子不说话便是答应了,春宵苦短,可不能浪费。” “你……唔……” 月黑,夜寂,又是一夜良辰…… 第1125章 一口狗粮 第1125章 一口狗粮 艳阳高照。 安以绣和沐渊白坐在石榴树下对弈。 肉肉团团两个臭小子站在太阳下扎马步,小小的脸上满是汗珠。 肉肉和团团对视一眼,瞥见自家爹爹和娘亲的注意力在棋盘上,悄悄将高举头顶端着盘子的双手往下放了放。 肉肉本以为小小的动作没人发现,却不料收到暗处投来的一束冷冽视线,顿时一个激灵立正站好:“爹爹!” 沐渊白扫了他们一眼:“沐子麒,马步给我扎好!” 听到自家爹爹叫自己大名,肉肉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条件反射的扎起马步,委委屈屈道:“爹爹,我们站了一个时辰了,能不能休息一下啊……” 沐渊白桃花眼微眯,语气冷冽:“不行!刚刚惹你们娘亲生气的时候怎么不想好后果?” 团团嘟嘴,小声嘟囔:“可是刚刚是哥哥惹娘亲生气,为什么我也要被罚……” 听到团团不悦,肉肉也没功夫和沐渊白委屈了,嘿嘿一笑,小手在团团后背拍了拍安慰:“爹爹说过,咱们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担,不就是扎马步么,咱们能行的!” 团团:“……” 委屈巴巴…… 等沐渊白回来,安以绣敲了敲沐渊白手背,压低声音道:“他们在大太阳下站那么久,够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沐渊白看向那两个臭小子哼了一声,懒洋洋道:“你们娘亲心软,让你们……” 肉肉团团只觉得娘亲向爹爹求情,赦免了他们刚刚的罪过,脸上笑意顿开,就要跑到安以绣身边叫一声娘亲威武。 刚跑到一半,就被沐渊白摘下两颗石榴砸了两个狗啃屎。 沐渊白语气淡淡道:“就在树荫下站着。” 肉肉:“……” 欺负儿子维护夫人的男人似乎只有他们爹爹了。 团团:“……” 他怀疑他和肉肉是被爹爹和娘亲从路边捡来的,好想外祖和外祖母啊,呜呜呜…… 小怪物一脸看好戏的看着两个臭小子被罚,噗嗤噗嗤发出一阵嘲笑声。 收到肉肉团团两束愤怒的视线后,小怪物更是炫耀一般在安以绣怀中翻了个身。 这种待遇,只有它圣兽大人可以有,他们就别肖想了,哈哈哈~ 笑到一半,它发觉自己后颈脖子被人一把拎起,随着在半空化出一道圆润的抛物线后,小怪物重重砸入小泥坑。 黑色的泥点儿落在它白色的长毛上,差点没让洁癖严重的小怪物当场发疯:“啊啊啊,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亏我还想告诉你安以绣怀孕了呢,我生气了,不告诉你了!” 沐渊白愣在原地,似有发愣,颇为不可置信的将小怪物一把从泥坑里捞出来:“你说什么?” 黑泥巴·小怪物生气扭头不回话,满脸都是我生气了快哄我的表情。 显然,沐渊白抓起小怪物问那么一句就是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震惊,见小怪物不回话他也不恼,再次抛开小怪物,一把将安以绣抱入怀中:“娘子,听到了么,你有了。” 黑泥巴·小怪物重回泥坑,一脸懵逼:它做错了什么,又被喂了一口狗粮? 第1126章 女儿是小福星 第1126章 女儿是小福星 九个月后的某一天。 沐渊白听说安以绣想吃辣椒酱,亲自出了桃花源去集市上买。 回来就听到房间内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手中的辣椒酱一时之间都没拿稳,直接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生了?” 得到守在门外的卫十回复,沐渊白喜不胜收,径直闯入房间。 只见安以绣怀中躺了一个被棉布包裹的小东西,一阵阵的啼哭声正是从那小东西嘴里发出来的,长的那么小,发出来的声音倒是洪亮。 肉肉团团扒在房门口,伸出脑袋往里探望:“笙玉婶婶,娘亲生了个妹妹么?” 笙玉点头,显然十分高兴:“是啊,生了个小郡主,小郡主哭声嘹亮,以后定然是个有主见的。” “我想先抱妹妹!” “我也想先抱!” “我先!” “我先!” 肉肉团团争执,到最后居然因为谁先抱妹妹而乱拳打了起来。 里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外面也哭的一塌糊涂,一时之间颇为热闹。 安以绣抬头看了沐渊白一眼:“肉肉团团怎么在外面哭起来了,你去看看。” 沐渊白伸手逗弄安以绣怀中的小包子,无动于衷。 安以绣:“……” 有了女儿就不记得儿子,这样真的好嘛? 还是笙玉听不下去外面的哭声跑出去看了一眼。 发现肉肉和团团双双倒在地上,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彩,还挂着两条眼泪,又可笑又旁人心疼。 “小世子们怎么打起来了?来来来,笙玉婶婶带你们去上药。”笙玉一手牵着一个要把他们带走。 两孩子却较上了劲,纷纷鼓着脸怒瞪对方。 “不要,我要去抱妹妹!”肉肉气势汹汹。 团团不甘示弱:“我!先!抱!” “我先!” “我先!” “我先!!” 原本平息的怒火再次升级。 沐渊白怀中抱着小女儿听到外面一阵更比一阵高的愤怒叫喊,眉头微皱。 “你们喊什么?不知道妹妹刚出生,要睡觉么?”沐渊白声音冷冽,气势十足,肉肉团团被他吓到,瞬间噤声。 “爹爹,我就是想先抱抱妹妹。”团团眨巴眼,向沐渊白怀中的小布包伸手。 肉肉急忙用肩膀怼了团团一下,插到团团面前,冲沐渊白咧嘴笑道:“爹爹,团团劲儿太小,会把妹妹摔到,我先抱妹妹吧。” “为了抱妹妹打架?”沐渊白薄唇微勾,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笑意。 肉肉团团没察觉到自家爹爹眼中藏着的小心思,连连点头。 就在他们以为今儿能如愿以偿抱到妹妹后,沐渊白的声音如同索命的阎王一般钻入他们耳中。 “肉肉说得对,没有力气是不能抱妹妹的,万一把妹妹摔坏,十个你们也赔不起。” 看肉肉团团耸拉着脑袋,沐渊白语气放缓:“给你们个机会,十天之内你们若能做到百步穿杨,我便奖励他抱妹妹一下,去吧。” 肉肉团团眼中瞬间亮起光,不约而同向屋子后面的小武场跑去。 沐渊白勾了勾唇,小心翼翼抱着怀中小布包回了房。 两个傻小子,再给他们十个十天都做不到百步穿杨。 呼,女儿就是小福星,他耳朵终于可以安静一阵了。 第1127章 大结局(上) 第1127章 大结局(上) 时间荏苒,身为小福星的女儿宁宁也到了满月。 原本满月宴打算自家人过,却没想到甚是热闹。 安以绣一问才知沐渊白得了个女儿甚是喜悦,前阵子居然派卫十二出去广告天下,这才让所有人知道此事。 欧少天跟着悬命阁的黑无常一同过来,看到小小的孩子,自己也乐的和个孩子一般。 黑无常和白无常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一阵风吹来,一树桃花飘落,恰好有一片花瓣落在白无常发发顶,黑无常伸手替她将花瓣捻下,两人瞬间对视,他们周围顿时升起看不见的粉红色泡泡。 安以绣勾唇,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他们谈婚论嫁的好消息了。 欧玉兰和谭元身着白衣,面带笑意而来。 时间仿佛在他们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哪怕已经有了孙儿,他们依旧年轻貌美,看到欧少天过的不错,欧玉兰倒是一阵欣慰。 “肉肉团团,过来让外祖和外祖母看看,哟哟哟,这个子长的,都快和你们外祖父一样高了。” 谭元身高至少一米八,少年抽条,个子一天一个变,肉肉团团站在他身边倒真快一样高了。 听到肉肉团团的问好,欧玉兰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显然对这两个外孙很是满意。 沐禹辰听说孩子满月宴,朝堂之事延后几天,带着一众礼物微服私访来了桃花源。 如今的沐禹辰不似当初,浑身满是王者之气,站在那儿就能看出他是九五至尊。 或许是喝过小怪物的秘药,他的身子也比以前硬朗,倒看不出当初的虚弱之态了。 “皇叔,皇婶,恭喜。” 沐禹辰看向安以绣的目光一片清明,看样子已经彻底从当初和安以绣的关系中走了出来。 沐渊白对沐禹辰依旧是那副酷酷的态度,挑了挑眉“嗯”了一声便是作罢。 原本准备冷酷到底,却在听到沐禹辰提起宁宁后破功。 “宁宁眼睛像皇婶,鼻子嘴巴像皇叔,长大之后绝对是美人一枚。” 听到这夸奖,仿佛比夸他还高兴一般,沐渊白嘴角迅速上扬:“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说罢,他将视线投向安以绣,桃花眼中甚是得意。 对于沐渊白自吹自擂,安以绣略有无语:“……” 虽然是事实,但是这么自我吹捧真的好吗? “听说我家乖徒儿又得了一个女儿,现在儿女双全了?”爽朗的声音响起后,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拿着酒壶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咋一看就是个满身酒气的老头,实际却是大名鼎鼎的死神圣尊,也是沐渊白的师傅。 安以绣记得在肉肉团团满月宴时他曾经来过,随后的几年便逍遥无影,没想到今日他又来了。 沐渊白上前招呼许久未见的师傅,安以绣则在见过死神圣尊后返回来招呼熟识的人。 就在满月宴要开始时,笙玉从桃花源大门小心翼翼跑到安以绣身边道:“夫人,大门有人来访,说是你的故人,您要见么?” 第1128章 大结局(下) 第1128章 大结局(下) 安以绣随笙玉走到大门,门口有十来个身穿墨绿衣服的男人,他们身后排满木箱,每个木箱内都装着许多金银珠宝,还有一个打造精致的长命锁。 问他们是谁,领头的男人却掏出一个做工粗陋的蓝色香囊递给安以绣:“我家主子说看到这个香囊你就能知道他是谁。” 安以绣眼眸微动,这个香囊她确实认识,曾经送给墨子鲮的,这些是墨子鲮的人? 她四下环顾一圈,墨子鲮并没有来,准备将香囊收下,那男人却将香囊收回去:“抱歉,我家主子很珍惜这枚香囊,不能给您。” 安以绣:“……” 好吧,毕竟是送出去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再强要:“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领头人颔首,工具人一般回答:“我会转告的,我家主子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他说,倘若北平王负你,你随时可以找他,他永远站在你身边,愿意终生保护你。” 看到安以绣和几个陌生男人聊天,沐渊白的视线就时不时往那边瞟,当看见他们口型说什么终生保护你时,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迅速闪到安以绣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向那几个人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沐渊白声音冷冽质问:“你们是何人?” 心中,他却在腹诽,这几个男人又是小家伙从哪儿招惹来的烂桃花,长的这幅模样也想和他抢人?不自量力! 领头人略有些尴尬,想到自己是帮自家主子向面前的女人表达心意,咳了两声道:“北平王,我是替我家主子而来,这番话也是替我家主子向王妃所说,既然话已经带到,我们也该走了,王妃,请您相信我家主子的诚意。” 那几人果然没有多留,留下带来的礼物转身便走。 主子? 沐渊白只觉得心中膈应,四下扫视一圈,落在某处。 桃花源深处,一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暗纹的男子贪婪的收回视线,靠在桃花树上紧闭双眼。 他到底是不敢去见她,他怕听到她说话,他就会不自觉想将她抢走。 “原来你来了,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这般深情?” 一阵冷声在他身后响起,睁眼,墨子鲮只看到貌似潘安的俊美男子朝他走来,眸中具是嘲讽。 墨子鲮站直身子,毫不避讳的承认自己的想法:“没错,所以你好好待她,若你负她,朕必将她抢走!” 气氛剑拔弩张。 沐渊白踏一步上前,似承诺一般严肃道:“这是自然,本王永远不会给你见缝插针的机会。” 这是男人对情敌的保证。 墨子鲮抿了抿唇,最后又看了桃花源那边一眼,安以绣已经进了屋子,他瞧不见她的身影。 “希望你会说到做到。” 落下这句话,墨子鲮挥袖离去。 沐渊白站在原地没有追,眯起桃花眼,眸中满是不悦,有只烂桃花惦记自家媳妇儿的感觉可真不太好啊。 晚上,忙了一天累到够呛的安以绣脑袋挨上枕头就差点睡着,迷迷糊糊间,腰肢被身后男人紧紧环住,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耳边,让她微微睁眼,略撒娇道:“王爷,我今天真的累啦~” 沐渊白颔首,下巴抵在安以绣头顶低声道:“嗯,小家伙,我心悦你,一辈子。” 安以绣打了个哈欠,迷糊回答:“我也是……” 沐渊得寸进尺:“以后不准招蜂引蝶。” 安以绣累到眼皮子都在打瞌睡:“好……” “既然娘子都答应了,便交一交今日的醋钱。” 安以绣略清醒,眨巴眼道:“啊?什么醋钱……唔……” 纱帐飞舞,烛火摇曳。 故事还在继续,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第1129章 关于沐禹辰(番外) 第1129章 关于沐禹辰(番外) 五年后。 北魏。 百姓安居乐业,世间一片太平盛世。 朝堂之上却没有这般平静。 老臣们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劝谏:“皇上,别人在您这年纪,儿子都该有七八岁了,您身边却没有一个知暖知热的人儿,这……这不太好吧,您该立后了,不如您看看兵部尚书的女儿,芳年华月,青春貌美,素有北魏第一美人的称号,陪伴皇上左右该是一桩美事,兵部尚书,你快说两句啊。” 兵部尚书回过神,急忙点头应道:“是啊皇上,老臣的小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皇上若是愿意让她陪伴左右,那真是小女天赐的福分。” 谁不知道当今圣上除了当初娶了那刁蛮任性的东陵公主拓跋颖为后之后,便没有再纳妃。 说起那皇后拓跋颖,不知为何便陷入昏迷,一昏便是几年。 三年前,北魏皇后彻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圣上让人将她下葬,之后便孑然一身。 若是现在有人能将自己女儿送入宫中,就算没有名分,只要被圣上临幸,那恩宠便是迟早的事儿。 奈何如今的圣上不复以前,他有了根基,根本就不似以前好拿捏,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沐禹辰哪儿看不出这些臣子心中所想,靠在龙椅上轻笑一声:“众位爱卿多虑了,不过,朕现在不想立后。” 忠心老臣固执己见:“圣上,您就算不愿意立后,也没事儿,实在不行,您纳个妃也好啊,臣说句不好听的,您这身边没个女人,万一后继无人,那……那北魏的江山可怎么办?” “后继无人?”沐禹辰眼皮子微微瞌上,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道:“无妨,朕已经想好了。” “不知圣上想好了什么?”老臣们好奇。 “只要江山姓沐,便不算后继无人,此事无须再议,朕乏了,都散了吧。” 看沐禹辰说完这番话后便瞌上双眼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模样,老臣们纷纷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 哎,现在的皇上不好忽悠了,罢了罢了…… 等朝臣散去,沐禹辰身边的大太监小李子给他送上一盏龙井茶,恭敬的弯着身子给他敲背,小声询问:“皇上,老奴觉得他们说的还挺对,您身边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啊,这么多年您一直一个人生活,老奴都看的心中憋屈,您这是心中还惦记着谁么?” 沐禹辰沉默,视线放空看向天空,半晌,他说:“看破红尘罢了,有些事情只能成为回忆,小李子,你知道朕什么时候最轻松么?” 小李子连连摇头:“老奴愚钝,老奴不知。” “在隐禅院的那段时光。” 他由衷的感觉自在。 小李子大惊跪地:“皇上,您……您这是要去出家?您……您是北魏的皇上,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啊!皇上,请您三思啊!” 沐禹辰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还不行。” 至少得先找个人继承这皇位。 最适合的人莫过于皇叔家的双胞胎,若是有一人愿意,他便能彻底从这皇位解脱。 “小李子,磨墨,朕要写道圣旨。” 第1130章 关于沐子麒和沐子麟(番外) 第1130章 关于沐子麒和沐子麟(番外) 当收到圣旨时,沐子麟又在学馆练剑。 他那个皇帝堂哥也是有意思,居然给他下了个圣旨。 一堆文绉绉的话他就不想说了,反正简单的翻译过来就是说,因为沐子麒混迹江湖,经常来无影去无踪,所以圣旨便发给了他。 他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去皇宫当皇帝,如果他实在不愿意,也可以找到沐子麒,和沐子麒商量,反正,两个人必须有一人去当皇帝。 沐子麟皱着眉,分外为难。 他将来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怎么可能去做皇帝? 总而言之,他必须把当皇帝这个“美差”推给沐子麒! 想到沐子麒因为在江湖闯荡收不到圣旨,沐子麟立刻写了一封书信让信鸽送给沐子麒。 他得把沐子麒坑过来。 想到沐子麒过来之后因为中计不得不坐上皇帝之位的场景,沐子麟俊美的面容浮起一丝算计的笑意,嘿嘿,肉肉,不要怪我坑你啊。 沐子麒和沐子麟有单独的联络信号,没几天就收到了沐子麟的信鸽来信。 沐子麟没说什么大事儿,就是说兄弟两好久没见,想约他去京城玩一圈。 沐子麒没疑有他,立刻动身去了京城,殊不知自己正踏入被坑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见到沐子麒后,沐子麟和他去京城玩一圈,最后到了一个演武场,沐子麟勾唇轻笑:“哥,咱们好久没见,是不是也该切磋一下?” 沐子麒一直相当个行侠仗义的侠客,他喜欢侠客那种居无定所的自由日子。 在江湖混荡一阵也闯出了,无月公子的名号,听沐子麟想切磋,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行。” 见沐子麒答应,沐子麟心中更是窃喜,状似无所谓道:“既然比试,自然有个彩头,这样,谁若是输了,必须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哥,你觉得如何?” 沐子麒直觉有诈,扫了沐子麟一眼皱眉道:“什么条件?事先说好恃强凌弱,违背礼法的事儿我不干。” 沐子麟憋不住笑了几声,胳膊搭在沐子麒肩上道:“当然不会,我什么样你应该最清楚了,就是一个普通的条件,哥,你跟我这磨磨唧唧问半天,该不会是不敢吧?” 沐子麒轻哼,上了激将法:“我不敢?笑话,怎么比,直说吧。” “简单,我们各拿一把剑,谁的剑先被对方夺走谁就输。” 这个比法听起来也挺正常,沐子麒点头同意。 沐子麟找了个人做裁判,比赛正式开始。 沐子麒持剑,剑尖直对沐子麟脖颈,他正准备今日大显身手一番,却发现沐子麟站在原地不进也不退,仿佛呆了一般。 沐子麒的瞳孔瞬间紧缩,心道不好,将手中长剑向旁掷去,勉强躲开沐子麟的脖颈。 就在此刻,沐子麟一把抢过长剑,握在手中冲他炫耀,并且喊了沐子麒万分嫌弃的小名:“肉肉,多谢你舍不得伤我,你输了哦。” 沐子麒气急:“沐子麟!你诈我?” 若他刚才没有避开怎么办? 沐子麟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沐子麒的肩膀:“哥,兵书上说,兵者,诡道也,你兵不厌诈怪谁呢,男子汉大丈夫,你应该不会赖账吧?” 沐子麒板着脸,气还没消:“什么要求,快说!” 沐子麟从袖袋拿出一卷圣旨递给沐子麒,全然掩不住脸上的笑意:“这北魏的江山就交给哥了,记得一个月之内去皇宫找堂哥报道啊!” 摊开圣旨,看到上面的话,沐子麒气到耳朵疼:“沐子麟,堂哥明明是让你坐上皇位,你居然把这位置坑给我?我要当侠客!这破皇位谁要坐谁坐,你给我过来,刚才的比试我不服!重来!” 沐子麟做了个鬼脸:“我不管,你输了!皇位就是你的!” 多年以后,沐子麒的子孙问他当皇上是不是经历了一番手足相残,沐子麒呀牙切齿。 他这皇位是被手足坑上位的,若不是那场比武,他此刻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的自由侠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1131章 关于团团的师父(番外) 第1131章 关于团团的师父(番外) 一个月后。 沐子麒被沐子麟成功坑去当皇帝,沐禹辰如愿以偿去寺院与青灯古佛相伴,宁心修性悠然自得。 听到这个消息,沐子麟长吁一口气,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太好了,这个皇位终于不用他坐了。 为了向自己大将军的目标努力,沐子麟决定增进武艺,离开学馆去找个高人指点一番。 想到自己爹娘明明是高手却喜欢躲在桃花源那种偏僻旮旯,沐子麟当下决定去各国周游一番,寻找除他爹之外最厉害的战神。 到了南召,沐子麟本打算休息一晚便好好给自己寻个师傅,谁知道半晚就有人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混进他客栈把他暴打一通,并将他绑在椅子上不让他动弹。 沐子麟以为自己遇到劫财的了,一边佩服地方武力高强,一边为自己的人生安全担忧,拿出匕首小心翼翼划着麻绳,和男人说话拉开他的注意力:“你为何要绑我,若你求财我身上有不少银票,可以都给你。” 不料男人冷嗤一声,随意坐在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听说你打算做大将军,在四处找人拜师?” 看着那男人,沐子麟眉头微皱:“是,你是何人?” “可以教你的人。” “教?” 沐子麟眼睛顿时亮了,这男人的身手甚好,他都没在他手下过一招,若他愿意教他,这是好事一件啊,但他虽然激动,心中仍旧报了几分怀疑:“你……为何要教我?” 男人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和我的故人有几分相似。” 故人? 沐子麟正准备再问几句,对方一脸不愿的拍了拍桌:“你小子愿不愿意?” 沐子麟思忖了一下点头:“愿意!” 男人一把解开绑住沐子麟的麻绳,看到他来不及藏入袖袋的匕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弯起:“这随身带匕首的习惯倒是和你娘一样。” “你认识我娘?”沐子麟追问,却只得到男人一个眼刀。 “跪下,叫师父!” 沐子麟:“……” 这男人提到他娘倒是温柔,对他怎么这么凶? 沐子麟揉着自己被踢青的胯骨“噗通”一声跪下,倒了一杯敬师茶双手递给男人:“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男人微微颔首,接过敬师茶一口饮下:“嗯,起来吧,随我去武场。” 男人不仅身手不凡,兵法也特别精通,沐子麟在他手下学到了不少东西,他也真心的感谢自己这个师父。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师父一直不肯摘下那块黑色面具,他跟了他几年都没看到他师父的面容。 不过相处几年他发现这个师父虽然凶,但是对他还挺好,属于面冷心热的那一挂。 在闲暇之余,他师父喜欢静静的坐在角落。 他偷看了几次,发现他师父也不是呆坐的,手中总是拿着一个做工粗糙的蓝色香囊摩挲,似乎在透过香囊回忆什么。 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他师父要把这做工还不如三岁小孩绣的好看的丑香囊当贴身宝贝。 但想了想,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个香囊应该是他师父喜欢的女子绣的,这才被师父如获至宝。 他觉得能绣出这种香囊的一定是个人才,简直和他娘一样。 女红都很烂。 第1132章 关于墨子鲮(番外完) 第1132章 关于墨子鲮(番外完) 待到沐子麟学成之日,已经是三年之后。 他抽空离开南召回了一趟桃花源。 他妹妹宁宁已经从当初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小跟屁虫抽条长成了小美人一枚,从她的容貌已经可以看出沉鱼落雁之姿。 “哥,你还知道回来看爹娘呢?你不是说要当大将军么,这些年学的怎么样?” 沐子麟扬起下巴甚是得意:“自是极好的,我还认了个师父,很厉害。” “师父?”宁宁好奇:“他也来了么?” 沐子麟挑眉:“自是没有,走,好久不见,哥带你出去转转,外面比桃花源好玩的多,想去京城找大哥么?” “好呀!”宁宁眼光发亮,瞟了一眼在屋内的安以绣和沐渊白,她决定和二哥偷偷溜出桃花源。 好吧,其实爹娘曾经问过她要不要去京城和大哥住皇宫,她当初拒绝了,不过人都是会变得,她长大了自然想去外面见识一下,想来爹娘就算知道她离开了桃花源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 虽然宁宁想冒险,沐子麟却决定和安以绣沐渊白说一声,毕竟好久没见爹娘,他也挺想他们的,虽然他觉得他爹看到他不见得有多开心。 “爹,娘,我准备和……”沐子麟看到站在他爹面前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大吃一惊:“师父?你怎么来了?你果真认识我爹娘。” 沐渊白板着脸看着对面的男人:“墨子鲮,你让我儿子做你徒弟?” 墨子鲮颔首:“不行么?” 拿掉了这些年一直戴在脸上的黑色面具,露出俊美戴着野性的容貌,看呆沐子麟,原来他师父居然长的这么好看! 看到他爹对他师父的态度,又想到那个做工粗糙的蓝色香囊,沐子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完了完了,他居然认了他爹的情敌为师,再不逃他就要被他爹打死了。 为了活命,沐子麟立刻带着宁宁逃离桃花源。 而且,学了这么多年,他也该为自己的将军梦奋斗了。 * 墨子鲮和沐渊白面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仿佛都被冻龄一般,都是那般俊美,只不过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带着点儿计谋得逞的坏笑。 安以绣也如当初那般美貌,时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端来果盘放在桌上,没有掺合他们男人之间的“决斗”。 “为什么要做我儿子的师父?你要利用他做什么?”沐渊白神情严肃。 看到沐渊白的脸色黑如墨,墨子鲮心情大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沐子麟既然是我徒弟也算我半个儿子,等我百年后有个人给我养老送终,也挺不错。” 沐渊白:“……” 堂堂南召王,缺送终的人?他就是故意的。 但儿子已经认他为师,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不要这个儿子吧。 墨子鲮转头看了安以绣一眼,冲沐渊白挑眉:“你运气真的很好,我羡慕你。” 沐渊白知道他说的什么,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点头笑道:“自然。” “别负她。” 墨子鲮路过安以绣身边,捏紧那个因为被他天天摩挲的蓝色香囊:“绣绣……” 接触到她的目光,墨子鲮却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略有些狼狈的颔首离开:“我走了。” 看得出他们很幸福,他由衷的祝福他们,虽然很不甘心,但也为她开心。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没有赚到,之前赚了个徒弟不是? 等他老了,便把南召的皇位传给沐子麟,这种日子似乎也不错。 几年后,早已成为大将军的沐子麟被迫继承南召皇位,同样咬牙切齿。 若他当初没乱认师父,他如今还是驰骋沙场的战神。 赶明儿,他一定得把这南召和西凉合并,让沐子麒做两国之君似乎也不错。 多年后,世人相传,西凉和南召出了两个兄弟皇帝,都想把自己的皇位坑给对方坐。 至于谁胜孰负,百姓并不关心,只知道最后西凉南召合并,被坑上位的是个好皇帝。 他们生活的地方国泰民安,那是此前从没有过的盛世天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