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途》 第1章 初露身手 三月，江南阳春。 “快！快！”胖君一边拽着韩峰的手，一边不停地催促。 胖君原名张君毅，是班中第一胖，人称胖君。平时行动迟缓、步履蹒跚，今天却健步如飞，拽着韩峰往图书馆跑，实属反常。 “胖君，你到底要干什么，需要急成这样子吗？”韩峰都被胖君的反常表现给弄懵了，很想问出一个所以然。 “冷面校花陆可儿，又在接受全校的挑战了！” 胖君费劲地拉着韩峰，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这说明他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在跑了，“谁赢了陆可儿，就可以跟她单独约会！这是陆可儿在毕业前，最后一次接受挑战！必须得抓住机会啊！” 冷面校花陆可儿，只要是个男生，都应该听说过的。她的出名，一方面是因为漂亮，“校花”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为过；但她的出名，绝不仅仅是因为漂亮，更是因为才华，特别是在电脑编程上的才华！ 一个有才华的美女，不免就会眼高。一般男生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更别说靠近她，所以被冠以了“冷面校花”的绰号。 韩峰在脑海中，刚刚调取了关于陆可儿的零星信息，他们就已经到了图书馆。 “快！就在机房！”胖君一个劲儿往机房门口挤，一边催促韩峰。 机房的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就如铁皮罐头里装满了沙丁鱼，只有出的份儿，没有进的份儿。这都是拜冷面校花造成的轰动效应所赐！这空前的盛况，也足以说明了陆可儿有多受男生的青睐！ 韩峰本对陆可儿接受挑战之类的事并不乐衷，毕竟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但是，一看现场如此热闹，他也是好奇心起，想去探个究竟了。 但是，苦于人实在太多，怎么挤都挤不进去。 韩峰对图书馆的结构了如指掌，这个机房更是他每日混迹的地方。韩峰灵机一动，想到还有一个地方可以看到机房里面的状况。他就扯了胖君一把：“跟我来。”胖君：“喂，峰子，你要去哪里！”韩峰：“我叫你跟我来，你就跟我来！”胖君知道韩峰点子多，就真的跟着他去了。 这个机房的南面有一扇窗户，被一株巨大的芭蕉树给遮蔽了，其他人并不清楚。 “峰子，还是你有办法！我们现在至少可以看到冷面校花了！”胖君一边废话着，一边跟着韩峰挤到了芭蕉叶的下面。透过落地玻璃窗，韩峰的目光顿时被一个俏灵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在这个图书馆的机房当中，早就已经挤满了男生，当然也有不少看热闹的女生，先到先占、人满为患。但是，在机房的当中却留出了一个圆形空间，直径大约有一米八男生双手平伸那么长，没有人再往前挤了，仿佛大家都有所顾忌一般。在这个圆圈之中，正站着一个女生。 她梳着一束光洁的马尾，额角清美，琼鼻翘挺，脸型并不是典型的瓜子脸，却透着一种清隽况味。韩峰尽管以前也见过陆可儿，但是今天她的美特别洋溢、特别不拘，也许跟今天她是绝对的主角有关系。 韩峰的女友徐音也算是校花级的美女了，但与陆可儿相比，还是稍逊了一筹。这一点韩峰也不得不承认。 陆可儿的美胜在一种骨子里的高傲，胜在一种由内而外的活力，她身上有一种野性，或者说是一种冲击力，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不好驾驭。恰恰是这一点，对男生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正在韩峰发愣的时候，只听机房中忽然有一个男生，指着一台蓝色台式电脑，冲陆可儿道：“冷面校花……不……陆可儿，谁能让这台电脑正常开机，就能单独跟你约会，对吧？你可要说话算话！” 一听是让台式电脑正常开机，韩峰就立刻明白了，冷面校花陆可儿今天是以何种方式接受全校男生包括女生的挑战了！ 韩峰的大学时代，在学习编程的大学生中流行着一种较量技术的手段。他们常常在公共计算机房的电脑中编写一个病毒程序，将硬盘给锁死，令别人无法正常开机启动，只有自己可以任意打开。如果有另外一个电脑高手，破译了别人设计的病毒程序，就算赢！同时，也获得了在人前炫耀的资本！ 而今天，陆可儿显然就是在那台蓝色台式电脑中，写了一个程序将硬盘锁死了。如果谁能够将之破译，就可以跟陆可儿单独约会！ 这听上去似乎是很简单的事。在机房中，的确也有不少学生编写的病毒程序，不断被别人破译。但是，每次陆可儿编写的程序，却没有一个学生能在一天内破译掉。有时候，陆可儿编写的病毒程序，其他高手要费一个礼拜才能破译也是常事。所以，陆可儿已经大四快要毕业了，却还没有任何一个男生能够获得单独与陆可儿约会的资格。 陆可儿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向来都是说话算话的。谁能够顺利开启这台电脑，以前我都只给出一个奖励，就是能跟我单独约会，今天是我在校期间最后一次接受挑战，所以我再给出第二个奖励！谁破译了我的程序，让电脑正常开机，谁就可以拿走这台ibm笔记本电脑！” “哇！”整个机房顿时一片哗然。 那个时代，可不像今天一样，人手一台笔记本！这是一个大家都在机房或网吧上网的时代！个人电脑还没有普及。学生宿舍当中，几乎都找不到拥有台式电脑的主。如果谁拥有一台电脑，家里肯定非富即贵，不是普通人高攀得起的。然而，陆可儿却拥有一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而且是纯进口的ibm。陆可儿的家庭背景令人充满想象。 就如每个骑手都想拥有一匹宝马，每个写程序的年轻人都想拥有一台手提。如果破译了陆可儿编写的病毒程序，就既可以与陆可儿单独约会，又能拥有一台ibm笔记本电脑，这等于是美女宝马一步到位啊！ 这对机房里那些男生来说，简直是难以抵挡的诱惑。有些人已经在yy，一手搂着冷面校花陆可儿，一手把玩着笔记本电脑了。胖君也不例外，他两眼中就差冒出红星来，他的嘴角留下了口水。 韩峰将一片纸巾塞入了胖君的手中：“看你这点出息。”胖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糗样，赶紧用面巾纸擦了一把嘴巴，冲韩峰道：“峰子，难道你就不眼馋？”韩峰：“有什么好眼馋的？”胖君道：“陆可儿是我校绝对的第一美女！你看她的腰是绝对的小蛮腰，还有她的胸口高耸……” 听胖君越说越离谱，韩峰打断：“我有女朋友了。”胖君：“就算对美女无感，但那台笔记本电脑……”韩峰：“包子总会有的，笔记本电脑也总会有的。” 韩峰不是在说大话，尽管他现在家里没钱，但他相信自己以后肯定会有钱，而且会有大钱。 胖君嘟着嘴：“一台笔记本一万六千多，我两年的伙食费啊！”估计很多人是跟胖君一样的想法，所以开始向陆可儿发起挑战了。 只见一位个子挺高、长相也还过得去的男生，走上前去：“我要试一试。”陆可儿的脸上没有笑容，冷冷地说：“请便。”那男生朝陆可儿看了一眼，就在蓝色电脑前面的椅子中坐了下来。 他要做的就是让台式电脑正常开机。这还不容易？只要按一下电源开关不就行了！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这个男生也是这么做的，他的手指在开机电源上按了一下。 “嘟”地一声，跟正常开机完全一样的声音。这个男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应该成了吧！旁观者都盯着那台电脑。他们还真担心就这么顺利开机了，那冷面校花和ibm电脑岂不是都要被此人得了！ 然而，情况却没有这么乐观。虽然开机的声音是正常的，但是电脑屏幕却没有亮。一秒钟、两秒钟……十秒钟……半分钟，还是没有亮。 冷面校花陆可儿露出了冷冷的笑，而那个上去挑战的男生却冒出冷汗。他着急了，手就忍不住开始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企图用这种方法正常开机。但是，他敲打了一阵之后，忽然电脑发出了“呜”地一声巨响，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让众人更为吃惊的是，屏幕上居然出现了几个大写的英文：fuckyoupojiezhe。 大家一开始还看不懂，愣在哪里。胖君也有些不明白，问一旁的韩峰：“这是什么意思？”韩峰笑着道：“就是‘问候你，解密者’的意思！”胖君这才明白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也都明白了。那个男生脸都白了，自认破解不了，再待下去只有丢脸的份儿，灰溜溜地跑走了。 冷面校花陆可儿纤纤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下，电脑又关机了，她朝众人冷艳一笑道：“还有人要试试吗？” 接下去，还有不死心的所谓计算机系高手，一个个上去，一个个在“fuckyoupojiezhe”的字样中，落荒而逃。 韩峰忍不住笑了，心里想，这个陆可儿还真有点意思，竟然用“fuckyoupojiezhe”这样的英文来戏弄挑战者。 胖君也自认没有本事破译，愁眉紧锁，忽然瞅见韩峰在那里咧嘴而笑，就问：“峰子，难道你有办法破译？” 韩峰不当回事地道：“这个病毒其实一点都不难！”胖君：“你别吹牛，有本事你上去挑战她！” 【作者***】：新书《商途》在此发布，感谢新老读者的一路支持。我的前作《权路迷局》700多万字已经完本，在本站搜索就能看到。有你相伴，一路春天。 第2章 两难选择 韩峰却摇头说：“如果我破译了，陆可儿要我跟她单独约会那怎么办？”胖君说：“那还不好？她是校花，哪个男生不想跟她单独约会？”韩锋却说：“你当然是没问题，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胖君斥道：“我看你啊，就是吹牛，根本破解不了陆可儿的病毒程序！”韩峰盯着胖君道：“等会那些人走了，我就上去破解给你看!”胖君：“好，我就等着看你有什么办法！” 机房的人在一个个地少起来。几乎每十秒钟，就会有一个不信邪的男生上去尝试破解，但结果却是一个个地败下阵来，送给他们的就是巨大的“fuckyoupojiezhe”，那些男生受此刺激之后，都没脸再继续呆下去，灰溜溜地走了。直到最后，整个机房就只剩下了十来个男生，已经完全不如先前那般拥挤、热闹了。 韩峰和胖君也已从那扇小窗前的芭蕉树底下，来到了机房当中，站在最后面。前面的十来个男生还在继续挑战。胖君有些不相信地问：“峰子，你真的能破解？你要知道，在算法上，你可是不如我的！” 在计算机系中，胖君也算是一个人物，他的头脑逻辑性非常强，在程序算法上很有一套。今天，胖君把室友韩峰拉来，本来是为了让韩峰见证自己旗开得胜、赢得校花的一幕。没有想到，校花给出的病毒程序这么厉害，让作为算法高手的胖君也无能为力！胖君自恃在程序上比韩峰技高一筹，既然自己都没办法搞定的事情，韩峰又怎么可能搞定！ 韩峰却道：“我知道你在算法上比我厉害，但是这个病毒程序跟算法没关系。我跟你简单说一下，你就能了解一个大概！” “开机以后出现一行fuckyoupojiezhe，主要还是病毒对mbr分区的修改造成的。电脑中主分区和扩展分区的信息，被保存在硬盘的mbr分内。我们开机运行的时候，经过主板给各个部位加电……然后读取硬盘mbr分区内的系统信息，最后加载系统。如果这个mbr分区的信息是错误的，那么就会提示你一个错误信息，这个错误信息通过修改mbr分区的信息，是可以被自定义的，这样就进不去系统……”韩峰低声详细解释了一遍，然后说：“你现在听懂了吧？” 胖君是懂电脑的，有些听懂，但又没完全懂，他问：“你说这么多道理，关键是如何解决问题，实现开机呢？”韩峰知道胖君并没完全懂，就道：“这个嘛，也简单，只要三步……”韩峰还没来得及详细讲解给胖君听，一个清亮、却不甚友好的声音冲他们响起：“你们两个，是不是也想要挑战？” 韩峰这才发现，偌大的一个机房，已只剩陆可儿、韩峰和胖君三个人了。看来其他人都已经在“fuckyoupojiezhe”的字样中败北而去。 面对这个极美又高冷的陆可儿，韩峰一笑：“我不想挑战，胖君想。”陆可儿朝韩峰打量了一眼，嘴角弯起了一丝不屑：“你不挑战是明智的，因为你来挑战的结果，就是得到一个‘fuckyoupojiezhe’。”韩峰很想辩解，说自己是因为有女朋友，所以不想参加挑战。但转念一想也没有必要解释。只听胖君说：“我也不挑战。” 冷面笑花陆可儿不屑地说：“你们不挑战，正好替我节省时间。我们江中师大的男生啊，没一个将来能成为有出息的程序员！悲哀啊！”她一边说，一边提起了ibm笔记本电脑，微昂着俏额，走出机房，给他们留下一个冷艳的背影。 陆可儿刚走，胖君就催促起来：“现在她已经走了，你可以破解了吧？”韩峰说“没问题”，就在电脑椅上坐了下来。他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掠动，熟练已极，犹如飞蝶穿花一般。韩峰一边操作，一边解释说：“第一步：进pe。打开diskgenius分区工具。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硬盘里的数据全都完蛋了，但是不用着急，右键点击硬盘，选择搜索已丢失的分区，再选择整个硬盘点击开始搜索。 第二步：搜索到数据点击保留，当进度到达100%的时候，点击确定，点击保存按钮，然后你会发现数据都回来了。 第三步：重建主引导记录，在跳出的框框里全都选择‘是’，再修复一下系统引导，ok了！” 韩峰最后在键盘上非常潇洒地敲击了一下，犹如大局已定一般。果然，就在此时电脑发出了“滴”的一声，然后屏幕一跳，出现了开机后的熟悉界面，而那个刺眼的“fuckyoupojiezhe”，却并没有出现。胖君很是惊讶地拍了下韩峰的后背：“你行啊！真的给你破解了！不过，我要看看，是否再次开机也是好的！”韩峰很有自信地道：“那你来试！”说着，韩峰就把座位让给了胖君。 胖君坐了下来，关机、重启，再次非常顺利地开机了，这说明韩峰是真的破解了病毒，修复了电脑。胖君心里对韩峰，不由就升起了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那个清亮、又很有距离感的声音再度响起。韩峰和胖君转头，只见冷面校花陆可儿又快步走了进来。韩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也回来了？”陆可儿瞥了一眼韩峰：“我的水杯忘这儿了。” 果然，那台蓝色电脑背后，有一个精致的绿色水杯。陆可儿取了水杯，正要走的时候，忽然目光瞥到了电脑屏幕上，脚步就不动了：“谁破解的？”她写入了病毒程序的电脑，此时却已经正常开机了！ 她再次瞥了一眼韩峰，然后又盯着胖君：“是你破解的？”眼前，只有胖君是坐在电脑前的，所以她想当然就以为是胖君，而没有往韩峰的身上想。 韩峰正想回答说是自己破解的，可胖君抢先道：“当然是我啦。”韩峰一阵愕然，没有想到胖君会公然抢自己的功劳。 胖君从电脑椅里站起来，将韩峰拉到了一边，用低到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韩峰，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你是不能跟冷面校花约会的，对吧？所以，这个机会就让给我吧！今天你和你女朋友徐音不是要去吃肯德基吗？回来我报销！” 韩峰听到“肯德基”三个字，一看手表，心想糟了！ 今天是韩峰的22岁生日，平时吃不起肯德基，今天他打算与女友奢侈一下，约在下午五点肯德基见面。可现在已经是五点零五分了，迟到了！女友徐音是最不喜欢他迟到的。他来不及想别的，朝胖君和陆可儿说了一声“我先走了，再见！”就飞也似地奔出了图书馆的机房。 冷面校花陆可儿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胖君：“真的是你破解的？”胖君老脸一笑：“当然是我！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吗？”陆可儿又问：“刚才，你跟你那同伴说什么呢？”胖君担心陆可儿会想到韩峰身上，就编了个谎言道：“哦，他要请女朋友吃肯德基，没钱，跟我借呢！”陆可儿不屑地道：“请女友吃肯德基还要借钱，也够没出息的！” 胖君笑着道：“别管他了。陆可儿你说过，谁能破解你的病毒程序，就能跟你单独约会，还能拿走你的ibm笔记本电脑对吧？你说话算话的吧？” 看着胖君的肥脸，陆可儿想到要与他单独约会，心头不由泛起一阵恶心。但是，她说过的话，从未食言过，这是她做人的原则。陆可儿就说：“我从来说话算话。你说吧，什么时候想跟我单独约会？”胖君喉咙中咽下了一口唾沫：“就现在吧！” 陆可儿心头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她又得兑现承诺，就答应道：“那好，这就走吧！”胖君笑盯着陆可儿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这台ibm笔记本电脑，还是我自己来提吧？”胖君的意思很明显，这台电脑也已经被他赢取了，他就急着想拿到手。 陆可儿心头一阵不舍，但她还是把笔记本电脑递给胖君。 胖君的脸上都笑开花了，赶紧伸出手去接。 但正在胖君的手，就要碰到笔记本电脑的时候，陆可儿忽然说：“等等！” 韩峰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距离江中师大几公里外的肯德基，此时已经是傍晚五点三十了，整整迟到了半个钟头。韩峰想，这次徐音一定要冲自己发火了。 然而出乎韩峰意料之外的是，长发垂肩、肌肤似雪的徐音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已经买好吃的、正微笑着等他。韩峰忙道：“对不起啊，我被胖君拉去办了点事，所以来晚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徐音却仍然笑着：“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趁热快吃吧。” 徐音还拿起了软饮料与韩峰碰了碰，说：“生日快乐！”韩峰也开心地笑着：“你真好！”两人笑着地把东西都吃了。 徐音忽地又说：“今天我要送你一个礼物。”韩峰惊喜：“什么礼物？”徐音笑颜如花：“你闭上眼睛，伸出手。”韩峰依言闭上了眼睛，伸出了手掌。一会儿，他的手中就多了一个小东西，徐音的手还盖在他的手上。只听徐音柔声说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看看我手下面，但是不能给别人看到。” 韩峰好奇，偷偷往手心看了眼。这一眼，让他猛然之间一股热血往上冲，他手掌之中，竟然是一枚‘拦精灵’，难道，徐音要在他生日的日子，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作为血气方刚的男生，韩峰怎能不激动？ 之前，韩峰有意无意地提出过很多次，想要与徐音……但是都被她拒绝了。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如此主动，还可心地准备好了工具！这让他十分欢喜，也有些感动。韩峰激动不已地对徐音说：“那我们快走吧？找一个旅馆吗？” “看把你急的！”徐音脸上泛起了桃红，嗔道，“等我把话说完呀。韩峰，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今天又是你的生日，我跟我老爸郑重地谈了，说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我老爸起先不同意，他觉得你家条件不好。但是最后他拗不过我，勉强同意了。不过，他有一个条件，就是让你去考公务员，有个稳定的工作。他不希望，他的女儿嫁给一个工作不稳定的打工仔。 韩峰，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创业，但创业是九死一生。为了我，你能不能答应我爸的要求。我知道，按照你的能力，考一个公务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如果，你答应的话，今天，我就是你的……” 徐音黑黢黢的眸子紧紧望住韩峰，带着羞涩，也带着恳请，看得韩峰的心里一阵纠结。 的确，韩峰是一直想要轰轰烈烈地去闯一番事业的，而不是呆在一个小单位中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但是，徐音是他最在乎的女孩，他不想让她为难、难过。 看着面前一脸热切地等待他做出决定的女孩，感受着她压在他手掌心的那一份别样的生日礼物，韩峰忽然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第3章 志向远大 坐在喧闹的肯德基餐厅之中，韩峰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望向外面的街道，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来，双目炯炯地望着女友：“徐音，你爸爸应该知道，我为你付出的一切，他应该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徐音抿了抿薄薄的樱唇：“是，他知道。他知道，你完全是为了我才会留在宁州，也完全是为了我才进入江中师大。” 韩峰的高考成绩非常好，超出江中大的计算机系录取分数线89分，直接上华京和华清两所大学，也毫无悬念，更别说江中师大了。在全国，江中大排第三，但江中师大却要排到五十名以后了。为了能跟徐音在一起，韩峰毅然放弃了一流大学，进入了二流的江中师大。 韩峰说：“既然你父亲都知道，他应该能理解我才对啊。我一定会一直对你好的。为了你，我也一定会闯出一番事业来。徐音，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委屈了你。”徐音有些不忍心地对韩峰说：“韩峰，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韩峰疑惑：“徐音，对我，你有什么好隐瞒的啊，尽管说吧。”徐音犹豫了一下：“韩峰，我如果说了，你可不能生气。”韩峰认真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不生气。”徐音狠了狠心道：“我老爸说，像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创业，更不适合从商。” 听到这话，韩峰的心像是被人用刀戳了一下，他不服气地道：“你老爸凭什么这么说！”韩峰并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他认为徐音的爸爸，对自己并不是很熟悉，凭什么给他的人生下论断？徐音见韩峰有些生气，忙说：“你说好不生气的，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看着眼前娇滴滴的徐音，想到自己刚才的承诺，韩峰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我听你说。”徐音看着韩峰的眼睛说道：“我老爸说，他也知道你对我挺好的。但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为了我，甚至放弃一流的大学，放弃华京这样最适合创业的城市，所以你这样的人儿女情长、英雄气……”她顿了下，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然后，又换了口吻说，“我老爸说，商人应该是‘无奸不商’、‘重利轻别离’！像你这样的人，太重感情了，干不成大事。就算从商赚到了钱，也可能会重情义而被人骗。所以，他才会劝你不要创业、不要经商，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单位人，更保险一些。” 韩峰听完了女友徐音所说，一时语塞，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为了女友，放弃了一流的大学、一流的城市，但是在女友父亲的眼中，却变成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自己的付出，在别人的眼中，却只是容易上当受骗的征兆！韩峰很有些伤感，但是他还是想要为自己辩护一番：“徐音，我不管你父亲怎么想。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之所以放弃更好的大学，是因为我觉得你更值得我追求。人生有得必有失，追求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事情，我不认为有什么错误。另外，我不同意你父亲说的，商人必须得‘无商不奸’‘重利轻别离’，在我看来，‘无奸不商’是对社会不负责任，破坏诚信体系；‘重利轻别离’是对家人不负责任，让家人为你无限付出。我要做一个有作为的创业者、一个讲诚信的商人、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一个有正能量的人！” 韩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几乎把一直以来盘踞在内心的想法都倒了出来。这让徐音很惊讶。因为平时的韩峰少言寡语，很少如此长篇大论，很有些腼腆的书生之气，日常生活中除了整天研究编程，就是负责对她徐音好，就算她宿舍的热水瓶都是他打的。久而久之，徐音也就认为，韩峰不过就是一个单纯的理科男。 今天韩峰的这番话，却让她见识了他胸中不一般的丘壑、不一般的人生追求。每个女孩都喜欢意气风发、胸有丘壑的男人，韩峰的话，让徐音颇有些感动，曲线毕露的胸脯也微微起伏。她脸上微微泛红地说：“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这些？” 韩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太慷慨激昂了，不好意思地道：“因为我本来想，等我做到了以后，再告诉你的。” 徐音心中又是一动。在大学里，她见多了太多男生，嘴上天花乱坠，骗取女生芳心，可实际上都是眼高手低，很少兑现承诺。但是，韩峰却与众不同，他总是先做再说，当时填报大学志愿，他也是如此，他自己下定决心放弃华京、华清和江中大三所高等学府，填报了江中师大之后，才告诉她的。这就是韩峰。 徐音的手忍不住用力握了握韩峰。她脸上一红，忙把手缩了回来。一不小心，那枚“拦精灵”就掉在了餐桌上，这时候旁边一个也在吃肯德基的女生，无意之中看到了。那个女生先是一愣，朝韩峰看了一眼，就逃也似地搬到另外一个位置上去了。 韩峰赶忙把“拦精灵”握在手中，对徐音说：“但是，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你真觉得，我去创业会让你父亲不高兴，又让你很为难，我可以答应你去考公务员。”徐音又是一惊，再看一眼韩峰，只见他原本精神焕发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一丝落寞，她就说：“那怎么行呢？创业不是你的梦想吗？‘一个有作为的创业者、一个讲诚信的商人、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一个有正能量的人’，我认为这样的定位很好啊！” 韩峰为难地道：“但是，你爸爸那里怎么办？他不会同意的。” 徐音也不知怎么办，黛眉微蹙，看向了窗外。 一会儿之后，她忽然面露喜色地转过脸来：“我有办法了。”韩峰惊喜：“什么办法？”徐音狡黠地一笑，伸出纤纤玉手，放在韩峰手上。韩峰的手中，正是那个“拦精灵”。韩峰的眼眸重新亮了起来：“你是说……”徐音的脸颊灿若桃花：“生米煮成熟饭。” 韩峰真没想到，徐音还是要把这么大的生日礼物，送给自己！他心中一阵狂喜：“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两人双手紧握，拳心的“拦精灵”也被他们捏成了一团，两人的心跳都无限加剧。两人都想，这也许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了。 然而，当他们刚刚走出肯德基，差点就跟一个胖胖的身体迎面撞上。韩峰和徐音急忙收住脚，一看竟然是胖君！韩峰奇怪地问道：“胖君，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跟冷面校花去单独约会了吗？不会这么快就完事了吧？” “约什么会啊！”胖君一身怨气的样子，又忽然记起了什么事，冲韩峰说：“对了，峰子，我是来找你的！你家里出事了！我刚刚回到宿舍，你妈妈打电话过来，说你爸爸被人打了！” “怎么回事？”韩峰一下子着急了，他转头望向女友徐音，两人本来就要去“生米煮成熟饭”的，可这样一来……徐音善解人意地说：“韩峰，还是家里的事情重要，我陪你一起去你家里。”胖君说：“徐音，你还是不要去了，韩峰家里出现了打架的事，你一个女生过去，不安全。” 韩峰也道：“胖君说得没错，徐音，为安全起见，你还是别去了。”徐音一想，自己去了可能反而给韩峰添乱，她就说：“好吧，那我就不去了。我先回家去，把你今天跟我说的，去跟我老爸说一遍。也许他听了之后，就理解你了。说不定就同意我们俩的事了。”韩峰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先回家了。我们电话联系。” 当时还不流行个人手机，所以没有办法随时随地联系对方，只能用座机打电话。徐音点了点头，就先离开了。 韩峰问胖君：“你有钱吗？先借我五十块钱打车，我过两天还你！”韩峰身上钱不多，一顿肯德基虽然是徐音先付的，他后来还了她，身上就没多少钱了。胖君拦了一辆出租车道：“打车费我来出吧，我陪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韩峰说：“谢谢。”胖君说：“你不用谢我。我也正好找你说说，刚才有多郁闷！” 在出租车上，胖君大谈与冷面校花之间发生的事情。韩峰走了之后，胖君原本以为就能跟陆可儿单独约会，并将那台ibm笔记本收入囊中了。没想到陆可儿却说“等等”，然后将电脑重新关机，在里面又键入了一个程序，冷冷看着胖君：“你再开机一次给我看看。这个病毒就是刚才那个病毒，一模一样，如果你现在能打开，就说明是你破解的！”胖君只好硬着头皮又试了一次，得到的结果却是一个“fuckyoupojiezhe”，于是到手的单独约会和ibm笔记本又不翼而飞了。 胖君还说：“冷面校花还强行逼问我，到底是谁破解的？她说如果我不告诉她，就到校办去告我是个骗子！我只好说是你。然后她又向我要了咱们宿舍的电话，说不定会打过来找你。我感觉她好像对你很感兴趣的样子！” 韩峰脑中闪过冷面校花陆可儿的倩影，但是在他心头占据更重要位置的还是女友徐音：“她找我干什么！我对她没兴趣。”胖君却说：“峰子，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如果冷面校花对我那么有兴趣，我在梦中都要笑醒了！” 接下去两个人又随口扯了一些事，韩峰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心中最担心的还是家里的事。 出租车开了将近四十来分钟，终于到达了韩峰家开的小饭馆。 韩峰一眼望见，父亲韩家国瘫坐在一把椅子上，鼻青脸肿，他的脚边还有血迹。母亲金莲娣正在一旁用毛巾给父亲擦脸。旁边的员工也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韩峰走进去，焦急地问：“爸妈，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第4章 任务艰巨 在校园宽阔的操场上，冷面校花陆可儿身穿一套阿迪运动服，甩动着青春活力的马尾，刚刚跑出了一身细密的香汗。只要天不下雨，陆可儿每天都会来操场上，戴着耳机，跑两圈。对她来说，作为一个女孩子，以后要干一番事业，就要有一个很棒的身体。 有不少男生，知道陆可儿这个规定动作，会提前到操场上来候着，希望能得到陆可儿的青睐，与她搭讪几句。不过，都被陆可儿无情地无视了。 此刻，陆可儿刚跑完步。一个自恃长相英俊的男生，跑到了陆可儿的身边。他也是一身阿迪运动装，而且都是短袖短裤，在三月微寒的空气中，展露着结实的肌肉。男生在陆可儿面前停下，拦住她说：“陆可儿是吧？我想请你吃个饭。”男生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双手叉腰，展示着手臂上的肱二头肌。 陆可儿朝他冷冷一笑，将耳机取下，从运动服上衣中，取出了一部爱立信手机，然后对男生说：“我没听到你说什么，等我打一个电话，你再说一遍吧。稍等。”于是，陆可儿就真的开始打手机了。 “姐！今天我终于帮你物色到一个人了！”陆可儿带着兴奋的语调：“没错。他破解了我编写的程序。什么？你马上要让他到你深市公司上班？喂，老姐你别这么急。我还不确定他到底是谁，等我验明真身之后，再让他跟我一起完成一个毕业项目，我就把他介绍给你。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会尽快！” 陆可儿放下电话，再朝旁边看去。那个肌肉发达的男生，却跑得远远的了。陆可儿不由一笑，目光不由落在手中这款精美的爱立信音乐手机上。也许，这个男生是看到了她的这款手机，才放弃了追她的想法。 这个时候，校园之中几乎没什么人拥有手机，大家还都在使用ic卡拨号上网，而陆可儿却拥有了一款自己的爱立信音乐手机。这款手机不仅能无线通话，还能听音乐，音质也非常的好。很多男生，本来都想追她，但是一看到她又有ibm笔记本电脑，又有爱立信手机，都望而却步了。这是在物质上的不自信。 陆可儿并非是用这些电子产品来显摆，但是如果哪个男生看到她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就露出自惭形秽的样子，陆可儿就会认为对方至少内心不够强大，对自己不够自信。那样的男生她是看不上眼的。刚刚那个男生也同样如此。 今天，看来没有男生敢再来与自己搭讪了。陆可儿落得一个清净。 走回宿舍的路上，她忽然想起要打一个电话，于是，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是胖君给她的宿舍号码，她要找的人就是韩峰。她逼胖君说出了，韩峰才是真正破解了她程序的人，她只要跟他聊聊，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但是，电话虽然通了，却没有人接。难道那个胖君骗了自己？陆可儿挂断了电话。 韩峰妈妈金莲娣终于将韩峰老爸韩家国的伤口擦拭干净，才坐下来对韩峰说：“峰儿，你爸爸被人骗了！”韩峰很是不解：“怎么被骗了？你们不是好好地开着小饭馆吗？怎么就被骗了？”韩峰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韩家国，希望从他嘴里听到详细的解释。 但是，被打了的韩家国似是完全泄气了，没有精气神来复述那些事情。韩峰的母亲金莲娣才又说道：“峰儿，我们这个小饭馆，开不下去了！”韩峰一惊：“为什么？”金莲娣：“这个地方要拆迁了。当时，你爸爸盘下这家店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以前的老板故意隐瞒了这一点。”韩峰一听，着急了。 韩峰的父亲骨子里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一直想要做生意、赚大钱，可也许是时代所限、也许是能力问题，他做的小生意一直起起伏伏、时好时坏，维持整个家的正常开支、供韩峰和他弟弟上学已经非常艰辛。 不久前，韩家国想最后一搏，瞒着金莲娣和韩峰，私下借了15万的高利贷，盘下了这家职业学校边的饭馆。事后，韩家国才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儿子和老婆。当时，韩峰和金莲娣都着急了，这家饭馆能赚钱吗？15万的高利贷，三分利息，一年就得5.4万！在当时，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韩家国却说，他观察过了。这家饭馆就开在职业学校门口，生意很好，每个月赚两万没有问题，扣掉本利和员工工资，还能多好几千块。第一个月生意还真的不错。但是，第二个月刚开始，城建上就来人通知他们因马路拓宽，店面要拆迁，必须停业。由于韩家国当时给人家的15万只是店面转让费，并没有买下店面，所以拆迁补偿还是给原老板，韩家国一分也拿不到。 这样一来，这家店就等于马上要关门歇业了，店面装修、人员工资和高利贷利息，一个多月所赚的钱，根本入不敷出。一来一去，等于是背上了将近16万的债务。这16万在当时可以买一套60多平的房子了，韩家的经济一下子陷入了沼泽。 听母亲金莲娣说完，韩峰也是愁眉紧锁。不过，就算欠了债，他父亲也不至于被打啊！这又是怎么回事？金莲娣说，放高利贷的听说他们的店面马上要拆迁，饭店要关门，就担心他们还不了债，上门讨债来了，限期十天之内必须还债，否则来一次，就打一次。第一个十天已经过去了，今天他们真的上门来打人了！ 韩峰略带责备地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啊！你们早就应该告诉我了。”金莲娣愁眉紧锁地道：“我和你爸不想影响你的学业啊。更何况，我们以为他们只是说说的，谁会想到他们真的打人啊！” 韩峰血气方刚，听了之后很是气愤：“那些放高利贷的，真是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的打人！我去找他们！”金莲娣马上拉住了他：“峰儿，你可不能去。他们人多势众，手下有很多打手，你去了也只会被他们打。”胖君在一边建议说：“要不就报警吧！”金莲娣又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报警了。但是，民警听说我们借了高利贷，就不想管。他们说，还是让我们早点还钱吧！” 胖君说：“峰子，看来民警也不太想管这些麻烦事。现在关键是尽快弄到这笔钱，就算弄到一部分，也能有所缓解。”金莲娣更加愁容满面了：“可是，我们到哪里去弄16万啊！”看到老爸一蹶不振的样子，还有母亲焦虑不安的表情，韩峰也是满腹愁肠。 但韩峰想，如今的情况下，假如自己也垂头丧气，那么这个家真的会过不下去了。所以，就算自己心里再乱也不能表现出来，他面对母亲的时候，显得很镇定：“妈，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我们先送你和爸爸回家去。”金莲娣看到儿子很有把握的样子，又问：“峰儿，你真的能想到办法？”韩峰知道，必须给金莲娣吃颗定心丸，不然，接下去的日子她肯定寝食难安，便说：“肯定有办法，我在学校里有几个朋友，家里很有钱，我跟他们周转一下应该没问题。” 听儿子说得这么肯定，金莲娣才稍稍放心了，同意跟韩家国先回家去。在韩峰他们走出饭店的时候，几个员工一起上来，对韩峰说：“小老板，等你弄到钱，能不能先把我们这半个月的工资付了？”树倒猢狲散，韩峰也理解这些打工者的难处，他说：“请大家放心。我韩峰今天放一句话在这里，大家的工钱一个子都不会少。这个月我一定付给大家，否则大家可以到我的学校来找我。” 这些员工都知道，韩峰在江中师大上学，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韩峰将父母送回家后，才赶回学校。他得赶快想办法弄钱，否则父亲可能很快又会挨打。离开家的时候，韩峰又叮嘱金莲娣：“家里发生的事情，就别跟弟弟说了。他在学校的压力很大，我怕会影响他。” 弟弟跟别的孩子有些不同，所以韩峰才特别关照。金莲娣说：“我也知道，不会跟你弟弟细说的。” 韩峰这才返回学校。这次，他和胖君坐了公交。胖君笑问：“你说，你在学校认识几个有钱的朋友，怎么不早告诉我！也介绍我认识一下。”韩峰愁道：“哪有啊，我只想让我妈妈安心一点。”胖君惊讶：“那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16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字。”韩峰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行道树，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胖君：“你可千万别去卖肉啊。万一你真要卖，第一次可以卖给我。”韩峰斥道：“滚！你付得起16万的肉钱？” 毕竟还是风华正茂的年华，就算遇到了天大的难事，也还能开玩笑。 两人刚踏入宿舍，电话就响了。胖君接了起来，听了一句，就递给韩峰：“喂，峰子，是冷面校花陆可儿，快接！说不定有好事！” 第5章 谁会帮忙 听说打电话来的竟然是冷面校花陆可儿，韩峰非但没有开心，反而对胖君说：“别开玩笑了。我这会儿没工夫跟人闲扯。我不接。”胖君问：“你真不接？”韩峰：“不接，挂了吧。”胖君将话筒往韩峰的方向一推：“那你自己跟她说。否则，冷面校花还以为我故意不让你接呢！” “我说就我说。”韩峰抓过话筒，喊道，“冷面校花，我现在没空。拜拜！” “咔嗒”的一声响，从电话那头传来，让陆可儿为之一愣。在江中师大，还从来没有哪个男生会挂自己的电话！这让陆可儿简直不敢相信。但是，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声，陆可儿又不得不信。 这个韩峰，竟然真挂了自己的电话！陆可儿对韩峰又是气恼，又不由地生出一份好奇。她的心头冒出一个念头：韩峰，我一定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这么牛！ 韩峰挂了陆可儿的电话之后，心里不由浮现一丝歉意。毕竟是人家女孩亲自打电话过来，就算是素昧平生，韩峰也应该客气一点。只是自己家里今天遇上了那种不快的事情，让他下意识地把脾气发泄到了别人身上。他本想回电话过去，说一声抱歉，可这似乎又有点多此一举，恐怕还会让陆可儿误解。还是算了！况且，现在自己得把所有时间，都用在想办法赚钱上。 韩峰平时课余时间，利用所学电脑知识，经常去市中心的数码城打零工，做一些装机、维修、刻盘等事情，每一台也能赚到三十四十元，一个周末下来也能赚个一百多块。可现在，他面对的可是16万的巨款啊。他得装多少台电脑？韩峰一下子感觉头皮发麻。 这时候，宿舍的电话忽地又响了起来。胖君冲韩峰道：“肯定又是冷面校花，你去接吧。”刚才是自己挂的电话，韩峰心里还有一丝歉意，正好跟她道一声歉，好让她知道，其实自己也是一个文明人。于是，韩峰走到电话边上，接了起来：“冷面校花，真不好意思……” 他话都没有说完，就感觉不对。因为他听到对方“喂”了一声，那声音明显不是陆可儿，而是自己的女友徐音。他心头一跳，忙说：“徐音，是你吗？”徐音说：“那还能是谁啊？你刚才说冷面校……什么的，那是谁啊？” 女孩子总是多愁善感，容易想多，所以韩峰便不打算多做解释了，只是说道：“没什么，我搞错了。”徐音心下狐疑，但她更关心的是韩峰家里的事，就问：“你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你老爸没有受伤吧？”韩峰道：“我爸被人打了，受伤倒是不严重……可是我家欠了16万的高利贷……”韩峰把家里发生的事，简要与徐音说了一遍。 徐音一听，也十分震惊：“欠了这么多钱？那怎么办……要不，我跟我老爸去说一说，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韩峰忙说：“徐音，这件事你别跟你爸说。他本就反对你和我在一起，若是知道这事，肯定希望我们分手。”徐音却不赞同韩峰的观点，说道：“韩峰，你也别把我老爸想得这么势利。晚上，我把你跟我说的话，和他都说了一遍。你猜他怎么说？”韩峰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希望：“他怎么说？”徐音轻声说道：“他什么都没有说。”韩峰一怔：“他什么都没说？这不就说明，他还是不认可吗？” 徐音却笃定地说：“不，如果他完全不认可，他会直接在我面前奚落你。但他今天没有。这说明他在思考你的话，或许他已经在接受你了呢！韩峰，你等等，我这就去跟他说你家里的困难，你等我的电话。”“喂，徐音，你别……”，韩峰话没说完，徐音却已经挂了电话。 韩峰在宿舍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韩峰赶忙接了起来，只听徐音高兴地道：“韩峰，我老爸答应帮你了！你快来我家一趟！我老爸说要见你一面！”听着徐音那夜莺般清脆的声音，韩峰都能想象得出她欢欣雀跃的样子。 别说徐音高兴，韩峰自己也惊喜不已。他真没有想到，徐音的父亲竟然这么爽快地答应帮忙！ 事实上，韩峰的家境问题一直是徐音老爸心中跨不过的一道坎，也是他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主要原因。没想到，得知他家中困境，竟然爽快答应帮忙？难道是因为他的“远大志向”感动了她父亲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徐音的父亲也有很可爱、可敬的一面：“我现在马上过来！谢谢你，徐音。”徐音却笑着道：“你感谢我干吗呀！等会，你感谢我爸爸吧，他会高兴的。” 韩峰：“好，我等会好好感谢一下老爷子。”他已经不称呼“你父亲”了，而改成了“老爷子”。徐音在那边娇嗔了一声：“看你说的，赶紧来吧。别忘了在食堂边上的水果摊买点水果来！我老爸很讲究礼节的，不喜欢香蕉手上门。”韩峰说：“我知道了。这就去买！” 说着，韩峰就挂断了电话，对胖君说：“我出去一下。”胖君瞧见韩峰面有喜色，已经完全不似先前那般满面愁容的样子，奇怪地问：“你去哪里？这么高兴？”韩峰说：“去徐音家。”胖君一呆，笑着道：“去拜见未来的丈人丈母娘了？徐音的老爸，可是区财政局的副局长呀！如果肯认你这个女婿，那你家里的困境立刻就能解决了。”韩峰走向门口：“现在还不知道到底会怎样，我先走了，回头再说。” “等等，这里是五十块。你拿去买点东西带去，总不能做‘空手道’吧！”胖君人粗心细，他知道韩峰身上已经没钱，就主动提出再借五十块给韩峰。韩峰心中一暖，对胖君说：“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胖君笑着说：“你是未来的财政局长女婿，我还用担心你不还钱吗？”韩峰在胖君的肩膀上用力捶了一拳：“哥们，你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着！”胖君：“你太肉麻了，快去吧。” 韩峰在学校小卖部买了几个苹果、一串香蕉和其他东西，他本想买条烟去，可手中的钱明显不够，只能作罢。他骑上自行车，飞快地穿城而过。幸好，徐音家是在地段很不错的市中心，距离学校不远，但也足足花了他四十分钟的时间。到达徐音家里，已将近九点四十五的样子了。 韩峰按图索驹地来到了徐音家的楼栋。上了楼，摁响了门铃。徐音出来开门。徐音家里装潢高档，井井有条。特别是地板，都是红漆实木地板，没有一丝灰尘。相比，韩峰自己在城郊结合部的家，用的是最便宜的地砖，家具也不上档次，还因为父母都要为生计奔忙，家里远没这么整齐。这应该就是殷实家庭和贫穷家庭的区别了。 还有很大的区别，就是徐音的母亲方圆，就算在家里，她也身穿质地舒服、款式新颖的衣服，头染显然是烫染过的，保持一个好看的云鬓状态。从徐音母亲的脸蛋上，韩峰非常清晰地看到了基因遗传的效果。徐音的美，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她母亲方圆的遗传。 就凭这一点，韩峰对徐母就有天生的好感，很是尊重地称呼了一声：“伯母。”然而，徐音的母亲对韩峰却是冷淡的出奇，只是以几乎看不见的幅度点了点头。 韩峰遭此冷遇，赶紧将手中的水果递了上去：“伯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可是，徐母并没有接。徐音看到气氛很尴尬，连忙把水果接了过去，然后对韩峰说：“韩峰，到书房去见我爸爸吧。” 徐音将水果篮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引着韩峰往里走。没有人给韩峰拖鞋，徐音也是一紧张给忘记了，韩峰只好以袜蹭地，直接往里走。尽管脚下有些微凉，但是韩峰真切地感觉踩在实木地板上的感觉，真的很好。他想，以后跟徐音拥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家里也一定要装实木地板。 徐音将书房的门打开，引着韩峰走进去：“爸爸，韩峰来了。”韩峰抬眼看去，在暖色调的书房之中，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看着像书一样的东西。“坐吧。”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从那个中年男人的口中发出。 这是韩峰第一次见到徐音的父亲。这个男人，面宽额阔、相貌堂堂。他的目光从桌面上抬起来，打量着韩峰，像是要把人看穿。 韩峰浑身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但他还是强自镇定，称呼了一声：“伯父。”那个男人却说：“你可以叫我徐局长。” 韩峰一愣，徐音的父亲名为徐潮，这是徐音早就已经告诉了韩峰的。韩峰心想，当官的人，可能更习惯以职位相称，就道：“徐局长。” 徐潮就对女儿徐音说：“小音，你先出去吧。我跟韩峰聊聊，五分钟就好。” 第6章 可儿之邀 徐音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韩峰，说：“你们慢慢聊。”说着她就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徐潮的桌子，让人感觉不像是一张书桌，更像是一张办公桌。韩峰在桌前的椅子中坐下，也明显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韩峰不想再称呼“徐局长”了，他觉得很别扭，就等着徐潮发话。 徐潮又打量了一眼韩峰，嘴角往下一弯，随后说：“韩峰是吧？”韩峰：“是的，伯……”他本想叫一声“伯父”，但知道徐潮不喜欢，叫到一半就止住了。只听徐潮说：“我听说，你有一个远大的志向，想要当一个有作为的创业者、一个讲诚信的商人什么的……”徐潮显然记不得那么多。 韩峰马上补充道：“还有‘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一个有正能量的人’。”徐潮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一个有作为的创业者、一个讲诚信的商人、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一个有正能量的人”，然后说：“提炼得倒是不错。”听到徐父的认可，韩峰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喜悦，忙说：“谢谢。” 徐潮的手伸到了抽屉中，取出了一个信封，递到了韩峰前面的桌面上：“这个，你拿去。”韩峰惊讶地看了一下信封，这是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还印有“宁州市上城区财政局”的字样。韩峰拿起信封，感觉里面有沉甸甸的一刀东西。韩峰好奇地打开信封。 机关里的信封有一种很好的质感，韩峰打开的时候，感觉光滑又挺括。随之，韩峰瞧见里面是一刀人民币。 韩峰看到上面还有银行封条，就知道这应该是一万块。但是，韩峰却很奇怪，徐潮为何要给自己一万块呢？如果徐父真要帮自己，这一万块也是不够的。韩峰就问道：“徐局长，这是？” 徐潮厚实的身子往后一靠：“小韩，这一万块钱你拿去，就算是我资助你们家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以后请你不要再跟徐音来往了。你是给不了她幸福的。” “这一万钱你拿去，就算是我资助你们家的……以后请你不要再跟徐音来往了。你是给不了她幸福的。”韩峰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回顾这句话，才确信没有听岔。 可是，徐音分明对自己说，她父亲已经接受了他的。此刻，徐父却要韩峰与徐音分手！韩峰忍不住道：“徐局长，我是真的对徐音好！”徐父继续靠在椅子中，以一种不耐烦地声音道了：“韩峰，两个人在一起，单单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是不够的。你又不愿意去考公务员，过安稳日子，以后你的生活基本就可以预见，会像你父母一样很清苦。你所说的那些理念，真走到社会上，一文不值、根本行不通的。这个社会非常残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像你这种怀着幼稚理想的人，等待你的只会是头破血流。我不能把女儿交给你这样的人。” 韩峰本以为徐父是一个开明的家长，他还想要用“可爱、可亲”来称赞他，他本以为徐父让他过来，是为帮助韩峰家里度过难关的。没有想到，徐父是想要用一万块打发他，把他当作是一个高级乞丐了。 韩峰有种强烈的、被侮辱的感觉，他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将那装了一万块的信封重新朝徐父推了过去：“这钱，我不需要。谢谢徐局长。” 徐潮一愣，他本来以为可以用这笔钱打发韩峰，没想到韩峰竟然一口拒绝：“你家里不是急需用钱吗？只要你答应不再跟我女儿交往，这一万块，你就拿去，你不用还。”韩峰却冷冷一笑道：“徐局长，你把你女儿估值太低了，你觉得她只值一万块吗？” 徐潮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想要从我这里敲诈更多的钱？”韩峰盯着徐潮说：“你错了。你的钱，我一分也不要。至于徐音，我从来没有强迫她跟我在一起，她如果觉得我不好，明天就可以不再见我。但是，你用一万块买我跟你女儿分手，只能说明两点：一是你太小气，二是你根本不懂你女儿。徐局长，告辞了！” 韩峰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凛然朝外走去。徐潮被韩峰如此说了一顿，很是恼怒，冲着韩峰的后背喊：“韩峰，你这样的人，太幼稚了，是不可能成功的。也不可能给我女儿幸福！”韩峰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淡然地说：“我会用我的行动说话。”这话又让徐潮很是上火：“韩峰，如果你不主动离开我的女儿，你会付出代价的！” 徐潮竟然把威胁的手段都用上了！韩峰顿了一下，没再说话，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徐音正激动地等在外面，她原以为父亲是真的接受了韩峰，想要帮助他。但是，当她看到韩峰从书房出来的表情，就知道有问题了。她上去问道：“韩峰，怎么样？”韩峰朝徐音瞧了一眼，挤出了一丝微笑道：“没什么，你放心。我这就告辞了。” 韩峰还很礼貌地对徐音的母亲说：“伯母，再见。”徐音的父母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必要的礼仪他还是会遵守的。 但是，徐母并没有跟他说再见，而是道：“小韩，这些水果，你拿回去吧，我们家里都有。”韩峰朝徐音看了一眼。徐音也很是不好意思地道：“韩峰，我妈妈不肯收东西，你拿回宿舍和室友一起吃吧。” 韩峰感受到又一阵的屈辱，但他没多说什么，提起了水果篮，自己打开了门，走出来，转身对徐音说：“徐音，你不用出来了。我先走了。”说着，他没等徐音回答就下楼去。“韩峰，你等等，我送……”徐音本要送韩峰，但听到她妈妈方圆喊她：“徐音，你爸叫你呢！”徐音也很想知道，爸爸跟韩峰到底说了些什么，所以就没有送韩峰，冲着楼梯下喊道：“韩峰，你路上慢一点，明天见。” 韩峰此刻已经飞快地来到了楼下，他看到那个垃圾桶，有一种冲动，想要把手中的水果扔进去。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何必跟水果过不去呢？受了屈辱，不是乱发脾气、糟蹋东西能够解决的。有本事就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是他们认为的那种人！这么一想之后，韩峰将水果篮挂在了自行车的把手上，骑车回学校。 三月的宁州之夜，路灯昏黄，独自骑在路上的韩峰，感受到深深地如黑夜般的孤独。虽然尚未毕业，他却似乎提前感受到了走上社会的残酷。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心里给自己暗暗地打气，一切都会好起来，这个难关肯定能够度过。 第二天上午的课，韩峰都没怎么听进去。他在考虑着怎么去赚钱。但是，想了一个上午，韩峰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韩峰以往赚钱的办法，就是周末到数码城帮忙，最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一百二。虽然这个数字很小，但韩峰目前想不出别的赚钱点子。所以只能先赚一些小钱，等收高利贷的人来了先给他们，希望他们能不再打他父亲。 于是，韩峰下午就没去上课，让胖君帮助签到，自己就去数码城赚钱。 下午的课刚结束，胖君从教室出来，就被一个倩影拦住了。胖君眼睛发直地问：“陆可儿，你找我吗？”陆可儿却冷冷地道：“我找你干嘛！韩峰在哪里？”胖君失望地道：“韩峰去数码城赚零钱了。”陆可儿有些奇怪：“这么急着赚领钱？他家里没钱？”胖君道：“不仅没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债！”陆可儿一笑道：“好，知道了，胖君，谢谢你！”胖君得到陆可儿的感谢，脸上绽开了菊花般的笑容。 江中师大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院长办公室。 一位年近六十的老者，站在宽大的窗前，望着下面的草坪。他就是院长张为功，在整个大学中也是德高望重的院长。张为功缓缓转过身来，对旁边的一位系指导员黄建强说：“今年的挑战杯，在计算机专业上，我们到底有多少把握战胜江中大？” “这个？”黄建强有些答不上来。张为功不满地道：“你这个系主任是怎么当的？从去年我就让你物色最优秀的学生组建一个团队了。你到底有没有落实我的要求？”黄建强忙道：“张院长，不是我不努力。我有意识地培养了几个尖子，但是真要与江中大的学生比拼，恐怕……毕竟我们的生源就比江中大差。” 张为功驳斥道：“谁说的？就我所知，至少有两个学生，他们的高考分数就比江中大同一届的任何学生都高！看来你真是没有好好去深入了解！”系指导员一惊：“是哪两个学生啊？”张为功：“这就要问你了，你是指导员。” 黄建强不敢再多问，就说：“是，我这就去弄清楚，并好好指导他们。” 第7章 终于相识 这一整个下午，韩峰都在数码城的摊位前转悠，询问摊主，有没有活儿，他可以帮忙。韩峰能够处理硬软件装机、主板显卡维修、硬盘数据恢复等，对于不能开机、黑屏、不通电、蓝屏等问题，韩峰也是手到擒来。平常，周末一天，他可以连续解决四五个这样的问题，动作快、效率高、返工率很低，甚至比店里很多全职修电脑的都强。所以，有些摊位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找他帮忙。 今天，他翘了一下午的课，本是为了能修更多电脑，赚更多的钱。奇怪的是，今天下午，各个摊位的生意大不如周末。韩峰只帮助其中一家熟识的摊位组装了一台电脑。那还是因为这个摊位的老员工中午吃坏了肚子，又吐又泻，韩峰才获得了这么一个机会。一个下午只赚了18元。本来组装一台电脑能拿20元，但是韩峰经常在这里帮忙，所以给摊主打九折，以希望摊主能经常叫他帮忙。 18元和16万元之间的距离，差不多一万倍！这样下去，他要多久才能把家里的高利贷给还上？韩峰心急如焚。但他没把焦虑挂在脸上，而是微笑着问摊主：“为什么今天的生意这么清淡啊？”老板却露出再平常不过的神色：“韩峰，以前你都是周末来，所以不知道行情。其实，平时就是这样的，工作日大家都上班，生意自然没有周末好！” 韩峰一听才明了，自己想要通过翘课来打工赚更多钱的想法，是行不通了。做生意这个东西，看来不仅有产品、有技术就能行的，最重要的是得有需求。没有需求，就没有生意。韩峰在脑袋里记下了这一点。 摊主说：“韩峰，今天看来是不会再有生意了。你也早点回学校吧。”韩峰很是无奈，今天只赚了这么一点钱，其实他还不想回去的。但他也清楚这样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只好站起身来。 “老板，你们还做不做生意？”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摊位前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很年轻、很好听、悠悠然地往男人的心里面钻。在韩峰听来，还有一丝微微的熟悉。 韩峰和摊主不由都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生，美额、琼鼻，脸蛋精致，一双眼睛漆黑如星。紧身轻薄牛仔和白色t恤，本是很寻常的衣着，她穿着却显得凹凸有致、曲线优美，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的到来，仿佛给这个沉寂、无聊的数码城，画上了一大笔亮色。 上世纪末的数码城，属于数码城的初级版，每个摊位“画地为牢”，用几个玻璃柜台圈起自己的地盘，里面放了各种设备、零配件。所以各个摊位之间，在视野上可以称得上一览无遗。其他摊位的男人，此刻也都看向韩峰所在的摊位，目光都在这个女生的身上聚焦。 冷面校花！韩峰差点叫出声来。没想到，这女生竟是冷面校花陆可儿。她来数码城干什么？ 话到嘴边，韩峰还是忍住了。毕竟冷面校花以“冷”出名，自己若出声叫她，她却不认识自己，或者不搭理自己，反而落得一个没趣。所以，韩峰忍住了没出声。 摊主却双目放光，凑上前去：“美女，你好。我们当然做生意啊！开一家店不就是为了做生意嘛！况且有您这样的大美女光顾，就算打烊了，也可以为您重新开门啊！”摊主趁着老板娘不在，拼命跟陆可儿套近乎，想要博取陆可儿的欣赏。 然而，陆可儿对摊主的殷勤根本无感，她冷冷地道：“闲话少说，既然做生意的话，就把我这台笔记本电脑给修一下吧。开不了机了。如果修好了，我出五百块！”陆可儿将那台ibm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搁，似是在对摊主说话，但目光却瞧向了韩峰。 韩峰心想，陆可儿的笔记本电脑难道中毒了吗？据他所知，陆可儿自己就能编写简单的病毒程序，在学校里也算是一个电脑高手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应该不太容易中毒，就算真中毒了，她应该也能解决。如果连她也解决不了，那肯定是中了很厉害的病毒。 韩峰对电脑病毒程序有一种强烈的好奇，便说道：“我来看看。” 摊主却抢在韩峰的前面，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摊主今天如此主动，一方面是因为他想在绝色美女陆可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另一方面，陆可儿出的维修费可是500元，按照摊主和韩锋的口头协议，在机器维修上，韩峰可以拿到维修费的百分之二十，等于是100块。这两天生意清淡，摊主自然不想把到手的钱让别人去赚。 韩峰自然明白摊主的意思，他也不好再争，毕竟这是摊主的地盘，他只不过是在这里打零工，和摊主争，影响的可是以后的生意。至于那一百块，韩峰也无所谓了，毕竟就算赚了一百也是杯水车薪，还缓不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这么想着，韩峰便站在摊主的身后看着，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毒，摊主又是如何解决的。只要有学习的机会，韩峰也是不肯放过的。 摊主很小心翼翼地将那台笔记本电脑从提包中取出来，将电脑合盖打开。键盘上一尘不染、无比干净。摊主忍不住用手在键盘上抚了一下，仿佛这么一摸就能跟美女建立某种联系似的。陆可儿看到摊主的这个动作，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心中想：韩峰，这都是拜你所赐！否则，我根本不会让这种人的脏手碰我的电脑！ 韩峰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问陆可儿：“你电脑中的病毒什么特征？”摊主听到韩峰跟陆可儿搭话，有些不高兴了：“韩峰，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别插嘴。”在美女面前，他想尽量显露作为一个老板的威严，俨然将韩峰当作是自己的雇员来训了。 韩峰心里有些不悦，但最终还是没往心里去，站在一边不作声。陆可儿的美眸，朝韩峰饶有意味地瞥了一眼，答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是电脑打开之后，就会出现一些英文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陆可儿这么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色。这让韩峰警觉了起来。 英文字母？让韩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fuckyoupojiezhe”这些字样。 “哦，我来看看。”摊主摁了一下电源开关，发现没有顺利开机，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在键盘上随便按了几下，忽然就冒出了一行英文字“fuckyoupojiezhe”。摊主一愣“这是什么意思？fuckyou……”等他读完，脸色就是一白，这才知道，他所面对的是一个电脑病毒的挑战。 陆可儿冷冷地问摊主：“老板，怎么样？能搞定吗？”这样的电脑病毒，摊主还是头一次遇上。在拆装电脑方面，他还能应付自如，但在应对新型病毒方面，他就头大了。但是，摊主又不想让美女看到自己的无能，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再试一试，我再试一试。” 但是，接下去十来次开机，十来个“fuckyoupojiezhe”之后，摊主的额头已经大汗淋漓，瘫坐在椅子里，就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了。 “老板，我赶时间。”陆可儿催促道，“如果你这里搞不定，我只好找他家了。” “等等！”摊主听说陆可儿要走，又赶忙从椅子里蹦了起来。陆可儿这一走的话，五百块钱没了，以后这个美女肯定再也不会来自己的摊位了。摊主像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对韩峰说：“韩峰，你去试试！”摊主知道，韩峰是江中师大的高材生，而且刚才他就主动想要修，说不定能行。 韩峰却说：“老板，你刚才不是说要自己来吗？还是你继续吧。”之前，摊主的小气和装威风，已经让韩峰对这个摊主产生了看法。 此时，摊主已经完全没有先前的威风了，带着恳请的语调说：“韩峰，只要你能修好，我分你百分之四十。”韩峰说：“百分之六十。”这个摊主人品有问题，韩峰已经不稀罕下次跟他合作，索性就喊大一点。 有时候，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价值，便是对人家狠一点！这就是人性吧。 摊主很是舍不得，但是一想就算自己只得到百分之四十，那也有200块，总比没有好！于是摊主一咬牙说：“百分之六十，就百分之六十！快给美女修吧！” 韩峰一笑，站到了笔记本电脑前面。陆可儿此刻也是眸光凝聚，注视着韩峰的一举一动。只见韩峰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掠过，手指犹如弹琴高手一般灵活自如。最后，他敲打了一个回车键。“滴”地一声，笔记本顺利开机，进入了界面。 摊主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用手重重在韩峰的肩膀上拍击了一下：“你真行啊！好了！” 陆可儿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色，这种神色在陆可儿脸上是很少见的。她随后冲韩峰说：“果然是你。” 这一句“果然是你”，别人是听不懂的，也就只有陆可儿和韩峰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陆可儿拿出了500元，递给了老板。然后，装起了笔记本，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就走出了数码城。 摊主有些不舍地将其中的300元递给了韩峰，并说：“韩峰你的技术过硬，以后多来我这里修电脑。我给你百分之三十的提成。”摊主想，有韩峰这样的人在自己店里，客人也会更信得过他这家店。 韩峰却似乎没有听摊主说什么，看了看手中的300元，向着陆可儿追了出去。 第8章 美好时刻 陆可儿双腿修长、步子轻盈，提着手提走路也特别的快。韩峰一直追到数码城门口，才把陆可儿给追上：“喂，冷面校花，你等等。”韩峰跑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拦住。 陆可儿终于停了下来，一丝悠悠的香味飘入韩峰的鼻息之中。这香味是少女特有的体香，很好闻。韩峰心神不由一醉。此时，他们身边不见另外的女子，他确信这好闻的香味只能是来自陆可儿的身上。 “有什么事？”陆可儿仍旧没放低姿态，晶亮的双眸盯着韩峰。这眸子犹如夜空的星辰般令人神往。但是，韩峰不好意思多看，将手中的300元递了上去：“这钱还你！”陆可儿一愣：“这是你的维修费，是你应得的。”韩峰却摇了摇头：“你这台电脑，根本用不着维修。这个病毒是你自己设计的，你完全可以自己解除，根本不存在维修费的问题。所以，这个钱，我不能收。” 陆可儿微微一笑。笑，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在陆可儿脸上浮现就有些不同了。在整个江中师大，又有谁看到过陆可儿迷人的微笑呢。韩峰不由为之一怔。可他赶紧把目光移开了，只是再次把钱递了上去：“这钱，你还是收下吧。”陆可儿却轻摇臻首道：“我付出去的钱，是不会收回来的。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不如请我吃饭吧！” 韩峰听陆可儿这么说，想起那次在机房中，陆可儿就宣称，谁要是破解了她的程序就可以跟她单独约会。他笑着说：“你是在兑现你的承诺？谁破解了病毒程序，就可以单独约你？”陆可儿耸耸肩，无所谓地笑道：“随你怎么想。如果你不想请我吃饭也没关系，你把钱收着就行。” 韩峰不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人，他说：“那我请你吃饭吧。去哪里？”陆可儿说：“我不挑食，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韩峰本以为陆可儿会说肯德基或麦当劳。上世纪末，西洋快餐也就这两家比较出名，必胜客还没进驻宁州市区，能吃肯德基和麦当劳就算是很时髦的事情了。 韩峰的女朋友徐音一般不大去别的小餐馆吃饭，就喜欢这两家西洋餐厅。但其实，韩峰对这种洋快餐并不感冒。他更喜欢本土的小餐馆，荤素搭配，更适合他的胃。此番，既然陆可儿没有特别要求，韩峰便提议道：“那我们就到西溪路上去吧。那里餐馆多，离数码城也只有四站路。” 西溪路其实就是江中大所在的那条路。江中大是江中省的最高学府。围绕着江中大开了许多的小餐馆，都是做学生生意的。大学食堂的伙食单调乏味，想要改善一下伙食的学生和教职员工，都会三五成群地凑些钱，到这些小餐馆来消费。所以，这条西溪路既是大学路，又是美食街，在整个宁州都很有名。 陆可儿没反对，说道“行啊。”于是两人就走到了公交车站，坐公交车前往。刚一上车，才发现坐公交绝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正值下班时间，人满为患，他们刚一上车，车门关闭，便将他们挤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中。 陆可儿的美貌很快引起了几个中年男人的注意，不怀好意地往陆可儿的方向挤过来。陆可儿察觉到了，在韩峰耳边说了一句“我们换一个位置吧”。韩峰也明白了陆可儿的意思，就跟陆可儿换了个位置，将那些男人挡在外面。这样一来，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倒是不得寸进了。 但同时也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陆可儿站着靠在椅背上，她的身子正好面对着韩峰。她的身子又高挑又修长，两人几乎面对面贴在了一起，呼吸可闻。 韩峰感到不大好意思，尽量不去碰到她的身体，所以时不时往后靠。但是他身后的人，被他挤得恼火，愤怒地说“挤什么挤”，还用力推了他一把，直接将他的身体与陆可儿的身体严丝合缝地挤在了一起。 韩峰的嘴唇猝不及防地触到了陆可儿的额头上，他的胸口更是感受到两团惊人的弹性。就算是与自己的女友徐音他也只拉过手，她胸前的禁区从不敢染指，没想到今天却感受到了陆可儿那美妙神秘的地方。 韩峰有些尴尬，好一会才吐出一句“对不起。”陆可儿尽管一直以高冷示人，但此刻双颊上也泛起了一抹桃红色。她长这么大，还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不过，她还是很冷静地道：“这不是你的错……” 她这话尚未说完，车子一个大转弯，满车的人都因为惯性被甩向了左侧。陆可儿本就手中拎着手提，只能一手抓扶手，在如此大的惯性之下，身子更是站立不稳，就向着韩峰不由自主靠了过来，两人的身体再次紧贴在一起。青春而充满弹性的身体，让血气方刚的韩峰一阵慌乱，却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他的反应，陆可儿也立刻感受到了。 这种经历，是这两个依然单纯的年轻人尚未体验过的。两人都无比的尴尬，连耳根都红了。 公交车到第二站的时候，韩峰提议：“我们还是下车走路吧，反正也不远了。”陆可儿也不想再发生那样尴尬的事情，点点头：“好。” 下车后，两人朝西溪路慢慢走去。公交车上的尴尬尚未消散，在经过江中大古朴、气派的大门口时，陆可儿似是没话找话地问道：“我了解过你的高考分数，比江中大的录取分数线，高了89分。按理，你这样的分数，上华京或者华清都绰绰有余，你为什么会选择师大？”韩峰一笑道：“为了我的女朋友。” 陆可儿的脚步猛地一顿，然后又跟上，笑道：“看来，你倒是挺重情义的嘛！”韩峰朝陆可儿看了一眼，发觉她并没嘲笑的意思，他才一笑说：“算不上，有人还觉得我傻呢！”陆可儿却说：“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你自己觉得值就好。不用管别人怎么想。” 他为女友放弃更好的学校，在同学眼中是“傻”，在徐音父亲眼中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都是否定的。没想到，这个素来以冷面著称，而且还不太熟悉的校花陆可儿却说他“重情义”。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是肯定的。 这种被肯定的感觉，也让韩峰对陆可儿多了一份好感，不由朝陆可儿又看了一眼。 陆可儿脸蛋精致，气质清新脱俗，此时，衬着夕照，宛如人间仙女一般。看着她走在自己身边，韩峰心中竟然升起一种幸福感。这种幸福感有些莫名其妙，却又如此真切、如此逼人。就算在女友徐音的身上，他都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幸福感。这让韩峰的心里忽然有些慌乱，赶忙延续先前的话题：“那么你呢？我感觉，以你的聪明，成绩肯定也超过江中大录取分数线的吧。” 陆可儿朝韩峰狡黠地一笑：“你是这么认为的？”韩峰点了点头：“没错。我觉得你很聪明。”陆可儿又是会心一笑。对于别人称赞她“漂亮”“好看”“冷艳”之类的话，陆可儿一向没什么反应。因为对她来说，自己的漂亮是不言自明的事，根本无须别人在她面前重复；但是说她聪明，她却很受用，因为这是对她更深层次的理解和认可。所以，听到韩峰再次说她“聪明”，她心里真的很开心，仿佛被人剥开外壳看到她美好的内心一般。 她朝韩峰神秘地道：“被你猜中了。我是可以保送江中大的，但是有一个我讨厌的人，也保送到江中大了，所以我就不想去了。”韩峰有些不解：“为了一个你讨厌的人，你就不去江中大了？”陆可儿眨了眨扇贝般轮廓分明的眼皮：“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为你喜欢的人，放弃一流高校；就不许我为了讨厌的人，放弃江中大吗？” 陆可儿真是能言善辩，被她这么一说，韩峰真就觉得两人没什么区别，他笑着说：“听你这么说，倒也是可以的。那么，那个你讨厌的人，是谁呢？”陆可儿脸色一沉，说道：“这个嘛，我们好像还没熟悉到，要让我告诉你这个的时候吧！”韩峰咧了下嘴，笑道：“好吧，等我们再熟悉一点，你再告诉我吧。”陆可儿一愣，感觉韩峰这人还蛮有趣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在热闹的西溪路上，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小饭馆钻了进去。陆可儿不点菜，韩峰就自作主张，点了东湖醋鱼、酱爆茄子和榨菜蛋汤。韩峰要去打饭的时候，陆可儿却说：“咱们今天算是第一次认识，这样吧，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吧！”韩峰一笑道：“好，我去拿两瓶啤酒来。” 很多年以后，韩峰回想起这顿饭，都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饭局”，有一次韩峰特意回到了这家小餐馆，看着空落落的对面，他几近潸然泪下。 第9章 浪潮涌起 然而，此时两人正值风华正茂、青春年少，没有那么多的拥有，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失去，为此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伤感。他们对周围的这个世界充满了新鲜感，包括坐在面前的对方。 韩峰将印着啤酒商标的两个小杯子都倒满了啤酒，对陆可儿说：“冷面……不，陆可儿，我敬你一杯。”陆可儿脸色微变，但还是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她抬眸看着韩峰，表情认真地说道：“别人叫我‘冷面校花’，没有问题，因为我对他们的确挺冷的。但是，你不能叫我这个绰号，因为我对你已经够‘热’了。在江中师大，我可没有对第二个人如此热情！” 我已经对你够“热”了。 韩峰回味着陆可儿的这句话。的确，这两天来，一直被称为“冷面校花”的陆可儿对自己却是出人意料的热情，先是主动打电话到宿舍找他，被他冷冷挂了电话之后她又去数码城找他，如今又跟他吃饭。试问，在整个江中师大，又有几人能得到冷面校花如此“热情的礼遇”。 “我不会再叫你那个绰号了。”韩峰也认真说道：“但是，你为什么对我特别一些呢？” 陆可儿星辰般的眼眸盯着他：“因为，我想招揽你。”“招揽我？”这是什么意思，韩峰有些不明白，“你招揽我做什么？”陆可儿拿起酒杯，又砰地放下，掷地有声地说道：“干一件大事。” 韩峰疑惑地看着对面神采奕奕的女孩：“什么大事？” 陆可儿挑了挑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笑意虽然不深，却让她整个人显出别样的妩媚：“站到浪潮之巅去。” 站到浪潮之巅？韩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的好奇心，让他想要知道得更多：“你能说得具体一点嘛？” 对于韩峰表现出来的好奇，陆可儿十分满意，微微点了下头说道：“那我就跟你说具体一点。按照一个知名人士的理论：世界经济的发展，不是平稳有序、直线发展的，而是犹如大海中的潮汐一般，一波一波向前推进。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韩峰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能说的更具体一些吗？” 陆可儿并没有表现得不耐烦，为了让韩峰理解得更深入一些，她耐心地举例道：“比如，在人类历史上最富有的75人中，有1/5出生在1830—1840年的美国，其中包括大家熟知的钢铁大王卡内基和石油大王洛克菲勒。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都在自己30至40岁这样年富力强的时候，赶上了美国内战后的工业革命浪潮，这是人类历史上产生实业巨子的高峰年代。” 听到这儿，韩峰开始感兴趣了：“你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工业革命创造了一批富翁。” 陆可儿见韩峰的理解力很不错，也受到了鼓励，就如一个老师给领悟力强的学生讲课，会越讲越起劲，她再次举例：“第二个浪潮，就是从上个世纪50年代末到70年代初，这20年间出现了苹果公司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微软公司创始人比尔·盖茨、太阳公司的创始人安迪·贝托谢姆和比尔·乔伊、戴尔公司的创始人迈克尔·戴尔等，因为他们在自己年富力强时，幸运地赶上了信息革命的大潮。” “对啊！”韩峰听了更加激动，将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搁，发出很响的声音。对于信息领域的这些国际大咖，韩峰多少是了解过的。但是，他的了解是零碎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成功，为什么能站到财富和声望的巅峰，韩峰却没有总结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此番听了陆可儿说的“浪潮理论”，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是，这跟你我有什么关系呢？暂且不说我们是中国人不是美国人，你说的这些人都是世界级牛人，就算我们想要去认识人家，也没有途径啊！” 陆可儿灿然笑了：“我不是要你去认识人家。我是想告诉你，不久的将来，我们国家也会迎来这么一波经济浪潮。这波浪潮，可以说是互联网经济浪潮。如果你有超前的眼光、有过硬的技术和非凡的胆识，那么你也可以站在浪潮之巅！到时候，就不是你去找人家，而是人家主动来找你了。” 站在浪潮之巅？国际富翁大咖来找自己？ 虽然韩峰一直有创业的想法，却从来未曾想过陆可儿说的事情。 他的目光越过陆可儿，看向了这家小饭馆的天花板。但他看到的已不是白色墙皮，而是一片浩瀚的大海，滔天巨浪排山倒海而来，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因为他就站在巨浪的巅峰，是一个傲然的弄潮儿。 韩峰心中的欲望、梦想和豪情都在这一刻被唤醒，他很是激动，眼眸中光彩灼灼。 陆可儿看着韩峰的眼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激荡。这跟她第一次从她姐姐嘴里听到这理论时一样炙烈，甚至更加的炙烈。她看着他，目光里透着欣赏，在心里对自己说：韩峰，就是她要找的人。 好一会儿，韩峰才从梦想回到了现实，他看着陆可儿说：“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陆可儿收起笑容，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可以这么说，在我们国家，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这也就是我要招揽你的原因，跟我们一起去摸索、去拼搏。” “你们？”韩峰好奇地问，“还有谁？”陆可儿说：“还有我姐姐。她曾经在美国留学，目前正在深市一家大公司海讯科技担任cto。” “cto？”这对韩峰来说，还是一个新名词，“我最近才听说ceo”。韩峰交际圈不广，在学校钻研最多的只是程序，对于企业管理和企业制度方面涉猎并不多。韩峰从来不会不懂装懂，不知道的事他就会问。 陆可儿解释道：“你知道的ceo是chiefexecutiveofficer的缩写，即首席执行官，是在一个企业中负责日常事务的最高行政官员；我姐姐担任的cto，是chieftechnologyofficer的缩写，即首席技术官，是一个企业内负责技术的最高负责人。还有cfo是chieffinancialofficer的简称，即首席财务官；cho是首席人力资源官，还有cio是首席信息官、cmo是首席营销官等等，这些都是现代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都是大企业才有的。这些你可以慢慢了解。总之，我姐姐目前是海迅科技的cto，他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迎接国内互联网浪潮的一切准备工作，她目前正在招兵买马，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加入他们。” 陆可儿的一席话，似乎为他打开了一扇广阔的大门。他就读大学的宁州，虽然民营经济发达，但是偏安一隅，在新信息、新技术方面，与毗邻东方之珠香港的特区深市相比，滞后的不是一点点。陆可儿不仅给他上了一堂信息课，还等于期许了一个未来的理想工作。更可贵的是，这份工作是韩峰喜欢的。 韩峰本就热爱计算机、热爱网络，如果能加入海迅这样的公司，那简直是如鱼得水。还有一点，如果加入这样的科技公司，相信收入不会少，或许可以缓解那16万巨款带来的压力。他很想马上答应下来。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秀美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这个身影便是他的女朋友徐音。他与徐音的感情从高中一直持续到现在，仿佛一粒种子，已在他心里深深扎根，发芽。曾经，他为了徐音，放弃了国内最好的大学；如今，他又怎么舍得为了一份深市的工作，就放弃了这段经营了四五年的感情呢。虽然这段感情并不被她的父母认可，可是，他却不愿意轻易放弃，他不愿意放弃的，更是自己的初衷。 一想到这些，韩峰燃烧的激情忽然冷却了下来，他犹豫道：“这个事情，我得考虑考虑。” 韩峰神色的变化，没有逃过陆可儿敏锐的眼睛，她盯着他的眼眸，问道：“你是为了你的女友？” 韩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陆可儿的眼中倏忽掠过了一丝失落，但是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说道：“这个事情反正也不着急，距离毕业还有好几个月呢。而且，我姐姐那个海迅企业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这样吧，剩下的几个月时间，你可以一边考虑，一边跟我合作一个项目，只有这个项目顺利完成，你才算获得了进入海迅或者其他好企业的许可证。” 韩峰问道：“什么项目？” 陆可儿挑了挑眉毛，说道：“一个参加省挑战杯的项目。如果我们合作的项目，能够在省挑战杯获得一等奖，那么很多信息技术企业都会争着抢着要我们，就算是政府一些主管计算机工程的单位也会给我们放开绿色通道。” 听说合作这个项目有这么多好处，韩峰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况且潜意识中，他有点喜欢和陆可儿在一起。和她在一起，有一种心理上的极大满足感。对于这种精神上的愉悦感，韩峰其实下意识地不愿承认，甚至有些抗拒。 见韩峰答应，陆可儿很高兴，主动给两人倒了酒，说：“韩峰，我们干一杯，合作愉快。”韩峰也笑着说：“合作愉快。”砰地一声，两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就在两人举杯要喝的时候，旁边忽然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语带惊讶地道：“可儿，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陆可儿的眉头不由一皱。韩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五官端正、身材一米八左右的男子站在他们桌边。男子看了看陆可儿，又打量一眼韩峰，目光中的不友好显而易见。 第10章 现场比拼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怀有明显的敌意，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利益，另一个便是为了女人。很明显，眼前这个男人，对韩峰不友好，是因为陆可儿。 陆可儿却如没有看到这个男人一般，对韩峰说：“来，韩峰，我们把杯中酒喝了。”说着，仰头颇有些豪爽地将一杯子啤酒喝了下去，放下酒杯，看着韩峰，说道：“我们走吧。”韩峰对这个男的也没有什么好感，喝了酒，也站起身来，打算一起走。 不过，那个男的却拦在了陆可儿的面前：“可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到你学校找你，也找不到。你是不是故意避着我？”陆可儿刚才跟韩峰一起吃饭时，已是笑意盈然，此时，一张脸却已冷若冰霜。她冷冷说道：“你搞笑了，我避着你？请问，你是我的谁啊，你对我来说，只是曾经的高中同学而已。” 男子怔了一下，却仍纠缠道：“可儿，你别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恨我，否则你也不会因为我在江中大，就放弃江中大的报送，去二流的江中师大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让你伤心了。可是可儿，请你相信我，我已经不是昔日的我，我早已跟那个女的分手了。可儿，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原来，陆可儿是因为这个男的，才放弃江中大的保送的。这个人，应该就是陆可儿所说的“讨厌的人”。从这个男子的话语之中可以推测，陆可儿与他似乎还有感情方面的纠葛。韩峰的心中，不由掠过一丝微酸的感觉。等意识到这一点，他不免在心里自嘲了一番：我又是陆可儿的谁呀，怎么好像有些嫉妒的感觉。 意识到这一点，那一丝莫名的酸涩感觉便没了。这时，他又听陆可儿冷冷地对那个男子说道：“黄涛，你太自以为是了。我们从来没有开始，哪里来的重新开始？再见。”陆可儿显然不想跟这个黄涛多纠缠，对韩峰说道：“我们走吧。” 黄涛没有想到，陆可儿会对自己如此冷淡，这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也让他很是失落。于是，他就把原因归结到了陆可儿身边的韩峰身上：“你是谁？” 摆正了心态的韩峰，自觉与黄涛没有竞争关系，便很坦然地伸出手去：“我叫韩峰，是江中师大计算机系大四生，你好。”看着韩峰伸出来的手，黄涛却鄙视地道：“原来是二流大学的学生，你还不配跟我握手。” 黄涛身旁的两个男生也一起起哄：“原来是师大的呀，二流大学的学生！”“二流大学的人，到我们一流大学周围来晃什么！”“你不知道吗？很多二流、三流大学的学生，特别喜欢到我们学校周边来，怕是想要沾沾我们一流大学的仙气吧！”“哈哈，二流的，总归是二流的，这是命，不能改变的事！”“对，对，这是命，是改变不了的事。” 一流大学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优势。江中大的学生，看不起江中师大的学生，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不仅在学生层面如此，在老师和行政人员层面也是如此。韩峰曾经就听胖君说起过，而且胖君每次在江中大的学生面前，都有一种低人一等、自惭形秽的感觉。 但是，韩峰却从未有这样的心理弱势。因为他到江中师大学习，完全是自我选择，不是分数不够。为此，听那两个学生嘲笑，韩峰却毫无感觉，对一旁的陆可儿说：“我们走吧？” 陆可儿本来担心听到黄涛等人的嘲弄，韩峰会很生气。换作任何一个江中师大的学生，肯定心里都会不舒服，但是韩峰却非常淡然，只有非常自信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这一发现，让陆可儿对韩峰的好感更多了几分。 陆可儿本也不想多呆，听韩峰这么说，便抬脚欲走。 没想到，黄涛竟又上前阻拦：“可儿，你现在是怎么了？跟这种二流的人交往！你难道就不怕自降身份吗？” 陆可儿不愿再看黄涛贬低韩峰，身体一动，双手攀住了韩峰的手臂：“黄涛，我不怕实话告诉你，韩峰是我的男朋友，所以请你以后离我远点。我怕我男朋友误会！” 陆可儿的举动让韩峰有些始料未及，感受着陆可儿那半边丰满靠在自己的臂上，那种柔软的弹性，让韩峰忍不住有些激动。当然，他很清楚，陆可儿这么做，无非是想拿自己作挡箭牌，让黄涛从此死心。但是，男人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被刺激了的黄涛变得更具攻击性，他双目圆瞪，怒视着韩峰，语气里都是腾腾的怒意：“韩峰是吧？你根本配不上陆可儿，因为她本来可以保送江中大，是她自己放弃，而你……” 不等黄涛说完，陆可儿就驳斥道：“黄涛，你错了。韩峰的高考分数比江中大高了足足89分，别说江中大，就是华清、华京大学也随便挑。就算你、我参加高考，也未必考得到这样的高分。”比江中大的分数线高了89分，黄涛和他的两个同伴都是一愣，的确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在高考中也没有把握考到这样的高分。 旁边一个学生哼了一声，说道：“吹牛的吧。”陆可儿说：“这还不简单，你们去查就行了。”看来这有可能是真的！黄涛转念一想，又道：“就算高考分数高，但如今在二流大学混了四年，基本上也已经废了。”黄涛强词夺理、不可理喻，陆可儿也不知道如何去说服他，或者这种人根本就无法说服。 韩峰本对黄涛他们贬低自己的话，并没往心里去。但是，如今黄涛贬低整个江中师大，不仅是贬低了他韩峰，也贬低了陆可儿以及其他所有江中师大的学生，这是韩峰所不能忍的。韩峰在江中师大读了四年书，对这所大学还是有感情的，他不希望任何人如此贬低自己的母校。 于是，韩峰忍不住了。他目光一凝，盯着黄涛说道：“就算是二流的大学，也有一流的学生。就算是一流的大学也有二流、三流甚至不入流的学生。一个人，如果以大学为荣，那不是你的荣誉，而是大学的荣誉；一个人，应该让大学以你为荣，这才是真正值得骄傲的事情。” 韩峰此话一说，周围不少学生都朝韩峰看过来，尽管这里有不少学生是江中大的，但是他们也都认为韩峰的话，很有道理，谁不想成为一个大学以自己为荣的人，还有一些跟韩峰一样是从其他学校过来的，听了韩峰的话，更加从内心认同。 黄涛却是脸色都变了，之前韩峰不怎么辩驳，他认定韩峰不善言辞，没有想到韩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一下子博得了大家的认同，他的心里更加不爽：“你倒是巧舌如簧。但你所说的，只不过是不符合实际的理智鸡汤！在现实中，十个二流大学的学生，还不如一个一流大学的学生。” 黄涛这么一说，边上看热闹的人又都微微点头，觉得黄涛的话也有些道理。 韩峰脸上却微微一笑道：“那不如这样吧？我们来比拼一下技术吧？你懂计算机吗？”黄涛的脸色涨红了：“韩峰，你是我见过的最自大的二流大学的学生。我是计算机系的，怎么可能不懂计算机。你说比什么！快说吧，我会把你打得丢盔弃甲！” 边上的学生也都躁动起来。 韩峰却很淡然地说：“很简单，我们江中大和江中师大都有校园网。我们每人有两分钟的时间，攻入对方的校园网，谁成功了，谁就赢！”攻入对方的校园网？这个想法太大胆，同时这个任务也极其有难度，不是一般的学生能够做到的，就算是一般的高校计算机系老师也做不到。 黄涛也感觉有难度，不过，他不会在韩峰面前示弱。而且，他深信，他们江中大的校园网系统肯定比二流的江中师大的系统更完备。他眯了眯眸子，说道：“好，我接受这个挑战。但是，这个饭店里没有电脑啊。”韩峰说：“陆可儿有笔记本电脑。” 上世纪90年代，刚有互联网的时候，老百姓上网使用最为普遍的一种方式是拨号上网。只要用户拥有一台个人电脑、一个外置或内置的调制解调器和一根电话线，再向本地isp供应商申请自己的账号，拥有自己的用户名和密码后，然后通过拨打isp的接入号连接到inte上。 陆可儿的笔记本电脑是最新款ibm，是配了内置的调制解调器的，所以拨号上网毫无问题。但是，陆可儿却稍稍有些担忧，因为这次韩峰和黄涛的比拼，不仅仅是个人的比拼，更是一场学校之间的竞赛。如果韩峰输了，这个事情一定会传出去，对他影响未必好。所以她轻声问韩峰：“你有把握吗？” 韩峰朝她一笑：“请相信我。”听韩峰如此说，陆可儿会心一笑：“好。”她没有多余的话，就把电脑递给了韩峰。 看着陆可儿和韩峰的互动，黄涛目露凶光。不过，陆可儿和韩峰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收银台旁，正好有电脑。有些好事的学生，已经把那里清空，留出了一个摆放笔记本电脑的地方。小饭馆老板，看到从外面涌了许多学生进来，给自己的饭店带来了成倍的客人，当然也不阻止他们，反而烧火添柴：“谁赢了，今天的饭钱免单。” 一场电脑技术的pk一触即发。 第11章 摸到方法 这次pk定下的规矩，就是在两分钟之内攻入对方学校的校园网，夺取网络操控的主动权。这种方式，说白了就是黑客行动。 黑客的历史由来已久。最早发生在1961年麻省理工学院的技术模型铁路俱乐部，当时俱乐部成员们为修改功能而黑了他们的高科技列车组，早期黑客就是这样对技术极为感兴趣，致力于探索、改进现有程序的极限，因此也被称为“极客”（geek）。到了70年代，黑客也还没有进入计算机网络，他们玩的是电话系统，免费享用长途通话，史蒂夫·乔布斯和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在成功之前，就经常操控电话交换网络，打免费长途，还宣称可以随便给英国女王或者美国总统打电话。所以，我们在《黑客帝国》中，看到主人公尼奥经常在打电话，而不是在玩电脑，因为当时的黑客就是“黑”电话系统的。 80年代是黑客历史的分水岭，因为它标志着完备的个人计算机被引入了公众视野，在美国随着个人电脑的广泛普及，引爆了黑客的快速增长。90年代是黑客真正开始臭名远扬的起点，黑客这个词，被屡屡犯下网络罪行而遭大量高调抓捕的“破解者”所玷污。 但是，不管“黑客”代表的是一种值得炫耀的身份，还是一种遭人唾弃的恶劣行为，“黑客”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技术过硬，能入侵别人的系统。为此，“黑客”其实就是入侵者，是不经允许进入他人领地的闯入者。 所以说，韩峰和黄涛要入侵校园网，扮演的是一种拨号上网时代的“黑客”。这是触犯法律的行为。 见韩峰和黄涛已经站在了电脑边上打算比拼，细心的陆可儿忽然说道：“你们等一等，应该先签订一份责任协议。” 黄涛和身旁的那些学生，都奇怪地看向陆可儿，“什么责任协议？”陆可儿不紧不慢地说：“不管是韩峰入侵江中大的校园网也好，还是黄涛入侵了江中师大的校园网也罢，一旦被学校发现，肯定会来找你们麻烦，到时候责任谁来承担？必须先讲清楚。为此，我建议你们pk的双方要承担起各自的责任。如果韩峰成功入侵了江中大的校园网，责任由黄涛你来承担；如果黄涛入侵了江中师大的校园网，责任由韩峰来承担。愿赌服输，怎么样？” 韩峰听陆可儿一说，觉得很有道理。自己想得最多的还是技术层面，对法律责任层面的事，基本没去多想。尽管自己脑海中也有这方面的隐忧，但也只是一掠而过。其实，这里面还是有很多隐患的。如果真闹出触犯法律的事情来，可不是他一个学生能够承担的。于是，他朝陆可儿投去感激的一瞥。 黄涛自然捕捉到了韩峰的目光，更是不爽：“我觉得这个责任协议没有必要签，因为只会是我入侵你们江中师大的系统，而不会是他入侵我们江中大的系统。” 黄涛身边的两个同伴也起哄道：“没错，我们江中大的系统，岂是这么好侵入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江中大‘黑’江中师大，反过来，绝对没有可能。” 陆可儿却依然坚持：“你们的话别说得这满，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况且，如果你这么有信心入侵江中师大的系统，那就更应该签定这个协议了，一旦签定，责任就在韩峰身上！除非……你嘴上这么说，其实内心很怕韩峰会顺利入侵你们江中大的校园网。” 听到陆可儿为韩峰助阵，黄涛的醋意更浓，狠狠地看了韩峰一眼，冷冷地道：“真是笑话，我会怕了你！签就签！”于是，从店老板那里找来一张记帐纸，写了一张协议，明确了双方的责任。黄涛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了字，韩峰也在上面一笔一画地签了字。 陆可儿看到两人签的字，心想，字如其人。一个轻佻、一个踏实，就在这里显露出来了。陆可儿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是内心里，她对韩峰是充满信心的。 黄涛首先站到了笔记本电脑前面：“我先来！你们给我记时吧！”两分钟！周围的学生都看着手表，等到指针回到12时，就一起喊道：“开始！” 黄涛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快地活动起来。他所做的事情，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编制出一段病毒程序，利用校园网系统的漏洞侵入到网络的主机，夺取校园网的操控权。只要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他就宣告成功了。 江中师大校园网的主机是带有杀毒软件的，只不过当时的杀毒软件，与当前广泛被运用的360等云查杀软件不同。现在的杀毒软件，已经具有了识别和学习功能，提前预防病毒的入侵。但是在上世纪中期末，杀毒软件还只能依赖特征码杀毒。比如，有一种病毒使用了一段破坏硬盘的程序，那么把这段程序代码提取出来作特征码，就能达到用一个特征码查病毒的功效。但是，对于没有这个特征码的新病毒，就没办法了。 为此，黄涛如今要做的，就是编写一段新的病毒程序，躲避江中师大主机上的特征码查杀。说说简单，但是真要编写一段全新的病毒程序又谈何容易。况且是在短短的两分钟内！所以，黄涛不会选择编一段全新的病毒程序，而是把他头脑中现有的病毒程序编码都试一遍，希望能够找到江中师大校园网的漏洞，然后成功入侵。 黄涛是保送生，在江中大的学生中也算是佼佼者，平时在导师的指导下，也研究过很多病毒程序，还自主编写了几个病毒程序。所以，起先黄涛还是充满信心的，在手指的飞快弹动之中，将一个个病毒发出去，向着江中师大校园网发起攻击。 最先发出的十来个病毒都没能找准漏洞，为此都失效了。一分钟悄然而过。黄涛开始有些焦躁了。他又连续尝试了好几个病毒，其中有一个真的进入了校园网，正在他心跳加快，要拍案而起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这个病毒也失效了。这时候，只剩下半分钟了。 黄涛的两个同伴，走到他身边，轻声提醒道：“黄涛，只剩26秒了，时间不多了。”黄涛本来就已很是着急，听到提醒，更是烦躁：“我知道，别烦我！”黄涛的额头开始滋出了汗珠。 忽然，黄涛闹钟灵光一闪，导师曾经给他展示过自己编制的一段病毒程序，非常具有杀伤力，而且，他还曾警告他们，不得使用这段病毒程序去攻击其他网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黄涛出于好奇，当时就把那段编码记了下来。此刻，在自己的病毒程序都失效的情况下，黄涛决定使用导师的这段病毒程序了。 如果造成巨大危害怎么办？脑海里快速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黄涛的视线快速飘过放在桌上的责任协议，最后的顾虑也消失了。就算造成江中师大的校园网全网瘫痪，责任也是韩峰这家伙承担。他心中幸灾乐祸地想：陆可儿，你想要帮韩峰，其实却是帮了我！ 这么想着，黄涛就将导师的那段病毒编码打了出来，向江中师大的校园网再次发起了进攻。这段病毒编码果然厉害，一下子就找到了漏洞，向校园网各个主机攻击过去，下一步就要在里面狂轰乱炸、肆意破坏！ “大功告成！”黄涛双掌一击！众人听黄涛这么说，都向笔记本电脑凑了过来，要看一看江中师大的校园网是不是已经瘫痪？ 黄涛为了证实给众人看，就刷新了一下页面。江中师大的校园网果然打开的速度非常慢，就好像已经瘫痪了一般。“你们看看，我成功了，时间正好！”果然，两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韩峰站在一边，看了黄涛键入病毒程序的过程，也感觉这个病毒程序很精妙，会不会江中师大的校园网真的要被攻破呢！ 黄涛及其同伴正要鼓掌庆祝的时候，江中师大的校园网忽然一跳，竟然顺利打开了。黄涛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他再次刷新，还是正常的。这时身旁的人发出了“哎”地一声叹息。“入侵不成功啊！”“黄涛的病毒程序没用啊！” 黄涛有些恼羞成怒：“这不可能啊，这段程序是我导师编写的，他是江中大编程的权威，掌管校园网安全，他说这个病毒程序攻击性特别强，不可能没用啊！”黄涛还想再试。这时候，陆可儿却阻止道：“黄涛，两分钟时间已过，你没有成功。现在应该轮到韩峰了！” 黄涛很不情愿地挪到了一边，冲走上前来的韩峰说道：“韩峰，我们江中大校园网的系统很成熟，你休想成功！”韩峰没有理会，站到了笔记本电脑前。他的双手刚刚放到电脑上，黄涛就急不可耐地道：“开始！” 接下去，韩峰也进入了与江中大校园网的搏斗阶段。韩峰将自己所知的病毒程序，大概不下几十种都进行了尝试，江中大的校园网却岿然不动。韩峰感觉自己好像轻视江中大的校园网系统了。每一个网络都是有漏洞的，问题是有些漏洞显而易见，有些漏洞却难以察觉。江中大校园网的漏洞非常隐蔽、难以察觉，这其实也是一种技术实力的体现。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韩峰还在不断努力，却收效甚微。最后剩下十五秒钟了，就连一向冷静的陆可儿都为韩峰焦虑起来。黄涛和他的同伴却嘲笑着：“我都说过了，以你的水平也想攻破江中大的校园网，真是痴人说梦。” 只剩下十秒钟了，韩峰也感觉恐怕时间要不够了。 就在此时，一个灵感从他脑中闪过。他转向一旁的黄涛问：“你说，你刚才用的那段病毒编码，是你掌管校园网安全的导师编写的？”黄涛不知韩峰什么意思，但还是颇为骄傲地道：“没错，怎么了。”韩峰就笑着道：“这就好办，恐怕能行。” 第12章 内部攻破 在剩下的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韩峰的手指再次飞掠起来，一行代码出现在了界面上。别人并不觉得这行代码有什么特殊性，但是黄涛看了之后，却瞪大了眼睛。因为，这行程序代码就是黄涛先前用来攻击江中师大校园网的病毒程序，也就是黄涛导师编写的程序。韩峰打出这段程序，到底要干吗？ 还没等黄涛弄明白，韩峰手指一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出现了江中大的校园网。黄涛这才明白，韩峰竟然用他的这段病毒程序去攻击江中大的校园网。 这有什么用？黄涛觉得韩峰的行为很可笑。因为黄涛所用的病毒程序，就是他导师自己编写，校园网又是导师亲自掌管着安全问题，难道还会容许自己编写的病毒入侵不曾？ 正在黄涛这么想的时候，却见韩峰刷新了一下江中大的校园网。江中大校园网的首页竟然不见了，出现了一行鲜红的字：林思城的病毒最厉害！ 林思城！黄涛整个人震住了，这不就是自己导师的名字吗？原来，导师编写的病毒入侵之后，就会出现这个字样。难道这是导师私下里搞的一个恶作剧？所以，导师才不容许他们使用这个病毒！ “林思城是我们江中大的老师呀！”“他不仅仅是老师，也是江中大理工学院的院长！”“这个病毒是他编写的啊！”“平时看他板着脸，没有想到也这么好玩。”“我对他刮目相看！” 黄涛冲上去，飞快连刷几次江中大的校园网，除了鲜红的“林思城的病毒最厉害”之外，什么都没有！ 陆可儿一看韩峰真的把江中大的校园网搞瘫痪了，很是高兴，就冲黄涛说：“刚才的比拼大家都看到了，韩峰赢了你。所以，请你以后别在我们面前得瑟！”黄涛不想认账：“可他用的病毒程序，是我编的！”陆可儿却冷冷一笑道：“真是你编的吗？我们刚才都听到了，你说这个病毒程序是你导师编的，现在又说是你自己编的，难道你想要剽窃你导师的成果？再者，如果你导师知道，你泄露了他编写的病毒程序，并攻击了自己学校的校园网造成瘫痪，不知他会作何感想！”黄涛一时语塞，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才不敢多说了。 此时，边上的学生已经议论开了。“到底是谁赢了？”“是江中师大赢了。”“怎么可能？竟然是江中师大赢了！”“今天的比拼，对江中师大来说，可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事件啊！从此以后江中师大也可以牛逼一回了。” “我是江中师大的！”“我也是江中师大的！”原来在这家小饭馆中，就有三四个是从江中师大过来吃饭的学生。他们因为自己的身份，一直处于潜水状态，担心被江中大的人看不起。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冒一下泡了。 此刻，小饭馆老板不失时机地上来，冲着韩峰和陆可儿说：“两位，刚才是你们赢了，我看得千真万确。本店兑现承诺，给你们这顿饭免单！”韩峰和陆可儿笑着说：“谢谢老板。”就在此时，周围的看客忽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看到这个情形，黄涛感觉自己在这家小饭馆是没脸再继续呆下去了，否则只会落得非常没面子的下场。但是，在走之前，黄涛还是忍不住充满敌意地瞪着韩峰：“你今天之所以能黑江中大的校园网，完全是投机取巧，靠得也是我导师的程序。我看你本身并没有什么能力。有本事的话，就参加两个月后的挑战杯！如果你在挑战杯上能够获得一等奖，才是真本事。” 韩峰还没有回答，陆可儿就接过了话头：“黄涛，我们会组团参加挑战杯，我们也一定会得到一等奖，你就等着吧。”黄涛冷冷一笑道：“好，我就等着，咱们挑战杯上走着瞧。”说着，黄涛甩了下手，快速走掉了，他的两个同伴看了一下韩峰和陆可儿后也走了。 韩峰也对陆可儿说：“我们也走吧。”陆可儿点了点头。这时候，店老板又上来问：“请问两位同学，你们的尊姓大名能否相告？”韩峰朝陆可儿看了一眼，然后对店老板说：“还是算了，我们都是无名小辈，不值得老板您记住。”韩峰不想出风头，他的性格本就不喜欢张扬。店老板也是人精，看出了韩峰的性格脾气，就笑着说：“高人都不喜欢透露自己的名字。这样吧，这是我的名片，您拿着，以后有这方面的比拼，就请到我店里来，你知道这样可以给我带来生意。我呢，也不会让您白来，以后只要你来吃饭，我一律免单。” 没有想到店老板开出这样优惠的条件来，韩峰笑着道：“如果我带十个、二十个人来吃饭，你也给我免单吗？”店老板拍了拍胸部说：“我老朱说话，从来说话算话。只要你和这位美女，随便哪一个人来，我都一律免单。”陆可儿也笑了：“老板，你这么做生意恐怕要亏本的。”店老板说：“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亏本，我自有我的经营之道。” 韩峰觉得这个店老板颇有意思，看了一眼他递上的名片，上面写着“朱曰成西溪谷饭庄店家”，下面就是联系电话，没有其他东西。这个店名以及老板的名字和身份，都颇有武侠味道。韩峰虽然是个理科生，但是空下来也会读金庸的武侠小说，为此对这些有侠义风的人和事都有好感。于是，韩峰主动伸出了手，对老板朱曰成说：“朱店家，你的名片我收下了。别人的名片是‘明摆着骗人’，但是你的名片却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以后我也不会客气，会经常来蹭饭吃。”朱曰成脸上露出了笑来：“欢迎来蹭饭，这样最好！” 韩峰与陆可儿出了饭店，坐上了公交返程。此时已经晚上七八点钟模样，下班高峰已过了，当时的宁州还不是一个创业特征非常明显的城市，到了晚上大家就很少出门，为此公交车上也比较冷清了，也有位置空出来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就坐在了一起。 刚坐下不久，陆可儿就问道：“刚才你和黄涛比拼的时候，真的是用了黄涛导师的病毒程序，侵入了江中大的系统吗？”韩峰也不讳言：“没错。”陆可儿：“那我就奇怪了。为什么，那个病毒程序攻不破江中师大的校园网，反而却能攻破他们自己的网络？”韩峰一笑道：“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还别说，江中大的校园网系统真的很牛，我刚才试遍了我所掌握的所有病毒，还临时编写了几个攻击程序，没有一个成功，因为他们的漏洞真的太隐蔽了。最后我灵机一动，既然校园网的安全是黄涛的导师林志城在掌管，这个病毒程序又是林志城编写的，他会不会没有防范自己编写的病毒呢？一试，果然如此。所以，黄涛其实说得不错，我这次赢得很侥幸。” 韩峰如此一说，陆可儿终于是完全明白了，韩峰是如何赢得了这次比拼的。至于韩峰承认自己赢得很侥幸，陆可儿却有不同的看法，她笑看着韩峰说：“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单纯的技术男，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今天你能赢黄涛，的确不是赢在技术上，而是赢在了机智上。”韩峰眨了眨眼睛：“是这样吗？我可没觉得自己有多么机智。”陆可儿微微笑着说：“也许你还不了解自己。” 陆可儿的话让韩峰一怔，他不知道如何去接。也许他真的还不太了解自己。一个人如果真的了解自己，会是怎样的呢？ 接下去两人都没有多说话，公交车窗半开着。夜空中月朗气清、微风吹进车厢，扬起陆可儿顺滑如丝的秀发，拂过韩峰的脸，带着一丝动人的清香，一丝莫名的悸动。韩峰不由想起了一个迷人的短语：春风沉醉的晚上。 回到学校后，韩峰送陆可儿到楼下。陆可儿转身看着他，微笑道：“快去休息吧，明后天有空的时候，我可能要跟你商量做项目的事情，我现在也还没完全想好到底要做一个什么项目。”韩峰道：“我也会去想的，再见。”说着，韩峰便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陆可儿看着韩峰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带着春天的暖意，全然不似她看其他男生的样子。 大学里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关于江中师大一个男生和江中大一个男生pk电脑黑客技术并战胜了江中大男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在江中大,这被当作一个耻辱传得很快；在江中师大，这被当作一个荣耀，所以传得更快。 第二天早上，韩峰照例给女友徐音的宿舍打热水。尽管与徐音的父亲有一次很不愉快的谈话，但是他并没有责怪徐音。 打热水回来，徐音一脸兴奋地对他说：“你有没听说我们江中师大一个男生，跟江中大一个男生pk黑客技术赢了的事？” 韩峰本要脱口而出：那个人是我。可是，转念一想，或许等她自己发现，会有不一样的惊喜，便淡淡说道：“嗯，听说了。”徐音说：“你知道他是谁吗？那个人太厉害了。”显然徐音并不知道这就是韩峰干的。韩峰看着她青春洋溢的脸容，笑道：“不清楚。”徐音说：“有机会的话，你该去打听一下。你不是对电脑技术感兴趣吗？你可以向他讨教讨教。”韩峰面不改色地点了下头：“哦。” 第13章 有人作祟 一张报纸一杯茶，是江中师大计算机系年轻指导员黄建强的日常生活。今天，黄建强虽然泡好了茶，却一直没喝。他昨天对本系大四所有学生的高考分数进行了一次梳理。 在一个方面，黄建强觉得自己真的是疏忽了。院长张为功都知道系里至少有两个人的高考分数非常高，甚至超过了江中大的任何一名学生，自己却没掌握，合该被院长批评了。 但是，黄建强不是一个喜欢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的人，很快他就为自己开脱了。从高考录取至今都已经快四年了，恐怕就连那些学生本人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更别说他这个辅导员了。况且，黄建强更相信一所大学的作用，这些学生就算高考时分数好，但是在江中师大读了四年之后，恐怕也已经无法跟江中大高考成绩相当的学生相比了。毕竟江中大的教学质量是要优于江中师大的。 这不仅是身为江中师大指导员黄建强一个人的想法，也是很多江中师大教职员工的想法。 但不管是怎么样的想法，黄建强还是得把手头的任务给完成掉，院长张为功对自己布置的工作向来盯得很紧，不容拖延塞责，否则肯定会被批得狗血喷头。 黄建强的目光扫过梳理出来的表格，看到了五个名字：韩峰、陆可儿、陶成毅、潘博、昆伦。这五个人的高考分数都远远高于同届江中大录取学生的平均水平，特别是韩峰的分数更是高得出奇，比江中大录取线整整高了89分，比江中大最高分还高了31分，可谓独领风骚。 黄建强回忆了一下，才模糊记起来，当时这名学生进来的时候，就曾引起过院系教师的一阵骚动，大家很关注这名学生。但当大家后来了解到，这个韩峰是为了女朋友才来江中师大的，而且后续这名学生也一直表现的默默无闻，并没有超凡表现，还时不时会逃课去机房，成绩和纪律都很一般。于是，校方和老师也就慢慢不太关注这个韩峰了。有些授课老师，还干脆授予了韩峰“高分低能”的称号。这也正是为什么，黄建强在脑袋里，没有韩峰这个人的原因。 黄建强再去看陆可儿的情况。陆可儿这个女生反而比较特别，她是能保送江中大的，但是她却选择了江中师大。更为奇怪的是，她收到保送之后，还自愿参加了高考，并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比江中大计算机最高分，高了13分，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这是非常不容易的。而且，他还了解到，陆可儿时不时还在学校图书馆机房接受学生电脑技术的挑战，尚未有一个男生能够破解她编写的病毒程序，为此她至今没有男朋友。关键是她长得非常漂亮。黄建强已经打定主意把她吸纳进“挑战杯”的团队之中。 此外，陶成毅的高考分也很不错，比江中大最高分高了一分，他目前是江中师大的学生会副主席。还有潘博和昆伦比江中大的最高分低了一些，但是也高于江中大的平均分。后两人之所以在他的名单上，是因为这两个学生的家长主动与他交好，前期他便已经将他们吸收进入了“挑战杯”的团队，只不过两人编程技术一般，还不能挑起与江中大一比高下的大梁。 黄建强再次看了一眼这份名单，正打算起身去见院长张为功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黄建强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竟然是谢华，他曾经是黄建强的师兄，两人都曾在学生会混过，所以颇为熟悉。谢华目前是市里一个部门的中层，黄建强尽管身在高校，却对谢华很是羡慕。 黄建强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甚至带了点恭敬地听着。原来谢华打电话过来，是受人所托请黄建强帮忙。所托之人名叫徐潮，是宁州市一个区里部门的领导，也是黄建强所管计算机系一名学生徐音的家长。谢华介绍，徐音目前正与一名叫韩峰的学生交往，徐潮不同意两人的关系，主要原因是韩峰这名学生品行不好、不求上进，家里还欠高利贷十多万。所以，徐潮想请黄建强帮帮忙，一方面帮助做做徐音的思想工作，另一方面想让黄建强帮帮忙，能不能让韩峰接触不到自己的女儿？ 就是这个韩峰！黄建强一边听着电话，目光却落到了桌上那张纸的第一个名字上。电话那头又传来了谢华的声音：“建强兄弟，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啊！你不是想要进机关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黄建强的眼睛不由一亮。如果以此为跳板进入机关，对自己将来的发展大有好处。黄建强回答：“谢兄，你的提议真的很不错。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华的笑声从听筒里传过来：“建强兄弟一点就通，我就看中你这一点。有空咱们碰头喝一个。”黄建强笑道：“没问题。我请你。” 放下电话，黄建强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圆珠笔，将纸上排在第一位的韩峰一笔划去，然后重新打印了一份，就去见院长张为功了。 张为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朝黄建强看了一眼，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才问道：“已经弄清楚了？”黄建强将手中的名单，小心翼翼地递上去：“张院长，我已经基本弄清楚了。这是名单，你过目一下。” 黄建强的这份名单上，是四个人的名字，分别是陆可儿、陶成毅、潘博和昆伦，并没有韩峰。 这也正是黄建强小心翼翼的原因，他担心张为功之前说的两个人中，就有韩峰。所以，他刚才故意说基本弄清楚了，如果张为功真的对韩峰有印象，点名道姓要他，他还可以有个借口。 张为功拿着这份名单，身体靠在椅背里，看了好一会儿，才对张为功说：“陆可儿、陶成毅，就是我掌握的那两个学生，这潘博和昆伦我倒是不知道，看来你这次算是用心了。”黄建强在心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来是通过了。只听张为功又嘱咐道：“这次的‘挑战杯’事关重大，要尽一切可能去赢。所以，对这四名学生你要好好地指导！” 黄建强满脸堆笑地道：“明白，张院长。”从张为功的办公室出来，黄建强心想，自己距离离开高校、踏上仕途又近了一步，以后自己当了大官，就再也不用看张为功的脸色了！说不定，张为功以后见了我，还得客气三分！ 黄建强想做人上人的欲望太迫切了。所以，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带领学生去赢得“挑战杯”，而是另外两件事情：一是怎么接近徐音，并让她动心；二是让韩峰这个家伙滚得远远的。 回到了计算机系之后，黄建强就通知了四个学生中的一个，陶成毅。对他说：“你是学生会副主席，组织能力也比较强，所以我现在把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张院长吩咐了，要组建一个团队代表我们计算机系去参加全省‘挑战杯’。现在你去通知陆可儿、潘博和昆伦，让他们下午三点到系会议室开会。”陶成毅一听陆可儿也在，就来了兴致，说：“是，黄指导员，我这就去通知。” 下午三点，在系会议室，黄建强给陆可儿、陶成毅、潘博和昆伦四个学生开会。他首先传达了院长的精神，并要求：“你们四位同学，是我们江中师大计算机系实力最强的学生。这次一定要精诚合作，拿出一个好的项目来迎战大学生‘挑战杯’！” 陶成毅、潘博和昆伦三人都说好，并因为被冠以“江中师大计算机系实力最强的学生”而倍感脸上有光，一口答应：“我们深感使命光荣，一定全力以赴。” 然而，一脸淡然的陆可儿却忽然说道：“黄老师，我能纠正你一个错误吗？”黄建强神色一变，问：“什么错误？”陆可儿淡淡说：“我们绝不是江中师大计算机系实力最强的学生。”黄建强和其他三名学生都是一愣，心里很是不快：“那谁是实力最强的学生？”陆可儿咬字非常清晰地说出了两个字：“韩峰。” 第14章 极力争取 又是韩峰！这已经是黄建强今天第三次接触到韩峰这个名字了。第一次是在自己梳理的名单上，第二次是从谢华那里，现在是第三次。经过先前谢处长的一番话之后，黄建强已经在潜意识中将韩峰放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因此，此时听到陆可儿说韩峰最棒，他便非常不爽：“不见得的吧？我是指导员，对我们计算机系的学生比你更有发言权。我看，韩峰这个同学，很一般。” 陶成毅等三人听黄建强如此说，也立刻附和。“我也觉得韩峰很一般。”“韩峰，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个叫昆伦的甚至说：“韩峰是谁？我根本不知道，在我们计算机系中有这么一个人吗？我都不知道的人，能有多厉害？” 陆可儿不去理会那三个学生，接住黄建强的话说：“黄老师，你对本系的学生是有发言权，但是不等于你就熟悉每个学生，也不等于你的评价就是最准确的。我们可以用事实来说话。第一，韩峰的高考成绩，在我们所有人当中是最高的，高于江中大的录取分数89分，高于江中大最高分31分。这一点，黄老师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陶成毅没有想到，陆可儿对韩峰的高考分数这么清楚，看来是比较关注那个韩峰，陶成毅的心里猛然升起一股浓浓的醋意。 陶成毅早就想接近陆可儿了，在他看来陆可儿长得非常漂亮，又有一种高冷的气质，让他心痒。但是，想要靠近陆可儿只有一条途径，就是能破解陆可儿编写的病毒程序，他去挑战过多次，但却都失败了。但是，陶成毅心想，女人总有自己的局限，总有一天他在技术上会胜过她。或者某一天，她不想再做剩女了，自己就能获得机会。 然而，没有想到，陆可儿却对韩峰很感兴趣的样子，这让陶成毅心里像是卡了一个鸡蛋般难受，就说：“高考分数又算不得什么！我的分数也比江中大的最高分还要高呢！况且，很多考上了华清、华京大学的高考状元，最后混成了社会渣渣的，也不在少数！” 他们中的潘博也帮腔道：“高分不等于高能，况且那都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如今早就已经翻篇了。”昆伦也大声附和：“对，翻篇了。” 陆可儿的脸上露出了习惯的冷笑：“高考分数的确是翻篇了，但是前两天我在计算机房接受全校挑战，你们应该都知道吧？”陶成毅、潘博和昆伦都点了点头，他们曾经也都想获得与陆可儿单独约会的机会，并想要得到陆可儿的那台ibm笔记本电脑，为此也都去试过，结果没有一个人破解。 陆可儿冷冷一笑：“当天，你们都没能破解我的病毒程序，但是韩峰却成功破解了。”陶成毅、潘博和昆伦都惊讶地相互看了看，指导员黄建强也露出了惊异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昆伦却说：“可是，那天我也在现场，我没看到有人破解啊！陆可儿，你不需要为了替那个韩峰说话，故意骗我们。”陆可儿说：“我没有骗你们。你们在场的时候，韩峰没出手。后来我水杯忘记了，去拿的时候，才看到他已经破解了电脑上的病毒。” 如果韩峰真破解了陆可儿的病毒程序，那么在电脑水平上便真的胜过了他们。陶成毅无法接受，说道：“反正我们没有看见，所以不可信。”潘博和昆伦也难以接受韩峰比他们厉害，也说：“没错，我们没有看见。” 陆可儿对他们不屑地一瞥，说：“既然前面两件事，你们都不愿意相信，那我就来对你们说第三件事。”其他四人都盯着陆可儿，不知道她又要说出什么事情来。陆可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清冷：“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昨天在西溪路的一家小饭馆里，江中师大的一个男生与江中大的一个男生pk黑客技术，最后江中师大男生大获全胜的事情了吧？”陶成毅等人当然都听说了，他们还在好奇那个江中师大的男生到底是谁呢？如今听到陆可儿如此说，忽然隐隐地产生了一丝不安。 果然，他们最不想听到的结果，从陆可儿的口中说了出来：“那个男生就是韩峰!” “真是韩峰？”这让指导员黄建强都大吃一惊。陆可儿点了一下头：“没错，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因为当时我就在场，与韩峰比拼的就是江中大的黄涛。pk中输掉的叫黄涛，跟黄老师你还同姓呢，他的导师就是林思城，你要求证的话应该不难。” 黄建强听陆可儿说得如此详细，知道她应该所言不虚。他想，韩峰如真有那么高的技术水平，那么有他加入“挑战杯”的团队，获胜的几率就会大大提升。但是，这个念头刚一掠过，就被他否决了。不能让韩峰加入进来！ 于是，黄建强对陆可儿说：“就算韩峰真的战胜了江中大的一个学生那又怎么样？现在的人很会搞事，谁能保证这不是韩峰与那个黄涛私下串通，演出的一场闹剧，目的就是为了炒作自己呢？”陆可儿反驳道：“黄老师，你这么说毫无根据。”黄建强不容许陆可儿继续为韩峰说话，便说道：“好了，不管我有没有根据，组建‘挑战杯’这个团队的是校方，负责人是我。为此，我有权力挑选学生，让哪个学生进、让哪个学生不进，我说了算。所以，陆可儿，你就不用再替韩峰说话了，反正我不容许他加入。” 陶成毅、潘博和昆伦听到黄建强这么说，都是心中暗喜。他们知道，如果韩峰真能pk掉江中大的学生，那么加入团队之后肯定就会把他们的光芒全部遮掩，这是他们非常不想看到的事情。 黄建强的独断，让陆可儿十分恼怒。她从椅子中“倏”地站了起来，说道：“黄老师，你的确有权力让谁加入、不让谁加入，不过，我也有权力接受你的邀请或者拒绝你的邀请。既然你不让韩峰这样优秀的学生加入，那么这个团队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我也不想加入。”说着，陆可儿修长的身影，就走向了会议室的门口。 “你站住！”黄建强着急地道，“陆可儿，你是张院长点名的，你必须参加。如果你不参加的话，毕业成绩也会受影响，你可要想好了。”黄建强话里已经带有了明显的威胁。 陆可儿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她脸上没有半点的紧张，转过身来冷冷看着黄建强道：“黄老师，你说让我加入团队是张院长点名的，那么我不加入就要影响毕业成绩这话，也是张院长的意思喽？我现在就去找他问个清楚。”说完，陆可儿就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快步走向张院长的办公室。 黄建强一愣，情知不好，赶紧追了出去。 陆可儿脚步轻盈，院长张为功的办公室就在同一楼上，很快就到了。陆可儿敲了下门，推门而入，陆可儿对学校的行政人员根本就没有畏惧感，这是她与其他学生很大的不同。 “陆可儿，你这样不好，会打扰院长办公的，有话我跟你到外面好好说。” 黄建强说陆可儿如果不参加团队，毕业成绩要受影响之类的话，完全是自己随口说的，根本不是张院长的意思。一旦被张院长知道自己这么说，恐怕又要挨批了。刚才还横的不可一世的黄建强，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急着把陆可儿拉出去，但是张为功却已经看见了陆可儿，见她俏脸微微鼓着，有些生气的样子，就和蔼地道：“建强，没有关系，陆可儿如果找我有事的话，就让她慢慢说吧。” 既然张为功如此说，黄建强也没了办法，只能站在一旁，随机应变了。陆可儿看了一眼一旁的黄建强，脸色也和缓下来，冷静地将清清楚楚说了一遍。 张为功一听，目光锋利地看向一旁的黄建强：“黄指导员，参加学校‘挑战杯’应该是学生自愿才对，你这样强迫怎么行呢？还威胁学生？”黄建强连忙道歉：“真对不起，张院长，我也是着急才这么说。主要是我想把可儿这么优秀的学生留在团队中。”张为功严厉地说：“做指导员，要注意方式方法嘛！”黄建强再次低头认错：“我明白了，我改。”心里，黄建强却说，我听你批评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张为功却不知道黄建强在想什么，又转向陆可儿：“陆可儿同学，你是我们计算机系很优秀的学生，参加‘挑战杯’是为院系、为学校争荣誉的事，你也要积极参加啊。这是对你和对学校都很有好处的事情。”张院长做学生工作，还是很有方法的。 陆可儿说：“张院长，我不是不愿意参加‘挑战杯’的团队，我只是认为，像韩峰这样优秀的学生也应该参加进来，我们学校才有可能夺得一等奖。” 黄建强赶忙说：“张院长，韩峰这个人不太适合。一方面，他进取心不强，经常翘课；另外一方面，他家里借高利贷欠了一屁股债，他现在经常去打零工，恐怕也没有时间专心静下来搞研究。他进来了，恐怕会影响整个团队的氛围。这才是我不让他进来的原因。” 张为功对韩峰也不甚了解，听了黄建强的话，就说：“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这个韩峰还是不要进来为好……” 张为功话还未说完，他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张为功看了陆可儿和黄建强一眼，接起了电话，瞬间，他的表情便有些复杂了。他听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了电话，脸上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韩峰是谁？啊……陆可儿同学，你刚才好像说起了韩峰吧？他人在哪里？快叫他来见我！” 第15章 福祸参半 江中师大计算机与工程学院院长张为功态度上的忽然转变，让黄建强很是吃惊。刚才，他分明听到张为功说“这个韩峰还是不要进来为好”，怎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态度就变了？他试探性地问：“张院长，发生什么事了？” 张为功此时心情大好，对黄建强和陆可儿说：“你们知道，刚才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吗？”黄建强不知道，陆可儿也不知道。张为功也知道他们猜不到，就笑着说：“这个电话，是江中大理工学院院长林思城打过来！”黄建强听了一愣：“林思城，林院长？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您啊？你们俩不是……” 陆可儿当然也知道林思城，但却不知江中师大张为功和江中大林思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见到黄建强讳莫如深的样子，陆可儿初步判定，应该不会是什么友好的关系。 张为功今天显然心情好得不一般，就对欲言又止的黄建强说：“建强，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和林思城是对头，说白了就是这么回事！林思城这人高傲得很呢，平时是绝对不会打电话过来的，今天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黄建强猜测不出来。陆可儿的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问道：“张院长，是不是因为昨晚两校学生pk，韩峰赢了江中大的黄涛这件事？”张为功用手指点了点陆可儿：“还是可儿机灵，被你猜中了！那个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黄建强只好点了点头。陆可儿却道：“这个事情全校都知道了，张院长，你到现在才知道，消息可不灵通啊！”“陆可儿，你怎么说话呢？”黄建强提醒道，“这种小事，张院长有必要知道吗？”“唉，建强，你说得不对，这个事情很重要，怎么能说是小事呢！”张为功却以长者的姿态，宽容地道：“陆可儿批评得对啊，年纪大了，信息不灵通了。”陆可儿却说：“张院长，这跟年纪没大关系。您主要是高处不胜寒。” “陆可儿，你说话别太过分啊！”黄建强担心陆可儿把张为功惹恼了。“哎，建强你别不让可儿说话。”张为功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很是开心。因为陆可儿说他“高处不胜寒”，尽管暗批他不接地气，但同时也说明了他身份的尊贵。每个人都是有些虚荣心的，别人说你身份尊贵，当然也免不了开心。 所以陆可儿这句看似批评的话，却让张为功很受用，他对陆可儿的称谓，也省略了姓，变成了“可儿”，他接着对她说道：“可儿，我现在就授予你一个特权。以后，学校里发生什么新闻，请你第一时间来告诉我。你对我们院系的发展有什么意见建议，也可以直接来我这里反映。我办公室的门，为你敞开。” 这样的“特权”，还没有哪一个学生享受过，陆可儿是第一个享有此特权的人。她也毫不客气，就说：“张院长，我现在就有一个建议。”张为功面带微笑：“你说吧。”陆可儿说道：“我还是那个想法，应该让韩峰加入‘挑战杯’的团队。”张为功立刻表态：“这是当然，这么优秀的学生，必须让他加入。” 黄建强一听就急了：“张院长，韩峰他不适合，我刚才就向您汇报过了，一是他纪律意识比较差，二是他家里欠了高利贷，他加入团队肯定会影响其他学生的。”张为功却没有采用黄建强的建议：“谁没有缺点？他这两个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才电话中，江中大理工学院院长林思城，公然向我发起挑战，说昨天两个学校的pk根本不能算，有本事看谁家夺得‘挑战杯’一等奖。我们院必须接受挑战。为此，韩峰也必须参加！这样吧，你们现在就去找韩峰，找到之后到会议室，我给你们团队开会。” 面对张为功不容置疑的安排，黄建强也没有办法，只好与陆可儿一同出了张院长的办公室。 黄建强心里不爽，一出办公室就对陆可儿说：“陆可儿，是你要韩峰加入的，所以你去找他吧！”陆可儿懒得搭理黄建强，就朝楼下走去，在她看来，黄建强这人心胸狭窄，是一个不称职的指导员。所以，她也就没有必要对他太过客气。 从教学楼中出来，满眼的阳光和绿色。三月的天气真好，陆可儿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掏出手机给韩峰的宿舍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陆可儿就朝图书馆走去，她猜测韩峰此刻应该就在图书馆的机房里。果然，陆可儿在图书馆机房的一台电脑前，找到了韩峰。 韩峰一如既往地在研究编程，他所用的台式电脑，正是上次他破解陆可儿程序的电脑。陆可儿见到这台蓝色电脑，就有一种亲切感，仿佛这台蓝色电脑对她有种特殊的意义。 陆可儿一走入机房，因为她不一般的容貌和曼妙的身材，立刻就成为了机房男生目光的焦点。但是，陆可儿对那些目光毫不理会，直接走向了韩峰。那些目光顿时由欣赏陆可儿，转变为嫉妒韩峰。 韩峰却一门心思地埋头在程序当中，一会儿看看屏幕，一会儿看看手头的编程参考书，并没有马上注意到陆可儿。坐在一边的胖君，用胳膊肘捅了捅韩峰说：“峰子，冷面校花在你身后站半天了，你给点反应好不好？”韩峰这才从编程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到了陆可儿：“不好意思。找我有事吗？”陆可儿一笑道：“当然有事了，跟我来吧！”韩峰满脸疑惑：“去哪里？”陆可儿微微一笑：“你跟我来就知道了。”说着，陆可儿直接往机房外面走去。 韩峰知道陆可儿既然来叫自己，肯定有事，于是便跟了上去。两人一同朝院长所在的教学楼走去。在他们身后几百米的地方，一个女孩正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无意之中瞥见了韩峰和陆可儿的身影，猛然驻足，脸上神情几度变化，心里也涌起一种莫名的酸涩感。这女孩，长发垂肩，皮肤特别白。正是韩峰的女友徐音。 几分钟之后，在院长张为功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内，再次开会。这次是院长张为功亲自给他们开会。张为功、黄建强坐在桌子的一侧，代表的是校方；韩峰、陆可儿、陶成毅、潘博和昆伦等人坐在另外一侧，是“挑战杯”团队的学生。 张为功打量了好一会儿韩峰，在他眼中韩峰身材高挑、并不消瘦，眼神之中闪着光亮，并非那种循规蹈矩的学生。怪不得黄建强似是不太喜欢他，因为黄建强喜欢那些听话的，容易被他操控的学生。但是，在张为功看来，那些太听话的学生，往往缺少创造力。 张为功从韩峰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丝影子，那时候的他，有些离经叛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对谁都不服气，直到后来遇上了最爱的女子秦徽之后，才改了性格、走上学术正途的。只可惜，自己与秦徽之间的感情却没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韩峰和陆可儿，张为功竟隐隐有些羡慕这个小伙子，他好似比自己要幸运。因为陆可儿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不像秦徽犹豫不决、顾虑重重…… “张院长，我们开始吗？”一旁黄建强提醒道，将张为功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张为功再次打量了一眼韩峰和陆可儿，微微一笑，才定了定神说：“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那就是，我们院系要组队，参加本年度的大学生‘挑战杯’。在‘挑战杯’中获奖的学生，毕业成绩将会很好看，同时还能得到省教育厅和学校的双重奖励，研究生院和用人单位也非常重视‘挑战杯’的成绩，为此一旦获奖，首先对你们的升学和就业都非常有好处，其次对学校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这里，我要特别提一下韩峰。据我了解，昨天你跟江中大的一名学生pk了黑客技术，并赢了，有这事吗？”张为功问韩峰。 韩峰点了点头。 张为功说：“这很好。尽管你们的比拼是非官方的，但这也是一种敢于为学校争荣誉的表现。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考虑让你加入这个团队。但是既然是团队，就有团队的规矩，希望以后团队的活动规则你也能遵守。” 韩峰对什么“挑战杯”团队并不是很了解，他侧头看了看陆可儿，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韩峰对陆可儿还是很信任的，况且之前陆可儿也对自己说过要参加“挑战杯”之类的话，于是他也就朝张为功点了点头。 见到两个年轻人的美好互动，张为功心里莫名地有些柔软，有些怀旧，有些感伤，他微微咳嗽一下，收敛心神，才又说道：“韩峰，我听说你家里欠了高利贷是吧？多少？”韩峰没想到张为功连这点都知道，他不太想说家里的事。张为功却表情柔和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帮你，让你能够全心参加挑战杯。”韩峰看着张为功的眼睛，他棕色的眼瞳里一片诚恳。他知道如果继续沉默，张为功便难堪了。于是便说：“16万。”张为功静静地看着韩峰，缓缓说道：“16万？……这样吧，我会从院系拿出一批资金，作为‘挑战杯’奖励基金。如果你们几人在挑战杯中获得一等奖，会得到省教育厅、江中大和本校院系三个层面的奖励，每个人拿到十五六万完全有可能。所以，韩峰，你要抓住这个机会！” 听到这话，大家的神色都变了。对陶成毅、潘博和昆伦来说，这笔钱可以改善生活，用来买笔记本、旅游、泡妞什么的；对韩峰来说，这笔钱将可以帮助家里还债；而，陆可儿淡淡笑着，她有其他的打算。 陶成毅等人立刻表态道：“张院长我们一定全力以赴，赢得一等奖。” 韩峰却比较冷静，因为他知道江中大确实是有实力的，并非那么容易战胜。所以，他不会盲目乐观，说道：“张院长，奖金的事情以后再说。关键是项目，如果我们选择不好或者做得不好，便很难在‘挑战杯’中取胜。” 第16章 战略选择 韩峰的冷静，和陶成毅等人的盲目乐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陶成毅等人似乎很在乎奖励，韩峰尽管家里经济面临危机，但是在金钱面前，他却显得很沉着、很淡然，考虑的是如何去实现项目的具体问题，并未一味地说大话。这让张为功对韩峰高看了一眼。 “韩峰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一定要把参赛项目选准、选对。”张为功转向黄建强，“建强，你是指导员，你来说说，关于项目方面，你是怎么考虑的？”黄建强往前靠了靠说：“张院长，关于‘挑战杯’的项目问题，就算韩峰不提，我们也已经考虑过了。张院长，在您的指导下，我们计算机与信息工程系，一直注重计算机防病毒技术的研究与开发，也取得了明显成效。从90年代中期开始，国内网络病毒也开始频繁爆发，1994年由身残志坚的孙民河开发出第一款国内杀毒软件之后，民河、银山、星际等杀毒软件相继问世，但是目前杀毒软件还是停留在简单特征码杀毒的阶段。所以，之前，我们就已经选择了杀毒软件研究作为我们此次参赛的项目：广谱特征码杀毒研究。” 黄建强说得其实没错。的确，那几年尽管杀毒软件出了不少，但是在查杀复杂病毒和防御病毒攻击的研究方面，还是存在很多不足，如果能在这方面朝前挺进一步，还是很有意义的。 为此，张为功也觉得黄建强所说有道理，就点头说：“可以一试。”黄建强、潘博和昆伦，听到了张为功的认可，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因为这个“广谱特征码杀毒研究”，他们已经在做了，完全是他们主导的项目，即便韩峰参加进来，也只是打打下手。新加入的陶成毅没有考虑过项目的问题，见“广谱特征码杀毒研究”是黄建强提出来的，又得到了张为功的认可，他自然不会反对，说：“我同意。” 院长张为功想更广泛地听听建议，就转向了陆可儿：“可儿，你看看这个‘广谱特征码杀毒研究’项目怎么样？”陆可儿想了想，说道：“院长，这个还可以再考虑考虑吗？”陆可儿如此说，主要是因为她隐隐觉得这个项目有问题，却又说不出问题到底在哪里。黄建强一听，便有些不爽了，说道：“挑战杯的时间迫在眉睫，我们在项目选题上犹豫的时间越长，也就意味着后期研究开发的时间越短。陆可儿，这可不是儿戏，你是觉得这个项目不好吗？如果你觉得不好，现在便可以提意见！” 黄建强的咄咄逼人，让陆可儿微微皱眉。不过，她一时却也提不出反对意见。 张为功看向韩峰，问道：“韩峰，你有什么意见吗？”韩峰先前似乎都在沉思，这会儿才抬起头来，不紧不慢地问道：“张院长，我们这次参加挑战杯，是要去夺得一等奖，还是什么奖都可以？”黄建强一听，就不耐烦地说：“当然是一等奖！这一点，张院长从一开始就已经强调过了，还需要张院长重复吗？韩峰，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在听张院长说话？” 黄建强摆出了一副指导员的架势，正儿八经地批评起韩峰来了。张为功却看了眼黄建强，说道：“建强，不要上纲上线。”然后又对韩峰说道，“我们当然是要去争取一等奖，其他二三等奖，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意义。” 韩峰微微点了点头说：“如果是其他奖项，我们做广谱特征码杀毒软件，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想要夺一等奖，就不能做这个项目。”潘博和昆伦听到韩峰一开口就否定他们正在搞的项目，心里非常的不爽，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韩峰，你什么意思？谁说我们不能夺得第一？”黄建强也怒道：“韩峰，你还真是自以为是，你凭什么下这种论断？” 韩峰看一眼黄建强，没有和他争论，而是看向张为功道：“张院长，我说的话是有根据的。我的根据在于，我们在杀毒技术和防病毒研究方面的水平，的确不如江中大。昨天，我试图攻破江中大的校园网，发现他们网络的安全技术很好，漏洞非常隐蔽，这其实就是他们技术水平的体现。我不是说我们学校在这方面不行，而是说可能没有他们积累的经验丰富。我判断，江中大也很可能会选择杀毒软件这个项目，到时候虎豹相争，我担心我们的技术比不过。” 韩峰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假如江中大也同样做杀毒软件这个项目，江中师大想要获胜的机会，真的不大。这一点，张为功心里也是有数的。但是黄建强却听不进去，他怒瞪着韩峰，语气锋锐如刀：“没有比，你就说不行。你这是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韩峰却淡淡说道：“我只是实事求是地分析。”黄建强咄咄逼人：“你哪里来的实事求是？一来江中大是否做杀毒软件，我们不知道；二来，我们现在进行的研究，你也不了解。哪里来的实事求是！” 张为功不想看到双方争执，就问韩峰：“韩峰你说杀毒软件这块得不了一等奖，那你觉得哪一块能得？”韩峰：“我还没有想好。” “哈哈哈！”的嗤笑之声从黄建强、陶成毅、潘博和昆伦等人的嘴中发出来。陶成毅更是不客气地说道：“韩峰，你就只知道否定别人，自己又没有想法，还敢在张院长面前说的头头是道，你简直是哗众取宠！”潘博也很看不惯韩峰：“有些人就是这样，否定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让他说点建设性的意见，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张为功的脸色也微微有些难看。毕竟关于查杀病毒这块他也很看重，一直在指导下面的教师和学生做这一块的研究。黄建强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是知道张为功对这块比较关注的，所以才让潘博和昆伦搞这个项目。如今张为功看好的这块项目，被韩峰否定了，但是韩峰又提不出好的建议。张为功心里自然有些不高兴。 陆可儿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便说道：“张院长，请你给我和韩峰一天的时间，让我们好好考虑考虑。”黄建强却说：“时间已经很紧了，没有时间给你们浪费。”张为功脸色虽然不好看，语气仍是柔和，说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就给韩峰和陆可儿一天的时间吧，后天你们再商量，等商量好了，再跟我说。” 这天的碰头会就这样结束了。等张为功一走，黄建强又冲韩峰、陆可儿说：“我们系也只有杀毒研究这块是最成熟的，你们要另外搞一套，我实话告诉你们，这是行不通的。就算你们搞出来，张院长也不会满意。因为江中师大杀毒这块技术，是张院长一手培植起来的，花了一片心血。” 韩峰不想跟黄建强多说，直接离开了会议室，陆可儿随即跟了出来。 韩峰和陆可儿一同走出教学楼，两人本来还想商量商量，到底搞什么项目好。但是，一出门，韩峰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友徐音。今天的徐音，身穿一套蓝色小白碎花的连衣裙，清纯又大方。 但是，徐音的目光却没有看韩峰，而是望着韩峰身边的陆可儿。 在她的眼中，陆可儿容貌非凡，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女人看女人，其实是很挑的，但是在徐音眼中，竟然挑不出陆可儿的毛病，特别是她眼眸之中带着微微的蓝意，漂亮到了极点，让徐音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 与此同时，陆可儿看到亭亭玉立的徐音，也是一惊。徐音的美是很温柔的，不像自己那么奔放、活力，但是这种温柔也同样很吸引人。陆可儿只是微微的一怔，就笑着对韩峰说：“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吧？”韩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女朋友，徐音。”陆可儿依然笑着道：“好漂亮。” 说着，陆可儿就转向了徐音：“你好，徐音。” 徐音虽然满腹疑惑，还带着莫名的忧愁，却也浅浅一笑，道：“你好，陆可儿，你也很好看。” 陆可儿颇为惊讶地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徐音笑了，她本来想说，大家都叫你“冷面校花”，谁不知道。但是，说出口的时候，却只是淡淡的两个字：“知道。” 陆可儿转身对韩峰说：“那你们聊吧，韩峰，等我想出了什么，再联系你。” 韩峰说：“好，再联系。” 陆可儿又朝徐音一笑，就独自沿着教学楼下的石铺路，往前走去。树荫之下，她显得悠然、飘渺又似乎有那么一丝孤独。 徐音转头看向韩峰，问道：“她真的就是那个陆可儿？”韩峰奇怪地问：“没错啊，就是那个陆可儿。” 徐音淡淡地说：“我听人说她叫‘冷面校花’，好像从来不笑的。但是，为什么她在你身边，却一直在笑呢？” 第17章 想出点子 徐音的这一问，把韩峰给问懵了。自从认识陆可儿以来，他的确经常看到她笑，但是她在别人面前，真的不笑吗？她在他身边笑得多，又代表什么呢？韩峰不太明白，但是看着徐音淡淡的表情，他却隐隐感觉到，徐音的话是有深意的。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徐音见韩峰一副犹豫为难的样子，忽然嘴角微勾，笑道：“也许，她遇上好事了吧？”这话倒是提醒韩峰了，他说：“没错，遇上好事了。刚才，张院长给我们开会了，让我、陆可儿、陶成毅、潘博和昆伦五个人组成团队，代表院系，参加两个月后省‘挑战杯’的竞赛。”这是莫大的荣誉，徐音听了也很高兴：“是吗？韩峰，祝贺你，只要在‘挑战杯’中获奖，对以后的升学和工作都大有好处。怪不得陆可儿这么开心，换作是我也会很开心。” 这话等于是把陆可儿为何在韩峰身边笑的事情，给圆过去了。 韩峰说：“不说这个了，我们走吧。”徐音说：“好。你陪我到跳蚤市场走走吧，就在食堂前面的小广场上。我去看看，能不能淘到好东西。”韩峰点点头：“好啊。” 徐音身上很有普通小女人的特质，喜欢一些精致的小东西，所以对逛跳蚤市场也特别热衷。那些小玩意，韩峰是无感的，但是陪同徐音逛逛看看，对韩峰来说却也是一种享受，特别放松。 两人沿着人行道，刚走了几步，徐音忽然顿住脚步，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很是自然地说：“对了，我差点忘了。”说着，她从斜挎的白色小包中取出了一个信封，里面鼓囊囊的，递给韩峰：“这个你先拿着。” 韩峰看到这个信封鼓起的样子，已经猜到里面是钱，他没有接，而是带着警惕地问徐音：“你爸爸那天晚上要给我一万，要我和你断绝往来。你这又是干什么？” 徐音的手没有缩回去，她带着抱歉的神色道：“韩峰，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爸爸会那样做，看来，还是我不够了解他，让你受委屈了。你走后，我和他吵了一架。韩峰，这里是两万块，你放心，这不是我爸爸的钱，这是我自己的私房钱。我知道，这些钱还不够还债，但至少可以缓解一下。韩峰，不管我爸爸怎么看你，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分开的，所以我的钱也就是你的钱。这些，你先拿去用吧。” 徐音的话，仿佛一贴良药，熨帖了他心中原本的伤痕。她的父母那么势利，对自己那么冷漠；但是，他们的女儿，徐音，却是如此的单纯，如此的美好。这强烈的反差，更让韩峰觉得徐音对自己的好。 但是，徐音的钱，韩峰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他握住了徐音的手，将她手中的信封袋，重新放入白色小包之中。徐音满脸惊讶：“韩峰，你这是？”韩峰轻柔说道：“徐音，你的钱我是不能拿的。我不拿你的钱，我们在一起，谁也不能说什么；但是，如果我拿了你的钱，你父母就会说我动机不纯，是为了你们家的钱。你应该也不希望我背负这样的名声吧？到时候，我们的感情也有可能受到影响，你觉得呢？” 徐音本还想把钱塞给韩峰，听他这么说，她才感觉，韩峰考虑得比自己周到、比自己深入。如果两个人的交往中掺杂了其他因素，特别是钱，而且这钱追根溯源还是她父母的，那这段关系便会变得复杂，变得脆弱，因为它有了明显的漏洞。这么一想，徐音也就不好把钱硬塞给韩峰了。但她还是很担忧：“但是，你家里的欠债怎么办呢？” 韩峰说：“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想到办法的。况且，今天张院长说了，如果我们能在‘挑战杯’中获得一等奖，省教育厅、校方和院系三重奖励加在一起，也差不多能拿到这个数的。”徐音吃惊：“是吗？这真是一个好消息！”韩峰一笑道：“不过，这些都还是未知数，现在先陪你去跳蚤市场淘宝吧。”徐音冲韩峰温柔一笑：“好啊，那我们得赶快了，好像也快结束了。” 跳蚤市场，是学生会开设的给学生自由买卖物品的场所，一般每月才开设一次。大家可以买卖旧书、旧物，也可以自己去进货到跳蚤市场来卖。对大部分学生来说，跳蚤市场只不过是一个小集市，多一种娱乐活动；但是对一些有商业头脑的学生来说，跳蚤市场却是经商的开始。 尽管韩峰、徐音已经加快了步子，但是当他们来到跳蚤市场时，却发现不少摊主已经在收摊了。“还是来得太晚了。”在没收摊的摊位前看了一遍，徐音也没淘到什么好货，她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一直有跳蚤市场就好了。”这句话暴露出徐音真的很喜欢逛街。 但是，徐音这句很女孩子气的话，却给了韩峰一个巨大的灵感：“如果一直有跳蚤市场！”“如果一直有跳蚤市场！”韩峰把徐音的这句话，一连念叨了好几遍。这让徐音有些诧异：“韩峰，你是怎么了，重复我的话做什么？” “徐音，你给了我灵感！”韩峰差点高兴地跳起来，“我终于知道，‘挑战杯’我要做一个什么项目了！”徐音问：“你要做一个什么项目？”韩峰说：“我现在还只是有一个想法，但是还没有完全成形，我必须马上回去想一想。”徐音一看到韩峰的这股子兴奋劲儿，鼓励道：“那你赶紧回去好好想吧。”韩峰眼神一暗：“可是，你不是还想逛逛吗？”徐音笑道：“逛跳蚤市场又不是什么大事，下个月还能逛。你做项目才是大事。况且，你的想法，还是我给你的灵感呢，我很想看到你最终做出来的项目！” 徐音的善解人意，让韩峰心里的愧疚感消淡了不少，他看着徐音说：“谢谢你支持我。”徐音莞尔一笑：“傻瓜，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呀！” 韩锋将徐音送到宿舍楼下，便快步回宿舍去了。在宿舍门外，韩峰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他打开门进去，只见里面是室友胖君和他的妈妈。今天胖君的妈妈来看他！这倒是让韩峰有些措手不及。 胖君的母亲身材消瘦，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短发梳到耳后，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韩峰了解过，胖君的妈妈是小学语文教师，她的外表与她的职业，可谓匹配度非常的高。 “阿姨。”韩峰主动称呼了一声，并且及时把欠胖君的打车费还给了他，这样他身上便只有一百五十块钱了。 胖君的母亲是认识韩峰的，笑了笑说道：“韩峰，你好。”胖君这时候凑到了韩峰身边说：“韩峰，我妈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韩峰好奇：“什么好消息？”胖君说：“我妈妈说，两个月后省里就要举办大学生‘挑战杯’了。江中大和江中师大的竞争很激励。这次江中大放出话来，如果能在‘挑战杯’中获得一等奖的学生，只要愿意，江中大可以直接录取他为研究生，他在其他大学的成绩，江中大也表示认可。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在‘挑战杯’中获一等奖，只要我们愿意，就可以去江中大读研究生了。”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韩峰回答，但是他并不怎么热情。 韩峰知道，胖君的妈妈和胖君都有江中大情结。但是，胖君当时的高考分数不够上江中大，这也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大遗憾。如今，江中大放出了这么一个消息，对胖君和他妈妈来说，都是绝好的信息。 胖君的妈妈也很是兴奋地补充道：“如果你们俩合作一个项目，获了一等奖就能去江中大了。韩峰，我知道，你是为了女朋友才没有去更好的学校，但是等你走上社会，你就会知道，这会让你很吃亏的。现在的社会，看中的是211和985高校。社会是很残酷的。但是，在没有走入社会之前，你们这些孩子往往认识不到，但等真的步入社会，又悔之晚矣啊。所以，趁现在还有机会，你一定要抓住，争取能上江中大。” 胖君的妈妈也是好意，韩峰便说道：“谢谢阿姨提醒。我有一个消息，可能对胖君有用。今天下午，张院长和黄指导员把我和陆可儿等人叫去组建了一个团队，备战‘挑战杯’。如果胖君想要参加，最好现在就去要求一下，加入这个团队。” 胖君妈妈和胖君互相看了一眼。胖君妈妈立马从椅子中站起来，拉住胖君的手：“我们快去张院长那里，晚了就来不及了。”胖君妈妈向来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等他们跑到外面，胖君妈妈又回过头来，对韩峰说：“韩峰谢谢你的消息！”“不用客气。” 等他们走了，韩峰才想起了自己的事。他抓起电话，打给陆可儿的手机。陆可儿马上接了起来：“韩峰？找我？”韩峰急切地道：“关于我们的项目，我想到了一个点子。”陆可儿惊喜：“是吗？那我们楼下见。” 韩峰挂了电话，正要下楼，忽然电话又响了。难道是陆可儿？韩峰接了起来，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是韩峰吗？”“是我。”韩峰有些奇怪，这人是谁？那个陌生女人道：“你好，我是韩海的班主任杨琴琴，他出事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韩海是韩峰的弟弟，也是韩峰最关心的人之一。前两天，父亲被人打了，现在韩海又出事了。家里还真是多事之秋啊，韩峰很着急地说：“杨老师，我马上就过来！” 第18章 奇怪之弟 韩峰冲下楼去，就看到身穿紧身汗衫和牛仔裙的陆可儿，正悠然地向自己这边走来，她瞧见韩峰步履匆匆，一脸焦急，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问：“怎么了？”韩峰说道：“刚刚，我弟弟的学校打电话过来，说他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过去一趟。关于项目的事情，只能等我回来再跟你说了。不好意思。”陆可儿却说：“我陪你一同去，你在路上告诉我好了。”韩峰一想这也不耽搁什么，便点了点头。 两人几乎是跑一般地来到了校门口，陆可儿看到一辆绿色普桑出租车，就招手拦住。幸好韩峰身上还有一百五十多块钱，这钱也是陆可儿给的电脑维修费，足够打车到韩海的学校了。两人上车之后，为方便说话，就都坐在了后排。 韩峰无意之间，瞥见陆可儿牛仔裙下的一双玉腿。她的双腿匀称、修长，皮肤光滑犹如凝脂白玉。如今又是初春时节，像韩峰这样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体之中的血液最容易随着季节的变化而起伏了。春天，万物复苏，身体也变得极为敏感。视野中那完美的双腿，让韩峰的心头莫名其妙地燃起了一股子冲动，自己的手几乎都想要放上去。 这种想法，让韩峰简直吓了一跳。他连忙移开了目光，对陆可儿说：“可儿，我来跟你说说我的想法吧。”他的目光刚转过去，就碰上了陆可儿那澄澈的目光。刚才，韩峰在看自己的双腿，她是发现了的。若是换作其他男生这么看自己，她早就出言警告了。但是，当她意识到韩峰正这么看自己的时候，她却没有半点生气，只感觉心中有些突突地跳了一下，脸上泛起了一丝桃红。心神正有点乱的时候，他听到韩峰对自己说话，她也马上说：“好啊，你快跟我说说吧，我很好奇。” 韩峰说：“我想做一个简单的网站平台，让我们的大学生可以在上面自由买卖。”陆可儿有些不大明白：“一个网站？买卖东西？”表情有些不理解。 韩峰知道这个想法，对计算机系的学生来说，有些难以理解。毕竟计算机系的学生，想得最多的都是技术问题，而在商业方面的考虑就少很多。于是，韩峰便解释得具体一点：“这么说吧。我们学校不是每个月都有跳蚤市场吗？但是每个月就这么一次，而且摊位有限。如果我们做一个网上跳蚤市场，卖家可以注册一个帐号，有一个摊位，这样买家卖家都不用受到跳蚤市场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买卖只要在网上进行就行了。” 这个想法很有些超前，实际上就是电子商务中的一种c2c的模式。c2c就是consumertoconsumer的意思，是个人对个人的商务模式，比如21世纪人人皆知的淘宝小店铺，就是c2c模式。但是，淘宝网要到2003年才成立。在淘宝网之前，1995年美国人皮耶尔.奥米迪亚开创了拍卖网站，但是并没有进入中国，直到1999年8月两位哈佛商学院毕业生邵亦波和谭海音才在中国上海创办易趣网。而在易趣网创办之前，韩峰当时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 韩峰的这种想法，并非照抄照搬国外的做法，他当时还没有接触过ebay什么的，他完全是从跳蚤市场中得到了灵感，认为在大学之中也许会有这种需求。 陆可儿听韩峰说完，目光定定地盯着韩峰，她微蓝的眸子灵动地闪着光。韩峰被她看得有些慌慌的，就问：“怎么了？我说得是不是很不靠谱？”陆可儿却绽开了笑容：“不是。我觉得很靠谱。这个想法很有意思，我们可以试一试。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付钱怎么付呢？东西怎么取呢？” 陆可儿的问题切中要害。用今天的话来说，她问的其实就是支付和物流这两个大问题。这两个问题，对于今天我们这些已经习惯了网购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是，在当时还流行写信的年代，哪里来的物流？哪里来的网上支付？ 陆可儿这两个问题倒是真有些问住韩峰了，但是他考虑了一会儿说：“这两个问题，在学校中问题不是很大。因为我们不是分散在不同的城市，或者城市的各个角落。各大学的学生都是集中生活在校园内，完全可以网上下单，然后到线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比如食堂吃饭的时候，或者上课的时候，就可以完成交易了。” 听韩峰这么一说，陆可儿觉得很有道理：“这不仅仅是一种买卖，还是一种交友的好方法，这是一种社交！这比做杀毒软件有意思多了。”韩峰问：“你支持我？”陆可儿笑着说：“我当然支持你。这个想法真的很酷，我要给我姐打电话，把这个想法告诉她。听听她的意见。”韩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陆可儿真的立马拿出手机，给她远在深市的姐姐打电话。 这个电话一直打到了韩海所在初中学校的门口。从出租车上下来，陆可儿说：“我姐也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创意，让我们先尝试。而且，她还会打给我们两万块钱的启动资金，算是资助我们。她说如果我们做成了，她所在的公司也可以考虑投资我们，到时候只要让他们占一定的股份就可以。”韩峰很是惊讶：“启动资金？投资占股？”这些名词让韩峰觉得新鲜。 陆可儿说：“这种情况，在美国硅谷和深市都是很常见的。创业者都需要资本的支持，否则就难以为继。当然，这些是以后的事情，我们还是先要把这个网站做出来。”韩峰也表示赞同：“没错，明天我们就去跟张院长说。”陆可儿也兴奋地点了下头：“好，明天一早就去。现在，我们先去找你弟弟吧。” “好。”刚刚，韩峰的心思都花在与陆可儿讨论“网上跳蚤市场”上了，他一谈到点子上的事情，就会非常的投入。这会儿，经陆可儿的提醒他又担心起弟弟来了。 两人在门卫处登记了一下，就进入了初中教学楼，找到了杨琴琴老师。杨琴琴比韩峰他们大不了几岁，也是刚从大学毕业不久，人长得漂亮，与人交流时还会忍不住脸红，俨然还是单纯少女的样子。她便是韩海的班主任。韩峰一上去就问杨琴琴：“杨老师，我弟弟是不是受人欺负了？”韩峰的弟弟韩海，刚满十六岁，读初三，性格很内向，甚至有些懦弱，这跟韩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此，韩峰也总是担心韩海会受人欺负。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好几次韩海都被人欺负得鼻青脸肿，甚至有一次被学生中的几个恶霸，把尿尿在头上。那一次韩峰忍无可忍，冲进学校就去找那几个恶霸，尽管这些坏学生也不过十六七岁，但是发育得不错，力气不小，关键是人多，他们有十来个。但是，韩峰就像发了狂一般，一个打十个，把他们打怕了，但自己也受了伤。那次之后，韩海至今没有被别人欺负过。难道，现在那些恶霸们，又卷土重来了？他韩峰为了保护弟弟，奉陪到底！ 然而，出乎韩峰意料之外的是，班主任杨琴琴却说：“这次，倒是没有人欺负韩海。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都说，韩海有一个疯子哥哥，为了保护弟弟命都不要的，所以几乎没人敢去欺负韩海。” 虽然，杨老师的话，让韩峰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却也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 陆可儿却用一种别样的目光看向了韩峰。刚才杨琴琴的话，她都听到了。原来，韩峰对他弟弟这么好！这也说明，韩峰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陆可儿也想见见韩峰保护的弟弟，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就说：“杨老师，能带我们去见见韩海吗？” 他们在教室里见到了韩海。此时已经下课了，教室里只剩下了韩海一个人，呆呆坐在那里，目无表情，与他理应活泼好动的年纪很不相称。 陆可儿问：“他怎么了？”班主任杨琴琴无奈地回答说：“他就这么一直坐着，从早上到现在了，没有跟人说过一句话，连厕所都没有去过。就是这样，但是你说他其他有什么问题吗？其他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陆可儿觉得韩峰的弟弟很有些奇怪，转而对韩峰说：“他不跟人说话，倒是没事；但是不上卫生间，恐怕要出人命。你赶紧带他去吧。” 韩峰嘴角歪了歪，就朝里面走去。他站在弟弟韩海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轻声说道：“韩海，跟我走。”韩海抬头一看，见是韩峰，眼睛里倒是有些光了，很配合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真跟着韩峰去了卫生间，然后跟着他一同往校外走去。 陆可儿一直在观察韩峰的这个弟弟韩海，有些看不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直到他们一同坐上了公交车，韩海忽然开始翻韩峰的背包。韩峰也不去说他。只见韩海从韩峰包里，翻出了几本编程的书，然后便开始看了起来。那表情，却可以称得上如痴如醉。在阅读编程书籍的时候，韩海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眼中闪着光，完全不似先前的木讷样子了。 陆可儿心中感叹：又是一个为电脑编程而疯狂的家伙！ 第19章 不寻常路 一个人如果对一件事情很疯狂、很着迷，从他的眼神之中就能看出来。以前，陆可儿从韩峰的神态之中，就能看出他对编程这个事情很入迷，如今她又在韩海的身上看到了这一点。 陆可儿有意地瞥了韩海正在翻阅的书，其实也就是韩峰的编程教科书以及从图书馆借来的一本参考书。这些书都是很实用的，但同时也是很枯燥的。然而，就是面对这些枯燥的读本，韩海的脸上就是那么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陆可儿初步判断出，韩海在编程上是具有天赋的。此刻的韩海，已经不仅仅是在阅读了，他还拿出了一个本子来，在上面写着什么。 陆可儿用胳膊肘捅了捅韩峰的腰部，韩峰转过头来，奇怪地问：“怎么了？”陆可儿说：“你有没有发现，你弟弟看编程的书，看得津津有味？”韩峰却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每次都这样，我一回来，他就翻我包里的编程书看。其实，今天包里的参考书我已经很熟悉了，为了他才带着的。”陆可儿心中一暖，对这兄弟俩的感情，在她身上产生了一种共鸣的感觉。因为，她也有一个姐姐，两人向来相濡以沫。 陆可儿又问：“韩海在那个本子上划着什么呢？”韩峰一笑，然后对韩海说：“韩海，把你的本子给我看看。”韩海先是没有听到，直到韩峰不急不慢地说了三遍之后，韩海才抬起头来，有些舍不得地将练习本递了过来。韩峰翻了一下之后，就递给了陆可儿：“你看吧。” 陆可儿蓝盈盈地眸子朝韩峰看了一眼，好奇地从第一页开始翻起来。封面上写着：“班级：初三1班；姓名：韩海；科目：语文；老师：潘老师”，字迹并不是漂亮，却带有着理工男特有的逻辑性，字体也很特别。开始的几页都是语文作业，但是大概十页不到，语文作业就不见了，取而代之，就是各种代码了。这些代码密密麻麻，眼花缭乱。 若是不懂计算机的人，看了之后，就会觉得这些简直就是天书。但是，韩峰和陆可儿都是懂电脑的人，他们自然知道韩海的这些代码写得到底是什么。韩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他就是对代码感兴趣，语文都被他写成这样。”陆可儿却非常惊喜地笑着：“韩峰，你弟弟是个天才。等我们把项目做出来，以后如果我们有机会自己开公司，我一定把你弟弟挖过去。” 韩峰一愣，陆可儿竟然想要跟自己一起开公司？见她说得认真，不像是假的。韩峰的心理既有期待，又有纠结：如果陆可儿跟自己一起开公司，那徐音这么办？ 不过这种想法只在脑海中闪过，韩峰对陆可儿道：“那可还要好多年呢。他才初三，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一共七年呢！所以，那至少是七年以后的事情。”陆可儿却神秘地一笑：“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要七年，甚至更久。但是，对于天才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他恐怕不需要去经历普通人都要经历的东西，这是天才的特权……” 韩峰一听陆可儿这么说了之后，简直吓了一跳，他一把伸出胳膊搂住了陆可儿的肩膀，将她朝自己的身边拉了过来，他与陆可儿的脑袋几乎都靠在了一起。他神色有些慌乱地朝后座上的弟弟瞥了一眼，确认弟弟没有听到陆可儿的话后，才心下稍定，非常低声地说：“你千万不能这么说！我弟弟本来就厌学，你再这样说，他就真不想上学了，问题就大了。” 陆可儿被韩峰这么一搂，脑袋又与他的额头碰在一起，这种动作只有在最亲密的男女朋友之间才会做出来。如今却发生在韩峰和陆可儿之间，况且陆可儿清晰地感受到，从韩峰身上散发过来男子的气息，好闻，又炽烈，让陆可儿原本冷艳的脸上变得通红，甚至感觉身体都有一丝发软。这让陆可儿的心里有一丝发慌，忙低声地对韩峰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再说话？” 韩峰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做出的动作是有些过了，他忙放开了陆可儿，说：“对不起，我只是有些着急了。”陆可儿的身体这才冷却了下来，她说：“其实，你弟弟真的没有必要经受那种无聊的……”陆可儿似乎还要说服韩峰，他弟弟可以不经过正常的升学通道。但是，这种想法对韩峰来说，有些太离经叛道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他们父母一定不会同意他弟弟那么做的。于是，韩峰就打断了陆可儿：“这个事情，不要再说了，到此为止吧。” 陆可儿听到韩峰语气坚定，只好说：“那好吧，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只是提个建议。”韩峰说：“谢谢你的建议，但是在我家行不通。”然后就不再多说了。 公交车终于到站了，韩峰、陆可儿和韩海都下了车，一同朝韩峰家里走去。快到家门的时候，走在后面的韩海忽然追上一步，对韩峰说：“哥，我想要跟你……说一句话。”韩峰就停了下来，对陆可儿说：“我和韩海说句话。”陆可儿点了点头，朝前面走去几步。 这是城郊结合部，有学校、园区等建筑，也有已经征用却尚未建设的田地。两人在路边走了几部，韩海忽地对韩峰说：“哥，我不想在学校读书了。”韩峰心里一怔，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弟弟对学校的厌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点韩峰早就已经意识到了，今天韩海在学校里一整天不说话、不动、不上厕所，其实就是对学校的不满。但是，弟弟韩海从未这么明确的表示过，现在他终于说出来了。 对初、高中那种填鸭式、唯分数的教学模式，韩峰当时也很厌烦。但是，他比较懂事，知道自己不经过初高中、不进入大学，就没有未来。所以他强行压制着无聊、不满，最终以绝对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所以，在他的心里面，认为弟弟也应该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才有发展、才有未来。 所以，听到韩海不想在校学习之后，韩峰就反问道：“你不读书，你能做什么？你是要跟那些厂里的人一样，去打工，一个月赚几百块钱的工资吗？” 在世纪之交，初中毕业生，在工业园区中打工，六百到一千已经很不错了。韩峰可不想弟弟成为这样一个人，一辈子在这种工业园区中，以一个打工仔的身份度过。然而，没有想到，韩海却说：“我不会去打工。”韩峰问：“不打工，做什么？”韩海说：“我想跟着哥你编程，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请你相信我。” 韩峰的脑海之中犹豫了起来。按照弟弟对编程的投入程度，以及他现有的水平，再教给他一些实用的技术，做一个初级的程序员，到数码城打打工，绝对是不成问题的，养活自己也没有问题。但是，韩峰还是没有办法接受韩海这么早辍学的事实。 尽管韩峰生活在郊区，但是父母“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想法，还是很成功的灌输到了韩峰的脑袋里，所以他也认为，弟弟至少要读到大学毕业，才算勉强完成了读书任务。于是，韩峰对韩海说：“弟弟，今后的每个人，只掌握一门编程的技术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接受更高的、更系统、更正规的教育，否则不会有好的发展。如果你大学毕业了，要做什么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但是，现在还不行，你得把高中、大学给熬过去。” “熬”，这个词，韩峰心里其实也是不接受的。“媳妇熬成婆”、“小职员熬成管理层”，“熬”代表的一种资历，也是对一种现有规则的屈服。这跟韩峰的性格是不符合的。但是，作为一个哥哥，韩峰却没有办法像陆可儿对待弟弟那么的洒脱、超然。 听到韩峰的这话，弟弟韩海的目光暗淡了下来。韩海对哥哥很崇拜，对他的话也是言听计从，他更不会反抗。但是，自己的想法得不到哥哥的支持，他的心情很是低落，不知道出路在何处。他低着头，朝家里走去了。 看着弟弟的背影，韩峰心里也很是不忍，但他又不能做别的。他只恨目前的自己不够强大，没有那么多钱，也没足够的社会资源，让弟弟更自由地去发展。 韩峰也跟上去，到了陆可儿身边说：“到我家里喝口水吧。”陆可儿点了点头，但是看到韩海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木讷的神情，她也很为韩峰的这个弟弟担忧。 但是，当他们进入韩峰家里，更让他们担忧的事情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在韩峰家里，桌椅都被翻身、为数不多的家具也被打乱，韩峰的父亲韩家国和母亲金莲娣茫然、惊恐地缩在角落里。韩峰奔过去：“爸爸、妈妈，那些收高利贷的，又来过了？” 韩家国叹一口气，自责地说：“都怪我，当时不跟你们商量，就借了那么多的高利贷。”金莲娣说：“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又转向韩峰：“他们说了，如果明天不还，就把我们从这个家赶出去。”韩峰一听就气愤不已：“这些放高利贷的，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我去找他们拼了。”韩海却看着这一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到韩峰激动起来，陆可儿说：“韩峰，你先别激动。我看还是这样吧。我姐姐不是给了我们两万块的启动资金吗？等会我们就去银行取了。明天一早，我跟你去见那些高利贷者，先把两万块给他们了，其他的钱给他们谈一个还给他们的时间，先把你家里稳定下来。” 第20章 共同承担 有了两万块钱，确实是可以跟那些放高利贷者一谈了。但是，这些钱，不是他韩峰的，所以他难以接受：“可儿，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这两万块是你姐姐给我们的‘网上跳蚤市场’做启动资金的，不能用在我家里的事情上。”陆可儿却说：“我不这么认为，只要我们在一起做项目，我们就是一个团队，都是自己人，如果家里的事情不搞定，就会影响工作，项目的事情自然也会受影响。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先解决你家里的后顾之忧。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一起去见高利贷者。” 韩峰觉得陆可儿说得也没错，如今家里这么一个烂摊子，就别说做项目了，他连读书的心思都没有了。所以，家里的事情迫切得加以解决。而且，陆可儿非常坚决，这是说明她是真心想帮自己，没有半点假意帮忙的意思。韩峰就说：“那么，这两万块钱，算是我向你借的。”陆可儿说：“没有问题，反正以后我们一起做项目、开公司，肯定能赚钱。我到时从你赚的钱里扣。”从陆可儿的话语之中，似乎她对未来充满希望，对前程的光辉远大没有一丝的怀疑。 人都是需要希望的，听了陆可儿的话，韩峰尽管面对家里的这个烂摊子，但也觉得不怎么担忧了。只要有希望，眼前的困难，总能克服的。于是，韩峰就说：“到时候，你狠狠扣我的钱好了。”算是同意了陆可儿的话，两人就笑了起来。 瞧见韩峰和陆可儿脸上的笑容，弟弟韩海脸上的紧张也稍稍缓和了一些。韩海毕竟还是初中生，遇上家中的这种情况，紧张甚至恐惧也情有可原。韩峰就对韩海说：“弟弟，你先到房间去学习好了。”韩海听话的背着书包走进去，走到一半，又转过来对韩峰说：“哥哥，那几本编程的书，在我这里没关系吗？”韩峰原本不希望韩海只看编程方面的书。但是，看到如今家里的这副情况，对韩海的要求也放宽了许多，他就说：“你拿去看吧。” 听到哥哥这么说，韩海的脸上就绽开了单纯、灿烂的笑容：“谢谢哥。”然后就跑进自己房间去了。 韩峰又在父母面前坐了下来，对他们说了明天的打算，让他们放心。金莲娣转向了陆可儿，略有狐疑地问韩峰：“这位女孩子是……”金莲娣是见过徐音的，这个女孩分明不是徐音，所以她才问道。韩家国脸上的表情也满是疑问。 韩峰就忙解释道：“哦，这是我的朋友，陆可儿。”然后，他又转向陆可儿，“这是我爸妈。”陆可儿微微一笑道：“叔叔、阿姨好。”“好好。”韩家国和金莲娣本质上还是老实人，他们看到陆可儿气质不凡、衣着不俗，应该是家境很不错的女孩，就都热情招呼。 金莲娣要去倒茶。陆可儿却说：“阿姨，不用倒茶了，我们也差不多要回学校了。下次再来喝茶。”韩峰也说：“爸、妈，今天你们也先休息吧。明天等我们处理好了高利贷的事情，再打电话给你们。”金莲娣不好意思地道：“今天家里这么乱，真的是怠慢了。”陆可儿很善解人意地道：“阿姨，你不用跟我客气。我和韩峰是好朋友。”金莲娣这才宽心了一些，然后又转向韩峰：“峰儿，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两句话。” 韩峰就跟着金莲娣往里走了走：“妈，什么事？”金莲娣看着儿子说：“峰儿，你带回来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我不知道哪个是你的女朋友，但是我希望你能一心一意，千万别脚踏两条船，更不能让女孩子伤心！” 韩峰被了老妈说得一头黑线，他忙解释道：“老妈，我女朋友就只有徐音一个，我曾经为了她，放弃了最好的大学，我们的感情很牢固。陆可儿是我很好的朋友，但是不会往那方面发展的。”金莲娣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韩峰，人是会变的；况且，就算你对可儿这个女孩没有什么想法，但是老妈也是女人，可以感觉出，人家对你可满意着呢，别给人家造成错觉。徐音和可儿都是非常好的女孩子，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你选择谁，我都没意见。但是，你别让人家伤心，这方面你要处理好。否则，老妈跟你没完。” “老妈，我的好老妈，你越说越玄了！根本没到这个程度好吧。”韩峰想要让他老妈相信。金莲娣说：“没有就最好。正因为还没到这个程度，所以我现在要提醒你。”韩峰讨饶道：“好了，好了，老妈我知道了。”韩峰的母亲金莲娣这才笑了，家里的遭遇所带来的阴霾，似乎也在她的头顶消散了。 韩峰走向了陆可儿，打算一起告辞。韩家国忽然说：“韩峰，明天你们去找高利贷者一定要小心。陆可儿，你最好是别上去，因为你太漂亮了，那些人都是些地痞流氓……”陆可儿却并不害怕：“叔叔，你放心好了。我和韩峰都有数的。” 回到了学校之后，韩峰和陆可儿又商量了一番。本来他们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院长张为功商量项目的事情，但是这么一来，他们就把找张为功放到见高利贷者回来之后了。反正，张为功给了他们一整天的时间，还没有到时限呢。 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常升起。阳光在微凉的空气中，从柳树的枝叶中穿过。韩峰和陆可儿在校门口碰头。陆可儿的手中还提着她那台ibm电脑。韩峰问她：“你拿这台电脑，做什么啊？”陆可儿说：“等见完高利贷那帮人后，我们就去张院长那里。”韩峰笑道：“你可真够讲效率的。” 坐了公交车就向高利贷者所在的地方行进。地址，是韩峰的父亲给的。两人来到了上城区很偏远的一栋楼前。这栋楼应该算是一栋商务楼，前面是一个kvt娱乐场所，从侧面有一个楼梯可以上楼，是做办公室的楼层。 韩峰和陆可儿按照地址找门牌的时候，从娱乐场所的大门口涌出了一批人。很显然，这些人整夜都在唱歌、喝酒，浑身的酒气。韩峰和陆可儿不想跟这些人沾上边，就往旁边靠了靠。没有想到，忽然一个声音冲韩峰他们喊了起来：“高人，高人！”然后，就朝韩峰扑了过来。 韩峰很奇怪这人是谁，还来不及躲，就已经被对方来了一个熊抱。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西溪谷饭庄店家”朱曰成。韩峰奇怪地道：“朱老板？”朱曰成在韩峰的背上狠狠拍了几下，才放开了他，问道：“高人，高人，你怎么也在这里？”朱曰成又看了一眼陆可儿：“啊，嫂子也在这里!” 朱曰成的这个招呼，真叫韩峰和陆可儿双双无语了。韩峰马上说：“朱老板，你别叫我‘高人’了。我叫韩峰。”朱曰成就说：“好好，那我就不叫‘高人’了，我就叫‘韩老大’。”韩峰笑道：“我怎么成老大了？”朱曰成说：“韩老大，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人中龙凤。现在只不过是‘潜龙在渊’，总有一天会‘飞龙在天’的。”朱曰成又转向了陆可儿：“嫂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韩峰很想说，你搞错了，她不是你嫂子。没有想到陆可儿却说：“‘飞龙在天’，这是迟早的事情。”朱曰成就鼓起了掌来：“嫂子同意我的说法！嫂子同意我的说法！太好了，太好了！” 朱曰成的酒显然有些高了，属于宿醉。韩峰就让朱曰成先回去休息，朱曰成说：“好，我听老大的，先回去。不过，老大，你在这里干嘛？”韩峰也不骗他：“我家里欠了高利贷，我来还钱的。应该就在楼上。”朱曰成说：“高利贷？还钱？这个交给我。”韩峰担心醉酒的朱曰成搞出事情来，忙劝他，说自己会搞定。朱曰成这才与他的一班兄弟走了。 地址上写着二楼，韩峰和陆可儿上了边上的楼梯。房间就跟医院一般，中间一条通道，两边排开。楼道里是霉味和呛人的烟味。他们找到了那个房间号牌，敲了敲门。“什么鸟人在外面敲门？”从里面响起了一个粗鲁男人的声音。随后，就有人来开门了。这是一个人高马大、脖子中挂着一条黄金项链的男人，眼中布满红丝，很不耐烦地朝韩峰看了一眼，“你们找谁？”随后，他就瞥见了韩峰身边的陆可儿，眼睛就放出了色光。 韩峰说：“我是韩家国的儿子，我来谈高利贷的事情。”那个男人说：“你们等一等。”过儿一会儿之后，又出来说：“跟我进来。” 韩峰和陆可儿就走了进去。到了里面，才发现是一个套间。在里面有一张脏兮兮地沙发，前面是一张玻璃茶几，一个烟灰缸中满是烟头，还有几个空啤酒罐。沙发中半躺着四五个人，边上一张单人沙发中一个胖子在抽着烟，黄金项链更粗、架势更大，看样子是这里的老大。看到陆可儿之后，那些男人都从沙发中坐了起来，眼中显出了邪光。 胖子起先也盯着陆可儿，但他还是把目光移到了韩峰的身上：“你是韩家国的儿子？钱拿来了？” 韩峰警惕地看着这些人，觉得他们对陆可儿都不怀好意。他就想把话说明白，早点离开这里。韩峰就说：“没错，我是韩家国的儿子。我拿了两万块钱来，先还给你们，另外的十四万，我每个季度还给你们三万，直到还清，你看行不行？” 那个胖子嘴角一裂，说：“你把两万先给我。”韩峰朝陆可儿看了看。陆可儿点了下头，把那两万块给取出来，递给了韩峰。韩峰拿着钱，放在了那脏兮兮的玻璃茶几上。沙发里一个混混站起来，就把钱取了过去，交给那个胖子。 胖子手中拿着钱在手中甩了甩，然后说：“这两万块钱就是利息，我收下了！另外我限你一星期之内，再把另外十六万给我还回来，否则就休怪我们把你们父母扫地出门。另外，你的这个妞，长得真不错，今天就让她留下来陪我们喝点酒吧。”韩峰听到如此蛮横无礼的话后，就怒了：“你们别欺人太甚，否则我跟你们拼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怎么跟我们这几个人拼！”胖子一个眼神，他的五个手下，就将韩峰围困在了中间。 韩峰知道，现在要拿回两万已然不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陆可儿一同逃离这儿，如果让陆可儿落在这些人手中，他这一辈子都要后悔不已。 在那些人还没有完全围住他们时，韩峰左手抓住陆可儿的手，右手一拳击出，打在一个混混的脸上，就拉住陆可儿冲了出去。但是，先前那个开门的家伙，挡住了他们，这人身高马大，韩峰又是一拳，但是没有把他打到一边，身后一人却已经抱住了韩峰胳膊。 陆可儿见急，将笔记本电脑狠狠地抡起来，砸在那个人的头上，笔记本也掉在了地上。那个人被砸得差点晕过去，松开了韩峰的胳膊。但是，从门口又冲击来三个人，堵住了韩峰和陆可儿去路。 韩峰这时候真的着急了。只听身后，传来那个胖子老大的怒吼：“到我金胖地盘上来闹事！男的打残，女的我们轮着玩。” 一听这话，那些手下的目光全都在陆可儿身上打转，冲着他们俩扑了过来。而此时的韩峰，心里面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把陆可儿一起带来！接下去，该怎么办，才能让陆可儿逃脱这些混蛋的魔爪？ 第21章 贵人相救 别说陆可儿被伤害，哪怕她的身体被那些人的爪子碰一下，也是韩峰不能忍受的事情。韩峰犹如一头被一群鬣狗围困的狮子，想要拼命保护自己的伙伴。但是，尽管他发狂了一般，左冲右突，然而对方实在人数众多，韩峰根本没有办法突围。很快，他就被三个混混给抓住了手臂，动弹不得。 那个胖子和看门的大汉，贼兮兮地向着陆可儿靠近。胖子还朝韩峰回头冷笑一声：“今天，我就要在你面前，把你女朋友给临幸了，让你看看我的威猛，哈哈哈！”韩峰听他这么说，心里怒到了极点，冲胖子喊道：“你们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日后，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这一刻，陆可儿几乎成了韩峰的全部，占据了他的整个心，为了她，哪怕杀人，他都做得出来。 然而，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忽然“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利落，他的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嘴角立马沁出血来。 “韩峰！”陆可儿见韩峰被打，喊了起来。她宁可自己被打，也不希望看到韩峰受伤。陆可儿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趁胖子不注意，一脚往前踹出，正好踢中了胖子的裤裆。这是女人正当防卫中最常用、也最管用的一招。 “哎哟！”胖子致命的部位遭到重创，整个人本能地蹲伏下去。他手下几个人见到老大受伤，都有些分神。就在这一刻，陆可儿从胖子身边绕了过去，韩峰也乘着他们一时分神挣脱了手臂，拉住陆可儿的手，向着门口奔去。然而，这时候，门口又冲进来三个汉子，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显然，他们也是胖子的手下。那一瞬间，韩峰心里滑过窒闷的绝望感，他的身体因为刚才的打斗已经精疲力竭，想要从这三个训练有素的汉子的阻挡中夺路出去，十分困难。 “抓住他们！”胖子在手下的搀扶下，缓慢地站起身来，目光里带着凶狠的杀意，像一头疯狗一样吼着：“特别是那个女的，竟敢踢我这里！我要亲手扒光她的衣服……”胖子的话污秽不堪。但是，韩峰也相信，这种事情他完全做得出来。果然，他手下的那帮人，再次朝韩峰和陆可儿前后夹击，扑了上来…… “砰”地一声巨响。房门从外被踢开，有两个混混的身体几乎被弹了进来，差点扑倒。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来：“谁敢对我大嫂无礼，我跟他没完。”紧接着，从被推开的门外，几个陌生、壮实的年轻人冲了进来，在他们身后一个带着狠劲的身影缓缓走进来。竟是朱曰成！韩峰一脸惊讶：怎么会是朱店主朱曰成！但是，不管怎么样，朱曰成的到来，还是让韩峰非常的开心。朱曰成显然是为了自己而来。 胖子和混混们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韩峰和陆可儿竟然还有后援。胖子忍着胯下之痛，走到了前面，一看是朱曰成，脸上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朱老板，你来干什么？”显然，胖子是认识朱曰成的。 朱曰成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笑容，道：“我老大都来这里了，我当然也要来啊。”胖子一怔，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所谓的“朱曰成老大”，他根本不会想到，朱曰成所说的老大就是韩峰，便问道：“你的老大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朱曰成斜嘴一笑：“我的老大，就是韩峰。”说着，他的目光就朝被混混围困的韩峰和陆可儿投了过去：“金胖，你让手下围着我老大和嫂子干嘛？你这是要跟我朱曰成过不去吗？”金胖很是吃惊：“韩家国的儿子，韩峰，是你的老大！”朱曰成嘴角肉一横：“怎么，你有意见？”金胖很是不解地道：“没有意见。朱老板要认谁当老大，我管不着。但是，我很好奇，这个韩峰何德何能，可以做你的老大？”朱曰成冷笑道：“像金胖你这种鼠目寸光的家伙，是不会懂的。我老大是人中龙凤，单单他的电脑技术就冠绝江中，以后定然成大器。我以后都要靠着我老大发展呢。” 金胖半信半疑地朝韩峰和陆可儿看了一眼。金胖虽然是收高利贷的，也是一个小恶霸，但是他们的思维倒是没有什么定势。在他们看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凡事都有可能，只要抓住机会，谁都有可能发达。他看到韩峰、陆可儿，一个相貌堂堂、一个绝美不凡，两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最重要的是，金胖对朱曰成的眼光还是很服贴的，朱曰成干一样赚一样，如今开的饭店也是生意兴隆，目前已经走上了“洗白”的正道，比他还在做的高利贷这种事，更合法，也更有前途。 为此，听朱曰成这么一说，金胖对韩峰、陆可儿的态度，也开始慢慢转变了，他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些手下就散开了，不再困着韩峰和陆可儿。金胖又问朱曰成：“朱老板，你的意思是，你的老大以后能赚大钱？”朱曰成不屑地说：“这不废话？以后，你会为我老大家曾经欠过你钱而感到荣幸！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说吧，我老大家到底欠了你多少高利贷？”金胖说：“本金15万，利息按照三分算，已经借了三个月了，你说多少吧？” 朱曰成报出来：“15万的高利贷，三分利息，一年利息就是5.4万，现在是3个月，利息就算你1.5万吧，也就是16.5万，来，拿给他！”从朱曰成后面走出一个身材微瘦、目光精明的中年人，将一个小提袋递给了金胖。金胖向里面一看，真的有十多万。金胖的神情更惊讶了。他原本还不能完全相信，韩峰真是朱曰成的老大，但是此刻朱曰成帮韩峰还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充分说明了韩峰在朱曰成心目中的地位。要知道，在平均工资只有一千多的上世纪末，十五六万的购买力绝不逊于今天的一百万。 金胖可不想得罪朱曰成的老大，就将提袋接下，交给了手下：“拿去，收起来。”朱曰成说：“你就不让手下点一点？”金胖笑道：“朱老板最讲信用，你给的钱，我还需要点什么啊！好了，钱我们已经收回了，以后我不会再找韩家国的麻烦了。你们可以走了。” 朱曰成却冷笑道：“我们还不走，有人打了我老大，他的嘴角都出血了，这个事怎么了结？”金胖眼神一紧，没有想到朱曰成竟然提这个事：“可是，我的裤裆被这个妞……不……被你大嫂给踢了，现在还疼得不得了。”朱曰成却掷地有声地道：“你要对我大嫂无礼，才会被踢，这叫罪有应得！但是，我老大却没有得罪你手下，是你手下先动手打的！这个面子，我必须替我老大要回来，否则我还用混吗？” 朱曰成目中露出了凶光，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金胖对朱曰成的过往是很了解的，朱曰成曾经在道上混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他讲究“盗亦有道”，如果道理在他这一边，就一分都不让；道理不在他这一边，他一分都不会占便宜。今天的道理，显然在朱曰成那一边。这就没得商量了，否则只会把事情搞毛。 金胖对手下说：“你，刚才打了朱老板的老大，现在把脸给他们打。”那个混混一脸的苦相，全然没有打人时的爽快了。虽然很不情愿，却也只好走了出来，伸着脖子，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朱曰成问韩峰：“老大，是你打回去，还是我来替你？”韩峰不喜欢做这种事情，就说：“你定吧。”朱曰成就说：“那还是别脏了老大的手了，我来替你吧。”说着，直接一巴掌扇过去，把那个混混的嘴巴也打出了血来。但也仅此而已，不再多打。 “现在，事情已经两清了，老大我们走吧。”朱曰成说。金胖也松了一口气。 陆可儿却说：“他们刚才收了我们两万，得拿回来。”陆可儿记得非常清楚。朱曰成又问：“是这样吗？”金胖说：“哦，我差点忘了。就从桌上拿起了那两万，递还给了陆可儿。”韩峰说：“那我们走吧。”他从地上，将陆可儿的ibm笔记本电脑捡了起来，交给了陆可儿，随后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去。 到了下面，韩峰对朱曰成说：“朱店主，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没有你，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朱曰成却笑着说道：“老大，你对我这么客气干什么！”韩峰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当然要谢你。那16.5万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朱曰成说：“老大，你如果看得起我，就别再说这个事了。这点钱，就当作是我提前投资你的，你下次开公司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入个股，你给我一个点或者两个点随你。”韩峰一听，颇为感动，立马表态说：“如果我有朝一日开公司，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朱曰成一听眉开眼笑道：“那太感谢老大了！” 定下了这个事情，朱曰成说要送韩峰、陆可儿回去。他们说自己坐公交出去就行了，但是朱曰成执意要送。 朱曰成的车子是一辆奥迪100。奥迪车，作为官方用车，在1986年进入国内市场之后，到九十年代品牌效应达到巅峰。在拥有一辆普桑都很了不起的年代，朱曰成却早早有了自己的奥迪车。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来，韩峰和陆可儿一同下车的时候，引来很多人惊讶、羡慕和猜测的目光。其中一个人，就是指导员黄建强。 他瞧见和韩峰在一起的女孩是陆可儿，而不是徐音，脑海里立刻闪过了一个念头。 第22章 左右为难 黄建强见韩峰和陆可儿向着院长张为功所在的教学楼走去，立马追了上去，喊住他们：“你们要去哪里？”韩峰、陆可儿转过身来，见是黄建强，坦言道：“我们要去找张院长。”黄建强眉头皱了皱：“你们已经考虑好要做什么项目了？”陆可儿说：“没错。”黄建强不耐烦地说道：“那先跟我说吧，我来给你们把把关。昨天，张院长就说了，让我们先商量好了再去找他。张院长的时间很宝贵，我们最好别随便打扰他。” 韩峰和陆可儿互看了一眼，然后，韩峰说了“网上跳蚤市场”的大体设想。黄建强都没有细听，就大摇其头：“‘网上跳蚤市场’？这个想法太过幼稚！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昨天就告诉你们了，张院长除了广谱杀毒这块，对其他都不感兴趣。我劝你们早早放弃这种幼稚的想法。”黄建强一上来，就给他们泼了一大盆冷水，陆可儿很是不悦地说道：“黄指导员，你觉得我们这个想法很幼稚，但是张院长说不定会感兴趣呢！韩峰，我们去找张院长。” 韩峰也觉得跟黄建强没什么好谈的，于是就跟陆可儿一起往楼上走去。黄建强说服不了他们，也只好紧跟了上去，嘴中还说：“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韩峰和陆可儿都不理会他，径直到了张为功院长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张为功和蔼的声音传了出来：“请进。” 韩峰和陆可儿走进去，站在张为功的办公桌前，黄建强也跟了进来，抢着说：“张院长，我刚刚已经问过他们要做什么项目。他们的回答非常幼稚，根本行不通……” “你还是等我先听一听再说吧。”张为功对韩峰和陆可儿倒是比较宽容，他从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中站了起来，一边走向对面的沙发，一边说：“来，坐下说。” 等坐了下来，韩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解释道：“张院长，我之所以想做这个项目，有三个方面的考虑：一是可以解决学生之间相互购物的时间、场地限制问题；二是可以促进不同院系学生间的交流；三是网上购物的方式，我了解了一下，只有美国的一个ebay网做过，国内暂时还没有人尝试这个事情。或许，凭借这个网，以后能创设一种商业模式呢！如果江中师大成为这个商业模式的发源地，对学校的声誉也非常有好处。” 张为功听得很认真，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等韩峰说完，陆可儿又补充道：“张院长，我姐姐在深市一家海迅科技公司担任cto，她听了我们的设想之后，也非常感兴趣，说可以尝试。希望张院长也能支持我们。”张为功点了点头，说：“这个想法是蛮有新意的。但是，网上买东西，会不会让大家觉得不可信？毕竟网上看不到实物。”陆可儿说：“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可以上传照片，尽量拍得逼真一些啊！”张为功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如果有人觉得照片和实物不符合，要退货怎么办？” 这些的的确确是一些具体的问题，也是不能回避的。韩峰说道：“张院长，改革开放以来，我们所有的发展就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一边发展、一边完善。这个网站若是能建起来，我们也可以一边运作、一边不断地更新迭代。” 其实后来，互联网的发展模式正是如此，一开始也是野蛮生长，先污染、再治理，先粗放、再精细，太规矩、太周全就丧失了先机，甚至做不成事情。 但是，长期在学院中、从事传统计算机教学的张为功，还没有办法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微微点着头，但是并没立刻拍板说ok。韩峰已经微微的感觉到，张院长对这个新想法、新事物有些接受不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张为功已经五十好几的人了，别说上世纪末，就算是现在，五十来岁的人拒绝网购的也很多。在这个年纪的人观念中，有根深蒂固的“眼见为实”的想法，买什么东西之前，总是希望能亲眼看到，亲手摸到的。张院长虽然是大学教授，但是在某些方面也有他同时代人的习惯和印记。 所以，听了韩峰他们的话后，张为功又转向了黄建强：“黄指导员，你是怎么看的？”黄建强早就想说话了，此时听张为功问自己的态度，立刻受宠若惊地说道：“张院长，我的想法跟韩峰、陆可儿不同，我反对搞这个‘网上跳蚤市场’的项目。理由也有三个： 首先，在张院长您的带领下，病毒查杀防护一直是我们院系研究的重点学科，尽管不能说一定能赢江中大，但是我们也是拥有核心技术的，为何不继续深化这个项目呢？通过做‘广谱杀毒软件’我们也可以看清楚我们的研究到底已经到达了什么程度，在江中各大高校中到底排在什么样的地位。如果真能赢得一等奖，那么我们江中师大特别是我们系的声誉将一跃而起。 第二，对韩峰说的，网上购物说不定能够创新一种商业模式，我的想法是，定位不准。要知道我们是一个师范大学，不是一所商业大学或者商业机构。我们有必要去创新商业模式吗？就算我们创新了，别人还会说我们不务正业呢！如果这个商业平台搞起来，我们的大学生都在上面开店，食堂、上课、听报告的时候，说不定都在买卖商品，这不就乱套了！我们要搞的是教学，而不是经商！ 第三个反对的理由是，我也有张院长同样的担忧，万一因为假货、照片失真等因素出现买卖方的矛盾，甚至造成纠纷等问题，不仅仅影响教学生活秩序，还会影响我们学校的名声。我们江中师大的学习氛围一直很好，不能被这种所谓的‘网上跳蚤’商业模式给败坏了！” 黄建强故意将“网上跳蚤市场”叫做“网上跳蚤”，就是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个项目的极其不满。 不得不说，黄建强是有几分口才的。 张为功听了黄建强条理清晰的几点分析，微微点头。可以看得出，张为功在这个事情上，也颇为犹豫。 陆可儿看出了张院长的犹豫，立刻说道：“我觉得，黄指导员的说法，有些危言耸听了。我认为江中师大是一所综合性大学，不是一所师范专科学校，我们不能自我限制，教学要有，商业也应该鼓励，这样才能让我们学校发展得越来越好。另外，别不相信学生，就算有了‘网上跳蚤市场’，他们肯定也能合理安排好上课、学习和买卖，网上买卖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社会实践。至于，‘广谱杀毒软件’研究完全可以在平时不断深化，但是去参加挑战杯，我认为需要一个更新的理念和产品。” 陆可儿等于是把黄建强的意见给一一驳斥了。黄建强还想要辩解，张为功忽然说：“好了，你们双方的意见和想法，我心里有数了。关于这个事情，让我再好好考虑下。我会及时给你们一个答复的。今天，就先这样吧。”张为功的意思等于是说，他要独自再权衡一下，现在他要送客了。 韩峰知道多说无益，目光跟陆可儿碰触了一下，两人就站了起来，对张为功说：“张院长，那我们先出去了，我们等您的通知。”张为功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等韩峰、陆可儿一走，黄建强又说话了：“张院长，这两个小孩子不懂事，你辛辛苦苦带的‘广谱杀毒项目’他们不想搞，却要搞什么‘网上跳蚤’……”不等黄建强说完，张为功却打断了他的话：“你也可以出去了。” 黄建强脸色一僵，虽然心有不甘，但既然张为功发话了。他也只好朝外走去。 等人走了，张为功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茶水。他现在心里还是很矛盾的，关于“挑战杯”的项目选择，到底是“广谱杀毒软件”，还是“网上跳蚤市场”？一个是自己培育多年的项目，另外一个是两名优秀学生的创意想法。张为功真的很难抉择…… 走出张为功办公室，黄建强腹诽道：“老家伙，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总是对我冷言冷语。不用多久，我就用不着看你脸色了！到时候，你会知道我的可贵的。哼！” 这样想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要去找徐音，跟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培养培养感情，为接近她的父亲打好基础。 黄建强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徐音宿舍的电话，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找徐音。 此刻，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徐音正准备联系韩峰，一起去食堂吃饭。但是，她给韩峰的宿舍打了好几个电话，韩峰都不在。她正纳闷，韩峰去了哪里，电话响了起来，难道是韩峰打来的？徐音欢快地接了起来，正要问是韩峰吗。对方却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指导员黄建强，需要她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徐音不知道黄建强找她干什么，但他毕竟是指导员，所以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又给韩峰打了一个电话，本想告诉他一声，但还是没能找到他。徐音只好独自一人往教学楼走去。 第23章 离间风波 徐音一个人往教学楼二楼走去。天色向暗，教学楼年岁久远，此时又是晚饭时间，没什么学生，整幢楼便有点阴森森的感觉。徐音本就胆子不大，平时都是韩峰陪着，突然独自一人上楼便有些心慌慌，而且，也不知道指导员黄建强找她所为何事，心里便越发不踏实。 找到指导员的办公室，徐音抬手轻轻敲了敲门，从房门上方的磨砂玻璃窗内，可以隐约望见有个人影快速站起来，往门边走来。 “呀，徐音，你来啦，进来坐。”看到门口亭亭玉立如白百合般安静柔和的女孩，黄建强脸上露出笑意，殷情地招呼她进门，并亲自给她倒了茶水。看到黄建强一脸灿烂殷勤的笑意，徐音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便开门见山地问道：“黄指导员，不知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黄建强看着徐音，徐音的皮肤极细极白，在办公室不太明亮的光线里，仿佛莹然有光，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他心头微动，想到市教育局谢华的提议，慢吞吞说道：“说没事吧，也没什么大事；说有事吧，还真有点事。” 徐音感觉黄建强说得挺虚，心里却又一种莫名的不安，身体在凳子上微动了动，说道：“黄指导员，你还是直说吧。” 黄建强笑了笑说：“直说啊？直说的话，就是我以前对你关心的不够啊。” 说着，黄建强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将徐音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连衣裙，薄薄的丝袜贴着匀称的双腿，如盛放的花朵般给人一种纯粹的诱惑。黄建强控制不住地咽了一口唾沫。 看到黄建强的这个小动作，徐音心里猛然升起一股反感。她冷着声音说道：“黄指导员，你对我们学生都是很关心的。”黄建强却摇了摇头，说道：“那不行，我应该对你更关心一点。” 说着，黄建强的目光捕捉住徐音的目光，露出一种过分亲密的神情。这让徐音感觉有些不对劲，忙站了起来：“黄指导员，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见徐音要走，黄建强忽然冷冷说道：“你等等，我还有别的事情，关于韩峰的。我相信你应该有兴趣。” 徐音本已走到门口，但一听到韩峰的名字，还是转过身来，急急问道：“关于韩峰？他怎么了？” 黄建强貌似诚恳地问：“听说，你和韩峰在交往？”徐音警惕地道：“没错，我们是男女朋友。黄指导员，我们江中师大应该不至于禁止学生谈恋爱吧？”黄建强摇摇头，说道：“不至于。我只是想提醒你，韩峰恐怕不是一个好的对象。他家里借了高利贷，你知道吗？”徐音很镇定地道：“我知道。”黄建强慢慢走近徐音，说道：“那你还跟他在一起？以他家的境况，如果你和她交往，他会拖累你的。而且，说不定，他跟你在一起，就是看中你家里的钱呢！男人啊，可不是很可靠的动物。”这些话，明显地带有离间感情的意味，徐音却不为所动：“或许，其他男人不可靠，但是韩峰不是这样的人。” 当时，徐音要把自己的两万块私房钱给韩峰还债，韩峰坚持不要，这充分说明了韩峰并不是看中她家里的钱。 黄建强又说：“韩峰这个人，不求上进，常常翘课……”徐音有点怒了：“黄指导员，翘课并不等于不求上进。他只是想要自学更多的东西。说实话，有些老师的课并没有太多营养，也非常无聊。当今社会很多事业有成的人士几乎都逃过课，有些甚至辍学追求自己的理想。我相信，韩峰就是这样的人，以后也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徐音的这些话不无道理，也让黄建强无法反驳。黄建强心里不由对韩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羡慕嫉妒恨。看来，徐音在韩峰身上“中毒”很深！黄建强也不想说得太过，免得引起徐音的反感，他说：“徐音，我只是从指导员的角度，提醒你一下。以后我们交流多了，你就知道我是一片好意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食堂吃晚饭吧。” 徐音本以为黄建强针对韩峰是别有用心，没想到他竟似乎真的只是好心提醒。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便缓和了神色，礼貌地说：“不管怎么说，谢谢您的提醒。” 徐音打开门，忽然心头一动，转身问道：“黄指导员，有个事情，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也许你知道。” 黄建强脸上露出笑来：“有什么事，你尽管问。” 徐音说道：“我听说，前几天，我们江中师大一名男生，与江中大的男生pk电脑技术，结果还是我们江中师大的男生攻入了他们的校园网而获胜。不知黄指导员，是否知道那个男生是谁？”徐音很想获得这个男生的消息，然后介绍给韩峰，也许对韩峰有些帮助。 黄建强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你真不知道他是谁？”徐音神色疑惑：“我不知道啊，没有人告诉我。”黄建强的脑子开始飞快地转动。这么光彩的事，韩峰为何没有告诉自己的女友徐音？ 黄建强想，如果换作自己，这么牛逼的事情，肯定早就对自己的女朋友说了，不仅仅对女朋友说，恐怕还会唯恐天下不知、早就主动宣传了。韩峰为什么连自己女朋友都不告诉？ 黄建强的脑袋猛然浮现了韩峰和陆可儿从奥迪车上下来的场景，他的嘴角咧出了笑容来，他自信终于找到韩峰和徐音之间的那条裂痕了，越是自信，他便越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徐音有些急了：“谁不告诉我？”黄建强一笑：“韩峰。赢了江中大男生的人，正是韩峰，很多人都知道。” 这个消息，让徐音一怔：“是韩峰？”她前两天，还让韩峰去找那个神秘的江中师大男生以便请教呢！没想到就是韩峰自己！但当时，韩峰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呢！以往有什么事，韩峰都会对自己说的，这次却不是！徐音的心中，不免有了一丝失落。 这种失落，写在徐音脸上，看在黄建强眼中，他火上浇油地道：“徐音，我知道韩峰为什么不告诉你了。因为，当时在现场，还有另外一个很漂亮的女生陆可儿。”陆可儿？被称为“冷面校花”却在韩峰身边一直露出甜美微笑的陆可儿？徐音的脸色更为风雨如晦了。黄建强却变本加厉地说道：“据说，那天韩峰是和陆可儿单独去江中大旁边的小饭馆吃饭。后来才发生了比拼的事情。” 韩峰瞒着自己与陆可儿单独约会？一时间，徐音眼中有了些潮湿。黄建强再一次给徐音脆弱的心理狠狠地一击：“还有一个事，恐怕你也不知道吧？陆可儿前几天接受全校男生挑战，谁破解了她的病毒程序，就可以跟她单独约会，还可以拿到她的笔记本电脑。那天，也是韩峰破解了她的程序，自然获得与她单独约会的机会。看来，韩峰是真的对陆可儿有意思，否则又为何去破解她的程序？陆可儿的话，对破解自己程序的男生，自然也就会高看一眼吧？” 这一句句的话，犹如一柄柄小刀子刺在徐音的心里。徐音再也忍不住了，她怕自己马上要哭出来，就飞快地跑了。一路跑下楼梯、奔出了教学楼，眼泪终于无声地在空气中飘飞起来。 韩峰提着陆可儿的笔记本电脑回到宿舍，她的电脑因为砸人摔坏了，韩峰说帮她去修好再还给她。 到了宿舍，胖君对他说，徐音打过好几个电话过来。韩峰赶忙回了电话，但对方宿舍没有人接，也许去吃饭了。想到徐音找不到自己或许会着急，便急匆匆地冲出了宿舍，连一直提在手上的笔记本电脑也忘记放下。想想，也不愿再回宿舍一趟，便索性提着电脑向着食堂跑去。 从食堂一直找到校园的湖边，韩峰终于找到了徐音的身影。 韩峰脸上带笑，跑过去喊了一声“徐音”。 听到韩峰熟悉的声音，徐音心里又是一痛。她转过脸来，带泪的脸，犹如梨花带雨，有一种别样的凄美，却让韩峰心头一震，忙问：“徐音，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韩峰眼中急切的关心，徐音心中一软。但目光微垂，一眼便看到了韩峰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心口仿佛猛然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捏住，瞬间呼吸困难，连腿都微微发颤，只有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出来。她颤着声音问道：“韩峰，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看到徐音的泪，韩峰心中疼痛焦急，但听到她的话，韩峰却有些莫名其妙：“我没有不说实话啊。” 徐音盯着韩峰的眼睛：“你是否喜欢上陆可儿了？” 韩峰一惊，陆可儿的确是一个很不错、很有吸引力的女孩，但是在陆可儿和徐音之间，他肯定会选择徐音。因为他和徐音之间的感情已经那么多年，是不能说割舍就能割舍得了的：“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啊？我当然没有。” 徐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韩峰手中的电脑上：“前几天，你挑战了陆可儿的病毒程序并成功破解了，获得与陆可儿单独约会的机会，并得到她的这台笔记本电脑，这个你没有告诉我，这是其一；你和陆可儿单独去江中大边上小饭馆吃饭，并且战胜了江中大的男生、攻破他们校园网，你也没有告诉我，这是其二。这些事情，你都没有告诉我，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韩峰这才意识到，有些事情隐藏起来不说，并不会把事情变得简单，反而会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更加难以解释。在男女感情上，他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第24章 背后深意 徐音的猜疑，让韩峰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并不怪她，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个女孩为他流泪，为他伤心，是在乎他。韩峰走上前一步，放低了声音说道：“徐音，你愿意听我把整个事说一遍吗？”徐音瞧着韩峰，见他眼神真挚，没有丝毫躲闪或者心虚，她心中想，自己是不是错怪韩峰了，让他把事情说清楚也好。于是，她点了点头。 两人在小湖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韩峰对她说了几点：第一点，他并非主动去挑战陆可儿的病毒程序，当时是室友胖君拉着他去的，他也是等到陆可儿走了之后才去尝试破解病毒程序的；第二点，在现场他没有承认是自己破解的，而是胖君承认的，后来胖君露馅了，陆可儿才找到了自己；第三点，为什么会和陆可儿一同去江中大，是因为陆可儿给了三百块的电脑维修费，又不肯收回，他不想欠人情，才去江中大边上请她吃个饭，算是还人情。至于在公交车上，他和陆可儿的身体接触，韩峰当然没有细说。毕竟这不是韩峰主动的，纯属“意外事故”；第四点，战胜了江中大的黄涛之后，没有告诉徐音，是不想显摆，他认为当有一天她自己发现的时候，也许会更惊喜。 徐音听了之后，心情好了很多，但她还是有些疑问：“陆可儿为什么要来找你？”韩峰说：“因为陆可儿有个姐姐，在深市海迅科技当技术总监，让陆可儿帮助寻找优秀技术人才加入他们的公司。所以，陆可儿经常在图书馆机房用病毒程序，接受挑战，目的就是为了发现人才。” 韩峰和陆可儿之间，还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韩峰并没有全部说，比如两人在学校办公室与黄建强等人争论，又比如一同去放高利贷那里还债的惊险一幕等等，每一个事情几乎都是一个故事。但是，韩峰知道，这种事情说得越多，只会引起更多的误解，他也就省略不说了。 徐音听了韩峰一番解释，发现一切都是说得通的，也没有明显的漏洞，心里对韩峰的猜疑便慢慢淡化了，糟糕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希望你能够告诉我，让我不要误解你。”徐音这么说的时候，眼眸闪着光泽，被她光洁如雪的肌肤映衬得格外盈亮。韩峰看着徐音，心头升起一股怜爱，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 徐音的身子柔软而富有弹性，从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少女馨香，在这三月的暮色和微风中，简直让人迷醉。 这种馨香难免让韩峰一阵心旌摇曳，而且在这美好的氛围下非常容易产生浮想联翩的场景。但是，韩峰想到，刚才自己还把徐音给惹哭了，现在这么想实属不该。 于是，他努力打消那些念头，却听徐音在耳边说：“韩峰，我这辈子，终会是你的人。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会依你的。”听到这话，韩峰的心头又是一热，血气冲入脑袋。徐音的话，不是在鼓励自己可以放肆一些吗？如果自己再装正人君子的话，会不会让徐音怀疑自己对她没兴趣？ 这么想着，韩峰的手几乎都不听他的使唤了，慢慢从她的腰身，向着她身前那抹动人的部位移动。 徐音身上的薄裙并未影响哪怕一点的触感，反而使得徐音的身子显得更加玲珑有致、神秘不可方物。 然而，就在韩峰的手掌即将碰到徐音那充满弹性的地方，忽然从旁边的鹅卵石路上响起了“我们去那里吧”“湖边没什么人”的声音，紧接着一对男女学生就走了过来。 韩峰尴尬地赶紧收回了手，对徐音说：“我们去吃晚饭吧。”徐音“嗯”了一声，面如灿霞一般跟着韩峰从另外一条鹅卵石路上离开了。 徐音的心结解开了，与韩峰又如往常一般开心地一同吃饭、一同说笑、一同散步。其实，大学四年，对中国的学生来说是最后的狂欢，也是唯一容许他们罗曼蒂克的地方。所以，人们会说大学是象牙塔，这个“塔”起着保护作用，一旦从塔里出来，面对的只有残酷的现实，罗曼蒂克就成了极其奢侈的东西了。 在韩峰和徐音有说有笑地从食堂出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却在另外一侧盯着他们。这双眼睛是指导员黄建强的，他本以为先前一番离间之言，足够让徐音离开韩峰。没想到，转眼之间，徐音又与韩峰和好如初了！这让黄建强很是不爽。这时候，黄建强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等他打完电话，脸上又露出了阴暗的笑容来。 院长张为功本让黄建强等明天再把这个消息告诉韩峰他们，但是黄建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击韩峰和陆可儿了，连夜就打了电话给韩峰、陆可儿，让他们到会议室集合。黄建强、陶成毅、潘博、昆伦，韩峰和陆可儿都到齐了。 黄建强脸上简直可以用满面春风来形容，他朝韩峰、陆可儿同情地一笑道：“刚才，张院长给我打了电话，关于‘挑战杯’的项目问题，他已经决定了。”黄建强卖了一个关子，没有马上说。 韩峰和陆可儿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陶成毅、潘博和昆伦见黄建强的笑脸，大体看出结果会是怎么样，也冲韩峰他们露出了诡异的笑来。果然，黄建强说话了：“韩峰、陆可儿，真的很不好意思，你们的‘网上跳蚤’项目未获通过，院系还是会以‘广谱杀毒软件’项目去参加挑战杯。”韩峰和陆可儿的眼神都是一暗，没有想到张院长还是做出了如此决定，看来他还是无法接受太新的事物。 尽管心里很失望，但是韩峰并没有表露什么，陆可儿本想要说什么抱怨的话，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抱怨，只会让黄建强等人更加开心，于是她就管住了自己，什么也没说。 这倒是让黄建强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这两个学生会跳起来或者说一些不服的话，然后他和陶成毅、潘博、昆伦就可以联合起来奚落他们。但是，韩峰和陆可儿什么都没说，这让黄建强有种准备了弹药却无处发射的感觉。他看着韩峰和陆可儿，说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就说。” 韩峰嘴角微微一挑，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要说的。既然院系不接受我们的建议，那么我也没有理由留在挑战杯的团队里了。我退出。”说着，韩峰直接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对于韩峰的离去，黄建强等人一点都不意外。而且，在他们看来，韩峰的离开，正合他们的心意，韩峰一走，他们反而可以跟“冷面校花”陆可儿有更多接触机会，说不定哪天还有机会，将陆可儿变成自己的女人，就算变不成自己的女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沾点便宜的机会总是有的。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韩峰刚走，陆可儿也站了起来，冷冷地扔下了一句：“我也退出，你们玩吧。” 这让黄建强等人都是一愣，想要喊住陆可儿，但是陆可儿根本就不听他们的，已经走了出去。 黄建强满脸恼怒地说：“随他们去吧。反正我们把他们赶出了这个团队，总也是好事。以后我们获奖了，奖金和荣誉都是我们的。”陶成毅等人也都说：“是的，没有他们更好！” 韩峰和陆可儿一同走在校园之中，陆可儿赶上了韩峰道：“真是让人失望。”韩峰却很淡然地对陆可儿说：“有希望才有失望。你本来对这个事情怀着什么希望？”陆可儿说：“我本来以为张院长，还是一个比较开明的院长呢！没有想到也是一个老古董！” “谁在背地里说老夫的坏话啊？”一个老者的声音从韩峰和陆可儿身后响了起来。 韩峰和陆可儿一惊，转过身去，发现在他们身后的，正是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院长张为功。看来背后还真是不能说人。韩峰颇为尊重地说：“张院长，你好，我们不是说你坏话！”陆可儿却没有这么温和，她争锋相对地说：“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们要做的项目本很有创意，但是你却接受不了，这不是老古董是什么！” 张为功却笑着说：“哦，你们的项目就有创意，别人的项目就没有创意了嘛！来吧，到我办公室来，我跟你们聊一聊。”说着，自顾自往前走去。 韩峰和陆可儿互看一眼。陆可儿不乐意地说：“我们都已经退出团队了，还有什么好聊的？”韩峰却轻轻推了她一下说：“毕竟他是我们院长，聊聊就聊聊吧。反正耽误不了几分钟。” 陆可儿不是看在张为功的面子上，而是看在韩峰的面子上，才跟了上去。 第25章 单独组队 张为功办公室。 韩峰和陆可儿见黄建强、陶成毅等人并不在，便知道张为功是想单独跟他们聊聊。落座后，张为功看向韩峰和陆可儿，和蔼地说道：“我看得出来，我没有采纳你们的建议，你们很不满。”韩峰却说：“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我们确实很不高兴。但是，回过头来想想，我们也没有少什么。毕竟从一开始，我们也没有参加院系的这个“挑战杯”团队，后来院方来找我们，我们加入进来，既然观点不合，我们退出，进退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院方也没有逼我们做什么。为此，我们也没有理由责备院方。况且，我相信张院长作出如此决定，肯定也有自己的权衡考虑。” 韩峰的话，入情入理，站在双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让陆可儿感到吃惊。自己遇到这种事情，心里就很不舒服，随口就说出了自己的不满。相较自己，韩峰虽然没有太多的话，可是他的心里已经进行了利弊分析和原因思考，这是一种思维缜密、处事冷静的表现。越是自身有能力、有才华的女孩子，也就越喜欢那种处事冷静、心胸宽阔的男子。 张为功也挺惊讶，韩峰在处理不如意的事情上，能做到冷静分析、换位思考，已经超过了一般大学生很多了，许多已经参加工作的人也做不到这一点。张为功对韩峰的印象更好了一分，他说：“没错。说实话，做出那样的决定，我也很是纠结了一番。但我是一院之长，而‘广谱杀毒软件’却是我们研究了几年的项目，具有很好的基础，为了保险起见，院方不可能放弃这个项目，而去用一个还停留在理念阶段的‘网上跳蚤市场’项目。这一点请你们能够理解。” 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韩峰说：“谢谢张院长特意跟我们解释，现在情况我们也已经了解了，那就告辞了。”说着，韩峰就站了起来，陆可儿也跟着站起来，此时他们对院方已经没有任何的奢望了。 当然，他们也很清楚，如此一走，他们也就彻底失去了代表院方参加“挑战杯”的机会，相关荣誉、奖金和补助也都与自己无缘了。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于不想做的事情，韩峰和陆可儿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退出。 然而，他们刚走到门口，张为功却又叫住了他们：“韩峰，你们要做的‘网上跳蚤市场’，除了上次你说的满足学生需要、促进院系交流、创新商业模式等三个意义之外，还有什么更大的意义？如果你能说服我，或许我还可以帮你们做些事。”一时间，办公室变得十分寂静。 陆可儿朝韩峰看去。一定要说出什么大名堂来，陆可儿可说不出来，她关注得更多的也是技术层面的东西。她想，韩峰恐怕也说不出另外更高大上的东西来，毕竟这不过是一个项目而已，哪有那么多好听的道理？然而，韩峰却说：“1994年4月15日，在摩洛哥举行的关贸总协定乌拉圭回合部长会议，决定成立世界贸易组织，1995年1月1日世界贸易组织wto正式成立，总部设在瑞士日内瓦，取代成立于1947年的关贸总协定。自1986年7月10日，我国就在申请恢复catt创始缔约国地位并开始谈判，虽然至今都没有成功，但是对我国加入世贸组织的呼声越来越高。一旦加入世贸组织，中国的产品将会面向广阔的世界市场。而互联网是世界的未来，如果我们能做一个众所周知的网站，将会更加方便地把中国产品销往世界各地，同时让全世界了解中国。张院长，如果你需要一个高大上的理由，我想这个应该够了。” 张为功眼睛都瞪大了：“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建一个网络平台，把中国产品销往世界？”韩峰点了点头：“这是长远的设想，至于目前阶段，我只想把学校内的‘网上跳蚤市场’做好。如果不是张院长一定要让我说出一个所以然，我是不会说的。因为，这些毕竟还很遥远。”1998年，中国能否加入世贸组织还是一个未知数，韩峰作为一个理工科学生，却能把自己的项目纳入到国家战略格局中去考虑，这体现的是一种宽阔视野和政策敏锐性。这种能力，在学生之中是非常罕见的。 张为功很是振奋地道：“不，不遥远。你说得很好。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加明白了，你们要做的项目是非常有意义的。尽管院系不能支持你们，但是我个人支持你们。”得到张为功的肯定，韩峰和陆可儿又惊喜地互看了一眼。毕竟，他们还只是大四的学生，能得到院领导的肯定，对他们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激励。 张为功又说：“我给你们透露一个消息，除了校方可以推荐参加‘挑战杯’之外，导师也可以推荐特别受学生欢迎的项目参加‘挑战杯’。所以，计算机系会推荐‘广谱杀毒软件’去参赛，但是我个人可以推荐你们去参赛，只要你们在比赛中获奖，同样能得到证书、奖金。”韩峰和陆可儿两人脸上不禁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陆可儿不好意思地说：“张院长，我还是错怪你了，你并不是‘老古董’。”张为功宽容地一笑道：“我们对一个人的了解本就有一个过程。我也听说，有些人叫你‘冷面校花’呢，说你从来不笑，但是我看你和韩峰在一起的时候，老是在笑啊！人都有很多面的。” 当着韩峰的面，被张院长点中心事，陆可儿脸上微微一红，有点不好意思，一时竟没了平日里的伶俐劲儿，有点不知所措。张为功却温和地笑着说：“那你们就抓紧时间去准备吧，祝你们成功。”感谢了张为功，韩峰和陆可儿就告辞了。 张为功对他们的支持，让韩峰和陆可儿对江中师大有一种归宿感。一个人对一个地方或者单位有没有认同感、归宿感，都是靠一个个具体的人来获得的。对于还在尝试项目的韩峰和陆可儿来说，张为功给了他们温暖，这种温暖，直到很久以后想起，也依然清晰深刻。 决定了要做“网上跳蚤市场”项目之后，韩峰和陆可儿马上面临了组团的问题，任何一个网站项目都是合作配合的结果。这是现代社会和农耕社会最大的不同。农耕社会自给自足，一个人就可以到土地上去耕种、打理、收成，但是在现代社会这种方式行不通了，社会分工越来越细，就算是一支铅笔的制造，都有铅芯、木料、油漆、印字和组装等细化工序，目前几乎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完成一支铅笔所有的工序，这是一个协作配合的过程。 为此，韩峰和陆可儿也必须组建一个项目的团队。但是，找人帮忙就得支付费用，而韩峰和陆可儿目前可以支配的费用就是陆可儿姐姐所给的两万块钱。他们要花费的主要是三个方面的钱： 一是场地费和设备。如果组建一个团队，就必须要有一个场地和电脑设备。本可以考虑利用学校的机房来编程，这样场地和电脑都解决了。但是，这就涉及到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学校机房是有作息时间的，一般早上八点半开放，到晚上九点半就关门了，但韩峰他们一旦投入项目开发，就得没日没夜地加班工作；第二个问题是，学校机房安排了不同的课程，白天几乎都排了课，还有不同学生都在用这些电脑，每天编好的程序都要拷走，否则很有可能遭到其他学生破坏。这些都是不方便的问题，所以利用学校机房是行不通的。 所以，场地费必须要花，他们打算在学校边上，每月500元租一个房间，三个月就是1500元。 还有，电脑设备必须购买，既然要编程，这些设备有一定的要求，2000元一台，就要4000元，陆可儿的笔记本摔坏了，维修一下估计也得几百甚至上千，总估得5000元。 第三，就是人工费，韩峰和陆可儿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韩峰来做用户端程序，陆可儿负责美工，还需要一个人来负责后台程序和算法，目前来说，使用最精简的方式，可以把人员控制在三个人之内。韩峰想了一下，推荐胖君来做后台程序和算法，胖君在算法上还是有一套的。陆可儿同意了，并打算给胖君开出600元一个月的辛苦费，两个月的话，也就1200元。韩峰和陆可儿自己不拿任何费用。 这样算下来已经将近8000。本来，还有1万多元。但是，后续还有一块重要的费用，那就是他们必须把网站放到一个服务器上去，这个服务器是要花钱的。此外，他们必须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一开始创业，就发现各处都要钱。但是，韩峰和陆可儿还是决定要义无反顾地进行下去。 胖君和他妈妈，之前去找过院长张为功，想要加入“挑战杯团队”，张为功让他们去找黄建强。黄建强很干脆地拒绝了胖君，说他还不够优秀。胖君心情正很失落。所以，晚上当韩峰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后，胖君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韩峰原本以为跟胖君的合作就这么定下来了，但是第二天中午，胖君忽然对韩峰说，他不能参加他们的团队了。韩峰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胖君说，院系的“挑战杯”团队又来找他，允许他加入了。所以，他打算加入院系的团队。 第26章 生米熟饭 胖君的临时变卦，将韩峰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作为同窗室友，韩峰还是想把胖君争取过来：“胖君，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嘛？”胖君也是难为情：“这其实是我妈妈的意思，她说，在院方团队和私人团队之间选择，当然选择院方团队。” 韩峰知道，胖君向来就很听他妈妈的话，从不敢违抗她妈妈的意思，但是，韩峰还是试图说服胖君：“我也很尊重你妈妈。但是，你妈妈并不在学校里，有些情况她并不清楚。你知道，黄建强、陶成毅等人并不是沉下心来做项目的料，他们不会认认真真做项目的，你去了是得不到提升的。但你、我和陆可儿一起组团，一起研究、一起进步，全身心地投入，搞出的项目肯定比他们好。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啊！” 胖君听韩峰这么说，也有些心动了，说要再打个电话给他妈妈。胖君在程序算法方面是有些天分的，但是他在为人处世方面，一直处于其母亲羽翼的庇护之下，自小很多事情都是他妈妈给他做的决定。所以，他没有什么个人主见，容易受他人的影响。 胖君一打电话给她妈妈，他妈妈也不听胖君多解释，就要求和韩峰对话。韩峰刚刚接起了电话，就听胖君妈妈兴师问罪一般的声音：“韩峰，你是自己不想去江中大，但是我儿子和我毕生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让他上江中大。所以，请你一定不要阻扰他去江中大的道路。只要他能在‘挑战杯’中获得一等奖，就可以直接进入江中大去读研究生了。这点你知道吗？”韩峰说：“阿姨，这个情况，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邀请胖君加入我们。因为，我们一起组团更有可能获得一等奖。” 没想，胖君的妈妈听了之后，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道：“韩峰，院系的团队，总比你们这几个人要强大一点吧？”韩峰反驳道：“阿姨，院方的团队也是由学生组成的，我们有信心超过他们。”胖君妈妈不耐烦地说：“好吧，好吧，你有信心，那是你的事。说句实话，我对你们没有信心。所以，请你一定不要耽误了我儿子，还是让他加入院系的团队吧，算我求你了。” 韩峰本想说，耽误你儿子的，很有可能就是你这个老妈的偏见。但是，对方毕竟是胖君的妈妈，韩峰不想太无礼，就说：“阿姨，你不用求我。既然你们这么决定了，我也不会勉强。” 胖君是听他妈妈的，他不敢跨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步，只能尴尬地对韩峰说：“哥们，对不起，这次我不能帮你了。”韩峰一笑道：“你以前就帮过我了。其实，这次是我想给你创造一次进入江中大的机会。但是，我也尊重你和你妈妈的选择，毕竟这也事关你的未来。”第二天，韩峰就收拾了东西搬出了宿舍，到了他们临时租的房子里去了。那以后，韩峰就很少再回到宿舍了。 在租好了房子之后，韩峰又跟女友徐音说明了情况，他要与陆可儿合作一个项目，以后在租住的民房共处的日子可能会比较多。韩峰工作和住宿都会在里面，当然陆可儿不会。他本以为徐音会不高兴，或者怀疑自己。但是，徐音却说，她支持他。当她听说，胖君没有加入，他们少了一个算法高手之后，徐音还说，会帮他们留意，有合适的人选就推荐给他们。 现在他们唯一缺少的就是电脑了。韩峰打算去数码城先配两台电脑。因为之前常在数码城那个摊主那里修电脑，他就打了个电话给那个摊主，说想要去他那里配两台电脑。摊主说让他第二天下午去组装一台。 第二天上午，韩峰和徐音一起去图书馆机房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位置，他们就转到了院系机房。但是，到了门口却发现机房关闭，门口站了几个警察和一堆学生。由于江中师大是这个区域人口密集之地，所以当地派出所在学校里设立了校警站，这几个警察就是校警站的。韩峰和徐音出于好奇，上前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稍问了几句就知道了，院系机房的电脑又少了主板、显卡等关键零配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韩峰之前就听到过两次。 看来是真有小偷。很多人猜测这小偷很可能就是学生，也有人猜测是老师。 当时，各个教室中也没有装监控，这给警方破案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听到学生和教职员工都在纷纷猜测，校警开始驱散学生。韩峰和徐音都还有别的事情，也就没太关注，找另外地方上网去了。 第二天下午，韩峰和陆可儿一同到数码城那个摊主那里去买组装电脑。他们走进摊位的时候，正有两个男的从里面走出来。这两个男的朝韩峰和陆可儿瞥了一眼，但是并没有跟他们打招呼。韩峰和陆可儿也都觉得这两个男的很眼熟，从他们的打扮来看，也有些像是院系的学生，只不过这两人不是那种抛头露面的学生，所以韩峰和陆可儿都叫不出名字。他们也没放在心上，走进了摊位，就把这两个男生给忘记了，与摊主谈起了价钱来。 听说韩峰要买两台电脑，摊主说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可以自己组装零配件，有几个配件不是很新，但是价格便宜，一台给他们1800元。韩峰听说，可以便宜200元一台，就说自己来组装，至于有些配件不是很新，并不会影响使用，他也不在乎。 用了两个小时，配了两台电脑，搬出了数码城去打车。陆可儿本要帮助韩峰搬电脑，韩峰说什么都不肯。他说，这种粗活就让我来干吧。陆可儿看着韩峰利索地搬着电脑，他挽起衬衣袖子的手臂上青筋凸起、肌肉鼓鼓的，很有男子汉的干劲儿，她也就带着欣赏的目光，任由他一个人搬了。 等韩峰叫了一辆小面包，上了车之后，陆可儿就从小包中取出了一片面巾纸来，抬起手，给韩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冷面校花”竟然替一个男生擦汗，估计任何一个江中师大的人看到了，都会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韩峰也没想到陆可儿会做出这么温柔的举动，颇为不好意思。他不由想起，徐音问他的话，“陆可儿为何在你面前一直笑呢？”从小面包车窗口灌进来的春风吹拂着脸，韩峰心头也在发怔：难道，陆可儿真对自己有意思？ 如果陆可儿真喜欢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韩峰脑海中，不由冒出妈妈对他说的话：“我希望你能一心一意，不能脚踩两条船，更不能让女孩子伤心！”韩峰的心头，莫名其妙地有些纠结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看到韩峰望着车窗外出神，陆可儿随口问了一句。韩峰回过头来，试探性地也问了一句：“我说，像你这么又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韩峰这么问的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小面包司机，从后视镜中望了他们一眼。 陆可儿却不以为然地道：“谁说我没男朋友了？你是从哪个人嘴里听来的？”韩峰被她这一句给问住了，的确，陆可儿从未说过自己没有男朋友。她在图书馆机房接受挑战，也仅仅是答应跟别人出去单独约会一次，并没有说是来找男朋友。而其他人的种种猜测都是不足为信的。韩峰再次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你有男朋友？” 陆可儿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那是当然。”韩峰问：“可是，我怎么没见到过呢？”陆可儿望着窗外道：“他在美国留学，哪有那么好见？我一般一年也才见他一次，不过，他也快毕业了。他很有可能回深市工作，也有可能留在美国硅谷。”原来人家的男朋友在美国留学！听起来就很高大上。 韩峰刚刚还在担忧，假如陆可儿对自己有意思，那该怎么办，让他很是纠结。如今，已经确认陆可儿是有男朋友的，不可能对自己有意思，他应该释怀才对！但，人就是这么奇怪，此刻韩峰的感受，却并非释怀，而是莫名的酸溜溜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韩峰身上，还从未有过。 他赶紧将这种小男人的情绪驱散，对陆可儿说：“下次你跟男朋友见面了，替我问好。”陆可儿偷偷瞄了韩峰一眼，似乎察觉出韩峰的神色和语调有些不同往常，便神秘兮兮地一笑说：“我一定把你的问好带到。” 下车之后，韩峰要把电脑搬到楼上去，小面包司机倒也热情，帮助韩峰搬东西。后来，韩峰送司机下楼，并给司机辛苦费。司机笑着冲韩峰说：“我还以为你跟同车的漂亮女孩是男女朋友呢！”韩峰笑着说：“你误会了，你后来应该也听到了，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司机笑着拍了拍韩峰的肩膀说：“有男朋友又如何，不是在美国吗？你现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女孩对你有意思，老哥以十年情场的亲身经历告诉你。这是个好女孩，赶紧抓住机会，生米煮成熟饭的道理想必你也懂。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否则以后你要后悔！” 第27章 命名要事 韩峰冲小面包司机说：“你真是老司机，不过你这套老司机的把妹办法，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小面包司机摇着头说：“我这可是十年总结的宝贝经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韩峰推了推司机说：“你赶紧做生意去吧！”司机说：“我给你一张名片，需要车子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你有没有电话？我留一个？”韩峰：“我今天下午去电信公司办电话，到时候我打给你。”司机拍了拍韩峰肩膀，说道：“好勒，我等你报号码给我，常来常往！” 这小面包司机也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人也不坏，韩峰觉得跟他互换联系方式也没什么。等下午安装好了电话和网线，韩峰如约给司机打了个电话，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司机没想到韩峰这么守信，以前他也遇到过一些客人，往往都不把他这个小司机放在眼中，答应的事也不会兑现。而韩峰却很守信，言语之间也透着客气。司机就把韩峰记在了心上。 场地、电脑、电话和调制解调器都已经齐备，尽管还缺少一个精通程序算法的合伙人，但韩峰和陆可儿还是立马投入了“网上跳蚤市场”的开发之中。 幸好，韩峰和陆可儿都是懂程序的，两人打算通过刻苦的钻研、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弥补技术人员短缺的不足。但是，这个过程还是非常艰苦的。it信息技术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韩峰在前端程序上有自己的特长，在病毒的破译上也有自己独到的想法，在这两个方面有优势已经算是有一技之长了，但若要在算法上精通，那就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研究。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方方面面精通。如果想要什么都精通，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什么都只懂得一些皮毛。况且，韩峰毕竟还只是一个大四的学生，缺乏社会实践经验，目前要真刀真枪地建设一个网站，技术上还是显得有些吃紧。如果胖君加入他们的团队，韩峰和陆可儿的技术压力就要少许多，但胖君却选择了黄建强他们所代表的院方团队。 不过，韩峰并没有半点责怪胖君的意思。当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从未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因为那么做毫无意义，只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坏。还不如面对困难，集中所有的精力，去思考如何解决问题。所以，韩峰和陆可儿都全力以赴，竭尽全力。幸好已经临近毕业，可以申请实习，平常其他科目的上课压力并不大。为此，他和陆可儿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网站的开发上。 韩峰的睡眠时间从正常的八小时，缩短到了四五个小时，终于在一周时间内，便将网站前端给设计出来了。 网站是依赖于互联网存在的，只有在拥有网络的情况下才可以在线查看相关的站点、网页。每个网站一般都会分为前端与后端，展现给大众的框架分配、图片、文字、视频、语音等页面信息，被称为前端；支撑前端展现的程序、代码类信息，则被称为网站后端。 而算法代表着用系统的方法描述解决问题的策略机制，是一系列解决问题的清晰指令。简单的说，就是对一定规范的输入，在有限时间内获得所要求的输出。如果拿人来作比较，就是你大脑的一个念头，变成身体的一个行动，连接念头和行动的机制，就是算法。 韩峰对前端的搭建很有一套，但是在算法上却相对较弱。经过几天的连续努力，前端功能大体已经完成，尽管对算法并不是特别熟悉，韩峰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他的电脑桌上和地上，放满了各种参考书目，这种做法被韩峰自嘲为“现炒现卖”。 陆可儿在租房中呆的时间也明显多了起来，韩峰做好了前端功能，陆可儿就开始进行美工设计，也即后来通称的ui视觉设计。陆可儿一干起活儿来也是没日没夜。韩峰劝她：“你一个女孩子，睡眠要充足，否则会影响皮肤的。”陆可儿却笑着说：“难道你认为，女孩子的皮肤是保养出来的吗？”韩峰笑问：“难道不是吗？” 韩峰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徐音，很注重这一块，平时也会用一些护肤品、化妆品，徐音给人的感觉总是白皙、洁净和淡雅的，所以韩峰想当然地以为，这跟使用那些产品有关系。但是陆可儿却说：“皮肤好当然是天生的。睡眠也好，化妆品也好，最多是辅助。特别是化妆品只是遮掩瑕疵，但是一卸妆非但会原形毕露，还会破坏皮肤。” 韩峰定睛看着陆可儿，她脸蛋上的皮肤非常好，几乎没有任何的皱纹、斑点，光滑得犹如九寨沟海子的湖面。为此，韩峰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当天晚上，陆可儿加班到了凌晨才回去。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她又来了。不知为什么，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与昨天并无差别，似乎加班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影响！ 陆可儿被韩峰如此看着，雪白的双颊上慢慢晕起了淡红：“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韩峰说：“我在考察你脸上的皮肤，好像真的不受熬夜的影响。”陆可儿笑着说：“你现在相信，皮肤好是天生的了吧？”韩峰笑着道：“都像你这样，做化妆品的都要饿死了。” 陆可儿笑着，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转换了一个话题：“晚上，我想到一个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韩峰问：“什么？”陆可儿道：“我们的网站，得有一个自己的名字。黄建强等人，就老是用‘网上跳蚤’来嘲讽我们。所以，我们得取一个好名字。”名字的问题，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这个网站建起来，面对的是大学生，“网上跳蚤市场”这个名字太俗气了，与网络时代的精神也不相符合。于是，韩峰和陆可儿便就这个讨论起来，他们想到了“网上交易”、“好物搜”等名字，都觉得太商业化，又想到“猫儿”、“狗狗”等名字，又觉得太孩子气。正在讨论的时候，徐音敲门进来了。徐音是忽然到来的，她给他们带了点水果来，又跟陆可儿很是友好地打了一声招呼。 两个美女相见，再次被对方的美给惊艳，但是两人的脸上都没有显露太多的意味。知道他们在讨论网站名的问题，徐音也出了一个主意，她说“潘多拉”怎么样？“你们的网站，就如一个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就有很多东西飞出来，给人以强烈的诱惑，让人欲罢不能！” 韩峰和陆可儿互看了一眼，都笑着说：“这个名字好！就叫潘多拉吧。” 定下了名字，陆可儿便开始着手设计“潘多拉”这个logo了。徐音听到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也很是高兴。她感觉到他们做的这个网站，跟自己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初，韩峰要做一个网上交易平台的想法，是因为陪同自己去学院内的跳蚤市场产生了灵感；如今网站的命名，又是自己出的主意，这就让徐音产生了一种亲近感，仿佛这个网站就是自己看着它出生、成长的小宠物一般，多了一份挂心。 徐音也不想打扰他们工作，就对他们说，如果需要什么可以打她电话，她帮他们带过来，然后就离开了。 陆可儿心中想，徐音的突然到来，是不是想看看韩峰和她是否会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这种想法，也只是在陆可儿心中闪过，她并没说出来。 他们继续投入到了紧张的开发当中。时间夜以继日，过去得非常快。不知不觉已经过不去了二十天，距离“挑战杯”只剩下了四十来天。但是，后端进展并不快。在算法上韩峰是边学边做，耗费了很多时间。而且在他做的程序上，还有很多的bug，很多指令根本实现不了。韩峰要做的事情也不仅仅是这些，他还要应付期末的考试，要为后期的服务器做准备，与陆可儿商量前端优化的问题，此外房间卫生、一日三餐都要花费时间。有两天，韩峰连续通宵，感觉身体疲惫不堪，但是后端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 陆可儿看到韩峰状态不太好，就建议道：“韩峰，今天你不能再做开发了。你已经连续五天没有走出这个门了，这样下去，身体要垮的。今天你就放松一下！”但，焦虑仿佛一只大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心，让他无法放松。他说道：“可是，程序还没有……”陆可儿却执意道：“人不是机器，要劳逸结合。反正今天我不许你继续呆在这里了！”说着，陆可儿就抓住了韩峰的手臂，将他从椅子里拉起来。 陆可儿的手软软的，让韩峰有种很舒服的感觉。这两天全副精力都在程序上，他甚至都忘记了身体的需求，忘记了男女的接触会给人一种秒不可言的感觉。感受着陆可儿手上的柔软，他一笑道：“好吧，我就休息半天吧。” 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韩峰就去教学楼走走，想去看看徐音。但是没有找到，出来的时候，迎面忽然碰上了几个人。 “这不是韩峰吗？”一个熟悉、却不友好的声音响起来。韩峰抬眼一看，只见是黄建强等人，但是他后面除了陶成毅、潘博和昆伦三人，今天还多了一个胖君。 韩峰见胖君在，就友好大方地说：“你们好。”黄建强却打量了一番韩峰道：“韩峰，听说你单独组团要去参加‘挑战杯’？”韩峰点了下头，没有多说。黄建强又笑着道：“从你疲惫的脸色可以看出，你们的项目应该很不顺利吧？” 韩峰没有马上回答。黄建强又幸灾乐祸地道：“我告诉过你，你们的‘网上跳蚤’不会有前途的！”陶成毅也嘲讽道：“是啊，‘跳蚤’是蹦跶不了多久的。” 第28章 针锋而对 面对黄建强等人的嘲讽，韩峰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胖君。只见胖君把目光移到了别处，甚至不敢正眼看韩峰。从胖君的脸上，韩峰没有看到喜悦，甚至连往常的开朗都不见了。韩峰几乎可以猜测出来，黄建强等人是不会好好对待胖君的，但胖君还是选择了“更为保险”的院方团队，韩峰也没有办法。 韩峰这才转向了黄建强、陆成毅等人，说道：“我们的网站平台，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叫做‘潘多拉’，请记住。另外，我们的网站进展很顺利，一定能如期参加省‘挑战杯’，不需要你们担心。不过，我倒是有点替你们担心，因为我们会直接跟你们竞争一等奖。”黄建强没想到韩峰这样有信心，眼中露出了一丝冷意，道：“那好，我们就在‘挑战杯’上见长短吧。” 黄建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脑海里还是韩峰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韩峰的脸色不太好看，这说明他身体的确很疲惫，但是他的精神状态却仍旧很好。黄建强知道，身体是容易打败的，但精神却是很难被打败的。他最受不了韩峰那种精神上顽强不屈的样子！ 此时，黄建强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黄建强没好气地说了一声：“进来。”从门外进来了两个男生，神态都不怎么阳光，甚至带着一丝阴气。 这两个男生，就是韩峰和陆可儿曾经在数码城的摊位碰上过，却没认出来的。其中一个男生，走到了黄建强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袋来，放在了黄建强的面前，说道：“黄指导员，里面是2350块，是上个月以来的。”黄建强朝纸袋里看了一眼，没有取出来，而是将手指伸入里面，点了起来。 他点得很仔细，一张都没剩下，等确认了这个数字之后才道：“很好。前两天校警已经在关注这个事情了，你们行事要小心点。”两个男生都点了点头：“明白，黄指导员。”黄建强说：“那你们走吧。” 两个男生双手插在袋子里，打算走出去。然而，其中一个忽然又转过身来，对黄建强说：“黄指导员，有一个消息，也许你会感兴趣。”黄建强抬头朝那个男生瞥了一眼：“有话快说，别跟我卖关子，本指导员没时间。”那个男生赶紧说：“是这样，那天我们把那批零配件销给数码城的那些摊主。在其中一个摊位上看到了韩峰和陆可儿，后来我们又去了解了一下，韩峰和陆可儿在那个摊位上买了两台电脑去。他买的电脑中，有的零件就是院系机房中的零配件。” 听到这个消息，黄建强的灯泡眼猛的一亮，随即嘴角也咧开了笑来：“我正在发愁，校警如果继续追查下去，该怎么搪塞呢。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帮你们找到了替罪羔羊！” 韩峰找到了徐音，跟她一起吃了午饭，又在如茵的草地上躺了一会儿。春风吹拂，阳光暖煦，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以往韩峰也觉得世界就是如此单纯、美好。但是，最近韩峰越来越觉得，这些美好，都只是表象，其实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斗争，就算在这个风景如画的校园之中，也毫不例外。 还有一个多月便是“挑战杯”赛，还有三个月不到便要毕业，他们便都要离开学校，投入社会的大熔炉里。这让他既兴奋期待，又焦虑恐惧，矛盾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也许这也是大部分毕业生的复杂心情吧。 但是，徐音却似乎例外。她还是那么悠然、淡雅。韩峰侧过头，问她：“毕业之后，去哪里定了吗？”徐音淡淡说道：“家里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不是去市教育局，就是去省科技厅。”市教育局，或省科技厅？韩峰有些意外。就他所知，徐音的父亲不过是宁州市上城区财政局副局长，按照这个官职，能量到达区里的部门也就差不多了，怎么能把徐音安排到市局或者省厅去呢？这让韩峰有些不可思议。 韩峰好奇是好奇，但对于徐音家里的情况也不多问。他知道，徐音想要告诉自己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自己。 只听徐音又说：“韩峰，我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创业的冲动，骨子里还是有一种宁州人的安耽，所以我就去机关呆呆算了。不过，你要创业，我一定支持你。我会是你强有力的后盾！就算再不济，你创业遇上困难，有我在机关里，总有一口饭吃。”说着，徐音侧过脸来。吹弹可破的脸蛋，在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媚、诱人。韩峰朝她笑笑说：“谢谢你一直支持我。不过，我不会让自己落到那么窘迫的地步，我可不想被人称作‘吃软饭’的。”徐音在韩峰脸上掐了下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只管往前冲。” 韩峰顿时感到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男人最幸运的，就是遇上一个坚定支持自己的女人。有这种女人在身后的男人，成功的几率比其他男人大上一倍都不止。 送徐音去了宿舍，韩峰又回到了租房里。一回到租房，一种无形的压力又迎面袭来，关于算法的问题，又如缠绕不去的乌云一般在他的头顶出现。陆可儿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等韩峰回来之后，两人就又开始讨论了起来，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讨论了大概半个小时，陆可儿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可儿接起了电话，一听，直接递给了韩峰：“是你弟弟学校打来的。”韩峰很奇怪：“我弟弟学校？他们怎么会打给你？”陆可儿一笑说：“上次跟你去你弟弟学校的时候，我给你弟弟的班主任留下了电话号码。”原来如此，陆可儿可真是有心。 韩峰忙接起了电话，只听班主任杨琴琴的声音传了过来：“韩峰，麻烦你再来一趟吧。韩海的语文老师，要让韩海来家长接他回去。”韩峰一听就着急了，给小面包司机打电话，问他有没空送他去一趟学校。司机说有空，韩峰就往外走，陆可儿知道情况之后，也跟了出去。 两人在车上都不说话。韩峰在想着，韩海对学校生活那么厌倦总归是一个大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让韩海在学校里呆下去早晚要出事。 两人来到了学校，去了教师办公室。韩海被罚站在教室的角落里，面朝着墙壁。杨琴琴见到韩峰和陆可儿走进去，也迎了上去，对他们说：“我本来是不提倡罚站的，但是韩海的语文老师张老师，是资深老教师了，他一定要罚站，我劝了也没用。”韩峰就说：“杨老师，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随即，他的目光就碰上了一张办公桌后面的年长男老师。这应该就是张老师了。 果然，那个张老师见到韩峰，就对他说：“你就是韩海的哥哥韩峰？”张老师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靠在椅子中对韩峰说话。 韩峰回答说：“是的，张老师，我就是韩峰。”张老师说：“我听说，你当年是我们这个区的高考状元。有你这么优秀的哥哥，怎么会有韩海这样弱智的弟弟！”张老师瞥了一眼仍旧站在角落中的韩海，目光中满是鄙视。 韩峰本以为弟弟的厌学，完全是弟弟自己的原因，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跟这所学校的老师对待韩海的态度也不无关系。韩峰对韩海是非常关心的，因为他知道，韩海与自己的不同点在于，他更加忠厚、更加老实，不懂得反抗。如果老师让自己这么站在办公室角落中，自己早就抗议了。但是，弟弟却不会。为此，看到弟弟的背影，韩峰的心中不由涌起了一股酸楚和疼惜来。 难道这个世界上，忠厚老实的人永远就要被欺负呢？这种想法一冒出来，韩峰神色也变了，他冲张老师说：“张老师，你错了，我弟弟绝对不是弱智。”陆可儿看到韩峰的情绪有了变化，却并没有去阻止他。因为，她也不忍心看到韩海被这样对待。她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按钮，开始录音。 张老师却不以为然地掠过了一丝冷笑：“他不是弱智，那这是什么？”张老师将一本语文作业本扔到了韩峰的面前。韩峰拿起那本作业本一看，这就是韩海曾经在车子上写程序的本子。 张老师继续说：“我罚他抄写20遍曹操的《观沧海》！你看他给我的是什么？只有弱智才会给我这样的东西吧！”韩峰的目光在作业本上掠过，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张老师，如果就凭这个，你就说我弟弟是弱智，不好意思，在我看来，这只能反衬出，你本人才是弱智！”陆可儿也接过韩峰手中的作业本看了看，笑着冲张老师说：“这就是《观沧海》啊！张老师，你不能因为自己看不懂，就说别人是弱智啊！这会让你显得很无知！” “你们在说什么！”张老师有些恼羞成怒地道，随即望向了班主任杨琴琴。杨琴琴此时也一片茫然，因为那本作业本她也是看过的，上面是乱七八糟的字符，根本就不是《观沧海》！但她却又隐隐感觉韩峰和陆可儿这么说，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第29章 发现天才 语文教师张老师在学校里是老资格，不仅对学生想骂就骂，就是对年轻教师也时不时说些怪话，学校中的老师和学生都不敢惹他，更别说正面冲突了。但是，今天韩峰却说他才是弱智，陆可儿说他无知。这让他怎么受得了，倏地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跑到墙角，抓住了韩海的手臂，把他拽到了办公桌的边上，一脸铁青地怒指着桌上作业本上的符号：“你倒给我说说看，哪一句是《观沧海》？” 韩海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也带着一丝惶恐。韩海本就是一个内向的孩子，被罚站墙角、又被拽来拽去，内心里已十分惊恐，现在又被老师这般质问，他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张老师认定韩海在语文本上的字符就是乱涂乱画，冲韩海说：“你说不出来了吧！” 他又怒气冲冲地转向韩峰和陆可儿：“你们说韩海画的这些狗屁是《观沧海》！真把我们老师当成弱智了？现在，你们给我指出来，到底哪一句是《观沧海》？否则就把这个‘弱智’给我带回去，不把态度改造好，就不要再来学校了！” 韩海的神色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陆可儿注意到了，韩海的单纯让他不知如何应对外部世界对他的不满，除了惶恐就是麻木。而韩峰毕竟是一个男生，并不像自己能细微地观察到韩海的心理状态，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韩海重建信心。于是，陆可儿就在韩峰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韩峰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就冲张老师说：“我们要见校长，让他来作见证。我们要当场展示，韩海写的就是《观沧海》。如果校长看了之后，觉得不是，我们立刻带韩海走，不再回来。但如果这些符号代表的就是《观沧海》，那么就请你收回说我弟弟是弱智的话，并向我弟弟道歉！” 在一边的年轻班主任杨琴琴一听，忙说：“韩峰，别把事情弄大了。见了校长，不好收场啊！”校长在初中是绝对的权威，年轻老师都怕校长。杨琴琴当然不希望自己学生的家长和张老师一起闹到校长那里去。但是，语文张老师对韩海很有偏见，加上韩峰他们的态度，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劝退这个学生的心理。他冷笑道：“好，到校长那里去最好！我也要让校长见见韩海的‘弱智’！这样的学生是不能留在学校的！”说着，他就拽起韩海往校长的办公室跑。 陆可儿却拦住道：“张老师，请不要拽韩海，他自己会走。”陆可儿神色严肃，不容置疑，颇有些威严。这种威严在女孩子的脸上很少见。张老师一愣，但最终还是一把甩开了韩海的手臂，向前面走去。陆可儿这才语声柔和地对韩海道：“韩海，我们走。” 看到陆可儿对自己的弟弟这么关心，韩峰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三个人跟了上去。班主任杨琴琴也担忧地跟在他们身后，一同向着校长室走去。出乎韩峰和陆可儿意料的是，校长是一位女性，名叫赵丽，四十来岁，头发盘起纹丝不乱，身材微胖，被蓝色套装包裹，神色严肃、不见笑容，射出的目光带着一丝鹰隼的锐利。显然，这是一位严苛的初中女校长。 一到女校长赵丽的办公室，语文张老师就大告其状，把韩海怎么不用心、怎么不守纪律、怎么带坏班风说了一大通，最后又把作业本呈给校长。 校长赵丽皱了皱眉头，冲韩峰说：“你弟弟在作业本上涂鸦的东西是《观沧海》？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韩峰说：“请校长借我弟弟一台电脑，他会演示给你看。如果不是《观沧海》，我们自动退学；如果是，请张老师向我弟弟道歉！”赵丽看向了张老师：“他们的条件，你能接受吗？”张老师说道：“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看他们就是在瞎说！”赵丽转过头来：“那好，韩海同学，你用我的电脑吧，我们要看看，你能给我们展示什么。” 当时电脑还是很稀缺的办公工具，在整个初中还只有校长和财务有办公电脑。所以，要演示也只能上校长的电脑。韩海的眼中显出了一丝犹豫，毕竟他对校长还是很畏惧的。韩峰看到了韩海眼中的胆怯，走上去在弟弟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给你展示的机会，去吧！”听到韩峰这句话，韩海才像获得了勇气一般，走向了校长的电脑。 校长、张老师、杨琴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韩海的身上，杨琴琴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她也是为自己的这个学生担心。她对韩海并没有偏见，反而觉得这个学生有些特别，她不希望看到他落得退学的下场。 韩海在电脑前刚刚坐定，眼中就如放光了一般，神情与刚才变得完全不同。一个人在错误的位置上，往往会毫无光彩，但是，当他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上，立马就会光芒万丈。如今坐在电脑前的韩海，就给人这么一种感觉。他的手指娴熟地在键盘上飞掠起来，眼眸微微凝聚，盯着电脑，根本不用看键盘，一个个字符就在电脑上显示了出来。 韩海对电脑使用的熟练程度，让一旁的赵校长等人有些惊艳。语文张老师有些不敢相信，拿过了语文作业本，将上面的字符和韩海打出来的字符对比起来，竟然一个不错，而韩海却根本不用看，就随意地打了出来，这也说明了韩海的胸有成竹，这些对张老师来说犹如天书的字符，在韩海看来却是信手捏来的东西。 在一旁观看的韩峰和陆可儿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笑容，因为他们知道韩峰所写的代码最终会呈现出什么来。果然，不一会儿，韩海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下，微微抬起，就如一位钢琴师弹完一曲。他说：“哥，我的程序编完了，可以看效果了。”韩峰点了点头：“那就展示吧。” 其他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电脑，只见韩海的手指又在键盘上点击了一下，一个前端页面就出现了，咖啡色的界面上，一个标题显示了出来：观沧海。随即，一个个字，缓缓地显示了出来：作者曹操，朝代汉；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不仅仅有文字，还有一个沉厚的男声将这篇古诗给演绎了出来，给人一种非常享受的视觉和听觉感受。 韩海所做的，就是相当于现在的ppt。但是，当时在商务、办公领域还没有ppt这一说。所以，韩海单凭敲敲电脑就作出了这样的一张视觉和音频来，让赵校长、张老师、杨琴秦十分惊艳。就连，韩峰和陆可儿也很有些惊讶。在没有任何参考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一张“ppt”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其中涉及到了页面、程序和算法，对任何一名初中学生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看完了这一切，赵校长等人好一会儿都处于惊讶当中。 “张老师，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赵校长转向了语文老师张老师。赵校长虽然严厉，但是她很偏爱有才华的学生。此刻张老师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灰。他已经意识到，韩海在语文作业本上写的其实是一些程序代码，这些代码在外人看来不可理解，但是一旦被键入电脑，就如活的生命一般可以执行命令，完成任务。这东西太神奇了。不仅仅是在上世纪末，直到如今，不是行内人，也仍然觉得这个事情很是神秘。 但是，张老师毕竟是一个老教师，放不下面子来跟一个学生道歉。他狡辩道：“没错，他在作业本上写的程序，能够在电脑上变成一首诗。但是，那些字符本身不是诗！不是《观沧海》！所以，我是不会道歉的。” 赵校长听他这么说，就用手指往上推了推黑框眼镜，盯着他说：“张老师，为人师表，从你我做起。既然错了，就要承认，否则你怎么影响学生，如何做学生的榜样？”张老师还想强调：“可是，我从来……”赵校长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韩海道歉，毕竟你让人家站了那么长时间的墙角；另一个，你去家中休息一段时间，反省好了，再回来。” 赵校长的严格是出了名的，她向来言出必行，这让自恃老资格的张老师也很是忌惮。如果让他回家休息，就会影响工资，影响绩效。张老师屈服了，只好对韩海说了一句：“韩海，张老师错怪了你。现在向你道歉。”说完之后，转身就快速走出了校长办公室。这是张老师当老师以来，唯一一次向一个学生道歉。 等张老师走了之后，赵校长和颜悦色地道：“韩海同学，你在电脑上有特长，这很好，学校也会培养你。但是你其他的课也要学好，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是要完成，现在可以去上课了。”韩海听校长这么说，也不敢反对，神色又落寞下来，打算回教室。 “韩海，你等等。”韩峰忽然叫住了他，然后又转向赵丽：“赵校长，我想把韩海带走。我觉得他恐怕跟其他学生不一样，一般人的发展途径可能不适合他。” 听到韩峰如此说，陆可儿和韩海都看向他，两人的眼神之中都带着惊喜。 第30章 爱的期许 陆可儿之前就劝过韩峰，他弟弟韩海在电脑技术上有着与众不同的天分，也许可以不遵循一般孩子的成长路径。甚至，一般学生的成长模式，很有可能会把韩海的天分给抹杀掉。但当时的韩峰并不能接受这一点，他还是认为，作为学生应该在学校的象牙塔内将学问一级级的念上去比较稳妥。所以，也就没有同意韩海辍学。 然而，经过今天的事，韩峰猛然明白了两件事： 一是韩海的天分，超过了韩峰的预估。韩峰自己从未教韩海任何的电脑技术，初中里连电脑课都没有，韩海的一切编程技术都是他自我习得。就凭他能够做出《观沧海》这样的图文、声音自动播放的软件，他就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一般技术人员，在社会上立足完全没有问题。 二是继续在学校中呆下去，韩海很可能要出事。他记得，世界著名物理学、相对论的发明者爱因斯坦，就曾因过于沉黙被指智力跟不上而被退学。对于个别天才人物来说，现有的教育体制，恐怕真的没有办法满足他们。强行让他们在学校中呆下去，恐怕会让他们有种削足适履的痛苦。 考虑了这两点，韩峰才大胆地做出了这个决定。与其让韩海削足适履、忍受痛苦，还不如索性让他开心地去做他想做的事。果然，他话音刚落，韩海脸上便绽放出阳光般的笑容，与此同时，陆可儿也欣慰的笑了，她是替韩海高兴。陆可儿从来不觉得一个人非得按照社会规定的路子发展才能成功。她觉得最适合自己的道路，才是最有可能成功的道路。她早认为，韩海应该有自己特有的发展道路。 而这条道路的提供者和保障者，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韩峰。因为韩海信任的人，也只有他的哥哥韩峰。韩峰的认可，便是韩海的生命力。如今韩峰终于肯挑起这个担子，对韩海还说就是人生中一个意义非凡的重大转折。所以，陆可儿是真心替韩海感到高兴的。 但是，校长赵丽却替韩海担心：“韩海的哥哥，我很担心，韩海如果辍学的话，对他的今后的发展会很不利。在学校里，我们可以从数理化文体英全面培养，使得他的素质和能力得到全面的发展。所以，我建议韩海不要辍学。”韩峰却主意已定：“不用了，赵校长。也许您真的相信，学校教育是全面培养学生，但是现实中，我们的教育就是以分数给学生分类，贴上高分、中等、低分的标签，代表的是高智商、普通人和‘弱智’，这些人将来也会被送到不同的岗位上去工作。但是，人不应该被贴上标签，特别是被贴上‘弱智’的标签。”韩峰所指的，就是张老师称呼韩海“弱智”的行为。 赵校长也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她说：“关于张老师对学生的语言侮辱行为，我这个校长也有责任，接下来，我们也一定会重视师德师风教育。关于韩海，如果你们已经决定、他本人也同意，我可以特批他保留学籍，但可以不来上学。因为一旦没有了学籍，以后要进入其他高中、高校就会很麻烦。” 赵校长的这句话，是真的为韩海考虑的。毕竟在国内，我们有很多身份管理的规定，比如对人的出身管理有“户籍”，对学习情况管理有“学籍”、对工作经历管理有“工作档案”，如果缺失了其中任何一样，后续要补办的话，都会非常困难。赵校长是以过来人的经验，真心为韩海考虑才这么说的。 陆可儿听了后，也对韩峰说：“我觉得赵校长的建议很不错，可以考虑。”韩峰也点了点头说：“谢谢赵校长，如果能保留韩海的学籍、却没有严格的上课要求，我们也很高兴接受。”赵校长说：“那就这么办。韩海同学的确有他的特殊性。但是，我真心希望，作为哥哥的你，也要重视他的文化素养的培养。文理不分家，这是我江中师大的老师这么教我的，现在我也送给你们。” “原来，赵校长也是江中师大的？”韩峰有些惊讶。赵校长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没错，我是老三届的江中师大学生。其实，我们当初也怀抱着各种梦想，充满了激情，但是进入社会、走上岗位之后，才发现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想要做的事情，并不一定能做成，有时候免不了随波逐流。所以，对那些想要做自己事情的年轻人，我心里是支持的。关于韩海，我能帮他做的，也只有这么一些了。” 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韩峰想，能够像赵校长这样，容许初中生不来上课、又给保留学籍的校长，整个宁州市不能说绝无仅有、恐怕也是屈指可数吧。韩峰心下感动，意气风发地对赵丽说：“赵校长，等以后我们成立了公司，有了钱，我们一定来支助您这所学校的素质教育！”赵校长一笑道：“我希望，支助的不仅仅是我们一所学校，而是更多的学校，更多的学生，让他们能得到全面发展的机会。” 韩峰认真地点了点头，心头燃起了激情。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人，每个人都在赚钱，但是大家赚钱的目的不尽相同，有些人为了自己过得好一点，有些人为了炫富面子等等，韩峰当然也希望通过赚钱改善生活，但是他更希望通过赚钱，能够给这个社会带来改变，给需要的人带去力所能及的帮助，在那个时候，韩峰才真正感觉到了存在的价值。这也许就是韩峰跟大部分人不同的地方。 韩峰、陆可儿、韩海一同跟赵校长、杨琴琴道别。杨琴琴送他们到了门口，她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淡淡的泪光。杨琴琴很年轻，也容易动感情，她很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这个学生。她看着韩海说：“韩海，你哥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以后你要跟着他，在江中师大多听听其他老师教授的课，这样对你有好处。”韩海点了点头。韩峰他们一同向着公交车站走去，“等我一下，哥哥。”韩海忽然转过身，又向着杨琴琴走去。 韩峰和陆可儿都一愣，不知韩海去做什么。 韩海一步步走到了杨琴琴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杨老师，如果你可以等的话，请等我五年。五年之后，我来娶你。”说着，韩海又转过身，走向了韩峰、陆可儿。 因为与陆琴琴相距不远，韩海掷地有声的话，韩峰和陆可儿都听在了耳中，两人都吃惊不小，但是两人都没有说什么。韩海不是一个普通的男生，他做出不普通的事情也可以理解。他们转身一同离开。 等韩峰三人坐上公交，颠簸着往前开去。初中班主任杨琴琴还站在原地，泪水还在三月的暖风中飘飞。尽管韩海已经离开，但她心中却住进了一个人。她一点都没有怀疑韩海的话，她相信韩海真的会回来。 带走了韩海之后，韩峰、陆可儿与韩海约法三章。第一，韩海住进租房，每天可以使用租房电脑学习编程，但是不能超过10个小时；第二，每天必须在江中师大旁听至少一堂文化课，背诵一篇英语课文；第三，每天锻炼身体不能少于1小时。辍学并不是为了逃避发展，是为了更好的发展。 韩海全部同意。 当天傍晚，韩峰三人一起回到了家中，跟父母说了这个事情。父亲韩家国和金莲娣起初强烈反对。韩峰解释道，就算他们不同意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并把和韩海的“约法三章”跟父母讲了一遍。韩峰的态度很坚决，再加上前段时间，家里的十六万高利贷危机，也是韩峰化解的。韩家国和金莲娣慢慢地感觉到，大儿子已经开始能对自己负责、甚至能挑起家中的重担了，对韩峰的能力和毅力都开始有了信心。所以，韩峰坚持要这么做，他们最终还是同意了。 因为上次陆可儿去家里，韩家没有好好招待，这次金莲娣一定要陆可儿在家里吃晚饭。陆可儿也欣然同意。晚饭的时候，大家还一起喝了点啤酒，气氛其乐融融。吃过晚饭，金莲娣找了个机会，又对韩峰说：“峰儿，我是看这个可儿越来越顺眼了，人这么漂亮、能力又强，还很懂礼数。你说，以后，她有没可能成为我的儿媳啊？如果真能成我儿媳，我这辈子也算是……” 韩峰一听，暗叫不好，马上打断金莲娣的话：“老妈，你弄错了。我的女朋友是徐音！”金莲娣朝韩峰瞧了一眼，不再说话了。 接下去的几天，韩峰又投入了疯狂的开发之中。时间已经越来越紧张了，剩下的时间不足三十天。韩峰开始没日没夜地做程序，但是在算法上仍旧存在漏洞，这让韩峰有些焦头烂额，心情也变得焦躁起来。韩海看到了韩峰的状态，问道：“哥，你们要做怎么样的网站和怎么样的程序，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第31章 前来挑衅 前段时间，韩海严格按照“约法三章”，每天早上到江中师大去旁听一节文化课、背一篇英语短文，下午四点半到操场上跑步到五点半，其余的时间就一直呆在租房里研究编程。看到哥哥为网站的编程而烦恼，韩海希望自己能帮上忙。韩峰瞧见韩海跃跃欲试的神情，索性放下了手头的活儿，对陆可儿、韩海说：“也好，我们索性重新梳理一下我们的项目。” 陆可儿也表示赞同，她说：“没错，我们已经埋头拉车这么久了，的确该看看前面的路了。” 于是三人就坐在电脑椅中商量起来。韩峰之前还没系统对韩海介绍过他们要做的网站，这次他重新复述了一遍，包括页面美工、交互设计和程序代码，特别是详细讲了遇上的困难。这些对韩峰和陆可儿来说，已经是烂熟于胸的事，但是对韩海来说，却是绝对新鲜的事，他很感兴趣的倾听着，目光炯炯有神，然后把问题都记录了下来。最后，他要求看看哥哥韩峰编写的源代码。看完之后，他对韩峰说：“哥哥，我想试一试网站后端程序的编写，我想把代码中的bug找出来，补好。” 韩峰明白韩海在编程上有天分，但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初中生，要把自己编写的程序中的bug找出来，这可不是容易的事。但是，他没有阻止他，而是带着鼓励的语气说：“你可以试一试。”韩海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这是一个对技术达到狂热程度的人才会露出的目光。 韩峰又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是挑战杯赛了。我们的这个网站必须在十五天内完成测试。为什么是十五天？因为我们的网站，与杀毒软件不同，杀毒软件在现场一用就能看到效果，但是我们的网站要投入日常生活使用才能看出它的价值。所以我们得留出十五天的时间，让我们学校的学生使用，到时候评委才能知道我们的‘潘多拉’是有价值的，否则一个没有图片、没有商品、没有订单量的网站，是很难让评委看到它的价值的。”陆可儿道：“我同意你的说法，我们的网站应该胜在创意、胜在使用。” 就在此时，陆可儿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可儿一看，竟然是院长张为功。陆可儿面露疑惑，张院长怎么会给她打电话。不过，她还是很快地接听了电话，只听到张为功温和的声音道：“可儿，你和韩峰在一起吗？”陆可儿给了肯定的答复。张为功说：“你们俩到院系的会议室来一趟吧。江中大的计算机系来交流学术，你们一起参加一下。”陆可儿觉得奇怪，江中大的人过来，跟她和韩峰有什么关系？ 但是，自从上次在张为功办公室一番交谈之后，陆可儿对张为功还是比较尊重的，此时听到张为功邀请，虽然心中疑惑，还是立刻答应了。挂断电话，和韩峰说明了情况，两人便离开了租房，向学校赶去，留下韩海继续研究后端程序。 上了教学楼，走到会议室门口，他们就被一个人挡住了，是院系指导员黄建强：“你们来干什么？”韩峰正待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是我请他们来的。”说话的正是院长张为功。黄建强马上说：“不好意思，张院长，我不知道是你叫他们来的。那你们进去吧。” 张为功、院系“挑战杯”团队，还有韩峰和陆可儿代表江中师大参加了今天的会议。他们刚走进会议室不久，就有老师引导着一行人走进会议室。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微圆的胖脸，皮肤白皙，头发不多，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是志得意满的学术界人士。此人，正是江中大理工学院的院长林思城。 在他们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三个人韩峰都有印象。一个就是在西溪谷饭庄输给自己的黄涛，其他两个是和黄涛一伙的。黄涛的目光在会议室内扫视一眼，看到了韩峰之后，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浓浓恨意。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陆可儿精致的脸上，立刻转为讨好的笑容，还主动走过来，伸出手：“可儿，你好，又见面了。”陆可儿却只是淡淡说道：“你好。”没有多余的话，更没有伸出手去与黄涛握手。黄涛落得一个尴尬，他又转过来朝韩峰狠狠瞥了一眼，仿佛这一切都是韩峰的错一般。 韩峰不搭理他。这时，张院长说：“欢迎林院长一行来交流学术，大家请坐吧。”很多人都知道，江中师大张为功院长和江中大林思城院长，暗地里一直在较劲，但是表面上两人都很客气。 双方落座后，相互寒暄了几句。林思城话题一转，带着开玩笑的语调说：“张院长，说来真巧，我们曾经是师兄弟，关系很亲。但是啊，在我们学生当中，还有比我们更亲的关系呢。我听我们的优等生黄涛说，他和你们的陆可儿曾是男女朋友关系呢。”说着，林思城的目光看向了林可儿，他心中也暗叹，陆可儿真有冰雪美人的范儿。 张院长不知道这个事情，也带着疑问转向了陆可儿。然而，陆可儿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冷冷地道：“我看某些人是自作多情吧。黄涛至多是我的众多追求者之一而已，但要说男女朋友，八字没一撇。你们江中大的人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吗？”陆可儿除了对韩峰会表露出小女孩般的羞怯和柔软，对待其他人，她向来就是冰里来雪里去，让人感受的是透骨的寒气。 林思城还没有碰到过这么不给面子的女生。况且，在他的印象中，很多其他学校的女生都想跟江中大男生攀上关系！如果说华清、华京两所大学的学生是全国大学中的天之骄子，那么江中大的学生在江中就是天之骄子。但是，坐在对面的女生陆可儿却全然不把黄涛放在眼中，实在让人吃惊。 讨好并不能让别人对你产生好感，但是个性却让人想要靠近你，现实往往如此。所以，陆可儿的骄傲反而让林思城多了一份好感。 林思城当着张院长的面开始挖人：“这次，我们江中大有一个政策，对我们江中师大的学生来说，也许是一个福音。”林思城扫了一眼在座的江中师大学生，继续说道：“那就是，只要在省‘挑战杯’中得到一等奖的学生，就可以直接获得我们江中大研究生的资格。大家不妨努力一下。” 张为功见林思城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有些不爽，对林思城道：“林院长，我们江中师大难道就没有研究生院吗？江中师大的综合实力，虽然还不如江中大。但是，我们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的实力，却一点都不比你们江中大的差，我们的学生也很有母校情结，轻易是不会去其他学校读研的。大家说对不对？” 张为功转向了自己的学生，等待着陶成毅、潘博、昆伦和胖君等人的回答。在张为功看来，这四个学生都是院系“挑战杯”团队成员，自然会为母校的荣誉而争。但没有想到的是，这四个学生没有一个响应他。 陶成毅、潘博和昆伦等人，对母校并没什么自信，在江中大的人面前自矮一截，而胖君，他和他母亲的追求，就是进入江中大读书，自然不会在这里表态了。 四个学生的沉默，引发了林思城的嘲讽：“为功啊，看来你的这几个学生，并没有什么母校情结啊。”林思城的话，让张为功脸上一阵尴尬。 然而就在此时，韩峰却说道：“他们沉默，是认为张院长的说法不言自明，根本不需要多说。江中大本身就是由多所大学重组而成，胜在体量，而非学科。而我们江中师大从建成以来，没有兼并其他学校，血统更为纯正。我们现在计算机与信息工程的实力，完全可以跟江中大理工学院抗衡。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去江中大读研究生，反正倒贴我也不去。” 韩峰的这一席话，让林思城脸色发青，很是难看。但是，张为功的脸上却明显露出了笑容来，他对韩峰更多了一份喜爱。 坐在对面的黄涛，见到林思城院长被呛到，再也忍不住了：“韩峰，谁强谁弱，难道就凭你一张嘴说说的吗？韩峰，你别忘记了，上次在饭馆里你之所以能赢，靠的可不是你自己的实力，而是我们林院长的程序！”的确，当时，韩峰是使用林思城的病毒程序攻破了江中大自己的校园网。 关于黄涛在西溪谷饭庄输给韩峰的事情，林思城早就听说了。那个事情的影响很不好，让林思城带领的理工学院很没有面子。事后，他狠狠地批评了黄涛一顿，这段时间，林思城都花在带领手下和学生补齐漏洞的事情上。昨天，校园网的漏洞已经被全部填补，所以今天他就带着手下和学生，来江中师大下挑战来了，必须把面子找回来。 黄涛说了之后，林思城说道：“上次，我们黄涛和韩峰比拼，韩峰能够获胜可以说完全是取巧，根本不是靠技术。” 张为功却一笑道：“韩峰获胜，可能的确不是靠技术，但却是靠脑子。这是不是说，我们江中师大的学生，在脑子上比你们江中大好使？” 第32章 重要事情 林思城脸色更加难看，他瞪着张为功说：“我们就别耍嘴皮子了，到了‘挑战杯’上，我们江中大的团队自然就会让你们见识到真正的实力。今天既然来交流，我就知会你一声，我们学院的‘挑战杯’项目，也是杀毒软件。你们应该也是做杀毒软件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林思城这么说的时候，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林思城的这句话，让黄建强、陶成毅等人都为之色变。他们本还希望江中大会选择其他项目呢，这样至少可以避免正面交锋。没有想到，江中大选择的就是杀毒软件！陶成毅他们在设计和软件方面都不是最强，没有太大的信心在比赛中取胜。 院长张为功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但他嘴上还是说：“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再一次狭路相逢了！” 林思城朗笑着道：“谁说不是呢？去年，你们江中师大做的课题是电脑音频播放软件，我们做的也是音频播放软件，结果江中大完胜江中师大。今年，你们江中师大做的是杀毒软件，我们做的也是杀毒软件，结果我相信也会是一样。”林思城志在必得。 林思城的志在必得是有资本的，自从林思城和张为功分别担任江中大和江中师大的院长之后，哪一年不是江中大得胜？最为可恶的是，林思城的信息非常灵通，每一年他都能打听到江中师大的申报项目，然后故意做同样的项目，而且每次都夺得一等奖，简直就是压着江中师大打，一点都不给情面。回想这几年与林思城的较量，张为功觉得很是不堪。 但此时此刻，他还是硬着头皮道：“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会知道。杀毒软件这一块，是我们江中师大的核心研究课题。” 林思城站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核心研究课题都输掉了的话，只能证明江中师大真的不行了。我建议你们江中师大还是加班加点地用心准备吧。其他，也真没什么好交流的了。我们这就告辞了。”林思城站了起来之后，黄涛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张为功也不想多留他们，就礼仪性地送出去。 回来之后，黄建强在张为功面前佯装恼怒地道：“江中大的人，分明就是来显摆的。这些人太过分了！”张为功却并未说任何抱怨的话，而是说：“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如别人，就得忍受别人的显摆。有本事的话，就在‘挑战杯’上夺得第一。”张为功又朝陶成毅、潘博、昆伦和胖君等人瞥了一眼道：“你们不是也想去江中大读研究生吗？就算为了这个，你们现在就得好好去准备！”说着，张为功就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不再理会他们。 韩峰和陆可儿也离开了教学楼，回自己的租房去了。今天这个会议，在他们看来像是一个闹剧。陆可儿问韩峰：“你觉得，张院长与那个江中大的林院长是不是存在什么恩怨啊？”韩峰说：“他们这一辈人的事，我也不大了解！”陆可儿道：“那就不去管他们了。” 回到租房之中，瞧见弟弟韩海正在一行一行地对着源代码，几乎是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连韩峰和陆可儿走进去，他都没有察觉。韩峰本来想叫韩海一声，却被陆可儿扯了一下胳膊，两个人就进了里间的卧室。这间小卧室是韩峰的，韩海住另外一间更小的卧室。陆可儿将卧室门一关，两个人就同处一室了。在封闭的狭小空间之中，陆可儿身上的淡香便有些无孔不入，无意之间又瞄到她薄衫后的洁白肌肤，韩峰不由自主地感到呼吸急促起来。 为了避免尴尬，韩峰问道：“为什么把我拉进来啊？”陆可儿说：“我刚看到你好像要去打扰你弟弟，所以我才把你拉进来。”韩峰道：“我只是想跟他说句话，告诉他我们回来了。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你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陆可儿道：“他现在完全沉浸在编程的世界里，就让他处于那种状态里吧。我知道，编程序，喜欢的人，日子过得特别开心，每写一行代码，都会有新的成就；不喜欢的人，坐在电脑前会极端无聊，天天为找bug、改bug而生气。而我感觉，你弟弟就属于前者，只要让他编程序，他就会快乐。说句你也许不喜欢听的，也许你弟弟在编程上，比你更有天赋。” 韩峰看着陆可儿，目光有些僵硬：“你把我拉进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告诉我不如我的弟弟？”陆可儿瞧着韩峰，看着他僵硬的脸，有些担忧地道：“你不会因为我这么说而生气吧？”韩峰终于笑了出来：“你觉得我会这么小气，嫉妒自己的弟弟吗？”陆可儿也笑了：“可是，你刚才装得还真像是生气了一样。”韩峰再次笑了：“其实，我也早就感觉到，韩海在编程的天赋上可能胜过我，否则我就不会让他走我都没有走过的道路了。总有一天，他在技术上会超过我，只不过现在需要历练而已。”陆可儿道：“韩海是为写程序而生的，就如你是为了商业而生，所以你确实不需要小气。” “为商业而生？你觉得我有这个天赋？”这一点韩峰倒是不太确定。陆可儿笑着道：“如果没有商业头脑，是不会想出做‘潘多拉’网站这种主意的。我几乎都可以想象到，你和你弟弟将要担负起的不同责任，就如苹果公司的沃兹尼亚克和乔布斯一般，一个负责过硬的技术，一个负责将之转化为蓬勃发展的生意。韩峰，我感觉你弟弟会是你的一柄在网络江湖上拼杀的利剑，一对支撑你在生意场上飞翔的翅膀！有了你弟弟的帮助，你才能从繁重的技术作业中脱身出来，更加宏观地去关照你的事业。这也是每一个商业巨匠必须拥有的技术支撑。” 陆可儿说的这些，尽管是洋洋洒洒随口说出，但是在韩峰听来，却似乎是在帮自己展望未来。但是，不得不说，陆可儿说得很有道理。只不过，如今韩海还太年轻，韩峰希望他能多写点东西，而不着急让他帮自己做事。韩峰就说：“我也希望韩海将来能够帮我，但是现在，我还是希望他潜心多学习一点，厚积才能薄发。”陆可儿说：“这个我也同意，不过，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就已经很希望能够帮你出点力了。”韩峰微笑着点头：“那就让他去折腾吧，不管搞出什么来，都是一种锻炼。” 交谈完了，韩峰才和陆可儿从房间里出来，天色已经向晚，到了晚饭的时间。韩海还在电脑前，韩峰叫他一起去吃晚饭。韩海一定要哥哥帮助带点饭回来就好，他正在跟一个bug战斗呢。韩峰拉不动他，也就随他去了，打算晚点给他打饭回来。韩峰自己就和陆可儿一同去食堂随便吃了点。陆可儿的美工已经完成得差不多，晚上就不再去租房，自个儿回宿舍去了。 韩峰在给弟弟打饭出食堂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竟是张院长。“晚上有没有空，到我家来一趟？”张为功院长竟然邀请自己去他家里，这还是头一次，韩峰轻微晃了晃手中的饭盒道：“张院长，我得给我弟弟带饭去。”张为功院长稍显疑惑地问：“你弟弟跟你住在一起？”韩峰点点头：“是，他现在住在我开发软件的租房里。”张为功“哦”了一声，可能觉得这是韩峰的私事，就没多问：“那你先把饭送去，然后再来我家，教师区50幢301室。” 韩峰记下了楼栋，给弟弟送去了饭，叮嘱他一定要先吃饭。看到弟弟终于从电脑前离开，坐在一边吃起饭来，韩峰才离开租房去了教师区。在上世纪90年代曾经涌现过一次下海潮，有不少政府机关、中小高校教师下海，但也有留在学校的，日子就过得相对清贫。江中师大的待遇算是一般，但是也给教师解决了住房。 张为功的屋子八十多平，在教师当中也算是不错的了。韩峰进去之后，一位中年妇女给他送了一杯茶上来。这位中年妇女颇有几分姿色，看起来要比张为功年轻许多，韩峰有些不太确定，她到底是张为功的什么人？他的老婆，还是女儿，或者其他人？但是不管如何，韩峰还是礼貌地称呼了一声：“阿姨，谢谢。”中年妇女朝韩峰一笑，就进自己房间去了。 张为功似乎也猜出了韩峰的疑惑，就说：“她是我的保姆，你叫她阿姨，没有错。”韩峰有些奇怪，张为功跟保姆住在一起？因为他看不出这个家里有女主人的痕迹。但是，这些显然不是韩峰应该关心的事情，他就问道：“张院长，你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张为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笑着站了起来：“当然有事，重要的事情，你等一等。” 第33章 亚马逊人 张为功说着，便走入了里面的房间。韩峰有些好奇，不知张院长所谓重要的事情是指什么。不一会儿，张为功走出来，左手里拎着一个瓶子，应该是一瓶红酒；右手里是两个很大的玻璃杯。韩峰家里是喝酒的，但也仅限于啤酒、白酒，很少喝红酒。 这主要是跟钱有关系，90年代，白酒几块钱一瓶，啤酒一两块，十块钱以内就能把一个人的酒瘾给刹住。但那只不过是平凡人喝酒煞瘾的方式。真正爱酒的人，绝对不会对那些劣质的酒感兴趣。但是爱酒，也需要经济基础，一瓶普通红酒几十元，不是一般家庭消费得起的。 而此刻张为功院长拿出来的那一瓶酒，却绝对不是劣质货。韩峰尽管算不上懂酒，但他从酒瓶和酒杯就可以看出，这酒绝对不一般。让他奇怪的是，张院长拿酒出来干什么？ 张院长并没有在客厅的沙发椅上继续落座，而是动了动手臂，嘴里说道：“韩峰，来，我们到阳台上坐。”说着，他直接朝阳台走去。韩峰满腹狐疑，跟着走了出去。阳台很简单，两把椅子，中间是一个圆形的茶几，边上是几株植物，韩峰尽管对花花草草很不在行，但他也认出了，这些植物都是吊兰。一个养花草的人，竟然只养一种吊兰，这到底说明主人不懂花草，还是说明偏好单一甚至固执呢？ 韩峰把这些疑问放在心中，并未细问。只听张院长招呼道：“来，坐吧。”两人坐了下来，张院长将手中的酒杯置于茶几上，然后就开始给杯中倒酒。韩峰忙说：“张院长，我不喝酒。”张院长仿佛没有听到，在一个杯子中倒好了小半杯酒，又开始给另外一个杯子倒酒。 斟酒毕，张院长将其中一个红酒杯，递给了韩峰：“陪我喝一点。”韩峰看着张院长，认真说道：“张院长，不好意思，我不喝酒的。”张院长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我办公室说过，你要搭建一个平台把产品销往全世界吧？”韩峰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这么说过，但这跟喝酒没有关系啊！”张院长却笑着说：“当然有关系啊！如果你以后的平台上销售酒，你连酒都不懂，别人问你如何回答？更何况，以后你做平台，就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些人是不喜欢酒，但有些人嗜酒如命，而你却滴酒不沾，难道这个生意就不做了？” 韩峰听张院长如此一说，觉得也有道理，便有些犹豫。张院长将其中一个酒杯，往韩峰的手里一塞。韩峰担心酒杯会摔坏，忙端住了。只听张院长又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做学生，要学会生活，才能学以致用；做老师，要学会生活，才能言之有物；做商人，也要学会生活，才能发现商机。今天，我把你请来，是因为我看到了你是一个会生活的人。” 张院长的话，在韩峰听来，很有意思。但是，后半句话，说韩峰很会生活，他就有些不解：“张院长，你说我会生活，是什么意思？”张院长将手中的酒杯往韩峰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发出清脆而悠扬的回响，道：“学会生活，就是发现别人的需要。我猜，你是发现了学生有相互交换、买卖东西的需要，才要做‘潘多拉’这样的网络平台的吧？”韩峰点了点头。张院长笑着道：“所以我说，你是会生活的人，也是会发现别人需要的人，这就是具有商业头脑的人。来，为会生活干一杯吧！” 说着，张院长将巨大的红酒杯边缘放到了嘴边，抿了一口，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把不开心的情绪都吐了出去。他转向韩峰，说道：“每件事情里都有学问，你以后从商的话，多学一样东西，就对你多一种帮助。喝酒也是一门学问，这门学问，值得学一辈子。来，试一试这酒吧，这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我女儿从美国寄过来的。” 张院长有女儿在美国？韩峰从未听说过。而且，韩峰从没有尝过外国的红酒，他又是一个很好奇的人，也不再执拗，将酒杯放到了嘴边，闻了闻，然后喝下了第一口红酒。涩涩的，但是回味却带着甜香。“怎么样？”张院长问道。韩峰说：“还不错，味道很丰富。” 张院长给了韩峰一个大拇指：“你能说出‘丰富’这个词，很不容易。”喝了一口酒的韩峰，也稍微放开了一些，他笑着说：“张院长，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理工科的学生，就说不出这种词语？其实，我平时也读书，只要是好书，我都会看看。”张院长点头：“这样是最好的，文理兼修，也是我们江中师大的校训。拥有理工的技术，再具备文化的涵养，方能成为大家、大师，否则就是赚再多的钱，也不过是一个赚钱的机器。” 韩峰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然后问道：“张院长，今天你把我找来，是让我来陪你喝酒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不是好酒友，因为我不喝酒，酒量肯定不行。”张院长笑道：“真正爱酒的人，不在乎酒友喝多喝少，只在于适合不适合一起喝。我呀，从你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执拗，所以才觉得你适合跟我一起喝酒。”韩峰好奇地问：“张院长年轻的时候，也执拗？” 张为功喝了一大口：“执拗得很，固执得很。今天来的江中大学理工学院院长林思城，曾经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我们两个人对教育的观念是对立的。他认为精英必须用分数来衡量，为此高分进入江中大的学生，将来肯定比江中师大的学生发展得好；我却认为，精英不仅仅是分数，更是学习力、创造力、抗压力和情绪控制力的综合体，为此江中师大的学生，也完全可以比江中大的学生优秀。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就卯上了。 为了证明各自的观点，他留在了江中大学，我则来到了江中师大，展开了长达三十多年的比拼，看谁能培养出更好的学生。当然我们俩针锋相对的另外一个原因，却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她是我们的师妹。” 听到这里，韩峰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张院长竟然会对他说这么私密的事情。每个人的感情经历都是他人生中特别宝贵的记忆。所以，张院长对他的坦诚，让他十分震惊，内心也有一种被肯定被信任的愉悦。 “师妹更接受我的理念，后来也跟我结婚了。但我们的女儿去了美国之后，她也在十年前去了美国。她早就要求我过去，但是，我的学生在与林思城培养的学生比拼中，一次都没赢过。而每次，林思城培养的学生夺得一等奖，他都会将成果寄给他的师妹，也就是我远在美国的妻子，来证明他是正确的。说实话，我很受不了他的就是这一点。”张为功的表情依然平静，但韩峰却从这平静中看出了一点忧愁或者说哀伤。他又喝了一口酒，说道：“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毕竟每年都是他赢。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当时我女儿去美国的时候，我就跟他们约定了，给我十年时间，如果十年时间内我培养的学生都输了，那就说明我的观念是错的，我也认了，我会放弃这里的一切去美国呆着。” 韩峰没有想到，张为功和林思城之间，较着这样大的劲。这样的较劲，在外人看来显得有些书呆子气，但是，因为韩峰也是江中师大的人，总有一些集体荣誉感，这近十年的时间，江中师大竟然一次都没有赢过，真的很不应该。他猜想，张为功把自己叫来，是不是就为了这个事情？是不是希望自己为江中师大作出贡献？于是，韩峰就道：“张院长，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可以对我说。” 没有想到，张为功却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没有。如果真有什么需要你做的，那就是陪我把这瓶酒喝完就行了。因为接下去直到‘挑战杯’结束，我都不会喝酒了。”韩峰有些奇怪：“为什么？”张为功说道：“我要全心全意辅导院系‘挑战杯’团队。” 院系‘挑战杯’团队？那不就是黄建强、陶成毅等人吗？韩峰问：“你觉得他们这个团队能赢？”张为功轻轻摇了摇头：“按照他们目前的水平肯定赢不了。所以我必须全力去辅导他们，还有一线希望，否则连这丝希望都没了。” 韩峰忽然问道：“那么我们的团队呢？张院长，你觉得我们的团队有希望吗？”张为功朝韩峰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你们的想法很新，也很有创意，我也很支持你们。但是，你们要知道，‘挑战杯’的评委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有多少人会认为你们的网上购物平台是可行的呢？所以，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在‘挑战杯’上，你们可能会受到冷遇。” 韩峰的眼睛盯着张为功，确定他所说是认真的。这让他不免失望。韩峰本以为，张为功推荐他们去参赛，是看好他们能夺一等奖。原来，在张为功心里，他们是没有获胜机会的，比陶成毅等人的机会更渺茫。 韩峰一下子没有了喝酒的心情，站了起来说道：“张院长，不好意思，我要回去开发网站了。我认为，我们是完全可以取胜的。”说着，韩峰就朝外快步走去。张为功叫都叫不住，只能在半开的门里，朝已经跑下楼梯的韩峰喊道：“韩峰，你们的创意是不错。有机会，我可以把我女儿介绍给你们，她现在美国一家叫亚马逊的网络公司工作，也许能给你们一点建议。” 韩峰却在楼梯上回答道：“谢谢张院长，暂时还不用。我们相信自己能搞定！” 张为功听了之后，轻摇了摇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由又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但是生活是很残酷的，离开了学校的象牙塔，在生活中无处不在的暗礁上碰撞后，韩峰是否还能保持这样的锐气呢？ 第34章 病中温柔 有些人的锐气，只不过是年轻荷尔蒙过多的结果，随着年龄的增长、荷尔蒙比例的降低，也就慢慢消失了，这也就是日常所说，棱角都磨平了，再也没有抗争的冲动；但有些人，却始终保持着那份锐气，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秉赋。什么是锐气？就是锐意改变现状的勇气，关于这一点，韩峰自始至终都没有缺失。即便在不久的将来，当他的资产达到上亿之后，他心中仍旧葆有那一份锐气，为了所追求的事和人，不惜孤注一掷、不惜舍命一搏！ 此时的张为功却无法肯定，韩峰能否一直保持自我？但是，他心中是希望韩峰能的。因为在这方面，他自己做得并不好，所以他希望自己没做到的，韩峰能做到！这就如一个父亲没有完成的梦想，希望儿子能为自己延续一样。 韩峰是一个好胜的人。不，也许不应该说是好胜，而是自强。因为，韩峰向来不是跟人家比，而是跟自己比。就如他要去夺得“挑战杯”的一等奖，他也不是要把黄涛比下去，而是他觉得，凭借自己的创意和技术，应该能拿到这个“挑战杯”的一等奖。这是他跟自己的一次比拼，所以他是不会放弃的。 韩峰与一般的年轻学生相比，有一个明显的不同。不少年轻学生，想法比较多，但真的落实到行动上，却不肯付出勤奋的劳动。但是，韩峰做的，要比说的多，甚至有的时候他只是做，而不说。“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这是一种很书面化的说法，用韩峰脑海中的想法是：不做事，事情是不会自己做好的，付出勤奋的劳动，是最基本的条件。至于这种劳动是动脑、还是动手，则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你必须动手去做。 很多年后，网上爆出了首富黄建建的一张24小时作息表，当大家惊诧于数百亿身价的黄建建竟然还这么拼、这么忙，韩峰却在他“潘多拉”大厦顶端微微笑着。很多人都以为有了钱，就可以偷懒了，但其实每个有钱人都比你忙上几倍、几十倍。抱着赚一笔就打算睡睡懒觉、享受生活的人，是不可能真正有钱的，因为他不明白金钱的真谛。 当然，此刻的韩峰还没有预见到自己的“潘多拉”大厦，屹立于宁州市清江区的大地上、傲视整个江中大地的那一天。此时的韩峰，正钻进位于江中师大旁的民房之中，开始了夜以继日的网站开发。 这次到张为功院长家，听到他对他们网站建设的不自信，给了韩峰很大的刺激。不过，他十分清楚，现在，太多心理活动都是无用的，关键是要把网站做出来，把所有的bug解决掉。韩峰回到租房，瞧见韩海还在苦思冥想，显然还没有把问题解决。韩峰自己也马上投入到与bug的搏斗之中。这个晚上，他不打算睡觉。 午夜一点，韩海从电脑椅中站了起来，说：“哥，已经很晚了。该睡了。”韩峰对韩海说：“你明天一早还要去上文化课，你先睡吧，我还得奋斗一会儿。网站的bug不解决，我睡不着。”韩海带着一丝内疚：“哥，对不起。我的技术还不够厉害，否则把网站的bug都修复了，你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韩海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自责，韩峰暂停了手中的活儿，站了起来，在弟弟的肩膀上拍了拍说：“小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你才多大啊，老哥大四都快毕业了，还没有搞定呢！不过，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快去睡觉吧！”韩海这才回房间去了，脸上的愁绪也因为韩峰的话消散了许多。 等韩海回了房间，韩峰有意看了看韩海的电脑，很是吃了一惊。弟弟竟然填补了他的好几个bug，这是韩峰都没有考虑好的，他竟然想到了解决办法！韩海改写的程序，给了韩峰很大的灵感，他继续投入了bug的修复当中，直到第二天天亮。但是，仍旧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韩峰睡了大概三四个小时，猛然醒了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他又投入到工作当中，一直到韩海上完课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陆可儿也来了。他们又商量了一会儿，bug已经少了十多个，但是还有很多，而且有些程序改写之后，又出现了新的bug。韩峰感叹道：“看来，有一个好的创意还不够，没有技术上的保障，就如蜻蜓被拔除了翅膀，根本就不能起飞。”陆可儿鼓励道：“不要太着急，你们现在的水平，已经是全校数一数二的了，创业本就没有那么容易，慢慢磨砺吧。” 陆可儿的话是有道理的，整个学校，能把网站做到他们这个程度的，恐怕也是绝无仅有了。几年后，很多公司都能做出这样的网站，但在韩峰做这个的时候，这还完全是一块原创性的工作，没有参考的模块，来龙去脉都得自己摸索，难度自然很大。陆可儿的话，仿佛微风吹散韩峰心头的阴霾，让他整个人都通透了些。 焦虑虽然缓和许多，但韩峰却没有停下脚步，一如既往、争分夺秒地往前推进。韩海也陪着哥哥一同不懈努力，他除了上课、锻炼和背诵英语之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找bug，补bug上了。韩海已是习惯了这种生活，很有规律、也钻研专注。反而是韩峰，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他一刻都不想离开电脑，几乎有十天时间都没有离开租房。工作不是没有进展，可以说有很大的进展。然而，最后还有几个问题，韩峰绞尽脑汁也推进不了。 疲劳、焦虑、失落，从未如此强烈地冲击着韩峰，包括他的精神和身体。已经只剩下十七天时间了，他们打算留出15天来给学生试用的，时间已经十分紧迫。连续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的韩峰，终于病倒了，开始发高烧。陆可儿要带韩峰去医院，但是韩峰怎么都不肯，他说一定要留在租房里。 陆可儿通知了韩峰的女朋友徐音。徐音来看了韩峰，很是担忧，一定要送韩峰去医院，遭到韩峰拒绝之后，徐音就想要去给韩峰配药。 但是，徐音又不懂配什么药。平时的徐音都是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备受呵护，所以她从来就没有照顾过别人。她回到家里，就请母亲陪同她一起去买退烧药和感冒药。徐音母亲见自己女儿脸色正常，不像是感冒发烧的样子，就问她为什么要买药。徐音起初不说，最后被母亲逼问不过，便说是韩峰生病了。 方圆一听就开始教育女儿：“徐音啊，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你父亲对这个韩峰没有一丝好感，早就不希望你和他再交往了。你却还要替他去买药，你这是要气坏你爸爸吗？”徐音说：“妈妈，他现在病得很厉害，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方圆说：“女儿，这个世界需要别人去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你一个个都去救吗？你救得过来吗？有些人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就要去承担这样的后果。那个韩峰，好好的一个学生，本来立志去考一个公务员，好好过日子，那有多好，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可他偏偏不听你父亲的话，一定要去创业，搞自己那一套。从现在他做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他的技术根本不行，可见创业也会失败。所以，女儿啊，你千万别与他有来往了！”徐音一听也恼怒了：“妈，我只不过让你去帮买几块钱的药，你用得着说这么多吗？” 方圆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这是为你好！”徐音却不听：“任何父母对自己的干涉，都是以‘我为你好’作为理由的！”说着，徐音就要往外走。 而方圆却抢在女儿的身前，挡住了门，不让女儿出去：“如果你一定要出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徐音没想到老妈会这么夸张，她毕竟是自己的老妈，她总不能与她真的打起来，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想要找个机会再出去。 然而，没有想到方圆是铁了心不让她出门，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守着徐音。等徐音的父亲徐潮回来之后，方圆又把这个事情与徐潮说了。徐潮说：“这几天都不能让徐音出去。那个小子，既然在生病，心理上便会特别脆弱。几天见不到徐音，或许就会认为徐音嫌弃他了，两人的感情说不定自然而然便淡了。”方圆说：“你说得很有道理。这两天我就守着徐音，你去替她向学校请个假吧。” 徐潮还真打了电话给院系指导员黄建强，说了请假的理由。黄建强一听欣然答应说：“没有问题，别说请几天，就算请个十天半月都没有问题。徐局长，你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找个时间去韩峰的租房，也去‘关心关心’我们的学生。” 韩峰饱受高烧的痛苦，整个脑袋头痛欲裂，身体躺在平板床上，却犹如在大海上一般起伏，晕眩的感觉，让人作呕，却吐不出来，这种感觉太痛苦了。在迷迷糊糊之中，韩峰才明白，人的身体是有局限的，也才真正明白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至理名言。他暗暗下定决心，等身体恢复之后，一定要作息规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么想了之后，韩峰的意志也坚定了一些。他决定要跟病痛做斗争，尽管头痛难受，但他还是对自己说，不要怕，身体与病痛就是此消彼长，看谁更强势。韩峰纯粹地用精神与高烧做着斗争。斗着，拼着，他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枕在两个充满弹性、又柔软异常的东西之间，他有种身处温柔乡的错觉。随后，一个极其悦耳、忽近忽远的声音道：“韩峰，来喝口水，再喝点鸡汤。” 第35章 成功突破 高烧中的韩峰并不能清晰地辨别这个声音，但在潜意识中，他似乎记得徐音对他说过，会去给他配药，应该是徐音回来了？他现在脑袋枕的应该是徐音吧？肯定是徐音为了让他喝汤方便，才把他的脑袋抬了起来，放在自己肩头吧。 男人也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韩峰一想到自己枕在徐音的柔软上，精神也好了许多，微微张开了嘴巴，等待着徐音喂自己喝水，然后喝鸡汤。一口口金灿灿、肉香四溢的鸡汤下肚，韩峰顿时感觉全身都有力气了。虚弱的身体，遇上鸡汤这种自然补物，效果倒是非常明显的。 身体一旦恢复了些，感觉也变得敏锐起来。韩峰感觉自己所枕的地方，简直是全天下最舒服的地方了，他忍不住将整张脸都埋在了里面，贴得紧紧的，就差用嘴巴去亲一下了。在他看来，徐音跟自己是男女朋友，尽管以前从未如此亲密过，但徐音早晚会是自己的人，如今趁着自己生病沾点便宜，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脑中刚转过这种念头，便听到“嗯，你干什么啊！”的娇喝，韩峰的脑袋就被推了下来，重重摔在了枕头上。“徐音”也从韩峰的床头站了起来，虎着脸瞪着韩峰。 喝了一碗鸡汤的韩峰，头脑也清醒了些，他撑起身子，睁大眼睛一看，终于算是看清楚站在床前的人了。 俏丽无双、双颊娇羞，立于床前的，哪里是“徐音”，而是陆可儿！意识到自己刚才在陆可儿的柔软上蹭来蹭去，韩峰心中大叫“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可儿却杏目圆瞪：“你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我好心好意，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给你煮了鸡汤。你喝了汤，竟然对我做这种事……” 韩峰想要大叫冤枉，正要解释，说自己把她当成了徐音。但是，话到嘴边，他又赶紧住口。恐怕没有一个女人，会甘心被男人当成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代替品。他马上改口道：“可儿，请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也不会有意的，我是特意……”，“特意”这个词一出口，他就感到不对劲。真是越急越容易出错，竟然把“无意”，说成了“特意”。 “你说什么！”陆可儿一听之后，脸上更是娇羞异常，就差要对他动手了。韩峰忙说：“我是说无意的，无意的……” “笃，笃......”，门外忽然传来很重的敲门声。韩峰和陆可儿都是一愣，尴尬的气氛因为敲门声而淡了许多。难道是徐音？不大可能啊！因为韩峰给了徐音钥匙的，她不需要敲门。正这么想着，就听一个声音传了进来：“韩峰，在不在？”竟然是黄建强的声音。 韩峰撑着从床上起来，和陆可儿一起走了出去，只见韩海刚把门打开，从门外，黄建强、陶成毅、潘博和昆伦等人鱼贯而入，胖君倒是没有来。黄建强等人的不期而至，韩峰和陆可儿心里都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太欢迎。 陆可儿首先开口，话语并不客气：“你们来干什么？” 黄建强对陆可儿明显不太友好的语气，充耳不闻，兀自走进了房间，左看右看，说道：“我是指导员，听说韩峰生病了，所以来关心一下，探望一下。可以的吧？”只是这声音里，哪里有半分关心的温柔，有的只是幸灾乐祸的快意。 韩峰因为高烧，身体虚弱，这么站着，腿脚也有些发软，但浑身却自有一种气势，不容侵犯。他语气平淡地说：“那要谢谢黄指导员了。” 在这个狭小的租房中，黄建强也不管韩峰和陆可儿的脸色，兀自踱着步，看了一圈，然后砸吧着嘴巴说道：“空间小、房间乱、没阳光，在这样的屋子里，不生病才怪呢！” 随后，黄建强又转向韩峰，说道：“韩峰，你比我上次见你时消瘦很多啊，面色也不好，该不会得了大病吧？”陶成毅、潘博和昆伦等人也立马附和。“对啊，看样子还真不大好。”“赶紧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吧，如果是大病的话，真是拖不得。”“这种房间真的是不能住，我看……” 韩峰不想听他们不怀好意的唠叨，打断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心里有数，没什么事，感谢各位的关心。”其实，这已经有了送客的意味了。 但黄建强却还没过瘾，他看向一旁的韩海，说道：“这是你的弟弟吧？”韩峰说道：“是我弟弟。”黄建强冷笑一声道：“我听说，他才初三就辍学了！韩峰，你自己要搞项目就搞，但是你不能误了你弟弟的前程，让他这么小就辍学，呆在这么一间小屋子里，对他的发展绝对没有好处。韩峰，他可还是青春期啊，你这个哥哥这样是害了他。” 黄建强的话，显然是刺激他们兄弟两个的。韩峰也不由朝弟弟韩海看了一眼，他担心弟弟会有什么想法。幸好，弟弟此刻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盯着电脑，继续研究起了bug的修补工作，对黄建强的话置若罔闻。弟弟一旦投入到工作当中，便与外部世界自动屏蔽了一般。这样的专注能力，其实是一种很可贵的能力，让韩峰感到欣慰。 见到自己的话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黄建强还是不爽，他看了一眼电脑，又冲韩峰说：“我听说，你生病是因为你们要做的网站不顺利？”韩峰道：“我们的网站进展是有些问题，但是我们迟早能解决的。”陶诚意却冷冷笑着：“到现在还在解决问题啊？看来你们的技术不过硬啊。我们的杀毒软件已经完成了！韩峰你们的项目，到底来不来得及参加‘挑战杯’啊？别到‘挑战杯’开始了，你们的项目还没结束呢！” 陆可儿说：“这个不劳你们费心了！我们的项目肯定能够完成。倒是你们院系团队，要多上心了！因为江中大也做‘杀毒软件’项目，我看你们能获胜的机会，可不太高啊。”陆可儿的话，让黄建强身后的几个人一下子偃旗息鼓了。黄建强朝身后几个人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的信心还不如韩峰他们，便不想继续待下去了，说道：“韩峰，我们也来关心过你了，我这指导员的职责也履行到位了。现在我们要走了，‘挑战杯’上再见吧！希望你们的项目来得及上‘挑战杯’！”韩峰也不多说：“不送。” 到了门口，黄建强又转过身来，对韩峰说：“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个事情。你的女友徐音，她的爸妈不希望她再跟你交往，这段时间向院系请了假。韩峰，这些都是你害的！我觉得，如果你还有点自尊的话，还不如跟她父母说一声，不会再跟她联系，那么徐音也就自由了，也能来学校上课了。” 听到这话，韩峰的心里就如被刺了一下。徐音的父母，竟然为了不让她见自己，而把她禁足！这是什么样的父母啊！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来。而且当着黄建强的面，他也不想流露太多情绪。 黄建强等人已经下楼去了。 韩峰回进屋里，心里很不好受。陆可儿将门关上，对韩峰说：“黄建强这些人很卑鄙，你不用去理会他们！否则就中了他们的计了。”韩峰想了想，这倒也是，要集中精力做项目。但是，项目上的问题，还在那里。而他的身体还没好，虽然刚才硬撑着站在那里，可是，整个人都有些虚飘飘的，头也很痛。 这时，韩海忽然轻声喊道：“哥，你帮我看看，这样是不是成了？” 韩峰和陆可儿都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便一起走了过去。电脑屏幕上，韩峰看到韩海改写的代码，心中不由涌起了一阵狂喜。陆可儿也是懂编程的，比韩峰慢了几秒钟，却也全部看完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道：“韩海，你行啊！”两人都将手，重重地拍打在了韩海的肩头。韩海得到肯定，脸上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两天，韩峰一直都在发高烧，韩海却一直没有停下网站的工作，蒙头蒙脑地研究所有的bug。韩海在编程上的天赋，在不断的实践中，终于得到了充分地发挥。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真的把所有的bug，全部解决了。 韩峰看到程序问题得到解决，整个人都精神许多，连带着，身体状态似乎也好了许多，头也不那么痛了。他直接在电脑前坐下，将前端和后端进行对接。虽然头脑很兴奋，但身体却很虚，那种虚弱仿佛潮水一样一阵阵地涌过来，拍打着韩峰，让他在键盘上舞动的手指都有些发抖。 这时，韩海从电脑前站起身，说道：“哥，下午四点半，我的跑步时间到了。我得去跑步了。” 韩海是那种典型的技术男，作息一旦确定，便会严格执行。曾经有一个典故，说德国大哲学家康德，有散步的习惯，他每天走过的地方，几乎都在同一时同一分。对作息有如此严格要求的人，可以成就一个哲学家，也可以成就一名优秀的软件工程师。之前，因为黄建强的话，对于自己为韩海下的那个决定，韩峰还有微微的动摇。此时，他却对弟弟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他说：“今天，我跟你一起去跑步，以后，哥哥要跟你一样作息规律。” 陆可儿看了看韩峰的脸色，说道：“你的烧还没有完全退，这时候去跑步，不恰当吧？” 韩峰却笑道：“喝了你的鸡汤，我感觉身体好多了。跑跑步，出一身汗，或许就全好了。” 在操场上，韩海一如既往地跑了五圈，还做了俯卧撑。韩峰身体虚，只跑了两圈，但也出了一身汗。回到出租屋，洗了一个澡，冲去一身的汗，和几天来的疲惫，韩峰整个人的感觉都好多了。 晚上，韩峰和弟弟做了网站的完善和扫尾工作，整个网站浏览、注册、登录、填写资料、上传图片和文字、提交审核等功能一应俱全。接下来，就是投入使用了。明天，他们便要将网站推荐给校园内的学生，让他们试用。 陆可儿忽然眼眸一亮，说道：“对了，明天有跳蚤市场，我们去那里推荐，效果应该会更好！” 第36章 眉飞女孩 陆可儿提议到跳蚤市场上去推广网站，韩峰很是赞同。 第二天一早，他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正打算出门，租房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韩峰租房内的电话，除了他们之外，也就几个人知道：小面包车司机，女友徐音，院长张为功，韩峰的父母，还有就是院系机房的管理员、也是韩峰的授课老师。电话平时都是沉寂无声的，如今忽然响起来，令人倍觉刺耳。小面包车司机不可能主动打电话来，其他几个人里，不管是谁打电话来，都让韩峰觉得会有麻烦。 他朝陆可儿瞧了一眼，然后就过去接电话。不是别人，却是院系机房管理员、自己的授课老师李选。只听李选带着抱歉的声音说：“韩峰，真的很不好意思，上面通知下来了，任何与教学无关的网站，都不能挂靠在院系服务器上。”韩峰一听就着急了：“上面是哪个上面啊？”李选说：“是院里的通知。韩峰，你知道，其实我也很想帮你。但是，院里正儿八经的通知下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你得赶紧找个地方，挂你的网站。” 任何网站，都是依赖互联网而存在的，就如地球上的任何东西都依赖于地球的磁场。一个网站从开发时，就要考虑服务器的问题，否则这个产品是无法运行的。之前，韩峰就找了与自己关系很好的李选老师，将网站挂在了院系机房的服务器上，这样他们的网站就可以测试，并保持暂时的运行。韩峰考虑，先在院系的服务器上将就一段时间，等到“挑战杯”结束，获得了奖项之后，有了一笔钱，再考虑向电信租或者买服务器。 今天，他们要去跳蚤市场推广网站了，没想到院系竟然突然不让他们挂靠服务器了，这一招等于是釜底抽薪，他们的网站就没法让人看到了，这让韩峰有些手足无措：“李老师，能不能向院系申请一下，放宽到这个月底，只要‘挑战杯’一过，我们就另外找服务器。”李选为难地说：“我这里自然是没问题，能让你们挂着就让你们挂着，但是院系不肯。黄建强指导员找我谈过了，态度很坚决，一定要你们立刻就下。我也是没有办法，谁叫他是指导员，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老师。姓黄的，还威胁我，如果我不执行，机房管理员就换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体制内永远就是这样。尽管学校似乎能够超脱一点，但那也只是学生超脱，行政人员、教师职工却丝毫没有比机关好，行政化的倾向非常严重。对李选这样的普通老师来说，他是无法违背指导员的意愿的，否则很多实惠便轮不到他。比如机房管理员就是一个很实惠的岗位，可以不花钱上网，还能给别人上网权限，在个人电脑尚未普及的时代，这就是一种隐性的权力。韩峰知道李选很在乎这个岗位，他不想让李选为难，只好说：“好吧，那就下吧。” “韩峰，真的不好意思了，我把你们的域名下了。”李选说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韩峰将通话内容对陆可儿和韩海说了一遍，陆可儿很是气恼：“又是黄建强！他身为指导员，不支持学生创业，却处处与学生做对，为难学生！这样的指导员，实在是太过分了！”韩海也很着急：“那接下来怎么办？”韩峰说：“我去找张院长，让他帮助说句话，给我们宽限几天。”陆可儿说：“那你赶紧去吧，最好上午能够搞定，下午我们就可以按原定计划去做推广了。” 韩峰穿上外套，就飞也似地跑出了租房。到达张为功的办公室，急促地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他问了旁边的办公室，得到的答复是，张院长出去参加全国性的培训了，说要“挑战杯”开赛之前才会回来。韩峰询问具体去哪里了，办公室人员不愿透露。韩峰又去了他的教师宿舍，也没有人应门。看来，张为功真的是出去培训了。在没有个人手机的情况下，联系是非常不方便的，韩峰想要联系到张为功，几乎就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他这才意识到，黄建强肯定是利用张为功外出培训的时间，向韩峰他们发难。这样一来，找不到张为功来替他们说话，院系的很多事情，黄建强都能说了算。由此可见，黄建强这个人到底有多么阴险。 韩峰一个人苦思冥想，在校园内徘徊，想要想出一个解决办法来。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机房所在的教学楼。“这不是韩峰吗？”黄建强的声音从教学楼门口传来，随后几个身影走了出来。又是黄建强、陶成毅等人，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好像遇上了什么大喜事一般。 韩峰不想理会他们，但是黄建强却叫住了他：“韩峰，你们的网站，没有服务器可以挂了吧？”韩峰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黄建强：“这还不是拜黄指导员所赐吗？”黄建强笑着道：“韩峰，这次你是错怪我了。不是我不让你们挂，省教育厅和学校早就有这方面的规定，但是以前都执行得不太好。现在学校有硬性规定下来，必须要清理那些不明不白的网站挂靠在院系服务器上，而你们那个网站，显然是属于‘不明不白’的范畴，只能被清除，如果要责怪，你只能怪教育局或者学校。” 鬼才相信黄建强的话，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利用手中的一点小权力来给韩峰他们制造障碍罢了。韩峰盯着黄建强道：“黄指导员，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一个新事物要冒出来，不是你想压制就能压制得了的。你不让我们借用计算机系机房的服务器，我们可以去其它地方借。”黄建强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冷笑着道：“好啊，那你就去其他院系试一试吧！看你有多大能耐！” 韩峰不想再与他耍嘴皮子，直接朝前走去。只听背后黄建强又对他喊：“韩峰，对你们搞的那种‘毫无意义’的新事物，我不是要压制，我是要将之扼杀在萌芽状态！”韩峰虽然心中气恼，但却不想继续和他做嘴皮上的纠缠。他毫不迟疑地继续往前走去，心中更加坚定，一定要把自己的网站做起来。 韩峰心中盘算着，整个学校有几个院系是有计算机房和服务器的？悉数了一下，也只有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理学院、生命科学学院、建筑学院、新闻系和图书馆六个学院有。图书馆是韩峰经常去的，于是他就想先去那里碰碰运气。 他在机房中与管理员聊了聊，管理员跟韩峰是有些熟悉的，他说这个事情他做不了主，让他去找分管徐副馆长。韩峰去敲了徐副馆长的门，得到允许才走了进去。徐副馆长瞧了韩峰一眼，问道：“你就是韩峰吧？”韩峰有些惊讶，他怎么会知道，难道自己名气这么大了吗？徐副馆长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应该好说话了，就点了点头说：“是的，徐馆长，我就是韩峰。”徐副馆长面无表情道：“你是来借用服务器的？”韩峰又点了点头。徐副馆长就说：“那你可以走了。”韩峰一愣：“徐馆长，我们正在做一个创意网站，而且借用服务器，只需要十五天左右就行了……” 徐副馆长打断了韩峰的话：“你不用再说了。看来，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就这么跟你直说吧，我和你们计算机系黄建强指导员是同班同学，这样你明白了吧。”的确，韩峰一下就明白了，黄建强肯定给徐副馆长打过招呼了，让他们不要允许韩峰挂靠服务器。而这个徐副馆长，从相貌上看，就不是那种肯为学生而与自己同班同学搞砸关系的人。韩峰没再多说，就走出了图书馆。 但是，韩峰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离开了图书馆，他就去了理学院。韩峰主动介绍了自己，理学院机房的管理员对韩峰说：“我们理学院的计算机出现问题，要经常请你们系的黄指导员帮忙安排人员来维修的，所以黄指导员的话，我们……”意思也很明白了，就是说他们听黄建强的。再一次的碰壁，接着韩峰又去了生命科学学院、建筑学院，其中一个理由是“他们的服务器给自己的机房用还不够”，另外一个干脆没有理由，一句“不行”，就把韩峰给打发了。最后，只剩了新闻学院的机房了。 四月天，阳光灿灿，芳草香。韩峰的心头却是一片灰暗。 走入了新闻系的机房，韩峰第一眼就瞥见靠窗的一个位置上，一个女孩正戴着耳机使用电脑，女孩五官精致、凤目琼鼻，特别是两抹细眉在尾部上挑，给人一种神采飞扬的感觉。 女孩似乎也注意到了韩峰，她的眼神微微一顿，仿佛认识韩峰一般。两人的眼神一碰触，又都移开了。显然，两人并不相互认识。女孩又转向电脑屏幕了，韩峰也去找管理员商量借用服务器的事情。 显然，这次并没有比其他院系更加顺利。管理员看了一下韩峰的学生证，然后便让他走。管理员说：“上面交待过了，只要是一个叫韩峰的学生，就让他走吧。”又是一次打击，这肯定又跟黄建强有关系。韩峰走出机房的时候，脑中响起了黄建强的那句话“我不是要压制，我是要将之扼杀在萌芽状态！”难道自己的网站真的要被黄建强扼杀在萌芽状态吗？韩峰真的很不甘心。但是，全校六个机房，全部拒绝了他，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然而，在他身后，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喂，等一等，你是韩峰吗？”韩峰转过身去，从机房中，追出来的女孩，正是那个细眉飞扬的女孩子。 第37章意外解决 这女孩的精致五官和飞扬的细眉，给韩峰很深的印象，要是在平时，韩峰肯定会多看她几眼，也很乐意跟她聊聊。哪个男生会讨厌漂亮又特别的女孩呢？然而，今天的韩峰遭遇难题，心情不佳，满脑子盘旋的只有网站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心情与女孩聊天，就简单的说了一个字：“是。” 女孩倒也不介意，双眉微微一动：“你是在找服务器挂靠网站？”韩峰听到女孩问起服务器的事情，精神一振，话也多了两句：“是啊，我们做了一个创意网站，需要一个服务器挂靠。”女孩看着韩峰问：“刚才，新闻学院没有同意你们挂靠吧？”这女孩刚刚就坐在第一排的窗口，应该是听到了他和管理员的对话。韩峰苦笑道：“你刚才也听到了吧。”女孩说：“要不要我帮忙？”韩峰有些疑惑地问：“你能帮我说服新闻学院的老师？” 女孩双眉一挑，摇了摇头说：“这新闻学院的机房上网这么慢，这里的服务器肯定也不怎么样，我才不会推荐你用这里的服务器呢。”韩峰奇怪地问：“那你推荐我用哪里的服务器？”女孩说：“中国电信啊。我舅舅在电信宁州分公司，我去说句话，给你用一段时间应该不成问题。”“真的吗？”韩峰的问句中，带着明显的惊喜，他有种强烈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感。 对韩峰而言是惊喜过望的事，对这女生来说，却是稀疏平常的事儿：“当然是真的了。这有什么好骗人的，不就是借用一下服务器吗？这样吧，如果你不赶时间，我们到下面的ic卡机上去打一个电话，我现在就帮你搞定这个事。”韩峰说：“不赶时间。”他现在唯一赶的时间，就是让网站尽快上网的时间。 这时候的高校，在教学楼、食堂边和宿舍楼边上，都安置了一个个土色的半圆帽，用一个钢管支撑，里面就是ic电话机，插卡打电话。男男女女，没事就躲在大黄圆帽下给远方的家人，更多的是男女朋友打电话，这也是当时校园中的一道风景。 韩峰跟着女孩子走出新闻学院教学楼，走向其中一座电话亭。路上韩峰自我介绍道：“我叫韩峰……这个你当然已经知道了，我是计算机与工程学院的大四学生。请问你的芳名。” 女孩朝韩峰瞥了一眼，双眉灵动，笑着道：“什么芳名啊，就叫我孙俪好了，子小孙，单人丽。”韩峰说：“很高兴认识你。”孙俪说：“我也是。”电话亭中正好有一个男生在煲电话粥，他们等了好一会儿，男生还没打完。孙俪就在电话亭的大黄帽上敲了敲。 “干什么？”男生没好气地转过头来，表示愤怒。此男生也算是人高马大，很有威慑力。但是，孙俪却毫不畏惧，对他说：“让。”那男生瞧见是孙俪，连忙用空着的手，在额头上敬礼，表示道歉：“马上！马上！”果然，男生毫不迟疑，对着话筒说了两句“晚些时候再打给你”，就把电话挂了，对孙俪说：“你们打吧。再见。”男生在离开时，还朝韩峰看了两眼，暗自奇怪，这人谁啊，竟然跟孙俪在一起？ 孙俪取出一张ic卡，插在了电话机上，然后开始打电话：“舅舅，我是孙俪啊。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个事情……”她就把韩峰的网站要找个服务器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又道：“舅舅，这么小的忙，你一定要帮啊。”打完了电话，孙俪从电话亭中出来，笑着对韩峰说：“搞定了，我给你一个电话，这是我舅舅的手下，你打给他，让他帮你在电信的服务器上，建一个站点就行了。电话怎么给你？你有笔和纸吗？” 韩峰笑了：“不用笔和纸，记在脑袋里就行。”孙俪就把电话号码报了一遍，韩峰记忆力非常好，一个电话号码记住了基本不会忘。他心下非常感激：“你帮我大忙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学校时代的韩峰，还不会想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之类的话，在学校里的确存在不求回报、伸出援手的事情，但是韩峰仍然想要找个机会，能够感谢孙俪。孙俪笑着道：“有空的时候，让我做个采访就行了。”韩峰很是奇怪：“采访？”孙俪：“没错。我是读新闻的，以后我想要去华京工作，在采访上要多锻炼锻炼。”韩峰笑道：“可是，我有什么好采访的啊？”孙俪道：“当然有了。你身上还是有不少故事的，我早就听说了。最近，你好像要做一个网站，叫‘网上跳蚤市场’什么的，对吧？对于互联网上的事情，我很感兴趣，目前媒体写得也不多，所以我想做做这方面的采访，作为进入企业的敲门砖。” 原来，孙俪有这样的考虑。韩峰就说：“既然你有需要，我很乐意接受你的采访。只不过这半个月我都会比较忙，时间上能往后推一推吗？”孙俪又是双眉一挑，说：“当然没有问题。等你有空了，给我打电话吧。我把我宿舍的电话告诉你。你记得住吗？”韩峰说：“当然记得住。” 孙俪报出了自己的电话之后，又让韩峰复述一遍，韩峰索性将电信公司和孙俪的电话都复述了一遍，分毫不差。孙俪对韩峰的记忆力很满意：“希望你们的网站能顺利上线。”韩峰说道：“谢谢。”两人告别。 回到租房，韩峰忙给电信公司的人打了电话。对方非常客气，对韩峰的要求满口答应，很快就把韩峰他们的网站挂到了电信的服务器上，前后也就一个多小时。韩峰感觉到，孙俪的舅舅应该在电信宁州分公司有些地位，否则手下的人办事效率不会这么快，态度还这么好。当然，现在也不是揣测这些的时候。“潘多拉”终于重新上了互联网，一切基本正常。 此时已经是下午，韩峰、陆可儿和韩海来不及吃午饭，就奔赴了跳蚤市场。跳蚤市场上人来人往，韩峰、陆可儿和韩海的主要目标是摆摊的摊主们。陆可儿事先已经印制好了宣传单，他们只要把宣传单发出去，然后跟他们解释一下网站的使用方法和好处就行了。不少摊上的学生对他们所讲的不是很明白，他们一走，就将他们的宣传单扔进了垃圾桶，但是也有不少摊主，表现出了兴趣。 韩峰和陆可儿来到一个摊位，摊主是一个长相有些老气的女生，她在出售一些古董和玉器。当韩峰他们上去宣传时，摊主非常有兴趣。她问：“把东西的照片和文字描述放到你们网上之后，其他学校的学生也能看到？”韩峰解释道：“不仅其他学校的学生，社会上的人，宁州的、华京的、上海的、深市的，只要能上网都能看到你的商品！” 长相有些老气的女学生，二话不说，开始收拾东西，对他们说：“走！”韩峰和陆可儿微微一愣，问道：“走去哪里？”女生眼睛一瞪：“当然是去能上网的地方，我要看看你们的网站，把我的东西照片放上去。”韩峰和陆可儿的眼神都发光了，这可是他们的第一个用户啊！陆可儿就说：“韩峰，那就干脆去你的租房吧，这样操作起来方便一些。”韩峰说：“没有问题。” 这名女生叫董珠玉，是“潘多拉”的第一位用户，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女生，此后成为了第一批互联网巨富商人。但是，那天，董珠玉却没有想那么多，她之所以想要把商品的信息传到网上，只是想要让更多的人看到她手中的一块玉。 这块玉石很奇怪，犹如月牙的形状，又有些像太极图一般。韩峰拿在手中看了眼，说：“很奇妙的玉，不知雕琢的人，到底想要做成太极图，还是做成月牙的形状？”董珠玉说：“应该两种意思都有，因为这种玉的名字就叫‘月太极’，本就包含了月亮和太极的双重寓意。我手中的这块是阳玉，据我父亲说，还有一块阴玉。我就是想要用这块阳玉，让拥有阴玉的人看到。” 陆可儿猜测地道：“不会是你的父亲拥有这块阳玉，他有一个失散的兄弟或者姐妹，拥有一块阴玉吧？”董珠玉很是惊讶地对陆可儿说：“你好聪明，被你猜得八九不离十！当年因为三年自然灾害，很多人家都吃不饱了，家里的小孩就送人了。我父亲有一个妹妹，就在那时候被送走了，从此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唯一的凭据，就是两块玉佩了。一块阴、一块阳，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月太极’。我父亲，很希望我能帮助找到他失散已久的妹妹。” 这样的故事听起来有些离奇，但是对韩峰他们来说，故事如何不是关键。最关键的，就是让他们的第一个用户，能够把商品信息传上去，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第38章 巨大影响 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首先，陆可儿用她的爱立信手机，给董珠玉的“月太极”拍了照片，用数据线传输到了韩海的电脑上。韩海打开网站登陆页面，键入了董珠玉的用户名，再让她自己输入了密码。在董珠玉输入密码的时候，韩峰等三人都转过头去没看，表现了应有的职业原则。 等董珠玉登陆了用户管理后台，韩海便教董珠玉如何使用管理后台，如何查看前端页面等等。韩海平时不善言辞，但一涉及到与计算机和网络相关的事情，他就非常投入，条理清楚、语言顺溜，一会儿功夫就把董珠玉教会了。董珠玉顺利上传了自己的第一件商品之后，看着图片和介绍的文字，双手轻轻地搓着，露出了笑意：“真是太棒了！我觉得，你们这个东西会火！” 韩峰和陆可儿互看了一眼，这种喜悦的感觉，就如人家在夸你的小孩以后肯定有出息一般。韩峰说：“只不过，现在店主还比较少，人家还不知道我们这个网站。”董珠玉却说：“事在人为，人气是聚起来的。你们目前已经有了一个平台，其实接下来一切便好办了。”随后，她又问：“我得交多少钱给你们？” 韩峰和陆可儿又互看了一眼，好像有些不明白。韩峰说：“不用交钱啊。其实，我们没有想过收钱的事。”董珠玉一听笑了：“大气，你们够大气。学校的‘跳蚤市场’每天收取我们30元的场地费，你们却是免费！学校里每个月只有一次‘跳蚤市场’，你们却是每天24小时开通！就凭这两点，我认为你们的‘潘多拉’一定会火。我今天，就帮你们去宣传。”韩峰说：“那就谢谢你了。”董珠玉说：“我要谢谢你们才对，给我提供了一个这么好的平台。” 离开韩峰的出租屋后，董珠玉直接跑到学校的“跳蚤市场”帮助宣传“潘多拉”网站。董珠玉长得有些“着急”，二十四岁的妙龄，看上去却如三十多岁的妇女。但是，正因为这一点，也给人一种实在、靠谱的感觉，很容易就让人对她产生信任感。而且，她是第一个尝过“螃蟹”的摊主，经验结合长相优势，让她的话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本已经将“潘多拉”的宣传纸扔进垃圾桶的摊主，有些竟然重新将宣传纸捡拾起来，认真看了起来。等到“跳蚤市场结束”，有些学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直接跑到学校机房去试着登录了“潘多拉”网站，注册了用户，上传了用户信息。随后，就在网站的首页上看到了自己的商品。 不得不说，当学生们看到自己的商品出现在网站页面上，心里的感觉是震惊的。当然除了震惊，还有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正是对一切都充满兴趣的年纪，碰到“潘多拉”这个新生事物，便都有了试一试的想法。 傍晚六点零一分，出租房里，韩海忽然喊起来：“第二个用户注册登录了！”韩海的激动不亚于捡到一笔钱。韩峰和陆可儿也跑了过来，看着网站后台上的数据。六点零五分，韩峰、陆可儿、韩海一同惊呼：“第三个用户注册了！”这种惊喜之情，犹如闪电从身体通过，让人血脉偾张、精神振奋。六点十五分，是第四个。然后，后台消停了一段时间，到七点多有了第五个注册用户，接着就开始了不规律地涨用户的状态。 这天晚上，韩峰和韩海都兴奋得不想休息，截止晚上十二点，第三十一个用户注册成功了。对于今天的网站用户来说，31个用户简直不值一提，但在当时的韩峰他们看来，却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实验，一个了不起的成绩。 正在“潘多拉”网站在学校少数学生中不胫而走的时候，一向不太关心“跳蚤市场”等学生买卖的指导员黄建强，对这个事情却是一无所知。他还醉心于将韩峰他们的网站，从院系机房的服务器上赶下去。一早，他就与所有校园机房的管理人员通了一次话，得知所有校园机房服务器都拒绝了韩峰的请求，黄建强心情十分好。他连忙打了电话给区财政局副局长、徐音的父亲徐潮。 他把自己封杀韩峰他们网站的事，对徐潮说了一遍。徐潮听后心里喜悦，说：“黄指导员，你做得好。韩峰这小子，纠缠我女儿，非常讨厌。希望他经历了失败之后，能够明白一个道理，我女儿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这种不求上进的小子，是配不上我女儿的。” 黄建强立刻说：“徐局长，你说得太对了。你是没有去韩峰租的小民房看过，又小又阴暗又潮湿……一个人身处的环境，就是这个人内在世界的体现。韩峰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徐音。反正，徐局长你放心，韩峰这个家伙，我会好好‘关照’他的。”徐潮说：“谢谢黄指导员了。关于你的事，我也已经跟我们局长提了，他说很欢迎江中师大的年轻教师到局里工作，担任一个办公室主任应该是没有任务问题的。等徐音毕业之后，你也差不多可以过来了。”黄建强立刻带着兴奋道：“多谢徐局长提携。” 韩峰他们的“潘多拉”网站，在默默地涨着用户，到了第三天，用户竟涨到了一百五十三人。不仅仅是本校的学生将商品传了上来，还有外校一些得知网站的学生也上来进行了注册。商品类型也越发丰富，电子产品、书籍、日用品、零食、化妆品、古玩等等。第一天的兴奋之后，第二、三天，最初的兴奋过后，面对平稳的进展，韩峰三人也冷静下来，用来应对一些出现的问题。 董珠玉是最先来跟他们反映问题的。她提出的几个问题，都非常具有针对性。比如，有些买家的订单下来了，在店主那里却没有显示出来；再比如，网站起初比较简单，并没有细化分类，所有的产品都是按照时间顺序上传，早传的在顶部，后传就在下面，这种先来后到的秩序，在网站上并不适用，会打击一些店主的积极性；还有，没有搜索功能，买家要找一件商品，就得把几百样商品都看一遍，非常不方便。如何把这些问题解决掉，便成为了当务之急。 董珠玉还建议他们在网站的首页开通客服，这样店家和买家的建议，能更快地反映给他们，方便他们改进网站。 不得不说，董珠玉的建议十分中肯，立刻被韩峰采纳了。 韩峰、陆可儿和韩海进行了分工。韩峰负责收集所有问题，陆可儿负责功能设计和美工，韩海负责程序，抓紧一切时间来改进。几天过后，网站的第二版在韩峰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工中，终于上线了。那天下午，董珠玉又来了，春风满面，有点老气的脸蛋，也似乎因为喜色而多了一些光彩。 董珠玉的手中还提着一大塑料袋的水果，她一进门便说：“今天我是特意来感谢你们的。”陆可儿笑着说：“董姐，你快坐吧，还跟我们客气什么啊！”董珠玉说：“这不是客气，我真的是要感谢你们！这两天，我的古玩卖了多少钱，你们猜得到吗？” 韩峰、陆可儿、韩海互看一眼，心想肯定是赚了不少。韩海第一个猜：“好几十吧？”韩海毕竟是一个初中生，对他来说，几十块也是大钱了。董珠玉笑着摇摇头：“不对，再猜。”韩峰说：“五百以上？”韩峰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是四百到五百之间。董珠玉又摇了摇头说：“再猜。”陆可儿说：“是不是上千了？”在当时，工资能有上千，就已经不错了。 董珠玉笑着说：“差不多了，上了网之后，我赚了一千两百块。你们知道吗？以前在‘跳蚤市场’摆地摊，我一个季度也赚不了这么多！可现在我十天就能赚到这么多！我还不要好好谢谢你们啊！”韩峰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啊！看来，其他用户也都在赚钱了。”董珠玉说：“那是肯定的，我介绍了一个朋友也在用你们网站，她是卖化妆品的，紧肤水和面膜、眼霜之类，她的交易量非常大，这些天比我赚得还多，足足有两千元呢！” 两千块！这已经超过了普通职工的工资了，像高校指导员黄建强等人的月收入，也不过就这么一些吧！这远远超乎了韩峰等人的意料之外。董珠玉说：“这个网站是你们的，其实你们可以考虑注册用户收费，这样就能赚一大笔钱。” 韩峰却摇了摇头说：“我们现在还不打算收费。当时做这个网站的初衷，也是为有做生意意向的学生服务，并不是要赚他们的钱。”陆可儿也说：“韩峰，我同意你的意见。就算要收费，也还没到时候。像董姐这样已经盈利的用户，已经体会到了网站的潜在价值，觉得收费也是天经地义。但是一旦收费，就会阻碍新的用户加入。我们现在还有一些钱，够吃饭了。还是把主要精力，用在完善网站、提供更好的服务上。” 董珠玉听了之后点头：“我看出来了，你们是做大事的人，不急功近利、目光长远，这一点比我强。不过，董姐放一句话在这里，哪天你们钱不够用了，跟我说。董姐的私房钱，已经上万了。”董珠玉性情十分爽快，自己有多少钱都会说出来。 韩峰和陆可儿一起感谢：“我们真缺钱了，一定不会客气的。” 送走了董珠玉，韩峰他们对自己的网站更有信心了。此时，距离省“挑战杯”已经只有三天时间了。 第39章 生死一线 进入互联网时代后，很多事情的成功，往往在一念之间。一个单纯的念头，引发一串幻想式的试验，结果，却超出了意料之外。 韩峰他们做的“潘多拉”，起先也不过是韩峰看到“跳蚤市场”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想要做一个不受时空限制的“跳蚤市场”的念头引发的。如今看到“潘多拉”这么受欢迎，韩峰、陆可儿和韩海更加起劲了，花更多的时间来完善网站。 有不少用户，在使用细节上遇到了问题，还到韩峰他们租的小民房中登门拜访，韩峰就让韩海接待这些对商业具有浓厚兴趣的学生们。这一方面是锻炼韩海的交流和沟通能力，另一方面也是有意识地让韩海开始编制人脉关系网络。韩峰觉得，这些在大学中就已经考虑做生意的学生，头脑都很灵活。 当然，在世纪末的校园之中，还是有很多人看不起那些尝试做生意的学生的，认为他们不务正业，不好好读书，反而去做小生意，得不偿失。做学生，就应该多读书，将来走上仕途，或者教师、学者才是正道。但是，他们没有看到，看起来是做小生意，却也是商业意识的萌芽。那些在大学期间就考虑做生意的学生，将来到社会上混得都不会差。有句话说“良贾何负名臣，大商笑看书生”，从商者的有些气魄和境界，是官员和书生所无法理解的。 师大很多死读书的学生，也无法理解韩峰他们以及那些在“潘多拉”网站上卖东西的学生。但是，韩峰在当时就看好这批人，相信他们将在21世纪的商业社会中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并作出重要的贡献。所以，他提前让韩海与他们交流，建立友谊。这对原本少言寡语的弟弟很有帮助，对他们以后事业的发展也很有帮助。虽然，当时，韩峰还没有预见到自己未来发展的道路。 很多学生，知道了校园中横空出世般出现了一个“潘多拉”网站，都充满好奇地上网去看看是一个什么样子。在当时，这也是一个时髦。整个江中师大当时学生规模已经到达了五千多，这批学生涌上“潘多拉”网站，浏览量激增，有三分之一注册了账号。有的学生，纯粹是来买东西的，下了订单之后，约定一个时间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非常的方便，关键是价格比商店里便宜很多；有的学生，特别是男生，就是想要通过买东西泡妹子，那些漂亮的女店主，买东西的男生就明显多，一时间江中师大商业和恋爱两种氛围同时高涨。这也是韩峰、陆可儿和韩海始料未及的。 这一天，院系“挑战杯”团队成员陶成毅去找正在机房上网的女朋友。他看到女朋友正在浏览一个奇怪的网站。这个网站上有琳琅满目的商品图片、文字说明、店铺名称等信息，还可以下单预约购买。陶成毅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网站，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好的思路，关键他还在网站上方看到了一个浏览量的统计数字：21035人。在当时，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陶成毅问自己的女朋友：“这是什么网站？”女朋友不屑地说：“没长眼睛啊？上面不是有吗？‘潘多拉’！名字很好听吧？”名字好不好听，陶成毅根本不在乎，他又问：“这个网站是哪里的？”他女朋友就更不屑了：“真的假的？你竟不知道‘潘多拉’网站？逗我玩儿呢？”陶成毅忙道：“我的姑奶奶，我哪有心思逗你玩儿，快点告诉我吧。”他女朋友见他真不知道的样子，露出鄙视的神色：“陶成毅，亏你还是学生会副主席呢，消息怎么这么闭塞！这个‘潘多拉’网站，就是你们计算机系的学生韩峰领衔创设的呀，听说，他们团队还有陆可儿和他弟弟韩海两个人，现在他们这个团队都已经快成为校园里的明星人物了，你却还一无所知！哎，真不知道你这个学生会的副主席是怎么当的！” 韩峰？“潘多拉”网站创始人？校园明星人物？没有比这消息，让陶成毅更愤怒，更不想听到的了。“我要去见黄指导员！”陶成毅转身就往机房外跑，去教学楼找黄建强去了。他女朋友在后面喊：“喂，陶成毅，你怎么搞的，不是来陪我上网的吗！” 这两天，指导员黄建强、陶成毅等人，都被院长张为功要求关门完善杀毒软件，与外部的接触便少了，没想到校园里就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们都还蒙在鼓里。 黄建强听到陶成毅那么一说，也有点不敢相信，赶忙上网找到了“潘多拉”网站一看，不得了了，这个网站做得超乎他们想象的好。一旁的胖君看了，也要求试一试，他注册了用户名，登录，一试，竟然所有的逻辑都非常流畅。 这让胖君惊诧不已，当时韩峰找胖君加入他们的团队，但是胖君没加入。他本以为，韩峰没他的帮助，要完成一个网站的算法根本不可能。但是，此刻呈现在胖君眼前的这个网站，算法准确、逻辑严密、程序通畅、使用便捷，就算是胖君加入，他也没有信心能做到这个地步。胖君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沉舟侧畔千帆过”，韩峰他们是掠过的帆船，而他本人却是“沉舟”。他还冒出了一种不祥，他们这个网站，在“挑战杯”上会不会得一等奖？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进入江中大的梦想，岂不是要成为泡影？ 正在胖君对自己的前途忧心忡忡的时候，黄建强的脸色也明显不好看。他就是心里再不承认，也能看出来韩峰他们搞的这个网站是一个新事物，一个好的新事物。这个网站如果拿到“挑战杯”上去参赛，恐怕比他们这个杀毒软件更耳目一新、吸引眼球。 黄建强沉默了，他从电脑前走开，冲其他人说：“陶成毅留下，你们其他人都先走吧。”等潘博、昆伦和胖君走了，黄建强又在位置上坐下来，对陶成毅说：“我们绝对不能让这个‘潘多拉’网站到挑战杯上去参赛。”陶成毅也狠狠点着头：“我完全同意黄指导员的意思。但问题是，韩峰他们这个项目，是张为功院长推荐的。又有什么办法，不让他们上‘挑战杯’呢？” 黄建强的脑海中出现了两个人，他对陶成毅说：“办法当然是有的。本来，我还不想要用这个办法，但既然韩峰他们一定要这么逼我，我就只好出手了。”说着，他转身拿起电话，打给了一个人：“吴强，今天晚上你和王宝一起，再去干一次。明天，会有人来当你们的替罪羔羊。” 吴强和王宝，就是韩峰和陆可儿曾在数码城电脑摊上碰到过的俩男生，性格阴抑，行为鬼祟。正是他们，在黄建强的许可下，经常偷盗机房电脑上值钱的零配件，在数码城销赃。他们上次的零配件中，有一部分已经通过韩峰认识的摊主，组装到了韩峰的电脑上了。 “潘多拉”网站上的用户还在增长，韩峰、陆可儿和韩海他们正沉浸在喜悦当中，完全没有料到阴谋正在一步步靠近。 租房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韩海一听，回过身来对韩峰说：“哥，是徐音姐。”徐音打电话来了？她已不被禁足了吗？韩峰忙上前去接了电话：“徐音，你在哪里？”徐音的声音里难掩喜悦：“刚回到学校。”韩峰说：“你爸妈终于肯让你回到学校了？”徐音叹息一声，声音里有着无奈，却也透着坚韧的信心，说道：“我答应他们，直到毕业，我不会再去看你。他们才同意让我回到学校的。”韩峰心头一凉：“难道，毕业之前，你真的不再见我了？” 电话那头，徐音忽然诡诡地一笑道：“我今晚十一点后过来。我爸妈他们十点半就睡了。”韩峰有些为难：“那你岂不是骗他们？”徐音却说：“我答应他们不去‘看’你，但是我可以去看你弟弟韩海啊，还有，我可以去看‘潘多拉’网站啊。现在，‘潘多拉’这个名字在校园里名气可大了，我回到宿舍，大家都在说‘潘多拉’网站。” 原来，徐音是跟她父母玩文字游戏啊！ 徐音对他的一片真心让韩峰感动，而且很快能见到她也让他兴奋。但韩峰并不希望徐音欺骗她的父母。只是，她的父母太专制，不尊重徐音的人身和恋爱自由，除了跟他们玩文字游戏，韩峰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可以两全其美。 两人约好时间，韩峰挂了电话，对陆可儿和韩海说了这个消息。陆可儿听了之后，微蓝的眼眸不可察觉地一暗，不过，她马上笑着说道：“太好了，徐音终于从她父母的专制中恢复自由了。”韩海也高兴地说：“我也好久没有见徐音姐了。” 用户的意见还在涌进来，他们继续忙着处理各种问题。十点钟，租房门被敲响了。难道是徐音？韩峰一看时间，才十点啊。她说好了十一点才来的啊。但，除了徐音，还会是谁，这么晚了登门拜访？ 韩峰过去开门，迎面好多束手电的光直射他的眼睛，随即六七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都给我别动，我们是校警，你们涉嫌偷盗机房电脑零部件，都跟我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第40章 暗中有利 涉嫌偷盗机房电脑零部件？这个罪名让韩峰、陆可儿和韩海都有点懵。当那些民警去查封韩峰他们的电脑时，韩海忽然扑了上去，抱住一台电脑，喊着：“你们不能动这些电脑，里面有很重要的程序。”那些民警拽了韩海几次都拽不开，就转向韩峰和陆可儿：“这个孩子若一直这样，我们只好动粗了。” 韩峰不希望韩海与民警发生冲突，这对他今后的发展不会有好处。之前因为事发突然，韩峰有些发懵，此刻，他却是已冷静下来。他走上前，拉开了韩海：“韩海，你放心，这些是人民警察，他们不会乱来的。”韩海听了哥哥的话，才松开了手，但嘴里却依旧喊着：“哥哥，我们没有偷东西，没有偷零部件。” 韩峰将韩海带到陆可儿身边，让陆可儿看着他点，免得他情绪激动。然后，韩峰走到那位带头的民警面前，说道：“民警同志，您好。我们想知道，你刚才说我们涉嫌偷盗机房零部件，这是从何说起？”那位民警瞧了韩峰一眼，发现他刚开始明显有些慌，此刻却已十分镇定。民警心里想，这个学生年纪轻轻，看到民警冲进来，这么快就镇定下来，要么心理素质很好，要么是惯犯，对这种场面已经应对自如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他是一定要破的。 民警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盯着韩峰道：“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偷窃学校机房电脑的主要零部件，还有人给我们提供了线索，说你们最近搞了一批电脑，很可能就是用这些零部件组装的。”“民警同志，可能弄错了。”韩峰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这两台电脑都是从数码城购买的。”民警皱了皱眉：“你们有没有发票？” 发票？韩峰当时没有要。原因主要是两个：一，发票是要交税的，而摊主本就给他便宜了200块一台，韩峰就不好意思让摊主再开发票交税了。能不开发票就不开发票，这在当时的数码城也是一种习惯性的做法；另外一个原因是，韩峰与数码城的摊主非常熟悉，也不用担心零部件质量问题，况且韩峰本人就会修理电脑，在电脑配件上有变废为宝的本领，为此他根本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发票的问题。 韩峰只好说：“对不起，民警同志，当时我们没有想得那么多，就没有要发票。”民警冷笑了一声道：“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既然你们没有办法证明这些电脑是你们合法购得，我们就要作为证据全部带走！你们所有人，也要跟我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韩峰对民警说：“关于电脑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是我一个人去买的。而且，这个民房也是我租的，他们只是在这里帮忙。”韩峰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韩海本来想说什么，他非常爱自己的哥哥，与其让哥哥承担法律责任，他宁可替哥哥担罪。 但是，韩海尚未开口，陆可儿就用力拽了他一把，非常低声地说：“听你哥的，只有我们没事，才能帮你哥哥早点出来！”陆可儿担心韩海好心办坏事，才这么叮嘱他。韩海在技术上有天分，但是在社会经验上还是一个小孩，陆可儿不得不如此提醒他。韩海对陆可儿也很是尊重，听她这么说，才不吭声了。 民警说：“就算跟他们没有关系，也要去派出所做笔录。做好笔录，如果真的没他们什么事，可以先走。” 于是，韩峰、陆可儿、韩海都被带到了当地派出所。在做笔录的时候，韩峰仍然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肩上。他坚持反复解释，这两台电脑是以每台1800元从数码城的摊位上购得，可以去数码城调查。陆可儿和韩海事先已经统一口径，说只是在租房里帮忙。于是做好笔录、留下了身份证号码和电话之后，他们就被放了出来。韩峰则被继续拘留接受调查。 从派出所出来，陆可儿立刻给姐姐陆卿儿打了电话，问她有什么办法？陆卿儿说：“可儿，因为我们都想要在互联网领域创业，而不愿意去家族的医药、酒店行业，爸爸对我们很不满，所以我们再去求他帮忙，他不一定会帮我们啊。就算帮我们，肯定也以要求我们回到家族企业为条件……你看……”陆可儿知道这个事情，会让姐姐陆卿儿很为难，只好说：“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陆卿儿说：“如果能有其他办法，就先想想其他的办法，实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我再出面。”陆可儿说道：“好的，我先去想别的办法。” 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陆可儿平时很少接触社会上的人物，不是她没有这个资源，如果按照她的家族来说，这种机会多了去了，只是陆可儿和陆卿儿一样更喜欢简单的人际关系，不愿意与社会上的三教九流过从甚密。谁会想到发生这种事情！陆可儿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能找谁来帮这个忙。 这时韩海忽然说：“我去找徐音姐，她或许有办法。”陆可儿说：“徐音的宿舍电话我知道，用我的手机打。”陆可儿本来不太愿意让徐音帮忙的，这是女孩子心中的一点私心。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孰轻孰重，陆可儿非常的清楚。徐音在宿舍内接到了韩海的电话，就非常焦急地问：“韩海，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去过你们的租房，可是里面电脑都被搬走了，你们一个人都不在！”韩海断断续续地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徐音。 徐音一听也急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是不相信韩峰会偷窃机房零部件的，会不会有人陷害韩峰？但是，徐音没有对韩海说这些，她只是说：“韩海，你不要着急。我一定赶紧想办法，尽早把你哥从派处所弄出来。”韩海说道：“谢谢徐音姐。” 第二天一早，财政局副局长徐潮刚刚在办公室坐下，泡了一杯西湖龙井，双手一抖将一份《江中日报》抖开，正要浏览第一页的时政新闻，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电话里传来江中师大指导员黄建强的声音：“徐局长，真是好消息啊！”徐潮喝了一口烫茶，对着话筒说：“黄指导员很早嘛，有好消息，说来听一听。”黄建强：“韩峰被公安抓了。”“抓了？”这倒是大出徐潮的意料之外，“什么原因？”黄建强：“偷盗学校机房电脑零部件！不是一次两次了！”黄建强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徐潮。 听到这个消息，徐潮的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真的是不知自爱，自毁前程！看来，我不让徐音跟他交往真是太明智了。我徐潮的女儿怎么能有一个手脚不干净的男朋友！”黄建强拍马道：“是啊，我们徐局长的千金怎么能和一个手脚不干净的男孩子在一起，徐局长，您的决定实在是太睿智了。”想到徐音对这样的男孩动心，徐潮便觉得胸口发闷，恨恨地说：“这样的人，应该直接被开除。”黄建强附和道：“没错！徐局长，只要韩峰的偷盗罪名坐实，明天的‘挑战杯’赛，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参加了；下一步就会被开除出江中师大，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还得坐牢。”徐潮狠狠地道：“必须的！我给上城区公安局打个招呼，让他们从重处罚！” 两个神态阴抑的学生从数码城中出来，在外面拦了一辆小面包。这两人正是吴强和王宝。上车之后，吴强就阴笑着道：“刚才那个摊主已经答应了，不会承认韩峰的电脑是在他这里买的。”王宝也笑道：“这样一来，韩峰就死定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零部件是买来的。他的偷窃罪也就坐实了！”吴强咯咯笑道：“没有想到，我们能找到这么好的替罪羊！”小面包在校门口停下，吴强和王宝跳下了面包车。面包车又往前开去，但不一会儿就在路边停了下来。 小面包车上的司机名叫于青，他曾经帮韩峰送电脑回小租房，所以他非常清楚，韩峰的电脑是从数码城摊主那里买的。他经常在数码城附近开车赚钱，对里面的小九九也非常清楚，很多电脑小偷，都来数码城销脏。对今天坐他车子的吴强和王宝，尽管不知姓名，脸他还是非常熟悉的。他只知道，这两个家伙不是好东西。他们要陷害韩峰！ 他自从与韩峰熟识之后，就认为韩峰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有想法、有毅力、又很勤奋，大学期间就自主创业，这样的小年轻应该很有发展潜力。如果被这样的小人陷害，那就太惨了。他立刻跑到韩峰的租房，想看看那儿还有什么人没有？推开门，只有韩海魂不守舍地坐在那里，本来放置电脑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 韩峰在派出所的审讯室，已经被连续审问了十多小时，从昨天晚上十点半开始，就不允许他睡觉，一定要韩峰“坦白从宽”。然而，韩峰没有什么好坦白的，他坚持说自己的电脑是买来的，让民警去数码城核实。民警就说：“你小子还嘴硬！坦白了，就不会受罪了！”韩峰当然没有傻到把不是自己的罪名承认下来的程度。 但是，人的体力是非常有限的，一直不让你睡觉，轮番审讯已经让韩峰头晕脑胀。但他还是坚持着，他相信只要民警到数码城摊主那里进行调查，知道他没有说谎，就能放了他。 然而，“砰”一声，审讯室门被推开，进来两个民警，冲韩峰大喝：“你小子还敢撒谎！我们已经去数码城调查过了，那个摊主说你根本就没有在他那里买过电脑！” 韩峰的脑袋顿时“轰”地一下，他感觉到问题严重了，有人可能故意要害他，所以将那个摊主买通了。 第41章 备受折磨 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害他？难道是黄建强？若真是如此，黄建强这人也太阴险了，毕竟韩峰与他不过是不合而已，而黄建强却要毁掉他的前途？这个世界，真是远比他想象的要凶险。 韩峰胸中涌起一股滔天恨意，怒喊起来：“我是被人陷害的！”其中一个协警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给我闭嘴！”另外一个协警盯着韩峰道：“我们已经从你的两台电脑上拆下了零部件，与学校电脑机房失窃的零部件进行了比对，毫无二致。你，人赃并获，还敢在这里说冤枉！如果再说冤枉，我给你几个嘴巴子。” 韩峰平时也没少听说，他知道自己如果表现激烈的话，很有可能会遭受屈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峰告诉自己，态度上可以好一点，但是罪行绝对不能承认，与他们拖延时间，希望陆可儿和韩海能够想办法来救他。 韩峰最担心的还是时间问题，明天就是省“挑战杯”赛的日子，如果他明天不能出去，就要错过“挑战杯”赛了。错过了省“挑战杯”，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但是，从现在看来，想要明天从派出所出去，可能性似乎非常的小。他很想给陆可儿打个电话，不管他明天能否出去，让他们都要按时去参加省“挑战杯”。 韩峰看向桌子对面的协警，提了一个请求：“同志，我能给我的同学打个电话吗？”协警断然拒绝：“想要打电话？串供吗？”韩峰说：“不是，我只是有一个事……”协警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正在接受调查，懂吗？还想打电话！以后到了监狱里再打吧！”韩峰一听，心火又蹿了起来，很想与协警争辩。 但他并没有出口争辩，而是将心里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好汉不吃眼前亏，韩峰想起了鲁迅先生说过的一句话：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人生当中，肯定难免会有“虎落平阳”的时候，在这种背运的时候，能够不“被犬欺”才是智慧。所以，韩峰沉默了。对方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对方不问，他就不说。 又开始轮班对韩峰审讯起来，他们已经接到所长的通知，一定要让韩峰认罪。 与此同时，韩海和面包车司机一同去找徐音。徐音说会帮韩峰的，所以韩海希望徐音能够知道吴强和王宝的事情。但是，他们没有找到徐音。韩海又带着面包司机去找陆可儿，陆可儿与董珠玉在一起。 陆可儿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董珠玉的。董珠玉的老家不在江中，在宁州也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帮不上大忙。但是，董珠玉对陆可儿和韩海说：“我觉得我们得两条路一起走：第一条路，继续努力想办法救韩峰；第二条路，明天就是省‘挑战杯’赛，希望你们不要放弃，就算韩峰没有办法出来，可儿和韩海也一定要去参加‘挑战杯’。我相信，韩峰也不希望你们放弃‘挑战杯’。如果在‘挑战杯’上获奖，我们就可以呼吁更多人来帮助韩峰。” 陆可儿觉得目前也只有这样了。但是，一想到韩峰还在派出所，她不免就有些揪心：韩峰有没有被打骂吗？ 徐音小跑着上楼梯，在商贸科、企业科、国库科、办公室……等门牌前掠过，在一扇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用力推门而入。里面的男人抬起头来，见是自己的女儿，徐潮有些惊讶：“音儿，你怎么来了？”徐音没说其他的，就道：“爸爸，韩峰被派出所抓了，请你帮帮忙，放他出来吧。”一听又是为了韩峰，徐潮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音儿，你怎么还来替韩峰这个人说情？他连偷窃的事都做得出来，已经不可救药了！这种人，你最好永远都别再跟他打交道！” 徐音替韩峰解释：“爸爸，你误会韩峰了。他绝对是被人陷害的。我对他很了解，他是一个有骨气、有底线的人，他就算不名一文、就算饿死，也不会去干偷窃的事情。”徐潮有些心痛地看着女儿：“你用什么证明他有底线？”徐音说道：“你女儿我，跟他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但是除了拉手和偶尔拥抱一下，他从未对我怎么样！” 徐潮一听就瞪圆了眼睛，说道：“荒唐！”在徐音看来，拉手和拥抱完全不能算是一个事情，但是在徐潮看来，这也是根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竟然被韩峰这个不干不净的家伙拉手、搂抱，徐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心中非常的生气，但还是柔声地对徐音说：“音儿，听爸爸的话，与那个韩峰断了关系吧。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出息，也不会给你带来幸福的。”徐音却看着徐潮：“爸爸，就算我求你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求过你。这算是我唯一一次求你了，帮帮韩峰吧。” 徐潮一听徐音说唯一一次求自己，竟然为了韩峰这个他完全看不上的小子，又开始怒火中烧：“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帮这个韩峰的……” 徐音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她眼中闪着泪光：“爸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落井下石！”徐潮却说：“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在保护我的女儿！”徐音针锋相对：“你连女儿要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保护女儿！”说着，徐音就奔出了办公室，“砰”地一声碰上了门。 走廊中有两个员工被吓了一跳，很是奇怪地看着，徐音从他们身边奔出去，晶莹的眼泪在空中飘飞。 徐音回到学校，已经很晚，她去了派出所，说是韩峰的女朋友，要求见一见韩峰。但是派出所的协警说，韩峰正在接受调查，谁也不能见。徐音与他们软磨硬泡了很久，还是没有结果。 她到达宿舍楼的时候，其实韩海和面包车司机刚走。他们一直在宿舍楼下等她，想要把有关情况告诉她，但是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都不见踪影，只好离开。 这个晚上，徐音根本睡不着。她又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只有这个人，能够帮得了韩峰了。一直想着这个事情，徐音怎么都睡不着，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摊煎饼”。 这个晚上，韩峰遭受着痛苦的折磨。他已经整整38个小时没有合眼了，整个人已经困得不行。 睡眠这种东西，正常人感受不到什么特别，但当你被剥夺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一种无价之宝。以往，韩峰也只是听说，但是如今，当自己真切体会这一招的时候，才真正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韩峰真的很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但是他更知道，想要获得睡眠就得认罪！他咬牙坚持，虽然双眼都已经肿胀，黑眼圈从未如此明显，但他还是态度很好：“同志，我不是不想认罪，我是没有犯偷窃罪，没有办法承认啊！否则也是对你们工作的不尊重。” 协警见他不认，就不再理会他。 第二天一大早，徐音便走出了宿舍，一夜不睡，让她白皙的脸上也有了明显的黑眼圈，她用眼晕稍稍掩盖了。一到楼下，她瞧见韩海正站在微冷的空气中。“韩海，你怎么在这里？” 韩海见到徐音，急急赶上前来：“徐音姐，我哥是被人陷害的，我们现在知道是谁干的了！” 第42章 徐音之力 韩海将小面包司机于青对他说的，跟徐音详细说了一遍。徐音觉得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她问韩海：“那位司机师傅，认识那两个偷窃的学生吗？”韩海点头：“他认识，但是叫不出姓名。一早，司机师傅就在校园里逛，他说只要一看到那两个人，就会立刻通知我。上午我和陆可儿姐姐会去参加省‘挑战杯’，陆姐有手机，所以能接到电话。但是，徐音姐，我只有你的宿舍电话，我怎么联系你呢？” 徐音从小包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物体，说道：“我把这‘小灵通’的号码抄给你。这是我昨天买的，以后联系方便一些。”“‘小灵通’？也是手机吗？”韩海有些奇怪，他拿到了徐音递过来的写有号码的纸条，“这个号码，不像是手机号码啊，跟座机号码差不多。” 徐音点头道：“是啊，这个‘小灵通’相当于是一个随身携带的座机，话费也比较便宜，所以我就买了一个。等会有什么事，你就可以直接打我‘小灵通’。” 韩海将电话号码记在了脑海中，说道：“恩，有了这种‘小灵通’，联系起来就方便了。徐音姐，等会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徐音点点头，说道：“好，我们分头行动。另外，你们到省‘挑战杯’上，就好好参加比赛，其他事情不用管。我相信，你哥也肯定希望你们能够获奖。至于你哥哥的事，就交给我吧。” 韩海狠狠点头：“谢谢徐音姐。”说着，他快步跑开了。 徐音去食堂简单买了点早餐，带着路上吃，她拦了一辆车，向着宁州省政府驶去。宁州省政府位于东湖的北侧，坐北朝南、气象肃穆，门口更有绷着脸的武警站岗守卫。徐音不太去那里，为此也有敬畏之感。当她走向大门的时候，武警立刻做出了反应，询问：“你找谁？”徐音说：“方卉。”徐音说出的名字，乃是自己的姨妈。 徐音知道自己的姨妈是省里的领导，但不知道具体什么职务，因为徐音对这些并不关心。警卫听徐音说出“方卉”的名字，就是一愣，又问：“你说的是‘方部长’？”徐音点了点头：“应该是的，我是她外甥女。”两个警卫不敢怠慢，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跟方部长有预约吗？”徐音说：“我叫徐音，我是临时有事来找我姨妈的，我刚从江中师大过来。” 警卫看徐音不像说假话，就从岗亭上下来：“您跟我到传达室来一下，我先打个电话给里面。”徐音跟着警卫来到了传达室。警卫打了电话之后，不到两分钟时间，有人回电话过来：“方部长说了，快请徐音进去。”警卫当即放行。 徐音沿着警卫指示的道路往里走去，来到最中心的大楼下面，一个衣装整齐的小伙子已经候在那里，非常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您好，请问是徐音同学吗？”小伙子身材中等偏上，不胖不瘦，目光有神，属于精明强干的那种类型。徐音对他的印象不坏，就点头说：“是，我叫徐音，你好。”小伙子热情地说：“我是方部长的秘书，杨彬。很高兴为你效劳。”徐音笑了笑：“我姨妈在吗？”杨彬说：“在，正好有空，在办公室等着呢。你跟我来吧。” 徐音跟着杨彬上了楼。 杨彬在一扇紫红色木门上敲了两下，推开门，示意徐音进去。在一张宽大、光可鉴人的红漆实木办公桌后面，一位女领导从文件上抬起目光，看到徐音之后，原本略显严肃的脸瞬间绽放出温柔笑容：“徐音，你来了！快坐。”方卉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带着徐音到一旁的黑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秘书杨彬给徐音倒了一杯茶，给方部长的杯子里续了水之后，说了一声“你们慢慢聊”，就退出去了。他在合上门之前，又朝徐音看了一眼，心头不由泛起了一个念头：这个徐音，这么漂亮，又是方部长的外甥女，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办公室内，省领导方卉笑看着徐音说：“好几个月没见你了，徐音是越来越漂亮了。”徐音不好意思地一笑：“姨妈，你笑话我呢！”方卉摇头说：“我怎么会笑话你呢。我敢说，这整个省府大院中的女孩子，都没有你漂亮。”徐音笑：“姨妈，你别说这个了，说得我不好意思。”方卉笑了：“好吧好吧，不说这个。那么我们说什么？你今天特意来找我，肯定有事。那就你先说吧。” 徐音秀额微皱，说道：“姨妈，我知道你平时很忙，一般的事情我是不会来找你的。但，现在这个事情，我想只有姨妈你能帮助我了。所以我只有来打扰你了。”方卉笑道：“不打扰。你说说看。”徐音把韩峰的事情说了一遍，希望方卉能够出面，帮帮韩峰。 方卉听了之后，目光移到了办公桌的方向，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又回到了徐音的脸上：“徐音，我想问你两个问题。”徐音认真道：“姨妈，你问吧。”方卉说道：“第一个问题：你真的很喜欢那个韩峰？就算你爸妈反对，你也想跟他在一起？”徐音毫不犹豫地道：“是的，他当初为了我，更好的大学都不去，我们的感情很久了，我不会放弃这段感情的。”方卉点了点头，又问：“第二个问题，你对韩峰的人品没有怀疑，你能肯定，这个韩峰不会做出偷盗的事情来？”徐音再次非常肯定地说：“绝对不会，我对他很了解。” 方卉又点了点头说：“徐音，这点忙对我来说不算大事，毕竟我在省里工作，基层那些干部和领导还是会听我的话的。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们在体制内工作，做任何事情都得有个说法。现在派出所掌握了韩峰的证据，韩峰却不能证明那些电脑是他通过正常渠道购得。我如果强行要他们放人，会给人留下滥用私权的口实。”徐音马上解释说：“有一个面包车司机知道，陷害韩峰的人是两个学生。”徐音把早上韩海告诉自己的，也对方卉说了一遍。 方卉问道：“这两个学生，找到没有？如果能找到这两个人，核实是他们偷的，就好办了。”徐音为难地道：“正在找，不过现在还没……”正在这时，徐音的“小灵通”响了起来，徐音对方卉说“姨妈，我接个电话。” 看到方卉点头，徐音忙接起了电话，听筒里响起韩海的声音：“徐音姐姐，面包车司机于青已经找到那两个学生了，正在学院机房上网呢。于青正盯着他们。”徐音挂了电话，脸上满是喜色地道：“姨妈，那两个偷窃的学生找到了。” 方卉从座位上站起来：“这就好办了。派出所就是偷窃者，再让他们去查，估计不会卖力。我直接让市局的干警出面，他们会有办法查出真相，还韩峰一个清白，如果韩峰确实是清白的话。”徐音也站起身，说道：“还有那个数码城的摊主，也很关键。”方卉点点头：“知道了，这个摊主如果隐藏真相，诬陷他人，也要承担法律责任。徐音，这个事情你放心吧，姨妈为你做主。” 在江中省科技馆，第十三届省“挑战杯”即将于早上九点十五分开始。省科技馆拥有一个巨型圆形大厅，下面摆放着数百个摊位，是来自全省82所高校的参赛团队。大家都非常重视这次省“挑战杯”，在八点半之前就来到了自己的摊位上，将参赛的项目摆放整齐，进行展出。 陆可儿和韩海上午去了一趟派出所，本来想要见一见韩峰，跟他说一句话，却依旧被拒绝了。他们来到省“挑战杯”现场的时候，已经八点半，直到九点零五分左右，才用陆可儿的笔记本电脑，将她们的网页展示出来。与其他摊位千奇百怪的项目相比，他们的项目，只有网页显得有些平淡无奇。而且，没有韩峰在场，陆可儿和韩海都像是少了什么一般，有些失落。 此时，院长张为功在黄建强的陪同下，从大厅外缓缓走进来。 张为功也是省“挑战杯”的评委之一，他本在华京培训，为了“挑战杯”，昨天晚上刚从华京乘火车赶回来，一早才到。他非常关心韩峰他们的项目，来到陆可儿和韩海面前，却没见到韩峰，有些意外地问：“韩峰呢？” 一边的黄建强幸灾乐祸地道：“韩峰，因为偷窃罪，被派出所抓了。”张为功着实震惊：“偷窃？被抓了？” 第43章 抓到真贼 张为功难以相信，韩峰会做出盗窃的事来。通过前些日子与韩峰的交往，张为功对韩峰的人品是没有半点怀疑的，怎么会突然因为偷盗被抓了呢？张为功转向黄建强：“会不会弄错了？”黄建强却坚定地道：“张院长，校警怎么可能弄错？他偷盗电脑机房的零部件，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不是人赃并获，谁会想到是他！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张为功朝黄建强瞧了一眼，将信将疑，但他还是很关心韩峰：“我跟校警务室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此时，科技馆的大厅上空响起了广播：“请各位评委到主席台就座，请各位评委到主席台就座，第十三届江中省大学生‘挑战杯’马上就要开始了……”黄建强在一旁催促道：“张院长，你要打听韩峰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毕竟，韩峰被关在派出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这次的‘挑战杯’他是肯定参加不了了。而且，张院长您不仅是评委，更是我们江中师大团队的领航人，这一刻，对我们江中师大来说，至关重要。韩峰的事，再说不迟。” 张为功关心韩峰，本想立刻打电话打听他的情况。但听黄建强这么一说，明知要凭一个电话就把韩峰从派出所弄出来，不大可能。况且，自己作为评委，对江中师大的团队来说，确实意义重大。今天，也是他与江中大理工学院院长林思城的最后一次pk，如果这次他们院系团队不能夺冠，他便是彻彻底底地输了。愿赌服输，到时候，他便要辞去院长职务，前往美国，与妻子女儿安度晚年了。 张为功看了一眼陆可儿和韩海，说道：“等会好好展示你们的项目。我等今天的‘挑战杯’结束后，去派出所看韩峰。”陆可儿和韩海也知道张为功是评委，此刻不可能去派出所，只好说：“谢谢张院长。” “请各位评委到主席台就座，第十三届江中省大学生‘挑战杯’马上就要开始了……”，主办方的声音再度响起。张为功离开了陆可儿他们的摊位，向着主席台走去。 黄建强却嘲弄地朝陆可儿和韩海冷笑：“今天的竞争很激烈，我劝你们不要抱得奖的期望。期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陆可儿冷冷地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黄指导员。”黄建强朝他们横了一眼，向着前面陶成毅等人的摊位走去，对他们说：“加油啊！这次是我们最有可能夺得一等奖的机会！” 这次省“挑战杯”的主席台在科技馆大展厅的最里面，比地板高出了半米的台子，铺着绿色的地毯。两侧是上下的台阶。在主席台的前端左侧立着两个主持人话筒，在中后端就是评委席，一共有五排，每排十一人，总共五十五位来自全省各大高校、科研院所的省有关职能部门领导、专家学者。 张为功的座位在第三排当中的位置，他从左侧的台阶走上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右边有个声音传了过来：“为功同志，你来啦？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张为功转过头去，心里却早就分辨出来，叫住自己的，除了江中大理工学院院长林思城之外，是不会有别人的。最近这几年来，林思城在省“挑战杯”上，都有两个习惯性动作。第一，他选择的项目永远和张为功是同一个类别；第二，他总是会在主席台边等着张为功，说“为功同志，你来啦？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张为功都知道，接下去，他会说些什么。果然，当张为功仪式性地与林思城握了握手之后，林思城就说：“今天，鹿死谁手，我们走着瞧了。”林思城说这话的时候，永远是一副胜券在握、志得意满的模样。没办法，这将近十年来，每次都是林思城院系的团队获得一等奖，他有骄傲的这个资本。 张为功冷冷一笑道：“拭目以待吧。”说这句话时，张为功也是字正腔圆的。但是，他心里到底有多少信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华京培训，杀毒软件的事情，就遥控指挥让黄建强、陶成毅等学生在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黄建强办事就不怎么放心了。总感觉他们都不是在潜心做事。所以，对江中师大到底能不能拿到一等奖，张为功实在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有没有信心，都已经晚了。只有先比比看再说了。 张为功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听到主持人在招呼大家：“各位评委请先就坐，省科技厅常务副厅长胡玲玲同志马上就要到了。” 张为功对胡玲玲这个人印象很深，这个年近五十的女领导性格非常鲜明，主观性很强，又非常坚持原则。因为她主管科技，所以每次省“挑战杯”她都作为评委领导来参加，对最终产生的一等奖，不能说是她决定的，但是她有很大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张为功因为自身的技术和学术水平都比较高，骨子里不是没有心高气傲的成分，但是张为功对胡玲玲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此刻，省科技厅常务副厅长胡玲玲正坐在她的奥迪座驾中，驶入了科技馆的大门，沿着林荫道向着科技馆主场馆行驶。在车轮平稳的沙沙声中，老实诚恳的驾驶员小房微转过头来：“胡厅长，您找哥哥的事情，有音讯了吗？”“没有。失散这么多年，要找谈何容易……”胡玲玲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下意识地隔着白色衬衣，摸了摸胸口的吊坠。 外面的人，是看不到她这个吊坠的，只有常务副厅长胡玲玲自己知道，这个吊坠有多么重要。这个半月牙形的吊坠，是她与亲人能够重逢的唯一希望。摸着这个吊坠，胡玲玲有些失神，假如这一生，能跟失散的哥哥见面，这辈子她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胡厅长，到了。”驾驶员小房提醒道。早有人上来，帮助胡厅长打开了车门，“欢迎胡厅长，欢迎胡厅长。”这是科技馆的馆长、工作人员，以及高校的部分领导。他们都对胡玲玲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簇拥着她进入了科技馆内。胡玲玲也只好将手从胸口的吊坠移开，优雅、严肃地在身体两边轻轻摆动，走入了科技馆的大门。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参加省“挑战杯”了。对科技创新，胡玲玲一直保持着十分鼓励的态度，所以她也非常高兴参加这样的评比大会。因为参加次数已多，再加上她本就口才了得，所以在致辞时，她完全是脱稿讲演。看着台下一张张年轻、激动的面孔，胡玲玲似是感觉已经逝去的青春和激情，重新被点燃了起来，创新创业的冲动在体内激荡。在演讲结束的时候，她给予创新创业者鼓劲：“……各位参赛的大学生们，我们政府一定会给你们创新创业以最大的支持。我也相信，明天的你们会为今天的奋斗而骄傲。我也满怀期待，希望在场的学生中，以后能产生像迈克尔·戴尔、比尔·盖茨、史蒂夫·乔布斯这样的优秀人才和企业家，创造财富、造福社会、影响世界！” 胡玲玲激情洋溢的演讲，赢得了热烈的掌声。紧接着，主持人宣布了此次挑战杯的比赛规则：所有产品现场展示、现场介绍、现场签约，比赛不同奖项的决出，综合领导评委、专家评委和学生评委来折算，分别占比40%、30%、30%。主持人还介绍，今天所有的评委都会到各个摊位看产品，希望所有参赛选手，一定要做好准备，充分展示科技成果。 “陆姐，学生评委是一个什么意思？”韩海对领导评委、专家评委很好理解，但是对“学生评委”却不太了解。对此，陆可儿却是知道的，她解释道：“这个省‘挑战杯’虽然对大学生来说，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比赛，但是也不可否认，行政化气息很浓，以前几届，除了参赛的学生之外，并没有吸引太多其他的大学生来参与。主办方认为，既然是大学生的‘挑战杯’，就应该有学生来积极参与，为此才设置了‘学生评委’，鼓励其他学生踊跃到挑战杯的现场来。每个来参观比赛现场的学生，都可以评分，取一个平均分，来折算，占总分的30%。” 韩海终于明白了，不过，他有了新的疑问：“但，要是有人请很多学生为自己的项目拉票怎么办？”陆可儿点头：“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是这个科技馆距离大学太远，交通不方便，拉大学生来也不太容易。”陆可儿正这么说的时候，就见一波学生足足有几十人涌了进来。黄建强、陶成毅等人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看来这些学生是他们拉票来的。 与此同时，在江中师大计算机学院机房，徐音走向那两个神色阴抑的学生，他们俩正投入地联网打游戏。徐音在他们面前站定了，说：“两位同学，不知你们谁可以请我吃个饭吗？”两个学生转过头来，看到竟然是徐音。 徐音，他们当然是知道的，院花，今天竟然破天荒让他们请她吃饭！这两人性格比较阴沉，但内心对美女还是垂涎的。而且这两天刚销赃了一批电脑零件，手中正好有钱，就说：“我们俩一起请你。”徐音说：“那还等什么，走吧。”徐音先走出机房，那两个家伙扔下键盘，一同追出来：“等等我们。” 当他们来到门外，猛然发觉不对，因为等着他们的不仅仅是徐音，还有一拨市公安局的干警。 第44章 顺利脱身 两个学生本就心虚，一看情形不对，便想夺路狂奔。市公安干警从他们出逃的行为中，已然判定，这两人涉嫌犯罪无疑。干警们飞快行动，立刻将他们围住，拘了起来，带上警车。因为这是省领导直接督办的案件，市局高度重视，在警车上就展开了审讯，并直奔当地派出所。 在车上，徐音就给在“挑战杯”现场的陆可儿打了电话。两个女孩都是院系的佼佼者，又因为韩峰的一层关系，尽管表面上客客气气，但心底却始终有一丝微妙的芥蒂。但是，今天因为情况紧急，倒是忽略了芥蒂，沟通起来非常的顺畅。徐音告诉陆可儿，真正的窃贼已被捕，目前正要去当地派出所交涉。 陆可儿听了非常高兴，她告诉徐音，下午三点之前开始评奖，如果韩峰能在三点之前赶到“挑战杯”现场，还来得及。陆可儿还特意告诉了徐音，这次“挑战杯”中学生评委的占比也很重要，让她见到韩峰之后，一定要转告他。徐音答应道，没有问题，等把韩峰从派出所救出来，就立刻告诉他。 在她们通话的时间内，韩峰却遭受着比以往更加非人的折磨。此时，已到中午，韩峰已经四十五六个小时没有睡觉，他感觉头痛欲裂，脑袋就如糨糊一般。此刻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声音：“韩峰，你小子嘴巴可真够紧哈。我们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 韩峰感觉浑身的体温都上升了好几度，有几次他差点从椅子中滑下去，但是被几个协警从椅子中拉了起来：“装不行是吧？给我好好坐着！” 韩峰哪里是“装”？他是身体疲惫得受不了了！6小时一班轮番上阵，都已经换了第8班来对付他了，但是韩峰就一个人，一直忍受着这种“疲劳战”的审讯方式。他自己也很想放弃，他们要他承认什么，就承认什么，他们要让他签什么字，就签什么字。他的身体在诱惑他屈服。但是，他的精神和理智却告诉他，一旦承认这些不属于自己的罪行，这辈子也就永远要带上“盗窃”的污点了。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就算身体被折磨致死，他也不想被诬陷而染上这样的污点。 韩峰横下心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迷迷糊糊中吐出的还是那句话：“同志，我真没有偷电脑零部件，如果我承认了，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你们工作的不尊重啊！”“这小子还嘴硬！”主审的根本不相信韩峰的话，对身边的其他人说：“看来，我们是对他太客气了。天下乌鸦一般黑，所有小偷都嘴硬。不给他来点‘辣火酱’，看来他是不会招供了！不能再等了，上活儿吧！” 两个协审的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来到韩峰身后，他们两个人每人抓住韩峰的一个肩膀，往后狠狠地扳。韩峰立刻就感觉到胸骨有种快要断裂的疼痛，这种疼痛的感觉非人能够承受。在上世纪末，派出所的审讯室内还没有安装监控，办案的手段也没有严格的限制，这就造成一些人充分发挥想象力，创造性地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来进行审讯，这也是大环境使然。 “认不认？如果认了，我们就放开你！”他们目的就是让韩峰认罪，他们也不想把韩峰搞得致伤致残，或者闹出人命来。 但是，当他们听到韩峰与先前毫无二致的话“同志，我真没有偷电脑零部件，如果我承认了，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你们工作的不尊重啊！” 民警们失去耐心了，手臂力量也渐渐加重了。他们称呼这种手段叫做“掰柚子”，不会留下伤痕，但会让人痛苦不堪。韩峰也禁不住地尖叫起来“啊！”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 但是，这种非人的疼痛并没有让他屈服，反而在他心里引发了一种坚韧的斗志，从心里莫名地冒出了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几乎每一个坚韧的国人，在遭受困境和磨难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到这句话。这就是中国的文化基因，给每一个坚韧不屈的国人以无穷的精神力量和行动指南。在这一刻，韩峰似乎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体会，更深入的了解，他忽然明白，自己要在互联网这个崭新的领域里创业，不论将来到达世界的哪个地方，不论自己的事业到达何种高度，给予自己力量的，永远都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 想通了这一点，在剧烈疼痛中的韩峰，脸上忽然绽开了有如莲花般清净的笑容。由于剧烈的疼痛已经超过了忍受程度，再加上连日没有睡眠的疲惫，随着笑容的绽开，韩峰的体力也到达了极限，直接昏了过去。 “醒醒，韩峰！”“快醒醒，韩峰！”韩峰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声音在叫着自己。韩峰以为新一波的折磨在等着自己，他含糊地说道：“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来吧。警察同志，我还是那句话，我真没有偷电脑零部件，如果我承认了，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你们工作的不尊重啊！” “韩峰，快醒醒！我是徐音。”“韩峰我是徐音，没有人会再折磨你了！”这个声音是如此动听，犹如琼浆玉露般滋润着韩峰的心，让他缓缓地苏醒了过来。当他看到徐音白皙的脸蛋时，他微微地笑了：“徐音，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看着虚弱的韩峰，两行清泪从徐音眼眶中滑落下来：“韩峰，是我。你不是在做梦。你已经没事了。”韩峰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不会再审讯我了？不会再对我动手段了？” 韩峰如此说的时候，派出所那三个负责审讯韩峰的民警，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低下了头。市局的带队干警，直视着派出所的民警：“你们不弄清事实，只知道动刑！这跟刑讯逼供有什么区别？这是法律上绝对不允许的，看你们如何收场！”市局的干警，在警车上就对那两个神态阴抑的学生进行了审讯，那两个学生虽是惯偷，但胆子却小，对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供出了黄建强从他们的销赃中提成，也供出了他们在数码城销赃、韩峰的电脑的确是从数码城摊主那里购得，那个摊主怕惹上事情，所以才否认卖了电脑给韩峰等等情况。真相一下就大白了。 派出所的民警听了之后，无地自容，他们在上级面前，只好把脑袋垂得更低，只有接受处罚的份儿。韩峰听到事实已经弄清楚，自己可以离开了，也不想跟那些民警一般见识，他就对市局的带队干警说：“警长，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们，也是想要弄明真相，尽管他们的方法是错误的，但也是奉命行事，所以这件事就算了吧。我也不想控告他们，希望他们以后能改进方法，不要让好人蒙受不白之冤就行了。况且，他们在今天之前，只是不让我睡觉，并没有对我动手。这件事情，也给了我一个教训，以后购买物品，不管从哪个熟人那里，都要拿到票据，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了。” 那三个民警听到韩峰如此说，都是一愣。年轻人他们见多了，但是像韩峰这样宽宏大量、换位思考的年轻人，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三人就一起向韩峰鞠躬：“我们向你道歉。”韩峰微微一笑，问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三个民警说：“可以，可以。接下去，我们要审讯他们了！” 民警们所指的，就是那两个神态阴抑的学生和数码城的摊主。韩峰就对市局的干警表示了感谢，和徐音两人一同走出了派出所。 外头春光灿烂，新绿的树叶反射着阳光，让几天都没有见过日光的韩峰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他们刚要打车离开，从派出所里追出一个人：“韩峰，你等一等！”韩峰转过身，只见追出来的人，乃是先前带队审讯自己的民警。韩峰看到民警，不由皱眉：“还有什么事吗？”民警尴尬地一笑道：“不是。没有其他的事。我是想感谢你一下，没有跟我们揪着那个事。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打电话给我。”韩峰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印着“……派出所干警费翔”。韩峰笑着道：“费警官，你的名字好记，跟那个长得像外国人的歌手一样。”费翔笑着道：“记住了就好，以后我就叫你韩峰兄弟了。”韩峰伸出手：“行。后会有期。” 韩峰和徐音打了一辆出租车，向着“挑战杯”现场进发。 科技馆省“挑战杯”的现场，陆可儿和韩海很是焦急，时间过得很快，已是下午一点多了，领导评委、专家评委都已经在科技馆中看过一番了，但是对他们这个网站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当陆可儿和韩海想给他们演示和介绍的时候，他们却没有给时间，瞄了一眼就走开了。按照这个情形，他们的“潘多拉”项目，是不大可能得高分了。 第45章 事有逆转 相反，评委专家们似乎对江中师大院系团队的“广谱杀毒软件”项目颇感兴趣。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黄建强、陶成毅等人拉了很多学生来，围在了他们身边，仿佛很感兴趣的样子。就算是评委专家们，也都有从众心理，看到这边围着人多，他们也就往这边挪步过来，饶有兴致地观看陶成毅、潘博和昆伦等人演示。 “不错！不错！”“这是广谱杀毒软件吧？这可比个别查杀又高档一大截了！”“你看，上面显示的杀毒数字，在飚升呢！”评委们一边观看演示，一边评价着。 因为是自己院系的项目，院长张为功也跟着众领导和专家，来到了“广谱杀毒软件”项目旁边，听到众多评委的议论，张为功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显然他对评委们的肯定评价还是非常满意的。黄建强凑上来，对张为功说道：“张院长，评委们好像对我们的项目很感兴趣，看来这一次我们的得奖是有希望了。” 张为功微微点了下头，说道：“今天有这么多学生过来，也引起了评委们的重视。”黄建强诡笑着低声道：“张院长，这些学生都是我有意组织过来的，否则他们哪里愿意来啊？每人给了他们50元。等会他们都会给我们打最高分，30%的占比呢，会很有用的！”张为功一惊，将黄建强拉到一边低声道：“这种做法，与增设学生评委的初衷可是相违背的。” 黄建强却说：“但是，省‘挑战杯’也并没有禁止我们这么做啊。既然没有禁止，我们为什们不能这么做？张院长，我们连续这么多年都是输的，难道就一定是我们的项目做得比江中大差吗？难道就没有评委偏心江中大的成分吗？”张为功被黄建强如此一问，竟然有些答不上来。江中师大的项目与江中大一向在伯仲之间，要说评委们全然没有偏心，也是不实际的。黄建强看到张为功犹豫，又说道：“张院长，今年的‘挑战杯’我们必须得赢一次了，否则整个江中师大都要没有士气了。” 张为功也很希望能够赢一次，但是在学生评委上做文章，却不是张为功想要看到的。“张院长，你们的广谱杀毒软件做得不错，我们看好它！”“是啊，这个‘广谱杀毒’很有新意，这是杀毒上的一次进阶！”这些评委大多来自比江中师大要低一等的院校。但是，这些话在张为功听来，还是非常中听的。“谢谢，谢谢。”张为功道了谢，又转向了黄建强道：“只要别违反比赛规则就行，这次我们要尽力夺冠！”黄建强道：“有了这么多的学生评委支持，我们的分数肯定能上去，夺冠的希望很大。” “张院长，你们这次的‘广谱杀毒’做得不错啊，很有新意！”江中大理工学院院长林思城，带着自己手下的一位教授来到张为功的面前，笑容满面地道。林思城的话，在张为功听来，真假难辨。因为，如果林思城真认为“广谱杀毒”项目好，那岂不是会对他们产生威胁？林思城应该着急才对啊，怎么可能仍旧笑容满面呢？ 正在张为功疑惑之时，林思城却大方地发出了邀请：“张院长，我们江中大跟你们一样，也是做了杀毒软件项目。下面，就请一起到我们的展位上去看看吧？”林思城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张为功心头顿生忐忑。他和黄建强一起跟随着林思城到了江中大的展位上。 与江中师大的展位相比，这边倒是没有那么多学生围着看热闹。但尽管如此，江中大的展位，也是所有专家学者必看之处。毕竟，江中大乃是江中的最高学府，同时江中大长期霸占着“挑战杯”一等奖，所以各位专家学者，必然会好好地看他们的项目。 项目的带头人黄涛，早就已经在展位上准备就绪，笑脸相迎。等各位专家学者一到，他立即打开一台大电脑上的软件，有声有色地介绍道：“各位领导、各位专家。我们是江中大理工学院院长林思城教授指导下的团队。今天，我们要带给各位专家的，是一款全新的杀毒软件。以往的杀毒软件，不管是简单特征码杀毒，还是广谱特征码技术，在我们看来都已经是过时的东西了……” “嚯！”黄涛此话一出，在领导和专家之中，不由就引起了一阵低呼，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张为功和黄建强面面相觑，神色顿时难堪。黄涛竟然说“广谱特征码技术”已经是过时的东西，这分明就是针对江中师大，看不起江中师大的研究成果。黄建强对张为功说：“这家伙一定是吹牛！” 然而，黄涛却踌躇满志地继续介绍道：“特征码杀毒引擎开启的基于特征码、对病毒进行查杀比对、实时拦截查杀的技术，虽然至今仍是杀毒引擎赖以工作的基本原理，但这种技术也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所有特征码必须读到电脑内存中，而且还只能对已知病毒进行查杀。这对互联网迅速发展、各种新式病毒层出的时代，是不足以维护网络安全的。基于这样的现实需要，我们通过行为判断、文件结构分析等手段，在较少依赖特征库的情况下，能够查杀未知的木马病毒，这就是我们江中大献给这次‘挑战杯’的礼物——‘启发式杀毒引擎’！” “启发式杀毒！”“这的确是一种更新的理念，比广谱特征码杀毒又上了一个台阶！”“你看他们的演示，的确比刚才江中师大的还要先进。”霎那之间，好评如潮。林思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而张为功的脸色却有些发青。且不说，江中大和江中师大两款杀毒软件，哪一款更加实用，单就理念来看，江中大的杀毒软件就胜了一筹。这一点，张为功也不得不承认。张为功不由想起，韩峰他们所做的“潘多拉”项目，这个项目是很有创意的项目。但由于，“潘多拉”项目并非院系推荐项目，并没有引起评委们的足够重视。假如，当初院系能够支持“潘多拉”项目，恐怕在创意上，就不会输给江中大了。 看了江中大的演示，黄建强也知道院系团队已经处于下风，但他还是道：“张院长，我们学生评委多，在得分上不一定就会输给江中大。”张为功的神色却丝毫没有改善，他希望江中师大是凭借货真价实的技术和科研取胜，而不是靠花钱拉学生评委打分这种小九九的手段。但，如今这些学生已经被请来了，再赶走他们显然也不合适。 就在此时，忽然从展厅的门口，涌进一批人来，足足有一百多人。众评委一看，这些学生大都身穿江中大的校服，也就是说，是江中大的学生。这些学生一进入展厅，就都涌向了江中大的展位，去观看他们的展品。一下子江中大的展位，就比江中师大的展位热闹了许多。 江中大理工学院院长林思城又来到了张为功的身边，颇有意味地笑着说：“为功兄，你们会请一帮学生来打分，我们也能做，而且我们的人来得比你们更多。”话语之中，含有浓浓的讽刺意味。张为功和黄建强都一时语塞，这么一来，江中师大不仅仅在创意上输了，就算在学生评委的人数上，也是输了。这次输得可真是彻底啊。 张为功的脸上暗淡无光。 此刻，在主席台上，省科技厅常务副厅长胡玲玲仍旧坐在位置上，刚才那些评委下去察看项目的时候，她并没有去。这是她的一贯做法，等其他评委看完之后，她再去看。她也不会所有的项目逐个去看，而是会先听一听其他评委的意见，对最出色的两个她才会去看一看。最后提出一等奖的建议。作为省科技厅的主管领导，她只要牢牢把握住一等奖的话语权就行了。 当评委们回到主席台的时候，她的手指还在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着胸口的月牙儿吊坠。其他的评委上来之后，有些特意还来胡玲玲这里报告一下：“胡厅长，这次的‘挑战杯’，江中大的‘启发式杀毒引擎’和江中师大的‘广谱杀毒软件’都不错，但是我觉得‘启发式杀毒引擎’，更胜一筹。”“不错，‘启发式杀毒引擎’很了不起。” 胡玲玲朝下面望去，在众多的展位上，也是江中大和江中师大的展位最热闹了。在历次的“挑战杯”上，也都是江中大和江中师大在争这个一等奖。 当江中大林思城、江中师大张为功一前一后回到主席台的时候，胡玲玲有意叫住了他们：“林院长、张院长，你们等一等。” 林思城、张为功走到近前的时候，胡玲玲也尊重地站了起来，先问林思城：“林院长，如果让你提出一等奖的建议，你应该会建议你们江中大的‘启发式杀毒引擎’项目吧？”林思城一笑道：“是的，胡厅长，就算我敝帚自珍了。”胡玲玲也不意外，点了下头，又转向了张为功：“张院长，你呢？应该也是你们的‘广谱杀毒软件’项目吧？” 但是，出乎意料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张为功却说道：“不，胡厅长，我推荐一个被我们忽视的项目。” “哦？是什么项目？”胡玲玲疑惑地看着张为功。林思城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张为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潘多拉’项目！”张为功静静地说道。 第46章 挑战决胜 张为功竟然推荐一个不被关注的“潘多拉”项目！这让胡玲玲、林思城都十分疑惑。胡玲玲好奇地问：“张院长，你说的‘潘多拉’项目，是一个什么项目？” 张为功知道，胡玲玲的意见是至关重要的，他要尽力为韩峰他们争取机会。他解释道：“这是我们院系几个学生做的网上平台，学生们可以在这个平台上，自由买卖东西。”胡玲玲因为没有看到过“潘多拉”，有些难以理解：“在网上买东西？这可信吗？” 张为功还没回答，一边的林思城就道：“张院长，你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啊。看到你们院系的‘广谱杀毒软件’项目不行，就推荐一个学生自己搞的小项目。” 胡玲玲朝林思城看了一眼，不知林思城说的是不是真的。张为功瞪着林思城说：“林院长，我并没有自暴自弃，我是真心推荐‘潘多拉’平台。”“还真心呢？”林思城依旧颇有含义地笑着：“如果是真心的话，张院长应该早就把‘潘多拉’项目当作院系的项目推荐上来了。张院长没有这么做，那不就证明你对这个‘潘多拉’项目不看好吗？难道不是？” 一时之间，张为功竟也不知如何解释。当时，张为功就是因为存着一份私心，所以才没有将“潘多拉”作为院系项目推荐上来，而是以个人名义进行了推荐。事实上，评委们一般也只会重视院系推荐的项目。因为项目实在太多了，评委们不可能一个个细看，所以，会有所侧重，而院系推荐的项目至少靠谱一些。这一点，张为功也是清楚的，但当时因为“广谱杀毒软件”是自己领衔的项目，所以张为功偏心了。没有想到，他寄予厚望的“广谱杀毒软件”项目，在江中大的“启发式杀毒引擎”项目面前，几乎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所以，他才会推荐“潘多拉”项目，但是，这其中的因由实在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说。 胡玲玲并不了解其中原由，她也不认为“潘多拉”项目会有多好的创意和技术，就笑了笑道：“两位院长的建议，我清楚了。至于那个‘潘多拉’项目，也没多少人看，看起来也没给人多少惊喜。我看，最终很有可能还是在‘启发式杀毒引擎’和‘广谱杀毒软件’之间决出一等奖。”林思城立刻附和道：“胡厅长说得太对了。”胡玲玲走下了主席台：“我下去看看。” 陆可儿和韩海在自己的展台上，情绪很是低落。他们本对“潘多拉”项目抱着殷切的期望，希望这个项目能够得到评委、学生的重视。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无人问津。陆可儿的耳边不由就响起了黄建强的话“我劝你们不要抱得奖的期望。期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陆可儿现在才了解到，黄建强是话里有话的。这个“挑战杯”赛看来还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不是院校方推荐的参赛项目，几乎就得不到评委的重视。 直到此刻，陆可儿才知道这一点。明了了这一点后，她更觉得“潘多拉”想要得奖都困难，更别说一等奖了。 此时，省科技厅常务副厅长胡玲玲，在主办方领导的陪同下，一路看着项目。在经过“潘多拉”项目展台的时候，胡玲玲只是朝陆可儿和韩海看了一眼，并没有停下来。显然，胡玲玲也不认为这会是一个好项目。陆可儿有种心凉的感觉。韩海却说：“我哥，怎么还不来？假如他在这里，可能情况就会不一样，他一定有办法让这些评委重视我们这个项目。”韩海仍旧对自己的哥哥韩峰充满了崇拜，认为没有哥哥解决不了的问题。 “你哥哥就是韩峰对吧？他在这里又能怎么样？”一个声音在陆可儿和韩海耳边响起。江中大的黄涛此时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从评委的评价和学生评委的数量看，黄涛认为大局已定，江中大肯定能够夺得一等奖。所以，他才离开了自己的展台，到陆可儿他们的展台来显摆道：“你们这个项目，与我们‘启发式杀毒引擎’相比，简直就太小儿科了。就算韩峰在这里，你们的项目，还不照样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韩海大声反驳：“不会的，绝对不会。我们的项目很好，只是这里的人，没有一双发现好东西的眼睛！” 韩海抗辩着，略带不平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引起了朝前走去的胡玲玲的注意。但是，胡玲玲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一个十八七岁的小男生在说话，她也没有往心里去，继续朝主席台上走去。她心中已经将“一等奖”给江中大了。 黄涛冲韩海说：“你以为话说得响，就能得‘一等奖’吗？幼稚！” “韩峰！”陆可儿忽然叫了起来！韩海转过头，也喊了起来：“哥哥！”两个人的惊喜溢于言表，喊声也特别的响，全场都听到了。众人的目光，也都向展厅门口看去。 只见，在门口，一个身材高挑、衣衫并不整齐但却丝毫遮掩不了英气的年轻人出现在那里。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还有一种强烈的自信散发出来，让他整个人都隐隐地笼上了一层光彩。他是一个人。不，在他身后，慢慢地走进来好多人。为首的是一个女子，看上去有三十来岁了。她就是韩峰他们的朋友董珠玉，她的臂弯里夹着一样东西，不知是何物。她朝身后的人招呼了一声：“‘潘多拉’的展位，就在那里！” “我们快过去吧。”董珠玉身后的人，跟随着她，犹如潮水一般涌向韩峰他们的展位，人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一百、两百、三百，科技馆原本还显得空阔，却慢慢地变得拥挤起来。胡玲玲、林思城、张为功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也不知道这些学生是从哪里来的。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些学生似乎都是来支持“潘多拉”项目的。 陆可儿和韩海却不管自己的展台，跑到了韩峰的面前。韩海情不自禁地拥抱住了韩峰：“哥哥，你总算回来了！”陆可儿站在一旁，看着韩峰消瘦了一圈的脸，却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眶之中，泪水忍不住地开始打转。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担心他，而之前，又是多么盼望着他的到来。她语声有些颤抖地问道：“你没事吧。”韩峰朝她点了点头说：“我没事。辛苦你们了。” 此刻的“潘多拉”展台，已经被前来支持“潘多拉”项目的学生给包围了。陆可儿疑惑道：“这么多学生，你都是从哪里请来的？”韩峰说：“并不是我请来的。我在路上听徐音说，这次的‘挑战杯’学生评委也很重要，我就让董珠玉跟我们的用户说了一下，没有想到大家相互传开了，都一齐过来了。还有很多人，还在路上。” 还有很多人在路上？在距离韩峰不远的黄涛听了，简直有些难以置信。目前，现场已经多了一千多人，还有人来的话，韩峰他们项目的优势就很明显了。黄涛飞快地动着脑子，得想出一个办法来…… 刚要走上主席台的常务副厅长胡玲玲，看到“潘多拉”项目的展台边上人越来越多，也觉得奇怪，转身又走下了主席台，向着“潘多拉”项目走去，其他评委，包括林思城和张为功也跟了上去。工作人员见领导又对“潘多拉”项目感兴趣，就在前面做引导，在人挤人的学生当中，开出了一条道路。 胡玲玲、林思城、张为功等人走到了潘多拉项目边上。瞧见有些疲惫的韩峰，作为院长的张为功心生爱才之情，但他知道，此刻，对韩峰他们很重要，就说：“韩峰，你快给胡厅长演示一下吧。”韩峰一笑，很有精气神地道：“是。胡厅长，我们这个‘潘多拉’项目，说白了就是‘网上跳蚤市场’，学生们可以不受时空限制，只要有网络，就能在上面买卖商品……”韩峰一边介绍，一边点开网站演示。胡玲玲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新生事物，表现出了浓厚的好奇心。 看完了演示，胡玲玲说：“这个网站还是蛮有意思的。”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后面道：“胡厅长，我要投诉韩峰。他拉来这么多学生当托，无非就是想要引起领导的重视，还有就是提高学生评委得分，这是违背设置学生评委初衷的，是一种典型的作弊行为。所以，我建议取消‘潘多拉’项目的参赛资格。”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中大的黄涛。 黄涛的话刚落，黄建强竟然也插话道：“胡厅长，我也同意黄涛的建议。韩峰他们拉了一千多人，来提高学生评委的评分，这样太过分了。”张为功一听，就转向黄建强，压低声音提醒道：“建强！”张为功没有想到，作为同校的指导员，黄建强竟然投诉自己学校的学生，这是凑什么热闹！他心中对黄建强很不满。 但是黄建强并没有要收回自己话的意思，还添油加醋地说：“胡厅长，如果不取消‘潘多拉’项目的参赛资格，我们这次比赛的评奖，恐怕就要被韩峰请来的这批学生给操纵了！” 张为功一听，觉得黄建强简直不可理喻，怒道：“建强，你在胡说什么！”黄建强忽然硬气了起来：“张院长，我不是在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常务副厅长胡玲玲也犹豫起来。增加学生评委的想法，还是胡玲玲去年提出来，这是为了增加学生的参与度，没有想到今年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自己提出的这项举措，变成了受人操纵评比的手段，是胡玲玲绝对不想看到的。她开始倾向要取消“潘多拉”项目的参赛资格了。现场顿时沉默。陆可儿和韩海都紧张了起来。 韩峰的额头也微微皱起。 然而，在胡玲玲马上要下决定时，目光不由瞥到了“潘多拉”网上的一件商品。这件商品一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这就是一个月牙儿型的吊坠。胡玲玲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摸在了自己胸衣内的吊坠上。 第47章 风云人物 胡玲玲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潘多拉”网上看到这样的月牙儿挂坠！其他的事情都变得不重要了，她带着急切的心情，用手指着电脑的屏幕，问道：“这是你们的商品吗？”众人都是一惊，胡玲玲竟然对潘多拉网上的一块吊坠如此感兴趣。 韩峰转向了董珠玉，说道：“董姐，如果我没记错，这块‘月太极’应该是你商铺中的商品吧？”人实在太多，董珠玉被挤到了外围，听到韩峰的声音，她才奋力挤了进来，说道：“没错，‘月太极’是我的商品。”胡玲玲看了一眼董珠玉，目光格外柔和，问道：“这是你自家的，还是从谁人那里购得？”董珠玉毫不犹豫地道：“这是我家祖传的。”胡玲玲盯着她：“你没有骗人？”董珠玉说：“我从不骗人。”胡玲玲的眼眸之中顿时闪现了泪光：“你跟我来。”随后，她对一旁的主办方道：“给我安排一个会议室，我临时有些事情。” 主办方立刻领着胡玲玲和董珠玉往一旁走去。留下了一批诧异的评委和学生。 江中大林思城、江中师大张为功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回到了主席台上，等待胡玲玲。韩锋、陆可儿和韩海也焦急地等待着，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潘多拉”项目最终会怎样。江中大的黄涛却冲着陆可儿说：“你们拉了这么多学生过来，完全是违规的。这种做法是行不通的，你们就等着被取消资格吧！”陆可儿冷冷一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如果要取消资格，你们的项目，也要被取消资格。难道你敢说，你们江中大一百多学生，不是你们拉来的？”黄涛被陆可儿如此一说，一时答不出话来，甩下一句“那我们走着瞧吧”，就走向了自己的展台。 就在此时，省科技厅常务副厅长胡玲玲和董珠玉，一同从科技馆的一个会议室走了出来，胡玲玲又叮嘱了一句，道：“明天，我就去看我哥哥。”董珠玉说：“好的，姑姑，我爸爸肯定会高兴坏的！”“高兴可以，但是不能‘坏’。”胡玲玲一边用餐巾纸擦了一下眼角，脸上却已然满是笑意，走上了主席台。然后，她对主办方说：“学生评委的规则，是去年就定下的，不能说废就废。如果有问题，等这次‘挑战杯’结束，我们再行讨论改进。”主办方的领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此刻，胡玲玲又从主持人手中接过了话筒，说道：“这次的‘挑战杯’开得很成功。所以，在评委评分结果出来之前，我再说两句。这次的‘挑战杯’有很多创新的项目，让我们觉得眼前一亮，比如工程学院的防止电梯坠降的项目，比如江中师大的‘广谱杀毒软件’、比如江中大的‘启发式杀毒引擎’等等，都是在以往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在技术上有较大的改进乃至是突破。 但，最让我惊艳的，还是江中师大张为功院长以个人名义推荐的‘潘多拉’项目，这不是一种改进，而是一种从无到有、从0到1的创新。他们的‘潘多拉’项目，将商品的买卖，从现实的店铺搬到了网上，从一个狭小的地域，扩大到了只要有网络的地方都可以进行，从限定时间要打烊，变成了24小时都可以买卖。我甚至在这里可以展开想象，如果这个‘潘多拉’项目能够继续完善、发展下去，将来有可能改变我们的商业模式，乃至生活习俗。 我刚刚得到的一组数据，‘潘多拉’网上商品销售平台，在短短的十五天内，已经有6000多名学生注册成为店主，每天登陆该网浏览的客户达11万人次，每天买卖商品的销售额达到了几十万，有很多学生据此解决学习和生活费已经不成问题……说实话，我今天很兴奋，所以说了这么多。现在，我就不打扰大家打分了。” 说完之后，胡玲玲就优雅地坐了下来，开始对此次的“挑战杯”项目进行打分。其他评委从胡玲玲的话中，也听出了弦外之音，那就是胡玲玲更加看好“潘多拉”项目。在台下，每一个来参加今天“挑战杯”的学生，都拿到了一张打分表，也开始打起分来。打分完毕，所有的表被收起来，进行了机器自动读卡。十五分钟后，结果已经被打印出来，交到了主持人的手中。 科技馆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待着这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主持人说道：“非常高兴，由我来宣布今天‘挑战杯’的结果。此次‘挑战杯’的得分，是由领导评委、专家评委、学生评委三个得分综合而来，分别占40%、30%、30%。现在我来宣布得分，宁州商学院的银行自动对账项目得分9.1分，镜州学院的视频软件项目得分92.3分……江中师大的广谱杀毒软件项目得分95分……” 听到95分这样的高分时，黄建强、陶成毅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是，接下去，当他们听到“江中大的‘启发式杀毒引擎’得分97.4分”时，他们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得到了97.4分这样的高分，林思城、黄涛等人应该开心才对，然而江中大的人一个都没有得意。因为，他们还没有听到一个项目的得分，这个项目就是韩峰、陆可儿、韩海他们的“潘多拉”项目。参加了这么多次的“挑战杯”，他们知道，最高分往往是在最后才宣布的。 果然，主持人提高了嗓音道：“下面，我非常高兴地宣布本次‘挑战杯’的最高分，99.3分……”主持人故意卖着关子，下面的寂静犹如浓雾一般压住了现场，“99.3分，属于我们出色的‘潘多拉’！‘潘多拉’也是我们本次‘挑战杯’的一等奖！” 台下的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沉默着。接着，董珠玉首先鼓起掌来，接着其他学生也鼓起掌来。陆可儿、韩海也鼓起掌来。胡玲玲也激动地鼓掌，其他评委也跟着鼓起掌来。张为功听到这个消息，也开始鼓掌，他不仅仅是鼓掌，在他的眼中还闪着些微的泪光。近十年来，他带领的团队从未有一次得到“一等奖”，而今天却有一个本不被自己看好的项目“潘多拉”，帮他夺得了“挑战杯”一等奖。他有种强烈的“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之感。 而站在他旁边的林思城，神色却变得很是尴尬。但是，作为一院之长，他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愣了一会儿之后，他也跟着鼓起掌来，还转向张为功道：“恭喜了，为功兄。你带的这个团队，终于赢了我一次呢。”张为功爽朗地笑着：“谢谢。十年了，你也是该让我赢一次了。这应该也不让你丢脸。”林思城一愣，随后又笑道：“不丢脸，不丢脸。祝贺。祝贺。”两人都笑了。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有他俩这样的气魄和大度。黄涛看到韩峰获得了一等奖，眼中多了一丝不服和敌意，他始终没有鼓掌。黄建强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他扯了一把陶成毅等人：“还站在这里干嘛？一等奖拿不到，二等奖也是江中大的了，走吧。”没有想到陶成毅等人却不这么想：“那三等奖，总有吧？我们拿个三等奖也不错。”黄建强在心里骂了一声他们没骨气，撇下他们，独自朝外面走去。 刚走出科技馆门口，一辆警车映入眼帘，黄建强不由一愣，心里闪过微妙的不安。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朝前走去。警车的门忽然打开，从副驾驶和后座出来三名警察，很快撵上了他，喝道：“黄建强，你等一下。”黄建强心头突突地跳动，嘴里却强自镇定：“有什么事？”其中一个警察说：“我们是市公安局干警，我们怀疑你涉嫌纵容学生偷盗，并收取赃款。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黄建强一听感觉不妙，试图冲破警察包围，逃跑。 但是干警们早有防备，其中一名干警脚下轻轻一勾，黄建强就朝前扑去，摔了一个狗啃泥。两个干警上去，将他的双臂反剪，上了手铐。 此刻，在科技馆内，韩峰、陆可儿、韩海三人一同上台，接受省科技厅常务副厅长胡玲玲给他们颁发的一等奖。胡玲玲在颁奖的时候，对韩峰说：“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吃个饭。有个事情，我要专门感谢你们。” 陆可儿和韩海相互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胡厅长竟然亲自邀请他们吃饭，只听韩峰淡然地道：“我们先商量一下，等确定时间了，我们再让董珠玉跟您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就是董珠玉的姑姑吧？”胡玲玲一惊，随即笑道：“看来，你不仅会做项目，观察力也很强。” 第48章 橄榄枝条 胡玲玲说韩峰很有观察力，韩峰谦虚地道：“胡厅长，我主要听董姐说起过‘月太极’的故事，所以才这么猜测的。”韩峰的谦虚，让胡玲玲对他高看了一眼：“那好吧，我们下次吃饭的时候再聊。”韩峰点了点头。此时，主持人已经在招呼他们，让他们转过身来拍照。韩峰、陆可儿、韩海三人就转过身去，拍照留念。韩峰在最中间，陆可儿在他左边，韩海在他的右边，还有胡玲玲在他们的身后。 第二天，这张照片就刊登在江中省最权威的报纸《江中日报》上。江中师大，在同一天，有两则新闻一同刊登在《江中日报》的主版和副版上。主版上就是韩峰他们的得奖信息，这是喜事；副版上，是黄建强、吴强等人有组织盗窃机房电脑零配件的事。两件事情，一前一后、“交相辉映”，让校院领导一喜一怒、悲喜交加。 徐音一早，就很高兴地拿着报纸来找韩峰、韩海了。韩峰、韩海兄弟俩，都有些技术男的特性，不大看报纸杂志。但是，徐音有些不同，尽管是女流之辈，但她却很关心时事政治和国家大事，这也许跟她出身于公务员家庭有关系。但是，徐音却并不高调，她不喜欢抛头露面，就拿昨天来说，她把韩峰从派出所救了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学校了，并没有去“挑战杯”的现场。因为，在她看来，该由韩峰自己去解决的，还是让他自己去解决吧。她只要在幕后，默默地支持就行了。 她把报纸塞给了韩峰，对他们说：“韩峰、韩海，恭喜你们。这样吧，为给你们庆祝，早上我请你们去吃水门生煎包。”在江中师大东门不远处的巷子里头，又一个做生煎包的早餐店，味道妙不可言，当地的市民和大学生都对此垂涎不已。能够一早去吃上十个生煎包，喝上一碗青葱鲜汤，简直可以说是一种享受。 人逢喜事精神爽，韩峰笑说：“好啊，韩海我们一起去吧。”韩海却迟疑了一下：“哥哥，我就不去了。我想回学校一趟。”韩峰和徐音眼神交流了一下，都笑了：“好吧，你回学校去吧。”两人都知道，韩海回学校的目的，肯定是为了去见自己的班主任杨琴琴。杨琴琴是韩海喜欢的女老师，如今韩海得了“挑战杯一等奖”，去告诉一下杨琴琴也是人之常情。于是，两人都让韩海快点去，对他说：“好好玩玩。” 这好好玩玩，在韩海听来却似有另外的涵义，脸都红了起来。韩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块钱，塞入了韩海的手中：“路上注意安全。”韩海看到这么多钱，就说：“哥哥，不用这么多钱。”韩峰说：“你就拿着吧，请杨老师吃个饭，就说我也要谢谢她。”韩海点了点头：“那我先过去了。”韩海兴高采烈地跑出了租房。 春末夏初，只要是不下雨，阳光就会灿烂得让人心醉。小巷之中，一边是阳光、一边是阴影。 “韩峰，我问你一个问题。”徐音微笑着道。韩峰：“你问呀。”徐音：“假如，以后你弟弟真的和杨老师在一起了，对杨老师，你是称呼姐姐呢？还是称呼弟妹呢？”徐音是故意在危难韩峰呢。韩峰笑着说：“既不叫姐姐，也不叫弟妹，就叫‘杨老师’。”徐音笑着说：“没有想到，你早就想好了啊？”韩峰笑着道：“那是。” 徐音又说：“人家都说，在男女之间，最好男的比女的大上几岁，像你弟弟，反而比杨老师小了六七岁，这样的结合，以后会幸福吗？”韩峰却说：“世间的事情，都没有定论。人家说的，并不能决定我们的人生。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呢？” 徐音不由朝韩峰看了一眼，她喜欢的就是韩峰的这一点。大部分男孩都是屈从于生活，按照家庭社会给他们设定的路子在走，但是韩峰却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走。他身上有一股精神，叫做“不信邪”，在他看来，世界是有很多可能性的。这也是徐音被他深深吸引的原因。她不由就双手攀住了韩峰的右臂，两人温馨地靠着往前走。 韩峰忽然说：“徐音，我还没有感谢你呢。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根本从派出所出不来。”徐音笑着说：“如果你真想感谢我，那么今天的早餐就你来请吧。”韩峰也笑了：“没有问题。”两人来到了早餐店，要了煎包和清汤，坐下来美美地吃了一顿早餐。徐音问他，“挑战杯”已经结束了，他们获得了一等奖，等于是获得了保研和工作的通行证，问他有什么打算？ 韩峰说，他得好好地想一想，距离毕业生离校已经只剩下一个多月了，他想要趁这段时间，一个是要把“潘多拉”网站完善一下；另外一个，就是想要多读点书，让自己长点见识。徐音说：“好，我支持你。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从下周开始，我就要去省科技厅上班了。”韩峰惊讶地道：“这么快？”徐音点头：“是的，在市教育局和省科技厅之间，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科技厅。他们的处室现在人手缺少，让我先去熟悉工作，所以下周就正式上班了。”韩峰想到了胡玲玲，他说：“他们科技厅的常务副厅长胡玲玲，说有空的时候，要请我们吃饭。”徐音笑着道：“那你到时候，可要让她多关照我呀。”徐音的笑里亦真亦假，分辨不出来。 韩峰知道，徐音既然能去省科技厅上班，自然他们家里还有更深的关系，恐怕是不需要自己去说情的。但他嘴上还是说：“那个副厅长人应该不错，我倒时跟她说一下你。”因为下周就要参加工作，徐音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整理东西了，韩峰将徐音送回了宿舍，才回到租房，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接起来，从对面传来了院长张为功的电话：“韩峰，有空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张为功尽管没有把“潘多拉”项目作为院系项目推荐上去，但是对韩峰他们也给予了力所能及的帮助。这已经很不容易了。韩峰就说：“我现在就来。” 张为功在办公室里，他的面前放着《江中日报》，问韩峰：“这份报纸你看到了吗？”韩峰说：“早上已经看到了。”张为功感叹道：“你们获得了‘挑战杯’的一等奖，这本来是一件大喜事。但是，没有想到，黄建强等人，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要嫁祸于你，这样的人，品行差到了极点，亏我一直那么信任他。” 韩峰没有多说，他也不想幸灾乐祸，只是听着。张为功又说：“这也是我自己不好，对下属管理不严格。韩峰，把你叫来，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韩峰看着张为功：“张院长，我听着呢。” 张为功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向学校提出了辞呈，我要辞去院长职务了。”韩峰一惊：“张院长，你要辞职？你不是说，如果没有获得‘挑战杯’一等奖你才会辞职吗？可现在我们已经获得了‘一等奖’，你为什么要辞职呢？”张为功摇了摇头说：“这个‘一等奖’是你们的功劳，不是我张为功的。如果按照我的水平，我指导的‘广谱杀毒软件’项目，根本就比江中大的差了一大截。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更何况，现在回过头来看看，得到了‘一等奖’又如何，得不到‘一等奖’又如何，生活还不是这么过吗？我跟我的妻子女儿，已经十多年没有在一起了，人生短促、光阴似箭，接下来的日子，我想要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了。” 韩峰：“这就是说，张院长你要去美国了？”张为功点了点头：“我要办理提前退休的手续，前往美国，一方面跟家人在一起，另外一方面也多去看看世界。硅谷，我是一定会去的，到时候，美国方面有什么新的思潮、新的技术，我会第一时间给你发过来。”韩峰：“感谢张院长。” 张院长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牛皮纸袋，推给了韩峰：“这个你拿去，我当时就说过，你们获得一等奖，我就给你们奖励。这里面是十万块，拿去做什么，都可以。”韩峰没有接过袋子，反而将这个牛皮纸袋，推还给了张为功：“张院长，这钱我不能收。”张为功却说：“为什么不能收？这是我个人的钱，我愿意给你。你毕业之后，马上要进入创业，需要的是钱。而我已经对钱的需求越来越少了，我本人有退休工资，而我女儿在亚马逊，每年的收入很可观。所以，这些钱，你就放心的拿着吧。” 韩峰却微微一笑，道：“张院长，我之所以不拿你的钱，是想要让你帮我一个更大的忙。”张院长浓眉一动：“你说说看。”韩峰说：“主要是关于我弟弟的事情。他在编程上很有天赋，我们‘潘多拉’的后端程序都是他编的。但是他对初高中生活不感兴趣，所以辍学了，不知道张院长，能否推荐他在我们江中师大读书？”张为功听了一惊：“‘潘多拉’的程序都是他编的？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子？”韩峰点了点头。 张为功笑了：“如果真是这样，你弟弟就不是有没有大学读书的问题了，而是众多大学都要争抢着让他去读书的问题了。你想让他读哪所大学？说吧，我今天就帮你推荐。” 第49章 牛天来访 对于韩峰让张为功帮助弟弟推荐大学的事，张为功不仅仅一口答应，还让韩峰挑选大学。这着实让韩峰喜出望外。在国内，最好的大学就是两所，一所华清大学、一所华京大学。但韩峰并没一定要让弟弟上这两所大学的意思。他始终有一个观点，就是“要让大学以你为荣、不要让自己以大学为荣”。所以，韩峰就说：“至于哪所大学，我们没有特殊的要求，只要张院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我们推荐就行了。” 张为功看了韩峰一眼，笑道：“我这就打电话。”说着，张为功就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与对方说了起来：“思城啊，我这里有一个天才少年，要推荐给你啊……”张为功向对方介绍了韩海，并详述了韩海在“潘多拉”项目中的作用。两人一来一往地说了许久，然后，张为功挂了电话，对韩峰说：“林思城院长，对你弟弟很感兴趣。你去跟你弟弟说一下，下午我们一同去一趟江中大。” 韩峰很是高兴：“好，我去跟我弟弟说……另外，张院长，你和林院长已经重修于好了？”张为功尴尬一笑：“本就没有太深的积怨，无非是双方观点不同，如今也已经冰释了，也是时候冰释了，我可不想带着一肚子别扭去美国。”韩峰开心地点了点头，对张为功说：“张院长，我和弟弟下午来找您。”张为功又说：“你们团队一起吧，叫上陆可儿。”韩峰答应了，立刻给陆可儿打了电话。 陆可儿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韩峰，你在哪里？快回来吧。”韩海听到陆可儿急促的声音，心头一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陆可儿说：“我刚到租房，看到韩海一个人在，他情绪很低落的样子，也不理人。”韩峰心想，韩海不是去见杨琴琴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当即就说：“我马上回来。” 韩峰几乎是跑进租房的，果然如陆可儿所说，韩海坐在凳子上，低垂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韩峰轻声问：“韩海，怎么了？”韩海没回答。韩峰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这个事情应该跟杨琴琴有关系。韩峰就对陆可儿说：“跟我出来一下吗？”陆可儿点了点头，跟着韩峰走到了外面。 两人来到了狭小的楼道里，韩峰对陆可儿说，下午原本要带韩海去见江中大的林思城院长，这对韩海的未来至关重要。可是，韩海如今的样子，怎么带他去呢？陆可儿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韩海既然是去看了杨琴琴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那么就要去问杨琴琴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峰点了点头，你借我一下手机，我给杨老师打一个电话问问。 韩峰是知道杨琴琴电话的，他用陆可儿的手机，给杨琴琴打了电话。但是，杨琴琴却说，韩海并没有去找过她，上午她也没有见过韩海啊。韩峰这就着急了，他正要进去，问韩海到底怎么回事。陆可儿说：“你等等，我再来问一下。” 陆可儿于是又打了个电话给杨琴琴，问她，今天她做的事，与平常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杨琴琴说，没有什么呀，她是准时上班，按时上课，也没发生什么别的事情。陆可儿又问，那么在上班之前呢？有什么不同吗？杨琴琴忽然想起来，说：“今天，我是坐一位男同事的摩托上班的。”陆可儿立刻说：“肯定是这个事情了。今天早上，韩海去找你了。也许看到你坐男同事的摩托去上班……他就想多了。” 杨琴琴有些为难：“有这样的事情……”陆可儿就把韩海下午要去江中大见林院长的事情，对杨琴琴说了。杨琴琴知道，这事儿很重要，当即说“我过来一趟，我来看看韩海。”陆可儿说了声“好，我们等你”。 韩峰感叹道：“也是有些难为杨老师了。” 陆可儿说：“杨老师，能做到这样，的确已经不容易了。” 两人一同回进了房间里，韩海还是坐在那里，犹如一颗蔫掉的青菜一般。韩峰和陆可儿也暂不跟他说话，等待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敲门声响了起来，韩峰去开门。杨琴琴微微喘着气，站在门口。韩峰说：“杨老师，真不好意思，辛苦你赶过来。”杨琴琴一笑道：“没有关系。我看看韩海。” 听到杨琴琴的声音，韩海的脑袋抬了起来，人也从椅子中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却说不出话来。杨琴琴转头对韩峰、陆可儿说：“我能单独跟韩海说说嘛？”韩峰和陆可儿点了点头，两人一起从租房里走出门外，将门轻轻带上了。他们索性走下了楼梯，站在一株大樟树下面。韩峰说：“我弟弟的性格中，有不稳定，不能自控的成分。有时候，让我也非常棘手。” 陆可儿说：“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一个人天赋，同时肯定也会给他缺陷。乔布斯就有心理问题，有时难以自控。韩海也一样，技术上有天赋，在心理的成熟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幸运的是，有你这样的哥哥。”韩峰却笑着道：“不，幸运的是，不是有我这个哥哥，是有你这个陆姐姐。今天，陆老师可是你帮助请来的。”陆可儿脸上一红：“可惜，我不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马上就要毕业了。” 的确，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大家都要离开象牙塔，各奔东西，各谋生路了。韩峰也颇为伤感地说：“是啊。毕业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接下去的路，你是怎么打算的？”陆可儿道：“我打算先去深市，跟我姐姐碰面，也许先在她的公司里干。你怎么样，想好了吗？我把我们获得‘挑战杯’一等奖的事情，已经对我姐姐说了。她的公司非常欢迎我们加入。一起去深市闯闯怎么样？” 好啊！这两个字差点从韩峰的嘴中脱口而出，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作为一个即将步入社会的年轻人，韩峰对这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探索的欲望，他很想要到大城市去摸爬滚打一番，而深市是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在几年前第一拨到深市淘金的人，已经使得这座南方的城市，腾起了无限生机和活力。韩峰身体之中的血液，也沸腾起来。 但是，他很快又想到了徐音。下周开始，徐音就要在省科技厅上班了，她是不会去深市的。如果他去了深市，就等于跟徐音分居两地了。徐音的父亲徐潮，本就不同意他和徐音在一起，若是他去了深市，徐潮就更有理由不让她们在一起了。 爱情和事业，选择哪一样？韩峰咬了咬牙，对陆可儿说：“我现在还不能去深市。”陆可儿微蓝莹亮的双眸，一下子暗淡了几分，不过她还是说：“没关系，暂时去不了，以后还可以来。反正你什么时候想要来了，就告诉我。”韩峰点了点头：“知道了。怎么搞得像是现在就要告别了一般？”陆可儿笑了笑说：“现在告别好了，以后就不用告别了。” 此时，杨琴琴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韩峰、陆可儿，我已经和韩海说好了，没有问题了。下午你们去江中大吧。”韩峰朝杨琴琴身后看去，韩海也已经下来了，整个人的神色已然不似先前的样子，他低落的神态不见了，换上了微微腼腆的笑。韩峰就放心了，对杨琴琴说：“杨老师，太感谢你了。”杨琴琴朝后看了一眼韩海，又对韩峰说：“我已经对韩海说了，以后有事情，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否则容易造成误会。我先回去上课了，再见。”韩峰和陆可儿都表示了感谢。 看到韩海的情绪已经正常，韩峰就用手搭在了韩海的肩膀上，问道：“小子，快点告诉老哥，你小子误会杨老师什么？”韩海一下子脸红到了耳子根，他说：“早上在初中校门口，我瞧见杨老师坐一个男人的摩托上班，我以为杨老师……”他说不下去了。但是，韩峰却已经完全听明白了。他对韩海说：“小海，你现在也是男子汉了，遇到事情，不能闷着，折磨自己，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方为大丈夫！” 这些话，在之前，韩峰是不会说的。因为在一个人低落的时候，有些话根本听不进去，但是在情绪恢复正常的时候，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他不想弟弟变成一个阴抑的人，而是敢爱敢恨，阳光健康的男孩。韩海这个时候也听得进去了，他说：“我会注意的。” 韩峰也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他说：“下午，我们一起去江中大，见林院长。” 下午，“潘多拉”团队的所有成员，韩峰、陆可儿、韩海一同乘坐院长张为功的车子，前往江中大。 在他们刚走不久，一个慕名而来的人，出现在了韩峰的租房门口。此人，名叫牛天。他听闻韩峰他们做了一个“潘多拉”平台，特意登门拜访。 第50章 徐家要求 牛天在韩峰的租房外，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来应门，他只好悻悻而归。但牛天是一个不轻言放弃的人，这年他也只有35岁，正值创业初期，只要对他今后的发展有任何帮助的事物，他都会紧紧地盯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此，尽管门紧闭着的，牛天还是颇为搞笑地朝租房的门，鞠了一躬，自言自语道：“韩峰兄，下次我还会再来。” 牛天转身走下楼梯，没走几步，他又返身重新回到了门前，从口袋中竟然拿出了一支红色的粉笔。牛天是教师出身，也好为人师，他会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放一支粉红色的粉笔。这有三个原因：一是让自己始终记得，自己是老师出身，这也是后世所说的“不忘初心”；二是方便做记录，从1995年开始创业以来，牛天登门拜访了数千人，吃闭门羹的次数也不在少数。有了粉笔，直接可以在人家门上，做个记录，说明自己来过了；三，为什么是粉红色，这是因为牛天知道，国人喜红不喜白，粉红色是一种喜闻乐见的颜色。 这也是牛天细致入微之处，后来他之所以能成为亿万富翁，与他做人处事上的绵密之处，不无关系。 此刻，牛天在韩峰租房的门上，将“天”字的最后一捺，写好了。牛天看了看自己的留言，对自己的字迹还是颇为满意的。 与此同时，张为功已经带着韩峰、陆可儿、韩海等人进入了江中大理工学院长林思城的办公室内。江中大以理工科闻名，在国内各所大学之中，占有前三甲的显赫地位。所以，理工科大楼占据的是江中大本部之中最为古老的建筑，据说著名教育家、地理学家竺可桢就曾在此办公。 回到母校，张为功颇为激动，与林思城握手之后，他就来到了办公室外的阳台上。江中大依山而建，有一个自上而下的坡度。 放眼看去，满目青翠，白墙黛瓦，透着江南建筑特有的清丽之美。张为功在心中默念：“母校、母校。”有将近十年，他因为心中憋着一口气，从未来过母校。张为功心中又说：“母校，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你了啊！” 张为功这一代人，与当今的年轻人不同，他们对于母校的感情，与家乡一般无异。 “为功兄，你今天也算是荣归母校了。”林思城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两个酒杯，将其中一个酒杯递给张为功：“说实话，这次的‘挑战杯’我也尽了全力，将我们院系最先进的技术都拿出来了，但还是输给了江中师大。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张为功接过了酒杯，尴尬一笑道：“思城啊，其实我还是输给了你。因为，‘潘多拉’项目我从未指导过，所有创意和技术方面的问题，都是今天我带来的这个团队自行解决的。” 林思城转向了韩峰、陆可儿和韩海，不住点头，说：“很不容易。”他又对张为功说，“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拥有一对发现人才的眼睛，和一颗包容多样的心，这也是值得我尊重的。”说着，林思城将酒杯与张为功的碰撞了一下，一饮而尽。 张为功也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林思城随后道：“我想请你推荐的韩海跟我去一下里面房间，我要看看他在编程上的造诣。”张为功点了下头：“没有问题。”林思城就走向了韩海：“跟我到里面来一下。”林思城是要考验韩海，验证他在编程上是否真有那样出色的本事。 韩海不置可否地朝韩峰、陆可儿瞧了一眼，两人都带着鼓励的目光，朝他点了点头。韩海才跟着林思城往里走。韩峰忽然道：“林院长。”林思城停住了脚步，带着疑问转过身来：“如何？”韩峰笑着说：“你的威士忌，我能尝一尝吗？”林思城笑了：“请便。是我失礼了，刚才没有给你们倒威士忌。”韩峰也笑着道：“没关系。我也只是尝一下而已。” 当林思城和弟弟韩海进入房间里之后，韩峰就从办公室的酒柜中拿起了威士忌瓶，给张为功又倒了一些，又给自己和陆可儿也倒了一点，将一个杯子递给了陆可儿。 陆可儿笑着道：“你现在，也这么馋酒？”韩峰说：“我没有喝过这种酒，想要尝一尝。张院长对我说过，要学会生活，什么都要尝试一下，增加生活体验，这对以后的发展有好处。”陆可儿却嗤笑道：“想喝酒，就想喝酒嘛。说那么多干什么？”张为功朗声笑了起来：“可儿批评得对，喝酒就喝酒，不应该找那么多理由。” 说着，又抿了一口威士忌说：“这是皇家礼炮威士忌，是始于1953年的顶级苏格兰威士忌，奢侈品品牌，口感很不错……”张为功又给韩峰、陆可儿就威士忌这种酒上了一课。被张为功说得这么好，韩峰和陆可儿又倒了小半杯。此刻，林思城已经从里间出来了。 韩峰、陆可儿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张为功也端着酒杯站起来，他们都想知道林思城对韩海的考核结果是什么。 林思城面无表情地看着张为功道：“为功兄，不好意思，韩海，我不能收。”韩峰、陆可儿脸上都是一惊，怎么会这样？难道今天韩海表现不佳吗？他们都转向了张为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张为功却也是面无表情，道：“继续说。”林思城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为功同志，韩海在信息技术上，真的是一个天才。江中大这个庙还是太小了，会埋没他的天分。我与华清大学联系了，他们一听韩海的情况，在电话中就拍板同意破格录取韩海。”韩峰和陆可儿都惊喜地相互看了一眼。只听张为功笑了起来：“这才是我想要听到的。来，这杯酒给你。” “酒还有，我有自己的杯子。”林思城向他那个威士忌酒瓶看去，却发现酒瓶已经空了。“你们这么快，竟然将我的酒都喝完了？”林思城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一把拿过了张为功的酒杯，将里面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他又说：“不出意外，下个礼拜，韩海就可以去华京，到华清大学报到了。”韩峰在韩海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韩海也憨厚地笑了。 告别了林思城，他们回到了学校之中。张为功对韩峰说：“这个礼拜，接下去我就要整理东西了，所以会比较忙。下个礼拜，等韩海去了华京大学报到，你再来我这里一趟，我有点东西要送给你。”韩峰答应道：“谢谢张院长。” 三人回到了租房，却惊奇地发现，门上被人写了粉红色的字：韩峰兄，我登门拜访，未能谋面，克日将二顾茅庐。牛天。 虽然没有明确标明日期，但可以猜测是今天所写。“这牛天是谁？你们知道吗？”韩峰问陆可儿、韩海。当时的牛天，还在创业初期而且是屡战屡败，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他。陆可儿和韩海都茫然地摇了摇头。韩峰也就不在意，用手将门上的粉笔擦去之后，就走进房间里去了。 韩峰将韩海被华清大学破格录取的事情，打电话告诉了徐音。当天，徐音回到了自己家里。吃过了晚饭，徐音从包里，取出了那张报道韩峰他们获得“挑战杯”一等奖的报纸，放在了父亲的面前。徐潮看了一眼，他其实已经看到过这个新闻。但徐潮偏偏不提韩峰，只道：“没有想到，你们院系的指导员黄建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徐音却不想谈那个话题，而是对徐潮说：“爸爸，韩峰他们获得了‘挑战杯’一等奖，刚刚韩峰又告诉我，他弟弟韩海，被华清大学破格录取了。”徐潮的脸色却没有丝毫改变，反问道：“你不是答应我和你妈妈，不去跟韩峰见面了嘛？你们怎么还有联系？” 徐音一听就不高兴了：“爸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韩峰有那么多的偏见！他有什么不好的？以前，你们的理由是他家有欠高利贷，但是他已经把债给还了！另外，他和他弟弟一起获得‘挑战杯’一等奖，他弟弟也要去华清大学上学了。韩峰到底有什么让你看不上的？” “不许这么跟你爸爸说话。”徐音的妈妈方圆走进来，插话道，“你爸爸是担心韩峰不求上进。徐音，现在韩峰他们得到了‘挑战杯’一等奖，如果你能劝劝韩峰当一名公务员，幸许你爸爸就同意了你们俩的事。” 第51章 离别秘爱 徐潮抬起头，看着女儿，表情上似乎只要徐音同意，就有得谈的意思。徐音却说：“爸爸，妈妈，每个人的特长都是不一样的，韩峰擅长技术、擅长创新、擅长从商，如果硬是逼迫他去当公务员，过那种没有激情的朝九晚五的生活，那不是削足适履嘛！” 徐潮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女儿，从商哪有那么简单？韩峰不过是郊区的小市民出身，他能折腾起什么浪花来？我也是为了他好，为他着想，别等在商场之中撞得头破血流，到时候年纪也大了，再无回头的机会。” 徐音说：“爸爸，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为了韩峰好。如果韩峰也只是去从事一般的制造、三产、旅游等商业，我也不大赞成他去做。但他从事的网络这块，目前还完全是一个新兴事物，很有发展潜力，所以我才会鼓励他去做。” 看着理由充分的女儿，徐潮这次没有发火。他往书房的椅子上一靠，说：“好。那就这样吧，你让韩峰下周一来家里吃个晚饭吧。”徐音的双眼中顿生喜色：“爸爸，你同意我和韩峰的事了？”徐潮说：“下周一，是你上班的第一天，给你庆祝一下。至于你和韩峰的事情，我还有一个要求，要当面对他说。”徐音的神色又充满了戒备：“是不是要让他考公务员？”徐潮摇了摇头说：“既然他执意不想考公务员，那么我也不勉强于他。” 徐音笑了，笑得无比开心：“只要不让他考公务员，一切都好说，我相信他都会答应的。谢谢爸爸，今天晚上我在学校住宿。”说着，徐音就奔出书房，穿上鞋子，匆匆出门。“徐音，你慢点!”徐音的母亲方圆，在后面怎么喊都喊不住。 徐音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韩峰。 徐潮和方圆都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人生的激情已经退去，只剩下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想法，也希望女儿能够过这种衣食无忧的平稳日子。到了九点多，两人洗洗上了床。靠在有皮垫子的床头，电视中正在播放火热的电视剧《环珠格格》，赵薇饰演的小燕子红遍了大江南北。一集末了，正在唱着片尾曲“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方圆转向了老公徐潮：“你真的同意徐音和韩峰的事儿？” 徐潮将电视机开关摁灭了，说：“只要韩峰答应下我那个要求，我就把女儿嫁给他。但是，恐怕他这辈子，都答应不了我这个要求……” 将近晚上十点，校园里的人少了起来，徐音却把韩峰从出租房里叫了出来，两人在校园中慢慢走着。徐音很兴奋地道：“我爸爸好像已经接受你了。他说，只要你答应他一个条件就行。”韩峰警觉地问：“不会是让我考公务员吧？那种工作我真不感兴趣。”徐音笑着道：“你放心吧，他说了，不是这个事情。”韩峰道：“那会是什么？我感觉，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徐音在韩峰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你别把我老爸想得太坏了，说不定也没什么大事！”韩峰道：“但愿吧。” 两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河边。在江中师大，有一条水穿校而过。河边杨柳依依，青草茵茵。巨大的杨柳枝，犹如布满流苏的伞盖一般垂下，简直就形成了少男少女们约会的天堂。 在暖熏的夜风之中，从徐音身上飘来淡淡的体香，让韩峰心跳加快。 徐音说：“韩峰，等周一，我老爸同意了我们的事，我们以后就可以住在一起了。”韩峰笑着说：“我好期待周一，等以后我们住在一起了，我每天都要做……”徐音横了韩峰一眼：“没正经！” 韩峰将徐音送回了宿舍，自己也回到了租房。韩海见到他之后，就说：“哥哥，刚刚那个牛天又上门来过了。”韩峰很奇怪：“这么快就又来了？”韩海伸出手，说道：“他给你留了一张纸条。”韩峰接了过来，看到上面写着：“韩峰兄，敝人牛天已经是‘二顾茅庐’了。今天又不得见面，看来必须得‘三顾茅庐’。这两日我要去趟华京，期待下周能与您相见，有要事商议。牛天。” 看着这张纸条，韩峰觉得这个牛天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他倒也萌生了与他见一见的想法。 接下去是周末，韩峰和韩海除了完善“潘多拉”网站的各项功能，就是帮助徐音搬家。在周日傍晚，徐音宿舍中的东西，都已经搬回了家里，当天晚上她也要在家里住了。韩峰没有上徐音家的楼。在楼下徐音和韩峰紧紧地拥抱：“明天晚上见。” “挑战杯”的奖励在周一上午下来了，第一笔奖金一共是5万，韩峰和陆可儿、韩海平分，陆可儿不愿意拿，说就算借给韩峰去还债。韩峰本来不愿意收，陆可儿说：“算一分的利息，等以后你有钱了，再连本带息还给我吧。”韩峰见她执意不肯收下，就说：“下次，我把钱带到深市去还你！” 陆可儿心中暗笑，这都什么时代了？银行卡打一下钱不就完事儿了吗，还用专门拿着钱到深市吗？但是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的心里，其实也是希望韩峰能去深市看自己的。 韩海也不要钱，他也希望哥哥先去替家里还债。韩峰就给韩海办了一张银行卡，在里面打了5000块钱，把卡给了韩海：“下个礼拜，你就要去华京了，初到京城也需要花钱。这5000块你就拿着，不许再推。”韩海只好收下了。 韩峰拿着剩余的四万五千块钱，回了家，他将其中的一万五给了父母，让他们去发上次开饭馆欠下的人工工资。剩下的三万块，他带在身上，去了一趟西溪谷饭庄，找到了店家朱曰成，把钱给了他：“老朱，上次你帮我垫付了十六万，我先把这三万还给你，其他的等有了钱，我就立刻还上。”朱曰成却看着韩峰：“老大，你这就见外了不是！那点钱，你干嘛放在心上？快把钱拿回去。” 韩峰当然不会收回去，他当即就说：“老朱，亲兄弟明算账，如果我们这兄弟要继续做下去，你就收下钱。”朱曰成瞧了韩峰一眼，知道他是认真的，就说：“好，那我也不多说了，收下就是。”朱曰成留他晚上喝一杯小酒，但今晚韩峰要去女朋友徐音家里晚饭，就推谢了。 朱曰成一听韩峰要去未来的丈人家，很是替韩峰高兴，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两瓶茅台，用提袋装了，硬塞给韩峰：“毛脚女婿上门，要带点好东西去。”茅台酒是很贵重的酒，韩峰也是知道的，他本来不想收，这次却是朱曰成说话了：“你不收，兄弟没得做。”韩峰笑着说：“那好吧，我收下，谢谢老朱了。” 傍晚五点半，韩峰提着茅台和两盒三株口服液，准时出现在了徐音家的楼下。他的心情是愉快的，完全没有料到等着他的会是一次什么样的晚宴？ 第52章 晚宴约定 韩峰刚到楼下，徐音已经从楼道里下来，“韩峰你来啦？我也是刚下班。”韩峰抬头朝楼梯看去，徐音今天的打扮，与在校时不同，一件胸口缀花边的衬衣，一袭蓝色套裙，肌肤纯白，职业气息浓厚，却优雅不俗，没有哪怕一点的过分。 韩峰的目光有些发硬：“我女朋友看起来已经像一个出色的女领导了！”徐音嗔道：“韩峰，你取笑我呢！”韩峰笑道：“我哪里敢取笑自己的女朋友啊！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有气质，好像天生适合你现在的工作。”徐音微微一笑道：“可能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吧，你适合搞技术、适合商业，我可能更适合机关的工作。说实话，我也觉得省科技厅的工作蛮适合自己的。”韩峰说：“不管是什么工作，只要适合自己就是幸福。” 徐音说：“我们先别扯这些了，爸爸妈妈都在等我们了。”韩峰说：“那我们赶紧上去吧。”徐音就在楼梯上转身，领着韩峰朝上走去。楼梯不是很宽，韩峰就跟在徐音的身后。目光不由就落在徐音的背影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特别是包裹在裙子中的浑圆，让韩峰浮想联翩，身子都有些意动。若不是两手都是礼物，韩峰的手可能就又要不乖起来了。 徐音推开了门，轻声喊道：“爸爸妈妈，韩峰来了。”“哦，来啦，坐吧。”徐音母亲方圆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韩峰原本以为方圆在厨房里忙乎晚餐呢，朝厨房望去，只见厨房中并非是方圆，而是一个朴实的中年妇女。徐音察觉到了韩峰的疑问，就解释说：“这是我们家的赵阿姨，下午她在帮我们打扫房间，因为今天有你这个客人，她顺便帮我们做好晚饭再回去了。” 很显然，徐音说的赵阿姨，就是她家的保姆。韩峰顿时感到，自己家和徐音家真的还是很有区别的。在这宁州市区，请保姆还不流行，能请得起保姆的人家恐怕还不到百分之十。韩峰的母亲在家里欠债的时候，甚至动过要去给人家做保姆的念头，被韩峰当即阻止了。一个母亲雇保姆，一个母亲想给人家去做保姆，这就是差别吧。 “韩峰，你来啦？”徐母方圆终于走了出来，一身颇为讲究的衣裙，使得她看上去风韵犹存。韩峰赶忙将手中的礼物献上：“方阿姨，这酒是给叔叔的，这三株口服液是给您的。”方圆朝韩峰的礼物看了一眼，神色似乎是微微地一变，增添了一份喜色。方圆知道自己丈夫，最喜欢的酒还是茅台。她一直以为，韩峰可能不通人情世故，但现在看来，他似乎也知礼节、懂人情，就把礼物接了过去，对韩峰笑着说：“等你来了，我们也就可以开饭了。来吧，坐。” 韩峰感觉方圆对待自己的态度明显好转，就笑着说：“谢谢方阿姨。”方圆就走进了徐潮的书房里，叫自己的丈夫出来。韩峰都能听到方圆的声音：“那孩子已经来了，你也出去吧。”没有听到徐潮说了什么，但随后脚步声响起，徐潮走在前面，方圆跟在身后，一起出来了。 徐潮的脸上，出人意料地挂着一丝浅笑。之前，韩峰从未看到过徐潮的笑，没有想到，徐潮笑的时候，还是很有意思魅力的。韩峰心想，每个人真的都是有很多面的，他给你看的一面，并不就是他的全部。韩峰主动称呼了一声：“徐叔叔。”徐潮点了点头，说：“来啦，那么我们就坐下来吃饭吧，茶，吃好饭再喝吧。” 徐潮对待自己的态度，真的明显好转，这让韩峰有些喜出望外。他本来还抱着来“碰钉子”的打算，如今看到徐潮的态度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心理防线可以放下了。 饭桌是可以六个人桌的小圆桌，徐潮朝南坐了，方圆坐在左边，让韩峰坐在了他的右边，徐音坐在她母亲的边上，与韩峰隔着桌子相望。保姆给他们上完了菜之后说：“徐局长、徐夫人，我先回去了。”方圆说：“好，赵阿姨，你早点回去吧。” 等保姆走了之后，徐潮说：“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们来喝点酒吧。”徐音知道，酒是润滑剂，喝了点酒，话就好说，就道：“好啊，今天我和韩峰都陪爸爸喝一盅。”徐潮就点了点头，说：“那好，老伴儿，今天韩峰带了茅台来，我们就把家里的五粮液开了，请韩峰喝吧？”这话，让韩峰觉着有些怪怪的，听起来，就好像徐潮不想欠韩峰一般。 方圆从酒柜中取出了一瓶五粮液出来，是用透明的塑料壳罩着的，是当之无愧的好酒，一瓶大几百甚至上千。 方圆要打开的时候，韩峰主动抢了上去说：“方阿姨，我来开吧。”韩峰家里开过小饭馆，开酒对他来说，不成问题。这种五粮液在包装上做了些文章，开酒都有一个扁平的小钥匙。韩峰与酒瓶盖搏斗了一番，把酒给打开了，先替徐潮倒酒，又替方圆、徐音都斟了，最后再给自己斟了一杯。 徐潮就端起了酒杯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是因为今天是徐音到省科技厅上班的第一天，我们要庆祝一下，来，我们来干杯吧。”韩峰、徐音、方圆都端起了酒杯。韩峰说：“祝贺你，徐音。”徐音朝韩峰笑了笑。方圆也说：“从今天起，徐音是真正的踏上社会了。”“干杯吧。”徐潮发话了。大家都把一小盅酒都喝下去了。 接下去，徐音主动给父母倒了酒，她说，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以后她一定会好好孝顺父母的。徐潮和方圆接受了徐音的敬酒。徐音又给大家倒酒，然后对韩峰说：“我们一起来敬一敬爸爸妈妈吧。” 徐音在话语之中，其实偷换了概念。本来，韩峰称呼徐父母为“叔叔阿姨”，现在被徐音偷换成了“爸爸妈妈”。韩峰心中知道徐音对自己的好，希望她父母能够认可自己，就忙说：“好，我们一起敬敬爸爸妈妈。” 本以为徐父、徐母会顺势答应，接纳自己了。没有想到，徐潮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人也站了起来，他看着韩峰问道：“韩峰，你吃饱了吗？”韩峰被问得尴尬，说自己没有吃饱又不好意思，就只能道：“差不多了。”徐潮就说：“差不多了的话，咱们就一起到外面走走吧。” 韩峰非常意外，这饭似乎才吃了一半吧？怎么就要到外面去走走了呢？这是要送客的意思吗？徐音也是始料未及，对自己父亲说：“爸爸，再吃一点吧，散步也还早呀。”徐潮却说：“我们先去走走，回来再吃。我要让韩峰看一样东西。”方圆也在一边说：“徐音，那我们就先去外面走走吧，等下再回来吃。” 韩峰和徐音都不知道徐潮和方圆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徐父母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们只好走向了门口，穿上了鞋子，往外走去了。 徐父、徐母走在前面，韩峰和徐音跟在后面。带着一肚子的问号，韩峰跟着徐音父母一同走出他们所在的小区，穿过了一条马路，来到了对面的一座小区门口。这座小区是一个高档奢华的小区，无论是小区大门，沿街围墙，都有一种高大上的气派。走进里面一看，小区之内基本上没有多层，都是一座座的别墅。每座别墅的前面，都有一个半开放式的围墙，用好看的砖墙和考究的铁栅栏围了起来。 这个小区门口都有保安把持，若不是这些保安是认识徐潮徐副局长的，他们进去恐怕都要一个个登记。不过那些保安，显然都认识徐潮，所以只是稍作询问，就让他们进去了。韩峰隐隐地感觉出了其中的意味，只不过在小区中行走的时候，徐潮什么话都没说，方圆也是什么话都没说。韩峰只是朝徐音看看，想要明了其中的意味，但是徐音只是朝他摇头，并不清楚徐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别墅区的前门走入，他们又从后门走出。这还真是散步！随后，徐潮和方圆就往自家的小区走去，又上了楼，回到了客厅。 等坐了下来之后，徐潮给自己的酒杯中倒了一杯酒，不再给韩峰斟酒，他把自己的酒喝了，对韩峰说：“刚才，我带你去看的别墅，现在也不贵，就两百万一套。你想要娶我女儿，就得有这样一套别墅。我本来想，你如果进机关，我不会跟你提这样的要求，但你既然选择经商，我的要求就必须提出来。经商，就得拿出经商的样子对吧？没有钱，还算个屁的商人。所以，没有一套别墅，我是不会同意，让我女儿和你在一起的。” 徐潮此话一出，让韩峰和徐音都万分的惊讶。韩峰之前就担心徐潮会提出什么他难以做到的要求，没有想到，竟然是一栋别墅的要求。一栋别墅！两百万！对刚刚毕业的韩峰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第53章 漫长告别 徐音听到父亲向韩峰提出的要求，竟然是一栋两百万的别墅，简直就难以相信。她立刻说：“爸爸，我不需要住别墅。”徐潮没有回答自己的女儿，却转向了韩峰说：“既然要去从商，就得有点雄心壮志。对于一个商人来说，200万算得了什么？如果连赚这么些钱的信心都没有，还去做什么生意，从什么商？还不如安安稳稳地过过小日子！” 韩峰本也以为徐潮太过分，是欺负他们家没钱。但，回过头来一想，徐潮其实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既然要从商，赚钱就是第一位，没有钱，怎么称得上是一个商人？没有钱，什么话都说不响。韩峰一咬牙，自己抓过了桌上的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冲着徐潮和方圆说：“叔叔、阿姨，我觉得你们的要求并不过分。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喝完了我就告辞了。在没有赚到200万之前，我韩峰也绝对不会再来登门。” 说着，韩峰真就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徐潮、方圆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并不挽留。徐音朝父母很气愤地看了一眼，就追了出来。韩峰却不回头。徐音一直追到了楼下，才将韩峰追上，抓住了他的胳膊：“韩峰，你何必这样逼自己呢？没有赚到两百万，你就不来我家？何必做这样的承诺？” 韩峰转过身来，看着徐音说：“我不做这样的承诺，又能做什么承诺呢？在你父母的眼中，只有两样东西是珍贵的，一样是权、一样是钱，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我在你家是不会有任何地位的。所以，在赚到钱之前，我如果还来你家，就是自讨没趣，你父母也不会给我好脸色，还不如不来。”徐音：“可是，你想要赚到两百万，又谈何容易？”韩峰说：“事在人为，我会努力的。徐音，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家去吧。”徐音盯着韩峰的眼睛：“其实，韩峰，如果你现在让我跟你一样走，我就会跟你走，不回这个家也无所谓。” 韩峰心中感动，眼眶之中多了一份潮湿，但是他口中说：“不，徐音，我不能让你这样不明不白地跟我走。我也不能让你跟着我去过苦日子。我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否则我对不起你对我的好。接下去的一段日子里，我恐怕不能每天都来见你了。我得好好想想，理理思路，接下去该怎么办。”徐音看着韩峰，默默点了点头：“我送你到车站。”徐音看着韩峰上了公交车，眼眶之中泪水飘飞了起来，她心中默念：韩峰，希望你能早点来娶我。韩峰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没有哭，也没有觉得社会对他不公，他只是更加懂得了一件事情，这个世界是非常世俗和现实的，如果不能出人头地，在哪里都不会有尊严。乞求别人来尊重你，是毫无意义的，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让别人对你另眼相看！ 对如今的韩峰来说，他当务之急就是赚到两百万。但是，这两百万要从哪里来，韩峰还一点头绪都没有。走上自己租房的楼梯，韩峰的情绪颇为低落。他正要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是半开的，从里面正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好似在高谈阔论。 韩峰有些不解地走进去，发现在一把电脑椅中，坐着一个男人，正与弟弟韩海眉飞色舞的聊着天。“我哥哥回来了。”韩海说。那个男人立刻从椅子中站了起来，他身材瘦弱，脸颊消尖，穿着一双跟他身材不怎么匹配的大鞋子，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他看见韩峰之后，就立刻上前握手，并自报家门道：“韩峰，你好，我这已经是‘三顾茅庐’了。很高兴终于能见到你。” 韩峰猜到了是谁：“您就是，牛天吧？”牛天笑着道：“原来，您也知道我的名字，我深感荣幸。”韩峰也笑着说：“你用粉笔在我们门上的留言，我都看到了。”牛天呵呵笑了，说：“韩峰，今天来，我要跟你商量一个重要的事情。”韩峰：“坐下来，慢慢说吧。” “要不，我们一边吃宵夜，一边说去？我请。”牛天提议。韩峰心情不太好。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喜欢吃喝。他当即就答应了，然后问弟弟：“韩海，你跟我们一起去吗？”韩海说：“哥哥，我就不去了。我要整理一下东西，明天就去华清大学报到了。”韩峰说：“那也好，明天我送你去。” 牛天却插话进来说：“韩峰兄，你明天不用去华京。我刚才就跟你弟弟说好了，我们团队还有几个人留在华京，还没有回到宁州来。明天，我让他们去华京火车站接韩海，把他送到华清大学去，绝对不会有问题。”韩峰朝牛天看了一眼，感觉这个人还比较靠谱，浑身散发着一种江湖义气，就说：“那就谢谢了。”毕竟来去一趟华京，得花去好几百块钱，又得搭上两天的时间，对现在的韩峰来说，能省则省吧。 “跟我不用客气。”牛天走在前面，“我们吃东西去。”韩峰跟着牛天，来到江中师大旁边的一家小宵夜摊上，点了四瓶啤酒和酱爆茄子、爆炒螺丝、腌多鲜三个南方小菜，然后开始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天。 牛天敬了韩峰一杯啤酒，说道：“韩峰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吗？”韩峰谦虚道：“您比我长了十来岁，以后就别叫我韩峰兄了，就叫我韩峰吧。至于，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真不清楚，愿闻其详。”牛天点头：“那好吧，我不叫‘韩峰兄’，就叫韩峰吧。这样，我先把我的来意说说吧。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听说，你做了一个叫‘潘多拉’的网站。你这个网站，很有意思，我已经去看过了。在整个江中，乃在我们全国，都还没有这样的网站。” 这个情况，韩峰也是知道的，他说：“你对我们的‘潘多拉’有兴趣？你不会想要把我们这个网站买下来吧？”牛天赶紧摇头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没有那么多钱，买你的网站。我是对你们这个‘潘多拉’网站后面的技术感兴趣，我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干。”韩峰有些不明白：“一起干？做什么呢？”牛天说：“这个，我们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但是，我们肯定是搞互联网的事情，这块东西有搞头，以后前途无量。” 韩峰选择了创业和经商，也是要搞互联网方面的事情，因为这块东西他感兴趣。但是，至于互联网最终会走向何处，他却没有系统的思考过，于是就问：“你为什么说，互联网产业会前途无量呢？” 牛天给自己的杯子，咕咚咕咚又倒满了酒，然后与韩峰的杯子，狠狠碰了一下后说：“在几年前，我有一个偶然的机会去了美国，当时美国人就在搞互联网了。我回来之后，一直关注这块产业，也去华京尝试了几个项目，尽管结局在世人眼中看来都是失败的。但是，这两年我见证了互联网的迅速发展。特别是今年，发生了几件重要的事情，很多人还没有敏感到其中的变化。 互联网的世界正在以加速度的方式，飞速发展。这是一轮新的造富运动。错过了这一段，就可能错过这整个时代。我听说，你不愿意去考公务员，宁可去从商，在这一点上，我们具有共同点。所以，我邀请你跟我一起干一票，你有技术，我有想法，咱们双剑合璧，必然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来。” 牛天的话，具有很强的煽动性，也点燃了韩峰心中热情。但是，韩峰心中既有激情，又有理性。当前，他身负赚取200万的任务，这一点他始终不会忘记。韩峰问道：“你觉得，你要搞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盈利？”牛天愣了一下道：“这个……说实话……还不确定……我的想法是，我们得先做事，钱肯定是会有的。”这等于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赚钱。 韩峰也拿起了酒瓶，给牛天和自己的酒杯之中都倒了酒，说：“牛天兄，我觉得你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将来也肯定能做成一番事业。在技术方面，我和我弟弟，都能毫不吝啬地给予你支持，但是我不能跟你一搞。因为我还有我自己的任务。” 韩峰毫不隐瞒地将自己与徐音的事情说了。 牛天看了一眼韩峰，感觉他神色坚定，就说：“那行，有任何技术问题，我都会来打扰你。韩峰兄弟，你的重情重义，我也很佩服。我也祝你早日完成自己的使命，到时候我们也可以精诚合作。”韩峰举起了酒杯：“行，我也期待那一天。” 这天晚上，韩峰与牛天聊了很多，喝酒喝到了深夜。 第二天，韩峰起床之后，他和陆可儿，一同将弟弟韩海送到了宁州火车站。韩海要去华清大学求学了。韩峰和弟弟足足拥抱了两分钟，最后韩峰在韩海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将他送上车：“韩海，以后哥哥不在身边，都要靠你自己照顾自己了。”韩海眼眶中也流出了眼泪：“哥哥，有空了来看我。” 是年，韩海才十七岁，就被破格录取为华清大学计算机工程系的学生。 将韩海送走了之后，陆可儿转向韩峰说：“我也打算后天前往深市了。”这注定是一个告别的季节。但是，听到陆可儿这么说，韩峰心头还是充满了不舍。但他没有流露出来，只是说：“那我后天送你。” 第54章 忽闻噩耗 整个校园中毕业离别的氛围是越来越浓厚了，韩峰能够感觉出，这种氛围当中所弥漫的伤感情绪。两天很快过去了，一早，韩峰帮陆可儿拿着行李，送她到了宁州火车站。火车站口，拖着大小行李的学生特别多。距离火车出发还有半个小时，两人就在车站里等着。 “你等等，我去买一瓶汽水。”陆可儿说着就跑开了，让韩峰帮她看管着行李。过了一会儿，陆可儿跑回来了，手中拿了两瓶小雪碧，天气已经很有些炎热，火车站里又非常闷热，两口雪碧下去，舒服了很多。 陆可儿问道：“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韩海去了华京，我也要去深市了，宁州就剩下你一个人了。”陆可儿莹亮的眼睛望着韩峰，目光之中似乎藏着某种隐隐的期待。韩峰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说道：“我们的‘潘多拉’还在宁州呀，目前到‘潘多拉’平台上买卖东西的学生越来越多了，所以我想再坚持着做下去。” “潘多拉”平台，无论对韩峰、陆可儿还是韩海来说，都像是一手带大的孩子一般，有了感情，不忍割舍。假如韩峰也离开了宁州，“潘多拉”真的就没人管了。陆可儿点了点头说：“的确，‘潘多拉’平台现在还离不开你。如果你也不管了，这个平台就没了，太可惜。问题是，现在上‘潘多拉’卖东西的学生可以赢利，你这个平台搭建者却没有丝毫的进账，这也不是办法。” 韩峰苦笑道：“幸好，现在服务器挂在宁州电信，是免费的。我也无非花点人力和时间。”陆可儿说道：“到了深市之后，我会帮你宣传‘潘多拉’的，看看到时候是否有资本对‘潘多拉’感兴趣，或者什么公司直接把‘潘多拉’买下？”韩峰摇了摇头说：“买下就算了。‘潘多拉’可是我、你和韩海三个人的心血，我是不会卖的。”陆可儿听韩峰如此说，也有些感动，她说：“那好吧，我去帮你拉投资人。”韩峰点了点头：“我在宁州，也会去找愿意投资的人。” 火车站的广播中，开始通知，发往深市的火车开始检票了。 韩峰和陆可儿将雪碧喝完，一同向着检票口走去。此时的火车站，还允许亲朋送到月台。韩峰帮陆可儿拖着箱子，一起来到了月台。人们都开始往车上挤，月台上乘务人员正在维护秩序。韩峰和陆可儿离车门越近，步子却越来越慢了，被后面一波波人赶超上去。 火车马上就要开了，不能再耽搁。韩峰说：“我帮你把行李拿到车上。”陆可儿点了点头，同意了。他们找到了陆可儿的座位，韩峰用他强有力的手臂，将行李举起来，搁到了座位上面的架子上。 他发现，坐在陆可儿隔壁座位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他似乎心里放松了一些。好像如果是一个男人的话，他会多一份担忧似的。韩峰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也许，他心里也是非常在乎陆可儿的。火车广播中又在通知，火车即将出发，请送行人员赶紧下车。韩峰朝陆可儿看去，一种强烈的伤感情绪袭上心头。他不让这种情绪完全把自己给控制了，就咧了咧嘴说：“可儿，一路平安。我得下车了。” 陆可儿点了点头，眼中闪现一丝潮湿。一直以来被称为“冷面校花”的陆可儿，竟然似乎要哭鼻子了。这让陆可儿对自己感到没出息，她也不让自己哭出来，就强自对韩峰一笑道：“快下车吧！否则你可要跟着我一起去深市了。” “小伙子，你放心吧，你女朋友跟我坐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边上那位阿姨，笑着对韩峰说。 韩峰和陆可儿都不好意思地互看了一眼，显然也没有时间解释了，况且这种事情越抹越黑，你越解释，人家越是不相信。边上也有一波送行人员要下车，韩峰挡在过道显然不合适。他说了一句“可儿，再见，后会有期。”就毅然转过身，走下火车。 当他在月台上走了几步之后，心中就有一种强烈的空落落的感觉，这就如一个香槟瓶子被弹去了木塞，情绪一下子狂泻了出来，眼泪也开始夺眶而出。 “韩峰！”就在此时，他身后响起了一个动听的声音。这个声音，正是陆可儿。他转过身，却见陆可儿从车厢门口奔出来，向着自己跑过来。没有多想，两人就紧紧拥抱在了一起。韩峰感受着陆可儿柔软、散发淡香的身体，用劲地拥抱着她，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就想这么紧紧相拥，一刻就是永恒…… “韩峰，到深市来找我。”陆可儿圆润的下巴抵在韩峰厚实的肩膀上，“我会一直等着你。”韩峰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更紧地拥抱了她一下，然后才不舍地松开了手。列车马上要开动了。陆可儿朝韩峰温婉地一笑，就跑回了列车。她纤细修长的身子在跑动之中，给人一种美好到不真实的感觉。她跳上列车的时候，火车就开动了起来。 两人没有再喊对方，也没有再挥手。一人在车上，一人在月台，只是相互注视着，谁也不知道，多久之后会再见到对方。 动情，会让人疲劳。从车站回学校的路上，韩峰竟然在车上睡着了。幸好江中师大是最后一站，司机喊醒了韩峰：“喂，到终点站了，该下车了。”韩峰这才脑袋昏沉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向了自己的租房。走到楼道口的时候，目光所及，不由一愣。因为在破旧的楼梯口，他却看到一双修长的玉腿，包裹在清新的牛仔裙下。他抬起头来，才认出了，女孩子乃是新闻学院的学生孙俪。 孙俪在“潘多拉”网站需要服务器的时候，帮了他们大忙。韩峰在心里一直对孙俪很是感激。韩峰脸上露出了笑容：“孙俪，你好啊。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孙俪的脸上却没有笑，反而似乎有着一丝能察觉出来的紧张：“韩峰，我找你有事。” 韩峰记起来了，曾经答应过让孙俪采访自己，说说关于互联网的事。韩峰就问：“是关于要采访的事吗？”孙俪摇了摇头说：“采访什么时候都可以，可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个急事，是关于‘潘多拉’网站服务器的事。”韩峰忙问：“‘潘多拉’服务器？发生什么事了？”孙俪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忍心，但最终她还是开了口：“韩峰，很不好意思。我舅舅本在电信当老总，让你们的‘潘多拉’网站免费借用一下服务器，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但是，他近日要调动了，要去另外一个市里当领导了。电信的新任领导，对之前所有的项目，进行了清理，发现‘潘多拉’是免费借用，就要求撤下，或者付费。那新任领导，算是给我舅舅面子，才通知了一声，否则直接就下了。” 这个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他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在火车站，韩峰才对陆可儿说过，‘潘多拉’的服务器是免费的，所以不需要钱，他无非是付出一些人工和时间，勉强可以支撑下去。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孙俪的舅舅要调动了。这让韩峰有种世事无常的感觉。而在韩峰之后的创业过程中，这种事情不会少，只会越来越多。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看似一切平稳有序，猛然之间，一个意外的消息，犹如巨浪一般打来，让你措手不及，疲于应付。 韩峰的脑袋之中飞快运转，把“潘多拉”从服务器上撤下是绝对不行的。那么多学生店铺，那么多注册用户，一下子看不到“潘多拉”了，那会是一种什么感受？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任其发生。韩峰问道：“如果我们付费借用服务器的话，要交多少费用呢？”孙俪看了一眼韩峰，说：“我舅舅说，他帮助说句话，可以优惠一些。原本大约是12万一年，如果他帮忙说说，10万一年可以搞定。我让我舅舅再去争取一下，可以按季度付费。” 10万一年？这对韩峰来说，是一笔大钱了。但，如果要让“潘多拉”维持下去，这笔钱是一定要付的。没得选择，韩峰只能对孙俪说：“谢谢你能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我们会付费租用电信服务器的。”孙俪颇为担忧地问：“10万块一年不是个小数字，就算按季度付，第一个季度也要2.5万。”韩峰说：“我会去想办法的。明天，我就跟你联系，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跟电信方联系。”孙俪说：“这个没有问题。” 韩峰没有回自己的租房，他送孙俪回了学校后，一个人在校园里溜达。尽管他对孙俪说了，会去想办法，但是目前来说，这个办法在哪里？韩峰头脑里还是一片空白。 第55章 前往深市 中国人常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开始创业之后，韩峰对这话便有了切身的体会。之前，韩峰认为，有了好的想法还不够，还必须要有过硬的技术；但是，现在看来，有了技术还不够，当技术还不能带来赢利的时候，资金就是最关键的问题。现在，韩峰的手里没有钱，连借用一个服务器都实现不了。 韩峰在校园内的操场转了两圈，想到了董珠玉。他知道董珠玉经常在机房中给自己的商品上照片。韩峰就跑到机房找董珠玉。他猜对了，此时，她正登录在“潘多拉”平台上。听韩峰说找自己有事，董珠玉就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跟着韩峰走了出去。韩峰把电信公司要对服务器收费的事情，对董珠玉说了。 “一年十万啊？”董珠玉有些意外，“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韩峰道：“如果不交钱，电信就要把我们的网站从服务器上下了，到时候，无论店主和用户都会找不到网站。”董珠玉想了想道：“我去找我姑姑，她是省厅的，也许能帮忙，你等等我。”说着，董珠玉就去打电话了。韩峰坐在操场上等待着，有种听天由命之感。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内心之中，一种变强大的欲望，越来越浓烈，仿佛小草终于冲破了泥土，发出清晰的“啵”的一声。 很快，董珠玉跑了回来，她冲韩峰说：“一个好消息，一个怀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坏消息，韩峰已经听得多了，就说：“先说好消息吧。”董珠玉勉强一笑说：“我姑姑说了，上次你们团队获得了‘挑战杯’一等奖，可以让市里配套给你们三万奖励，学校也可以配套一万，就是四万，我姑姑明天就给他们打招呼，让他们先把钱给你。”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韩峰又问：“那么坏消息呢？”董珠玉说：“我姑姑替你问了电信方面，看能不能继续给你们提供免费的服务器。但电信方面，最近出台了一些新的规定，服务器的借用都是有偿的，所以没有办法因为领导的一句话就免费。这方面，我姑姑也表示抱歉，没有办法帮上忙。” 一个人不能太贪心，也不能希冀别人帮你去做所有的事情，韩峰就说：“胡厅长，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有了四万块，至少可以先撑过几个月。这也为我们赢得了一些时间。”董珠玉也微微点头说：“你能理解就好。不过，韩峰，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考虑过？”韩峰：“是什么？你说出来听听。”董珠玉：“关于‘潘多拉’平台，你为什么不考虑收费？目前，平台上注册的店铺已经超过6000家了，如果你收费的话，比如每个月收取10元、20元的，也不是一个大数目，我相信很多店主都是愿意缴纳的。你说是不是？” 韩峰向着操场上的天空看了一眼，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当时我要做这个平台，目的便是提供免费的交易平台，大家在上面做生意，就没成本，东西自然也就便宜。这是我的初衷。另外，更为深层次的问题是，‘潘多拉’平台还有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目前还没有解决。一个是支付问题，没有办法线上支付，只能货到付款；另外一个就是货物流通问题，只能局限在校园之内交易，到另外一个学校就不方便了。如果这两个问题没有解决，我收费，也只是赚了学生们的一点辛苦费，不可能做大做强。所以，在这两个问题解决之前，我不打算收费。” 董珠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韩峰，一会儿之后，才对韩峰说：“我现在终于看出来，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你看中的不是眼前的一点小利，而是长远的大利。”韩峰苦笑一下：“谢谢你的夸奖。恐怕在别人看来，我是顽固不化。”董珠玉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看好你。只是，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你自己要生存，‘潘多拉’网站也要维持。” 其实，刚刚韩峰一个人在操场上，变强的欲望在心底狂涌，他当时就有了一种想法。他说：“我要去深市，去南方拼一拼。这两个季度的服务器借用费已经解决了，我打算在这两个月内，到深市去赚一笔钱。同时，深市是改革发展的前沿，在科技方面也走在前列，也许到了那里，可以给我的想法带来冲击，将‘潘多拉’的支付和货物流通问题都解决了。”董珠玉听后点头：“像你这样的人，的确应该去大城市闯一闯。我支持你，这两个季度我会帮你密切关注‘潘多拉’平台的，有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韩峰说道：“谢谢了。我租房中还有两台电脑，就送给你了，租期还未到，以后你货物可以放在租房中。” 与董珠玉告别后，韩峰去食堂吃了晚饭，正打算回租房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一个人。“韩峰，好久不见。”韩峰抬眼瞧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室友胖君：“胖君，你好。”胖君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韩峰，对不起。”从他眼中，韩峰看到了一丝内疚。韩峰自然也知道，胖君是为了什么内疚。当时，韩峰组建“挑战杯”团队，胖君原本是韩峰团队的成员，但是胖君听从他母亲的意见，相信黄建强的院系团队，背离了韩峰他们，加入了院系团队。 这事情已经过去了，韩峰也不放在心上，就说：“不用说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也没有错。”胖君说：“不，韩峰，我的选择错了。当时，如果我还是呆在你们的团队里，结果就不会这样了。我和我妈妈都错了。”韩峰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问道：“你要读江中大研究生的事情有希望吗？”胖君落寞地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希望啊？院系团队在‘挑战杯’中落败，江中大自然不会招我去读研究生。”韩峰：“那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胖君的眼睛看向了别处：“打算到我家附近的初中去当教师。” 江中师大本就向社会各界输送大量的教师，胖君毕业之后去当教师，也无可厚非。只是，韩峰觉得胖君在编程算法上有自己的特长，这样的人去初中当一个计算机老师，有些浪费了：“胖君，你和你母亲的梦想，不是让你去读江中大吗？难道你要放弃？”胖君泄气地说：“我在考试上不行，考研我是考不上了。”韩峰一笑道：“你不是考试上不行，你恐怕是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的妈妈要什么，那是她的事情；你自己要什么，那是你的事情。这两者必须区分清楚啊。” 胖君被韩峰的一席话弄得愣在那里。韩峰在胖君肩膀上拍了一下：“我过两天就要去深市了，什么时候如果初中老师当厌倦了，告诉我一声。到了深市，我会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你。”胖君默默地点了下头。 定下了去深市的打算，韩峰回了一趟家。他对爸爸妈妈说了自己的想法。爸爸韩家国说：“韩峰，徐家一定要你买200万的别墅，你不一定就要去买！宁州又不是没有女人！”韩峰回答说：“爸爸，我去深市，也并不仅仅是为了赚200万，我想趁着年轻去见见世面，积累一些经验。”金莲娣很是舍不得：“你弟弟韩海，去了华京，你现在又要去深市，你们这是一南一北，我和你爸要见你们都不容易了。”韩家国此刻却已经改变了心态，“孩子他妈，现在交通越来越便利，到华京和深市坐火车也就十来个小时。更何况，男儿志在四方，趁着他们年轻，让他们去闯荡吧。能走多远走多远，能攀多高攀多高！别等像我一样，上了年纪才想到创业，就晚了。” 对于自己没有在生意上干出名堂，韩家国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看到儿子想要外出闯荡，内心被冷水泼灭的激情重又燃起，韩家国多么希望自己没能实现的梦想，能由儿子来替自己去完成！其实这也难怪，到底有多少父亲，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私心呢？ 这天晚上，韩家国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开了一斤装的白酒，给三个人都倒了酒，韩家国说：“老伴儿，我们一起来敬一敬我们的儿子、未来的百万富翁！”金莲娣却横了韩家国一眼：“你别给儿子这么大的压力。韩峰，别听你爸的，在外面觉得累了苦了，就回来。”作为母亲，金莲娣的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韩峰双手捧起了酒杯，向着韩家国、金莲娣说：“爸爸妈妈，我一定会闯出一番名堂，回来孝敬父母、发展宁州！”说着，他就将杯中之酒全喝了。金莲娣的眼中却已满是泪水。 父母这里说好了，韩峰现在最为难的，还是女友徐音这里，怎么去跟她说。 第56章 天生一对 这天中午不到的时候，韩峰在东湖边上，给徐音打电话。现在的徐音在办公室，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话、一台专用的电脑，在窗台上，徐音还放了自己的盆景，过上了闲适体面、井井有条的高级部门公务员生活。接到了韩峰的电话，徐音很高兴，问韩峰在那里。韩峰说自己正在东湖边上，走向省政府大院。徐音就让韩峰到省政府食堂吃饭，说味道不错的，让他来尝一尝。 韩峰没有拒绝，徐音就说：“我到门口去等你，否则大门口的武警不让进来。”坐在徐音对面是一位女副处长，年约四十五六，名叫王敏，和蔼可亲，对新进厅里的徐音也挺照顾。听到徐音如此说，就笑着问道：“男朋友来了？”徐音点了点头。王敏又问：“徐音，你的男朋友在哪里工作？”徐音眨了眨眼睛，说：“他还没工作呢，想要自己创业来着呢。” 王敏的神色带着一丝古怪：“他也是江中师大的毕业生？”徐音：“是啊，我们同一届的。”王敏一听就劝道：“徐音，你也把我当姐姐的，所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我觉得，你还得劝你男朋友像你一样到体制中来。我们在厅里呆久了，看得也多了，自己创业太辛苦，也没有政府人员地位高。他一个知名大学的毕业生，以后到了省里工作，前途无量的。” 这话，徐音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徐音知道韩峰是不爱听这些话的，但她也没有拒绝王敏的好意，就笑了笑说：“谢谢王姐的提醒，我会跟他再去说一次。”王敏也是出于好意，又说：“徐音，要不这样吧。今天你男朋友第一次来，王姐请他到食堂炒两个菜吃个中饭，然后，我也帮你劝劝他。”徐音为难地道：“这样不好吧。”王敏副处长说：“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这个事情可是大事，王姐我一定帮你给敲定了。你去门口接你男朋友，我去一食堂点菜。” 大院之中有一、二、三共三个食堂。一食堂，部门吃的人最多了。徐音去门口接了韩峰进来，将他往一食堂带去。大院韩峰还是头一次进来，这里建筑规整、气氛肃穆、绿荫遍植。 到了食堂，排队打饭的人不少。徐音引领着他绕开了排队的干部。但是，边上还是有一双双的眼睛注意到了徐音和韩峰。因为在整个食堂当中，徐音的容貌和身材都是数一数二的，不经意中就吸引了无数年轻、乃至年长男人的目光。看着徐音，他们自然也就注意到了跟徐音走在一起的韩峰。韩峰长得也很挺拔英气，但是他身上的衣着却很是普通而不讲究，与徐音的端丽相比，就好似来自不同阶层一般。 人看衣装马看鞍。机关的人都是视觉动物，他们最看重一个人的外表，看重一个人的位置。韩峰的这身普通打扮，足以说明他不是那种有钱人，也不属于有权的人。那么，徐音为何会跟这样一个小年轻走在一起呢？众人的心中无不充满了猜测。 已经准备好了午餐的王敏，第一眼瞥见走将进来的韩峰，心中也已经判断出来了，韩峰不可能来自富有家庭，只能是来自平民阶层，是一个草根，这是从穿着上就能看出来的。 在路上，徐音就对韩峰介绍了王敏。所以，走到了近前，韩峰就很礼拜地点头，打了招呼：“王姐好。”王敏看到韩峰还是很懂礼貌，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重点大学的教育还是让韩峰这个来自草根的孩子，懂得了为人处世的基本礼仪。再一想，徐音能看得上他，那韩峰身上多少还是有其优点的。孺子尚可教也，王敏更下定决心要说服韩峰去考公务员。 王敏赶紧让徐音、韩峰都坐了下来，分碗筷给他们，招呼他们吃饭。今天，王敏是蛮客气，点的菜有长江白鱼、糖醋里脊、上汤菠菜、太湖河虾、番茄蛋汤，还有一瓶饮料。徐音见到韩峰来了，很是高兴，跟他聊了初到机关的所见所闻。王敏也说：“韩峰，你可真是幸运啊，能找到徐音这样又漂亮又能干的女朋友。”韩峰腼腆一笑说：“是啊，王处长，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王敏感觉时机差不过了，就开始劝道：“是啊，真是幸运。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有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要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压力也很大啊。”韩峰微微一笑道：“王姐，你放心，我会努力的。”王敏看着他说：“韩峰，我一看你啊，就是一个很努力、很上进的年轻人。但是，因为缺少社会经验，对以后的发展恐怕有些迷茫。我认为，你最适合的还是考公务员。你看，你长相很好，大学也不错，人又聪明，到了机关，领导一定喜欢，上去是非常快的。” 只听王敏继续道：“这个年轻人叫杨彬，进入机关也就两三年的时间，就已经当上了领导秘书。韩峰，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进入机关之后，还是很吃香的。趁现在年轻，进入体制吧，你以后会前途无量的。” 直到此时，韩峰才有些听出来了，王敏是来游说他当公务员来了。韩峰不由就朝徐音看了一眼，想要弄清楚，王敏的游说是不是徐音的意思？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徐音是不会这么做的，就算她真是这种想法，也绝对不会饶一个大圈子，让王敏来游说自己，肯定会当面跟自己说。 韩峰礼貌地道：“王姐，感谢你的建议。不过，在就业上，我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我的志向不在从政，而在从商。”王敏看了一眼韩峰，心中叹了一口气，但她还想再劝一句：“韩峰，在厅里，我跟创业者和商人接触也不少。我想对你说，有时候我们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很多年轻人一头扎进商海之中，才发现步履维艰，甚至寸步难行。你一定要三思啊。” 韩峰点了点头道：“王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王敏的心头又是一叹。这一叹，她叹的是韩峰的倔强，叹的是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徐音，你好。”忽然在他们的桌旁，响起一个颇有中气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正是杨彬，他已经吃过了午饭，忽然发现了徐音，就走了过来。徐音朝杨彬微微一笑，平淡地说：“你好。”王敏看到杨彬之后，也跟其他人一般露出尊重的神情，笑道：“你好啊。”杨彬谦虚地一笑，目光滑向了一边的韩峰，神色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王敏说道：“这位……叫……韩峰。”她本想说是徐音的男朋友，但话到了嘴边，她却改口了，没有提这一茬。徐音却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韩峰。”韩峰听了也站了起来，主动伸出手来：“你好，我叫韩峰。”杨彬的神情微微一愣，随后挤出了一丝笑来：“你好，韩峰。”他与韩峰握了握手，又问道：“韩锋，你在哪里高就？在哪个部门？我们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 韩峰朝徐音看了一眼，回答道：“我没在体制内工作。我打算去创业。” “创业？”杨彬更是一愣，他看了一眼徐音，又转向韩峰道：“佩服，佩服，有勇气啊。这样，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一步，以后有机会再见。” “再见啊！慢走。”王敏很客气地对杨彬说。 她见自己说服不了韩峰，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就说要去付饭票，也就先离开了。她心道，徐音跟杨彬才是天生一对，跟韩峰……真的是不适合。 第57章 一路向南 从省政府食堂出来，徐音对韩峰说：“我们去东湖边走走吧。” 东湖被誉为人间天堂，离省政府又近，如同私家园林，随时想看就看。这对于在省政府工作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种福利。但是，心不在的地方，再美的湖景，也平淡无奇。 如今的韩峰，是不会醉心于湖景而流连忘返的。对目前的韩峰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是发展自己的事业，最为紧迫的是出去闯荡，积累社会经验。走在醉人的湖边，远望是塔，近看是湖。韩峰把自己的想法对徐音说了出来：“徐音，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徐音转过身来，微笑看着韩峰：“什么事？” 看着她眼睛里毫不掩饰的信任，韩峰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深市闯一闯。” “去深市？”徐音很有些意外，“忽然决定的？”韩峰远望群山：“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如今的宁州创业氛围还不浓厚，宁州人看重的是在体制内谋求一个安稳的工作。更何况，我答应了你爸爸的要求，要尽快赚到200万，买一栋别墅，这是我的承诺。我想尽快兑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而在目前的宁州，这是办不到的。”徐音的眼眸，犹如这东湖一般变得湿盈盈的了，她说：“这是我爸爸妈妈，逼着你出去的。” 韩峰却摇了摇头：“徐音，也不能这么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也许你爸妈对我提出这样的条件，反而能逼着我更加努力。男儿志在四方，如果不出去闯闯，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徐音一下子抱住了韩峰：“我永远会支持你。但是，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韩峰也心中不舍，说道：“你尽管说吧。” 徐音轻声说道：“不管以后走得多远，最后记得要回到宁州来。”韩峰双手扶着徐音的双臂：“我答应你，我会带着外面先进的理念和技术，回到宁州来，在宁州发展壮大我们的企业，带着宁州的市民百姓一起致富、一起谋求更幸福的生活。”徐音点了点头，她对韩峰充满信任：“我等着你回来。” 在绿宝石一般的东湖边上，湖水之中，两个人的倒影，紧紧搂抱在一起。 徐音问韩峰什么时候去深市，她要去车站送他。韩峰说，不要去送，他怕自己舍不得走。他答应，走的那一天，会在车站给她打电话。 在离开宁州之前，韩峰也就只剩下两件事要处理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院长张为功那里一趟。第二件事情，还要去跟西溪谷饭庄庄主朱曰成告个别。 与张为功约好了时间，韩峰那天一早就来到了张为功的家里。没有想到，张为功也正在保姆的帮助下整理屋子，收拾行李。看到韩峰来了，张为功带着韩峰来到了阳台。从阳台上望出去，一长溜的水杉在初夏的风中摇曳，新陈代谢的杉叶正在掉落。 保姆给他们上了茶。韩峰就把自己的打算对张为功说了。张为功转过头来，对韩峰说：“我支持你，出去闯闯有必要。你等等，我有东西送给你。”说着，张为功就走入了里面的房间，一会儿他从房间里出来，递给韩峰三本书：“你既然从商的话，这三本书，我送给你。” “第一本是《三国》，商场如战场。《三国》我读了很多遍，我读出的不是尔虞我诈，我的感觉，无论是刘备、曹操、孙权，他们都如一个个创业者，组建团队、经历硬仗、识贤用能，各自成就了一番事业。 第二本是《孙子兵法》，我们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道和术的结合，道是方向，术是方法；道是法则，术是谋略。《孙子兵法》有道和术如何结合的各种套路。 第三本是《硅谷之火》，前段时间我跟我在亚马逊工作的女儿，说起了你的事情，她就给我寄了这本书过来，说是送给你的，这里面记录了近年来硅谷创业者的经历，也希望你心中的创业之火永不磨灭。” 韩峰接过了这三本书，很是激动地道：“谢谢张院长。”张为功又说：“韩峰，不论你以后多么有钱、多么发达，你都要保持阅读的习惯，最起码晚上有一段时间用来阅读，这样可以避免让你变得狭隘。”没错，从古至今，无论是曹操、毛－主席还是西方的比尔盖茨，没有一个人是不重视阅读、不重视学习的。韩峰点头道：“我记住了。”张为功从椅子中站了起来，“这个礼拜，你要启程去深市了，下周一，我也要启程去美国了。我们在此相遇，告别，我也希望，以后能在美国重逢。”韩峰点头：“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美国看张院长。”张为功笑着：“那我可候着了，到时候我会准备好酒招待你。” 离开了张为功那里，下午韩峰又去了江中大边上的西溪谷饭庄，跟朱曰成道别。朱曰成一听，就说：“老大，你终于要展翅高飞了！去深市好，创业的一线城市。晚上留下来，我们好好嗨皮嗨皮。”韩峰说：“饭就不吃了。”朱曰成却怎么都不让他走，一定要让他留下来。韩峰推卸不过，只好答应了。朱曰成敬了韩峰很多杯酒，吃过晚饭，说今天要让韩峰去见识见识。韩峰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朱曰成说，去唱k，以后你到商场上，这种事情是少不了的。 朱曰成跟韩峰一同打车到了一家夜总会，灯碧辉煌，一进大门就有两排衣着华丽、袒肩露背的美女迎候着。朱曰成显然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就对其中一个美女招了手，让她安排一个包厢。本身就喝了不少酒的韩峰，也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们进去了。到了里面，朱曰成就吩咐：“两箱啤酒，再给我老大安排两个最漂亮的公主过来！必须最漂亮，我大哥明天就去深市了。” 在服务人员前去安排酒和美女的时候，朱曰成对韩峰说：“今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看到好的，要带出去，也没有问题，一切费用都我来。”韩峰却对朱曰成笑笑说：“老朱，我可还是处男呢。我若是今天在这里把处男之身给破了，就太吃亏了。”朱曰成朝韩峰看了一眼，大笑起来：“说得对，说得对，不能破，不能破。”尽管进来的“公主”长得也很漂亮、很年轻，身上的香水味，也给人很多的遐想，但是韩峰始终只跟她干杯喝酒，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这让这个“公主”也有些好奇，心想，这个小年轻，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就是还不知道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吧？ 于是，“公主”就主动往韩峰的身上靠，她富有弹性的胸，靠在韩峰的手臂上，让韩峰心神意乱。此刻的韩峰已经喝了不少酒，再也经不起这个年轻漂亮的“公主”在一旁扰人心神。于是，他就拿过了酒杯，敬了一下这个女人，对朱曰成说：“老朱，我明天还要坐一天的火车，得先回去休息了。”朱曰成只好给了小费，也陪同韩峰一起出来。 “对了。”分别的时候，朱曰成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张名片，“老大，这是我表哥的名片，他在深市做生意，到了那边，你可以联系他。如果没有地方住，可以先住他那里。”韩峰接过了朱曰成递过来的名片，一看上面写着的名字是“辛焕镇”，职位是酒店、珠宝店的老板，看上去生意做得很大的样子。初到深市，若有个熟人，会方便许多，韩峰就把名片藏了起来。两个大男人相互拥抱了一下之后，各自回家。 第二天上午，韩峰从租房里背了两个包裹，出了门。他没有让任何人来送自己，他不希望把离愁别绪的氛围搞得太浓厚。在火车站，韩峰给徐音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马上要出发了。因为办公室里有人，徐音也没多说什么。但是，放下电话，徐音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对面的王敏，看她接了电话便哭了，忙问：“怎么了？徐音？怎么哭了？”徐音说：“没什么，我男朋友去深市发展了。” 王敏一听，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又试探性地问：“徐音，你现在还没有结婚。还有权利可以选择，你看，杨彬秘书，就是很不错的人选，不是吗？”徐音朝王敏看了一眼，她很是坚定地说：“王姐，我跟我男朋友的感情很稳定。”眼眸之中，也有一份责怪。 王敏看到了徐音的反应，就说：“不好意思，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徐音说：“王姐，我出去一下。”徐音说着跑到了外面，擦干了泪水。她站在政府大院之中，朝向火车站的方向，默默祈祷：“韩峰，祝你一切顺利。” 第58章 喜获头等 列车不紧不慢地一路南下。韩峰家境贫苦，在他年少之时，父母没怎么带他出门，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整个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一路往南，韩峰看到小桥流水的江浙平原，看到了苍翠巍峨的雁荡山脉，看到了以茶闻名的福建，然后是沿海绵延的广州，土壤、植被、山水都发生了变化。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温度。江中还能穿衬衫，但等过了汕头，就只能穿短袖了。 韩峰把衣服都紧紧腾腾地塞在了两个背包之中，背包又搁在架子上，被其他人的行李挤到最里面。韩峰站起来，想要将自己的背包拉出来，但是发现架子上的包太多，这个行为过于兴师动众。韩峰将衬衣的袖子挽了起来，打算将就一下，不换短袖了。这时候，从边上站起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他主动帮韩峰把行李搬下来：“不好意思，小兄弟，这些行李是我们家的，我来搬吧。” “没关系，大叔，我不拿东西也无所谓。”韩峰宽厚地说。“不不，我们的东西不能妨碍了你。”中年人坚持要把自己家的东西取下来，韩峰也就只好协助他一起行动了起来。经过一番努力，韩峰终于拿到了自己的包。这时，中年人说：“小兄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韩峰道：“大叔，你说。”中年人道：“我和老伴、孙子、儿媳一同着急去深市，但是硬座车票只买到了两张，另外一张，我们只好高价买了一张一等车票。我儿媳就在一等车厢，相互之间照顾不方便。她想要换过来，但是这里很多乘客都是拖家带口或者几人同行的，他们也不愿意换。小兄弟，不知你愿不愿意，跟我儿媳调一下座位，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坐在一起了。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 韩峰还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他笑着道：“大叔，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啊？我拿一个硬座，换一个一等座，我还占你们便宜了呢。没有问题，就这么定了。”中年大叔笑了：“那太好了。我这就带你过去。”说着，中年大叔，留下抱着睡着孙子的老伴，自己替韩峰提了两个包，一同往一等车厢走去。韩峰要提一个包，中年大叔却怎么都不肯，他说：“小兄弟，你帮了我们大忙了，这包我必须帮你拿过去。” 韩峰心想，这个大叔也是一个实诚之人，拿自家的一等座换了自己的二等座，还替自己提包。对所有的实诚人，韩峰有种天然的亲切感。他问道：“大叔，你们家为何这么着急去深市啊？也许晚上一天，就能买到二等座了，可以省几百块钱呢。”中年大叔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叹息道：“小兄弟，你不知道，我儿子在深市开了一家小饭馆，但是这两天忽然得了一种怪病，进医院了，小饭馆也就没人管了。这怎么行呢，我们全家的生计都在这个小饭馆里，所以我们合计了一下，打算全家都到深市去。听说，现在深市发展很快，只要肯劳动，就能赚小钱；肯劳动，又肯动脑筋的话，就能赚大钱。” 韩峰笑着说：“没有想到，大叔您这么有生意头脑。”中年大叔一笑道：“还不是被生活给逼的嘛？对了，小兄弟，你怎么也到深市去啊？看你这年纪，应该大学刚毕业吧？”韩峰说道：“是啊，大叔，我大学毕业了，想到深市去闯一闯。”中年大叔转头朝韩峰看了一眼，竖起大拇指：“有勇气！年纪轻轻，是要去闯一闯。小兄弟，我看你心地善良，人又聪明机灵，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息。”韩峰心想，这位大叔应该是看到自己肯帮他们忙，才说了这吉利话，就笑着道：“那就借您的吉言了。” 一路扯，一路走，不一会儿工夫，他们就到了前面的车厢。中年大叔的儿媳果然在这一等车厢之中。这个女子让韩峰觉着眼熟，这是一个长相很不错的女人，尽管也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皮肤白里透红，有一种小城女子的天生丽质。女子听公公说了要跟韩峰调换位置的事情，就立刻站了起来，对韩峰表示了感谢，她说话的时候，脸庞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女子也没什么东西，拿好之后，又向韩峰微微鞠了一躬，就向二等车厢走去了。 中年大叔对韩峰说：“小兄弟，你坐下来吧，我也回后面车厢了。我们的小饭馆叫做‘飞天酸菜鱼’，有机会来吃饭，我给你打对折。”韩峰笑着说：“好啊。”中年大叔走了之后，韩峰也坐了下来。这里毕竟是一等座，车厢完全没有二等座那么拥挤，大家也都安安静静的，给人的感觉，这个车厢里的人，似乎也都是上档次的。韩峰本身也不喜欢喧闹，他就拿了一本书出来，正是《硅谷之火》，张为功女儿从美国寄过来的。韩峰到深市后，要从事的就是互联网信息行业，他最想要了解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所以最先选择了读这本书。 沉浸在书中的故事中，这书中的人，都抓住了信息科技时代的浪潮，白手起家改变了命运。韩峰被书中的故事所激励，创业的血在心底翻腾着。他更加坚定，自己没有选择安稳的工作，而选择来深市创业，是更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于是，他对自己即将到达的深市充满了期待。火车的广播中已经在通知，广州站到了。广州之后，剩下东莞一站，然后就是深市了。 韩峰还在继续读书，并没有去在意火车停下和再次启动，直到他嗅到一丝奇异的香味，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韩峰抬起头来，瞧见在身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在将行李搁到上头的行李架上。她这样伸长手臂的时候，胸前的浑圆更加凸显了出来，这让血气方刚的韩峰，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韩峰觉得自己很丢脸，赶紧低下头去。 “你好。”在韩峰低头一会儿后，女子已经将东西放好了，她跟韩峰打了一个招呼。韩峰转头看她，发现这女子，也才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眼睛很圆、很大、很亮，她的左鼻翼上有一颗圆圆的小黑痣。如果这颗黑痣长在别人的脸上，恐怕就是一个瑕疵了。但是，在这个女子的脸上，却给她增添了一丝妩媚，甚至是异国风情。韩峰还是很高兴能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同乘的，回答：“你好。” “喂，不好意思，你能跟我换一下座位吗？”就在韩峰想要和美女再聊几句的时候，过道里又响起了一个男声。韩峰抬头，瞧见一个身材挺拔、五官端正、一身很商务打扮的男子，冲自己提出了要求。这男人说话的语气，有种居高临下，仿佛别人就应该接受他提出的所有要求一般。这种口吻，让自尊心很强的韩峰心中顿生一种不舒服，他就答道：“为什么要换位置呢？你应该也有自己的座位啊。” 男士盯着韩峰说：“因为我和这位美女是同事，我们是一同来出差的。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韩峰看了一眼身边的美女，心中莫名地产生一丝失落，原来这美女有同行者。这样的话，如果自己一定不给换座位，会让人觉着自己太小气，恐怕也会给人家美女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韩峰就打算站起来了。 没有想到美女却说：“邓总，还是算了，不要换位置了吧。反正要谈的，我们之前也谈过了。到深市也不过一个多小时了。我想闭眼休息一下。你还是坐那边吧。”韩峰一听这话，就感觉出来，这位美女对这个邓总的感觉并不好。韩峰也就没有再站起来。 那个邓总被美女如此一说，顿感脸上无光，但他还是不死心。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块钱来，朝韩峰递过来，说：“喂，拿着这十块钱，到那边位置上去吧。”这个邓总认为十块钱可以解决问题。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这种行为，只会让韩峰更加不合作。 韩峰尽管很缺钱，但是从来不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邓总的这种行为，让韩峰感觉是在赤果果地侮辱自己。于是，韩峰就朝这个邓总不屑地看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十块钱，道：“我给你二十块，你到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坐着，别打扰这位美女了，行不？” 韩峰的话，让邓总的胡子都差点翘了起来，尽管他没胡子。邓总只能瞪着韩峰道：“好啊，你这小子。”他又打量了韩峰一番，看他打扮很草根，就说：“我看你是到深市来打工的吧？今天，你算是把我给得罪了，以后在深市别被我碰到。”韩峰面对邓总的威胁，不为所动：“你错了，我不是来深市打工的，我是来当老板的。” 韩峰的话，让一边的美女忍不住笑了起来，对韩峰更是另眼相看。 第59章 深市我来 韩峰给美女的第一印象就是阳光、朴实，给人的感觉就是从小城市来的、人畜无害的大学毕业生。第一印象很重要，所以美女才会主动跟韩峰打了招呼，说了一声“你好。”要是换作别人，她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理会。 她对韩峰的印象也仅止于此，一个朴实的小城青年。没有想到，韩峰在与邓总的对话中，一来一往，不按照常理出牌，竟然完胜了邓总，把邓总气炸了。邓总名为邓伟，是公司的业务总经理，平时话比较多，因为他特殊的背景，公司里也没有人敢惹他，所以自我感觉一直特别的好，对待员工更是颐指气使。美女平时对邓伟的为人也不认可，所以今天看到他在韩峰面前碰钉子。她并不同情邓伟，反而对韩峰的印象更深了。 邓伟看到，想换位置的企图落空，就面色非常难看地瞪了韩峰一眼，说了一句“小子，我记住你了！”随后，回自己位置去了。 等邓伟走后，美女笑对韩峰说“没看出来，你还蛮有意思的吗？”韩峰一笑道：“我不太会开玩笑。”美女掩嘴：“你还不会开玩笑啊？刚才，我同事问你是不是来打工的，你却说是来当老板的，这还不是开玩笑！”韩峰却一脸严肃地道：“这个，怎么是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 美女又打量了韩峰一眼，从他的打扮和表情上，可看不出来他是一个老板，甚至很难看出在未来他有成为老板的潜质，如果说他将来会成为一出色的软件工程师，倒是不无可能。但是，美女也不忍心把这话的说出，怕打击到他，就说：“好吧，我相信你是认真的。”韩峰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就过去了。 一等车厢和其他车厢的待遇确是不一样，不一会儿之后，乘务员就推着餐车，过来问他们是否需要饮料。美女就要了一杯速溶咖啡，转向韩峰问：“你喝点什么？”她看到韩峰有些犹豫，就笑着补充了一句：“免费的。”韩峰这才说：“那就是可乐吧。”女乘务员就倒了一纸杯可乐，隔着美女，递给了韩峰。 韩峰去接可乐，没有想到这种纸杯的质地太软，韩峰一捏，纸杯壁就向中间凹陷了进去，随后从韩峰的手中滑落。韩峰大惊失色，反应很快，用另外一只手去抓，但是小半杯的可乐还是晃了出来，泼洒了开去。洒在什么地方不好？却洒在了美女的身上。此时，美女的胸口，在洁白的衬衣上，就出现了一滩可乐色。 就跟其他没有类似处变经验的人一样，韩峰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去掸。这手上去，印上去的污渍没有掸掉，他却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两团弹性和柔软，这种感觉好到了让韩峰心惊肉跳。“啊，你这是……”美女也被韩峰的动作搞得惊慌失措。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帮你掸……”韩峰被这突然的变化也搞得手足无措，这一惊慌让韩峰另外一只手中的纸杯又是一晃，剩下的半杯可乐也倾泄了下去，位置正好是美女的小腹处。这让韩峰更是惊慌了，他索性将已空了纸杯扔在了地上，双手齐出试图帮助美女把污渍掸落掉。 但很显然，这一切无非就是徒劳，污渍不是掸能掸掉的，反而是他的掌心接二两三地触碰到了美女平滑紧绷的小腹。这种滑滑的、刺激的感觉，一下子让韩峰愣住了，他的手犹如被冰冻了一般，僵住了，面色尴尬到了极点：“对不起……” 此时美女双手举在半空，好像就要喊叫了起来。 但是，她最终没有喊叫起来。在瞬间，她就冷静了下来。朝四周看了看。幸好，她的同事邓伟并没有看到这一切，先前邓伟就想要跟韩峰调座位，来跟她坐在一起，她没有同意。如果是邓伟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事情肯定就不会发生了。所以，如果邓伟看到了这一切，不是来嘲笑她，就是来喝斥她身边的年轻人，这两种情况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幸好，邓伟与他们隔开了好几个座位，先前被韩峰着实给气了下，此刻索性在闭目养神，或者在想着如何报复韩峰，也就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邓伟是没有看到，但是美女发现，隔壁座位上的一个男士却已经看到了，他是满脸的惊讶，仿佛随时就要站起来，替美女打抱不平，或者把这惊奇的一幕在车厢中宣扬开去。这同样是美女不想看到的结果。 美女就灵机一动，用手指在胸口的污渍上沾了一下，放到了嘴里，舔了一下，然后转向韩峰妩媚地一笑：“这样味道更好。你要不要也来尝一下？” 美女的这一个动作，让那个男士和韩峰都大吃一惊。那个男士忙转过了身去。男人其实是一很矛盾的动物，他们喜欢妩媚撩人的女子，但是只希望她们对自己妩媚撩人，当他们看到美女对别人动作夸张的时候，他们会在心中对这个女人下一个“下贱”的定义。 边上那个男士的心中，此刻就在想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没想到这么恶俗！”他也就懒得去宣扬刚刚看到的一幕了。美女的目的却达到了。 韩峰的惊讶来自于，美女让他去她的胸口沾一下可乐尝。他犹豫了一下，尴尬一笑道：“我们还不是很熟，等以后有机会再尝吧。”韩峰的意思，其实是不想占她的便宜，但是他心地善良，不忍心拒绝，就婉言地说。他的这话，又差点把美女逗乐了。她心想，你还想有下次机会！ 随后，美女就站起身来，从架子上取下了自己的包裹。她前两天在广州出差，包了还有没穿过的衣服，就取出了一件连衣裙子，挡在了身前，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胸口和小腹上的污渍了。他对韩峰说：“请你帮我看着点行李，我去换一件衣服。”韩峰答应：“请你放心，我会帮你看好的。” 等美女走后，韩峰心里不由又浮现出，她用手指在胸口的可乐污渍上沾了一下，放进嘴里的动作。这个动作，真的好重口味，韩峰还从未遇上过这样的女子，心中有一丝惊讶，又有一丝好奇。不一会儿之后，女子回来了，一袭紫色的连衣裙，全紫色，让她在整个车厢之中看起来很是独树一帜。 重新坐了下来，因为之前的事情，韩峰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的尴尬，也就没跟女子再多说话。其实，女子也没有时间给他说话了。因为她回到座位不久，手机就开始响了起来。女子很娴熟地取出了手机，接起电话来了。谈的都是信息科技方面的内容，什么“我觉得我们的产品应该调整……”“核心产品不应该老是变化……”“其实，我觉得您更应该跟邓伟聊聊……”“好吧，回到深市，我马上赶回公司来。” 女子放下了电话，用右手将额头的秀发摞到了脑后，但是秀发很快又回到了额前。因为刚才的电话，她看上去有些烦躁，坐在那里就不说话。韩峰也不好意思打扰她，就看着窗外的风景。 没有想到，一眼看去，他竟然看到了海景，蓝蓝的天空下，近处有些黄，远处碧蓝的海水在涌流着。这一风景，让韩峰的心情一下子开阔了起来，他在心中喊道：“深市，我韩峰，来也！” 深市真的到了。广播中已经在通知乘客坐好下车的准备了。但是，女子似乎还是陷入在沉思之中。直到车子停了下来，女子还没动，韩峰才提醒道：“已经到站了。”女子才恍然大悟，说道：“谢谢。”她开始收拾行李，然后对韩峰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别对别人说行不？”韩峰一笑道：“当然。更何况，我也没什么人可说。”女子一笑道：“你有手机号码吗？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相互留一个。如果哪一天，你不想当老板，想要打工了，可以来找我。”韩峰尴尬一笑道：“现在，我还没有手机呢。”女子以为韩峰不想留号码，就笑着说：“那好吧，我想你还是想要当老板，不想要打工。再见了，有缘的话，可能还能见到。” “我们走吧。”从后面，邓伟已经走上来，催促道，“我们还得赶回公司呢。”女子朝韩峰一笑说：“再见。”韩峰：“再见。”邓伟却朝韩峰不屑地瞥了一眼，朝前走去了。 一辆桑塔纳在火车站接他们。女子上了车，坐在后座上，她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和小腹。她这辈子，成人之后，还没一个男人碰过她这两处私密的地方呢！今天却被一个陌生的小年轻给莫名其妙碰了，这么想着，脸上不由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第60章 繁华都市 深市火车站的硬件也是够气派，韩峰走了好久才来到了出口。他瞧见先前与自己隔座的美女，正坐上一辆轿车离开了，心想，她应该是某个公司的部门负责人了。人家都说，在华京你隔着墙扔出一块砖头，随便砸中的就有可能是一个处级以上的干部；而在深市，路上随便一个跟你撞了肩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百万富翁。一北一南，一个地方生产官员，一个地方生产富翁。 这深市就是正在一个疯狂制造富翁的地方。所以说，刚才遇上的美女，很有可能也是估值几个亿的公司成员，自身说不定也是身价几百万了。 就在韩峰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肩膀就被人撞了一下。难道，这会儿自己也被一个百万富翁给撞了吗？韩峰就转过身去，却没看到什么百万富翁，只见一个小孩子撞了下自己后，从他身边跑开了。也许，只是小孩子贪玩，不小心就撞了自己。韩峰也没去在意，就往车站外走去。此番来深市，韩峰并没有提前通知陆可儿，他想先到了深市之后，再跟她联系，免得影响她自己的工作。 这会儿，韩峰找了一个电话亭，摸出了ic卡，开始给陆可儿打电话。但是，他连续打了三个，陆可儿的电话是通的，可都没有接听，也许是在忙，没有听到。韩峰这时候才有些后悔了，应该提前跟陆可儿打这个招呼才对。 但回头一想，联系不上也好，就在深市里走走看看，就当是熟悉这座城市吧。深市太大了，韩峰背着行李走了三四十分钟，一条街都没走完。高大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鳞次栉比，个体在其中行走就如蚂蚁一般渺小。宁州的城市规模其实在省会城市中也不小，但是与这改革开放前沿的深市相比，就显得过于柔美、过于朴素，整座城市的物理高度也不够，不够现代化，甚至过于土气了。所以对这座城市，韩峰充满了新鲜感。 又步行了一段，韩峰感到口渴了起来，就来到了一家小杂货铺前，要了一瓶矿泉水，但当他掏钱包的时候，却在背包中抓了个空。韩峰暗叫不好，赶紧把背包放在了地上，打开来一阵猛找，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韩峰的脑海之中，这才浮现了在车站出口，被一个小孩子撞了一下的场景。很显然，那个孩子并非顽皮，而是一个技术娴熟的小偷。他韩峰中招了。韩峰身上本来有几千块钱，包括零钱都放在一个帆布钱包里，现在一股脑儿都给了那个年幼的小偷了。韩峰觉得很讽刺，本来以为自己会撞上的是百万富翁，结果却是小偷。 韩峰毕竟不是那种丢了点钱就一蹶不振的人，钱丢了就丢了，他就在包里翻看身份证和毕业证，都在。这两样东西还在，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人处低谷，就要往好了想，这叫乐观。发生了这个事情之后，韩峰就把放置了身份证和毕业证的背包，反背在了身前。身后再背上塞了衣服的背包。他将矿泉水放回了柜台上，说道：“老板，不好意思，我的钱都丢了。这瓶水，我买不起了，还给你。”韩峰说着，就转身向小杂货铺外走去，看来得忍着渴了。 店老板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汉，他朝韩峰的背影看了一眼，喊道：“喂，小伙子，你等一等。”韩峰在门口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老板？”店老板从柜台里走出来，手中拿着那瓶水：“小伙子，你是刚来深市吧？”韩峰点了点头。老板将那瓶矿泉水塞到了韩峰的手中：“拿着喝吧。我送给你喝的。”韩峰有些奇怪：“老板，我没钱付给你。”店老板却道：“说了是送给你喝的。我不想你初到深市，就对深市留下一个坏印象，对深市没了信心。这个城市，有坏人，也有好人，有陷阱，也有机会。我初来深市的时候，也遭遇了很多困难，掉过很多的坑，但最后还不是成为了深市人，并拥有了自己的小店吗？这是一个奋斗了就会有回报的城市。加油，小伙子！” 店老板在韩峰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这两下却让韩峰感到了无限温暖。他郑重地看着杂货铺老板说：“大叔，谢谢你的这瓶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韩峰混出了一点名堂之后，一定回来好好感谢您。”店铺老板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不用。有空的时候，来光顾一下我的小杂货铺就行了。”韩峰狠狠点了点头，他担心自己会留下眼泪来，就毅然走出了小杂货铺。 来到了外面，韩峰拧开了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将这瓶水小心地藏进了背包之中，他也不知道这瓶水要喝多久。又看到了一个ic电话亭，韩峰的电话卡还在，就走了上去。他翻出了朱曰成给他的那张名片，上面的名字是“辛焕镇”，这是朱曰成的表哥。本来，韩峰是不打算去打扰他的。但是，现在自己身无分文，陆可儿又暂时联系不到，就只好先打扰他一下了。 这个电话打得很是顺利，辛焕镇的声音与朱曰成尽管不一样，但是说话的态度都一样的豪爽粗犷。电话那头的辛焕镇说：“韩峰兄弟，你就在原地等我一下，我在华新区，有点距离，要半个小时。”韩峰说：“没问题，我在这里等。”打过了电话，韩峰就在电话亭边，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他翻开了在火车上没有看完的《硅谷之后》又读了起来。 这本书深深地吸引着他，在宁州读这本书，与在深市读这本书的感觉，却又感觉不同了。在这里，看着头顶的高楼大厦，以及众多科技公司的巨幅广告，韩峰更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一种创造历史的冲动。看了将近三十分钟，他已看了大约这本书的一半。他翻过新的一页，发现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凡勃仑效应，尽管不符合常理，但是符合人性。用好了凡勃仑效应，就能赚富人的钱。” 没有落款，就是莫名其妙的一行字，就写在这一页文字左边的空白处。从字迹的娟秀之态看来，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韩峰当即就想到这本书，是张为功在亚马逊的女儿寄过来的，那么这本书应该是他女儿看过的，说不定这一行字，就是她看这本书的随感。关于这行字中所写的“凡勃仑效应”，韩峰所知不多。但是，“用好了凡勃仑效应，就能赚富人的钱”这行字，却让韩峰很是感兴趣。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凡勃仑效应”是什么，给弄清楚。 “请问，你是韩峰兄弟吗？”一个声音在韩峰的前面响了起来。韩峰这才被从“凡勃仑效应”中拉了回来。他瞧见，地面上是一双铮亮的皮鞋，抬头，看到一个个子中等、身材壮硕的男人站在他的前面，三十来岁，他的皮肤带着山里人的棕色，脸庞宽大、鼻子直挺，给人一种真诚仁厚的感觉。 韩峰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把书收进了包里，然后笑着问道：“您就是辛大哥吧？”辛焕镇点了点头，笑着道：“我就是辛焕镇，你也别叫我大哥了，叫我焕镇吧。我表弟可是跟我说起过，你是他的老大。我表弟能认老大的人，这个世界上也没几个。”韩峰笑着道：“你比我年纪大，我叫你一声‘镇哥’不为过。”辛焕镇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快，跟我上车吧，到我店里坐坐，然后我们好好喝一杯。” 看来这位“镇哥”也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韩峰也不多推辞，就跟着他走了。辛焕镇的车子是一辆奥迪a6，在90年代末，这无疑就是一辆豪车了。这也是韩峰至今坐过的最好一辆车子。看来，朱曰成的这位表哥，在深市混得还是很不错的。 辛焕镇一边开车，一边给韩峰介绍着深市：深市，别称鹏城，是国务院定位的全国性经济中心和国际化城市，是中国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的“试验场”，与北京、上海、广州并称“北上广深”，创造了举世瞩目的“深圳速度”，同时享有“设计之都”、“钢琴之城”、“创客之城”等美誉……等等。辛焕镇说起深市的时候，头头是道，就如是在介绍自己的家乡一般。看来，辛焕镇对这座城市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了。 韩峰一边听着，一边浏览着街景，慢慢地对这座城市也充满了期待，很希望能在这里大显身手。 辛焕镇在给韩峰介绍深市的同时，也在观察着韩峰，他心头隐隐地有些疑问。直到此刻，他都看不出韩峰有什么特别的。韩峰更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表弟朱曰成怎么肯称呼韩峰为“大哥”呢？这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辛焕镇心道，在必要的时候，他要考考这个韩峰，看他是否真有些本事？ 第61章 再遇女子 辛焕镇对韩峰的本事很有些怀疑，但是要尽地主之谊的想法却未丝毫变淡。这也是辛焕镇做人的原则，有朋自远方来，就要招待好。 到了华新区的店里，辛焕镇就将韩峰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一家开在商业街上的珠宝店，上面是烫金的店名，墙壁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店面虽然不是特别大，却也透着珠光宝气。走入店内，韩峰看到了两个柜台，第一个主要是出售黄金首饰，第二个是玉石翡翠。每个柜台后面都是两名年近四十的女服务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问题是，店里的生意并不怎么样，女服务员的精神状态也有些懈怠，唯一的两名顾客询问了一下价格之后，就离开了，还说“我们到对面的金店去看看”，说着就走了出去。 辛焕镇见了也是摇了摇头，对韩峰说：“韩峰兄弟，我们到里面喝茶吧。”韩峰朝店里看了一眼，又透过玻璃窗，朝街对面的金店看去。 尽管店名不一样，但是装潢和规模都差不多，但是那家店里的客人却是络绎不绝、生意兴隆，与辛焕镇的这家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韩峰心里不由有些奇怪，两家差不多的店面，一家为何生意这么好，另外一家却是门可罗雀？韩峰将这个疑问存在了心里，嘴上却并没多说。 此时，从里面快步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穿职业装，他走到辛焕镇的跟前，点了下头说：“老板，你回来啦？”辛焕镇也点了下头，介绍说：“这位是从宁州来的韩峰兄弟。”辛焕镇又转向了韩峰，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店长，张阳。”张阳打量了韩峰一眼，又和韩峰寒暄了一句，握了手。张阳店长的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不是一个小年轻吗，老板干嘛亲自去接啊？ 作为店长的张阳，对老板的日程安排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辛焕镇今天要去火车站接一个朋友。当时，张阳就提议，由他去接，但是老板辛焕镇却拒绝了。以往就算是辛老板的亲戚朋友来，都是由张阳去接的，这次老板却坚持要自己去接。张阳以此猜测，老板要接的人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客人。没有想到，辛焕镇接来的却是一个小年轻，长相倒是带着英俊气，可衣着却显得寒碜了点，不像有钱人，也不是那种有背景的人。张阳带着疑问，跟着老板进入了办公室，打算给韩峰倒水。 “不用倒水了，我和韩峰兄弟喝工夫茶。”辛焕镇说着，便引着韩峰在茶桌前坐了下来。广州这边的人都喜欢喝工夫茶，以前深市人因为节奏快，工夫茶并非特别流行。但从九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末，短短十年时间，深市人完成了原始积累，生活水平大幅提高，也就有了休闲的时间，工夫茶也就流行起来。喝茶，是完全跟钱和闲有关的活动，缺一不可。 辛焕镇自己动手，给韩峰和张店长都倒了一杯工夫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问张阳：“张店长，今天情况怎么样？”辛焕镇所说的情况怎么样，其实就是问生意如何的意思。张阳看了眼韩峰。辛焕镇说：“不妨事，韩峰兄弟是自己人。”辛焕镇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表弟的缘故，既然表弟朱曰成亲口说，韩峰是他的老大，那他也不能将他当外人；另外一方面，目前辛焕镇的确是遇上了难题，他也想听听韩峰的看法，也正好考验一下这个年轻人。 店长张阳听辛老板如此说，也就不再顾忌，汇报道：“老板，从早上到现在，才卖出了一个小戒指，而且是折扣最大的，日营收750元。”750元对韩峰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字，但对于一家珠宝店来说，这是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数字。因为这个戒指，本身就是他们为了吸引顾客的打折产品，根本没赚钱，再加上员工工资、店铺租金和水电、税收等等开支，可以说是亏得一塌糊涂。 辛焕镇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倒也没有惊讶、也没有发火，因为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他略带郁闷地提起了茶水壶，倒入了公道杯，再分给了其他人。一边分，他一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们的折扣力度，已经大过对街的‘豪门金店’！” 店长张阳也郁闷地一口喝干小盅茶，然后给老板和韩峰倒茶，说道：“老板，我们的打折力度，已经是整条街上最大的了。而且，我们店里的玉石、黄金的质量在整条街上称了第二，几乎没有哪一家敢称第一。但奇怪的是，自从对面那家‘豪门金店’开出来之后，我们这里的生意就不行了。就算我们的玉石、黄金价格，压到最低，成交量还是少得可怜。” 辛焕镇转向韩峰说：“韩峰兄弟，我这家珠宝店在这条街上也开了五六年了，价格公道、质量保证，之前已经积累了一定的人气，回头客也不少。但是，半年前，对街忽然开出了这家‘豪门金店’开始跟我们竞争。开始的时候，他们跟我们打价格战，抢了一批顾客。我们也没太在意，毕竟我们有一批老顾客在，后来发现有些老顾客也去了他们那里。我们才开始重视起来，也加入了价格战中，我们不惜血本，把价格压得很低，但是并没有挽回局面。你看现在，生意少得可怜。真是伤脑筋，韩峰兄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韩峰大体听明白了辛焕镇面临的困境，也看出了辛焕镇心里的焦虑。别看辛焕镇驾驶着奥迪a6，开了一家珠宝店，但是他承受的压力，却比韩峰这样不名一文的人大上几倍、甚至几十倍。韩峰目前的情况，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辛焕镇的压力却来自整个店的运营、员工工资和身边人的目光等众多方面。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一旦开始做生意，每天就处于这样的隐形压力当中。 辛焕镇是朱曰成的表亲，韩峰当然也想帮助辛焕镇出出主意，而且他的脑海中刚刚的确冒出了一个念头。但是，韩峰并没有把这个念头说出来，只是道：“镇哥，我初来乍到，不敢随意出主意。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样吧，明天我到这条街上的金店去逛逛、看看，然后我再给你出出主意。”辛焕镇见韩峰没有信口开河，而是说先要去看看再说，这说明韩峰是属于做事踏实、靠谱的类型。辛焕镇就说：“那就有劳韩峰兄弟了。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吃饭去。” 辛焕镇带着韩峰去了一家高档酒店吃饭。这家酒店的广东菜是出了名的，味道也很可口。吃过了晚饭，辛焕镇对韩峰说：“韩峰兄弟，我带你去买一套衣服。”韩峰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买衣服？”辛焕镇笑着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嘛。明天你不是说，要帮我去各家金店看看嘛？如果你是这身打扮的话，恐怕那些金店都不会欢迎你的，到时候你也就问不到情况了。” “原来是这样。”韩峰为难地道，“可是，镇哥，很不好意思的是，我今天的钱包被小偷给偷了，现在没有钱买衣服。”辛焕镇笑着道：“你为我店里做事，买衣服的钱自然是我出啊。”于是，辛焕镇给韩峰去买了一套西服和一双皮鞋。韩峰的身高、长相集合了他父母的优点，穿上新衣服之后，更显得英俊潇洒。辛焕镇拍了下韩峰的肩膀：“这样看起来才像逛珠宝店的人！” 从商场出来，走向停车场的时候，韩峰无意间一瞥，却看到一个女人，手中提着几个袋子，正上了一辆出租车。尽管韩峰没有看清女人的脸，但韩峰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在火车上遇上的美女。这么巧！他下意识地朝前追了几步，但出租车已经往前开去。辛焕镇也快步追了上来，笑着对韩峰说：“看上一个美女？在深市，这样的美女多的是。” 韩峰本想跟他解释，他曾经见过这女子。但是，解释起来会比较麻烦，他只好说：“我可能看错人了。” 在出租车上，美女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过来：“卿儿，你在深市还要呆多久？”美女回答：“我也不知道。”对方说：“我听说，你们公司现在遇上麻烦了，效益也很一般？要不，你干脆还是和你妹妹回来吧，帮助你爸爸打理酒店或者医药生意吧？你爸说了，只要你们肯回来，什么生意随你们选。”美女却说：“妈妈，你就让我再闯闯吧。互联网是经济发展的未来，我也喜欢这个行业，会做出成绩来的。”对方说：“我和你爸是不舍得你们姐妹俩！自己家里有这么大的产业，干嘛要在别人公司打工呢？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美女知道再说下去，老妈恐怕又要没完没了，就说：“妈妈，你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电话刚挂断，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显示的是“邓伟”，她直接按了静音，将手机塞入了包里。 当天，韩峰就住在珠宝店旁边的一家旅馆里。第二天，韩峰穿上那套新西服，去逛这条街上的珠宝店了。 第62章 扭转局面 同一条街上有五六家珠宝店，韩峰一家一家地逛过去。换上一身新衣的韩峰，看上去英俊潇洒，被各家珠宝店当成是向女孩求婚来购买珠宝的成功青年热情接待。他们都向韩峰详细介绍了本店珠宝的新颖款式和性价比，还要了韩峰的联系方式。当然，韩峰留给他们的联系方式，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辛焕镇珠宝店的店长张阳的。他这么做，有其深意。 最后，韩峰当然是没有买珠宝，目前的他既没这个经济实力，也没这个需要。但是，通过逛珠宝店，他了解到了三个情况：一是到珠宝店的，大都是有钱人，而且以富有女人为主，即便是由男人陪同来的，最后做主的也是女人；二是辛焕镇家的黄金和玉器，在质地上、在工艺上，都超过了其他的珠宝店，而且在价格战上，他们大放血，标价也是最低的，可目前在生意上，却是最差；三是辛焕镇的珠宝，有一个大问题，就是款式偏沉稳，不够新颖。 韩峰把这三点记在了心里，他不由又记起了《硅谷之火》书中的笔迹“凡勃仑效应，尽管不符合常理，但是符合人性。用好了凡勃仑效应，就能赚富人的钱。”韩峰将今天观察到的三点，与凡勃仑效应交织在一起，脑海中就有了一种想法。 韩峰离开了最后一家珠宝店，他并没有回辛焕镇那里，而是坐公交车前往深市图书馆。深市因为有钱，图书馆也建造得很上档次。 韩峰以游客的身份，办理了临时阅读证，进入了图书馆，通过查询系统，找到了凡勃仑的《有闲阶级论》，他一口气读下去。等到将这本书读完的时候，天色已暗，空中的浮云也染上了红霞。韩峰这才起身，返回了华新区。辛焕镇并没有回去，和店长一同在等韩峰。珠宝店也还在正常营业，一般都要营业到晚上10点才打烊。 “韩峰兄弟，你这一整天，都把街上的珠宝店给看遍了？”辛焕镇看着韩峰问道。韩峰脸上一笑道：“是的，镇哥，我都去走了一遍。”辛焕镇说：“那好，我们出去吃饭。一边吃，你一边给我出出主意。”辛焕镇也仅仅是想听听韩峰的看法，并非真的抱有多大的期望，毕竟韩峰只是从宁州来的小年轻，也不大可能有什么卓越的见解。辛焕镇倒是想要替表弟朱曰成把把关，韩峰这个“老大”到底值不值得认？ 韩峰却说：“镇哥，今天我们就别出去吃了。我们在店里吃点外卖吧，再把你的店长一起叫进来，我把我的想法跟你们商量一下，也许对挽回店里的生意会有些好处。”辛焕镇本来也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昨天请韩峰去高档酒店，又去商厦买西服，完全是为了尽地主之谊。如今韩峰提出吃便当，又说要商量挽回店里生意的办法，辛焕镇也就不再坚持到外面吃，他到外间对店长吩咐了一句，让他去买些便当，然后一起到他办公室内吃。 半个小时之后，辛焕镇办公室的茶几就变成了临时的餐桌，上面是口味偏重的酸菜鱼、栗子炒鸡和几个蔬菜，还有三瓶啤酒。辛焕镇、韩峰、张阳就围在桌子边吃了起来。辛焕镇拿着一瓶啤酒，对韩峰说：“兄弟，今天我们就将就一下了。你的建议，我们洗耳恭听。”韩峰也拿起了酒瓶，与老板辛焕镇、店长张阳一同碰了碰：“等会，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请两位大哥不要见笑了。” 辛焕镇喝了一口啤酒：“兄弟不用客气，尽管说吧。”张阳也只是朝韩峰一笑，他心里想的是，你是外行，肯定说不到点子上的，我们有心理准备的。 韩峰狠狠喝了一口啤酒，看着辛焕镇道：“镇哥，我建议，对本店的珠宝换成新款式，然后所有的标价提高百分之五十。” 韩峰的这个建议一出，辛焕镇一愣，店长张阳更是把刚刚喝下去的啤酒，都喷在了面前的菜碗里。 “对不起，对不起。”店长张阳赶紧将那一碗菜拿出去倒了，然后回进来，很是惊讶地望着韩峰说：“韩峰兄弟，我刚才该不是听错了吧？” 辛焕镇的惊讶一点都不亚于张阳，只是他口中的啤酒已经咽下去了，所以才没有喷。为此，见店长张阳这么大的反应，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听着，他也希望韩峰说他们都听错了。 然而，韩峰却看了眼张阳，又看了眼辛焕镇，道：“你们没有听错。我的建议，就是款式换新，价格提高百分之五十。”张阳和辛焕镇又惊讶地互看了一下，张阳就说：“韩峰兄弟，你肯定是开玩笑的。”韩峰又说：“张店长，请相信我没有开玩笑。” 张阳说：“韩峰兄弟，如果你没有开玩笑的话，就说明你对现在的市场行情并不了解。如今，这条街上的珠宝店，已经达到了五六家，竞争非常激烈。自从半年前，对街的‘豪门金店’开业之后，价格战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程度，现在比拼的就是谁的价格低！如果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加价的话，那就更没有人来买了。所以，作为店主，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涨价的，这样不会带来任何起色。” 韩峰却转向了辛焕镇道：“镇哥，关于价格战，你们已经打了这么久了，生意是越来越好了？还是越来越差了？”辛焕镇回忆了这几个月来的经营状况，只能答道：“自从打价格战以来，我们的生意是越来越不济了。而且，每次吐血压低价格，生意就差一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峰说道：“镇哥，所以说，降价不是挽回生意的好办法。我们必须反其道而行之，换新款涨价钱，这就是我的建议。”辛焕镇也陷入了沉思当中，他又问道：“韩峰兄弟，但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为什么‘换新款、涨价格’反而有可能有用呢？你能给我说说道理吗？” 韩峰心中自是有个道理在的。但是，他知道，没有经过实践检验过的“道理”，通通是苍白的，没有什么说服力。所以，他并不急着把心中的道理说出来，只是说：“镇哥，您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肯定比我更清楚，生意是做出来的，不是讲道理讲出来的。这家珠宝店你是老板，我只是提个建议，到底是要维持现状，还是调整一下战术，最终还是由你来决定。晚饭，我吃饱了，今天满大街走了一整天，腿也酸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这酸菜鱼很好吃，谢谢。” 韩峰说着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办公室外走去。辛焕镇也站了起来，搭住了韩峰的肩膀说：“韩峰兄弟，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我们这里再商量商量，用不用你的建议，我都要感谢你。”韩峰微笑着说：“镇哥，别跟我见外。我先过去。” 来到了外面，韩峰看到此时辛焕镇的珠宝店内一个客人也没有，服务员没劲地打起了哈欠。韩峰也没多留，走出了珠宝店，向着不远处的旅馆走去。他今天实在走得太多了，腿脚都酸疼，冲了个澡之后，又打开了电视，看了才几分钟就睡着了。 但是在珠宝店内，老板辛焕镇和店长张阳都还全无睡意。张阳全然不同意采纳韩峰的建议，他说：“老板，韩峰只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年轻，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他的建议，完全不符合市场规律。更何况，他提出来要将店内的珠宝，全部换成新款，这可是一笔大钱，如果卖不出去，资金就成大问题了。老板，反正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辛焕镇看了一眼张阳，也没跟他多说，就道：“好了，你的意见我也清楚了。你先下班吧。我再考虑考虑。”张阳朝辛焕镇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辛焕镇靠在沙发中，看着天花板，韩峰的那些话，又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降价不是挽回生意的好办法。我们必须反其道而行之，换新款、涨价钱……”“您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肯定比我更清楚，生意是做出来的，不是讲道理讲出来的……”这些话，翻来覆去地在他耳边响起。但是，辛焕镇还是下不了决心。 他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给自己的表弟朱曰成打了电话，并告诉朱曰成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张阳和韩峰两人完全不同的意见。辛焕镇问朱曰成，到底该听谁的？ 朱曰成听完后，说：“表哥，你现在到底纠结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必须先搞清楚。”辛焕镇想了想道：“我纠结的是，如果我听张阳的，那么店里这种惨淡的状况就会继续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有起色；如果我听韩峰的，就要在款式上投入一笔钱，我怕会再次血本无归。” 朱曰成说道：“表哥，我们做生意的，就看有没有机会。你如果听张阳的，就什么机会都没有，等着有一天经营不下去关门；听韩峰的，你可能又要投入一笔钱，但那至少还有机会扳回一局。这其中的利弊，你自己权衡吧。”辛焕镇听后，说道：“曰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63章 生意翻盘 韩峰一觉睡下去，醒来时，已是上午九点多。一觉足足睡了十一个小时，韩峰感觉精神饱满，神清气爽。一个人，有时候需要喝个够，有时候需要睡个够。一个是为了恢复精神，一个是为了恢复身体。睡足了觉的韩峰，头脑也更加的清醒，在对镜刷牙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今天要做的几件事。 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美美地吃顿早茶。都说广东的早餐很有名，韩峰还没真正尝过。 韩峰走出旅馆，在附近的大街小巷上闲逛，满眼的大王椰，提醒着韩峰，他此刻就在一座典型靠近热带的南方沿海城市。韩峰寻食的过程漫无目的，看到一条陌生的街，就走上去看看，这样的行走，看似没有目标，却充满了新鲜感和不经意的欣喜。 终于在一个街角，韩峰看到了一间早茶店，生意看似十分兴隆，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着茶，聊着天。在宁州，大家都是只争朝夕，早餐就是随便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就行，如果像这般悠闲地坐下来，舒舒服服地吃上一顿早茶，就会被认为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这就是文化的不同。文化往往用潜移默化地方式，告诉人，哪些事情是对的，哪些是错的。而实质上，有些东西本没有对错。韩峰感觉自己想多了，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进入了早茶店内。看着柜台后的牌子，点了锅贴、虾饺和榴莲酥流沙包，再就是一壶润滑的普洱茶。昨天，辛焕镇给了韩峰几百块钱，让他帮助去走珠宝店。韩峰没有白拿，就说是向“镇哥”借的，到目前为止还有三百块没花。 为此，这么一顿早茶，韩峰还是承受得起的。况且，这种可以增加生活体验的钱，韩峰从不会吝啬。他知道自己还年轻，体验得越多，以后的生活经验也就越丰富。 早茶上来了，热气腾腾。韩峰便开吃了。生煎小唐菜锅贴，配酱吃起来，咸香脆爽，虾菇肉，感觉就是皮皮虾，去了复杂的皮，剩下纯粹的肉，无论是样子还是口感，韩峰一尝就大呼过瘾。边上一位大爷，建议韩峰配点芥蓝。韩峰尝试了一下，果然更加清口。而榴莲酥看似貌不惊人，咬一口皮薄馅香，满口榴莲，大为满足。把肚子填饱之后，韩峰就开始慢悠悠地喝起了普洱茶来。 韩峰年纪轻，但在骨子里，对享受生活却有一份热情。这跟韩峰生长之地，是为人间天堂的宁州有关。江南水乡的意蕴，在韩峰的骨子里流淌，既要勤勉的工作，又要适当的享受生活，一种和谐平衡的意识，早就作为一种潜意识，深埋在韩峰的心底、流淌在他的血液之中。喝完了茶，韩峰起身，到了附近，去做第二件事。 这第二件事，就是给家人和徐音打电话。自从来到深市之后，碰上了辛焕镇，又得知他的金店遇上了麻烦，韩峰就忙着去帮辛焕镇解决问题，结果把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的事情也给忘记了。没有手机，真是不方便。韩峰想好了，等在深市赚到第一笔钱之后，就跟陆可儿一样买一台手机。闯荡在外，让家人和女友能够随时联系到自己，这样也可以让他们放心。此外，韩峰也认为，任何能够为生活提供方便的东西，能先用就要先用，能为业务上的联系提供很多的方便。 给父母的电话接通了，果然韩家国和金莲娣都在替韩峰担忧。韩家国在家里的时候，对韩峰说话还是硬里硬气的，但是，此番在电话中，他却开始嘘寒问暖起来，问他有没找到地方住，问他工作有没有眉目了等等，比他母亲还要话多。由此，韩峰才了解到，父爱深重，只不过是平时不善表现罢了。韩峰对韩家国说，让他放心，儿子已经长大了，在外也会照顾好自己，至于事业上的事情，没这么快，但肯定没问题的。 母亲金莲娣却对韩峰强调一点：“不想在外面呆了，就回来。不管怎么样，家里总有一口饭给你吃。”韩峰感觉，再说下去，自己恐怕又要感动。他就说，等过段时间有了钱，会买一台手机，到时候联系会更方便。金莲娣听了很高兴，说：“是该买，是该买。这样老妈想你了，就能随时给你打电话。” 给两老报完了平安，韩峰又给徐音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一切都好，下一步打算去熟悉深市的大企业，先找一家公司干一段时间，学习一下高科技公司的主要业务、运作模式和管理方法。徐音已经上班了，上次接韩峰的电话时，自己的表现有些激动。她知道，在机关中切忌情绪化，所以今天接到韩峰的电话，她尽量让自己情绪平和，其他都没多说，就让韩峰要照顾好自己，如果钱不够用了，给她打电话，她现在工作稳定，可以支持他。 韩峰心下感动，但他知道，就算在外面再苦，他也是不会打电话向徐音要钱的，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尽管，这种尊严在某些人看来，根本不存在。但韩峰就是不想放弃这种尊严。 跟徐音打完电话，韩峰就坐上了公交车，前往深市著名的“华强北”。韩峰在宁州的时候，早已听过深市华强北的赛格电子市场能够批发电路板、各种元器件。如今身处深市，这个早已闻名的地方，自然是要去看看的。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在赛格数码城的车站下了车。 环顾四周，韩峰感觉各种电子商品应有尽有，韩峰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跑了进去，感觉看不够、摸不够、体验不够，宁州的数码城与这个赛格数码城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韩峰感叹着，这才是中国软件市场的第一线。韩峰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在赛格数码城和附近的一个科技市场，有那么多人在兜售着盗版软件。 当时，盗版横行，还没有引起政府有关部门的注意，在打击力度上，明显不够。但是，对于刚刚走上创业之路，又对各种软件有着浓厚兴趣的韩峰来说，却是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韩峰为人真诚，说话客气，很快得到了那些兜售盗版软件的人的信任。他买了很多张软盘，把能拷到的软件都拷了，差点把软盘都撑爆。韩峰还注意到各种游戏界面相当新颖，他也拷贝了大量的游戏，一起带回旅馆附近的网吧进行研究。 对于各种软件，他研究的是便捷性和有效性；对于游戏，他重点研究的是界面，为什么这么做，不那么做。韩峰对软件编写和用户体验下意识地重视。 正在韩峰乐此不疲地研究各种软件的时候，辛焕镇在自己的珠宝店里，终于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店长张阳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辛焕镇：“老板，难道你真的要听韩峰这么一个小年轻，将所有的珠宝都换新款，还要涨价百分之五十？”辛焕镇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要这么做。”张阳叫了起来：“老板，这样是行不通的……”辛焕镇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行不通？张店长，如今我们一天的生意已经降到了个位数了。穷则思变；不变，就是坐以待毙。我们做生意，就是要拼一把。张阳，你也跟着我这么多年了，当时我们初到深市，如果不拼，就没有今天的我们。如今，我们有了事业，难道反而就不敢拼了吗？大不了重头再来！” 说完了这番话，辛焕镇凝视着店长张阳。张阳听了辛焕镇说的话，不由回想起当初跟着辛焕镇踏上这片创业热土时一穷二白的样子，当时自己什么都不怕，现在拥有的东西比以前不知多了多少，反而害怕起来了，真是不应该。张阳咬了咬牙说：“好，我听老板的。老板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辛焕镇就说：“我已经跟香港供应商联系好了，明天新款就能到货。你现在就去跟所有员工开会，让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包括店门口的营销海报都要赶在明天一早前做好。我们明天中午要大战一场！”张阳重重点了下头：“我这就去准备。” 韩峰下午一直在网吧中研究软件，到了晚上九点才出来。这期间，韩峰几乎忘记了饥饿。直到回到旅馆门口，韩峰才记起自己没有吃饭。他正要转身的时候，却见过道里有人朝他招呼：“韩峰兄弟，你去哪里了？”此人正是辛焕镇。 两人在一家小饭店坐下来，辛焕镇的第一句话就是：“韩峰兄弟，我和店长张阳统一了思想，按照你的建议，明天中午，我们重新开业，上新款，涨价格，大战一场。”韩峰朝辛焕镇一笑，说：“那我明天也去你们店里，给你们增加点人气！”辛焕镇说：“你当然要来！” 第64章 严阵以待 与辛焕镇共进了晚餐后，韩峰回到了所住的宾馆。打开房门的瞬间，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给陆可儿打过一个电话，但当时她没有接，之后他便没再联系她。房间的床头柜上便有电话机，他忙走过去拿起电话，拨了陆可儿的电话号码。这次，陆可儿很快接听了：“喂，请问是谁？”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仿佛是山间的溪水，清脆灵动。韩峰心中一喜：“是我，韩峰。”陆可儿的声音中也明显多了一丝喜悦：“韩峰！你是不是已经到深市了？两天前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被你猜到了，我两天前刚到。”韩峰笑着说，“那天给你打电话，没有打通。”陆可儿带着一丝歉意，说道“真不好意思。我这两天在海口，公司有一个业务是海口建设银行的，派我来了。那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回过去就没人接了。”韩峰说道：“我是用街头电话打的。你那边的事情搞定了？”“还没有搞定，要不我先回深市一趟，跟你见个面？”韩峰说：“那不用，等你忙完那边的事情，我们再见好了。”陆可儿问道：“你有地方住吗？”韩峰说道：“我们的朋友朱曰成的表哥也在深市，他帮我安排了一个旅馆，你放心吧。”陆可儿却道：“住旅馆不卫生，你这两天就住我那里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韩峰问：“你现在一个人住？不是跟你姐姐住一起吗？” 陆可儿笑道：“我喜欢自由，我姐姐也喜欢自由，所以我们每个人都租了一个单身公寓，互不打扰。”韩峰心想，这样的话倒是不妨碍，反正陆可儿的房子空着也是要交租金的。自己住过去，还可以给辛焕镇省几个钱，最近辛焕镇的资金也有点紧，能给他省一点算一点。他就说：“那也行，我住到你回来，我再搬出去。”陆可儿说：“那好。这样，我给你一个电话，是负责帮我打扫卫生的费阿姨的。她有我房间的钥匙。我等会就打电话给她，让她给你去配一把钥匙，明天你给她打电话，拿上钥匙就可以住了。” 韩峰用床头的铅笔，将费阿姨的电话号码记录下来。陆可儿又说：“韩峰，我之前就把你介绍给我姐姐了，她对你很感兴趣，她那边也正在招贤纳能，要不你去一趟她的公司，看看情况，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留下来，我们一起创业。”韩峰此趟来深市，本来就是想去陆可儿说过的海迅科技看看，就爽快地答应了：“好，我明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有空，我到时过去看看。”陆可儿笑着说：“那你记录一下地址和我姐姐的电话，明天去之前，给她电话。” 韩峰将号码记录下来，又与陆可儿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终于联系到了陆可儿，韩峰心情大好，洗了个澡，翻看了几页《三国演义》就睡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做的梦里，自己化身诸葛亮在“草船借箭”。韩峰不由奇怪，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梦？也许，“草船借箭”的故事实在太经典了，所以每个男人都希望能如诸葛孔明一般，在残酷的斗争中，潇洒自如，将时局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在逆境中凭借超常的智慧，扳回局面。 走出旅馆，韩峰心想，“草船借箭”的故事是不大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但是他却非常希望看到，听从了自己建议的辛焕镇，能在珠宝生意上扳回一局。 辛焕镇珠宝的对街，就是“豪门金店”。这家金店自从半年前开业以来，就跟辛焕镇珠宝开展了激烈的竞争，他们凭借新颖的款式，频繁的优惠和成功的营销，在珠宝生意上力压辛焕镇珠宝。就算最近，辛焕镇把珠宝价格降到比他们还低，但始终没有把生意抢回来，甚至越来越差了。看到这样的良好势头，“豪门金店”的老板李豪门，常常在睡梦中笑醒过来。 然而，此时李豪门看向对街的“辛焕镇珠宝”，却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如今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对街的辛焕镇珠宝竟然还没有开门。李豪门把店长找来，问道：“辛焕镇，今天关门歇业？”店长嘲笑道：“也许是开不下去了吧。最近一个月，我一直在观察他们的经营情况，一天进店的人也就几个，成交的生意恐怕不过一两单。他们肯定支撑不下去了，所以干脆关门大吉！” 李豪门看着自己的店长：“你确定他们就这么认输了？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豪门金店店长不屑地道：“他们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本来，我们还担心他们会拿价格战，跟我们打到底呢！可是，自从他们打了价格战，生意却是越来越差。我已经派伙计去侦察过了，如今他们店里的所有珠宝，价格都比我们低了许多。但是，他们的生意根本无法跟我们比。做生意，讲究的是运气。辛焕镇珠宝现在是交了霉运，所以根本就不会有起色；而老板您，正是鸿运当头，这是老天要让你发大财，挡也挡不住啊！”店长知道老板李豪门喜欢听什么话，所以一个劲儿的贬低敌人，抬高自己家的老板。 李豪门听了这话，自然是很受用：“但愿如你所说。这个月大家干得不错，特别是店长你。如果从今天起，辛焕镇珠宝真的关门大吉，这个月给你加五千的奖金。”店长忙说：“谢谢老板。” 辛焕镇珠宝有两扇门，一扇正门，一扇后门。昨天就已经通知了，所有的员工都从后门进入，在正午十二点之前，正门一律不开。韩峰是上午十点左右才到店里的，是辛焕镇亲自在后门将韩峰迎进去的：“韩峰兄弟，你帮我们再看看，还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熟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能你比我们看得更清楚。”韩峰说：“‘镇哥’，你客气了。我也不是很懂。” 话是这么说，韩峰走入了店门，看了一眼，发现尽管大门紧闭，但是辛焕镇珠宝店显然已经严阵以待。 所有的珠宝已经换上了最新款，在灯光之下熠熠生辉；所有的女服务员都换上了新制服，端庄、精神，已经没有半点之前那种瞌睡懵懂的样子，韩峰最关心的还是价格，一看，价格战的战术已经被完全摒弃了，价格果真比之前提高了百分之五十，但是珠宝的款式和品质是与这个价格完全匹配的。另外，韩峰还看了金光灿灿的海报，上面写着：新款上市，涨价五成，欢迎品鉴。韩锋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看着辛焕镇道：“看来，镇哥此番已经做足了准备。几乎完美，我也提不出什么新的意见来。我唯一的建议，就是重新开业之后，就算两个小时内没有人进来，你们也要撑过去。”辛焕镇朝韩峰看了一眼：“我听韩峰兄弟的。来，我们进去喝茶。” 韩峰和辛焕镇一同走入了他的办公室，开始喝茶。他们从十点半，一直喝到十一点，辛焕镇走出去两次，可见他心里很是焦急。店长张阳一直在店里走来走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韩峰发现，这个店长张阳尽管不太认可自己的想法，但是对辛焕镇珠宝店还是忠心耿耿的。等辛焕镇再次进来的时候，韩峰对辛焕镇说：“镇哥，我建议让所有店员都提前吃午饭，等一开业恐怕就没有时间了。” 韩峰这么建议，无非是希望消淡店中的紧张氛围。辛焕镇也感觉店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就让店长进来，吩咐员工们去吃午饭。午饭从十一点十分到三十分，大家又开始严阵以待了。距离十二点开业时间，越来越近。辛焕镇有些坐不住了，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走来走去。韩峰当然十分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又是几百万的投入，如果这次不能打一个翻身仗，那就是血本无归，这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事情。 韩峰说：“镇哥，来，我给你倒杯茶。把这杯茶喝了，十二点就到了，可以开业了。”韩峰故意将茶泡得很烫，这样喝起来就得费些时间。辛焕镇一边用嘴吹着烫茶，一边喝着，不一会儿宽厚的额头就滋出了汗水，也不知是茶太烫的缘故，还是太紧张的缘故。等他把茶水喝完，时间真到了十二点。辛焕镇和韩峰就走了出去，真到了这个时刻，辛焕镇反而看不出紧张了。他对店长说：“开门营业吧。” 店长张阳满脸的激动，对店员说：“大家各就各位，开门发财！”所有店员都齐声道：“开门发财！开门发财！开门发财！”在三声整齐的喊声中，张阳和两个男店员一同打开了门，来到外面，先是四个彩炮，搞得店门外那叫一个流光溢彩。然后，将海报架子搬到了外面。围观的人群顿时多了起来。 但是，看到海报上“新款上市，涨价五成，欢迎品鉴”的字样，看客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解的样子。甚至有些看客就说道：“涨价了？这不是写错了吧？”“前两天还在吐血打折，这会就变成涨价了？”“涨价五成，想钱想疯了？”“辛焕镇珠宝，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都是一些不理解的声音。店长张阳听了，皱起了眉头，对韩峰的这个主意更是不赞同。 “豪门金店”老板办公室的门，被店长一把推开：“老板，对街辛焕镇珠宝又开门了！”李豪门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略带担忧地道：“他们又降价打折了？”店长摇头道：“不是。老板，他们这次不是打折降价，他们竟然涨价，涨五成。”李豪门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了起来：“涨价？哈哈，他们是要自掘坟墓啊！降价打折都没人买，涨价了还有谁会去！辛焕镇是输得脑子坏掉了吗？” 第65章 无价之宝 “豪门金店”老板李豪门，听说辛焕镇珠宝此番开业，不是降价，却走了涨价路线，在他看来，这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豪门笑着说：“帮我把那瓶法国红酒打开吧，我们一起喝一杯，然后看看他们能上演什么好戏！”店长马上答应：“好嘞，老板你这里的酒最好喝了。” 在辛焕镇珠宝前面，不少客人看着海报，议论了一句就走开了。所议论的内容大都是不好听的。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一个顾客走进去。店长张阳的脸色，又变得很是难看。店内的服务员，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原本都是面带微笑的样子，此刻却都有些笑不出来。店长张阳再也忍不住了，就跑进了老板辛焕镇的办公室内：“老板，好像行不通啊。一个人都不见进来！” 辛焕镇心头也如给人打了一拳，有种吐血的感觉。但是，他看了一下时间，目前是十二点半，他想起，韩峰先前对他说过，无论如何要坚持两个小时。于是，他对店长张阳挥挥手：“别急，看看再说。一个半小时之内，你就别再进来了。我看见你就闹心慌。”张阳只好又出去了，他带上门的时候，忍不住瞥了韩峰一眼。只见韩峰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浅浅地喝着茶，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刻，张阳对韩峰的意见又大了起来，用力地将门带上，以示对韩峰的不满。来到外面，张阳抬头看到，店堂内除了店员之外，仍旧无一顾客，张阳心头万分抱怨：“老板也不知怎么鬼迷心窍了，竟然会相信韩峰这种毫无经验的小年轻！”就在张阳心中满腹怨言的时候，在辛焕镇珠宝店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美女和一个中年女人。 年轻美女带着口罩，仿佛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的脸孔一般；而那个中年女人慈眉善目，珠光宝气，一看就是富家太太的样子。两个女人在大堂之中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点犀利，显然就是经常逛珠宝店的。一个女店员见到之后，立刻热情地迎上前去：“两位美女，不知道喜欢我们店里的哪款珠宝？我都可以取出来，让你们试一试的。” 年轻美女的嘴唇，在口罩中轻轻动了动，发出一种动听的声音：“我们觉得很奇怪，其他珠宝行都在打折，为何独独你们店里的珠宝，却在涨价呢？”店主张阳一听，就觉得这是一个潜在的顾客了。他立刻上前，用十二分的热情微笑着，递上了一张自己的名片，按照事先跟老板辛焕镇商量好的口吻道：“两位美女，欢迎来到我们珠宝行。我是这里的店长。两位美女，我来向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店里的珠宝为何要比其他店贵一些？” 年轻美女和中年美女看了一眼张阳的名片，对店长的重视倒是颇为满意，中年女人也是温文尔雅地道：“那你就说说看吧。”张阳面带微笑地道：“第一，我们珠宝行的珠宝，在整条街上是最好的，您看，我们是整条街上最早的珠宝行，营业已经十年了，这是我们的营业执照。我们一直靠品质取胜，十年前在我们这里买去的珠宝，如今都已经增值好几倍乃是十倍了；第二，我们的款式是最新的，今天是我们换新的第一天，所有珠宝都是昨天从香港过来，是目前全世界最新款式，代表着潮流和时尚。所以，我们珠宝行的价格会比别处贵一些。” 中年美女略点了点头，随后走向一个黄金柜台，让女店员拿出了一款项链，戴上了在镜子中一照，又让年轻女人看：“你觉得怎么样？”带口罩的年轻女人就说：“好看，买了吧？”中年女人却摇了摇头，将项链摘了下来，对张阳说：“店长，能不能便宜一些？你们的珠宝比其他店贵太多了！”张阳为难地说：“美女，我们这里的珠宝，绝对物有所值的，你就放心买吧。” 张阳嘴上虽然如此说，但他心里却是同意给这两位美女打折的。十二点开业以来，就没做成一单生意，他太想把这单生意给做下来了。但是，昨天老板对他说过，绝对不能打折。中年妇女再次讨价还价，说：“你给我打九折，我就买了。”中年妇女盯着张阳，观察着他的表情。 张阳快要扛不住了，他感觉如果坚持不打折，恐怕就要连这唯一的顾客都失去了，今天恐怕连一单生意都做不成。张阳打算先斩后奏，把这单生意做下来再说，他就说：“那……” 张阳本想说“那就打九折吧。”但是，就在此时，在张阳的身后响了起一个声音，说道：“那是不行的。”两个美女的目光微微一变，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颇为英俊的年轻人和一个壮硕的中年人，正是韩峰和辛焕镇。其实，辛焕镇也只有三十五岁左右，长得成熟了一点而已。 打断店长张阳说话的，正是韩峰。张阳看到韩峰的旁边是老板，老板都没有反驳韩峰，张阳尽管心里焦急，也不能说什么。只听韩峰继续说：“两位美女。我们看到，两位美女在珠宝上面是行家，否则也不会看上我们这里的珠宝。我们这里的珠宝，之所以不打折，是为了保证两件事情：一是保证你们以实价买到最货真价实、款式最新颖的珠宝；二是为了保证，你们回去之后可以对任何人说，你们在深市买的珠宝，是在绝无仅有的、最贵的一家店里买的。这家店，就是辛焕镇珠宝行。” “绝无仅有的、最贵的珠宝行？”中年女人转向了身边的年轻女人。那个年轻女人点了点头，对中年女人说：“今天我们逛了这么多店，他们这里的确是最贵了。”韩峰观察着戴口罩的年轻女人，感觉有些面熟，但是无法认出来。 中年女人就对韩峰他们说：“我想和我女儿商量一下。”韩峰朝辛焕镇看了一眼，辛焕镇立刻说：“我们有休息室，两位美女可以到里面喝茶商量。”张阳将她们带了过去，并给她们上了茶，自己退了出来。 张阳又走到了韩峰和辛焕镇面前，试图说服辛焕镇：“老板，我觉得，打九折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是赚了！做生意，该变通就变通啊！”辛焕镇朝韩峰看去，他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做了。韩峰却是一笑，冲张阳说：“张店长，你想要只做她们这一对母女的生意，还是想做更多客人的生意？”张阳看了一眼辛焕镇，带着不耐烦的口吻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做越多人的生意越好，为我们店里赚越多的钱！” 韩峰就说：“那就不要打折。”张阳不明白韩峰到底为什么坚持这么说。辛焕镇也不知道，但他最后还是一咬牙对张阳说：“我们就听韩峰兄弟一次，就算输了，以后关门大吉，我也认了。”辛焕镇作为一个生意人，还是有很浓的赌徒心理的。他今天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完全是凭赌徒的直觉。 休息室的门打开了，这对母女走了出来。年轻女子走在了前面，来到韩峰他们的面前。她又圆又大的眼睛眨了眨，就在她的眼睛这么一眨之间，韩峰忽然想起了一个女子来。这个女子非同凡响，前不久演了一出宫廷剧，尽管她是配角，但是她的表演已经深入人心。难道真是她？韩峰又看了她一眼，非常确定，绝对是她！没错，就是那个女星！ 韩峰此番的心中，已经完全有了打算。 然而，来到跟前的年轻女子却说：“我和我母亲商量了。如果你们不同意打五折，那么我们就不买了。所以，我想再问你们一次，是否可以给我们打折？”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看来还是逼他们打折啊！辛焕镇很是为难地看向了韩峰。 “我们店里，是不会打折的。”韩峰笑着道，“因为，我相信作为当红明星、又非常孝顺的钱茉女士，在给自己母亲买一件珠宝的时候，肯定会买最好的、最贵的，而不是打折的。我没有猜错吧？” 此时，中年和年轻女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年轻女人好奇地看向韩峰：“我带着口罩，你也能认识我？”韩峰又是一笑道：“当然，钱茉女士在《沧海格格》电视剧中，虽然只是演了一个配角，但你的表演给人极深的印象，丝毫没有比主演差，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钱茉女士就会成为当红巨星。” “你真这么想？”年轻女子认真地一问，同时将口罩摘了下来，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孔显露在众人面前，就算是满堂珠宝，在这名女子面前都显得暗淡了。此时的钱茉，才演了一部电视，尽管表演出色，但还没有被影视界完全认同，她心中也有着一丝不甘，如今听到韩峰这么说，顿觉无比熨帖，犹如干旱的泥土逢了甘霖一般。 韩峰非常确定地说：“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大不了过两年，如果我的预言没实现，钱茉女士来这里找我算账！” “这条项链我们买了。”钱茉的母亲，从后面走上来，“就冲这个小伙子的吉利话，我们也得把这条项链按照标价买了，我们不要打折了。”对钱茉的母亲来说，自己的女儿就是最好的，而韩峰的话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所以，打折不打折，一下子变成了微不足道的事情，吉利才是正理！ 此时，韩峰却说出了一句让众人震惊的话：“钱母您好，我们店里是不能打折，但请容许我将这条项链赠送给您了，为了您生了这么优秀的女明星。”韩峰朝边上的服务员招呼了一声：“帮我们大明星的母亲，把这款项链包起来吧。” 第66章 珠宝断货 店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韩峰既不是本店的老板，也不是本店店长，竟然开口就要将一款上万的项链赠送别人！她们的目光转向了店长张阳。张阳的心里，此刻已经对韩峰充满了抱怨。他韩峰是谁啊？仅仅是老板辛焕镇的朋友罢了，有什么权力将珠宝送人！这不是越俎代庖吗？张阳转向了辛焕镇：“老板，我觉得……” 张阳本想说“我觉得不妥”，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老板辛焕镇挥了挥手打断了。辛焕镇还纠正张阳说：“我知道，你觉得这款项链特别适合钱夫人，对吧？服务员，包起来吧。”店员听到老板的指示，不再迟疑，就开始打包了起来。 此时，辛焕镇转向了女星钱茉及其母亲说：“钱茉女士，我们都很喜欢你。平时，都只能在屏幕上看到，想要在现实生活中见您一面，也是千难万难，所以请允许我们将这款项链赠予您母亲，聊表心意，也是请她帮助我们试戴一下，给我们提提建议。您母亲，天生雍容华贵，我们的珠宝也是给华贵之人佩戴的，正所谓物合其主。” 钱茉尽管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女电视演员，但距离当红巨星，还有不少差距。她还从未受到如此礼遇，心中不免有些开心。这倒不是一万多块钱的事情，而是人家对自己和母亲的尊重，更让人受用。钱茉就转向了其母：“母亲，你看？” 钱母的心里自然是开心，她在乎的也不是这一万块钱，就如乔布斯所说，人们在乎的不是占便宜，而是占便宜的感觉。不过，钱母还是客气地说：“虽然，老板您很有诚意，但是我们也不想沾你的便宜啊。”辛焕镇立刻说：“钱夫人，您此言差矣了。其实，钱茉女士和您来光顾我们店里，就是本店的荣幸，大家知道了，很多人肯定都会来我们店里买珠宝。所以，其实是我们沾了你们的光！” 韩峰在一边听着，心中暗暗点头，辛焕镇的情商还是很高的。这几句话下来，肯定是把钱茉和她母亲说得更加开心了。果然，两个女子的脸上都绽开了如花笑容。此刻店员已经将项链呈上了，钱母欣然接受，随后她对自己的女儿说：“茉儿，这家金店的老板为人直爽，又对你这么认可，也算是有缘。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太亏了。要不，你跟他合一个影吧，也算是免费为他们做个广告。你看如何？”钱茉本也觉得白受项链有些过于不去，如今听到母亲想到这样的办法，就说：“好啊。” 此刻，韩峰说话了：“如是这样，那就请辛老板再拿出一款耳坠来，我看到一款耳坠特别适合钱茉女士的。”辛焕镇自然明白了韩峰的意思，亲自去挑选了一款耳坠，请钱茉戴上了，两人合影。在这张照片之中，辛焕镇身材健硕、目光炯炯，俨然是成功老板的派头；钱茉容貌绝丽、摇曳多姿，特别是那一对绿莹莹的翡翠耳坠犹如花蕾上的露珠一般诱人。 这对耳坠，辛焕镇自然也送给了钱茉。这对母女就欣然离开了。在走前，钱茉还出人意料的留下了自己助理的电话，对辛焕镇和韩峰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打这个电话。 将两位女士送了出去。店长张阳还是看不出这件事的意义所在，他对辛焕镇说：“老板，今天生意没有做成，却送了一款项链和一对耳坠出去，亏了好几万。”韩峰却在一边微笑，不说话。辛焕镇对张阳说：“糊涂，我和钱茉女士的合影，就绝对不仅仅值这几万。你赶紧，将钱茉女士和我的合影去做出来，一个小时之内放到店门口去。”韩峰又加了一句：“请在边上的海报上加上，明天店内珠宝将上涨百分之五。”张阳更加不能接受了：“这是……”辛焕镇不让他多说：“你去办事就行了。” 店长张阳只好去操办具体的事宜。四十五分钟之后，印有钱茉和辛焕镇合影的海报出现在了店门口，上面写着：钱茉女士今日光临本店，买走最新款耳坠和项链。这两款耳坠和项链也被印在了上面，熠熠生辉，吸引眼球。此外，明天本店珠宝涨价的预告，也是非常的醒目。 海报挂出去没有多久，就有好几对顾客开始走进了辛焕镇珠宝行。她们对电视演员钱茉佩戴的珠宝很感兴趣，就让店员拿出那两款耳坠和项链来试戴。渐渐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人一多，就有更多的人想要进来看热闹。每个人都有好奇心，用好这种好奇心，就能在商场中致胜。到了下午两点多，辛焕镇珠宝中，已经热闹非凡，那款耳坠已经买脱货，项链也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辛焕镇此刻已经和韩峰回进了办公室内，辛焕镇笑容满面地对韩峰说：“韩峰兄弟，真是神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们店里的珠宝会忽然卖得这么好！”此刻，店长张阳满面笑容地走进来了：“老板，我们已经有四款珠宝首饰脱销了，要不要连夜去进货？”辛焕镇此时对韩峰已经非常信任，他转向韩峰问道：“韩峰兄弟？你看怎么样？”韩峰眨了下眼睛道：“不要着急。我的意思是，对顾客想要买的款式，可以让他们预定，最短时间也要一周之后再交货给他们。”张阳又开始着急了：“一周之后？那怎么行啊？顾客如果等不及的话，恐怕就去其他珠宝店买了。”韩峰笑着说：“你不妨先去问问他们，可以让他们先交付百分之十的定金。” 张阳不解地出去了，半个小时之后，他又回进来了，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地表情：“老板，还真如韩峰兄弟所说，大部分顾客都选择了支付定金，愿意一周之后来取货。”辛焕镇转向了韩峰：“韩峰兄弟！你真是不得了！”韩峰不想接受太多的夸赞，就说：“镇哥，你珠宝行的生意已经开始好转了。我想出去一下了，我要去一家信息科技企业走一走，见一个人。” 辛焕镇哪里肯放韩峰走，就说：“韩峰兄弟，你跟对方约好了吗？”韩峰：“还没有，我等会打电话过去。”辛焕镇说：“既然没有约好，今天你一定不能去！老哥店里的生意才刚刚起来，你一定要帮我在这里坐镇啊！明天，明天，你再去做自己的事情怎么样？况且，晚上我还要请你喝酒，然后找你商量一个重要的事情。”韩峰推却不了，只好答应了下来。关于去拜访海迅公司的事情，只好再推一天。 这是辛焕镇珠宝行开店以来，最为热闹的一天了。尽管非常繁忙，但是店员们也是乐在其中，因为对于店员来说，他们是基本工资加营业额奖励，生意越好，他们拿到的也就越多。所以，她们在接待顾客上，笑容也是越来越灿烂，顾客也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整个辛焕镇珠宝行可以用喜气洋洋来形容。 但是，在对街的“豪门金店”中，老板李豪门的脸色都已经发青了。此刻，从门外店长又推门进来了，他哭丧着脸：“老板，我们统计了一下，今天进入辛焕镇珠宝行的人数到达了一千两百零七人，购买珠宝的大约一百三十来人，估摸一下，营业额就是大几十万了。” “大几十万的营业额？”李豪门惊讶，作为一家门店，这已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业绩了！他又问：“那我们自己呢？”店长低着头汇报：“营业额比往日掉了百分之四十三。”“掉了百分之四十三！”李豪门惊呼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涨价，却能涨业绩！”这与市场规律不相符合，太诡异了！李豪门冲店长喊道：“你去给我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天晚上十点，辛焕镇珠宝行准时打烊，店员全部留下来，没有走。店长张阳进入了老板的办公室，汇报今天的营业情况：一天营业额64.3万，还有定金13.5万。这些定金意味在接下来的日子内，还有大笔的交易会进行。辛焕镇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意，他说：“这几个月来，我第一次可以把郁闷之气给吐出来了。” 此刻，店长张阳郑重地道：“老板，今天以来，我心中一直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韩峰兄弟，不知我可不可以问？”辛焕镇笑道：“当然可以问，你尽管问韩峰兄弟。”韩峰也看向张阳说：“张店长，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张阳点了下头，就问：“第一问题，为什么质地差不多的珠宝，以前没人买，换了新款，涨了价格就有人买？第二个问题，我们明天就能拿到货，为什么要一周之后再卖给他们，人家却愿意等，还高兴支付定金？第三个问题，为什么明天，我们还要涨价？涨了价，会不会没有人来买啊？” “韩锋兄弟，这三个问题，其实也是我心里的疑问，你能跟我们说说吗？”辛焕镇也殷切地瞧着韩峰，希望听到他的说法。 第67章 成为股东 其实，这三个问题，张阳还是问到了点子上的。韩峰谦虚地道：“镇哥、张店长，其实我之前建议你们‘换新款、涨价格’也是凭直觉。如果一定要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我想主要是一下几个方面： 第一，为什么要换最新款？因为每个人都喜新厌旧，男人在女人上喜新厌旧，女人在衣服、首饰等上面喜新厌旧，只不过是对象不同而已。 第二，为什么要涨价？那是由买首饰的人大多是富人以及珠宝首饰的特性决定的。这里面有一个‘凡勃仑效应’。款式、皮质差不多的一双皮鞋，在普通的鞋店卖80元，进入大商场的柜台，就要卖到几百元，却总有人愿意买；近万元的一顿晚饭、几万元的瑞士表、上百万元的顶级钢琴，这些近乎‘天价’的商品，往往也能在市场上走俏。其实，消费者购买这类商品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获得直接的物质满足和享受，更大程度上是为了获得心理上的满足。这就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经济现象，即一些商品价格定得越高，就越能受到消费者的青睐。对于穷人消费者，他们看重的是性价比，是省钱，但是对于富人消费者，是想要通过使用价格高昂、优质的产品来引人注目，具有一定的炫耀性，这种现象又被称为‘炫耀性消费’。” “炫耀性消费？”辛焕镇和张阳听了之后，就暗暗点头。他们都想起来了，为什么韩峰与钱茉及其母亲对话中强调“你们回去之后可以对任何人说，你们在深市买的珠宝，是在绝无仅有的、最贵的一家店里买的。”当时，这句话就让钱母心动了。尽管，最后珠宝是送的，但正是这句话让她们留了下来。辛焕镇心想，对如今的钱茉来说，贵重的首饰，可以提高她本身的价值；对钱母来说，贵重的首饰，可以向人家展示她女儿的了不起，演艺事业有成。这里面，的确不无“炫耀”的成分，以此让人高看自己一眼。 不仅钱茉和钱母如此，对几乎所有的芸芸大众来说，都是如此。又有谁，不想在人前显得自己更重要呢？我们可以简单地说这是一种“虚荣心”，但是当这种“虚荣心”不是出现在个体身上，而是出现在绝大多数人身上，当这种“虚荣心”不是出现在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而是出现在绝大多数民族和国家，这就是一种“社会基因”、“文化基因”和“民族基因”了。 只听韩峰继续说道：“所以说，贵重的东西，永远都会有市场。像黄金珠宝这种东西，本身是富贵的象征，就不是越便宜越好卖，而是越贵重越好卖。”辛焕镇和张阳再次点头，终于有些明白韩峰的用意了。张阳又问：“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为什么那些顾客宁愿支付定金等一个礼拜，而不是到隔壁店中去买现货来满足自己呢？” 韩峰一笑道：“这其实就是‘饥饿营销’，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让你一个人来吃一桌菜，你很快就会没有胃口，但是如果让一桌人吃三个窝窝头，大家却会抢着吃。” 韩峰说得简单易懂，辛焕镇和张阳却不住点头，他们心里却对韩峰更加佩服了。原来，‘饥饿营销’就是勾起人们想要拥有的欲望，却不让他们满足，从而使得他们的欲望更加的强烈。 此刻，韩峰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张店长，我现在来回答，为什么明天要适度涨价？涨价，会让购买了产品的人觉得值得。我们自己买了东西，是希望它随着时间而增值，还是贬值呢？应该是希望增值吧？涨价就是增值。做生意，其实就是贪心和恐惧打交道。当大家看到一个东西会涨价、会增值时，为了获得更多，都会争相去购买，这是大家的贪心使然。所以，适度涨价不会有问题，反而会刺激大家来购买。” 辛焕镇和张阳再度点头。此时，韩峰又提醒他们：“但是，有几点我要说明：第一，品质是第一的。我之所以认为辛焕镇珠宝行的珠宝能高价卖出，是因为我走了五六家珠宝行，辛焕镇珠宝的品质真的是最好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有你的东西的确比别人好，他们才会接受你的高价；第二，饥饿营销不可过火，而且要讲信用，答应一周交付，最好就在那天交付，不要拖，否则就是没信用；第三，涨价要在价值的幅度之内，否则就是漫天要价，最后大家都不买账。” 辛焕镇听后，站了起来，兴奋地对韩峰说：“韩峰兄弟，你太不简单了！我辛焕镇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都没有悟出你这样的道理！你初涉社会，却能明白的道理这么多、这么深！你简直就是商业奇才啊！” 面对这样的夸奖，韩峰却很是冷静，他说：“镇哥，我只是喜欢读点杂书而已。其实，这些道理，都不是我的原创，而是我看来的，正要误打误撞用在你的生意上而已。” “能够学以致用，也是很不简单了。”店长张阳忽然也站了起来，他朝韩峰伸出了手来，“韩峰兄弟，我算是服了你了。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在胡来，可是你用事实证明你是正确的。”随后，张阳又转向了老板辛焕镇，神色一暗地说：“老板，我现在就提出辞去店长的职务。” “辞职？”辛焕镇一惊，“为什么要辞职？”韩峰也颇为惊讶，店长张阳竟然提出辞职。 张阳说：“老板，我张阳能力不足，若不是韩峰兄弟对我们的营销模式进行了变革，我还在坚持走老路，按照我的办法走下去，我们的珠宝店只能半死不活地维持下去，最后除了倒闭，不会有另外的出路。现在，有韩峰兄弟在，我们的珠宝行肯定会越来越好。所以，老板，我推荐韩峰兄弟来担任店长。” 原来，张阳是看到韩峰比他能干，才提出辞职来了。辛焕镇不置可否地转向了韩峰，他心中想，如果有韩峰帮助自己出主意，这个珠宝行在营销方面肯定会大有改进，生意也会好很多。但是，张阳毕竟是从家乡跟着他来深市闯荡的，跟自己感情深厚，就这样让他辞去店长之位，辛焕镇也是于心不忍。毕竟，他辛焕镇并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正在辛焕镇为难之际，韩峰却笑着说：“张店长，你想多了。我是不可能当这个店长的。”张阳一愣，问道：“为什么不能当这个店长？韩峰兄弟，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当这个店长都当不上啊。管理一家珠宝行，对人绝对是很好的锻炼！而且，跟着老板，以后发财致富指日可待啊！”韩峰微微笑道：“张店主，我没有说店长这个岗位不好。但是，我志不在此。我来深市，是来学习互联网公司创业技术和经验的，我以后还要回宁州，创办最好的互联网企业，改变人们的生活，创造更多的就业、创业机会。” 韩峰说得十分坚定，辛焕镇和张阳心中更是惊讶。韩峰年纪轻轻，目标却已经如此明确，发展方向也如此明了，更加上能活学活用的商业头脑，以后的发展真的是不可限量！ 只听韩峰又说：“张店长，你也完全没有必要妄自菲薄。虽然在营销方面，我是出了点主意，但是整个操办，还是全部由你去完成的。你在具体业务上的经验和高效，是我所不具备的，而且，你对镇哥和辛焕镇珠宝行忠心耿耿，这点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你和镇哥应该继续天衣无缝地合作下去，才能使辛焕镇珠宝行的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辛焕镇笑着道：“韩峰兄弟，说得实在太好了。” 从韩峰的话中，辛焕镇已经听出来了，韩峰如今是潜龙在渊，但志在千里，终有一天会飞上云霄，翻云覆雨。他这家辛焕镇珠宝行还是庙堂太小，不可能留住他的。所以，辛焕镇又转向张阳说：“张店长，以后辞去店长职务的事情，休要再提了。只要我辛焕镇当一天的老板，这个店长就是你来当。”张阳心中的顾虑完全消除了，说道：“谢谢老板，我一定尽力而为，我也要向韩峰兄弟多多学习营销方面的方法。” 辛焕镇又转向韩峰说：“韩峰兄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能不能答应我？”韩峰笑着道：“镇哥，你尽管说。”辛焕镇：“韩峰兄弟在商业上有奇才，我们都看得出来。我想要聘你做我们珠宝行的顾问，你能不能答应？” 韩峰婉拒道：“镇哥，我的能力水平恐怕还当不起啊。”辛焕镇正色地道：“当不当得起，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们说了算的。我认你，就行了。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你愿不愿意？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当，我是有偿的。为表示我的诚意，只要你一答应，我就给你十万元的诚意费，然后再给你5个点股份。” 十万元！5个点的股份！对于初出茅庐的韩峰来说，这不是一笔小钱。况且，韩峰现在也需要钱。另外，做顾问，不需要上班，他还可以做自己的事。在这个事情上是互惠互利的，如果他不值这个钱，辛焕镇也不会聘他。于是他就答应下来：“既然镇哥如此盛情相邀，我也没有理由拒绝。”辛焕镇高兴地说：“爽快，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第68章 大额存款 辛焕镇带着韩峰、张阳一同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外面。韩峰瞧见所有的店员都整齐地站成一长溜，奇怪地问边上的张阳：“不是已经打烊了吗？服务员怎么还在啊？”张阳低声说：“是老板让大家留一留的。”只听老板辛焕镇开始以洪亮的声音道：“各位辛苦了。但是，在感谢你们的辛勤劳动之前，请我们一起来感谢一下我们的新顾问韩峰先生，如果不是他的金点子，我们辛焕镇珠宝行就不可能打这样漂亮的翻身仗！我们一起来感谢韩峰先生。” 说着，辛焕镇就带头鼓掌了起来，张阳也跟着鼓掌起来，然后所有的店员都一起鼓掌。雷鸣般的掌声，在珠宝行的大堂之中响了起来。这也是辛焕镇能给予韩峰的最大荣誉了。韩峰笑着，双手合十，对大家表示感谢。晚上十点多，深市街上还有不少行人，听到辛焕镇珠宝行猛然爆发出的鼓掌，被吓了一跳，以为什么东西爆炸了，差点就逃开。 辛焕镇给每位店员发了三百元的奖金，鼓励大家再接再厉、服务好顾客，店里生意越好，大家能拿到的钱也越多。拿到了奖金的店员，脸上都笑容满面，士气大振，表示明天将以更好的态度、更优的服务接待好每一位顾客，争取让店里的生意冲上一个新台阶。 奖金发完、要求明确，辛焕镇让所有店员都回家去了，他则是邀请韩峰、张阳一起去吃豆捞。 面对“咕嘟咕嘟”冒泡的小锅子，台上是海虾、牛肉、生菜、猪血等等吃食。辛焕镇命服务员开了一瓶红酒，三人杯子之中都倒满了。辛焕镇举起了酒杯，对张阳说：“张店长，我们一起来欢迎韩峰兄弟，成为我们辛焕镇珠宝店的股东。”张阳知道韩峰是看不上自己这个店长的位置的，所以没有了危机感；再者，有韩峰的帮助，在营销上他也能减轻许多压力，心中对韩峰早已没有看不惯，只剩下了感激，当即也端起了酒杯：“欢迎韩峰兄弟，加入辛焕镇珠宝行！” 说着，辛焕镇和张阳都先干为尽。在喝酒上，韩峰有其父的遗传基因，酒量不好，但是酒风很好。他也干脆地将杯中酒都喝干了，然后主动给自己和辛焕镇、张阳倒酒，说道：“镇哥、张店长，我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而已，你们才是在商场上一路打拼过来的，你们的勇气毅力、冒险精神和丰富的实战经验，才是值得我佩服的。来，我敬敬你们两位。”张阳听了也很是受用，他笑着道：“韩峰兄弟，我有一个要求，如果你答应了，我连喝两杯。”韩峰就笑道：“张店长尽管说。”张阳就道：“希望韩峰兄弟，以后别再叫我‘张店长’了，如能叫我一声‘张哥’，实乃本人之福啊！” 韩峰从中能够听出来，张阳无论是在场面上，还是在心里都已经彻底接纳了自己，再加上张阳的年龄比自己大了七八岁，称一声“哥”完全不为过。韩峰就笑着道：“这还不简单，以后韩峰就叫你‘张哥’。我们兄弟再喝一杯。”韩峰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敬张阳。张阳叹道：“韩峰兄弟，真是又有才、又爽气！我连喝两杯。” 人遇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天晚上，三个人喝酒喝得足够尽兴才回。韩峰对辛焕镇说，如果明天顺利的话，他就不用住酒店了，房间可以退了。辛焕镇问，那他住哪里？韩峰说，一个朋友在深市有房子，出差了，房子空着，他就去住几天，也卫生一点。辛焕镇笑着问，那个朋友是不是女的？韩峰默认。辛焕镇笑着道，既然是女生的房子，那是艳福，我也不好阻拦。韩峰笑着道：“什么艳福啊，镇哥，你想多了！我和她是普通同学。”张阳却也起哄：“韩峰兄弟不用解释。在这种事情上，解释就是掩饰。”韩峰有口难辨，也就不再多说。 在分别的时候，张阳拿出了一张支票，递给韩峰：“兄弟，这是老板让我准备的，一点诚意费，你不要推辞。”这是事先就说好了的，韩峰知道，自己如果推辞，就反而显得自己没有诚意了。韩峰也不再客气，就说：“那我就收下了。谢谢镇哥。”辛焕镇说：“你这就客气了！好了，我们各自回家，早点休息！” 韩峰回到了酒店，洗完了澡，想了想明天该做的事情，然后又翻开了那本《硅谷之火》。还有上百页没有看完。 今天喝了不少酒，看了没几页，睡意袭来，书就从韩峰的手中滑落，他也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阳光从窗户照射了进来，明亮温煦。韩峰起床，收拾东西，当他将床边的那本书捡起来的时候，无意中又瞥见了几个用水笔所写的字：“免费，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同样是非常娟秀的字体，应该是跟韩峰之前看到的“用好了凡勃仑效应，就能赚富人的钱”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免费，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韩峰有些想不明白。今天，他有好几件事情要做，于是就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将书搁在桌上，出门。 吃了点东西，韩峰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赛格数码城，再买了一批盗版软件，又买了一台普通的按键手机。然后，他给徐音打了一个电话，问她银行卡的卡号。此刻，徐音正在处理一个文件，对面的副处长王敏抬起头来朝她看了一眼，似乎很关注她的通话一般。徐音就压低了嗓子，问韩峰：“要我的银行卡号做什么？”韩峰笑着道：“我要给你打钱。”徐音有些难以置信：“打钱？打多少钱？”韩峰笑着说：“中午，你去你的银行卡看一下就知道。” 徐音却道：“韩峰，你在外面赚钱辛苦，不用给我打钱的，我有工资。”韩峰却笑着道：“我负责在外闯荡打拼，你负责在宁积蓄理财，这样我们才能尽快筹足200万，买下一栋别墅来，到时候，你爸妈也没话说了。”没有想到，韩峰是这样的打算，徐音听了之后，觉得也很有道理，也就没有拒绝，将自己的银行卡卡号，报给了韩峰。 挂了电话之后，坐在对面的副处长王敏，很是好奇地问：“徐音，你男朋友，去深市这么点时间，就给你打钱了？都说深市遍地是黄金，看来真的是没错啊！”徐音谦虚地道：“他只是跟我要了卡号。深市遍地是黄金，那是说说的，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徐音心中还是充满了好奇，韩峰到底会给自己打多少钱？ 徐音都没有等到中午，在十一点钟就带上自己的银行卡，前往了银行。她将卡交给了银行工作人员，让对方帮助查今天进账的一笔资金。徐音出身于公务员之家，并没有缺过钱。对于钱的概念也没有那么深。但是，今天是韩峰第一次给她打钱，她未免也就有些好奇。她不由在心中准备了几个字数，第一个数字是1000元，第二个数字是5000元，第三个数字是10000元。 当她想到第三个数字10000元时候，徐音都有些嘲笑自己：“我可真够贪心的。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2000元呢，竟然希望去深市才几天时间的韩峰，能给自己打10000元过来，这不是贪心是什么呢！” 就在徐音如此出神的时候，银行的工作人员从柜台内，对徐音说话了：“您好，今天你的进账是8万元整。”8万元整！徐音被吓了一跳！她问了一句：“是8万元，没有弄错？”银行工作人员重新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说：“没有错，是8万元。”徐音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帮我把这笔钱，存个半年的定期吧。”工作人员很高兴地帮助徐音操作了。 徐音心跳加快。几天时间，韩峰就赚了8万块！徐音工资是2000零一点，加上社保和各种福利，也不会超过4万一年，韩峰却几天赚了8万，等于她两年的全部收入啊！徐音父亲的所有工资福利收入也不过5万块一年，也要工作一年半多，才能赚到这么多呢！ 徐音不会知道，其实韩峰赚到的是十万，其他两万，一部分买了手机，另外一部分留着租房和零用。 将一张八万块的存折放入了小包，徐音走出了银行，她顿觉整个小包都沉甸甸的。她还有些不放心，回到办公室，趁王敏不在，她给韩峰打了电话过去。韩峰现在有了新手机，联系也方便了，很快接了电话。徐音问他：“这笔钱，来路是正的吧？”韩峰笑着说：“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解释了，帮助辛焕镇珠宝店出主意，并被聘为顾问的事情。徐音这才放心了。韩峰对徐音说：“我会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尽早赚足200万。”徐音说：“一人在外，除了赚钱，也要照顾好自己。”韩峰说让她放心。他还告诉她，今天下午要去一家大公司看看。这家大公司，就是陆可儿姐姐所在的海迅科技。 第69章 充满敌意 午饭之前，韩峰就已经拿到了陆可儿租房的钥匙。替陆可儿打扫房间的阿姨，态度很好，还很好奇地问他：“小伙子，你是陆小姐的男朋友吧？”韩峰摇了摇头说：“不是。”阿姨说：“别害羞不承认。如果你不是陆小姐的男朋友，她是绝对不会让我把她房间的钥匙给你的。你要知道，陆小姐从未让任何一个男生进入过她的房间。”听这个阿姨这么说，韩峰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只好笑了笑。这阿姨笑着说：“承认了吧？陆小姐，也的确需要一个人照顾，在这么一座大城市，有个男朋友就有了照应……房间，以后我都会打扫干净，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可以跟我说。”韩峰点了点头：“谢谢您。” 韩峰拿到钥匙之后，也没有着急去看陆可儿的房间，他上了一辆公交，前往海迅科技所在的龙岗区了。在车上，他拿出了陆可儿给的电话，打给了陆卿儿。先是没有人接，韩峰在想，会不会扑个空？此时，有个电话进来，一个女子动听、又有些心不在焉的声音传来了：“喂，刚才是你给我打电话？”韩峰初一听，感觉这个声音有那么点熟悉，但因为是在电话中，这种熟悉也变得不那么真切了。他说：“是的，请问是陆可儿的姐姐，陆卿儿吗？”对方说：“没错，我是。你是韩峰？” “我是韩峰。”韩峰承认。接下去，陆卿儿的声音就有些不悦了：“可儿说，你昨天就会来找我。昨天下午，我在办公室里等了你一个下午，你也没来。本来我是要出去谈业务的。”韩峰没有想到，昨天陆卿儿一直在等着自己。白白等了一个下午，肯定让陆卿儿心情很不爽了。韩峰忙说：“不好意思，昨天我临时遇上了点事情，所以就耽误了。”陆卿儿却说：“爽约的人都有很多的借口。其他别说了，你现在赶紧过来吧，我等会还有一个会呢。地址知道吧？”韩峰说：“知道。”陆卿儿：“知道就好，就这样。”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显然昨天白等韩峰一个下午的怒气还未消。韩峰不由伸了伸舌头，感觉陆可儿和陆卿儿这对姐妹，都很有个性。陆可儿是冷冰冰，而陆卿儿是凶巴巴。但不管如何，既然已在公交车上了，韩峰也不想打退堂鼓，先去看看再说。 龙岗区有很多写字楼，也有很多棕榈树。韩峰在一个车站下了车，按照门牌号，找到了一栋被围墙围起的高楼，走入了里面，有门卫询问。韩峰告诉了他要找的公司和陆卿儿的名字。门卫放行，说在六楼。韩峰在电梯口看到了每一楼的公司名称。 韩峰起初还以为，这整一栋楼都是海迅科技的，但从这标牌来看，其实海迅科技也不过只是拥有了一层楼而已，那应该也算不上是什么大公司。韩峰乘坐电梯，上了六楼。在前台，一个小美女问韩峰找谁，韩峰说与陆卿儿约好了，小美女就带着韩峰往里走。这家公司，实行敞开式办公，用半人高的板材，隔成了一块块的区域，很多年轻人就面对着电脑在工作，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程序员了吧。 韩峰走进去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其他的事情都漠不关心。走到了里面之后，才有了一间间办公室。这块区域应该是属于公司的管理层了。小美女穿着短裙，在前面引路的时候，水蛇腰扭动着，整个背影有节律的晃动，特别是浑圆的轮廓，让人不由往那里看去。这种惹火的走路方式，也不知是小美女的习惯，还是有意呈现给韩峰看的。幸好，办公室到了。 小美女在一间写着cto的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可是，里面并没有回应。小美女就转动把手，推门进去，在里面并没有看到cto在里面，小美女就转身对韩峰说：“刚才，cto陆经理还在的，可能走开了。你可以等一等。她对我交代过，说你会来，所以肯定不会走远的。”韩峰道了声谢，小美女就走了出去，没有给韩峰倒水或者茶。在私人公司中，应该没有这种习惯。 韩峰环顾了一遍这间办公室，除了比较整洁之外，他并没有找到任何一间女性办公室的特点。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的商标，是被咬了一口的苹果。韩峰想要在桌子上找找陆卿儿的照片，但却没有找到陆卿儿的蛛丝马迹。韩峰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因为这里是管理区，没事的话一般员工也不会过来。为此，韩峰在过道中溜达，也没人注意他。 当他来到了一间业务经理的办公室门前，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尽管这声音非常的轻微，但韩峰还是依稀能够听得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陆经理，唐宇波这个小伙子很不错的，你就把他招录进来吧？只要你同意，我立马跟人力资源主管去谈，他也肯定会同意。作为感谢，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男人的声音带着点恳求和讨好。 韩峰奇怪的是，这个声音，他似乎也有些熟悉。韩峰还来不及去分辨，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邓伟，你说的唐宇波，我是不会同意他进入我们技术团队的。为什么你知道吗？我亲自面试过他，也让他编过程序，但是他的技术实在太烂了，不堪入目、不堪一用！这样的人加入技术团队，什么作用都发挥不了，反而影响士气。技术团队，要的是真正能干的人！”听到“邓伟”这个名字，又听到男人和女子的声音，韩峰的脑海之中，立刻浮现出了在火车上遇到的男女。 除此之外，韩峰还回忆起了自己将饮料倒在美女身上、伸手向她胸口和小腹抹去的画面。这一切联系起来，韩峰惊讶不已：火车上自己遇上的美女就是陆卿儿！这世界上的事情也真是太巧了！ “陆卿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让唐宇波进入公司，是高层的意思！这是为了公司发展的需要。”邓伟继续说，试图说服陆卿儿。但是，陆卿儿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服的，她说：“高层要让唐宇波进入公司，我不反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到技术团队来。”邓伟见一时说服不了陆卿儿，就改变了策略：“这个事情我们先不说了。我们说说晚饭的事吧，等会议一结束，我请你吃个饭，一起看一场电影如何，有个喜剧片特逗！” 这个邓伟是在追求陆卿儿，这一点上次在火车上，邓伟想跟陆卿儿坐一块，韩峰就已经看出来了。不知道，陆卿儿对邓伟是什么感觉？只听陆卿儿几乎未加思考就拒绝了：“不好意思，要加班，没时间吃饭看电影。”邓伟纠缠：“就是再忙，饭还是要吃的，娱乐也还是要的。你是一个女孩子，用不着这么拼吧。”陆卿儿却说：“我正是因为这么拼，才会选择这家创业公司，否则我就会在家里躺着享清福呢。邓伟，我可以跟你说，工作就是我的事业，所以，最近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其他的事情上。” 邓伟见到陆卿儿不给自己机会，心中有些恼羞成怒，他快步走到了门口，身子靠在门上，不让陆卿儿出去，他死缠烂打地道：“陆卿儿，我对你的好感，你应该也很清楚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说不定你给我出去一趟，吃个饭、看个电影，你就会喜欢上我了。”陆卿儿却说：“邓伟，你就别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了。我们不是一类人，我对你不来电。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比如前台那个小美女，喜欢吃饭、看电影，就很适合你！” 邓伟却嘲弄地道：“前台小美女？你别开玩笑了。陆卿儿，你和我都是有背景的人，无论是老板和还是员工，都知道我们才是门当户对。前台这种小女孩，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陆卿儿，对你，我是会一追到底的。如果你今天不答应跟我去吃晚饭，我就不让你出门。” 这个邓伟，也太死皮赖脸了吧！韩峰心道，他这辈子最看不起死皮赖脸的男人。“邓伟，我是不可能跟你一起吃晚饭的！”陆卿儿道，“请你让开，否则就别怪我喊叫了。”邓伟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继续嬉皮笑脸地道：“你喊啊，你喊的话，大家会觉得，你是在我这里撒娇呢！老板一直很希望我们能走在一起，他甚至还对我说过，我为什么不能强硬一点！所以，他根本不会管这事，至于其他员工，也只会看看热闹，不经我允许，还从未有一个员工敢随便推我的门！” 陆卿儿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她知道邓伟不是随口乱说。看着邓伟挡在门口，她又不想跟他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喊叫的话也只会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一时之间，陆卿儿真找不到好的办法，眉头紧锁了起来。 “笃笃笃”，就在此时，邓伟的门上却响起了敲门声。 第70章 大出意外 邓伟一愣，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啊？紧接着，“笃笃”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还有人从门外向内用力推了推，似乎想要知道能否推开。谁会这么做？公司里没有这样的人啊！如果是总经理，都是打电话过来的，让他去一趟；如果是同事和下属，也会打电话事先预约，这是邓伟对下属立下的规矩。鉴于邓伟不爽就骂人的性格和他特殊的家庭背景，没有人敢破坏他立下的规矩。 没想到，刚还在对陆卿儿吹牛，说没有人敢来推自己的门，便有人真的这么做了！陆卿儿也不失时机地刺激他：“你不是说，没人敢来推你的门嘛？”邓伟顿觉没脸，怒道：“谁啊？”外面没有声音，邓伟说：“不懂规矩的家伙，作死！估计已经被我吓走了。”然而，就在此时，外面的敲门声又“笃笃”地响了起来，不紧不慢，根本就没有被邓伟“吓走”！ 因为这突然的敲门声，陆卿儿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她索性双手交叉胸前，像是看好戏一般，对邓伟说：“对方好像没有被你吓走！”这微带讽刺意味的话，让邓伟感觉很没面子。“到底是谁！”邓伟转过身去，一把拉开了门，打算冲外面的“下属”大骂一顿出气。然而，当他打开门，却并没有看到意料中的“下属”。站在门外的人根本不是公司的人，但是这个人的脸，却是那么熟悉。 片刻后，邓伟和陆卿儿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怎么是你！”这分明就是他们在火车上碰到过的小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邓伟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来干什么？”火车上的不快经历，让邓伟一看到韩峰就气不打一处来。韩峰并不回答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里面的陆卿儿：“请问一下，这里的cto陆卿儿女士在吗？”陆卿儿惊讶地道：“我就是，难道你是韩峰？” 韩峰点了点头。陆卿儿说：“啊，你是来应聘的，到我办公室来吧。”看到邓伟还挡在自己的前面，陆卿儿就瞥了一眼邓伟：“邓经理，可以让一下吗？我要回去做事，请移步让一下。”邓伟见韩峰就在眼前，再要拦着陆卿儿已经不大可能。他很不爽地往旁边挪了挪，陆卿儿就仰着修长如玉的颈项，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对韩峰说了一句：“来吧，到我办公室。” 等陆卿儿和韩峰一走，邓伟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自言自语地道：“来应聘是吧？咱们等着瞧。” 陆卿儿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让韩峰进去，又将办公室的门带上。今天的陆卿儿身穿白色套裙，一双淡黄的低跟皮鞋，但是由于其本身就身材修长，低跟鞋也无法给她摇曳的身姿减分。她转过身去，在简易茶水柜上给韩峰倒水的时候，韩峰也忍不住看她的背影。心头，又不免想起在火车上手心在她胸口掠过的场景。这么想着，韩峰竟然有些出神。 这时，陆卿儿转过身来，将一个玻璃杯递给了韩峰：“来，喝水吧。嗯，你看什么呢？”她察觉韩峰有些失神，就问道。“咳咳。”韩峰干咳了两声，“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您就是陆卿儿，可儿的姐姐！” 陆卿儿一笑道：“是啊，这个事情的确很巧。更巧的是，我们之前已经在火车上见过了。”韩峰也笑了：“最巧的是，在火车上饮料倒在了你的衣服上，我用手……”陆卿儿脸上浮现了一片红晕，她说：“这个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韩峰也是尴尬一笑：“对对，不提了。”陆卿儿在自己的椅子里坐下来，对韩峰说：“你愿不愿意，在我们公司工作？”没有想到，陆卿儿开门见山这么问，韩峰就道：“你不看看我的资料吗？”有关毕业证书、获奖证书之类的，韩峰都带来了。 陆卿儿却摇了摇头道：“那些不用看了，我招的是人，不是资料。更何况，你和我妹妹合作过一个‘潘多拉’平台项目，我也登录过这个平台，作为大学生能够做出这样的平台来，很不容易。就算在美国硅谷的创业公司，起步的时候，能有这样的水平，也已经是中上了。”陆卿儿是海归，对国外的情况相当熟悉，既然她这么说，应该是可信的。当然，“潘多拉”平台的很多程序和算法都是韩峰弟弟完成的，但是这两天韩峰通过对赛格数码城盗版软件的研究，已经掌握了很多新技巧，在程序算法上自觉也有很大的进步。 只听，陆卿儿又说：“更何况，我妹妹可儿极力推荐你，这说明你在技术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这一点，我很信任可儿的眼光，她眼高于顶，挑剔得很，她极力推荐的人，肯定没有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你愿不愿意在我们海迅科技留下来，加入我带领的技术开发团队？” 韩峰心想，海迅科技不能算是大公司，但是陆卿儿和陆可儿都在这里工作，那么海迅科技肯定有其过人之处，如果在这里干一段时间，对打磨技术、学习管理经验，应该会有帮助。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到深市来，除了学习，还要赚钱。他得尽快把200万赚了，越快越好，当然最迟也得在两年之内完成，否则就把徐音拖得太久了，她要承受很多家庭的压力。所以，赚钱这块，韩峰也很关心。他问陆卿儿：“陆经理，恕我直言，如果我留下来，能给我开多少薪水？”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开口就问薪水！也太急功近利了吧？”陆卿儿尚未回答，她的办公室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声音紧接着传了进来。进来的人，正是业务经理邓伟，在他的身后，还带着两个人。陆卿儿一看，就微凝了眉头。在邓伟身后的其中一人，就是邓伟极力推荐加入陆卿儿技术团队的唐宇波，此人家庭有些背景；另外一人，名叫周鸿，是邓伟的得力干将，但是人品欠佳，陆卿儿平时也不大打交道。 见邓伟不请自来，陆卿儿明显有些不高兴，她对邓伟说：“邓经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正好有事在谈。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等我这里结束了再去找你。”邓伟却似乎听不懂这是“逐客令”一般，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他盯着韩峰道：“陆经理，我听说，这个人是来应聘的，我是来帮你参考参考，出出主意。刚才，我听他一出口，就问薪水，这种唯利是图的人，不适合我们公司。” 陆卿儿却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在市场经济下，只要有价值，就能获得一个好的价格。他先问薪水也没有什么错。”邓伟冷冷一笑道：“每个人都有价值是没错。但是，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好的价值，够一个好的价格。”随后他又转向韩峰：“好吧，我现在问问你，你对薪水的心理价位是多少？”韩峰觉得也没必要隐瞒，就说：“月薪十万吧。” 月薪十万？陆卿儿心中一震，她没想到，韩峰竟然会提出这样的高薪要求，让她始料未及。邓伟则跟周鸿、唐宇波互看了一眼，大笑了起来：“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你有什么资格要求这么高的薪水？我问你，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韩峰如实回答道：“我是江中师范大学毕业的。” “江中师范大学？你们听说过吗？”邓伟朝周鸿、唐宇波看了一眼。周鸿和唐宇波一同摇头道：“没有听说过。”邓伟又瞪着韩峰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周鸿是华清大学毕业生，他，唐宇波是英国伦敦大学毕业，而你是名不见经传的什么江中师范大学毕业，凭什么要求这么高的薪水！”韩峰却淡定地说：“有句话说，英雄不问出处，以后替公司做事的不是一纸文聘，而是这个人。”邓伟听了又是一笑：“不是名校出身的，在智力上就是天生的残疾，理念和知识面存在天生的局限，这是不争的事实。陆经理，我推荐的这位唐宇波，伦敦大学毕业，家庭背景对公司发展大有好处，他对薪资没有要求，两千、三千都没有问题，因为对他来说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他是为了学习管理经验而来。只有穷鬼，才会开出一个月十万这样异想天开的薪酬要求来，我可以跟你打一百个赌，高层是绝对不会用一个月薪要价十万，又是三流大学毕业的家伙的。” 邓伟的最后一句话，是有道理的，陆卿儿也不能否认。韩峰开出的薪资要求太高了。陆卿儿对韩峰说：“你刚才说的是不是年薪？”陆卿儿希望韩峰能够改口，如果是年薪十万，陆卿儿还是能帮助韩峰争取一下的。然而，韩峰却道：“不是，我说的的确是月薪。” 第71章 问题在哪 海迅科技公司自成立以来，在招收大学毕业生时，还没有遇上一开口就要价10万月薪的人。但是，对韩峰来说，他是按照另外一套逻辑来计算的。那就是他确定一个目标，在多少时间内要赚多少钱，如果一份工作能够满足这个目标，他就去做，不能满足他就去找另外的办法，直到找到那种办法为止。 取法乎上、得乎中；取法乎中，得乎下；取法乎下，则不得也。大凡成大事、赚大钱的人，首先有一个比常人高的目标，然后再去寻找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从来没有一个人，没什么远大目标，就能干成一番大事的，就算他狗屎运中了彩票，最终也会因为没有高远的目标，而使这些钱成为人家囊中之物。韩峰在这方面，却是与成大事者不无二致。如果月薪低于10万，他就无法在两年内赚到200万，那么这个工作对他是没有意义的。 陆卿儿并不清楚韩峰的这些想法，她很为难，也很无能为力地道：“韩峰，不是我不想留你，只是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来招聘一个月薪10万的程序员。”韩峰问道：“那么谁有权力？”邓伟冷笑了一声道：“我来告诉你吧，谁有这个权力！就只有我们公司的老板，才有这个权力！我和陆经理，都是公司的高级管理层，我们的月薪也才10万。”韩峰就道：“那我就应聘高级管理层。” 陆卿儿皱了皱眉，她原本对韩峰的印象不错。但现在，连她都觉得韩峰有些好高骛远，不太靠谱了。连陆卿儿都这么想，更别说邓伟他们了。邓伟、唐宇波等人同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邓伟冲韩峰说：“你刚才说的，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刚刚大学毕业，你就想当管理层！你不是吃错了药，就是白日做梦！”陆卿儿不想让韩峰在这里被邓伟他们嘲笑，就说：“韩峰，不好意思，我可能没有办法留下你。而且，我们也马上就要开会了……你看……” 邓伟不屑地朝韩峰瞥了一眼：“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没听到陆经理说要开会了吗？还不赶紧走人！我要和陆经理商量事情了！”韩峰朝陆卿儿看了一眼，知道陆卿儿也是送客的意思，就只好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他刚到门口，前台的小美女冲进来。她步子太急，跟韩峰撞了个满怀，就差把韩峰振开了。这个小美女，就是出身草根，被邓伟看不起的那位。韩峰将她扶稳，彬彬有礼地道：“不好意思。” “哎呀，好疼。你干吗站在门口！”小美女瞥了他一眼，就不再管他，焦急地跑进去，说：“陆经理，邓经理，你们都在啊？老板叫你们赶紧去开会。”陆卿儿看了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啊！”小美女摇头说：“提早了，老板很急的样子，让你们马上去。去迟了，恐怕要发火！”陆卿儿就收拾了下东西，赶了出去，连门都不关。紧接着，邓伟也赶了出去，他经过韩峰身边，还不忘鄙视了他一眼：“还不赶紧走人！” 周鸿和唐宇波也不屑地瞥了韩峰一眼，走了出去。此刻，韩峰也已经来到了外面，小美女将陆卿儿的门给带上了，冲韩峰看了一眼道：“刚才跟你这么一撞，把老娘撞得好疼。你要请我喝奶茶道歉。”韩峰看了她一眼，那地方高耸而丰满，怪不得会产生那样的弹性。听她说被撞得“好疼”，韩峰心中充满了歉意：“很对不起，那我去给你买一杯奶茶来。” 小美女本来要走开了，听韩峰如此一说，她顿足了脚步，笑盈盈地看着韩峰：“你当真会给我去买奶茶？”韩峰：“我把你撞了，正要给你赔不是。既然你喜欢喝奶茶，再好不过，我这就去买，算是给你赔不是了。”看着韩峰认真的样子，而且见韩峰长得挺俊，穿着也是一套整洁的西服，小美女就说：“那好吧，你去给我买吧。我现在要去会场忙，等会在前台。”说着，她朝韩峰抛了个媚眼，扭动着水蛇腰，朝会场所在的方向跑去了。 韩峰下了楼，来到了外面。深市是一座移民城市、一座创业城市。年轻人很多，奶茶的销路很好，奶茶是暴利行业，满大街都是。韩峰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卫生的奶茶店，买了一杯，提拎着回到海讯科技。在前台没有找到小美女，韩峰担心如果放在前台，可能会被别人拿去，或者干脆被扔，就打算亲自交到小美女手中。 韩峰就提着奶茶，向里面走去了。路过公共办公区时，那些员工还是没有一个注意他，让他得以自由出入。走入了管理区，韩峰听到过道的尽头，有声音从一扇门内传出来，那边可能就是会议室。韩峰就朝那边走去，很快就来到了门口。从门缝之中，他看到内里是一个六七十平米的会议室。围坐在一张长方型的会议桌前，是十来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年纪已经在四十来岁，他身边坐着一个人，也已经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两人的神情都很严肃。 其中，年长的那个，朝三十七八岁的男人这边看了眼，说道：“刚刚，何总已经介绍了工行那个项目的难度和问题，现在你们都来说说，谁能解决这个问题？” 海讯公司总经理何默接着说：“今天宋董事长亲自来参加会议，大家应该能够感受到这个项目的重要性了吧？我实话跟大家说，这个项目做成功了，我们公司在工行的业务就会有突破性的进展，如果做失败了，我们在工行就会彻底失去立足之地。所以，这个项目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但是，从前几天我们进驻的技术团队完成的情况来看，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惨不忍睹’！今天，把大家紧急召集起来，就是为了商量出一个对策来。你们每个人都说一下，今天宋董事长也在这里，正是你们表现自己能力和水平的最佳时机！来吧，从这边开始说！” 总经理何默看向了最右边的一个人，那个人名叫陈果，技术副总，在公司的技术实力也是首屈一指的，他本来应该接受陆卿儿的领导，但是因为他在公司之中已是元老，又是深市本地人，在市政中也有亲戚，他向来不把陆卿儿看成是领导，在技术方面的事情也经常自行其是，有些大项目他更是直接去找总经理接过来。 由于他在项目上还没有失败的记录，总经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工行的项目，他知道做好了之后，回报非常丰厚，还能跟工行的管理层打交道，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大有好处，所以他没有通过陆卿儿就主动向总经理何默要了这个项目去做。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做这个项目的过程中，却遇到了麻烦。陈果带领的团队给工行做了好几个版本，都没有被通过。工行那边的反馈是，他们做的软件太过繁琐，根本不好用。改一次两次还好，但是当改到第五次的时候，工行的负责人说了：“你们公司做的软件啊，只有你们自己的人知道怎么用，我们银行的人一用就皱眉头。你们知道问题的结症在哪里吗？问题的结症就是，你们啊，没有用户思维，不会替使用者考虑！如果下一个版本你们还没有改进，我们就换公司来做！” 工行负责人的这句话，其实说得非常严重。没有用户思维，就等于是说，海讯公司做的软件是自娱自乐，不便于普罗大众的使用。以后，谁还敢让海讯来做项目？海讯公司高层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引起了高度重视，立马召开会议。 技术副总陈果看着董事长宋兵和总经理何默的脸色，就知道问题严重了。他作为这个项目的带头人，必须得说点什么。当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推卸责任，他抬起了头来，看了眼董事长宋兵，解释道：“宋董、何总，关于工行这个项目，不是我们团队不努力，也不是我们的软件做得不好，而是工行的职员电脑水平太差，这么简单的软件都不会用！以前，我们给其他公司也都是这么做，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就等于把责任都推给了工行。会场里也出现了沉默。一会儿之后，何总经理说话了：“那你的意思是……就这样继续下去吗？”技术副总陈果说：“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由高层出面，跟工行的高层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软件本就是这个样子的，让他们的职工克服一下困难，习惯了也就好了。我看啊，工行的高层也许是嫌我们高层跟他们活动少了。” 总经理何默看向了董事长宋兵。宋兵是技术兵退伍创办的海讯公司，他之前对信息工程方面的技术是有些了解的。但是，公司壮大了之后，他早就已经远离了一线，对信息技术和用户体验方面情况的掌握也渐渐疏远了。他也不知陈果所说是否属实。他也承认最近跟工行高层吃饭是比较少，会不会真是这方面的原因，工行那边才故意刁难？ 但他还是隐隐地感觉这其中有些问题，他就说：“工行既然反映不好用，那我们的软件肯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些改进？”说着他就转向了陆卿儿：“陆经理，你是cto，你来说说你的意见。” 韩峰此刻正在门外，听到董事长宋兵问陆卿儿，他的目光也向陆卿儿看去，想听听她会说些什么。 第72章 直接提拔 陆卿儿坐在椅子之中的优美背影，往前靠了靠说：“宋董，我认为其他话都不用说，只要让陈经理，将他们的软件在这里打开，然后给大家演示一遍，如果大家都看得懂，觉得用起来方便，自然是没有问题。”陆卿儿的话刚刚说完，陈果的心里就是一虚，就立刻反对：“陆经理，宋董哪有时间看我们的演示？你这不是浪费宋董的时间吗？” 总经理何默转向了董事长宋兵，想要看他是什么意思。宋兵微微闭了下眼睛，说道：“这不能说是浪费时间，今天我召集大家来开会，就是为了了解得具体一些，把问题给解决掉。工行的这个项目非同小可，必须认真对待。好了，陈经理，你们把软件打开来演示吧。我们都来看看，帮你们出出主意。” 董事长宋兵既然都这么说了，陈果只好拿出了笔记本电脑，用数据线跟一台40寸的大电视机相连，这样大家都能在电视机上看到演示情况。陈果让手下开机演示的时候，前台的小美女开始给这些管理层添茶倒水。看来，小美女在公司中不仅承担前台的工作，在重要会议时，会场的服务工作也是她的任务。 韩峰想起手中的奶茶还没给她，过会凉了味道可要打折扣，就悄悄将门缝打开了些，将手中的奶茶扬了扬，小美女果然就看到了他，冲他微微地媚笑一眼，示意他在外面等着。会议室中的其他人都在盯着电视机大屏幕，几乎没人察觉小美女表情上的细微变化。作为会议室内唯一的女高管，陆卿儿却更加敏感，她当即就发现了小美女神情上的变化，似是无意地朝门口瞥了一眼，只见韩峰手中提着奶茶，正朝小美女在笑呢。 陆卿儿的眼中就闪过了一丝不快。这个韩峰，给小美女买了奶茶？他才第一次来海讯公司，就开始泡公司的前台！这不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吗？ 陆卿儿之前听妹妹陆可儿多次表扬韩峰，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今天见了之后，韩峰首先是好高骛远地提出了10万月薪，接着又给前台小美女送奶茶，这两样事情叠加在了一起，陆卿儿的心里，不得不给韩峰贴上了急功近利、滥情好色的标签。 陆卿儿不由又想起了，曾经在火车上因为倒翻饮料被韩峰抹了胸口和小腹的事情，本来那件小意外就如饭后的小甜品一般，让陆卿儿回忆起来有那么点小小的甜蜜。可如今她认定韩峰是滥情的好色之徒后，回想起那个事情，她都觉得有些恶心了。陆卿儿就朝小美女使了个眼神，当小美女走到跟前之后，陆卿儿就低声对小美女说：“让门外那个家伙走！你们要眉来眼去，等下班以后。” “知道了。”小美女伸了伸舌头，走向外面来了。她接过了韩峰手中的奶茶，道：“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还真去买。”韩峰一笑道：“这是应该的。”韩峰说话的时候，目光忍不住朝里面看去，他已经看到了电视机屏幕上，呈现出了陈果团队所做的软件。他看了这个软件的前几个功能页面，就把这个软件给判了“死刑”。怪不得工行不会通过，因为这个软件用起来实在太不方便，太麻烦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美女并不知道韩峰在想什么。韩峰的目光继续看着软件的演示，嘴中答道：“韩峰。”“韩峰你好，我叫钟允。”小美女喝了一口奶茶说，“你是不是得罪了陆经理了？她叫你立刻走呢！”韩峰朝小美女看了一眼，纳闷地道：“我没有得罪她呀。”小美女道：“走吧。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想要约我，晚上我们龙岗电影院见。”小美女闪忽着漂亮的长睫毛，竟然主动提出让韩峰来约她。 韩峰之所以会给小美女买奶茶，是因为之前把小美女钟允给撞痛了，他是作为道歉才那么做的。尽管小美女长得前凸后翘，颇为可爱，但是韩峰并没有要约她的心思。只是，韩峰情商并不低，他知道，自己如果直接说不想约她，肯定也会伤了她的感情。韩峰最不希望随便伤女孩子的心，他就轻声地说：“钟允。你能不能让我多听一会儿，你们公司遇到的麻烦，我好像能解决。” 钟允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韩峰：“你能解决？开玩笑的吧？”钟允刚在会场中听出来，陈果团队给工行做的项目出现了麻烦，陈果在公司中的技术是数一数二的，他项目中的麻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解决的。况且这次连董事长都亲自过问了，这就说明是个大问题！而韩峰看起来就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大学毕业生，怎么可能解决得了这样的难题？韩峰感觉钟允不大相信自己，就道：“我真有办法。这样吧，让我再多听几分钟，晚上我请你吃饭，再看电影。”韩峰不得以来“贿赂”起小美女钟允来。 小美女听了之后，露出了微笑来，对韩峰说：“最多再听五分钟，不能被里面的人发现，否则我会被老板骂个狗血喷头。”韩峰朝她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韩峰就站在门口，通过极细的门缝向内望去。此刻，陈果团队已经演示完毕了。 会场内一片沉默。董事长宋兵和总经理何默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显然是对陈果团队的软件很不满意。陈果也觉得问题有些严重，心中没底，就说：“宋董、何总，下一步我们还将做一些优化。”董事长宋兵冷冷地说：“是驴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刚才，要不是陆经理让我们看看软件的演示，我们还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现在看了演示，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大家，别说工行不让这个软件过关，就是我看到这样的软件也要退回去！这套软件系统，根本不好用，如果我是银行职员，用到这样的系统，肯定要头晕。” 陈果的脸色已经变得灰头土脸了，然而他又听到董事长宋兵问自己：“陈果，你们已经改了五遍了吧？”陈果只能点了点头。宋兵说：“我看你们团队，也不可能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了。你们都从工行里撤回来！”“撤回来？”总经理何默转向了董事长，问道：“撤回来，这样合适吗？”董事长宋兵果断地道：“有什么不合适？一个不能解决问题的团队留在那里有什么用！改得越多，就越说明我们公司的技术不行！不撤回来，难道继续在那里败坏我们公司的声誉吗？” 总经理何默为难地道：“宋董，可是撤回来之后，项目怎么办啊？”董事长宋兵断然地道：“当然是派一个更优秀的团队过去！”何默为难：“但是，派谁过去呢，陈经理解决不了的问题……”董事长宋兵就朝业务经理邓伟看去：“邓经理，你最初也是做技术的，说说你的看法。”邓伟一脸难色：“宋董，我管的主要是业务，技术这块几年不碰，我……”邓伟表示为难：这一方面是他的确没有把握比陈果做出更好的软件系统，另外一方面他和陈果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他们在暗地里想联合起来，翘动陆卿儿的cto位置，让陈果取而代之。所以，他是不会接这个活儿的。 董事长宋兵是希望邓伟能够临危受命的，没有想到他一句话就出溜了开去。“我跟你们强调过很多次，技术永远是公司的核心，技术出身的人，到了其他岗位上，绝对不能放松了技术上的修为，否则就是把自己最大的优势给丢掉了！”董事长宋兵很不满意邓伟的回答，转向了陆卿儿：“陆经理，你这里怎么样？” 陆卿儿看了一眼何默，又转向董事长宋兵说：“宋董，工行的这个项目在最初分配的时候，我就不知道。如果在安排攻克团队的时候，就知会我，我就根本不会安排陈果带团队过去，而是会派更有实力的团队过去！” 这个话，在总经理何默和技术副总陈果听来都极其的刺耳。总经理何默和陈果私下里的关系也不错，经常接受陈果组织的饭局和娱乐活动，而陆卿儿是女人，又加上带着陆家族内女子惯有的清高，几乎从来不请何默吃饭和活动，为此何默自然跟陈果走得比较近，在一些重大项目和油水多的项目上，尽量地绕开陆卿儿。 陆卿儿对这一情况也心知肚明，以前她找不到机会反击，今天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不会放弃，索性将这一情况在董事长面前挑明。董事长也不傻，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就转向了总经理何默：“何总，工行这个项目，在组建技术团队的时候，陆经理当真不知道？” 总经理何默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当即就说：“宋董，是这样的，我知道工行这个项目您也非常的重视。所以，在技术团队的挑选上，我就亲自决定了。我认为，在我们海迅的技术团队中，陈果经理的团队是最强的了，才会派他去。刚才陆总的意思，好像是说在技术上还有比陈经理更强的。那么请陆总你说出来，谁比陈果强？难不成，陆总你要亲自去做这个项目？我想应该不会吧？” 在公司之中，技术方面比陈果强的，也就只有陆卿儿了。但是，陆卿儿作为cto是不可能亲自出马的，否则一个cto到人家公司去做项目，只能说明公司没人。陆卿儿回答道：“我自己当然不会去，但是我可以派章元和我妹妹去。”何默却质疑道：“章元和你妹妹陆可儿，能比陈果他们的团队强吗？我不相信。如果你真这么认为，那么现在让他们去不就行了？”陆卿儿：“他们现在已经被我派到海口去做建行的一个项目了，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回来的。”何默道：“就是说吗！据我所知，他们在海口建行的项目也做了好多天了，进展也并不是那么顺利嘛！怎么就能说，他们比陈果的团队强呢！” “好了。现在不是争吵和相互推卸责任的时候！”董事长宋兵不想看到手下窝里斗，就说：“我现在，需要的是解决问题！谁能解决这个问题，可以举手！”没有人举手。陆卿儿则是心里有气，更何况她的精干力量已经派出去了，人手不够，也没办法去填这个坑。 宋兵有些着急了，因为工行的这个项目的确很重要，他决定增加砝码：“当前正是用人之际，谁要是能把工行的项目问题给解决了，立马晋升和加薪！普通职工，可以提拔为副经理，副经理可以提拔为经理！” 如此大的诱惑！但还是没人敢应承。因为就算是一块肥肉，也吞得下才行，而眼前的这块肥肉，却是不太好下咽的。 就在此时，一个不高不低、不紧不慢地声音响了起来：“宋董，不知可不可以直接从公司外人员提拔为经理？” 第73章 晚餐电影 大部分人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都是一愣。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他们在会议室内，寻找起来，却没有找出发出这个声音的人。 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此时，不是韩峰，又是谁呢？陆卿儿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道：他怎么还在这里啊？业务经理邓伟目露敌意，喝道：“你到会议室来干嘛？” 韩峰不去理会他，而是对董事长宋兵说：“宋董事长，我刚刚无意之中，听到了你们的讨论。其实，要解决工行的项目问题并不难。”董事长宋兵露出了一丝好奇：“不难？你有什么办法？” “董事长，你别听他的，这人有毛病的。”邓伟阻止了韩峰的回答，抢着对宋董事长说：“他是来陆经理这边应聘的，你们知道他索要的月薪是多少吗？”总经理何默奇怪地问：“他要多少？”邓伟说：“让他自己回答吧。”韩峰看了看这些人，说道：“10万而已。” “10万而已？”这家公司的管理层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些管理层的工资水平也仅仅是靠近10万，还没完全达到10万月薪呢。他们都是自恃甚高的人，在公司里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但如今一个应聘者，竟然要价10万月薪，这人的脑子肯定是有问题。总经理何默就转向了董事长宋兵说：“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我们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董事长宋兵看了一眼韩峰，见他这么年轻，却要求10万月薪，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他就说：“让他走吧，10万月薪的员工，我们公司还没有供养过。” “宋董，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邓伟却说：“这人竟然偷听我们开会，说不定是对手公司的间谍，我们应该报警抓他！”邓伟对韩峰充满了恶意，想尽办法想要对付韩峰。宋兵和何默互看了一眼，似乎在考虑要不要采纳邓伟的建议，对韩峰采取措施。 此时，陆卿儿说话了：“宋董、何总，我认为邓经理这么说，就有些言过其实了。韩峰刚刚大学毕业，前两天才从宁州来到深市，他在这里没有什么人认识，所以不可能是间谍。更何况如果是间谍，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也不会傻到推门进来了，肯定偷偷溜走了。我可以替他担保，万一出现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情，我愿意承担责任。” 对陆卿儿来说，韩峰毕竟是妹妹陆可儿的校友，如今自己无法录用他，也不能让他被抓进派出所。所以，她站出来，替韩峰打了包票。宋兵听后，就对陆卿儿说：“既然你替他做担保，那就让他走吧。”陆卿儿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韩峰的身边，对他说：“你可以走了。”她一直把韩峰带到了前台小美女这里，吩咐她说：“你把他送下去吧，海迅公司，以后不能让他再来了。”陆卿儿都没有再看韩峰，就朝里面走去。 韩峰在她身后喊道：“陆经理，那个项目，我真的有个好的解决方案。”陆卿儿唰地转过身来，冲着韩峰说：“你就算有再好的解决方案，海迅也不会招收一个月薪要价10万的大学生。另外，既然你是一个见了女人就想泡的家伙，就请离我妹妹远一点。”陆卿儿朝韩峰和小美女钟允瞥了一眼，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去了。尽管，她的背影非同一般的优美，韩峰还是从她身上体会到一种燃烧的怒意。 韩峰这才明白，因为自己给小美女钟允买了奶茶，已经让陆卿儿误认为自己在泡小美女，所以才对自己产生了成见。其实，韩峰根本就没有半点要泡小美女的意思。然而，小美女却似乎并不这么想，她笑看着韩峰道：“陆经理，是在吃我的醋吗？”韩峰眨巴了下眼睛道：“这……不至于吧？”小美女却说：“什么不至于，我觉得就是。我可是难得让陆经理能吃我的醋，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晚上，请我吃饭、看电影。” 韩峰无语，女人的想法可真够奇葩的。韩峰其实不想请小美女吃饭、看电影，可先前已经答应了她，要是爽约的话，又说不过去，就只好答应了。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说好了在龙岗商业广场见面。这个地方距离海迅科技不远，韩峰就慢慢地步行过去。到了龙岗商业广场一看时间还早，韩峰就转了一圈，算是熟悉环境。深市有好多个区块，大家相互竞争、平行发展，每个区块又有一个商业中心。这龙岗商业广场，就是这个区块的商业中心，大家消费、购物和娱乐都集中在这里。 韩峰找到了电影院，又看了一家吃饭的店，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多了。小美女说他们公司五点半下班，赶过来大概还有二十分钟。韩峰走得、看得都有些倦意了，他的眼中出现了一家咖啡馆。这家咖啡馆窗明几净，从里面飘出一丝丝咖啡的香味。到了二十三岁，韩峰还从未正儿八经地喝过一杯咖啡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这是跟经济条件直接挂钩的事情。一杯咖啡不便宜，要十几二十来块钱呢，这不是家境相对贫寒的韩峰能够消费得起的。尽管，他早就听说，咖啡这东西很苦、很有味道，但他一直不曾尝试过。韩峰瞧着这家咖啡店，透过窗子都能看到，里面坐着衣冠楚楚的男士和淡妆浓抹的女子，看起来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 要换作是以前，韩峰看上一眼，肯定也就走人了。但今天，他却没有走开。自从得到了辛焕镇的10万块诚意费之后，他给徐音汇了8万，剩下2万，卖了手机和其他日用品之后，还剩下1万多块，韩峰觉得可以尝试去喝上一杯咖啡。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犒赏。人啊，与其让别人来奖励自己，更重要的，还是要学会自己犒赏自己。时不时地给自己一点奖赏，生活中就会多些“小确幸”，才会有滋有味。赚钱毕竟是为了生活，生活好了、人活得滋润，才能更好地赚钱。 韩峰走入了咖啡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一个身穿白色短袖和绿色短裙的女服务员就过来了，将菜单放在了韩峰的身前：“先生，你要喝点什么，还是吃点什么？”韩峰看了眼面容姣好的女服务员，说：“我喝杯咖啡。”女服务员就将菜单翻到了饮品栏，韩峰就看到了单品咖啡有：蓝山、哥伦比亚、曼特宁等；意式咖啡有卡布、拿铁、摩卡等。 韩峰想要尝试一下咖啡的苦，就说：“不添加其他的东西的，苦的。”女服务员就笑着说：“那就来一杯热蓝山吧。”韩峰点了点头，反正今天他是第一次喝咖啡，就从蓝山开始吧，以后有机会慢慢地都尝试一遍。五六分钟之后，一杯蓝山上来了，女服务员笑着说：“你可以先闻一闻香味，再喝。”真香，韩峰似乎对这种香味，有种天生的好感。 过了一会儿，他就尝了一口。初入口中，还真不是一般的苦。但是，这种苦却在舌上发生着变化，后续变成了香甜。先苦后甜，这是韩峰喜欢的感觉。出生于普通市民阶层的韩峰，从来不认为天上会掉馅儿饼，你想要获得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智慧和劳动才能得到。为此，咖啡的这种先苦后甜的感觉，非常对韩峰的胃口。 韩峰细细品味着这杯咖啡，看着窗外的街景，心中想，我是否正在慢慢适应这种大都市的生活？片刻的宁静，让他产生了一种虚幻的感觉，这种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人有时就得发发呆，释放掉心中积蓄的情绪。就在这个时候，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传来小美女钟允微微发嗲的声音：“我已经到龙岗商业广场了，你在哪里？” 韩峰报出了咖啡馆的名字，他本想带钟允去另一家店吃饭，但是自己咖啡还没喝完，而且这家咖啡馆中环境和氛围都不错，就索性在这里吃了。两人各点了一份牛排，还要了两瓶啤酒。韩峰本想点红酒的，钟允一看价目表，就说：“我们还是喝点啤酒吧，红酒太贵了。而且，等会还要看电影，让你太破费了不好。”韩峰以为钟允会敲自己一笔，没有想到却替他着想，这让韩峰对小美女多了一分好感。 吃过了牛排，就去看了电影。这是一部惊险片，总有几个镜头让女生惊声尖叫的。有一次，小美女钟允忽然叫了一声，抱住了韩峰的手臂：“吓死我了。”她左侧的丰满，蹭到了韩峰的手臂，搞得韩峰有些心猿意马。韩峰知道，男女生一起看电影，本就为一些亲密的举动寻找一个借口和空间。刚才，小美女钟允又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这其实就是在暗示他，可以有一些更亲密的举动。但，韩峰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心底里，对钟允并没有达到喜欢的程度，他不想让她误解。 电影看完了，韩峰说要送钟允回家，但她笑了笑说：“算了，我自己回去。下次，我请你吃饭。”说着，她就一个人哼着歌，跳着走向了公交车站。钟允虽然只是一个前台，人却是很开朗。 韩峰也坐上了一辆公交车，向着陆可儿公寓楼所在的方向而去。今天，是他住进陆可儿房子的第一天。在公交车上，他开始想，陆可儿的房间到底会是怎么样的？ 第74章 客房见面 令他耳目一新的是，陆可儿的家中，非常整洁和干净，她房间中的家具都是一个北欧品牌宜家的，东西都不大，小巧玲珑，价格不贵、却很实用。走入房间之后，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韩峰对香水味和花香都没有研究，不知道这确切是什么香味。他也不去细究，只知好闻就行了。 陆可儿的这套小房子，一卧一厨一卫，还有一个朝北的小储藏室，韩峰进去一看，里面整整齐齐都是陆可儿的衣服，这等于就是陆可儿的一个大衣帽间。韩峰进入了陆可儿的卧室，一进去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体香。卧室很简单，但是整洁到了极致的地步，韩峰的手在床单上移过，就留下了指腹的印痕。韩峰忙又用手将这些指印抹平了。 韩峰最喜欢的还是客厅兼书房，陆可儿没有设置专门的书房，但是在客厅之中，放置着一张四人座的实木桌子，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韩峰一看就觉熟悉，陆可儿在江中师大就用的这台笔记本电脑，曾让多少男生垂涎？妄想从陆可儿手中赢到。最后，还是韩峰赢到了，只是他没有要而已。 桌子的一边，有一张三人沙发。沙发边上是一个小书架，还有一盏小台灯。韩峰将小台灯打开，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此时，韩峰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陆可儿的电话，马上就接了起来，只听陆可儿愉快地声音传来了：“我的小屋怎么样？”韩峰笑着道：“我刚来，看了一遍，很不错啊。只是我不知道，晚上我该睡哪里？”陆可儿在那头也似乎一愣，随后说：“这个大一个房间，你想睡哪就睡哪。”韩峰故意笑着道：“我看，还是你的床最舒服了。”陆可儿爽快地道：“那你就睡我的床好了。” 韩峰的心里为之一动，女孩的闺房是非常私密的地方，更别说是床榻了。陆可儿非但容许韩峰进入他的房间，还容许他睡她的床。这种信任，完全是不把韩峰当成外人了。但正是这种信任，却让韩峰犹豫了。他将来要娶的是徐音，对待其他的女子就不能太随便了。韩峰就对陆可儿说：“跟你开玩笑的，我还是睡沙发吧。这是你的房子，我可不能做鸠占鹊巢的事情。”陆可儿却说：“你不是鸠，你跟我一样是鹊，只不过你是雄……”陆可儿本来想说，只不过你是雄鹊，我是雌鹊。但话到嘴边戛然而止，一个女孩子这么说，未免有些轻佻，忙改口道：“那随便你吧。” 韩峰又笑着回答：“你的屋子很干净，反正睡哪里都比睡宾馆要强。”陆可儿道：“如果你要睡沙发，可以将我床上的毯子拿出来。”韩峰：“好，谢谢。”陆可儿又问：“对了。我想问你一个事情，你怎么把我姐姐给得罪了？她刚打电话给我，说让我离你远点，说你不是一个好人。”韩峰皱眉，问：“你姐还说了什么？”陆可儿道：“其他倒是没有，她只说，你不值得我的帮助。”韩峰心想，这多半又是因为他给小美女钟允买奶茶的事情。 不过，韩峰倒是要感谢陆卿儿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否则连陆可儿都可能会误会自己。韩峰说：“也许，我跟你姐姐是八字不合。”陆可儿笑着道：“我姐姐这人，有时候主观性很强的。不过，我下次再帮你跟她说说。”韩峰说：“那倒也不用了，反正海讯科技是不会用我了。”韩峰对陆可儿说了，自己在月薪上提出了10万的要求，把高管都吓了跳。陆可儿顿了下说：“原来是这样的啊！10万月薪对大学毕业生来说，的确是高了。但是，我觉得凭你的能力，海讯科技如果破格招用了你，肯定是赚的。下次我再跟海讯的高管说说。”韩峰说：“不费这个心了，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会去找其他的公司和办法。”陆可儿说：“反正你已到了深市，也不急于这一天两天的，等我回来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互道了一声晚安，挂了电话，各自休息。 韩峰在陆可儿精致玲珑的卫生间中洗了澡，看着卫生间中的香波、浴皂、毛巾等物，韩峰就忍不住联想到陆可儿在这里洗澡的情景。陆可儿身材没得说，在温热的水流中肯定犹如出水的芙蓉。韩峰这么一联想，身体莫名其妙地就有了些别样的动静。他忙将这些联想掐死在了萌芽状态。 他忙将身子擦干，换上了衣服，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睡下。韩峰盖着的薄毯，也有陆可儿的味道，搞得他又有些心猿意马。但是，韩峰的定力还是可以的，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渐渐地心气也就平静了下去，他熄了灯，慢慢地进入了睡乡之中。 在陆可儿房子的对门，有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背着一个精致的名牌小包，打开了门，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之中。这名女子开了一整天的会，还是一个没有结果的会，搞得她真是筋疲力尽。女子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舒舒服服地洗一个热水澡，让身心都来一个大放松。但是，当她准备好了浴巾、睡衣进入浴室、打开了水龙头之后，他才发现，水龙头的花洒坏了，水出不来。这水龙头几天前就开始不灵了，但她一直没有时间找人来修，现在可好，在最需要洗澡的时候，却没得洗了。 女子一阵懊恼。幸好，妹妹的房间就在对面，这两天妹妹出差，她这个时候去洗澡也不会打扰她。女子找到了妹妹房子的钥匙，抱着衣服和浴巾就走向了妹妹房间。开门，关门。她都没有开客厅的灯，直接去开了浴室灯，走了进去。妹妹的房子和她的套型一模一样，而且她也是经常来的，所以她根本用不着把所有的灯打开。她知道今天妹妹不在，这个屋子里不会有人，所以浴室门也只是带上了。 她脱去了衣服，走进淋浴房的时候，忽然发现瓷砖上都是水珠。她就心头一紧，妹妹不是去海口了嘛？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洗澡？但，随后她就放心了下来，她听妹妹说起过，她不在的时候，会容许打扫的阿姨在这里洗澡，阿姨家庭条件不好，有这么舒服的地方可以洗，当然很是开心。女子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妹妹要比自己人性化得多，也随便得多。 这么一想，女子冲自己一笑，心也放松了下来，她打开了热水龙头，开始在花洒下舒服地洗澡了起来。她喜欢《喜欢你》这首歌，她一边洗，一边哼唱着“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韩峰在睡梦之中，似乎听到了下雨的声音，还有人在雨中唱歌，迷迷糊糊觉得奇怪，他就睁开了眼睛。目光就不由自主循着亮光的方向看去，随后他就看到了卫生间中的亮光。我是在哪里？ 毕竟是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起初韩峰还有些缓不过来神来。但一会儿之后，他就记起来了，自己是在陆可儿的房里。 浴室的灯，忘记关了？不会啊，自己明明记得是把所有的灯都关了，才在沙发上睡觉的。而且，现在浴室中不仅仅亮着灯，还有哗哗的流水之声。非但有流水之声，还有“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的女人歌声。韩峰的心也是一紧，屋子里怎么会忽然有人，而且是女人？难道是有女鬼？不可能吧，就算有女鬼，也不能让自己给碰上了啊。 韩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给自己壮了壮胆，然后走到浴室门口，一把推开：“谁在里面！”接着，他就看到一双被他惊吓到的目光。当然，他看到的不仅仅是目光，他还看到了如瓷器般的玉体，在温水之中犹如美人鱼般，让人的目光难以移开。就在这时，只听到女子喊了起来：“救命啊！”韩峰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如果她的喊声被保安听到了，那就不好说了：“喂喂，陆卿儿，你别喊啊！” 这个女子正是陆可儿的姐姐陆卿儿，她一看到韩峰还以为他对自己起歹心了，很想再喊叫起来。韩峰就冲上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别喊了，别喊了，是你妹妹让我住这里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为了避免陆卿儿的恐慌，韩峰说完了这话，就放开了陆卿儿的身子，一边往外退，一边说：“你慢慢洗，我在外面等你。” 陆卿儿这才不喊了，但她心里真叫一个懊恼，自己的身子还从来没有被男人看过，今天却被韩峰这家伙看了个精光！关键是，韩峰这家伙还是一个好色之徒。自己的身子，被这么一个家伙给看了，真是亏大了，根本就不值！陆卿儿又想起之前，在火车上自己的胸口和小腹都被他摸了，陆卿儿不由跺脚：“这个韩峰，难道是我的冤家吗？总是在欺负我，占我的便宜！” 第75章 说服卿儿 陆卿儿很是气恼地擦干如玉般光洁的身子，头发湿漉地走了出来。韩峰瞧见陆卿儿裹在浴巾中的身子，更加修长窈窕，再加上发丝梨花带雨，不由多看了一眼。陆卿儿瞧见韩峰这副神情，以为他好色之心又起，就嘟着嘴斥道：“你看什么看呢！”韩峰轻晃了下脑袋，似是要把所发的呆都给甩出去，嘴中却说：“我只是看你的头发是湿的，这样容易感冒，要不帮你吹一下头发。” 帮自己吹头发？陆卿儿心想，这家伙又在想什么歪心思，就说：“我自己会吹，不劳烦你了。”韩峰也就一笑，他当然知道，陆卿儿是不会允许他这个陌生人来帮自己吹头发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跟她开玩笑。看着这个比自己长了几岁的陆卿儿，略带怒意，似是生气的样子，他就觉得挺好玩。 陆卿儿抱着衣服进了妹妹的房间，吹干柔发，换上裙子，重新出来。她看到韩峰坐的沙发上有毯子，这毯子还是她妹妹的，陆卿儿就有些恼火了：“你怎么睡我妹妹的毯子？”韩峰看了下毯子说：“我带盖的东西，这是经过她允许的。”陆卿儿却对韩峰还是不太信任：“你住我妹妹这里，真的是经过我妹妹同意的？”韩峰道：“那是当然。如果没有得到你妹妹的同意，那我岂不成了私闯民宅？”陆卿儿盯着韩峰：“我要跟我妹妹打电话核实，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要报警。”韩峰说着双手一摊道：“你现在就打吧。” 陆卿儿抓起手机就要拨号码，她见韩峰不为所动，又把手机放了下来。因为她一旦打电话问妹妹，妹妹肯定也会问她，怎么知道韩峰在她的房间？如果她说是来洗澡的，那就有些尴尬了，她与韩峰孤男寡女在妹妹的房间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于是，她就不打算打这个电话了，口中却道：“我看你也不敢骗我，我不打电话了。”韩峰一笑道：“你放心吧，如果不是经过你妹妹允许，我又哪里来的钥匙进来？” 陆卿儿想想也是，她就更加放心了。但紧接着，她又问韩峰：“你和我妹妹，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韩峰一愣，忙摇头说：“没有。我和你妹妹只不过是普通朋友。我们只是一起做过项目而已。”陆卿儿狐疑地问道：“只是普通朋友的话，她会允许你住在她的家里？”韩峰：“我也只是在她出差的时候借宿几宿，也算是帮她看个家，等她一回来我就会搬出去。”陆卿儿道：“这还差不多。我再警告你一次，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我妹妹是很单纯的人，我不想你这样的‘好色之徒’，害了我妹子。” 被称为“好色之徒”，韩峰差点跳了起来：“陆卿儿，你怎么能说我是好色之徒！我也很单纯的好吧？”陆卿儿朝韩峰瞥了眼：“你也单纯？你如果单纯的话，就不会第一天来我们公司，就给前台小美女买奶茶了！”韩峰：“我就知道你因为这个误会我了！我给钟允买奶茶是因为开门撞了她一下，作为赔礼道歉的。”陆卿儿却说：“你的这些理由，我不想听，也跟我没有关系。”韩峰看她红腮微鼓的模样，就笑着道：“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陆卿儿被韩峰气得满脸通红：“我吃醋？我吃谁的醋！简直不可理喻！”说着，她就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冲向门口。 韩峰觉得陆卿儿生气起来，还真的是挺可爱的，他不想就这么把陆卿儿气走，否则以后陆卿儿是真的要对自己存有成见了。韩峰忙站了起来，赶到门口，将陆卿儿拦住，笑着道：“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陆卿儿余怒未消：“你让开，让我出去。否则我要喊人了。”看着陆卿儿气呼呼的样子，韩峰觉得陆卿儿还真是烈性子，他微笑道：“我就说一句话，你如果还想马上就走，我也不拦你。”陆卿儿：“快说。”韩峰就道：“我想问你，你们公司关于工行的那个项目问题，解决了嘛？” 一说起工行那个项目，陆卿儿的神色果然略有变化：“没有解决。你在会场闹了一下之后，我们继续开会，一直开到刚才，但还是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案。”韩峰道：“工行那个软件问题，我真的能解决。”陆卿儿朝韩峰瞥了一眼，感觉他说得还算认真，就道：“那我们坐下来谈吧。” 两人就在客厅的桌子上坐了下来，一人倒了一杯水。陆卿儿就问：“你有什么办法？”韩峰：“今天，你们开会的时候，我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也看到了技术副总陈果的软件演示，我发现了他们的主要问题，就是在开发人机交互界面上缺乏经验，所以他们做的东西逻辑有些混乱，很不好用。”陆卿儿听了之后，感觉韩峰是一语中的，她微微点头：“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韩峰一只手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道：“我认为，应该从观念上去解决。”这话让陆卿儿有些意外：“这不是技术上的问题吗？怎么扯到观念上去了？”韩峰一笑道：“很多事情，看起来是技术问题，其实最根本的还是观念问题。陈果他们做的那套软件系统，并不是完全一无是处，他们把功能算是基本实现了的，只是大家用起来非常不方便。这里面的问题，关键就是，你把使用者看成什么？”陆卿儿感觉韩峰的话，有些吸引她了，就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把使用者看成什么？” 韩峰看着陆卿儿漂亮的眸子道：“‘小白’！陈果他们的问题，是在做那套软件系统的时候，把使用者看成了跟他同一水平的专业技术人员。对于你和我这样的专业技术人员来说，要理解和使用那套软件系统，并不是特别难。但，对于很多电脑技术不怎么高明的人来说，这套系统用起来就如天书一般，非常繁琐。为此，像你们宋董这样已经远离技术一线的人，看了那套系统都会皱眉头。 所以，在做软件系统之前，必须在观念上有一个转变，我们应该站在使用者的角度，去换位思考。我们要把自己想象成只会电脑基础操作的‘小白’。所谓‘小白’就是新手，就是菜鸟，他们接触这个软件，不是为了显示自己在技术上有多高明，而仅仅是为了‘好用’。我们做的软件，不是给专业技术人员用的，而是给‘小白’用的，以这样的观念来引领，倒过来去考虑软件的整体排布和功能运用。可以说，越是‘小白’的软件，也越受大众欢迎，毕竟人都是好逸恶劳的，不喜欢花太多心思、时间在理解一个软件上，你说是吧？” “小白”？这个概念，让海归陆卿儿都觉得有些新颖，再回想了一下陈果他们所做的软件，的确，最缺少的就是“小白”思维。但是，陆卿儿还是有些疑虑：“你说的‘小白’思维固然很好，但是，这个‘小白’思维，如何融入到人机界面的开发之中呢？”韩峰：“这个并不是很难，在大学里我们做‘潘多拉’平台，就已经有所涉及；另外，到了深市之后，我在赛格数码城，收集了大量的软件，我研究过，发现游戏的人机界面做得是最方便的，也是最‘小白’的，因为他们是要给尽量多的、对电脑一知半解的人用的，就算是菜鸟也能在一两分钟内上手。所以，我认为，就应该像做游戏界面一般去做软件系统的人机交互，这样大家一看就懂，上手就能用。” 陆卿儿越听越觉得韩峰说得有道理：“像做游戏界面一般去做软件的人机交互！这个想法真是不错。”韩峰道：“如果你真觉不错，就向公司高层建议采取这种方式吧。”陆卿儿：“可是，这个项目由陈果他们在负责，我不想抢他们的项目。”韩峰却道：“陆经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尽管你不想抢他们的项目，但是他们却一直在抢你的项目。我感觉，陈果这个副总对你的位置觊觎已久了，除非你想要把现在的位置拱手让人，否则我觉得现在是一个好机会，巩固你在公司的地位。” 陆卿儿想着这一年多来，很多好项目，都在没有通过她的情况下，总经理何默就给了陈果，再这样下去，她这个cto也就名存实亡了。她对海迅这个公司还是有感情的，这是她海归之后呆的第一家也是唯一的一家创业公司，她还想跟着公司一起成长、壮大。所以，现在的确是时候让董事长再次看到她的实力，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样对自身的发展和她带的队伍，最终是对公司的发展都有好处。 陆卿儿的樱唇碰了下杯子，说道：“我明天就跟董事长去提！” 第76章 已设圈套 陆卿儿之前对韩峰的了解，都是通过她妹妹陆可儿的介绍。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她对韩峰的印象就特别的不好了。然而，刚才听了韩峰的一番话之后，她发现韩峰还是一个很有想法、并且肯钻研的人，她对韩峰的印象又得到了大幅改观。她想要明天一早，就去找董事长谈，看能不能说服董事长将韩峰吸纳进团队中来。 把脑袋里的事情理顺了，陆卿儿躺了下来，打算睡觉。但眼睛闭上后，却莫名其妙地浮现了之前跟韩峰面对面谈话的情景，耳边又响起了韩峰的那句话：“你不会是在吃醋吧？”陆卿儿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才睡着了。 这天晚上的会议结束之后，业务经理邓伟和技术副总陈果都没有回家，他们找了个地方去宵夜。这酒一直喝到了半夜。业务经理邓伟带着醉意道：“陈总啊，如果你能把cto这个位置给拿下来，我俩精诚合作，再加上何总经理的支持，这海迅半个公司就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陈果将面前的一杯啤酒倒进嘴巴里：“我也想早点实现这样的局面啊！可是，谁想会闹出工行的事情来！”邓伟说：“今天不是没有拿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案来吗？你抓紧把那个软件给改进一下，再让何总出面去工行高层那里公关一下，说不定就能通过了。”陈果说：“这个难啊，现在的工行行长，是新来的，还是个特别顶针的。我们的这个项目，是他的前任招投标进去的，我们做的系统他不满意，正要那这个项目开刀立威。” 邓伟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出这种状况？要不，你再去跟陆卿儿商量商量，让她支援你一下？派一两个管用的人给你去用？”陈果使劲摇头：“她手下技术最好的，也只有章元和她妹妹陆可儿，目前他们都在海口。除非将他们俩都调过来。但这个项目本来就是我越过了她跟何总要求的，现在项目出现了问题，她肯定没那么好心来帮我。”感觉没一个路子行得通的，搞得邓伟也是大为头疼，他就转移话题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今晚我们就只管喝酒，说点别的。我跟你说，虽然陆卿儿这妞对谁都凶巴巴的，可我就是想得到她！” 一听邓伟把话题转移到了这方面，本来一脸烦躁的陈果，也来劲了，眼睛因为充血而发红：“你想得到陆卿儿？我更想得到她的妹妹陆可儿！陆可儿这妞，见人都是冷冰冰的，我就是想看看她另一番风情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邓伟哈哈大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我要姐姐，你要妹妹！”陈果也贱笑了起来：“那你岂不是成了我姐夫了！”邓伟摇头：“不，不，结婚了才能叫姐夫。我才不会跟陆卿儿这种女人结婚，我只想玩一下，把她玩成破鞋就扔掉。”陈果又大笑着：“对，对，跟这种女人结婚太累了。那个陆可儿，我也把她玩成破鞋之后扔掉！” 邓伟凑近陈果说：“如果你想要通过正常途径得到这两个女人，恐怕难度系数太高。”陈果转着眼珠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邓伟狞笑着道：“这点子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就看你想不想加入了？”陈果：“我们兄弟俩，还这么见外干嘛？你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好，果然是兄弟！”邓伟在陈果的耳边说出了他的计划。说完，两个人都开始奸笑。 陆卿儿晚上睡得不好，早上醒来，只觉得脑袋微微有些发胀，睡梦的残存记忆中，却有不少是韩峰的影子。她洗了脸，忽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韩峰昨天是真地睡在妹妹房间里？她至今还感觉这个事情有些不真实。 于是，出门时，她去敲门，开门的正是裹在毯子中的韩峰，还对她说：“不好意思，在陌生的房间里，睡不好，所以现在还想睡。” “我现在就去公司，向董事长去提建议。等会电话联系，手机保持畅通。”丢下了这句话，陆卿儿就下楼去了，她今天是一身职业裙子，白色的高跟，看上去身材没的说。韩峰在心中暗叹：难道世界上的美貌都给了陆可儿和陆卿儿这对姐妹了？ 在董事长办公室内，董事长宋兵听完了陆卿儿的一席话。陆卿儿转述的“小白”理论，也让宋兵觉得耳目一新。宋兵问道：“你确信，那个韩峰能把软件做到工行满意的程度？”陆卿儿想了想道：“我对他有信心。”宋兵站起了身来：“但是，韩峰这小子月薪要价10万，这有些太过分了。”陆卿儿道：“我本来也觉得，10万月薪太高了，所以他第一次在我办公室里说的时候，我就让他走了，没有要招录他的想法。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工行的项目遇上了难题。如果他被竞争对手挖了去，到时候我们公司损失的就不仅仅是10万了。” 陆卿儿虽然是女人，但真涉及要拍板的事情，她还是非常果断的。然而，相较与陆卿儿，董事长宋兵虽然是士兵出身，同时又上了年纪，但是遇上要事或者打破常规的事情，他常常就要左右权衡，难以决定。此时，他就站了起来，走向背后的窗子，向窗外望去。 陆卿儿知道，董事长宋兵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了。 就在此时，宋兵的手机响了起来。宋兵拿起手机，接听，等他放下手机的时候，忽然对陆卿儿说：“韩峰这个人，我们先招进来再说。”陆卿儿问道：“宋董事长，出什么事了？你突然就这么决定了？”宋兵掂了掂手机道：“这是工行一个副行长的电话，他说如果我们在一周之内，拿不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版本，这个项目他们就交给别人。这样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能任其发生的。” 看来，现在情况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所以宋兵才决定将韩峰招录进来。宋兵把总经理何默叫了过来，对他说了工行副行长反馈的情况，他说：“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先把那个韩峰招进来再说。”总经理何默道：“招进来我没有意见，但是我认为必须签订一个责任协议，我们可以给他10万月薪，但是他如果把项目做砸了，要赔我们公司20万。”宋兵想了想道：“何经理想得周到，毕竟我们对这个韩峰也不了解，他到底有多少本事，我们也不清楚。如果他肯签这个协议，我们就肯用他。” 陆卿儿听后，觉得这个协议有些霸王条款的意味，她替韩峰说话道：“宋董，这样的协议我还没有听说过呢。”何默却抢白道：“一个大学毕业生要价月薪10万，我也没有听说过，陆经理！”董事长宋兵就对陆卿儿说：“陆经理，你打电话给那个韩峰，让他过来一下，我自己跟他说。”陆卿儿犹豫起来，她有些不想让韩峰牵涉到公司的事情来了，她隐隐地感觉到，公司一二把手都不是特别的地道。 这一点，陆卿儿以前没有发现。但是，最近经历的事情，让陆卿儿感觉董事长和总经理的格局都不够高。格局不高的领导，是无法带领公司走远、走高的。总经理何默却不容许陆卿儿想太多，他说：“陆经理，董事长已经说了，让你打电话给韩峰，董事长自己会跟他谈，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陆卿儿只好掏出手机，拨打了韩峰的电话：“韩峰，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董事长想要找你谈一谈。如果你没有空的话，就算了。” 陆卿儿是真心不想让韩峰过来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她担心初出茅庐的韩峰，在这个事情上会着了他们的道儿。没想到，韩峰在电话那头说：“我就在你们公司下面了。马上就上来。”陆卿儿吃惊：“你怎么会已经在下面了？”韩峰：“我今早打扫你妹妹的房间，在卫生间发现了一件女子的衣物，我猜想应该是你的，就给你送过来了。” 陆卿儿的脸蛋刷地红了。昨天因为被韩峰闯入浴室看到了身子，气恼之下换下的贴身衣服都忘记带回家中。她忙对宋兵和何默说了一句“他正好在附近，我去接他一下”，就跑出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向电梯口跑去。 宋兵和何默互看了一眼，宋兵不由道：“你有没有感觉，这两天陆卿儿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何默也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但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此时，电梯门打开了，韩峰正从里面走出来。他肩上背着一个包，当看到陆卿儿的时候，就打算打开包的拉链，将里面的衣物取出来，还给陆卿儿。此刻边上一个电梯也打开，正有同事进出。陆卿儿此惊不小，忙按住他的手道：“别拿出来，先放你那儿。” “放我那儿？”韩峰瞪大了眼睛，浮想联翩的样子。陆卿儿忙解释说：“你别想歪了，我只是现在没地方放。我们先说正事吧。你其实可以不用进去！” 第77章 最后证明 韩峰问：“你不是说你们董事长，要单独跟我谈谈吗？”陆卿儿朝韩峰使了一个眼神，让他跟着她来到了角落里：“天上不会掉馅儿饼。董事长与你非亲非故，你认为好事会轮得到你吗？我觉得你还是走吧，这家公司可能不适合你。”韩峰却有些费解，看着陆卿儿道：“可是，陆可儿对我说，是你想让我到海迅科技工作的。”陆卿儿皱了下眉头道：“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 韩锋问：“有什么变化？”这个问题陆卿儿难以回答，她总不能说对公司的高层有意见吧：“这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有空了再跟你说。现在你还是走吧，我对高层去说，你不愿意再应聘了就行。”韩峰却不想走：“等等。我就问一个事情。”陆卿儿：“你说。”韩峰：“海迅科技是否答应我要求的10万月薪？”陆卿儿：“这个答应了。”韩峰笑着道：“这就行了。我还是去跟你们董事长谈，我现在需要钱用呢。”陆卿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10万月薪不是这么好赚的，我劝你……” “你们在说什么呢？”总经理何默的声音在门口传过来：“陆经理，董事长在等着韩峰呢，你们有话，等会再说行吧，让韩峰先去见董事长。”陆卿儿朝韩峰看了眼，螓首轻摇，示意韩峰不要进去。但是韩峰却回答何默：“我这就进去。”他又回头朝陆卿儿一笑道：“不会有事的。”随后就阔步向公司之中走去。陆卿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觉得韩峰现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恐怕只有掉入人家挖他的坑里，才会后悔了。 “韩峰，你是青年才俊啊，董事长对你很感兴趣。”总经理何默一边走一边对韩峰难得的客气。韩峰回忆起来，上次见面，何默还是对自己很不认可的。这到底是人会变，还是真的如陆卿儿所言，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坑来给自己跳？韩峰心中留了个意，就进入了董事长宋兵的办公室。陆卿儿因为关心韩峰，也跟了进去。 总经理何默就对陆卿儿说：“陆经理，你就不用进来了。董事长要单独跟韩峰谈谈。”陆卿儿一阵尴尬，她看了韩峰一眼，准备退出。韩峰却说：“宋董，我希望陆经理能够留下来，她是我的伯乐。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想到要来海迅科技来应聘。所以，我需要她留下来，否则我也不谈了。至于其他人，倒是可以先出去。” 韩峰的话说得非常强硬。对他来说，是否在海迅科技干并无所谓。但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陆卿儿曾经很看好他，更何况他还把她的整个身子都看了，韩峰的心中对陆卿儿就有那么一份歉疚。如果能通过解决海迅科技的难题，帮助陆卿儿巩固在公司的地位，顺便赚钱，也是他非常想要看到的事情。为此，他一定要把陆卿儿留下来。 陆卿儿听到韩峰的这话，心头一阵莫名地感动。从小到大，陆卿儿因为是家族中的长女，又加上自己的性格使然，她在人前一直扮演一个女强者的角色。还真没有一个男人，像韩峰这般替自己说话。心中感激归感激，但是她也知道公司的规矩，就说：“董事长如果让我在外面等，我还是出去吧？” 董事长宋兵却说：“还是留下吧。反正我们今天要谈的事情，也没什么秘密。”随后，宋兵转向了何默：“何总，那就麻烦你到外面等一等吧。”“我？”何默没有想到，轮到走的人竟然是自己。他又看了一眼董事长宋兵，见他没有改口的意思，就转身愤愤地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宋兵让陆卿儿和韩峰都坐下来，然后对韩峰说：“韩峰，我相信，昨天你也已经大体了解了我们公司遇上的一个问题。今天早上，陆经理来对我说了你的想法和建议。我觉得还不错。所以，我和何总经理进行了商量，打算招录你进公司，月薪10万。”韩峰笑着点了下头说：“这个月薪我能接受。”宋兵又说：“但是，因为我们对你和你的技术水平并不是很了解，所以我们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签订一个责任协议，如果你能顺利完成工行的项目，我们就按照正常10万月薪发放，但是如果你把这个项目办砸了，我们不支付月薪，同时还要求你赔偿我们20万元。” 韩峰笑道：“宋董事长果然是老谋深算，做的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宋兵的神色露出了一丝难堪，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这个请你理解，毕竟我们海迅也是大公司，声誉非常重要，不能容许员工败坏了我们的声誉，哪个员工败坏了公司的声誉，就要承担责任。” 韩峰却笑着道：“其实，海迅的声誉已经被陈果等人搞坏了。我现在加入进来，不是败坏，而是来替你们挽回声誉。不过，这无所谓，责任协议可以签，但是话我要说清楚。”宋兵没有想到，韩锋看上去是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大学毕业生，看问题却非常清楚，说话也是一语中的，不像是随便能够被糊弄的人。宋兵就说：“韩峰，你能理解我们高层的难处就行。这样吧，从今天起，你配合陈果他们一起进驻工行。” “不，不。我不会配合陈果他们。”韩峰提出了反对意见，“如果要我加入，陈果他们就必须退出这个项目。这个项目就由陆经理来领衔，我来具体操作。”韩峰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他知道，这个项目本就是陆卿儿的，却被陈果和总经理何默联合起来拿去了。如今他只不过是帮陆卿儿拿回被人拿走的东西罢了。陆卿儿却仍旧替韩峰担心：“韩峰，你真的有把握吗？如果你做的软件工行不满意，到时候要赔偿的可是二十万！” 对韩峰来说，二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最近交给徐音去存起来的，也不过是8万块而已。如果这个项目做失败了，他还得把这八万块拿出来，同时欠债12万，这对韩峰来说是非常不划算的。但是，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韩峰是从来不会打退堂鼓的。他对陆卿儿说：“我有把握，就看你肯不肯领衔？”陆卿儿想了想，转向董事长宋兵道：“宋董事长，我想要把这个项目接过来，亲自领衔。请你同意。” 宋兵当前最关心的是把这个项目拿下，他也知道陈果等人已经无能为力，就点了点头，问：“陆卿儿，你们需要多少人？”陆卿儿也不知道，就转向了韩峰。韩峰说道：“有人说，一个好的工程师抵一百个差的工程师。人多，在技术领域根本不是决胜的重要因素。这个项目，我们两个人就行了。”宋兵眼眸一眯，这个韩峰也太狂了一点吧？陈果的技术在海迅科技中已算是很不错了，但是他当时带去工行的足足有十二三人，而如今韩峰却说，就他和陆可儿两人就够了！这当中的差异也太大了点吧。 这时，连陆卿儿都说话了：“韩峰，你确定能行？”韩峰很肯定地点了下头：“没有问题。如果不行，所有的问题，都是我来承担。”宋兵当即拍板：“好，那就这么定了！”说着，宋兵就让总经理何默进来，把谈判的情况对他说了，让他带着韩峰去法务那边签合同。签好了合同，就定下来，第二天韩峰要进驻深市工行开发软件系统。 韩峰跟陆卿儿说了一句，就背着那个藏着陆卿儿贴身衣物的包回去了。在韩峰看来，人都是逼出来的。接收工行这个难度很高的项目，是韩峰向自己发起的一次挑战。在校期间，编程算法是韩峰的弱项，“潘多拉”平台主要靠他的弟弟韩海来完成的。这一直是韩峰心头的一个结，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都在恶补这方面的短板，看了很多编程的书，又研究了很多的软件和游戏，就是为了自己在编程水平上有一个大的提升。 韩峰知道，自己一旦走上从商之路，技术方面的业务肯定要脱手交给别人去做，而自己的精力，更多地将会转移到宏观层面和协调工作，这是每一个创业者都必须完成的转变。所以说，工行的这个项目，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操刀具体业务了，这也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次在技术层面自我证明的机会。所以，事情一定下来，他就投入到了全身心的研究当中。 韩峰这一研究，就是一整天，外面天色从明亮变成了黯淡，由黄昏变成了黑暗，他都没有意识到。 在宁州，三口之家正用晚餐。父亲徐潮还是朝南而坐，母亲方圆在左，徐音在右。方圆忽然问道：“徐音，那个韩峰到了深市之后，有没有找到工作啊？”徐音见母亲忽然问起韩峰，就看了父亲一眼，见他仍是一副神色严肃的样子，就道：“妈，他在找大公司。但是，这些天，他已经赚了一笔钱，都打到我的卡上了。” “赚了一笔钱？”方圆有些惊讶地问：“多少钱？”徐音：“八万块。”徐潮和方圆互看了一眼，八万块可不是一笔小钱。徐潮发话了：“他该不会是在从事非法活动吧？” 第78章 银行高层 徐音的母亲方圆也很是怀疑：“是啊，徐音，你爸爸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啊！你爸爸一年的工资也就是五六万，这韩峰才去了宁州几天，就赚到了8万块！这真的有些不正常啊。我们担心的就是他在从事非法活动。到时候出了事，他自己被抓进去倒是无所谓，但如果连累了你事情就大了，毕竟你现在是省厅的国家公务员啊！” 母亲的这种话，在徐音听来就太势利、太自私了。她也不想跟他们辩驳，放下了筷子，说：“爸爸妈妈，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相信韩峰，他是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的。”说着，徐音就站起了身来，走进了自己房间。 徐潮和方圆互看了一眼，也都没有了食欲，放下了筷子。 第二天上午，徐音和副处长王敏都在办公。按照省厅各室的习惯，她们办公的时候一般都虚掩着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王敏说道：“请进。”徐音也不由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西服的小伙子正走进来。王敏一看，就略带夸张地道：“呦，这不是杨秘书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快坐、快坐！” 进来的正是徐音姨妈方卉的秘书，杨彬。只见杨彬手中拿着两个精致的盒子，他笑着说：“王姐、徐音你们好，前两天跟着领导去日本北海道考察，那边的巧克力很不错，就给你们俩都带了一盒。”王敏的眸子都闪出了光来：“谢谢，谢谢。你快坐，我给你倒茶。”杨彬却拦住了王敏说：“王姐，不用麻烦了。领导马上要出去开会，我得立即赶回去。有空的时候，我请你们吃饭。”说着，杨彬又朝徐音看了眼，说道：“徐音，再见。”徐音对杨彬说道：“谢谢你的巧克力，下次不用这么费心了。” “不费心，一点心意而已。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我也去忙了。”杨彬又朝她们一笑，退出了他们的办公室。 杨彬一走，王敏满脸喜色地道：“徐音，杨秘书可真是有心啊。”她说着拆开了一盒北海道巧克力，捏着一块放入了嘴里吮吸了一下，又对徐音说：“这巧克力真好吃，你也尝一尝哈。”徐音却朝王敏说：“王姐，你喜欢的话，我这一盒你也帮我吃了吧。我不太爱吃太甜的东西。”说着，徐音还真将桌上的那盒巧克力拿起来，放到了王敏的桌上。 王敏忙道：“别别，这是杨秘书给你的礼物，我可不敢吃。”王敏忙把那盒巧克力放回了徐音的桌上。徐音一笑，也不勉强，将那盒巧克力放在了窗台上，感觉是她永远不会去吃的样子。王敏心头就纳闷了：杨彬这样优秀的小年轻，大领导秘书，对徐音又表示明显的好感，徐音怎么就无动于衷呢？难道她真要嫁给那个到深市去打工的男朋友？也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王敏还真有些替徐音担心。 上午十点，陆卿儿带着韩峰一同来到了深市工行的门口。工行是国内四大行之一，资本金融实力雄厚，拥有中国最大的客户群，是国内最大的商业银行之一，也是世界500强之一。体现在银行外观上，就是层次分明的大理石台阶和高高的罗马柱，门厅很高很宽。海迅科技这样的创业公司，在这样的老牌国企前面还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但是，陆卿儿性格中本就自带一份高贵，所以与工行的信息部经理打交道的时候，也显得非常自然。 在一间大办公室内，信息部经理吕建设和员工曹英落跟他们见了面。曹英落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皮肤很白，扎着一条马尾辫，颇有几分姿色，人显得也比较热情。她给韩峰和陆卿儿都倒了一杯茶，又给经理吕建设的西洋参杯子中续满了水。然后在一边坐了下来。 信息部经理吕建设就没有这般热情了，他挑剔地打量了韩峰和陆卿儿一眼，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对他们说：“我也真是看不懂你们海迅科技，之前来了十来个工作人员，做出了一个不成样子的系统。被我们退回去后，现在却只派了你们两个人来？难道，你们是真的不想好好做这个项目了？如果真不想做了，就说一声，后面很多公司排着队想要做这个项目呢。” 陆卿儿微微仰着头说：“吕经理，请你别误会了。海迅科技是因为高度重视这个项目，所以才撤了以前的团队，把我们俩派来了。”吕建设皱起了眉头：“你们还真就两个人？我还以为你们后续还会派人！两个人，你们这叫对项目高度重视？” 陆卿儿有些不好回答，就看了一眼韩峰。韩峰微微一笑，对吕建设道：“吕经理，事实上，常驻这里的就我一个人。陆经理是我们海迅科技的cto，她不可能常驻，她只是提出指导意见，我来负责具体的开发。”“一个人？”吕建设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陆卿儿。陆卿儿点了点头。 吕建设忽然站了起来，对他们说：“我看你们干脆一个人都别留了。我们要向副行长汇报，建议换技术公司。”“吕经理，麻烦你听我再说一句话，”韩峰用不紧不慢的声音道：“对一个项目的重视，不是看派了多少人过来，而是看派谁过来？”陆卿儿也加了一句：“吕经理，之前，我们派了十几个软件工程师，他们的月薪普遍在三千到一万之间。但是，这位韩峰，是我们公司昨天聘请的工程师，他的月薪是十万。以前的十来个工程师，加起来还没有他一个人的薪水高。所以，我们公司的成本不是降低了，而是增加了。” “十万月薪？”吕建设又慢慢地坐了下来，再次打量起韩峰来。吕建设作为工行中层，月薪也还没到两万呢，这个年纪轻轻的韩峰竟然已经达到十万，这是绝对的高薪了。难道他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吗？吕建设又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关心的只有一个事，那就是项目能不能做好！反正，你们一个人也好，十个人也罢，我们行长已经发话了，只给你们一周的时间。如果时间到了你们还搞不定，我们就会另找其他公司。”陆卿儿点头道：“这个我们了解。”吕建设：“那就开始吧。”说着，吕建设就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吕建设从大办公室中出来后，就向副行长张江的办公室走去。他敲了敲门，推门而入，说：“张行长，我想向你汇报一下系统的事情，海迅科技又派人过来了……”话到一半，他就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副行长张江的办公室中，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行长何世才竟然也在里面，一正一副两个行长正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副行长张江见了吕建设进去，就冲他挥挥手：“行长和我有事情商量呢，你先出去吧。”“好、好，你们商量，我晚些时候再来汇报。”吕建设很是恭敬地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吕建设刚才说的系统，就是海迅科技做的那个吧？”行长何世才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不满，“那个系统做的是真蹩脚，根本不好用。再这样，直接换技术公司。”副行长张江点头道：“是，何行长，我已经把你的这个意思，传达给海迅科技了。给了他们一周的时间，搞不定就结束跟他们的合同。” 何世才点了下头：“这个事情先不去管了。我们还是来商量更重要的事情，省分行让我们置办的一款顶级翡翠项链，你有没有找到？”张江回答道：“我已经跑了深市的好几家珠宝店了，觉得有几款不错，也拍了照片发给了分行，但是他们都不满意。”何世才道：“赶紧继续去找，一定要找到一款让分行满意的。不久之后是上面秦夫人的生日，秦夫人又最喜欢翡翠项链。如果能送上秦夫人喜欢的生日礼物，对省、市分行以后发展和我们的个人命运，将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你明白吗？”副行长张江连连点头：“我一定去物色一款最好的翡翠项链！” 夕阳斜入了工行的大办公室内。原本十来人的办公室，目前只有陆卿儿和韩峰两个人，显得略微有些空荡。他们俩一起对工行要做的那套系统，研究了一整天了。韩峰站起了身来，伸了伸懒腰说：“陆经理，我现在已经搞清楚了。工行要做的这套系统，用的是scounix平台，普遍用惠普小机型，典型的云结构，最后所有的终端都挂在上面，我们只要把人机交互做简单、做漂亮就行了。” 陆卿儿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但是，接下去你要用什么语言，确定了嘛？”韩峰成竹在胸地道：“我以前用过visualc++，它有微软基础类库，是一套自动编程的东西，你可以所见即所得地拖曳一个界面，基础库就会帮你自动生成消息循环。很好用，我觉得完全可以用在这套银行系统上。”陆卿儿脸上露出了喜色：“这样就最好。现在的问题就是时间。” 韩峰点头：“从明天开始，我会全身心投入到开发当中。今天，我要早点回去，养精蓄锐，明天正式开战。”陆卿儿同意：“行啊，要不晚上我请你吃个饭，也算是事先犒劳一下你？”韩峰正要说“好”，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是珠宝行老板辛焕镇打来的，韩峰不得不接。 “韩峰兄弟，你现在有空吗？能否来商量一个事？”辛焕镇的声音带着焦虑。韩峰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辛焕镇道：“对街的‘豪门金店’，出狠招了。电话里说不方便，所以急着想你过来一趟。” 韩峰现在是股东，又拿了10万的诚意费，如今辛焕镇珠宝行遇上麻烦了，他不赶去说不过去。挂了手机，韩峰转向陆卿儿：“陆经理，我临时有点事情，晚饭就不吃了。等我把这个项目顺利完成了，你再请我吃吧。”陆卿儿一笑道：“也成，到时候，可儿应该也从海口回来了，我们一起聚。” 陆卿儿用公司的车，将韩峰送到了辛焕镇珠宝行。韩峰朝对街的“豪门金店”看了眼，就走入了辛焕镇珠宝行的店门。辛焕镇一见韩峰，就赶忙迎了出来。 第79章 再出新招 “兄弟，你可来了！”辛焕镇一只大手狠狠地握住了韩峰的手，引着他往里走。韩峰往珠宝行内扫视了一眼，客人还是不少，但已经没有了前几天排队抢购的热潮。店长张阳此刻正在对副店长和骨干店员交待什么。一见到韩峰走入了店内，他赶忙撇了他们，向着韩峰小跑了过来：“韩峰兄弟，您可来了！急死我们了。” 韩峰朝辛焕镇、张阳都看了一眼，两人的脸额上一样是愁云密布的样子。韩峰就故意宽松地一笑道：“不急、不急，不论遇到什么问题，办法总比困难多。”辛焕镇瞧见韩峰依旧是镇定如常，心想，他是因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镇定，就说：“韩峰兄弟，我们到办公室商量吧。”韩峰：“好，我们到镇哥办公室说吧。” 三个人进入了办公室，刚在真皮沙发上坐下来，张阳就急不可耐地想要说事情：“对街的‘豪门金店’……”但是，韩峰却打断了张阳，转向辛焕镇：“镇哥，你这里有红酒吧？我看到边上有个‘满嘴香’汤包，很好吃的样子，能让人去买两客来吗？刚才，我们公司的美女经理，本来邀请我一起去晚饭，因为要赶过来被我推了。你看时间也不早了，弄点东西和红酒给我垫下肚子吧？” 辛焕镇和张阳互看了一眼，辛焕镇忙说：“真是不好意思，都打扰韩峰兄弟的约会了。张店长赶紧去弄点‘汤包’过来吧，韩峰兄弟这么一说，我也有些饿了。民以食为天，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充充饥，再商量正事。”“那我去买！”张阳尽管觉得，珠宝行如今遇上的才是天大的事，就算一顿两顿不吃也无所谓，但他还是去买了汤包来。 要是在以前，张阳肯定是要责怪韩峰做事不分轻重缓急了，但他非常清晰地记得，辛焕镇珠宝是在韩峰的手中起死回生的，所以他心中对韩峰的佩服战胜了对韩峰的抱怨，只管去把“满嘴香汤包”买了过来。 在张阳去买汤包的时候，辛焕镇已经打开了一瓶92年的法国红酒，将三个杯子都倒满了。汤包一到，辛焕镇就将一个杯子递给了韩峰，另外一个杯子递给了张阳，自己又拿起了一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们先干了这杯再说。” 三人都喝干了杯中酒，韩峰又吃了两颗汤包，再与辛焕镇、张阳两人喝了一杯红酒，才笑着道：“这红酒是好酒，跟汤包一起吃，简直就是中西合璧。”辛焕镇和张阳都是尴尬一笑。韩峰知道他们心里很着急珠宝行的事，也就不再折磨他们：“镇哥，我吃饱了，跟我说说，珠宝行遇上什么麻烦了？” 辛焕镇见韩峰终于提到了珠宝行的事，就转向店长张阳：“张店长，你先说说吧。”张阳一点头道：“前两天，我们辛焕镇珠宝采用了‘换新款、提价格’的策略，再加上电视女星钱茉替我们做无偿广告，我们的珠宝销售力压‘豪门金店’，本来这一势头非常的好。没有想到，‘豪门金店’及时调整了策略，也照搬我们，换了新款式，也提了价，他们还请来了香港巨星张娇给她们做广告。张娇的名声要比钱茉大了很多，所以他们又吸引了一批顾客去。我们很担心，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生意又会被他们抢走了……” 张阳说完，辛焕镇道：“韩峰兄弟，情况大体就是如此。我也是很担心啊，我们辛焕镇珠宝行差点就死过一次，我可不想再遭遇门可罗雀的局面啊！韩峰兄弟，你说我们的生意有没有可能被他们再抢过去？” 韩峰没有马上回答，他站起了身来，走到办公室的窗口，将窗帘一把拉开。从落地窗向对街看去，正好可以望见，被称为香港国际巨星张娇的广告海报。张娇妩媚的脸孔，光洁的肌肤，胸口佩戴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优雅至极。请到了张娇来打这个广告，这使得“豪门金店”更显高大上了。“豪门金店”进进出出的客人的确是不少。看着这副场景，韩峰脑袋转动着，身子却一直站在窗口。 店长张阳有些耐不住了，就问道：“韩峰兄弟，有没有办法？” 在“豪门金店”的老板办公室内，老板李豪门坐在椅子中，他的店长坐在对面，一脸喜色地道：“老板，您请香港国际巨星张娇来做代言，真是一招好棋啊。他们辛焕镇珠宝请没什么名气的钱茉，怎么跟我们比拼啊！”李豪门站了起来，走到窗口，看向了对面的“辛焕镇珠宝”，他似乎隐隐地察觉到对面窗户内，也有人在看着自己这边。 李豪门眯缝着眼睛，朝对面狠狠瞪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来，冲店长说：“我听说，他们辛焕镇让钱茉给他们做广告，只送了一条一万多的项链而已。而我们呢？花了大一千万呢，而且是现付！此外，我们这次换新款，又是五百多万。这半年来的盈利我全部投入了，还不够三分之一。这次如果不能把辛焕镇给灭了，这一千多万的贷款，可以直接造成我们资金断裂。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要把辛焕镇击败，让他再也起不来！” 店长的目光中也透出了杀气，对李豪门道：“老板，我了解过了，辛焕镇前次换新款，也投入了六七百万，之前他亏了大半年，所以这次生意被我们抢过来之后，辛焕镇维持不了多久。这次，我们一定能让辛焕镇珠宝彻底从这条街上消失。”李豪门点头：“好，一定要让他们消失。” 韩峰将窗帘重又拉上，转向了辛焕镇和张阳，他说：“镇哥、张店长，你们所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不及时采取手段，辛焕镇珠宝行的生意肯定会被对方全部抢走！”辛焕镇和张阳又是相互看了一眼，问道：“那怎么办？”韩峰在沙发中坐了下来，缓缓地道：“事情都是分两面的，如果这次他们没有办法把辛焕镇的生意都抢走，‘豪门金店’恐怕也就开不下去了。”辛焕镇惊讶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韩峰一字一句地解释道：“他们所请的香港国际巨星张娇，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不像钱茉，她是几乎免费给我们打了广告。张娇出面代言的话，没有九百、一千万是下不来的，再加上他们换了新款珠宝，必须再投入几百万。他们前期开这家店，很有可能也向银行贷款的，再加上这笔钱，如果没有好的营收，很快就要维持不下去。所以，这一次，‘豪门金店’跟‘辛焕镇珠宝’，打得是你死我活的一仗了。” 辛焕镇和张阳都点头了，觉得韩峰说得有道理：“那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韩峰道：“拼尽全力一战。”辛焕镇问：“怎么拼尽全力？我现在是有劲使不出啊，韩峰兄弟你再帮我们出一个好主意。”韩峰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得在营销上下功夫。‘豪门金店’请来了张娇，是在‘名’上胜过了我们。但是，关于珠宝这个事情，并非名气就是最大了，比‘名’更重要的就是‘贵’。” 张阳不太理解：“‘名’和‘贵’？这里面，有什么讲究？”韩峰道：“珠宝向来就是尊贵的象征。明星的‘名气’虽然也很重要，但是‘权贵’和‘门第’却比明星的‘名气’更重要。香港是自由港，是珠宝之城，我好像听说过，英国皇族也经常在香港购买珠宝。镇哥，你能不能去香港打听一下，最好能找到一款珠宝与英国皇家有关联，引入到你的店里。这比明星的广告更有价值！” 辛焕镇听了之后，不尽点头，购买珠宝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最想得到的就是权势和地位，如果一款珠宝与皇家有关，其尊贵就是不证自明的。在这种沾染了皇家气的珠宝面前，一个明星代言的珠宝，又显得无足轻重了。辛焕镇当即就道：“韩峰兄弟说得很有道理，明天一早我就赶往香港。”韩峰举起了酒杯，对辛焕镇道：“镇哥，那就提前预祝你一切顺利。等你有了消息，立刻告诉我，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店长张阳不禁问道：“还有下一步？”韩峰：“那当然，单单拿到尊贵的珠宝还是不够的，至于下一步是什么，我也还没有想好。所以你们现在也不用问我。”辛焕镇本还真想马上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听韩峰如此说，他就只能把这份好奇留在肚子里了。 韩峰那天回到了家中，在台灯下打开了院长张为功送给他的《孙子兵法》，看了起来。自从他入了辛焕镇珠宝行的股，参与了珠宝行一些事的处理之后，更加觉得商场如战场了。其残酷的地方都在于，竞争对手都想要消灭对方。性格还算温和、又接触商业不久的韩峰，其实不想看到这种局面，但有时候又没有办法，被逼着这么去做。 看了一会儿《孙子兵法》之后，韩峰掩卷沉思，有了些想法，就留在心里，打算等辛焕镇香港回来之后，再与他商量。韩峰没有马上休息，而是考虑起工行软件的事情，明天他就要正式在工行编程了。 此时，工行信息部经理吕建设打了电话给副行长张江。张江刚在外应酬完，酒喝了不少，请客的人没有安排活动，张江心里痒痒的，感觉像是少了些什么。看到吕建设的电话，他就接了起来：“哎，吕经理，有什么事？”吕建设忙道：“张行长，我想请你吃个宵夜，再去洗个脚，不知有空吗？” 第80章 密谋危局 工行副行长张江心头正在发痒，信息部经理吕建设的这个电话简直就是及时雨，他立刻就答应下来：“行啊，吕经理。不过，刚刚喝的酒还没消化，咱们把活动秩序给调整一下。”吕建设说：“听张行长的。”张江：“那先去圣莲花洗脚，再去澳门豆捞宵夜。”吕建设：“就这么定了，张行长现在什么位置，我这就来接你。” 吕建设的车在宝安路接了副行长张江，将他接到了莲花山公园附近的圣莲花会所。在身穿旗袍的女服务员带领下，他们进入了一个包间。张江一进入这个包间就是一愣，因为包间中已经有两个人了。“我们走错了吧？”张江转向身边的吕建设问道，并打算走出去。吕建设忙道：“没有走错，没有走错。张行长，这两位是海迅科技的陈果、邓伟两位经理。今天是他们有心，想请张行长活动活动。” 张行长朝海迅科技的两位经理打量了一番。其中，技术副总陈果，张江是眼熟的，毕竟陈果带了一个团队在工行做了几个月的项目，张行长曾经对项目开发指导过几次，平时进进出出也碰到过陈果。“张行长，您好，请坐，请坐。”陈果、邓伟都上前主动来和张江握手。 张江勉强与他们握了握手，但他还是保持着警惕，没有坐下来，而是道：“感谢两位经理了，不过丑话我说在前面，如果两位经理这次请我活动，是想要我在系统软件上给予通融，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套软件对市工行来说非常重要，我们的新行长高度重视，只要不符合何世才行长的要求，就通不过，我也无能为力。” 陈果和邓伟交流了一下眼神。邓伟上前一步，递上了一根烟，是广南金叶，这是非常高档的香烟，一包150元。张江平时也抽烟，瞧见金叶之后，他就接了过来，听任邓伟给自己把烟点着了。邓伟的脸上挤出了笑容道：“张行长，其实我们这次想请张行长帮忙的，不是给我们通融，而是更加严格。”陈果也跟着上前赔笑道：“的确如此，不需要任何的通融，最好是不予通过。说实话，我们海迅科技，我陈果的团队已经是技术水平最强的了，我也没有把握做好这个项目，其他人就更别说了。但是，目前我已经退出了这个项目，公司却派了一个叫韩峰的小年轻来，就他一个人在具体开发，没有别的人。这是对工行的极大不尊重啊。我们是看不过去了，才来向张行长报告这个事。” 对陈果来说，既然自己不能再做这个项目，那么不论是谁做，都已经毫无意义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项目搅黄，这样才能继续体现自己在公司中的重要性。 邓伟又道：“张行长，我和陈果经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对已经开始的项目负责到底。但是，公司却做出了另外的决策，用了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不到一个月的新手来负责这个项目的继续开发！我们也实在是看不惯了，才特意来向张行长报告这个事情。所以，今天我们没有任何希望张行长通融的意思，我们是希望张行长对这个项目，能多严格就多严格，最好是直接把这个项目给枪毙了。其他，我们别无所求。我们要说的也就是这些。张行长，这‘圣莲花’的按摩指法是最好的，我们也赶紧躺下来，享受一下这里小姐的高超技法吧！” 张江一听，心头的警觉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从陈果和邓伟的话中，张江不难听出在海迅公司之中存在着内斗。但是，这跟他没有关系。张江脸上一笑道：“只要你们不是来请我在项目上通融放水的，其他都好说。”张江也不认为，韩峰这个新手能把这个项目拿下，与海迅科技的合作早晚是要结束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满足一下陈果和邓伟的要求！陈果和邓伟相视一笑，马上冲服务员说：“快，给我们这位领导来按摩吧！” 足浴只是一个开始。女足浴师给张江足浴的时候，指法的确是高超，特别是在给他按摩大腿的时候，多次在张江的腿根上磨枪擦火，导致本就酒多兴奋的张江更加心痒难搔，在女足浴师提出去敲个‘大背’的时候，张江一口答应。完事之后，张江又在吕建设、邓伟和陈果的陪同下，一同去吃了宵夜才回。经过这一番活动，张江、吕建设和邓伟、陈果打成一片，对邓伟和陈果的要求，他也算是记下了。 接下去的一天，韩峰一早八点就已到了工行。开始编程之后，韩峰就全身心地投入了其中，进入了一个封闭开发的程序猿状态。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当程序猿了，为此韩峰格外重视这个项目，他必须把这个项目做好、做到最好！为节省时间，韩峰中午也不去工行的食堂吃饭，而是用自带的康师傅方便面充饥。到了晚上，他也不下班，又吃了方便面之后，继续加班。这份投入的热情，让工行信息部员工曹英落看了都觉诧异。到了第二天傍晚下班的时候，曹英落推开了韩峰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说：“小韩啊，没有想到你工作这么卖力！” 韩峰差点被她吓了一跳。他太过投入了，都没有发现有人走进来。他抬起了头来，瞧见颇有姿色的曹落英，身穿一件桃红小碎花的连衣裙站在自己的面前。曹英落三十岁左右，身材不高，但是脸上皮肤白里透红，特别是一对柔软很是饱满，将连衣裙的低领都撑了起来，当中深深的沟壑，让韩峰莫名其妙地脑海中泛起“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句子。 一投入到了软件开发之中，韩峰就把一切都忘记了，甚至作为一个人的正常需要“食色”，也被韩峰暂且忘诸脑后。如今瞧见身穿夏装、女人味十足的曹英洛，韩峰似是才感觉到自己还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当中。但是，自己毕竟与曹英落不是很熟，这么盯着人家看毕竟不太礼貌。意识到这一点的韩峰，忙收起了自己的目光，说道：“曹经理你好，我只是想把这个项目做好。” 曹英落对韩峰有着一份天生的好感，不知道为何，韩峰阳光的脸孔、明亮的双眼，让她不由想起业已逝去的、美好的大学生活。今天她又看到韩峰工作如此投入和忘我，更是引发了为人踏实的曹英落的好感。曹英落看了看韩峰桌上的一次性杯子，又提了提他这里的热水瓶，就道：“都已经没水了。我去给你打水。”韩峰忙道：“不用了，这太不好意思了。”曹英落却已拿起了热水瓶出去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在帮我们干活，是我们后勤保障没做好。” 不一会儿，曹英落就帮韩峰打来了一瓶热水，还拿了一个玻璃水杯过来。她对韩峰说：“这个水杯没有用过，给你用吧，用一次性杯子喝水，对身体不好。”韩峰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暖意，他说：“谢谢曹经理，可我要是用了这个杯子，以后你就不能用了。” 曹英落一笑道：“我们工行每次开会，几乎都发杯子。我现在办公室里，这样的杯子已经差不多有六七个了，这个是送给你的。”韩峰感激道：“那就太谢谢了。”曹英落笑着道：“就别跟我客气了，能有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几天的机会，也是缘分。我最佩服你的是，你做事那么有激情。说实话，之前你们公司有一个团队在这里，足足有十来个人，但是在他们的身上，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有你这么投入的，他们做事给人一种不在状态的感觉，他们没有把那个项目做好，也在情理之中。我啊，甚至感觉，反而是你一个人，能把这个项目做好。”韩峰微笑着道：“谢谢曹经理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曹英落道：“你啊，也别一口一个‘曹经理’了，叫我‘曹姐’就行了。”韩峰说：“行，曹姐。”曹英落又道：“时间不早了，我要下班了。你今天是不是又打算要加班了？”韩峰微微一笑道：“是啊，工行高层给我们的最后期限是一个礼拜，时间紧迫，不加班不行啊。”曹英落点了点头：“年轻人现在多拼一点，以后生活就会更好一点。但是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祝你开发顺利！”韩峰笑着道：“谢谢曹姐。” 这天晚上，韩峰加班到了十一点，最基础的一部分工作算是完成了，他做了一个菜单系统，然后用一个引擎，把配置文件读了出来，再根据菜单来读不同的程序。韩峰舒一口气，打道回府。 他回到了陆可儿的房子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韩峰出去开门，只见门口是陆卿儿，一套咖啡色的职业裙装。这种颜色的裙子，很少有女孩能穿出味道来，然而陆卿儿却偏偏能够！这跟她高挑的身材和纯白的肌肤不无关系。陆卿儿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工行项目的进展如何？”韩峰一笑道：“你要不要进来再说？”陆卿儿想起之前在这个房间里，被韩峰看光身子的事情，就道：“还是不进去了，我就问一声。今天公司里也特别忙，连打电话给你的时间也没有。所以想当面问一下进展。” 韩峰也不勉强她进来，就道：“菜单系统已经做好了……接下去，我要给他们做可视化编程，包括对话盒、按钮、对话框等等，凡是windows里的这些控件，我都要帮他们给实现掉。”陆卿儿是内行，她一听就点了下头：“如果全部实现了，那这个软件系统肯定就是成功的。早点休息吧。”韩峰又问：“你真不进来坐坐？”陆卿儿道：“不坐了。” 韩峰不勉强：“那好吧，有新进展我会及时打电话给你。”说着，韩峰就关了门。但是，不一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韩峰不得不重新打开，竟然还是陆卿儿。只听她道：“能到我房间来一下吗？”韩峰眼眸有些瞪大：“到你房间？” 第81章 借用一下 陆卿儿竟然邀请自己到她房间去？韩峰不由地有些愕然。这里面包含的是一层什么意思呢？韩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这么晚了？不大好吧？”陆卿儿却略带恼怒地道：“有什么不大好的？快点过来吧！”说着，陆卿儿就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韩峰一愣，心跳不由有些加快，心想，等会陆卿儿要是想跟自己发生什么……那该怎么应对？但是，回头一想，自己毕竟是一个男人，难道还怕一个女孩不成？ 韩峰就返身进屋取了钥匙，关上了房门，走向了陆卿儿的房间。这还是韩峰第一次到陆卿儿的房间中来。与陆可儿房子简约的北欧风不太一样，陆卿儿屋子的装饰就显得高档了许多，家具带有浓重的英伦风格。她的客厅之中是一面宽大的落地窗，白天应该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风景，如今是晚上则可以看到璀璨的街景。除了巨大的落地窗之外，更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之中一张宽大的沙发，实木、绿皮，非常沉稳，几乎可以当床用了。 房间之中温柔的光色，打在这沙发之上，让韩峰不禁想象，陆卿儿身穿露出双腿的裙子，半躺在上面，会是一副何等绝美的画面！ “韩峰，你快进来！”陆卿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韩峰循声望去，这声音分明是从卫生间传出来。陆卿儿难不成今天这么主动？上次，韩峰是以为闹女鬼才冲入浴室的，今天可是陆卿儿自己叫他进去的！ 韩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真的过去？“韩峰，你还在磨蹭什么！”陆卿儿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韩峰一愣，心想，自己再不过去，陆卿儿恐怕要嘲笑自己太保守了！这么一想，韩峰就将所有顾虑脑诸脑后，走入了浴室当中。与他期待看到的场面截然不同，陆卿儿并没脱去了衣服在洗澡，她此刻已经换上了衬衣，指着地板上的一个器物，对韩峰说：“韩峰，我叫你来，是想请你来帮一个忙。我浴室的花洒坏了，没有办法洗澡。我去买了一个过来，但是不会换，你能不能帮我换上？” 韩峰怔了，原来是这么一个事？可自己却想到哪里去了？或许，面对漂亮的女孩，男人多半会做白日梦！韩峰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小失望，他就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五金店来人，直接帮你装了？”陆卿儿：“我不大喜欢不认识的人，到我房间里来。我这个房间，除了我家里人，其他男人都没有进来过。”原来如此！不过韩峰觉得，这也是对的。毕竟，陆卿儿是一个女孩子，让随便什么男人到她房间里来，很容易引狼入室。这点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应该有的。 从陆卿儿的这句简单的话中，韩峰又读出了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陆卿儿对自己的信任，显然不把他看成是“其他男人”。正在韩峰出神的时候，陆卿儿又问韩峰：“你该不会是不会装吧？如果不会装的话，我只能找其他人。”男人在物理装卸方面，本应该比女人强，而且在这方面，男人特别不肯示弱。韩峰也不例外，他当即就回答道：“不就是装一个花洒吗？我来！”陆卿儿不由朝韩峰一笑，她心想，男人是充满虚荣心的动物，有时候稍稍刺激一下，他们就充满动力了！ 韩峰就拿起了工具，进入了立式的浴房。他用扳手将花洒给拧开，不想从头顶就狂喷自来水，将韩峰淋成了一个落汤鸡，韩峰不由喊了起来：“怎么没有关水闸啊！”此时，韩峰从到脚都已经被淋湿了。看看自己的样子，韩峰不由就笑了起来。陆卿儿也笑了起来，她看看韩峰的样子，笑得腰都猫了下来，就如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鬼一样。韩峰看着陆卿儿笑疯了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这个凶巴巴的陆卿儿，其实也有很可爱的一面。也许女人都是这样，在别人前面和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陆卿儿笑够了，问韩峰：“你要不要先去换衣服，别感冒了。”韩峰道：“我还是先把花洒修好吧，指不定等会又要喷水。而且，我现在这个‘落汤鸡’的模样，出去被人看到，不知道人家会怎么看！”陆卿儿想了想道：“那这样，你继续在这里修，我去妹妹房间，把你的衣服取过来。”韩峰道：“那就麻烦你了。” 陆卿儿进了妹妹的房子，找到了韩峰放衣服的行李箱，帮他取了一件汗衫、长裤，但是她的目光却不由落到了边上一件墨色衣物上。陆卿儿的脸上不由浮现了红霞。她还从未如此逼近地看到一个男人的贴身衣物。到底要不要帮他把短裤也拿过去呢？陆卿儿脑海浮现韩峰被淋湿的样子，毫无疑问，他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淋湿了，如果不帮他把短裤拿过去，他里面的衣服就还是湿的。陆卿儿只好红着脸，将韩峰墨色的短裤也轻轻拿了起来，夹在了汗衫和长裤之间。 正当她打算离开妹妹的房间时，忽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妹妹陆可儿的电话，陆卿儿就接起了电话来，陆可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姐姐，你在哪儿啊？”陆卿儿想说：在你房间了呀。但是，话到嘴边，她就顿住了。如果自己说在妹妹的房间里，妹妹肯定就会问自己，为什么在她的房间里？难道自己回答是来给韩峰拿衣服？这就难以解释了。陆卿儿只好含糊地说：“在……家啊！”这“家”，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陆卿儿就含糊过去了。 陆可儿“哦”了一声，然后又问：“你有没有看到过韩峰？”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陆卿儿道：“我见过。”陆可儿：“今天也见过？”陆卿儿：“今天见过。”陆可儿：“你知道他现在哪里？我打他电话也不接。”陆卿儿想回答：他在我家。可一想，这个回答也会造成误解，她就说：“也许他没有听到你的电话吧？我去帮你敲他的门，让他回电话给你！”陆可儿道：“不用了。也许他在休息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大事，只要他帮我看好屋子就行了。”陆卿儿说：“我看你家里好好的。”陆可儿就道：“那就好，姐，你也早点休息。海口这边的项目快好了，近期应该就能回来了。”陆卿儿：“太好了，你回来的时候，我给你接风。” 陆卿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韩峰已经将她浴室的花洒修好了。他试了试，正常。陆卿儿将衣服递给了他：“你顺便就在这里洗个澡吧！”韩峰有些惊讶地朝陆卿儿看了一眼：“这样合适吗？”陆卿儿脸上又是一红：“你的想法可真多！新的花洒刚刚装好，你顺便就帮我试试好不好用。”韩峰笑着道：“原来是拿我当实验品啊！好吧，那我就在这里洗吧。” 陆卿儿就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说：“你在里面把房间门锁上吧。”韩峰一听，想开玩笑：你莫不是担心自己会克制不了冲进来吧？但他想到，如今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这么说，就未免太暧昧了一些。话到嘴边，他又吞了下去。锁上了房门，开始洗澡。新的花洒还是很给力的，他这个热水澡洗得那叫一个舒服，一个通透。但是，洗完澡，问题就来了，他没有浴巾。 韩峰只好光着身子，半开着浴室门，向外面轻声喊：“不好意思，我没有浴巾啊！能帮我去房间里再拿一下吗？只不过我的不是浴巾，是小毛巾，不要拿错了。”陆卿儿一愣，她没有把握会不会拿错，拿错了就麻烦，于是就对韩峰说：“我有一块换下来的浴巾，已经不用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临时用下。”韩峰想了想道：“那好吧，谢谢。”陆卿儿双颊粉红，将自己的浴巾从门缝之中递给了韩峰。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中竟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韩峰光着身子呢，就跟她隔着一扇门！ 韩峰接住了浴巾，忙关上了门，将身子擦干。陆卿儿的浴巾上，残留着女子的体香，很是好闻，让韩峰心神一晃。他忙镇定心神，拿起了衣服打算换。他瞧见在汗衫和长裤之间，还夹着自己的短裤。心中忍不住一笑，这陆卿儿在帮自己拿短裤的时候，会不会很尴尬！将这些古怪的念头抹去，韩峰穿戴好了，从浴室内走了出来，对陆卿儿说：“谢谢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也回去了。”陆卿儿也不留他，就说：“今天谢谢你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继续开发软件呢！”韩峰说：“明天中午前，我要把客户端的界面全部做好，下午拿给工行的人看。我有信心，他们应该会满意的。”陆卿儿点头道：“很好，明天中午我也会过去，也表示一下我们重视这个项目。”韩峰说：“你过去，那最好了。明天工行见了。另外，这条浴巾……”韩峰将浴巾递还给陆卿儿。 陆卿儿眨了下眼睛道：“你不是说没有浴巾吗？如果觉得还好用，就拿去用吧。” 第82章 错综复杂 陆卿儿的这件浴巾，尽管她本人已经不再用了，但质地不错，用起来很舒服。而且，现在韩峰已经用过，陆卿儿肯定也不会再用，韩峰就说：“那好吧，我拿去用了，否则就这么扔了也可惜。”韩峰就拿着浴巾回了自己的房间，挂在了浴室当中，回到沙发上睡觉。这天晚上，他竟然做了一个梦，梦中迷迷糊糊，有一个女子半夜到了自己的沙发上，与自己同寝。这个女子，像是陆卿儿，又像是陆可儿，还像是徐音，醒来之后，就是分辨不清楚。 醒来的时候，其实才六点不到，但怎么都睡不着了，韩峰忽然想要再去吃一顿早茶。他立刻起床，洗漱，向着早茶店走去。点了一壶熟普，再来一客小笼，顿感来了精神。他就立刻坐上公交，向着工行而去，又开始了上午的软件开发工作。同时，他还向工行信息部经理吕建设，提前预约了时间，下午让他们来审核韩峰设计的客户端界面。 信息部经理吕建设就来到了副行长张江这里，报告道：“海迅科技派在我们这里做项目的韩峰，跟我们预约时间，希望下午我们能看下他设计的软件。”吕建设有些惊讶：“这才是第三天吧？他这么快就设计好了？”吕建设不以为然地道：“这个韩峰是一个人在开发，我估计也设计不出什么好东西，随便交一个东西给我们，说不定就打算放弃了。”副行长张江道：“这样最好！到时候给你那两个朋友邓伟、陈果也是一个交代。”吕建设道：“张行长说得是。那么，下午张行长就不用参加了吧，我直接去打发他一下也就是了。”张行长道：“这种小事，我当然不会去参加，你去处理一下。” 韩峰一刻不停地工作到了中午，这个上午，他没有喝一口水、也没有上一趟厕所。他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工行的工作人员一般都是在十一点半开饭了，到了十二点十分左右，韩峰忽然想起肚子有些饿了。他本来打算还是用方便面充饥，但是在办公室内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方便面，原来已经吃光了。 好在软件已经基本完成，到下午工行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韩峰就打算出去找点吃的。他就从办公室出来，向着出口走去。还没有到电梯口，他就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翡翠项链的事情，你找得怎么样了？”这是行长何世才的声音。“何行长，我又去找了好几款顶级翡翠项链，给省分行又发照片过去了。省分行这帮人啊，眼光也太刁钻了，没有一款是他们满意的。”这声音是副行长张江的。何世才话音中就流露出了明显的不满：“张行长，这个事情你得花大力气啊，这现在是我们重中之重的任务，别让省分行觉得我们无能，否则就麻烦了！”副行长张江道：“是，我一定更加上心去办。” 然后，电梯打开，这两位工行的头头一同进入了电梯之中，门闭合。韩峰这才走到了电梯口，他的耳边还在回响何世才、张江的话，这里面有一个关键词是“顶级翡翠项链”。他们是做银行金融的，为什么要找一款“顶级翡翠项链”？韩峰有些搞不明白，但是他把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 韩峰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午餐上，他在楼下找了一家面馆，吃了一顿云吞面，就回到了办公室里。到了下午一点钟的时候，陆卿儿果然来了。今天的陆卿儿是一套及膝紧身的黑裙，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光洁，再次给韩峰眼睛一亮的感觉。韩峰奇怪的是，陆卿儿衣服似乎很少重复的。这样穿衣服，应该是很烧钱的吧？但是，韩峰又不得不承认，这让人很养眼，看着也非常舒服。 韩峰兴致勃勃地给陆卿儿展示了自己设计的客户端界面，并说：“我现在已经把带格式化的域，在建立窗口表格的时候都做好了，一旦输入的域不对，系统就不让你输下一个。这样一来，只要按照需要填函数体就行了。”陆卿儿看了之后，满意地点头：“这比之前陈果他们做的，要方便好几倍了。我想，工行方面应该初步能够满意了。”韩峰微笑着道：“如果他们对客户端界面满意的话，接下去我就会将界面与数据库结合起来，向查询自动化推进。”陆卿儿也兴奋起来：“如果那样的话，用起来就更为方便。韩峰，在编程上，你真的很有天赋！公司用10万月薪雇你，完全是值得的。” “你就别夸我了。”韩峰竟然也不好意思起来了，谦虚道：“要工行的老爷们同意才行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韩峰心里还是充满信心，他非常清楚，自己设计的这套软件系统，无论从理念上还是操作上，都要比陈果团队设计的强。这是工程师的基本判断。 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工行信息部经理吕建设粗粗看了眼韩峰的设计之后，竟然将韩峰的所有努力一棍子打死，他说道：“你做的这个软件系统行不通。”韩峰和陆卿儿都是一惊，他们没有想到吕建设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韩峰不服地问：“吕经理，怎么就行不通了？我已经将你们需要的所有功能，都做成了菜单，形成了可视化界面。以前，这是没有的。” 吕建设心里当然知道，韩峰设计的这套软件系统，要比陈果做的那套高级很多、也好用很多。但是，他在背地里接受了陈果、邓伟等人安排的活动和礼物，他就得替他们把事给办了，反正只要说声“不满意”就行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没有想到，韩峰却不服气，还说出很多理由来，这让吕建设有些难以回答。他想了想，鸡蛋里挑骨头地道：“你这些客户端界面是做出来了，但是根本没有和数据储存结合起来，这样，我们的职工，在输入数据之后，还要往表里插，这后面是几十个库、上万个标段，你知道有多复杂吗？你这不是要玩死我们银行职工吗？”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陆卿儿听后也看向了韩峰，不知韩峰能否解决？好在韩峰也早有准备了，他说道：“吕经理，这个问题我也已经考虑到了。接下去，我会编一个能够理解这个数据字典的程序，在内存中建一个知识库，里面会包括很多数据库定义，到时候就不用那么麻烦，完全可以实现查询自动化……”这个设想是很好的，已经超过了工行功能需求的预期，在当时的银行系统中，也不曾出现过。 但吕建设却没有耐心听这些，他就打断了韩峰的话，问道：“我现在问你，你要实现这个查询自动化，还要多少时间？”韩峰道：“我现在是一个人做，要做到这一点，最好能有15天时间，因为这是优化的功能。如果时间更多一点，就更加完美一点。” 吕建设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冷冷一笑道：“我想你应该搞错了吧？你哪里还有15天时间？我们行长给的期限，就只有7天，你现在已经用去了3天，就只剩下4天时间了。7天之内完不成，你还是提前走人吧！我们也好早点跟其他公司合作！”韩峰还是不甘心，他说道：“吕经理，慢工出细活，我已经非常努力了。你能不能让你的分管副行长来看看，也许他看到了我现在做的软件系统，会感兴趣，也会同意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吕建设嗤笑道：“我们副行长，怎么可能有时间来见你！他让我跟你们传达一个意思，7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到时候完不成，就必须走人！” 说着，吕建设就走了出去。与吕建设一同来的信息部员工曹英落，一直在一旁看着，没有说任何的话。过了一会儿，她才说了一声“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然后也走了出去。韩峰和陆卿儿对视一眼，他感觉很有些沮丧。陆卿儿安慰道：“韩峰，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是我，也做不到这一点。”韩峰性格之中，自有一种坚韧和乐观，一会儿之后，他就缓过了神来：“我得想个办法，必须在7天内把所有的一切都搞定！让他们在7天之后，能够直接用这个系统，这样一来他们肯定就没话好说了。” 陆卿儿表示担忧：“但是，想要在7天之内，做完这一切，哪有这么容易？”韩峰眼中充满了不服输的劲儿：“如果容易就不需要我来做了。不容易，所以我才一定要做出来！”陆卿儿不由点了点头，直到此刻，她才算明白了，为何陆可儿会这么看好韩峰了！因为韩峰的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在你与他相处时，会不知不觉地受其感染。陆卿儿不禁道：“好，既然你这么有决心，那编程的事也算我一个，从今天起我不再是cto，我跟你一样是一个普通程序员，你几点来我也几点来，你几点回我也几点回！”陆卿儿打算跟韩峰并肩作战。 第83章 卿儿风采 韩峰看着陆卿儿，振奋地道：“有你加入进来具体做，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陆卿儿一笑道：“我这就回公司一趟，跟宋董汇报一下，从明天开始我就来这里工作，四天之内不再去海迅科技了。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去？”韩峰：“我还要加一下班。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客户端和数据库连接起来，并能顺利使用，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工作量，我得重新排一排。”陆卿儿：“那辛苦了，我先走一步。有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韩峰想要把陆卿儿送到外面，陆卿儿不让：“你已经很忙，我自己可以出去。”说着，她将一个包挽在手臂上，快节奏地走了出去，给韩峰留下了一道优美的背影。 陆卿儿走了没多久，信息部员工曹英落又进来了。韩峰称呼了一声：“曹姐，还不下班？”曹英落胸口的体量远超一般女人，在低领之中是白花花的惹眼。韩峰有正事要做，没敢多看，马上就移开了目光。曹英落似是察觉了什么，莞尔一笑，在韩峰的对面坐了下来：“韩峰，曹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韩峰听曹英落说得认真，就停下了手中活儿，转向了曹英落：“曹姐，有话你尽管说。” 曹英落点了下头，道：“刚才，你给我们信息部经理吕建设展示你的软件时，我也看在眼里。说实话，你做的这个软件，是一个非常好用的软件，我们工行系统之内，还从未有这么好用的软件，一旦真的投入使用，肯定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这一点，我相信吕建设比我更加清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还要如此不满意，还要这么逼你们？”韩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曹英落问：“曹姐，能否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曹英落像是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对韩峰说：“这背后的原因，如果用两个字来说，那就是‘利益’，如果用四个字来说，那就是‘利益关系’。我能提醒你的只有这些了。”韩峰沉默了一会儿，说：“尽管后面有‘利益关系’，但我还有四天时间，只要我在限定的时间内，把一个好的项目做好、拿出来，工行管理层总不能视而不见吧？”曹英落无奈地一笑：“韩峰，你刚从大学出来，可能对某些潜规则还不了解。就算你的项目做得再好，人家总还能找到不满意的理由的。今天，你也看到了吕建设的态度，他都不愿意细看你的项目，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曹姐，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韩峰情绪有些低落，“但是，难道你要让我就这样放弃吗？”曹英落也是苦涩地看了韩峰一眼：“希望越高，失望也越大。我不是来劝你放弃的，我只是想把我看到的告诉你，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至于是否放弃，是现在放弃还是以后放弃，这只能由你自己来决定。”韩峰对这个曹姐刮目相看了，她尽管只是信息部普通女员工，但是她却对情况看得很清楚，说出的话也很有道理。韩峰不由道：“谢谢曹姐的提醒。但是，曹姐，你为什么要把这些透露给我？”曹英落一笑，好一会才道：“因为，你让我想到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不再多说了，你继续忙吧。” 曹英落似是不想多聊那段‘美好的时光’，站起来，向外走去。韩峰忽地叫住了她：“曹姐，我想对你说一句话。”曹英落转过身来，瞧着韩峰：“你说。”韩峰：“不管什么‘利益关系’在背后起作用，我都不会轻言放弃。我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曹英落脸上并无惊讶的神色，笑着道：“我想，你应该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我没有看错你。明天见。” 曹英落一笑就走了出去。反而是韩峰站在了原地，有些诧异。原来，很多人对你说一件事情有多困难，并不是想看到你就此放弃，而是想要看到你奋起反抗。在我们现实当中，不服输、不认命，敢于反抗、勇于挑战，才是最为宝贵的精神，否则人类又怎能走到今天？ 和曹英落的一番对话之后，韩峰不是沮丧了，而是更有斗志了。他重又坐了下来，开始整理任务清单。梳理完了清单之后，他才收拾东西离开会议室。走到电梯口时，他忽然想起了中午在这里听到行长何世才和副行长张江的对话，关于他们在寻找一款顶级翡翠项链的事，再次出现在韩峰的脑海之中。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找这么一款项链呢？韩峰决定明天让曹英洛帮助打听打听。 工行信息部吕建设看完了韩峰的软件演示之后，就去跟副行长张江汇报。张江问他，韩峰的软件做得怎么样？吕建设隐瞒了实情，很不负责地对张江道：“那个韩峰做的软件，一塌糊涂，根本不能用！”张江也不去细究，就对吕建设道：“这样就好，你反馈给海迅科技。你甚至可以让邓伟他们去劝劝他们老总，早点把韩峰给叫回去，我们的合同可以提前协商终止。如果他们一定要继续做下去、到期还不能完成项目，到时他们海迅科技的声誉将受到更大影响。还不如提前退出，这也是为他们好。”吕建设高兴地说：“张行长的这个办法好！我这就去反馈。” 当陆卿儿回到海迅科技的时候，总经理何默带着邓伟、陈果，已经向董事长宋兵汇报了韩峰所做软件的情况。当然他们汇报的情况是不符实情的，把韩峰所做的软件系统贬得一文不值得。何默建议道：“宋懂事长，既然工行那边对韩峰所做的项目不满意，我们还不如让韩峰尽早回来，提前终止合同，这样对双方都有一个台阶下。工行方面的意思，如果我们主动提出终止合同，他们就会同意，以后也不会传播对我们公司的不利传闻。但是，如果我们坚持下去，等到七天之后，工行检验后不满意，他们就要诉诸法律手段，这对我们海迅科技的声誉就会很不利！试想一下，如果深市的企业知道我们的项目在工行通不过，以后还有哪家公司敢找我们海迅做项目？董事长，当断则断吧！” 董事长宋兵有些犹豫不决，此时陆卿儿正好进去。宋兵就问陆卿儿：“陆经理，你看看该怎么办？”陆卿儿一听，就立刻反对道：“宋董事长，我们绝对不能提前主动终止与工行的项目！这一方面是，我们与工行约定的时间是7天，我们与韩峰约定的时间也是7天，现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提前结束？这另外一方面，没有到最后一刻，我们绝对不能放弃！我和韩峰有信心在剩下的时间内，将这个项目完成好！”何默却道：“陆经理，如果都等到最后一刻，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公司要名誉扫地了！今天，工行对韩峰所做的软件不满意，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 陆卿儿反驳道：“何经理，恕我好奇。我想问你，工行对韩峰所做的软件是否满意，你怎么知道的？”何默被问得一愣，但他很快就道：“是邓经理、陈经理告诉我的。”陆卿儿就转向了邓伟和陈果：“两位经理，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邓伟和陈果相互看了眼，有些尴尬，邓伟还是硬着头皮道：“是工行的信息部经理反馈给我们的。”陆卿儿冷冷一笑，转向董事长宋兵道：“宋董，现在情况就清楚了。” 董事长宋兵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又不是非常清楚哪里不对劲，就问陆卿儿：“你说的‘情况就清楚了’，指的是什么意思？”陆卿儿答道：“宋董，你想，从这周开始这个项目就由我全权负责了。这个项目陈果已经退出了，邓经理也从未参与，工行的信息部为何要反馈情况给邓经理他们？这不得不让我猜疑，邓伟和陈果与工行信息部经理吕建设，私下有关系，并运用这种私下的关系，来影响公司的业务。陈经理之前把项目做黄了，所以他也不希望韩峰能做成，所以想要通过私人关系，把韩峰做的这个项目也搅黄……” 陈果一听，冲着陆卿儿道：“你别血口喷人！”陆卿儿朝他瞥了一眼：“我倒是希望我在血口喷人！但是，有一点我还必须向宋董汇报，那就是今天下午的展示会，我也参加了。韩峰将已经设计好的客户端界面给工行信息部经理吕建设看，这个客户端界面好用的程度，超过陈经理那套软件好几倍。但是，吕建设根本没有细看，就说不满意。那种不负责任的态度，让我当时非常惊讶。但是，刚才听邓经理和陈经理那么一说，我终于找到了内在的原因。” 邓伟抢着喊道：“陆卿儿，你可真会幻想啊！”总经理何默也跟着道：“宋董，也许邓经理和陈经理，与工行有些联系，这对我们工作也是有利的。也许正因为关系不错，信息部吕建设才会把有关情况反馈给他们，让我们能够掌握第一手的情况，这也是对工作有利的。至于说他们两位，想要利用私交，来把韩峰的项目搅黄的事情，我认为是不可能的！” 宋兵没有马上说话，他看向邓伟、陈果，又转向总经理何默，最后才落到了陆卿儿脸上：“陆经理，你有什么建议？”陆卿儿：“宋董，我的建议很简单，让我们把7天时间用足。如果到时候，项目通不过，韩峰会赔20万，我会引咎辞职。” 第84章 突破之口 邓伟和陈果听后，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阴笑，并看向了何默，他们都希望何默能抓住这个机会来说句话。对邓伟和陈果来说，如果能让陆卿儿离开海迅科技，对他们绝对是有利的。何默当然也是这么想，他对陆卿儿道：“陆经理，引咎辞职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了就要算数的！”陆卿儿道：“我说话，当然算话。但是，我在这里也要提醒董事长，要提防公司里的人，拿着公司的工资福利，却为了私利，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情！” 邓伟、陈果和何默的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恨意，乃至是一股杀意。但是，他们又不好说“你这是在说谁呢！”这么说，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他们也只是交换了一下阴险的眼神，忍了下去。 董事长宋兵，尽管一直没表态，但他的目光却将众人神情的变化都看在了眼中，他以一个董事长的角度在心里做了一番权衡，然后说道：“既然陆经理都做了这么坚决的承诺，我没有理由反对。我们就再等四天。”陆卿儿说：“宋董，那么从明天起，我就去海迅科技工作，直到四天之后项目完成，请宋董批准。”宋兵道：“我批准。”陆卿儿：“那各位领导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陆卿儿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了出去。董事长宋兵的脸上猛地一沉，转向了总经理何默和邓伟、陈果：“跟工行的项目我非常看重，所以请你们务必不要拖后腿。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静一静！”何默等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都说：“宋董，那我们出去。” 三个人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之后，转入了总经理办公室，郁闷地抽了一阵烟。邓伟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他对总经理何默道：“何总，今天陆卿儿在董事长面前，一点都不给你这个总经理面子，等她真做成功了这个项目，就更不得了了，还不到你头上来撒野！” 何默猛抽了几口烟，怒道：“这个女人很有野心，比男人还有野心。我知道她在觊觎我的位置呢，想要将我取而代之！”陈果道：“在我们海迅科技当中，只要有这个女人在，始终是个麻烦。”邓伟眼中忽地闪出一丝邪光：“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征服她！”陈果：“要征服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征服一个女人的身体！” 从工行出来之后，韩峰走到街上去打车。但是，当他站在街头的时候，他忽地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他迅速转头看去，却没看到什么人。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韩峰的目光又向身后的店铺、转角和植物扫去，仍旧毫无所获。此刻，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自己的跟前，韩峰坐进了副驾驶室，司机是一个圆脸的中年人，微胖，头发稀少且很柔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韩峰对这个司机的第一印象不错，就对他说了自己要回的地址。 “好勒，我这就发车了！”司机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启动。韩峰下意识地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后面，猛地发现身后竟然有一辆车跟着。韩峰又想起在等车的时候，背后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司机拐了一个弯，但不一会儿韩峰又看到后面那辆车也跟了上来。这辆车到底是顺路，还是在盯着自己，这是一个巨大的疑问。如果是盯着自己，那又是为了什么呢？韩峰充满狐疑地朝后面看了一眼。 司机察觉到了韩峰表情的变化，就问：“怎么了？你被人跟踪了？”韩峰苦笑：“我也不知道。”司机和善地看了眼韩峰：“你是明星，还是有钱人？会被人跟踪！”韩峰笑道：“你看我像那种人？”司机打量他一眼，笑着道：“我看你，既不是明星，也不是有钱人，却是很有桃花运的人。”桃花运，韩峰笑道：“老哥，你的幽默好冷。”司机道：“是吗？你认为我在说笑？我可一点也没有。”韩峰道：“你能在帮我兜几个弯吗？这样就能看出，后面那辆车是否在跟踪我。”司机道：“这有什么难的，老哥给你兜。” 兜到了第三个弯的时候，后面那辆车子转向了另外一条街，就没有再跟着。司机老哥道：“现在好了吧？”韩峰道：“行了，回到老方向吧。”韩峰还是不知道，刚才后面那辆车真的只是顺路，还是在跟踪自己。就在此时，韩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接起了手机，是辛焕镇珠宝店的店长张阳：“韩峰兄弟，下班了嘛？”韩峰：“刚下班，正在回去的路上。”张阳：“能来一趟店里吗？老板说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回来了。”韩峰问：“从香港回来了？”张阳：“是的，从老板的口气听来，好像大有收获。”这是涉及到辛焕镇珠宝店生死存亡的事情，韩峰当即就道：“我这就过来。” 韩峰就让司机改道。司机笑问：“怎么不回家了？换地潇洒去？”这哪里是去潇洒，但是韩峰不会说是去珠宝行，只道：“是啊，去吃宵夜。”司机点了头，不再说话，半个小时不到，将韩峰送到了辛焕镇珠宝店门口。韩峰就下了车。 进入了珠宝店内，店长张阳将韩峰引入了辛焕镇的办公室。辛焕镇还没有到。但是茶几上却摆放了好几样宵夜，有煲仔焖咖喱味鱼蛋、椒盐九肚鱼、鲮鱼球捞面，还有六瓶精酿啤酒。韩峰晚饭还没有吃，看到这些食物，肚子都咕咕叫起来。张阳就笑着说：“韩峰兄弟，看来你饿了，先吃东西吧。”韩峰是很想大快朵颐，但还是问道：“张店长，你是请我来吃饭的，还是来商量事情的？”张阳继续笑道：“事情是要商量的，但是饭更是要吃的。只有吃饱喝足了，才能把事情商量好。” 前两次，张阳看到韩峰都是喜欢吃小吃，喝红酒，所以今天他在请韩峰过来之前，事先就把吃的给安排好了。他说：“在老板回来之前，你先吃好喝好。这精酿啤酒，虽然是国产的，但是味道很不错，来一瓶试一试。”韩峰道：“如果国内有好啤酒，谁还去喝国外的？好啊，我们一起来试一试。”韩峰和张阳就一起坐了下来，吃鱼蛋，喝啤酒，吞捞面，嚼鱼肉，味道真是不错。 韩峰问道：“要不要给镇哥留点？”张阳笑道：“镇哥特别喜欢鲮鱼球捞面，我给他单独留了一份。”韩峰放心了：“这就好。”韩峰也是真饿了，把前面的食物一扫而光，然后才舒舒服服地喝了一杯精酿啤酒。这时候，外面响起了风风火火的脚步声。韩峰和张阳听到之后，都站了起来，这应该就是辛焕镇的脚步声了。果然，辛焕镇从外面冲进了办公室，他的身上背着一个精致的箱子，他身后跟着两位男店员。这两位店员是跟着辛焕镇一同去香港的，一直护送着辛焕镇回来。 安全到店之后，辛焕镇对这两位男店员说：“好了，今天你们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回去休息吧，财务上会给你们加上出差费。”辛焕镇对重要程度不同的出差工作，有不同的奖励制度。辛焕镇将这次出差列为最重要的一次出差。两个男店员都很开心地道“谢谢老板”，然后退了出去。 辛焕镇很是兴奋地对韩峰道：“兄弟，这次的香港之行，大有收获啊！”说着，辛焕镇就要打开他那个精致的皮箱子。韩峰阻止道：“镇哥，先不着急看东西，还是先吃东西吧。张店长刚才说了一句话，吃饱喝足才好商量事，我很认同。”辛焕镇看了韩峰一眼，哈哈一笑道：“韩峰兄弟，果然是有气度。不管什么着急的事情，先填饱肚子再说。好，我们一起来吃东西，喝啤酒。”说着，辛焕镇就坐下来，跟韩峰他们大吃痛饮起来。 将茶几上的食物和啤酒都一扫而光，然后让人打扫干净，辛焕镇才将皮箱放平，打开了箱子盖。令韩峰吃惊的是，当箱子刚一打开，一泓绿光犹如游龙般钻入眼中，一下子整个办公室“蓬荜生辉”！韩峰、张阳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到了箱子中躺着那一款项链之上。这款项链，一共27颗透明晶莹的绿色珠子，正中镂刻精致的白金搭扣，搭扣面上是无数细微的红宝石镶嵌其上。在清澈无比的绿色主导之下，红色搭扣犹如一潭绿水中的金鱼般，鲜艳而灵动。 就连对玉石从无研究的韩峰，瞧见这款项链，都有一种想要去触摸的冲动。大约每个人都有这么一种欲望，只要是美好的东西，都想要去接触一下。 韩峰看向了辛焕镇：“镇哥，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祖母绿’？”辛焕镇却摇了摇头道：“这不是祖母绿，这是绿翡翠珠。祖母绿的‘绿’与翡翠的‘翠’看上去颜色相似，其实祖母绿与翡翠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简单说来，祖母绿是‘绿宝石’，而翡翠是‘玉’。” 第85章 上了一课 韩峰咧嘴一笑道：“镇哥，我是珠宝盲，问出的问题比较幼稚，你别见怪！”辛焕镇道：“见什么怪啊！韩峰兄弟天资过人，学起来很快。以前只不过是没有接触过而已，一旦接触起来，对这个行业的领悟肯定比我要快、比我深！”韩峰笑着道：“镇哥太夸奖了。我哪有这么厉害！镇哥，今天有这么一款非同凡响的翡翠珠宝在前，你不如趁机给我普及一下宝石和翡翠的知识吧？” 自小韩峰就非常具有求知欲，任何他不知道的事情，都想要了解一二，海纳百川方成其大，任何涓滴的知识和经验，虽然不起眼，但是汇聚到我们的脑袋之中就会慢慢地积蓄起来，变得渊博。有些知识，今天用不上，明天用不上，甚至一年之后也用不上，但是忽然有一天却会派上大用场。人生中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辛焕镇难得能在韩峰面前当一回老师，也来了兴致，从旁边拿起了一瓶啤酒，启开，交给了韩峰，又给店长一瓶，自己这才开了一瓶：“我们一边喝啤酒一边讲。” “我们先说钻石、宝石。钻石和宝石，是西方人的最爱，同时也是地位、权势和身份的象征。你刚才说的‘祖母绿’是享有‘绿宝石之王’美誉的宝石。祖母绿多产于哥伦比亚、南非、印度、巴西、坦桑尼亚和赞比亚、中国云南等地。祖母绿的颜色十分诱人，有人用菠菜绿、葱心绿、嫩树芽绿来形容它，但都无法准确表达它的颜色，它绿中带点黄，又似乎带点蓝，无论阴天还是晴天，无论人工光源还是自然光源下，它总是发出柔和而浓艳的光芒，这就是绿色宝石之王——祖母绿的魅力所在，也是‘祖母绿’这个名称的由来。 祖母绿是很不错，但是与宝石相比，中国人更喜欢的是玉。或许是中西文化差异的缘故，祖母绿在中国受青睐的程度至今都无法与含蓄温润的美玉媲美。中国人给玉石赋予的，不仅仅是地位、权势和身份这些世俗的东西，更赋予了哲学、人生和感情。古有‘君子无故，玉不离身’的说法，孔子说过‘君子如玉’，官员与士大夫甚至把玉比喻为一种操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上升到了一种文化和精神层面的存在。翡翠，自古被认为是天地造化之精灵，聚日月之精华，蕴山川之秀美。千百年来，翡翠不仅是一块美丽的石头，还被国人赋予了神秘的信仰和精神寄托。 祖母绿是一种宝石，翡翠是一种玉石，化学成分不同，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物质。经常听到在描述翡翠的时候用到‘祖母绿’，其实不过是借用了颜色的称呼，但有一点是相同的，祖母绿宝石和翡翠一样，都浓缩了大自然中最摄人心魄的那一抹绿色，佩戴起来都会给人以青春活力、朝气蓬勃、奋发向上之感。 今天我从香港带来的这款是翡翠珠，属于玉石，在西方王室中，很少有人佩戴翡翠玉，但是这一款却是例外，受到英国王室乔治王子的喜爱，最后赠予了他的发妻，此后因为种种机缘才流落到民间。我是找了香港玉石界的大佬，才拿到了这款翡翠珠项链。韩峰，你说实话，看到这款项链，你会不会喜欢？” 韩峰叹道：“就算我这样对珠宝首饰无感的人，看到这款翡翠珠项链，都有占为己有的冲动！”辛焕镇哈哈笑道：“‘占为己有的冲动’，这话说得太有意思了。美玉就如美女一般，人见人爱，总想占为己有。”张阳也在一边道：“老板，我相信这款翡翠珠项链明天一旦与顾客见面，恐怕就会造成轰动。”韩峰问道：“这款项链的价格是多少？”张阳道：“当时曾在香港拍卖界拍出1081万港元。”韩峰非常惊讶：“一千多万港元！镇哥，你哪有那么多钱，将它直接从香港买来？”辛焕镇道：“这一次我是豁出去了，把我所有的现金都从银行取出来了，还将我这家辛焕镇珠宝行作为抵押，才拿到了这款项链。” 韩峰道：“镇哥也是大手笔，有气魄。”辛焕镇道：“市场竞争无比残酷，如果不冒险，就要被人家活生生吃掉。但是，现在虽然有了这款翡翠珠项链，但是接下去如何销售，我还没有想好。韩峰兄弟，你要帮我出出主意。”韩峰想了想，正要说什么，辛焕镇办公室的门却敲响了。 辛焕镇将翡翠珠项链盖上了，说道：“进来。”是一名店员报告：“老板，对街‘豪门金店’的老板过来了，说要见你。” “豪门金店老板李豪门过来了？”辛焕镇看向了韩峰、张阳：“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张阳有些抵触情绪：“肯定没什么好事！”韩峰道：“我们出去看看再说吧。”辛焕镇点了下头，就带着韩峰、张阳一起走了出去。 距离辛焕镇珠宝行打烊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堂之中灯火辉煌、珠光宝气，但是生意却显得清淡。对街的“豪门金店”却是客人络绎不绝，生意明显好了许多，看来顾客又开始倒向了“豪门金店”。幸好，辛焕镇如今又多了一张未出的王牌，所以辛焕镇还算镇定。他瞧见“豪门金店”的老板李豪门和店长，在他们店中看来看去。辛焕镇就大方地走了过去，朗声地道：“李老板，难得来我们店里，稀客，稀客！”说着，主动伸出手去握手。 李豪门跟辛焕镇握了下手，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道：“辛老板，你不去我那里，我只好过来了。”辛焕镇笑道：“这不是忙吗，所以才没空过去。不过，李老板主动过来也是应该的。不是说有个先来后到吗？李老板到这条街上做生意也有半年多时间了吧？却从未来给我们这些在这条街上做了十年生意的同行，拜过码头啊。”李豪门的脸色微微一变，道：“辛老板，我们做生意的，跟道上不一样，没有‘拜码头’这一说吧？我今天来，也不是来拜码头，而是来谈合作的。” 谈合作？张阳很是疑惑，看向韩峰。但是，韩峰却没有跟他交流眼神，而是淡然地瞧着李豪门。辛焕镇也是一笑道：“谈合作？好啊，李老板到这边来坐吧？我们来喝杯茶，慢慢谈？”李豪门却拒绝了：“喝茶就不必了。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喝了茶睡不着。而且，我这个人讲求效益，一句话能说完的，不说第二句话。所以，我就站着说吧。”辛焕镇眼睛微微一眯道：“那就请说吧，我们洗耳恭听。” 李豪门就朝自己的店长看了一眼。那个店长就走上一步，对辛焕镇他们道：“辛老板，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他想要把你们店盘下来。”听到这话，店长张阳就怒道：“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想要把我们店盘下来？你们凭什么？” 豪门金店的店长脸上不动声色地道：“当然是凭做生意的本事喽。自从我们‘豪门金店’到了这条街上之后，我们的生意一直比你们辛焕镇要好。前两天，你们请了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女明星给你们打广告，生意才回升了一些。但是，这次我们请了香港著名国际影星张娇过来，你们的销售又直线下降了，现在看看，好像很不景气啊！这样的形势，不会再有改善了。我们老板，也是出于为同行考虑，想要在你们的销售还没有降到低谷的时候，将你们这家店盘过来，这样你们也不至于损失太大，我们也有钱赚，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希望辛老板能够考虑一下。” 辛焕镇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就破口大骂了起来。然而，此时，韩峰却在辛焕镇的手臂上捏了下，走到了前面，辛焕镇这才没有骂出声来。只听韩峰淡淡地冲李豪门问道：“李老板，你们出什么价格？” 李豪门朝韩峰瞥了一眼，显然不认识他，就懒得回答。他边上的店长对韩峰道：“你是什么角色？有资格问价格吗？”这两人显然都瞧不起韩峰。 辛焕镇就冷冷地道：“韩峰是我们的大股东，如果你们有意合作，他问什么，你们最好就答什么。”辛焕镇绝对捍卫韩峰的尊严。 李豪门这才又朝韩峰看了一眼，觉得很是奇怪，这个看上去仅仅是大学毕业生的人，竟然是辛焕镇珠宝行的大股东！但是，这话是辛老板亲口说出，又不大可能是假的，李豪门就道：“我看五百万差不多了吧？” 五百万！辛焕镇和店长张阳的目中都闪出愤怒的光。这李豪门也太小看他们辛焕镇珠宝行了，想要用五百万就把他们的店盘过去！ 没有想到“豪门金店”的店长又说：“这五百万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如果你们继续经营下去，恐怕要亏得更惨。所以，五百万就不错了，是一个公道的价格！” 公道你老么！辛焕镇差点骂出声来。但是，韩峰先于他说道：“这五百万的价格是不错，但不是你们用五百万来收购辛焕镇珠宝行，而是辛焕镇珠宝行用五百万，来收购豪门金店！”韩峰如此一说，辛焕镇和张阳脸上才露出了笑来。 第86章 红酒之夜 李豪门听到韩峰如此说，脸色就非常不好看，盯着韩峰道：“年纪轻轻，说话不要这么狂！”韩峰却不以为意地道：“人不狂我，我不狂人！人若狂我，我必更狂！豪门金店，恐怕最后连五百万都不值上，等我们来收购你们，最多给你们499万！” 豪门金店的店长朝韩峰瞪了一眼，转向了李豪门：“老板，既然他们不愿意接受您的一片好意，我们就等着看他们破产吧！”“我们走！”李豪门也调转身子往外走去。辛焕镇在他们身后朗声喊道：“我们等着瞧，看谁在这条街上能坚持得更久！”李豪门顿住脚步，甩下了一句“看谁笑到最后，也看谁最后要哭！”然后就走了出去。 等他们一走，店长张阳兀自发着火：“这李豪门太过分了，竟然到我们这里说盘店！我盘他老么！”辛焕镇也很是愤怒，道：“他们太小看我们辛焕镇珠宝行了！”韩峰却依然镇静，他说：“镇哥、店长，没有必要因为他们而生气，也不能因为他们而乱了我们自己的阵脚。我认为，他们此趟来，并非是真要收购我们珠宝行，他们是在跟我们玩心理战。如果我们受了他们的影响，那就真着了他们的道儿了。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当是空气，不用去管。关键还是要部署好我们下一步的战斗！这样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辛焕镇和张阳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很惊讶，在别人的挑衅面前，韩峰竟然能做到如此镇定！辛焕镇说：“韩峰兄弟说得太对了，我们差点被对手影响了情绪。韩峰兄弟，你说说，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事？我听你的。”韩峰道：“还是先听听张店长的吧？毕竟，张店长有经营经验。”辛焕镇点了点头，转向了张阳：“对，张店长先说说，我们再商量。”张阳也当仁不让，他道：“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一款英国王室的项链，接下去我们可以组织一场拍卖会，把声势搞大，吸引顾客来我们店里！” 辛焕镇也想过，必须搞这个拍卖活动，但是具体怎么搞，他还没有想好，他问店长张阳：“那么，这个拍卖会什么时候搞，怎么搞呢？”张阳说：“明天就搞，事不宜迟啊！”辛焕镇不置可否，向韩峰问道：“韩峰兄弟，你看呢？是否明天就开始搞呢？”韩峰顿了一下，然后道：“明天就搞，也是可以，但是不够有噱头。”辛焕镇忙问：“那你觉得，怎样才有噱头？”韩峰道：“我的想法，是否可以这样。我们可以把店里即将拍卖王室翡翠珠项链的事情，广而告之，并在三天后正式进行拍卖。在拍卖会前，我们还可增加一个试戴的环节，让钱茉女士来进行试戴。钱茉女士的气质高雅，和翡翠珠项链很是般配。”辛焕镇有些担忧地问：“但是，钱茉女士会不会愿意呢？她会不会提出很高的出场费？”韩峰摇了摇头道：“据我的了解，应该不会。第一，我们这次的珠宝是王室珠宝，并非随便什么人、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戴到的，一旦被人拍走，就‘养在深宫人未识’了，想戴的机会也没有；第二，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容易发酵的新闻事件，对提升钱茉女士的知名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辛焕镇点头：“经过韩峰兄弟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但是，邀请钱茉女士之事，我只能请韩峰兄弟去做了。我想，如果是我和张阳两位大老粗去邀请钱茉女士，纵有千般好处，钱茉女士也未必肯来，非韩峰兄弟出马不可啊！”店长张阳也在一边附和点头：“是啊，是啊，非韩峰兄弟出马不可！”辛焕镇和张阳的脸上还露出贼笑来。 韩峰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说：“看来，我是自己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啊！”辛焕镇却说：“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都看出来了，钱茉小姐其实对韩峰兄弟有好感，人家又是明星，如果韩峰兄弟能够跟人家发展一段感情，岂不是……”韩峰见他越说越来劲，仿佛比谈论珠宝还有兴致，就忙打断道：“好了，好了，打住！我去邀请还不成吗？”辛焕镇又拿起了一瓶啤酒递给了韩峰：“兄弟，辛苦你了。”张阳也上来凑热闹：“韩峰兄弟，辛苦了。” 韩峰灌了一口啤酒道：“好，这个事情我去做。另外，还有一个事情，你们得答应我。”辛焕镇和张阳互看了一眼，问道：“什么事？”韩峰低声在他们的耳边说了几句，辛焕镇和张阳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都问道：“这样会不会风险太大了？”韩峰道：“我先跟你们知会一声，明天我会再去询问清楚，到时候再定。”辛焕镇道：“好，我们等你的回音。” 初步定下了一些事情之后，韩峰就离开了辛焕镇珠宝行，回到了陆可儿的房间里去。 在他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对面的房门打开了，一个柔和好听的声音传来：“韩峰，你怎么现在才回？”韩峰回头一看，只见在对面半开的房门中，陆卿儿倚门而立，她身穿一套细麻的便服，发丝微湿，显然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来不及干透，看上去有种特别的妩媚。 韩峰收起发呆的眼神道：“是啊，朋友那边有点事，所以过去了一趟。”陆卿儿说道：“我记起来，我家里还有一瓶82年的拉菲，有没有兴趣一起来尝尝？”82年的拉菲？韩峰尽管对红酒没有太多的研究，但也知道82年的拉菲是赫赫有名的。 这么有名的红酒，再加上陆卿儿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女，韩峰在心里抗拒了一下，还是投降了，说道：“好啊。不过，我先回去洗个澡，在外面呆了一天，身上灰了。”陆卿儿道：“我在屋里等你。” 韩峰迅速洗漱好了，就来到了陆卿儿门外敲门。不一会儿，陆卿儿就开门引他过去。刚一进门，韩峰就嗅到一丝淡淡的香味，也不知是来自于房间，还是来自于陆卿儿的体香。陆卿儿宽敞的客厅之中，灯光柔和，巨大的绿皮沙发上没有任何东西，似是在邀请客人上座。在绿皮沙发前面就是平滑的茶几，上面已经矗立了一瓶82年的拉菲和两只在灯光下发亮的高脚杯。 “坐吧。”陆卿儿对韩峰说了一句，就微微弯腰拿起酒瓶，给两个杯子中倾到了红酒。韩峰坐在了皮沙发上，感觉这个大沙发真的是特别舒服。目光所及，看到弯腰斟酒的陆卿儿，身子弯成了一种完美的弧度，引发人无限的遐想。韩峰酒未喝，身体恰似有些微醉了。 陆卿儿给两个杯子之中，各斟了半杯酒，将一个杯子递给了韩峰。两人就靠在沙发上喝起了酒来。拉菲入口，果然与其他的红酒真不一样，芬芳、润滑和甘甜的回味，都是无与伦比的感觉。韩峰赞叹道：“真是好喝。”陆卿儿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从硅谷带回来的，当时价格还没有现在这么贵。以前在美国，经常会喝一点红酒。但是，回国之后，就没有这个心情了。” 韩峰好奇地问：“为什么没有心情了？”陆卿儿：“喝酒要找对的人，没有对的人，喝酒没有意思。”韩峰一愣，对的人？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词，怎么听起来含义这么丰富呢？陆卿儿把自己看成是“对的人”？ 陆卿儿本来是随口一说，但一经说出，自己都感觉有些问题了。她忙转换了话题道：“韩峰，今天我去了一趟公司，终于弄明白了，工行信息部经理吕建设为什么会对你做的项目，这么不满意。”韩峰问道：“为什么？”陆卿儿说了她的猜测，关于邓伟、陈果从中捣乱的事情。韩峰听后，想起了工行曹英落对他说的‘利益关系’的话，两者相互印证，基本上就是实情了。 韩峰道：“这也可以理解，心胸狭窄一点的人，做出邓伟、陈果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陆卿儿道：“可是，如果有他们从中作梗，我们要做的项目想要被工行通过，就非常难了。”韩峰却没有任何为难：“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把项目做好。大不了，他们不给通过，大不了我就赔20万。” 像韩峰这样不计得失、认定了就要做到底的人，在这个社会上就如稀有生物一般少了。陆卿儿也被他感染：“我已经对公司说了，如果这个项目不能通过，我也自动提出辞职。”这倒是大出韩峰的预料之外，他说：“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啊！”陆卿儿却道：“我既然选择跟你一起做这个项目，就打算同进同退。” 韩峰深受感动：“我该怎么感谢你？”陆卿儿一笑道：“只要你陪我把这瓶酒喝光就行。”韩峰笑着拿起酒瓶：“这我完全能够做到。”忽地他又想起一个事情，对陆卿儿道：“我还想请你帮个忙。”陆卿儿看着韩峰：“什么忙？”韩峰：“明天我再告诉你具体的事，因为我还要去核实一个情况。”陆卿儿：“我等你的消息。” 第87章 主意已定 不知不觉中，两人竟然真的将一瓶82年的拉菲给喝光了。韩峰意犹未尽地道：“期待下次还能喝到这样的好酒。”陆卿儿白了他一眼：“你还真够贪的，刚喝完了一瓶，就想着下一瓶了。”韩峰尴尬一笑道：“好酒不厌杯，美女不嫌……”没有说完，韩峰及时打住，他可不想让陆卿儿觉得自己轻佻，他是好不容易才让陆卿儿改变了对自己“好色”的成见，不能再让她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 “美女不嫌什么？”陆卿儿却追问，语气之中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韩峰说：“我随便说的。”陆卿儿却揪住不放：“随便说，总也要把话说完吧？你是不是想要说，美女不嫌多？”陆卿儿盯着韩峰。这本就是韩峰想说的，但若真是这么说出来，恐怕不被陆卿儿鄙视都难。韩峰就忙纠正道：“恰恰相反，我的意思不是‘美女不嫌多’，而是‘美女不嫌少’。美女只要一个就够，人生只要遇上一个‘对的人’就是幸运。” “对的人”，是之前陆卿儿说的，韩峰却是脱口而出，这是韩峰自己都有些奇怪的。陆卿儿更是盯着韩峰看着，她也没有想到，韩峰竟然用她的话，来回答自己，她的心中不由微微一动。这种感觉，欣喜且温暖，难道这就是心动吗？这种感觉让陆卿儿既感觉非常美妙，又给她带来一丝惊慌。于是，她就站了起来，对韩峰说：“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做项目。” 韩峰听到陆卿儿下了“逐客令”，他也就站了起来，说：“早点休息。”走出了门口，听到陆卿儿又在他的身后叫他：“韩峰……”韩峰转过身来：“怎么？”陆卿儿突兀地说：“我请你到家里喝酒的事，能不跟我妹妹说吗？”韩峰一愣，他不知陆卿儿这是什么意思？陆卿儿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她误会而已。”韩峰眨了下眼睛道：“我知道了。晚安。” 陆卿儿回到房间，心头有些懊恼：“我为什么要他别告诉我妹妹呢！搞得我好像心里有鬼似的，陆卿儿啊陆卿儿，你真是多此一举！”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陆卿儿心头一跳，瞧见是韩峰的电话，她的心跳加快，他又有什么事情？犹豫了下，陆卿儿还是接起了电话，故作轻松地问：“怎么啦？还不睡？” 韩峰的声音却是正儿八经的：“我有个事情忘了跟你说了。今天我排了接下去的工作任务，事情特别多，如果单凭我们两个人，在接下去的三天之内，绝对完不成，所以我想引入一个人，来帮我们的忙。”陆卿儿奇怪地问道：“谁？”在她的脑海之中，目前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最合适的当然是她的妹妹陆可儿，可目前陆可儿还在海口，她的项目尽管进展顺利，但还需几天才能回来。 韩峰却说出了一个让陆卿儿陌生的名字：“韩海，我的弟弟。”陆卿儿问：“你弟弟的，他多大了？”韩峰：“十七岁了。”陆卿儿不由怀疑：“十七岁？他会编程吗？”韩峰：“他目前已经在华清大学读书，是电脑高手。”十七岁就在华清大学读书，那必定是某个方面的天才，陆卿儿就道：“那太好了。他过来的话，机票、伙食、住宿我都包了，每天给他五百块的酬劳。”韩峰道：“这些都再说吧，只要你同意就好。”陆卿儿：“我当然同意。” 结束了与陆卿儿的电话，韩峰就给弟弟韩海打了个电话。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韩海却还没有睡：“哥，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韩峰也没多说：“韩海，能不能跟你导师请个假，明天就飞深市，我这里有个工行项目，十万火急，需要你来帮忙。”韩海当即说：“我立刻打电话给我导师。”只要是哥哥的事情，韩海不会有半点支支吾吾。没过一会儿，韩海的电话就回过来了：“哥，我已经向我导师请好假了，他同意了。他向来主张学习和实践相结合。”韩峰就说：“那太好了。明天需要我去机场接你吗？”韩海：“不需要，哥，你只要把地址给我就行了，在华京的时候，我也常常出去跑，找一个地方不是问题。” 看来，韩海在华京读书的这段时间，长了不少见识，人似乎也外向了，韩峰听了之后也很高兴：“你记一下地址，明天我们深市见。”放下了电话，韩峰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在温煦的立式台灯之下，他躺着看起了《硅谷之火》来了。如今的韩峰，已经养成了在睡前都要阅读的习惯。相比于看书中那些硅谷创业故事，韩峰现在更感兴趣的，却变成了看书上那些娟秀的字迹。 之前，韩峰看到两句批注，一句是“用好了凡勃仑效应，就能赚富人的钱”，另外一句话是“免费，是一种强大的力量”。第一句话，帮了韩峰的大忙，帮辛焕镇珠宝行起死回生，但是，第二句话，韩峰到目前还没有参透其中的意思，因此也没有派上用场。韩峰将这句“免费，是一种强大的力量”重温了一遍，还是没有悟出其中的意思。于是，他就往后翻了过去，翻过十来页之后，韩峰终于又看到了一句批注，这句话写道：“现在，在旧世纪即将结束和新千年来临之际，中国，这条有着4倍于美国人口的东方巨龙终于苏醒过来，机遇终于来到，而且稍纵即逝！” 这句话，读上去非常流畅，也特别让人振奋。韩峰是一个具有民族荣誉感的人，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国家即将苏醒崛起，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在人类社会几千的历史上，华夏民族一直处于强势的地位，直到在一百多年前才失去了主导地位，但是民族复兴却是这一百多年来，这个民族的仁人志士从未忘记的使命。韩峰自然也有一种深深的情结，希望自己在民族复兴的道路上能够贡献自己的力量，让西方和岛国再也不敢小瞧国人，当国人走出去的时候，能够获得应有的尊严和地位。 所以，看到“东方巨龙终于苏醒过来”这句话，韩峰兴奋了很久，这句话他也连续读了好多遍。但是在兴奋之余，他忽然发现了一丝异样。前面的两句话，字体都是轻盈娟秀的，但是眼前的这第三句话，字体却是雄浑有力、颇具风骨。这不是一个女人的字迹，这是一个男人的字迹。 韩峰的心里，在振奋之余，又多了一丝猜疑。这本《硅谷之火》是张为功院长的女儿给自己寄过来的。韩峰想当然的以为，这些批注也都是张院长的女儿所批，现在看到刚劲有力的字迹，韩峰就开始怀疑，这些批注是不同的人所写。那么，娟秀之字的主人和刚劲字体的主人到底存在什么关系呢？会不会是情侣关系……韩峰猜了一会儿，不由自嘲自己是否也太八卦了一些！写字的人之间有什么关系，重要吗？反正只要这些批注有道理就行了。时间也已经晚了，韩峰放下了书，带着疑问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早上，韩峰去敲了陆卿儿的门，两人一同去早茶店吃了点东西，赶赴工行，投入了一天紧张的工作之中。工作任务已经排定，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想法变成具体的产品。韩峰和陆卿儿各做了一块，两人埋头苦干，到了中午的时候，两人把各自做的程序相互交换看了下，都很惊讶。在韩峰看来，陆卿儿所做的程序是非常周到、严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种细致之绵密是韩峰所不具备的；而在陆卿而看来，韩峰所做的程序相当机妙，比如她要花好几步才能去实现的，韩峰这里可能一两步就直接跨了过去，这体现的既是智力上的聪明，又是对编程的天分和直觉。 两人看完对方的程序，竟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这时候，信息部员工曹英落进来，好心地问他们有什么需要？韩峰说，没有别的需要，但是想要问她一个事情。曹英落让他跟着一起到了她的办公室：“有什么事，尽管问吧。” 韩峰就道：“我上次无意之中听到，行长似乎在物色一款物品，不知你有没了解这个情况？”曹英落朝韩峰看了眼道：“你为什么问这个？”韩峰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听说他们还没有找到满意的项链，而我有个朋友就是做珠宝的，说不定能帮上忙。” 曹英落听后点了点头说：“本来，这是公司高层的事情，我不应该对你说。不过，正如你说，他们还没有找到一款让上面满意的项链，所以你说可能帮忙，我说了也不算违规……”曹英落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韩峰，韩峰一听，这个消息，对自己来说太重要了。他道：“曹姐，很感谢你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我，对我很重要。”曹英落：“你别告诉任何人，说是我说的，否则我就该被炒鱿鱼了。”韩峰道：“这一点你放心，我嘴巴紧。” 回到办公室内，韩峰心中已有了主意，他对陆卿儿道：“昨天，我说让你帮个忙，现在我已经想好了，要请你帮助做什么事。” 第88章 交锋在即 陆卿儿眼眸微微发亮，很好奇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韩峰笑着道：“帮我去拍下一款一千万的项链。”陆卿儿一怔：“一千万的项链？我哪有这么多钱？如果我留在家族内，这也不是大问题，可我现在从家族内出来了……”关于家族，陆卿儿也只能说这么多，她是对韩峰信任，说话中才带出了那么一句。 韩峰一笑：“你不用紧张，不用你出一分钱。你只要到现场，帮我去举牌就行。”陆卿儿：“什么时候？”韩峰：“两天之后。”陆卿儿皱眉道：“两天之后？我们这里的项目可能还没有完成呢！”韩峰：“你放心，我弟弟韩海一到，我们的进度肯定能加快，我算了下，时间应该差不多。”陆卿儿：“但愿如此。” 陆卿儿没有见过韩海，也许韩海在软件编程上真有天分，但是他毕竟只有十七岁！陆卿儿不敢抱有太多的期待。 下午，一两点的时候，韩海真的到了。他身穿一件运动裤、一件短袖和一双球鞋，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叫了一声：“哥！”韩峰正在研究程序，听到这个声音豁地就站了起来，看到韩海之后，就冲了过去。两个兄弟狠狠抱在了一起。松开之后，韩峰打量了下弟弟道：“韩海，你长高了一些啊！”韩海腼腆一笑道：“华清大学的伙食很好。” 一边的陆卿儿瞧见这俩兄弟感情很好，也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有个兄弟姐妹也是人生的一件幸事。这时，韩峰介绍道：“这位是陆卿儿，陆姐。”韩海朝陆卿儿看了眼，问道：“是可儿姐的姐姐？”陆卿儿笑着道：“没错，是姐姐的姐姐。”三个人都笑了。 韩峰对韩海说：“我们也不说闲话了，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开足马力投入工作。韩海，我来跟你说说，具体做些什么。”韩海道：“没问题。”对韩海来说，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编程，每一个代码就是人生价值的体现。 “你们谈。我也先工作了。”陆卿儿听到韩峰要给韩海布置工作，也就去继续自己的活儿了。韩峰把要做的活儿交待给了韩海，也就管自己干活去了。韩海带来的是导师研究室中专用笔记本电脑，他放在了桌子上，插上网线，几乎不需要任何的适应时间，就全身心投入到了程序的编写中去了。 三个人一同开足马力干活。这三人的团队虽然人数很少，但这三个人一旦全力工作，效率抵得上一般编程人员三十个人的效率，甚至不止，在复杂程序上，高端工程师如履平地，而低端工程师却寸步难行，这就是差距。太阳从正午的天空穹顶，渐渐地西沉，从烈阳变成了黄昏的一丝丝光线。但是，这三个人忘我到了不喝水、不上厕所的程度。在光线变黑的瞬间，韩峰站起了身来：“大家站一站休息一下，看看完成的进度吧。” 在工行副行长张江的办公室内，张江的对面是信息部经理吕建设。张江问道：“海迅科技那几个人不愿意提早离开，还在那里做软件？”吕建设回答：“是啊，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在坚持着。”张江看着吕建设：“你不是说，他们做的软件很滥吗？他们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这两天他们做的软件有了起色？” 在张江看来，如果对方做的系统软件的确可以用的话，还不如让海迅科技继续做下去算了。毕竟如果再找其他公司，也要花钱、花时间。尽管邓伟、陈果也请他吃了饭、送了些礼品，但这些也不是太贵重的东西，重要的事情上还是要以工行大局为重。但是，信息部经理吕建设再次隐瞒了实情：“张行长，他们的软件根本就没有改进，他们只不过是在拖时间，寄希望于我们不再较真。”张江一听就道：“如果他们这么想，那就错了。这个系统软件，是行长在督着呢，我们不可能给予任何的通融。七天一到，你把验审的情况报告给我，如果还是通不过，我们不仅要他们全部退还预付款，还要在行业中好好给他们做做‘负面宣传’！” 张江把系统软件验审的权力，全权交给了吕建设。吕建设很兴奋地道：“给他们台阶下，他们不愿意下，那就索性让他们下不了台！”从张江的办公室出来，吕建设就给陈果打了电话：“陈经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行长已经把项目验审的权力都交托给我了。所以，陆卿儿和韩峰的项目，在我手上，休想通过！”陈果一听心中大喜：“这真是太好了。只要你不给他们通过，韩峰这小子就要赔偿20万，陆卿儿就要主动辞职！吕经理，你给我带来这么好的消息，今天晚上我们喝一个？我叫上邓伟一起？”吕建设晚上没有应酬，就道：“也行啊！到哪里？” 韩峰、陆卿儿和韩海三人，互看了对方所编的程序。韩峰和陆卿儿之间不再惊艳，因为他们之前都已经看过，了解了对方的水平。但是，韩海所编的程序却让他们大为惊喜。之前，考虑到韩海刚刚参与进来，所以韩峰给韩海的编程任务相对简单了一点，但是量却不少。没有想到韩海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已经把这些任务全部完成，找不到纰漏！要知道，韩海比韩峰、陆卿儿少用了一个上午。 韩峰拍着韩海的肩膀说：“韩海，你编程的水平大有进步。”韩海挠了挠头说：“华清大学中有很多比我厉害的编程高手，有些学长很厉害，我们经常相互之间比拼，我也是被他们逼出来的。”陆卿儿笑着道：“人都是被逼出来的。”韩海道：“哥，还有什么任务，你就多交给我一些。”韩峰说：“行，不过我们先下去吃个晚饭，然后再上来加班。”陆卿儿道：“我来请，也算是给韩海简单地接个风！” 因为时间紧迫，没有时间大吃大喝，三人在下面炒了几个家常菜吃了，就回到了工行楼上来加班。他们这一加班一直就加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工作大有进展，虽然大家都很累，但是心情却非常的愉快。三人一同打车回住处。但是在车上，韩峰似乎感觉又有车在跟着他们的车，他时不时朝后视镜中看上一眼。 与他同坐在后座的陆卿儿问：“怎么了？你在看什么？”韩峰回答：“你看看后面那辆车，是不是在跟着我们啊？”陆卿儿朝后视镜中看去，确实有一辆车在跟着他们。陆卿儿就转过头，从后窗向那辆车看去。不一会儿，那辆车却加足了马力，从他们边上超了上去。因为贴了车膜，又加上是在晚上，看不清里面的人。 陆卿儿坐回了位置：“也许不是有意跟踪我们的，只是顺路。”韩峰：“希望只是顺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像是有人在跟踪我们了。”陆卿儿道：“下次你再注意一下。”韩峰只好点了点头。 回到了住处，韩峰才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原本就借住在陆可儿的房间里，如今韩海过来了，就有些不方便了。明天得跟韩海一起住旅馆去，今天晚上就只能让韩海在客厅跟他一起将就一下了。韩海主动要求睡地板。幸好已是初夏，睡地板也不会觉得冷。陆可儿的房间一尘不染，又铺上了一条席子，外加一条毯子，还是蛮舒服的。兄弟两人，一个在沙发、一个在地板，将就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继续赶工。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韩峰接到了辛焕镇的电话。辛焕镇的声音之中透着兴奋：“韩峰兄弟，你的办法很好，我们店里将拍卖王室翡翠珠项链的海报一贴出去，进店的人又多了很多。大家似乎都很好奇，要在明天一睹翡翠珠项链的真容。”韩峰道：“这是个好兆头啊！”辛焕镇就又问：“韩峰兄弟，钱茉小姐那边的工作，不知你有没有帮做好了？” 钱茉！“糟了！”韩峰大喊了一声，“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这两天事情太多了，那天辛焕镇把邀请钱茉的事情拜托给了韩峰，韩峰没有立刻打电话，后来就直接给忘到了脑后。韩峰还是勇于承认错误的：“镇哥，是我的错，我疏忽了，还没有跟钱茉女士联系。我这就打电话。” 辛焕镇倒是没有责怪韩峰：“没事。我想你这两天肯定是太忙了。就算请不到，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客人也增多了。”韩峰却道：“不行，不行。让钱茉来佩戴项链，是很重要的一环。我这就打电话，一定要把她请到。” 韩峰挂了与辛焕镇的电话，翻出了钱茉的号码，拨了过去。他虽口头上说一定要请到钱茉，但他也知道，不管如何钱茉大小也是一个明星。她有自己的档期，不是想请就能请得到的。 第89章 很大日子 韩峰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请到钱茉。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会去争取。电话通了，韩峰一喜。但过了一会，无人接听，韩峰心道：糟了，钱茉也许在剧组，在拍戏呢！如果是这样，她什么时候能听电话，完全就没个准了。然而，在韩峰挂了电话没多久，钱茉的电话却回了过来，声音动听悦耳、又带着明显的京味儿。 韩峰知道钱茉不是土生土长的华京人，但是在华京的时间一长，口音染上京味儿也是很自然的事，这也使钱茉的声音特别的好听。“你好，是韩峰吗？”她对韩峰直呼其名，给人一种亲切感。韩峰本来想要称呼她为“钱女士”或者“钱小姐”的，但一听她的称呼，韩峰觉得对她的称呼加后缀也是多余的，也就直接以名字称呼：“钱茉，你好。我想找你帮个忙。” 韩峰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客套。钱茉也喜欢直来直去，干脆地道：“你说说看，如果我能帮上的，一定帮。”韩峰就说了明天请她到辛焕镇珠宝行试戴翡翠珠项链的事情，他还报出了5万的出场费。这也是事先跟辛焕镇商量好的。 钱茉没有马上答应，她说：“这事，我要跟我妈妈商量一下。等会给你答复。”韩峰：“没有问题，我等你电话。”钱茉说要跟自己妈妈商量，并非推脱。其实，钱茉的实际经纪人就是她的妈妈。钱茉之前也有过其他的经纪人，但是都不理想，有的纯粹就是想要用钱茉来赚钱，什么戏、什么广告都接，根本不顾及形象统一和后续发展的问题；有的经纪人看上钱茉的美貌，对她的身体有所图谋。 钱茉的母亲是一个精明的女人，曾经担任过高中的教师，她特别注重女儿在业界的长远发展，如果任由那些经纪人来‘经营’自己的女儿，总有一天，钱茉就会毁在那些“经纪人”的手上。对钱茉的母亲来说，女儿才是自己的养老金。于是，钱母，索性就提早退休，北上陪在了女儿的身边，亲自担任女儿的经纪人。 事实证明，钱母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在她的悉心经纪之下，女儿钱茉的演艺事业才步入了正轨，连续接了几个大戏，尽管都不是女主角，但是钱茉所演绎的女配角色深入人心，被越来越多的观众喜爱，她目前正向一线女演员的队列进发。 钱茉当然也非常清楚，自己目前所取得的成绩，是与母亲的付出息息相关，为此她也非常尊重母亲，遇事都会与母亲提前商量。钱母听了关于佩戴皇家翡翠珠的事，她想了一会，就对钱茉说：“你答应他们吧，这事情对你有好处。”钱茉却略有为难地道：“可是，新剧《华夏女杰》明天下午就要进剧组了，我怕去深市参加了活动，不能准时进剧组。” 钱母并不担心这个事：“这没太大关系。《华夏女杰》这个戏，明天也不过是进组，不是正式开拍。这个戏其实应该让你担任女主，但是他们最终只让你担任了配角，对这个事情我本来就不满意。我们去晚点，摆摆架子，对你以后事业上的发展，也没有坏处。最重要的是，这次辛焕镇珠宝行让你去佩戴的珠宝，与英国王室的王妃有关，而你本身形象就很高雅，如有珠宝衬托，就更显尊贵了，这种提升知名度和形象的机会难得，得把握住。明天我通知几个娱记，让他们在几个重要网站上发一发你的消息。”钱茉觉得母亲说得很有道理，就道：“那好吧，我去。另外，关于5万元出场费的事情，你觉得妥当吗？” 钱母想了想道：“上次他们送了珠宝给我们，这就说明这家珠宝行想要跟我们长期合作，所以这点小钱我们先别去在意。这次就不收钱，下次如果签订形象代言人，钱都来了。”钱茉本来也不想收钱，听母亲这么一说，她就笑着道：“妈妈，你做事好有远见！”钱母白了女儿一眼：“别拍你老妈马屁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也不好意思收人家的钱。不过，有个事情我要提醒你，给你打电话的那个韩峰，也不是一般的小男生。他看起来年纪轻轻，但是很有想法和魄力，所以你可别随便对人家动心，我担心你会吃亏。”钱茉脸上一红，对自己母亲娇嗔道：“老妈，你说什么呢！你女儿是那种会随便对男人动心的人吗？”钱母一笑道：“正因为你不是，所以老妈我要保护好你啊！”母女俩，看着对方，笑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因为还没有得到回音，韩峰这边反而有些着急了。难道钱茉不愿意过来吗？钱茉如果不来佩戴项链，那么这次王室翡翠珠项链的拍卖就会缺少一个重要的环节。正在韩峰忧虑的时候，他的手机重新又响亮了起来。韩峰忙接了起来，钱茉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韩峰，我已经和我母亲商量好了，我会来参加你们的拍卖会，并试戴王室翡翠珠项链。”韩峰：“那太好了，非常欢迎。” 钱茉又说：“只不过，我有两个要求。”韩峰：“请只管说。”钱茉：“第一个是，我试戴结束之后立刻离开，飞往江中省，我的新剧明天要在乌山影视城进组；第二个是，我不收出场费，这次我纯粹是来帮忙的，因为我本身喜欢这种翡翠项链才来的。这两点能行的话，我就过来。”这两点又有什么不行的？韩峰道：“毫无问题。只是不收出场费，辛焕镇珠宝行恐怕会过意不去。”钱茉说：“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呢。”韩峰笑着道：“这样最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安排专人到机场接送。” 与钱茉这边谈妥之后，韩峰又打了电话给辛焕镇，把情况给他说了。辛焕镇一听事情成了，特别地高兴，他笑着道：“只要兄弟出马，就会马到成功啊！可是，钱茉小姐不收出场费，让我不好意思啊。”韩峰道：“钱茉是很有潜力的演员，以后跟她多合作，对珠宝行肯定大有好处。所以也不用急于这一次，重在长期合作。当然，作为珠宝行，我们首要的是把珠宝的品质做上去，在辅之以宣传，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也是对钱茉的负责。”辛焕镇：“韩峰兄弟说得对。我现在就去安排。”韩峰对辛焕镇说：“镇哥，你就按部就班去操作吧。明天你们的拍卖会，我不一定会到场，因为我这里的项目也要在明天交付。但是，我会让陆卿儿经理来参加竞拍。她会把这款项链拍走，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中。”辛焕镇道：“这个我清楚了，就按照上次你跟我商定的办！” 这天下午，辛焕镇将第二天翡翠珠项链拍卖的准备工作、包括接送影星钱茉的事情，重新与店长张阳梳理了一遍。话到末尾，店长张阳道：“老板，有句话不知道我该不该说。”辛焕镇朝张阳看了一眼：“你是店长，对店里负责。有什么不好说的？”张阳这才道：“我不是怀疑韩峰兄弟的好意，但是他说，要让那位叫做陆卿儿的女子将项链拍下来，这里面的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辛焕镇眉头凝了起来：“你说说看，风险大在哪里？”店长张阳道：“老板，陆卿儿将项链拍了下来，是不会出钱的，她相当于我们珠宝行的托儿，事实上是我们自己将项链拍了下来。可是，我们辛焕镇珠宝行，现在需要的是现金流通。不管这次的拍卖活动搞得如此轰轰烈烈，最终目的是要把这款项链卖出去，并且赚到钱。如果是我们自己把它买下来，万一以后在一段较长时间内无法出手，店里的资金流就会出现大麻烦，甚至可能经营不下去，毕竟，老板你已经将所有的家当都押上去了，不是吗？” 辛焕镇缓缓地点着头，其实，至今他还没有完全弄清楚，韩峰为什么要让陆卿儿把翡翠珠项链给拍下来，这么做的用意何在？这也正是辛焕镇很疑惑的地方。所以，刚才店长张阳的话，其实也是戳中辛焕镇痛处的。但是，辛焕镇迟疑了一会儿，就说：“信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已经答应了韩峰兄弟，那就按照说好的去做吧。我们要打消所有的疑问，否则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张阳也点了点头：“老板，作为店长，我必须把建议对你说。现在，你既然这么定了，我也坚决会去执行。”辛焕镇道：“那就好。” 这一整天，韩峰、陆卿儿、韩海仍旧埋头进行着软件的开发。三个人一起工作，集编程的才华与经验之大成，当困难出现的时候，三人简单地一商量就很快解决了。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项目编程基本结束，这样的速度已经是很罕见的。结束之后，韩峰和陆卿儿商量，明天陆卿儿主要是去参加拍卖活动，这里剩下的工作就交给韩峰和韩海两人继续完善，明天下班前，将项目交给工行。陆卿儿查看了他们所开发的软件系统情况，这个她亲自参与的项目，在很多方面都有创新，她自己还是挺满意的。她也相信，明天韩峰和韩海能够完善得更好。于是，她就答应帮韩峰去参与翡翠珠项链的竞拍。 第二天，王室翡翠珠项链要拍卖、韩峰他们的软件项目要交付，对他们来说，这注定是一个大日子。 第90章 全面爆发 这天晚上，韩峰他们从工行出来，是晚上十点左右。一时间没有打到出租车，韩峰的目光向街道两端延伸，希望能找到一辆出租车的踪影，忽地发现左侧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韩峰对这辆车有些眼熟，他想起，最近似乎有跟踪他的车子，跟这车样子很像。韩峰带着好奇，就向着这辆车走去。 但没走几步，两道刺眼的光忽然亮了起来，照得他的眼睛几乎都看不清。紧接着，就是火花塞点火的声音，随后马达就响了起来，那辆车猛然就向韩峰这边直冲了过来。韩峰一愣，竟然忘记了躲闪。在韩峰的身后，陆卿儿和韩海都忍不住喊了起来：“小心！” 此时，韩峰已回过了神来，却仍旧没有躲开，因为他知道，现在要躲也躲不开了。所以，他的目光索性向着这辆车的牌照盯上去，想要记住对方车牌。然而，这辆车竟然没有牌照！韩峰的目光又直视这辆车的驾驶员，挡风玻璃后面的驾驶员却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他的脸。韩峰以为自己要就此死于非命了！在不远处的陆卿儿和韩海，也被惊得发不出声来。 然而，那辆黑色的车子，在即将碰撞上韩峰的瞬间，突然方向一偏，从韩峰的右侧滑了过去，并没有撞上韩峰。韩峰快速转过身去，那辆车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开走了。陆卿儿和韩海赶紧跑到了韩峰的身边，问道：“没事吧？”韩峰摇了摇头，惊魂稍定，近乎自言自语地道：“这车子……到底是什么目的……” 陆卿儿的目光，也向那辆车开走的方向看去，闪过了一丝别样的眼神。 就在此时，又有一辆车，从左边缓缓地行驶过来。这是一辆出租车。韩海挥手，让车子停了下来。车窗摇了下来，这司机的脸孔，韩峰竟然熟悉，是曾经载过他的司机，一个圆脸的中年人，微胖，头发稀少且很柔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韩峰对陆卿儿和韩海说：“我们上车吧。”三人到了车上，司机老哥对韩峰说：“很巧啊，又载到你了。”韩峰也笑道：“是啊，真巧。”因为刚才的事情，韩峰没有聊天的心情，跟司机老哥寒暄了两句，就陷入了沉默。韩峰始终闹不明白，那辆黑车中的人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但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从这天起，韩峰和韩海就住在边上的旅馆里，不再住陆可儿的房间了。车子到了陆卿儿的楼下，陆卿儿本来说要自己上去。但是，因为遇上了刚才的事情，韩峰不放心陆卿儿一个人上去，坚持要把陆卿儿送到她的屋子里，看没有什么问题才离开了。 陆卿儿见韩峰这么关心自己，心头也是暖暖的。等韩峰他们一离开，她就坐到了宽大的绿色沙发上，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只想说一句话，别做得太过分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零八分。辛焕镇珠宝行的门口随着发出“嘣嘣”的响声，顿时彩带翻飞，乐曲响起，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了起来。经过对王室翡翠珠项链三天时间的广告宣传，加上影视明星钱茉来试戴项链的节目，以及竞拍的形式，早就已经吊足了富有女人对这款翡翠珠项链的胃口。 店门还没有开，门口的人早就已经排起了长队。当店门刚一打开，所有人都鱼贯而入，整个大堂之中都热闹非凡了起来。幸好，珠宝行中早就有了准备，工作人员引导大家就坐，所以还是比较的井井有条。 对面，“豪门金店”董事长办公室内。李豪门从窗口望出去，能把辛焕镇珠宝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店长说道：“老板，原来他们拿到了英国王室的珠宝，怪不得上次我们到他们店里的时候，他们敢那么牛，非但不让我们收购，还要收购我们！”李豪门却不以为然：“拿到了王室珠宝又如何，那也不过就是噱头而已，真要拍得出去才行！如果拍不出去，那款珠宝上千万，照样能造成他们辛焕镇珠宝行资金链断裂，最后不得不贱卖出去，亏得一塌糊涂。”店长道：“真想看到老板你所说的这种结果！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要来求我们收购他们呢！”李豪门脸上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来，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事实。 “你也去他们店里看看，到底拍卖得怎样！”李豪门吩咐道。店长却有些为难地道：“这样行吗？我毕竟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李豪门却说：“竞争对手又怎么了？难不成会把你赶出来不成？如果赶你，正好可以把他们的氛围给搞乱掉！”店长道：“老板说得是，如果他们敢赶我，我就索性把他们的拍卖会给搅黄了！我这就过去。” 然而，让“豪门金店”店长惊讶的是，辛焕镇珠宝行的人见到他进去，非但没有赶他，还跟对待其他顾客一样热情地欢迎了他。珠宝行店长张阳还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说道：“老兄也是来竞拍的吗？欢迎欢迎！我们的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绝对是极品，如果你们‘豪门金店’能够拍去，就可以当作镇店之宝了！”“镇店之宝，我们本来就有。我只是来看看而已。”“不管是来参加拍卖，还是来看热闹，我们同样欢迎，那边坐吧，饮料和茶水，请自助。” 说完，张阳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豪门金店”的店长在靠后的位置，找了把椅子坐下了。他对辛焕镇珠宝行的气度还是颇为佩服的，他们能容许竞争对手来观摩，并且客气对待，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很快将这一层好感扼杀在萌芽状态，毕竟今天他不是来享受人家的客气的，他是来挑刺、甚至是来搅局的。 人陆陆续续都坐了下来，大家都在私下里纷纷议论，对即将拍卖的王室翡翠珠项链充满期待的样子。到了十点半左右，店长张阳来到了前面，今天的这个拍卖会由他亲自主持。 张阳的身边是一个台子，台子上是一个罩子，目前大家都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是每个人都知道，里面毫无疑问就是那款价值连城的翡翠珠项链，众人的目光都被桌上的罩子给吸引着，等待着罩子揭开的一刻。 在这些顾客后面，是一堵玻璃墙壁，里面拉上了窗帘。老板辛焕镇此时就在窗帘的后面，透过缝隙观看着外面的情况。 今天辛焕镇没有出面，台前的一切工作都交给了店长张阳。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韩峰、辛焕镇和张阳商量好的，关于如何应付一些突发性事件，他们在事前也做了预案准备。尽管如此，辛焕镇此刻也是激动和紧张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店长张阳清了清喉咙开始说话了：“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非常高兴，大家能到我们辛焕镇珠宝行，来参加王室翡翠珠项链的竞拍。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来到我们现场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忠实顾客，还有我们的同行，比如‘豪门金店’的店长也来到了我们店里，对此，我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张阳带头开始鼓掌，珠宝行的员工和顾客也跟着鼓掌了起来。等到鼓掌声平息下去，店长张阳原本要继续说下去，但是“豪门金店”的店长忽地站了起来，冲着张阳道：“张店长，我这里有一个疑问，想要请教。那就是，根据《拍卖法》的规定，拍卖是以公开竞价的形式，将特定物品或者财产权利转让给最高应价者的买卖方式。《拍卖法》规定，拍卖由具备资质的专门拍卖行进行，拍卖人及其工作人员不得以竞买人的身份参与自己组织的拍卖活动，并不得委托他人代为竞买。而如今，辛焕镇珠宝行在自己店门，组织对自己商品的拍卖活动，你们辛焕镇珠宝行具有拍卖资质吗？如果没有的话，这种行为就是违法的，辛焕镇珠宝行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吧？这么做很危险啊，辛焕镇珠宝行会不会被有关部门查处先不去说，这对顾客也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日后如果有关部门宣布拍卖无效，让顾客情可以堪！” “豪门金店”的店长还是懂得一些拍卖法律法规的，为此在一开始他就提出了这样的质疑，从而达到搅乱这场拍卖会的目的。果然，听到“豪门金店”店长的质疑，现场的很多顾客，都开始你看我，我看你，议论之声也响了起来。“啊，这次拍卖是不合法的？”“辛焕镇珠宝行，难道连这一点都没有考虑到？”“那我们该怎么办？” 一种质疑的声音在珠宝行内越来越浓厚。 然而，店长张阳并没有措手不及，反而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之所以能如此镇定，跟韩峰之前对他说过的话有关系。此刻出现的场景，竟然被韩峰预料到了！并且给了张阳一个很好的预案。 第91章 终成定局 张阳面对越来越多的质疑声，脑海中回想起韩峰对他说过的话，他的双手就在空中做了下压的手势，镇定地道：“各位尊贵的客人，我们辛焕镇珠宝行当然不会从事违法的事。现在，请大家不要再说话，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此次拍卖会的目的。”众人的声音就低了下去。“豪门金店”的店长也想听听张阳能说出些什么来，就没有再说话。 张阳不急不慢地说道：“《拍卖法》确实有规定，珠宝拍卖活动，必须在专门的拍卖机构进行。但是，我们辛焕镇珠宝行组织的拍卖活动，与一般意义上的拍卖活动，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我们这次的活动，与其说是一次‘拍卖活动’，不如说是一次‘慈善活动’。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们请深市慈善总会项目部部长周正女士上台讲话。” 最好的宣传不是自己宣传自己，而是让人家帮助口口相传。这也是韩峰当初的意见，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张阳本身不做解释，而是邀请了慈善总会项目部部长周正女士讲话。穿戴优雅整洁的周正女士上台之后，从店长张阳的手中接过了话筒，一字一句、微笑文雅地说道：“今天很高兴来参加这次的活动。前期，辛焕镇珠宝行与我们来对接联系，希望能为慈善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们慈善总会当然非常欢迎。辛焕镇珠宝行本次他们推出的一款王室翡翠珠项链，是以一千一百万从香港购得，所有证书、购物凭证等都给我们看过，我们也请有关权威部门进行了鉴证。今天辛焕镇珠宝行，将以低于购买价10万元，即一千零九十万元的价格起拍。无论最终成交价达到多少，辛焕镇珠宝行只收回成本价，其他都用做慈善事业。所以，此次的活动，尽管为了方便称为‘竞拍’，其实是一次慈善活动。在这里，我预祝本次活动获得圆满成！谢谢大家！” 慈善总会项目部部长周正女士的话，言简意赅，大家也都听明白了。按照《拍卖法》的规定，如果拍卖所得全部归属委托拍卖人，那就必须在正规的拍卖行进行，但如果这是一次慈善活动，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辛焕镇珠宝行这么做，也算是有良心的！”“珠宝本来就是暴利行业，赚了钱捐给慈善事业也是应该的！”“应该是应该，但也要珠宝行乐意才行啊！所以，可以看出辛焕镇珠宝行的老板，也是有社会责任感的，支持！”顾客的议论还是多种多样，但力挺辛焕镇珠宝行的声音还是占据了主导。 听到慈善总会项目部部长周正女士这儿一说，“豪门金店”店长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毕竟，这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拍卖活动，就算不能说是完全合法，但也还难找出他们明显违法之处。况且慈善事业也是政府鼓励和支持的，提出再多的质疑意义已经不大。所以，“豪门金店”的店长也没有再说什么。 此刻，辛焕镇珠宝行店长张阳扫视现场众人：“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尽管提。”十秒钟过去了，再也没人提问。张阳就一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疑问了，我们就进入下一轮。首先，我们邀请著名影星钱茉女士，来试戴王室翡翠珠项链，大家欢迎！”掌声雷动中，一袭白色长裙的钱茉走上了台来。 钱茉本身肌肤雪白，又是一袭白色长裙，就如来自雪之国的精灵女王一般。现场的女性兴奋的叫着“钱茉、钱茉”，男士的目光盯着钱茉，从她的脸上打量到胸口、小腹、乃至腿上，就差用目光把钱茉给吞下去了。但是，这些男士身边大都坐着老婆、女友或者情人，不敢表现的太张扬。 钱茉女士来到了台前，朝大家轻轻地点头示意，又引起了大家的欢呼之声。“感谢钱茉女士，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今天的慈善竞拍活动！”店长张阳宣布道，“我们现在来请钱茉女士为大家试戴！”说着，张阳就示意边上一位长相出众的女工作人员，将台上的罩子揭开了。 就在罩子被揭开的一瞬间，一道柔和、耀眼的绿光开始游走了出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二十七颗晶莹剔透、大小一致的绿色珠子，加上精致无比的红色搭扣，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惊艳和震惊的效果。 这时钱茉缓缓地转过身去，留给众人一个修长、均匀、无可挑剔的身影。当她回过身来的时候，雪白的颈项之中已经戴上了王室翡翠珠项链，极品美人和极品项链的完美结合。如果说，钱茉在美人之中能够打98分的话，这款项链就直接让她达到了100分。“哇！”“太美了！”现场的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更多女性的容貌，跟钱茉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所以并非所有人戴上这款项链都能有钱茉这么好的效果。但在代入感的作用下，很多女人不由自主都想象着，戴着项链熠熠生辉的正是自己。“老公，我一定要这款项链。”“太美了，我也想要！”“实在是太好看了，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项链。”现场的女人们开始疯狂起来了。 钱茉戴着项链，并没说话，也没走动，她仅仅是微笑着，站了一会儿。真正的美，是不需要说话，只要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足以惊心动魄了。在钱茉站在台上的一分钟内，下面所有人的目光就一刻都没离开过她，没有离开过王室翡翠珠项链。 一分钟的时间，一秒也不多一秒也不少，时间一到，钱茉就取下了项链，交给了工作人员。然后再朝众人微微一笑，离开了现场。尽管时间非常的短，但钱茉佩戴项链的形象却深深地印在了众人的脑海之中。 张阳不失时机地道：“现在，我们就开始慈善竞拍。竞拍价格是一千零九十万元，现在起拍！”张阳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喊出了：“一千一百万！”紧接着，又有人喊：“一千一百一十万元！”“一千一百五十万元！”到了这个价格之后，停了下。难道这个价格就到这里了？张阳心头一愣，紧接着另外一个报价出现了：“一千两百万！”就这么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超过了起拍价一百万了！ 在董事长办公室内，老板辛焕镇的脸上终于露出喜色。更让他为之一惊的是，外面又一个新的价格出现了：“一千两百五十万！”“一千三百万！”……报价还在继续。 辛焕镇瞧见拍卖行中竞价气氛热烈，再加上报价在一路飙升，忍不住就跟韩峰打了电话过去。“韩峰兄弟，目前价格已经达到一千三百五十万了！”韩峰却不怎么惊讶，他问道：“陆卿儿经理到了没有？”辛焕镇道：“还没有呢。”韩峰：“应该差不多快到了。”辛焕镇：“好，我先挂电话了，等拍卖结束之后，我再联系你。” “一千四百万！”有人举起了新的牌子。这是一个全新的高价。 店长张阳一方面很是兴奋，另外一方面又隐隐地感觉担忧。他担忧的是，最后，将会由陆卿儿拍出最高价，如今价格被抬得越高，以后陆卿儿拍下后，珠宝行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大，要交给慈善总会的钱也就越多！ 终于，一个老板喊出了“一千五百万”的价格。短短的十分钟内，比起拍价就高出了五百一十万！这个价格报出之后，现场就陷入了沉寂，没有人再报出新的价格。 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的确是很漂亮，但是辛焕镇珠宝行的规格在那里，来的客人在资金上也有一定的局限，不大可能像苏富比、佳士得、英国大维德这样的拍卖行，拍卖出的珠宝可能达到上亿。所以，这一千五百万已经是上限了。 喊出“一千五百万”价格的老板，担心有人会喊出新的高价，就催促道：“既然没有人再抬价，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应该是我的了吧！” 张阳扫视了大堂一眼，确实没有人再喊价。原定前来喊出最高价的“陆经理”，并没有出现。在心里，张阳其实希望这个“陆经理”不会出现，这样的话，珠宝行就能顺利将这款翡翠珠项链卖出去，珠宝行也就不会再承受太大的压力。 张阳打算就此落锤成交了，毕竟人家已经在催促他们。到时候老板责怪下来，就说“陆经理”始终没有出现，他被催急了，也没有办法。 “那么就……”张阳对边上的工作人员说：“落锤成交吧……” 成交锤尚未落下，只听大堂的门被推开，一个惊艳无比的女子走了进来，更惊艳的是她的报价：“一千七百万！” “哇！”整个珠宝行的大堂又响起了惊呼声。 第92章 故意刁难 一千七百万！溢价高达六百一十万！在场的竞拍人，有的人已经出不起更高的价格，有的人则没有那么多现金，还有的人怀疑这款项链到底值不值这个价格。在众人或惊叹、或犹豫之时，成交之锤落下，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最终是以一千七百万的价格，被陆卿儿竞拍所得。 对这个以如此高价竞得翡翠珠项链的女子，大家也是充满了好奇。但是，陆卿儿并没有给众人了解自己的机会，竞拍成功之后，她就迅速离开，给人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店长张阳当场宣布，溢价六百一十万将在三天内转达慈善总会的账户，并请大家监督。慈善总会项目部部长周正代表慈善总会对辛焕镇珠宝行的捐赠表达的诚挚谢意。 这场拍卖会也到此结束，当时顾客们并没就此离场。大家看到辛焕镇珠宝行，如此成功地举报了王室珠宝的拍卖活动，同时将竞拍所得全部用于慈善事业，辛焕镇珠宝行在大家心目中的信誉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大家对在珠宝行购买珠宝也更加放心。当天，珠宝行内除了王室翡翠珠项链之外的其他珠宝，包括钻石、玉器、翡翠和黄金的销售额达到了两百多万，这是近段时间以来，销售额最高的一天了。 当天的电视新闻、娱乐节目中，从不同角度报道了这次的慈善竞拍活动。钱茉带来的娱乐记者，有些在全国电视平台上，报道了钱茉试戴王室翡翠珠项链的娱乐消息，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深市的辛焕镇珠宝行。 活动结束之后，店长张阳来到了董事长辛焕镇的办公室内，愁眉紧蹙。辛焕镇放下了窗帘，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看着店长张阳道：“张店长，今天的活动搞得很成功，你为什么还是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张阳却不以为然地道：“老板，今天的活动的确是很成功，王室翡翠珠项链的溢价达到了六百一十万，如果是别人买去了，今天对我们店来说就真是大有斩获了。可问题是，最后拍得这款翡翠珠项链的不是别人，而是陆卿儿。她并不会出钱，所以等于是我们珠宝行自己把这款翡翠珠项链给拍了下来，接下去最大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要在三天之内交给慈善总会六百一十万！这笔钱从哪里来？” 本来拍卖成功是一件大喜事，但是被张阳如此一说，就变成了一个潜在的巨大危机。董事长辛焕镇也就笑不出来了，他说道：“这个事情，我相信韩峰兄弟应该有所考虑，我等会就打电话给他。” 韩峰和韩海两兄弟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努力，终于将银行软件系统给完善好了，他们又试了一遍，没有发现更多的问题，整个软件使用方便，运转正常。完成一个高难度项目的成就感，让韩峰很有些兴奋。他站起了身来，在弟弟韩海的肩膀上用劲地拍了拍，笑着道：“韩海，这次多亏你了，否则我们的这个项目不可能完成得这么快。” 韩海一笑，问道：“哥，你觉得我在编程上有进步吗？”韩峰道：“那是当然，你在华清大学短短的一个多月，进步神速，在编程上应该已经超过我了。”韩海：“我也希望能在编程上超过哥哥。” 韩峰听到这话，微微地有些惊讶，心道，难道弟弟心里这么想要超过自己？可韩海继续说：“当我在编程上超过了哥，我才能为哥分担更多，以后在项目的技术上哥哥就不用分心太多了，交给我就行了。哥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在管理上、在战略上、在文化上，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对世界有价值的大商人。”没有想到，十七岁的韩海竟然为自己考虑得这么多！韩峰颇为感动，目光之中闪烁着光，看着弟弟说：“韩海，谢谢你！”韩海挠挠头，又是腼腆一笑：“哥，你跟我客气啥啊！” 在华京，秦家别墅之中。秦夫人正在一边喝下午茶，一边随意地浏览一下电视新闻。秦夫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稍微看几分钟电视。早上她有运动和处理家族事务，下午晚些时候她有阅读和听课时间，晚上要会同丈夫一起应酬。秦夫人的下午茶，是精致咖啡和芝士蛋糕。她刚刚喝下了一口咖啡，抬头的瞬间，瞥见电视画面之中，忽地出现了一个女电视演员。正是女演员钱茉。 秦夫人对还不能算是大明星的钱茉不甚熟悉，但是钱茉胸口的那款项链，却让秦夫人眼前一亮，她交叉双腿坐着的身子，也直了直。她从电视中报道看到，这是一场在深市辛焕镇珠宝行举办的慈善竞拍活动，这款项链是用来竞拍的。她就放下了咖啡杯，拿起了手机，给丈夫拨打了电话过去。 陆卿儿完成了竞拍之后，就回到了工行的办公室内。对她来说，这次竞拍她无非是帮个忙，喊个价而已，她并不在意。她更在意的，还是给工行做的那个项目。等她看完了韩峰和韩海完善过的项目，不由感叹地道：“你们俩，都是编程天才。你们的编程水平，已经超出了我们海迅公司的最好工程师了。”韩峰笑着道：“谢谢夸奖，那我们是不是马上交货呢？”陆卿儿兴奋地道：“马上交货！” 就在此时，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辛焕镇，韩峰就接了起来。辛焕镇原本是不想主动给韩峰打电话的，但是六百一十万等着交付给慈善总会，这笔钱重重压在辛焕镇心头，到了下午，他实在忍不住了，就给韩峰打了电话过去：“韩峰兄弟，拍卖会已经完成了。接下去，我们该做什么？” 韩峰当初让陆卿儿去把项链竞拍下来，心里是有另外一个打算的，但是如今时机还没有到。他就对辛焕镇道：“镇哥，接下去，你也休息一下，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我们的项目要去交货了，晚点再跟你联系。”辛焕镇心头一愣，但是嘴上只能说：“好吧，我等你电话。” 辛焕镇刚刚放下电话，店长张阳就凑了上来：“老板，怎么样？”辛焕镇摇了摇头：“韩峰兄弟说，他也还没有想好。”张阳一听就着急了：“还没有想好？这怎么行啊？我们剩下的时间就那么两天，要拿出六百一十万去啊。如果到时候拿不出来，我们珠宝行岂不是要名誉扫地啊！”辛焕镇心里也是万分着急，但他还是强自镇定，对张阳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知道，不用再多说了。韩峰兄弟说晚些时候再打电话过来，我等他电话。” 在会议桌前，工行信息部经理吕建设、职员曹英落对面，就是韩峰、陆卿儿和韩海。韩峰说：“吕经理，我们给贵行设计的软件程序已经基本完工，现在提交你们验审，希望你们能够满意，如果有什么修改意见也尽管提出来。”吕建设就转向了曹英落：“小曹，你去审验一下。”其实，吕建设与曹英落年龄差不多，但是吕建设因为自己是经理，就一直称呼曹英落为“小曹”。 曹英落就站起了身来，将笔记本电脑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重新坐下来，看了起来。曹英落从客户端中点击进去，试用了各个功能键，曹英落在使用的过程中就不由感叹，这个软件用起来真的很方便，在搜索、建表、汇总、分析等方面都表现出了强大功能。 曹英落双手离开了笔记本电脑，转向了吕建设：“吕经理，我试用了一下，觉得这款软件很实用，应该给予通过。” “什么？通过？”吕建设忽地转向了曹英落，“小曹，你看了这么几眼，就说能通过？难道我们工行的钱是太多了嘛？可以随便给！这种软件，也能用吗？”吕建设一把拖过笔记本电脑，在上面随意点了几下，敲打了几下，然后就将笔记本电脑推了出去：“根本不好用，这种软件是不可能通过的！你们回去吧！有关情况我们会反馈给你们公司的领导！” 韩峰、陆卿儿相互看了一眼，从吕建设的神情上，他们就知道吕建设是在故意刁难他们！跟这个人，已经无需多说。陆卿儿就盯着吕建设道：“我要见你们的分管副行长。”吕建设却道：“我们副行长，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况且，张行长已经把软件的验审权全部交给了我，所以见了张行长还是这样的结果。”陆卿儿：“就算是相同的结果，我们也要见你们的副行长！”吕建设却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带你们去。” “我们必须见到张行长！”韩峰强硬地道，“我现在怀疑你故意刁难我们！如果你不让我们见张行长，我们就在这里不离开。”吕建设冷笑一声：“你还蛮不讲理了是吧？不离开，我叫保安把你们赶走！”韩峰毫不畏惧：“你去叫保安吧，只要不让我们见分管副行长，我们就是把这里闹翻天也不会走！如果你们分管副行长看了，还说我们这个软件做得不行，我们立刻走！” 一边上的曹英落也替韩峰他们说话了：“吕经理，既然他们这么说，为什么不让他们见一见张行长呢？如果张行长说不行，他们自然会走。毕竟这事情，还是要副行长级别的领导来拍板的，而你作为经理，没有必要扛这样大的责任。” 曹英落虽然说得很含蓄，其实意思非常的明白，那就是吕建设并没权力来枪毙一个项目。吕建设朝曹英落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转向韩峰他们：“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张行长，让他亲自告诉你们，你们的项目通不过！” 第93章 事有转机 吕建设来到了副行长张江办公室，向张江作了汇报。张江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个验审权我不是已经全权交给你了吗？”吕建设也抱怨道：“是啊，张行长！我本来也想把这个事情给处理掉，不再麻烦您。但是，海迅科技那个cto陆卿儿和技术员韩峰，却一定要见你，否则说要把我们公司闹个天翻地覆也不走！” “要把我们公司闹个天翻地覆？他们敢！”副行长张江从椅子里倏地站了起来，“他们要真敢，我分分钟让警察把他们抓进去！”吕建设又道：“还有，我们自己公司的曹英落，竟然在那两个外人面前，说我没有决定权，也说要让您过去！”张江皱了皱眉头：“小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懂事了？以前，小曹都是一心为本行利益着想的，这次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里面有因由啊？” 吕建设忙道：“能有什么因由啊？就是说话不分场合呗。张行长，我知道您的时间非常宝贵，等会过去之后，您也不用跟他们多废话，就说他们的项目通不过就行了！海迅科技的人说了，只要你说他们的项目过不了，他们立刻走人。”张行长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跟你过去看看。” 张江的手机被一份报纸给遮住了，出门时忘了带在身上。 行长何世才正在品一种叫“莫干雨芽”的绿茶，暖暖醇香的茶汤进入唇舌之间的时候，作为行长的良好感觉也在周身蔓延开来。然而，一个急促的电话，却打破了何世才享受茶水的美好心情。一瞧，竟然是省分行的行长田广源，这可是何世才的顶头上司。 何世才不敢怠慢，忙放下了手中茶杯，以极其恭敬的声音接听了电话：“田行长，您好。”田行长在那头问了何世才一个事情，但何世才并不掌握，省分行行长田广源明显就不高兴了：“我说，让你们去找一款合适的翡翠项链，你们找了这么久都没给我找到。现在，反而是秦夫人让人打电话过来了，指明要辛焕镇珠宝行拍卖的那款项链，但是，你们却连辛焕镇珠宝行在哪里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在给我好好找！” 何世才面对顶头上司的责问，不敢强调半句理由。何世才知道，如果在田行长面前强调理由，被骂得狗血喷头那还是小事，被立马调到没有实权的部门赋闲也是常有之事。何世才立刻自责道：“田行长，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我立刻去找那款翡翠珠项链，我保证明天下班前，一定将这款项链送到您这里。”田广源却冷冰冰地道：“不是明天下班前，是明天上班前，我必须见到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否则我就要来见你了！” 何世才的额头上，不由就滋生出了密密的汗珠：“我明白了，田行长。明天上班前，我一定将王室翡翠珠项链送到省分行！”田广源冷冷地道：“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说着，何世才手机中就传来了没有人情味的忙音。放下了手机，何世才抽了一片纸巾来擦拭额头的细汗，又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但是他怎么都品不出先前的味道了，何行长已经完全没有了喝茶的心情。 高处不胜寒，职位到达了何世才这个高度，关注的已经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而是人脉关系的问题，稍一处理不好，得罪了上面的大人物，这一辈子的努力恐怕都要化为乌有。 想想看，在这次替省分行找寻珠宝的事情上，自己还是疏忽了，没有亲自去办，而是交给副行长张江去办，现在办得如此被动，真是不应该！每个人受了别人的气，总要找一个人把这个气给出出去，才能达到心理和情绪的平衡。何世才现在也需要找一个人，来把自己受的气给发泄掉。这个人是谁？当然是副行长张江！ 但是，何世才打了张江的座机没有人接，又打了张江的手机，也没有人接。何行长的气非但没有发泄掉，反而郁积了更多的气，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噔”地就冲出了办公室。 此刻，工行信息部经理吕建设，引着副行长张江，来到了韩峰他们所在的办公房间。吕建设非常恭敬地拖开了一把椅子，让张江坐了下来，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势高气傲地冲韩峰、陆卿儿和韩海道：“现在，我们行长来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陆卿儿：“张行长，我是海迅科技的cto，为了这个项目我亲自和我们的团队驻点开发，加班加点。如今项目已经基本完成，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贵行能够认真对待我们的开发成果，给予审验。” 张江的目光在陆卿儿、韩峰、韩海的脸上掠过，然后说道：“关于项目审验的事情，我已经交托给了我们信息部经理吕建设来进行。我相信他肯定已经认真验审过了，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吕建设一听，脸上露笑，冲着韩峰他们说：“你们听到了没有！张行长已经全权委托给我了！我的意见，就代表了张行长的意见！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请离开吧，不予通过的结果，我会通知你们公司。”陆卿儿坚持道：“张行长，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要请你亲自用一用这套软件。” 韩峰也道：“张行长，这用不了你几分钟的时间。”副行长张江见他们要求强烈，还真有些犹豫了，目光也向笔记本电脑看去。 “我都通不过，张行长就更不会通过了！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信息部经理吕建设瞧见张江似是被他们说动，就忙凑到了张行长的耳边上：“张行长，你的时间多么宝贵，何必浪费在他们身上？况且，我已经认真验审过了，错不了！”张江听吕建设这么一说，就将目光从笔记本电脑上拉了回来，以居高临下地目光看着韩峰他们：“我们工行，对项目的验审是有一套规范程序的，首先是经理审验，再到副行长审验，最后是行长审验，三道把关，才能通过。你们做的项目，第一道关都通不过，我就不用看了。这个事情就这样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失陪。” 这就是副行长张江给出的结果！韩峰没有想到，深市工行的高层已经达到了如此官僚的地步，让他花几分钟看一下项目都不肯！韩峰忍不住就冲张江道：“张行长，你连一个项目都不愿看，这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吗？”张江被韩峰如此质问，也有些恼了，他转过脸来，瞪着韩峰道：“我怎么不负责任了？如果按照级别，我根本就不用来见你们！你们老总想要见我，也不一定见得到！正因为负责任，我才来见见你们。但是，你们的项目要想通过，首先就要过信息部经理这一关。” 这话听上去不错，但是里面也存在着明显的问题，陆卿而指了出来：“张行长，层层把关是没错，但要是你们的信息部经理，因为什么个人原因，故意刁难我们呢？你连项目都不看，就让信息部经理把一个项目给枪毙，如果这是一个好项目，岂不是对你们工行也是一种损失吗？” 张江听了之后，觉得陆卿儿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信息部经理吕建设，瞥见张江的神色，就道：“张行长，不用跟他们多说。他们是完全考虑自身利益，才这么说的。据我所知，他们来前，跟自己的公司签了协议，如果项目通不过，这个陆卿儿经理要自动辞职，韩峰要赔偿给他们自己公司20万！所以，他们才会死缠着我们工行，一定要让我们通过。” “怪不得要如此死缠烂打了。”张江转向了韩峰、陆卿儿：“我要告诉你们，这些协议是你们跟你们自己公司的事情，跟我们工行没有关系。项目做不好，再死缠烂打也没用！”说着，张江就要向门口走去。 韩峰和陆卿儿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看来这次的项目要想通过已经不可能了。韩海也担忧地望向了哥哥和陆卿儿，他不知道他们跟公司签订了这样的协议！他也没料到，这么好的软件项目，人家可以看都不看就把你给枪毙了。难道这就是社会现实吗？ 工行信息部职员曹英落也惋惜地轻摇着头，她是知道这个软件系统有多么好用的！就她所知，工行从未有这么好的系统，如果投入使用一定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和数据分析水平，要想让其他科技公司帮助再设计一套这样的系统出来，不知又要花多少时间，要浪费多少钱，还不一定能达到这样的水平。但是，就因为经理吕建设的个人因素和副行长的官僚作风要把这么一套管用的系统软件给枪毙了。 曹英落真想要为韩峰他们说一句话，但是她人微言轻，在这个时候替韩峰他们说话，不仅不会起到作用，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曹英落只能选择不出声。 此刻，张江已经走到了门口，信息部经理吕建设的脸上也露出了冷笑。 “砰”的一声响，门被出人意外地推开，差点狠狠地撞击在副行长张江的脸上。张江本能反应，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吕建设出于拍马心理，故意恼火地喊道：“谁啊！不会好好开门吗？差点撞上张行长，知道吗！” 当他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行长何世才的时候，就赶紧闭嘴，马上换了另外一副嘴脸，卑躬屈膝地道：“何行长，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第94章 大为反转 行长何世才只是朝吕建设瞥了一眼，并没有理会他，一脸怒气地看向了副行长张江：“张行长，怎么回事？打你电话，电话不接；打你手机，手机不接！”行长何世才刚去过张江的办公室，没找到人，后来就在过道里喊张江的名字，一个员工正好见张江往这边过来，报告给了何世才，他才找到了这间办公室。这一番找来找去，让何世才更气了。 副行长张江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确实没有找到手机，忙道：“不好意思，何行长，我和吕经理在这里审验项目呢，手机可能忘在办公室了，所以没有听到。何行长，我们到我办公室去谈吧。”“都火烧眉毛了，还去办公室干吗！”何行长受的气还没撒呢！要撒气，当然要当着人面撒，没有旁观者，撒气又有什么意思，“我现在问你，上次让你去找一款翡翠项链，你到底找得怎么样了！” 翡翠项链？听到这话，信息部职员曹英落的目光就转到了韩峰的身上，几天前，韩峰就向她问起工行高层要买翡翠项链的事情。现在，行长在公开场合说这件事，曹英落隐隐地感觉到了这个事情的重要性。曹英落看向韩峰时发现，韩峰和陆卿儿正微妙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副行长张江朝边上的人看了一眼，他说：“何行长，我还是单独向你汇报吧。”行长张世才的郁闷却还发泄完：“还单独汇报什么！我就问你一件事，今天上午在深市辛焕镇珠宝行有一个拍卖会，一款王室翡翠珠项链，以一千七百万被人拍走，你知不知道？”张江一愣，回答：“不知道。”张江又转向了信息部经理吕建设，示意他回答。 但是，今天吕建设满脑子想的，就是要枪毙韩峰他们的项目，其他事他都不关心，自然也没注意什么珠宝拍卖的事。吕建设只能腆着脸道：“这个，我也没有听说过……”何行长就更怒了：“张行长，什么叫头等大事，你知道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找翡翠项链是头顶大事，是当前重中之重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张江低下了头，口中说：“何行长，我是放在心上的，我也叫人去找了……” 何世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是叫你去找，不是‘叫你叫人去找’！你叫别人去找，现在找出了什么结果来了！秦夫人看中的翡翠珠项链被人拍走了！重要的事情，你不去做，却在这里审验什么项目，这叫主次不分，知道吗！”张江的脑袋低得更低了，他认错道：“何行长，是我的事情没有办好。我现在就去找那款翡翠珠项链。” 当着众人的面，何世才也将张江批得差不多了，气也消了大半。再批下去，何世才也觉得不妥了，他就命令道：“这次，我要你亲自去找。另外，不论花多大的代价，都必须在今天搞定，我要在明天上班前，将这款项链送到省分行去。”张江为难地说：“明天上班前？这……”何世才恼怒道：“怎么，办不到吗？办不到，你这个副行长可以让位。”张江一愣，忙道：“不，不，办得到，办得到。” “那就马上去办，立刻去办！”何世才扔下了一句，背过身走了出去。张江被行长训了一顿，心情也很是恶劣，他瞥眼看到韩峰等人，就怒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嘛？”信息部吕建设更是很不客气：“快走吧，你们！你们做的那个滥项目，是不可能通过的。再不走，我们就要叫保安来轰你们走。” 韩峰却朝陆卿儿看了一眼，脸上没有紧张，也没有恼怒，他平静地说：“吕经理，你现在要轰我们走，等过一会儿，你想请我们再回来的时候，你不跪下，我们是不会回来的！”“请你们回来？还让我跪下？你是在做梦吗？”吕建设嘲讽地大笑起来，“谁要请你们回来，谁就是龟孙子。”韩峰一笑，转向陆卿儿、韩海道：“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韩峰带着陆卿儿、韩海也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韩峰又转向副行长张江：“张行长，据我所知，辛焕镇珠宝行拍卖的那款王室翡翠珠项链，是被一位美女拍走了。这位美女名叫，陆卿儿。你可以打电话去辛焕镇珠宝行问一问。” 说着，韩峰和陆卿儿、韩海一同走出了工行，留下张江、吕建设在那里发愣。“陆卿儿？那是谁？”张江问道，因为他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吕建设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知道，刚刚还在这里的海迅科技cto就叫陆卿儿。难道，那款项链就是被这个陆卿儿买去了！不可能，不可能。于是，吕建设就装傻道：“啊？陆卿儿，不知道是谁啊！” “什么都不知道！”张江对吕建设也开始不满了起来，“你跟我来，打电话给辛焕镇珠宝行去问。”两人一同来到了张江的办公室，立刻打了电话给辛焕镇珠宝行，等吕建设放下电话之后，他的手心中已经满是汗水了。副行长张江瞧吕建设的神情不对，就问道：“怎么样？问到把王室翡翠珠项链拍走的人了吗？” 吕建设的眼神有些发定：“打听到了，叫陆卿儿。”张江追问：“陆卿儿，哪里人？”吕建设神色尴尬：“就在深市，是海迅科技的cto。”张江惊讶：“海迅科技cto？”随后，他猛然记起刚才给他们做项目的人中，其中一个就是海迅科技的cto，陆卿儿！怪不得刚才听韩峰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会这么的耳熟！ “快，你跟我一起下去，不能让他们走，得请他们回来！”张江几乎冲吕建设喊了起来，然后就奔出了办公室。吕建设愣了一下，尽管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跟了下去。 韩峰、陆卿儿和韩海已经来到了楼下，正准备打车。韩海却颇为担忧地问道：“哥，项目没有通过，你真要赔偿20万吗？”韩峰：“没错，当时协议里就是这么写的。”韩海就更担忧了：“这种协议也太霸王条款了！哥，那你怎么办？”韩峰却一笑道：“桥到船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韩海又转向了陆卿儿：“陆姐，项目没通过，你要自动辞职？”陆卿儿也点了下头：“没错。”韩海自责地道：“很抱歉，我没有帮上忙。” 韩峰和陆卿儿道：“别傻了，这跟你没有关系。在编程上，你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韩海听他们这么说，又想到自己的确也是尽力了，也就不再自责，他又问道：“陆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这个问题，问得陆卿儿无言以对，她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此时，一个“陆总、韩经理，你们等一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韩峰和陆卿儿都转过身去，看到朝他们追来的，竟然是工行的副行长张江和他的手下吕建设。韩海很是奇怪，刚刚还要赶他们走的两人，此刻脸上却挂满了笑容，而且张行长对陆卿儿和韩峰的称呼也变了，竟然喊起了“陆总、韩经理”来！ 陆卿儿也有些意外。她转眼看向了韩峰。但是，在韩峰脸上她看不出什么。此时，张江和吕建设已经赶到了他们的跟前，平时缺乏运动的张江，因为快跑了一段，嘴巴里喘着气，他看向陆卿儿道：“陆总，刚才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个事情，想请您到楼上商量，不知能否跟我上去？”陆卿儿道：“有什么事？”张江笑着道：“为了一款珠宝项链的事情。我听说，陆总今天早上在辛焕镇珠宝行拍下了一款王室翡翠珠项链，是否真有此事？” 陆卿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向了韩峰。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有些明白，韩峰一早让她去竞拍翡翠珠项链的用意了。难道，韩峰早就已经知道，工行高层想要这款项链？这太不可思议了。她的目光与韩峰交接，见到韩峰朝她微微点头，陆卿儿就道：“是有这回事。” 副行长张江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们是项目合作方，我想，什么都好商量。我诚挚的邀请你们，回楼上一谈，不知方便吗？”陆卿儿又瞧了一眼韩峰，随后转向张江和吕建设，脸上掠过一丝冷笑：“还真不是很方便。你看，先前在楼上，你们赶我们走的时候，韩峰就说过，如果想再请我们上去，除非吕经理给我们跪下，否则我们是不会上去的。” 第95章 尘埃落定 吕建设一听真要让他下跪，脸色都变了。要知道，这可是在工行的大门口，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在这里跪了，恐怕就要成为整个行里的笑柄了。吕建设就讪笑道：“陆经理，这种玩笑开不起啊。”陆卿儿秀眉一提道：“我们并没有开玩笑。我相信，之前吕经理要赶走我们也不是开玩笑吧。现在很简单，吕经理跪，我们就回上去；吕经理不跪，也不勉强，我们走就是。” 陆卿儿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她凶巴巴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柔软的心。但陆卿儿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对善待过她的人，她也会善意以对；但是对那些刁难她，人品明显有问题的人，她从来不会将就、不会心软。因为这样的人，会把她的“客气当成福气”，以后还是会祸害他人。所以，像对待吕建设这种人，她绝对不会通融，该打击的时候绝不心软。 陆卿儿的这种性格，韩峰也很是喜欢。韩峰支持道：“看来，吕经理是不想跪的，我们还是走吧。”，就向着马路上走去。 陆卿儿、韩海也跟了上去。 副行长张江一看就着急了，现在那款王室翡翠珠项链就在陆卿儿那里。他们一走，就休想弄到这款项链了。那样一来，非但完不成何行长交给的任务，接下去一个最为严重的后果，就是自己这个副行长的位置也要让位了。在位置上的人，是最不能忍受“下”去的。张行长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奔到了韩峰、陆卿儿他们面前，忙将他们拦住：“别走，别走！”然后，张行长一个眼神丢给了吕建设：“吕经理，你还不跪？难道你是要我替你跪下吗？” “张行长，你千万不能替吕经理跪啊！”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韩海，忽然插话道：“先前，吕经理可是说过的，谁要是请我们回去，谁就是龟孙子！如果你替他跪了，你就变成龟儿子了！”韩海这么一说，张行长的脸上被尴尬所占满。韩峰却微笑地看向了弟弟，看来自己的这个弟弟，也不完全是老实巴交，他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戳人死穴。 吕建设还在迟疑不决，张行长等不及了，冲吕建设道：“吕经理，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边上的有些银行职员和顾客听到他们说话，好奇地停下来看热闹。被这么多人看着，吕建设一脸的憋屈：“张行长……这……会给我们工行丢脸啊……”张行长却道：“你是要丢脸，还是要丢位置？这个事情本就是你惹出来的，你得自己去收场！你不愿意去收场，就收拾东西吧！” 张江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如果吕建设不解决好这个事情，就要他走人！吕建设一想，离开了工行他能去哪里？工行是深市数一数二的大银行，担任中层的他，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平时都是人家求着他。一旦离开工行，就得重新开始，收入骤降不说，到些小企业工作地位和资源都没了。这样的损失是年届中年的吕建设承受不起的，这样的未来已经是长期处于温室中的吕建设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的。权衡利弊，之前一直趾高气扬的吕建设顿时就软蛋了，膝下一软，“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 “这人怎么跪下了！”“这不是工行的信息部长吕建设吗？”“这个吕建设不是一个好人，以前对人总是趾高气扬，没想到今天却朝人家下跪！”“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太解气了！”听着这些话，跪在地上的吕建设就差晕过去了。 “张行长，既然吕经理已经跪了，那我们上去吧。”韩峰说道。他们也只想惩罚一下吕建设这样的人，并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他的身上，因为吕建设这样的人还不配。张行长忙说：“好，好，我们上去谈。请。” 这次回去谈，就不是在韩峰他们开发软件的办公室了，而是在工行最豪华的会议室。工行毕竟是国有大银行，他们最好的会议室，规格很高，墙壁上是实木封套，地毯踩上去是软软的，很有弹性，高档绿植和瓷器花瓶点缀墙边角，空调发出均匀平稳的“呼呼”声。在里面开会，感觉非常舒服。 坐在会议桌对面的是行长何世才、副行长张江，坐在这一边的是韩峰、陆卿儿和韩海，信息部职员曹英落给他们上了茶，就在边缘坐了下来，却不见信息部经理吕建设的踪影。曹英落有些不明白，之前还被赶出去的韩峰他们，这会怎么又被请回来了，还由行长亲自出面接待。这可真应了那句话：这世界变化太快。 何世才已经大体了解了有关情况，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有句话说得好，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有想到，我们要寻找的王室翡翠珠项链，竟然已经被陆总拍下了。现在，我们工行想要跟陆总谈谈这款项链。我们诚心实意地想以一个合理的价格，从陆总手上买下这款项链。不知陆总意下如何？” 陆卿儿脸上一笑，却没有接何世才的话茬，而道：“张行长，关于项链的事好说。但是，在谈项链的问题之前，我想先谈谈我们给贵公司所做的软件项目。”行长何世才转向了副行长张江：“那个软件项目，有什么问题？”张江一愣，随后说：“哦，是这样的，海迅科技公司给我们做的软件项目，今天信息部验审的时候，没有通过。” 陆卿儿却纠正道：“确切的说，不是信息部验审没有通过，而是信息部经理吕建设不给我们通过。其实，吕经理并没有细看这个项目，就把我们这个项目草草枪毙了，所以我们怀疑吕经理因为个人原因刁难我们。为此，我们当时要求张行长能够看一下我们打造的软件系统，但是因为张行长对吕经理绝对信任，也没看我们的软件，就判定不通过。我们认为，这样的验审方式和工作态度是不能接受的。为此，现在我们希望何行长、张行长，能够先看一下我们设计的软件系统，再谈别的事情。” 何世才一听，就转向了副行长张江：“你们做工作，就这么不严谨吗？”张江有些心虚：“我是因为对吕经理比较信任。”何世才：“信任和监督是并存的，没有监督的信任，就是放任，早晚要出事。吕建设这个人，就是你太放任了，才会说话不计后果，做事随心所欲，今天他在下面跪下来，只不过是一个小教训，如果你不好好管，以后要捅大篓子！”张江只好点头称是。 何世才就转向了陆卿儿、韩峰他们：“那么，就先麻烦你们演示一下软件系统吧。”韩峰就对弟弟说：“韩海，你来做演示吧。”韩海点了点头，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演示了起来。 行长何时才、副行长张江在看演示的过程中，身体姿势发生明显变化。原本是靠在椅子背上的，但是一分钟不到，他们就坐直了身子，再过半分钟不到，他们的手臂已经齐齐地放在了桌面上，随后他们的眼睛都盯住了电脑屏幕，直到韩海演示完毕。韩海一共才用了三分钟，就已经把整个软件讲解得很是清楚。 当韩海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的时候，行长何世才转向了张江：“张行长，我有些搞不懂了，这个软件系统功能齐全、使用方便，你们是以何种理由枪毙它的！”副行长张江的脸色也满是尴尬，看了演示之后，他才发现这个系统真的很好，他非常后悔听信信息部经理吕建设的一面之词，连看都没有看这个系统一眼，就不予通过。张江不得不承认自己太疏忽了：“张行长，我是太信任吕建设了，没有想到他给报告的情况是不属实的！真的很对不起。”行长何世才再次强调：“以后对下属的管理要更加严格，否则你被他们当猴子耍都不知道。” 张江只好低着头说：“我明白了，谢谢何行长提醒。”何行长又问：“那么这个软件项目呢？你打算怎么办？”张江当然明白何行长的意思，连忙道：“当然是通过！这套软件做得很好，水平很高。下一步我们立刻投入使用。另外，关于这套软件的开发费用，明天就打到海迅科技。请陆总、韩经理放心。”何世才又转向了陆卿儿：“陆总，你看这样的结果，你们这边是否满意？”陆卿儿淡淡地道：“还行吧，总算让两位行长看到了真相，也避免了我们公司的努力被不公正地对待。” 行长何世才笑着道：“陆总满意就好。那么，接下去我们能谈谈那款王室翡翠珠项链的事情吗？”陆卿儿：“关于项链的事情，让韩峰跟你们谈吧。我都听他的。”陆卿儿的意思是，她之所以去拍下这款项链，完全是韩峰让她这么做的，其实她并没出钱，所以听韩峰的。 但在何世才和张江听来，却是别样的意味。难道韩峰和陆卿儿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或者是情人的关系，所以陆卿儿才听韩峰的？这么一想，两人都不由羡慕起韩峰来了，不管是男女朋友，还是情人关系，能够与陆卿儿这么美丽聪明的女人保持关系，就是一种天大的艳福！ 羡慕归羡慕，正事还是得办。何世才只好转向了韩峰：“韩经理，我们也长话短说了，那款王室翡翠珠项链，不知能以什么样的价格转让给我们？” 第96章 新的目标 韩峰像是很为难地闭了下眼睛，随后才说：“其实，我们都是不想转让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的，你们也知道玉石无价。当时去拍，就是因为喜欢。既然拍了下来，那就是缘分。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不想随便去出卖这份缘分，两位行长，你们说是吧？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何行长是否可以另外去选一款翡翠项链？” 副行长张江一听就着急了：“韩经理，如果可以找别的玉石，我们也就不用找你们了……”何世才接上去说：“韩经理，在这个事情上，我们的确是不好意思。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玉石无价，缘分比价格更加重要。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与陆总、韩经理肯定是有缘的，所以才被两位拍得。但是，现在又有一位想要与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建立缘分的贵人出现了，如果两位肯成此美事，在价格上我们都可以谈。” 韩峰之所以让陆卿儿拍下这款项链，本就不是为了自己用，而是因为他偶然之间听到何世才和张江在谈论翡翠之事，当时他想拍下这款项链也许对他们的项目有好处，于是就赌了一把。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这款翡翠珠项链是时候出手了，否则辛焕镇珠宝行恐怕就会面临资金链的问题。但是，在谈生意的时候，却不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生意场上的博弈，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所以，韩峰看上去还是很为难，转向了陆卿儿：“卿儿，你看？” 韩峰是故意称呼了一声“卿儿”，陆卿儿听了之后，也是心里一动。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韩峰这么称呼的目的，是为了给对方一种错觉，来显示这款项链对他们来说的重要性。陆卿儿脸上也露出了很舍不得的表情，口中说道：“我也很喜欢这款项链。但既然何行长这么说，我可以考虑一下。毕竟，今天要是没有何行长，我们这个项目算是白做了。” 何世才和张江看到陆卿儿松口了，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何世才趁势而上地问道：“那就请两位出个价吧？”韩峰就道：“何行长，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的起拍价是一千零九十万，最终的成交价是一千七百万，你给一个合理的价格，可以的话咱们就成交，你看如何？”何时世才和张江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是银行家，精明着呢，他们当然希望价格能够是最低的。但是，今天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如果出价太低，对方不肯买，那就麻烦了。耽误时间、耽误事，省分行再也不会给他们更多的时间了。 张江就跟何世才耳语了一句，何世才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我们去商量一下，五分钟后回来，给你们答复。”韩峰一笑道：“请便，我们就在这里等两位行长。” 何世才和张江就到了办公室里，关上门。何世才就问张江：“你看多少合适？”张江就伸出了一个手指头。何世才问：“加一万？”张江点了点头，何世才却摇了摇头。 张江问：“那行长，你说多少？”何世才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张江猜测道：“加十万？”何世才又摇了摇头，说道：“张行长，你的格局太小了！”张江惊讶地道：“难道是加一百万？”何世才这才点了点头：“没错，就加一百万。”张江有些难以接受：“何行长，兴许不需要加这么多吧？从他们拍下来，到现在也才半天不到的时间，就让他们赚一百万去？”何世才道：“你不明白这后面的道理！”张江就愣了，他的确猜不出后面是什么道理。 此时，在会议室内，韩海也是出于好奇，问韩峰：“哥哥，不知道他们会出一个什么价格？会不会直接给加一万块钱？”韩海虽然是华清大学的高材生，但是对他来说，一天不到的时间溢价一万，已经是一个极限了。陆卿儿说：“我猜应该不止这个价，说不定会加十万。”韩海很惊讶：“会加这么多吗？”韩峰笑着道：“恐怕不止十万。”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何、张两个行长又走了进来。坐下后，何世才面带不动声色的微笑：“两位，这样，我们考虑了一下。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对两位来说，的确重要，我们既然是夺人所爱，那么我们也打算拿出诚意来，我们加价一百万，共一千八百万，你们看怎么样？” 加价一百万！半天时间赚一百万！韩海被震了一下。陆卿儿也大为惊讶，但是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她家里也是有钱人家，还不至于被这一百万给镇住。但是，她也感觉，这一百万来得太快了，相当于她在海迅科技一年的年薪了。陆卿儿想，这样的价格，韩峰应该会同意了吧。 何世才和张江也都看向了韩峰。然后，韩峰却道：“何行长，我也不多要了，再加十八万，一八一八，这个数字吉利。你看行吗？如果行，就成交。”张江一听韩峰还要再加十八万，忍不住就道：“韩经理，我们给你们加一百万已经是最高的溢价了，你也不能太过分了啊，钱是赚不完的……”何世才却一伸手，制止了张江，他爽快地道：“就一千八百一十八万，一八一八，很吉利，成交！” 陆卿儿、韩海都非常的惊讶，何世才竟然这么痛快地答应了，根本不像是一个银行家的作风。 韩峰对他们说，项链目前还在辛焕镇珠宝行，到那边办理货款交付手续就好，并把辛焕镇珠宝行的联系电话给了他们，随后就潇洒地离开了工行。 在车上，韩海还没有弄明白，就问自己的哥哥：“他们明明知道，这款珠宝是早上陆姐才拍到的，为什么一到下午他们肯加价一百十八万来买啊？”韩峰笑着道：“购买人肯不肯加价，取决于对方对商品需求的紧迫程度。从何行长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对这款王室翡翠珠项链的需求，已经到达了十分迫切的程度。据说，他们是要去送给上面的权贵的。所以，就算是我要求加价500万，他们也得买。但是，我不想这么赚钱，一百一十八万，相对是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 陆卿儿笑着道：“这么说来，还是你手下留情了？”韩峰笑着道：“谁说不是呢！”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此时，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辛焕镇的电话：“兄弟，深市工行已经打电话过来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辛焕镇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惊讶和兴奋。韩峰笑着道：“也没什么，无非是他们迫切需要这款项链而已。”辛焕镇就道：“你马上过来，对了，一定要带上陆经理，还有你弟弟。晚上我请你们吃海鲜，好好庆祝一下。” 韩峰想，这两天为了项目和珠宝行的事情，的确也太紧张了，确实需要放松一下，有张有弛，文武之道。韩峰就爽快地答应了：“好，我和陆经理、韩海一起过来。” 工行那边的确是太急迫了，立马去了辛焕镇珠宝行办了交接。工行实在是财大气粗，一千八百一十八万立刻到了账上。平时你去银行办事，可能觉得效率很低，要等个鼻孔冒烟。那是人家银行不在乎你。当银行处理起他们认为重要的事情，效率可以高得让人吃惊。 当天晚上，辛焕镇找了一家海鲜馆来宴请韩峰、陆卿儿、韩海，上了大龙虾、鱼翅、石斑鱼、海蟹等海味。韩峰对海鲜有些嘴馋，就一边吃海鲜一边喝红酒，还说：“镇哥，下次简单一点吧，这样吃太浪费了。”辛焕镇心里高兴，举起酒杯，说：“请兄弟吃什么都不浪费。我来敬你们一个满杯，没有你们，辛焕镇珠宝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陆卿儿笑着道：“你谢韩峰是应该的，我可没做什么。”辛焕镇却说：“怎么能说没做什么呢？如果没有你来拍下项链，这出戏根本没法演。这样，今天到账一共有一千八百一十八万，这里一千一百万是成本，六百万捐给慈善总会，其余一百十八万，都是你们的，我不管。” 韩峰却说：“这怎么行呢？镇哥，这款项链，是你从香港好不容易淘来的，在香港走关系肯定也花了不少钱，组织拍卖会、打广告都要钱，后续资金还是会很紧张，是很需要钱的时候。这样吧，一百万归你，另外十八万，我、陆经理、韩海我们三人平分。”辛焕镇立刻说：“这怎么行！”陆卿儿、韩海也说：“我们不要钱。” 陆卿儿和韩海不是故意客气，他们的确没有拿钱的意思，所做的事情都无非是想帮帮韩峰而已。但是，韩峰却态度坚决地道：“这个事情上，你们得听我的，否则以后朋友没得做。”韩峰有时候霸道起来，很有些不讲理。但有些事，还真不能讲太多道理，事情反而好解决。最后，大家还是按照韩峰的意思都同意了。辛焕镇想，等什么时候要给韩峰提高股份。 不管起初有没拿钱的意思，最终被分了一笔意外的钱，大家也还是很开心的，为此一同举杯：“干杯，愿以后越来越好！” 在韩峰他们愉快庆祝的时候，另有三个郁闷的人也聚在一家饭馆里。最为愤怒的是工行信息部经理吕建设，他冲邓伟、陈果道：“我有一个想法，可以搞死韩峰和陆卿儿！” 第97章 遇上大师 这天下班之前，吕建设被通知：从明天起到工行工会工作，尽管这个职务还是银行中层，但与信息部经理这个职位相比，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信息部的实权要大很多，油水也多很多，而工会就是一个赋闲养老的地方。吕建设认为，自己这次马失前蹄，完全是拜韩峰和陆卿儿所赐！为此，他对韩峰和陆卿儿恨之入骨。 邓伟、陈果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反转！他们本以为，有吕建设在工行那边帮忙，一定可以将韩峰和陆卿儿的项目给“毙”了。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非但韩峰和陆卿儿的项目得以顺利通过，连吕建设也被调到了工行的赋闲部门。邓伟和陈果隐隐地感觉，韩峰和陆卿儿不是那种容易对付的角色。假如任由他们在公司里继续呆下去，很有可能会危及他们两人在公司的地位。为此，当吕建设说出了他的阴谋之后，邓伟和陈果两人也是满口答应。 第二天一早，韩峰起了个大早，去外面跑了一圈，才回到了旅馆里，冲了个澡，准备上班。弟弟韩海还在睡觉，前两天因为夜以继日的编程，韩海的体力有些透支，如今项目完成了，韩海的心情也就放松下来，就索性睡个懒觉补补睡眠。韩峰也不去打扰他，给他留了个纸条“今天起来，好好吃点东西，出去玩玩”，并给弟弟留下了五百块钱。他知道，弟弟学业很重，不会在深市久呆，所以鼓励他今天就出去玩玩看看，也增加一些对这座城市的了解。 从旅馆出来，还有时间吃早饭。韩峰走入了老街的早茶店，他点了一壶铁观音、要了一客小笼包、再加上一份咖喱肉粉汤。喝着铁观音，吃着小笼包，生活的感觉又来了。在韩峰的脑海之中，始终就有这么一种想法，赚钱是为了生活得更好，所以每次赚了钱，他都要小小地犒赏一下自己。一个不会犒赏自己的人，就会总想着得到别人的犒赏，这样的人是很难获得幸福感的，也很容易掉入别人设下的陷阱。 韩峰把小笼包一扫而光，痛快地喝了一口铁观音，正当韩峰要去解决咖喱牛肉粉汤时，他端起汤碗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忽然发现在街道的转角，一个奇怪的人正朝这边走了过来。这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他身穿灰色衬衣和灰色裤子，手拄一根红木拐杖，向着这边不紧不慢地走来。他头上是一顶灰色礼貌，似乎将所有的沧桑都掩盖了起来。 在这条老街上，韩峰经常看到的是平民老爷爷、老奶奶，他们随身携带的不是菜篮子、就是小孙子孙女，而正向这边走来的老人，明显不属于这样的平民百姓。他尽管也出现这个平民的街区，但是他身上的贵族气质和知性气度，却怎么都隐藏不了。 让韩峰感兴趣的是，这位老人的方向，似乎就是这家早茶店。 韩峰忽听早茶店的伙计道：“那个姓木的老头，又来了。”边上也有人说：“又来白吃白喝了！”早茶店的伙计向老板汇报：“老板，今天你一定不要再施舍他了，否则他就没完没了了！”边上也有顾客说：“是啊，老板，你经营这家店也不容易，你是做生意的，不是做好事的。”伙计建议道：“老板，我看你，还是躲到后面去吧，让我来对付这个木头。” 姓木的老头，在伙计那里，就被简称为了“木头”。老板也摇了摇头道：“好吧，那我就到后面去了，但是你们对老人家还是要客气一点，毕竟人家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边上有些食客却不以为然：“老板，你千万别被‘木头’的一身行头给骗了。他之所以穿这身行头，无非是来骗吃骗喝的！如果他真是大户人家，或者有什么本事，也不至于惨到这个地步，连早餐钱也付不起。我已经请过他两次了，但他从来没有回请过我。我是不会再请他了。”“我也请过他。”“我也是。” 韩峰扫视了一眼早茶店，几乎早茶店里所有的人，都请过这位老人。但是很显然，这位老人是一次都没有回请过他们。有来无往，非礼也。这也正是众食客对这位木姓老人不满的原因吧。 此刻，木姓老人已经走到了近前，大家的议论之声也就低了下来。韩峰对这个老人有些感兴趣，他放下了筷子，看着老人走进了店里。 木姓老人到了店里，四周一看，伙计没来招呼他，食客们也纷纷转过头去，老人也不在意，看到韩峰这边桌子上还空着，就走了过来，坐在了韩峰的对面。他也不去看韩峰，就对伙计说：“来一壶普洱，再来一客蒸虾饺。”三十四五岁、脸颊消瘦的伙计，挤出了一丝笑容，对木姓老人说：“老人家，一壶普洱、一客蒸虾饺？好勒！一共八块七，付了钱，我们立刻就上。” 木姓老人有些诧异地看了伙计一眼，他的目光就向柜台后面逡巡了过去，似乎在寻找店老板，但哪里找得到店老板的踪影，老板已经躲到后面去了。老人又向早茶店中其他认识的熟人看去，但是那些食客们不是低着头只管自己吃东西，就是索性站了起来走出了早茶店。很显然，没有一个人再愿意为他买单。木姓老人神色却没有变化，他说：“伙计，我能来你们店里，其实也是对你们店里的一种认可。你看，我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不用纸币了。所以，今天我也没有办法给你钱。” 听老人说，他已经几年不用纸币了，韩峰就有些奇怪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不用钱的人！但是，在伙计听来，老人这话无非就是他没钱的另外一种说法，伙计就冷笑道：“老先生，其实你可以说得直白点，现在我们不都提倡‘讲人话’吗？你说自己好几年不用纸币了，还不如干脆说自己没钱不就得了。我们早茶店，是做生意的，你没钱，我们也给你白吃了很多次了，但是我们不能总这么下去，你说是吧？所以，请您谅解，您老这就走吧。” 这时候，另外一个伙计将一壶茶、一道点心，端到了另外一张桌上。木姓老人一看，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咽下了口水。老人说：“伙计，你看这样行不？你给我记账，以后我徒弟会帮我全部还掉。”伙计问道：“你的徒弟？是谁？在哪？”老人眨了眨眼睛：“我也还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因为我还没有招到自己心仪的徒弟，但我想应该也快了！”老人说得认真，伙计却听得恼火：“还没招到徒弟，就想着让徒弟来还账？老人家，你在跟我开玩笑呢！好了，好了，老先生你还是走吧。” 周围的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在两个座位开外的地方，一个小女孩对她的爸爸说：“爸爸，爸爸，这位老爷爷想要吃早茶，但是没有钱。我们能给他买一份吗？”小女孩的爸爸却说：“妞儿，我们家的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们家里用还不够呢。更何况，所有人都得通过诚实劳动、合法经营去赚钱，对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人，我们替他们买单，反而会害了他们。快吃吧，吃好了，早点去上学。” 伙计冲着老人家嘲弄地一笑道：“你也听到了吧，老人家，你还是赶紧走吧。再呆下去，早茶吃不了，只能吃一肚子气。” “伙计，给这位老人家上一壶普洱，再来一客蒸虾饺。”韩峰将一张红色百元大钞放在了桌上，“多余的钱，不用找了，以后木老先生来吃，就从这里扣吧，直到用完。”伙计一愣，问道：“这位客人，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韩峰却打断了他，“有没有必要，我自己知道，你只管卖早茶就行。”伙计说了一声“那随你”，就拿着百元大钞走了。 在这整个过程中，木姓老人却并没有惊讶，也没一声感谢，甚至看都没有看韩峰一眼。这也让韩峰觉得奇怪。不一会儿，早茶就上来了。老人自己倒了一杯普洱，放在鼻边嗅了嗅，然后非常享受地呼出了一口气来。 韩峰觉得这老人有趣，就问道：“老人家，您是本地人吗？”老人却说：“我现在要享受早茶，别跟我说话。”说着，就用筷子夹起了一颗虾饺放入了嘴中，很享受地嚼了起来。边上的伙计，看到这个场景，看似自言自语，却是说给韩峰听的：“好心被当驴肝肺喽！” 此时，陆卿儿给韩峰打了电话过来：“你在哪里？”韩峰：“我在吃早茶。”陆卿儿：“半小时后公司楼下见，我们一起回公司。”韩峰和陆卿儿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回公司了，这次是他们顺利完成工行项目之后，第一次荣归公司。 第98章 再陷密谋 韩峰收起了电话，对木姓老人说：“您老慢慢吃，我先走了。”木姓老人这才抬起了头来，对他说：“年轻人，明天你可以来晚点。我大概九点钟，早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可以谈谈。”韩峰心想，这老爷子的架子可真够大的，还非得吃过早茶才肯跟人聊天！心里虽这么想，但韩峰还是嘴角一笑道：“明天我如果有空就来。”说着，韩峰就站起了身来，朝老街外走去。 在韩峰的身后，木姓老人一手端起了茶盏，浅浅喝着，目光却瞧着韩峰走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别有意味的微笑。 二十五分钟后，韩峰到了海迅科技的楼下。没过一会儿，陆卿儿也来了：“我们上去吧。宋董事长说了，让我们必须在八点五十五分之前赶到公司，不知是什么事情。”韩峰问：“是不是有新任务要交给我们？”陆卿儿回答：“我们昨天才完成一个项目，应该不会这么急着就让我们接新项目吧？不过也不一定，上去再说。”电梯上行。电梯打开，两人向公司走去。 整个公司静得有些可怕，但当他们刚刚踏入公司的一瞬间，忽然一阵犹如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这掌声太过突然，让韩峰和陆卿儿为之愕然，随后他们就瞧见了董事长宋兵、总经理何默带头站在那里鼓掌，他们身后的全体员工也在鼓掌。令韩峰和陆卿儿奇怪的是，就连平时针对他们的邓伟和陈果也在那里夸张地鼓着掌。鼓了一会儿掌，董事长宋兵才开始说话了：“陆卿儿和韩峰为公司作出了贡献！让我们再次欢迎他们得胜而归！” 掌声再次响起，等安静下来之后，董事长对陆卿儿和韩峰说：“你们俩，到我办公室来坐。”总经理何默对其他员工说：“好了，欢迎仪式到此结束，大家开始工作吧。”陆卿儿和韩峰，就跟随宋兵、何默向办公室走去，其他员工就各回各的位置去了。在陆卿儿和韩峰的背后，邓伟和陈果收起了笑容，眼中闪出了妒忌和恨意。 邓伟问陈果：“那个叫‘迷离剂’的药粉，什么时候能到？”陈果说：“就在这两天了。”邓伟说：“一定要尽快，过两天好像就是庆功宴了。”陈果：“我去催一催，尽量明天就拿到‘迷离剂’！” 四人一同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宋兵说道：“坐坐，我来给你们沏茶。”董事长给下面员工沏茶，这是很高的待遇，总经理何默忙说：“宋董，还是我来吧。”宋兵却摆摆手道：“哎，我来，我来！有时间的时候，其实我啊是很喜欢摆弄摆弄茶具的，沏一壶好茶，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最近实在没时间。不过今天是好日子，我必须亲自沏一壶茶。” 宋兵这么说了之后，总经理何默也就不再争抢了。宋兵摆好了茶具，煮水，烫杯。然后，取出了一个小袋子，给他们都看了看说：“这是青海雪菊，有朋友在去年十月份到了青海，在零下27度的雪山上采摘的。这种雪菊，女的喝了滋阴，男的喝了补阳。”总经理何默一听马上道：“那我要多喝几杯。”韩峰和陆卿儿互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韩峰是喜欢喝茶，但是他喜欢跟自己信任的人喝茶，而今天这“青海雪菊”可能的确是好茶，也许确有滋阴壮阳的作用，但他并不很想喝，因为无论是董事长宋兵、还是总经理何默，对他来说，都称不上信任。宋兵煮好了茶，倒入了杯里，端给他们。雪菊的香味是浓郁的，但是韩峰也就意思性地喝了一口，就不喝了。 宋兵很享受地喝了一口自己煮的茶，随后对陆卿儿和韩峰说道：“陆经理、韩峰，你们这次解除了公司的燃眉之急，工行方面跟我们联系了，说你们做的软件他们很满意，希望跟我们海迅科技公司建立长期合作的关系。何经理，来，我们以茶代酒，来感谢一下陆经理和韩峰的努力！”总经理何默也拿起了茶杯：“必须的，以茶代酒，感谢你们！”陆卿儿浅浅喝了一口茶说：“不用感谢，我们是公司的职员，为公司工作是我们应尽的责任。”韩峰却只是脸上挂着一丝浅笑，并没有说话。 总经理何默笑着说：“如果公司的中层和员工，都跟陆经理这么想就好了。”董事长宋兵道：“是啊，陆经理是我们公司的中坚力量，她不仅仅自己在我们这里担任cto，还带来了自己的妹妹陆可儿，也已经是我们公司的骨干。对了，陆经理，我这儿又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你妹妹他们在海口的项目也已经快收尾了，后天就能回到深市。这样吧，后天我们举行一个庆功宴。一起庆祝深市工行、海口建行两个大项目的圆满完成！” 陆卿儿并不喜欢这种闹哄哄的场面，她就说：“董事长，庆功宴就算了吧！还不如给我们放两天假，让我们休息一下。”总经理何默却插话进来：“陆经理，假要放，庆功宴也要开。一早，董事长就跟我说了，要给你和韩峰放两天的假，等会你们就回去休息，到后天晚上来参加庆功宴就行了。这次的庆功宴，我们就在公司的大堂里搞，专门请五星级厨师过来做菜，另外还要上法国红酒！”董事长宋兵又说：“陆经理，这个庆功宴务必请你们参加，这一方面是为了替你们庆祝，这另一方面也是要发挥你们关键时刻为公司解忧的榜样作用，来激励后进。所以这个庆功会，既是为你们，也是为公司，一定要参加。” 董事长既然如此要求，陆卿儿也只好答应了：“那到时候，我们过来就是。”董事长宋兵道：“那就好。”陆卿儿：“宋董，何经理，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后天再见？”陆卿儿对喝青海雪菊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宋兵说：“可以。”但是，在陆卿儿和韩峰站起来的时候，总经理何默却说：“等等，还有一个事情。” 宋兵似是不知，转向何默：“还有什么事？”何默就笑着说：“宋董，你忘记了啊，之前我们跟韩峰签订了一个协议，这个协议现在可以停止了。”宋兵终于想起来了，就道：“对对，那个协议上写着，如果韩峰没有完成项目，就要赔偿公司20万。现在，韩峰已经顺利完成了项目，这个协议也就可以废止了。韩峰，我们公司需要你这样的年轻技术人员，我们愿意与你签订一个长期协议，月薪10万的合同！”月薪十万，终于定下了，陆卿儿也替韩峰高兴。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韩峰却不慌不忙地道：“这个不急，我要再考虑考虑。”宋兵和何默都是一愣，10万月薪，对一般大学毕业生而言要赚到这样的月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现在他们给韩峰的10万月薪，他竟然还要考虑考虑。总经理何默就说：“韩峰，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得啊！还需要考虑什么？”陆卿儿却说：“宋董、何总，还是让他考虑一下吧，我让他后天晚上给你们答复。” “后天晚上？好，那就后天晚上。考虑清楚也是好事。”董事长宋兵就说：“我们后天晚上见。” 从海迅科技所在的大楼走了出来，陆卿儿问韩峰：“你为什么还要考虑，觉得钱少了嘛？”韩峰却摇了摇头说：“不是钱少了，而是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留在你们这家公司。”陆卿儿和陆可儿都在这家公司，韩峰本来也挺高兴留下来，但是之前这家公司竟然跟他们签订了一个如此不平等的霸王协议，如果他不能完成项目就要赔偿20万，这样的公司值不值得呆呢？ 陆卿儿也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协议的事情？”韩峰点了点头说：“协议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我感觉你们公司的董事长不够有主见，有时候会被下面的经理牵着鼻子走，这样的董事长，不知能带领这家公司走多远。”陆卿儿陷入沉默：“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考虑考虑再说。”韩峰转而问陆卿儿，“等会，你准备去做什么？”陆卿儿说：“我想去逛逛街，买买衣服，怎么样，陪我一起去？”韩峰想想自己也没别的事情，就说：“行啊。”于是，就陪着陆卿儿去买衣服。陆卿儿去的地方都是高档的大厦，韩峰之前没有空来，这会在大厦之中才看到一个繁华奢侈的深市，在这种大厦里随便的一件衣服都是上千的，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但是，这些衣服穿在陆卿儿的身上，的确是美的非同一般，怪不得女人都喜欢买衣服。陆卿儿问韩峰：“哪一件好看？”韩峰说：“都好看。”陆卿儿笑着说：“你倒是挺会说话嘛，但是我不可能都买啊，到底哪一件最好看？”韩峰开玩笑着说：“最好看啊？不穿衣服最好看。”陆卿儿脸上一红，就白了韩峰一眼：“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好人，没有想到你是一个坏人。”韩峰笑着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一个好人。而且，好男人要被女人欺负。”陆卿儿白了韩峰一眼，说不出的娇艳。 本来，韩峰想跟韩海一起吃饭，但是韩海还没有手机，一下子联系不到。韩峰就只好跟陆卿儿俩人吃了午饭回去。在路上，韩峰接到了辛焕镇的电话，说给他们三人的钱都已经打在卡上了。韩峰说了声谢谢，把这事也告诉了陆卿儿。 到了楼下，陆卿儿问他：“要不要上去喝点东西？”韩峰心里还有别的事，就说不上去了。与陆卿儿道别之后，韩峰就赶往了银行，把卡上的六万块，都转给了女友徐音，并给她打了电话过去。 第99章 置办产业 省政府大院的生活是很规律的，到了夏令时间，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半这长达两个半小时都是休息时间。喜欢午睡的人，都准备了睡榻，吃过午饭之后，就可以在睡榻上一靠，酣睡一番。同办公室的副处长王敏已经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在徐音看来，一个女人打鼾是挺不文雅的事情，但女人上了年纪，打鼾这样的事情，恐怕也是免不了的。 徐音一般不会午睡，吃过午饭，从食堂出来，徐音都会在大院中散散步，看看院内花草树木，放松一下眼睛，活动一下身体，然后回到办公室内，愉快地阅读一两个小时。副处长王敏问过徐音：“你怎么精力这么好？我是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徐音笑着说：“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可能跟基因遗传有关系，我爸爸和爷爷他们那一支脉的人睡觉都很少。”王敏无奈地道：“看来，你们家族的人，天生精力充沛！” 对徐音来说，她之所以不午睡，一方面确实因为不困；另一方面她喜欢利用这段时间多学习学习。在空调微风徐徐，轻微鼾声起伏的办公室，看着书思考一些问题，成为徐音的一种习惯。在徐音看来，多学一点、多读些书，总会有用的，尽管自己是一个女孩，但她不想只做一个小女人，她隐隐地觉得，也许某一天自己会走上领导岗位，而韩峰也会成为一位大商名贾，到时候无论是自己事业的需要，还是作为韩峰的贤内助，都需要更高的见识、更宽的视野。书到用时方恨少。与其到时发出这样的感慨，还不如早做准备。 正当徐音埋首阅读着一本政治经济学书籍的时候，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徐音忙接了起来，一听是韩峰的声音，她就轻声说：“韩峰，王姐在休息呢，我不想打扰她。所以，你说我听。”当她听到韩峰说又给她打了六万块钱过去时，徐音很是惊讶：“你怎么赚钱这么快？又给我打了六万！”徐音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响，她怕吵到王敏，就低声地说：“我到外面去，用小灵通打给你。” 徐音刚刚轻声走出门外，躺在睡榻上的王敏就睁开了眼睛。刚刚电话一响，其实王敏就被吵醒了，但她假装睡着，想要偷听一下徐音在电话中会说些什么。徐音说得很少，但是王敏已经猜出来了，远在深市的韩峰又给徐音打了六万块钱。王敏太惊讶了，一个大学毕业生到了深市，一个月内怎么能连续打钱给徐音，一次是八万，这次又是六万，难道深市满大街都是钱，可以随便捡吗？ 王敏有些睡不着，就拿起了电话，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过去：“杨秘书，您好啊。您不是让我帮你看着点徐音这里的情况吗？今天有新情况，晚上有空的话咱们可以碰个头。”电话那头的杨彬一听是徐音的事，就忙说：“晚上领导应酬到八点，我们八点半见面。谢谢你，王姐。”打完了电话，王敏又躺到了睡榻上，假装继续睡觉。过一会真的睡着了，继续打鼾。 徐音到了大楼外面，才给韩峰回了电话过去。徐音说：“韩峰，你给我打钱，我自然是很高兴。但是，你给我打钱的频率太高了，而且都是这么大的款子，所以我有些……”韩峰能猜到徐音的心思，就说道：“徐音，你放心好了。这钱，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是通过合法手段赚来了。”韩峰还把珠宝拍卖的事情，对徐音说了，只是其中涉及陆卿儿的戏份，韩峰几乎没有提。无论如何，女人天生都是嫉妒的动物，有些事情尽管其实没有什么，但是说多了反而会引起误会，所以，韩峰就索性略去了。 韩峰还说：“其实，本来我可以拿更多，但是考虑到镇哥那边的珠宝行也需要大笔的流动资金，所以我只拿了一个零头。”韩峰绝对说的是实话。徐音听后说：“我觉得你是对的，毕竟珠宝生意的成本是他的，店铺也是他的，你拿一个零头也就够了，人不可以太贪。”韩峰觉得徐音跟他想得一样，有种心有戚戚焉的感觉，笑着道：“我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徐音美滋滋地一笑，道：“可是，我们现在连一个自己的房子都没有，没办法进一家门。”韩峰说：“我会努力赚钱的，按照这样的速度，我相信两年内，应该可以赚一栋别墅的钱。”韩峰的目标是很明确的。但是，徐音却说：“韩峰，我有一个想法，想说给你听听。”韩峰：“你说啊，我听着呢。”徐音就道：“今天，你又打了六万块，我才有了这样的想法。你看，我们存款已经有16万了，我们能不能先买一个小套呢？我了解过了，现在西溪路上，距离东湖四站路以内，一般的多层房价在2500到3000元每平之间，16万可以买到50到70个平方的样子。也许我们可以先买一个这样的小套。” “买房子是没有问题，但是你爸爸、妈妈不是希望我们能买一个两百万的别墅吗？”韩峰说道，“可现在买了一个小套，他们应该会不满意吧？”徐音却说：“买别墅和我们先买一个小套并不冲突啊。你想想，钱放在手上是会贬值的，但是买了房子就算不升值，至少也不会贬值。况且西溪路这一段，距离东湖近，学区都集中在这里，再加上我们是小套，要出手也很容易，到时候一定能赚。何乐而不为。至于我父母他们，不用管太多，只要最后我们能买一栋别墅就行了，至于怎么去达到这个目标，他们也管不到我们。” 对付自己的父母，徐音向来有自己的一套。在这点上，韩峰不得不佩服徐音。而且，她在投资理财上说得头头是道，很有道理，韩峰被她说服了，就说：“好，那就买吧。房主的名字就写你。”徐音心下感动，很多男人买了房子，都要写自己的名字，但是韩峰却主动提出来要写徐音的名字，这也可以看出，韩峰对她有多在乎、多信任。 徐音说：“还是写我们俩的名字吧。”韩峰却说：“不用写我的，因为我人在深市，要办手续什么的都麻烦，还是写你的，以后等有了别墅再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在韩峰心里，这样的小房子，他还真不当回事，反正过不了多久，肯定是要出手的，所以他并不特别放在心上。两人说定了买房子的事情，才挂了电话。徐音就去留心房子的事情，打算找到好的小区和套型就出手。 韩峰回到了旅馆，瞧见弟弟韩海正在收拾东西，韩峰就问：“韩海，你干嘛急着收拾东西？”韩海停了下来，转过身道：“哥，你回来啦？我正要跟你说呢，今天晚上我就得坐飞机回华京去了。我中午的时候跟导师打了个电话，他说有紧急项目，是关于芯片方面的。尽管他没有要求我马上回去，但是我想，哥哥你这里的事情也已经差不多了，我对于游玩观光也没什么兴趣，只有在从事技术和程序研究的时候，我才开心。所以，我打算马上回去了，参与到那个项目中去。” 如果换作别人，可能都无法理解韩海所说的话，哪有人不喜欢玩的？可是作为哥哥的韩峰，却非常理解弟弟，他的这个弟弟就是一个“技术狂人”，只有在从事技术方面的工作时，他才能体会到真正的快乐，其他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浪费时间。于是，韩峰就说：“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了。我去给你买机票。”韩海说：“哥，机票下午我就已经买好了。”他从包里拿出了机票，扬了扬。 韩峰就说：“那我送你去机场。”韩峰给陆卿儿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的弟弟今晚的飞机回华清大学。毕竟，他们仨曾是一个团队的，应该让陆卿儿知道一下。陆卿儿立刻说，她也来送韩海，一起到机场吃个晚饭。韩海是晚上七点多的飞机，四点左右陆卿儿就用公司的车，来接韩峰和韩海了，五点多他们已经到了机场。在机场的餐饮店共进晚餐。 陆卿儿对韩海说：“韩海，像你这样的天才技术少年，我还没有见到过。就算以前在硅谷，我也没有见到过。希望以后我们还能见面，有合作的机会。”韩海腼腆地一笑道：“陆姐，下次你和我哥一起来华京看看我吧。”陆卿儿朝韩峰看了一眼，笑着对韩海说：“我们一定来。” 六点钟左右的样子，韩海开始办理托运。在安检门外，韩峰和弟弟韩海紧紧拥抱，看着他走进去的时候，韩峰很有些不舍，但是看到韩海在安检门内，朝他们阳光地笑着挥手，韩峰却又感到欣慰，毕竟韩海现在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和生命价值，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从机场回去的时候，陆卿儿对韩峰说：“今天你还是别住旅馆了。到我妹妹那里住吧。”韩峰朝陆卿儿看了一眼，有些不解。陆卿儿说：“我有个事，晚上想跟你好好商量一下，这是一个关于公司后续发展的建议。如果商量晚了，你再回旅馆就不方便，不如直接就住我妹妹房间。” 第100章 改变地位 韩峰听她说是关于公司后续发展的建议，也颇为感兴趣，就说：“那行，我去旅馆把东西收拾一下。”陆卿儿就让公司司机送他们到了旅馆，因为旅馆与陆卿儿的房子相距不远，送到之后陆卿儿就让司机先走了。 司机瞧着陆卿儿跟着韩峰走入了旅馆之中，还以为他俩要发生什么了。心中不由暗叹：这个韩峰是几辈子修来的艳福啊！在整个公司中，哪个男人不是做梦都想与陆卿儿发生点什么。但是大部分男人跟陆卿儿接近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一同进旅馆了。司机咽下了一口口水，踩下了油门，开走了。 公司的车子刚开走没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停在了旅馆的门口，从车窗之内，一对隐藏在墨镜背后的眼睛，看向了旅馆。随后，这个墨镜人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嘶哑地道：“还是跟那个韩峰在一起，进旅馆去了。” 韩峰取了行李之后，就退了房，与陆卿儿一同朝房子的方向走去。到了屋里，陆卿儿煮水，又开了一瓶红酒。两人的面前一杯水，一杯酒。韩峰对陆卿儿即将说的感兴趣，就问道：“陆经理，你所说的关于公司后续发展的建议，指的是什么？”陆卿儿看着韩峰说：“别叫我陆经理了，就叫我陆卿儿吧。”韩峰抱歉地道：“因为在外面一直这么叫，还没转换过来。好吧，以后私人场合，我就叫你陆卿儿了。”陆卿儿端起了酒杯说：“就这么说好了，以后别忘记了。”韩峰也拿起了自己的酒杯，与陆卿儿的杯子轻轻地一碰：“尽量不忘。” 两人都喝了一口酒，陆卿儿就侧身盘膝窝在沙发上，她的一对修长双腿，折叠起来，在腿弯部位形成非常好看的弧度，让韩峰的目光不由落到那里。陆卿儿似乎没有注意到韩峰的目光，问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从事互联网行业吗？”见问，韩峰只好把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想从商，办公司，我认为互联网行业很有前景。”陆卿儿又追问：“怎么个有前景？”关于这点，韩峰却没有好好地考虑过，他就道：“新兴事物呗。” 韩峰是凭借直觉这么说的，新兴事物总有“前景”吧。韩峰听说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多都获得了成功，所以对新兴事物他都愿意去试一试。陆卿儿点了点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韩峰就反问道：“陆卿儿，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陆卿儿看着韩峰：“你问吧。”韩峰：“我听说，你家里本就是一个大家族，有很多的产业，并且家族里也很希望你和陆可儿一起回去，每人负责家族内的一个大产业。但是，你们姐妹俩却选择到创业公司里来给人家打工，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陆卿儿望向了韩峰，她的脸庞精致，特别是左鼻翼上的一颗圆圆小黑痣，给她增添了一抹别样的妩媚：“你真的想要知道原因吗？”韩峰点了点头：“想知道。”陆卿儿又喝了一口酒，说道：“那是因为我替家族担忧。”韩峰有些不理解了：“替家族担忧，这话怎么讲？你们家族不是很好吗？产业很大，资产很多。”陆卿儿道：“你可能对我家族中的产业还不了解。我们的家族产业有酒店产业，也有医药产业，但是更多的还是制造业。尽管这些年来，我们家族的制造业以数量和劳动力成本低取胜，但其背后却隐藏巨大的危机。这不仅仅是我们一个家族的制造业，其实我们国家几乎所有的制造业，都处于产业链的末端，这决定了我们的制造业是以能源消耗、环境破坏、劳动力价格低廉为特征的。很快，也许在几年之后，我们制造业的优势就将消耗殆尽，等着我们的是亏损、倒闭。所以，你说我能不担忧吗？” 韩峰从大学毕业不久，以前关注更多的也是仅仅是信息技术方面的，对我们国家产业的情况和面临的问题，没有太多考虑过。所以，他听了陆卿儿的话之后，很是震惊。第一个震惊，是被称为“制造业大国”的我们国家，制造业所处的产业链如此低下，面临的形势如此严峻；第二个震惊是，陆卿儿作为一个女子，竟然如此关心产业经济方面的问题，也许不能说非常深刻，但是这种关注，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所能具备的。也许，只有大家族出来的女子，才会除了衣服、首饰、恋爱等方面之外，还会关心一个产业的发展、家族的事业。 但是，韩峰心中还有一个问题：“关于对家族制造业的担忧，与你现在为网信公司打工，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陆卿儿一笑道：“这里面的联系太大了。我们国家在制造业方面，已经被凌驾于我们的西方国家设定为‘世界工厂’，传统制造业想要‘咸鱼翻身’几乎已经不可能。现在，唯有在互联网的世界里，我们国内公司才能找到打破疆域和重建游戏规则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尽管极其微小，但是它确实存在。” 陆卿儿的这一看法，让韩峰再次一震。他本来只是感性地认为，互联网这个新兴产业，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善家人的生活，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互联网很有可能改变国家和民族的命运。这不由让他血液都有些沸腾起来。这种激动，就跟之前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听陆可儿说的“要站在浪潮之巅”的想法一样。只是，现在他体会得更加具体，更加透彻了。韩峰激动地看着陆卿儿：“没有想到，我们从事的行业，还会有这样的前景！”陆卿儿却没有这么激动，她说道：“互联网对我们国家来说，还只是在起步阶段。以后的发展，是否真能起到那么巨大的作用，还未可知。” 韩峰却要乐观得多：“不管如何，只要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好。陆卿儿，很谢谢你，今天听了你的一番话，我对互联网行业更有信心了！我要在改变我们国家在世界产业链中的位置上，做出自己的贡献！”陆卿儿看着韩峰，不由地笑了。在她看来，韩峰还是很理性主义的。要改变一个国家在世界产业链中的位置，又岂是说说就能成的？ 就算是她自己，在美国读书，在硅谷工作，身后有一个大家族，她也从没有想过要改变国家在世界产业链中的位置。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所能做到的。所以，她要自己去做的，也只是提前在互联网产业上进行试水，防止家族在传统制造业崩溃之际，遭到灭顶之灾。但是，家族中目前没有人能理解他们，她和妹妹陆可儿不过是在孤军奋战而已。 所以，尽管她感觉韩峰的意气奋发过分理想主义，但她还是有种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于是，陆卿儿又说：“今天我想跟你商量的，就是，我想建议我们公司，把发展方向放到网络信息的基础技术上来。” “网络信息的基础技术？”韩峰重复了一句，有些不太明白，于是继续说道：“能具体说说吗？” 陆卿儿说道：“我们海迅科技，最初董事长宋兵定位的是一家高科技网络信息公司。宋兵找人把我从国外挖回来，当时说服我的也就是这个定位，并给我了股份。我作为cto也非常希望公司能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海迅科技目前并没有在往这个方向上努力。海迅科技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用在了承接外包项目上，用来制造更多的资金流水，在网络和信息技术特别是高新技术的研发上几乎没有投入资金和精力。而决定一家科技企业，能否走得长远，核心技术的开发是决定性因素。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否听明白？” 对韩峰来说，这是非常新的理念，但是陆卿儿说得很清楚，再加上韩峰的理解能力本就很强，他是完全听懂了：“我听明白了，而且我觉得你所说的非常正确，如果没有网络核心技术的研发，就没有竞争力。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去，向董事长提出这样的建议。如果，董事长宋兵同意了我们的建议，我也留在海迅科技，从事这方面的工作。”陆卿儿看到韩峰全力支持自己，也很是高兴，她说：“谢谢你的支持。”韩峰朝她举起了酒杯：“那是因为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你给我长见识了，我不支持你，支持谁！” 那天晚上，韩峰和陆卿儿谈得很开心。韩峰还从未跟一个女孩，在交流思想上，收获这样的快感。很多男人都说，是不能跟女人谈论思想的，因为女人都很肤浅。造成这种偏见的，是因为他们没遇上真正厉害、高贵、聪明的女人。 到了晚上十二点多，韩峰才起身告辞。这次他们没有喝完一瓶红酒，还剩下了大半瓶。陆卿儿将他送到门口：“剩下的酒，下次等你再来的时候喝。”韩峰心中一动，很想说，要不现在继续喝？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一笑道：“好啊。” 第二天一早，韩峰醒来的时候是九点了，他忽然响起木姓老人说过，他在九点左右会喝好早茶，有时间聊聊。今天还在放假，也没什么别的事情，韩峰就匆匆洗漱，朝早茶店走去。 第101章 被摆架子 转过了老街的街角，那家早茶店已经映入了眼帘之中，在临街的第二张坐位上，木姓老人将最后一颗汤包放入了嘴中，吮了下汤汁，咬了几口吞入肚里，而后舒舒服服地又喝了一口茶，就站了起来。眼看老人马上就要离开，韩峰疾走几步，赶了上去：“木老先生，您用过早茶啦？我们可以聊聊吗？”木姓老人抬起手腕，瞧了一眼老式却高档的手表，说道：“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是九点十六分了。” “九点十六分了，那又怎么样？”韩峰很有些不理解，“昨天，您不是说九点之后喝好早茶，可以聊一聊吗？”韩峰记得非常清楚，木姓老人说过，在九点之前他要喝早茶所以不聊天，早茶之后可以聊，现在九点十六分，并没有错啊。木姓老人却说：“没错，我是九点之后喝好早茶，但九点十五之后是我散步时间，我也没有空聊天。只有在九点到九点十五分之间，才有空。小伙子，你明天再来吧。” 说着，木姓老人就向外走去了，全然不顾及韩峰的感受。这让韩峰心头不由有些恼火。这木姓老人说话怎么尽说半句呢！只告诉他九点以后才有空，却没有告诉他九点十五之后，他要去散步！如果一下子都告诉了韩峰，他不就可以安排好时间了！韩峰很想不再理会这个老头！与他聊不聊天，又有什么重要！ 但是，看到这个老人拄着一根红木拐杖，身穿灰色棉布衬衣和灰色裤子，头带一顶挺括的灰色礼帽，韩峰总觉得这个老人有些与众不同。这时候，边上一个大妈说道：“这个怪老头，每天九点十五分从这里开始散步，到我家门口的时候都是九点二十六分，几乎一分不差。”还有一个旁边放着菜篮子的大妈也说：“他走到我家门口的时候都是九点三十一分，也是一分不差！我看过好几次手表的。真是一个怪老头！” 这两个大妈似乎是在相互聊天，但又似乎是在说给韩峰听的。对于奇怪的事，韩峰向来就充满了好奇，不弄个清楚就不会甘心，他倒是想要看看这木姓老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韩峰在桌边坐了下来，对伙计说：“来一壶普洱，一客虾饺。”他所点的早茶，与上次木姓老人所点的竟然一模一样。伙计上了早茶，在他耳畔说：“年轻人，那个老头，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你最好别理他。” 韩峰没有回答这个伙计，而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品了一口，看着木姓老人消失在了街角。当韩峰正要夹起第三个虾饺时，忽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韩峰，你怎么在这里？” 韩峰抬起头来，只见陆卿儿站在旁边，她上身一条斑马衫，下身是黑色短裙，一个咖啡色休闲包，整个人充满了青春活力。韩峰就笑着问：“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陆卿儿在韩峰身边坐了下来，很是娴熟地说：“伙计，给我拿一个杯子，再来一客水晶蒸饺。”伙计满面是笑：“陆美女，你可是好久都没有来了。”陆卿儿笑着道：“这段时间实在没有空啊。”伙计笑着道：“陆美女肯定是升职加薪了，人一升职加薪就没时间了。”陆卿儿笑着说：“以后有空就来。”伙计笑眯着眼：“好勒，你慢用。”伙计又朝韩峰看了一眼，心中纳闷，这个年轻人怎么跟陆卿儿也熟悉？ 陆卿儿拿过了韩峰的普洱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吃蒸饺，她还对韩峰说：“这家早茶店很不错，开了十年了，以前我也经常来。但是现在忙了以后，来得就少了。”韩峰将自己的虾饺往她那边推了推：“那你多吃点。”陆卿儿也不客气，夹起了一个虾饺放入了自己的嘴巴中，品味了起来。吃得差不了，陆卿儿对韩峰说：“跟我一起到公司去吧，跟董事长说说我们的建议。”韩峰道：“你不是要休息两天吗？” 陆卿儿却轻轻摇了摇头说：“休息是为了想清楚一些事情，现在事情想清楚了，就要付诸行动。闲着，也是浪费时间。”陆卿儿毕竟不是小女人，普通的休闲娱乐是不能让她觉得开心的。韩峰就道：“那好吧，我跟你去。”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已经到了海迅科技。走向董事长办公室时，在过道中，碰到了正从办公室出来的业务经理邓伟。 邓伟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番，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陆经理，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又到公司来了？”陆卿儿说：“有事情跟董事长汇报。”不再多说，就从邓伟身边擦过，向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韩峰也跟了上去。邓伟在后面，看着陆卿儿身穿紧身斑马衫和短裙的身子，摇曳多姿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邪光：“明天……” 看到陆卿儿和韩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邓伟就快步朝着陈果的办公室走去。“那个‘迷离剂’怎么样了？”陈果：“晚上就能拿到。”邓伟：“那就好。明天，你就负责在酒瓶中加入这种‘迷离剂’。”陈果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来：“没有问题。明天，你要陆卿儿，还是陆可儿？”邓伟眼中的邪笑更甚了：“何必拘泥于一个呢。我先玩陆卿儿，你玩陆可儿，然后我们再交换着玩。”陈果拍了下手：“没错，没错，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问题是，你行不行啊？”邓伟：“不行，吃药也要玩。”陈果说：“那药，就由你去买了。”两人呵呵诡笑了起来。 坐在董事长宋兵的办公室内，陆卿儿已经把自己的建议告诉了宋兵。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说：“宋董事长，尽管网络信息的基础技术研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可能不赚钱，但是当我们在核心技术方面有了突破，以后就能占据产业链的制高点，来钱就会很容易。现在，很多网信公司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更多的是在做一些外包项目。外包项目对产生资金流的确有好处，也便于公司的融资。但是，基础技术才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否则我们海迅科技跟深市的任意一家公司都没有什么两样！”韩峰也道：“宋董事长，我认为陆经理说得很对。只有拥有核心技术，企业才能走得长远。如果海迅科技愿意在发展方向上，进行这样的调整，我也愿意加入海迅科技。” 宋兵朝陆卿儿和韩峰看了一眼，说道：“你们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但是，整个公司的发展方向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这样吧，你们的建议我先听取了，我要跟总经理和董事们商量一下，毕竟这是大事情。我们明天晚上庆功宴再见。”陆可儿和韩峰就站了起来，说：“那我们先走了。”到了外面，韩峰问陆可儿：“你说，董事会能够采纳我们的意见吗？” 陆卿儿说：“如果不采纳，那么海迅科技就是一个没有前景的公司，我会考虑离开。”韩峰笑着道：“我都还没有加入呢，你就出去了？”陆卿儿直截了当地道：“董事会不采纳我们的建议，你也没有必要加入海迅科技了。”韩峰眨巴了下眼睛：“那我去哪里？”陆卿儿：“当然是跟着我干。”说着，就朝外走去了。 当天下午，海迅科技的董事会还真开了一个会。当然，董事会本就有事情要商量，包括明天的庆功会，各位董事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等等。在末尾，董事长宋兵介绍了陆卿儿和韩峰的建议，并问道：“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总经理何默就发话了：“这个陆卿儿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公司的发展方向和发展战略，又何须她来说话。她不过是一个技术总监而已，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另外一个董事道：“宋董事长，我们公司的流水绝对不能减少，这对下一轮的融资至关重要。发展网信的核心技术，说白了是国家的事情，我们企业是赚钱的，不是来做基础研究的。如果我们将重心放到了技术研究上，资金流水进不了，估值就上不去，上市的步伐就会减慢，到时候公司的生存都成问题！我相信，这是所有董事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董事里有很多都不是公司的创始人，他们投资这家公司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而赚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市套现。所有可能造成套现推迟的做法，都会遭到反对。而陆卿儿和韩峰提出的专注于技术研究的事，对公司的长远发展将会有重大意义，但确实会延迟上市和套现。为此，遭到了绝大部分董事的反对。人总是看到近期利益，否则也没有急功近利这一说了。董事长宋兵只好说：“那么，这个事情就先缓一缓吧。” 那天晚上，韩峰与陆卿儿一同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回来，他送陆卿儿回到了房间里，也只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他开自己房门的时候，忽然发现楼道尽头一个黑影，戴着一副墨镜。这个黑影，让韩峰向起了那辆黑色轿车，时不时跟踪他的那辆黑色轿车！这人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韩峰就冲那边喊道：“喂，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黑影一听，就朝楼下跑去，韩峰就奋力追了上去。 第102章 滔天汹涌 那人的速度飞快，韩峰赶到楼下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韩峰左右张望，也没有发现停着的黑色轿车。到底是那人已经逃走了，还是韩峰看花了，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带着这个解不开的疑问，韩峰回到了楼上。他本想去问问陆卿儿，是否也常看到这个戴墨镜的家伙，但一想这么晚了，别把陆卿儿给吓着了，也就没有再去敲陆卿儿的门。 这个晚上，韩峰睡得很机警，外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韩峰都会醒来，听一听动静，然后再睡下去。这么醒醒睡睡，一整晚也就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他醒了，他就去敲陆卿儿的房门。陆卿儿睡眼惺忪地起来开门：“你怎么这么早啊？几点了？”“六点多。”韩峰见陆卿儿身穿一套薄睡衣，她修长玲珑且凹凸有致的身子，在宽松的睡衣中若隐若现，让韩峰顿时血脉贲张。韩峰不敢多看，就问：“今天早茶吗？”陆卿儿摇了摇头说：“不去了，还有些困。你到时给我带点回来，我再补个觉。” 韩峰见陆卿儿没事，心中也就放心了，就说了一声“没问题，我给你带回来”，就帮助陆卿儿带上了房门。的确，时间还有些早。韩峰就到附近一个公园里跑了四十几分钟的步，出了一身的大汗，又回到房间里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穿戴好了衣服，再次向早茶店走去。一个人有时候需要打理一下自己，洗了澡，梳齐头发的韩峰，感到自己更加精神了。 到了早茶店，也不过八点钟。再好的点心，吃多了也会厌，韩峰就换了换口味，点了一壶祁门红茶，因为时间充裕，再加上兜里也有零钱，就多点了几个点心，萝卜糕、蜜汁蛋散、肠粉、鱼翅饺都来了一份。韩峰毕竟还很年轻，再加上一早去运动了一番，他感觉消灭这些早点应该不成问题。 韩峰正打算好好享用的时候，瞥见那个木姓老头已经出现在了街角。韩峰也不停下，继续享用自己的早茶。他知道，木姓老头在九点之前是不会理会自己的，韩峰索性也就不贴上去，只管自己享用。 没有想到，木姓老头一走入了早茶店，就对伙计说：“来一壶普洱。”伙计问：“点心来什么？”木姓老头说：“点心不用了，这边已经有了。”说着，就在韩峰的身边坐了下来，用手捏起了韩峰面前盘中的萝卜糕，就塞入嘴里，轻轻咬了起来。韩峰有些好气地道：“木老先生，这早点是我点的，你咋不自己点一份？”木姓老头说：“你一人吃这么多，浪费。一个人啊，什么都吃个七分饱就够了。这萝卜糕、肠粉，我帮你解决了。”说着，将盛放着萝卜糕、肠粉的盘子都往自己那边一拉，全神贯注地吃了起来，也不再跟韩峰说话。 韩峰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拿这个木姓老爷子还真是没办法，也就不再说话，一边喝红茶，一吃蛋散、鱼翅饺。 看着外面街上，人来人往，坐在早茶店，这个世界仿佛都是祥和与安宁下来了。可是，韩峰却知道，自从人类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以后，这个世界就没有安宁过，人类本性中的贪婪和恐惧，使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掠夺与纷争。这街角的一袭宁静，不过是属于老人世界的一隅，而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在想什么呢？”木姓老人忽然开口对韩峰说话了。他已经将面前的早点席卷一光，正一手拿起茶壶在斟茶。韩峰回过了神来：“早茶吃好了？”木姓老人说：“已经九点了。来，咱们聊聊吧。”韩峰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果然是已经九点钟了。韩峰惊叹于这个老头的时间观念倒是很强，就道：“好，那就聊聊吧。”木姓老头说：“你想聊什么？” 韩峰一下语塞，他对这个木姓老人是有些好奇，但是真要聊起来，他却不知道从何聊起。木姓老头就道：“既然，你不知道聊什么，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吧。”韩峰尴尬地“嗯”了一声。木姓老头就说：“你到深市来？第一个月赚了多少钱？”韩峰看了一眼木姓老头，心想，这收入问题是个人隐私，随便告诉别人恐怕不妥。但是想到这木姓老头，既然已经好几年连钞票都不想用了，应该不会图谋他的钱，况且他的钱也都已经通过银行打给徐音了，老头就算要图谋也图谋不了，于是就道：“我到深市一个月还不到，目前赚了十四万。” 木姓老头本来也是随口一问，听到“十四万”这个数字，眼睛不由一亮，但很快神色恢复如常，道：“还行，马马虎虎。那我再问你，这辈子你想赚多少钱？”韩峰想了想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在两年内，必须赚到200万。”木姓老头又抬眼看着韩峰：“为什么要赚200万？”韩峰看了眼木姓老头，并不警惕地道：“买一栋别墅，迎娶我的老婆。没有200万，买不了别墅，我丈人不许我们结婚。” 木姓老头一笑。这老头平时都不怎么笑，但是这一笑起来，倒也让人颇感亲切。他说：“你目标倒是很明确，但是格局太小了！胸无大志！”韩峰被这老头如此一说，心中很是不服气。他其实有更远大的目标，之前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他就盯着木姓老头说：“那如果我说，我要做一个有作为的创业者、一个讲诚信的商人、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一个有正能量的人，格局算不算大，志向算不算远？” 木姓老头哈哈一笑道：“你这不是格局大，也不是志向远，你这是要得太多，最后什么都做不成。”韩峰一听很是气恼，那‘四个一’本来是他对自己人生的定位，可如今在木姓老头这里，却变得莫衷一是，一文不值。韩峰都不想跟这个老头再说下去。但是，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就转换了话题道：“不聊我了，来聊聊你吧。”木姓老头不再笑：“我有什么好聊？” 韩峰就道：“上次，我听你跟伙计说过，你已经好几年都不用钱了，这是真的？”木姓老头：“这有什么好假的？”韩峰又问：“那你为什么不用钱？钱这个东西，哪里得罪你了？”木姓老头神色微微一变，眼眸也微微眯了起来，好像陷入了非常久远的回忆一般，好一会儿才道：“因为……我见过太多的钱了……现在回想起来，恶心。” “见过太多的钱？多到了恶心？”韩峰更加好奇了，“你见过多少钱？什么时候、在哪里见的？”木姓老头又是一副进入回忆的样子，“很多的钱，犹如滔天巨浪，向你涌来，当时我在香港……”木姓老人像是忽然又反应了过来，一看老式手表，就对韩峰说了一句“九点十五分到了，我要去散步了。”说着，木姓老头就站了起来，向着店外走去。 “喂，木老先生，你还没有说完呢！”正说到重点的时候，木姓老头却戛然而止，不说了，真是让韩峰心痒难搔。木姓老头头也不回地说：“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晚上八点到对面的午夜饭馆请我喝酒吧。”韩峰对木姓老头所说很感兴趣，就说：“那好，晚上八点，午夜饭馆！”他很想知道，木姓老头所说的滔天巨浪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姓老头一走，伙计就来到了韩峰的身边，又说：“年轻人，我看你也是一个实诚人，所以才这么劝你。这个老头很会忽悠人，目的就是骗吃骗喝。早上，他让你给他买早点，就是骗吃；晚上让你请他喝酒，就是骗喝。你要小心点，别被他把钱给骗光了。”韩峰朝伙计看了一眼，说道：“陆美女，让我给她带一份早餐，你应该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给我打包一份。” “没问题，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伙计很是兴奋，但一会儿他又觉得不对，盯着韩峰：“可是，她怎么会让你带早点……难道你们……住在一起……” 像陆卿儿这样的美女，不论是什么样的男人看了，不免都会起爱慕之心，这个伙计也不例外，尽管他知道自己与陆卿儿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丝头发丝般脆弱的侥幸还是存在的。如今，见韩峰给陆卿儿带早点，他心头就升起一种复杂的羡慕嫉妒恨。韩峰不太喜欢这个伙计，有意让他不爽，就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伙计的心碎了一地。 把早餐给了陆卿儿，韩峰正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陆卿儿说：“晚上的庆功宴，我们一起去吧，五点钟楼下集合。” “庆功宴？我给忘记了。”韩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答应了一个人八点见面。”陆卿儿：“八点？那应该来得及，庆功宴你去到一下，意思意思可以先走。”韩峰说：“那也行。” 在邓伟的办公室内，陈果将小拇指大小的小瓶放在了邓伟的面前，阴笑着道：“这就是‘迷离剂’，一个良家妇女碰上一点，也立刻会变成另一幅场景。” 第103章 节外生枝 这次的庆功宴放在海迅科技所在的楼层进行，在公共办公区中整理出了一大块的空地，摆放上了长条桌，成为西餐厅的样子。公司还外请了所谓的五星级厨师掌厨，采取自助餐的形式进行，各种海鲜任由大家自由挑选，法国原装红酒也随便喝。这种做法，也不是海迅科技一家的独创，很多互联网信息创业公司，都在流行这种做法。海迅科技为了赶潮流，也举办了这么一场聚会。 韩峰和陆卿儿一同打车来了公司门口，令韩峰一阵惊喜，因为他在门口看到了好久不见的陆可儿。陆可儿一件牛仔裙和白色紧身t恤，脚上一双平板鞋，身材窈窕、青春靓丽，似乎把海南的海风都带了过来。韩峰不由自主地将陆卿儿和陆可儿做了一番比较，陆卿儿是高雅和大气的话，陆可儿就是青春脱俗。 陆可儿见到韩峰和陆卿儿从车上下来，就朝他们跑了过来，她朝韩峰笑看了一眼，没跟他多说，先跟自己的姐姐拥抱在了一起。姐妹俩紧紧拥抱了一会儿，陆可儿才放开了姐姐，转过头来，笑看着韩峰道：“我房子住着还舒服吗？”韩峰笑着道：“舒服，很舒服。不过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一下，我弟弟韩海也来过了，他有一天跟我一样，也是睡在房间的客厅里。”陆可儿却笑着道：“没事，没事。” 陆卿儿看到妹妹，也很高兴，笑盈盈地道：“我们先上楼吧。我还有点事，打算在开席之前先找董事长说说。”陆可儿说：“好啊，咱们走！”在走入里面的时候，陆卿儿带着鼓励的口吻对妹妹说：“你们这次海口的项目，做得很不错啊！”陆可儿爽朗地道：“还行，总算是顺利完成。但是，与你们工行的项目相比，就差远了。我听说，工行的项目特别棘手，陈果他们团队的软件被工行直接退了回来，你和韩峰才进驻的，并且只用了七天时间搞定了，真是不容易……” “陆经理，陆可儿，你们好啊。”又有几个人来到了电梯口，跟她们打招呼。邓伟、陈果都在里面。陈果的脸色有些酱紫色，刚刚陆可儿的话，大概是被他给听去了。“你们好。”陆可儿也招呼了他们一声，就不再多说了。陆卿儿见陆可儿与他们招呼过了，她就不再客套，走入了电梯之中。 邓伟和陈果在电梯之中，互相看了一眼，闪过一丝阴笑。随后，他们的目光就在陆卿儿和陆可儿的身上打转。 众人上了楼，陆卿儿就对韩峰说：“我们一起去董事长办公室一趟，问问他对我们上次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了？”韩峰：“好。”就跟着陆卿儿一同往前走。陆可儿看到自己被单独落下，就追上去问陆卿儿：“姐姐，你们提了什么建议？”陆卿儿停住了脚步，对陆可儿简单说了说。陆可儿天资聪颖，对技术方面的事也比较了解，她就说：“姐、韩峰，我觉得你们想得非常对。在低端技术方面，因为门槛比较低，现在很多小公司都加入了进来，边际利润越来越少了。现在，海口很多本地科技型中小企业，也在做外包项目，他们开的价格比我们公司低了很多，我们公司必须在核心技术上下功夫，否则从长远看，必然陷入价格战，没有任何优势。” 陆卿儿听姐姐说得具体，就说：“可儿，你刚才说的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样，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见董事长吧，把这个情况也对他说说。”陆可儿欣然答应，三个人一同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董事长宋兵和总经理何默正在商量事情，看到他们三人进去，宋兵和何默的谈话就暂停了。 宋兵和何默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与他们握手。何默笑着说：“我们深市工行项目和海口建行项目的三大功臣都到了！来，来，坐。”陆卿儿、陆可儿、韩峰就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中。总经理何默故意说：“今天公司的庆功大会啊，其实重点是为你们三位举办的！宋董事长说，等会要好好敬敬你们酒呢！”“谢谢了。”陆卿儿简单的三个字，将这个话题打断了，她关心的是别的事情，陆卿儿转向了董事长宋兵：“宋董，昨天我和韩峰所提出的建议，不知董事会商量过了没有？”董事长宋兵朝总经理何默看了一眼，才对陆卿儿说：“董事会昨天商量过了。但是，从公司目前的情况来看，要调整公司的重心，恐怕还不大现实，毕竟我们公司要对股东负责！” 陆卿儿辩驳道：“宋董，我们的建议是，公司越早做调整越好。可儿刚刚从海口回来，海口也有很多专门从事技术外包的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做下游的技术服务不是长久之计，越早向核心技术的研发转移，就越能及早占据优势，互联网时代，慢一步恐怕就再也追不上了！可儿，你也来给宋董讲讲在海口看到的情况和感受吧！”陆可儿说：“好。”但是，在陆可儿还没有详细讲的时候，总经理何默却打断了：“陆经理、陆可儿，这事，董事会已经有了意见，你们也不要再多说了。今天，最主要的还是庆功会，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相差这么一天了。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参加好这次庆功会，大家高兴高兴，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再说！” “时间也不早了。其他公司领导和员工应该都已经在大厅里了，我们也出去吧。”董事长宋兵也站了起来，显然是不想再听陆卿儿关于调整公司重心的话了。宋兵往外走去之后，何默也走了出来。陆卿儿、陆可儿和韩峰相互对看了一眼，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也只好跟着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外面已经颇为热闹，因为是一个自助晚会，大家也比较随意，站在当中的空地中，已经端着酒杯在相互聊天了。董事长宋兵和总经理何默走到了前面竖立着话筒的地方，何默先拍了拍话筒道：“各位公司的董事、经理和员工，大家好！今晚的庆功宴现在就要开始了。首先，我们请董事长宋兵先生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响了起来。董事长宋兵走上前去，对着话筒说：“各位海迅人，大家好。今天，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举行庆功宴呢？第一是为了这些年，公司取得了良好的发展，这两年公司的业绩都是呈上升趋势的，这是跟每一位员工的辛勤努力分不开的，在此我要感谢各位的付出和劳动！”他的话音一落，又有掌声响起。 宋兵接着又说：“第二个值得庆功的方面是，就在这周，我们海迅科技顺利完成了两个大的项目，一个是深市工行软件系统项目，另外一个是海口建行软件系统项目，对我们完成的项目这两大银行都很满意，并表示接下去还要继续把一些重要项目交给我们来做。而在攻坚这两大项当中，技术总监陆卿儿、员工陆可儿，还有目前还不是我们正式员工，但很快就会成为正式员工的韩峰，都做出了积极贡献，所以今天也是为他们庆功，大家为他们鼓掌！我们希望下一次，我们能为更多的人鼓掌！”掌声再度响起。 有些人还特意走到了陆卿儿的身边来祝贺，但是，在陆卿儿看来，这些都没有意义。因为，陆卿儿更注重公司的长远发展，已经过去的或者眼前的成功，并不等于以后会成功。公司没有采纳她的建议，让她很有挫败感，因为一个只注重眼前利益的公司，是她不愿意继续待下去的。 就在陆卿儿应付同事的时候，陈果倒了一杯香槟，对一边的邓伟说：“我要下药粉了。”邓伟会意，就用身体替陈果挡了下。一会儿，陈果就拿起了两个酒杯，递给了邓伟：“你左手的有药粉，你右手的没药粉。你下去敬陆卿儿酒，等会我去敬陆可儿的酒。”邓伟接了过来，笑着道：“我已经安排好车子，在楼下了，等会看到她们表情发生变化之后，我们就把她们带到下面去。”陈果点了点头：“明白了。就等着晚上一起爽了！” 邓伟一笑，就向着陆卿儿那边走了过去。陆卿儿此时有意躲避了众人，来到了一个角落里，跟韩峰说话。她对韩峰说道：“从今天宋董的话里，我已经听出来了，董事会是不会同意我们提出的建议的，海迅科技在不远的将来，就会慢慢丧失竞争力。我已经不想在这个公司继续呆下去了，所以，我劝你也没有必要加入……” “陆卿儿，恭喜了。宋董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扬你了啊！”邓伟发现了陆卿儿之后，就走了过来，“我请你喝一杯！”他递上去的是左手中的香槟酒，“我可是难得请你喝一杯，你别拒绝我哦。” 第104章 被人跟踪 陆卿儿正在与韩峰谈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事，被邓伟打断之后，她很不高兴，为此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酒杯，而是找了个借口：“邓经理，不好意思，我不喝香槟。”邓伟就道：“那我去换一杯红酒。”说着就离开了。 陆卿儿对韩峰说：“我们找个其他地方吧，我不想看到这人了。”两人正要走开，董事长宋兵却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他的身后跟着技术副总陈果，手中拿着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酒杯显是没有喝过的。宋兵看了看陆卿儿道：“陆经理，我先来敬你一杯，再敬韩峰。嗯？陆经理怎么没有酒杯啊？” 一边的陈果立刻凑了上来说：“我这里有啊。我先给陆经理倒酒。”说着，陈果就倾斜了高脚杯，倒了小半杯红酒。这红酒的颜色是跟正常红酒相差无几的，只是粘稠度更高了一些，肉眼是看不出的。陆卿儿并没有去接过酒杯，董事长宋兵就从陈果的手中接了过来，亲自递向了陆卿儿：“来，陆经理，我来敬你一杯。” 陆卿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自己拒绝宋兵的敬酒，就等于是完全不给董事长面子了。陆卿儿接过了酒杯之后，说了一声“谢谢。”与宋兵碰了一下，浅浅喝了一口。董事长宋兵却并不满意，对陆卿儿说：“陆经理，尽管你的建议，董事会暂时没有同意，但是我认为你的建议是有道理的，所以我还是会继续考虑，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跟董事会商量，尽量让公司的重心能够稍稍做些转移。所以，请你不要对我有什么看法，这杯酒咱们喝了吧！” 说着，董事长宋兵又拿自己的酒杯与陆卿儿的酒杯一碰，正要喝的时候，陆卿儿却道：“等一下，董事长，我给你斟满。”陆卿儿从陈果手中将酒瓶接过去。陈果一愣，起初还不肯放手，毕竟这瓶酒中陈果是加了“迷离剂”药粉的，不能随便给人。陆卿儿拿不动，就对陈果冷然一笑道：“陈经理，你不会连我喝点你瓶中的酒都不肯吧？”宋兵也笑道：“陈经理，酒还多的是，你把这瓶给陆经理吧，你可以另外再去开一瓶。” 董事长宋兵发话了，陈果没有办法，只好松开了手。“我们不会多喝，这杯倒满就行了。”陆卿儿接过了红酒，将自己的酒杯先倒满，再给董事长宋兵的酒杯倒满：“宋董事长，我们就喝一个满杯吧，其他就不喝了。”陆卿儿的潜台词中，是带着要与董事长宋兵告别的意思，带着与海迅科技告别的意思，她已经决定了要离开海迅科技，所以她索性与董事长喝满杯，毕竟董事长宋兵这人还是不错，就是不够有主见，不够强硬。但是，在宋兵听来，却以为是感情深喝一杯的意思，劲头就大了：“好，要么不喝，要喝就喝一个满杯！” 邓伟在远处也见他们把酒给喝了，他和陈果的感受一样，一方面是高兴，因为陆卿儿终于把加了药粉的酒给喝了，这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阴谋得逞了一半；但是另一方面，却也开始担心起来，因为一同喝了药粉酒的还有董事长宋兵，等会搞出事情来就麻烦了。陈果见他们已经喝下，就马上溜走了。 邓伟与陆卿儿把酒给干了，他再来敬韩峰的酒，正要让陈果倒酒的时候，却发现陈果和酒瓶都不见了。宋兵就笑道：“陈果还是太小气了，不舍得让别人喝他的酒。”韩峰说：“没事，我自己去拿酒。”韩峰就到边上的酒桌上拿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过来，给自己和宋董事长都斟满了酒，两人也喝了一杯。宋董事长带着赏识的眼神看着韩峰道：“考虑好了没有？是否加入我们公司？” 韩峰一笑道：“我要再考虑考虑，我想加入一个致力于核心技术开发的公司。”韩峰的言下之意，目前海迅科技的战略方向，他不认同，所以不想加入。宋兵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他脸色微微一变，心道，一个小年轻月薪给他10万，他都还不满意，这也太挑三拣四了吧。尽管心里头泛起了不悦，但是作为董事长，宋兵的脸上还是表现得很是大度：“不要紧，慢慢考虑，如果哪一天想要加入我们，就过来。”韩峰一笑道：“没问题。” 喝了酒之后，董事长宋兵就去其他人那里敬酒去了。韩峰瞧见在不远处，陆可儿被邓伟和陈果两人围住了。陈果在给陆可儿加酒，韩峰感觉陈果给陆可儿斟酒的时候，表情有些猥琐。韩峰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不对的地方在哪里。陆可儿似乎也不愿意跟邓伟和陈果两人多说话，喝了酒就走开了，瞧见韩峰，就走了过来。 “我们也喝一杯。”陆可儿微笑着说，“我们也有好些日子不见了。”两人也添了酒，抿了一口，陆可儿又问韩峰：“你会加入海迅科技吗？”韩峰低声道：“恐怕不会加入了。你姐恐怕也要退出。”陆可儿奇怪地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我姐都没有跟我说起过呢。看来，我姐姐很信任你，是不是？” 陆可儿一双微蓝的眼睛瞧着韩峰，似笑非笑，又像是要洞彻韩峰的心思。被他这么一问这么一看，韩峰不由有些心虚，他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这段时间以来，与陆卿儿相处的画面，首先是在火车上把饮料倒在了她的身上、用手给她擦小腹，再是以为闹鬼进入了浴室、却发现了陆卿儿正在里面洗澡，后来两人携手奋战顺利完成工行项目等等。也许正因为这一切，陆卿儿对自己也慢慢信任起来，有些事还没告诉妹妹，就已经告诉了他。他和陆卿儿之间是有些小秘密的，正如他与陆可儿之间也有小秘密一样。 当然，这些话韩峰是不能对陆可儿说的，他就笑了笑道：“我想，她可能是还来不及对你说，因为你才刚从海口回来。”陆可儿又朝韩峰看了一眼，笑着道：“也有可能。”这时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不是电话的响声，而是闹钟的响声。韩峰与木姓老头约在晚上八点见面，他不想迟到，定了闹钟提醒自己。韩峰把闹钟关了，对陆可儿说：“不好意思，晚上我要去见一个人，得先走了。”陆可儿笑着说：“这么早就走？你去见谁啊？一个美女？”韩峰看了一眼陆可儿，笑着道：“美女的话，我就不去了。这座城市的美女，还有哪个能超过你和你姐吗？我去见一个老头。” 陆可儿笑道：“没想到几天不见，你竟然会说话讨女人喜欢了！”韩峰尴尬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变坏了？”陆可儿说：“我可没这么说。”“韩峰，你是不是快要走了？”陆卿儿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她似乎帮韩峰记着时间一样。韩峰点头道：“是啊，我得先走了。”陆卿儿说：“那你就先去吧，我和可儿也再待一会，就回去了。今天晚些时候，我们再聚一聚吧，给可儿接风。”韩峰说：“好啊，到时候我会再买些宵夜回去。”陆可儿很高兴，姐姐还记得给自己接风：“那我们到时候见。” 对于这种庆功宴，他们三人都没有特别大的兴趣，更加期待晚上私人的聚会。韩峰就与她们俩人说了声再见，又去与董事长宋兵说了一句，其他人他就没有再去打招呼，毕竟他也不算是海迅科技的人。 从大楼中出来，夜色已浓，带着海风味道的夜风却让人感觉舒爽。韩峰瞧见在不远处，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就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坐进了里面。 一看旁边竟然是那位司机老哥，韩峰就笑道：“老哥，又是你啊，真是好巧。”这已经是韩峰第三次遇上这位司机老哥了，有一丝亲切感。这司机老哥也笑道：“巧啊。我看你们这一整层楼的灯都亮着，想着应该会有生意，就这里等着。”韩峰笑道：“老哥，你有生意头脑，带我去老街。”司机老哥道：“没有问题，出发了。” 车子往前开出了没有一会儿，又一辆黑色轿车跟了上来。韩峰很快在后视镜中发现了，他对司机老哥说：“那辆车又跟着咱们。停车吧，我要看看它到底要干什么！”司机老哥就一脚油门，将车子停在了路面，韩峰还没下车，那辆黑色轿车就掠过他们的车子，朝前开去，开得很快，一会儿就拐了个弯不见了。韩峰只好重新坐回了车子里：“真是太诡异了，这辆车也不知道要干嘛！”司机老哥没有回答，而是问：“继续去老街？” 韩峰说：“对，继续开吧。”到了老街外的公路上，韩峰对司机老哥说：“老哥，你就把我放这里吧。我走进去。”司机老哥：“其实，我可以帮你开到里面。”韩峰说：“不用了，谢谢，我就在这里下。”韩峰付了钱就下车了，他还是怀疑自己被跟踪了，就打算下车走进老街，顺便观察身后是否有人。下车之后，韩峰左右观察，并没有发现跟踪自己的人，就往老街里走去了。 老街的街道狭窄，也有很多小巷子。走了一段路，韩峰忽然感觉，身后似乎又有人跟着了，但是他一回头，却又没有发现那个人。也许对方也躲了起来。 韩峰就猛然朝前跑去，然后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小巷中可以躲藏的地方不少，不容易被发现。韩峰就躲在了一个废弃的大纸板箱后面，想要从暗处观察，到底是什么人在跟踪自己！ 第105章 姐妹遇险 韩峰从纸箱的后面向着巷子口上看去，忽然一个黑影出现了。这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子，体格强健，戴着一副墨镜。韩峰不认识这个人，很是奇怪这人为什么要跟踪自己。只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开始拨打了起来。韩峰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韩峰没有想到，那个墨镜男人竟然有自己的号码。韩峰的手机一响，自己的藏身之处也就暴露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韩峰索性就不躲也不藏了，从纸箱的后面走了出来，冲那个墨镜男人喊道：“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墨镜男人不回答，却冲韩峰走了过来，在巷子惨白的灯光之下，韩峰看到，在墨镜男人的脸上，一条刀疤从墨镜下面爬出来，男人的臂膀肌肉发动，经脉虬结，肯定是练过。 墨镜男人面无表情，用嘶哑的声音对韩峰说：“我警告你，离大小姐、二小姐远一点。”韩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是大小姐、二小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墨镜男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大小姐就是陆卿儿，二小姐就是陆可儿，现在你听明白了吧。这是陆家家族的警告！” 原来这跟踪自己的人，竟然是陆家的保镖！不过想想也是，陆卿儿和陆可儿都是陆家的千金，这么两个容姿绝丽的大闺女在外闯荡，就算自己是她们的父母也一样会不放心。有钱的话，派一个保镖，保护自己的女儿也是很正常的。 对这个墨镜男人的身份不清楚时，韩峰很有些担忧，但是现在知道他是陆家的保镖之后，他反而无所谓了，就对墨镜男人道：“我又没有强制你们大小姐、二小姐跟我交往，你为什么不去跟她们说，让她们不要跟我交往不就得了，我又不会去纠缠他们。”墨镜男人却说：“大小姐、二小姐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你的事我管得着。如果你不听从警告，就休怪我不客气。”“这是什么道理？也太霸道了吧！”韩峰听了墨镜的话，很是恼怒。墨镜男人却冷冷地说：“对你霸道又如何！你一个平民，又有什么资格跟大小姐、二小姐交往？让你主动离开，也是为你好。否则，有你苦头吃。”韩峰怒道：“你想怎么样？”墨镜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让你失去做男人的资格。” 韩峰一听就恼火了，走近了墨镜男人，抬起腿就朝他的裤裆里踢去：“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让谁失去做男人的资格。”韩峰明白先下手，不，“先下腿为强”的道理，就首先朝墨镜男人的要害一脚踢过去。然而，让韩峰吃惊的是，他的腿还没有踢中墨镜男人，韩峰的腿就被这个男人给抓住了。韩峰想要使劲把腿抽回来，却感觉自己的腿像是被机器扣住了一般，不能动弹。这个墨镜男人的手劲太强了！ 在海迅科技的庆功宴现场。邓伟和陈果多次想要靠近陆卿儿和陆可儿，可是这对姐妹对他们都没有好感，跟他们没说上几句话就走开了。陆卿儿和陆可儿也不想被其他男人粘上，她们故意就找了几个女同事，一起说说衣服化妆的事情，打算再待一会就离开。 “这‘迷离剂’的药性到底什么时候会发作！”邓伟有些不耐烦起来，问边上的陈果。“大概半小时奏效。现在时间差不多了。”邓伟、陈果就朝陆卿儿和陆可儿那边望去，想要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但是，最先发生反应的还是董事长宋兵。宋兵在给公司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女职员敬酒的时候，似乎眼前浮现出初恋情人的模样，就把她拉到了身边，在她的脸上来了一个重重的亲吻。这让董事长宋兵自己和那个女职员都万分惊讶，女职员的酒杯直接掉在地上。董事长宋兵勉强剩余的一点理智告诉他，在待下去就要出事了，因为他放眼看去，那些女子都似乎是自己初恋情人的样子，再待下去，他都会忍不住去亲一下。到时候，他这个董事长就要成为整个公司的大笑柄！ 意识到这样的危险，董事长宋兵立刻叫来了自己的驾驶员，吩咐他扶自己离开庆功宴现场，立刻回家去。 宋兵匆匆离开之后，众人对董事长刚刚发生的一幕，都低声议论开了。总经理何默为压住庆功宴的阵脚，笑着对大家说：“刚才啊，宋董事长的举动，正好说明了董事长今天放得很开啦，喝高了！大家也要尽兴啊！来，我们继续喝、继续喝！” 正在陆卿儿和陆可儿一同为董事长宋兵的行为感到诧异时，两人忽然之间也感觉神志有些不对劲了。陆卿儿更加明显，反应也比陆可儿来得快，因为她之前喝了一个满杯，而陆可儿喝得要少很多。陆卿儿明显感觉身体有些燥了起来。她就问陆可儿：“可儿，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啊？”“没……”陆可儿的这个“没有”还没有说完，她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身体燥热、浑身发软，让陆可儿感到吃惊的是，自己的目光看出去，却看到了韩峰。她的理智告诉她，韩峰刚刚已经离开了。 但是，这会，她看出去，见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脸马上就会变成韩峰。这种感觉，让陆可儿有些混乱和惊恐，她也立刻说：“姐姐，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陆卿儿问自己的妹妹：“你感觉怎么不对劲？”陆可儿当然不能说，我现在满眼看出去都是韩峰的影子。她只能说：“我看出去的样子，跟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很不同。” 陆卿儿其实跟妹妹陆可儿一样，看出去已经产生了幻觉。她看到一个男人，那个人的脸也立刻就变成了韩峰的样子，这让她感到不解和惊恐，所以才会问陆可儿。 她们都还不知道，她们所中的“迷离剂”药粉，是一种从泰国原始森林的植物中采集的药剂，有这么一种催迷和致幻的效果，让服用了这种药粉的男女，眼中都会出现自己最在乎、最念念不忘的人，然后迫切想要与之发生关系。 陆可儿看到姐姐的神色有异，也问道：“姐姐，你的不对劲，是怎么样的？”陆卿儿说：“我看出去，男人都变成了韩……”她的理智让她没有把话说出来，改为了：“我们不要管这么多了。我感觉，我们喝的，或者吃的东西当中有问题。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去！”陆可儿也说：“姐姐，你说的没错，我们快点走吧，离开这里，否则待下去要出事。”说着，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外走去，有想要跟他们打招呼的男女，她们已经顾不上去理会了。 邓伟和陈果瞧见她俩离开，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奸笑，然后两人也跟了出去。陆卿儿和陆可儿已来到了楼下，她们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就朝车子走去。来到了车子的面前，两人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但是一会儿这个男人的脸好像就变成了韩峰。陆卿儿和陆可儿异口同声地问对方：“这个人，不是韩峰吧？”她们是想向对方确认一下，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视觉已经出现问题。 但是，当她们相互问出来之后，又都是一愣。因为，她们所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无异于是告诉对方，她们产生了幻觉之后，两人看到的男人都变成了韩峰。两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但是想到情况紧急，陆卿儿说：“我们赶紧上车吧。”两人就一同钻入了出租车内，说出了她们房子所在的小区名字。那个司机朝他们看了一眼，就启动了汽车。 陆卿儿和陆可儿都感觉浑身越来越热，身体里的欲念好像被唤醒的魔兽一般，正要把她们吞噬，将她们彻底控制。陆卿儿拼命保持清醒，这时候她发现，司机开的路，并不是带她们回家的，就冲司机喊：“你开错了吧！”“不可能啊!”那个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们一眼，“那个小区我很熟悉，一定把你们安全带到。我看你们两位都喝得不少啊，你们就安心休息吧！”陆可儿也朝窗外看去，对司机说：“你真开错了！给我们停车！”但是，司机还是说：“放心，不会开错的，你们尽管休息。”依旧往前开去。陆卿儿和陆可儿发现自己有危险，但是她们除了能说话，已经全身无力，就连开车门的力气也没有了。 陆卿儿对陆可儿使了一眼神，示意她先别说话，两人假装睡觉，免得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好一会儿，出租车停了下来，是在一家叫做“万豪”的酒店下面。陆卿儿使用最后一丝理智，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只有四个字“万豪酒店”。 韩峰被墨镜抓住了腿之后，往后一推，摔倒在地。韩峰很快就爬了起来，一拳往墨镜头上招呼过去，但是墨镜轻轻躲开，一拳打在了韩峰肚子上。韩峰晚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他这才明白了，练过和没有练过的区别。他暗暗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练功夫，否则在强者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儿。此刻，墨镜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说：“你既然不肯在大小姐、二小姐面前消失，我就让你这辈子都丧失做男人的资格！” 墨镜男的一条腿向韩峰裤裆踢了过来。韩峰暗叫，这下真完蛋了。然而，就在此刻，墨镜男的手机短信响了，墨镜男看到上面只有四个字“万豪酒店”，他就一把扔下韩峰，飞也似地跑开！对墨镜男来说，这么简短的短信，就说明大小姐有危险。 第106章 万分紧急 墨镜男向老街外奔去的时候，韩峰心里很是奇怪，刚刚墨镜男还在对付自己，这会怎么抛下自己不管了？显然，墨镜男接到的短信非常重要。对于一个保镖来说，什么事情最重要，那就是保护对象遇上了危险！墨镜男的保护对象就是他的大小姐、二小姐，也就是陆卿儿和陆可儿。 韩峰的眼前不由浮现了，邓伟和陈果在庆功宴上瞄陆卿儿和陆可儿的眼神。邓伟和陈果这两个家伙，对陆家姐妹有图谋！韩峰顿时也着急了起来，向墨镜男追了上去。尽管墨镜男的速度很快，但韩峰平时一直在坚持跑步，速度和耐力都不错，竟然在老街的出口处追上了墨镜男：“喂喂，到底出什么事了？”墨镜男一愣，他没有想到韩峰竟然追上了自己。 “你跟来干什么？欠揍啊！”墨镜男钻入了停在路边的轿车，碰上了车门：“该干嘛干嘛去！”说着，一脚油门，车子就往前冲去。韩峰被车子带了一下，差点就摔倒在地上。墨镜男的轿车已经绝尘而去。韩峰隐隐地感觉，墨镜男匆促离去，肯定与陆卿儿、陆可儿有关。他心里十分焦急。但是，这会儿墨镜男却独自驾车离开，他再急也没有办法。 然而，就在此时一辆灯光炽亮的车子从左边快速驶来，“吱呀”一声停在了韩峰的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了司机老哥慈祥的笑脸：“怎么，没有去赴约？”韩峰很是惊讶：“司机老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司机老哥摇了摇头：：“今天生意不好，转了一圈，也没有接到客人。你不是跟人家有约吗？怎么又回到路边来了？” 韩峰的确是跟木姓老头约了酒，但现在他更加担心陆卿儿和陆可儿，就说：“一言难尽。司机老哥，你快帮我追上前面那辆黑色轿车！”司机老哥说：“没问题，上车。”几乎就在韩峰上车的刹那，司机老哥的车子就向前飙了出去。这个司机老哥，年纪不小了，但是飙车起来却比年轻人还猛！ 在“万豪酒店”的门口，陆卿儿和陆可儿明显感觉自己被那个出租车司机给设套了，她们明明说要回家去，但是却被带到了这个陌生的酒店下面。陆卿儿和陆可儿声音虚弱地冲司机喊：“你开错了，快带我们回自己家的小区。否则我们要投诉你！”司机却根本不管她们，反而说：“两位小姐，你们喝高了吧，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是你们自己让我送你们到这里来的！不要担心，很快就有人来接你们了！” 司机刚这么说，车子门就被打开了。陆卿儿和陆可儿看到车子外面是两张面孔，一张面孔是邓伟、一张面孔是陈果。但是，一会儿之后，这两张面孔都变成了韩峰。陆卿儿越来越感觉自己不受控制了，因为她所喝的酒是最多，里面药粉也最浓，她口中不由对邓伟说：“你是韩峰吗？” 邓伟和陈果互看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在陆卿儿的心里竟然藏着韩峰这个人！邓伟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正要喊：“我不是韩……”但他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陈果拉到了一边，“她如果把你当成韩峰，就会乖乖跟着你上去了。否则，真要强行把这两人弄到楼上去还挺麻烦！到了楼上房间你，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邓伟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就转过身来，对陆卿儿说：“我就是韩峰，跟我来，我们去楼上。” 陆可儿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她拉着了陆卿儿：“姐姐，他不是韩峰，他是邓伟，你别跟他上去！”但是，陆卿儿的心智已经全然被药物控制，她并不听妹妹的劝告，挣脱了妹妹的手，自己走出了车子，对陆可儿说：“妹妹，我先跟韩峰上去。”邓伟脸上带着恨与笑的复杂神情，跟在陆卿儿的旁边，一起走入了“万豪宾馆”之中。 陆可儿的心里也充满了担忧和醋意，她没有想到，姐姐竟然也喜欢上了韩峰。然而，她还来不及多想，自己的理智也不受自己控制起来。“陆可儿，我们也上去吧？”一个声音传入了陆可儿的耳中。这个声音分明不是韩峰的，但当陆可儿朝他看去，看到的却是韩峰的脸。 “韩峰还是对我最好，来接我了！”陆可儿的心神也已经混乱，喜悦地跨出了车子，跟着陈果朝酒店里走去。 这家“万豪酒店”是陈果家族内的一家酒店，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他经常放在这里办。一个男前台已经准备好了房卡，交给了邓伟和陈果。在酒店的大堂、电梯和走道上都有人进出，邓伟和陈果没有对陆卿儿和陆可儿怎么样，就等着到了房间里，去好好蹂躏她们。 一扇房门打开，陆卿儿走了进去，邓伟就将房门关上了。另外一扇门打开，陆可儿也走了进去，陈果朝外面张望了一番，见没人，阴谋得逞地一笑，将房门关上了。 墨镜男的车子在“万豪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他根本不找停车位，就冲进了酒店。他到了前台问道：“有没有看到两个美女进去？”男前台眼睛咕噜噜转了下，回答说：“没有。”陈果早就叮嘱过他，不管谁来问两个美女的事情，都不要说。墨镜男没有办法，只好冲入了电梯，去不同的楼层找。 几秒钟后，韩峰和司机老哥也已经来到了“万豪酒店”门口，韩峰塞了一百块钱给司机老哥，说了一声：“谢谢。”没有想到，司机老哥也跟着他一同下来了。韩峰奇怪地问道：“司机老哥，你这是？”司机老哥说：“我看你这是急事，也许我能帮得上忙。”韩峰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没有时间多说，韩峰就冲入了“万豪宾馆”。一进入宾馆，只见前台上只有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那个男的，用鬼祟的目光看了韩峰他们一眼，就问：“先生，住店吗？” 韩峰摇了摇头说：“不住店，找人。刚刚有两个美女进来，知道他们去哪个房间了嘛？”男前台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摇头说：“不知道。”韩峰心想，糟糕了，这么大一个宾馆怎么找？如果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去找，就算找到，陆卿儿和陆可儿都不知道遭受什么样的伤害了！ 司机老哥将韩峰拉到了一边，对韩峰说：“我觉得这个前台有问题，神色很鬼祟，他应该知道！”韩峰又向这个前台看去，发现那个前台也在观察他，碰上韩峰的目光，前台就又低下了头，装作开始做事的样子。韩峰据此认定，这个前台肯定知道，关键是如何撬开他的嘴巴。这时候，韩峰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墨镜男！ 墨镜男此时已经在二楼跑了一个来回，敲开了大部分的房门，却没有找到陆家大小姐、二小姐的踪影！墨镜男已经抓狂了，这么大一个宾馆怎么找？他打陆卿儿和陆可儿的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因为此刻的陆卿儿、陆可儿已经浑身无力，倒在了床上，她们的手机响起的时候，被邓伟和陈果发现，给关机了。墨镜男像是没头苍蝇一般乱撞，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陆卿儿和陆可儿，却感觉越来越渺茫。如果这对姐妹遭到什么不测，陆家肯定也不会放过他这个保镖的！ 墨镜男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韩峰。他很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却听到了韩峰的声音：“找到陆卿儿和陆可儿了嘛？”墨镜男烦躁地喊：“怎么找，这么大宾馆！”韩峰的声音再度传来：“到大堂！有一个人知道，就看你有没有手段，让他说！” 墨镜男把韩峰的话当作救命稻草，他飞也似的奔到了大堂。韩峰很镇定地对墨镜男说：“这个前台肯定知道。”墨镜男一看那个前台的神情，也感觉出了他的鬼祟，一想到之前他竟骗自己说不知道，心中很是恼怒，就向着前台走了过去。那个前台见墨镜男来者不善，脸上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告诉我，刚刚上楼的两个女子，在哪个房间？”墨镜男狠狠盯着男前台。“我真不知……”男前台还想掩饰，然而他的“道”字还没说出来，就“啊”地喊叫了起来。墨镜男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了前台男的要害，使得男前台双腿夹紧，身子都缩了起来。墨镜男：“不说的话，将你的要害拔下来！”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感，男前台实在忍不住了：“我说，我说。” 在房间里，邓伟打了电话给陈果：“粉在哪里？”这两个房间，向来是邓伟和陈果用来吃粉的地方。他们事先就议好了，等会儿先吃粉，再玩陆卿儿和陆可儿这对姐妹。陈果告诉了邓伟，邓伟就电视柜的后面拿出了一小包药粉，一番操作之后，他把药粉磕了下去，整个人就产生了一种上天的感觉。 然后，邓伟就用手揉了揉鼻子，向着晕倒在床上的陆卿儿走去。在另外一个房间，因为同样嗑药而眼中显出红丝的陈果，瞧着仰卧在床上的陆可儿，他的手就向着她胸前迷人的坟起上摸了上去。 第107章 脱险吃醋 陈果的手尚未碰触到陆可儿的身体，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脚踹开。陈果吃了一惊，缩回了手，朝着门口喝道：“谁！”这家宾馆可是他自己家的产业，每次他干坏事，都吩咐下面的人，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今天却有人来踹他的房门，让他很是恼怒。但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瞧了一眼晕倒在床的陆可儿，墨镜男就是一巴掌抽在了陈果的脸上，陈果就撞到了电视柜上。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嘛！”陈果惊恐地喊着，“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上吗？”墨镜男却已经怒不可遏了，冲着陈果鄙视道：“我不管是谁，我也不管这是谁的地盘，你敢动我们家二小姐，你就是找死！”说完，墨镜男踏上一步，一脚踹在了陈果的裤裆，还重重地碾压了一下，导致陈果“嗷嗷”喊了两声，直接晕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韩峰和司机老哥是用前台房卡开门进入的。那时候，邓伟刚刚将陆卿儿的裙子脱了下来，露出她黑色贴身衣物和一双洁白如玉的双腿。尽管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其他的恶行，韩峰就冲过去一脚踹在了邓伟的腰里，邓伟弹出去，撞在了茶几上。韩峰不再管他，连忙上前将陆卿儿的裙子重新穿上，陆卿儿还处于昏睡状态。 邓伟趁机爬了起来，想要拿茶几上的烟灰缸来砸韩峰。这个动作正好被司机老哥瞧见，他上前一拳击中了邓伟的肚子。邓伟捂住肚子倒在地上，但是司机老哥，并未就此作罢。韩峰将陆卿儿穿戴好了，看到陆卿儿还未醒来，就将她扶了起来，这时候他看到一副极其惊悚的场面。司机老哥，竟然一脚踩在邓伟的裤裆里，致使邓伟疼得冷汗直冒。韩峰担心司机老哥搞出事情来，就劝道：“老哥，别弄出人命来。” 司机老哥却说：“放心吧，我有分寸，这种事也不是我第一次干了。对这么**我自有惩罚他们的手段。”这时候，墨镜男扶住陆可儿的手臂过来了，陆可儿已经醒了过来，但是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些走不稳。陆可儿瞧见了韩峰之后，问道：“韩峰，真的是你吗？”韩峰说：“当然是我。”陆可儿再看了看身边的男人，都已经恢复了原样，知道现在看到的已经不是幻觉。她说：“太好了。” 陆可儿瞧见姐姐还没有醒，就离开了墨镜男的搀扶，走到了韩峰身边说：“我刚才喝了矿泉水就好多了，给我姐姐也喝些水吧。”韩峰就在房间中找了两瓶矿泉水，给陆卿儿喂进去。墨镜男就到隔壁，将陈果拖了过来，扔在了邓伟的身边。在拖曳的过程中，陈果苏醒了过来，嘴硬地道：“你们知道自己得罪谁了吗？我们两个都是有背景的，除非你们杀了我们，否则我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墨镜男一听就上前想要揍他们，但是被司机老哥挡住了：“这里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司机老哥从地上捡起了一个袋子，这个袋子中剩余着白色的粉末：“我们早就怀疑，有人在这家酒店中销售吸食毒品，但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今天终于被我们找到了，小伙子，这次我还要谢谢你呢！”司机老哥转向韩峰说道。就在此时，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一会儿之后房间和走廊上，就挤满了缉毒警察。还有两条狼犬，在房间里嗅了起来，很快就在电视机后面和席梦思底下，找出了包装大小不一的毒品！ 韩峰、陆卿儿、陆可儿他们都已经来到了房间外面，司机老哥送他们出来。韩峰笑着道：“老哥，真是看不出来，您是缉毒警察啊！”司机老哥朝韩峰伸出了手来，说道：“我叫古岳，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没有你，这个案子还没有这么快就破呢！”韩峰回想起来，之前经常在海迅科技楼下“巧遇”司机老哥，原来他是一直在调查陈果他们。这么看来，一切的“巧合”都是人为的。这次若不是陆卿儿和陆可儿的事情，警方很有可能没那么容易破案。但是，韩峰还是很谦虚地道：“古警官，这次若不是你载我过来，她们真有可能遭到伤害。” 陆卿儿和陆可儿也向警官古岳道谢。古岳让韩峰带她们去休息，并嘱咐韩峰说：“她们所中的‘迷离剂’这种药粉，是一种植物萃取剂，多喝水、排出体外就会好的，来得快、去得也快，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伤害。”韩峰说：“知道了，谢谢指点。” 这时，邓伟和陈果被缉毒警察押着，向外走去，两人的关键部位都受伤了，走路相当的不稳。邓伟和陈果都朝韩峰他们狠狠地瞪了眼。古岳对韩峰说：“不用担心，他们做的事情，够他们在里面呆上几年的了。” 韩峰和陆卿儿、陆可儿一同上了墨镜男的车，行驶在深市宽阔的马路上，回自己的家里。陆卿儿和陆可儿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有种经历了生死、逃脱了劫难的感觉，两姐妹都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同时，她们的目光又通过后视镜去看韩峰。她们都知道，这次两人能够顺利脱险与韩峰的机智大有关系，如果不是韩峰让墨镜男从前台那里问出了两人在哪个房间，等墨镜男找到她们，最可怕的事情恐怕已经发生了。 此刻，韩峰也无意中瞥了一眼后视镜，与两姐妹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他心头也不由一怔。这两姐妹实在是太美了，一个冷艳、一个高贵，若是一个男人要在她们之间做选择，恐怕是要纠结死的。“好在，我已经有了徐音，不需要在她们之间做选择了！”韩峰心中暗暗庆幸了起来，脸上不由也露出了宽心的笑来，随后用手开了车窗，让清爽的夜风灌了进来。 将两姐妹送到了楼上，墨镜男对她们说：“大小姐、二小姐，今晚我会一直在楼下车里，手机也开着，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陆卿儿说：“辛苦你了。”她也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要让墨镜男回去休息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要呆在楼下保护她们，就让他去吧。 墨镜男下了楼之后，韩峰对她们两姐妹说：“今天，陆可儿已经回来了，我收拾一下东西，去住旅馆了。”但是，陆可儿却说：“别去收拾了。今天这么晚了。我和姐姐的客厅，你随便挑一个住下吧。”陆卿儿瞥了妹妹一眼，说：“你一直是住可儿房间的客厅，那就还是住她那里吧。”说完，陆卿儿就转身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关门，留下了韩峰和陆可儿在过道中。 陆卿儿贴在门背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陆可儿说：“我可说好了，你只能睡在客厅。”这话好似是说给陆卿儿听的。只听韩峰说：“这还用说吗，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一直住客厅，你现在回来了，我还能睡哪里！不过，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到你姐姐的客厅去睡。”听韩峰这么说，陆卿儿的脸上不由掠过一丝笑意，又浮现一丝红晕。又听陆可儿说：“算了，你就别去打扰我姐姐了！只要你乖乖睡在客厅就行。”陆卿儿的脸上又掠过一丝落寞，心想：“妹妹还是希望韩峰住在她那里的。” 陆可儿和韩峰进入了房间，好多天没有回家的陆可儿，到了家里有种彻底放松的感觉。她拿起了浴巾去洗澡。在浴室的角落中，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东西。那是一件女人的贴身衣物，陆可儿凑上前去，细看了一下，可以肯定，这不是自己的贴身衣物。那这又是谁的贴身衣物？陆可儿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个场景，那次跟姐姐一同去商厦购买内衣，姐姐试了一套内衣，让她还帮助看看是否合适。就是这件内衣！ 姐姐的内衣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浴室内？难道姐姐和韩峰有那种关系？这个问题让陆可儿五味杂陈。她不知如何去面对这个问题，心酸、嫉妒、懊恼，掺杂在一起，让她非常难受。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在浴室外敲门，陆可儿有些恼怒地道：“干什么？我在洗澡！”韩峰在外面解释道：“你的手机响了，要不要接一下！”陆可儿道：“先不管，等我洗好澡再说。”韩峰说：“手机上显示的是‘妈妈’。”陆可儿一把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将韩峰手中的手机给夺了过去，又将门碰上了。 韩峰看到陆可儿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很火的样子，他就奇怪了。自己到底哪里招惹这位二小姐了？他哪里知道，陆可儿是看到姐姐的贴身衣物在浴室，以为韩峰和她姐姐有那一层关系，才会对他恼怒起来。这份恼怒，其实连陆可儿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是不由自主地从心里冒出来的。 女人的脾气变起来可真快，韩峰表示难以理解，他也就不去理解了。这时候，他听到陆可儿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什么？妈妈，你和爸爸明天要过来？不要了，你们别过来，我和姐姐好好的没事……好吧，如果你们真要来，我跟姐姐说下，去机场接你们！” 第108章 再见大师 陆可儿从浴室出来，身穿一套丝质的睡衣，修长光洁的双臂和双腿，让韩峰忍不住喉部都动了一动。但是出于礼貌，他并没有去看她，而是关切地问道：“你爸爸妈妈明天要过来？”陆可儿朝韩峰看了眼，点了点头，之前的怒气已经消失了，剩下满面的愁容。她说：“这次，我爸爸妈妈来，肯定是想要我们回宁州去！不行，我得把姐姐叫过来，一起商量一下。”说着，就要往外面走去。 “喂，陆可儿，你就这样出去啊？”韩峰提醒道，陆可儿的睡衣是那种丝质短裙，无袖、下摆也只到了大腿部，这样的打扮出门，那就是在引诱别的男人犯罪。今天晚上才从魔爪中脱身，陆可儿不想再冒这样的风险。她就对韩峰说：“那你去请我姐姐过来吧，我也去换件衣服。” 韩峰向门口走去时，陆可儿又喊住了他：“你等一等，还有一样东西，你帮我带给我姐姐了。”韩峰说：“行啊。”等着。陆可儿去了卫生间，拿出来一个用轻薄塑料纸包裹的东西。韩峰接了过来，发现里面是陆卿儿的贴身衣物。韩峰立刻解释说：“陆可儿，这个是……你姐姐有一次浴室冲澡的花洒坏了……她借用这里洗澡……这也就忘在这里……我第二天去还……但是她在公司不方便，就说先放我这里……”韩峰本来是想把事情解释清楚的，但却发现越说越复杂，越抹越黑。 陆可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我又没盘问你，我只是让你把这东西还给我姐姐而已。”韩峰一愣，确实，陆可儿又没有盘问自己，干嘛说这么多？难道自己这么在意陆可儿对自己的看法？韩峰摇了摇头，说：“好，我去还给她。”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陆可儿看着韩峰出去之后，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从刚才韩峰的话和神情看来，他跟姐姐陆卿儿，应该没什么。意识到了这一点，陆可儿的心情就明显好了许多。 韩峰来到了陆卿儿的房门口，敲门，陆卿儿从门后问道：“谁？”韩峰：“是我，韩峰。”陆卿儿：“你怎么过来了？有事？”韩峰：“你妹妹说请你过去。”陆卿儿这才开门，看着韩峰：“有什么事了？”韩峰：“是你们父母给她电话了，说明天要到。”陆卿儿神色顿时一变：“他们肯定担心给我打电话，我不会答应，就给我妹妹打电话！好吧，我换件衣服就过去。”韩峰又说：“这个，还给你。”说着，将薄塑料袋中的贴身衣物递给了陆卿儿。 陆卿儿一怔：“这个，你怎么还放着？”韩峰：“上次不是到你公司去还给你，你说先放在我这里，我又不好扔了。回来之后，我就一直晾在了卫生间，今天你妹妹看见了，让我来还给你。”陆卿儿脸上一红：“我妹妹也看到了？你真是，为什么不放放好呢？”韩峰一脸无奈：“放放好？放哪里啊？难道让我每天带在身上？”陆卿儿当然知道这样不妥，就道：“不说这个了，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三个人聚在陆可儿的房间里，今天晚上因为喝酒出的事，所以现在谁都没喝酒，面前只是放了一瓶矿泉水。韩峰说：“明天，你们的父母过来，要不由我出个面，请他们吃个饭。”陆卿儿说：“这不行！我们爸妈过来，肯定是要我们回宁州的。而且，他们俩都很讲规矩，不会跟随便其他男子吃饭的，除非是我们的男朋友。”男朋友这个词一说出来，陆卿儿和陆可儿不由对望了一眼，随后两人都尴尬地转移了视线。 韩峰也注意到了她们的神情，很显然，自己不是她们男朋友，于是索性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说：“那么，明天令尊父母过来，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先睡了，你们慢慢聊。”陆卿儿和陆可儿朝他瞥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韩峰就在沙发上佯装睡着，陆卿儿和陆可儿继续商量。 韩峰对陆卿儿和陆可儿的家族还是颇为好奇的，尽管想要睡觉，但是陆卿儿和陆可儿的话，却一字一句全传入了他的耳朵，让他怎么都睡不着。 从这对姐妹的聊天当中，韩峰听出来，她们的父母一直想要她们回宁州，管理家族事务，不希望她们这样的女孩子家在外闯荡，担心她们会吃亏。但是，一直以来，她们都对父母说深市的治安很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请他们放心。今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们姐妹差点都被人设计侵害，保镖肯定已经将所有情况都告诉了她们父母，所以他们才会决定明天就赶到深市来。她们父母此趟来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们回宁州。 以前，她们都向父母提出过一个条件，只要能养活自己、又能确保人身安全，就请父母同意她们在深市闯荡一年。但，如今“人身安全”这一条都不能保证了，她们提不出更好的理由来。两人为此很是纠结，真不知道明天怎么去说服父母。韩峰闭着眼睛，似睡非睡，脑袋里尝试着为她们想想办法，但也没有想出来。 也许是白天的一番折腾实在让韩峰很累了，所以听着听着，他就睡着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对姐妹是什么时候结束聊天的。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条毯子。他分明记得自己躺下来的时候，是没有盖任何东西的，也不知是她们姐妹中的哪一个给他盖了毯子的。 韩峰用手试着轻轻转动陆可儿的房间门，开不了，他想陆可儿应该还睡着着，就不去打扰她。他喝了一杯冷开水，就出门，向着老街的早茶店走去。昨天晚上，本是和木姓老头约好了一起喝酒的，但是因为陆卿儿和陆可儿的事，放了木姓老头的鸽子，韩峰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就想去跟木姓老头陪个不是。 到了早茶店，还不到八点，没有看到木姓老头。韩峰忙点了两壶茶，一壶是木姓老头很喜欢的熟普，又多叫了几样丰盛的点心，就等了起来。果然在八点的时候，木姓老头如期而至，从街角拄着那根红木拐杖，一步步地缓缓踱步过来。韩峰心感理亏，忙赶了出去，郑重其事地把木姓老头迎进了早茶店，挪开了凳子让他坐下。 木姓老头看了看韩峰说：“很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我因为有事，没有去酒店，也没有碰上你，让你白等了一遭吧？”韩峰不由一愣，这话不是应该自己说的吗？怎么现在却从木姓老头的嘴里说出来了？这么说，木姓老头昨晚也没有去？那么，自己也就不用跟他道歉了。就当自己是去了，不就好了？ 然而，回过头来想，木姓老头一开口就说了“不好意思”，对自己还是很坦诚的，自己没有必要耍小聪明。韩峰就道：“木老先生，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昨天晚上我也没有去，尽管我的确是有事，但我还是爽约了。在这里跟你陪个不是。”木姓老头转向韩峰，盯着他，和蔼地笑着。这种和蔼的笑容，在木姓老头身上，很少看到，搞得韩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问道：“木老先生，你这为何这么看我？” 木姓老头过了一会儿才对韩峰说：“我刚才是试你一试。其实，昨天我去了酒馆，从八点钟，一直等到了十一点，都没有等到你。”韩峰一听，额头滋出了一丝冷汗，心道，好在刚才自己没有耍小聪明，否则现在可要尴尬死了：“木老先生，不好意思。”木姓老头摆了摆手：“这个世界上，自作聪明的人很多。这种人，最终会因为自作聪明失去很多机会。我很高兴，你不属于那种人。”韩峰不多说，给木姓老头倒了一杯普洱茶，放到了他的面前：“请用茶。” 木姓老头也不客气，果然就自得其乐地喝起了茶来，不再开口说话了。韩峰也不再去打扰他。等到快九点了，木姓老头吃的、喝的也差不多了，韩峰才问：“木老先生，昨天你说过，你见过很多的钱，犹如滔天巨浪，向你涌来，当时你在香港……这个事情，能跟我具体说说嘛？” 木姓老头站了起来：“你还欠我一顿酒，今天就中午吧，再过两个半小时，中午十一点半，还是那个‘午夜饭馆’见。”说着，木姓老头就走出了早茶店，开始他一成不变的散步。 韩峰对这个木姓老头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个老头，有个性，又有原则，这样的人不会是普通人。听听这个老头说说故事，即便不会有太大收获，也一定不会损失什么，为此韩峰决定今天中午，一定要听木姓老头说说他的事情。 韩峰索性就没有回去，也在街角晃荡了一圈，找到一家老街的书店坐了下来，一边翻书，一边喝了杯咖啡，在十一点的时候，就朝“午夜饭馆”走去。 第109章 往事风云 约定了是在十一点半的时候见面，韩峰以为自己十一点十来分到，肯定是提早了，可以先点了菜，慢慢等木姓老头来。没有想到，他刚跨进这家小饭馆，就瞧见木姓老人已经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了。一壶茶已经泡好，两个杯子中却还是空的。 见韩峰进去，木姓老头就说：“小伙子，过来吧。”韩峰在木姓老头旁边坐下，说道：“木老先生，你叫我韩峰吧，韩信的韩，山峰的峰。”木姓老头说：“好，韩峰。你也不要叫我木老先生了，我的名字是木易。你叫我木老先生，是把我叫老了，还是叫我名字吧。”韩峰谦虚道：“叫名字不行，毕竟您也比我大了一辈多，那我就叫你木先生吧。”木易就笑道：“那也行，只要不带‘老’字就好嘛！”韩峰不由就笑了起来，没有想到这个木先生，还挺有幽默感。 这家饭馆是小，只有五张小桌子，另外一面就是厨房了。空间不大，但是打扫得却很干净，桌椅都是木头的，一尘不染，坐着倒也舒适。韩峰招呼店老板来点菜，木易却阻止道：“不用点了，我已经点了龙凤斗、生蚝，酒也已经好了。”韩峰就奇怪地问道：“什么是‘龙凤斗’？”木易笑了：“韩峰，看来你是到这里不久，对本地美食还没有涉猎啊！这‘龙凤斗’啊，就是山万蛇和土鸡一起煮的汤，味道鲜美，可以称得上是美味珍馐啊。等会你就知道了。” “这‘龙’就是指蛇，‘凤’就是指鸡，所以才叫‘龙凤斗’？”韩峰猜测地问道。木易点头笑道：“你说的一点不错。” “来喽，上菜喽！”五十来岁的店老板，将一个不锈钢的大锅子给端了上来。盖盖掀开之后，就腾起了一道浓烟密雾般的水汽，水汽之中也自然散发着一种引人的肉香。但是，当韩峰的目光触及黑亮光泽，纹理清晰的蛇皮之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背心的皮肤上有些起鸡皮疙瘩。人类对蛇有种天生的恐惧，韩峰自小生长在被称为“鱼米之乡，人间天堂”的宁州，接触的吃食也有种文化之邦的遗风，精致文明，与野蛮的饮食习俗差异很大。所以，当他听说闽粤之地有人吃猴脑、穿山甲时，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今天的饭桌上，虽然没有猴脑、穿山甲等物，但是这蛇肉也让韩峰有些难以接受。韩峰的这一表情，被木易给察觉了。木易就哈哈笑了起来：“看来，你还不习惯这个‘龙凤斗’啊。”韩峰承认：“是有些不习惯。”木易又问：“韩峰，你老家是哪里？”韩峰坦诚道：“老家在江中宁州。”“啊，原来如此。”木易叹道，“宁州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文化之邦，也是胡雪岩的故乡啊！这个地方出大官，也出大商。我去过很多次，印象很好。” 没有想到木易对宁州的印象这么好，韩峰就道：“木先生过奖。这‘龙凤斗’，我可不可以不吃？”“这怎么行啊？”木易大摇其头，“这‘龙凤斗’啊，味道鲜美，祛湿除寒，对身体可有好处了。你既然到了粤地，不吃这‘龙凤斗’就跟没来过没什么两样。”韩峰颇感为难：“这样啊？”木易笑着又道：“况且，这‘龙凤斗’一定要两个人以上吃，最好是抢着吃，才有味道。如果一个人吃，就一点意思都没有。来，老板把我的酒拿过来。” 店老板马上应道：“好勒，我马上来。”店老板拿着一瓶茅台过来了，放在木易的面前：“这是您老的酒。”韩峰对茅台酒还是认识的，知道这是一种好酒，价格五百以上，喝多了也不上头。木易说：“你可能还不习惯这种‘龙凤斗’的美食，但有了这好酒，就不一样了。一口酒，再来一块蛇肉，那味道就美了。” 这酒一打开又是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有了这酒香，果然这蛇肉带来的不适感，也消淡了许多。酒就是这么一种好东西，它带来的兴奋，可以直接把人脑中的恐惧、厌恶和不适都覆盖掉。 韩峰想，既然已经来了，如果执意不吃蛇肉就给人一种胆小拘束之感，而事实上他也不是这么一种人，于是，韩峰就主动拿起了酒瓶给木易和自己都斟了酒，然后说：“既然来了，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这酒我喝，这蛇肉我也吃了。” 听韩峰这么说，木易笑着道：“这样才爽快嘛，来，我们先喝一杯，然后再吃菜。”一杯醇酒入口，真的是芳香四溢，味道是说不出得好。茅台，韩峰并不是没有喝到过，但是这么好喝的茅台，韩峰却还真没有喝过，他不由问道：“木先生，这酒有点不对啊！”木易目光一凝：“有什么不对？”韩峰道：“味道好得有些不对。”木易哈哈一笑：“味道好得有些不对？你这话……”韩峰认真地道：“真的，木先生，茅台我以前也是喝过的，但是没有今天喝到的这个酒，味道这么好！” “韩峰，没有想到，你年纪这么轻轻的，对酒还有些研究啊！”木易颇为得意地一笑，“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这酒不是一般的酒，在古代这叫贡酒，在今天就是特供给华京高层喝的酒。”韩峰自然明白，这“华京高层”喝的酒，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心中很奇怪：“这家小店中，怎么会有给‘华京高层’喝的酒呢？真是不可思议。”木易轻摇了下头说：“这酒不是这家小店的，是我存放在这里的。有好朋友来，才拿出来喝。” “原来如此！”韩峰笑道，“今天我是沾了您的光了，喝到了这种稀有的好酒。”“不稀有。”木易招呼店老板，“我存的酒，还有几瓶啊？”店老板弯下腰点数了一遍说：“还有四瓶。”木先生就爽快地说：“再拿一瓶过来，我和韩峰喝，另外的两瓶，帮我找个袋子，我送给韩峰。”韩峰忙道：“这个不用了，这么珍贵的酒，木先生还是留着自己喝。”木易却摇头说：“这酒喝完了，我只要打个电话去，就会有人给我从贵州原厂里寄过来，这是华京一位领导给我的特权。”韩峰更觉不可思议了！木先生，一个身上都没零钱的人，这种相当于“贡酒”的茅台却喝不完，茅台酒厂会给他寄过来？这里面的反差实在太大了！ 木易也发现韩峰脸上的惊讶之色，就笑道：“你是不是不相信？如果我给你说说下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其实，这个事，就是你想要问我的事。”韩峰一听，立刻感兴趣起来，他再次给两人的酒杯中都斟满了酒，举起了杯子道：“咱们先喝了这一杯，然后我洗耳恭听。” 把一杯醇香的茅台喝下肚中，木易的目光却越过韩峰的肩膀，看向了老街上。那老街上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木易只是陷入了回忆当中：“韩峰，也许你听说了去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但是你当时还在学校读书，应该没有什么切身的感受，而我当时就在香港，我也是这场危机的亲历者。” 对于去年爆发的亚洲金融危机，韩峰当然是知道的，直到如今还是一个新闻热点，时不时地被媒体提及。原本韩峰一直都不怎么在意，也不太关心，是因为觉得那场危机距离自己太过遥远了。但是，如今一个亲历者就在眼前，那就大不一样了。韩峰就听得特别认真。 只听木易继续讲了下去：“当时香港庆祝回归的喜庆气氛尚未消散，但是危机却突然之间爆发了。 在这场危机是由被称为‘金融强盗’之称的美国金融投机商索罗斯等一帮国际炒家引发的，在他们的持续猛攻之下，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国家的汇市和股市一路狂泻，一蹶不振。在东南亚得手后，索罗斯决定移师香港。 面对国际金融炒家的猖狂进攻，亚洲金融风暴已黑云压城，特区政府在请示华京政府后，特区政府果断决策，入市干预。香港金融管理局动用外汇基金，在股票和期货市场投入庞大资金，准备与之一决雌雄。香港股市8月份恒生期货指数的结算日，特区政府与炒家爆发了大决战。面对国际金融炒家空前的抛售，特区政府顶住了压力，毅然全数买进，独立支撑托盘，最终挽救了股市，有力地捍卫了港元与美元挂钩的联系汇率制度，保障了香港经济安全与稳定。?国际炒家弹尽粮绝，落荒而逃。香港取得最终胜利，保住了几十年的发展成果。 在整个过程中，我看到了金融的滔天巨浪，席卷而来，若不是当时处置得当、又有大陆强大的外汇储备做后盾，香港金融也将一泻千里。香港金融保卫战是经济实力的较量。在保卫战爆发前夕，香港不仅自身拥有82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而且身后还有华京政府128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两者相加超过日本的2080亿美元，居当年世界第一位。 在那场金融保卫战中，我也把所有的家底都拿了出来，交给了管理局去操作，并在战略上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也算是尽了一份绵力。自从那次之后，我对钱这样东西就没有兴趣了。因为在金融风暴之中，钱不是你的。” 韩峰：“正因为如此，所以你现在基本不带钱？”木易看向韩峰道：“没错，因为再多的钱，当金融危机再度上演的时候，还是会被人夺去。国际金融炒家那一次没有得手，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之中。” 第110章 收徒之际 在今天之前，韩峰觉得那些国家大事乃至世界大事，跟自己都是非常遥远的。韩峰的思维还是平民思维、草根思维，觉得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顾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但是，听了木易的这番话之后，他强烈地感受到，那些大事件其实并没有那么遥远，而且跟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如果华京政府和港府在金融危机中处置不当，又没有像木易这样的幕后高手舍弃家产全力以赴，恐怕那次香港金融保卫战，终将以我方的惨败落幕。那么民众的财富，恐怕半数都要化为泡影。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正在韩峰思绪走远的时候，又听木易感叹道：“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每天工作拿工资，以诚实劳动，合法经营来获得生活所需过着小日子，世界似乎就是太太平平的。但是，殊不知，在国家的外围，国际金融资本家以及他们的家族，他们根本不是这样的思维方式。在他们看来，只要谋划周密、方法得当、下手够狠，采取做多和做空的办法，获得重大资产上的定价权，就能将一个国家及其人民的财富，变成他们自己的财富。在亚洲金融危机中，华京政府和港府尽管击退了国家金融炒家，但这不过是漫长金融战争中的一役，更危险、更可怕的战斗还在后面。就像我们是一个牛群，大家犄角朝一个方向拱、力气朝一个方向使，才逼退了几头饿狼的攻击。但是，那些饿狼很快又会合攻上来，只要我们中的任何一头牛出现了空隙，他们就会找到漏洞袭击而来，到时候恐怕就没有今天这么幸运了！” 木易的话深入浅出，艰深的金融理论，难以理解的金融现象，在他这里就是大白话。韩峰听了之后，感觉很长见识，同时又替国家和人民担忧，他不由问道：“那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那些金融家族和金融炒家，来肆意袭击我们，掠过我们的财富吧？我们能不能联合其他国家，一起打败那些国际金融炒家呢？” “如果那些国家金融家族和炒家那么容易打败的话，我也就不用在国内四处游走了，现在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在太平山顶喝茶。”木易再给自己和韩峰都斟了酒，端起了酒盅一饮而尽，而后看向韩峰叹道：“国际金融家族和金融炒家很少失败。因为，这些金融家族都有200、300年的家族历史，他们是随着资本主义一同发展壮大起来的，这几百年来他们做的就是金融这件事情，用两三百年的时间，积累信用、编织网络、培养操盘手，而我们建国才五十多年，进入金融市场的时间更短，我们面对的战争是我们从未经历的金融战争。” 韩峰是越听越担忧，眼睛直瞪着木易：“木先生，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岂不是必输无疑了？总有一天会成为那些金融家族和金融炒家嘴里的肉？”木易没有正面回答韩峰的话，而是说道：“要在现代金融战斗中取胜，必须有两个至关重要的条件。”韩峰：“两个什么条件？”木易：“第一个条件，必须具备最充沛的国际资本；第二个条件，必须具有世界级金融操作高手。我们国内，现在只具备第一项，充沛的国际资本。但是，第二项，金融操作高手，我们13亿人口却一个都没有，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发现。这正是我忧心的地方。”韩峰问道：“要成为一名世界级的金融操作高手，有这么难吗？” 木易瞧着韩峰道：“你说难，也不难，只要不停地经过实战、总结经验、提升晋级，总能培养出这样的金融操作高手来。你说不难，却又非常的难，因为这种实战的机会，就很难获得，国际金融操作高手，是要在国际性的金融战斗实践中去磨砺的，对于那些国际金融家族来说，他们旗下的银行遍及全世界，他们要获得这样的机会比我们要多得多。这就是问题所在！” 韩峰总算是听明白了，为什么我们有金融学家，而缺少金融操作高手，后者是要有大笔国际资金给你玩才行。 韩峰又问木易：“木老先生，那么你是不是这样一位世界级金融操作高手？”木易转向了韩峰，眼中露出了惊异之色，不由笑道：“你说我是不是呢？我手中连零钱都没有，吃早茶都要你请客，你说我是不是世界金融操作高手呢？”韩峰却是一笑道：“吃早茶要我请客，那是因为你不屑于用钱。而这里的一箱‘贡酒’茅台以及一个电话就能让贵州茅台给你送货，就足以说明您的实力。所以，就算您不是世界级的金融操作高手，也一定是国家级的金融操作高手，或者区域级的金融操作高手！” 木易听韩峰这么说，沉郁的心情也如拨云见日般地大好了起来，他不由想起了前些年在香港金融市场纵横驰骋的岁月，又想起了去年在金融保卫战中得到领导允许挥斥方遒的日子。在因回忆而心血沸腾之余，木易却又冷静了下来：“你小子还真会举一反三，我说了世界级金融操作高手，你就给我整出了‘国家级金融操作高手’和‘区域级金融操作高手’来。好吧，我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区域级金融操作高手’。” 韩峰就道：“木先生，那你为何不努力一把，成为一个世界级的金融操作高手呢？”木易却苦笑道：“我也想啊。可人也得面对现实啊，你看我这把年纪了，反应变慢了，脑筋也越来越不好使了，在接下来的五年内，水平如果能不降，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想要再上一个层次，那是绝无可能的了。所以，我从今年以来都在内地跑，华京、中海、广州、现在是深市，一线城市都跑遍了，与各级政府、银行和大型国有、民营企业都打了交道，可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可树之才。我现在真是忧心啊！”木易的手伸了茅台，韩锋忙抢了过来，给木易倒上了酒。木易与韩峰又碰了杯，再次一饮而尽：“最近几十年来，经济金融危机每隔几年就会爆发，1973年石油危机、1980年美国经衰退、1987年股市崩盘、1994年债市崩盘、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下一次的金融危机距今短则五年，长则不会超过十年，如果现在开始不能培养起世界金融操作高手来，到时候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韩峰疑问地道：“木先生，培养这样的高手，应该有国家制定培养计划才对啊，你为什么这样担忧呢？”木易点了下头道：“你说得没错，国家承担着培养金融高手的重任。据我所知，我们国家的最高学府和科研机构，也已经制定了培养计划，并开始了选拔和培养。但是，事情往往却是，高手在民间。通过科研机构培养的人才，往往是理论高手，缺乏实战经验的磨砺，而且因为他们是养在机构或者国企当中，衣食无忧，并没有那种挥斥方遒的激情和创业者经历跌宕起伏的切肤之痛，更重要的是很多机构培养出来的人才，或多或少都有些墨守成规、听从行政命令，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很容易抓瞎、甚至死机！为此，华京方面领导交给了我一个重任，务必让我找到一位可树之才，进行长期跟踪培养。在必将到来的下一次金融危机中，不需要发挥作用纵然也是国家之幸；如果必须他来发挥作用，就一定要发挥重要作用！” 韩峰听得有些神往，不由自主地端起了面前的酒盅，喝了一口。只听木易又道：“只可惜，我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这么一个人才。”韩峰忽然放下了酒杯，给木易殷情地斟了一杯酒，然后问道：“木老先，你觉得我合不合适？”木易抬起了头来，看着韩峰：“你？世界级金融操作高手？”韩峰：“怎么？你觉得我不行？”木易摇了摇头：“也不是说不行，只是这金融操作高手，并非一般人能够当的。你到深市才不到一个月，就能赚到16万，潜质还是有一些的。但是跟我学金融，跟其他人不一样，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上的k线就可以了！我要培养的是实战金融家，必须经历三个阶段。” 韩峰更加感兴趣了，忙问道：“哪三个阶段？”木易又喝了一盅，不紧不慢地道：“第一阶段：创业阶段，成功创办一家企业，并要实现盈利，建立企业信用来，因为只有创过业，才会知道哪些行业最需要资本；第二阶段：投资阶段，在保持自己企业在行业中的领先地位基础上，要学会使用资本来推动行业兴旺，深刻理解为何‘资本能让一个行业活、也能让一个行业死’的道理；第三个阶段：金融实战。到时候具体要做什么，我会告诉你。这三个阶段，你愿意去经历吗？能挺过去吗？这是一个问题。” 韩峰斟酒，端起了酒杯，非常敬重地对木易说：“木先生，听你这番话之前，我的人生目标是模糊的，但是听了你的话，胜读十年书，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方向更加明确，目标更加具体。这三个阶段，对我来说，可能困难重重，但是我愿意一往无前，拼尽全力，就算最终不能成为你说的那样一位世界金融操作高手，我也觉得此生无悔了。” 木易听着韩峰的话，情绪也受他感染，他也举起了酒杯：“那么就是你了。你可能不是天资最高的，但是喝了这杯酒，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会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从今天起，你不要叫我‘木先生’了，就叫我‘木老师’吧！”韩峰一饮而尽，笑道：“木老师！” 喝了酒，就算简单地完成了拜师仪式，木易笑看着韩峰道：“你能借我五百块钱吗？”韩峰奇怪：“木老师，你不是不用钱了嘛？”木易道：“我发过誓，在没有找到一个徒弟之前，不用钱了。找到了徒弟之后，就用徒弟的钱。所以，现在你借给我五百块，我要回香港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去告诉业内人士。”韩峰无语，暗自腹诽：“拜了一个师傅，却多了一个要养的人了？”不过，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既然已经拜师了，他也绝对不会后悔。 木易接过了韩峰的五百块钱，说：“现在，你可以着手去做第一件事了，在一个月内创办起你自己的企业，在三个月内完成第一轮融资。” 第111章 全新使命 木易还交代韩峰说，他这个人一向认为“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既然已经认了他这个徒弟，就永远认他这个徒弟，也不会再招收其他的徒弟了。让他先去把自己的企业办起来，等有了起色再通知他这个师傅，然后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韩峰问木易：“木老师，那这段时间你去干嘛？”木易说：“回香港，每天爬上平顶山喝茶。” 韩峰再次感到无语。木易瞧见韩峰不理解地样子，就笑着道：“韩峰，你也别看我整天爬爬山、喝喝茶就眼红。要知道这段时间，我在内地的一线城市跑来跑去，累个半死。现在，好不容易招到了你这么一个徒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同时，回到香港，也便于我观察全世界金融资本的气候，在国内还没有这么一个便于观测的地方。”韩峰心想，第二点恐怕才是木老师要回去的重要原因。 韩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千元，递给了木老师。木易点了五张百元大钞，将其余的五张还给了韩峰：“我就拿五百，足够我坐车回去的了。到了香港，就不需要我再花钱了。”说着，木易就站起了身来，朝外面走去，忽地又顿住，转身对韩峰说：“其他三瓶茅台，你都带回去喝吧。”韩峰忙付了饭钱，对木易说：“木先生，我送送你吧。”木易摇头说：“不用，不用，我现在腿脚还方便。对了，我给你留个香港的电话，等你公司有了起色，就联系我。” 木易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韩峰，显然这张纸条是提前写好的。韩峰看了一眼，的确是一个香港的号码。韩峰也想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木先生，但找不到纸笔，木老先生笑着说：“你直接报出来，对数字我只要听过一遍，就不会忘记。” 韩峰就把手机号码报了出来。木先生说：“记住了。我这就走。你也去忙自己的事吧。”说着就朝前走去，不一会就已经走远了，身子在街角一晃，就没入了老街当中。韩峰看看这条街，再看看这张纸条，想到自己竟然拜了个师傅，而且是一个来自香港的金融高手，这让韩峰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恐怕说出去，别人也会觉得他是在做白日梦。 在韩峰出神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陆卿儿的电话：“韩峰，我们一同去公司一趟吧？”韩峰问道：“你父母不是要来吗？怎么还去公司？”陆卿儿说：“我爸妈的飞机误点了，要下午四点多才到，我妹妹去接了。刚刚，宋董打电话给我，说让我们回去一趟。”韩峰想了想道：“行啊。我在老街上，海迅科技楼下见吧。” 陆卿儿说：“你在老街的话，我来接你吧，顺路，一起过去。”韩峰：“那好，我走到口子上等你。”韩峰到达约定位置的时候，陆卿儿的车子也到了。这次是墨镜男开车，也许发生了昨天的事情之后，保镖已经不放心她们单独出门了，就亲自给陆卿儿开车。见到墨镜男之后，韩峰颇有兴致地问道：“墨镜哥，请问你的功夫是在哪里学的？”墨镜男在后视镜中朝韩看了一眼，回答了三个字：“少林寺。”韩峰一愣，随后道：“什么时候能否教我两招？”墨镜男说：“行。”没想到墨镜男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韩峰就道：“那下次找个时间请教。” 陆卿儿从侧面笑看韩峰：“你想学功夫？”韩峰笑笑道：“防身之用。会一两招，总比不会要好，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着呢！”陆卿儿笑了笑，不再说话。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海迅科技楼下。下了车后，韩峰问陆卿儿：“这次，宋董让我们过来，是不是他回心转意了？打算同意我的建议，开始调整公司的重心了？”陆卿儿：“我也不清楚，上去听他说什么。” 两人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总经理何默也在。何默跟他们打个招呼之后，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就走了出去。韩峰觉得这个总经理是越来越怪了。宋董招呼道：“来坐吧。”陆卿儿就问：“宋董，今天把我们叫来，有什么事情吗？”宋兵说道：“首先，我要为昨天的事情表示抱歉，本来一个好好的庆功宴，却搞出了邓伟和陈果这样的事情来！”陆卿儿说：“宋董，这不是你的错。这是邓伟和陈果的问题，他们也已经被绳之以法了，法律会处置他们的。”宋兵朝陆卿儿、韩峰看了一眼，道：“是啊，我真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也喝了他们放了药的酒，在酒席上差点出了大丑……” 韩峰插话道：“宋董，有这样的人在公司，对海迅科技的公司形象是绝对没好处的。我的意思是，在他们还没有判下来之前，宋董可以先行开除他们，这样还能挽回一些公司的形象。”陆卿儿也说：“宋董，我完全同意韩峰的建议。”宋兵的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对陆卿儿和韩峰说：“陆经理、韩峰，我找你们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关于邓伟和陈果的事情。” 从宋兵的语气中，陆卿儿和韩峰就听出了不对劲，他们互看了一眼，陆卿儿问：“商量什么？”宋兵尴尬一笑，对陆卿儿说道：“希望你和你妹妹，能撤销对邓伟和陈果的指控。”陆卿儿和韩峰以为自己听错了！昨天，邓伟和陈果企图用药物的手段得到陆卿儿和陆可儿，这些药物宋兵应该也是感同身受的，宋兵非但不站出来为他们作证，还要让她们撤销指控，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陆卿儿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冲着宋兵说：“宋董，刚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韩峰也从椅子中站了起来，打算要走。宋兵也站了起来，脸色也有些变了，他说：“陆经理，我刚才的话，你不能当作不听见。因为这是我和何总的意思。我跟你们说实话吧，邓伟和陈果都是有背景的人，这个背景还很大，否则他们也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来。他们身后的背景，我可以告诉你们，是你们所惹不起的，也是我所惹不起的。 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劝你们了。陆经理，我也知道，你们的家族在江中宁州发展得很不错。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邓伟和陈果他们的背景是官方背景，可以说比你们民营企业的家族背景更加强悍，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就算你不撤销对他们的指控，他们也肯定有办法的。反正你们也没有遭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如果你们撤销的话，大家面子上都好过……” “好过个头！”韩峰再也忍不住了，“宋董，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一个科技企业的董事长，对所谓的背景怕成了这样，还让差点被人侵犯的女性下属撤销对罪犯的指控，你这样的胆子让人好笑，你这样的人品让人鄙视！本来，我还在想要不要加入海迅科技，但是现在我非常庆幸我没有加入你们这家公司！否则这会是我这辈子的耻辱！” “宋董，我完全同意韩峰的说法。”陆卿儿不等宋兵说话，也紧接了上去道：“作为一家高科技企业，应该是凭借自己过硬的技术和全新的销售模式立足，可是您将一家本来可以创造‘阳光经济’的公司，变得不伦不类，乌烟瘴气。我真是为海迅科技感到遗憾。宋董，今天是我作为海迅科技一员的最后一天，现在我正式提出辞职。同时，我想告诉你，对邓伟和陈果的指控我是绝对不会撤销的。再见。” 说着，陆卿儿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韩峰跟了出去。董事长宋兵愣在办公室内。 重新坐进了墨镜男的轿车内，陆卿儿紧绷着脸，韩峰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陆卿儿说：“下一步？去见我爸爸妈妈。”韩峰一笑道：“那等一下把我放在半路吧，昨天你们说不让我请你们父母吃饭，我就先下了。”墨镜男却忽然说话了：“大小姐，陆董说了，想要见一见韩峰，希望你带他一起去他们下榻的酒店，共进晚餐。”陆卿儿一愣：“让韩峰也去？” 韩峰笑着道：“莫不是，你父母误解我是你们姐妹中一个的男朋友了吧？”她们姐妹说过，她们父母是不会随便见其他男子的，除非是她们的男朋友。 陆卿儿却白了韩峰一眼道：“别瞎说。我想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我希望你有一个心理准备，我爸妈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韩峰却笑着道：“我也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这时候，陆可儿也来电话了，说她们父母已经到达酒店，让他们一起过去用餐。 到达了五星级酒店门口，韩峰从车上带了茅台下去。陆卿儿见了道：“你拿酒干嘛？酒店里有酒。”韩峰笑笑道：“这酒，这家酒店里肯定没有。有钱买不到。” 第112章 酒店意外 陆卿儿朝韩峰一笑：“这是家五星级酒店，在关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这家酒店，是深市这里层次最高的官员和富豪经常出没的地方。什么酒这里没有？这应该是茅台吧？”韩峰却认真地道：“茅台也分三流九等，就像富人也有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之分，而我手中的这几瓶茅台，就是茅台中的亿万富翁。”陆卿儿朝他斜了一眼：“你可真会说。”陆卿儿并不把韩峰的话当真，就走了进去。 深市特区在建区之初，就被分为了关内和关外。关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经济特区，是指“二线关”内。“二线关”是指经济特区界，包括了罗、福、南、盐四区。从关外到关内，还要“入关”。关内和关外真正的区别，在于政策的不同。政策的不同，直接导致的就是总体规划不同、资金倾斜不同、优惠政策不同，可以说，关内是用政策和资金砸出来的。走在关内，就如走在一个发达国家的大城市中。但是，当你来到关外时候，会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四线城市的街头，脏乱差的现象也比较突出。 陆卿儿和陆可儿父母下榻的宾馆，当然在关内，是一家名叫“威斯丁”的外资酒店。韩峰进入酒店的时候留意了一下，这里住一晚要上千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上千，是一笔不小的钱。韩峰感觉，这才是高端服务业。外国人在国内，要么不赚，要赚就是赚这种高端的钱，这就是产业上的差别。 墨镜男将他们带到了包厢门外，说：“请进。”说着就退了开去，自己到楼下去了。韩峰正要推门进去，他的胳膊却被陆卿儿抓住了。陆卿儿纤纤细手，抓住韩峰手臂上拱起的肌肉，让韩峰产生一种别样的感觉。陆卿儿似乎也感觉到了，脸上微红，松开了韩峰的手臂，对他说：“韩峰，我要你有两个心理准备。”韩峰看着陆卿儿透亮的双眸：“你说哈。”陆卿儿：“第一，我爸妈肯定对你不会特别客气。”韩峰点了点头，他知道陆卿儿父母是大家族的人，有点架子也不足为奇，就点了点头。陆卿儿又说：“第二，等会，若是我父母要我回江中，你要帮我说说话，我不想回去，而是继续做互联网。”韩峰有些为难了，帮她说句话？说什么好呢？韩峰也没有注意，但是一想，陆卿儿恐怕也没有主意，才会请自己帮忙。尽管并无头绪，韩峰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两人推门而入，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包厢。桌子不大，但是杯箸却是极为精致，这个包厢可贵之处还在于居高面海，可以看到天际白色的浪花在涌动翻腾。韩峰在包厢中，最先看到了陆可儿，在她身边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长得颇为粗犷，与细皮嫩肉的典型宁州男人颇为不同；女人是一身质地高雅的米色套裙，脖子之中一款白金项链也很是典雅。这毫无疑问就是陆卿儿和陆可儿的父母了。 陆可儿一见到他们进去，就笑着迎了上来：“姐，韩峰，你们来啦？”韩峰朝陆可儿一笑，今天的陆可儿身穿一件花式短袖衬衣和一件牛仔裙，一对双腿美到了极致。韩峰不敢多看，他转而看向了她们的父母，客气地称呼了一声：“伯父、伯母。”客气归客气，韩峰是有心理准备受到这对夫妇冷遇的。 然而，出乎韩峰意料之外的是，这对夫妇并没有冷面以对，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微笑来，中年男人还主动向韩峰伸出了手来：“我叫陆仲清，是卿儿和可儿的父亲，这是我的老婆，陈美媛，是卿儿和可儿的母亲。”韩峰握了握陆仲清的手，向着陈美媛点了点头。陈美媛脸上也挂着笑，打量了一下韩峰，然后说：“韩峰，你请坐吧。” 边上是沙发和茶几。但是，陆仲清却说：“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我们干脆就上桌吧，吃过饭再喝茶。”陈美媛夫唱妇随地道：“也好，我们都坐上去吧。韩峰，请上坐。”陆卿儿就朝陆可儿看了一眼，她心中有些纳闷，今天父母对韩峰竟然如此客气？据她一直以来的印象，自己的父亲一直是陆家的掌舵人，不能说眼高于顶，但也是架子十足，若是在以前恐怕对韩峰会冷眼相对。但是，今天却对韩峰这么客气，简直有些反常啊。陆可儿也朝陆卿儿眨巴了下眼睛，意思中也是不理解，看来今天父母的表现也超出了陆可儿的意料之外。 韩峰谦虚地想要坐在末位上，毕竟今天是他们的家庭聚餐，又不让他买单，他无疑就是来蹭饭的，所以坐在末位上也说得过去。但是，陆仲清哪里肯？他握着韩峰的手，将他强行拉到了主宾的位置，“韩峰，你别再客气了，就坐这里。”然后，自己才在主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陈美媛、陆卿儿、陆可儿等人才相继坐下。 “服务员上菜吧。”陆仲清吩咐道。服务员就用对讲机通知了上菜，然后又细步走到了陆仲清的旁边问道：“老板，上什么酒？”陆仲清就说：“给我们男的开一瓶茅台，给这三位女士开一瓶法国波尔多庄园的红酒。”女服务员一笑道：“好，知道了。”韩峰却说：“茅台不用拿了，我这里有。”韩峰站起来，走到了茶几旁，将三瓶茅台拿了过来，对陆仲清道：“陆伯父，我带茅台了。” 陆仲清却说：“韩峰，今天是我请你吃饭，怎么能喝你的酒呢？在这里拿，这里拿。”韩峰却一笑道：“不是，陆伯父，我带来的茅台，有些特别，味道更好。”陆仲清朝韩峰带来的茅台上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他就说：“还是这里拿吧。”韩峰却坚持道：“真的和市场上的不一样，否则我也就不会拿上来给您喝了。我知道你什么酒没有喝过。但是，这酒与众不同，所以我才请你喝。”陆仲清心中将信将疑：“是这样吗？” 就在这时，女服务员却上来说：“先生，不好意思。我们酒店有规定，凡是我们店里有的酒，是不可以带的。”韩峰转向女服务员说：“小姐，这酒你们这里没有，所以我才带上来的。”女服务员眼眸眯了眯，在酒瓶上看了看道：“这就是茅台酒，我们这里也有。”韩峰解释说：“这不是普通茅台酒。”女服务员说：“先生，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茅台酒我还是认识的，这里的客人喝的也不少。” 韩峰知道跟这位女服务员说不清，就道：“这样，你去请一位懂酒的经理来一下，再带一瓶你们酒店的茅台过来，如果他说这是一回事，我们就喝你们店里的茅台。”陆卿儿对韩峰说：“韩峰，还是算了吧？”她担心韩峰闹出不愉快的事情来，将晚饭的气氛破坏了，让父母对韩峰的印象也变坏了。韩峰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想让陆伯父尝尝这种茅台酒，如果酒店经理确实认为跟他们的酒一样，我也没话说。” 这要是在平时，陆仲清恐怕早就没耐性了，可今天他的脾气却出奇的好，对陆卿儿说：“让他们经理来一下，也是很快的事情。小姐，这就麻烦你了。”女服务员冲韩峰微微白了一眼，就出去了。在她看来，韩峰要喝自己带来的酒，无非是想要省几个钱而已，这也将造成她的小费收入降低，为此对韩峰也很有意见。但是，客人既然这么要求，她也没有办法拒绝，就去叫了经理过来。 这种五星级酒店的经理，在菜色和酒品上都有研究，听了女服务员的话之后，经理就带了一瓶茅台过来了。这名男经理，一身西式打扮，脖子还系着领结，他来了之后，就从女服务员手中接过了两个酒杯，来到了桌边上，向大家微微鞠躬道：“各位客人，刚才我们的服务员已经对我说了大体的情况。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想让我来比较一下，贵客们带来的茅台与我们店中的茅台是否一样？如果一样，就用我们店里的酒对吧？”韩峰点了下头说：“你说的没错。” 经理就礼貌地冲大家点了下头，就将自己带来的茅台打开了，然后在玻璃杯中斟了半杯，一份淡淡的香味，飘散了开来。毫无疑问，这茅台也是正宗的。经理的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接着，他接过韩峰带来的茅台，刚刚打开瓶盖，就有一股酱香飘散了开来，当茅台倒入杯子中的时候，整张桌子边上都香了起来。经理的脸上微微一变，陆仲清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 对陆仲清来说，这辈子茅台酒他没少喝，但是如此醇香的茅台，他还真没有喝到过。只见那个酒店经理，并没有去喝韩峰的茅台，而是很恭敬地将那个已经斟了茅台的杯子，放到了韩峰的边上说：“这位先生，你带来的茅台，我们酒店真的没有。按照酒店的规定，只要是我们酒店没有的饮料，你们是可以自带的，你们慢慢享用。”韩峰问：“你不尝一尝吗？”经理说：“不用尝了，闻香味就知道了，只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贡酒’。” 说着，经理就朝他们再次微微鞠躬，随后就退了出去。经理的举动，让在座的人都深感意外，目光都转向了韩峰。 第113章 家族出事 韩峰就笑了笑道：“大家还是都别看我了。我们抓紧吃饭吧？肚子有些饿。”陈美媛立刻说：“对，对，服务员上菜吧？”服务员这才回过神来，今天这种事情，是她当服务员以来都没遇上过的。 这家五星级酒店虽然明面上说，只要酒店里没有的酒水，就可以自带。实际上，酒店为了确保顾客全部的酒水都在店内消费，几乎囊括了国内和国外的知名酒品。所以，凡是知道这一点的顾客，基本上都不会自带酒水。没有想到，韩峰今天带来的茅台，虽然包装上与酒店现有的茅台一模一样，可里面的酒水却大相径庭，被经理称为“贡酒”。 能够拿得出“贡酒”的客人，背景的高贵可想而知，就算本身不是“权贵”，与“权贵”沾亲带故也是无疑的。女服务员立刻通知了上菜，然后就拿过酒瓶，替他们倒酒。韩峰让她先给陆仲清倒。酒入杯中，再次芳香四溢而起。陆仲清忍不住就先拿起杯子茗了一口，嘴唇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咝”地一声，这是一种很过瘾的声音。 陆仲清就转向自己夫人道：“美媛，你也喝点白酒吧，这酒是真的不错。”陈美媛也是江中富豪的夫人，各种酒场都经历过，各种美酒也都品尝过，但韩峰今天带来的这茅台酒，却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就说：“好啊，我也来点。”这么一来，就变成了三个人喝茅台，陆卿儿和陆可儿喝红酒。陆卿儿和陆可儿本也想试试，但是想到恐怕还是红酒养颜，就喝了红酒。 酒都斟好了，陆仲清就举起了酒杯说：“来，今天很高兴，我们一家人能在深市团聚，再加上今天我又认识了一个新朋友韩峰先生，很高兴。我们来干了这杯酒。”大家都说：“干杯。” 陆仲清又“咝啦”一声将一杯茅台酒喝了下去，陈美媛却是用葱管般的玉指慢慢地喝，不一会儿也把一盅白酒喝了下去，她不由赞叹道：“这茅台酒真的是与众不同啊，不仅芳香扑鼻，而是润滑如玉，喝上去感觉就跟琼浆玉液一般。”陈美媛是语文老师出身，嫁给了陆仲清这个大家族的后代之后，觉得财富足够了，才辞职辅佐丈夫的事业，但是她语文老师出口成章的功底还是在的。 “伯母，你过奖了。酒是好酒，但恐怕还没你说得这么好哈。”韩峰笑着说。“不，韩峰，好酒我是喝过不少，曾经也有人拿着所谓的‘贡酒’来给我喝。但那只不过是厂家的噱头而已，包装上虽写着‘贡酒’，但其实远远没有你这瓶包装普通的‘贡酒’好喝。”陆仲清也插话进来说：“真正的‘贡酒’，是不会在包装上写着‘贡酒’的。” “老公，你说的应该是对的，真正的‘贡酒’是不会写出来的，所以韩峰带来的应该才是真正的‘贡酒’。”她又转向了韩峰说：“韩峰，我想问一下，这些酒你是从哪里来的？我们能买到吗？” 韩峰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手势，说道：“不好意思，陆夫人，这酒不是买的，是我师傅送给我的。他的来路，据说是茅台酒厂直供，具体我也搞不清楚。”陆仲清和陈美媛互看了一眼，都觉得很惊讶，怎么韩峰忽然冒出了一个师傅来了？据他们所知，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其实，还在江中的时候，陆仲清和陈美媛就对韩峰情况有些了解了，是保镖墨镜男提供给他们的。大体的情况是，韩峰经常和他们女儿陆卿儿在一起，而且在他们女儿陆可儿出差期间，韩峰还住在陆可儿的房间。墨镜男还把韩峰的背景给调了出来，知道他也是江中师大毕业，家境很一般，是家中没几个钱的平民阶层。陆仲清夫妇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这么一个没钱没权的家伙过往太密，所以，他们让墨镜男警告韩峰，让他离女儿们远一点，可是后来，两个女儿都被人下药，还带到了旅馆差点被人侵害，韩峰在拯救他们女儿中发挥了关键作用。这一点墨镜男也如实报告给了他们。 所以，这次来深市他们打算请韩峰吃一个饭，也算是表示谢意。但是，在韩峰与他们女儿的交往上，这对夫妇还是不太赞同的。可现在，韩峰忽然多出了一个喝“贡酒”的师傅来，这就出人意料了。陆仲清和陈美媛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对韩峰的看法在不经意间变化了。 陆卿儿和陆可儿也互看了一眼，她们也很诧异，韩峰什么时候有一个师傅了？她们对韩峰也算是了解的，却从未见他说起过。会不会是韩峰编的？但，“师傅”可以编出来，“贡酒”是编不出来的。她们都觉得奇怪。 当然，她们也不会在这场合上来质疑韩峰，打算以后有机会再问问韩峰。 此时，韩峰也端起了酒杯，对陆仲清和陈美媛说：“伯父、伯母，我也来敬你们一杯，欢迎来到深市。”陆仲清和陈美媛一起说：“谢谢。”也把杯中酒都喝了。陆仲清再次赞叹道：“好酒！好酒！”韩峰笑着道：“觉得好，就多喝点。今天我带了三瓶来，不喝完、不回去。”陆仲清也爽快地道：“好，今天不醉不归！”又喝了一会儿，陆仲清拿过了酒杯，主动给韩峰和自己斟酒，甚至跟韩峰称兄道弟了起来：“韩峰，我叫你一声小兄弟，今天这酒，我喝得很开心！开心！” “开心就好啊！”韩峰嘴上如此说，但他心头却泛起了诧异来了。因为在来之前，陆卿儿就曾提醒他要有个心理准备，她们父母对他恐怕不会太客气，可如今看来，却跟陆卿儿说得完全不同。无论陆仲清还是陈美媛都对他很客气，也很热情。所以，这个心理准备就可以彻底放下了。 至于第二个心理准备，是陆卿儿担心父母要她们姐妹回宁州去，所以让韩峰帮助劝一劝。但是，陆仲清也好，陈美媛也好，对这事却只字未提。难道这对夫妇已经改变了观念，不再在乎女儿是否在自己身边？ 陆卿儿和陆可儿也很是奇怪，以往只要有机会，父母就会劝她们回宁州去管理家族的事务，昨天她们在深市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这是要求她们回去的绝好机会。但是，从见面至今，父母关于此事却只字未提。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陆可儿有些耐不住了，也端起了酒杯说：“爸妈，我来敬你们一杯。”陆卿儿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们一起来敬敬爸爸妈妈吧。”喝了酒之后，陆可儿就问：“爸爸、妈妈，你们这次来，是否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让我们回宁州，管理家族事务？” 见问，陆仲清和陈美媛都交换了一下眼神，神色明显的一暗，陆仲清就示意让陈美媛说。陈美媛点了点头，看向了两个女儿。陆卿儿和陆可儿都以为陈美媛终于要开场劝她们回江中了。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陈美媛却说：“卿儿、可儿，这次来，我们并不是来说服你们跟我们回宁州的。我和你爸爸都已经想通了，你们想要在哪里发展，就在哪里发展，其实都一样的。” 陆卿儿和陆可儿的脸上都满是诧异，因为这么多年来，陆仲清和陈美媛只要逮住机会，就来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这观念怎么说转变就转变了？况且，昨天他们还差点出事，在这个时候，父母却反而对她们宽心了，这好像有些难以理解。陆可儿不由又问：“但是，爸、妈，你们不担心我们在外面会不安全吗？”陆仲清说：“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你们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另外我也会让保镖更加注意保护你们的安全。” 陆卿儿和陆可儿的脸上都洋溢了笑容，看来父母是真的不会来干涉她们的发展了。陆仲清说：“这个事情不说了，今天我们好好喝一杯。”说着，又跟韩峰喝起了酒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很快。喝完了一瓶，又开了一瓶。陈美媛毕竟是女的，喝得不多，三瓶茅台几乎都是韩峰和陆仲清喝的。韩峰的酒量也还可以，但最后也觉得酒意甚浓了。 在韩峰和陆仲清喝酒的过程中，陆卿儿一直在观察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散席的时候，陆仲清已经脚步不稳，韩峰因为年轻还扛得住，憋着一股劲儿，扶着陆仲清，将他送回了房间。陆仲清见到床，倒头便睡。 陆卿儿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自己的母亲陈美媛，问道：“妈妈，你如实告诉我，家族内发生了什么事？”陈美媛被女儿如此一问，避开目光道：“没……没什么……”陆可儿也突然说：“妈妈，你别再骗我和姐姐了，我也看出来了，爸爸和你的态度都不正常，家族内一定出事了！你还是如实告诉我们吧！” 第114章 奔赴重任 陈美媛看了看陆卿儿，又看了看陆可儿，知道已经瞒不了两个女儿了，只好说：“我们到外面说吧，让你爸爸先休息一会儿。”陈美媛带着他们来到了外面客厅，陈美媛朝韩峰看了一眼。韩峰意识到她们要谈的，恐怕会涉及到他们家族的秘密，所以韩峰也不坐下，就说“你们聊，我先告辞了”，就朝外面走去。 “等一等，韩峰。”陆卿儿和陆可儿几乎同时叫住了韩峰。韩峰有些惊讶，转过身来。陆卿儿和陆可儿互看了一眼，又同时说：“你说吧。”两人又是一阵尴尬，随后，陆卿儿说：“还是我说吧。韩峰，你留下来坐坐吧。”陆可儿随后也说：“是啊，刚刚喝了不少酒，就别独自回去了。在这里先喝杯茶，醒醒酒。”“谢谢。”韩峰谢道，又朝陈美媛看了一眼，道：“可你们谈的话题，恐怕不方便我这样的外人在这里听。” 陈美媛看了看大女儿，又看了看小女儿，她实在没有想到，两个女儿都对韩峰如此信任。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两个宝贝女儿，从小就很有个性，不仅人长得漂亮，智商也是同级男生望尘莫及的，陈美媛还从未见过两个女儿对哪个男生心生好感的。没有想到，今天大小女儿同时邀请韩峰留下来，听她们商量家族内的事情。 尽管她并不希望外人知道家族内发生的事情，但两个女儿既然如此邀请了，作为讲究礼仪的大家族主妇，她也就不可能让韩峰就此离开，就道：“韩峰，没有关系。你就留下来喝杯茶，醒醒酒吧，我和女儿聊的也是家常，没有什么秘密。” 陆可儿就去煮水泡茶，四个人就在套房的客厅中坐了下来，聊了起来。在说话之前，陆卿儿还特意对母亲说了一句：“妈妈，韩峰是可儿的大学同学，在海迅科技又跟我合作同一个项目，可以信任。”陆可儿也说：“妈妈，你放心好了。韩峰不仅技术很好，人也很聪明。家族内真要是遇上了什么事情，韩峰说不定还能帮助想出好的点子来。” 陈美媛就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看了看两个女儿说：“本来，你爸爸对我说，家族内发生的事情，一定不要告诉你们。这次来，只要看到你们安然无恙，我们就心满意足了。”陈美媛越是这么说，姐妹俩就越着急，陆卿儿和陆可儿异口同声地问道：“妈妈，你快说吧，家族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美媛放下了茶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卿儿、可儿，你们父亲在家族内的家主位置恐怕要不保了。” 陆卿儿、陆可儿都是一惊：“家族位置不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峰听到这话，注意力也转到了这个事情上，目光盯着陈美媛的脸孔。陈美媛尽管是五十左右的女人，但五官端正、肌肤光洁，大家闺秀的气质仍旧完美地保存着。但，此刻她的眼眸上却也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忧愁。陈美媛看了韩峰一眼，尽量把问题说得轻描淡写一些：“主要是关于家族中的女装品牌拉飒的。” 陆卿儿更奇怪了，问道：“关于拉飒？这个品牌不是一直由父亲这边管理经营着吗？前几年效益都很不错啊，尽管是服装业，但在国内也是高端品牌，在外贸的销量也很不错，有不小的市场份额啊。会有什么问题？”陈美媛摇了摇头说：“前几年的确是不错。你知道陆家是靠服装业起家的，你们爷爷一直告诫家族后人不要忘本，尽管后来家族发展了酒店业、医药业、建筑业，但是你们爷爷却要求，必须把服装业放在家族产业中的核心位置，他说，‘衣食住行’，只要是人，永远都是要穿‘衣’服的。人穿衣服，不仅是保暖，更是文明的象征，现在又代表着时尚。所以，不管以后家族如何壮大，服装业都不可以丢。” 听到这里，韩峰也觉得有意思起来，陆卿儿和陆可儿的这个爷爷倒是挺有意思，思路也跟平常人很不一样。韩峰也听说过，江中许多靠纺织、服装业起家的企业，一旦有了钱，都去做别的能更快赚钱的生意了，很少有企业把服装行业坚持到底。 只听陈美媛继续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当时你们父亲之所以能竞争到家族之位，就在于你父亲继承了你们爷爷的这种想法。当时，你爷爷在给四个儿子分产业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接受服装业，你们大伯陆仲山选择了医药厂；你们二伯陆仲水选择了酒店行业；你们四伯陆仲远选择了建筑业；只有你父母选择了服装业。当时，家族内的服装业就面临了严峻的市场考验。但是，就是在这种严峻的考验面前，你父亲创立了拉飒女装品牌，使得家族内的服装业重振起来，在看上去最薄弱的行业中创造了最快、最大的现金流水。正因为这一点，你们爷爷也对你父亲刮目相看，使得你父亲在家主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最后成功坐上家族之位。” 每一个家族都有一个不寻常的故事，看来陆家也不例外。一个小时之前，还跟自己大口喝茅台的陆仲清，原来是这么拼上来的。韩峰对这个长相粗犷的大汉，多了一份敬佩。他不由问道：“现在，这个拉飒品牌遇到什么问题了？” 陈美媛不由又看了韩峰一眼，接下去她要说的，就是家族内部的问题了。要不要当着韩峰的面直接说，她犹豫了一下。陆卿儿和陆可儿却朝她投来了鼓励的目光，陈美媛也就不再顾忌太多，就道：“自从去年亚洲金融危机以来，我们拉飒品牌的外贸出口明显下滑，在国内的销量也上不去。最近，宁州有一个新的女装品牌，叫做雅欧，在销量上迅速蹿了起来，抢占了我们在市场上的不少份额。最近已经连续三个月，我们拉飒女装的销量都是负增长。也正是在这种困难的时刻，你们的大伯、二伯一起到你们爷爷那里，要求撤换家主。这真叫是内忧外患！” 说完“内忧外患”这四个字，陈美媛的头微微低下，神情很是无奈。 陆可儿问道：“妈妈，萨拉品牌除了受金融危机的影响，你们有没有调查过，还有什么原因导致销量骤然下降吗？”陈美媛想了想，道：“作为一个女装品牌，销量下降的原因，应该主要是款式、价格和消费能力三个问题。针对这些问题，你爸爸还专门请了一个职业经理，来改进款式、降低成本、完善管理，但效果不明显。” 陆卿儿又问道：“关于大伯、二伯要求撤换家主的事，爷爷是怎么一个意思？”陈美媛说：“你爷爷现在年事已高，威信也大不如前。在关于家主的人选方面，家族内也有规矩，就是当选了家主，并不等于永远就是家主。两种情况同时满足的情况下，可以撤换家主。”陆可儿忙问：“哪两种情况？”陈美媛就解释道：“第一种情况，就是管理的产业业绩连续下降；第二种情况，就是在家族内拥护者少于半数。这两种情况如果同时满足，家主就可以被撤换。” 陆可儿说：“那我爸爸也不可能一同满足这两个条件啊！”陈美媛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们服装品牌的业绩，已经连续三个月负增长，在这之前的三个月也基本没有增长，所以说，第一个条件基本上已经符合了。至于第二个条件，你们大伯、二伯在计划着要发起一次族内投票，如果家族内对你爸爸的满意度低于一半，你爸爸就必须离开家主之位了。” “大伯、二伯，很显然是在针对我们爸爸！”陆可儿判断。陈美媛叹道：“谁说不是呢？你们大伯和二伯对你们爸爸当家主的事情一直如鲠在喉。以前你们爸爸服装业的业绩摆在那里，再加上你们爷爷的支持，所以他们没话说。现在，服装业业绩一降，他们很多话就出来了。再加上你爷爷太看重服装行业，现在看到这个行业业绩下降，他也很不高兴，甚至认为你爸爸没有在好好经营企业，于是对你爸爸的支持也不如以前坚决了。” “怎么可以这样！每个行业都不可避免有行情的波动，有时好、有时差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能够因为一时的好坏就废立家主呢！”陆卿儿很为爸爸打抱不平，“另外，家里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陈美媛又轻叹道：“我和你爸爸不想让你们担心。没错，以前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们回到宁州、回到身边，但是如今家族内事情这么多，氛围也不好，我们反而不希望你们回来了。也许你们在外发展，还能更加超然、更加自在。”这也正是为什么，在饭桌上陆仲清和陈美媛都不提让她们姐妹回去的事。 陆卿儿和陆可儿都沉默了，客厅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一会儿之后，陆卿儿忽然抬起了头来，对母亲陈美媛说：“妈妈，这次我跟你们回宁州。”陆可儿也抬起头来，说：“妈妈，我也回去。”陈美媛很是意外。 韩峰却并不太意外，按照这对姐妹的性格，她们这么做可以理解。 第115章 第一套房 听到两个女儿主动提出说要回宁州，陈美媛很感动，因为在这关键时刻，两个女儿都和他们站在一起。不过，两个女儿自己的理想怎么办？陈美媛看着她们，关切地问道：“可是，你们的梦想呢？你们以前都对我说过，想要一直在互联网的世界遨游啊？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陆卿儿却摇了摇头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实现梦想的路也有无数条。回宁州并不是就要放弃梦想。妈妈，这次我和妹妹自愿跟你们一同回宁州，但是也希望你和爸爸也能答应我一个要求。”陈美媛看着女儿问道：“什么要求？”陆卿儿说：“今天爸爸喝高了，没有办法交流，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来陪你和爸爸吃早餐，到时候我们具体再谈。”陈美媛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们也别回去了，就在这家酒店开两个房间吧？”陆卿儿想了想，父亲喝高了，如果住下来，也有个照应，就转向韩峰：“住在这里没有问题吧？”韩峰一笑说：“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住哪里都一样。” 于是，他们三人与陈美媛道了一声“晚安”，到了楼下办理了入住的手续，就在这家宾馆住下了。姐妹俩住同一个房间，韩峰隔了几个房间住了下来。他刚拉开窗帘，打算眺望一下夜色，房门却被敲响了。韩峰开门，看到陆可儿俏玲玲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韩峰让开身子道：“进来坐坐？” 陆可儿却摇了摇头说：“不进去坐了。我来，是要问你一个问题。”韩峰奇怪地问：“什么？你说吧。”陆可儿：“这个问题，是我和我姐都想问你的。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宁州？”韩峰：“回宁州？帮你们经营公司？”陆可儿摇了摇头说：“不，不是帮我们，而是从零开始创建一家新的互联网公司。今晚你也听到了，我们家族内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和我姐姐要去帮助爸爸搞好家族产业，但是互联网和科技行业我们俩都不想放弃，我们想一边经营家族企业，一边创办一家互联网公司。但是，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精力有限，所以我们想找一个合伙人。想来想去，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你、我姐和我，我们三人是创始人，你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和我姐姐分别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注册资金先是一百万，这些注册资金都是我们来出。” 韩峰想了想道：“这样不好吧？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占了你们便宜一般？”这么说的时候，韩峰的目光不由落到了陆可儿饱满的前胸上。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说到“占便宜”这个词，就会联想到其他方面。陆可儿感受到了韩峰的目光，脸上微微泛红，说道：“你没有占我们的便宜，尽管我们出了注册资金，每人占股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五，但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公司的组建、运行和管理都要你来负责。而且，公司发展到一定程度肯定需要融资，到时候股权的稀释也主要从你的股份中出，所以你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韩峰想了想，道：“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可以一试。”韩峰的师傅要求韩峰在一个月内组建自己的公司，他本来还没有想好要组建一个什么公司，如今陆卿儿和陆可儿姐妹给他带来了一个这么好的提议，正好帮助他迈出第一步。韩峰也不再扭捏，就说：“行啊，我同意。”陆可儿见他爽快答应，就笑着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转身就要回去。 “陆可儿，你等等。”韩峰喊住了她。陆可儿转过了身来，眉毛微微扬起：“还有什么事吗？”韩峰：“平时我们不是睡一个屋子的吗？今天你也可以睡我屋里啊，我睡客厅好了。”陆可儿朝韩峰白了一眼：“想得美！我过去了。”说着，就转身，轻快地跑动了几步，回她和姐姐的房间去了，洁白的脸上却多了一层朝霞般的红晕。 韩峰也是会心地笑了起来。尽管他让陆可儿住自己房间只是开一个玩笑，陆可儿也没有答应。但是，这么一个玩笑，却让人心情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这两天神经绷得太紧了，有时候生活中确实也需要一些润滑剂，来调节一下心情。但，玩笑归玩笑，过去了也就过去了。韩峰关上了房门，煮水洗澡，准备睡觉。 陆可儿回到房间，姐姐陆卿儿就问：“他怎么说？”陆可儿在白色的单人沙发上一坐：“他答应了。”陆卿儿一听似是放心了下来：“他答应了就好。”陆可儿却说：“姐姐，你就这么信任韩峰吗？他毕竟跟我一样，只不过才大学毕业没多久，没有什么管理经验，让他去初创一个公司，能成功吗？”陆卿儿道：“美国的很多大学生在校期间就已经开始创业了，韩峰和你都已经大学毕业了，创业一点都不早了。更何况，谁是天生具备管理能力的？都要在实践血拼中去获得。这样的管理经验和能力，才是最真实、最管用的。我比较看好他，当然我也不是凭空这么一说，我是经过了这段时间与他的合作，才信任他的。” 陆可儿瞧了姐姐一眼，看到姐姐这么说的时候，眼眸之中闪着光芒。她很少看到姐姐在提到一个男生的时候，眼眸中会闪光。姐姐对韩峰的印象真的不是一般的好！陆可儿心中微微有些复杂了起来。陆卿儿也察觉了陆可儿神情的变化，就问道：“可儿，韩峰是不是还对你说了什么？”她以为陆可儿神情的变化，是因为韩峰，而不是自己。 被姐姐这么一问，陆可儿记起了韩峰说的那句话，“平时我们不是睡一个屋子的吗？今天你也可以睡我屋里啊，我睡客厅好了”，想到这话，陆可儿的脸颊上又是一红，她忙说：“没有什么，我先洗澡了。”陆卿儿瞧了妹妹一眼，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当天晚上，韩峰靠在床头看了一会儿书，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了。忽然手机响了起来，韩峰惊醒了过来，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女友徐音。他忙接了起来：“徐音，还没睡啊？”徐音甜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睡着了，还能给你打电话吗？”韩峰笑着道：“睡着了，如果还能给我打电话，那就说明做梦也想我啊！那才好呢。”徐音却说：“我睡梦里都想你，又有什么用！你在深市，说不定有多少女孩子呢！” 韩峰被吓了一跳，徐音为什么这么说！难道知道他和陆卿儿、陆可儿姐妹走得很近？可是自己并没有和这对姐妹发生什么呀！徐音听到韩峰这边哑然，就笑着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呢！如果你有女孩子，就不会赚了钱，就往回寄了！”韩峰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老婆大人明察。”徐音在电话那头噗嗤笑出了声来：“谁是你‘老婆大人’了！别乱称呼！”韩峰笑道：“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早早地称呼起来，以后才顺口嘛！” 徐音轻轻笑了两声：“不跟你贫了。我打电话来是有个事情跟你商量呢。”韩峰：“老婆大人请快说。”徐音也不再纠正他，就说：“上次跟你说过买房子的事，这两天捡空的时候，我就一直看房子。我在西溪路江中大边上的求实小区，看到一套房子，套型、价格和位置我都觉得比较理想。”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买房子，韩峰饶有兴趣地问道：“说来听听。”徐音也很高兴把情况说给韩峰听：“这套房子，是在一个新小区，典型的小户型，一共是62平，房价是2950每平，一共是十八万两千九百，我让我们厅里领导出面，帮助打了个招呼，十七万八千能够搞定，你给了我十四万，我这里也有三万多，钱已经够了。这套房子好就好在是学区，求是小学、求是中学都能读，以后咱们有了孩……” 说到“孩子”两个字，徐音有些羞涩得说不下去了。因为尽管两个人已经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却始终未尝甜头，说到“孩子”，就未免让人联想到那方面的事情，徐音就有些不好开口。韩峰却笑着道：“对对，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就可以读求是小、中学。这里面读书的，都是江中大教授子女，学风肯定不会差。不过，徐音，咱们得先有孩子才成啊。你看这样好不好，赶明我回来，我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弄个小家伙出来！” 尽管是在打电话，两人相隔千里，但是被韩峰如此一说，徐音整张脸都红透了，愠怒地道：“韩峰，我跟在你说正事呢，你却跟我开玩笑！”韩峰说：“我怎么开玩笑了，生孩子可是天下一等一等的大事。老话说什么来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孩子是正儿八经的事情啊！”徐音却说：“你再贫，我挂电话了！”韩峰投降：“别别，我听你说。” 徐音这才把房子的事情又说了。总之，那个小套是现房、学区、价格合理，韩峰当即说：“老婆，你的意思怎么样？买，还是不买？”徐音：“买。”韩峰：“那就买。我们也算是有第一套房了。”徐音心里也很开心：“是啊，我们终于有第一套房子了。”两人又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各自睡觉。 关于要回宁州的事情，因为还没有完全定下来，韩峰就没有告诉徐音。第二天一早，韩峰和陆卿儿、陆可儿姐妹一同去西餐厅用早餐，当他们走入空调风吹徐徐的西餐厅时，见到她们父母已经坐在那里了。 第116章 决定已下 见到女儿和韩峰走进去，陆仲清和陈美媛都站了起来。陆仲清朝女儿笑了笑，然后又跟韩峰握了握手，说道：“不好意思，昨天我喝高了。”韩峰也笑着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喝酒的人喝高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昨天我们都喝得很开心不是？”韩峰的两句话，让大家的心情都愉快了起来。陆仲清听了，感觉韩峰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说：“拿东西吃吧，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大家就各自取了早餐，围着一张长方形西餐桌坐了下来，一边吃东西，一边聊了起来。陆仲清看着陆卿儿、陆可儿说：“卿儿、可儿，你们妈妈已经把你们昨晚聊的都告诉我了。你们真的想好了要回宁州？其实，你们没必要因为爸爸，放弃你们想做的事。以前，爸妈希望你们回到身边，是因为我们觉得，把你们留在身边能让你们过上更加安逸、舒适的生活。可现在情况变了，我们没有办法给你们提供一直很安逸、很舒适的生活，家族内斗恐怕会很烦心、很麻烦，所以你们没有必要因为我回去……” 陆卿儿却打断了父亲的话：“爸，我和可儿，跟你们的想法却正好相反，以前家里没事，我和可儿就想要在外面多闯一闯，积累新的管理经验，发现新的产业趋势。但是，如今家里有事了，我们当然要回到你们身边。”陆可儿也说：“爸、妈，在你们需要我们的时候，如果我们不能站到你们身边来，又怎么能称得上是一家人呢？” 陆仲清和陈美媛交换了眼神，心中都是感动。家族内的人，也有不少嘲笑他们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生，说在关键时候，女儿是派不上用场的。但是，今天看来，女儿一点都不比儿子差，而且她们更加善解父母的意思，更有牺牲精神。这反而让陆仲清更不愿意剥夺女儿的理想了，他说：“可是，你们不是一直想在互联网行业和信息技术行业发展吗？回去之后……” 陆可儿就解释说：“爸、妈，这也正是今天我和姐姐要找你们商量的。互联网行业和信息技术行业是我们的理想，所以也是我们不愿放弃的行业。所以，这次回宁州，我们也希望爸妈能够满足我们一个条件。”陆仲清对两个女儿爱之切：“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五个十个条件也尽管说。”陆可儿就转向陆卿儿：“姐，还是你把设想对爸妈说一下吧？” 陆卿儿点了点头说：“爸、妈，这次回宁州，我会协助爸爸重振服装业，特别是打造好拉飒女装品牌，可儿会协助爸爸打理玩具加工企业，好让爸爸有更多的时间来强化家族内整个事务的管理，重点是管好家族内的金融投资业。”陆仲清听后，朝妻子陈美媛看了一眼，微笑着说：“卿儿的这个安排很好啊，我现在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被具体的事务给绊住了脚步，在家族全局事务特别是金融事务管理上，精力不够。有了卿儿和可儿来帮我，我就会有更多时间考虑家族战略发展上的事了。”陈美媛也笑着点头说：“家族内的人对你有意见，一个很大的理由是，认为你对家族的战略管理上精力不济。现在卿儿和可儿来了，你肯定能轻松不少，有更多时间管理面上的事情。” “没错，我们就是要为爸爸分担一些。”陆卿儿又说：“我和可儿还有一个设想，这跟我们的理想有关。我们回到宁州之后，要创立一家新公司，主要业务是互联网和信息科技。这家公司，投资一百万，由我们出资。我和可儿各占股百分之二十五，韩峰占股百分之五十。”陆仲清和陈美媛互看了一眼，他们觉得奇怪的是，既然出资全部是陆家，为什么韩峰能占有这么多的股份，很不合理。陆卿儿解释说：“之所以让韩峰占大股份，主要是公司的管理和经营全权交给韩峰，同时以后融资的股份稀释，也主要从韩峰的股份里出。” 陆仲清和陈美媛听后，尽管还是觉得韩峰占股太高了，但是公司毕竟投资才100万，就算全部亏了也就一百万，这对陆家的财力来说九牛一毛也算不上。其次，两个女儿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陆仲清和陈美媛也尊重女儿的意见。陆仲清就爽快地道：“没有问题，就这么定了，我们完全同意。”说完，陆仲清端起了桌子上的陶瓷红茶杯，对韩峰说：“韩峰，卿儿、可儿，我预祝你们合作愉快！”陈美媛也端起了杯子，微笑着说：“祝你们合作愉快！”韩峰、陆卿儿、陆可儿一起跟他们碰了碰茶杯，说：“谢谢。” 事情就这么谈成了，大家的心情也暂时轻松了下来。尽管陆卿儿昨天已经提出了辞职，但是手续还没有办。陆卿儿和陆可儿打算上午去海迅科技办理辞职手续，下午陪同父母到深市四处转一转、逛一逛，毕竟等回到宁州之后，就会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之中，在深市的一天悠闲时光就显得格外珍贵。 韩峰也有些善后的事情要做。他首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瓶好酒和一包好烟，然后给“司机老哥”古岳打了电话。古岳按照约定的时间，在人民公园门口与韩峰碰头了。“古岳”是警官，在破获了“万豪酒店”的案子之后，他却还是开着一辆出租车。韩峰坐进了车内，将烟和酒放在了他的后座上，说道：“老哥，这是一点小心意。” 古岳看了一眼韩峰，笑道：“韩峰，你这是把我当‘司机老哥’送给我的，还是把我当‘警察’送给我的？”韩峰笑道：“当然是当成司机老哥啊。前些天，你给我当了好几次的司机，还帮我救了陆氏姐妹，很感谢。” 司机老哥笑着道：“感谢个啥啊！我见你的第一天就说，你这人啊有桃花运！这次你救了陆氏姐妹，她们对你是不是更好了啊？”韩峰尴尬地笑道：“司机老哥，你就别开着玩笑了。我跟陆氏姐妹只是好朋友而已。”司机老哥：“你可能这么想，不过别人未必这么想。”韩峰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就道：“老哥，这次我来，一个是为了感谢你，另一个是来跟你辞行的。”司机老哥一愣：“辞行？你要去哪里？” 韩峰：“我要回宁州了。”司机老哥：“这么快就回宁州？觉得深市不好吗？”韩峰：“不是，深市也很不错。这次回宁州，是要去创办一家公司。”司机老哥看了韩峰一眼：“原来是要去当老板了！恭喜，恭喜啊。只不过老哥最近才交到你这样的一个好朋友，你一走，我就又少一个朋友了。”韩峰道：“以后我们可以多联系，另外，我诚挚地邀请老哥到宁州来玩，到东湖边逛一逛，吃吃宁州菜，喝喝龙井茶。”司机老哥笑道：“好，我一定来。” 在韩峰打算下车的时候，司机老哥又叫住韩峰道：“有一个消息，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韩峰转头，惊讶地问道：“是什么？”司机老哥：“就是邓伟、陈果两个家伙，他们都是有些背景的，正在动用关系想要开脱罪名。但是，我们已经将他们犯罪、涉嫌侵犯未遂的证据固定了，并报给了省厅，所以他们像没事人一般出去是不可能的，在里面呆个两三年是少不了的。”韩峰点了点头说：“让犯罪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是公众的期盼。在这个事情上，辛苦司机老哥了。另外，老哥，你也要多保重，毕竟你从事的工作也有风险。”司机老哥一笑道：“这点风险，我也已经习惯了。我也还有五年时间，就可以提前退休了。到时候，就能四处走走看看、享受享受生活了。”韩峰笑道：“你可别等到退休了，再来宁州玩。最好今年就能来！”古岳笑了：“好，今年就来。对了，你要去哪里？我再带你一程。” 韩峰说：“辛焕镇珠宝行。”韩峰接下去，就是要去珠宝行道一声别。司机老哥载着韩峰到了珠宝行，就离开了。 韩峰刚刚走进去，店长张阳就兴奋地迎了出来：“韩峰兄弟，你可来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韩峰瞧见张阳满面笑容，就问道：“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张阳就说：“我还是带你去见老板吧，让老板来告诉你。”这店长张阳很会卖关子，韩峰也不多问，就跟着他往里走去。 老板辛焕镇坐在办公室里，见到韩峰之后，他立刻从老板桌后面站了起来，跑过来重重握着韩峰的手，说道：“韩峰兄弟，你可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忙完你自己的项目，现在好了吧？”韩峰点了点头：“项目的事情已经圆满完成了。对了，镇哥，张店长说有好消息，但是又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韩峰兄弟，你先坐。我们一边喝茶，我一边来告诉你！”辛焕镇拉韩峰在工夫茶几边上坐下来，给韩峰倒了茶，才开始说事。 第117章 收购之事 辛焕镇将一盏红茶喝完，趁张店长注水泡茶的时候，才对韩峰说：“韩峰兄弟，自从上次的拍卖会之后，我们辛焕镇珠宝店的生意可以说是蒸蒸日上。关键是很多人都听说，市工行从我们的顾客陆卿儿手中以更高的价格，买下了王室翡翠珠项链，一天不到的时候，陆卿儿就赚了上百万。这一是说明我们珠宝的质量得到了大银行的认可，二是说明了我们珠宝的溢价摆在那里，不仅能保值，还能升职。所以，每天的客人都络绎不绝，这都是韩峰兄弟你的点子好啊！来，现在时间还早，我先以茶代酒敬一敬你，等晚上我们再好好喝一杯。” 韩峰也端起了小茶盏，将里面琥珀色的茶汤喝干，笑着道：“镇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晚饭就不吃了，我今天过来是向辞行的。”辛焕镇一听，很是吃惊：“辞行？这是说哪里话？韩峰兄弟，你们的项目不顺利吗？”辛焕镇还以为韩峰是因为在海迅科技碰了什么钉子，才要离开，就劝道：“韩峰兄弟，就算你不去其他地方工作，凭借在我们店中的股份，你要在深市过上好日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在一边负责泡茶的店长张阳也道：“韩峰兄弟，老板说得没错啊，你在经营方面很有天赋，老板下一步又想扩大规模，需要像你这样有想法、有能力的管理者，何不留下来一起把辛焕镇珠宝行做大做强呢？” 韩峰却摇了摇头说：“镇哥、张店长，我不是因为工作不顺利才要离开。我这次回宁州，是为了去创办一家全新的互联网和信息科技公司。这一方面是我的理想，另外一方面也是应朋友之邀，我也已经答应了她们，所以这已经是决定的事情。你们留我的好意，我已经心领了，但是人各有志，回宁州创立公司已经是不会改变的事情了。” 辛焕镇不由叹了一口气：“韩峰兄弟，你来深市的时间不长，可是老哥我觉得已经跟你是莫逆之交。说实话，想要留你，固然也是为了你发展考虑，另外老哥也不是没有私心。有你在深市，在经营管理上给我们的珠宝行出出主意，我们店的发展肯定会更好。”韩峰说：“镇哥，你过奖了，我没有这么大的作用。”辛焕镇却认真地说：“当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你发挥的作用，很有可能比我说的还要大！不过，兄弟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宁州，我们也不好强留兄弟在这里。我们尊重兄弟你的想法。来，以茶代酒，我再敬一敬你。另外，晚上我们务必在聚一聚吧？” 韩峰婉辞道：“镇哥，今晚上就暂且不聚了。我想趁晚上把东西都理一理，毕竟明天就要出发了。来日，镇哥和张店长一同到宁州来，我请你们好好喝一顿。”辛焕镇见韩峰执意不吃晚饭，也不勉强：“这样也好，留个念想。”韩峰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镇哥，之前你给我的股份，这次还是收回吧，毕竟我不在深市，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之前，辛焕镇给过韩锋十万元的诚意费，并给了他5个点的股份，现在韩峰要离开，打算把股份还给人家，“不做事，白拿钱”的事情，韩峰是不做的。 辛焕镇却说：“韩峰兄弟，这万万不可。我辛焕镇做人有一个原则，就是给出去的东西，就不收回来了。这段时间以来，你帮我们辛焕镇珠宝行解困于危难之际，如果不是你帮忙，现在恐怕已经没有这家辛焕镇珠宝行了，所以尽管给了你5个点的股份，但赚的还是珠宝行。另外，以后珠宝行遇上了困难，我还是会来找你，只要你不嫌麻烦就行了。”一边的张阳也说：“韩峰兄弟，这5个点的股份，请你务必别退还，否则我以后遇上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不好意思来麻烦你帮忙啊！” 韩峰见辛焕镇珠宝行执意要他保留这五个点的股份，如果再推却，味道就不好了。韩峰也就道：“那好吧，我先保留着。另外，镇哥和张店长，不管你们遇上什么问题，只要我韩峰帮得上忙的，都可以打电话给我，必要的时候，我跑来深市一趟也不是不可以，如今有飞机，来去也就三个多小时。”辛焕镇笑着道：“没错，现在是‘地球村’，宁州和深市来去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欢迎韩峰兄弟随时过来。” “一定，一定。”该说的事说得差不过了，韩峰又喝了一口茶，打算站起来。但是，无意之间，他的目光却瞥到了对街的“豪门金店”。此时的“豪门金店”进出的人很少，与之前门庭若市的情形已经大为不同。韩峰就问道：“镇哥，这两天‘豪门金店’的生意怎么样？”店长张阳抢先说道：“比以前差了很多。”韩峰想了想道：“我记得有一次，‘豪门金店’的老板李豪门和店长一起耀武扬威地来到我们店里，说要用五百万收购辛焕镇珠宝行，你们还记得吗？” 店长张阳说：“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当时，韩峰兄弟还说，以后要用四百九十九万收购他们‘豪门金店’，一分都不会多！”辛焕镇也笑道：“这一节，我也很清楚的记得。”韩峰点了点头说：“现在看来，有没有可能以四百九十九万收购他们？”辛焕镇和张阳对看了一眼，目露惊讶。他们之前都以为，韩峰说要以四百九十九万收购“豪门金店”，不过是想气一气李豪门而已，没有想到韩峰现在还惦记这事。 店长张阳就回答说：“韩峰兄弟，尽管最近‘豪门金店’的销售明显下滑、大不如前，很多生意都被我们抢来了。但是，想要以四百九十九万收购‘豪门金店’，恐怕不太现实。”韩峰眼眸微微一眯，问道：“为什么不现实？”张阳：“尽管‘豪门金店’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但是，我听说，这两天，‘豪门金店’又从招商银行融到了一笔款子，帮他们度过今年的危局恐怕已经不成问题。” 没有想到，“豪门金店”又已经融到一笔钱了。在韩峰看来，只要“豪门金店”存在，对辛焕镇珠宝行来说，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而且“豪门金店”的老板和店长整天想的事情，就是吃掉辛焕镇珠宝行，在这条珠宝街上，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况且，在商战的手腕上，“豪门金店”也比辛焕镇珠宝行要老辣得多。韩峰非常希望，在离开深市之前，能够兑现以四百九十九万收购“豪门金店”的承诺。但，如果他们又新融了一笔资金的话，要先收购他们就困难了。 就在韩峰脑海之中一个个念头转过的时候，辛焕镇忽然说：“那不是‘豪门金店’的老板和店长吗？”韩峰和张阳都朝对街看去。果然，李豪门和他的店长正从“豪门金店”大门口出来，沿着斑马线，朝辛焕镇珠宝行走过来。 “难道他们是来我们店里？”店长张阳似是自言自语地问道。韩峰和辛焕镇都不说话，等待了一会儿，确信李豪门及店长的确是来辛焕镇珠宝行，辛焕镇才对张阳说：“你出去一下，如果他们是来找我的，就请他们到办公室来吧。” “好，我这就出去。”张阳就快步走了出去。辛焕镇转向韩峰道：“真不知道，他们又来干什么？”韩峰笑了笑道：“不管是什么事，你放心，不会是好事。”辛焕镇点了点头，心里留了个心眼。就在这时，办公室门上响起了敲门声，然后张阳推开了门进来，对辛焕镇说：“老板，对街‘豪门金店’李老板和他们店长过来了。” 来者都是客，这是生意场上的规矩。辛焕镇和韩峰都站了起来。“欢迎，欢迎！”辛焕镇上前，与李豪门及店长握了握手。韩峰并没有上前主动与他们握手，李豪门也就瞥了一眼韩峰，也不主动来与他握手。辛焕镇说：“请坐，请坐，一起喝一杯茶！”李豪门和他们店长也不客气，就坐了下来。李豪门瞥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说道：“辛老板还是很会享受啊，没事喝喝工夫茶，这样的日子惬意呀！”辛焕镇道：“彼此彼此，咱们都是同行，生意性质也差不多。平时，生意都是店长负责，买卖的业务都是员工负责，我们也只能喝喝工夫茶了。” 李豪门挤出了笑来说：“这说明辛老板经营有方啊。”辛焕镇道：“李老板谬赞，李老板经营也不错啊。对了，今天过来是有何事？当然，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单单是来喝一杯茶，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张店长，来，给两位倒茶。” 张阳就拿来了两个杯盏，给他们倒上了茶。李豪门就拿起茶喝了一口，就转向了自己的店长说：“茶已经喝了，你来说说我们的来意吧。” 第118章 事成之时 “豪门金店”店长就转向辛焕镇和张阳说：“今天，我们过来，是想要与辛焕镇珠宝行磋商一个事情，看能不能达成合作？”辛焕镇脸上神色未动，可心里却有些奇怪，他朝张阳使了一个眼神。张阳就问道：“请说。”“豪门金店”店长就继续说：“我们‘豪门金店’想要转让，不知辛焕镇珠宝行有没有这个意向接过去？” 这话一出，辛焕镇和张阳都很吃惊，刚才还在说，“豪门金店”已经新融到了一笔资金，怎么现在却要转让了？辛焕镇和张阳的脸色都变得复杂了起来。韩峰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一直就靠在沙发里，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就观察着“豪门金店”的这两个人。 张阳又问：“‘豪门金店’要转让，会开出一个什么样的价钱呢？”“豪门金店”店长理直气壮地道：“九百万，不能再少了。”九百万？辛焕镇和张阳互看了一眼。按理说，像“豪门金店”这样的店铺，九百万并不是很贵的，毕竟里面有众多金银首饰，还包括店面装修费、未到期的租金等等。但问题是，韩峰曾经对李豪门他们说过，要以四百九十九万来收购‘豪门金店’。与四百九十九万相比，九百万的价格就太高了。 所以，辛焕镇和张阳都看向了韩峰，想要看看他的意思。但是，韩峰却依旧面无表情。辛焕镇就对李豪门说：“李老板，据我观察‘豪门金店’最近生意是不大好，但是，怎么说转让就转让呢？不再坚持一下？”李豪门听辛焕镇这么说，身子就从沙发中坐了起来，对辛焕镇道：“辛老板，有一个说法我可能得帮你纠正一下。别以为我们转让‘豪门金店’，是因为经营不下去了。我相信，你们也已经听说了，就在前两天我们又在招商银行融到了一笔新的资金。所以，要继续经营下去，也完全不成问题。” 张阳问：“那是因为什么要转让‘豪门金店’？”李豪门瞥了一眼张阳，道：“本来，我没有必要把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对你们说，但为了体现我们的诚意，就给你们透露一下吧。这是因为我们公司的业务有所转移。‘豪门金店’只是我们公司业务的一部分，最近我们公司与国外资本有合作，接下去在非洲还有大笔的资源投资，在发展潜力上，这是开珠宝行所无法相比的。所以，这家珠宝行，每年赚个几百万甚至千万的小生意，对我们公司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李豪门说得有条不紊，给人的感觉是真有其事。 李豪门刚刚说完，“豪门金店”店长又接着说：“我们之所以把转让的消息先告知你们，是觉得之前我们两家店有些龃龉，既然如今不做这个行业了，我们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先给你们这个机会，也是表示我们尽弃前嫌的诚意。”这店长说得诚意十足的样子，“但是，另外还有一个消息也要告知你们，那就是内地有个实力很强的老板，已经看中了我们这家金店。如果你们不要的话，他就会接过去，这个老板资金雄厚，到时候肯定会成为你们强劲的对手。” 听了“豪门金店”店长的最后一句话，辛焕镇和张阳眉头都是一紧。每一个新老板到来，肯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一开始就会砸钱，抢占市场份额。当时“豪门金店”来时就是如此，搞得辛焕镇珠宝行措手不及，如果“豪门金店”换了一个新老板，肯定又会来这一招，再次与辛焕镇珠宝行血拼，或许又会让辛焕镇珠宝行大为头疼。这种情况，无论是老板辛焕镇，还是店长张阳都不想再经历了。 要想避免这种情况的再次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豪门金店”收购过来。在辛焕镇和张阳看来，尽管九百万比预期高了很多，但是为了避免再一轮的恶性竞争，收购“豪门金店”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为此，辛焕镇和张阳都有些心动了。 李豪门看出了辛焕镇和张阳心态的变化，就站了起来说：“辛老板，我们转让的诚意已经表达到了，你们有没有买下来的诚意就看你们了。有一个时间点，我也放在这里，最晚到明天上午。如果你们不想买的话，就不需要给我们反馈了，明天下午我们就跟内地的老板签转让协议。这就告辞了。”李豪门说完就向门外走去，“豪门金店”店长也跟了出去。 辛焕镇对张阳说：“张店长，你去送一送。”张阳就跟上去，送他们。 辛焕镇趁张阳不在，向韩峰问道：“韩峰兄弟，你觉得怎么样？九百万，值不值得盘下来？”韩峰抬起头来，看着辛焕镇道：“镇哥，我之前就说过，要收购他们，就以四百九十九万收购他们，一分都不会多。另外，今天我也说过一句话，他们过来不会有任何好事。现在，我仍然是这么想的。” 店长张阳此时已经回了进来，他听到了韩峰的后半句话，也大体猜到了韩峰的意思，他说：“可是，有一个事情是明摆着的。那就是，如果‘豪门金店’被其他人盘了下去，肯定又会有一番恶性竞争，这是对我们绝对不利的！”辛焕镇心中也是这种担忧，但他还是问韩峰：“韩峰兄弟，你觉得新的恶性竞争，有没有可能？”韩峰淡淡一笑，说道：“如果都是良性竞争就不是做生意了。但是，我们总是想要回避剧烈的竞争，总是想要一劳永逸，所以才对还没到来的情况就心生恐惧了。李豪门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耀武扬威来说要以九百万卖给我们，还限定了时间，就如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一样！其实，没有选择的人应该是他们！” 店长张阳：“没有选择的应该是他们？这话怎么说？”韩峰分条缕析地说：“你们想想看，他们刚刚融到了一笔钱，何必要这么着急把金店卖出去？更何况，他们一直视我们是冤家，难道一下子就良心发现，不希望别人跟我们爆发恶性竞争？我倒是认为，如果他们能把金店买个任何其他人，就绝不会卖给我们！” 被韩峰如此一说，辛焕镇和张阳也都点头了，刚才因为害怕再次遭遇恶性竞争，使得他们把自己的双眼都给蒙蔽了，连这么明显的真相都看不清楚。他们再次佩服韩峰，似乎在任何场合都能保持理性，这一点却是他们做不到的。辛焕镇道：“韩峰兄弟，你说得很对，如果有好处‘豪门金店’不会给我们。但是，你能不能看出，他们‘豪门金店’到底出现什么问题了？使他们这么着急想把金店买出去？”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韩峰答道，对于不清楚的事情，他不能乱说。他就从沙发中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看向对面的“豪门金店”。似乎想要通过注视他们的店面，将他们内部的问题看穿。辛焕镇和张阳互看了一眼，都不去打扰韩峰。但是，张阳心头想，单单是靠看对面的店铺是看不出名堂来的，假如“豪门金店”真有问题，那也是内部的问题，不可能放在外面让别人看到。 然而，正在张阳心中泛着嘀咕的时候，忽然听到韩峰问他们：“对了，他们豪门金店不是请了香港著名影星张娇做代言吗？怎么张娇的海报不见了？什么时候拿掉的？” 经韩峰如此一问，辛焕镇和张阳也觉奇怪。因为在几天前，张娇的巨大海报还挂在珠宝行最最显耀的位置，如今这张海报却已经悄无声息地被撤了下来。“豪门金店”可是花了大价钱请张娇做代言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撤了？ 张阳说：“前两天还挂着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撤了，我也没注意。”辛焕镇也道：“这真是怪了，为什么要撤下呢？不过，就算撤下了，也与珠宝行的生意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韩峰却摇了摇头说：“不，有关系。”他又转向了辛焕镇道：“镇哥，你不是香港有朋友吗？能不能打个电话去问问，在香港有没有听说女影星张娇有什么新闻？”辛焕镇点了点头说：“没问题，我这就去打电话。” 辛焕镇就抓起了电话，打给了香港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问他，著名女影星张娇有什么新闻吗？听到辛焕镇如此一问，那头的朋友就来劲了，唾沫横飞地对他说了起来。那个朋友说得添油加醋，一说就说了十来分钟。辛焕镇抓住了重点，就跟那边还在说个不停的朋友说了声再见，转向了韩峰和张阳说：“打听到了，张娇出事了。” 张阳很好奇，忙问：“出了什么事？”辛焕镇说：“发生了一件叫做‘惊艳门’的事情，张娇虽然已经成家，但是跟另外一个男星私下里搅在了一起，两人在别墅、夜店、车中乱搞的行为，拍成了许多艳照，最近因为电脑病毒在坊间流出。这个女星的形象已经彻底毁了。” “怪不得，豪门金店无声无息地撤了张娇的海报，还打算迅速把金店出手。”韩峰笑道，“看来，以四百九十九万收购豪门金店，完全没有问题了！” 第119章 告别时刻 辛焕镇和店长张阳这才终于明白了，“豪门金店”为什么急着要将店转手，原来“豪门金店”现在问题多多，不仅生意欠奉，而且形象代言人的“形象”也出现严重问题。这些事情李豪门和他的店主自然再清楚不过了，但今天还耀武扬威地到店里来，还给辛焕镇珠宝行限定接手的时间！这两个家伙，真可以用狡猾阴险来形容。 “他们过来不会有任何好事”，韩峰的这句话，再次得到了印证。辛焕镇和店长张阳对韩峰再次佩服得难以言表。在他们两个人都被表象所迷惑的时候，只有韩峰用敏锐的观察和大胆的想象，来找出了问题的所在，并让他们看到了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辛焕对韩峰很是感激：“兄弟，这次若不是因为有你在，我们差点又上他们的当。”韩峰却谦虚道：“那也不一定会。他们金店内部的问题，早晚是会暴露的，无非是暴露得早一点、还是晚一点的问题。” “生意上的事情，早一点晚一点的差异太大了！”店长张阳也说，“像我的话，虽然也是一心为珠宝行着想，但趋利避害之心太重了，有时候容易让‘利弊’蒙住双眼，而韩峰兄弟你，却总是能用客观的视角来看问题，因而也能看得更透、更深刻。我真是佩服韩峰兄弟！” 韩峰笑着道：“两位大哥，你们就别夸我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们去做呢。”辛焕镇和店长张阳对视一眼，说：“没错，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豪门金店’收购过来。”韩峰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在价格方面，四百九十九万，一分都不能多。”辛焕镇拍着胸脯道：“这是肯定的。如果他们再不出售，等到张娇的‘惊艳门’事件在内地传开发酵，他们金店恐怕连四百五十万都不值了。”韩峰就站了起来：“镇哥、张店长，我能做的也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得麻烦你们自己去做了。我就先告辞了，我在宁州等你们过来一聚。” 辛焕镇、张阳与韩峰重重地握手，将他送到了店门口，见韩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之后，辛焕镇又叹了一口气：“张店长，以后韩峰兄弟不在边上，我们就少了一个重要的智囊啊，很多决定做起来都有些心里没底。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我在想办法做决策上就很依赖韩峰兄弟了。”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韩峰兄弟在生意头脑和思维方式上，都比我们占先了很多。”店长张阳不得不承认，“在他面前，我这个店长就完全是不称职。但是老板，有一件事你做得非常正确，那就是保留韩峰兄弟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样等于跟他建立了长期的联系。”辛焕镇点了点头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和你两个人，都不能有以逸待劳的想法。我已经看出来了，韩峰兄弟是‘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我敢打赌他这番回宁州，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候，他有了自己的大事业，我们这些小生意，就算他想要帮忙，恐怕也会分身乏力。所以，最终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啊。” 店长张阳点了点头说：“是，老板。虽然我这人资质有限，但是我对老板你是绝对忠心的。以后我要加倍努力，多学些管理和金融知识。”“好。”辛焕镇朝对街的“豪门金店”看了一眼说，“张店长，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到对面‘豪门金店’走一遭？”张阳立马道：“老板，与其另外再找时间，不如现在就去。”辛焕镇一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找李豪门，接盘他们的店！”有了张娇事件作为底牌，辛焕镇和张阳都信心十足，向着对街走了过去。 韩峰是一个周全的人，既然已经要离开深市了，他就打算去跟所有曾经对自己好过帮过的人告一个别。韩峰第一个找的就是海迅科技的前台小美女钟允。他给钟允打了一个电话，问她中午有没有空，请她吃个饭。小美女钟允很惊喜地说：“韩峰，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韩峰笑道：“如果忘了，就不会打这个电话了。”钟允因为在前台，不方便说话，就道：“说地址吧，我还有五分钟下班，立刻赶过去。” 韩峰就说出了一个大厦的名字，一家西餐厅，距离海迅科技的楼并不遥远。小美女说了一声“待会见”，就挂了电话，心中洋溢着兴奋。韩峰在大厦下面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去了西餐厅等小美女钟允。大概十五分钟之后，身穿职业装将整个身子裹得紧紧的钟允来了，她走路的时候，非常自然地摇曳着水蛇腰，总是给男人一种想把手放在她腰间的念想。 钟允瞧见了韩峰，就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韩峰请她坐了下来，给她送上了鲜花。钟允看了看、闻了闻：“我很喜欢，谢谢你。”韩峰笑着道：“客气了。”放下了鲜花之后，钟允朝西餐厅内的环境看了看说：“你干吗带我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啊！这不是又要破费了嘛？” 现在的韩峰，身边是不缺零花钱的，他就说：“不破费，这要不了几个钱。”钟允朝韩峰看了一眼，嘟着嘴巴道：“韩峰，尽管你请我到这种西餐厅吃饭，我会很开心。你也知道，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这种小资的地方。但是，我也知道你现在不容易，被开除了，没有收入来源……”韩峰一听就奇怪了，问道：“等等！被开除了？谁被开除了？”钟允看了一眼韩峰，有些不解地道：“你和陆卿儿、陆可儿，不是被开除了嘛？现在整个公司从老板到下面的员工都是这么说的，说你们在公司犯了错，所以被开除了。” 韩峰摇了摇头，很觉得可笑。看来，海迅科技是无法接受陆卿儿、陆可儿主动辞职的事情，于是就在公司中传出开除了陆卿儿、陆可儿的事情，韩峰这个从未签过劳动合同的“员工”也被牵扯进去了。在这个事情上，韩峰觉得有必要对钟允说一说，就道：“钟允，事实上并非你想得那样……陆卿儿和陆可儿姐妹是自动辞职的，她们辞职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公司不愿意在战略上调整，不愿意向高端信息技术迈进……二是公司领导不够公正、不能仗义执言……所以，她们才提出了辞职。至于我，就更不可能被辞职了，因为我根本还没有跟海迅科技签订过劳动合同，所以说，他们是无法辞退我的，你说是不是？” 韩峰说的非常清楚，钟允也是一听就明白了。尽管钟允目前不过是前台，但她也是聪明伶俐的主儿：“原来公司是怕丢面子，所以不承认陆经理他们是主动辞职的，而统一口径说她们是被辞退的。”韩峰点了点头。钟允不平地道：“公司这么做，也太小气了。这个事情大家早晚是会知道的！” 他们的牛排、色拉和饮料上来了。韩峰说：“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钟允切了一小块牛排咬了几口，又用餐巾擦了擦樱桃小嘴，问道：“韩峰，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韩峰说：“我打算回宁州，所以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钟允神色猛地一暗：“回宁州？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去呢？”韩峰跟她开玩笑道：“因为在这里找不到好的工作，养不活自己呀！” 钟允一听就着急了：“韩峰，你可别妄自菲薄。我知道你技术很不错，深市那么多公司需要程序员，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工作呢？度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现在是不是没钱了？还是没地方住？”瞧着钟允这张替自己紧张的小脸，就打算再跟她开开玩笑，说：“两样都是啊。”钟允兀自咬了咬嘴唇说：“这样吧，这段找工作的时间，我可以借钱给你；如果你没地方住，可以到我那里住，尽管只有一个房间、也很小……” 韩峰没有想到，钟允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解决办法来！既要借钱给他，还要让他住到她那里去。那么，在钟允的心里，韩峰应该是她多么在意的一个人了！韩峰不由很是感动，他与她接触并不很多，毕竟她只是一个前台，自己的收入也不高，可是却能对他这么好！韩峰不忍心再跟钟允开玩笑了，就笑着道：“钟允，刚才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这趟回宁州，是要去创办一家公司，有人已经投资了一百万，我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其他人一共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钟允看着韩峰：“你说的是真的？”韩峰点了点头：“你不相信的话，过段时间，可以来宁州看看。”钟允瞧韩峰说得认真，才相信了：“那就好！我是担心你在深市遇上了困难，想要灰溜溜的回去了。如今你是去创业，那情况就不同了。如果你公司创立了，需要前台，我可以过去。我也很喜欢宁州，东湖是世界闻名，很想去看看。”韩峰道：“没问题啊，等我那边建起来，我就联系你。” 第120章 转战宁州 与钟允道别了之后，下午韩峰又去了一趟市工行，与信息部职员曹英洛去道别。他给曹英洛送了一套化妆品。曹英洛看了很喜欢。曹英洛换了办公室。这是因为，之前的信息部经理吕建设因为工作不力，被调到了工会去了，曹英落就升职为了信息部副经理，目前经理空缺，实际上就是她在主持工作。曹英洛听韩峰说，他要回宁州创办企业，就对韩峰说，她与宁州市工行的人有些往来，如果以后涉及到需要融资之类的事情，她可以帮助打个招呼。韩峰先谢了。 两人又聊了聊，曹英洛建议韩峰有空多来深市走走转转，毕竟深市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在信息科技方面的基础也比较好，多来看看，可以保持开阔的视野，收集到最新的咨询。韩峰说，他也打算以后每年在深市呆一段时间。聊着聊着，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傍晚，韩峰就起身告辞了。 从工行出来，日头西沉，空气中飘着海风的味道，韩峰颇为感慨。尽管在深市的时间不长，但离开时，却也有一份不舍的情绪。 在外面随便吃了些东西，韩峰回到了陆可儿的房间里。在下午的时候，陆卿儿和陆可儿都已经来收拾了必要的东西，其他事情就交给墨镜保镖留在这里处理了。因为父母还在宾馆，陆卿儿和陆可儿也就继续住在宾馆了，第二天说好了在机场碰头。所以，晚上韩锋就一个人住陆可儿的房间。要说有多少东西要整理，其实也没多少。韩峰很快就整理停当了，于是他就躺在沙发中悠闲地看书起来。 韩峰知道，自古以来，真正的大政治家和巨商大贾没有一个人是看书少的。书看多了，看问题的维度就不一样了，会主动拿着书中的道理，在生活实践中进行比照，在人生遇到麻烦的时候，想想书中先人们的遭遇，就会感觉自己也不过是恒河沙数中的一小颗沙子，也就能看得开了。总归做人，在顺利的时候，要把潜在的困难看大；在不顺的时候，要把眼前的困难看小。这一大一小，人生也就有了伸缩感、有了柔韧性。 正当韩峰陶醉在《三国》的故事当中时，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辛焕镇。韩峰就接了起来：“镇哥。”辛焕镇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喜气：“韩峰兄弟，你还没有离开深市吧？”韩峰道：“还没有离开，明天上午的飞机，镇哥还有什么事？”辛焕镇说：“幸好兄弟还没有离开，我和张店长现在过来，请你吃个宵夜，还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白天我给忘记了，真是该死了。”韩峰想要婉拒，但是辛焕镇说什么都不肯，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韩峰只好跟他们说了一家小饭馆。 韩峰出了小区，走向了那家小饭馆，他刚要坐下，辛焕镇和张阳也已经赶到了。点菜开酒。在吃宵夜之前，辛焕镇说：“韩峰兄弟，今天跟‘豪门金店’的谈判非常顺利。起初，李豪门见我们过去，还得意洋洋。但是，当我们把张娇的‘惊艳门’事件一抛出去，他就傻眼了。接下去的谈判就非常好谈了，最终的价格是499万。”店长张阳说：“韩峰兄弟，原本我们可以把价格再往低压一些，但是老板说了，这个499万的价格是你提出来的，就当是做个纪念，也就不再压价了。” 韩峰眨了眨眼睛说：“镇哥，这又何必呢？能再往下压压，可以省钱啊。”辛焕镇却道：“相比于省这点钱，我更看重我们兄弟之间具有纪念意义的事情。”辛焕镇有时候也是够“意气用事”的，但这也正是辛焕镇性格的一部分吧。韩峰拿起了酒杯，对他们说：“祝贺，终于将‘豪门金店’给盘下来了，辛焕镇珠宝行就此又跨出了很好的一步。接下去，只要价格公道，保持品质，我相信辛焕镇珠宝行能越走越远的。”辛焕镇将酒一饮而尽：“价格公道，保持品质，没错，不管以后我们珠宝行的规模做到多大，这是我们一直要坚持下去的。” 又喝了两杯酒之后，辛焕镇就转向了店长张阳道：“张店长，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吧，否则我们喝开心了，又把东西给忘了。”张阳忙道：“对，对，对。一高兴喝多了，很容易忘事。我这就拿出来。”说着，店长张阳就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来，摆在韩峰面前，打开。 在匣子中躺着两块精致的玉佩，韩峰眼眸一眯，转向了辛焕镇：“镇哥，这是干什么？”辛焕镇一笑道：“韩峰兄弟，我是做珠宝的，你此趟回去，我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送，但是店里翡翠还是有的。这也是我和张店长的一片心意。”张阳也说：“韩峰兄弟，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所以，我们想给韩峰兄弟送一块观音，给韩峰兄弟的女友送一块佛。请你收下。” 韩峰听说过“男戴观音女戴佛”的说法，但并没有仔细研究过。韩峰的求知欲很强，又加上此刻只是在喝酒，并没其他紧要的事情，就随口问道：“这‘男戴观音女戴佛’的说法，有什么出处吗？”辛焕镇见问，就笑道：“我们的很多俗话俗语，都是有出处的，这句‘男戴观音女戴佛’，自然也是的。 “‘男戴观音女戴佛’实际上是民间的一种祈愿，一种民间的风俗。‘男戴观音’，相传主要是因为过去经商的、赶考的都是男子，常年出门在外，男子往往性格较为暴躁，而汉传佛教的观音菩萨都是女身，是慈悲柔和的象征，‘男戴观音’则是希望男子能够柔和。‘女戴佛’的‘佛’，指的并不是佛陀释迦牟尼，而是弥勒菩萨，并且是大肚弥勒菩萨的造型像。古人对女人有些偏见，认为女人比较小心眼，而大肚弥勒菩萨的造型像是笑脸大肚，寓意快乐有度量，因此‘女戴佛’，则是希望女人能够多一些平心静气，豁达心胸。” 一边上的张阳说：“老板，我能插一句吗？”辛焕镇道：“当然，现在我们是兄弟聊天，可以随便说。”店长张阳就说：“刚才老板对‘男戴观音女戴佛’，讲了一种解释。还有一种解释，也挺有意思，男戴观音女戴佛，念白了就是男带官印女带福。男的官运亨通，自然前途无量；女的福如东海，自然衣食无忧。” 辛焕镇点了点头说：“没错，这是另外一种解释。但是，这两种解释，内里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希望能够平安无事，享有世俗的幸福。”韩峰听了听笑道：“原来如此，还挺有意思的。”辛焕镇就说：“既然韩峰兄弟觉得有意思，那就请将这对观音和佛收下吧？”韩峰却笑着道：“‘男戴观音女戴佛’说法是很有意思，只是我一直没有佩戴玉器的习惯。而且，我以后从事的是创业公司，你看我脖子中老是挂着翡翠挂件，也不是很像。所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礼物我就不收了。” 辛焕镇似是早有准备一般，朝张阳又瞧了一眼。张阳会意，就将小匣子的第一层端了起来，原来这个小匣子分为上下两层。第二层中，则是两件不同的玉器了。韩峰看到的是一个扳指和一个手镯，碧绿，但是未经过雕琢。 辛焕镇就说：“我也考虑到，韩峰兄弟可能不习惯佩戴雕刻过的翡翠，所以我考虑了第二种方案，给兄弟准备了一个扳指，给你女友准备了一个手镯。我再给你说说扳指的寓意吧。 “扳指又称‘班指”，和普通的戒指类似，但比普通的戒指要厚实，戒面要宽很多。扳指何以出现呢？它的前身是骑射之具，由皮套衍生而来，原本是男子射箭时戴在右手拇指上，用于保护拇指不被弓箭勒伤。早期扳指的材料是由鹿骨制成，随着时间的演变，用于替代鹿骨制作扳指的材料逐渐变多，比如翡翠、玛瑙、玉髓、水晶等。但人们却特别钟爱翡翠扳指，不仅因为翡翠难得，更因翡翠是美的化身，人们赋予其神奇的文化内涵。 “扳指又分为素身扳指和雕刻扳指。素身扳指好理解，雕刻扳指是将兽头作为戒头，也有在戒环雕刻花纹的。凭借我对韩峰兄弟的了解，选择了素身扳指。另外，手镯的话，适合女人佩戴。韩峰兄弟，这两样东西，请务必收下，是我的一片心意。如果兄弟不收下，就是不认我这个老哥了。” 张阳也道：“韩峰兄弟一定收下！” 听到他们这么说，韩峰盛情难却，只好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辛焕镇笑道：“这样好，这样好。” 三人又闲聊了一些事情，喝了几杯酒。辛焕镇和张阳知道韩峰第二天要坐飞机，也不劝酒。到了十点左右，三人再次告别。 韩峰回到房间，睡下。想到第二天要回宁州，韩峰有些莫名的兴奋。本要给徐音打电话的，但是因为想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手机拿起，又放下了。 第121章 情敌再现 第二天，韩峰早早就起了床，他来到了老街早茶店，点了一壶普洱茶、一客蒸饺慢慢吃着，到了八点多的时候，他向街角望去，要在以前，现在正是木易缓缓而来的时候。但是，今天没有任何木易的踪影，他是真的已经离开深市，回了香港。韩峰也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老街早茶店终归要成为人生中的一段记忆。 吃过早茶，墨镜男来接了他前往机场，韩峰将陆可儿房间的钥匙交给了墨镜男，由他去处理：“谢谢了。”墨镜男说：“不用客气，这是我应尽之责。”韩峰忽然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接触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墨镜男看了韩峰一眼，回答：“你可以叫我陆墨。”韩峰奇怪：“原来，你也姓陆？这个陆墨应该是你的真实姓名吧？”陆墨却说：“无所谓是不是真实姓名，你叫我陆墨就行。” “陆墨，这个名字我记住了。”韩峰一笑道，“对了，你这边的后续工作完了，会不会回宁州？”陆墨的眼睛始终隐藏在镜片后面，看不出眼神：“还不知道。陆家族内下一步会给我什么工作，我就做什么。留或者去，也是陆家族内决定。”韩峰本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陆墨后，就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下头说：“后会有期。” 在韩峰心里，有点想让陆墨来替自己工作。韩峰见识过陆墨的拳脚功夫很是了得，如果让陆墨来做自己的保镖或者司机，自己的人身安全就有保障，同时他还可以趁空跟他学个一招半式，以备防身之用。只不过，这个事情他还没跟陆卿儿和陆可儿姐妹商量过，而且他也不知道陆墨在陆家族内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和地位，毕竟“陆墨”也姓“陆”，这就有许多可以猜测的内容了。为此，韩峰就暂且将这种想法放在心里，等弄清楚了情况再说。 从陆墨的车里出来，韩峰径直向着机场内走去，很快就和陆卿儿、陆可儿以及她们的父母碰了头。他们由其他人送机，在十多分钟前已经到达了机场。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接受安检，上了飞机。位置是在商务舱，相对于三个人一排的座位，商务舱是两人一排，前后间距也长了许多，坐着相对就比较舒服。但同时，商务舱的票价也相对高了不少，付怎么样的钱，享受什么样的服务，在这里就显得特别明显。 陆仲清和陈美媛坐在一起，陆卿儿和陆可儿坐在一起，韩峰一个人坐，边上座位竟然空着。韩峰就舒舒服服，一边喝着服务员提供的饮料，一边拿出一本书来看。陆仲清和陈美媛朝韩峰这边看了一眼，心中觉得奇怪，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人读书了，韩峰却在飞机上也抓紧读书，倒也挺是好学。陈美媛曾经当过教师，对喜欢读书的人印象不错。陆仲清却不这么想，一个人书读得再多也没用，关键是在生意场上灵活机变，他最不喜欢的是书呆子，别这个韩峰就是一个书呆子！ 如果韩峰是一个书呆子的话，投资一百万给他去搞互联网和信息技术，最后这些钱恐怕就要打水漂！ 陆卿儿和陆可儿姐妹并没有聊太多，她们各自都在想着，此趟她们忽然返回家族，恐怕将会在家族内掀起一阵波澜。那些个叔伯们都不是些善茬，一直摩拳擦掌想要将陆仲清取而代之，如今她们姐妹回去，会让他们的计划遭到阻碍，后续一场内斗恐怕是避免不了的了。对陆卿儿和陆可儿来说，关键还是如何让父亲手中管理的产业重新焕发生机，给家族带来显而易见的利益，才能在家族内说得上话、站得稳脚。 韩峰却没有想这么多，在看书的时候，现实世界就暂时告退了。他手中的这本书，不是《三国》，也不是《孙子兵法》，而是在机场书铺中随手买的一本书。作者是一个曾经留学美国的经济学家，其中关于产业链的观点，倒是引起了韩峰的注意。中国的产品制造业是国家产业链里利润最薄弱的一环……如果在国际产业链中真正做制造的产值是1块钱，称之为“硬1元”，那么做这种采购、仓储、订单处理、批发、零售这部分的产业链就叫作“软9元”……国际产业链分工中，外商凭借其主导的产业链，通过控制“软9元”，将劳动密集型、最不赚钱的部分外包给中国工厂……所以，我们赚的是最苦、最累、最浪费人力成本和资源能耗最高的活。 为什么非得是我们来干这种活？很明显，我们在技术上、金融上都没有主导地位……韩峰在心里追问这种问题的成因，同时不由思考起如何改变这一现状的办法。韩峰知道，自己的创业才要刚刚开始，事业上还生死未卜。如果告诉别人，自己想要改变我们的产业在国际产业链中的地位，恐怕很多人都会嘲笑他“想得太多”、“好高骛远”，并将告诫他“赚钱才是正经”。 对韩峰来说，赚钱是一定要赚的，赚钱是商人的天职。 但是，赚钱也是有区别的，“人无志不立，水无源不流”，理想和赚钱应该紧密结合在一起，赚钱才有了最终的动力，否则人就成了赚钱的机器。 在这种近乎胡思乱想中，时间就过得特别快。飞机广播中已经在通知，航班马上降落在宁州机场了。 下飞机时是下午一点多，韩峰跟陆仲清一家告别。陆卿儿说，等具体安排好了资金，就马上跟他们联系。韩峰说没有问题，随时等她的电话。一辆轿车就将陆家的人都接走了。韩峰一看时间，徐音还在上班，就打算先回家一趟，看看父母，然后再去省政府接徐音，给她一个惊喜。到了家里，父母一看到韩峰回来了，都很是吃惊。父亲韩家国打量了一番韩峰，问道：“是不是在深市出事了？” 韩峰发觉的父母目光中，不是惊喜，更多的是担忧，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跟家里打招呼就回来，肯定给他们带来困扰了，他就忙解释道：“没出任何问题。我这趟回来，是要在宁州开一家自己的公司。”韩家国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开一家自己的公司？你哪里来的启动经费？”韩峰说了，是在深市认识的朋友出启动经费，自己占股50%。韩家国一听就更加不相信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既然是他们出钱，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的股份？” 的确，这是用常理很难解释清楚的。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别人信任他。然而，要跟父亲韩家国这么解释了，恐怕他也不会相信。从年轻时候开始，韩家国就一直在折腾着，但是几十年下来，他看到的更多是人情的冷漠，是商场的尔虞我诈，却从未遇上像韩峰这样的好事。所以，要让他相信，难上加难。 反而是韩峰的母亲问道：“韩峰，你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韩峰回答说：“女的。”金莲娣又问：“多大了？”韩峰说：“一个跟我同年，一个是二十七岁左右，她们是姐妹俩。”金莲娣盯着韩峰好一会儿，才问：“韩峰，这两姐妹，是否看上你了？才会这么帮你？”韩峰马上道：“老妈，你想多了吧。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只是在工作上合作比较愉快，她们也比较信任我。”金莲娣又看着韩峰问：“你确定？”韩峰：“老妈，我是有女朋友的，我的女朋友是徐音。我们已经买了一套房子了。” 听说韩峰和徐音已经买了一套房子，韩家国倒是一惊，再听说是在求是小区这样的学区和中心地段，韩家国和金莲娣就更惊讶了。韩峰说，钱都是自己在深市的时候赚的，韩家国就渐渐放心了起来，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来：“韩峰，你老爸拼了一辈子都没能在市中心买房子，你去深市才不到两个月就买房子了。看来，现在世界真的变了，已经是你们的天下。”一边上的母亲金莲娣也笑着道：“老头子，这个天下早就不是你的了。没多久，说不定你都要抱孙子了。”韩家国笑道：“如果真的让我抱孙子了，我也就消停了。”金莲娣却说：“就算不给你抱孙子，你也该消停了。你现在这样的理念和头脑，已经不适合再去折腾了。” 韩家国神色暗了下来，脸上还带着不服输的表情，冲金莲娣说：“老婆，你就不能说得好听点，非这么刺激我不可吗？”韩峰担心父母俩说着说着不开心，就说：“爸妈，你们还是吃点我给你们带来的东西吧。” 韩峰在机场买了些深市的特色产品，拿出来给了父母，又对他们说：“等会儿，我要去接一下徐音。晚饭我就不在家吃了。老爸，明天我再跟你喝酒。”韩家国本是想要把儿子留在家里的，但是金莲娣接口说：“去吧，去吧，你也好久没有见到徐音了。跟你老爸喝酒，以后多的是时间。你这趟回来了，我们其实很高兴，以后就能经常看到儿子了。” 让韩峰没有想到的是，他在省政府门口等徐音，看到徐音竟然和秘书杨彬从大门口走出来，两人走得比较拢，还在说笑着。韩峰一下子就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转身走开，还是上去招呼徐音。 第122章 一来一往 本是带着一腔热血，想要给徐音一个惊喜，却见到女友跟另外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这种感觉不是“郁闷”一个词就可以形容的。韩峰认识这个男人，有一次徐音带他在省机关食堂吃饭，就碰到过这个人，好像叫杨彬，是省领导秘书。要不要上前招呼徐音？还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开？韩峰朝自己手中的一小束鲜花看了眼，犹豫不下。这束鲜花是他在半路上买的，用来送给徐音。 “走什么走！”意识到自己的犹豫，韩峰就对自己说，“你如果就这么走开，那就是个怂人了！徐音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人家女朋友，要走也是人家走。”这么想着，韩峰就大踏步从侧面迎了上去，“徐音！” 徐音听到韩峰的声音，一脸意外和惊喜，猛转过身来，看到拿着一束鲜花的男友，兴奋得声音也提高了：“韩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韩峰将手中的鲜花递上去：“下午一点多到的。”徐音满面开心地接过了花：“谢谢你的花。”但随后小嘴撅起来，带着点埋怨的味道说：“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到机场去接你呀！”韩峰一笑道：“想给你一个惊喜。”徐音笑了，嘴角露出两个浅浅酒窝：“你的确是给了我惊喜。” “这位就是韩峰吗？”边上的杨彬朝韩峰伸出了手来，“我们上次好像在食堂见过一次？”刚刚韩峰和徐音说话的时候，旁若无人，将杨彬晾在一边，杨彬似是不愿意只是成为一个旁观者，开口说话了，还跟韩峰握手。韩峰也大方地与杨彬握了下手：“你好。”杨彬习惯性地用手在镜架中间支了下，将眼镜挺上去一些：“我听说，你在深市打工，这次回来看看家人？”杨彬特意将“打工”两个字的声调加强了。 韩峰能体会出杨彬话中的意思，一笑道：“这次回来，不仅仅是看看家人。”韩峰没有对杨彬说太多，他认为没有必要，于是就回答了这么一句。然后，转向了徐音问道：“下班了？晚上有什么安排吗？”韩峰这么一问，徐音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脸上蓦然闪现一丝为难。这些微的为难，韩峰是看在眼里了。这时，一旁的杨彬又说：“今天，科技部有领导过来，省里安排了晚饭，徐音现在是科技厅的骨干，领导让她也参加，就在对面的望湖楼，我正陪她过去呢。” 徐音才进入科技厅没多久，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科技厅的“骨干”了？杨彬这么说，分明就是想要讨好徐音。徐音目前连副处长都不是，科技部领导过来，为什么要让徐音去陪？难道因为徐音年轻漂亮，要让徐音去陪酒吗？想到这一层，韩峰的心情就倍儿不爽，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可以给人家去陪酒！ 但是，韩峰也不好直接说，让徐音不要去。毕竟，在机关里来说，接待上级领导本身就是工作的一部分。这还是要看徐音自己怎么想。韩峰于是道：“徐音，那你陪同科技部的领导吃晚饭吧。”徐音不好意思地道：“那你怎么办？你才刚刚从深市回来呀！”韩峰挤出了一丝笑容来：“我啊，没事。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今天回来。你去吧，我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餐就行了。”一边的杨彬故意看了下手表：“徐音，时间差不多了，领导们估计都已经到了。让领导等着，不太好。” 徐音又看了一眼韩峰，脸色很纠结，最后说：“韩峰，那我去一下，早点结束，来找你。”韩峰脸色有些不大好，但还是说：“没问题。”徐音又看了韩峰一眼，就转身，向着望湖楼走去。杨彬却又追上去，对徐音说：“徐音，你手中的鲜花，恐怕拿到包厢去不大合适？要不，先让韩峰拿着，等你吃过晚饭再取回来？”这是徐音第一次参加这么高规格的晚餐，最大的领导来自国家部委，她也不太了解背后的规矩，就问道：“不能拿进包厢吗？” 杨彬自恃对官场的规矩很了解，就道：“除非你这鲜花是送给领导的，否则上级领导会觉得奇怪。这次我们参加晚宴的所有人，其实代表的就是江中形象。所以，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吧。方部长也是这么叮嘱我的，这次一定要接待好科技部的领导，还强调细节决定成败。”徐音听杨彬如此一说，也不置可否了。 韩峰本就距他们不远，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韩峰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他干脆上前，接过了徐音手中的鲜花：“徐音，鲜花还是放在我这里吧。”徐音一愣，在不知所措中，竟然放开了手中的鲜花。“韩峰！”徐音意识到自己放开了鲜花的时候，心头好似空落落了一下，口中不由喊了一声韩峰。 韩峰朝她勉强一笑：“晚些再联系吧。”说着，就向一边走了开去。徐音本想上前去追韩峰，但是杨彬却在一边说：“徐音，我们还是赶紧去望湖楼了，别让方部长他们等太久了。”徐音看着韩峰的背影，心中一痛，但因为自己答应了姨妈，临时不去，没法交代，还是跟着杨彬走了。 到了望湖楼，进入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包厢，徐音的姨妈方卉部长以及省厅的正副厅长都在了。方卉看到徐音之后，就走了过来：“科技部的领导马上就到了。今天好好表现啊，机会难得，以后说不定有去华京科技部的希望。”徐音朝姨妈方卉点了点头，但是明显有些不能集中精神。方卉似乎也察觉到了徐音的异常，就问：“你怎么了？刚才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才来得晚了一些？” 姨妈方卉向来对自己关心备至，所以徐音对姨妈的询问也不隐瞒，低声道：“我男朋友韩峰刚从深市回来了，我因为答应了姨妈这里的晚饭，就没有办法陪他了。”方卉点了下头说：“今天的事，对你很重要。我相信，你男朋友应该能够理解。”徐音不知道韩峰能不能理解，但是她心里却始终有一种内疚感。说白了，陪不陪韩峰，就是一种选择，选择的依据是觉得哪个方面更重要？在刚才的选择中，她也许认为参加这次的晚宴，比陪同韩峰更重要！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徐音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越来越觉得，刚才没有陪同韩峰去吃晚饭，是一个错误，毕竟韩峰才从深市回来，等在省政府大门口，想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这么想着，这顿晚饭吃起来，就更加没有味道了。科技部的领导到了之后，晚餐的气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掀起了高潮，徐音也被介绍给科技部的领导，听说徐音是方卉的外甥女，领导对徐音的印象更是好了一分。徐音除了听科技部领导说，国家接下去要大力发展互联网产业、信息科技产业，希望民营经济活跃、敢闯敢试的江中省带好这个头之外，其他她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仪式性地敬了酒之后，徐音最盼望的，还是希望晚宴能够早点结束，她可以早点去见韩峰。 韩峰离开了省政府之后，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向了东湖。夜幕降临的东湖沿岸，华灯初上，弱柳扶风，可以让心情好的人更好，让心情差的人更为伤感。韩峰连食欲也没有了，因为这个时候，一个人吃饭心情会更加低沉。韩峰转身向北望去，正好能看到在湖边矗立的望湖酒店。徐音此刻正在这家江中省官方接待的定点酒店中吃饭，同席的是政界的显要人物。他们此刻，也许正在觥筹交错…… 韩峰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打电话给某个人，来帮他消除这种寂寞失落的感觉。不知不觉中，韩峰就已经拨通了陆可儿的电话。陆可儿很快就接起了他的电话，清亮又带着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韩峰？吃晚饭了没有啊？”韩峰回答：“还没有呢。”陆可儿：“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有些低落啊？”跟陆可儿说了两句话，韩峰的心情不知不觉中就好了许多：“没有人请吃饭，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陆可儿笑着道：“你怎么不早说？本来我可以请你吃啊！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这就出来陪你吃饭。”刚刚回到宁州的陆可儿，还没有公司的事务挂心，晚上时间都是自己的。如果陆可儿来陪自己，韩峰肯定就会马上开心起来，他也很想让她出来。但是，回头一想，他又觉得不好。 他是在徐音那里惹了不开心，如今却让陆可儿出来，帮自己消磨这种不佳的心情，就有些不地道了。一个人，应该有调节自己情绪的能力，否则就不是一个成熟独立的人。韩峰就对电话那头的陆可儿说：“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今天坐了飞机，你肯定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在外面随便觅一点食物，也早点回去了。”陆可儿说“那好吧，不过以后想找人吃饭，早点打我电话。” 与陆可儿通完了电话，韩峰又在湖边走了几步，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徐音打来的：“韩峰，你在哪里？我吃过晚饭了，我来找你。”韩峰告诉了她地址，不到十五分钟，徐音就已经赶到了，她轻微喘着气。 因为从望湖楼到东湖边，也就两三里路，徐音就跑了过来。因为跑得急，到了韩峰这边，她的呼吸也加重了，额头滋生点点细汗。 第123章 买个房子 徐音到了韩峰身边之后，没多说什么，就投入了韩峰的怀中，紧紧地拥抱着他。一两个月不见，两个人的身体也产生了一丝陌生感。但是，这一丝轻微的陌生感，却增加了身体接触时的快乐。 徐音还是省政府的国家公职人员，得注意个人形象。韩峰的理智，让他轻轻推开了徐音，在她耳边悄声说：“我们换个地方吧？”徐音转了下念头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听徐音这么说，韩峰心跳加快，跟着徐音离开了东湖边，打了一辆车。徐音对司机说了一句“去求是小区”。小区门口还没到，徐音就叫司机停车。司机说：“还没到呢，还有几百米路。”徐音却说：“师傅，谢谢你了，就在这里下了。”韩峰也觉得奇怪，徐音干嘛不让司机开到小区门口。 但是，走了没几步，韩峰就知道了。他们来到了一家小药店门口，徐音将韩峰往药店门口推了一下说：“你进去买一个小盒，我在外面等你。” “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韩峰硬着头皮，走入了小药店，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盒子。 徐音笑了，也不多说，挽起了韩峰的手臂，就向求是小区的门口走去。这还是韩峰第一次来这个小区，但是他却没有心情来观看小区的环境和景色，一心都是在徐音的身上。徐音身穿连衣裙，韩峰想要做点小动作，真是太方便了。 他们新购置的房子在三楼，开了门，又关上，两人都没有开灯，就纠缠在了一起。 两人拥抱着，一直从门口到了客厅的位置，然后滚落在沙发上。第一次的感觉，总是美妙的难以形容。韩峰感觉自己真的要飞了起来了。 然而，就在此时，徐音的小灵通却响了起来。刚才脱衣服的时候，徐音的小灵通被韩峰扔在了沙发上，滚在他们的头边。韩峰和徐音瞥见小灵通的来电显示是“爸爸”的字样，知道是徐音的爸爸打电话过来了。 徐音爸爸一直反对韩峰和徐音在一起，这要知道，此刻韩峰和徐音已经在一起，不知道会做何感想。“不接。”徐音一边喘息一边将小灵通反了面，他们就都看不到来电显示了。 事情结束之后，两人都是大汗淋漓，失去意识般地挤在沙发上睡着了。等他们醒来之后，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两人这才穿好了衣服，打开了电灯。韩峰看到沙发上有颜色，又狠狠地将徐音拥在了怀里。徐音却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韩峰想到她父亲打电话来的事情，也就作罢了，想着明天、后天再把徐音引到这里来。经过了这个晚上，韩峰简直感觉这是天下一等快乐的事情了，心里乐此不疲。“你又在打什么歪心眼呢！”徐音在他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韩峰就在徐音耳边说了两句，徐音面红耳赤，心跳加剧，冲韩峰道：“我才不要呢，明天我不来这里了！” 韩峰打车，将徐音送到了她家楼下。两人又深深拥抱了一下，韩峰目送徐音到了楼上，听到了开门和关门声，他才离开了。韩峰走出小区的时候，因为身心都放空了，感觉浑身既疲惫又轻松，世界充满了希望，同时也感觉人生有了新的责任，那就是要让徐音过上幸福的日子。 徐音进了家门之后，猛然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父亲徐潮和母亲方圆都坐在木沙发中，看着电视，说是在看电视，其实是在等徐音回家。 “爸妈，你们还没有休息啊？”徐音招呼了一声。母亲方圆说：“你爸爸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我们担心你。”徐音说：“你们不用担心我。你们女儿现在已经是省里的干部了，不会有事的。”徐潮忽然看着女儿问道：“韩峰，是不是从深市回来了？”徐潮瞧见女儿尽管回来比较晚，但是脸上却红润有光泽，似乎比早上出门的时候，更加容光焕发了。他就有些不解，难道是因为韩峰回来，她高兴才会如此？一想到女儿为韩峰回来而高兴，徐潮就有些接受不了，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 徐音不知父母是从什么渠道得知韩峰回来的消息的，难道是从姨妈方卉这里吗？徐音知道瞒是瞒不住的，索性如实相告：“是的，韩峰他是今天下午回来的。”方圆站起来，将女儿拉到了自己身边：“徐音，你先坐下来，喝口水。我和你爸爸，有事跟你聊聊。”徐音这才明白了，父母这么晚了都没睡，就是因为听说韩峰又回来了，想要跟她谈她和韩峰的事。 尽管徐音不太想跟他们谈这事情，但也难为他们这么晚了还在等自己，也就勉强坐了下来。 父亲徐潮又问道：“这个韩峰，这次回来，还去不去深市？”徐音听徐潮在称呼韩峰时，在前面加了“这个”，就有些不高兴，简短地回答道：“不回去了。”徐潮鼻孔中冷冷哼出了一句：“还真是被我猜到了。这个韩峰，这么快就做了‘回汤豆腐干’！他当初说要去深市闯的时候，我就认定他混不出什么名堂。但是，我以为他会坚持久一点，最起码一年半载吧。没想到，两个月都坚持不了，就成了‘回汤豆腐干’。这种人没本事也就算了，连最起码的毅力也没有，这种人还能有什么出息！” 听到父亲徐潮口口声声称韩峰为“回汤豆腐干”，徐音心里特别不舒服。在宁州话里，“回汤豆腐干”的意思，是指那些外出闯荡没闯出名堂铩羽而归的失败者，是一种蔑视的话。徐音就替韩峰说话：“爸爸，你弄错了。韩峰不是‘回汤豆腐干’，他这两个月是赚了钱的，我们已经用他赚的钱，买了一个房子。” 徐潮和方圆互看了一眼，惊讶：“买了一个房子？买在哪里？我们怎么不知道！” 第124章 闲话重重 徐音就把她和韩峰在市中心，江中大学旁边的求是小区购买了一个小套的事情说了。母亲方圆听了倒是有些高兴：“这去深市才两个月不到，就赚了十四万，在市中心买了一个房子，也是不容易的事。看来，韩峰还是有些本事的。”父亲徐潮却说：“老婆，还有徐音，你们别被韩峰给骗了。十四万并不是大钱，他找别人借也能借得到，这并不一定就是他赚的。很有可能，他是用借来的钱，买了这套房子，以显得他很有本事。但是，我们当时就说好的，如果他能在两年内赚到两百万，在我们旁边的小区买一套别墅，那我就认可他真的有能力。现在买一个小套算什么？” 徐音：“爸爸，你的这种说法，被韩峰猜到了。”徐潮神色一变，问道：“他猜到了什么？”徐音：“爸、妈，买这个小套其实是我的主意，不是韩峰的主意。这两个月来，韩峰赚了钱，就会直接打到我的卡上，第一次是八万，第二次是六万。我想有了十四万，可以先买个小套，而且在求是小区，以后如果有小孩，从幼儿园到小学、初中的就学问题都不用愁了。当时韩峰听了说，爸爸要求我们买别墅，现在买了个小套，不太好，他的意思是，最好等赚足了200万直接买别墅。可是，我执意要先买这个小套，他才同意了。” 徐潮听了，脸上还是一副不满的神色：“等赚足两百万？这个韩峰难道真以为他能这么快赚到两百万！”徐潮的心里还是不相信韩峰有这个能力。这时候，母亲方圆却说话了：“钱放在手上是要贬值的，徐音你买房子是对的！这几年，宁州的房子每年都是几百几百的涨，房子买了准能升值的。而且，徐音你选择的求是小区，老妈觉得也很不错，距离东湖近、毗邻宝石山、又是双学区，这样的地段有一套房子，至少是解决了后顾之忧。以后，就算是买不起别墅，也可以在市中心安家落户了。” “不行，老婆，你别给我降低标准！”一边的徐潮忽然插话进来，“我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是不会收回的。除非韩峰通过合法的手段，赚到了钱买得起一栋别墅，否则我是不会同意徐音和他的事的。这一点，我要跟你们俩都再强调一遍。徐音，你要明白，我这是为你好。你是国家公职人员，其实就算是再有钱，能买两栋别墅，在我眼中也是高攀了你！我之所以以一栋别墅作为条件，已经考虑了你的感情因素了。但是，不管你们多相爱，这个韩峰如果完不成购买一栋别墅的目标，就没有资格娶你！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就不可能给你带来幸福！这一点，你现在年纪轻，还没有体会，过了三十岁之后，有了孩子，对财富的感觉会越来越明显。” 听父亲说了这么多，徐音很想就告诉父亲：“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都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我已经是韩峰的人了！”但是，徐音毕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清楚，假如这么说了，只会让父亲对韩峰的印象更加不好，她和父母之间的冲突也会更加剧烈。所以，徐音没有说，换了一句话，道：“爸、妈，我相信韩峰有这个能力。”父亲徐潮只是鼻孔中发出了一声冷哼，不再说话。 徐音的母亲方圆忽然又问：“徐音，对了，你们买的这个房子，房主写的是谁的名字？”徐音回答：“写的是我的名字。”方圆和徐潮都是一阵惊讶，目光互视，方圆又转而问徐音：“没有写韩峰的名字？”徐音摇了摇头说：“没有写。韩峰当时还在深市，不方便来办理手续。韩峰自己也说了，这个房子很小，也就是买来玩玩的。他说，等以后买了别墅什么的，再一起写上名字好了。”方圆和徐潮又互视了一眼，然后方圆就对徐音说：“时间也不早了，你去洗洗早点休息吧。” 徐音的确也有些累了，之前跟韩峰在小房子里云雨了一番，回到家又应付了父母的一番盘问，只想躺到床上去休息。她站起了身来，对父母说：“爸、妈，你们也早点休息。”随后，她就走回了自己房间，洗漱、上床，在床头翻了几页书，就睡着了。 徐音的父母徐潮和方圆却没有这么快睡着，靠在床头，方圆侧头对徐潮说：“老公啊，那个韩峰用自己的钱买的房子，只写了徐音的名字，这说明对徐音是真心不错的。”徐潮却不以为然：“我说过了，他这笔钱，并不一定是他合法经营所得，说不定就是借的，甚至是通过什么不合法的手段获得的。”方圆却说：“老公，你想啊。不管他是借来的，还是通过什么其他手段获得的，现在房主写的只是徐音一个人，只要他们两个人没有结婚，这财产就是徐音一个人的。所以，我才说，这韩峰对徐音是不错的。” 徐潮转向方圆，意味深长地道：“老婆，如果徐音不是我们的女儿，她和韩峰的事情，我觉得不是不行，毕竟这个韩峰是能赚几个钱的。但，徐音是我们的女儿，我就不能不考虑更多一些了。按照徐音的条件，她完全可以嫁一个体制内的好男人。我自己是当到了正科，那是因为在基层区里。但是徐音一参加工作就在省厅，她以后嫁给副厅长、厅长、甚至更高职务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可能。何必一定要嫁一个平民草根呢？就算韩峰以后创立了公司，办了厂，但是地位上，是没有办法与部厅级干部相比的。” 听了徐潮这么说，方圆也觉得有些道理，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徐音现在就是喜欢韩峰啊。这个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徐潮说：“不能走一步算一步，徐音现在还年轻，感情上的事情有时候会让她们女孩子变得盲目。但是，感情是会变的，也很脆弱，只要我们设计得好，说不定哪一天，徐音就对韩峰的感情消淡了。”方圆有些吃惊地望向徐潮：“老公，你想要做什么啊？”徐潮看到方圆的表情很有些惊异，就不再多说了：“没什么，我也没有想好，等以后再说吧。睡了。”尽管老公没有说什么具体的方案，方圆的心里却总有些怪怪的感觉，她有些拿不准，老公会采取什么措施。带着这样的疑问，方圆晚上也没睡好。 因为昨天晚上与徐音做了多次，韩峰身心都得到满足，睡得就特别沉，一直到八点多才醒来。母亲金莲娣给韩峰准备了油条、包子和豆浆，韩峰在一张八仙桌上吃着，觉得母亲的早餐味道是最美的，就对金莲娣说：“老妈，这早饭好。”金莲娣在一旁笑着道：“觉得好吃就多吃点。以后，每天都可以在家里吃。”韩峰却说：“不行啊，老妈。我们家住在郊区，距离市中心太远了，来去太不方便。等我公司创建起来，为了方便招人和员工上下班，肯定是要放在市中心的。到时候，我也住在那里了，加班什么的都方便。所以，在家里吃早饭，也就这么两三天的时间。” 金莲娣听了说：“就住两三天啊？我还以为你要在家住个一年半载呢。不过，也好，省得左邻右舍说闲话。”韩峰一听，忙问：“说闲话？谁在说闲话？”金莲娣听到韩峰追问，就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你豆浆不够喝吧？我再去给你倒一点。”说着，就拿起韩峰手边的杯子，给他去倒豆浆。 又一杯满满的豆浆放在韩峰的面前，韩峰却没有去喝，盯着母亲问：“老妈，你刚说的，谁在说闲话？都说些什么？”金莲娣也是说漏了嘴，本来是不想告诉儿子的，就又搪塞道：“没什么，我是随口乱说的。”韩峰却盯着老妈的眼睛说：“老妈，你跟我瞒什么瞒啊！快说，左邻右舍都在说什么闲话。你不说的话，我这早饭也不吃了。” 这一招果然灵验，金莲娣最是担心儿子不好好吃早饭，就说：“韩峰，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左邻右舍的人，也是没事情就在那边嚼舌根。这番你从深市回来，他们听说了，就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说你这次回来，肯定是因为在深市混不好、混不下去，才灰溜溜回来了。有些人，还在那里说，你是‘回汤豆腐干’。你爸爸一早听说了一句，差点还跟人家吵了起来。” 原来如此！自己是去深市也好，还是回到宁州也罢，不知道跟“左邻右舍”的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看到别人好就心里不平衡，看到别人不好就幸灾乐祸，而且经常胡乱猜测，说些没根没据的话。他见父亲不在家，就问：“老爸去哪里了？”金莲娣说：“他去散散心了。” 没有想到，自己从深市回来却给父母带来了这些困扰，韩峰就说：“别人怎么说，你们不用在意。今天，我就从家里搬出去。另外，在一个礼拜之内，我的新公司就会创设起来，到时候‘左邻右舍’那些个闲话，也就不攻自破了。” 第125章 族内争端 金莲娣其实不舍得儿子搬出去：“韩峰，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搬出去。在家再住几天吧？”韩峰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多住了。那些个闲话，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动力。时不我待，我也要抓紧把公司建起来。”金莲娣看到儿子已经下了决心，知道儿子的倔脾气上来了，拦是拦不住的，就说：“那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每天早餐一定要吃好。”韩峰笑了笑说：“老妈，我知道了。” 吃过了早饭，韩峰就收拾了东西，背上了一个包出门了。坐在公交车上，韩峰从窗口望着这片郊区鳞次栉比的屋舍和杂乱的树木，韩峰心头不由涌起了一个很现实的念头：在这个世界上，假如没有金钱和地位，就算是在家乡也没有你栖息之地；但是如果了金和权两样东西，就算是在异国他乡，也能获得在家乡的美好感觉。这就是现实，有人接受、有人否认，但现实就是这么存在着。 韩峰感觉自己的心头在慢慢变化着。但是，他努力控制着，不让这种“变化”成为一种“变异”。假如因为这残酷的现实，人生的目标只变成了追求金权，那就是“变异”，但是如果激励自己通过金权，来现实自己的理想，那就是“变化”。韩峰是要把现实的压力，变成自己的动力，让自己更努力、更勤奋、更积极，去实现一个心头的理想。 在公交车上，韩峰给徐音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以后就住在市区了。徐音在办公室打的电话，听韩峰说搬了出来，就让他住求是小区的房子。因为在办公室中，说话不太方便，徐音和韩峰简短地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但是这些话，已经被副处长王敏听在了耳中。 当天中午，午饭时间到了的时候，王敏推说自己还有几个报表要处理一下，没有跟徐音一同去吃饭。到了中午十二点二十左右，食堂吃饭的人都稀少了，王敏才出现在了食堂里，领导秘书杨彬也在这时出现了。之前，有一次王敏和杨彬约好晚上八点半在某茶馆见过一面，帮助杨彬出主意如何追求徐音，但是效果并不明显。这次，杨彬问王敏：“王姐，徐音那个男朋友韩峰，又已经从深市回来了？”王敏瞥了瞥嘴说：“是啊，这个韩峰也真够折腾的，先是去了深市，两个月不到又回来。这次回来，好像不打算再去了。” 杨彬皱了皱眉，又问：“王姐，据你所知，这个韩峰在深市混得怎么样？”王敏：“具体我没听徐音说起过。但是，闭着眼睛想想都知道，假如混得好的话，何必这么快又回来呢！我也真是不明白，徐音为什么会看好韩峰这样的男人？像杨秘书你这样的年轻领导，多好！如果我是徐音，我早就嫁给你了！”“谢谢王姐看得起我。”杨彬笑着道，他看了眼王敏，这个四十四、五岁的女人，皮肤还是不错的，年轻的时候应该也颇有几分姿色，杨彬心中不由冒出了一个念头。但是，这个念头有些太过大胆，他忙压了下去，说道：“王姐，你倒是帮我出出主意，你是过来人，肯定有好办法。” 王敏眨了下眼睛，朝食堂的窗外看了一眼。窗口都是香樟树叶子，很是亮眼。王敏回过头来说道：“对了，你的领导不是徐音的姨妈吗？你为什么不让你领导出面，找徐音谈谈呢？”杨彬摇了摇头说：“这个恐怕不妥。我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但是我在平时的观察中，发现方部长对徐音很是疼爱，而且方部长一直提倡恋爱、婚姻自由，她是不会去干涉徐音的恋爱和婚姻的。”王敏又眨了下眼睛：“这样啊？那就不好让她帮忙了。不过，还有另外一个人，恐怕可以。” 杨彬的眼睛又亮了下：“是谁？”王敏说：“徐音的爸爸徐潮。我听说，徐音和韩峰的事情，不是完全一帆风顺，他们之间有一个最大的障碍，就是徐音的爸爸徐潮了。徐潮看不起平民，也看不起白手起家的所谓‘创业者’，他喜欢体制内的人做自己的女婿。你是省领导秘书，又已经是副处长，徐潮肯定会喜欢。我知道，徐潮是在宁州市上城区财政局担任副局长，你何不趁领导去宁州调研的时候，去专程拜访一下徐潮呢？攻下了徐潮，你的事情恐怕就成功了一大半儿了。” 杨彬露齿笑了起来：“王姐果然是过来人，你的主意真好，实在是太感谢了！”王敏客气说：“我也是真心希望杨处长能和徐音在一起啊。你看，如果杨处长跟徐音在一起了，不仅是方部长的秘书，又是方部长的外甥女婿，那是亲上加亲，以后青云直上，也是指日可待。另外，徐音能和你在一起，总比跟那个以后还不知怎么样的韩峰在一起要强得多啊！我也是为了徐音着想。”杨彬之所以想要追求徐音，一方面是因为徐音漂亮、家境好，更看重徐音的姨妈就是方部长。他对王敏说：“如果这个事情能成，我要好好谢谢王处长。这里有一张卡，聊表心意。” 这是宁州大厦的购物卡，跟着领导，这种购物卡杨彬经常能从下面和企业收到，皮夹里随手掏出一张就是。王敏忙道：“这卡我不能拿。”杨彬说：“王姐，这卡你就放心拿吧，因为这也不是我自己出钱买的，而且我也整天服务领导，没空去宁州大厦逛街，放着也快‘烂’了，就麻烦你帮我去用用掉吧，否则就是浪费了。”王敏这才接了过来：“杨处长真会说话，怪不得领导会喜欢。” 韩峰到了市区之后，就给陆卿儿打了电话，他想要跟陆卿儿聊聊创办公司的事情。本来，他还想再休息两天，但是知道家人正被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包围时，他就想立马行动了。但是，韩峰连续给陆卿儿打了三个电话，她都没有接，韩峰又给陆可儿打了两个电话，陆可儿也没有接。过了好一会，陆可儿给韩峰发了一个短信过来：“韩峰，我们正在开家族会议，等会后联系你。” 陆家族内的集团是吴越集团，家主也就是集团董事局主席。吴越集团的总部设在市区的吴越大楼。但是，今天召开的不是董事局会议，而是族内会议，所以并非在吴越大楼召开，而是在高档住区景天华府的一栋别墅中召开。这景天华府高档住区，也是吴越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开发的，除了商品房之外，陆家族内的每一户都安排了一幢别墅。最中央的一栋别墅，被作为了陆家族内活动场所，族内的重要会议、大型聚会就放在这里举行。 今天，陆家族内的主要成员，包括家主陆仲清、排行老大的陆仲山、排行老二的陆仲水、排行老四的陆仲远及其他们的子女，此外在几年前已经卸任家主之位、四个兄弟的老父陆景天也列席参加。“景天华府”中的“景天”，就是取自“陆景天”的名。陆景天虽然已经卸任了家主，但他因为是陆家族内各大产业的创始人，在家族内仍旧享有很高的权威和话事权。 会议已经开了一段时间了。这次的家族会议，通报了过去一个月的业绩，这是每次家族会议的惯例。但是，这次通报出来的业绩对家主陆仲清很不利，陆仲清管理的服装业，在连续三个月销量负增长的情况下，这第四个月，非但没有逆势企稳，反而再度下滑。业绩下滑的幅度还是四个月内最大的，达到了14.3%。 相比之下，陆仲山管理的医药行业，半年内略有增长，陆仲水的酒店行业和陆仲远的建筑业却都连续明显增长，分别达到了5.4%和4.3%。通报完了业绩之后，几乎没有什么转折，负责酒店行业的陆仲水就发难了：“父亲，各位族人，今天我再次郑重提出，希望家族内能够重新选举家主，以确保我们陆家家族持续、稳定的发展壮大。至于重新选举家主的理由，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了，业绩摆在那儿，大家一看就知道了。” 老大陆仲山也发话了：“我也同意仲水的建议，这个家主应该是由能力强的人来担当，否则不能带领家族事业走向蒸蒸日上，我们家族内族人及子嗣的生活和发展都要受到影响，遭殃的是大伙儿！”陆仲水使用了“遭殃”这个词，说得已是非常难听。大家自然也非常清楚，让大家遭殃的人是谁，明显就是现任的家主、排行老三的陆仲清。 大哥如此针对自己，陆仲清的眼皮都连跳了两下，他忍不住道：“老大，话可以说，但请不要过分。我当这个家主以来的几年，也就这三四个月，我这边管理的服装产业效益有所下滑，其他行业都是平稳或者呈上升趋势，我哪里让家族‘遭殃’了？这话你得说清楚。” 陆仲山却毫不退让：“你让我把话说清楚是吧？那么，今天我们就在父亲面前，把话都给说透亮了，免得大家憋在心里难受！” 第126章 大胆展现 陆卿儿和陆可儿坐在一起，在她们前面的茶，她们一口都没喝。她们在回家族之前，就知道家族内肯定在近期就会爆发冲突，没有想到，在她们第一次参加家族会议的时候，大伯和二伯就迫不及待地撕破了脸皮。她们一同朝父亲陆仲清望去，陆仲清的脸上是不快、同时也是坚毅的，只听他说道：“今天有什么话，大家就敞开了说吧。我洗耳恭听。” 陆仲山哼了一声道：“今天，父亲在这里，我们四兄弟在这里，还有我们的小一辈也在这里。”陆卿儿和陆可儿听陆仲山说到小一辈，就看向了坐在后面一排的堂兄堂弟们。 大伯陆仲山生有独生儿子陆聪，已是30岁；二伯生有两个儿子陆思和陆城，一个29岁、一个与陆卿儿同岁27岁；四叔生有一个女儿陆芳儿，年纪在陆卿儿和陆可儿之间，25岁。四兄弟给自己子女所取的名字，陆仲山和陆仲水给儿子取的都是单名，而陆仲清和陆仲远给女儿取的名字都是双名，由此可以看出，四兄弟相互之间就存在亲疏关系的不同。 没错，在家族内部，陆仲山和陆仲水走得比较近，他们的儿子也玩在一起。陆仲清和陆仲远平时来往密切，在家族中真正全心全意支持陆仲清的也只有陆仲远，他们的女儿彼此之间关系也比较好。这些年，由于求学工作等事，陆卿儿、陆可儿和陆芳儿来往比小时候少了许多，但感情还是在，这次见面三个人就聊了很久，此时也坐在一起。 这就是陆家四兄弟的小一辈。陆卿儿在看同辈其他人的时候，陆聪、陆思和陆城等人，也朝她们扫了过来，目光中非但没有同族的亲和，反而多了一份敌意。陆卿儿也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他们，听陆仲山继续说下去：“大家也都不是外人，所以我说什么，也不存在‘家丑不可外扬’的事情。父亲，我说实话，您老应该不会怪我吧？”老爷子陆景天抬眼看了一眼陆仲山：“就算家丑外扬了，你哪一天顾忌过？有话就说吧。” 陆景天对陆仲山这个大儿子，是有看法的。如果没有看法，也就不会把家主这个位置交给老三陆仲清了。毕竟，按照尊卑有序的道理，家主最好是交给老大，这样可以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陆仲山的身上，最明显的缺陷，就是大局意识不够强，说话不讲究，这种性格实在不适合当家主。但是，陆仲山毕竟是老大，今天在这个家族会议上，不让他说话也不行。同时，陆景天也想了解四兄弟之间的矛盾，到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只要听他们一吵就全清楚了，所以陆景天也就容许他说话。 得到了老爷子的允许，陆仲山就更没顾忌了，他冲家主陆仲清道：“三弟，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大家都知道，你之所以能坐上这个家主之位，并不是因为你能力有多强。若论能力，我和二弟哪一个比你差了？这几年来，我掌管医药业、二弟掌管酒店业，包括四弟掌管建筑业，我们的业绩每年都有大幅增长。”陆仲山之所以把老四陆仲远也放在一起说，一方面这也是实情，另一方面也不无拉拢老四的意思。只要把老四陆仲远也拉拢过来，三对一，把陆仲清拉下马的计划，几乎就大功告成了。 陆仲山这么说的时候，兜了老四陆仲远一眼，但陆仲远就如没有听到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陆仲山只好继续针对陆仲清说下去：“但是，唯独老三你的服装业业绩连年下滑，到了今年竟然出现了负增长。当年，父亲让你当家主，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你愿意接手服装业。父亲太看重服装业了，谁愿意接受服装业并能把业绩搞上去，就把家主给他。可以说，老三你当上这个家主之位，与其说你是凭能力，还不如说，你是抓住了父亲看重服装业这个空子，主动把服装业接手过去，讨好了父亲，才得到了这个家主之位！这一点，大家应该没有异议吧？” “什么‘抓住空子’，什么‘讨好父亲’？老大，你没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面无表情的老四陆仲远忽然说话了，“我们都是亲兄弟，没有必要撕破脸皮吧？”就在此时，老二陆仲水也跳了出来：“老四，在我听来，老大的话，算不得难听，真正难听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事实上，老三能够当上家主之位，跟他投父亲之所好，接管服装业有很大的关系。以前，他经营的服装业可以说差强人意，没怎么太大的盈利，但是也没有亏本。但是，从今年以来，他的服装业业绩连续下降，很明显没有把父亲交托的重任放在心上，搞不好再过几个月，他掌管的服装公司就要倒闭了，到时候让父亲情何以堪？” 听到服装公司要倒闭的话，一直半闭着眼睛，神态泰然的老爷子陆景天，忽然嘴角抽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这说明，陆仲水的话毫无疑问击中了老爷子陆景天。老大陆仲山、老二陆仲水的嘴角都掠过了一丝异笑。陆仲水抓住时机说：“所以，我斗胆提议，老三自动辞去家主之位。老三，你也别认为我是针对你，我也是为你着想。如果你主动辞去家族之位，有两个好处，第一好处是，大家会认为你是急流勇退，在还没有把服装业彻底玩砸的情况下退出，也不会落得一个败坏父亲留下的产业的恶名；第二个好处，我可以接管你的服装公司，同时把酒店业的一部分给你做，酒店业的内部管理已经被我完全理顺了，以后几年内都是净收益，以后你家里也可保衣食无忧。老三，你看，我真的都是在为你着想。” 陆仲水的话语之中，对陆仲清的能力处处透露出了轻视，陆仲清听得脸都有些发青，他冷冷地道：“二哥，我真要感谢你处处为我着想。你刚才说了，要从我手中接过服装业去，你的意思是不是等于说，你想要来当这个‘家主’？”陆仲水一笑道：“我并没有说，我要当这个家主。我想，谁当这个家主，应该有两个因素来决定：第一个因素，要看父亲的意思，他想要让谁来当？第二个因素，要看族内成员的意思，也就是今天在座的意思。老大，你说是不是？” 陆仲山马上接过话头：“我认为二弟说得很有道理。目前，老三掌管的服装业业绩已经连续下降，按照族内规定，我们可以在族内会议上提出来，要求撤换家主。所以，今天我们就郑重提出来，这既是我和二弟的意思，也是我们各家小一辈的意思。”在陆仲山、陆仲水的身后，陆聪、陆思、陆城三人也一起附和：“没错，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家主是掌舵人，连自己掌管的产业都管理不好的人，是没有资格当我们的家主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了！”老四陆仲远听不下去，对陆聪等小一辈呵斥道。陆聪却反驳道：“我们只是发表一下我们的看法，既然允许我们参加会议，我们自然也有发言的权利。”陆仲清不喜欢家族会议，陷入无聊的争论，就说：“好了，不用再吵了。四弟，你就让他们说吧。开会之初，就说了可以畅所欲言。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陆仲山说：“我们没有其他要说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家主应该由能力强、可以带领家族各产业快速发展的人来担任。”陆仲水也说：“没错。”陆卿儿和陆可儿互看了一眼，陆可儿在陆卿儿耳边说了一句，陆卿儿轻轻摇了摇头，对她低声说：“等一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陆卿儿和陆可儿也就没有说话。 看到没有其他人说话了，陆仲清就转向了陆景天：“父亲，要不要重新选家主，您老看，该怎么办？今年以来，服装业的业绩的确有些下滑，但我是尽力了的，这跟外贸环境和国内市场都有关系。但是，我不想找理由，毕竟不管怎么说，业绩是下滑了。按照族内的规定，服装业业绩连续下降，族内的确可以提出撤换家主，我也没有话说。现在，就请父亲您老给一个意见吧。” 陆景天的眼皮又缓缓地半闭了起来，口中说：“这个家主该不该撤换，也不应该是我说了算的。如果是我说了算，我也就不用在几年前卸任了。你们要按照族内的规定，来自己解决的问题。至于要不要撤换家主，也不能凭我的好恶，而要按照族规来。” 听到父亲这么说，陆仲清的神色都是一暗，他原本以为父亲能为自己说一句话，力挺自己一把，但却没有。陆仲山和陆仲水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来。陆仲水大声说：“按照族规的话，就该撤换家主。我提议，今天就重选家主。” “等等。”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卿儿忽然说道，“我想，爷爷说让我们按照族内规定，来自己解决问题，并不是简单撤换家主的意思！” 众人都为之一愣，看向了陆卿儿。半闭眼皮的老爷子陆景天，也睁开了眼睛，转向了陆卿儿。 第127章 资金到位 大伯陆仲山盯着陆卿儿说：“那你说是什么意思？”陆卿儿抬着螓首，淡然地说：“我想，爷爷说让我们按照族内规定，来自己解决问题，就是要解决服装产业如何逆市企稳的问题。刚刚大家提出要撤换家主，原因就在于服装业业绩下滑。那么，我们换新家主的标准，也应该是能把服装业发展起来才对。” 听到陆卿儿这么说，陆仲清和陆仲远都点头，老爷子陆景天的老眼也微微发亮了起来。陆卿儿继续说：“所以，谁能把服装业重新发展起来，扭亏为盈，才能当选为家主，否则撤换家主没有丝毫意义。假如新家主也不能实现服装业的增长，不用几个月又得重新撤换家主。那我们族内，岂不是一直在撤换家族了？这样的话，家族还能稳定吗？家族还能发展吗？家主是家族内的灵魂人物，经常撤换，只会导致整个家族最后走向分崩离析。” 老爷子不仅眼睛发亮，也点头了起来。他之前说，让他们按照族规自己解决问题，其实是一种托词。事实上，老爷子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撤换家主，换谁当家主。他隐隐地怀疑，这种撤换的意义到底何在，所以只是这么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但是，经陆卿儿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明了了。这两年服装也不好做，经济危机之后，人民币升值，外贸受到强烈冲击，这也是族内服装业业绩下降的重要原因。不是陆仲清不努力，有时候做生意就是受制于大环境。这一点，陆景天再清楚不过。所以，很有可能，就算是撤换了家主，服装业也很可能没有起色，到时候该怎么办？再次撤换家主吗？ 那不成了笑话吗？其他家族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会嘲笑陆家后继无人，不停撤换家主，每个儿子轮流坐庄。陆景天在世时，可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陆仲山看到父亲的神情，好似对陆卿儿的话很认同，就有些着急了。他针对陆卿儿说：“你说的这些话，初听好像很有道理。但事实上，是不能成立的。现在，只有家主是管理服装业的，如果家主不撤换，其他人都没有机会去管理服装业，怎么检验有没有重振服装业的能力？所以，只有把家主撤换了，其他人才有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陆仲水和陆聪等人也立刻附和：“这话说得对，只有换家主，其他人才有机会展示。” 老爷子陆景天又有些犹豫了，的确，陆仲山说得也有道理。这时候，陆卿儿淡淡一笑，转向陆景天：“爷爷，我有一个建议。”陆景天本就为难着，听到陆卿儿有主意，就道：“你说说看。”陆卿儿就道：“爷爷，我建议家主先不撤换，但是服装业可以分一部分出去，伯叔中哪一位愿意在服装业上试一试，尽可以去尝试，如果他经营的那部分服装业扭亏为盈了，并且与我父亲经营的服装业相比效益更好、管理模式更先进，他就可以当家主。” 陆仲山、陆仲水不由互看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陆卿儿竟然想出这样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可以直接导致陆仲山和陆仲水今天要把陆仲清拉下马的意图落空。陆仲水硬是说：“我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好办……” 老爷子陆景天却打断他说：“我觉得这是合理的办法。我们不能让家族落入频繁更换家主的恶性循环，同时又要把服装业搞上去，卿儿提出的建议，兼顾了这两个方面。就按这个办吧。”陆景天是家族的创始人，就如古代的太上皇一般，平时不管事，但要真管起来，那是一言九鼎的了。陆仲水还想再说什么，陆仲山在他的手臂上按了一下，陆仲水也只好闭嘴了。 陆仲清就说：“我们家族内主要是三个服装生产基地，一个是拉飒，一个是蓝韵，还有一个是北源，我都拿出来，谁想要在服装业中试一试，尽可以随便挑选。”陆仲山朝陆仲水示意了一下，陆仲水就说道：“我挑拉飒生产基地。”陆仲清皱了下眉头，拉飒生产基地是近年来他投入最多、技术最先进、设计师水平也最高的服装生产基地了，另外的蓝韵和北源相比要差一大截。陆仲水肯定也了解这一点，所以就把这个拉飒基地给要了去，这真的是釜底抽薪啊！ 但是，既然已经拿出来任由人家挑选，也就不能后悔了。“好，二哥选拉飒。”陆仲清又问：“还有谁，想要服装生产基地的吗？”没有人再接手。陆仲清说：“二哥，那么接下去，就我和你都接管各自的服装生产基地，我们也设定一个时间限制吧，看看几个月后我们两个服装生产基地的效益比一比，半年，还是一年？”陆仲水冷冷一笑说：“半年、一年，时间都太长了，就一个季度！”一个季度？这时间太短了。陆仲清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服装的，一个季度对于服装业来说，真不能做什么事情：“一个季度，会不会太短？我们设计一个新款的时间都不够……” 陆仲水却坚持道：“老三，如果一个季度你没法比，就别比好了，自动辞去家主就行了。”陆卿儿听了之后，就对父亲说：“爸爸，就按照二伯说的吧，一个季度。”陆仲清朝女儿看了一眼，他觉得女儿不了解服装业，但如今也没得选择，只好说：“那好，就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之后，我们看业绩。”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陆景天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拄起了拐杖，转向了陆卿儿说：“卿儿，你陪我一同回去。”陆卿儿就答应了一句，过去扶着爷爷，一步步向着会议室外走去。从议室别墅中出来，外头阳光耀眼，就沿着树荫往前走。陆景天对陆卿儿说：“卿儿，你今天提的建议很好，缓解了家族内的尴尬。”经过了今天的事情，陆景天对陆卿儿刮目相看，以前因为陆卿儿是女孩，陆景天并没有太过在意，可从今天陆卿儿的表现看来，她无论在智商和情商在家族内都是一等一的，陆景天也就对这个孙女多疼爱了一分。 陆卿儿说：“爷爷，我也是希望能为家族出点力。”陆景天点头说：“这次，你和你妹妹可儿愿意回来照顾家族的产业，我也很高兴啊。以后，你也要多为你父亲出出点子，他也不容易。”陆卿儿说：“是，爷爷。”陆景天又问：“我听说，你和你妹妹都想要搞互联网信息科技产业，现在放弃了？”陆卿儿说：“没放弃。”陆景天就停下了脚步。 就在陆卿儿陪同爷爷回去的时候，陆可儿已经给韩峰打了电话过去，说家族内的会议已经结束了，可以跟他见面了。他们就约在了东湖边上的一家小饭馆吃中饭。韩峰就先到了那边，点了菜，等着陆卿儿和陆可儿的到来。这家比邻东湖的小饭馆，藏在里湖的月牙湖中，独有一片天地。老板为不让顾客无聊，在上菜之前，先上了茶和瓜子。韩峰没有吃瓜子，只喝着茶，看着在夏风中波光粼粼的湖面，享受着难得的清凉。 不一会儿之后，陆可儿先来了。韩峰问她姐姐陆卿儿怎么没来。陆可儿说，她姐姐去送一送爷爷，还要去一趟他们父亲那边，不过半小时内也会到。韩峰就问她们家族之内，到底都开什么样的会议。陆可儿就绘声绘色地给他描绘了一番。韩峰笑道：“家族大了，看来也就复杂了。”陆可儿说：“没错。家族大了，家庭就不单单是一个温馨的港湾了，还是一个利益场了。”喊韩峰想了想，自己家里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关系很简单。 不过，就算自己的家里，也不是全没问题。因为没钱、没权，家人也就很在乎别人的看法，也很敏感容易受伤。贫穷或者富贵，各有各的问题。暂且撇下了关于家庭的问题，韩峰问陆可儿：“关于组建互联网信息科技公司的事情，在族内会议上，有提到吗？”陆可儿摇了摇头说：“没有提到。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办法提。我父亲家主的位置，目前处于岌岌可危的状况，拓展新产业肯定得不到家族的支持。” 韩峰有些皱眉：“这么说，这个事情很有可能黄了？”陆可儿摇了摇头说：“黄肯定是不会黄的，就算家族内不支持，我和姐姐也绝对会支持你搭建起来。这是我们最想做，也绝对会做的事情。”陆卿儿和陆可儿尽管是两个女孩，但是两个人的身上却有着言出必行的品质，这非常难得。但是，韩峰想到，要靠这两个女孩资助自己创办企业，韩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韩峰就说：“要不，关于资金的问题，还是我自己去想想办法吧？” “韩峰，启动资金，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清亮又毅美的声音从包厢外传了进来。随后，韩峰就瞧见一袭紫色连衣短裙的女子走进来。她修长、妖娆，脸上带着淡笑，正是陆卿儿。 第128章 草创公司 与陆卿儿的优雅、妖娆相比，陆可儿就显得清纯、简单，两人在一起显得相映成趣，整个落地玻璃的小包间都春意盎然了起来。陆可儿说：“姐，快过来坐吧，我们正等着你呢。”韩峰拿起了一个杯子，给陆可儿倒了一小盏龙井茶：“不过，你也算是快的，我们本以为你需要半小时，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 陆卿儿说：“本要去爸爸那一趟，但后来就没去。”陆可儿问：“你把爷爷送回去，就来了这儿？”陆卿儿一笑说：“是的，因为目的达到了，爸爸那里就不用去了。”韩峰和陆可儿同时都好奇地问：“什么目的达到了？”陆卿儿从小包中取出了一张卡，在桌面上推给了韩峰：“就是这个，上面是一百万，你可以去启动公司了。”陆可儿奇怪地问：“姐，你这钱是从哪里弄来的？” 陆卿儿笑着问：“你猜。”陆可儿：“从爸爸那里？可你不是没有去爸爸那里吗？难道是爷爷那里？”陆卿儿略带着得意说：“没错，是爷爷借给我们用的。” 陆可儿奇怪：“真没有想到，爷爷会给你这笔钱。以前，爷爷对我们这些孙女并不待见，看来今天你在族内会议上的表现，让爷爷对你刮目相看了。”陆卿儿也承认：“的确，今天爷爷对我的态度明显好转。他还问了我们是否要放弃互联网信息科技方面的努力，我说没有，正打算创建一家互联网信息科技公司呢！他听了，就带我走进屋内，给了我这笔钱。他说，这是他的私房钱，是借给我们用的，不是家族的投资。” 韩峰拿起那张卡，笑着说：“不管是不是家族的投资，都是钱，对我们公司的启动很重要。”陆卿儿说：“是啊，我们现在亟需这笔启动资金，所以我才从爷爷那里接受过来。尽管，一百万对爷爷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我们得当作自己的钱一样，每一分都得用好了。我答应了爷爷，一年之后给他同样多的投资回报。” 陆可儿听了有些惊讶：“姐姐，这个投资回报，太高了！公司草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恐怕都是投入，百分之百的回报，恐怕完成不了。你为什么不说的低一点？比如百分之二十或者三十，都不低了。”陆卿儿没有马上回答陆可儿，而是转向韩峰说：“你觉得这个投资回报是不是太高了？”韩峰眨了下眼睛，随后镇定地道：“这个投资回报的确是高。但是，只有这么高的回报，才能引起你们家族的重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希望到兑现的时候，在家族内能够引起一番震动。一旦看到如此高的投资回报，别说你们家族内，就是外面的风险投资，都会蜂拥而至。” 陆卿儿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看着韩峰：“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陆可儿嚼了嚼陆卿儿和韩峰的话，然后说：“这设想确实不错。不过，兑现这么高的投资回报，最关键的还是要把公司运作好，在短期内就实现真正的盈利才行。韩峰，这个担子可不轻啊。”韩峰微微一笑：“我会努力的。”他本想说，有你们俩姐妹的支持，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但是一想，这么说有些轻佻，就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会努力的”。 要让别人信任自己，不是光靠嘴上说出来的，而是靠实实在在的工作做出来的。所以，在口头上他不想说得太满，而是打算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我们别光顾着说话了，先吃饭吧。”陆可儿就招呼了饭馆上菜。这家小饭馆开得有些年月了，这里做得最好的就是东湖醋鱼和葱包烩。时至夏日，江中的水质已经不如冬春那般清澈，很多酒店做出的东湖醋鱼都有一种“泥土味”。有这种“泥土味”的鱼，就算烹饪再好，入口也会让人作呕。但是，这家小饭馆却与众不同，他们做出的鱼，却没有丝毫的“泥土味”，入口滑嫩，鱼香满嘴。还有他们的葱包烩，面皮有咬劲，青葱根根分明，酱料也是地道的宁州味儿。正因如此，连陆卿儿和陆可儿这样的大小姐，回到了宁州之后，第一次下馆子就到这儿来了。 中午，三个人都不喝酒，一边品茶，一边尝着醋鱼和葱包烩，还能近距离观看东湖的美景。韩峰不由感叹：“你们猜猜，这整个宁州此刻最幸福的男人是谁？”陆卿儿和陆可儿不知韩峰为什么这么问，就道：“是谁？”韩峰带着欣赏的神色，朝两姐妹瞥了一眼说：“当然是我啦。美食、美景、美姐妹，人生的幸福莫过于此吧。整个宁州能够同时跟你们俩姐妹吃饭的人，恐怕也只有在下了。” 两姐妹听到韩峰变着法儿赞扬自己，心中都是一喜。但是，两个人的表现却是不同的。陆可儿说：“能同时请到我们俩的人，你还真是第一个。”陆卿儿却道：“韩峰，你别太嘚瑟了，更别‘直把杭州作汴州’！我们俩出来，并不是来跟你一起开心的，我们是要交任务给你，才跟你出来吃饭。如果接下去公司做不好，我们谁都不会陪你出来吃饭。”陆卿儿的表情很严肃，让韩峰也不由为之一愣，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陆卿儿说的话，是对的。 陆卿儿和陆可儿为什么会跟他在这里一起吃午饭、赏湖景？一方面是由于日积月累的个人友情，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个人的能力，她们是信任他，才以大家族大小姐的身份，与他这个平民交往。而他却因为身边有她们姐妹在旁边，就洋洋得意了起来。尽管他也是开玩笑，但那种洋洋得意的心态是要不得的。他也完全相信，如果他不够努力，没有把企业创建起来，或者经营不善导致企业夭折，最终都要承担严重后果，其中很有可能就包括陆卿儿和陆可儿会远离自己。就算她们不主动离开，他自己也会觉得很没味道。 事业是和人际圈子、爱情友情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事业，几乎就没有立锥之地。这一念头闪过，韩峰的心思就从湖景、美食和美色上，回到了事业上。他给三人又都倒了茶，然后说：“陆卿儿，你批评得对。我一定要把公司办好。现在，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公司的发展方向吧。你们俩是股东，对公司的主要业务，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现在就提出来。”陆可儿想了想道：“据我了解，目前互联网行业的发展，主要是三个方向，一个是以华人杨致远创立的雅虎为代表的门户网站方向；一个是以美国亚马逊为代表的b2c电商模式；还有一个是电子邮箱发展模式。既然我们要进入互联网行业，就要参考这些模式，然后选择一个适合我们的发展方向。” 陆卿儿说：“除了这三种，现在还有各种搜索引擎，正在冒出来。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借鉴的。但是，不管采取哪一种方向，有两点是我们需要把握的：一是做互联网就是做流量用户，互联网提供给了传统行业没有办法提供的流量红利。但是，你要让人留下来，就必须提供人们亟需的优质服务，否则用户是不会来的，就算来了，也不会留下来。二是，我们的公司在做互联网服务的同时，必须时刻不忘记软件技术开发，没有技术，就是空中楼阁，以后受限的地方太多了。” 陆卿儿的这话，韩峰完全同意，他就说：“你们这么一说，我们就先把方向弄清楚了，那就是一手抓互联网产品，一手抓信息技术开发，两者互为双翼、互为助力。”陆可儿说：“这两个重点我是同意的，但是现在会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公司草创，这两块一起抓，在人手和精力上势必就要增加，是否一开始规模就有点大了，这样影响公司发展速度。”陆可儿的优点是，总能提出一些实质性的问题。陆卿儿说：“我们先把方向确定了，至于步子是否要大一点，我们视具体情况而定，只要方向定了，快慢不是最大的问题。” 韩峰也说：“没错，慢一点没有关系，方向正确，每向前一步都是胜利。我们做互联网产品，也可以视为技术实战，互联网产品做好了，有了现金流水，可以用来投入在技术开发上，技术开发上去了，互联网产品的水平才能上去。在招人上，我们可以秉持两个原则，一是招志同道合的人，这样的话，他们就相对不太重视短期的报酬；二是招技术人才为主，后续再招销售人才。”陆卿儿点头说：“我同意。”陆可儿也说：“我也同意。” 韩峰又说：“至于是走门户、电商、邮箱、还是搜索，我们再考虑考虑。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但是我们不可能每样都做，我们要做的是，最需要做的，最想要做的，这样才有续航的动力。”陆卿儿道：“你说的没错，我们都再考虑考虑。” 韩峰就举起了茶杯：“那么，今天就算是我们公司正式成立了，为我们公司干杯。”陆卿儿和陆可儿相视一笑，也举起了杯子：“干杯。” 喝了茶，放下杯子，陆可儿的手机响了下，是一条短信。陆可儿看了下，抬头对陆卿儿说：“陆墨也已经回到宁州了。”韩峰知道，陆墨就是保镖墨镜男。 第129章 要当老板 韩峰之前就想过让墨镜男陆墨为自己工作，所以对陆墨的消息还颇为在意，他就问道：“陆墨已经回宁州了，也不再去深市了？”陆可儿点头说：“是，刚才他在电话中是这么说的，他在深市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家族已经招他回来。”韩峰又问：“陆墨也姓陆，他是你们家族内的人吗？”韩峰想要弄弄清楚，陆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陆卿儿和陆可儿互看了一眼，脸上都有些为难。 难道关于陆墨身份的事情，涉及到了家族内的秘密吗？韩峰将她们的为难之色看在眼中，也就不在追问，而是换了话题说：“对了，接下去你们的主要精力是在经营家族中的服装产业上？”陆卿儿点了点头说：“没错。本来，我和可儿是要各管理一块的，我管服装业，可儿管玩具厂。但是，今天的族内会议上，我们父亲和二伯陆仲水已经确定各管一个服装生产基地，并在一个季度之后比拼业绩。二伯将最好的生产基地拉飒要去了，留下的两个生产基地设备差、设计师水平不高，想要在一个季度中实现服装产业上的扭亏为盈，非常困难。所以，只好让可儿也一起来帮我。否则，我一个人肯定会忙不过来。” 陆可儿说：“姐，没有问题的，我来帮你。现在，家族内针对爸爸的，就是他管理的服装业业绩下滑，我们只要先把服装业搞起来，他们就没话好说了，然后再去做强玩具产业等其他产业。我会全力以赴协助你的。”陆卿儿朝陆可儿笑了下：“谢谢你，可儿。我们下午就去看看生产基地，明天再去市内的各个门店看看。”陆可儿点头。韩峰见他们下午还有事要做，就道：“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今天我们就这样，有事情随时电话吧。” 三人就站了起来，韩峰去付了账，一同走出了饭馆。陆可儿忽然问：“韩峰，你会开车吗？”韩峰说：“我只会开摩托车。”他说的会开，其实也没有摩托车驾照。因为韩峰的老爸，在培养儿子身上一直倡导大胆理念，鼓励他尝试各种男人该做的事情，在十三岁就教会他开了摩托车。陆可儿：“你会开摩托车，汽车应该一学就会。有空的时候，我教你一下，你就能上手了，驾照的话到时候让人去处理下，就能拿到了。”上世纪末，要搞一张小车驾照是轻而易举的事。 韩峰讶然：“我学汽车干嘛？我反正也没车。”陆可儿一笑说：“你马上要当老板了，没有车怎么行啊？如果你学好了车，可以先从那一百万中支取一部分买一辆车。这也算是公司财产。”用公司的钱买一辆车？这样的话，韩峰立刻就变成有车一族了，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但韩峰立马摇头道：“不行，不行，公司的钱不能这么乱花。公司的一百万，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陆卿儿和陆可儿都笑了。刚才陆可儿那么说，也不过是试一试韩峰，看他在花公司的钱时会是一种什么心态。如今瞧见韩峰的这种态度，陆卿儿和陆可儿心里都是满意的。陆卿儿又说：“不管怎么样，你先把车学好，反正早晚都是要学的。”韩峰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有些事早晚要做，越早做、就越好：“等可儿有空时，我就学。” 下午，韩峰也有安排。他已经从父母那里搬出来，那就得把窝给安置好。长期住宾馆肯定不现实，租房子就要再花费一笔开销。所以，韩峰决定还是听徐音的，将他们购置的小套简单处理一下，就住进去了。这个下午，韩峰去建材市场购置了厨房、浴室和餐厅的必需品，还买了窗帘、床上用品、简单的家具。韩峰尽量做到只有必须才买，简单到了最简单。 东西都买得差不过了，粗略一算，已经花去了好几千。韩峰之前在深市赚的钱，大部分打给徐音买了这套房子，身上的零用钱也就一万多，这段时间的开销加上这次简装房子，剩下也就六千多块钱了。如果再不开源，这六千多块钱用用也很快，到时候就会落入一种尴尬的境地。总不能向徐音伸手去要钱花吧，那肯定要被徐音的父母说他是吃软饭的了。 韩峰眼珠一动，念头就转到了陆卿儿给的银行卡上了。这卡上可是有一百万呢！这个念头刚刚转过，韩峰就对自己说：“韩峰，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这钱是能动的吗？这钱除了发展公司，其他什么都不能做！”韩峰告诉自己，得抓紧把公司搭建起来，趁早盈利才是正事。搭建公司，就要招兵买马！从哪里着手呢？韩峰就走到了阳台上，思考了起来。 首先，应该招几个核心技术人员，有了技术人员工作才能开始，技术人员来了之后，得有个的地方办公，那得找办公地点，办公地点有了之后，还得有设备，那就得添置电脑、拉网线等等，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脑子转了一圈之后，韩峰顿觉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但是，所有这些事情，最终又围绕一个问题，那就是做什么？也就是公司的主要业务。这个问题不解决，就是人都来了，大家还是没什么工作可干。 门户、邮箱、电商、搜索……都可以做，但似乎又找不到真正的动力。因为这些事，人家都已经开始做了，总不能跟着人家去拷贝吧……韩峰就这么坐在毛坯房外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天空，但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白色衬衣、深蓝长裤和一双铮亮皮鞋的年轻人，走入了宁州市上城区财政局的大门。他在过道中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办公室的方向，就走了进去，向一位女职员打听：“请问，徐局长徐潮在哪一间办公室？”女职员抬头看了一下年轻人的打扮，在心里判断此人应该也是体制内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上级机关的，就不敢怠慢，问他是谁，找徐局长干什么。年轻人就说出了一个理由。 女职员一听就更为热情了，说：“请跟我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外，女职员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区财政局副局长徐潮已经有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主动自报家门：“徐局长你好，我是杨彬，方部长的秘书。”徐潮一听，恍然大悟，顿时笑容满面，伸出双手，握住了杨彬的手说：“原来是杨秘书，怪不得你走进来的时候，我怎么觉得这么面熟呢！快坐，快坐！” 女职员给上了茶，徐潮和杨彬就闲聊了起来。徐潮问杨彬今天怎么有时间到上城区。杨彬说，今天是陪领导下来的，在上城区调研，目前正在开一个小会，他就跑出来拜访一下徐局长。徐潮就说“欢迎，欢迎，杨秘书长能来看看我，是我的荣幸。”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徐潮还是很奇怪，杨彬为何专程跑到自己办公室来拜访。 聊着聊着，他很快就明白了。因为没聊天几句，杨彬就聊到了徐音的身上，并说自己在省政府经常能碰到徐音，还说徐音人不仅漂亮、又很聪明、以后发展前途很好等等，话里话外都在夸徐音。徐潮很快就听出来，这个年轻杨秘对女儿徐音有好感，甚至说是喜欢。徐潮立刻就想到了女儿目前正在跟韩峰交往的事。 那个韩峰与杨彬一比，在徐潮眼中简直就是相差了一大截。看现状，韩峰一个草民；杨彬已经是省厅的副处长，实职的副处级，就是他徐潮也要称呼领导；看未来，杨彬是领导秘书，以后前途无量，韩峰说是在创业，但是没有背景，没有资金，这是创的哪门子业啊！况且，刚才在无意之中，杨彬已经透露了，他在市中心已经有了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如果徐音和杨彬在一起，凭借两人的工资收入和灰色收入，以后要买一栋别墅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杨彬简直就是徐音丈夫的最佳人选！正在徐潮这么想的时候，杨彬问道：“徐局长，您知道，徐音有没有男朋友了？”徐潮立刻说：“没有。反正我是不知道。”杨彬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这等于是说，徐潮根本就不承认韩峰是徐音的男朋友。杨彬就说：“说实话，徐局长，我很喜欢徐音。”徐局长的笑意就更浓了：“喜欢的话，就大胆地去表白吧。杨处长啊……”杨彬：“伯父，请叫我杨彬吧。”徐潮笑道：“好，好，杨彬。我看你人不错，工作岗位也很好，如果你追求徐音，我是百分之百支持你的！” 不知不觉中，日头已经西沉。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徐音。“韩峰，我下班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吧？”韩峰说：“好，到我们小区外面？”徐音说：“不，我发现一家小饭店，味道很不错，在干山路上。”韩峰道：“那我现在坐车过去，在那里见面。” 韩峰上了一辆公交，向着干山路而去，那边已经不是市中心，但公交车上还是蛮拥挤。韩峰没地方坐，站着。到了一站，上来一批人，韩峰也不在意。“这不是韩峰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第130章 攻心为上 韩峰现在就如三明治中的培根一般被夹在当中，尴尬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胖君这张熟悉的胖脸。胖君，即张君毅，韩峰曾经的室友，在校期间，原本与韩峰关系很不错，答应韩峰一起合作项目，但后来因为个人及其母亲的关系，他选择了校队去参加了“挑战杯”，最后没有夺得第一，张君毅想要成为江中大研究生的梦想最终也没有实现。 “胖君！”韩峰瞧见张君毅，还是挺高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韩峰朝张君毅那边靠了靠：“现在干嘛呢？”胖君：“在一所初中上班，教计算机。”韩峰问：“怎么样，还开心吗？”胖君苦笑了一下：“你看我开不开心？”在拥挤的环境中，韩峰艰难地打量了一下胖君：“你好像又胖了。”胖君说：“不仅人胖了，头发也掉了。感觉人没精神。” 韩峰又瞅了他一眼，说：“做初中老师这个工作，不是不好。但是，恕我说句实话，胖君，这工作不适合你。要不跟我一起干吧？”胖君一愣：“跟你一起干？我听说你去了深市，今天见到你还真有些意外。你现在在做什么？”韩峰说：“我刚从深市回来，正要组建一个互联网信息科技公司，我们已经搞到了启动资金……” “干山路口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公交车的广播中，已经在提醒顾客了。韩峰就对胖君说：“我要下车了。我把手机号码报给你，你记一下，想好了给我打电话。”胖君是学计算机的，对数字也很敏感，一下子就记住了。车子停了，胖君看着韩峰下车，心想，韩峰去了一趟深市，手机都买上了。想想自己的工资水平，一个月的工资，不吃不喝也不够买一台手机的。胖君心里就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初中教师这份工作？ 几十分钟后，胖君回到了家里，他的母亲正将晚饭端到桌子上。胖君每天的班车都是同一个点，他母亲几乎都能算出来，他会在几点几分到达家门。刚刚大学毕业的胖君，已经过上了一成不变的生活。“来，吃饭吧。”胖君母亲将筷子递给了胖君。要在平时，胖君就会坐下来，开始大口吃饭，有时候饭菜不合口味，但胖君为让母亲开心，还是会大口地吃。但是，今天的胖君，只是将筷子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并没有动饭菜。 “怎么了？”母亲察觉胖君有些不对劲。胖君抬起了头，看着他妈妈说：“妈，今天我碰上了以前的室友韩峰。”胖君的母亲看着胖君：“韩峰？我知道了，就是得了挑战杯‘一等奖’的那一个？”胖君点头说：“没错，没错，就是他。”胖君母亲声调平板地说：“碰到他，又怎么样？”胖君察言观色地瞅了母亲一眼说：“他去了一趟深市，现在手机都买上了。他说，接下去他要创办一家互联网信息科技公司，让我跟他一起干。”胖君的母亲皱了下眉：“跟他一起干？那不是给他打工吗？”胖君听到母亲的声音不悦，就有些怯生生地说：“可能是合伙吧？”胖君的母亲马上说：“我不同意。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名人民教师，跟他去干企业，就变成了打工的了！”胖君还想争取一下：“可是，妈，初中教师这份工作，对合适的人是很好的工作。但是，我感觉自己不太合适。” 胖君妈妈马上盯着他说：“你才工作多少天啊？就觉得不适合了？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喜欢了。”胖君心里想，我才干了这么几天，就已经厌烦这个工作了，干下去只会越来越不喜欢。胖君于是换了另外一个说法：“妈妈，我只是觉得，创业创得好的话，就能赚大钱。我现在的工资太少了，不够用，现在房子也很小，如果想要换一个新房子，也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胖君妈妈否定说：“创业是九死一生，大多是失败的。你现在有个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最好的。以后省吃俭用，过个十年二十年要买个房子还是可能的。” 胖君知道已经说服不了妈妈，他又从来不会跟妈妈争吵，就只有不出声了，拿起筷子开始扒饭。胖君妈妈看到儿子情绪低落，就给他夹了一块鸡肉。胖君咬了一口这块鸡肉，觉得味同爵蜡。 韩峰在干山路的一家小饭馆中与徐音见面，这家小饭馆很是精巧，从落地窗可以看到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场景，与东湖里湖中那些僻静的所在不同，这里吃饭，看得是一份热闹。外头人来人往，你却在里面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吃东西，这份对比出来的悠闲自在，又具有了一份特别的味道。很多时候，人是在对比中，找到自己位置的。 小菜上来之后，两个人就开始吃起来，韩峰跟徐音说了，自己遇上胖君的事情。徐音说：“你现在要创办企业，也是用人之际，胖君在技术上有天赋，如果能过来帮你，你在技术上就可以放手给他。”韩峰看向了窗外：“胖君的技术是没有问题。他最大的障碍还是他的母亲，他一直很听他妈妈的话，假如他妈妈不同意，胖君是不敢违抗他妈妈的意思的。”徐音点了下头说：“那就等等看吧。”韩峰也点了头，转换了一个话题：“等会儿，去我那里吧？”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徐音瞥了一眼韩峰，娇斥地道：“你又在打什么坏心思？”韩峰腆笑着说：“我能打什么坏心思啊？我只是想邀请你去看看我的住处，下午我买了不少东西，现在可以住了。”徐音又瞥了韩峰一眼，说道：“不打坏主意就好。” 吃过了晚饭，两人又来到了求是小区。一进门，韩峰就带着徐音进了卧室，尽管外墙都没有粉刷，但是，床榻和床垫都已经齐备了，还有一种绿色的台灯，打亮之后整个卧室就显出了一片温馨。徐音在房子里来回打量的时候，她身穿蓝色小花连衣裙的身子，就显得特别窈窕，她的影子在房间的地板上移动着，让韩峰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一下子，心底的欲念就冒了出来。 韩峰忍不住上前，一把拥住了徐音。徐音挣扎了一下，嘴中说：“你还说没有坏心思吗？”韩峰甩赖地说：“刚刚在饭店的时候，是真没有。可现在与美人单独相处，不起坏心思，要么美人没有吸引力，要就是男人有问题。”说着，韩峰的双手就已经很不安分地绕到了徐音的前面，将她的胸口笼罩住了。徐音也正是花样年华，怎禁得住韩峰如此这般纠缠，不一会儿就身子酥麻了，浑身炽热了起来。 韩峰见势也毫不耽搁，就将徐音的身子扳过来，很快两人就粘在了一起。新的床，新的床垫，给了两人新的刺激，韩峰是一路高歌猛进，让平时一贯文雅娴柔的徐音，在最后时刻竟然喊得很响……等事情过后，徐音侧着身子，在韩峰的鼻子上，用力地刮了下：“我又中了你的圈套。”韩峰喜滋滋地笑着：“你是中了我的小圈套，我是中了你的大圈套，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徐音冲韩峰娇嗔地道：“这是大圈套吗？这是你的大福气吧！” 韩峰一想，按照自己的阶层和徐音相比，的确，能跟她在一起确实是大福气。他就笑着说：“是我说错了，你能跟我在一起，的确是我的大福气。我想再要一次这样的福气。”韩峰说着，身子一滚，又在徐音身上了。在一个人的一生之中，似乎总有那个一个阶段，对这事情会乐此不疲，根本不嫌多，但是似乎每个人都会度过这个阶段，对这个事情的态度也变得模棱两可起来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韩峰还没有度过这个阶段。 这个时候，在徐音的家里。母亲方圆端着一杯茶，进入了徐潮的书房，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徐潮看了眼手表说：“这都已经八点半了，徐音都还没有回来，我要给她打一个电话。”方圆阻止说：“你别急着打，徐音说过，她晚上还有点事情，要九点才回来。”徐潮还是担忧地说：“有什么事？我担心她又跟那个韩峰在一起。”方圆说：“就算是在一起，这点自由还是应该给她的。你也知道女儿的脾气，如果这点自由不给她，她恐怕会更不听我们的话。” “这点自由给她没有问题。”徐潮皱眉道，“我担心的是，她会吃亏，一男一女在一起，恐怕要发生那种事情。那样的话，以后徐音要跟那个韩峰分开，就会更加麻烦。” 方圆却说：“把两个人分开，最关键的不是身体上的事，而是心里上的事情。古人不是说吗，攻心为上。只要心里不在乎对方了，身体上的事也就不算什么了。”“攻心为上？有点道理。”徐潮不由看向了妻子，“老婆，我跟你说个事，今天有个年轻人专程来找了我。”方圆有些奇怪：“哦，是谁？” 第131章 练车魅景 徐潮就把方卉的秘书杨彬来专程找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方圆目光也有些发亮：“听你这么说，这个杨彬各方面的条件都比较好啊。”徐潮来劲了：“谁说是不是呢？在机关这么久，给领导当秘书的，只要领导不出事，都是前途无量的了。而你妹妹方卉，又会出什么事呢？所以，杨彬以后几乎是铁定的大领导了。”方圆微微点头：“你说的应该没错，但是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我们还不清楚。” 徐潮转向了方圆：“什么问题？”方圆：“就是徐音对杨彬的感觉如何？如果徐音对杨彬感觉很一般的话，那都是白搭。”徐潮：“你说要徐音对杨彬很好，恐怕困难。杨彬跟徐音在同一个大院中工作，见面的机会应该很多。如果徐音对他感觉很好，两人肯定早就交往了，他也就不用专程跑到我这里来了。”方圆微微皱了眉：“那就麻烦了。”徐潮却说：“可你要知道，这是因为有韩峰在中间，如果没有韩峰在，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方圆：“这也有可能，但是你总不能让韩峰消失吧？”徐潮：“我有一个想法，就是需要你出马了。”方圆看向老公：“你说说看。”徐潮：“你妹妹一直对徐音很关心、很疼爱，徐音对你妹妹也很尊重，非常听她的话。要不，你去找一次你妹妹，让她开导开导徐音，况且杨彬也是她的秘书，这个事情，说不定她也乐见其成呢？”方圆有些为难：“你也知道我妹妹这个人，她虽然当了这么大的领导，主观性还是很强，她有时候看问题的角度，跟我们也不一样，否则也不会一直单身了。我怕她不愿意掺和到这事里来。” 徐潮却坚持道：“其他的事，我们也没怎么麻烦过她，毕竟她是省领导日理万机。但，这事关她外甥女的幸福，她应该不会不管。”方圆想了想说：“那好吧，我什么时候给她打个电话，跟她约个时间。”徐潮却说：“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这时，外头响起了开门声，知道徐音回来了，徐潮和方圆也就不再说话。方圆出去迎接女儿，在灯光下，徐音的脸庞嫣然如花，好像越来越红润了。方圆心中就“咯噔”了一下，这一切都是发生在韩峰回来之后的。难道，这些天，徐音和韩峰真的一直在……方圆也是从少女时代过来的，每个女孩子初尝甜头之时，神态和肤质等都会有明显的变化。 但是，这些又不好直接问女儿，她只好对女儿说：“徐音，累了吧，早点休息。” 第二天，韩峰继续开始忙公司的事。手握一百万，韩峰却不敢乱花。他打算能节俭就节俭，毕竟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他目前最先要解决的，就是解决公司要做什么的事情。这就跟写作文要确定主题一般，如果没有主题，写出来的就会散乱无章，不成气候。这个事情，死想是想不出来的，韩峰就打算一边找办公地点，一边想这个问题。韩峰最先想到的是大街上的办公楼，在宁州解放路、延安路、彩虹路、天目路等主街上，已经有不少写字楼，有些是以前的政府办公楼空出来的，有些是国企、银行建的，还有少数是大企业投资的，韩峰进去一问就退了出来，因为租金太高了。 小街上的店面、租出的厂房，韩峰也都去看了，但也找不到合适的。最后，韩峰看到一个小区门口写着有屋子出租的小广告，租金也不贵，韩峰就租了一个小套间，五十多平米。现在公司才起步，先在这里将就一下，等到有了盈利再考虑搬一个好地方。找了一整天，就办了这么一个事情，租房合同等事情，还得明天再办，韩峰觉得这个效率太低了。自己必须要有一个助手，来帮助自己来处理一些具体的事情，否则整天就陷入在了琐碎的事当中，没有办法考虑更多宏观、整体上的事情了。 韩峰脑海之中就冒出了小美女钟允来了。在离开深市的时候，韩峰就跟钟允吃过饭，并说等在宁州安顿了下来，就打电话请她过来。韩峰当即就掏出了电话，给钟允打了过去。钟允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声音异常甜美：“韩峰，在宁州还好不？”韩峰笑着说：“还不错。本来想等公司都创办好了，再请你过来。现在恐怕不行，我身边没有人帮忙，根本腾不出手脚来，你能过来帮我把公司搭建起来吗？” “这就意味着，我也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喽？”钟允笑着问。韩峰爽快地回答道：“那是当然，你过来后，我答应等公司一成立，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钟允说自己是“创始人”，本来也就是一说，没有想到韩峰却是认真的，一口就答应给她百分之五的股份，让她喜出望外，就笑道：“既然我是股东，这家公司就是我的，我今天立刻去办理辞职手续，明天就飞宁州。”韩峰笑着道：“你如果明天就来，我就去机场接你。”钟允就说：“没有问题，明天见。等我订好机票，把飞机到点的时间，发短信给你。” 大约还不到半小时，钟允的短息就过来了：“我已经辞职了，这边扣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我也不在乎了。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四点半到宁州。”韩峰简短地回答：“明天见。”想到明天要去接钟允，用什么去接呢？既没有车，也不会开车。韩峰想起了陆可儿说，做老板了，得自己会开车，自己也得有车，现在韩峰才体会到了，陆可儿说得一点都没错，否则就会非常不方便。看来，学车这个事，是不能耽搁了。 韩峰就给陆可儿打电话：“可儿，你什么时候有空？教我练车吧？”陆可儿想了下回答：“今天和姐姐在看门店，明天上午十一点又要跟设计师、销售经理们有个会议。要不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练车，到十点半结束，我赶去开会如何？”陆可儿的性格，也是说干就干。韩峰跟她的性格很合拍，既然要练车了，越早学会越好，就答应说：“没有问题。明天一早见。” 陆可儿挂了电话，她的姐姐陆卿儿问她：“是谁？”此时，她们正在家族服装业的一家门店之中。在宁州，陆家族内有门店十五家，这都是在她们父亲陆仲清手中拓展出来的，最初只有两家，陆仲清扩展成了十五家，使得拉飒品牌也在宁州走红，很多职业女性都认准拉飒品牌的服装。但是从去年开始，销售严重萎缩，说不行就不行了。如今，十五家门店的销售收入，连维持店门的租金和员工工资都不够了。 面对如此严重的问题，陆卿儿和陆可儿就对这些门店一家一家地跑，以便把具体的经营状况掌握清楚。陆可儿接听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完了这家门店，陆卿儿有些好奇才问了她一句。陆可儿回答说：“是韩峰，他想要让我教他练车。今天我们没空了，明天十一点有会，所以我安排了明一早去教他练车，十点半能结束，我会准时参加会议的。” 陆卿儿想了想，说：“可儿，你看，明天的会议，要不让韩峰也参加一下？尽管他是在筹备互联网信息科技企业，但是传统行业他了解一下，应该也没有坏处。”陆可儿有些担忧地问：“好是好，就是爸爸是否会同意呢？这毕竟是家族内的行业。”陆卿儿说：“爸爸这方面的工作我去做。”陆可儿点头说：“那就行，我明天跟他说一下。我想，韩峰会愿意参加的。” 第二天一早，陆可儿如约来到了求是小区来接了韩峰。这是一辆黑色的奥迪a6。奥迪因为一进入国内就成了机关领导用车，开初在国内很吃香。但是，女孩子很少开奥迪。当在小区门口瞧见陆可儿摇下车窗的时候，韩峰发现她戴着一副墨镜，开着奥迪有种特别的帅气。 韩峰上了车，又瞥见陆可儿今天穿着非常清凉，上身一件青草色短袖汗衫，下身一件牛仔短裙，双腿比刚刚削皮的山药，更为洁白。韩峰的目光就有些黏着。陆可儿略带愠怒地道：“看够了嘛？我要开车了。”韩峰一愣，不好意思地说：“看是没看够，不过还是先做正事。” 陆可儿白了他一眼，心想，什么叫“看是没看够，先做正事”？这意思是待会还要看喽！如此腹诽着，陆可儿故意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向前飚了出去，使得韩峰的脑袋在椅背上狠狠撞了下。陆可儿这才笑了起来。 一直往南行驶，绕过了东湖，进入了一条隧道，开进了草木茂盛的山区，这是东湖景区的深处。这里茶山满陇，树荫如织，在初夏时节还是一片清凉之地。 韩峰和陆可儿的车，在平滑山道上缓缓行驶，在他们几公里之外的地方，一辆货车正以极快的速度，从反方向推进而来。 第132章 生死一线 东湖周围的群山，属于天目山余脉。上古时期因为地质运动形成了古泻湖，就是东湖。周边的山，是围绕古泻湖而形成的褶皱山，峰峦层叠起伏，自然风光秀美。陆可儿开着车，韩峰坐着车，一路向前，就如在山水画中行驶。 韩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陆可儿说：“就在前面，过一个隧道就到了。教你这个新手练车，我总得捡一个车少的地方吧。这条翠古路，早上车辆相对比较少，练起车来也比较方便。”的确，自从驶入山间之后，来往车辆稀少了很多。韩峰说：“这山里车少、空气好、风景又这么美，真是个练车的好地方。来吧，现在就让我来试试吧？我都等不及了。”陆可儿瞅了韩峰一眼：“等过了隧道再试吧？”韩峰却说：“就这里吧，隧道还有一段路呢，这边的路况也很不错。就在这里开始吧。” 陆可儿看韩峰如此热切，也就缓缓放慢了速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转过细腻的颈项，对韩峰说：“那你到我这边来，我先给你演示一遍。”韩峰就打开副驾驶的门，下了车，从车辆后部绕到了陆可儿这一边。陆可儿也打开了车门，让韩峰站在驾驶室外，能够看到她的整个动作。陆可儿说：“首先，我们坐在驾驶位上，第一件事情就是，扣紧安全带……” 陆可儿开始讲解，但韩峰却没怎么听进去，因为陆可儿刚一打开车门，韩峰就被一片春光晃得心都有些乱了。 “你在不在听我说话呀！”陆可儿说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韩峰给自己任何的反馈，就仰首瞧了韩峰一眼，发现他竟然在出神，就脸上一红微微斥道：“你集中些精力好不好？”韩峰回答说：“我是集中精力了！”陆可儿说：“我不是让你把精力集中在我身上，我要你把精力集中在学车上。我现在问你，第一步应该怎么做？”韩峰刚才有些出神，就没怎么听清楚，回想了一下道：“第一步，扣安全带，对吧？”陆可儿说：“第二步呢？”韩峰：“这……”有些答不上来。 陆可儿摆出了一副老师的神情：“不要再开小差了！我们的时间可不多，十点半我们就得走！”韩峰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只剩下一个多小时可以练车。他今天的目标，就是要在这一个半小时内把车学会！韩峰就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接下去，我一定认真学。能给我再讲一遍吗？”陆可儿：“这次，你好好听清楚了，我不说第二遍。首先，系好安全带；第二步，左脚对应的是离合器，右脚对应的是脚刹、油门。启动汽车之前，车子要挂在空档里，手刹拉上，防止溜坡；第三步……”陆可儿给韩峰系统地讲了一遍。 然后对韩峰说：“我现在下车，你上车去试一试。”说着，陆可儿就从驾驶室跨了出来，将位置让给了韩峰。韩峰就坐了进去。陆可儿绕过车子，进入了副驾驶内：“来，你可以启动车子了，但是速度一定要慢。正式的教练车，副驾驶座内是有刹车的，学员开错了，教练可以帮刹车。但是，我们的车副驾驶座没有刹车，我不能给你刹车。我们两个人的命都在你的手上，你一定要小心。” 听陆可儿如此说，韩峰不得不郑重起来。他说：“明白，我会小心的。”韩峰系上了安全带，对陆可儿之前说的，在脑海里复盘了一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行了。”韩峰随即就点火打着了汽车，左脚踩下了离合器，右脚踩住刹车，挂入了一档，等到车子有种向前的冲劲之后，放下了手刹，然后松开了左脚的离合器和右脚的刹车，车子就开始上路了。韩峰微微加了点油门，但速度很慢，车子也很稳。开出了几十米之后，还是很稳。 陆可儿的表情，就如一个老师遇上了一个得意门生一般：“很好！你学得很快！第一次竟然没有熄火。”“第一次竟然没有熄火”，这句话让人产生联想。但是，韩峰强自把一些胡思乱想压抑下去，全神贯注在路面之上，孰轻孰重，韩峰还是把握得非常好的。他继续驾驶着车子，往前稳稳地开去，熟悉着车子的操作。陆可儿说：“你可以加些油门，等参数上去的时候，快速踩下离合器来换挡。” 韩峰依言踩下了油门，迅速换挡，进入了二档之后，车子的速度就上了一个台阶。韩峰微微感觉到了一丝驾驶的快感。陆可儿见韩峰顺利完成了换挡，没有熄火，更加开心了：“完美！韩峰，你有驾驶的天赋！”对陆可儿的这一句赞扬，韩峰心安理得地受用了。 韩峰是自小就喜欢鼓捣车子的，他在七岁的时候学会了骑自行车，在十三岁的时候学会了骑父亲没有档位的“嘉陵”摩托。他在十四岁的时候，用三舅舅的幸福牌摩托学会了档位车。当时的幸福牌摩托车是一种庞然大物，需要用脚踩踏启动杆才能点火，而启动杆搞不好就会产生强大的反弹力。韩峰有一次操作不当，被摩托的反弹力，弹得整个脚都肿起来；还有一次因为缴动油门过猛，车子朝前如巨马一般飞蹿了起来，将整个人都甩了出来。 技术都是在不断地犯错、不断汲取教训中，越来越娴熟的。韩峰就是以十三、四岁的弱小之躯，在与庞大摩托车的博弈中，逐渐掌握了驾驶的技巧，获得了驾驶的乐趣，同时也对交通工具有了浓厚的兴趣，自身的体魄和心智也得到了成长。也正因为如此，今天学习驾驶档位车，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听到陆可儿说他有驾驶天赋，他也不客气，就说：“我希望今天能熟练掌握汽车的驾驶，过两天能够上路。” 陆可儿笑着说：“就算你今天学会了，过两天也不能上路。你的驾照还没拿到呢，你那样上路是违法的。”韩峰说：“那你赶紧帮我去搞一个驾照来吧。”一旦学会了开车，韩峰就对汽车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陆可儿说：“我今天就让陆墨去安排。” 陆墨？韩峰对陆墨的情况还是不大清楚。今天他和陆可儿单独在一起，也许可以问得更具体一些。 就在距离韩峰他们三公里的地方，那辆大货车正在摇摆着向这边进行，速度不仅没有减弱，而是越来越快。大货车的司机，已经连续驾驶了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景区的道路本是不允许货车经过的，但司机不想走绕城，走这条景区道路可以节省一个多小时。因为疲劳驾驶，司机的脑海中有些迷迷糊糊，眼睛时闭时张，他发现有时候自己几乎都在打瞌睡，又猛然醒过来，继续朝前行驶。又驾驶了一公里多，车子横冲直撞进入了隧道。 韩峰的车子一直驾驶得很稳，陆可儿也就不再紧张了。前面就是隧道。在这时候，车子底下忽然发出砰地巨响，两人都是一震。韩峰问：“车子爆胎了吗？”陆可儿说：“应该是的，你把车停在路边，我下去看一看。”韩峰就按照陆可儿教给他的方法，缓缓踩下刹车，将车子挂入空档，停了下来。陆可儿就沿着车轮检查了起来。韩峰也下了车。陆可儿很快就找到了车子的左后轮爆胎了。陆可儿就蹲了下来，一边检查轮胎，一边对韩峰说：“在后备箱中有备胎，你能帮我拿出来吗？” “没有问题。”韩峰打开了后备箱，准备去取备胎。陆可儿则蹲了下来，继续检查轮胎是什么原因爆的。 就在此时，那辆大货车从隧道中冲了出来。尽管陆可儿的奥迪车是停在相反方向的硬路肩上，但那辆大货车却横过了道路中心的白线，直朝韩峰和陆可儿的车子撞了过来。 那个货车司机，在隧道之中，又进入了似睡非醒的状态，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几乎把不住方向。等到车子开出隧道的一瞬间，货车司机被天光刺激了下，瞳孔睁大了，一阵发愣，他才意识到，货车已经跨过了白线，冲向了路边上的一辆奥迪轿车。等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因为车子距离那辆奥迪车已经只有十米不到，根本刹不住了。 最危险是，在奥迪车的旁边，一个女子蹲在哪里检查着什么。 就在此时，韩峰刚刚将备胎从后备箱拖出来，眼睛的余光瞥见了什么，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逼近，来不及细想，韩峰已然扔下了轮胎，向着陆可儿扑了过去。 第133章 唯君可依 韩峰用最快的速度扑到了陆可儿的身边，一把抱住了陆可儿，用尽平生的力气，将她往后拖了过来。就在此时，大货车驾驶员，猛然打转方向盘，想要让车子不至于撞上奥迪车，然而，因为方向打得太急，车子的惯性无法改变，大货车竟然侧翻了过来，重重地压向了奥迪车上。 韩峰向后将陆可儿猛力拽了过来，两人都向后倒了过去。在陆可儿还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砰砰”的声音连续响了起来，大货车侧翻之后，将奥迪车压扁，烟尘四起之中，还继续朝韩峰和陆可儿撞击了过来。如果被这么硬生生的撞上，两具血肉之躯，也将非死即伤。韩峰再度使劲，猛力将陆可儿的身子扳了过来，两人朝着公路下面的茶田滚了下去。 两人刚刚掉到路沿的下面，那辆大货车就从他们头顶横了出去，架在了他们的头顶，灰尘如雨下。 此刻，两人摔在了下面的泥地上。陆可儿向下扑在韩峰的身上，韩峰就如床垫一般替陆可儿减弱了摔倒的撞击。陆可儿看了看头顶的大货车，又看了看韩峰，才意识到了，就在刚刚风驰电掣之际，就发生了一个场大车祸。如果没有韩峰及时把她从车边拉开，恐怕自己已经成为肉饼。陆可儿心有余悸，额角满是冷汗，都忘记了对韩峰说一句“谢谢”。好一会儿，她就这样扑在韩峰的身上，都没想到接下去该做些什么。直到，她忽然感觉小腹之处，有些怪怪的，被什么东西磕到了。她往下一看，不由满脸羞涩，她终于意识到了韩峰这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 陆可儿在羞涩之余，在韩峰胸口处按了一下，打算挣扎着爬起来。她不去按韩峰的胸口还好，这一按，韩峰嘴巴发出“噗”地一声，从嘴角喷出了血迹来。韩峰竟然吐血了！陆可儿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慌，难道是自己把他按得太重了？她赶忙松开了双手，身子就又扑在了韩峰的身上，胸前的丰满也挤压在了韩峰胸口，韩峰感觉到一阵弹性和无限的舒服，身子的反应也更加剧烈了。 陆可儿岂能没有感觉，但是相比韩峰吐血的事情，她对这些也不太放在心上了，急忙问他：“韩峰，你没事吧？你怎么吐血了？是被我按的吗？”韩峰回答：“你哪有这么大的力气啊？”陆可儿：“那你怎么回事？难道身体内震伤了？”韩峰说：“我内脏假如受伤的话，哪有这么好？我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牙齿咬到嘴唇了，所以嘴巴里有血。”陆可儿想想也对，假如韩峰是内脏受伤，现在恐怕已经昏迷了，哪能这么强烈的身体反应，把自己都磕得慌。 想到这一点，陆可儿就又在韩峰的胸口用力一撑，爬了起来，对韩峰道：“快起来吧，这里不安全。”当陆可儿柔韧修美的娇躯离开他时，韩峰竟然产生了一丝惋惜，真心希望刚才两人的样子，能保持地更久一些。 看看头顶横着一辆巨大的货车，在油箱的部位还在滴油了，韩峰意识到再待下去就是玩命的事情。他马上爬了起来，跟着陆可儿一同从大货车里钻了出来。他们看到大货车的驾驶室门已经扭曲，在里面的驾驶员也处于昏迷状态。想想货车底下正在漏油，现场非常危险。尽管这个货车司机是个肇事者，但是韩峰也不能见死不救。他就拉开了车门，将那个司机给拉了出来，拖上了公路，尽量拖到了距离漏油货车尽量远的地方。 韩峰和陆可儿再看奥迪车，此刻已经坠入了路下的茶田之中，车子也被压扁，不忍目睹。但是，此时再去惋惜车子已经毫无益处。韩峰说：“还是赶紧报警吧。”陆可儿点了点头，就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又拨打了保险公司的电话。此外，陆可儿又拨打了陆墨的电话，告诉了他位置，让他赶紧开一辆车来接他们。 交警很快就来了。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又去看了肇事司机，那个司机倒是不久之后苏醒了过来，看到警察已经在现场，又见自己被人救了出来，他也承认了是自己的原因才发生了事故，负全责。不一会儿，保险公司的人也来了。再过了一会儿，陆墨也已赶到。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超过了十点半，韩峰和陆可儿就在警察的本子上签了字，开着陆墨的车离开了，让陆墨帮助留下来处理其他的事。 他们到达上城区的一家门店的时，已经十一点十分了。陆卿儿却站在了门店外面，神情焦灼地等着他们。门店的店长丁丽陪在一旁。 当陆可儿和韩峰从车子里出来的时候，陆卿儿跑了过来：“你们没事吧？”很显然，陆墨已经通过电话将他们发生车祸的情况，告诉了陆卿儿。陆可儿回答说：“我没事。韩峰好像受了点轻伤。”陆卿儿的目光就关切地落在了韩峰的身上：“伤的严重吗？如果真受了伤，得马上去医院。”韩峰一笑道：“几乎没什么事，放心好了。”陆卿儿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你们身上有些脏，去里面擦一擦，就开会吧。” 两人刚才在地上打滚来着，衣服上自然粘了尘土和草汁。陆卿儿招呼了店员取出了毛巾，沾湿了擦拭他们身上的尘泥。随后，带着他们上了二楼。门店的二楼有一个敞开的会议室，一张长条木桌上，已经坐了五个人了。这五个人，分别是蓝韵服装厂的厂长杨永胜及设计师宋倩倩，北源服装厂的厂长黄东升及设计师王进，还有就是品牌设计顾问高忠。 陆卿儿、陆可儿、韩峰和门店店长丁丽加入之后，就是九个人了。陆卿儿见到妹妹和韩峰都没事，也就不再提起车祸的事。她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把大家叫到了这里来，就是为了商量女装品牌如何扭亏为盈的事情。大家都来出出主意，想想点子。”蓝韵服装厂厂长杨永胜和北源服装厂厂长黄东升相互对看了一眼，都想等对方先说，但是谁都没有说。 陆卿儿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中，就说：“这样吧，我先把我们的情况和目标说一下，然后大家再商量，可能更有针对性。简单的说，今年以来我们吴越集团，最核心产业服装业的业绩连续几个月下滑，最近家族内陆仲水副董事长和我父亲开展了比拼，每人领了一个基地，看一个季度之后，谁的服装业能够扭亏为盈、销量更大！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在这个比拼中获胜。我们没有退路，必须获胜。这就是我们的目标。现在大家都说说看法吧。” 两个厂长还是不出声。两个厂长不出声，他们的设计师也不敢说话。现场就出现了尴尬的沉寂。陆卿儿只好点名，问蓝韵服装厂厂长杨永胜：“杨厂长，你说说看？”杨永胜被点名，也就没有办法不说，但他的声音有些萎靡不振：“陆总，你虽然回到集团不久，应该也知道服装业的现状了。”陆卿儿和陆可儿如今具体插手集团事务，陆仲清已经招呼过下面的人，她们其实就是执行经理。为此，杨永胜称呼她陆经理：“我们蓝韵的业绩不好，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所以，想要在一个季度内扭亏为盈，实在是有难度啊……” 不等杨永胜将话说完，北源服装厂厂长黄东升马上接口说：“陆经理，我们北源的状况，比蓝韵还不是。蓝韵要在一个季度中扭亏为盈，是有‘难度’，我们北源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啊。这不是我们不努力，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在我们当厂长的时候，情况已经每况愈下了。现在想要扭亏为盈，谈何容易！” 韩峰一听就感觉不爽了，这两个厂长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卿儿是代表陆仲清来提要求的，结果目标刚说出来，就被这两个人给否了。韩峰感觉，这个北源服装厂厂长黄东升比蓝韵服装厂厂长杨永胜还不是，不仅推说完不成目标，还把责任推给“历史遗留问题”，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韩峰想，服装厂都是这样的厂长，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还怎么扭亏为盈，还怎么打响品牌，想都别想！ 陆卿儿和陆可儿听了也很不是滋味。但是，陆卿儿今天主要是来征求意见的，如果立刻发火下面就没法谈了，她就强忍了心中的不悦，又转向了品牌设计顾问高忠。这位高忠是陆仲清看重的人，当时参与了拉飒品牌的设计和实施，在一段时间内为家族内服装业的发展做出过贡献。 因而陆卿儿今天特意将他也邀请了来，希望他能像以前替父亲出主意一样，再次出好的点子，让她们管理下的服装业重新振兴起来。她就问高忠：“高顾问，我们期待你能给我们一些好的建议。” 没有想到，高忠却说：“陆经理，我说句实话吧，如今拉飒生产基地也被陆仲水副董事长拿走了，唯一能实现扭亏为盈的希望，在他们那一方。所以，我们现在想要扭亏为盈超过他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134章 决定换人 高忠这么一说，杨永胜、黄东升两个厂长更是心中大定。高忠一度被视为董事长陆仲清的心腹，尽管后来两人之间似乎也有些摩擦，但关系总归还是不错的。如今，连高忠都说想要扭亏为盈是不可能的，等于是支持了杨、黄他们的说法。法不责众，他们三人一起这么说，陆卿儿和陆可儿又能怎么办！杨永胜、黄东升就心安理得靠在了椅子里，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喝起了茶来。 陆卿儿和陆可儿见杨永胜、黄东升和高忠等人这副态度，心头很是气恼，这几个人可以算是父亲陆仲清最为信任、最为依重的人了，却困难之际，如此没有斗志、没有担当。陆可儿差点就爆发了出来，想要质问他们：“在公司困难的时候，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那还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然而，她的话尚未出口，就感觉手腕被另外一只大手放在上面，然后又抬起来移走了。 这是韩峰的手。陆可儿冲口而出的话，才忍住了。这个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陆卿儿也将韩峰的动作看在眼中，她并不觉得，韩峰将手放在陆可儿腕上是亲昵的举动，她知道韩峰是在提醒陆可儿。陆卿儿本也很是恼怒，但是韩峰的动作，也让她平静了下来。 陆卿儿脸上不动声色，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又转向了两位设计师宋倩倩和王进：“请问两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宋倩倩和王进相互看了看，都摇头了起来。然而，宋倩倩还是补充了一句：“陆经理，现在蓝韵和北源两个自有品牌，在市场上的份额很小，我们在设计上投入也不足，都在沿用以前的老款，销售分为出口和内销两部分，出口的主要方向是非洲和缅甸、越南等地，内销的主要方向是甘肃、新疆、青海等内陆地区，都是走低端市场。去年以来的经济危机，使外贸市场全面萎缩，服装积压也很严重。按照现在扭亏为盈超越拉飒的目标，设计新产品、开拓中高端市场是必由之路。但是，一个新款从设计、生产到销售周期是120天，一个季度的话，我们的新产品还没有上市呢，怎么赢利呢？这其实，也就是两位厂长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原因。” 杨永胜和黄东升也都点头说：“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韩峰不由朝这名女设计师宋倩倩瞧了一眼。这个三十六七岁的中年女子，五官端正、短发卷在耳际，算不得美艳，却也自有几分别样的韵味。开会到了现在，其他人都只是表明了一个态度，这个态度就是想要扭亏为盈，他们干不了。只有这个宋倩倩说了问题，分析了原因。陆卿儿和陆可儿听了，对这个蓝韵的女设计师印象也好了起来。对决策层来说，有价值的东西，不一定非要解决问题，有时候找出问题就是价值。 陆卿儿就说：“刚才大家都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对公司下一步的布局和发展很有好处。现在我们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请再到这间会议室来商量吧。”听陆卿儿这么一说，门店店长丁丽就站了起来：“各位厂长、顾问和设计师，请到外面吃点西瓜吧？饭前吃水果，对身体有好处。”那些人也就只好站了起来，到外面吃水果的吃水果、抽烟的抽烟。 陆卿儿、陆可儿和韩峰三个人仍旧留在办公室内。陆可儿对韩峰说：“刚刚谢谢你提醒了我一下，我差点就真要发火了！”韩峰一笑：“正常。摊上这样的厂长、顾问，谁能不恼火？战争还没打响，他们就已经缴械投降了，真想不到，他们会这么全无斗志！你们集团内部到底是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陆可儿想了想说：“这可能跟他们是集团的元老有关系。无论是杨厂长、还是黄厂长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我爷爷和父亲干了。他们现在集团中都有股份，尽管他们管理的服装厂效益每况愈下，但是因为吴越集团的整体业绩还是上升的，所以他们年终能拿到的分红还是相当可观，收入影响很少。” “这就是一个重要因素！”韩峰将手掌在桌子上轻轻一拍，“既然躺着也有吃的，他们又怎么会为企业的发展卖命呢！他们手中有集团的股份，只要吴越集团还在盈利，想要这些厂长卖力是不可能的！”陆可儿问道：“那怎么才能让他们卖力呢？总不能剥夺他们的股份吧？” 陆卿儿一直没怎么说话，她听着韩峰和陆可儿说话，盘算着对策，这会儿才道：“不夺股份，但是我们可以换人。让不想奋斗的人，就吃吃股份吧；给想要奋斗的人以机会，我就不相信服装业真就起不来了！”陆卿儿眼眸中闪着坚定，也闪着热望。陆可儿瞧见姐姐的坚决态度，也受到了感染：“姐，我支持你。换了人，才能换一种新的气象。”陆卿儿的神态，也让韩峰很是兴奋，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却有这么一股坚毅的神气，两者结合在一起，变得特别的迷人。 韩峰是战略上的理想主义，但同时也是战术上的现实主义。他提醒陆卿儿：“你们要换人是很重要的环节，但是这人不应该由你们来换，应该由你们父亲来换。所以，你们最好先说服的是你们父亲。”陆卿儿和陆可儿互看了一眼，觉得韩峰说得有道理。 在门店的一楼，女设计师宋倩倩轻轻啃着西瓜，男设计师王进在门店内转着，厂长杨永胜、黄东升和设计师高忠站在门口抽烟。杨永胜说：“我们仲清董事长，现在是被他大哥、二哥给逼急了。把他两个女儿都叫回来了，想要让服装行业扭亏为盈！”黄东升朝里面看了一眼，不见陆卿儿、陆可儿姐妹，就说：“不是我不认可年轻人，但是就凭初出茅庐的两姐妹，想要让服装行业扭亏为盈，又谈何容易！”设计顾问高忠说得更绝：“不是谈何容易的问题，是根本不可能！要知道，这几年以来，集团内部的服装行业，唯一盈利的也就是我当时一手参与扶植起来的拉飒品牌，可如今，仲清董事长竟然把拉飒生产基地，任由他二哥陆仲水给挑了去，这就等于把最好的牌拱手让人了！我是想不通，仲清董事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要让人觉得他宅心仁厚呢，还是让人觉得他傻？” 黄东升说：“我也是一直跟着仲清董事长的，对他的为人也很认可。但是，这次他真的是做错了。拉飒是这几年投入最大的品牌，扭亏为盈也应该靠这个品牌。现在倒好，却希望我们北源和蓝韵来实现赶超，这不是逼着牛来跑出马的速度吗？不现实啊！”杨永胜又转向了高忠说：“高顾问，我听说拉飒的设计师很不错？”高忠很不谦虚地道：“那是啊，拉飒现在的设计师中，水平最高的就是王大为，就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他的设计水平在整个集团服装厂中都是最好的。对了，宋倩倩、王进你们过来！” 宋倩倩和王进听到集团设计顾问招呼他们，就走了出来，很是礼貌地称呼了一声：“高顾问。”高忠却不客气地问：“我来问你们，王大为的设计水平，是不是比你们高出一大截？” 设计师是有创意的工作，每一名设计师，也都有自己的个性和尊严，被高忠如此问，宋倩倩和王进都是一愣，脸上尴尬。 两人的心里都不开心，但是王进却立刻露出了笑来：“那是，那是，比我们强多了。”宋倩倩却没有说什么。高忠瞧她的样子，就笑着说：“宋设计师不服气啊？难道，你觉得比王大为水平高？”宋倩倩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愤怒，但是说话的态度却很认真：“那要看设计什么？每个人都有擅长的款式，王大为设计师擅长设计一种款式的职业女装，我比较擅长多变和混搭的女装设计。”高忠略带嘲弄地道：“是吗？多变和混搭的女装设计？这么说，你们杨厂长没有把你的特长给发挥好啊，你们蓝韵的衣服，现在都是给大妈穿的。” 宋倩倩顿时脸色发白，有种受到羞辱的感觉。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争辩，的确，蓝韵现在的服装款式可以说，老气且一成不变。作为一名设计师，她对此也非常不满意，但是很多时候，设计师并不能决定公司服装的款式，她只是在操作而已。 “会有机会设计你想设计的衣服！”陆卿儿的声音从门店内传出来。杨永胜等人朝里面看去，只见陆卿儿、陆可儿和韩峰正在走出来。陆卿儿他们从二楼下来一会儿了，看到杨、黄、高等人在聊天，也就没有马上打扰他们。 陆卿儿瞧见高忠在嘲弄宋倩倩，就插话进来，支持宋倩倩。听到陆卿儿这么说，宋倩倩眼眸之中闪过了感激的神色。 第135章 陆墨真相 高忠看了眼陆卿儿，问道：“是不是还要商量什么？”陆卿儿说：“我们想要了解的情况也已经了解了，暂时就不再耽误大家时间了，今天就到这里。”说着，陆卿儿就向外走去。高忠却又道：“等等，陆总，我想问下，这位年轻人是谁？”高忠指的就是韩峰。 先前，陆卿儿并没有介绍韩峰的情况，主要是因为韩峰的身份很难定义。韩峰正在筹建的公司，虽然是陆卿儿的爷爷拿出了启动资金，但这个公司却不是集团内的公司，所以韩峰自然也不能算是集团内的人。陆卿儿也就没有郑重介绍。现在听到高忠这么问，又见杨、黄两人也露出疑问之色，陆卿儿就灵机一动说：“高顾问，不好意思，我忘记介绍了。这位是韩峰，他跟你一样是我们公司的顾问，你们可以叫他韩顾问。” 韩顾问？高忠脸色微微一变，公司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顾问！高忠本能地对韩峰产生了一丝敌意。见陆卿儿、陆可儿和韩峰坐车离开之后，高忠不屑地说：“韩顾问？一个小白脸而已！不知能提供什么方面的顾问！”杨永胜接着道：“高顾问，这个韩峰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怎么可以跟你相比。陆卿儿、陆可儿姐妹请了这个顾问，其实就是小孩儿过家家，玩玩的。你没有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高忠鼻孔中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哼”，朝身后的女设计师宋倩倩瞥了眼，就离开了。 陆卿儿姐妹和韩峰离开了门店之后，就向着吴越大楼赶去。吴越集团的总部吴越大楼，位于市区，整栋楼有十八层高。陆卿儿等人，在董事长办公室中见到了陆仲清。陆仲清一直以来都是体格强健、精力充沛。但是，今天的陆仲清看上去有些疲惫。 服装产业连续几月销量负增长，再加上大哥、二哥都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让他很是不安。在战场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商场上，不想当董事长的商人不是好商人。 当上董事长的目标，陆仲清算是实现了。但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当你当了董事长之后，就不想再当副董事长或经理了。这种感觉完全是不同的。当然，陆仲清之所以不想将董事长这个位置拱手让人，在家族大权在握只不过是一个因素；还有一个因素是，他清楚，大哥陆仲山、二哥陆仲远为何这么着急，想要把董事长的位置抢过去，那是因为他们看中了家族中庞大的资金流和产业，他们想要拿着这些资金去玩金融，赚快钱。这里面潜藏的危机是巨大的，搞不好就会将家族几十年来、稳扎稳打积累下的财富，都毁于一旦。 这才是陆仲清不想将董事长这个位置拱手让人的更重要原因。当陆卿儿等人敲门的时候，陆仲清正站在大楼的玻璃窗前，望着宁州的市容。他心中想，很多企业因为都想要“站得高、看得远”，所以才把大楼建得越来越高，可是他陆仲清如今站在这栋大楼的顶部，眼前却是一片阴霾。 见两个女儿和韩峰一同走了进来，陆仲清只好收起了思绪，他过来与韩峰握了握手，招呼他们坐下，让助手上了红茶。 陆仲清看了看两个女儿，问道：“情况如何？”陆卿儿转向陆可儿：“可儿，你先说说吧。”陆可儿就把与蓝韵、北源两个厂长和设计师、以及顾问高忠商量的情况，如实地叙述了一遍，几乎与当时的情况完全一致。陆可儿说完之后，陆卿儿直截了当地说：“爸爸，我们建议，厂长要换，顾问也可以不用。” 这个建议，让陆仲清一怔，很难马上接受。但是，这建议是自己疼爱的女儿提出来的，他就一笑说：“卿儿、可儿，你们跟两个厂长和顾问只聊了一次，就要解雇他们，恐怕不太妥当吧？”陆卿儿说：“爸爸，这跟聊几次没有关系。一道菜好不好吃，吃一口就能知道了。也没有必要非吃第二口。”陆可儿也说：“爸爸，我刚才几乎都是原话复述的，你应该也听出来了，不论两个厂长也好，还是那个顾问也好，他们几乎都已经没有了创业的冲劲！” 这一点，陆仲清也不得不承认：“的确，他们在集团里有股份，管理的厂效益好不好对他们收入的影响不是很大。”陆卿儿说：“爸爸，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也许他们跟你有私人感情，但是涉及到工作了，那就是人与人在合作，在合作当中如果不能获利，那就会出现怠懒的情况，这是人性。我们得面对这个事实，并且采取应对的措施。” 陆仲清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但杨永胜和黄东升都是元老了，如果就这么撤了他们的厂长职务，是不是有点太狠心了？”陆卿儿和陆可儿互看了一眼，她们都知道父亲是重感情的人，让他做这样的决定，其实也是有些为难他。陆可儿灵机一动，看向了韩峰：“韩峰，你是旁观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说说你的看法吧？”陆仲清因为也是犹豫不下，想要听听别人的意见，也认可陆可儿的意思：“韩峰，你说说看法吧？” 韩峰喝了一口红茶，笑了笑说：“陆董，这就要看你到底想把你旗下的企业打造成什么？如果你要把你的企业打造成一个养老院，那就让他们继续当厂长；如果你想要把你的企业打造成一个论资排辈的官僚机构，也请继续让他们当领导；但是，如果你想要把你的企业打造成能够长期盈利、员工积极工作的企业，那不合适的人必须下来，让有能力、有激情的人去管理。有时候你对不作为的管理层宽容，就是对企业其他所有员工的不负责。如果企业做垮了，有多少员工要失业；如果你不当董事长了，对你的家庭包括你的女儿，会有什么影响，想象一下就可以知道的吧？至于怎么选，就看您自己了。” 韩峰给出的是一个选择题，但其实选项只有一个。陆仲清非常清楚，把企业变成“养老院”和“官僚机构”的最后结果，就是企业破产，他这个董事长让位。那些厂长们被换下来，那是他们自己不作为的结果，企业没有必要为他们买单。 况且他们就算被换下来，还能拿着集团股份，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是企业倒闭，大部分的员工就要面临失业的危险。孰轻孰重？陆仲清又走向了落地玻璃窗，望着宁州的城市上空，阴霾好像渐渐散去，天光正在隐隐浮现。 陆仲清猛然转过了身来，望着韩峰：“你说得很对，对有些人的仁慈，是对全体员工的不负责任。我想清楚了，两个厂管理层都要换血！”陆卿儿和陆可儿脸上都露出了微笑，她们也都看向了韩峰，是韩峰最终说服了他们的父亲。韩峰也笑着道：“陆董，我们相信，你的决定是明智的。” 陆卿儿又问父亲：“那么，与那些厂长和顾问，谁去谈？”陆仲清嘴角抿了抿，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当时是我任用了他们，现在要解除他们的职务，自然也由我来吧。”陆仲清毕竟是一个很能担当的人，否则之前他也不会把服装产业领到自己名下了。 陆仲清重新坐了下来，又想起了什么，问道：“现在的问题是，有人下，就必须有人上。黄、杨和高由谁来代替呢？”陆仲清的话，却是有些难住陆卿儿和陆可儿了。至今，她们还没有最合适的人选。但是，陆卿儿却很有信心地道：“我们这么大的集团，服装产业中就那么多人，人才不可能没有。我们立刻去物色，找到合适的人就来跟爸爸商量。”陆仲清说：“人很重要，这两天要辛苦你们了，卿儿、还有可儿。”他又转向了韩峰，“韩峰，我也要谢谢你。”韩峰只是一笑。 与陆仲清商量完了事情，韩峰、陆卿儿和陆可儿一同下楼来，在吴越大楼巨大的门厅之外，韩峰瞧见有人在争吵，韩峰不由加快了脚步。只见，在门厅的斜坡上，两辆轿车追尾了。在轿车外有几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陆墨，还有两个是陆家的公子，陆仲山的独生子陆聪和陆仲水的二儿子陆城。 陆城伸出手指，点着陆墨喊道：“陆墨，你还不快给我陆聪大哥道歉！”陆墨脸色冰冷：“为什么要我道歉？分明是他倒车技术烂，后退时撞到了我的车头！” 韩峰看了眼那两辆车，陆聪的那辆保时捷都已经出了车位，很明显是倒车不慎撞了陆墨的车头，现在却要陆墨给他们道歉。 陆城还强词夺理地道：“就算是陆聪大哥，撞了你的车，你也要道歉。”陆墨神色阴冷：“为什么？”陆城冷冷一笑：“因为你是个私生子！在陆家族内，就跟你这辆破车一样，完全是多余的，只会挡人的路！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你道歉，你听懂了吧！” 第136章 物色中意 陆城这么说话，简直太不讲道理了，只要听到的人，都为陆墨感到不平。但是，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为陆墨出头说话。他们知道，陆聪和陆城是陆家族内少爷，吴越集团也是他们家的独立王国，如果得罪了这两大少爷，也等于得罪了陆家。现在的人都是明哲保身的，谁会为一个在家族内担任保镖和司机的陆墨，去得罪陆家少爷呢！所以，众人都只是在那里围观，窃窃私语，并没有人出来替陆墨说话。 陆墨脸色转白，拳头似乎在一点点捏紧，却并没有回答。陆城再次叫嚣了起来：“陆墨，你是聋了，听不见我的话？还是弱智，听不懂我的话？你还不给我大哥道歉！”这时候，陆仲山的儿子陆聪说话了：“城弟，算了，别让他道歉。”众人都惊讶，陆聪竟然这么好讲话！没有想到，陆聪接下去的话却是：“他一个私生子，道歉值几个钱？我不要他一文不值的道歉，我要他陪我的车。我这车是保时捷，他追尾了，刮掉了一大块漆，至少得五万。” 陆城马上笑了起来：“聪哥，你说得一点没错，倒是我搞错了。他的道歉值个屁啊，赔钱好！陆墨，五万块，拿出来吧！”陆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但却还是没有发作。旁边看热闹的人更多了，他们的议论有些是出于好奇，有些带着幸灾乐祸。 “陆墨应该是拿不出五万块的，他只是一个司机！”“不，据说他还担任了陆卿儿和陆可儿的保镖！应该有些钱吧？”“他不是私生子吗？家族应该会给他钱吧？”“你不知道陆家很抠的吗，私生子在家族中的地位很低，薪水也很可怜。”“就算是私生子，也是陆家的人啊，他们其实也是手足，这样有意思吗？”“你管这么多干嘛？你只要看看热闹就行了！” 陆可儿听到了这些议论，再也忍不住了，她走出了门厅，冲着陆聪和陆城说：“两位，别欺人太甚了！分明是你们自己倒车技术不行，却怪罪在陆墨身上？”陆城说：“什么叫倒车技术不行？这个门厅，本来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停车的地方。这里的车位，也是家族内的专用车位！陆墨是什么？你爸的私生子！按照家族内的规矩，他根本不能算是家族内的人，所以，他的车不能停在这个车位上。他违反这个规矩，停在这里，造车我们的车子被刮擦，就得承担责任！” 韩峰很惊讶，他还是头一次听说，陆墨是陆仲清的私生子！韩峰第一次见识到，大家族内复杂的关系。只听陆可儿又说：“这车不是陆墨要停在这里，而是我们用了他的车，现在让他来开走。这样可以了吧？你还要他赔钱吗？如果你真缺钱花，我替他赔，你去修车，修了多少，开个发票给我就行。”陆可儿算准她这么一说，陆聪和陆城不会再提赔钱的事情。 果然，陆聪就冷笑道：“既然是可儿妹让停的，那就算了。”但是，陆聪的话却并未到此结束，他旋即转向了陆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你和卿儿、可儿姐妹是同一个老爸，人家是家族的大小姐，你却是司机！人家是家族的主人，你却是家族的奴隶！哈哈，这就是差距啊。”这句话的挑唆性很强，让看热闹的人都觉得不公，陆墨的拳头却捏得越来越紧了。 陆城还挑唆道：“这就是命吧！陆墨啊，你的命不好！你就认命吧，一辈子当陆卿儿和陆可儿的奴仆！”大庭广众下，受到如此侮辱，陆墨终于忍不住了，他的脚步跨出去，拳头也已经抬了起来。 但是，他的拳头尚未抬起，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抓住他的手非常用力，使得陆墨不能顺利地迈出步子。陆墨奇怪地朝后看去，见到了韩峰的脸，又听到了韩峰的声音：“陆墨，我知道你的拳头很厉害，但在家族内，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陆墨还想冲上去，但是韩峰继续用尽全力拉住了他：“相信我，有更好的办法。”陆墨这才松弛了下来，人不再往前冲，拳头也放下来了。 陆聪朝陆卿儿她们这边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说：“看在两位妹妹面子上，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但是，麻烦转告你爸爸一声，仲水二叔和他在服装业上的比拼，却一点都不会含糊。到时候你爸爸输了，可不会像今天这么算了！”陆城跟着道：“你爸爸输了，就得让位！”陆卿儿、陆可儿盯着他们，没有说话。陆聪、陆城似乎生怕外界不知道家族内部的矛盾，陆卿儿和陆可儿却明白“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所以不想跟他们多废话。 一个巴掌拍不响，陆聪和陆城没有得到回应，也觉得没劲了，陆聪冲陆城说了一句：“走吧！我们还有要事呢！”陆城点头说：“对，我们很忙，没空陪你们玩了。走。”两人钻入了保时捷，耀武扬威地绝尘而去。保时捷的确是一辆拉风的车，但这陆聪和陆城开着保时捷，却引不起韩峰的丝毫羡慕。因为这车不是他们凭自己的本事获得的，而是靠他们父辈的财产才能拥有，不是自己挣到的东西，纵有金山银山，对韩峰来说，也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 门厅中的对峙一解除，陆卿儿就朝周围的人说：“大家各忙各的吧，别堵在这里了。”众人都说着“是，是”，走了开去。 吴越集团的员工们，对陆卿儿带有一丝敬畏，这一方面是因为陆卿儿是“海归”，又有深市的工作经验，大家知道她能力很强；另一方面，更因为陆卿儿刚刚的表现，很镇定，维护集团的荣誉，比陆聪、陆城等人更令人信服。不过，他们也无不替陆卿儿惋惜。“可惜，陆仲清的服装业现在不行了，说不定不久就当不成董事长了，这对陆卿儿肯定也会有影响。”“是啊，在陆家族内的二代中，我也最看好陆卿儿了。但是，如果她父亲从董事长位置上被赶下来，陆卿儿以后想要继承这个位置，也就难了。”“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们还是操心一下，什么时候公司给你们加薪吧！”“加薪？想得美！现在外部经济环境这么差，外贸严重萎缩，不减薪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些议论，或低声、或响亮，陆卿儿、陆可儿她们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两人的心情都不好。最终，门厅中看热闹的人，尽数散去。陆卿儿说：“我们也走吧。”陆卿儿自己有车。陆可儿和韩峰来时开的是陆墨的车，也就是停在门厅中与陆聪的保时捷刮擦的那辆。陆可儿把钥匙还给了陆墨，说：“谢谢你的车，害得你跟陆聪、陆城他们起了摩擦。”陆墨接过了钥匙，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而是道：“翠谷路上车祸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货车全责，其他的事情保险公司会去处理。”陆可儿说：“你辛苦了。” 以前，陆可儿对陆墨还没有这么客气，就单纯把他看作是自己和姐姐的保镖。但是，今天的事情，却提醒了她，陆墨其实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就因为他是私生子，所以在家族内没有地位，一直在替她和姐姐服务。说实话，陆墨在保护她们的过程中，一直恪尽职守。想到这些，陆可儿对陆墨也就格外客气了一些。 陆墨说：“我送你们过去吧？”陆可儿还有些事情要跟姐姐商量，就道：“不用了，我跟着姐姐的车了。韩峰，你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吗？”韩峰却说：“我物色了一个人，来帮我处理公司组建的行政事务，这个人叫钟允，你们都认识！下午，我想借陆墨的车去机场接她一下。”“钟允？小美女？”陆卿儿和陆可儿互看了一眼，心头都掠过了一丝猜疑。陆卿儿对韩峰说：“韩峰，你真行啊，从深市挖了小美女过来？”韩峰瞧见她们的神情中有些异样，就忙解释说：“你们别想多了。我不是因为小美女漂亮，才请她来的。我是看中她的能力！”陆卿儿微微撇了撇嘴：“我说你因为她漂亮才请她的吗？此地无银三百两！可儿，我们走吧。”说着，就向着自己的奔驰车走去吗，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意味。陆可儿朝韩峰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这一个上午，先是开会，后来又来吴越大楼说服陆仲清，刚刚又在门厅遇上冲突，事情还真不少，已经是将近一点钟了。小美女是两点的飞机，四点半到。距离接机还有段时间。但是，在这段时间内，韩峰给了自己一个任务，那就是说服陆墨。说服陆墨干什么？说服陆墨担任服装厂的厂长。韩峰就对陆墨说：“走，上车。” 两人坐进了汽车，当然是陆墨开车。陆墨启动了汽车，问韩峰：“去哪里？”韩峰说：“先找个地方吃饭。”陆墨又问：“去哪里吃？”韩峰想了想，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地方：“西溪谷饭庄。” 第137章 饭庄说事 西溪谷农庄的老板是朱曰成，也正是朱曰成介绍了韩峰认识了深市的辛焕镇。现在，韩峰和朱曰成、辛焕镇都成了朋友。从深市回来之后，一连串的事情接连不断，韩峰都没来得及去见一下朱曰成。但是，既然是兄弟、是朋友，韩峰当然要去看看朱曰成，亲口告诉朱曰成他已经回来了。亲口告诉他，和让他从别人口中听说，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陆墨没有去过西溪谷饭庄，但听说就在江中大本部边上，他就知道了，快速向那边驶去。午后的街道，又是夏天，正午的气温达到了三十四五度，天光正烈，人都躲在屋内不出来，宁州的街道就显得难得的空寂。韩峰喜欢这个特殊时段的宁州街道。前往西溪谷饭庄的路上，韩峰和陆墨都没有说话。 到了饭庄，午饭的高峰刚过，服务员正在打扫，长相不错的收银员正在算账。朱曰成已经在门口的桌子旁喝茶，他瞧见韩峰从一辆奥迪中钻出来，立刻就站起来。因为站得太急，撞上了桌子，茶杯在桌子上打了个转，茶水溅了出来，幸好没有打翻。朱曰成不去管茶杯，笑呵呵地朝韩峰快步走来，然后狠狠跟韩峰来了个拥抱：“兄弟，终于把你给等来了！” 一旁的陆墨打量了下饭庄，从进出的人和忙碌的服务员可以看出来，这个饭庄开得不错。陆墨不知韩峰和这个饭庄老板是什么关系，但可以看出两人感情很深。韩峰笑着道：“不好意思，朱哥，说实话，我回来有几天了，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今天才过来。”朱曰成笑道：“来了就好啊！我听辛焕镇说了，你已经回宁州的事。但是，我想，你肯定会来，所以也就没有打电话给你。”韩峰也笑说：“我肯定要亲自来，否则就是不懂礼数了。” 朱曰成以前是在道上混的，对“规矩”和“礼数”很讲究，所以也很吃韩峰这一套，就说：“言重了。不过，我倒是真在想，如果再过三天你还不来看我，我就真要开车去找你了。问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韩峰笑了：“幸好，我今天来了。” 朱曰成看了看韩峰和陆墨：“你们都还没有吃饭吧？”韩峰说：“是啊，忙了一个上午，就是想来朱哥这里吃口好饭！”朱曰成马上说：“快，快，进来坐。我让厨师给你们做几个好吃的。”朱曰成一边招呼服务员给他们上茶，一边吩咐厨师做菜。不一会儿就上了几个家常菜，有上汤菠菜、烂糊鳝丝、笋干本鸡汤和番茄炒蛋。他还要再上菜，韩峰忙说：“够了够了，又不喝酒，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自从决定要办公司了，韩峰就规定自己中午不喝酒。酒这种东西，可以助兴，也可以误事。一个人如果滴酒不沾，那就没有了性情，没有了血性；如果一个人整天想着喝酒，那就没有了自制，没有了原则。正因为如此，韩峰告诉自己，每天只能晚上喝酒，而且要喝开心酒、喝情怀酒！ 朱曰成听说，就道：“兄弟，你为什么不晚上来，我们也可以好好地喝上一顿啊！”韩峰说：“晚上我可以再过来，到时候还有一个从深市来的小美女，到你这里来给她接风。”朱曰成一听就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好，我晚上就在这里等你。你们慢慢吃，我们晚上再好好喝、好好聊。”朱曰成应该也感受到了，韩峰与陆墨有话要说，就顺着这个话茬，走开了，继续去喝他的茶。 韩峰给陆墨倒了一杯茶，端起来，说道：“来，墨哥，我用茶敬敬你。”陆墨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韩峰称呼自己“墨哥”。因为在陆家族内，他私生子的身份，使得他很不受人待见，他的任务是做保镖、做司机，其实跟影子人差不多。然而，韩峰却没有嫌弃他的这个身份，称呼他“墨哥”，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韩峰，你不用叫我‘墨哥’。你叫我‘墨镜男’，我还更自然些。” 一个人如果长期被人看不起，就会习惯低贱的身份。韩峰却说：“不，从今天起，我就称呼你‘墨哥’了。因为你当得起，一个是你的年龄比我大，另一个是你的少林功夫我很佩服，以后还要让你当我师傅呢！”陆墨更是受宠若惊：“不敢当。”陆墨拿起茶杯，对韩峰说：“我也以茶代酒，来敬一敬你。因为，假如今天没有你拉住我，恐怕我就会上去揍陆聪和陆城两个浑球！”韩峰说：“这两个家伙是该揍！”陆墨摇头：“可是，假如我揍了他们，我就会被赶出家族。陆家族内，对私生子的要求很多，比如，不能殴打族内任何人；如果没有特殊贡献，不能担任集团中高层等等，否则会被要求离开家族。” 韩峰眼中一亮，问道：“如果有特殊贡献，就能担任集团中高层了？”陆墨点了点头：“但是，要有特殊贡献，谈何容易！”韩峰又问：“这种特殊贡献指的是什么？”陆墨：“大体就是挽救了家族的重要财产、重要人物等等。”韩峰问：“像你上次在深市，救了陆卿儿和陆可儿能算吗？”陆墨摇了摇头：“不能算。这是我本职工作。假如是救了老董事长或者现任董事长就能算了。”韩峰想了想又问：“挽救重要财产，又指什么？”陆墨想了想道：“比如，挽救了家族内的一个重要产业。”韩峰又忙问：“那么，如果挽救了服装产业，算不算？”陆墨点头说：“这个应该可以算。” 韩峰脸上带笑：“墨哥，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改变你在家族中的地位，就看你愿不愿意抓住了。”陆墨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机会？”韩峰说：“现在，你们家族内你的父亲陆仲清，正在和老二陆仲水比拼业绩，他们都管理了一个服装生产基地，看谁的厂能够扭亏为盈，销售超过对方。如果你能帮你父亲陆仲清把服装厂重新搞起来，实现服装产业扭亏为盈，那就等于是挽救了家族的重要产业，同时改变你在家族内的命运了。你说是不是？” 陆墨一听，双颊开始舒展开来，在墨镜之后的目光好像更亮了。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就摇了摇头说：“可是，我从来没有搞过生产，也没有抓过经营，对经商一窍不通，怎么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呢！”家族内从未没有把他往那个方向去培养，只把陆墨当成保镖、司机这样的工具性人员，所以陆墨在产品和经商方面完全没有信心。 韩峰却说：“我看好你……”陆墨却抢白道：“你凭什么看好我？我只是一个私生子，除了打人和开车，什么都不会！”陆墨的目光透过墨镜，盯着韩峰，好像因为韩峰看好他，他反而责怪起了韩峰。对此，韩峰却不怎么在意。 他知道，长期被人质疑、被人忽视的人，有一天忽然得到人信任、得到人重视的时候，反而会让他们恼怒起来。他们不是在对信任他们、重视他们的人恼怒，而是在对自己恼怒，他们担心自己不值得信任、不值得重视。 可是，他们的内心仍旧是希望得到信任、得到重视的。不仅仅是陆墨一个人，其实每一个人都希望得到信任、得到重视。 韩峰淡然地盯着陆墨说：“我现在来告诉你，我凭什么看好你。就凭你想要改变现状，改变自己的冲动。”陆墨一愣，还是缺乏信心地说：“可是，我对生产和经商一窍不通，有改变的冲动又有什么用？”韩峰立刻说：“当然有用。没有改变的冲动，就算再有经验也是白搭，现在蓝韵厂长杨永胜、北源厂长黄东升应该可以说经验丰富了吧？但是他们却把厂引向严重亏损，还不愿意为厂扭亏为盈做出努力，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改变现状、改变自己、改变别人对自己看法的冲动了。人要没有了冲动，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看好你了吧？” 陆墨听了韩峰的一席话，内心翻江倒海。但是，他又不能完全相信自己，因而回答不了韩峰。韩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答应下来，因为你担心假如失败了，人家会嘲笑你！你觉得，自己在家族的地位已经够低了，如果再失败了，恐怕就要低到尘埃了。不过，我问你，你现在的这点地位，真的值得你这么去在乎吗？” 陆墨看向了韩峰，内心很纠结，努力下决心，却又下不了决心。 韩峰放下了筷子，对陆墨说：“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去考虑一下，如果你决定要一试，就打电话给我；如果你没有勇气试，也就不用给我电话了。你现在可以走了。”陆墨一愣：“你不是让我下午跟你去接机吗？”韩峰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接机，而是好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接机的事，我会另外安排。”陆墨听这么说，只能愣愣地站了起来，朝饭店外走去。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韩峰让朱曰成带着自己前去接机。朱曰成说：“接美女这种事情，是我最乐意干的！”然而到了机场，韩峰就听到机场在通知，从深市来的航班途中出现了意外。 第138章 紧紧一起 韩峰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由就着急了起来。飞机尽管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事故率非常低，但掉飞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假如，小美女钟允真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如何是好？毕竟是他让钟允从深市赶来的。 在接机的口子上，韩峰不安地走来走去。朱曰成见韩峰神情焦灼，就说：“兄弟，我去问问。我有个小兄弟在机场工作。”韩峰就跟着朱曰成一起走了出来，朱曰成掏出一个硕大的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然后对韩峰说：“兄弟，走，他在行政楼。他会在大门口等我们。” 韩峰就跟着朱曰成穿过人流，向着行政区域走去。飞机场是人流的集散地，有的人雍容自在、有的人行色匆匆、有的天生丽质、有的人五大三粗、有的拖着庞大的行李、有的只有一个小包……各种各样的人，但是韩峰已经没有心思观察。他只想尽快知道钟允所在航班的消息。 在行政区域的大门口，一个身穿机场职业装系着蓝色领带的男子，一瞧见朱曰成和韩峰就赶了过来，跟朱曰成握手：“大哥，本来你待在接机口，让我赶过去就好了啊！”朱曰成却说：“那里人多，也不好找。况且，我兄弟朋友的飞机一时半会也到不了，我们得找个地方坐一坐。” “这样好，赶紧到我那里去坐坐。”男子又满面笑容地转向了韩峰，问朱曰成：“朱哥，你这位朋友如何称呼？”朱曰成说：“韩峰，我最好的兄弟。”他又转向了韩峰：“这位是马杰，也是好兄弟，他在机场当主管。”韩峰伸出手与马杰握了握手。这个马杰，给韩峰的感觉，很客气，也挺机灵。 “请进，到我那里喝杯茶。”马杰让他们进了行政楼，在前面带路。马杰的办公室不大，但从北面的窗口看出去，可以将整个停机坪收入眼中。从他办公室的位置和朝向来看，他无疑就是这里的管理人员。马杰用矿泉水饮水器烧开了水，给他们泡了两杯茶，然后才问朱曰成：“朱哥，你们要查的是什么航班？”韩峰就说：“是深航m521航班，深市的起飞时间是下午两点，本来应该是下午四点半到的。可刚才机场广播说中途有意外，不知发生了什么，让人担心啊。” 马杰点了下头，说：“你稍等。”然后，马杰就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随后，又看向韩峰说：“韩先生，你不用担心，之前飞机在空中发生了些小问题，后来在福州降落了，目前所有乘客已经被转移到另外一架飞机，目前正在途中，再过一个多小时候能降落在宁州机场。”马杰说得轻描淡写，但韩峰心想，飞机都迫降了，肯定问题不小，在飞机上的乘客，恐怕已经受到了惊吓。 一边的朱曰成说：“马杰，你也别叫韩峰兄弟‘韩先生’了。他是我很好的兄弟，也就是你的好兄弟。”马杰一听，忙改口说：“兄弟，我以后称呼‘兄弟’就是了。职业习惯，在工作场合都称‘先生’。”朱曰成说：“反正以后都是兄弟。关于飞机的事情，现在应该没事了吧？”马杰说：“没事了。正在朝宁州飞过来。乘客也都安全，没有出问题。”韩峰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朱曰成说：“朱哥，要不你先回吧，飞机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朱曰成说：“本来，下午我还真要去办点事，但兄弟你在机场，我肯定就不能走，晚上还要带你们去我那里吃饭呢。现在四点多的，再等一个多小时，回去六点多，正好晚饭。对了，马杰，晚上一起到我那里喝一杯？” 马杰想了想道：“本来晚上我要值班，不过今天机会难得。朱哥叫我吃饭，而且又新认识了韩峰兄弟，是得聚一聚。我安排一下，跟人调个班。”朱曰成笑着说：“这感情好，兄弟就得这样。”得到了朱曰成的肯定，马杰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让韩峰倒是颇为奇怪，他原本以为，朱曰成只是“改邪归正”的道上人，关系也主要在道上，但像马杰这种国企体制内的人，对朱曰成也如此尊重。这么看来，朱曰成在宁州的关系网，要远比韩峰想象得深广了。 马杰去安排值班的事情，韩峰和朱曰成在他办公室里喝茶，闲聊等待。马杰回来之后，又询问了韩峰的产业，听到韩峰要创建互联网公司，马杰说，这个行业好。在国内，这个行业相当于“未开垦的处女地”，只要播种到位，将来一定有丰厚的收获。马杰还开玩笑地说：“等韩峰兄弟有了起色，说不定我以后也来跟着你混了。”韩峰笑着说：“兄弟，你是开玩笑的吧？”马杰说：“不开玩笑。我对这个行业真的很感兴趣，平时也在学习。但是，说句实话，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就算从这里出去，也得考虑收入问题。如果收入比这里低的话，我也不敢跨出这一步。” 这说得倒也是实话，韩峰就笑着说：“等我把公司办到一定规模，再来请你吧。”马杰也笑道：“我就先谢谢兄弟了。”朱曰成笑着说：“马杰，这下可好了！今天我给你多找了一条发展的路子了。”马杰：“是啊，所以晚上我一定要多敬朱哥一杯。”朱曰成道：“这是必须的。”马杰又说：“朱哥，我另外有个不情之请。”朱曰成问：“什么？” 马杰一笑说：“晚上，我能带两位空姐一起晚饭吗？她们经常飞欧洲和日韩，我也经常让她们给我带东西，所以想要借朱哥的酒感谢一下他们，不知可以吗？”朱曰成朗声一笑道：“这是求之不得！空姐，可不是想叫就能叫得到的。”韩峰也想，今天的晚饭，本来女的只有小美女钟允，朱曰成和马杰都没有人陪，所以马杰要带两个空姐去，也情有可原，这样也许更有气氛，所以他也不予反对。 “你的空姐，真的经常飞欧洲？什么时候，让她帮我带几瓶法国红酒和德国黑啤……”“这完全没有问题，晚饭的时候，朱哥亲自跟她们说要带什么。她们都是美女，也非常靠谱，被人拜托的事，都会一直记在心上的……”聊到了美女，时间过去就特别地快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马杰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听了一会儿，马杰又挂了电话，转向了韩峰说：“兄弟，深航m521航班已经顺利降落了，停稳了之后，就开始下客了。我们再坐几分钟，就可以去接机口了。”韩峰说：“到了就好。”刚才，尽管是在轻松的聊天，但是在心里，韩峰还是有些隐隐地不放心。飞机，只要没有降落，就不能说完全的安全。 韩峰对朱曰成和马杰说：“朱哥，马哥，你们再坐一会儿，我先过去。”他想要尽快看到钟允平安无事走出来的样子。钟允是他请来的，确保她安全也是他的责任。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大量的乘客从里面出来了。但是在前面的几波人中，韩峰都没有看到钟允。韩峰又开始有些担忧了起来。但又过了几分钟，在两个中年男女的身后，一张艳丽的脸孔出现了。她就是钟允。 在韩峰朝她挥手的时候，钟允也瞧见了韩峰。钟允的脸尽管很漂亮，她的神色却有些木然，但看到韩峰的一瞬间，钟允的眼睛却是一亮，神色也明朗了起来，她突然加快了脚步，向着韩峰跑了过来。她身穿红色套裙，犹如灵动的金鱼一般，在人流之中穿梭而来，一直来到了韩峰身前，站住了，不动了。 韩峰看着她，露出了笑来：“今天的飞机，把你给吓着了吧？”韩峰尽管不知道飞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猜想一定是这样。 钟允点了下头，眼眶中忽然就溢出了泪水，她忽然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紧紧地将韩峰拥抱住了。韩峰有些惊愕，他没有想到钟允竟然会抱住自己，这样可能会给人造成误解。 但是，他想到，也许是在飞机上受到的惊吓太大了，她需要一个肩膀让她觉得安全。韩峰也就没有将她推开，任由她拥抱着自己。他的双手也轻轻放在她的背上。 钟允的身子贴在他的身上，起伏的胸，让韩峰的胸口有种被挤压的感觉。放在钟允背上的手，也能感觉到她薄裙后面的背部，皮肤非常紧致……这种种不由也让他一阵激动。但是，他不让自己浮想联翩开去。他低声对钟允说：“先跟我回去吧？咱们吃晚饭去。有朋友跟我一起来接你了。” 就在此时，大概二十米远的地方，一双眼睛忽然落到了韩峰和钟允的身上。这双眼睛，忽地一亮，赶紧从他的背包中去取照相机，要拍下这不容错失的镜头。 第139章 第一念头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卉的秘书杨彬。前两天，方部长前往华京参加一次短期培训。因为是培训，杨彬将她送到了华京之后，自己就返回了宁州。今天，方卉要坐飞机回来，杨彬就早早地来到了接机口等候。没有想到，却在接机口看到了韩峰。关键是，看到韩峰与一个脸蛋不错，身材诱人的女生拥抱在一起。 原来这韩峰也是花心大萝卜，脚踏两条船啊他！杨彬第一个念头，就是拍下来，给徐音去看。只要徐音一看到这个场面，恐怕韩峰与徐音之间的关系也该宣告结束了！杨彬当秘书之外，还是一个摄影爱好者，再加上服务领导带个相机在身上，有时候可以拍下领导开会、讲话、调研的瞬间，好的照片领导也喜欢。为此，杨彬可以说是相机不离身。 杨彬快速地取出相机，正要对着韩峰他们拍摄，但钟允却已经松开了韩峰，两人向着机场外走去了。抓拍没有成功，杨彬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为自己的动作不快而懊恼。但，他随后想到，韩峰既然在乱搞，以后有的是机会拍他。随后，他又想到了一个念头。他打算晚一点时候，给徐音打一个电话过去，跟她聊聊韩峰在机场的事情。 韩峰在走出接机口的时候，仿佛感觉有目光在盯着自己。韩峰转过头去寻找，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想，难道是自己的错觉？韩峰还在疑虑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招呼自己：“韩峰兄弟，在这里！” 朱曰成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在几步之外招呼他们。韩峰对钟允说：“这是我的朋友朱哥。”朱曰成的车子，缓缓向这边行驶了过来。两个人就坐了进去。 韩峰介绍了一下，钟允和朱曰成也相互寒暄了，车子启动。韩峰见马杰不在车上，就问道：“马哥呢，他不一起走吗？”朱曰成说：“他开车跟两位空姐一起走了。”钟允有些不解地看了韩峰一眼，觉得奇怪，怎么还有空姐。韩峰解释说：“机场的一位主管，也是朱哥的朋友，等会一起吃晚饭，为你接风洗尘。”“不用什么接风洗尘了，随便吃点就行了。”钟允有些受宠若惊。在深市的时候，还从来没有人这么重视她，而且机场主管这样的人，她是没有机会接触的。 朱曰成在驾驶座内笑着道：“钟小姐，虽然我们都是粗人，但是在我们的字典里是没有‘随便’两个字的。况且，你又是韩峰兄弟这么关心的人！你不知道啊，之前听说你的航班出了点问题，韩峰兄弟在接机口走来走去，那才真叫一个心急如焚啊！”听朱曰成这么说，钟允转向了韩峰，盯着韩峰看，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韩峰笑道：“你需要说什么‘不好意思’啊！航班出问题，又不是你的错。况且，你是我从深市请来的，航班延误我着急也是应该的！”朱曰成又笑着说：“不管怎么说，韩峰兄弟是个重感情的人，钟小姐，你过来跟着韩峰兄弟干，绝对没有错，他会对你负责到底！”这句话，就有双重含义了，“负责到底”可不能乱说，韩峰马上说：“朱哥……”朱曰成笑呵呵地道：“不好意思，我多嘴了。我不说了，你们聊，你们聊！” 几十分钟后，到了朱曰成的“西溪谷饭庄”，二楼的一间雅包已经上了茶和冷盘，就等客人到来了。韩峰他们刚刚坐下来，机场主管马杰，带着两位空姐进来了。 空姐毕竟是空姐，尽管她们的容貌与钟允相比，稍逊半筹，但是她的身材绝对完美，修长双腿、挺拔的上身，浮凸有致，细腰也仅堪盈盈一握。空姐的身材是经过航空公司严格把关，质量保证。 当然，相比于空姐的身材取胜，小美女钟允胜在脸蛋的甜美，以及一丝自然的羞涩。而且，羞涩只有自然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今天的美女可以说各有千秋。当然，今天的男人也不差，韩峰是年轻英俊、很有头脑；朱曰成自带江湖气，给人一种成熟大叔之感；马杰有些职业管理的气息。酒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 小美女钟允原本喝酒不多，但是今天她却放开了喝。也许飞机上的惊吓，还是给她情绪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所以想喝点酒，缓和心理上的压力。两位空姐喝得更猛。空姐本来给韩峰的是一种高冷范儿，但是没有想到在酒桌上坐下来，她们就跟普通女孩子一样，甚至比普通的女孩子更加热情。 酒过三巡，朱曰成就请空姐帮她带酒，法国红酒和德国黑啤。空姐说，其他的什么都好带，就是带酒不好带，如果破了怎么办？朱曰成笑着说，“破了算我的；不破，带回来我们一起喝，也算我的！”朱曰成的这句话让气氛又上去了。 又喝了一会儿，韩峰觉得不能再喝了。他不是那种一喝酒，什么事都不管的人。他还得给钟允安排住处。若是下午飞机没有误点，他早就已经帮钟允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可一误点，就都乱了。 他想到了自己的租房，这是肯定不能带钟允去住的，这是他和徐音的私人地界，其他任何人进去都不合适。他所租的工作地点，是一个小套间，本来倒是可以让钟允先住那里，但现在里面还没有打扫过，也没有床，显然也不能住。 当韩峰在酒桌上说要替钟允安排一个宾馆时，马杰说：“兄弟，你怎么不早说！我来安排，我们机场在市区有一个航空大厦，我们的客人包括上级领导过来，都住那儿。我现在就给钟允安排一个房间。”朱曰成说：“不是安排一个房间，是安排两个房间，钟允今天第一天到，一个人住那里，韩峰也会不放心。”马杰拍了拍脑袋说：“对，对，你看我喝了酒，脑袋就糊涂了。考虑问题不周到了！”说着，马杰就打了电话，真的安排了两个房间，并说不用付房费，他会去结账。 韩峰和钟允就站起来告辞了，马杰问：“要不，再活动活动？”他的意思是唱歌什么的，两个空姐喝了酒，似乎也不想马上回家。朱曰成却说：“钟允今天也累了，要活动，也让韩峰和钟允自己去活动吧。我们等会去唱歌。”让他们自己去活动，这话含义颇丰，马杰朝韩峰诡异地眨了下眼睛，放韩峰和钟允走了。 到了航空大厦，取了房卡，就上了楼。这是一栋十几层楼的大厦，走道很安静，房间也颇上档次。韩峰将钟允的行礼放下了，他说：“钟允，你先休息吧。”钟允却说：“你不坐坐吗？我泡点茶。另外，你知道，先前在飞机上发生了什么吗？”钟允看着韩峰，她喝了酒之后，双颊绯红，更显得妖艳欲滴。再加上，韩峰对飞机上发生的事情，确实很有些好奇，他就说：“你坐着吧，我去烧水。” 钟允也不阻止他。韩峰将开水壶插上了电，又走回来。只见钟允已经拉开了窗子，站在窗口。外面是璀璨的宁城灯火，窗内是钟允娇小又完美的身躯，特别是腰部以下的浑圆，单是看看就让人心生想象。 韩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走到钟允的身边，问：“在飞机上，是否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钟允看着窗外，没有转过头来，她说：“飞机过了厦门之后不久，忽然连续下坠了两次，每次下坠的高度都近乎一千米，后来拉升了一次，又忽然下降……当时，机舱里一片惊慌叫喊……好可怕。”韩峰听她说的简单，但还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是身临其境，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恐慌地乱喊、乱叫。 韩峰说：“让你受惊吓了。”钟允转过了身来，看着韩峰说：“我当时的念头是，看来今天是完了！难道我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韩峰瞧见钟允的眼中依然满是惊恐，她的小身子也在微微地颤抖，韩峰忽然心生一种疼惜之意，一把将钟允拉入了怀中，将她紧紧都拥抱住了。 韩峰的这一举动，没有任何其他的邪意，也没有任何趁人之危的感觉，尽管钟允小巧玲珑的娇躯在他怀抱中颤动，但他也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钟允起初任由韩峰拥抱着自己，但是一会儿之后，她的双手也绕过了韩峰的腰，紧紧地拥着他。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好一会儿，韩峰看到钟允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他才放开了钟允。钟允也微微松开了韩峰，抬起脸，看着韩峰：“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留下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徐音心中奇怪，今天韩峰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呢？她正打算给韩峰打电话过去，却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徐音一看，竟然是“杨彬”。这个时候，杨彬干嘛打电话过来？她不想接。 但是，她又担心是工作上的事情，想了想，还是接起了电话：“杨秘书，你好，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第140章 自信女人 韩峰感受到小美女钟允的目光带着柔情，她玲珑的身段触手可及。 她的那一句“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留下来”，不仅对韩峰，恐怕对所有功能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邀请。韩峰也不例外，他比其他人，更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那就是钟允在飞机上受了惊吓，如果他现在留下来，对钟允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但他的回答却是：“钟允，我会留下来。马哥给我在隔壁也订了房间，我就在隔壁。你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敲门找我。现在，早点休息吧。”随后，韩峰关切地看了她一眼，就礼貌地退了出来。 看着已经拉上的门，钟允怔怔地看着空空的房内。刚才，自己让韩峰“留下来”，其实也是一时冲动，她是因为感受到了韩峰对自己的关心，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女生，她本能地想要回报他。但是，用什么回报他？她就说了让他留下来。或许，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除了想要回报韩峰，她对韩峰确实有好感。 但是，钟允平时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生，她在大学里是谈过男朋友，毕业前分了，那之后她就没有跟其他男子深入交往过。初恋的失败，让他对男生敬而远之，害怕受到伤害。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竟然如此open地让韩峰留下来。所以，当她说出口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后悔的。 然而，当韩峰婉拒并退出了房间的时候，她的后悔，却变成了一丝失落、一丝疑惑，难道韩峰看不上我？女人的心理，复杂和多变就在这种地方。 但面对着门口站了一会儿，她的这种疑虑就消散了：如果韩峰看不起我，又为什么大老远从深市把我叫过来？所以，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也许，韩峰离开她的房间，就因为韩峰也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钟允的脸上旋即露出了俏皮的神情，转过身，看着航空大厦的这间宽大、舒适、夜景迷人的单人间，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慢慢地安然入睡了。 韩峰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灯，在射灯下抓起了一瓶免费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两口。可能是晚上喝酒了的缘故，也许是刚才心情和身体双重激动的缘故，所以感觉喉咙非常干渴。直到他将一瓶矿泉水喝去了大半，他才感到喉咙舒服了、身体舒服了，心情也平静了。 今天，小美女钟允真是给他带来了考验，刚在隔壁她的房间，自己还真差点把持不住。其实，他还没有结婚，在结婚之前，有些风流韵事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但是，韩峰不想这么随便，如果一开了这个口子，恐怕自己的生活就会变得混乱。况且，他请钟允过来，是让她来帮助自己做事的，假如有了那一层特殊的关系，以后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话不好说、事也可能不好办。正因为如此，有句俗话，叫做“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是草不好，而是吃了可能会有麻烦。 现在就算没有吃，但是麻烦就已经来了。 韩峰刚拉开了窗帘，打算眺望一下宁州的夜景，手机就响了起来。韩峰条件反射一般，想到是徐音。他到床头柜上抓起了手机，果然，屏幕上显示的是“徐音”。韩峰暗怪自己今天忘记给徐音打电话了，忙接通了道：“老婆，不好意思，我今天太忙，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对面没有回答他。韩峰就有些慌了，他忙又问道：“是徐音吗？你快说话呀！”那边，还是没有回音。韩峰的脑海中，就出现了在机场拥抱了钟允的场景，还有他刚送钟允到房间的事。难道这些，徐音都已经知道了？韩峰又冲电话那头说：“徐音，你快说话啊，否则要急死我了。” “你真会急吗？”徐音终于说话了，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你真急的话，今天一整天都没给我电话？” 自从回到了宁州之后，韩峰与徐音每天能见面都是见面的，就算不能见面也要打个电话说上半小时的话。然而，今天韩峰真的是疏忽了。 当然，韩峰可以找个借口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今天不是还没有过完吗？”但是，韩峰觉得，对徐音他不能这么搪塞，因为徐音不是一个可以搪塞的女人。没做好的事，最好承认。韩峰就说：“徐音，是我没做好。今天太忙了。”徐音跟着问：“今天你在忙什么？” 就在几分钟之前，杨彬跟她打了电话。徐音还以为杨彬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没有想到杨彬却问她，知不知道韩峰今天在哪里？这倒是把她问住了，因为今天一整天韩峰都没有给她电话，她就说不清楚。杨彬就说，今天他在机场接方部长，看到韩峰了，还让她猜，他看到韩峰在做什么？徐音感觉杨彬有些八卦，就说，看到了什么他可以直接说。 杨彬就说，他看到韩峰和一个小美女拥抱在一起。徐音听了之后，很是震惊，心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嫉妒。心想，怪不得韩峰一整天都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原来是……徐音心里又伤心，又嫉妒，差点就要冲出门去找韩峰。 但是，也就几秒钟的事情，徐音忽然觉得不对，事情是否真的如杨彬所说？那个女的又是谁？为什么在机场？这一切都还没有弄清楚。徐音就稍稍冷静了下来，又问杨彬还看到了什么？杨彬说，韩峰和那个小美女拥抱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徐音听出杨彬的用词中有变化，之前是说“韩峰和一个小美女拥抱在一起”，现在又变成了“韩峰和那个小美女拥抱了一下”，这当中可是存在着明显区别的。于是，徐音对杨彬的话，也就不完全相信了。 她客套地说了一句：“杨秘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还有别的事情吗？”杨彬想不出其他的事，但他没话找话地说：“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徐音淡淡地说：“杨秘书你是大忙人，时间也不由自己做主，吃饭的事情再说吧。晚安。”说着，徐音就挂了电话。 杨彬听着电话中的忙音，心里很是不甘，都发生了这种事情，徐音似乎都没有表现出对韩峰的愤怒，也没有对他杨彬多一分好感！ 徐音挂了与杨彬的电话，就给韩峰打了电话过去，她问韩峰今天在忙什么？杨彬说韩峰去过机场，应该是去过的，否则他也不可能空穴来风的这么编。她很笼统地问韩峰“今天你在忙什么”，是要看看韩峰，是不是会主动说出去了机场的事情？如果他不说，就说明可能真的有鬼。 韩峰回想了一下今天所做的事，就说：“今天上午我去学了车，十一点多的时候去吴越集团服装公司参加了一个会议，中午去看了看西溪谷农庄的老哥朱曰成，下午他开车陪我去接了从深市过来的钟允，晚上刚送她到酒店入住。”韩峰觉得，整个过程没有必要隐瞒。 徐音听到韩峰说到了去机场，心里宽了宽，她又问：“这个钟允，就是你说起过的那个海迅科技的前台？”韩峰之前跟她提到过这个事情，徐音记着。韩峰回答：“没错，就是这个钟允。我的公司在组建过程中，我正在招兵买马，钟允是我招的第一个员工，负责行政。下一步，我还要招技术、招美工、招营销等等。”徐音又问：“你跟钟允的关系这么好啊，在机场接机，还拥抱人家？” 韩峰心里一下子就纠了起来，有人在打自己的小报告！韩峰猛然回忆起，在机场的时候，他似乎感觉有目光在盯着自己，他回头去看，没有发现什么人。看来，当时自己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有人在盯着自己。这人还把他和钟允拥抱的事情，报告给了徐音，其用心之阴险，可想而知。 但是，韩峰并没有在徐音前面责备人家，他反而放宽了心，笑着对徐音说：“当然要拥抱啊，我和钟允关系很好，我现在把她当作姐妹看待。况且，她的飞机在空中差点出事，在福州换了飞机，误点了将近两个小时。”“差点出事？”徐音听到这话，也替坐飞机的钟允担心，“她现在没事了吧？”韩峰说：“飞机在空中连续降落好多次，但最终还是平安降落在福州机场，换了飞机就好了。”徐音可以想象其中的惊险：“没事就好。她是你请来的，如果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真是……怎么说呢？” 韩峰说：“如果真出事了，我会内疚一辈子，好在没事。”“那是啊。”徐音听韩峰这么一说，觉得韩峰在机场拥抱一下钟允，也是情有可原的。况且，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大家开放了许多。徐音知道，在法国见面拥抱一下，亲一下脸，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徐音不是一个十分保守的女孩，她心里已经消除了顾虑，问道：“那你现在哪里？” 韩峰也如实说：“我在航空大厦，房间是朱哥机场的朋友帮助安排的，两个房间，钟允住在隔壁。今天她因为受了些惊吓，所以我打算留在宾馆了。当然，如果你希望我回房子的话，我也可以回去。”徐音听了之后说：“不用回去了。你还是留在宾馆吧。钟允来宁州也不容易，第一天到，让人家有些安全感，也是应该的。” 徐音没有表现出对韩峰和钟允的不放心。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你表现出了不放心，就是一种缺乏自信的表现。一个缺乏自信的女人，对男人是缺乏吸引力的。 第141章 方向问题 徐音在韩峰面前，不希望表现得缺乏自信，更不想让韩峰觉得自己在猜忌他。尽管她和韩峰已经有了那一层关系，但是她不想因此而在道德上绑架韩峰。如果韩峰觉得她已经不值得爱了，就离开，她还是会记住他们在一起的那一段好。总之，徐音不希望在她和韩峰之间，存在一丝勉强。 要把一个男人留在身边，绝对不是在身体或者心理上绑架对方，而是让男人拥有选择的自由，而最后他放弃其他的女人，仍旧选择留在你的身边，这才是男女之间的美事。 因此，徐音尽管有本能的嫉妒情绪，但她最后还是处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韩峰却也因为徐音没有问得太多、没有干涉他太多，在自己心安的同时，越发觉得徐音的好了。他认为，徐音绝对是值得自己一直爱下去的女人。 第二天上午，韩峰陪同钟允吃了早饭。煎鸡蛋、面条、红茶和咖啡，早餐还是挺丰盛的。早饭之后，韩峰带着钟允去看他们的办公地点。 韩峰新租的办公地点，位于翠林小区。翠林小区是建于90年代初的小区，建得比较粗放，但树木倒是不少。 两人走上了狭窄的楼梯，韩峰秉持女士优先，让钟允在前面走。到了楼道，韩峰上前开门。进入了房间，有种缺乏空气流动的滞闷之感，忙推开了窗子。 韩峰一边领着钟允在小房子里看了一圈，一边说：“让你从海迅科技那样的大公司，到了这样的小屋子里，委屈你了。”钟允却转过身来，看着韩峰说：“韩峰，以后不许你这么说了。你应该说，‘加入我们的公司，是你的荣幸！’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公司就能超过深市的海迅科技。”钟允的目光很是执着，韩峰点了点头说：“好。加入我们公司，是你的荣幸。”钟允笑了：“这样才对。好了，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会打扫干净。” 韩峰说：“我给你去取一万块钱，你先用。要置办什么，或者简单装修一下，跟我说一声就行。”钟允却说：“不用给我钱。我先垫付，记好账，等以后统一来报销。我觉得，装修这里就不必了，因为很快就得搬的。”韩峰奇怪：“为什么要搬？”钟允说：“我们现在还没有注册公司，在这里没有问题。但是，一旦注册公司，在民居里是不行的。公司法对公司注册地址，有明确的要求。”对这个细节，韩峰倒是没有具体了解过：“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钟允解释道：“公司法明确规定，地址是公司开展各种业务的中心场所，因此公司不能没有住所，这就像国家不能没有领土一样。公司注册地址为公司设立的条件，是公司章程的绝对必要记载事项。住宅一律不可以用来商用注册公司，只有商铺、写字楼能作为注册地址，还有政府作为第三方特批的经济园区、开发区也能提供注册地址。所以，等我们要注册具体公司的时候，就要从这里搬出去。” 韩峰算是听明白了，他点头说：“我们可以先研发产品，等产品快出来的时候，我们再找个地方搬出去，注册我们的公司。”钟允说：“这样的考虑可以。你想好具体的互联网经营范围了嘛？”韩峰还没有完全想好。钟允倒是不着急，说：“那我先把这个屋子布置起来，等你想好了，再启动。公司的经营范围和发展方向至关重要，这是第一步，选准了正确的经营范围和发展方向，公司才能健康成长。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想好。” 这一点韩峰也很清楚，如果公司的发展方向和业务内容错了，公司后续再努力都没用，甚至错得更加离谱。所以，这方面韩峰必须想清楚。 韩峰又问钟允：“晚上，你住哪里？要不还是住宾馆吧？”钟允摇了摇头说：“不去宾馆了，这个小套我已经看过了。有两个大房间，和一个小房间。小房间有8个平房左右，我可以住里面。”韩峰说：“这个房间太小了吧？”钟允笑道：“不小了。我喜欢小一点的房间，更温馨。而且在短期内，如果公司员工还不是很多，两个大房间作为办公区应该够了，我就住小房间，上下班就在房间里，方便，又省了房租和公交费，多好！” 公司草创，条件艰苦，韩峰没有理由反对钟允的想法，就说：“那就只好先辛苦一下了。我先去处理其他事情了。”韩峰向门口走去，钟允又问：“韩峰，还有一个事情，我想问下可不可以？”韩峰一笑道：“你说啊。”钟允说：“你让我来主要是做行政的，这个事情我当然会做。另外，我很喜欢美术，在大学中也自学过美工。我能不能兼职做公司的美工？我会努力学习的。”韩峰笑着道：“这个当然好了，我还能节省雇佣一个美工的开支呢！不过，我也是丑话说在前面，假如你做的美工不能符合公司的要求，到时候我也只能另外请人。” 钟允认真地点了点说：“这是当然。只要能给我这个试一试的机会，我就很开心了。如果做不好，说明我没有这个天赋，到时候我也就认了。”韩峰说：“没有问题。你试一试吧。” 韩峰离开了租房。他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地考虑一下，公司到底要往哪一个方向发展？是门户，还是搜索，或者是电商？哪一个更加适合自己的公司？又有什么充分的理由？韩峰一路往前走，沿着长长的干山路，可以走一个多小时。 有很多次，韩峰在想不通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去走路。走到一定的程度，他心中的问题就豁然解开了。所以，韩峰很喜欢散步。他希望，今天也能散着散着就把问题给想明白了。但是，将近走了四十多分钟，韩峰心头的疑问都还没有解开。 此时。在吴越大楼的最高层，吴越集团总裁陆仲清刚刚与蓝韵服装厂厂长杨永和北源服装厂的厂长黄东升谈好话。谈话的内容，主要是希望杨永胜和黄东升能够主动辞去厂长之位。杨永生和黄东升听了之后，都反应非常激烈，他们说，集团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讲情义了。 杨永胜和黄东升的理由是，他们接受这两个服装厂的时候，效益就不太好，所以在如今这么一个大环境中，两个长的效益下滑，既有环境因素也有历史原因，并不是他们单方面的错啊，就算换了别人来，也是一样，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假如他们两人不谈理由就同意辞职，陆仲清恐怕心里真的会有些愧疚，但是当这两个在其位、又不干事的厂长扯出了这么多的理由之后，陆仲清的那点愧疚都消散了。 他说：“老杨、老黄，你们对集团有苦劳，更有功劳，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集团也没有亏待你们，现在就算你们任何事情都不做，每年的股份分红，恐怕就够你们全家衣食无忧，甚至可以每年添置一套房了吧？这也算对你们负责了吧。但是，现在的情况是，集团处于关键时刻，我本人也在进退之际，我需要一个重振服装业的人。集团不是官僚机构，只要在位置上就能吃一辈，公司也不是养老院。公司是一个不断创造价值和利益的地方，没有盈利，一切都是白搭。” “我现在也不是硬逼你们辞职，只要你们在我这里打包票，在三个月中实现扭亏为盈，你们就继续当下去。”陆仲清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掠过：“当然，这个包票是有代价的。如果你们包票打了，却不能达到目标，你们拿出一年的收益来给集团，作为给集团的补偿。这样的对赌协议，你们敢玩吗？如果敢的话，我们现在就签订这个协议。” 杨永胜和黄东升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摇头。在他们看来，服装业要在三个月内扭亏为盈，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了不可能的事，丢掉一年的收入，他们怎么可能会干？除非头脑发热了！杨永胜说：“还是算了，这个厂长不当也罢。”黄东升说：“按照这样的条件，恐怕没有人愿意再当这厂长了，陆董你要三思！” 陆仲清说：“这个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如果没有人当，我自己来当这个厂长。反正三个月之后，假如服装产业不能扭亏为盈，我也要下岗。” 杨永胜和黄东升站了起来，对陆仲清说了一句“陆董，你也保重”，就一同离开了。杨永胜和黄东升走了之后，陆仲清心头还真是空落落的，他真不知道谁能来接替这两个厂长。于是，他就打了电话给陆卿儿：“卿儿，你和可儿一起来商量商量厂长之事吧。” 此刻，韩峰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里，他还是没有想出来，接下去到底公司的方向是什么。 第142章 人生选择 在自家装修简单至极的客厅中，韩峰坐在沙发中，看着窗外的一棵巨大香樟树，还是没有想好公司的定位问题。在他目光收回的一瞬间，忽然发现搁在边上简易书架上的《硅谷之火》，他才意识到，已经好久没有翻看这本书了。他就站了起来，从书架上拿起了这本《硅谷之火》，翻了起来。 前面的不少内容，韩峰都已经看过了。其中，有一句话写着“免费，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至今韩峰都没能明白这话里的真正含义。免费，大家当然喜欢，但是在免费的情况下，公司又如何盈利呢？搞不好资金没有来源，就会夭折。韩峰把这句话，又在心头过了一遍，暂且记下，说不定哪天就明白了。他继续往下看下去。 接着，他又翻到了那苍劲有力的字体，“现在，在旧世纪即将结束和新千年来临之际，中国，这条有着4倍于美国人口的东方巨龙终于苏醒过来，机遇终于来到，而且稍纵即逝！”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韩峰也是似懂非懂。而且，每次看到这个字体，韩峰心头就会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心头不免猜测，一种娟秀，一种苍劲，两种不同字体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韩峰很想打个电话给远在美国的张为功，问个清楚。但是，又觉得自己这么问，未免有些奇怪，韩峰就按捺下自己的这个想法。况且，自己刚刚回到宁州，公司还没有起色，与这位老院长也不好交待。韩峰想等公司有了进展，再给张为功打电话过去。 韩峰先不管这两句话，继续往下翻去。一连翻了好多页，都没有翻到新的批注。在快翻到末尾的时候，韩峰忽然在一张页面的底部，又看到了娟秀灵动的字体。韩峰的眼中一亮，就如好友见面一样，让人如沐春风。韩峰也觉得很奇怪，这种美妙的字体，好像非常吸引自己，能让自己心情变好。依着一个个漂亮的字读下去：“企业都应该向着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的方向去努力。” 这么娟秀的字迹，写出这样平板的内容，在别人看来，恐怕会觉得反差很大。但是，当韩峰看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狠狠地拍了下自己大腿，心中暗道：“对啊！就是这个道理，陆家的服装业，就应该往这个方向发展。”韩峰兴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走到窗口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手机却响了起来。 韩峰接了起来，从对面传来了陆可儿清亮甜美的声音：“韩峰，老爸已经把蓝韵和北源两个服装厂的厂长劝辞了。他要找我们商量厂长的人选，你有空过来吗？”韩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建议人选，这个事情事关重大，对陆卿儿和陆可儿来说都很重要，韩峰就说：“我这就过来。”陆可儿说：“你怎么过来？要不要去接你？”韩峰说：“不用了。你过来接，一来一去太耗时间了，我自己过来。”陆可儿想想也是，就说：“那你打车过来吧。你的驾照我得赶紧让人帮你去办了。有了车方便一些。”韩峰道：“这个再说，我现在就出门。” 韩峰到了路边等出租车，好一会儿都没有打到的士，韩峰这才感受到了没车的不方便。看来车子是必须要买的了。作为普通的职员，朝九晚五，车子只是用来上下班的，那么有没有车也无所谓。但是，作为老板，车子就是自己的座驾，假如战马之于将军一般，是用来驰骋立威的。为什么吕布那么爱赤兔马？因为赤兔不仅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还是一个将领身份的象征。这么想着，韩峰就决定要买车了。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出现在了韩峰的面前。韩峰赶紧上车，让司机立刻开往吴越大厦。在车上，韩峰给墨镜男陆墨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道：“陆墨，你想好了没有？”陆墨在电话那头支吾了下，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韩峰就对陆墨说：“今天，你父亲征求陆卿儿和陆可儿关于服装厂新厂长的意见。我现在也过去，如果12点之前，你还下不了决心，这个机会就是别人的了。如果你想好了，就在12点前赶到你老爸的办公室吧！” 韩峰就干脆地挂了电话，心中想，对于陆墨他也是仁至义尽了，如果这次他抓不住机会，以后在家族中也永远只能是一个保镖、一个司机！陆墨怔怔地看着手机，回味着韩峰在电话中的话，纠结异常。如果让他去上刀山下火海，他几乎不会有半点的犹豫，但目前让他去当一个服装厂厂长，他却一点把握都没有。正因为没有把握，他害怕家族内的耻笑。因为害怕耻笑，他就犹豫不下。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在12点前赶到吴越大楼父亲的办公室。 韩峰赶到了吴越大楼，敲门进入了董事长陆仲清的办公室。陆仲清、陆卿儿和陆可儿已经商量了一会儿了，但是并没有非常合适的人选。陆可儿让韩峰坐在了他的旁边，给他泡了一杯茶。因为茶水还烫，韩峰转动了下茶杯，并没有马上喝。 陆仲清看向了他，说道：“韩峰，这虽然是我们集团的事情。但是，卿儿和可儿都很信任你，说你可能会有好的建议。我现在想要听听你的意见。”韩峰道：“我得先了解下你们考虑的人选，也有可能会重复。如果是你们已经想到的，我也就没有必要再提了。” 陆卿儿毫不保留地说出了他们考虑的人选，主要是四个：一个是蓝韵服装厂的副厂长张汝，一个是北源服装长的副厂长赵学良，这两个人对集团服装行业的情况都很熟悉，让他们升职到厂长的位置，对他们是一种激励，这是好的方面；不好的方面，就是，这两人也是资深副厂长，在家族内有股份，尽管股份不如杨永胜和黄东升多，但也是属于不干活也能衣食无忧的这种，担心他们当上厂长不久，会变成第二个杨永胜和黄东升，缺乏创业创新的动力。 韩峰微微点着头，认真听着。 陆卿儿又说了第三个人选，此人就是蓝韵服装厂设计师宋倩倩。上次在门店商量事情，只有宋倩倩对服装行业的问题进行了分析，可以看得出她对集团服装行业是有自己想法的，也有重振服装行业的意愿，这些都是好的一面；不足的地方是，宋倩倩目前只是设计师，而且她是一个年轻女人，恐怕当了厂长难以服众。 最后一个人选，是从本城其他服装行业挖一个资深职业经理，但是对方对薪水要求很高，还要股份期权。 “韩峰，这就是我们目前考虑的人选。”陆可儿解释道，“这四个人，都有合适的地方，但都不能令人满意。说说你的看法吧？” 这时候茶水的温度已经明显降低了不少，韩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茶水甘苦，才看向他们，说：“我个人认为，这四个人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还有一个人，比这四个人更加合适。”陆仲清、陆卿儿和陆可儿都望向了韩峰：“这个人是谁？”韩峰说：“等会你们就知道了。我猜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来的路上？”陆仲清、卿儿、可儿父女互看了一眼，都猜不出是谁。陆可儿有些着急地问：“韩峰，你不如直接就说是谁吧？别卖关子了。”韩峰却微微一笑：“可儿，你就让我卖这个关子吧！因为说实话，我还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来？”陆卿儿问：“你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来？那他岂不是没有诚意？”韩峰摇了摇头说：“如果他不来，就说明他不想做这个事。但是，一旦他来了，就说明他想通了，他会为服装厂全力以赴，死而后已。请相信我。” 陆仲清的身子往沙发中靠了靠，道：“卿儿、可儿，你们也就别逼迫韩峰说出是谁了。我们就等一等吧。”四个人都一边喝茶，一边等了起来。时间很快到了十一点半，并没有任何人敲门。陆卿儿和陆可儿相互又看了一眼，神色中有些焦虑起来。 在距离吴越大楼不远处的道路上，陆墨正坐在一辆车里，从车窗可以望见前面的吴越大楼，他已经在这里停了足足半个小时，都下不了决心开过去。他离合器动了下，车子向吴越大楼开了几米，但又停了下来。他用手在方向盘上重重地敲击了下，懊恼地伏在了方向盘上。 又过了二十分钟，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分，还是没有人进来。陆仲清看向韩峰说：“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我十二点钟准时吃午饭，如果你说的那个人到时还不来，我们就不等了。”韩峰点了下头：“十二点不来的话，我也不会等了。” 最后的十分钟虽然很慢，但时间总是会过去。时针和分针都指向了12的位置，陆仲清站了起来，颇为失望地说：“不等了，时间到了。”陆卿儿和陆可儿也惋惜地看了韩峰一眼，站了起来。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第143章 对手掂量 四个人都望向了办公室的门，陆仲清随即开口说：“请进。”门被打开，带着墨镜的陆墨出现在了门外。陆仲清有些难以置信地说：“怎么是你？”陆卿儿和陆可儿也很意外，转向了韩峰：“你说的就是陆墨？”韩峰点了下头。 “这不行，这肯定不行！”陆仲清一口否决，调转了身子，走向了落地玻璃窗，“你们应该知道，陆墨是什么身份！他是没有资格担任集团中高层职位的。”陆墨听到陆仲清这么说，心里凉了半截，就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陆卿儿、陆可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们根本没有想到，韩峰推荐的竟然是陆墨。 韩峰却朝陆墨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墨哥，既然你都决定过来了，我想你应该也已经想好了，怎么说服你的父亲和姐妹？”原本有些退却的陆墨，听到韩峰这么说，眼神中才多了一丝坚定的神情。他走了进来，神情坚定了许多：“父亲，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陆仲清没有转过了身来：“陆墨，不是我不给你这个机会。但是，在陆家族内，是有明确规定的，你这样的情况，是不能担任集团中高层的。”陆墨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一边，陆卿儿却说：“爸爸，这也不是绝对的，只要对家族内作出特殊贡献，就可以担任中高层。”陆仲清转过身来：“可是，陆墨作出了什么特殊贡献呢？并没有。”陆卿儿没法回答了，尽管陆墨曾经救过她和妹妹，但这还算不上特殊贡献。 陆墨又说：“父亲，我有信心为家族作出贡献。”陆仲清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儿子，非合法妻子的儿子，却说：“没有实现的事情，是不可以拿来说的。如果我让你担任了厂长，家族内的其他人，会对我这么看？我破坏了这个规矩，就没有人会再支持我了！”陆墨的神色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的确他所谓的“贡献”还是空中楼阁，他自己也全无把握是否真能实现。 陆卿儿和陆可儿，尽管也很想帮助陆墨，但是在家族内师出必须有名，什么事都得有个说法，没有说法就没法办。陆墨看到一直背转身的陆仲清，萌生退意，他转过身，打算走出办公室。 但，韩峰却叫住了他：“陆墨，你等一等。”随后，韩峰就对陆仲清说：“陆董，你把陆墨生了出来，就已经破坏了规矩。既然，你自己破坏了规矩，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也要承担责任。另外，你担心别人会不支持你，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已经没什么人支持你了，接受这个事实吧！” 陆仲清猛地转过身来，盯着韩峰，尽管他也知道韩峰说的是实话，但是他却很难接受。韩峰却不管他犀利的目光，继续说：“在集团中，其他一切都是空的，只能用实力说话、用业绩说话，才是真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推荐陆墨吗？”陆仲清和陆卿儿、可儿都紧紧地看着韩峰，希望韩峰说出真正的理由来。 韩峰掷地有声地说道：“因为，在你们的整个家族、整个集团之中，没有一个人像陆墨一样，有想要强烈改变处境的愿望！” 陆仲清、陆卿儿和陆可儿又转向了陆墨，瞧见他这样一个高大有力的人，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仿佛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陆仲清的神色也不由动了下。 韩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说道：“陆董，如果你给陆墨这个机会，我答应可以帮助陆墨，在三个月内实现扭亏为盈。”陆卿儿和陆可儿也一同说：“我们也跟陆墨一起努力。”陆墨听到韩峰、陆卿儿和陆可儿这么支持自己，向他们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看了他们一眼，陆仲清又转过了身去，显然是在考虑。韩峰他们都等待着。忽然，陆仲清转过身来，冲陆墨说：“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你不是当厂长，而是当厂长助理，实际负责厂中的事务，假如你真的管得好，作出了贡献，我会向董事会提出让你当厂长。” 众人听了，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尽管陆仲清没有直接让陆墨当厂长，但是厂长助理负责厂中的事务，实际上就等于是厂长了。陆墨说：“谢谢父亲。”陆仲清说：“你不用谢我，我给你的与其是一个机会，不如是一个挑战。你也知道，假如你管不好，家族里的那些人会怎么看你！”陆墨说：“我清楚。”这个事情，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但是，接下去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陆可儿又问道：“我们现在有两个服装生产基地，蓝韵和北源，陆墨是当哪一个生产基地的厂长助理呢？”陆卿儿也说：“是啊，不论他当哪一个基地的厂长助理，都还少一个厂长。”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陆仲清也没有考虑过：“看来，还得物色一个厂长。” 韩峰却摇了摇头说：“一个足够了，不用再物色了。”陆仲清等人都是不解。韩峰说：“一个企业要盈利，无非就是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两个厂和一个厂，哪一种方式更能提高效率并且降低成本呢？”陆可儿兴奋地说：“韩峰说得很对呀。我们可以把两个厂整合成一个，这样管理层只要一个就可以了，成本肯定是降低了。至于提高效率，我们再想办法。”陆卿儿也说：“我认为这个主意可行，为什么要两个厂呢？两个亏本的厂，还不如一个盈利的厂。”陆仲清也点了点头：“可以试一试。” 陆墨忽然也说：“父亲，我还有一个想法。”陆仲清问：“什么想法？你说吧。” 那天他们关于服装厂的发展问题商量了很久，连午饭都忘记了吃。等商量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这时候他们才想起还没吃饭。韩峰笑着说：“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陆仲清等人都笑了起来：“我们也算是废寝忘食了，不过，今天收获不小。让食堂给我们做一桌好吃的。” 陆仲清没有夸张，这么多天以来，陆仲清都有头顶着乌云的感觉，憋闷得慌。今天这么一商量，尽管还存在不少的问题，但是厚厚的乌云仿佛已经透进了一丝亮光。况且，今天这么几个人，都是事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的，众人同心，其利断金，这才是最可贵的地方。 午饭之后，大家都没有休息，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陆仲清故意让陆卿儿和陆可儿，将陆墨担任厂长助理的事情散播出去。很快，到了晚上，整个集团中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 家族中的老大陆仲山，给老二陆仲水打了电话：“老二，你在哪里？老三那里的事情，你听说了吧？”陆仲水这边沸反盈天，正在晚宴的高潮，陆仲水说：“老大，我正在应酬呢，酒已经高了，有事明天我到你办公室商量吧。”陆仲山知道，喝高了的陆仲水已经没有办法商量正事了，就让他第二天早上到自己的办公室。 第二天，陆仲山和陆仲水关起了门，商量事情。陆仲山说：“这次，陆仲清将蓝韵和北源两个基地进行了合并，还让原厂长杨永胜和黄东升辞职，又任命他那个私生子陆墨担任厂长助理，这一系列的动作，好像在向我们示威，要跟我们大干一场。”陆仲水狠狠喝了一口热茶，冲洗一下宿醉的感觉：“大干一场？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啊！在家族的服装行业中，唯一有可能扭亏为盈的，就是拉飒服装生产基地，拉飒有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设计师、最有名气的品牌，只要稍作优化，就能扭亏为盈。这个基地目前就在我们手里。” “老三手里有什么？无论是蓝韵还是北源，都是每年亏损的企业，这就像把两个妓女放在一起也变不成一个处女。两家亏本的厂整合起来，只能更加亏！”陆仲水继续说：“所以，老大你就放心吧。这次，老三输定了。况且，他把两个厂长给辞退了，下面的员工肯定也会很心寒，大家干活不卖力，对他们的影响也会很大。” 陆仲山听了，点头说：“但愿如你所说！这次是把老三拉下董事长位置的最佳机会，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丧失这个绝佳的机会。”陆仲水：“放心吧，老大，你没有必要想这么多……”他的话还未说完，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陆仲山的女秘书，穿着高跟鞋和套裙，徐娘半老，表情妩媚，拉了双眼皮，很合陆仲山、陆仲水的口味。这女秘书进来后说：“陆董，蓝韵杨永胜、北源黄东升两位厂长求见。” 陆仲山和陆仲水互看了一眼，说：“请他们进来吧。”两人的脸上露出了异常的笑容。 这天下午，新任的厂长助理陆墨，要去两个厂宣布合并的消息，此外他还要宣布一个更加重要的决定。 为此，他有些没把握，就向韩峰请教：“韩兄，我没有在公开场合讲话的经验，我怕我会怯场。”韩峰笑笑说：“那我教你两招，就两招。你要听好了。”陆墨期待地瞪着韩峰，就如一个乖乖的小学生，这跟他以前保镖的身份有极大反差。 第144章 步步部署 “想要不怯场，其实很简单。”韩峰看着陆墨说，“第一招，就是把下面的人都当成是傻瓜。”陆墨一愣，随后笑了。 没错，上台怯场是担心人家比自己厉害，担心自己会别人面前出丑。但如果下面都是傻瓜的话，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当然，下面不可能是傻瓜，但必须得当做傻瓜。陆墨算是学到了这一招，又期待地问：“那么，第二招呢？” 韩峰又笑着说：“第二招，还是把下面的人当成是傻瓜。”陆墨又是一愣：“原来是同一招？”韩峰这时却说：“跟你开玩笑呢。第二招，就是把你的墨镜摘下来。你现在是厂长助理了，这个墨镜不能带了。戴墨镜，就是想要让自己的灵魂，躲在黑色镜片后面。可现在你要走到前台，用你的气势、智商和情商去影响别人。所以，这墨镜得摘下来了。” 陆墨看着韩峰，感觉韩峰的话击中了他。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他一直害怕别人看出他眼神中的自卑，就让眼睛躲在镜片的后面。现在看来，既然选择了要走上前台，就不能再躲了。 当天下午，陆卿儿、陆可儿陪陆墨去了厂里。他们将蓝韵、北源两个厂的经营管理者和员工都集合了起来，宣布了老厂长的辞职、两个生产基地的合并，以及新厂长助理的上任。 杨永胜和黄东升两位老厂长都没有到场，但不等于他们的人没有到场。等会，这里发生的一切，杨永胜和黄东升都将在第一时间掌握情况。 陆墨走上台去，脸上还是戴着一副墨镜。底下的人，很多都知道陆墨的底细，都开始纷纷议论。“陆墨，是个私生子，他怎么来当厂长助理了？”“他在陆家族内，一直不过是一个保镖、一个司机而已，来当厂长还不把这个厂整垮吗？”“陆仲清手下已经没人了，生了两个女儿是花瓶，现在只能把私生子拖出来了！”“你看他戴着墨镜，像个打手，哪里有半点厂长助理的样子？”…… 大多数人的话中，都渗透了浓厚的不信任情绪，非常不中听。这时，陆卿儿朝陆墨使了一个眼神，陆墨就向台中央走了过去。 站住，面向下面的所有人。 看着下面那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陆墨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紧张。但是，他很快想起了韩峰教给他的两招。第一招是把下面的人看成傻瓜，陆墨再往下看了一眼，紧张的情绪果然就放缓了许多；第二招是摘下墨镜。 陆墨将墨镜除了下来，露出了一对不大、却很有神的眼睛。这对眼睛，明显带着陆仲清基因遗传的痕迹，但更加锐利，甚至凶狠，又带着一点英气。陆墨将眼镜往角落里一扔，不管是否摔碎。因为，从今天起，他就要与这副墨镜告别了，也与私生子的自卑告别了。 他又向整个会场看了一眼，很可惜，韩峰并不在场。他很希望韩峰能够看到他的改变。因为，韩峰无疑是那个改变了他的人。 “不过，即便韩峰不在，我也要过了这一关！只有这样才对得起韩峰对我的帮助。”陆墨心里这么想，表情也就变得更为坚定了。他的目光扫过下面的管理人员和职工们，朗声说道：“感谢集团和陆董对我的信任，让我来担任两个合并的新厂的厂长助理，负责具体方案的执行。今天在这里，我长话短说，一句话，我们集团的服装产业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我们再不锐意创新，我们这个新合并的服装厂，很快将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被淘汰，我们这里数千的员工，也将会失业。所以，为了度过这个服装行业的冬天，下面我宣布一项举措。”随后，他就顿了一下。 下面的人都盯着陆墨，等着他说出那项举措是什么。陆墨此刻的紧张已经完全消失了，他还微微地感受到了一种讲话者的快感。但是，他也知道，下面的那些话一出，恐怕很多人都会反应剧烈，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就算反应再剧烈，他也必须说出去。韩峰就说：“新厂合并之后，我们全体员工的工资都要下降20%。” 这话一出，果然下面就如炸开了锅一样。“怎么可以这样？我们的工资已经够低了！”“我们都是服装厂的老工人了，这样对我们不公平！”…… 这些抗议的声音，陆墨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这个决定是他和韩峰商量过的，韩峰当时就让他做好准备。为此，陆墨就朝下面严厉地扫了一眼，又说：“我现在这里承诺，在我们服装厂扭亏为盈之前，我不拿服装厂的一分钱工资。”陆墨这么一说，下面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 陆墨又说：“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减轻我们服装厂的压力，让我们新厂可以轻装上阵。我在这里还要承诺，一旦我们服装厂扭亏为盈，这工资降低的20%，我们以后分月补偿给大家，效益越好，以后大家的工资福利也越好。在我们的厂里，没有不劳而获，但是每个员工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效益越高质量越好，以后的收入也越高！” 陆墨这么说时，下面的员工似乎也看到了希望，相互看着。 然而，就在这里，一个叫黄阿四的职工忽然大声说：“谁知道合并后服装厂还能支撑多久？假如不能扭亏为盈，我们这20%的工钱岂不是打水漂了吗？”陆墨看向这个黄阿四，说道：“没错，谁也看不见未来，就看大家对我们新合并的服装厂有没有信心？我看，今天在场的全体员工，主要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对我们厂的发展有信心的，另一种是没信心的。我在这里，给大家一个建议：对我们有信心的请留下来，对我们没有信心的可以离开。” “我们凭什么要有信心!”那个黄阿四又嚷嚷了起来，“我听说，陆仲水副董事长将拉飒接手了过去之后，正在招兵买马。他们的工资比老厂里还上浮10%，他们那边说了，欢迎任何一个蓝韵、北源的老员工过去。愿意去拉飒那边的人，跟我一起走。”黄阿四的信息一传开，就有员工附和了起来：“走，我跟你走。”“去拉飒那边！”“哪里工资高，我们就去那里！” 一大批的职工，就跟着黄阿四朝外面走去。大会场上，原本两三千的员工，一下子走了大半。这时候，一个老员工喊道：“我相信，我们蓝韵、北源合并之后，能够起死回生，能够扭亏为盈。拉飒那边的陆仲水，是做酒店行业的，他接受拉飒不过是为了跟陆董打赌，抢陆董的位置，对服装业他根本没感情，以后达到目的，说不定就会将服装行业砍了！我支持陆墨，我们一起努力，把新厂搞上去，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才是长久之计。” 在任何时候，在畏难之际，一个团体之中，总免不了会有人出来唱衰，也总有人依然坚持。这位老员工名叫郑元，他在蓝韵服装厂已经工作了几十年，对厂里很有感情，因为技术过硬，也很受其他员工的尊重。他这么一说，原本已经向门外走去的不少员工，站住了脚步，原本开始思想动摇的员工，也不再多想，决定留下来了。 但是，大部分的职工还是因为工资问题，跟着黄阿四走了，留下来的人只不过800多个。陆卿儿、陆可儿和陆墨看着这剩下的八百多人，并没有着急。陆卿儿也缓缓走到了台中央，对下面的管理层和员工说：“尽管，今天我们只剩下了800多名员工，但是你们才是我们新厂的‘精锐部队’。有句话说，‘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只要我们目标一致、全力以赴，我们新厂扭亏为盈一定能够实现。到时候，我们一定不会亏待各位！” 会议之后，陆墨留了下来，他把老员工郑元叫了过来，就在现场，对留下来的员工，进行登记造册。在郑元的介绍下，陆墨一个个地认识所有的职工，把他们的名字记录在了新的职工名册上。那些职工，看到新厂长助理，一个个地认识他们，一个个地跟他们握手表示感谢，并记录他们的名字，心中也升起了一种荣誉感，同时觉得，自己留下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新厂的凝聚力在一点点地形成之中。 当天傍晚，陆卿儿和陆可儿与韩峰见了面，并把厂里开会的情况，对韩峰说了。韩峰听后点头说：“服装厂扭亏为盈的办法，目前只有两条，一条是降低成本；另一条就是提高效率。目前，成本是降低了，但是效率如何提高，是必须马上要解决的问题。” 陆可儿说：“我有一个想法，要把我们服装生产全过程进行梳理，进行环节管控，看看怎么可以优化各个环节，提高生产效率。”陆卿儿说：“这个想法很好，可儿，对于生产环节的把控和优化就交给你去做了。我们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款式的问题。我们新厂的设计师力量，要比拉飒弱得多，款式上的创新能力不强。这是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问题了。” 第145章 解决方案 夜幕缓缓地降临在了宁州的城市上空，灯红酒绿的气氛开始在这座南方的特殊城市上空蔓延。之所以说，这是一座南方的特殊城市，原因不仅仅在于历史上曾有过“只把宁州作卞州”的说法，就连马可波罗都称赞宁州为“世界上最富丽华贵的城市”。这座城市，是与享乐联系在一起的。 在东湖畔、宝塔山下的一栋私人会所当中，陆家族内的老大陆仲山、老二陆仲水一同主持着一个饭局。参加的，有原蓝韵服装厂厂长杨永胜、原北源服装厂厂长黄东升，还有拉飒服装厂厂长万勤劳和设计师王大为等人。酒局已经开始，老大陆仲山满面笑容，他转向二弟陆仲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杨厂长、黄厂长也要求加入我们，这说明老三那边已经人心涣散了。我们这边的拉飒服装厂，在业绩上要战胜老三的新厂，可以说指日可待了。老二，来，我们一起敬一敬在座的各位吧！” 老二陆仲水也大笑道：“好，我们一起来敬一敬各位厂长和设计师！我和老大向来有一种说法，就是让跟着我们的人都有酒喝、有肉吃、有钱赚，当然还有美女……玩。当然，美女的话，等下一场。现在我们先把酒喝好了！”其他人的眼中都闪出了异样的光来：“好，喝酒。谢谢两位董事长！” 等一杯酒喝了下去，原北源厂长黄东升说：“两位董事长，我要向你们汇报一个好事。我的表弟黄阿四，今天在新厂的职工大会上说了两位董事长的好话，有一大批蓝韵和北源的员工，当即就离开了现场，要来拉飒这边干活，新厂那边的员工只剩下了800多人了！严重动摇了陆仲清那边的军心！”陆仲山和陆仲水一听，就说：“这个事情做得好！黄阿四这个人呢？”黄东升马上道：“他就在会所外等着呢。”陆仲山就说：“让他进来，奖励他一杯酒和一千块钱吧！” 黄东升立刻让他的表弟黄阿四走了进来，黄阿四点头哈腰地进来，喝了一杯满满的白酒之后，领了一千块钱。黄东升还替黄阿四邀功，要了个车间主任来当。黄阿四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又喝了几杯酒，陆仲水望向了拉飒厂长万勤劳和设计师王大为，说道：“这么多人加入拉飒服装厂是好事，但是也同时带来一个大问题。你们别以为我看不到。我可不像陆仲清那么糊涂，我掌管的酒店行业，之所以能连年盈利，就是因为我非常清楚，一个行业要盈利，就要非常注重成本和收益之间的平衡。现在我们收了那么多人和职工，已经增加了很大的成本，如何扭亏为盈，就必须提高收益。你们俩说说看，接下去该怎么办？” 陆仲水不是一个可以糊弄的人，这次他与陆仲清比拼，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把陆仲清从董事长位置上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 要实现这个目标，只能拿企业的效益来说话，这一点陆仲水毫不含糊。拉飒厂长万勤劳感受到陆仲水凶巴巴的目光，顿觉眼前的这杯酒不好喝，他本来还想跟陆仲山敬酒，这会儿只能放下了杯子，回答道：“仲水董事长，这个问题我和我们王大为设计师已经商量过了。我们也想出了办法：一个是扩大规模；第二个是改进款式。我们拉飒基地，目前新增了原来蓝韵和北源的两千员工，生产规模肯定就能扩大不少！每一件衣服，赚同样的钱，我们的生产规模可以是陆仲清新厂那边的好几倍！我们自然就比他们赚钱多。” 陆仲水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他盯着万勤劳：“理论上是这么说，但是你怎么确保每一件衣服都赚钱？假如每件衣服是亏钱的，那规模越大，亏的也越大。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吧？” 万勤劳当然清楚，也再次感受到陆仲水的不好搞，忙解释说：“仲水董事长，这个我清楚。所以，接下去，我们将在拉飒的款式上进行创新。现在我们整个集团服装设计的原创水平，王大为是最强的。这种原创水平，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设计的服装紧跟世界潮流，最近大为去参加了巴黎服装节，对今年服装的流行元素掌握得非常全面；二是一款新服装的设计周期，原来的拉飒服装从开始设计到成衣的周期为120天，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对环节进行了压缩和优化，现在只需要60天！” “缩短到了60天？”陆仲水的眼睛一缩，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他今天到此为止，听到的最满意的一句话了：“你们说服装新款的周期缩短到60天，我倒是觉得有些希望了！万厂长，还有王设计师，你们给我记住，拉飒这个品牌，要打响，我要的就是两点：一是原创、原创再原创；二是效率、效率再效率。把这两点做到了，拉飒服装厂扭亏为盈很快就能实现，并且会远远把陆仲清的新厂甩在后面！” 陆仲山听了陆仲水的话，也暗暗感觉，二弟的经营管理能力，在他们兄弟之间的确是最强的，这个董事长给他做也是应该的。还好，他跟陆仲水的关系一向很好，等二弟当了董事长，一切就都方便了。陆仲山当即就说：“二弟，你说得很有道理。万厂长、王设计师，你们也都听清楚了吧！”万勤劳和王大为都说：“听清楚了。”陆仲山：“那好，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接下去就这么干。现在，我们喝个痛快，预祝我们大功告成！” 于是，在座的都开始喝起了大酒来，晚餐之后，又来了第二场，叫来了许多美女，痛快了一番。 接下去的几天，陆卿儿、陆可儿和韩峰、陆墨每天都在商量新厂的事情。蓝韵和北源两个长合并之后，陆墨将两个厂区的围墙都打通了。之前，厂区的布料运送都是由工人用手推车或者人力三轮车负责输送。为了提高效率，陆墨进了一批电动车，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但是，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款式的问题。 原蓝韵、北源的设计师分别是宋倩倩和王进。但是，王进也跟随着黄阿四加入了拉飒。所以，目前主要的设计师就剩下了宋倩倩。陆墨将宋倩倩找来了，一同商量款式的设计问题。陆卿儿问道：“宋设计师，我之前对服装设计了解不多，我听说，一件新款从开始设计到成衣，要120天吗？”宋倩倩点了点头说：“没错。120天还是紧赶慢赶的了。”韩峰和陆可儿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宋倩倩道：“生产的过程其实耗时还好，关键是新款式的设计过程。我们对市场的把握很难，市场真正需要什么样的产品，是对一个设计师最大的考验，我们不敢随便设计一个款式，所以要研究全球去年流行的元素，并判断今年可能流行的元素，这样反反复复时间就长了。而且，我们的新款一般都是在季前提前上市的，所以其实我们在上一年就已经开始在设计下一年的服装了。” 市场上的确是如此，在冬季还未过完的时候，春装就已经上市了。这也许是服装行业的惯例。韩峰却觉得这里面存在着问题：“但是，就算是提前设计，你们怎么能保证你们设计的款式，一定是市场上需要的服装呢？”陆卿儿、陆可儿和陆墨的心里也是这样一种疑问。宋倩倩颇为为难地道：“说实话，真的很难保证。这些年来，蓝韵和北源服装厂之所以年年亏损，跟服装款式受欢迎度不高，有非常大的关系。但是，款式一旦确定，这个季度基本就无法变了。” 韩峰听后，若有所思地道：“这也许是关乎盈亏的最关键因素了！一个季度假如能出多个款式，一个款式不行，就马上上第二个款式，这样才能及时扭转亏损的局面！”陆卿儿等人，也觉得韩峰所说的有道理。但是，宋倩倩听后摇了摇头说：“可是这个很难实现。我直到现在从未听说，有哪个服装企业在一个季度内能变化多种款式的！一是设计、生产的过程不可能怎么快；二是，你第一款卖不好，怎么肯定设计第二款又能卖得好呢？” 这的确又是一个问题。陆卿儿、陆可儿和陆墨也觉得，韩峰说得恐怕是行不通的。 但是，韩峰却觉得，这里的问题也许能够解决，只是现在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如果这些问题解决了，扭亏为盈就不是梦想。 韩峰不再说话，想要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韩峰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徐音，一看却是老妈金莲娣：“韩峰，你在哪里？你外婆出了事，你能跟我回去一趟吗？”韩峰心中一震：“外婆怎么了？”金莲娣说：“摔了一跤，好像问题很严重，都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两天。”想到小时候外婆对自己的疼爱，韩峰马上说：“老妈，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跟你去镜州。” 第146章 回到镜州 挂断了与母亲的电话，韩峰把家里突然出事的事情，对陆卿儿等人说了。陆卿儿就说：“那你赶紧回去吧，家里的事情重要。”韩峰倒是有一丝不好意思了，刚才他听母亲说了情况，就脱口而出说马上回去。其实，现在新厂这边是关键时期。韩峰看着陆卿儿、陆墨说：“我去去马上回来，镜州距离宁州也不远。” 陆可儿知道韩峰担心这边厂里的事情，就说：“韩峰，你不用担心新厂这边。一个是我们还有些时间，二是要确定下一个季度的款式恐怕没有这么快，你先安心去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吧。”陆卿儿、陆墨也说：“只有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了，你才能回来安心帮我们。所以，你先放心地去镜州吧，这边的事有什么进展，我们可以随时跟你电话联系。” 韩峰觉得他们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家里的事情得不到妥善的解决，心挂两头，什么事都做不好。于是，韩峰与他们告辞，准备出去。这时，陆墨忽然叫住了韩峰：“韩峰兄弟，你打算怎么去镜州？什么交通工具？”韩峰现在还没有小车：“公交吧，如果太紧急的话，就叫一辆出租车送去。” 陆墨当即说：“这样太麻烦了。用厂里的车去吧。两厂合并之后，多出了一辆车，我给你派个驾驶员，帮你开车。”韩峰：“这不大好吧？”陆墨：“这有什么不大好的？你为厂里做了很多事情，现在又遇上了紧急情况，派一辆车给你用一两天，怎么了？我相信，陆卿儿、陆可儿两位经理也一定会同意的。”陆卿儿和陆可儿当然不会反对，都说：“韩峰，你就别客气了。先应急吧。” 陆可儿又说：“韩峰，你的身份证在身边吗？”韩峰不知她什么用意，点头说：“在。”陆可儿说：“你赶紧拿给我。”韩峰有些不解，陆可儿要他身份证干嘛，但还是把身份证递给了陆可儿。 “你赶紧帮我去复印一份来。”陆可儿吩咐设计师宋倩倩。不一会儿，宋倩倩就拿着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回来了。陆可儿将原件递给了韩峰说：“复印件我留下来，让人帮你去办驾照，你没有自己的车子，总归太不方便了。”韩峰感激地看了一眼陆可儿说：“谢谢，那我先过去了。”众人都送他到了门口。 厂里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大众汽车。在那个时候，只要有一辆汽车就算是了不起了。韩峰本来要坐在副驾驶座，但是厚道的司机请他坐后排。韩峰问为什么。司机说：“陆助理吩咐了，您是我们企业的大顾问，也就是领导。既然是领导，就都应该坐后排。”韩峰对这类规矩不甚了然，但他也不想让司机太为难，就坐在了后排上。 人坐在副驾驶室和后排的感觉，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在后排，手放在窗玻璃下方，向窗外看去，似乎真有那么一种优越感。但是，韩峰并不贪恋这种优越感，他觉得这些其实只是一些心理作用。他还是更期待陆可儿能尽快帮他弄到驾照，这样以后自己有一辆车，来去都方便。 在回家的路上，韩峰给女友徐音打了电话。徐音说，她要不跟他一起去镜州？韩峰想了想说，这次还是先别去了，他跟母亲一起去，不太方便；再加上，徐音的父母恐怕也不会同意，他不想再弄出新的麻烦来。徐音一听，考虑到韩峰此趟去，是去解决家里问题的，不是旅游也不是散心，如果自己跟去，他还要分心安顿她，反而给他添乱了。 徐音就说：“那好吧，我先就不去了。等外婆病情好转了，我找个机会再去看她。”韩峰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徐音又说：“如果外婆病情比较重，可以考虑转院到宁州医院。毕竟宁州的医疗条件和医生要好得多。而且，在省级的江中医院中，我也有认识的医生。” 徐音在机关工作了这么一段时间，因为岗位好、人缘又不错，她的社会关系网不断扩大，很多事情办起来都很方便。但是，徐音结交的这些体制内的朋友，一般也都是女性，她很少与体制内的男性单独交往。近些年来，在国内女性的社会地位普遍提高，女子能顶半边天，只要有权力有生意的地方，也都有女性了。为此，徐音交往的尽管都是女性朋友，但也足够她把各种事情办得妥妥的。 韩峰知道徐音有这方面的能力，就说：“如果的确需要到宁州来就医，我就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徐音说：“好，到了镜州，不管有事没事，都给我打个电话。”韩峰说：“我会的。”徐音又说：“等你回来。”韩峰嘻嘻一笑说：“我回来的时候，犒劳我哦。”徐音说：“怎么犒劳啊？请你吃饭吗？”韩峰低声说：“我不要吃饭，我要……”忽然意识到，车里还有驾驶员，不好乱说。徐音却已经意识到了韩峰是什么意思，脸上瞬间就红了，冲着电话那头的韩峰说：“你坏！我要去开会了，晚些时候再联系，拜！”韩峰也说了一声“拜”，放下了电话。 到了郊区的家门外，母亲金莲娣和父亲韩家国已经等在门外，金莲娣的神情明显带着焦虑。韩峰下了车，将母亲的包裹接住。这时候，司机已经跑下了车子，赶忙从韩峰手中接过了包裹，放入了后备箱，热情地招呼韩峰的父母上车。韩家国和金莲娣本来打算，等儿子一到，他们就打个车到汽车站，然后坐快客汽车，到镜州，再想办法转车到镇上。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有一辆车来送韩峰。韩家国有些奇怪地问韩峰：“这车子是谁家的？”韩峰说：“是新厂的。”韩家国不知道“新厂”，又问：“‘新厂’？什么‘新厂’？”司机很憨厚地笑笑说：“我们‘新厂’是蓝韵服装厂和北源服装厂合并的。” 韩家国知道蓝韵和北源服装厂，他说：“这不是吴越集团下面的两个大服装厂吗？”在宁州，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吴越集团，年长的人也都知道，吴越集团是靠服装业起家的。 司机又笑呵呵地说：“是啊，我们是吴越集团。现在，韩顾问，就是在做我们合并后新厂的顾问，两老难道不知道吗？”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韩峰一眼，觉得很奇怪，这么大的事情，儿子怎么会不告诉自己的父母呢？听司机这么一说，韩家国和金莲娣都互看了一眼，他们只知道儿子在创业，却没有想到儿子已经是吴越集团旗下新厂的顾问了。对身为平民的韩家国来说，儿子成为吴越集团的一名顾问，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情。 韩家国看儿子的神情都有了些变化：“韩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韩峰：“老爸，这顾问只是说说的。其实，也就是帮助出出主意而已。我真正在做的，还是筹备互联网公司，现在还没有注册，所以没有跟你们说。”韩峰觉得，这个顾问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在韩家国看来，既然已经是吴越集团的顾问了，为什么还要去创办自己的什么互联网公司？韩家国也在社会上混了大半辈子，但是吴越集团顾问这样的位置，是他怎么都不可能达到的了。他说：“韩峰，其实，如果能做顾问的话，可以先不用再创办公司了。” 韩峰知道父亲跟自己的考虑不同，在车上他也不想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就说：“老爸，这个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吧。今天我们还是先去镜州看望外婆吧。”金莲娣知道儿子的意思，也对老伴说：“家国，创业的事情，还会让韩峰自己做主吧。”韩家国也就不说话了，但是心里还是隐隐地有些不快。 从宁州到镜州的高速是一条在丘陵间起伏的直线，上了高速之后，半个小时也就到达了镜州。韩峰外婆所在的镇叫做里弄镇，在镜州市的东北部。车子穿城而过，朝郊外又行驶七八公里，沿途有水田，又有正在开发中的土地，与韩峰小时候的印象已经大为不同。又行驶了十来分钟，瞧见一座城门，上书“里弄”两字。 整个城门设计算不得精美，也有些破旧。里弄镇到了。坐在前排的韩家国指引着司机，到了镇上，最终停在了一栋房子前。 韩峰的三舅舅正在门口等着他们。这个三舅舅，就是教会韩峰骑档位摩托的舅舅，韩峰上前和三舅舅打了招呼，问舅舅外婆的情况。三舅舅说：“她是因为眼睛看不见，却到处走，摔倒在了地上，腿断了。”韩峰很是奇怪，就转向了母亲：“妈妈，我外婆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她的眼睛什么时候有问题了？我不知道啊！” “我们也不清楚。”金莲娣和韩家国也是愕然，都转向了韩峰的三舅舅。 第147章 算是美女 三舅舅金连荣说：“我们也不清楚。老妈眼睛不好了，她也一直都不跟我们说。直到这次摔断了腿，才说自己眼睛看不见了。”金莲娣听了眼中顿时就溢出泪水来了，有些责怪自己的弟弟：“连荣，你也太不关心妈妈了。”金连荣辩解道：“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天到晚在打工，今天也是请假在家的，翠月和老妈关系又不好，如果老妈不说，我们真的很难发现。” 翠月就是三舅舅的老婆，也是韩峰的舅妈。外婆和翠月之间婆媳关系不睦，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老人眼睛有没有问题，都不知道，作为子女实在是没有做好啊。但是，韩峰也知道，现在底层人，被生活所迫，想要如何照顾好老人，也是力不从心。这几年来，空巢老人在城市里都是很普遍的现象，更别说是在乡镇、在农村了。责怪是起不到作用的。韩峰就说：“妈妈，我们还是进去先看看外婆吧。” 一同进入了屋里，在底楼一间狭小阴暗的房间里，韩峰见到了瘫在床上的外婆。老人面色苍白，一身看上去已经穿了好几年的衣服。韩峰小的时候，每年暑假都会来外婆家玩一玩，但是近几年舅舅们的经济状况日渐不支，也没地方住，韩峰就来得少了，有时候母亲会借外婆去一趟宁州玩玩，但是这两年外婆都拒绝了。韩峰印象当中，上次见外婆的时候，她穿的就是这套旧衣服。韩峰的心头不由一酸。老人家看来真的是没人照顾，韩峰暗问，生儿育女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妈扑到了外婆的床前，问外婆为什么不早点说她的眼病。外婆说儿子、媳妇他们都很忙，不想给他们添乱。 原来，在大半年前，外婆的眼病就已经发了，她却一直瞒着，平时就尽量减少外出。起初还是模模糊糊地能够看见路，后来就变得影影绰绰，最近才几乎看不见了。昨天早上，完全看不见，出去是摸着墙，摔倒了，还是周晓开车经过发现了，送到了镇上医院，然后才通知了三舅舅，否则后果可能更加不堪设想。 周晓是镇上的年轻人，跟韩峰的年纪差不多。以前，曾是韩峰的玩伴。没有想到，今天是周晓救了外婆。韩峰想着，等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要谢一谢周晓。 韩峰问他三舅舅，既然昨天已经送到了医院，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韩峰的三舅舅支支吾吾，不好回答。外婆以低得听不清的声音说：“我的腿断了……医生说……如果要治疗……就……就要上钢板……我不想受这样的苦……反正眼睛也瞎了……腿好了也没用……”听外婆这么说，韩峰母亲的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掉下来。 韩峰也听出来了，外婆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要替家里省钱。三舅舅和舅妈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也就两三千。腿部一个手术要几万，再看好眼病恐怕又要几万，这是舅舅和舅妈几年的工资！因病致贫的事情，在小乡小镇是太普遍了。就算外婆自己想要看，舅妈恐怕也不会同意，所以老人索性自己说不想看了。 这个时候，韩峰再次体味到了钱的重要。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越是底层人，钱就越重要。钱就是他们的命。 韩峰再看向了母亲金莲娣，她的脸上垂着泪。金莲娣心里是非常想把母亲接去宁州，给她看病的，但是她朝韩家国看了一眼，韩家国没有给她回应，而是把眼睛移到了别处。尽管住在宁州，但是韩家国和金莲娣的生活水平还是在温饱的边缘，如果将老人接过去，看病加赡养，没有十万块钱下不来，韩家国从哪里来这么多的钱？为此，韩家国也就只能转过头去了。 韩峰的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外婆小时候对自己很是疼爱，把他背着背上在小镇子和周边的农村里走来走去，给韩峰的童年留下了温馨和野趣。如今外婆到了这般可怜的地步，也是自己尽尽孝心的时候了。韩峰就对三舅舅说：“舅舅，外婆这病必须得看。”三舅舅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很是为难的样子：“你是说看腿病，还是看眼病啊？”韩峰说：“当然是腿病和眼病一起看。”三舅舅就不说话了，回答不出来。 韩峰就说：“舅舅，你放心。钱不用你出。只要你答应一个事就行。”听说钱不用自己出，三舅舅的眼睛都瞪大了，看着韩峰：“我不出钱，那谁出钱？”韩家国和金莲娣都惊讶地看向了韩峰。韩峰说：“反正不是你出，也不是我爸妈出。我只要你答应，从今往后外婆交给我们来赡养。如果你答应的话，我马上去联系宁州的医院。” 韩家国没有想到韩峰会这么说，他忙道：“韩峰，你别乱说话，先跟我出来一下。”韩家国就在前面走，金莲娣拉着韩峰也出来了。到了外面，韩家国说：“韩峰，你别随便揽事啊！你把你外婆接了去，马上就要好几万给她看病的，以后赡养费也都是钱，你把这些揽在身上，会给你很大的压力。”金莲娣尽管非常希望把母亲接去宁州，但是她也知道家庭的经济负担会很重，她不敢轻易说话。 韩峰却不以为然地说：“就算再困难，也要把外婆接过去。老人如果身上带着腿伤，眼睛又看不见，这里又没人照顾，过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没命的。其他这样的老人，我们恐怕救不了。但是，爸、妈，外婆是你们最亲的亲人了，如果留下她，于心何忍？”韩家国：“我们当然也不想留下她，这不主要还是经济问题吗？” 韩峰看着父母说：“经济问题全部由我来解决，你们只要负责照顾老人就行了。看病的钱我会出，以后每个月我给你们3000元的生活费。”韩家国：“韩峰，你这样会不会太累？”韩峰说：“生活哪有不累的？关键是为什么累？值不值得？另外，老爸，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吴越集团的顾问。” 担任吴越集团的“新厂顾问”，韩峰其实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拿。但是，韩峰知道，只有“吴越集团顾问”这个名头，才能让韩家国放心。果然，韩家国听了之后，看了一眼韩峰说：“如果你真的觉得经济上没有问题，我也不会反对。毕竟，尽孝心是每个子女的责任。” 金莲娣听了后，眼中的泪花没有少，但是脸上却露出了笑意来。 韩家国和金莲娣回进了屋里，跟弟弟金连荣去谈接走母亲的事。韩峰则给徐音打了电话过去，说了外婆的事情。徐音听了就说，她马上给江中医院打电话。过了没多久，徐音的电话就回过来，说医院目前床位紧张，但是他们已经安排了，明天一早就有一个床位空出来，问他们明天上午到江中医院行不行？韩峰说没有问题。徐音说，医生的事情她随后也会去安排好，尽量让最好的专家给外婆看病。韩峰很是感谢徐音，按照韩峰现在的社会关系网，如果没有徐音的帮助，事情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收起了电话，韩峰回进了屋子里，韩家国和金莲娣显然已经跟金连荣谈好了。金连荣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老妈被姐姐金莲娣接走后，不仅会节省一笔赡养的开支，还可以缓和与老婆的矛盾，简直就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孝心，不是随便说说的。尽孝，也是要以经济为基础的。在这个社会上，没有经济实力，谈孝心也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 金连荣看到韩峰回进去，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外甥啊，你现在真的是厉害了！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吴越集团的顾问了，真的很了不起！”韩峰猜想，肯定是父母跟舅舅说起了自己的事情。但是，他不想在这方面多说，就道：“舅舅，我已经联系了江中医院，但是明天才有床位，我想，明天一早我们就接外婆走。今天，先请一个镇上的医生，来给外婆挂挂水，止止疼，明天一早就出发。” 金连荣马上说：“好，好，我马上去叫医生。”韩峰又说：“我想要一下周晓的电话，小时候一起玩的，这次我要谢谢他。”金连荣也说：“我马上去问。” 半个小时之后，当地郎中来了，给外婆挂上了水。韩峰的父母留下来陪老人，他们打算在这里将就一夜，反正明天就要回宁州了。外婆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韩峰就给周晓打了电话过去。 周晓一听是韩峰，就高兴地喊了起来：“峰子，你回来了！太好了。我们一定要聚聚，我开车来接你。” 几十分钟之后，周晓的车子，果然来了。他开的是一辆bmw，胸口挂着一条手指粗的黄金项链，俨然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在副驾驶座位上还坐着一个女孩，抹着鲜艳的口红，一件白色连衣短裙，胸口开得很低，裙摆很短。与陆卿儿、陆可儿自然是没有办法比的，但是在这小镇上恐怕也能算得上美女了。 第148章 旧人新见 周晓一瞧见韩峰，就从宝马车上跳了下来，跟韩峰来了一个熊抱：“韩峰，真是想死我了！”韩峰瞧见周晓这么热情，心中热乎乎的，他感觉到，越是小地方的人就越热情。他对周晓说：“我也是常常想到你们啊！”周晓看了眼韩峰说：“真的假的啊？想我们，就来看看我们嘛！”他再拍了下韩峰的肩膀，说道：“韩峰，你是往高了长，越来越帅；你看我，是往横里长，越来越胖。” 韩峰笑着道：“胖瘦不成问题，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韩峰故意朝车里看了眼。“女人，倒是从来没有缺过！”周晓朝副驾驶室瞥了一眼，见那个女的还坐在里面，周晓的脸色不佳了，猛地在宝马发动机盖上敲了下：“下车，我最好的兄弟来了，你总该出来打个招呼吧。” 那个女的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下了车，朝韩峰这边看了眼，说了一句“你好。”韩峰也对这个女的说了一句“你好。”他感觉这个女的，尽管长相和身材都不错，但应该也是小镇上的平民百姓出身，不太会交际，也不太会说话。这样的女孩子，也只能陪着有些钱的土老板玩玩。韩峰也就不再去多关注这个女孩子。 韩峰打电话给周晓的目的就是为了表示感谢，就道：“周晓，我外婆的事情，真的是谢谢你了！”周晓大条地说：“你这是说哪里话！你外婆，我总也应该叫一声‘外婆’吧。既然是外婆，她摔倒了，我去扶起来送到医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跟我说‘谢谢’，不是太见外了吗？” 韩峰笑看着周晓说：“你小子，不仅人长宽了，话也会说了！”周晓说：“现在做生意嘛，没有办法。总得见人说人话，见……不是……总得跟人说话嘛。”韩峰笑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吧？周晓，在你眼里，我算是鬼还是人啊？”周晓忙装出打自己嘴巴的样子，说：“口不择言，口不择言。你当然是人了！好了，我们别站在这里多说了，走，到我那里看看，我再叫上以前的几个死党，一起吃个晚饭，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韩峰说：“先去你那里看看再说吧。我听我三舅舅说，你生意做大了，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了！”周晓倒也懂得谦虚：“哪里，哪里，我那是小打小闹！你从宁州是怎么来的？”韩峰向着大众车指了下，司机正打开了车门，斜坐在驾驶室休息。周晓转向韩峰：“峰子，不错嘛，你都有专职的司机了？”韩峰摇头说：“哪里是专职司机啊，是厂里借我用的。”周晓点了点头说：“还是坐我的车过去吧。” 周晓到自己车上去拿了一包软中华出来，走到了司机面前，递给了他说：“师傅辛苦了，我带我兄弟去溜溜，顺便吃个饭。”司机看到是这么好的烟，感觉韩峰的这个朋友倒是很客气，就接了过去，忙说：“你们去玩吧，我就在这里看着。”韩峰也过去对司机交待了，想吃什么镇上有，尽管买，到时候给他报销，晚上可以找家旅店住下，钱也他付。司机说：“不用，不用。厂里对出差的司机都有伙食和住宿补贴的。” 安排妥当，韩峰就上了周晓的宝马车。周晓一边开车，一边跟韩峰闲聊着。但是，因为副驾驶室内坐着那个女孩，两人说话也像隔着什么似的。车到镇上，周晓忽然把车子停在路边上，转头对那个女孩子说：“今天晚上，我要陪兄弟好好喝个酒，你先下车吧，明天再联系。”女孩子不满地朝周晓瞥了一眼，就下车去了，也没有跟韩峰打招呼。周晓重新又启动了汽车，转头朝后面的韩峰看了一眼：“她不懂规矩，你别见外。”韩峰说：“怎么会呢？” “先到我店里去看看。”周晓踩下了油门，朝镇中心行驶过去。 这里才是真正的里弄镇，外婆和舅舅他们住的地方，其实是镇周边的一个小村子。真正的里弄镇上车水马龙，一副繁荣的景象。街道的环境卫生不怎么样，但是车子却都是豪车，奔驰、宝马、奥迪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一些韩峰不太熟悉的豪车，从车子的造型就可以看出来，肯定价格不菲。除此之外，就是来来往往的自行车、三轮车，还有背着包袱步行的外地人。 在这个镇上，有钱的老板、没钱的打工仔，本地人和外地人混在一起。周晓说：“韩峰，我们这里现在外地人已经比本地人多了一倍了。”韩峰说：“流动人口多的地方，经济发展也比较快。”周晓笑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就这么几年，这里的童装产业就发展起来了。随着童装业的发展，凡是开了店搞个自己小作坊的，生活都改善了。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除了我之外，还有陆伟、蒋新等人都在镇上搞了自己的厂，现在都已经在镇上买了房子，开上了豪车。” 周晓所说的陆伟和蒋新两人，也是小时候的玩伴，尽管平时已经没有了联系，但韩峰对他们的印象很深，以前一到夏天，他们几人就到外婆家村子外的河里去游泳、摸螃蟹。小孩子的快乐，不需要太多的物质，也不讲究天时地利，只要有玩伴就行了。至今，韩峰那时候在河里戏耍打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就问：“他们现在都在镇上？”周晓说：“都在，我打电话给他们，晚上一起吃饭。”韩峰没有反对。 周晓真给陆伟、蒋新等人打了电话，对他们说在镇上“皇冠酒店”见面，对方似乎都答应了。不一会儿，他们的车子就在一条街边上停了下来。这条街上，连人行道上都被各种轿车、货车给停满了。两人下车，周晓说：“峰子，这里面就是我的店面了。来，我们进去吧。”韩峰抬头看了一下店铺的名字，写着“明星童装”。这店面是两开间的，店铺中是各种款式的童装，有两个女服务员看着店铺，也有几个客人在看货。 周晓说：“明星童装，是我们自己的牌子。但是，我们现在做的，重点不是自己的牌子。”韩峰问：“那你们做什么牌子？”韩峰因为在宁州的时候，也参与了新厂的重组，涉及的也是服装产业，为此对这方面的情况都很感兴趣，问得也就细一点。周晓说：“我们主要做的，其实是来料加工，帮助已经在国内设厂的国际知名童装企业做加工，他们给我们加工费。韩峰之前也听说过，很多美国和欧洲的大品牌都是madeinchina。没有想到，周晓他们做的就是这个事情。 “这前面是门店。”周晓说，“这后面是裁制间和仓储室。”韩峰就跟着周晓往里走。看了一遍，他才发现，周晓的“厂”，其实是租用了镇上沿街的民居，把销售、加工和仓储都放在一处。这样做，生产和销售都在一起，节省了成本，但是规模上不去，也容易形成安全隐患。周晓他们的盈利，应该是通过压低外地工人的工资水平来获取的。这其实是跟以前书本上所说“剥削劳动力”的方式是没什么区别的。 韩峰无意于批评这种生产生活方式，毕竟人要混口饭吃并不容易。像周晓他们都没有读什么书，他们能把一个小厂搞起来，也已经很不容易，同时不得不说，他们也为那么多外地民工解决了就业问题。 看过了周晓的小厂，他们就往外面走。这时，周晓的手中已经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两瓶五粮液和一条软中华香烟，这是等会酒桌上用的。韩峰感觉，周晓他们的日子倒也简单舒服，赚点钱，然后吃吃喝喝玩玩。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到了“皇冠酒店”，陆伟、蒋新都已经到了，他们还带着三个美女。其中两个美女陪着陆伟和蒋新，另外一个美女就坐在了周晓的身边。只有韩峰的身边没有美女。周晓就冲着陆伟不满地道：“陆伟，你这家伙是怎么办事的了？少了一个美女，难道你没看到吗！赶紧叫！” 陆伟却笑着道：“老大，你觉得我陆伟是这么没心眼的人吗？等会，还有一个美女会来，一定让韩峰满意的！”韩峰朝陆伟和蒋新看去，这两人的长相有些变化，一个变黑了，一个肚子也大了，但还有小时候抹不掉的印记。韩峰笑着说：“有没有美女，都无所谓的，我们兄弟见面，只要喝喝酒就行了。” 陆伟却说：“韩峰，你是这么想，但是美女却不这么想。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什么时候你回来，一定让我叫她。”这一说，连周晓也好奇了起来：“陆伟，你说的美女到底是谁？”陆伟道：“是黄笑。” 周晓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黄笑？是我们镇上的黄大镇长啊！陆伟，你行啊，什么时候你能把黄笑给请到了！” 第149章 表里有别 韩峰听后很吃惊：“黄笑当了镇长？”周晓说：“没错啊，这个消息你不知道吧？我们平时想要请她吃饭都请不到呢，没有想到人家却想着你！”韩峰脑海之中，就浮现出了一个精干的小孩，双目炯炯有神，好像能把你看穿一般。 在韩峰的印象当中，黄笑要比自己大了两岁，并不是与外婆家同村，她是有亲戚在这村上，所以暑假才会来村上玩。其实，两人一起玩不会超过六次，但是相互之间的印象却非常深。韩峰还记得有一次，一伙人玩捉迷藏。他和黄笑被分成一组，他们藏身在一片村角的小竹林里。别人都找不到他们，就放弃了。他们等了好久，打算出来。却发现在他们脚边，一条青色的蛇正盘起了身子，正对着他们。在农村这种蛇被称为“竹叶青”，有剧毒，曾有村民被这种蛇咬了，救治不及时而丧了命。 黄笑毕竟是女孩子，吓得面色煞白。她站起来就要跑，那条蛇也受到了惊吓，就向黄笑的大腿攻击过去。韩峰尽管也很是害怕，但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他忽然一跃而起，抓住了那条蛇的蛇身，那条蛇回过身来，正要噬向韩峰。但是，韩峰另外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蛇的尾巴，用力一甩，那条蛇就被甩得笔直，再也傲不起身子。 黄笑看到自己没事，韩峰也没有受伤，很是崇拜地看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韩峰微微笑着说：“我二舅舅会抓蛇，他说过蛇是没有胸骨的，将它倒提着抖一抖，它的脊椎骨便脱离开了，身子就软掉了。”韩峰也是在电光火石之前，闪过这个念头，就付诸行动。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误打误撞地成功了。黄笑看了一眼竹林内外，见没有人，就忽然过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说：“谢谢你。”然后，就飞也似地跑开了。 那年，恐怕两人都只有十岁左右，后来，在十四五岁的时候，他们好似又见过一面。但是，关于竹林里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此后，他们也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想到这些少年往事，韩峰心头竟也升起了一丝期待，不知如今的黄笑是什么样子了。就在此时，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进来，向身后的人说了一句“请进”。屋子里的人就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她身穿一件坠感很好的绿色连衣裙，秀发向后梳成一个整洁的马尾，皮肤白皙、五官端正，身上有一种普通女孩不具备的精神。这个房间中的其他女孩，跟她一比，就显得流俗了。 她就是黄笑，一个对韩峰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黄笑。陆伟赶忙站起了身来：“黄镇长来了！快请，快请。”周晓、蒋新和其他女孩也都站了起来。在小镇上，镇长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官了。既然大家都站了起来，韩峰也站了起来。黄笑见到他们，也不拘束，就说：“你们坐呀！我坐那里？”陆伟马上说：“当然坐韩峰的边上。” 黄笑看向了韩峰，韩峰也看向黄笑。两人的目光交会，都是微微地一笑。韩峰主动帮助黄笑的椅子往外拉了拉，方便她坐了下来。黄笑朝他又是微微地一点头，表示了感谢。黄笑刚一坐下来，韩峰就闻到一股淡香飘进了自己的鼻息之间。毫无疑问，这应该是黄笑身上的香味。 “人都齐了，上菜吧。”周晓吩咐服务员。于是，各种高档菜色都上来了，酒自然是周晓带来的五粮液。韩峰问黄笑：“你喝酒吗？”黄笑朝他一笑说：“如果你喝的话，我也陪你喝一点。”周晓就说：“黄镇长好酒量。”黄笑却转向周晓：“你怎么知道我好酒量？你又没有跟我喝过酒。”周晓忙说：“我是猜的。你是镇长，肯定酒量不错。” 黄笑却看着他问：“你们是不是觉得，女人当干部，都是喝酒喝出来的？”周晓忙说：“我没这么说。我想，就算不会喝酒，经常要应酬，怎么着也练出来了。”在黄笑的面前，带着粗粗金项链、很有土老板架势的周晓，却显得很是谦恭。韩峰帮助打圆场说：“黄笑，你就别为难周晓了，他这人话多，但不一定得体，无非是为了热闹。” “话多，但又说不出好话。这个人就是我。”周晓承认，“韩峰真是太了解我了。”在座的人都喊她“黄镇长”，只有韩峰叫她“黄笑”，这反而让她感到了一丝亲切，她也就不去为难周晓了。黄笑端起了酒杯，对韩峰说：“难得你回来里弄镇，我来敬你一杯。”韩峰也端起了酒杯，笑着道：“谢谢了。”两人浅浅地喝了一口。但是，周晓、陆伟和蒋新他们已经喝开了，对他们来说，喝酒就是猛灌。 他们相互之间喝够了之后，就一起来敬韩峰和黄笑。酒喝过了几轮之后，黄笑就问周晓他们：“各位老板，今年你们童装加工的行情怎么样？”蒋新抢着说：“今年是童装加工的小年啊！单子少，价格低。”陆伟也说：“今年的生意真是难做。大家都在抢生意呢。现在，一个订单，十多家童装加工厂抢着做呢！”周晓本来一直没有说到生意上的事情，此时喝了点酒，也就说：“抢着做也就罢了，问题是上游不断的压低加工价格，不少加工企业为了有活干，亏本都在接单子。” 韩峰有些听不懂了：“生意上不是有句话，叫做‘千做万做，亏本生意不做’吗？一个单子明显要亏本，为什么还要接呢？” 陆伟因为喝了酒，满面通红，这时带着抱怨的语气道：“韩峰，你不做这个行业，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个童装加工业，看上去各个是老板，家家厂的门口是奔驰宝马，其实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说到底就是打工的，给外资品牌企业打工，没有什么话语权。今年订单多，就把辛苦钱给赚多点；订单一旦少了，那就是亏本也要做。如果不做，厂房在那里、机器在那里都要花钱，工人如果没有活干，就要逃走，明年还想要再找工人，就麻烦了，工资也要加。” 韩峰还真不了解这后面的情况。看来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行行都有难做的事。这童装加工企业的老板，看上去外表光鲜，可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诉苦童装加工行业生意的难做。 韩峰想起之前了解过的关于产业链定位的问题，就说：“听了你们这么说，我觉得我们里弄镇上的童装加工行业，是否也面临着产业链定位的问题？就像你们刚才说的，因为你们是给人家外资品牌做加工，没有主动权，做的也是最底端的活，盈利点和优势就是人力成本低。但是，这样是没有后续竞争力的……” 韩峰这么说的时候，黄笑的目光就不知不觉地转移到了韩峰的脸上。她今天来了，其实主要是因为好久没有见韩峰了。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黄笑一直都不曾忘记，韩峰在竹林里把她从毒蛇口中救出来的事情。如今当了镇长，她很想要当面对韩峰表示一声感谢。至于关于童装产业的事情，她也是随口地问了一句。没有想到，韩峰随便说出的问题，就点中了里弄镇童装产业的要害。黄笑就说：“韩峰，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里弄镇的童装加工业面临着亟待转型升级的问题。” 周晓说：“黄镇长，我们企业也很想转型升级啊。但是，想要转型又谈何容易啊！”黄笑对镇上产业发展很关心，就问道：“说说看，你们转型的主要问题是什么？”陆伟接过话头说：“一个就是品牌问题，我们镇上的童装没有品牌效应，市场上不认可；第二是，销路问题，我们没有拓展销售渠道，只能批发给童装商，价格很低，钱都给销售商赚去了，但要让我们自己去跑渠道，成本太高，太累了。这就是制约我们的两大主要问题。” 黄笑听了之后，洁白细腻的手掌，下意识地放在下巴和嘴上，像是陷入了沉思。周晓看到这个状况，就说：“好，好了，今天我们主要是请韩峰、黄镇长吃饭，其他伤脑筋的事情，就别提了，难得不是为了应酬吃饭！今晚，我们就开怀畅饮吧。黄镇长，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童装产业要转型升级，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清楚的，黄笑就说：“那就不说工作上的事了，喝酒吃饭吧！”气氛这才又浓厚了起来，周晓等人身边的美女也开始发挥作用，一对对地站起来敬酒。他们敬的是韩峰和黄笑两个人，黄笑竟然也不在意，像是挺高兴地跟韩峰把酒一起喝了。 酒喝了不少，周晓就提议：“等会，我们去唱歌，吼几声，醒醒酒。”韩峰婉拒说：“唱歌就算了，我就不参加了。”黄笑也说：“我也不参加了。这样吧，韩峰你也难得来一趟，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吧。”听到黄笑邀请，周晓也就不留韩峰：“这个好。韩峰你难得回来，是应该去黄镇长那里坐坐。” 周晓在韩峰肩膀上拍了拍，跟他对视了个眼神，还给了他一个诡诡的笑。 第150章 敌手先机 里弄镇政府是一个什么样子？黄笑的办公室又是怎样的？这么多年不见，黄笑身上是否发生了什么？韩峰都很好奇。所以，当黄笑向他发出邀请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而是爽快地答应了。晚饭就此结束。周晓、陆伟和蒋新等人，就带着各自的美女，到夜总会去hi了。韩峰则跟着黄笑出了酒店，上了一辆黑色奥迪a6。 这辆奥迪a6是黄笑的专车，是她作为镇长的待遇。韩峰没有想到，一个镇长能有这样的待遇。当这辆黑色轿车，载着他们在里弄镇的街道上穿行，金色的灯光让韩峰误以为这里是都市。 当他们的车，来到镇政府大楼前时，他更是惊讶不已。这个镇政府不是简单的一栋大楼，前面是巨大的广场，上面是灯光、绿植和小桥流水，后面才是十几层高的政府大楼。这根本不像是一个镇政府大楼，更像是一个市政府的官邸，甚至很多地方的市政府都没有这里气派。 在国内，政府大楼要么反映出这个地方的经济水平，要么反映这个地方领导的强势程度，或者两者都能反映出来。韩峰立志从商，他宁可从经济角度去看待问题，不由问一边的黄笑：“你们这里镇政府大楼都这么气派，镇上的经济肯定很发达。”黄笑朝韩峰看了一眼：“不好说。等下到我办公室，我们好好聊聊。”黄笑似乎不想在车内聊政府的事情。 车子从一个斜坡上去，到了镇政府大楼上高起整整一层的平台上。两人下车，向着大门内行走。司机侧过了头，看着黄笑和韩峰的背影，他的心头很有些纳闷：黄镇长从来没有这么晚了，带一个年轻男子到她办公室去，今天是怎么了？而且，她以往应酬也很少喝酒，今天却似喝了不少，脸都红了。这些都很反常。 但是司机毕竟只是司机，他也不能做什么，就停在了平台上等着。 韩峰和黄笑一同走入了大门，门卫看到了黄笑就站了起来，带着尊敬地口气问：“黄镇长，这么晚，还来办公室啊？”黄笑点了点头，说：“工作上还有点事，你在值班，也辛苦了。”没有多说，就走了进去。韩峰跟着她一同进入了电梯。黄笑摁了下“8”的按钮，电梯就开始上行了。 宁州。拉飒服装生产基地的大门，正在缓缓地打开。一辆大奔正从道路上飞奔过来，随后就冲入了基地大门，直奔厂区一栋亮着白色灯光的四层平顶建筑。这栋房子的最高层正是设计中心。车子在建筑前停了下来，从车内钻出了四个人，分别是陆家族内老大陆仲山、老二陆仲水、原蓝韵服装厂长杨永胜、原北源服装厂长黄东升。当他们走向建筑中部的楼梯间时，拉飒服装厂厂长万勤劳迎了出来，带着他们上了楼梯。随即，楼梯上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脚步声。 陆仲山走在最前面，冲万勤劳问道：“新款设计出来了？”万勤劳点着头说：“是，陆董，一共是五种款式，都是原创款式，并且融合了巴黎时装节上最流行的款式。”陆仲山带着兴奋地说：“快带我们去看。”万勤劳说：“我们这就是直接去设计部。” 作为拉飒服装生产基地的实际掌管者，陆仲水却一直没有说话，他要看到衣服之后，才会说话。对他来说，那些衣服必须先经过他挑剔的目光，才能判断是否过关，在此之前，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到了设计部，一个大房间，五套新款女装已经展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些款式，的确是借鉴了巴黎时装的流行元素，融合了东方人的形体特征设计出来的。这种设计，让陆仲水都是眼前一亮。他转向设计师王大为：“王设计师，你设计的这几套女装不错。”王大为说：“我是按照陆董你要求的，‘原创、原创再原创，效率、效率再效率’的要求设计的，别的我不敢说，在宁州服装业界，原创水平上，应该还没有人能够超过我。” 陆仲山说：“不错，不错！大为，你的设计能得到仲水董事长的认可，很不容易了。大家都知道他的眼睛是很毒的。对了，什么时候可以成衣，推向市场？”厂长万勤劳说：“我们会加快进度，大概二十天之后，就能推向市场。”陆仲水说：“太久了，十五天之后，就推向市场。今年的秋冬服装，我们就主打这五个款式。”万勤劳说：“十五天，有点紧张……”设计师王大为却说：“仲水董事长，十五天没有问题，大不了我们不睡觉了！” 对王大为来说，他一年的工作就是设计几款衣服，这次的款式通过之后，他可以休息长长一个秋冬季，所以提早五天，也无所谓。 “十五天之内，必须推向市场。”陆仲水盯着万勤劳、王大为，“如果十五天之后，在市场上我看不到新款上市，就要来找你们。到时候，就别怪我换人。”万勤劳和王大为都说：“没有问题。” 陆仲水又转向杨永胜、黄东升：“新厂那边情况怎么样？你们掌握没有？”杨永胜回答说：“他们那边没有动静，新款式出不来。”黄东升也说：“仲山、仲水两位董事长，你们就放心吧。他们的设计师宋倩倩和王进，和大为的设计水平根本不在一个吨位上。”王大为也笑着说：“估计他们现在正绞尽脑汁，想设计出一个原创的款式出来。但是，他们原本就在蓝韵、北源的厂里做设计，其实就是吃老本，根本没有任何原创的思维和能力！”这话，让蓝韵、北源的原厂长杨永胜、黄东升都很没面子，毕竟两人是老厂长，但是两人也不能说什么。 陆仲山也笑着道：“二弟，我们已经先行了一步，再加上我们在设计、生产、设备上的绝对优势，获得这次比拼的胜利，恐怕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陆仲水却似乎还不放心，又问道：“我听说，新厂那边，新请了那个叫韩峰的做顾问。这个人，在做什么？”陆仲山笑着道：“二弟，你也太谨慎了，这小子不过就是个小白脸。他又没有什么服装行业经验，能有什么作为？把他忽略吧！”陆仲水却摇头说：“不行。我们其实对这个韩峰不怎么了解。我倒不是说他真有什么才能，但任何我们不是特别了解的人，我们都有留意，不可大意！” 这时，杨永胜说：“我在新厂那边的人说，这个韩峰因为家里的事情，请假去了镜州。”陆仲水这才脸上露出了笑来：“这就好！我们唯一不了解的人，也不在新厂了。其他那些人，我们还是了解的。那些人是掀不起什么浪花来的。现在，我们这边只要抓紧时间，将新款推向市场，两个多月之后，一定能扭亏为盈，击败新厂。” 陆仲山也笑着道：“到时候，陆仲清下来，二弟当董事长，我们在场的各位，都会在集团中有个好位置！”众人的眼中都闪出了光来。 韩峰跟着黄笑，已经进入她的办公室。韩峰原本还以为，黄笑很有可能是一个副镇长。因为大家都喜欢把“副镇长”也称呼为“某镇长”。但是，当韩峰进入了黄笑的办公室之后，就确认，黄笑是正儿八经的“镇长”，从她的办公条件就能看出来。黄笑的办公室，实木地板铺地，分为办公和待客两个区域。在待客区域，有一套沙发，茶水柜，还有一套六人桌椅，可以方便开小型的会议。里间才是她的办公桌，后面是橱柜，放了不少的书。看来，黄笑平时有空也会阅读。韩峰对她的印象又有些不同了。 黄笑让韩峰坐，但是韩峰却来到了窗口，从八楼上眺望这个里弄镇。镇区的区域面积虽然无法与城市相比，但是在镇区还是灯火灿烂，展现了一个小镇的繁华。韩峰转身问道：“你们镇上，老板多、童装市场大，是个经济发达的镇。” 黄笑端着一个茶杯，递给了韩峰：“前几年，里弄镇的确是一个经济发展非常快的镇，但是，这两年一直走下坡路，童装加工行业，产值在逐年下降。所以，我在这个时候来当镇长，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时！” 韩峰回想刚在外面看到镇政府大楼高大巍峨的样子，难道在这表象的下面，还隐藏着什么深层次的难题吗？这是政府层面的事情，韩峰不认为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仅仅出于好奇，他问道：“你能说说具体情况吗？如果不涉及保密的话？”黄笑看了韩峰一眼，说道：“对于别的人，我还真不能说，这涉及到人们对镇上、对童装加工业的信心问题。不过，你不一样一些，你不是这里的人，而且你曾是我……”黄笑停了停，又说：“对你讲讲这个情况，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第151章 行业阴谋 原来，里弄镇的经济是在90年代初期就发展起来了。里弄镇早期发展的是纺织业，后来发现童装销路好，大部分企业就专攻了童装生产、加工和销售。目前，从事童装的大小企业有近千家，从业人员15万。童装业刚刚兴起的时候，对品牌也没什么要求，只要生产出来就有商人批发去，镇域内的经济也蓬勃发展起来。 但是因为对品牌的培养需要时间，需要渠道和比较高端的人才，为了赚快钱，大部分企业放弃了自主品牌的打造，而是替一些外商企业做加工的订单。 前些年，大家手中都有订单，中小企业的日子都很好过。但是，这两年以来，订单却越来越不稳定，有些年成好，有些年就没有。韩峰觉得奇怪：“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市场需求波动这么大吗？”黄笑却摇了摇头说：“我们原本也以为，这主要是市场需求的原因。后来，我们去了国内其他也从事童装生产的地方，发现并非是这个问题。”韩峰喝了一口茶，很感兴趣地问道：“那是什么问题？” 黄笑走向了窗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如果我们没有进行深入的了解，想都想不到。其实，童装加工这个行业，已经掉入了品牌外商给挖的‘坑’里。”韩峰听得更加感兴趣，他也站了起来：“‘坑’？什么样的‘坑’？” 黄笑转过了身来，脸上带着一丝忧色：“我就打个比方说，在我们国内假设有三个跟里弄镇一样的童装加工基地，分别是里弄、红湖和千山，因为这些年来都想赚加工的快钱，基本上没有去拓展自己的市场。全球的童装市场已经被不断并购的外商垄断了。假如外商手中有1亿个订单，他们给里弄5000万个，给红狐3000万个，给千山2000万个，给大家很好的利润，鼓励大家好好干，来年还会加订单。果然，第一年大家都有收获，几千万个订单做下来，口袋里都是钱。因为想要赚更多的钱，来年接更多的单子，于是三个地方的企业都开始扩大生产，加大设备投入。但是，等他们扩产之后，问题就来了。” 韩峰静静听着，黄笑继续说：“到了第二年，这些外商给了里弄4000万个订单，给了红狐3000万个订单，给了千山3000万个订单。这样一来，里弄少了1000万个订单，千山多了1000万个订单。里弄本应该抱怨了，但是它不敢有什么怨言，甚至愿意压低报价。 为什么愿意压低报价呢？因为加工工厂有个严重的问题，就是扩产容易、减产难。每一次扩产都是一次性的固定投入，扩产之后的维护成本会逼着加工工厂不敢减产。签单的时候，外商只会给一个边际的毛利率，根本不考虑你有多高的固定成本。 好戏还在后头。到了第三年，按照加工工厂的惯性思维，红狐会扩产到4000万个订单，千山会扩产到3000万个订单，里弄则是维持5000万个订单的产能。这时候，外商跟三个地方摊牌了：现在你们有1.2亿的产能，我这里只有1个亿的订单，我只需要你们当中的任意两地就够了，有一家要出局，还引入了在短时间同时单独报价。结果，很有可能里弄和红狐会报出一个仅是成本价的价格，千山则可能报出一个低于成本价的价格。因为不开工只能亏钱，开工则可以亏的少一点。在这种格局下，童装加工企业就只能忍气吞声。” 韩峰之前并不了解这个情况，听了之后，让他很是震惊。只听黄笑又说：“据我们了解，这种情况不仅仅是发生在童装产业，还发生在其他很多产业。” 原来，在饭局上，周晓他们说，今年生意不好做，没有订单，其实深层次原因是他们这样的加工厂，掉入了外商的价格战陷进当中。韩峰看着黄笑说：“看来，真的是商场如战场，做生意并不是你有工厂、有工人就可以了。稍一不慎，你的厂就是别人的厂，你的人就是别人的人，你的钱也就是别人的钱。你干活，数钱的却是别人。”黄笑微微点头：“谁说不是呢？我到这个里弄镇来，如果说还有收获，明白了上面的道理就是我最大的收获了。” 韩峰因为周晓、陆伟、蒋新这些少年玩伴，正在从事加工行业，也不由替他们担忧起来：“如果按照这个情况，里弄镇的童装加工行业，不会有很好的前景了！” 黄笑走到了沙发前，双腿并拢地坐了下来，说：“坐吧，我再给你添点水。”韩峰的水杯放到了茶几上后，黄笑给他加了水：“是啊，童装加工业的好年成已经过去了。如果不尽快转型升级，这个行业早晚是要没落的。所以，上级派我来这里担任镇长，首要的任务，就是希望我来推进童装产业的转型升级工作。” 韩峰抬起头来，她轮廓分明的脸蛋，原本肌肤异常洁白，如今喝过了酒，在白皙之上覆了一层浅浅的绯红，更加动人，也呈现出了平时隐藏的妩媚。让韩峰奇怪的是，黄笑所谓的“上级”为什么要派她来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呢！这种难事，似乎不应该交给一个女生来完成啊！当然，韩峰也听说过，在体制内，有种说法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这还说明组织是在锻炼你！这种逻辑，韩峰不是太懂，也不是太认可。 但是，他又瞧见黄笑的妩媚之中带着坚强，看来这个艰巨的任务，并没有完全把她吓住。韩峰就问：“那么，你打算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呢？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嘛？”黄笑双手放在膝盖上，绿色连衣裙的低领中，一条深深的沟壑就显露了出来，让韩峰的目光不由自主溜了进去。但是，他赶紧将目光拉了回来。 黄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子坐直了一些，说：“办法，其实只有两个。今天在吃晚饭的时候，你的那些朋友也提到了。第一个办法，就是自己去扩宽销售渠道；第二个，就是打造自主童装品牌。但是，这两件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难。如果不难，大家都去做了。” “不难的事情，大家都可以做，但只能赚到辛苦钱。”韩峰天生对没什么挑战性，很容易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感。他更喜欢做一些有挑战性的事情，那样的事情成功了，才有成就感。所以，韩峰说：“我觉得，无论从个别的企业主来说，还是从你们政府培育特色产业来说也好，转型升级是必须的。” 黄笑看着韩峰，似乎从他的话里受到了鼓舞：“你说的没错，可是问题多多。就说拓宽销售渠道吧，因为童装加工企业都是中小企业，他们扩产的固定投入就已经压在他们的肩上，资金本就非常紧张，他们根本就没有实力去拓宽渠道。拓宽渠道，就要走出去，人力、时间、门店和差旅等都是费用，一个企业根本承担不了。” 门店？差旅？韩峰忽然之间，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只有三个字“潘多拉”！韩峰忽然之间想到了自己在大学期间，创建的网站“潘多拉”。 韩峰就兴奋地对黄笑说：“拓宽渠道，不一定非要让人走出去。”黄笑有些不解：“不让人走出去，那怎么拓宽渠道？”韩峰：“人不出去，东西可以出去。”黄笑觉得韩峰说得有些不可思议：“人不出去，不跟客户打交道，不去推销产品，东西又怎么出去呢？” 韩峰说：“通过网络！”黄笑有些奇怪地看着韩峰：“你的意思是，在门户网站上打广告吗？”人们对网络的了解，还局限于门户、搜索网站等。黄笑虽然比较年轻，也是大学毕业，但是工作之后一直在机关工作，对于商业、科技领域了解不是很多。韩峰说：“我的设想，是直接在网上卖东西。我当时在大学里，就建过一个类似的网站。”黄笑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和热情，她就问：“你详细跟我说说，我觉得你提到的网站很有意思。” 韩峰就把自己在大学期间，创建了“潘多拉”的事情，对黄笑说了。黄笑听了，很有些兴奋：“我觉得这个网站可行。如果镇上的童装能够通过网上卖出去，就不需要依靠批发商，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韩峰说：“可现在，有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就是支付和物流，还没有办法解决。”黄笑说：“那就想办法解决。你刚才不是说，简单的事情大家都会做，我们就要做点难的事情吗？” 韩峰瞧见黄笑的眼眸中，闪着光色和热情，那是一种年轻女领导的热情。对她来说，做成这件事情，肯定意义重大。韩峰也非常愿意帮她，但是他又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还有一个事情，那就是品牌。镇上的童装企业，这么多年来已经放弃了品牌建设，就算放到网上，大家会不会还是不认可？” 黄笑想了想，说：“我带你去看一家童装自营小店，也许能给解决品牌问题一些启发。”黄笑说走就走，还拉住韩峰的手，让他赶紧跟上？韩峰被黄笑拉住了手，只觉她的手软软的，异常舒服。 到了门口，黄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拉着韩峰的手，蓦地放下，脸上却已经绯红。 第152章 销售奇迹 韩峰知道，黄笑肯定是着急带自己去看那家自营小店，才无意识中拉了他的手。黄笑应该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亲密，才忙收回了手。韩峰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对黄笑说：“那你赶紧带我去看看吧，很想知道那是一家什么样的小店。” 黄笑这才不尴尬了，对他说：“这家小店很有意思。我的这套裙子就是在那家小店中买的。”韩峰的目光就落到了黄笑的身上。 在这件绿色连衣裙里面，黄笑的身段圆润动人。黄笑本就不是那种特别消瘦、特别骨感的女孩，甚至可以说，跟目近流行的骨感身材相比，黄笑的身材甚至可以说有些丰满。她是身架子不大，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的女孩。 在韩峰遇到的女孩子中，黄笑的身材还是有些特别的，但是这种特别中，蕴藏着健康和旺盛的精力。在政府或者企业当领导，如果没有健康体魄和旺盛精力，是做不好，也做不长的。有时候，你在一个领域做得好，本就跟你先天的身体条件有关系。韩峰记得，小时候在村上玩，黄笑跟他们男孩子一样满村子的跑，一点都不觉得累，比陆伟、蒋新等男孩子还要不知疲倦。黄笑的身体素质，在当时就已经打好了基础。 再去看黄笑的身段，韩峰心中微微一动，甚至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将这样的身段拥入怀中，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许只要是男人，对陌生又美好的身体总是充满着好奇带着念想，更别说，如今两人都喝了酒。黄笑似乎发现了韩峰的神色有些不同寻常，但是她却只是就事论事地问道：“你觉得，这衣服怎么样？” 韩峰这才回过神来：“哦，很不错。合身，又很衬你的身材。衣服的质地也不错，手工考究，我还以为是一个大品牌的衣服呢。”黄笑却笑笑说：“不是。那家店的女老板，就是能用低成本做出大品牌衣服的感觉。”韩峰的兴趣就更大了，他说：“那我们赶紧走吧。现在已经晚了，恐怕店面也该关门了吧？”黄笑说：“应该还没有，她们每天开到十点半。但我们还是抓紧一点吧，这样可以多看看、多聊聊。” 从办公室内出来，韩峰和黄笑又坐进了奥迪车内，黄笑说：“去伊人服装店。”驾驶员说了一声“好”，就启动了汽车往前行驶，又朝后排的黄笑和韩峰都看了一眼，想要发现他们的脸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驾驶员兀自猜测，刚才在办公室内，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在镇上的街道行驶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一个大转盘。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因为当中有个大转盘，各路车辆经过的时候，都必须循着大转盘绕行。黄笑的车子从东面街道而来，绕过大转盘，向着南方行驶了几十米，黄笑就说：“在这里停吧，我们走上去。” 驾驶员就停下了车，问道：“黄镇长，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黄笑却说：“江师傅，你回家去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等会我们自己回去。”驾驶员说：“我倒是没关系，还不累，我可以等你们。”黄笑却又说：“回去吧。就这样。” 既然领导明确说了，驾驶员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就启动车子开走了。但是，驾驶员的心里却觉得奇怪，平时黄笑都是非常注意形象的，一般都不跟男领导或同事单独相处，就算不可避免，也一般让他这个驾驶员陪着，这样不会出事。但是，今天却很是反常，黄笑带着这个韩峰去了她办公室，跟他单独相处了半个多小时，如今又让驾驶员先回家……难道，黄笑喜欢这个韩峰？司机看不出这个韩峰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是从宁州来的，其他都很普通，也真不知道黄笑是怎么想的。 司机的心里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这种想法里带着对韩峰的明显敌意。然而，当他看到黄笑和韩峰向着人行道后的店铺走去时，他也只能朝韩峰的身影瞪了一眼，然后把车开走了。 镇上毕竟是镇上，和城市大有不同。此时将近十点，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打烊，整条街上，也就只有三家店还亮着灯。其中，两家都是卖烟酒的小卖部，只有一家是服装店，就是黄笑要带韩峰来看的“伊人”服装店。 走入了里面，韩峰才感觉到了这家服装店的不同。这家服装店，前面是展示区，后面是制衣间。但是，这家店最大的特点，就是整洁、简单。 这家服装店做了两种衣服，一种是女装，另一种是童装。这两种衣服，大概都是五种款式，分列左右两边。尽管这么晚了，还是有两个女人在看衣服，试衣服。 女老板正在招呼他们。女老板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穿一件连衣麻布套裙，她的脖子中挂着量衣的小皮尺，看来她也是一直在设计衣服，当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出来招待。女老板瞧见了黄笑和韩峰之后，朝他们微微一笑说：“你们先坐坐，我等会来陪你们。”女老板这么说了之后，从里面就有个小女孩，拿着两个茶杯和一壶大麦茶出来，让韩峰和黄笑坐在了小沙发上。 那两个看衣服的女人试了试，觉得不错，就买了一件大号和中号的衣服。买大号的女人，又去看了童装，顺手就带走了一件童装女裙子，打样新颖，大方中带着点俏皮。就这样，衣架上少了三件衣服。其中，买了中号衣服的女子又问女老板：“老板，中号的衣服还有吗？我想给我妹妹也带一件，她的身材跟我几乎是一样的。”女老板莞尔一笑说：“真不好意思，中号已经卖完了。我们这里就是中号最好卖，1号店、2号店都已经空了。不过，5天之后，会有一批新的中号，大体是跟你这件是一样的，但是我们在裙摆上做了些改进。” 女顾客眼睛一亮：“真的啊？那你给我留两件，五天之后我就和我妹妹一起来。”女老板笑着道：“没有问题。五天后再见。” 送这两位女顾客走了之后，里面的女孩子就出来，跟女老板汇报说：“这周，大号卖了33件，剩下22件；小号卖了36件，剩下19件；中号已经全部卖掉了一共55件。下一周，我们中号的衣服是否要加些量？”女老板微微摇了摇头说：“不用加量，维持55件。另外，在款式上，什么比较受欢迎？”女孩子又低声说：“今年草绿色比较流行，连衣裙好卖。” 韩峰不由朝身边的黄笑看去，黄笑的裙子就是草绿色的连衣裙。黄笑也朝他浅浅的一笑，透着温柔。只听女老板又对女孩子说了些什么，主要是对款式提出了改进的要求。韩峰听了之后，就觉得很奇怪。听这个女老板的意思，似乎他们在一个季度中，会变化很多种款式，而且对每种款式的生产数量也在进行实时灵活调整。 这种方式与陆家族内拉飒和原蓝韵、北源等服装厂的做法都是非常不同的。陆家族内的那些服装厂，在每季之前就把款式设计好，然后预估市场需求量生产一批，然后这个季度就完事了。关键是，一款衣服的生产周期，非常的长，要一百二十天，这也是造成他们不可能在季中换款式的重要原因。这家“伊人”服装店的做法，的确是让韩峰觉得很新奇。 所以，等女老板交代好了店里的事情，坐到他们面前之后，韩峰就对这位女老板提问了：“伊人老板，黄镇长对我介绍，说你这家店在镇上，很有些特别。所以我跟着她过来看看。有一点我很好奇，镇上很多企业都在做服装加工，你这里好像不是这个模式？” 这家店叫“伊人服装店”，这位女老板的名字就叫“伊人”。伊人温和地笑着，一边给她们倒了大麦茶，一边说：“其实，不瞒你说，以前我也做过加工。但是，我后来觉得，做加工，就是跟人家拼报价低，拼工作时间长，还有就是拼压榨外地工人的劳动，我觉得自己不太合适做那些。我喜欢做些创意性的事情，就自己干起了自营店，自己设计、自己生产、自己销售。起初，我们是做童装，但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有一次自己给自己设计了一套女装，我穿着，那些来买童装的妈妈，很多看了都说好看，问我是哪里买的？ “我说是自己设计的。她们就让我也给她们做一款，就算一模一样的也没关系。我当然没有做一模一样的，你知道女人是不喜欢重复别人的。所以，我在自己款式基础上，又看了一些正在流行的服装，将一些受欢迎的元素添加进去，做了一款新的，很受顾客的喜欢。我就想，来买童装的，一般都是妈妈们。这些妈妈们，反正也要买衣服，如果我店里有好的童装，又有好的女装，她们省得跑两家了，应该会带一件回去。就这样，我也做起了女装。” 韩峰不由感叹，生意真的就是做出来的，有时候是在无意中也能发现新的商机。但是，发现商机的前提，是要有创意。如果没有创意，商机来了也会溜走。 这时，黄笑说：“其实，现在有些女人是专门给自己来看衣服的，但是见到这里的童装很不错，就又给孩子带一件童装过去。这样的话，一个顾客很多时候在她这里就消费了两次。伊人，我说的对不对？”伊人笑着说：“可是，我从没见你消费两次啊。我可就等着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以后到我这里来一次消费两次呢！” 伊人这么说的时候，目光却转向了韩峰。 第153章 明确方向 韩峰一愣，女老板伊人的目光为何看向自己？难不成，伊人把韩峰看成是黄笑的男朋友，甚至男人？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是男友或者男人，这么晚了，干嘛还陪着黄笑来这家服装店啊？本就是他和黄笑的一同出现，就给人联想的余地，也怪不得人家猜测。 黄笑却是脸上一红，冲着伊人说：“我还不想结婚，更别说生孩子。”伊人笑说：“你呀，就是一个女强人，认为事业比生儿育女重要。”黄笑说：“本就如此，女人没有自己的事业，也就没有自己的尊严。否则，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做服装生意？”伊人却一笑说：“我是没有办法，我看错了人，嫁错了郎。你不一样，也许你运气比我好。” 听这伊人这么说，韩峰不由猜测，这个叫伊人的女老板，原来曾“看错了人”“嫁错了郎”，看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但是，从伊人的眼中，你却看不到伤悲、看不到落寞、看不到哀怨，你能从她这里看到的就是淡然和坦诚。看来，她如今做出了一些事业，跟她的人生态度是完全相关的。人只有到达了一定的境界，事业才能相应上升到一定的境界。否则，就算你运气好赚了一笔钱，那还是算不上事业，这笔钱最后还是会流失到别人的手里。 只听黄笑又对伊人说：“别扯到我的事情上来。今天和韩峰过来，不是买衣服，也不是聊我的事，而是想来了解你经营服装店的秘诀的。”伊人一笑说：“我有什么秘诀啊？无非就是盯着客人的需要，及时调整款式，缩短成衣周期而已。” “及时调整款式，缩短成衣周期！”这十二个字，女老板伊人看似无意的说出，但是韩峰听了之后，脑海中就如彗星划过，被擦亮了一般。“调整款式，缩短周期”，在新厂的设计师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女老板伊人已经用她的实践，证明这完全是可能的！现在，韩峰的心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了：“伊人老板，我想再问一个问题，你们调整款式的依据是什么？” 当时在新厂内部讨论，韩峰就提出一个季度中，可以换换款式，但当时宋倩倩就质疑“你第一款卖不好，怎么肯定设计第二款又能卖得好呢？”这个问题，也正是韩峰现在的疑问。伊人好像并不把这视为什么大问题，她笑着说：“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能否不再叫我‘伊人老板’，就叫我‘伊人’吧？”韩峰尴尬一笑说：“好。” 伊人接着说：“我们在一个季度中换新款式的依据，主要是顾客的反应。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做‘市场的快速反应者’。怎么做市场的‘快速反应者’呢？我举个例子，为什么我们女同胞总认为衣橱里少了一件衣服？那是因为，她并不清楚自己到底需要什么类型的衣服，如果她们清楚的话，她们就会去买了，衣橱里就不会缺少一件衣服了。如果消费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衣服，企业搞自主创新的产品能讨好吗？所以，我们做款式，放弃了原创的做法，而是对市场进行快速反应。 我们现在一共有三家店，一家就是这里，另外在镜州市区，我们有镜州1号店和2号店。我们首先会向市场推出比如5种款式100件衣服，如果前天卖了15件，昨天卖了8件，今天卖了10件，我们就根据这三天卖出去的衣服和款式，分析其中的共性，根据这种共性的趋势变化，稍作修改，而不是完全创新。这样不仅可以大幅减少设计成本，还可以缩短产品设计的时间，而且还可以在市场需求还没有变化之前，迅速推向市场，动态把握住市场的脉搏。” 韩峰听得非常认真，他又问：“你们设计的衣服，多少天能推向市场？”伊人不假思索地道：“一般是10天左右，最快的时候是一个星期。”韩峰惊讶不已：“10天！一个星期！”在陆家族内一个款式推向市场的时间是120天！伊人这里却是10天或者一个星期！ 伊人的这一席话，已经解开了韩峰心中的疑惑。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找到了破解陆家服装业难题的办法。他甚至已经打算，要聘伊人做陆家新厂的顾问，给他们去做培训。但是，新厂毕竟不是韩峰自己的厂，在决策上他不能做决定。于是，韩峰暂且把这个想法，藏在了心里，打算等回到宁州与陆卿儿、陆可儿聊过之后，再做决定。 韩峰又对伊人说：“我觉得你的这种经营方式，真的很不错。你没有打算扩大规模吗？比如，到省城宁州也去开几家店？”伊人的眼睛也是一亮。 韩峰看在眼里，心想，这个伊人虽然看似淡然，但其实心中还是存着野心的，她应该也很想要去宁州开店。但是，伊人眼中的亮度只维系了一会儿，随即就暗淡了下去，她说：“去宁州开店，资金还不够。我经营这家店，也算是白手起家，又开了镜州1号店、2号店，尽管每天都有资金进来，但是还没有充足到可以到宁州开店的程度。”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就可以。”韩峰带着微笑道，“我可以帮助你想想办法。”黄笑转向了韩峰：“韩峰，你可别空头承诺啊。伊人老板会当真。”韩峰笑着说：“我没有说一定能成，我说会帮想想办法。”伊人眼睛又蓦地一亮：“如果你真的能帮我在宁州开店，我要好好谢谢你。如能到宁州开店，我就可以把我女儿带去宁州读书，让她有一个好的教育环境，同时也可以避开我的前夫了。” 这个伊人原来身后还有不少的麻烦事、挂心事。有那么些事，但是神色还能那么恬淡，对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是很不容易的事。关键是，伊人的确是服装行业的人才，如果能帮得上她的忙，韩峰打算一定要帮她一把。 感觉要了解的情况，也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韩峰就转向了黄笑：“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伊人还要忙，要不我们先不打扰了？”黄笑说：“我主要是陪你来的，你问完了，我也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告辞吧。”黄笑也就站了起来。伊人说：“黄镇长，你等下，我给你留了件裙子，你带走吧。”说着，伊人就转入了里面，出来的时候，提着一个漂亮的白色纸袋，递给了黄笑。 黄笑看了一眼，就说：“你给我准备的，一般都很合身，款式我也喜欢。多少钱？”伊人却摇头说：“别跟我说钱。”黄笑也笑了：“那怎么行？你是做服装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伊人说：“如果做慈善，我才不会送给你呢，你根本达不到被人慈善的资格！”黄笑也就不客气了说：“那好吧，今天我就不付钱了，记着，下次来的时候一起付。”伊人，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韩峰问黄笑怎么回去？黄笑说：“肚子有些小饿，要不我带你去吃点薄皮馄饨，味道很不错的。等吃好馄饨，我再送你回去。”韩峰说：“那怎么行？等吃好了馄饨，我送你回去。”黄笑就道：“谁送谁，不重要，先去吃馄饨吧。”韩峰似乎也不希望今晚就这么早早结束，于是就跟着黄笑往前走去。 一边走，黄笑又问：“刚才，伊人的那些话，是真的给你很大的启发？”韩峰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两人在地上移动的影子，说：“是啊，很大的启发。对我现在担任顾问的陆家服装厂来说，这种做法也是非常可取的。”黄笑说：“我帮你得到了启发，你也要帮我的忙啊，回去后把你的‘潘多拉’网站经营起来！我们镇上的童装企业后续发展可全靠你了！”黄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韩峰也看了她一眼说：“全靠我，那怎么行啊？童装产业，毕竟是市场行为。单单有一个网络还不够的。但是，网络可以创造新的渠道，也许能带来童装产业新的增长点。反正搭建网络销售平台这个事情，我以前做过。现在，看来是真的有必要重新做起来，并解决好支付和物流两个关键问题。” 黄笑轻轻地跃上了马路牙子，笑看着韩峰说：“我等着你把网站的这些问题解决，并打电话告诉我。”韩峰说：“没有问题。” 里弄镇的薄皮馄饨，很有特色，皮薄柔滑，入口鲜美，加入一点米醋，味道就更好了。韩峰本想吃第二碗，黄笑却阻止他：“吃多了就要厌了，以后想到要吃了，随时都可以过来。我请你吃。”这句话，似乎带着耐人寻味的意思。 吃过馄饨，韩峰坚持要送黄笑回去。黄笑就住在镇政府大楼的后面，有专门的宿舍。韩峰将她送到了镇政府大门口，不再进去，与他告别。韩峰转过身，打算离开的时候，黄笑忽然问他：“韩峰，那件事情，你还记得吗？”韩峰停住，转过身来问道：“什么事？” 第154章 返回之路 在路灯光下，黄笑的眼眸闪着光亮：“小时候，在一片小竹林里，你勇斗毒蛇，把我从蛇口中救下来的事。”韩峰当然记得，只是他没有想到，黄笑也还记着那个小事。韩峰点了点头。黄笑又说：“尽管我比你大了两岁，但是从那天起，你就是我心里的英雄了。”她笑着，就如在夜间开放的郁金香。韩峰猛然有种冲动，想把她拥在怀里。 黄笑的笑容，丰腴的身段以及爽朗的风格，都给韩峰以极大的吸引力。但是，他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去这么做。韩峰知道，男人的行为，有时候会有一种“即时性”，就是在某个点，因为环境、对象、情绪等因素，会做出一种“冲动”的事来。覆水难收，一旦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能就会给自己留下麻烦。 韩峰并不是认为黄笑会成为麻烦。他只是非常珍惜关于她的美好记忆。如果自己上前一步，就有可能将这层美好的记忆捅破。这并非他想要看到的情况，到时候他恐怕还会后悔自己太冲动。为此，韩峰面带微笑地说：“能成为我们黄大镇长心中的英雄，我真是三生有幸。”黄笑却妖娆地朝韩峰瞥了一眼：“你是在笑话我吗？叫我‘黄大镇长’！” 韩峰赶忙解释说：“我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请一定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小的时候，不过是因为我是男孩子，胆子大点敢去抓蛇，那算不得什么。假如以后我还能成为你的‘英雄’就好了。”黄笑就笑着道：“我这个人有些认死理，你已经是我的英雄，就永远是我的‘英雄’。”韩峰笑着摇头：“难道我一文不名、事业失败，也还是你的‘英雄’？”黄笑道：“没错。就算你某一天当乞丐，你还是我的‘英雄’。因为‘英雄’不一定就要事业有成。苏乞儿就是一个乞丐，但是不妨碍他是一个英雄。” 韩峰没有想到黄笑对自己如此宽容，心头不由涌起了一份感激。但是，韩峰的心里，却不愿意当一个失败的英雄：“如果既能事业成功，又能当你的英雄，岂不是更好？”黄笑又笑了：“这样，我也乐见其成。”黄笑的思路很灵活，她的话也很体贴人，让人听了舒服。韩峰不由得想，她之所以能在二十六七岁就当上镇长，与她这种开朗的性格和无障碍的沟通，有很大的关系。 有一辆车的车正从不远处驶近，车灯非常的亮，韩峰就对黄笑说：“你进去吧。时间不早了。况且，你一个女镇长跟一个男子在镇政府门口站太久，恐怕也会引发别人猜测。”黄笑说：“女镇长就不能有男性朋友啦？我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呢！不过，时间的确也不早了，你明天一早就要回宁州，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要我打电话给驾驶员，让他送你回去吗？”韩峰说：“不用，我有驾驶员。我会打电话给他。你先进去吧。” 黄笑对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多联系。你那个网站什么时候弄好了，就打电话给我。”韩峰说：“没有问题。”也朝她挥手。黄笑就反身朝里面走去。她走起路来很有节奏，看上去既有一个女领导的干劲，又带着一丝女孩气。这也正是黄笑特别迷人的地方。最后，黄笑消失在了镇政府大楼的后面，一直都没有回过身来。 黄笑是故意没有回过身来，她是担心，自己一旦回过身来，就舍不得与韩峰就这么告别。告别，还是越简单越好，否则就会伤感。但是，她今天还是特别高兴见到了韩峰。在政府机关中，无论跟领导、同事和下属交往之时，她的心中都带着一份提防。但是，在与韩峰吃饭、喝酒、散步、说话的时候，她的心是彻底放松的。回到了宿舍之后，黄笑心中，却产生了一丝担忧，不知道韩峰说的那个网站是否真的能够搞得起来？ 网上支付和物流运输，这两个事据韩峰说是大问题。尽管黄笑鼓励韩峰，要去做有难度的事。但是，最终是否真的能解决，却还是一个未知数。黄笑真希望，韩峰去解决这两个问题，不要花太多的时间。这样的话，他们就能早点见面…… 这么想着，将绿色的套裙从肩膀上蜕了下来，露出了紧紧包裹着她的胸衣，走入浴室中去了。 韩峰走到了镇上的迎宾大道，然后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位置。这条迎宾大道，与国道接轨，很容易找。司机说他马上来接他。韩峰就一边走，一边梳理自己的思路。他感觉今天的收获真是不少。 一是他基本明确了自己的创业公司，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那就是继续曾经参加挑战杯的项目“潘多拉”，尽量要让“潘多拉”在互联网上产生“裂变”效应。虽然还有支付、物流等关键问题要解决，但韩峰既然已经明确了目标，就会一往无前。二是他见识了女老板伊人的经营模式，这对解决“新厂”目前新款生产周期过长的问题，也有很大的帮助。可以说，此趟的镜州之行，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事。 不，不是一举两得，而是一举三得。这第三个得，就是遇上了多年未见，现任里弄镇镇长的黄笑……韩峰就这么一边走，一边遐想着，从后面有一辆车子的灯，非常炽热地照射过来，韩峰猛然感受到一种危机感，就本能地向着马路牙子跳了上去。那辆车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假如自己慢了半拍，恐怕就已经被撞飞了。 韩峰原本以为，在镇上这么晚了，也不大会有车子，就算有车子过来，看到前面有人，应该也会让他。没有想到，那辆车根本不顾及有人在车道上。更让韩峰心惊的是，他尽管看不到那辆车的车牌，但是发现那辆车也是一辆奥迪，与黄笑的专车非常相像。 难不成，这辆车就是黄笑的车子？那么开车的人，就应该是黄笑的驾驶员！黄笑的驾驶员想要撞自己？为了什么？难道就因为他和黄笑关系比较好？韩峰有些不寒而栗，他很想打个电话给黄笑，提醒她一下。 但是，手机刚拿起来，他还是放下了。毕竟，他刚刚并没看清楚车牌，也没确凿的证据，自己的电话只会给黄笑带去不安，所以还是暂时不要说了。 从对面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这才是韩峰自己的车。韩峰在路边挥了挥手，司机看到了韩峰之后停了下来。 等韩峰上了车之后，司机对韩峰说：“韩顾问，你父母让我给你带一个话。”韩峰：“请说。”司机：“你父母说，他们今天晚上就在你三舅舅家，临时搭个地铺睡一觉了。让你和我在镇上找个旅馆住一晚上，明天吃过早饭去接他们就行了。”韩峰问道：“我外婆的情况还好吗？”司机：“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去里面看了下。镇上的郎中给老人家挂了水，老人家疼痛减了不少。我过来的时候，老人已经熟睡了。现在，你父母恐怕也已经睡了。” 这样的话，韩峰回去也没什么大的意义了，他就说：“那我们就在镇上找个旅馆住一晚。”他们就找了一家快捷旅馆住下了，第二天一早，他们起来之后，在路边买了早点，也给父母带了些包子和豆浆，到达了三舅舅家里。 这天父母也起得很早，已经替老人收拾好了东西，将东西放入了后备箱，让老人上了车。车子启动的时候，韩峰的三舅舅金连荣向韩峰他们挥手告别，但他的老婆和孩子都没出现。从这件事情上，韩峰感觉到舅舅在这个家庭中，是没有什么权威的。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地位、没有收入来源，就会在家庭中失去应有的地位。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其实，在这次来里弄镇之前，韩峰关于三舅舅的记忆，都是小时候教自己开摩托、去镇上吃小笼包、到河中捕鱼等美好、温馨的记忆。然而，十几年之后的今天，因为忙于生机，那个乐观有趣的舅舅已经不复存在。这让韩峰很有些伤感。但是，单单伤感是没有用的，对韩峰来说，更重要的，恐怕还是赚更多的钱，也许将来还能帮帮他们。 两个小时之后，车子已经进入了宁州市区。看着高楼渐渐多了起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韩峰才有了回到都市的感觉。这里，才是韩峰能够施展拳脚的地方。 车子在江中医院的门厅之中停下来，韩峰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徐音。一袭淡蓝色的裙子姣好的容颜，亭亭玉立的身姿，整个医院的门厅，似乎因为她的存在而增加了亮度。 韩峰赶紧跳下了车，跑了上去：“徐音，你怎么也在啊？今天是工作日啊！”徐音朝韩峰打量了一眼，嫣然笑道：“今天外婆第一天来宁州，我当然得在场。我请假了，工作上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第155章 部长召见 徐音朝韩峰笑笑之后，就过去与韩峰的父母打交道，称呼“叔叔”“阿姨”。金莲娣瞧见徐音不仅端庄可人，又懂得礼貌，很尊重他们，心里就更加喜欢，忙拉着她的手说：“好，好。徐音，今天耽误你工作了。” 韩家国看到儿子的这个女朋友，站在这里，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他感觉脸上倍儿有光彩，脸上也满是笑容：“徐音，好。平时，你怎么不多来家里玩啊？” 徐音朝韩峰看了一眼，故意道：“韩峰不让我来呀！”“啊，原来是韩峰不让你来！”韩家国看向韩峰，对徐音说：“这是韩峰的错。等下我要好好批评他！”徐音笑着道：“我们还是先给外婆安排床铺吧。”金莲娣说：“对，对，我们先做正事，等会再聊天。” 这时候，一名骨科主任和一名护士长快步走了过来：“徐处长你好，床位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先到骨科住院部去，等腿伤看好了，我们再去眼科看眼睛。”徐音点头说：“好的，听丁主任你的。要先办住院手续吗？”护士长说：“不着急，先去住院部房间安顿下来吧，手续慢慢办。我们先给老人做检查。”徐音说：“那就麻烦你们了。”丁院长和护士长都笑着说：“不麻烦，应该的。” 于是，韩峰的外婆就被安排到了一把轮椅上，一行人就来到了住院部。很快，护士就过来了，给老人做检查，并将老人身份证拿去，办住院手续的事情也由护士代劳了。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初步确诊了韩峰外婆是左腿骨折，对江中医院来说，这是一个小手术；此外，眼睛是青光眼的毛病，也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大概需要在院治疗的时间，是一个多月。 听到医生的诊断之后，韩峰和他们的父母都放心了。医生说，初步安排消炎四天，第五天开始手术。然后医生和护士就走了，让老人好好休息。 从进医院到安排好，医生和护士都殷勤服务、笑脸相迎。韩家国、金莲娣都知道，这完全是徐音的面子。要是没有徐音，在医院要办好各种手续都有的受的，而且医生和护士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这些，以前韩家国和金莲娣都没有少受过罪，所以他们平时都不敢到医院来，因为来医院之后，不仅要花钱，还等于是来受气的。 金莲娣就转向徐音，笑着说：“徐音啊，今天可真的是要好好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徐音微笑着说：“阿姨，你跟我客气什么呀！”韩家国也是看徐音越来越好，说：“徐音啊，我儿子这两年来，唯一做的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找了你做女朋友。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修来的福气。”徐音脸上一红说：“这是韩峰本身也很优秀啊。”说着，徐音转向了韩峰。 韩峰正朝她咧嘴而笑，做着鬼脸。韩家国却说：“我觉得啊，我这个儿子，还真不如你。”徐音却摇头说：“‘不识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叔叔，你不完全了解韩峰优秀的地方，那是因为你跟他太近了。”韩峰朝她感激地点头，带着点顽皮。韩家国说：“但愿如此吧。有一点，徐音，我跟你承诺。假如某一天，韩峰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好好教训他。” 韩峰忙走到徐音身边，轻搂着她，说：“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呢？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徐音说：“叔叔、阿姨，你们也休息一下啊。这里，医生和护士都会安排好的，你们只要轮流陪陪外婆就可以了。我也差不多该去上班了。”韩家国说：“你是该去上班了。还是工作要紧，你在省里工作，涉及的事情都是全省的，不是闹着玩的。韩峰，你也去忙公司的事情，你也要加把油了，如果不好好赚钱，以后就高攀不上徐音了。” 假如说韩峰高攀别人，韩峰心里肯定会非常不舒服，他是一个很有自尊的人。但是父亲说他高攀徐音，他倒没有任何反感，反而有些小小的骄傲。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在事业上，的确不能有任何的放松。这不是高攀不高攀的问题，而是关于能否实现自己理想的事情。 这时候，恢复了一些精神的外婆忽然说话了：“说话声音嘎好听的闺女是谁啊？呐都不给我介绍啦？”外婆说的是吴方言，徐音也能听到懂。金莲娣赶紧说：“妈妈，这是徐音，你外孙韩峰的女朋友。”外婆这个时候才反映过来：“真的哇，韩峰都有女朋友啦。闺女，外婆看不到，让外婆拉拉你的手。”外婆的手都是褶皱和老人斑，但是徐音却并不介意，将手放到了外婆的手中，亲切地叫了一声：“外婆。”外婆满面喜色：“哎，太好了，太好了，这闺女太好了，韩峰有福气。” 又说了一会儿话，韩峰和徐音才从医院出来，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两人找了个小店吃了个饭，对徐音来说，中午有两个半时间的休息时间。韩峰看着对面美人如玉，又加上两天不见，韩峰就起了一个歪心思，对徐音说：“反正中午也是休息，要不去一趟房子吧？”徐音警惕地看着韩峰：“去房子里做什么？”韩峰笑着说：“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嘛。” 徐音白了韩峰一眼：“你又在想坏心思了！”韩峰说：“什么叫坏心事啊！谁叫你这么好看，而且每次都让人欲罢不能，我是怎么都做不够！”徐音又白了韩峰一眼，娇声道：“你真的好坏。”但是，女为悦己者容，听到韩峰说自己好看，又听韩峰这么喜欢跟自己做那个事情，徐音心中也不由甜如食蜜。她也就心动了：“去房子里休息一下也好。不过，今天只能一次。否则下午都没办法上班了。”韩峰呲牙笑着说：“放心，我不会贪得无厌的。” 两人正打算往房子中去，徐音的小灵通忽然响了起来。徐音一看，低声对韩峰说：“是我姨妈，我接一下。”韩峰知道，徐音的姨妈是省里的领导，就点了点头，不说话。徐音接起了电话：“方姨，你怎么想到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啊？”方卉在那头说：“我平时关心你少了，姐今天来向我兴师问罪了。她今天特意为了你的事，来过我的办公室了。” 徐音觉得奇怪：“我妈来你办公室干嘛？方姨你已经很关心我了啊，但你是省领导，平时很忙给我电话少，也很正常呀。况且，我现在省科技厅，工作也很顺利呀。”方卉道：“你妈说我关心你少的，不是你工作上的事情，而是你个人的事情。”徐音奇怪：“个人的事情？”方卉说：“没错。主要是你谈朋友的事，婚姻大事。你现在有没有空？来我办公室一趟怎么样？”徐音为难地问：“现在？”方卉说：“怎么，不方便？” 韩峰听出了徐音的姨妈要让她去，尽管他很想和徐音共度一个私密的中午，但是现在徐音有事，他就不再勉强了。韩峰在徐音耳边说：“你有事情的话，就先去吧。”韩峰的声音，电话那头的方卉也听到了。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徐音想了想，姨妈也是难得叫自己过去，就对韩峰说：“那我先去一趟，下班之后，我们再联系。”韩峰点头同意了。 徐音就在韩峰的脸上亲了一下，打了一辆车回省政府去了。韩峰心想，假如自己有车，就可以直接送徐音过去了。韩峰现在觉得，没有车是越来越不方便了，必须赶紧买车。想到了这个事，韩峰就打了电话给陆可儿，问她牌照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办好？ 陆可儿说，很快了，就这两天。陆可儿又问韩峰，什么时候回到宁州的？韩峰说上午刚刚回来，把老人安顿在医院了。陆可儿就说：“厂里有了新情况，你走得开吗？”韩峰一听说有新情况，就说：“我到厂里来一趟没有问题。”韩峰之前已经让司机回去了，看来只能打车。陆可儿却说：“我正好在外面，现在就来接你。”不到二十分钟，陆可儿已经驾驶一辆奔驰，出现在了韩峰的身边。陆可儿原来的那辆奥迪车已经废了，陆可儿就干脆开了一辆奔驰来。在整个宁州，这个年代开得起奔驰的人，少之又少。 当奔驰车停在韩峰身边，而且摇下车窗又是一个美女，引起很多路人注视的目光。当韩峰钻入这辆车内，自然也引发了不少男人羡慕嫉妒恨的反应。 与此同时，徐音已经回到了省大院里，走向了省委大楼。上了楼，姨妈方卉的秘书杨彬就已经在电梯口接她了：“徐音，你来了？领导在等你。”徐音朝他点了下头说：“谢谢。”秘书杨彬似是无意地问：“徐音，上次我告诉你的，韩峰跟一个女孩在机场拥抱的事情，你核实了吧？我没有骗你吧？” 第156章 请来见我 杨彬又提起韩峰在机场与一个女孩子拥抱的事情，徐音这会听了觉得很不舒服。之前，杨彬为了这个事，给徐音打过电话，徐音因此也给韩峰专门打电话问这个事。韩峰把有关情况向她解释了。在徐音心里，这个事情已经翻篇了，过去了，她也已经谅解了韩峰，不想别人再提起这个事。 然而，此刻杨彬却又旧事重提，让徐音不由怀疑杨彬的用意是否端正。 徐音停了下脚步，对杨彬说：“杨秘书，谢谢你上次告诉我那个事情。与韩峰拥抱的女孩，是韩峰从深圳招聘来的助理。他们的感情形同‘兄妹’。”杨彬故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形同兄妹？在男女之间，怎么存在这种单纯的感情呢？很多所谓的‘兄妹’，到最后不都……” 不等杨彬继续说下去，徐音就打断了他：“杨秘书，谢谢你关心我的事情。也许，在你看来，男女之间没有单纯的‘兄妹’之情，但是你总也不能以己度人吧？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很多种多样的。好了，我相信，杨秘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的这些小事就不劳杨秘书费心了。”说完，徐音迈动修长的双腿，朝前走去了。 杨彬一愣，没有想到徐音对他的提醒，一点都不领情。他心里恨恨地想：“那个韩峰到底给徐音吃了什么定心丸，让她对他毫不怀疑……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瞧见徐音已经朝方部长办公室走去，杨彬立刻跑上去，替徐音敲门开门，领着她进去。他还给徐音倒了一杯茶，在方部长面前，杨彬变得非常低调恭谦：“方部长，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方卉坐在黑皮沙发上，对徐音说：“喝点茶，解解中午的困意。”徐音一笑说：“姨妈，你把我叫来，我就已经一点困意都没有了。”方卉笑了：“你别紧张，我无非也是因为你妈妈来找过我，所以找你聊聊而已。”徐音不解地问：“姨妈，我妈妈找你干嘛呢？她都没有告诉我。”方卉说：“在电话里，我也跟你说过了，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的。你妈妈说，你以前的男朋友，又从深市回来了？” 徐音纠正说：“韩峰是我一直的男朋友，不是‘以前的男朋友’，现在也是。”方卉瞧着徐音，笑着道：“是我口误。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有一次韩峰被派出所抓了，你来找过我。”徐音：“是的。那件事情，我和韩峰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方卉：“谢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徐音，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但是，我姐一定要让我跟你谈谈，否则就说我不关心你。这个大帽子我戴不了啊！所以，我想，还是得赶紧跟你谈谈。” 徐音说：“姨妈，我妈让你跟我谈什么？是不是让我离开韩峰？”方卉看着徐音，一会儿才说：“你爸妈好像不希望你嫁给一个前途未卜的创业者。他们更希望你嫁给一个工作稳定的政府人员。”徐音不由就有些恼火了：“我爸妈也真是。这个事情，他们当时就跟韩峰谈过了，让他两年内要买一栋别墅。如果韩峰做到了，他们就同意我们的事；如果韩峰做不到，他们就不同意。目前，过去了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呢。他们怎么又来找你跟我谈！” 方卉：“可能他们心里，一直就不同意你和韩峰在一起。”徐音抬起头来看着方卉，她想姨妈方卉的话，应该是一语中的的。尽管父母提出了一些接纳韩峰的条件，比如是买别墅什么的？可事实上，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接受韩峰，无非就是想拿这些条件来唬住韩峰，至少是难住韩峰。徐音问方卉：“姨妈，这次你让我过来，想对我谈什么？” 方卉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徐音，今天我找你来，只有两件事情，一是问你一句话；二是有一个想法。”徐音看着方卉：“姨妈，你问吧。”方卉：“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韩峰？直到现在都没有变？”徐音不假思索：“这是当然，如果我不喜欢，就绝对不会勉强。因为我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所以也不会因为爸妈的几句话，而放弃这段感情。”方卉点了下头，又说：“我明白了。现在，我有一个想法，你让韩峰什么时候来我这里一趟。我要跟他聊聊。” 这让徐音有些惊讶：“跟他聊聊？”徐音知道，身为省领导，方卉的时间是很宝贵，而且就算有时间，她也不会随便去见一个人。可现在她主动提出来，要见一见韩峰，让徐音很有些意外。方卉又说：“对，跟他聊聊。既然，他是徐音你的男朋友，我也该见一见。”姨妈都这么说了，徐音想不出阻止的理由，就说：“好，姨妈，我跟韩峰去说一下，让他尽量过来。另外，让他什么时候来呢？”方卉说：“明天下午四点钟吧，其他时候我都有会。”方卉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尽量让他明天下午来。如果他来不了，我也会第一时间跟姨妈你打电话的。”方卉坚持说：“希望他能来。” 徐音站起来，打算告辞。方卉忽然又问：“徐音……”徐音站住。方卉也站了起来，问：“你觉得我的秘书杨彬，这个小伙子怎么样？”徐音脸上一笑说：“杨彬？应该是个好秘书，但不是一个好男朋友，至少对我来说如此。”方卉也笑了笑，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我等韩峰过来。” 陆可儿的车子进入了新厂，在办公楼前停了下来。韩峰和陆可儿一同上楼，进了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人。除了陆卿儿、陆墨和设计师宋倩倩之外，吴越集团董事长陆仲清也在了。看来，陆可儿说的“新情况”，应该不是小问题。 陆仲清朝韩峰看了眼，并没有说话。陆卿儿示意陆可儿和韩峰一同坐下，然后说：“主要人员都已经到了。我们开始商量吧。主要的情况是，据我们了解，拉飒那边的新款女装已经设计出来，大概在十五天之后就能面世。”陆卿儿这话一出，设计师宋倩倩很是吃惊：“这么快？从拉飒品牌的设计周期看，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这说明，他们前期就已经做好准备了！”陆墨问道：“这么说，难道他们早就已经在谋划这个事情？” 陆仲清皱了皱眉头，按照他对二哥陆仲水的了解，说他早有预谋，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些年来，二哥陆仲水和大哥陆仲山对他董事长的位置觊觎已久。也许他们为了今天这种局面，早就在做准备！ 于是他说道：“他们是否早有预谋，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新厂’的新款服装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陆卿儿转向了设计师宋倩倩：“宋设计师，你说说看，我们的新款女装什么时候能设计好？”宋倩倩见问，就颇为为难：“陆董、陆总，之前我们也讨论过，按照我们惯常的设计周期，一件女装从设计到成衣的周期是120天。我们可以抓紧时间，尽量压缩周期。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现在是蓝韵和北源两个厂合并，女装风格没有确定。只要先把风格确定下来，我们才能按照这个风格要求去进行原创。” 陆卿儿、陆可儿和陆墨，都相互看了看，他们接手服装业管理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关于女装风格了解也不多，如何确定风格？陆墨就对宋倩倩说：“倩倩，你现在是我们这里唯一的资深设计师。关于风格，你应该提出一个建议来。” 宋倩倩看了看陆墨，又看了看陆仲清，微微低下头说：“陆董，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提出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来。但是说实话，这几年我在蓝韵服装厂做设计，蓝韵那边对自主创新的要求不高。现在‘新厂’要确立一个新的女装品牌，肯定是离不开自主创新的。而原创性，却是我们最缺乏的。相比较而言，拉飒服装厂的设计师王大为，在原创性上，要比我强了许多。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我很抱歉，至今我还设计不出一款衣服，能够在原创性上超越王大为。” 宋倩倩的话，让大伙都陷入了沉默。一会儿之后，陆仲清问道：“这么看来，在这场比拼中，我们是没有赢的希望了？”他的回答，得不到任何回应。大家的沉默，似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仗还没有打，就这么认输了，怎么行呢？”韩峰的声音，在这个小会议室内响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韩峰。 韩峰看着宋倩倩说：“宋设计师，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宋倩倩点了点头。韩峰：“宋设计师，在这次我们和拉飒的比拼中，到底是看服装的原创性，还是看服装的销量呢？”宋倩倩被这么一问，有些意外，但她还是回答：“要盈利，当然主要是看销量。但是，没有原创性，设计不够好，又哪来的销量呢？” 韩峰笑着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就是存在误区，认为，只有原创，才能有销量。但是，我们原创的依据又是什么呢？是巴黎时装潮流，还是设计师头脑中的想象？我觉得这些都不科学，我们要找更加科学的依据，那就是客户的喜好是什么？我们只有设计和生产客户喜欢的衣服，才会有好的销量。” 第157章 快速反应 宋倩倩似乎没有听明白：“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设计出客户喜欢的衣服？”韩峰说：“那就要对市场做出最快的反应。”对市场做出最快的反应？韩峰的话，引起了陆卿儿和陆可儿的兴趣，她们一起问道：“韩峰，你说得具体一些。”韩峰拿起了桌上的一瓶矿泉水，狠狠喝了一口，说：“这样吧，我来讲一个成功的例子。这次我回镜州，在里弄镇那个童装生产基地，大部分业主都是做加工的，现在面临单子减少的惨状，只有一家，她不做加工，做自己的童装和女装。她在服装设计上，并没有把原创放在首位，而是更看重市场的喜好……” 韩峰把女老板伊人，如何设计服装、如何统计市场反馈、如何及时调整款式等等，都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大伙听了之后，都觉得非常新颖，也觉得很有启发。陆墨转向了陆仲清：“陆董，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以一试。” 在众人面前，陆仲清尽管是自己的父亲，陆墨还是称他为陆董。 陆卿儿也说：“这种方式，不是一种闭门造车的原创设计方式，而是一种市场导向的原创方式。我觉得这种设计方式，更加可取。”连设计师宋倩倩也说：“以前，我们服装设计和生产是单向的，想当然地以为顾客会喜欢什么服装，然后提前生产一批，所以不少服装滞销也是可想而知。可按照这种方式，设计和生产就是双向的，我们能够知道客户对我们哪种设计买账，对哪种设计反感，及时调整，就能避免滞销。我也同意这种方式。” 陆可儿说：“我也赞成试试这种方式。但是，在此之前，必须解决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效率的问题。以前，我们的周期是120天，现在却要缩短为12天。如果效率不高，根本办不到。”陆墨说：“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在这方面，大家都没有经验。况且，给新厂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好多天，没有时间给大家去摸索、去尝试了。 陆仲清说：“韩峰，你在里弄镇的那个朋友伊人，我们能不能跟她合作？”韩峰想了想说：“伊人本就希望能到宁州来开店，但是缺少资本。”陆仲清说：“她其实没有必要再单独开店了。我们在宁州本来就有不少店面，我们何不让她加入我们，将店面给她管理，她可以在‘新厂’中获得股份，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陆卿儿说：“我觉得这样的合作，可行。毕竟，我们‘新厂’现在非常需要人才。她对这种设计销售模式非常熟悉，她如果来的话，就可以把我们的试错期缩短。韩峰，你能不能帮助跟她去谈一谈？”韩峰说：“我可以去试试。但是，给她的新厂股份，能否达到5%以上？”陆仲清当场表态：“我可以给她8%！” 若在平时，陆仲清不可能一口就答应8%。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假如稍一迟疑，三个月恐怕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完不成扭亏为盈的任务，他这个董事长就是别人的了。 韩峰觉得这个8%的股份，是一个不错的数字，对伊人来说，应该有吸引力。韩峰答应了下来：“这块工作我去做。但是，墨哥这里，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做准备工作，要向生产环节中去要时间，想办法尽量紧缩生产环节。”陆墨点头：“没有问题。会后，我们将会对生产环节进行梳理，同时对生产设备进行检修，等韩峰兄弟这里把人请来，我们就投入到设计、生产中去。” 关键的问题，基本就这么商定了，各自分头行动。韩峰到了外面，打算给里弄镇的伊人打电话，这时徐音的电话却进来了。韩峰忙接了起来，只听徐音说：“韩峰，明天下午4点钟，你有空吗？”韩峰问：“明天？有什么事吗？”徐音就说：“我姨妈想要见你。”韩峰很有些意外：“你姨妈？方部长？他怎么忽然想到要见我了？”徐音：“还不是我爸妈！”韩峰有些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你姨妈要见我，就算有事，我也得去了。” 徐音听了，心里开心，说：“韩峰，那就要麻烦你了。”韩峰笑着道：“我不怕麻烦，只要晚上你来屋子就行了。”徐音娇嗔道：“你又来！好了，下班后见。”韩峰笑着挂了电话。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韩峰的左侧响起来：“韩峰兄弟，这次多亏你给出了主意。”一看是陆墨，韩峰说：“这个主意到底管不管用，还不清楚呢。”陆墨却说：“不管有没用，总之我们多了一个办法。我应该好好谢谢你。”韩峰笑道：“你如果真想谢我，就教我少林功夫。” 韩峰知道，曾经作为保镖的陆墨，在少林功夫上很有自己的造诣，韩峰最想向他学的，也就是少林功夫。一个男人，学一些防身之术也很必要。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安全，学会几招，在关键时候不仅能救自己，也许还能帮到别人。 陆墨说：“这样吧，我现在去安排一下厂里的工作。如果下午你有空的话，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在这里碰头。我教你几招擒拿手。”韩峰对学功夫很感兴趣，他看陆卿儿和陆可儿还在会议室，就对陆墨说：“行啊，我现在还要跟卿儿和可儿商量点事，半个小时也差不多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陆墨离开了之后，韩峰又回去跟陆卿儿、陆可儿商量事情。韩峰对她们说的，主要是关于互联网公司发展方向的事情。当她们听说韩峰要重启“潘多拉”的时候，都有些兴奋。 但是，“潘多拉”存在的问题，却也让陆卿儿担忧：“支付和物流，是制约‘潘多拉’的重要因素。你有信心去解决？”韩峰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去试一试。”陆可儿说：“如果这两个问题能解决，‘潘多拉’的意义会非常大，会改变我们社会的商业方式和规则。”韩峰说：“我主要是想给中小企业一个做生意的平台。当然，像‘新厂’也能获得一个新的销售渠道。” 陆卿儿说：“韩峰，我和可儿现在分身乏术，互联网科技公司这块，只能靠你多花点心思了。”韩峰说：“你们先忙家族内服装业的事吧，把现在的难关先度过去。互联网公司这块，我会先组建好，有什么重要问题，我也会及时跟你们沟通。”陆卿儿又说：“在资金方面，你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比如，公司要买车什么的，可以买，也是为了便于公司的业务。”韩峰回答说：“这方面，我心里有数。” 韩峰的意思是，他是不会用公司的钱去私家车的，毕竟公司的钱也不多，就100万，后续他还要招聘一批人，这些人的工资，他要帮助他们准备好，最起码两年总要给他们备着，总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喝西北风吧！ 陆可儿又对韩峰说：“驾照估计明天就能拿到了。不过，你现在的驾驶技术，上路可有些危险。什么时候，我再陪你去练练。”这么说着，陆可儿不由又想起了那次练车的惊险遭遇，想想也让人后怕。 但是，又想到两人滚下公路，头顶架着一辆货车，韩峰压在她身上的场景，陆可儿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心跳的感觉。其实，自从回到了宁州之后，陆可儿已经很少与韩峰单独相处。难道自己说要陪他再练练车，是想要创造一个单独跟他在一起的机会吗？ 这时候却听陆卿儿说：“可儿，你们上次出去，都差点发生了交通事故，我有些不放心。这样吧，韩峰，等厂里的事情步入了正规，我陪你去练习一下，但这段时间肯定是没空去。你如果要用车，昨天陪你去镜州的驾驶员和车子，暂时调配给你用。” 陆可儿朝陆卿儿看了一眼，心头不由泛起一种猜测，姐姐是否也想单独和韩峰在一起？这么想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就在心头漫开了，犹如一点墨汁在水中散开一般。 韩峰想到，这两天事情确实多，没有车子不方便，也就不再客气：“练车的事情慢慢再说好了，厂里的车子我倒是真的需要先借用一下。”陆可儿见韩峰没有完全答应陆卿儿，心头轻松了一下。 半个小时之后，陆墨又回来了。陆卿儿和陆可儿，与他们道了声别，回集团公司去了。 整个会议室，就剩下了陆墨和韩峰两人。陆墨缓缓将门关上，会议室就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韩峰说：“韩峰，你真要学少林功夫？”韩峰点了点头说：“没错，很想学。”陆墨又盯着韩峰说：“在你开始学习之前，我要跟你说明一件事情。对功夫我们要有一种敬畏，假如你开始学了，就不能停，以后每天都必须勤加练习。如果你是抱着玩玩的心理，我劝你现在就不要学。” 韩峰看着陆墨，很是认真地道：“我绝对不是玩票，我想一直学下去。功夫能够强身健体，又能修身养性，我希望今日既开始，就能伴随我一生。”陆墨：“你既然有这样的决心，那我可以教你。现在，你告诉我，你想要学什么？” 第158章 持家高手 陆墨问韩峰想要学什么功夫。韩峰想了想说：“这要看你能教我什么？什么功夫能教得最好？”陆墨考虑了一番之后，说：“这样吧，我先给你做一下简单的介绍。” “我学的少林功夫是在嵩山学的。少林功夫，又称少林武术，历史悠久影响深广之类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但是，少林功夫最突出的特点我要提一下，那就是‘禅武合一’，即以禅入武，习武修禅，因此又有‘武术禅’之称。” 韩峰问：“你说的‘禅武合一’，不会是学少林功夫的人，就必须出家吧？”陆墨摇摇头说：“这不是。出不出家，都是表面功夫。‘禅’是一种心境，一种态度，不是一种表象。所以，练习少林功夫，并不需要一定要出家。”韩峰笑说：“那就好。” 陆墨继续说：“少林功夫内容丰富，套路繁多。根据拳谱记载，少林武术套路有709套，其中拳术和器械套路555套，另外七十二绝技、擒拿、格斗、卸骨、点穴、气功等各类攻法套路156套。细分起来，还要多，以拳种分主要包括少林金刚拳、五合拳、看家拳、心意拳、大洪拳、小洪拳等；以地域分则包括嵩山少林拳法、南少林拳法和北少林拳法等……” 韩峰打断他说：“墨哥，你没有必要对我说得这么清楚。这些背景资料，我可以抽空自己去学。今天，你就教我简单的几招吧，我防身之用。后续，我再系统了解，努力掌握得更加全面一些。” 陆墨听了之后也点头同意：“一下子的确也了解不了这么多。对武术的学习过程，也是一个循序渐进、日积月累的过程。这样吧，今天我就先给你做个主，就像刚才我说的，今天我们先学几招擒拿手，你先练起来，到时候在生活中也能随时派上用场。”韩峰说：“好，一边练、一边加深认识，学以致用、以用促学，可能学起来更快。” 陆墨开始讲解擒拿手：“擒拿，始于中国武术技法之一，源于技击。擒拿的精髓，是利用人体关节、穴位和要害部位的弱点，运用杠杆原理、经络学说，采用反关节动作和集中力量攻击对方薄弱之处……” “擒拿的目的，是使对手产生生理上无法抗拒的痛疼反应，达到拿其一处而擒之的效果。 擒拿有一个你可能也听说过的俗称，就是“分筋错骨手”，大体分为太极拳擒拿手和少林武术擒拿手两大部分。现在，我教的自然是少林拳擒拿手…… “少林擒拿手，是从很早的一种叫做‘缠丝擒拿手’的功夫改良而来。有72路擒拿手和32路小擒拿、以及108路擒拿手……包括踢裆撇臂、挎拦、携腕、小缠、大缠、端灯、牵羊、盘腿、卷腕、断臂等等……” 陆墨讲得很详细，这说明他对少林功夫的了解还是挺深的。韩峰听得也是非常认真，陆墨也许不是最好的老师，但是就目前而言，来教韩峰却是绰绰有余的。韩峰努力将陆墨所讲的要诀，记在心里。但是，因为擒拿的招式也颇为繁多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学会和领悟的，所以，韩峰还是重点学习了其中一个动作“摧肘”。 “这个‘摧肘’的方法，就是在对方抓住我们前领衣不放时，将其抓来之手扣紧，胸部往前一顶，使其反抵，然后猛地往后一拉，对方身体必然往右或者往左反转，再用力，使其肘关节受伤……”陆墨一边说，一边让韩峰照做，给他做了演示，“对于初学者来说，这招还是管用的。”韩峰也练了几遍，有了些感悟。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陆墨说：“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今天就到这里吧。另外，还有一招非常简单的招式，那就是‘踢裆’。”这一招一听就会，“踢裆”，无非就是踢裤裆的意思。韩峰说：“这个简单。”陆墨说：“其实没有想象的简单，如果你要踢一个比自己弱的人，当然很容易；但是，你要是想踢一个比你强的人，根本就没这么容易。不信的话，你来踢我。” 韩峰出其不意地一脚朝陆墨的裤裆踢出去，眼看就要得逞。但就在最后的一秒钟内，陆墨的身子轻轻一晃，往后退开了，韩峰就踢了个空。陆墨双手抓住了韩峰的右脚，只是往前一拉，韩峰就站立不稳，往前摔倒在地，感觉自己的韧带都快受伤了。陆墨站在韩峰的前面，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我刚才只用了一点点力，所以你放心，韧带应该没有受伤。但如果我用劲再大一点，恐怕就不一样了。” 韩峰握住了陆墨的手，站了起来，心想，会武术的人，与不会武术的人，真的是相差太大了。陆墨又说：“不管怎么说，在武术的世界中，力量、速度是基础条件，在此基础上，才能提灵活和智慧。”实力都是要一定基础的，没有基础，就是空中楼阁，这跟韩峰做生意也是一样的。韩峰把这些记在心里，对陆墨说：“等我自己再去练习练习、消化消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来问你。”陆墨说：“有空的时候，随时都可以。” 陆墨本要留韩峰晚饭，但韩峰因为与徐音有约，就谢过了。这两天，新厂的车都借给韩峰用，他来去就方便了很多。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得尽快赚钱买车。钱从哪里来，也是这段时间，韩峰必须解决的问题。 在车上的时候，徐音忽然打了电话给韩峰。韩峰赶紧接起来，听到徐音的声音之中带着歉意：“韩峰，真的很不好意思。家里叫我一定要回家吃饭，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跟我商量。”也不知道徐音的父母又要搞什么鬼，韩峰心想。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徐音的父母，韩峰就善解人意地说：“那你就先回去吧。反正我们明后天都可以见面啊。”徐音说：“韩峰，谢谢你的理解。明天你去见我姨妈的事情，不要忘了。”韩峰笑着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徐音：“明天约好是下午四点钟。你可以在三点五十左右到，我会给大门口的岗亭打电话，他们会让你进来。”韩峰说：“没有问题。” 听完了电话，韩峰对司机吉师傅说：“我们不去省政府了。”吉师傅问：“那去哪里？”韩峰说：“翠林小区。”韩峰互联网公司的办公地点，暂时就在放在翠林小区的租房里。这两天交给小美女钟允在打理，他要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想到晚饭没有着落，韩峰就打给了钟允，问她：“晚饭有安排吗？” 钟允说：“人生地不熟，我能有什么安排。这两天，我都是自己做的饭菜。你要不要过来吃？”韩峰听了说：“看来，把你请过来之后，我还真是亏待你了！这样，我买点菜回来，陪你一起吃个晚饭。”钟允听后挺开心：“行啊，我等你过来。”韩峰就让司机沿街帮助看看有没有好吃的东西。 吉师傅给韩峰介绍了一家酸菜鱼。韩峰就去买了一盘酸菜鱼，又在酒店的门口买了两罐易拉罐的青岛啤酒，走上民宅内的公司。一进门，发现这套只有五十多平米的租房，却已经大不相同了。 进门的客厅，被布置成了会议室和来客接待室，其他两个房间，都有了办公桌，八个人办公没有问题。在小阳台上，也腾出了两个人办公的空间，这样一来，至少有10个人可以在这个租房办公。除此之外，各个房间里都搁了些小盆景，这使得很简单的房间增添了一抹绿色。听很多人都说，大部分创业公司都是在潮湿、阴冷、乌烟瘴气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目前韩峰公司的房子的确是很小，但是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绿色，也是通风的。这些，都是钟允想办法布置出来的，韩峰对钟允的办事能力更加认可。 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对钟允说：“我忽然想到我们公司的名字，可以叫做‘宁州绿地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钟允听了之后，说道：“绿地？我觉得‘绿’字很好，但是‘绿地’，好像不太适合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如果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就好了。”韩峰想想也是，但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更好的，就说：“我们再想想。” 两人就在客厅中坐了下来，钟允去拿出了一个大盘子，将酸菜鱼倒入了里面。她本来也已经做了两个蔬菜，一并取了出来，又将啤酒倒入了杯子中。韩峰端起了杯子，说：“钟允，辛苦你了。你一来，我们的公司就慢慢开始像样了起来。”钟允笑着说：“这怎么能说辛苦呢？你把我请来，就是来组建公司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干的。对了，你猜一猜，这个办公场地布置好，一共花了多少钱？” 韩峰又环顾了一圈，看到这里井井有条的样子，心想一定花了不少钱，就问：“一万多？”钟允笑着摇了摇头：“太多了。”韩峰又问：“五千多？”钟允又笑了笑：“也太多了。”韩峰就奇怪了：“那多少？两千？”韩峰觉得不可能比两千少了，因为这些东西看上去都不错，钟允却又笑着说：“还是太多了！” 第159章 去见方卉 韩峰有些不敢相信了，问道：“难道只花了一千多？”钟允很开心地点了点头：“一共一千一百多。”韩峰：“这么多东西，只有一千多？”钟允笑着说：“这两天，我在社区中跟一些老爷爷老奶奶打交道，问他们在哪里能买到一些既实用又便宜的桌椅。那些老爷爷老奶奶，听说我们新组建公司不容易，都很高兴帮忙，告诉了我一个旧货市场。我去那边看了，不过因为有旧货商，价格还是有些贵。后来，我回到社区，一个老爷爷告诉我，他认识一家公司正在处理一些旧桌椅，还有一批旧电脑，带着我过去了。” 钟允讲着这些故事，很有成就感的样子：“因为那家公司要并购给一家大公司，以后也要搬到大公司的总部去，这边的办公用品已经够不上大公司的档次了。所以他们要低价处理掉。钟允跟他们主管一谈，马上就成交了一批桌椅。另外，还有一批旧电脑。钟允说，比较新的电脑，要一千五以上一台，但是一些旧电脑和淘汰电脑，三四百块一台、甚至一两百也能搞定了。钟允建议，把他们那些旧电脑、或者面临报废的电脑低价吃下来，十台电脑估计两千快就能搞定。 韩峰有些奇怪：“旧电脑和临近报废的电脑，我们去买下来，又有什么用呢？这不是要影响大家工作吗？”钟允却眨巴着眼睛，很是神秘地道：“韩峰，我们接下去要招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是不是电脑高手？”韩峰：“那当然是电脑高手，我们公司起步时，首先肯定是技术导向的。”钟允笑着说：“这就对了啊，既然要招的是电脑高手，他们总该会修电脑吧？”韩峰这才明白了，原来，钟允买一批旧破电脑来，是想让招进来的技术人员修理的！韩峰说：“这倒也可行。”钟允又说：“如果连一台电脑都修不好，进入我们公司明显是不合适的。所以，能够把这些破旧电脑鼓捣成高速运转的好电脑，是进入我们公司的技术员必备的条件。”韩峰笑着说：“我完全同意。” 两人一边吃酸菜鱼，一边喝着啤酒，商量了一些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对网站的改进和招聘人员是下一步亟待要做的重要工作。聊到这些之后，韩峰想到，接下去还有一个事情必须去做，那就是要跟董珠玉取得联系。韩峰在去深市之前，就把“潘多拉”交给了董珠玉去管理，目前情况如何，他还没有认真关注过。如果要改进“潘多拉”的话，必然要跟董珠玉打好招呼。 想到这个事情，韩峰就给董珠玉打了电话过去。董珠玉听了韩峰的意思，很高兴，她说让韩峰可以马上去她那里看看。韩峰想到外婆还在江中医院，晚上要去一趟，她就与董珠玉约好了，明天一早就去她那里看看。董珠玉说，没有问题，她把自己小公司的地址告诉了韩峰，原来就在他们江中师大的附近。 在钟允这边吃过晚饭，韩峰对钟允说，招聘的事情，从明天就可以开始了。先招聘两个技术、两个美工，先研究起来，看看如何解决支付问题，后续再招聘其他人员。钟允很干脆地答应。在韩峰离开时，钟允说陪他出去。韩峰说，不需要陪的。钟允却说，自己反正就是一个人，也需要去散散步，活动活动，顺便买些水果。 她理由充分，韩峰也无法拒绝。两人就一同出了楼栋，在小区的道路上往前走。这个小区中，树木不少，空气还可以。人影在路灯下移动着，拉长又缩短。两人并肩而行，仿佛就像一对情侣一般。 韩峰心头不由想起，之前徐音就专门问过他，在飞机场拥抱钟允的事情。如果碰巧让人看到，他这会和钟允又在小区里遛弯的事，估计又要有一番麻烦。这么想着，韩峰就打算加快脚步，早点离开社区。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呦，这不是小钟姑娘吗？”韩峰和钟允都是一愣，两人一同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灯火之下，还是能看到，说话的是一个老婆婆。韩峰不认识，但是钟允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张阿姨，你好啊。”钟允转向韩峰说：“这位张阿姨，就是带我去买桌椅的李大爷的夫人。” 这位张阿姨说：“小钟，看你说得这么文气，什么‘夫人’啊！我就是老李的老太婆！”韩峰客气地道：“张阿姨，您好。”张阿姨借着灯光，打量着韩峰，转而笑眯眯地对钟允说：“小钟，你男朋友好帅呀！” 钟允朝韩峰看了一眼，脸上有些发红：“张阿姨，韩峰不是我男朋友。”张阿姨却不听钟允的：“小钟，别害羞。是男朋友，就是男朋友嘛。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啦！不错，不错。”钟允脸上更红，幸好在灯光下不是特别的明显：“张阿姨，真的不是呢。”张阿姨就转向了韩峰：“小伙子，小钟害羞，你说是不是？”韩峰被问得好不尴尬，如果他说“是”，那会让小钟误会；如果他说“不是”，又会让小钟很没面子。 “张阿姨，不好意思，韩峰要去坐车，快来不及了。我们下次再聊。”钟允拉起了韩峰的手，就快步朝小区外跑去了。韩峰也不想被大妈纠缠，跟着钟允一同往小区外走。因为之前已经让吉师傅回去，韩峰只好打了车去医院。 医院中，妈妈金莲娣正陪着外婆，因为医生和护士都比较关照，只要一个家人陪同就行了。已经在挂水的外婆，精神状态也明显好了许多，尽管她看不见韩峰，还是跟他攀谈了好一会儿，说得都是“韩峰孝顺”、“她小时候没有白疼之类”的话。韩峰呆了一会儿之后，到晚上九点左右，才回到了家里。 因为想到陆家服装厂要请女老板伊人来参与管理，韩峰给伊人打了电话过去，但是没有人接听。韩峰就给里弄镇女镇长黄笑打了电话。黄笑听了之后，道：“韩峰，没有想到你是真的帮她去想办法了？”韩峰笑道：“难道，你觉得我只是开开玩笑的吗？”黄笑说：“也许讲话‘说过就算过’的人，我见得多了。”韩峰说：“还好，我不是这样的人。”黄笑：“那好，我替伊人先谢谢你了。等会我就给她打电话过去。”韩峰：“如果她接电话了，你立刻让她回给我，什么时候都可以。”黄笑：“没有问题。” 一整天的事情算是忙得差不多了。韩峰坐在了沙发上，感觉一股疲倦袭来。但是，韩峰不是一个慵懒的人，他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进了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出来之后，他又复习了一下陆墨教给他的招式，才躺到了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半，不早也不晚。韩峰匆匆起来，到小区外吃了些点心，就赶去了董珠玉那里。车子绕着江中师大快速行过的时候，韩峰有些动容。不久之前，韩峰还是其中一个学生，如今踏上了社会，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其实，毕业至今也不过短短的半年时间，但是韩峰却感觉好似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他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董珠玉已经开了一家店铺，正在距离江中师大两条街的地方。董珠玉还是在经营古玩，但是规模却已经大了许多，她的店里已经请了两位员工，都是漂亮的年轻女子，身着典雅的旗袍。董珠玉本人长相有些老气，但是她对美女倒是并不反感。聊天的时候，董珠玉开玩笑地说：“店里有美女，进来的人，也会多一些。生意也往往好做。”韩峰问她：“为什么还开在师大边上啊？如果是市中心，生意会不会更好？” 董珠玉却说：“一是对母校有感情，轻易不想离开；二是我们现在网上销售的量比较大，在哪里都差不多。”韩峰最想了解“潘多拉”的情况，就问：“在‘潘多拉’上销售的店铺是否更多了？”董珠玉就打开了“潘多拉”网，让韩峰看：“在‘潘多拉’上开店的人是多了一些，但是现在支付和物流，还是最大的问题。大多只能在校园内，最多是同城，如果是跨城市，就太不方便了，货物送得慢，货款也收得慢。”韩峰点了点头，说：“我这次，主要就是要解决这两个问题。” 董珠玉听了之后，很是兴奋：“我是学文科的，对网络技术一窍不通，否则我早就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了。现在，你回来了，就太好了。一定要尽快帮助解决啊，我想要把东西卖到更远的地方去。”韩峰说：“我尽力而为。” 离开了董珠玉那边，韩峰去吃了午饭，然后去了一家书店。在下午四点之前，他还有时间，打算去充充电。在三点二十左右，他离开书店，前往省政府。在三点五十分的时候，他来到了省政府大门口。对岗亭上的武警报了自己的名字，武警说：“你可以进去了。” 韩峰迈入了省政府的大门，心想，徐音的姨妈方卉，到底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第160章 深度谈话 韩峰从徐音的口中，多多少少听说过方部长，知道她在省里是担任重要职务的，在整个江中省她也算是大人物了。为此，去见方卉对韩峰来说，既有期待，也有忐忑。这是每一个平民百姓去见高官的时候，都可能会产生的心情吧？但走了几步，韩峰就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方卉不过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又不是母老虎！有什么好怕的。“韩峰，你给我大胆一些！” 正当韩峰这么对自己说时，只见前方一栋大楼前面，一个女子穿着一袭淡荷色纱裙，黑滑如瀑的秀发直垂而下，给人一种清凉又亮眼的感觉。在她身边，政府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但是该女子并不关系，只是朝韩峰的方向看过来，脸上展露淡淡笑容。 这就是徐音。韩峰快步走到了徐音的面前：“没有迟到吧？”徐音的笑犹如微风抚过湖面：“正好，我们上去吧。”边上一些进出的人员，有些看去像是领导，都有些不解地瞧瞧韩峰，神色之中，带有一丝遮掩不住的羡慕。 两人来到了方卉的办公室门前，秘书杨彬从自己办公室跑了出来，他朝徐音看了一眼，心中震撼，今天的徐音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漂亮动人。杨彬又朝韩峰看了一眼，语气有些不睦地说：“来了？领导已经问过一次了。”韩峰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下午四点钟：“时间正好啊？我没有迟到啊。”杨彬语气更加不好了：“见领导都要提早几分钟到，这是规矩。” 听到杨彬对韩峰说话，带有教训的味道，徐音心里就有些不高兴：“杨秘书，你还是早点带我们进去吧，免得方部长等得更久。”徐音没有称呼“姨妈”，在与杨彬的交往中，她希望仅仅是公事公办。 杨彬只好在方部长的门上敲了敲，得到允许之后，才引徐音和韩峰进去。方卉坐在办公桌后面，见她们进去之后，方卉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出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问徐音：“这位就是韩峰吧？”她并没有与韩峰握手。 “是的，姨妈，这就是韩峰。”徐音回答了方卉之后，又转向了韩峰：“我姨妈。” 韩峰刚才已经注意过方卉了，不由被方卉的气质所惊讶。在走进省政府大院时，韩峰为了给自己打气，对自己说，徐音的姨妈不过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绝对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这样的字眼可以概括的。方卉尽管已经四十四五岁了，但是从她的外表上，却几乎看不出她有了这样的年纪。她的皮肤是洁白而光泽的，一件职业套裙中的身子，更显得玲珑有致。还有她的脸，因为精致，所以不显年纪。 然而，最让她显得与众不同的，还是她的气质。方卉的气质当中，自带一份高贵，在高贵之中又带着一份淡然。她与人讲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平易近人。但是，在这份平易近人当中，却让人感觉敬畏，因而也就多了一份神秘感。 韩峰并没有跟着徐音叫“姨妈”，而是称呼了一声“方部长”。方卉点了点头说：“你好。来坐吧。”然后，方卉又转向了徐音：“我单独跟韩峰聊五分钟，等会我还有事。”五分钟是很短的时间，但是一个省领导跟你聊五分钟，这个时间就不能算短了。很有可能，市、县的不少官员想与方部长有一分钟的见面机会而不可得。 徐音听姨妈这么说，就没有坐下来，她看了一眼韩峰，又看向方卉说：“姨妈，那我先出去了。”秘书杨彬还是客套性地给韩峰倒了一杯水，这杯水是必须倒的，这是杨彬的本职工作。但是，当水杯放到了自己面前的时候，韩峰发现，杯中只有浅浅的一层水，恐怕连水杯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韩峰心头一阵暗笑，这个杨彬看来真的对自己很有意见。 但是，韩峰也不去在意，反正这水他也不会喝。韩峰抬头看向了方卉，问道：“方部长，很荣幸这次你能叫我过来。但是，我还不知道，叫我来的原因。”方卉的目光在韩峰的身上掠过，她从韩峰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精气神，这种精气神只有有追求的人才会有。但是，她也从韩峰身上看到了一种稚嫩，这跟他长相年轻有关，也跟他涉世不深有关系。 方卉在心头对韩峰有了个初步的判断，然后又是一笑。方卉的笑，很淡，但是她的笑又很好看。韩峰看到方卉唇齿轻启地道：“韩峰，今天把你请来，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因为‘私’，我听说徐音在跟你交往，我是徐音的姨妈，对徐音也很关心，所以她交往的人，我也想认识认识，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替她把把关；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公’，徐音说，你自己在创业。我们江中省一直鼓励创新创业，我也管了人才等相关业务，认识一下年轻创业者，听听年轻人的想法，是我的第二个目的。” 韩峰觉得方卉说得直白明了，应该是一个务实的女领导，对她的印象也好了几分，就说：“关于第一个问题，我想没有什么太多可说的。我和徐音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了，我们俩感情很好，以后打算成家立业，生活在一起。目前，我们已经在求是小区买了一个小套，尽管离徐音父母提出的一套别墅还有差距，但是我们会努力的。” 方卉听后微微点了下头：“这些，我姐、也就是徐音的母亲，已经告诉我了，现在听你说了，我也更加了解了。现在，我想问问你第二个问题，我听说你曾经是很优秀的学生，也曾获得省‘挑战杯’的一等奖。如果你选择进入机关，甚至是省级首脑机关也不是难事。为什么要选择去创业呢？创业的事情，是九死一生，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吧。” 韩峰听后说：“方部长，关于创业艰难的事情，我听说过很多。但是，我认为一个年轻人，就应该去搏一搏。”方卉说：“如果你是跟我没什么关系的年轻人，我会觉得你的话，很振奋人心。但是，你现在是徐音的男朋友，我就必须提醒你，其实我们国家跟其他国家有些不同，重要的资源是掌握在国家手中的，留给民营企业的机会并不多。” 方卉作为一名高级干部，竟然能对他这么说，已经算是非常坦诚了。但是，韩峰有自己的想法：“方部长，我知道，我们国家给民营企业的机会不多，但是相比较以前已经好多了。比如，从去年开始，因为亚洲经济危机，国家看到日韩财团在金融风暴中暴露出的脆弱，实施了一种‘国退民进’的战略，国有资本从完全竞争领域中大面积退出。国营企业继续在钢铁、能源、汽车、航空、电信、电力、银行、保险、媒体、大型机械、军工业等上游能源性行业中保持强势垄断，但是以前的垄断行业像家电、计算机、医药、造船等行业将不处于政策保护的范围之内。在这些对民营企业开放的行业中，我们还是能有所作为的。” 方卉惊讶地看向韩峰，她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韩峰，竟然对国家面上政策了解得颇为透彻，这跟一般的年轻人，还是大为不同的。其实，韩峰对面上情况的了解，都得益于他有读书的习惯。在来方卉这么之前，韩峰就在书店呆了好长一会，刚才的观点尽管有些现学现卖的味道，但是，他之前也一直在考虑互联网行业是否会遭受很大的限制。当他看到计算机行业不在政策保护的垄断范围之内时，心中着实非常高兴。 韩峰非常清楚，一旦一个行业被列入了国家垄断行业，就基本上没有民营企业什么事了，像他这样的初创企业更是如此。 方卉将桌子上的茶杯，往韩峰那边推了推说：“喝点茶吧。”方卉亲口请韩峰喝茶，已经算是对他非常大的看重了。也许是因为刚才说了一番话，有些口干舌燥。韩峰端起了茶杯，一口将杯子中的水喝干了。 方卉一看韩峰杯子中没有水了，说：“杨彬也真是，给你只倒了这么一点水？我们办公室难道连水都没有了？我再去给你倒点水。”说着，方卉真站起来，给韩峰去倒水。 韩峰看了看时间，说道：“方部长，不用了。你给我五分钟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 方卉却仍旧站了起来，到茶水柜边，给韩峰去倒了一杯水，回来说：“可是，我觉得还没有跟你聊够。不急，我们再聊聊。” 站在外面的杨彬，看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分钟，方部长办公室里面还没有动静，韩峰也没有出来。以往，方部长说好了五分钟，绝对不会超过，今天是怎么了？这让杨彬很惊讶。 第161章 冲突渐起 惊讶的不仅仅是杨彬，还有徐音。她此时正在杨彬的办公室里坐着。从她的位置上，正好可以看到候在方卉门口的杨彬。杨彬微微躬着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似乎想要敲门进去，又好像不敢。 徐音心想，杨彬的确是适合做秘书的，他在领导面前能毫不费力地表现谦恭和卑微。她很难想象，如果韩峰也表现得跟杨彬一样，她是否还会喜欢韩峰？ 她也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分钟，可办公室门还是毫无动静。徐音也很好奇，姨妈方卉和韩峰到底在谈些什么？ 在办公室内，方卉坐在真皮单人沙发上，她的皓腕微微阁于沙发的宽扶手，她的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因为她身穿一件高档套裙，当她交叉了双腿时，有型的小腿就显露了出来。方卉肉色丝袜中的腿弯，莫名地吸引韩峰的目光。但是，韩峰赶忙把目光从她的腿弯上移开了。韩峰目光的转移不着痕迹，却没有逃过方卉的眼睛。方卉心头稍稍有些不悦：这个韩峰很有些色！自己可是徐音的姨妈，他却看自己的腿！不过，他很快就将目光移开了，还算是懂得一些礼貌！ 在这么想的同时，方卉的心里却也产生了一丝喜悦。她喜悦的是，韩峰这样年纪轻轻的男子，却对自己似乎还是很感兴趣！像方卉这样手握权力的女人，她的一切生活需要都由国家高质量地保障着，如果她还有担忧的东西，就是担忧自己会变老，会变得没有魅力。所以，面对韩峰的目光，她既有些抵触，同时又有些期待。 方卉却并不了解自己的这一丝心理，当自己意识到心中的一丝喜悦时，她赶忙将其抹杀，有些责怪自己，也有些责怪韩峰的出现。方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淡了许多，带着领导询问下属的语气问：“韩峰，你现在创业的行业，是互联网和计算机行业？”韩峰点头答道：“是，我对这个行业感兴趣。” 方卉又问：“你刚才不是说过吗，国家对家电、医药等众多行业都开放了嘛？你为什么不去从事那些行业，而是去从事互联网行业？据我所知，这是一个烧钱的行业，到目前为止门户网站也好、搜索引擎也好，都是在烧钱，但还没有找到良好的盈利模式。互联网前景不明朗，这个产业不好做。” 方卉所说的确是实情，尽管有不少人正在投身互联网，但真正盈利的凤毛麟角，就算宣称自己公司已经盈利的企业，恐怕也只是做账做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投资人的目光。但是，这些并不是韩峰担心的，反而是他看好这个行业的原因，他镇定地说：“当年，哥伦布横跨大西洋的时候，恐怕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发现新大陆。我相信，互联网和信息科技，就是一个新大陆。我之所以不去涉足家电、医药、酒店等行业，因为那些行业已经是充分竞争的行业，没有太多的利润空间。但是在一个全新的行业，要么我们找不到盈利点，一旦找到了盈利点，就能创造巨大的价值，获得巨大的盈利。要么0，要么1，我们要做的就是从0到1。” 方卉盯着韩峰：“这么说来，你这个人喜欢冒险？”韩峰说：“这不是冒险，这是一种选择。一个人不可能做所有的事情，只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想要做一些创新的事。”方卉点了点头，自己也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现在，我对你大体有些了解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方卉和韩峰都是一愣。因为刚才两人聊得都很投入，所以这敲门声听起来就很突兀。方卉：“进来。”秘书杨彬就开了一条门缝，探进了头来：“方部长，已经谈了12分钟了，等会你还有会议。”方卉说：“我知道了，我再和韩峰谈三分钟。” 还要再谈三分钟？那就等于是要谈十五分钟了，足足是原定时间的三倍！这种情况，在杨彬的印象中，几乎就没发生过。但是，杨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又退了出去。 韩峰不知道方卉还要跟自己谈什么，就等待着。方卉放下了腿，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她办公室的窗口去。从宽大的落地窗望到外面，景色应该不错。但是，韩峰没有站起来。方卉好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在窗口转过身来，对韩峰说：“韩峰，经过今天的交谈，我认为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也很有拼劲。有想法又有拼劲，应该能干成一番事业。” 方卉的夸奖，让韩峰放松了一下，“谢谢方部长的夸奖。”方卉却看着韩峰说：“我并不是在夸奖你。我真的认为你能干一番事业。所以，我想要支持你。”韩峰再次谢道：“谢谢方部长。”方卉却又说：“我会给予你很大的支持。但是，你要答应给我一个条件。”韩峰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条件？”方卉说：“这个条件很简单，就是从今以后不跟徐音来往。” 方卉的这个要求，简直让韩峰大吃一惊。韩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我能干一番事业吗？如果你看好我，为什么又要我和徐音分开？”方卉说：“正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人才，所以我劝你离开徐音。古时就有句话说，‘老大嫁作商人妇’是很悲催的，原因在于‘商人重利轻别离’。”韩峰辩驳道：“那是以前，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方卉轻轻摇一摇头：“什么年代都一样，想要干一番事业，想要创一片天地，最好不要结婚。干事业与和美的家庭是冲突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老天是公平的，他不会让你把天下的美事都给占尽。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诉你，这也正是我为什么至今没有结婚的原因。因为我想要从政，所以我必须放弃家庭。否则，两者都想要，就两者都做不好，也两者都对不住。我觉得你是一个商业的人才，你应该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创业中去。这样对你自己是一种负责，对徐音也是一种负责。毕竟，徐音如今工作稳定，她如果嫁给一个工作稳定的人，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过小日子了，这也是她父母对她的期待。” 听到这里，韩峰算是有些听明白了，原来方卉主要是来说服他离开徐音的。对此，他很不能接受。但是，方卉所说的“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却让韩峰深思。难道，你要事业，就一定要放弃家庭，放弃爱一个人吗？韩峰不相信，他说：“你说的我不同意。我不认为事业和家庭无法兼顾。假如因为事业，一定要放弃家庭，那就不能算真正的成功；如果没有家庭，有了事业又有何用？方部长，我问你，现在你已经是省领导了，但是没有家庭的你，幸福吗？” 韩峰的问题，一下子戳中了方卉的心，让她的心隐隐作疼。的确，因为没有家庭，没有爱人，方卉有时候就会感到特别寂寞、特别孤单，当晚上一个人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就会感觉空落落的，特别是在下雨的夜晚或者闪电雷鸣的夜晚，她就会严重失眠。 尽管在外人看来，她手握重权，似乎无坚不摧。但是，在内心深处，她还是一个无助的女人。当然，方卉并不承认这些，她更不想在韩峰的面前承认这些。她的脸颊看上去，犹如覆盖了一层寒霜：“幸福？其实，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东西。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幸福？这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安慰。” 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自己都有些震惊，很奇怪自己干吗要对韩峰说这些。她马上又转换了话题：“不扯其他的了，我现在就问你。韩峰，你愿不愿意主动离开徐音，来换取我的支持？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愿意给你支持，你要做的互联网公司，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迅猛地发展。把你打造成一个亿万富翁也不是没有可能。” 韩峰笑了笑道：“方部长，我从来不拿自己和徐音的关系，与人做交换。另外，我也不觉得一个亿万富翁，比我现在和徐音在一起，更让我觉得开心。所以，如果你要以那样的条件，才能支持我。那你的支持，我看并不是我需要的。今天，我已经耽误方部长很长时间了，暂且告辞了。” 说着，韩峰就向门口走去，很决然，没有任何迟疑。方卉却喊住了他：“你等一下。”韩峰站住。方卉说：“你要知道，如果你不需要我的支持。以后你的公司在发展中，可能会遇到很多很多麻烦。”韩峰朝方卉看了一眼：“堂堂一个省领导，难道是在威胁我？”方卉一笑说：“遇到麻烦，是每一个创业者都必须有的心理准备，怎么可以说我是在威胁你？”韩峰也回之一笑：“那好，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不再多话，韩峰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第162章 伊人失踪 等在门口的秘书杨斌，朝韩峰奇怪地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就步入了领导的办公室。徐音瞧见韩峰出来，忙站了起来，小步跑到了韩峰的身边：“怎么样？聊了什么？”韩峰没有马上回答：“我们先走吧，慢慢跟你说。” 韩峰对徐音的姨妈已经没了好感，对整个省委大楼也缺乏了好感。他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到了外面，夏天的阳光甚是厉害，明媚的光色从香樟叶上反射过来，让人心情为之一爽。他们在树荫之下往前走，韩峰将徐音对他说的，大体地说了一下。徐音听后，很有些不大相信：“我姨妈以前不是这样。她不会来干涉我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我妈让她这么说的。”韩峰转过身来，对徐音一笑说：“想要和你在一起，也真是困难重重。以前是你爸妈来阻止我们，现在连你当省领导的姨妈也出马了！”徐音却狡黠地一笑道：“有人说，很容易就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困难多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韩峰看着徐音说：“不管上刀山、下油锅，不论前面有多少困难，我都要娶你当我的大老婆！”徐音斥道：“什么‘大老婆’？难道你还想娶‘小老婆’？”韩峰故意笑道：“这以后看情况！”徐音忽然伸手在韩峰的手臂上，使劲地拧了一下。韩峰惊叫了起来，随即使劲拥抱了徐音一下。徐音从他的拥抱中，扭动了一下，就如小兔子一般逃开了：“这可是省政府，影响不好。” 韩峰却不以为然地说：“拥抱一下而已，又没做什么坏事！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难道这些当领导的，回家不抱老婆吗？” 徐音说：“领导是‘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这话是徐音从单位里听来的，没有想到这会儿脱口而出，这真叫是“耳濡目染”的影响。她觉得对韩峰说这些不好，赶忙转移话题：“韩峰，今天我姨妈对你说的，你必不在意。”韩峰笑着说：“我可以不在意。但是，你得补偿我。”徐音不解：“怎么补偿？”韩峰在徐音浮凸有致的身段上扫了一眼：“很简单，晚上跟我一起回家就行了。” 徐音知道韩峰在转什么念头，顿时满面羞红：“真不知道你又在想什么！”韩峰笑眯眯：“我相信你一定是知道的，你本来昨天就说要来的！”徐音想起，昨天因为父母叫她回家，的确是放了韩峰的鸽子。况且，她也很喜欢跟韩峰呆在一起，就说：“我去办公室收拾一下，我和你一起走。” 将近四点半，快到下班时间了。有事的话，跟办公室的人说上一句，先走一步并没问题。韩峰等徐音从科技厅所在的大楼出来，两人一同向外走去。 正在此时，从省委大楼上，一双眼睛正目送着韩峰和徐音。这正是徐音的姨妈方卉，她等看不到徐音和韩峰的身影之后，回到了办公桌边上，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姐，你要让韩峰主动离开徐音，恐怕没这么容易。”对方对方卉说了什么，方卉说：“那我再想想办法吧。” 当天晚上，韩峰和徐音就在小区边上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回到了房间里。虽然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但是因为打理得干干净净，已经是两人的一个温馨的港湾。两人享受着单独相处的快乐，韩峰这次忽然奇想，一定要跟徐音在淋浴的时候做。徐音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到了晚上十点多，韩峰才放徐音回去。担心路上不安全，韩峰亲自送徐音到家门口。韩峰说：“等以后咱们结婚了，就不用这么费事了。看来，我得赶紧赚满两百万。”徐音说：“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小富靠努力，大富靠天意。” 韩峰又亲了徐音一下，看着她上楼，确认她已经回到了家里，他才离开。徐潮和方圆都还没有睡，见到徐音进去之后，徐潮就站起了身来：“回来得这么晚，也不怕我们担心？”徐音说：“爸爸，我之前跟妈妈说过的，会晚一些回来。”徐潮：“你说过，也得早点回，否则我们还是会担心。”说着，徐潮就站起了身来，回自己房间去了，脸色并没有转好。 徐音感觉，自从自己跟韩峰在一起之后，父亲徐潮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变了，以前把自己视为掌上明珠，什么都依自己。可是，自从自己谈男朋友之后，老爸对自己的态度就忽冷忽热、阴晴不定了。徐音听说过，有些老爸对女儿谈男朋友，要有一段很长的适应期，才能坦然接受。徐音不能确定，老爸是否也是这样情况。 徐音也没有跟他老爸去一般见识，毕竟他以前是疼自己的，她相信，老爸总有一天会恢复正常。“老妈，我去洗澡了。”徐音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去。没有想到老妈叫住了她：“徐音，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等会洗吧。”老妈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徐音只好在老妈的身边坐了下来：“老妈，你想问我些什么？” 方圆看着女儿的脸，说道：“徐音，你是我的女儿。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徐音：“妈，这我知道。”方圆继续说：“所以，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告诉我。”徐音说：“妈，你问吧。”方圆就说：“徐音，你和韩峰是不是已经发生过关系了？”徐音看着妈妈，她真没有想到妈妈会问得这么直接。她说：“妈妈，你干嘛这么问？”方圆：“女儿，我是怕你吃亏啊！如果你以后不跟韩峰在一起，现在却跟他发生了关系，身价就不一样了。” 徐音顿时感觉，妈妈方圆比爸爸更不可理喻。她坚决地说道：“老妈，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这辈子就嫁韩峰一个人。”说着，就站起了身来，径直走入自己房间去了。方圆连叫了两声“徐音”，但是将房门反锁的徐音，并没有给她回音。 韩峰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瞧见床单皱皱的，这是他和徐音第二次做时留下的痕迹。如今一人回来，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过，韩峰心里还装着事情，就将这一丝落寞暂且从脑中抹去，拿起了电话，打算打给一个人。说来也真是巧，“黄笑”这个名字在手机上显示了出来。韩峰接起了电话：“我正要打给你呢。” 黄笑说：“你让我找伊人，我一直在联系她。但是，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还派人去她店里找她，没有找到。我还亲自去了一趟，她的店是开着的。店里营业也正常，但是店里的小姑娘说，今天老板伊人没有来。”韩峰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以前也经常不去店里吗？”黄笑说：“有时候会不去。但是，一般她都会提前跟店里的助手打个招呼。像今天这种情况，非常少发生。” 韩峰有些担忧地道：“她不会出什么事吧？”黄笑说：“应该不至于吧。”韩峰问：“要不要我明天过来一趟？”黄笑说：“先不用这么着急来吧？我已经让她店里的人去找了，如果到了明天中午都找不到，我会跟你联系，再过来不迟。”韩峰觉得这样比较妥当，就说：“那我等你消息。” 一个晚上连做了两次，又送徐音回家，应该是挺累了，韩峰本该倒头便睡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就是睡不着。也许是黄笑的一个电话，让他担忧起了伊人来了。伊人在服装设计和营销上有一套，韩峰答应了陆仲清要把她请来的。现在，伊人却不见了，他就着急了。当然，他真正着急的，并不仅仅是请不到伊人，他更担心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那天在与伊人的聊天中，他听伊人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如能到宁州开店，我就可以把我女儿带去宁州读书，让她有一个好的教育环境，同时也可以避开我的前夫了。 韩峰不由地想，伊人这次忽然联系不到，是不是跟她的前夫有关系呢？这么一想，他就更加睡不着了。因为失眠的缘故，韩峰忽然有种抽烟或喝酒的冲动。但是，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才发现房子里既没有烟，也没有酒。韩峰扫兴地又回到了床上。 这时候，韩峰的手机亮了一下，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黄笑发过来的：“韩峰，你睡着了没有。如果你睡着了，就当我没发；如果没睡着，就回我一条短信。”韩峰就回过去：“还没，失眠了。” 很快，黄笑的短信又发了过来：“我也失眠了。我打算，如果明天一早给伊人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就让派出所去找了。”韩峰同意：“这样好。明天，我也不等你消息了，我这里处理一下事情，然后就来镜州。”黄笑回过来：“这样也好。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要见面了。” 第163章 惊险镜州 第二天一早，韩峰去找了陆卿儿、陆可儿，对她们说了伊人的事情，让她们跟陆仲清说明一下情况，他会把伊人找到，至于新厂这边的事情，还是按照原定步骤往前推进。陆卿儿问：“你需要专门去一趟吗？或者我们派一个人去看看就行了。”韩峰说：“还是我自己去一趟比较好。因为，关于让伊人加入新厂的事情，我还没有跟她谈过，如果能找到她，并亲自跟她说，应该可以消除她的顾虑，也节省时间。” 陆卿儿听韩峰这么说，也就点头：“你这么说的话，去一趟也有道理。”韩峰说：“厂里的司机，我还要用一下。”陆卿儿：“这些天，本身就配给了你，尽管用吧。”陆可儿却说：“韩峰，其实你现在已经用不上驾驶员了。”韩峰一愣：“为什么？”陆可儿说：“你等一等。”不一会儿，陆可儿就拿来了一个黑色的小本本，递给了韩峰：“这是你的驾照，已经办好了。”“这么快？”韩峰有些意外地拿过了驾照，看到上面自己的照片和证件号，心情颇有些激动，“这么说，我可以开车了？”陆可儿：“当然，只要有了驾照，你上路就是合法的。” 陆可儿尽管是一个女孩子，但内心之中却存着一份野性，她喜欢冒险，所以鼓励韩峰马上就去自己开车。但是，陆卿儿却多一份安全意识，她看向韩峰说：“韩峰，在我看来，你该不该上路，不是看你有没有驾照，而是看你的技术是否过关，否则你就是一个‘马路杀手’。”韩峰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摩托车，上次跟着可儿学习了基本的技巧，相信上路没有问题了。” 陆卿儿却说：“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这样吧，今天上午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带带你。走吧。”陆卿儿说着，从玻璃桌上拿起了钥匙，向着门外走去。韩峰朝陆可儿看了一眼，陆可儿对韩峰说：“那你再让我姐教教你吧，我开车也是她教的。她会比较严格。我上午还要去一趟厂里，不陪你了。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再见面。”韩峰点头说：“好，我们电话联系吧。”说着，韩峰就跟着陆卿儿走了出去。 今天的陆卿儿身穿红色打底衫，裹紧了臀部的黑色半身裙，红色高跟鞋，艳丽不可名状。韩峰跟在身后，目光时不时被她的背影所吸引。 从吴越大楼的大堂走出去时，只要是个男人都偷偷地瞄向陆卿儿，但是大都不敢正眼看她。因为，他们知道，这惊世绝艳的董事长千金，并不是他们所能吃得消的。然而，当他们看到韩峰就走在她的身后，陆卿儿还时不时转过头来跟他说上一句话的时候，哪一个不想将韩峰取而代之？ 陆卿儿当然也感受到了边上那些男人的目光，但是她已经习惯了，根本不去在意。她轻快地走出了大门之后，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奔驰车，打开了门坐了进去，韩峰也坐进了副驾驶室。不等韩峰坐稳，她已经一脚油门启动了汽车。在一阵推背感中，车子已经驶出了吴越大楼的地盘。 陆卿儿没有往郊区开去，反而一直往车流和人流最大的市中心开去。来到了宁州市最热闹的街道之一延安路，陆卿儿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韩峰有些惊讶地问：“你要我在这里练车？”陆卿儿说：“怎么了？不敢啊？”韩峰说：“不是不敢，而是因为这个地方，车流和人流都太大了。我怕擦擦碰碰。”陆卿儿却带着鄙视的目光：“你不是要独自一个人开车去镜州吗？如果这点车流都没有把握，上了高速怎么办？” 韩峰对陆卿儿这种鄙视的语气不服气，就说：“让我来试一试！”韩峰就从副驾驶内出来，来到了陆卿儿这边，拉开了她的车门。陆卿儿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修长的玉腿先跨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就出来了，绕过车头到副驾驶室去。韩峰坐入了驾驶室，感觉座位上暖暖的，这是陆卿儿的臀部留下的温度，这让韩峰似乎对陆卿儿更亲近了一些。但是，想到陆卿儿刚才那一丝鄙视的目光，韩峰就将所有纷乱的念头通通抹去，集中精力在开车上。 韩峰开动了车子，起初开得比较慢，他注意着左右有可能忽然冒出来的人和车，一路往前开去。尽管车子不少，也有很多自行车从非机动车道挤到了机动车道上，韩峰总体上开得还是不错。这跟他具有摩托车的驾驶经验有关系。一路开了十多分钟，因为没有碰上什么特殊情况，韩峰感觉好了起来，油门踩下去也就松了，速度也快了不少。 “我开得怎么样？”韩峰有些得意，就向边上的陆卿儿讨评价。陆卿儿却没有回答，继续看着前方，说：“开车要集中精力，注意前方。”韩峰心想，陆卿儿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开得这么好，所以现在有些接受不了，语气才这么淡漠的吧？ 他的目光，又落在陆卿儿红色紧身衣下高耸的青苹果上，还有她半身裙下的双腿上，韩峰就有些心猿意马。“当心右边！”陆卿儿忽然转过头来，惊喊了起来。韩峰赶忙往前看去，才瞥见了就在右侧，忽然一辆自行车从一个很小的坡度上冲下来。韩峰本能地一个急刹车，但是车子因为惯性还是向前冲上去，那辆自行车也惊慌了，忘了躲闪。眼看着一场车祸就要酿成，韩峰心头飘过一个念头：“完了！” 就在这瞬间，陆卿儿的手忽然飞快地在韩峰的方向盘上一拉，车头向右方晃了晃，就是这么一晃，避开了下冲的自行车。车头与那辆自行车的车头，相距恐怕还不到一公分。韩峰踩死了刹车，车子停在了那里，韩峰的额头上不由自主地滋生出了汗珠。他双手还紧抓着方向盘。 这时候，那辆自行车上的中年男人也停了下来，正冲着他们的车子骂着。陆卿儿就从副驾驶座上下去，对那个骑自行车的中年男人道了个歉。那个中年男人，见陆卿儿态度很好，又骂了两句就走了。当陆卿儿回到车上的时候，韩峰的双手从方向盘上拿了下来，很是懊丧地说：“还是你来开吧，我恐怕现在还不能上路。” 说着，韩峰却要去解自己的保险带。但是，陆卿儿的手劝按在了韩峰的手背上，不让他去解：“之前，你还真不能一个人独自开车上路，但是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之后，我相信你可以了。”陆卿儿的手，柔软之中带着韧劲，就如她的话中，批评之中带着肯定。韩峰忽然明白了，陆卿儿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到市中心来练车？就是希望他能在遇到问题中，快速地掌握开车要领。陆卿儿说：“没有遇到过事故的司机，不会是一个成熟的司机。错误，可以让我们快速成长。” 韩峰朝陆卿儿看去，只见她漆黑的眸子之中，带着一丝莹亮，可以说是异常的迷人。这个女生的美，是一种优雅、坚韧和聪明之美。“那我先送你回公司吧？”韩峰不再去解自己的保险带，陆卿儿的手，也从韩峰的手上挪开了。 在送陆卿儿回去的路上，韩峰开得聚精会神，对路况更加关注，他觉得自己的手对方向盘也更加熟悉了。到了吴越大楼的下面，陆卿儿说：“你就开着我的车去镜州吧？”韩峰不好意思：“这怎么行呢？你也要用车。我还是开厂里的大众去吧。”陆卿儿一边解下了保险带，一边笑着对韩峰说：“我不得不承认，你学车的确很快。但是，既然要出门，就要开自己熟悉的车子。那辆大众的车况你不熟悉，但是这辆奔驰，经过先前的事情，你已经熟悉了。等你回来之后，就还给我，就这么定了。” 说着，陆卿儿不由韩峰分说，就推门而出，身子窈窕、步履轻盈地走入了吴越大楼的大厅之中，没有再回过头来。韩峰对陆卿儿的感觉有些复杂起来，是佩服，还是喜欢？说不清。 韩峰没有再多想，踩下了油门，向着镜州进发。他开始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又开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心情就放松了下来，上了高速之后，他开得更加自如了，但是他丝毫不放松自己的神经。两个小时左右，他已经来到了镜州市里弄镇。 韩峰给黄笑打了个电话，黄笑说她马上下来，跟他一同去一趟伊人的店里。等黄笑下到了楼下，没有看到韩峰，就打电话给他。韩峰从奔驰中下来，对黄笑招手。黄笑一愣，随即笑着朝韩峰走了过来：“这么两天不见，怎么开上奔驰了？你发财了吗？”韩峰却讪笑：“是借的。” 黄笑道：“你们做生意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开豪车，装面子？”韩峰道：“你们官员不是也一样吗？你的座驾可是奥迪，也不差。”黄笑说：“这是上一任留下来的，我没得选。要不坐我的车过去？省得开两辆了。” 韩峰说：“还是坐我的车吧，你的驾驶员，让我不太舒服。”黄笑听韩峰说得直白，朝自己那辆车看了一眼，她察觉到自己的驾驶员正在观察他们，就说：“那好吧，就坐你的车吧。” 第164章 一波又起 黄笑就朝自己的驾驶员挥了下手，意思是不用他驾驶了，随后就坐进了韩峰的奔驰车中。等他们的车驶下镇政府门厅斜坡时，驾驶员的眼睛阴鸷地瞧着奔驰车的屁股，记下了车牌。 韩峰是第一次在里弄镇上开车，所以他开得比较慢。黄笑转向他：“你是什么时候拿到驾照的？”韩峰笑着答道：“今天上午刚拿到。”黄笑有些不敢相信：“那你什么时候学的车？”韩峰又是一笑道：“一共学了两次，一次是上个礼拜，另一次是今天早上。”黄笑有点后怕了：“那你岂不是马路杀手？”韩峰道：“我开得还算小心。”黄笑说：“早知道，还是坐我驾驶员的车了。”韩峰笑说：“反正你现在已经上了贼船了！” 黄笑无语，说：“希望我们能安全到达伊人的店里。”韩峰说：“前面不就快到了嘛？”里弄镇毕竟只是一个镇，在两人的交谈之中，车子已经拐了几个弯，快到伊人的店面。找了个车位，停下了车子，两人就朝伊人的店面之中走去。韩峰问黄笑：“伊人忽然联系不到，你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什么？” 伊人一边与韩峰并肩而行，一边猜测道：“我在想，会不会跟她的前夫有关系？”这也正是韩峰猜测的：“上次，你和我在她的店里，她就说起过，如果能到宁州去，就可以避开他的前夫。他的那个前夫，到底是一种什么状况？”伊人想了想说：“据我了解，他前夫以前跟她一起做童装，但后来觉得童装赚的是辛苦钱，就学人家去做民间集资，但是在经济危机中资金链断裂，借出去的钱收不回来，欠了一屁股的债。有一段时间逃在外面，不久之前，又回来了。” 韩峰叹道：“民间集资，就是做高利贷。做过这种快钱的人，就再也不能踏踏实实地工作了。伊人的这个前夫，是不是也经常来找伊人的麻烦？”黄笑说：“那是肯定的，我听伊人说，他会来向她借钱，其实就是要钱花。”韩峰更加觉得伊人这次突然失去联系，跟这个前夫有关系。他担忧地问：“这次，不知伊人会不会有危险？”黄笑：“但愿与他前夫没有关系。” 两人快步走向了伊人的店面，韩峰忽然感觉，有什么人的目光正在看向他们。韩峰就快速朝周围扫了一眼，只见一辆日系车，开始移动了起来。韩峰很想看清楚里面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因为贴着黑膜，里面可以看到他们，但是他们却看不到里面。而且，这辆车起步之后，就急速往前开去了。 这会不会只是一辆普通的路边车，是自己太敏感了吧？韩峰暗问。他也希望只是自己太敏感。他不再去管那辆车，与黄笑一同走入了伊人的店面。店面还是那个看上去像是伊人助理的女孩子，正当黄笑要问她伊人有没音讯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黄镇长，韩先生，你们来啦？” 这正是伊人，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应该是她的女儿。伊人神色淡然，但是小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仿佛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黄笑问：“伊人，你去哪里了？从昨天开始，我就在找你。但是，你一直不接电话，我就差要报警了。” “彤彤，你先到里面去看书吧。”伊人在自己女儿的背上轻轻推了推，彤彤很有礼貌地说：“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慢慢坐，我到里面去了。”看来，彤彤这个小女孩被教育得很有教养，但她脸上苍白的神色却未有丝毫减弱。韩峰猜测，这个小女孩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等彤彤走到了里面，伊人才说：“黄镇长，不好意思，让你担忧了。我也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是去处理了家里的一些私事。”至于是什么私事，伊人并没有说。黄笑说：“你没有事就好。我的朋友韩峰，他给你提供了一个机会，你到宁州去发展有希望了。所以，我才急着找你。具体的事情，还是由韩峰来对你说说吧。” 韩峰就说了吴越集团“新厂”的情况，想要请她去担任管理人员，并可以占股份。伊人听了之后，眼中一亮，这说明吴越集团给出的条件是她能够接受的。但是，伊人眼中的亮光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她看着韩峰说：“韩先生，非常感谢你，替我找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可是，我最近想了想，觉得去宁州发展，恐怕步子快了一点。我想稳扎稳打，把里弄镇的生意做好。” 伊人的这一说法，让韩峰和黄笑都是吃了一惊。因为上次来，伊人就明确表示过，想要去宁州发展的。黄笑就对伊人说：“如果你去了宁州，既可以让你女装设计和经营模式发扬光大，还能为彤彤提供一个更加好的教育环境。伊人，这是一个好机会，你再考虑考虑，不要轻易放弃啊。” 伊人朝黄笑看了一眼，神色又是一暗，说：“黄镇长，我已经想好了。目前，我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又看向韩峰：“韩先生，真的非常感谢你，给我的这个机会。可是我现在走不了。”黄笑：“伊人，难道你真的不再……”黄笑还想再劝伊人，但是韩峰却打断了她：“我相信，伊人已经决定了。”黄笑也只好收住了话头，不再说什么。伊人的表情中带着抱歉，但是她没有再说什么。 韩峰就站了起来，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再联系。”黄笑也没其他什么可说的，也跟着站了起来，与伊人告辞。 伊人也没有留他们，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再次表示了感谢。韩峰和黄笑上了车，黄笑说：“今天，伊人有些怪怪的。”韩峰说：“她拒绝去宁州，不是她的初衷，我能看出来，背后肯定有别的原因。”黄笑：“是什么原因？”韩峰说：“这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女儿彤彤的脸色很苍白？”黄笑：“我注意到了。这对母女恐怕真遇到了什么麻烦了，但是伊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韩峰说：“也许她有苦衷。”黄笑：“她不说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帮她。”韩峰说：“是啊，也只能观察观察再说了。” 黄笑转向了韩峰：“这么说，今天你不回宁州了？”韩峰说：“暂时还不回。镇上哪一家酒店干净一点？我想要去订一家酒店住下来。”黄笑却说：“你现在我的地盘上，还用你自己订酒店吗？那我这个童年的玩伴，就太抠门了。我去给你安排房间，晚上我就在酒店请你吃个饭。”说着，黄笑就给驾驶员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安排房间和酒店。 韩峰听到黄笑打给的是驾驶员，说：“别让你驾驶员去安排啊！”可是黄笑显然已经安排好了。她笑看着韩峰说：“我怎么感觉，你对我驾驶员有看法啊？”韩峰苦笑一下：“不是有看法，而是我感觉，你驾驶员好像对我有些敌意。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黄笑侧脸看着韩峰：“你问吧。”韩峰说：“你的驾驶员，是不是对你有些意思？”黄笑对韩峰的问题大吃一惊：“你在说什么啊，韩峰！他可只是一个驾驶员。我就是再没有男人喜欢，也不会看上驾驶员吧！你也太会想象了！” 韩峰微微摇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看上驾驶员。但是，这不能排除驾驶员会看上你。当然，我也只是这么猜测。”黄笑不以为然地摇头说：“这不可能。尽管我那个驾驶员脾气不怎么好，但是人还是不坏的。”韩峰见不能说服黄笑，也就不再多说，否则自己就太八卦了：“就当我没有说吧。” “不说这些了。我们现在就去华益酒店吧！房间应该已经订好了。”黄笑说，“上次来，都没有请你吃饭，今天晚上我请你。”两人来到了华益酒店，一问，果然镇政府已经订好了一个房间。韩峰本以为会看到那个驾驶员，结果却没有看到。也许，黄笑的驾驶员是打电话订的房间。 两人在韩峰的房间里坐了坐，又聊了聊童装产业的事情。因为是一男一女在一个房间里，两个人必须不停地找话题来聊，否则空气之中，就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暧昧的氛围。终于到了四点四十五分，两人就早早地去一个包厢吃了饭。因为只有两个人，而且还有心事，就没有喝酒。 晚饭之后，韩峰没有让黄笑进自己的房间，毕竟在镇上，一个女领导到年轻男人的房间去，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韩峰将黄笑送走了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刚刚洗完澡，正要看新闻，忽然门铃响了起来。韩峰奇怪，黄笑已经回去了，还有谁会来敲自己的门呢？ 第165章 知道真相 韩峰脑袋里首先想起的，就是黄笑的驾驶员。在韩峰看来，这个驾驶员对自己一直怀有敌意。尽管黄笑认为她的驾驶员没有问题，但是韩峰心头总是留着一个心眼。韩锋就朝门外喊道：“是谁在敲门？”没有人说话。韩峰等了一会儿，以为对方已经走了。心情刚要松懈下来，敲门声就又响了起来。“笃笃”“笃笃”，更加急促了。 韩峰心里也有些慌。但是这个门还是得去开，就算对方真的是黄笑的驾驶员，如果他不敢开门，反而会被人认为他胆小怕事，让对方嗤笑。以后，对方恐怕还会玩更多手段还恐吓自己。这么想着，韩峰的目光朝房间里扫了一眼，看到茶水柜上的一壶水刚刚烧开。韩峰就一把抓过那一壶水，提在手中，走向了门口。 如果对方要动粗，或者人多势众要闯进来，韩峰就让他们尝一尝这壶开水的滋味。韩峰距离房门远一些，避免对方踹门会弹到自己。他右手拿着水壶，左手去开门，当门向里面打开的一瞬间，韩峰为之一愣。 因为对方并非黄笑的驾驶员，而是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长得甚是可爱，面色略带苍白。这个女孩子，不正是女老板伊人的女儿吗？韩峰记得，她的名字叫做“彤彤”，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门外了？韩峰太惊讶了，就问道：“彤彤，你怎么来了？你妈妈呢？”韩峰说着，朝过道的左右两边都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伊人。 彤彤一双明亮、却带着怯意的眼睛，看着韩峰：“叔叔，我妈妈在店里。”韩峰：“那你是怎么过来的？”彤彤朝过道里看了一眼，说：“叔叔，你能让我到你房间里去吗？我再告诉你。”韩峰这才回过神来：“当然，请进吧。”他让在了一边，让小女孩走了进去。这个幼小、娇弱的身影，走向韩峰的房间时，韩峰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毕竟这才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竟然敢一个人来找他？回想起自己六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不管这个小女孩是出于何种原因来找自己，韩峰对这个小彤彤还是由衷地有些佩服。此时，彤彤已经在房间里低矮的沙发中坐了下来，看了看韩峰手中的热水壶，眨巴了下眼睛问：“叔叔，你为什么一直拿着水壶啊？” 韩峰一愣，看到自己一直提着满满一壶开水的水壶，就尴尬一笑说：“哦，你敲门的时候，我刚好要泡水。”彤彤熙然一笑：“那你先泡水吧，需要我帮忙吧？”小女孩到了房间里之后，好似整个人反而放松了下来了。“不用帮忙，我自己泡。”韩峰可不会让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来帮助自己做事。等泡完了水，韩峰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给小女孩一杯开水：“你还小，不能喝茶，所以给你开水了。” “没关系。”小孩子微微一笑说，“叔叔，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韩峰看着小女孩：“这正是我想知道的。”彤彤点了点头说：“因为，妈妈和我受到了威胁。”彤彤的这句话，说得很平常，但着实让韩峰为之一震！有人威胁伊人？伊人上次说很想去宁州发展，但这次却拒绝了韩峰的邀请，如果不是特殊的原因，又会是什么呢？韩峰早应该想到这一点。他忙问：“是谁威胁到了你爸爸？” 彤彤看着韩峰，说出了一个名字：“陈火明。”韩峰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陈火明是谁？”彤彤过儿一会儿才说：“他其实就是我的爸爸。但是，我不叫他‘爸爸’。他自从我出生之后，就没怎么管过我和妈妈。妈妈以前在家里，后来陈火明不声不响就一人逃走了，追债的人都来找我妈妈。妈妈没有办法，才出来开了一家衣服店。后来，生意慢慢好了起来，每个月都偿还陈火明的欠债，讨债的人才来得少了。我们现在日子慢慢好了起来，陈火明在外地听说了，又回到了里弄镇，经常来缠着妈妈要钱。也不知道，他从那里听说，妈妈想要去宁州，就威胁妈妈，如果她打算离开里弄镇，就别怪他会做坏事来……叔叔，今天我来，是想要请你把我和妈妈带走。” 说完的时候，彤彤已经眼泪汪汪。韩峰之前听黄笑说起过，伊人的丈夫曾经做过民间集资欠债跑路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没有骨气，竟然来威胁以前的老婆和女儿。韩峰再看了一眼彤彤，这个小女孩不仅很可爱，而且说话的时候思路清晰、有条不紊，如果好好培养，以后一定很优秀。假如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肯定是当作心肝宝贝来疼了。然而，有人却还有威胁她，这个人还是她的爸爸！ 韩峰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帮一帮她们。但是，有些情况，他还得问得更清楚一点：“彤彤，你刚才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你妈妈不来？”彤彤眼睛低了下去，又抬起来，带着一丝歉意：“今天晚上，我本来有一节音乐课，妈妈把我送到了老师家门口，以前我都是自己上去的，她今天也就没有把我送到老师家里。我等妈妈走了之后，才到你这里来的。”韩峰还是有些惊讶：“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彤彤说：“我是问黄笑大姐姐的，她经常来我们店里买衣服。我知道她的电话，我问她，你还在不在镇上，我说有事情问你，想问问在宁州的小朋友参加业余培训班的事情。她就把你的房间号和电话都给了我。然后，我就找来了。”韩峰不由笑了，这个小女孩，还有当侦探的潜质！ 韩峰就站了起来：“走，我带你去找你妈妈。”彤彤看着韩峰说：“叔叔，你一定要说服妈妈，带我去宁州。我们必须离开陈火明。”韩峰看着彤彤说：“我会尽力的。”在出门之前，韩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拿起了电话，打给了陆墨。陆墨非常快就接起了电话：“兄弟，听说你又去了镜州了，在那边一切顺利吗？”韩峰不好意思地说：“墨哥，现在有一个事情，恐怕需要你出马。”陆墨：“你尽管说。”韩峰：“我需要你来一趟镜州里弄镇，保护一对母女。” 陆墨说：“我马上过来，你把地址告诉我。”韩峰就把具体的地址告诉了陆墨，又说：“墨哥，真是不好意思，你现在已经是厂长了，还让你干保护人的活儿。”陆墨却不以为然地道：“说实话，这保镖的活才是我最拿手的。况且，这厂长的位置，也是兄弟你帮我争取的。所以，兄弟你就别跟我说客气话了！”韩峰也就不再客气，说：“那我等你来。” 安排妥当，韩峰就带着小女孩，出了宾馆，下了楼，开了奔驰车，前往伊人的店铺。在韩峰的车子驶出了宾馆不久，角落里的一辆奥迪车中，就有人开始打电话：“陈火明，你的女儿现在就跟那个韩峰在一起，看上去，你女儿跟韩峰，比跟你还亲呢！”对方的声音带着沙哑：“谁敢靠近我老婆和我女儿，我就要他的命！我老婆和我女儿，是我的摇钱树，谁都别想动！”奥迪车中的人说：“那你就赶紧去吧，应该是去你老婆店里了。你再去晚一点，你老婆恐怕要和那个韩峰搅在一起了。”对方没有再说话，而是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当韩峰带着小女孩彤彤来到了伊人店里，却发现伊人不在。伊人的女助理看到了他们之后，就跑出来说，着急地对彤彤说：“彤彤，你到哪里去了？老师打电话给你妈妈了，说你没有去上课，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妈妈急死了，已经跑出去找你了。”彤彤一听，神色上很有些自责。韩峰帮解释说：“彤彤去找我了。她跟我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要怪她。这样吧，你赶紧打给电话给伊人，让她马上回来。” 女助理点了点头，就去打了电话。好在电话通了，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伊人就回来了。她一回到店里，脸上满是焦急，见到彤彤之后，她一把将她狠狠地抱住了：“彤彤，你跑到哪里去了？你要担心死妈妈啊？”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彤彤挣脱了伊人的怀抱，说：“妈妈，我去找了韩叔叔，希望他能帮帮我们。” 伊人这才转向了韩峰：“韩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彤彤冒然去找了你，打扰你休息了。”韩峰摇头说：“休不休息倒是无所谓，彤彤跟我说了一些我不掌握的情况。我一方面是要把彤彤安全地送到你这里；另一方面也想要跟你谈谈，希望能帮助你们。”伊人看了看韩峰，又看了看彤彤，只见彤彤正在朝自己点头。伊人就说：“韩先生，请你跟我到楼上吧，到我办公室谈。” 她又转向彤彤说：“你今天没有去练琴，你就自己在这里看琴谱吧。”彤彤狡黠地一笑，点点头说：“妈妈，琴谱我已经都会背了。你放心跟韩叔叔去谈吧！” 第166章 对方出手 伊人就向楼上走去，韩峰跟在她的身后。到了二楼伊人的办公室，韩峰才发现，伊人的办公室很小，三个人呆在里面就会显得很拥挤。可以看出，处于创业期的伊人还是非常节俭的。伊人从地板上的一个纸板箱中，取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韩峰：“喝点水吧。” 韩峰还真有些口渴了，他拧开了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对伊人说：“彤彤对我说了，陈火明在威胁你们。”伊人知道想要隐瞒应该也瞒不住了，他看着韩峰，好一会儿才说：“他威胁我，我并不害怕。但是，他扬言说，如果我一旦离开里弄镇，他一定会找到我们，让我再也见不到彤彤。我真怕他会这么做，现在对我来说，只有彤彤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让彤彤遭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 韩峰看到伊人的眼中充满惊恐，他也不马上劝她一定要离开，而是问道：“伊人，我还听说你丈夫经常来向你要钱？”伊人用纸巾拭干了眼角的一丝泪水，点头道：“他每个月向我要一万块，如果少了，他就会大发脾气，并且威胁我们。”一万块一个月？在平均工资只有一千多的时候，陈火明竟然向伊人开口要一万多！韩峰心中忿忿：“伊人，听彤彤和你这么说了之后，我大体就明白了。你那个丈夫，早就已经不把你和彤彤当成家人，他把你们当作他来钱的渠道。” 伊人低下了头，神色沮丧之极：“韩峰，你说得没错。陈火明亲口对我们说，我和彤彤就是他的资产，永久的资产，他是不会放手的。” 把女儿和孩子工具化，在韩峰看来，这是最恶心的事情。韩峰看着伊人说：“伊人，你不能就这样屈服于陈火明。彤彤晚上来找我，她对我说，希望我能帮助你们离开里弄镇，离开陈火明。她这么小，都有那样的决心，你还担心什么？”伊人说：“她是不知道，陈火明可能给她带来的危险。”韩峰：“伊人，如果你一直屈服于他的威胁，那么危险就一直在，只有反抗，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种危险。你想想看，如果一直被陈火明这样的人纠缠着，就算你能勉强支撑过去，但是彤彤还能健康成长吗？与陈火明纠缠越久，对彤彤的负面影响就越大。” “这一点，我之前没有好好想过。”伊人抬头看着韩峰，但随后她又将脸埋在了双手之间：“可是，我又能怎么办？”韩峰想了想，问伊人：“你和陈火明在法律上，是不是已经离婚？”伊人摇了摇头：“我多次提出离婚，但是他都不同意。”韩峰点头：“这样会麻烦一点，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当前，我们只要走好两步，第一步就是你和彤彤一起去宁州；第二步，就是我们派专人，保护你和彤彤的安全。然后，我们派律师提出离婚，用法律手段解决这个问题。”听了韩峰的一番话，伊人也觉得，与陈火明纠缠越久，只会对彤彤越不利。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韩峰，去了宁州我会在工作上尽我的全力，但是你一定要确保彤彤的安全。”韩峰非常郑重地朝她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两儿谈妥了，就打算从楼上下来。在打开房门之前，伊人忽然拉住了韩峰的手。韩峰愕然，回过头去。他瞧见伊人大大的眼睛正看着他：“韩峰，很谢谢你！”三十多岁的伊人，脸庞虽然算不得绝美，但是眼眸之中还是蓄存着遮掩不住的妩媚。韩峰心想，每个人的命运真的都不一样，这么好的女人，却搭上那么一个丈夫！韩峰不想给伊人造成误会，就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说：“不用跟我客气。以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合作，你也会帮到我很多。” 说着，韩峰就向楼下走去。伊人看着韩峰走下楼梯的身影，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刚才主动去拉韩峰的手，是有意为之的。因为自己的丈夫，现在伊人对男人都很警惕。她想要看看韩峰是否真的值得信任，是否也对她有所图谋。所以，她才去拉了韩峰的手。韩峰并没有顺竿子往上爬，来占她的便宜，这也说明，韩峰是值得信任的。 彤彤见到他们下来，就跑上来，抱住了伊人：“妈妈，你们谈得好吗？”伊人微笑着抱住自己的女儿：“谈好了。”她又看了眼韩峰，“我们会跟韩叔叔，一起去宁州。”彤彤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太好了！” 韩峰对伊人和彤彤说：“这两天，你们就做一些准备，觉得差不多了，我就接你们过去。”伊人点头说：“我这里的确需要做些准备。镜州和里弄镇的店面，现在已经走上了正常的轨道，我这里只要再找一名店长就行。”韩峰说：“这方面，相信你会妥善安排好。反正妥当之后，你就联系我。”伊人：“我知道了。”韩峰：“那么，我就先走了。”伊人忽然又抢上一步：“韩峰，你要小心点。陈火明不仅仅是一个人，他还有一班狐朋狗友。如果他知道，你支持我们离开里弄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韩峰点头：“我会小心的。” 韩峰还没有走到门外，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韩峰的面前。韩峰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免对方忽然动手。他心道，不会来得这么快吧！他以为这个人就是陈火明！然而，当他打量起这个人来，发现这足有一米八五左右身高的人，尽管身长体壮，但年龄已经有六十多岁，眼中布满了红丝，怎么看都不像是伊人的丈夫。韩峰就奇怪地转向了伊人，问道：“这位是?” 伊人却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微微鞠躬，客气地说：“顾老师！您来了？”这位被称为顾老师的老人，朝韩峰瞥了一眼，就不再理睬，问伊人：“陈火明这个杂种，在不在这里？”伊人抱歉地说：“顾老师，他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每次找我的时候，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拦住我。” 顾老师说：“我就知道，他是怕见到我，东躲西藏！但是，我不会饶过他的！我老伴就是被他活活给气死的。当时，我和我老伴辛辛苦苦几十年，就积赚了那么三十万，本来可以给孙子在宁州买房子用。但是陈火明三番五次地来我们家，信誓旦旦，说这些钱借给他去打理半年时间就可以翻倍。我们起初不相信，但是他天天来我家发誓，我和老伴耳根软，又念在我教过他小学体育，我们就把钱全部借给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月不到，他就把钱全部败光，欠下一屁股债，跑路了。我老伴一气之下，就中风了，没有几天就过世……” 回忆起那些被骗的事情，顾老师两眼放着红光，可以看出他杀人的心都有。伊人的眼中也满是同情，她对顾老师说：“顾老师，我也跟你一样，恨透了这个陈火明。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陈火明这人他现在哪里。顾老师，如果你现在缺钱用，我这里还有万把块钱，你可以先拿去。”顾老师却看着伊人摇头道：“闺女，我怎么可以向你要钱呢！钱是陈火明从我和老伴手里骗走的，要承担责任的也应该是他！况且，我现在老伴也没了，钱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就要找到陈火明，向他讨个说法。所以，伊人，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就一定要通知我。” 伊人点头说：“我会的。”一直站在边上的韩峰，也说道：“顾老师，我找到陈火明，也会通知你。”顾老师将信将疑地看了韩峰一眼：“陈火明也欠你的钱？”韩峰摇头说：“他不欠我的钱。但是，我看不惯他的做法。”这个顾老师说了一句“伊人这里有我的电话，你跟他要吧”，随后就走出了伊人的店面，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韩峰要了电话，就离开了伊人和彤彤，回到酒店去。在路上，韩峰一边开车，一边给黄笑打了电话，告诉她已经说服了伊人同意去宁州了。至于后续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情，韩峰没有跟她细说。打算等以后见面的时候，再详说。打完了电话，韩峰感觉自己很清醒，肚子也有些饿了。 他瞥见路边有卖煎包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因为路边没有车位，他把车子停在了煎包店右侧的小巷之中。煎包的味道很不错，配上一碗放了碎葱的汤，感觉吃得舒舒服服。他回到了车旁，正打算上车的时候，忽然从车头前面，闪出了两个人来，韩峰向后看了一眼，还有两个人堵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小巷黑乎乎的，在边上就是煎包店的排风机，巷子外面车来人往，路边有些小摊上喝嗨的人，嘈杂鼎沸，他就是喊叫，也不一定会有人听到。韩峰就索性不喊不叫，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当中，谁是陈火明？” 第167章 勇斗恶人 在车尾处，走出来一个人，脸因为沉浸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但还是能依稀看到他身穿一件短袖和长裤，这个人的身架子不小，但却有些稀薄，似乎是那种被酒色和熬夜掏空的人。 但是，那人的声音却没有一点虚弱：“我就是陈火明！小子，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冒出来的。你招惹了我老婆和女儿，你就要付出代价！现在，我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赔我两万块，每个接触了我老婆和女儿的男人，都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第二件事，就是今天晚上马上就从里弄镇消失，以后不准再踏足里弄镇半步。如果这两个要求，你都答应了，你可以安全离开；只要有一个不答应，你就得断胳膊缺腿了。小子，你听明白了吧？” 韩峰朝这四个人看了一眼，这几人从样子上看，都是混社会的地痞，恐怕没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韩峰掂量，要是自己一个人对付他们中的两个人，应该有点胜算，但要对付四个，恐怕没有任何把握。韩峰很有些后悔，向陆墨学习少林功夫学得晚了。什么事情，真的都拖不得。 但不管如何，韩峰决不会向这几个人屈服，他冲陈火明道：“陈火明，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我劝你，别再想着通过你老婆和女儿来钱了，这条路再走下去，老天都要收你。你要我做的两件事，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是白日做梦！我现在告诉你：以后，别再去骚扰伊人和彤彤，否则我保证你会很惨，包括你这三个狐朋狗友！”说完，韩峰的目光，就在那三人身上扫过，带着一丝孤狼般的凶狠。 尽管已是午夜，但是韩峰的这一丝目光还是非常逼人。有的人，平时温文尔雅，似乎永远不会发火，但当他看一个人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他目光中的那股冷漠会不留余地直透人心。韩峰就是属于这样的人。所以，那四个人同时都感到一种发冷。 但是，毕竟韩峰只有一个人，他们有四个人。陈火明有恃无恐地对其他几个同伙说：“兄弟们，给我上。修理了这家伙，等会边上酸菜鱼加冰啤酒！另外，这家伙开奔驰，身上肯定有钱。”另三个同伙，听陈火明如此一说，贪欲战胜了恐惧，又都来了劲，朝韩峰逼了过来。 韩峰却不等他们动手，他猛地朝前踏出了一步，靠近了陈火明。陈火明一愣，没想到韩峰说动手就动手，他想要避开，却被韩峰一把抓住了头发，脑袋不由自主猛烈撞在了车后备箱盖上，脑袋一阵发晕，差点晕菜。 韩峰知道，在这种敌我力量悬殊的战斗，也只有先下手为强，能占到点便宜，就占点便宜。这个陈火明是他最看不起，也最想揍的人，只要把他给揍了，就算待会被他们一起胖揍，自己也不算亏。不过，韩峰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他并没有着急对付陈火明一个人，他也希望尽量保护好自己。在将陈火明的脑袋瓜子撞击后备箱盖之后，韩峰立刻撒手，转向另外三人。 果然，那三个人都已扑向了韩峰。其中一个人的手抓住了韩峰的前衣领。在这一刻，韩峰本本能地想到了陆墨曾经教过他的一招：摧肘。韩峰的脑袋里如电闪过，接下去的动作就如条件反射。韩峰一把将对方的手扣紧，胸部往前一顶，将其反抵住，然后猛地往后一拉，对方身体就往左反转，韩峰就倚靠全身的力气再用力一扭，只听到肘关节“咯吱”一声，对方“啊呀”叫喊起来，已然受伤。 没有想到，陆墨交给自己的这一招这么管用，可惜自己没有多学几招。正这么想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背后一阵闷响，胸口有种犯呕的感觉。等他转过身来，才看到其中一人手中已经抓了一根铁杆。刚才背后的闷响，就是这根铁杆打击所致。韩峰心中非常恼火，但是一时又不能反击，因为另外两人手中也依次多了一根铁杆。 这时候，陈火明也已从车后备箱盖上爬了起来，对另外一个人伸手：“给我杆子！我要钎死他！”同伙就把手中的铁杆，递到了陈火明的手中。很显然，这些器械是他们事先就准备好了的。韩峰心想，今天恐怕不是皮肉之苦的问题了，搞不好有生命危险。但是，他又不想在这里大喊大叫。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期待普通老百姓会来打抱不平吗？这太幼稚了，无非是让人看热闹而已。到时候，更加引发陈火明等人的快感。 韩峰打算硬气到底，他什么话都没说，密切注视着左右两边。忽然车头那边的铁杆朝他招呼过来。他往车上一靠，避开了。但是，紧接着，车尾那边的一杆子过来，打在了韩峰肚子上，一种翻江倒海的疼痛，从身体的中心，向全身扩散开来。韩峰想要去拉开车门，但是从窗玻璃的反光中，韩峰瞧见一个铁杆正朝自己的后脑勺上招呼，假如被击中，就算不死，也得脑溢血和脑震荡。 韩峰本能地蹲下了身子，那根杆子就从他天灵盖的头皮上擦过，击中了奔驰的车窗。“砰”地一声，车窗出现了一个小洞和向四周散开的裂纹。奔驰的车窗玻璃，是钢化玻璃，质量上乘。这样的窗玻璃都被击出了一个窟窿，要是打在脑袋上，头应该会像西瓜一样爆。看来，对方是想要他的命。 就在这时，韩峰的腿骨又被击中，一种蚀骨之痛，传达全身。韩峰仍不住抱住了腿，身子也倒在了地下。这时候，陈火明的脸出现在韩峰的头顶上，就如倒挂的葫芦着看韩峰，露出了狞笑：“小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拿出两万块，立马滚蛋。”韩峰朝他冷冷一笑：“你在做梦！”陈火明嘴角一斜，再次露出了狞笑：“那我就真得钎了你了！”说着，陈火明猛得举起手中的铁杆，朝韩峰的脑袋上招呼上去。 韩峰感觉自己的脑袋发冷，没有想到今天会毁在这几个无赖的手中。“你想钎了谁！”一声暴喝，从陈火明身后传来。随之，陈火明的身子射了出去，紧接着撞击在对面的同伙身上，他铁杆往下扎的惯性却没有停止，扎在了同伙的脚上，那个同伙惨叫起来。 韩峰在地上已经看到，帮了自己的人，是从宁州赶来的陆墨。接下去，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陆墨已经踢翻了另外两人。陈火明，一看到陆墨的实力非同凡响，不敢逗留，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与另外两个同伙一起，落荒而逃，丢下了脚受伤的同伙。 陆墨向地上的韩峰伸出了手，韩峰抓住了他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艰难地一笑道：“又是你及时赶到，才免得我被人给废了。”陆墨一笑道：“我说过，其实我最擅长的还是这种打架的事情。今天，正好找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韩峰道：“陆卿儿的一扇车窗玻璃也毁了。”陆墨又道：“我可以给你作证，这不是你车技烂造成的。” 陆墨的冷幽默，让韩峰真觉有几分冷意，他说：“谢了。”陆墨指着脚上插着一根铁杆、嗷嗷惨叫的家伙，问韩峰：“这家伙怎么办？让我再揍他一顿，还是报警？”韩峰说：“我来打一个电话，让当地派出所来处理吧。”陆墨：“也好。”韩峰就打了电话给女镇长黄笑，对她说了相关的情况。黄笑非常担心韩峰的安危，韩峰解释说自己没事，黄笑这才稍稍放心，她说马上给派出所长打电话。 黄笑对所长特意说，韩峰是从宁州来的客商，里弄镇街面上发生抢劫事件，是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件，对投资环境有巨大的负面影响，希望派出所严查。派出所派了两个民警来，但是这两个民警看上去非常慵懒，也是老油条了，跟这个受伤的地痞似乎还认识，就草草地跟韩峰、陆墨录了口供，就让他们走了。从他们的办事方式，韩峰几乎都能猜到，他们是不会认真去追查陈火明等人的。 看来，如何对付陈火明，永决后患，是后续必须考虑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上，黄笑过来，她打量了韩峰一眼，确认他没有事，才真的放心了。她又对韩峰说，早上她就问了派出所长，对其他人的调查情况，派出所长说，韩峰指出的陈火明等人不在镇上，一时半会找不到，具体案情也没有办法确认，只能等下一步继续调查了。韩峰本来对派出所就不抱希望，就说：“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们会用我们自己的方法去解决。”往往，当政府机关不能正常发挥效用的时候，民间才会发明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派出所毕竟是双重领导的部门，黄笑指挥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也就只能这样了。 这时候，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伊人打来电话：“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能出发。”韩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黄笑。黄笑说：“这样很好，伊人也的确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韩峰看着黄笑，一笑道：“我觉得，你也应该离开。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产能落后，不是你这样的女孩子该待的地方。” 黄笑勉强一笑：“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还走不了。” 两个小时之后，韩峰的奔驰车后座上，坐着伊人和她女儿彤彤，车子朝着宁州方向快速行驶而去。 第168章 潜在风险 陆墨的车子则在他们身后紧紧跟随。到了宁州之后，陆墨将伊人和彤彤接了过去，安顿下来，并给彤彤安排了就学等事宜。陆墨还专门派人保护彤彤。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伊人对陆墨说：“陆厂长，太谢谢你了。你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和彤彤的小学，都非常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没错，陆家族内在这方面都有不错的资源，安排起来很方便。 陆墨听到伊人的感谢，耳根蓦然一红，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不客气，不客气，你是我们专门从里弄镇请来的人才。这点待遇算不得什么。”陆墨还是第一次面对女人的时候，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伊人瞥了陆墨一眼，忙说：“我算得上什么人才？我只不过会买买衣服而已。但是，陆总，不管怎么样，在工作上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陆墨不敢去看伊人：“我相信你会尽力的。”伊人又看了一眼陆墨，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的信任和关心。” 陆墨这才抬起了眼睛，注视了伊人一眼，又连忙把眼睛移开了：“我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陆墨第一次在看一个女人的时候，油然而生了一种幸福感，“下午，我带你去厂里了解情况，你们先休息一下。” 陆墨离开了伊人之后，就忙给韩峰打了电话：“哥们，中午我想请你吃个饭。”韩峰道：“中午恐怕不行，我得赶去自己公司一趟。这两天为了去里弄镇给你请伊人，我把公司的事情都放掉了。”陆墨说：“哥们，行行好吧，就再耽搁你一顿饭时间，整个下午我都不会再打扰你了。”韩峰从未听陆墨这么求过自己，就说：“那好吧。就在我公司旁边，吃片儿川。” 宁州中山南路的片儿川，算是出了名儿的了，他们的笋干特别脆、他们的面条特别韧、他们的肉片特别薄，还有就是汤汁不淡不腻，刚刚好。这是韩峰最近才听说的一家店，正好今天跟陆墨一起去尝尝鲜。两个爷们坐在了片儿川馆之中，尽管显得有些突兀，但是韩峰和陆墨都旁若无人。 陆墨连续将几片面条“哗啦哗啦”地送入了嘴中，然后抬起了头来，看着韩峰：“韩峰兄弟，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真心实意地回答我。不论你的回答是什么，我都会接受，只要是真的。而且，必须是真的。”韩峰感觉，今天的陆墨神色有些怪异，但他还是回答道：“墨哥，我韩峰骗过你吗？”陆墨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没有。”韩峰笑道：“那你还担心什么？问吧。” 陆墨又喝了一口片儿川的汤水，咽了下去，才问道：“韩峰兄弟，你对伊人没有感情吧？”韩峰本来正将一瓣片儿川放入嘴中，听到陆墨这么问，他筷子一松，那条片儿川又滑入了汤水之中。随即，韩峰哈哈哈笑了起来。陆墨被韩峰笑得脸都红了，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耳根，说道：“韩峰兄弟，你笑什么吗？” 韩峰继续笑着：“我笑什么？我笑你，恋爱了！晚到的恋爱，但这还是恋爱！恭喜了。”韩峰朝陆墨抱拳。陆墨双颊更红了：“韩峰兄弟，你就先别嘲笑我了。你得回答我，你对伊人有没有感情？如果有的话，我就退出。没有的话，我就要追了。”韩峰不笑了，冲着陆墨说：“墨哥，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已经有女朋友徐音了。而且，你兄弟韩峰我身边，也不缺女人是吧？伊人是个好女人，你遇上了，就别错过。我举双手支持你，追她。但是，我对你有一个要求。”陆墨看着韩峰：“你说。”韩峰：“一定要保护她们母女的安全，不要让她们再受任何一点伤害。” 陆墨的眼眸之中坚定了起来：“兄弟，你放心。这个世界上，让我陆墨觉得珍贵的东西，真没几样。但是，伊人和彤彤我是一见到，就想要保护她们。就算我的命没有了，我也会保护她们的安全，我要让她们过得幸福。”韩峰笑着道：“墨哥，别说傻话。你要让她们过得好，你的命就必须在。”陆墨狠狠点了点头：“兄弟，你说的太对了，我的命必须在。要让她们过得幸福，我必须好好地活着。” 韩峰放下了筷子，说：“片儿川也吃了，话也说了，接下去该干活了。我要去公司了。”陆墨也站了起来：“韩峰，我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我也要去工作了。下午，我要带伊人去工厂了解情况。”韩峰点头说：“祝你们一切顺利。” 韩峰与陆墨告了别，来到了自己的公司。他发现公司当中有些不同，在其中一个工作间内，有四五个小年轻，正挤在那里鼓捣电脑来着。韩峰忽然想到，小美女钟允曾经说过，在招聘技术人员的时候，第一关就是要让他们来尝试维修电脑，如果连电脑都修不好的，不适合待在这个技术公司里。看来，她的确是这么在做。 那些年轻人瞧见韩峰之后，都有些好奇，不知道韩峰是什么身份。韩峰只朝他们挥了挥手，就转入了另外一个房间，不去打扰他们的工作。 小美女钟允也跟了过来，轻轻地带上了房门，对韩峰说：“我正在测试他们的技术水平。”韩峰说：“等会，哪个装电脑最快、最好的，你让他来我这里，我跟他聊聊。”钟允答应了一声之后，出去了。 大概十分钟左右之后，隔壁房间鼓捣电脑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之后是钟允与他们告别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钟允带着一个小年轻进来了。钟允说：“刚才在维修电脑当中，这位周铭完成得最快，也修得最好，他修的电脑使用起来，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韩总，你跟他聊聊吧。” 韩峰似乎是第一次听钟允称呼自己“韩总”，这让韩峰很有些不适应。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钟允的称呼是妥当的，毕竟他韩峰是这里的负责人，正规的称呼，也能让应聘者更加重视。韩峰就冲钟允点了点头，然后对年轻人说：“周铭，你坐吧！”周铭这个小年轻，个子长得挺高，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羞涩，显然是从农村或者小镇来的孩子。 周铭在韩峰对面坐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称呼了一声“韩总”。韩峰问了他几个常规的问题，了解到周铭是宁州电子科技大学的大三学生。这所大学，不算好，也不算坏，但是以计算机专业为主打。让韩峰更感兴趣的是，周铭的计算机和互联网专业学得很扎实，尽管有很多新理论和新方法，他还没掌握，但是潜力非常大。只要有人带他一段时间，这个周铭在编程上，完全可以独当一面。问题是，周铭才大三，还有一年才会毕业，有些课程还没有学完，怎么这么早就来应聘了？ 韩峰就问道：“周铭，你现在才大三，就算我这里录用你，你也没办法全职参加工作呀！”周铭却说：“韩总，只要你录用我，我可以马上辍学，来你这里工作。”韩峰惊讶道：“你这样的话，冒的风险太大了。毕竟，我这里只是一个初创型的小公司。”周铭却说：“我觉得公司大小无所谓，我对你们的公司很感兴趣，而且我也对韩总您很有信心。” 这让韩峰更加惊讶了：“你对我很有信心？你很了解我吗？”周铭点点头：“我知道韩总，在大学期间，获得过‘挑战杯’的一等奖，当年在高考的时候，还是地区的高考状元。总之，我了解的是一个很有个性、又是电脑技术极客的韩峰。”被人称为有个性的极客，韩峰的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不过，韩峰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继续说：“因为涉及到你辍学的问题，所以我给你三天时间去慎重考虑，也跟家人去商量商量。”周铭说：“我不用再考虑了。我觉得，机会稍纵即逝，互联网的世界变化日新月异，等不起。我认准我们公司要做的事情是对的，所以我不想等。我愿意冒这样的风险。说实话，如果我跟家人去商量一下，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他们会认为我太冲动。但是，改变人生和改变世界的事情，如果没有一点点冲动，又怎么会发生呢？” 没错，韩峰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会放弃进体制的机会，选择自己创业。韩峰感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好似就是当年的自己。但是，他也希望周铭能够走得更加稳妥一些，他就说：“我决定招录你，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就这样辍学。我给你三天时间，再重新思考一下；你也给我三天时间，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最好能两全其美。”年轻人对韩峰表示了感激，离开了。 韩峰对钟允说：“这个周铭，以后负责技术，应该很不错。现在，还需要有人带一带。”钟允也笑着说：“我也觉得，他潜力很大。” 吴越大楼，陆家族内老大陆仲山的办公室内。陆仲山和陆仲水正在抽雪茄，在边上是他们的宝贝儿子陆聪和陆思、陆城，都在喝红酒。 陆仲水因为雪茄而兴奋，带着嘲弄的笑说：“老大，陆仲清那边实在是没人了，我听说，新厂先是用了他那个开车、做保镖的私生子做厂长，今天又从里弄镇，请来了一个女的来做营销经理！”陆聪附和道：“二叔说得太对了。我听说，这个女的，以前是做童装的。” 随后，众人都大笑了起来，陆仲山笑得差点岔气。 陆思又说：“我还听说，那个韩峰的公司在招人了。”陆仲山和陆仲水听后，神色微微变了变，都说：“这个韩峰倒是要注意他！”陆城说：“大伯，老爸，你们放心吧。今天，我们已经顺利安插了一个人进去。”陆仲山和陆仲水赞道：“你们这一张牌，出得好！” 第169章 破解之法 在韩峰即将离开租房公司的时候，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小美女钟允接完了电话，就对韩峰说：“又有一个人要来应聘网站设计了，看来我们的人气还不错。”韩峰笑道：“辛苦你把把关了。”钟允说：“等技术和网站设计都到位了，我可以兼美工，这样我们的公司，也就可以正常运转了。”韩峰说：“我期待这一天的早日到来。”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个小团队，只不过是能勉强满足维持“潘多拉”现状的需要，假如要增加支付功能，那绝对不是这个小团队能够应付的，到时候融资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其实，最理想的状态，还是由陆卿儿、陆可儿和他共同领导，下面由他弟弟韩海、胖君共同领衔的技术团队。但是，这种理想状态，目前是无法达到的，因为陆卿儿、陆可儿被家族的事务牵制着，韩海在华清大学就学，只有胖君在宁州做着他的初中计算机老师，还有希望挖过来。 韩峰对每一个可以争取过来的人才，都不会随便放弃，毕竟在高科技行业中，人才是至关重要的。尽管胖君这家伙，在为人处事上，听她妈妈听得太多，但是，胖君最后的归宿不会是一所初中，否则就是人才的极大浪费。尽管目前胖君还没有办法摆脱他老妈的束缚，但总有一天，他会受不了。这一点，韩峰敢肯定。所以，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胖君的办公室。胖君的同事说他在上课，韩峰就让他同事转告一下，并说等胖君的电话。 韩峰让钟允继续招人，然后就离开了公司。当他刚上了车，就接到了陆墨的电话：“韩峰，新厂这边出了点事。”韩峰就说：“我这就过来。”韩峰到了新厂的时候，在会议室内见到了陆墨、陆卿儿、陆可儿、设计师宋倩倩和从里弄镇请来的伊人，还有副厂长陶大乐，气氛有些古怪。 韩峰坐下来，瞧见桌上有一只茶杯，他也不问是否有人喝过，就抓过来喝了一口。这时候，陆卿儿朝韩峰看了一眼，似乎在征求韩峰的意见是否可以开始？韩峰就点了下头。陆卿儿就对副厂长陶大乐说：“陶副厂长，是你提出来，要开个会，说要说说想法。现在，你可以说了。”陶大欢就瞥了一眼伊人，说道：“今天，陆厂长带着伊人到我们厂里看了一圈，然后提出了以后我们厂里服装设计和经销的方式，我很不同意。理由有两点： “第一点，伊人说，她的设计理念是，不出一个主打的原创款式，完全根据市场反应来设计款式。这不等于是没有任何的特色了吗？这种做法，会让生产车间跟着变都来不及。我们厂里向来都是大批量生产的，她这种做法，适合小服装店，但是不适合我们规模生产！第二点，我听说陆总要任命伊人作为设计和营销总监，要知道，伊人是从镜州市里弄镇这样的小地方来的，让她做设计和营销总监，那让宋设计师怎么办？我认为，让宋设计师来当这个总监，让伊人来做宋设计师的助理差不多。” 韩峰听了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伊人的到来，触动了新厂里的利益格局。副厂长陶大欢，与其说是反对伊人的设计理念和营销方式，还不如说是，看不起伊人这样从小地方来的人。一个组织也好，一个企业也好，当经营到一定时候，就会产生利益群体，同时也会论资排辈。大家不再充满激情的干着工作，而是看谁在这个组织或公司里混得时间长，谁能够得到上司的喜欢。新厂尽管是蓝韵和北源两个旧厂合并而来的“新厂”，但是那种旧习气，却已经被带了过来。 陆卿儿和陆可儿自然也已经感受到了，副厂长陶大欢闹情绪的真正原因。“陶副厂长，你的意思我们已经听明白了。”陆卿儿就又转向了设计师宋倩倩：“倩倩设计师，你说说你的想法吧？”宋倩倩看了看陆卿儿姐妹，又看了韩峰、陆墨一眼，最后又瞥了眼伊人，才说道：“我对伊人担任设计师和销售总监，没有意见。但是，伊人的做法，在里弄镇也许能成功，但是到了宁州市，到了我们新厂，因为环境和情况都发生了变化，所以不一定能成功。因为每一次新的尝试，都是需要成本的，所以我希望管理层要三思。这就是我想说的。” 宋倩倩在设计师中，已经算是比较考虑企业大局的了，但是她在骨子里对小地方来的伊人还是不太相信。陆卿儿又问：“两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副厂长陶大欢和设计师宋倩倩对看了一眼，随后都摇了摇头。陆卿儿就说：“那么，请你们两位先回去工作吧。我们这里再商量一下。”陶大欢和宋倩倩就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门被合上了。陆卿儿就转向了伊人：“伊人，你自己怎么想？”伊人神情上带着一丝忧色：“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我的所有经营经验，都是来自于我在里弄镇上的小店。我知道，一种成功经验，用在另外一件事情上，不一定就能成功。也许陶副厂长说得是对的，我的理念和做法，对新厂来说，也许行不通。毕竟，他有过大厂的管理经验。” 陆墨却为伊人抱不平：“伊人，你要有信心。有没有大厂的经验，不是问题的重点。陶副厂长有经验，但是他却没有办法让厂扭亏为盈。我们相信你的新经验和新做法，能为我们厂带来生机和活力。”陆可儿也鼓励道：“伊人，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都支持你。” 陆卿儿也点头下头说：“如果我们沿用老做法，我们新厂的结局只有一条路，就是继续亏损。但是，我们如果使用新办法，也许还有扭亏为盈的希望！所以，我们肯定会继续支持你。但问题是，现在新厂上下，似乎都对伊人有些成见，也许不愿意听伊人的，也不愿意接受伊人的理念，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样点？” “我也感受到了。”陆可儿接话道，“大城市的人、大企业的人，总是有一种盲目的自我感觉良好。这种情况必须得到改变才行。但是，怎么才能改变呢？”陆墨说：“像陶大欢这样的人，思维已经定势，想要说服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其他人，也都陷入了沉默，大家一时半会却想不出好的办法。 陆卿儿忽然将目光投射到了韩峰的身上：“韩峰，你倒是说句话呀。今天就你没怎么说话了。”陆卿儿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浓厚的信任和期待。陆可儿感受到了姐姐目光的变化，心头不由想，姐姐看来真的对韩峰很信任，她的目光也不由投向了韩峰。 只见韩峰却正在看着自己，陆可儿心头不由一跳，闪过了一丝喜悦，口中却对韩峰说：“韩峰，你说说看呀！” “想要单纯说服某人，是很困难的。”韩峰说道，“有时候，一个简单的事实，就能彻底颠覆人们的想法。像副厂长陶大欢、设计师宋倩倩这样的老员工，他们是对新厂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留下来了。对他们，你不能强摁着他们去相信什么，你只能用事实去说服他们。这个事实，就是真正的赢利。” 陆墨着急地问：“可问题是，假如他们不支持伊人，我们新厂又如何盈利呢？”韩峰说：“按照伊人的做法，是要对市场进行不断的试错，来不断积累有用的数据，使用这些数据来判断款式如何改进。所以，开始的时候，生产的款式和规模一定不能大。当确定哪一个款式最受客户欢迎之后，再把规模做大。为此，在开始的时候，只要给伊人一个十人团队就行了，生产的新款立刻投入到宁州的门店中去试买，根据反馈情况进行改进，如此良性循环。当款式合乎市场口味之候，我们再投入大量生产。到时候，他们看到新款的确能够赢利，也就无话可说了。” 听了韩峰如此一说，在座的人，眼瞳都是一亮。陆墨立刻说：“我觉得韩峰兄弟的办法行得通。”陆卿儿、陆可儿也都点头。陆卿儿又转向伊人：“伊人，你觉得呢？”伊人说：“只要不让我一开始就管很多人就行了。”众人都笑了起来。 陆卿儿就对陆墨就说：“陆厂长，那就由你去组织一个十人团队给伊人，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工作了。”陆墨说：“这个十人团队中，我想把郑元放在里面，这位老员工在厂里有他的威性，也很支持我们。”陆墨说的这位郑元，曾经在陆墨第一次跟新厂的人开会时，大大地支持过陆墨。陆卿儿说：“我同意。” 他们碰头之后，就开始各自行动了起来。新厂生死存亡的一战，即将拉开序幕。 在省政府内，有高层正在召开一个小范围的会议。 其中一位领导说：“互联网，是一个新兴事物，但是华京对互联网到底是政府来搞，还是对民营企业放开，还没有定位。我们省里，到底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好？”另外一位领导说：“我的意思是，由我们政府来搞，民营企业，都是小打小闹，还不如由我们政府统一来搞，才能搞出规模来、搞出成绩来。” 第170章 酝酿危机 这些领导围坐的桌子边上，最多可以坐下八个人。目前也就坐了七个人，前面两个领导发言之后，坐在最上位的领导，转向了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女子。这位女子看上去四十左右，发型已经换过了，今天的她，乌黑短发莹亮，侧分的弧形斜刘海旁着脸型，使得她的脸型显得比平时更为修长，也让她的女人味更加浓郁。 这一点，在座的男领导们都已经注意到了，如果是换做其他女子，这些男领导很高兴跟她开几句玩笑，调戏几句，相信会是非常美妙的感觉。可问题是，在这个会议室内，七个人，只有一个人的职位比这个女人的位置高，大家都不敢跟她开玩笑。就算是职位最高的男领导，因为非常倚重她，所以也不会跟她开轻佻的玩笑。 这个女领导就是方卉，江中省里的领导。 在刚才那几个领导发表意见的时候，她一直优雅地低着头，记下了他们每个人的观点。这时候，在座者中职位最高的领导，转向了她道：“方部长，你怎么看？说说啊。” 方卉朝那位领导点了下头，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笔，双臂如玉地折叠放在桌面上。这个动作也同样很是优雅，她朝那些领导看了一眼后说：“刚才，各位厅长（主任）都说了自己的看法，其中五位是支持由政府来搞，另外有两位支持由民营企业来搞。我的看法是这样的，一方面我们国家目前还是公有制经济占主导，互联网和信息科技又是重要的新兴产业，政府如果完全放手，肯定不现实；但是，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全部政府来搞，会不会让这块新兴产业丧失生机和活力？我们江中省向来是以发展民营经济为特色，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和做法。民营经济最大的特点，就是竞争和活力，会比国有企业更具创新力。而互联网和信息技术行业，离开了竞争、创新和活力，就不会有长足的发展。所以，我的建议是，在国家还尚未出台有关规定和政策之前，我们要积极鼓励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一同在这个领域中去闯去试，形成一个良性竞争的态势，优胜劣汰、发展壮大。” 方卉这话一说，先前发言的领导都相互看着。其中一个领导，又说：“但，假如到时候国家要把互联网和信息技术这块，要全部收回去那怎么办？”方卉看着那个领导说：“那又怎么样？在国家出台规范性政策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的。去年，华京提出了‘国退民进’，这一战略对我们无疑能起到保护作用。就算，到时候国家要把这块产业收回去，变成国有垄断行业，也可以对已经上规模的民营企业进行收购，到时候也为国家积累了技术条件和管理经验。但是，万一，国家推进‘国退民进’的战略向纵深发展，主张对互联网和信息科技全面向民间开放，那么我们江中省就是抢占了先机，站在了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制高点上。所以，今天我们的决定非常重要，关系到一个行业的前景和未来，同时也关系到我们宁州，除了东湖之外，是否可以以一种新科技、新业态为全国、乃至世界所知？” 方卉的一席话，将互联网和信息科技产业的重要性，提升到了一种新境界、新地位。这让与会的领导都有些意外。但是，在座职位最高的领导，听了之后，却觉得方卉说得特别有道理，他甚至嗅到了一种新政绩的气息。这位领导就说：“我同意方部长的意见，在互联网和信息科技产业到底姓‘国’还是姓‘民’上，我也觉得不要过早下结论。我认为，在华京方面没有出台具体规定之前，我们江中作为全国民营经济的领头羊，要秉持敢闯敢干的精神，鼓励国有和民营一起干。对这个新产业，我只有两点要求：一是放活；二是做大。不论是国有企业去做，还是民营企业去做，都鼓励他们要充分竞争、脱颖而出。也许规范性的政策，很快就会出来，在这段政策的真空期间，所有的企业都应该抢占机遇。” 在桌子末尾的秘书“刷刷”地记录着领导的讲话。 从会议室回来，方卉站在自己办公会的落地窗前，她几乎喃喃自语地道：“韩峰，今天的会议上，如果我站在国有企业的立场上，可以直接剥夺你从事互联网和信息技术行业的机会。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就是想看看，如今给了你机会，你能不能把企业做起来？如果你做不起来，就是真的配不上徐音了。” 在一所初中的讲台上，胖君转过身，在黑板上写着一组程序。胖君向来不怎么修边幅，他的衬衫腰前塞在裤子里，腰后就拖在外面；他的裤脚，有一半还被袜子套在了里面。他转身之后，身后的学生就开始嘲笑起他来了。胖君能够听到下面学生的吵闹声，他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他的手指在黑板上移动，但是他的脑海之中，不由回想起了韩峰声音：胖君，要不跟我一起来干？ 胖君是真的想要跟韩峰一起去干，只有在写软件的时候，他才有存在感。但是，他没有办法说服她的妈妈。胖君写完了一道最最简单的程序，转过身来，问有谁能够读出来。下面的那些学生都傻愣愣地看着这道程序，好像是看着天书一般。胖君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就在此时，一个小女孩忽然举起了手来。胖君的眼前一亮，朝这个小女孩指了一下说：“周怡，你来回答。”那个小女孩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读出了这道程序，准确。胖君这才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很好。周怡读得很对。请坐。”周怡这个女孩子，是班上最有计算机天分的女孩了，也是胖君的安慰。他能在这个初中坚持下去，也跟周怡这个女孩子的存在不无关系。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起来。胖君抱起了他的一摞书，向着教室走去。 当胖君刚刚离开，就有两个男生凑到了女孩周怡的身边，说：“周怡，这个死胖子真的对你很有想法。要让他从初中滚蛋的大业，就要靠你了！”女孩周怡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放心吧，我会让这个死胖子失业的。每次，他的眼光落到我身上，都让我觉得恶心。”正在走入教师办公室的胖君，却还以为周怡是这所学校里，对自己最亲密的唯一一个学生。 省经贸厅厅长从省里重要会议上回来之后，立刻召集了副厅长以及下属国有企业有关负责人来开会。这次会议上，下属国有企业的领导带了自己的得力干将黄涛一同前往。黄涛从江中大学毕业之后，就通过关系加入了省经贸厅下面的国企，加上是江中大高材生的良好出身，黄涛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内，就已经当上了国企远光科技的技术部经理。 今天黄涛就是以技术部经理的身份，陪同领导一起来参加厅长召集的会议。厅长将省里会议的精神大体说了一下，然后对众人说：“现在，省里的意思是国有和民营能够一起搞。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国有企业负责人就说：“互联网和信息科技这一块，我认为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国有企业的手中。所以，我们理应先做大做强！黄涛你来说说你的想法？”黄涛是第一次参加厅长参加的会议，情绪颇为激动，他表态说：“厅长，互联网这块是一个全新的机会，我也觉得必须牢牢掌握在国有企业的手中。我们国有企业掌握着民营企业不具备的资源，我们应该把这块做大做强，最好能做成世界五百强企业，这无论对国有企业，还是对主管部门来说，都是一个很的政绩。” 厅长听后，点头说：“好，我同意你们的意见。这个事情，就由你们全权负责。”国有企业负责人说：“厅长，在这其中，可能涉及到收购之类的情况，有时候还必须使用一些手段，到时候还请厅长支持。”厅长说：“只要有利于壮大发展国有企业，我都支持。” 接下去的几天，韩峰就在新厂和自己的公司之间两头跑。新厂这边，伊人的十人团队已经组建完成了。伊人设计的第一批衣服，款式沿用了蓝韵和北源原有款式，在此基础上进行了稍稍的修改，一共三款50套衣服，发向了宁州的8个门店。 陆家族内在宁州一共有15家门店，但是因为老二陆仲水将拉飒服装生产基地接管了过去，所以门店也有7家分给了那边，陆墨这边就剩下8个门店。三天时间过去了，只有一个门店卖出去了一套衣服，其他门店毫无动静。 陆仲水这边随时掌握着新厂这边的动静，当他收集到了这个数字之后，就在陆仲山面前哈哈大笑了起来：“50套卖出去一套，这个量真是绝了？哈哈。陆思，我们的新款拉飒套装，卖出去了多少套？”陆思拿出了报表看了一眼，对陆仲山、陆仲水说：“大伯、爸爸，我们这次投入市场一共三百套，卖出去了七十五套。”陆仲水点头说：“按照以往的数据，只要我们能卖出去三分之一就不会亏，超过三分之一就能盈利。” 第171章 陷入苦难 陆仲水冲陆思、陆城说：“你们要抓紧，想方设法把更多衣服卖出去，我们要尽快实现扭亏为盈，让陆仲清越早出局越好!”陆仲山也道：“是啊，这个事情等不得，只要我们一实现扭亏为盈，我就向老爷子去提出来，要求立刻召开家族会议，另外选举族长。”他们的儿子陆聪、陆思、陆城都答应：“我们一定去想办法，必要的时候，就算是我们自己出钱，也要把衣服全部买下来！” 尽管伊人十人团队第一次售出的衣服，只卖出了一套，在五十套衣服中的占比仅是百分之二。但是，陆卿儿、陆可儿和陆墨都没有对伊人失望，毕竟伊人在进行试错。于是，伊人根据市场的反应，立刻对款式进行了调整，并在短短三天的时间内，再次推向了市场。 接着，就是一个焦急地等待市场反应的过程。没有想到的是，三天过去之后，一套都没有卖出去。 这实在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伊人的心情也遭到了重创。伊人坐在工作室内，沮丧地低着头，说：“我的经验，可能真的只对小店有用，对像新厂这样的大公司，对宁州的服装业不好使。”陆墨安慰道：“伊人，我们才试了两次，不用着急。” 伊人抬起头来，看着陆墨说：“陆厂长，说实话，这两次我设计的款式，本来我是有信心的。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现在心里有些乱了，我都不知道宁州的女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款式。”陆墨坚定地说：“韩峰很看好你，专门从镜州把你请了过来。我也很信任你，万事开头难，你到了宁州之后，其实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只要有了突破，以后都好了。” 听了陆墨的话，伊人看了陆墨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会再尝试的。”伊人站了起来，再次投入到了新款的设计当中去。 对新厂遇上的难题，陆墨再次去找了陆卿儿和陆可儿。第二次一套也没卖出去，让陆卿儿和陆可儿都很意外。三个人商量了一番，也没有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陆可儿说：“拉飒那边，据我们掌握的数据，已经卖出了89套衣服，很快就会超过三分之一，到时候就算没有赢利，也不会亏损了。”陆卿儿忽然问：“韩峰呢？今天他没有来吗？” 陆卿儿这么问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现在遇上什么问题，就会习惯性地想到韩峰。感觉到自己对韩峰似乎有了越来越强烈的依赖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的自己可不是这样。陆墨回答说，他已经打给了韩峰，韩峰正在赶来的路上。 就在这时，陆卿儿的房门被推开，韩峰走了进来，脚步不急不缓，他扫了众人一眼说：“怎么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陆墨就将这两天的销售情况，对韩峰说了一遍。韩峰听后说：“伊人才试了两次，想要成功哪有这么容易？”陆墨说：“我们倒是无所谓，还能承受这样的心理压力，但是我担心伊人会崩溃。”韩峰却笑着道：“你也太小看伊人了，如果她是这么脆弱的人，怎么可能带着彤彤一直坚持到现在呢？” “韩峰，也许你说得对，”陆墨说，“但是，我还是希望，有空的时候你能去开导开导她。”韩峰朝陆墨一笑说：“其实，只要你陪在她的边上就够了。”陆墨听韩峰这么说，脸上竟然一红，一个大男人露出了羞涩的神情。陆卿儿和陆可儿看在眼中，不由微微笑着。陆可儿说：“陆墨，你还是快去车间吧。你这个厂长在车间里，大家都会有干劲。”陆墨点头说：“好，我这就去。” 韩峰将奔驰车钥匙交还给了陆卿儿：“钥匙还给你，车子在门厅。”陆卿儿却说：“你可以再用几天，反正我来去也可以坐可儿的车。”韩峰笑道：“我已经借得够久了。如果再借下去，那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了。必须得还你了。而且，这样也好倒逼我必须赚钱去买一辆车。”陆卿儿说：“韩峰，别忘记了你的帐户中本来就有钱。” 韩峰说：“我没有忘记。但是，我更没有忘记，这些钱不是我亲手赚来的。”陆卿儿不由带着教训地口吻：“韩峰，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钱就是用来花的，用出去才叫钱，不用出去就是纸。”韩峰笑笑说：“我这人就是有些认死理，花谁的钱，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个事情先不说了，不过今天来，我倒是想请你们帮个忙，是关于公司招聘的。” 陆卿儿和陆可儿异口同声地问道：“要我们帮什么忙？”韩峰说：“我们的公司，目前已经有了我、钟允，最近我们又招到了一个宁州电子科技大学的大三生，来从事具体的技术工作；另外我还缺少一个技术总监和一个网站设计。如果你们有类似的人才，可以推荐给我，免得我继续大海捞针了。” 陆可儿忽然对陆卿儿说：“姐姐，我忽然想起来，有一次芳儿对我提起过，她不喜欢家族内的产业，她想要从事互联网方面的工作。”陆卿儿也说：“我好像也记起来了，她之前就是修设计方面的专业。大学毕业之后，四叔因为家族内本就有产业，就不允许她去外面工作。可儿，你不妨再去问问她，看看她是否还有这样的意愿？如果她还愿意在这方面进行尝试，可以让她到韩峰这里试一试。”陆可儿说：“没问题，等会我就去找她。”陆卿儿又对韩峰说：“至于另外一个技术总监，我们一起再物色物色。”韩峰说：“如果陆芳儿有功底，她来了之后，我们就有四个人了。就算技术总监一时半会找不到，我先顶一下，公司就开始正式运转了。”陆卿儿和陆可儿都略带兴奋地道：“我们期待你的公司正式开张。” 伊人设计的新款服装，经历了第3款、第4款、第五5款……第9款，每款依然是50套，销量分别是2件、2件、3件……1件，销量并没有改善，而是在非常低的低位徘徊。伊人已经开足马力加班加点，将每套衣服的生产周期控制在5天之内，但就算如此，60天已经过去了，与陆仲水掌管的拉飒品牌的比赛期限，马上就要到了。按照如今的销量，新厂这边必输无疑了。 这天，陆仲山、陆仲水和他们的宝贝儿子，重又聚在一起。陆聪说：“爸爸，二叔，今天是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们拉飒品牌已经销售了135套了，很快销量就要占产量的一半了。”陆仲水听了心情大好：“拿一瓶香槟来，我们要庆祝一下！”开了一瓶香槟喝了起来，陆仲水对陆仲山说：“大哥，你知道陆仲清他们那边，一共卖出了多少套吗？16套，而且他们变换了10种款式，一共生产了500套！”陆仲山哈哈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他们已经亏得鼻子眼睛都看不清了吧！” 陆仲水又将一杯香槟灌了下去：“谁说不是呢！这次的比拼，等于已经提前宣布了结果。大哥，我下一步打算扩大生产规模。我们只要再生产5千件，向全国销售，如果能卖出去一半，账面上的数字就很好看了。”陆仲山笑道：“没错，如果能卖掉一般，盈利就很明显了。到时候，老爷子一高兴，二弟就能顶替陆仲清来当董事长了！来，我们先给二弟预祝一下！”众人的杯子都向陆仲水的杯子碰上来。陆仲水满面的得意，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一段时间过去之后，韩峰的公司已经初步搭建了起来。目前公司中是四个人，韩峰、钟允、陆芳儿、周铭。这个初级团队显得有些幼稚，但韩峰还是比较满意的。韩峰不仅仅是董事长，而且还兼了技术总监，钟允负责行政和美工，陆芳儿负责网站设计，周铭负责具体技术保障。如果能有一个人来负责技术总监就更好了，韩峰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考虑公司布局的问题，但是现在没有合适人选也没有办法。 每一个初创公司，都面临缺乏人才和技术的问题。只能先克服艰苦条件，坚持过去再说。这个初创团队，已经对“潘多拉”网站进行了完善。韩峰花了二十万自建了一个机房，将网站的服务器从电信公司搬了回来。这钱就用在了刀刃上。 韩峰给钟允、陆芳儿、周铭都开了两千多的工资，这几乎是宁州市职工平均工资的一倍，韩峰有一个理念，他要招优秀的员工，就必须待遇留人，这样员工才有存在感，这点钱不能省。韩峰预留了5个员工一年半的工资，也差不多就是20万左右。 陆卿儿爷爷私人给公司的投资是一百万，这样一来，韩峰实际可用的资金剩下60万。韩峰忽然想到了师傅木易给他提出的要求，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第一轮融资。以前，韩峰以为这是一个不怎么紧迫的任务，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如果没有雄厚的资金进来，公司的钱很快就要用完。韩峰不得不开始考虑融资的问题了。 那一天，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韩峰在公司阳台上，看着对面墙上的爬山虎。助理钟允进来了，对韩峰说：“陆可儿经理和陆墨厂长来找你了。” 韩峰忽地冒出了一个念头，新厂那边又有事了？ 第172章 找到结症 韩峰对钟允说：“让他们到阳台上来吧。”这个阳台其实很小，三个人挤在这里就显得有些狭促了。陆墨不等钟允端来茶水，就对韩峰说：“兄弟，你帮助想想办法，伊人现在情绪很低落。”陆可儿也说：“我们已经生产了10种款式500套衣服，可是只卖出去了16件，这个比例太低了。现在，新厂又已经亏了一笔钱。伊人的心理压力也很大。”韩峰站在窗前，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韩峰转身对陆墨说：“现在就去新厂，我去和伊人谈谈。”陆墨像是松了一口气，走在前面，出了韩峰的公司。 在走出去时，陆可儿扫了一眼公司的工作室，与陆芳儿打了个招呼。陆芳儿只是跟她说了两句话，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仿佛她手头的工作让她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其他的事情上。 陆可儿走下楼梯，对韩峰说：“我也好想到这里来工作。”韩峰笑着道：“随时欢迎二小姐大驾光临。”陆可儿说：“等新厂的事情办好之后。但是，新厂的事情，真的能办好吗？”韩峰说：“万事万物都有尽时。剩下一个月就要看比拼的结果了，到时候不论是什么结果，总会有一个结果。” 陆可儿道：“但愿是一个好结果。”陆墨心里没底，没有办法开头回答。韩峰却淡淡地说：“当然会是一个好的结果。”韩峰的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却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陆可儿和陆墨似乎也被韩峰的这种坚定所影响，原本乌云密布的心情，似乎也被一丝阳光给透进去了。 车子在经过吴越大楼的时候，陆可儿说：“你们去新厂吧，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有情况打电话给我。”韩峰说：“没问题，晚点联系。”陆可儿朝韩峰微微一笑，下了车子。 韩峰和陆墨两个人到了新厂，进了工作间。伊人低着头，双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插在自己乌黑的头发之中，样子非常痛苦。韩峰走上前去，没有问设计上的问题，对伊人说：“走，出去转转吧？”伊人听到韩峰的声音，才将手从头发中抽了出来，抬起头来，仍是满面的愁容：“很不好意思，我没能设计出符合市场需要的衣服来。” 韩峰却说：“今天不谈衣服，我们出去走走，晚点去接彤彤放学。”伊人：“可是，我这里的工作还没有……”韩峰打断她的话：“你已经够努力了。每个人都是需要休息的，如果一直处于疲劳状态，灵感也会枯竭。今天你去放松一下，是为了更好的工作。”伊人看韩峰一眼，将信将疑地站了起来。这时候，陆墨已经将自己车子的钥匙递给了韩峰。 韩峰有些惊讶地问陆墨：“你不一起去吗？”陆墨一笑说：“有我这个厂长在，她没有办法放松地休息。今天，伊人就交给你了。”韩峰也笑了，说道：“你说得也没错，哪有一个下属在领导面前，能够轻轻松松玩的？墨哥，你放心，我一定完璧归赵。” 伊人的脸上掠过了一层红霞，朝陆墨看了一眼。陆墨也对韩峰笑道：“我相信你。” 韩峰开了陆墨的奥迪车，载上了伊人，向着城市中心行驶过去。车窗开着，温暖的夏风从窗外吹入进来，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韩峰带着伊人在东湖边上开了一圈。伊人忽然感觉如在梦寐之中，不由地说：“原来，我和彤彤真的已经生活在宁州了！”韩峰笑了笑道：“没错啊，这些天你都埋头在设计中，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忘记了吧？要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你和彤彤现在已经生活在宁州了，这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伊人的情绪还是没有完全放松：“可这一切都是你们给我和彤彤的，我却不能报答你们。”韩峰笑道：“你已经用你的敬业和行动，报答了新厂了。”伊人说：“可问题是，现在情况糟透了，如果还有一个月，新厂不能扭亏为盈，连陆仲清董事长的位置都不保了。”韩峰说：“伊人，说实话，现在的情况的确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但是，还能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吗？恐怕已经没有了。你设计的服装销量，已经达到了最低点了，还能再低吗？恐怕也很难了！”伊人脸上尴尬：“的确，销量要想再低，恐怕是很困难了。” 韩峰笑道：“就是啊，接下去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好，所以，你真没有必要愁眉苦脸的了。”伊人觉得韩峰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脸上的愁绪消散了一点：“是啊，不会再坏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了。韩峰，这里能停车吗？”伊人忽然要求停车。 “当然。”韩峰踩下了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上。伊人一下子推开了车门，向着湖边跑去。这里是里东湖，满湖的荷花。看到伊人直奔堤岸，韩峰简直被吓了一大跳。难道伊人想要跳河吗？真是猝不及防。 韩峰也立刻跳下了车子，横穿马路，还差点被一辆公交给撞上。公交车司机将脑袋从车窗中伸出来咒骂韩峰，说他大白天的想找死。韩峰不去管他，直奔伊人。此时伊人已经接近河边了，韩峰三步并做两步，一把拽住了伊人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因为用力过猛，伊人也没有防备，被韩峰拉回来的时候，胸口撞入了韩峰的怀里。伊人是徐娘半老，身材很是丰满，撞击在韩峰身上也充满了弹性。 韩峰一阵尴尬，心道，“我不是故意的”。他撇去脑海中的抱歉，牢牢地抓住伊人的胳膊：“伊人，你要干什么？”。此时，伊人的耳根也是通红，口中却喃喃道：“我没要干什么呀。我只是看到这满池的荷花，色彩实在是太美太清纯了。也许这种清荷的色彩，可以用在衣服上。”韩峰这才尴尬地松开了伊人：“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要跳河。”伊人耳根的红，已经渐渐退去：“我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跳河，毕竟我还有彤彤，还有你……你们这些朋友。”韩峰说：“你能这么想，我就彻底放心了。好吧，现在你来看吧。” 伊人就抱着双膝，缓缓蹲了下来，看着荷花碧水以及荷下的小鱼，足足半个小时，韩峰也没有去打扰她。之后，他们重新坐上了车，继续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行驶。忽然，韩峰的目光瞥见了一家店面，正是陆家族内的服装店。 韩峰将车子停下，对伊人说：“这些店面，就在卖你设计的衣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伊人没有看过这些店面，就跟着韩峰朝那家店面行去。这家店面的设计，以暗红色为主，在古朴与现代之间，取了一个中间态。这些店面都曾经是蓝韵和北源的老店面，没有经过重新装修。但是在韩峰看来，是不伦不类的。店面里的服务员，也已经上了年纪，关键对进入里面的客人，爱理不理，完全没有热情可言。 韩峰和伊人从里面出来，两人都有些察觉到问题结症了。但是，两人都没有评价，而是异口同声地道：“再去看几家。”他们想要等多看几家店面之后，再做分析。 接下去，他们一口气看了四五家陆家族内的店面，情况都是一样，装潢老气、服务态度恶劣，就这两点就已经是新款销量的杀手锏了。韩峰和伊人一同去接了彤彤，然后就返回了新厂。在路上韩峰就打了电话给陆卿儿、陆可儿，韩峰到了没多久，这对姐妹也已经赶到了，六个人重又坐了下来。 陆卿儿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韩峰说：“今天，我们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伊人所设计的服装之所以卖不出去，很有可能不是服装款式的问题，而是销售渠道的问题。”韩峰将他看过的店面情况说了。陆卿儿和陆可儿、陆墨都相互看着，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问题结症所在。 但，陆可儿又问道：“韩峰，就算你们已经找到问题的症结了。但，我们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要重新装修店面和培训员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啊。” 陆可儿总是能问在最关键的地方。陆卿儿、陆墨，包括伊人，都沉默着，一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的确，在一个月内装修、培训，能够剩下多少时间来销售衣服呢？况且，这需要一大笔资金的投入，这会再次加重新厂的债务。这个问题拦在他们的面前，几乎让他们难以逾越。 韩峰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也许我们可以找一条渠道来销售这些衣服，一个不需要店面和服务员的渠道。”陆墨很是不解：“什么渠道？”陆卿儿和陆可儿的眼瞳同时一亮：“‘潘多拉’平台？” 第173章 女子玲子 韩峰朝陆卿儿和陆可儿笑着点了下头，说：“现在的‘潘多拉’平台，还有两个小缺陷：第一个就是支付还不方便，没有办法在网上支付；第二个是物流，依靠邮政，跟不上。”韩峰把“潘多拉”平台存在的不方便，跟他们都说了一遍。 原本有点愁眉苦脸的伊人听了之后，脸上重又显出了希望：“我觉得这可以试一试。”陆墨冲韩峰说：“兄弟，你有这么好的一个平台，早就应该拿出来了。”韩峰说：“目前这个平台只适合校园内或者小区域内，如果扩大了半径，物流会跟不上。”陆墨却不以为然：“大不了，我自己送货，只要能把伊人设计的服装卖出去，其他困难我都能克服。” 伊人听陆墨这么说，目光移到了陆墨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情。 陆卿儿就说：“韩峰，事不宜迟，那我们就行动吧？”陆可儿说：“是啊，现在已经到了分秒必争的时候，要试就马上试吧。”韩峰说：“没有问题。但是，产品在上架前，还要做拍照、文字介绍等一系列准备工作。这样吧，我把我的朋友董珠玉叫过来，她在开网店上，经验已经很丰富了。”陆卿儿说：“那太好了，让她过来帮助指导一下。” 韩峰立刻给董珠玉打了电话过去，董珠玉接起了电话就说：“韩峰，这两天我真是焦头烂额了。不过，你叫我过去，就是再忙，我也会去的。”韩峰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焦头烂额了？”董珠玉说：“等会见面再说吧。你把地址给我吧。”韩峰就将新厂的地址给了董珠玉，董珠玉说，她四十五分钟之内到。韩峰就说：“等你过来。” 在这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内，韩峰让陆墨、伊人等做好了相关的准备工作，专门腾出了一个地方，用来展示衣服的款式和面料，以及梳理设计理念。这一切刚刚停当，董珠玉的车子已经到了楼下了。韩峰忙下去迎接，董珠玉随身带着一个女子，董珠玉介绍说：“这是玲子，是我店的御用摄影师，她拍的照片无可挑剔。”然后又介绍韩峰：“这是韩总，他自己是做互联网公司的，今天在这里帮朋友的忙。” 玲子的身材修长、穿着随意，一件纯麻的衬衣，在下摆处轻松打了一个结，一件浅蓝的牛仔裤更显腿长。玲子朝韩峰看了一眼，很是淡然地点了下头，甚至都没有微笑，带有一种骨子里的清高。 韩峰判断，玲子应该是属于那种文艺女青年，有着自己的技艺和待人接物的风格。韩峰对她的这份冷淡，并不在意。他向玲子伸出手去：“你好，玲子。”但是，玲子只是朝韩峰的手看了一眼，并没有与韩峰握手，而是问道：“东西在哪里，我们去拍照吧？” 韩峰神色微微尴尬。董珠玉忙解释说：“韩峰，你别介意，玲子有洁癖，一般不跟人握手。”有洁癖？韩峰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心道，这玲子不愿意跟自己握手，就是嫌他韩峰脏喽？当然，这份猜想韩峰没有说出来。毕竟，今天的主题，并不是认识这个玲子。只不过，这个玲子确是很有范儿，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吸引力，韩峰才有意认识一下。既然，对方不卖他的账，他也无所谓，反正不论是谁来，主要还是来拍照的。 “这边上楼。”韩峰就将董珠玉和玲子带上了楼，与陆墨、陆卿儿、陆可儿和伊人都见过了面，没有什么废话，工作就开始了。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打算能让新厂的新款衣服上线。韩峰问董珠玉：“你在电话中说，这两天有些焦头烂额，是怎么回事？”董珠玉说：“这个等你这里的事情完了，你请我吃个夜宵，我告诉你。现在，我要教他们如何写引导消费的软文。” 软文？韩峰尽管平时看书不少，但是对“软文”这个词还是相当的陌生。“这是什么意思？”董珠玉笑着说：“你是男人，不太了解也正常。所谓的‘软文’，顾名思义是相对于硬性广告而言，是一种柔性的‘文字广告’。与硬广告相比，软文之所以叫做软文，精妙之处就在于一个‘软’字。硬性广告，太过明显，大家在心理上已经腻味，乃至一看到就会排斥。但是，‘软文’，却让用户在不受强制广告的宣传下，文章内容与广告完美结合，从而达到广告宣传效果。等会我们撰写出了一篇‘软文’之后，你一看就知道了。” 看来在网上营销上，董珠玉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心得。接下去的工作，就主要集中在产品的照片和“软文”的撰写上。在这个偌大的房间之中，大家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形成了一种很好的专注的氛围。 玲子在给衣服拍完了照之后，转身对董珠玉说：“我需要一个模特，穿上这些不同款式的衣服。”董珠玉就问韩峰：“你们这边有专门的模特吗？”韩峰也不知道，就问陆墨。陆墨摇了摇头。玲子却说：“不需要专门的模特，我们这里就有两位，比专业模特身材都要好。”她看向了陆卿儿和陆可儿。 没错，陆卿儿和陆可儿这对姐妹，无论从容貌和身材来说，都是万里挑一，甚至是十万人里挑一的，不是一般的服装模特能够比拟。只是陆卿儿有些惊讶：“让我来做模特？” 陆墨也为难地说：“陆卿儿和陆可儿是我们集团的经理，让他们做模特，恐怕不妥当吧？”陆可儿却说：“只要不拍脸，我无所谓。”陆卿儿也一咬牙说：“只要不拍脸，我也同意。现在要去新找模特，恐怕来不及了。”玲子仍旧面无表情地说：“我本来就不会拍脸，一般都是拍局部，整体的话，就只拍一个背影。” 陆卿儿和陆可儿一同说：“那就没有问题。”这对姐妹，为了新厂的事也算是豁出去了。又忙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拍摄工作和软文都准备好了。接下去，就是注册、上传工作。董珠玉对此驾轻就熟，尽管平时已经都是手下在弄，但是董珠玉对此非常熟悉，她帮助新厂注册了之后，说：“你们需要一个品牌的名字。” 新厂成立之后，新牌子的名字却没有考虑过。大家一下子，不知道起什么名字好了，蓝韵、北源等老品牌名肯定是不用了。大家想了几个蓝梦、秋晴等，都觉得一般，这时候韩峰就说：“要不，索性就用‘伊人’这个名字？”陆墨听后第一个举手赞同：“我觉得‘伊人’这个名字本来就很好，而且伊人的服装在镜州本来就有影响力了。”伊人却反对说：“我觉得这不妥，毕竟这是我的名字，而新厂是陆家族内的企业，用我名字不好。”伊人是不想被别人说闲话，韩峰又说：“要不，再加上两个字，叫做‘伊人布衣’。” 陆卿儿听后也表示赞同：“‘伊人布衣’，这个名字我觉得可以。‘伊人’这个名字有现代感，‘布衣’这个名字具有古典美，同时又带有文艺气息。”陆可儿也说：“我也同意。”董珠玉说：“那就用‘伊人布衣’，好了，我这里已经注册好了，资料也已经填写好了。下面，玲子，麻烦你来上照片了。” 董珠玉将位置让了出来，玲子就开始上传照片，美化店面。大概四十五分过去，都已经完成了。玲子转过来对他们说：“好了，都完成了，这最后‘上架’谁来点？”陆墨说：“伊人，你来吧？”伊人却说：“你是厂长，你来点吧。”陆卿儿和陆可儿也说：“陆墨，这个必须你来点。”陆墨就俯身了下去，用鼠标在“上架”两个字上点击了一下。所以的服装款式就都上架了。 因为“潘多拉”是韩峰的自创平台，就将这些服饰推到了首页，最显眼的地方。 这一切完成之后，接下去就又是激动的等待。陆卿儿对韩峰说：“今天辛苦珠玉和玲子了，韩峰你帮助我们送他们回去吧。我们还要在这里继续等待。” 韩峰说：“你们要不也回去休息吧。”陆墨和伊人却说：“想要睡也睡不着。”这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因为在“潘多拉”平台上，新厂的款式能否杀出一条血路，将决定了新厂能否继续，决定了陆仲清的董事长位置能否保住。为此，这个晚上无论是陆卿儿和陆可儿姐妹，还是厂长陆墨以及设计、营销总监伊人，恐怕都是睡不着的。韩峰本来也想留下来，陪着他们，但是董珠玉是自己请来的，送一送她也是应该的。 况且，董珠玉还有事情要跟韩峰说，还让韩峰请她宵夜呢。韩峰就说：“那我就先送她们，等会电话联系。”陆卿儿问：“你们有车吗？”她想要把自己的奔驰车，再借给韩峰用，但是董珠玉说，她自己有车。 董珠玉的车是一辆丰田皇冠，不高调，但是舒适度还挺高。韩峰就接过了董珠玉的钥匙，开了她的车，说：“我们找个地方去宵夜吧？”董珠玉说：“行啊？去吃烧烤。”坐在后面的玲子却说：“你们去吧，我要回家了。累了。”韩峰从后视镜中看了玲子一眼，她的秀发在窗外吹入的风中轻轻飘着，有几根发丝粘到了她的嘴角，让她的脸，清高之中带着一份妩媚。 董珠玉说：“那就先送玲子吧，等把她安全送到家里。我们再找个地方吃东西。到时候，我再跟你说说这两天的糟心事。” 第174章 业绩暴涨 韩峰按照董珠玉所指的路线，来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韩峰转向后面的玲子：“是这里吗？”“嗯？”玲子一直用手支着脑袋，似睡非睡，被韩峰这么一问，她似乎才清醒了过来：“是这里。”韩峰就等着玲子下车。 但是，玲子却又不下车，她说：“我还不想回去。”董珠玉笑着说：“那好吧，一起去吃宵夜吧。”玲子就不说话了。韩峰就觉得这个玲子真的有些奇怪，开始说要回家，现在又要去吃宵夜，也太随心所欲了吧。难道女文青都是如此？韩峰是喜欢事情确定了就是确定了，不喜欢随便地变来变去。像这个玲子这样的性格，韩峰自忖是受不了的。幸好自己不用每天面对这个清高美女。 韩峰只好重新开动了汽车，行驶了一段，在路边找到了一个烧烤摊，将车子停在了边上，与董珠玉和玲子一起走到了摊边。上了烤鱼、烤蔬菜，又来了一打啤酒，就开始吃了起来。董珠玉吃得很起劲，玲子却不吃东西，只是浅浅地喝一口啤酒。不管韩峰敬不敬她，她的节奏始终是自己的节奏，韩峰也渐渐没有兴致敬她了。 吃了一颗烤西兰花，韩峰问董珠玉：“现在可以说说了吧？你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来，我们先喝一罐！”董珠玉将一罐啤酒跟韩峰手中的啤酒碰了一下，一口气喝完了。董珠玉的性格，根本就是男人的性格。韩峰在与董珠玉交往的过程中，也几乎没有把董珠玉当成是一个女人，而是当作一个“哥们”。“哥们”干了，韩峰当然也要干。于是，他将一罐子啤酒也是一口气喝了下去。 董珠玉这才开口了：“韩峰，你知道我在做古董生意。前两天，有一个客户，他是一个瑞典籍的华人，手里有一笔大钱，她又非常喜欢国内的古董，她想要跟我订购一批货，价格和数量都谈好了。我与云南的一个供货商也说好了。这笔货如果一切顺利，赚一百万没有问题。但是，云南的供货商，忽然就变卦了，说他的货遇上问题了。而我这里与瑞典籍华人已经谈好了，并且签订了协议，如果不能及时供货，我是要赔钱的，这一赔也起码八九十万。这两天，为了这个事情，我真的是焦头烂额。要知道，我从事古董这行以来，赚的所有钱加起来，也不过这么一点钱，问题是前段店面的装修、员工的招聘花了不少，我现在也没有现金。如果这一赔，我的古董店恐怕只有关门大吉了。” 说着，董珠玉又打开了一罐啤酒，打算灌下去。韩峰却从她的手中，接过了啤酒，不让她继续喝了：“我们要喝酒，就喝开心酒。伤心酒，喝了伤身。”董珠玉摇着头：“但是，我没有办法喝开心酒啊！”韩峰看着董珠玉说：“恐怕，没有你想得这么糟糕。”董珠玉有些不解地盯着韩峰：“难道，你有办法？”韩峰说：“我也不能说百分之百对你有帮助。但是，今年我在深市的时候，认识了一位辛老板，他自己有自己的珠宝店，他的玉器直接从云南进货，也许他有办法。” 董珠玉的眼眸之中点燃了亮光：“真的？那太好了。现在能联系到他吗？”韩峰说：“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韩峰拿出了电话，给辛焕镇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关于玉器方面的事情，韩峰没太多深入了解，他跟辛焕镇说了几句，就将电话递给了董珠玉：“你自己跟他说吧，这样能讲得更加清楚一些。”董珠玉将韩峰的电话接了过去，与电话那头的辛焕镇聊了起来。 董珠玉的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十来分钟。在这中间，韩峰无意中看了看一旁的玲子，她依旧旁若无人的，一口口喝着一罐啤酒，仿佛她的这罐啤酒永远都喝不完一般。韩峰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这样的女子，韩峰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女子，对韩峰来说有一种神秘感，但是韩峰又不想太接近她，因为这种女人的性格，是韩峰觉得消受不起的。 董珠玉终于打完了电话，她的眸子发亮，浑身精神了许多：“韩峰，太谢谢你了。我敬你！”韩峰问道：“老辛那边，有你要的东西？”董珠玉：“刚才电话中沟通了一下，他那里至少有一部分我要的货，另外，他说可以通过渠道，帮助想想办法。明天一早，我就飞深市。”韩峰看到自己帮上忙了，也笑着说：“这酒我喝，算是开心酒。” “我也来敬敬你。”一个淡淡又清美的声音，在韩峰的左侧响起来。这是玲子的声音，她的脸上出人意料地多了一丝微笑，犹如一阵茉莉晚风向着韩峰吹送了过来。韩峰道：“谢谢，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玲子说：“我也知道，可是生活中很少有可以笑的东西。”韩峰说：“有时候，笑并不需要其他理由，笑一下，不费力的。”董珠玉笑着道：“你们别在我这个粗人面前，说这么玄乎的话，我听不懂。来吧，一起喝一罐酒吧。”玲子又朝韩峰一笑说：“喝酒吧。” 这段宵夜一直吃到了十一点多。当时并无酒驾之说，喝得又没特别多，董珠玉自己将车开回去了。韩峰让她到家之后，给自己打电话。韩峰自己打了车，也回房子了。他本来还想去一趟新厂的，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尽人事，听天命，这是一种气度。他不想再去新厂，跟陆墨他们一起盯着电脑。 没错，在韩峰回到家的时候，陆墨、伊人这几个小时以来，都一直盯着电脑在看，想要看到上面订单的数字能够有所变化，如今是“0”，如果能够变成“1”，他们都会特别开心的。但是，这个订单数字却似乎故意跟他们作对一般，就是丝毫没有任何变动。陆卿儿和陆可儿则是在桌边上打瞌睡。 时间很快就要到十二点钟了，订单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0”。陆墨不好意思地对陆卿儿、陆可儿说：“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从目前的情况看，好像不会有什么进展了。由我和伊人在这里就够了。”陆卿儿和陆可儿互相看了一眼，也感觉，今天恐怕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她们就站了起来：“要不，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伊人却摇了摇头说：“回去也睡不着，我们今晚就守在这里吧。如果到明天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我也是死心了。” 陆墨说：“我也留下来，再等等看。”陆卿儿和陆可儿也就不再劝说他们，向门口走去。 但是，她们的脚步还没有跨出工作间的门，伊人忽然低呼了一声：“2个订单！”这声音，是一种压抑的兴奋，所以声音可以说压得非常低。但是，陆卿儿、陆可儿和陆墨都听入了耳中，三个人都转过身来，看向了电脑屏幕。“有人下单了？”陆墨的声音也满是兴奋，因为看不清，他就跑到了电脑旁边。 陆卿儿和陆可儿也跑到了电脑边上，果真在一个新款裙子下面出现了2套的字样。这等于是说，有人已经下单了。陆可儿说：“快，看看后台，是什么人下的单？”伊人赶忙点到了后台，从下单者的资料可以看到，这是一所高校中同一宿舍的两个女生。就在此时，后台忽然又跳出了一个新的订单，这个是江中师大的订单，教师宿舍的。“又有订单了！”伊人兴奋地惊叫了起来。 陆卿儿和陆可儿也是惊喜地互看了一眼。接下去，在不到十分钟时间内，又陆续有几个订单进来，后来竟然跳出了一个订单，一下子就订了5套。看到这个5字，伊人和陆墨都跳了起来，两人兴奋异常，竟然拥抱在了一起跳着。随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个举动太过亲昵，两人才放开了对方，脸都有些红了。 陆可儿兴奋地心情已经过去，她提出了一个问题：“明天，如果订单持续增加的话，送单会是一个严峻的问题。”陆墨说：“我亲自开车去送。”陆卿儿说：“陆墨，你是厂长，尽管亲力亲为是一种很好的品质，但是真正的管理，却不是如此。你要做好安排，这才是你的职责。”伊人也说：“我觉得卿儿经理说得很对，作为厂长，应该把控整个面上的生产销售。”陆墨也点头说：“可能我想得太简单了，我这就去想办法。” 韩峰刚刚睡着不久，他的电话就响了，他一看是陆卿儿，就接了起来，只听陆卿儿淡然又好听的声音传来：“韩峰，我们打赢第一仗了，截止目前已经销售出去了36套。”韩峰听后，惊喜，但是不惊讶：“如果明天顺利，订单会暴涨，我们要做好准备。最重要的准备，就是保密。” 第175章 一夜之间 陆卿儿觉得奇怪：“你的意思是，我们目前的销售情况，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韩峰道：“不能，特别是不能让对手陆仲水、陆仲山等人知道。毕竟，我们才起步，目前还没有赢利，新厂还很脆弱。为此，我们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陆卿儿：“你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就跟陆墨去说。”韩峰问：“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多了吧？” “已经凌晨两点半了。”陆卿儿回答。韩峰：“那你还没有休息啊？”陆卿儿说：“还没有。我和可儿、陆墨、伊人他们说好了，大家稍微休息一下，早上7点再碰头，商量后续的工作。”韩峰道：“那就只剩下四个半小时了。你到哪里休息？”陆卿儿忽然笑着说：“我在回家的路上，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我马上要经过你的求是小区了，要不，我就来你家休息算了，还能节省一点时间。” 韩峰一愣，回答不出来。这个房子，是他和徐音的房子。让陆卿儿过来休息，妥不妥当？韩峰的心里不由就纠结了起来。 没有听到韩峰的回答，陆卿儿就笑着道：“跟你开玩笑的呢，把你吓住了吧！”韩峰松了一口气，陆卿儿看来并不是真的想来，也许是因为今天新厂的销售有了进展，她心里开心，才跟自己这么开玩笑。不过，从这里到陆卿儿的家还有半个小时，如果她住在这里，就能节省半小时，来去就能节省一个小时了。本来，陆卿儿就只剩下4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就显得特别的宝贵。 只要心里没鬼，就该光明磊落。为了让陆卿儿多休息一会，让她在自己家里过一夜又如何？徐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于是，韩峰就对陆卿儿说：“怎么可能吓住？你这样的大小姐，要来借宿，别人都求之不得呢！别回家了，今天就住我这里。到了求是小区，就拐进来吧，我去楼下接你。”这回轮到陆卿儿回答不出来了，她没有想到，韩峰还真答应她去他那里住，心头不由如小兔子般跳了下。 这时候韩峰笑着问：“莫不是你不敢来吧？”陆卿儿听韩峰这么说，嘴唇一抿。如今是骑虎难下，谁叫她自己说出来，如果不敢去，反被韩峰笑话！陆卿儿的心里是好强的，她就一脚油门，车子方向盘打转，进入了求是小区当中：“我马上就到了。” 韩峰赶紧下楼。炽亮的车灯，向着韩峰照射过来。 奔驰车停了下来，韩峰很绅士地替陆卿儿打开了车门。陆卿儿修长光洁的腿从车中迈了出来，将奔驰车熄了，跟着韩峰上楼。韩峰谦虚道：“我是蜗居，可比不得你们的豪华别墅，你要有心理准备。”陆卿儿却笑道：“本小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什么环境都能适应。”韩峰站在楼道口，向陆卿儿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卿儿朝韩峰一笑，就走上楼梯去了。陆卿儿在前面登上楼梯，韩峰跟在身后。陆卿儿的身子包裹在紧身的淡蓝套裙之中，背后优美的轮廓堪比美人鱼般的起伏有致。韩峰的心头莫名冒出了一种想法，假如能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意识到这个危险的想法，韩峰马上就将这苗头性的念头掐死在萌芽状态。他忽然问道：“可儿呢？她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这个时候提到可儿，或许会让陆卿儿觉得煞风景。但是，这却有利于韩峰能够分分心。陆卿儿似乎并不介意，她说道：“你把车子还给我之后，我和可儿就自己开自己的车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哪里了。我等会给她打个电话，看她要不要过来？”两姐妹一起在自己这里过夜？这完全超乎韩峰的预计了，不过，既然姐姐已经来借宿了，多一个妹妹也无所谓。反正也就是休息几个小时，又没有什么别的。 韩峰开了房门，让陆卿儿走了进去。陆卿儿刚进屋，就取出了手机，给妹妹陆可儿打电话，很快就通了，陆卿儿就问她在哪里？陆可儿说，她很快就要回到家了。陆卿儿毫不讳言地说，她自己车子开得慢，今天晚上就在半途韩峰的房子里借宿一晚了，问她来不来。陆可儿没想到，姐姐竟然会住韩峰这里。她说，自己已经快到家了，不去韩峰那里。陆卿儿就让陆可儿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见。 陆可儿放下了电话，心头控制不住地涌起一股酸楚的感觉。姐姐住在韩峰那里，孤男寡女，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又想起，在深市的时候，姐姐和韩峰是面对面住的，如果要发生什么，恐怕早就发生了。而且，姐姐刚刚还邀请她一起去，这不是说明，姐姐和韩峰之间，也仅仅是普通朋友关系吗？她在韩峰这里借宿，很有可能仅仅是借宿，并无其他的事会发生。这么想着，陆可儿就稍稍安心，她的车子此时也已经驶入了别墅区。 陆卿儿放下了电话，在韩峰的房间中转了一圈，微笑说：“还不错，尽管没怎么装璜、也没什么家具，但是至少很干净，生活必需品都有了。”韩峰说：“简单弄了下，只要能住得舒服就行了。”陆卿儿转入了韩峰房间，看到一张无油漆的松木大床，她就在床上拍了拍：“这张床看上去挺舒服，我今天就借你的床，睡一觉了。” 韩峰惊讶：“你睡我的床，那我睡哪里？”陆卿儿看了韩峰一眼道：“你总不能让我睡沙发吧？你那个沙发那么小，又那么硬。”韩峰无语。陆卿儿一笑道：“我要洗个澡，你这里有没有浴巾？”韩峰说：“我来不及准备新浴巾。不过，我女朋友有浴巾在这里，她用过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陆卿儿转过身来，双腿微微交叉着，看着韩峰道：“我说的不是你女朋友的浴巾，而是你的浴巾。如果你有浴巾的话，可以借我用一下。”用自己的浴巾？一个女子对一个男人，要有多亲密，才会用他的浴巾？韩峰的目光，不由碰触到了陆卿儿的眸光，眼神交流，两人心中都是一动。 陆卿儿却很快将目光移开了，她说：“你不会小气到不肯将浴巾借给我吧？”韩峰被她的话激了一下说：“你们女人老是说臭男人，你只要不嫌我的浴巾臭，我就去拿给你。”陆卿儿说：“别多话了，快去拿吧。” 韩峰去取了浴巾过来，陆卿儿接了过去，就进浴室洗澡去了。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韩峰心头不由有些心猿意马。不管如何，韩峰这个年纪，对各种女人都充满了好奇。如今，像陆卿儿这样美到极致、又聪明到极致的女子，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澡，韩峰有些胡思乱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人与人的相同之处，在于面对一些诱惑的时候，会有条件发射，人与人的不同，在于是否能够克制自己的行为。韩峰努力驱除心头的欲念，在沙发上坐下来，找了一本书来打发时间，也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等陆卿儿裹着韩峰的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韩峰再次受到了刺激。他忙说：“我就睡沙发，你到我房间睡吧。” 如果再让陆卿儿这具极美的娇躯，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韩峰还真地很难确保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陆卿儿到房间里去，让自己暂时看不到。等陆卿儿去了房间里，韩峰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在狭窄的沙发上躺了下来。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韩峰也感觉有些累了。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陆卿儿在韩峰的床上躺了下来。这张床显然没有自己家里的床高档和舒适，但是床上陌生的男人气息，却让她感觉又新鲜又刺激。但是，这种刺激不是让她更兴奋，而是更安宁，这是一种让人异常舒服的安全感。陆卿儿也渐渐沉入了睡乡。 韩峰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似乎有人触碰了一下自己嘴唇。他睁开眼睛，陆卿儿正俯身看着他：“到床上来吧？你这里睡着不舒服。”韩峰说：“没事，将就一晚。” 陆卿儿却说：“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啊。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一只母螳螂，会把公螳螂吃掉。”韩峰以前在一本科普读物上看到过，母螳螂在与公螳螂缠绵之后，就会把公螳螂吃掉，作为恢复身体的养料。当时，让韩峰觉得很是残忍。 但是，听到陆卿儿如此说，他并没有害怕，而是感觉刺激，他感觉自己紧张的情绪放松了，开玩笑地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怎么吃掉我？”说着，他就起身，跟随着陆卿儿来到了房间里。两人在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陆卿儿忽然转过脸来，看着韩峰：“说实话，我对你有没吸引力？” 第176章 很不简单 陆卿儿问韩峰，自己对他有没有吸引力，让韩峰颇觉意外。 韩峰望着陆卿儿，感觉她的眼眸之中有种蓝宝石的湛蓝，清澈地不需要任何回避，韩峰如实说：“当然有。但是，我必须克制。”陆卿儿道：“你克制什么？”韩峰：“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也没有办法对你负责。”陆卿儿却笑着道：“我说过要让你负责吗？”韩峰：“没有。”陆卿儿：“这就对了。”她看着韩峰，眼眸之中是纵容，也是鼓励，她的身子，主动韩峰这边靠了靠。 她还将韩峰的手抬起来，放到了她的胸口处。就在那一瞬间，韩峰再也控制不住了……“该起床了，你把被子抱得这么紧干嘛？”一个悦耳的声音在韩峰的耳边响，韩峰睁开眼睛，奇怪地发现，自己并不在床上，而是还在沙发上。 那么夜里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韩峰再看陆卿儿，感觉她神采奕奕，在清晨的熹微之中，她的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容光。韩峰还是想弄清楚昨晚的事情，他就问道：“我一直睡在这里吗？”陆卿儿带着不解地神情：“那你还想睡在哪里？”韩峰有些尴尬：“我应该没有进去打扰你吧？”陆卿儿却神秘地一笑：“你是希望打扰过我，还是希望没有打扰过我？”韩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 陆卿儿又笑着说：“既然不知道，就别想那么多了。我得赶在7点之前，到达新厂。”韩峰说：“我跟你一块去。”陆卿儿说：“你洗漱一下吧。车子快没油了，我加点油，再随便买个早点，然后到楼下接你。”韩峰说：“没问题，我会抓紧的。”陆卿儿出去了，韩峰就是开始洗脸刷牙。 他一边刷牙一边走进了房间，屋子中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这是陆卿儿留下的体香。韩峰的眼前，不由又浮现了晚上那似梦非梦的场景。那到底是真的，还仅仅是一个梦？有时候，我们真搞不清现实和梦境的边界在哪里？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都同样给你感官的体验，同时也都随着时间，成为过去。 韩峰看到在枕头上，还有几根蜷曲的长发，这也应该是陆卿儿留下来的。韩峰本能地感觉，留着这几根长发不太妥，他就将这几根头发捡了起来，捏在了手中。这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陆卿儿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忘了什么？韩峰快步走出去开门。 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不是陆卿儿，而是徐音的时候，韩峰真是大大的一愣。“徐音……你来了？”韩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他倒不是因为心里有鬼，而是完全没有想到，徐音会这么早忽然而至。徐音看了韩峰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大欢迎我呀？”韩峰忙说：“怎么可能？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来得这么早。” 徐音说：“我八点半要上班的，当然得早点，在你这里呆一会，等会还得坐公交去上班，才不会迟到。”韩峰问：“你早饭吃了嘛？”徐音看韩峰一直没有邀请自己进去，就说：“你准备跟我一直就这么站在门口说话吗？你不让我进屋，难道是金屋藏娇吗？”韩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侧过身：“快进来吧。金屋藏娇？我有这种魅力吗？”韩峰感受到手中的几根长发，是陆卿儿的。如果给徐音看到了，真不知如何解释？难道对徐音说，陆卿儿因为昨天晚上太晚了，回去路上时间太久，才睡在这里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要说服徐音相信她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恐怕没有一个小时下不来。 有时候，能够不说的，还是别多说的好，自己心里做个数就行了。他忙将长发塞入了自己的裤袋。 此刻，徐音已经走入了韩峰的卧室，她在里面转了一圈，就出来了，看着韩峰说：“看来是没有金屋藏娇。”韩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 徐音说：“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你了，我来看看你。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韩峰：“正在稳步推进。这两天，陆家族内的新厂遇上些麻烦，我在帮助解决。今天早上七点钟要到那里。”徐音一看手表：“那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得出发了，我也要走了，去小区外坐公交。”想到徐音平时一直在挤公交，韩峰有些不忍心：“徐音，我会努力赚钱，买一辆车，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徐音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等你这一天呢。”韩峰又说：“等会，陆卿儿会来接我去新厂，让她先送你一下吧？” 韩峰心想等会下楼，说不定就会遇上陆卿儿，还是早点跟徐音说了为好。徐音却说：“不用了。现在七点还没到，我坐公交慢悠悠地去单位，时间还有得多呢。你们七点要赶到厂里，已经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韩峰就简单收拾了下东西，跟着徐音一同下楼，他陪着徐音到了小区外的公交车站。 不一会儿，公交车就到了，徐音跟韩峰挥了挥手，独自上了公交车。 等车子开动了，徐音抬起了手，摊开了手掌。一根蜷曲的长发，就躺在徐音的手掌心里。这根长发，不可能是韩峰的，从发质来看，也不可能是她徐音的。那会是谁的？徐音的眼眸之中，浸润出了一丝伤感。 韩峰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陆卿儿的奔驰车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韩峰上了陆卿儿的车，陆卿儿将一个葱包烩和一袋甜豆浆，递给了韩峰：“权当早餐吧。”韩峰接了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几根蜷曲的长发，给陆卿儿看：“这是你留在我枕头上的，还要吗？”陆卿儿笑着道：“放在这里吧。”韩峰就用纸巾将这些发丝包了，暂且塞在了座位旁边杂物盒里。陆卿儿看了韩峰一眼，又问：“你女朋友来过了？”韩峰也瞥了陆卿儿一眼：“你看到了？” 陆卿儿道：“刚刚我买葱包烩的时候看到的，很漂亮。”韩峰道：“谢谢。”接下去，两人似乎是各想各的心事，没怎么说话。在这段空档中，韩峰将葱包烩和豆浆都吃了，说：“很好吃。”陆卿儿笑着道：“偶然吃一次，会好吃，吃多了，就腻味了。”也不知她只是这么一说，还是有所指。 车子终于到了新厂。韩峰和陆卿儿进去的时候，陆墨、伊人都在了，两人的脸上都透着遮掩不住的兴奋。陆墨说：“快来看看，到目前为止，订单已经是76件了。”几个人看了下后台，的确是实实在在的订单。韩峰说：“看来，我们开局不错。”这时候，陆可儿也进来了，她先是在韩峰和陆卿儿的脸上，微不可察地扫了一眼，似乎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也就来一起看数据了。 陆可儿看到这个数据之后，神情也兴奋了起来：“昨天是从晚上十二点多开始有人买的，今天整个白天，说不定会有更多的订单呢！”就在这时，后台又多了1个订单，不一会又多了1个订单。大家都更加兴奋了，将其他的事情都抛诸脑后。 陆卿儿向长条桌走去：“我们赶紧来商量一下，如何应对接下来订单的？”众人就都围着桌子坐了下来，陆可儿首先问：“我们现在新厂这边还有多少库存？今天这些订单发出去够不够？”伊人说：“之前生产的服装都已经分派到了各个门店，这里只剩下了五十件，各种款式都在里面了。”陆可儿说：“那不够了，要将门店的货收回来。”陆墨说：“我这就派人去收。”陆卿儿说：“等等。昨天韩峰说得好，我们现在尽管在网上销售上有了些起色，但是距离扭亏为盈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现在我们所做的事情，都要尽量保密。这次到门店收回存货，得有一个说法。” 伊人说：“就说回收改款。那些款式卖得不好，我们要收回来改一改。”陆可儿说：“我觉得这个说法可行。”陆卿儿：“那好，就按照这个说法。另外，送货的队伍准备好了嘛？”陆墨回答说：“准备好了，我是让老员工郑元点的人。这些员工都是最可靠的员工，这两天他们从车间上下来，工作的重心变为送货。”陆卿儿：“那就好，这两天天气会出现高温，给这些员工一定的高温补贴，关心的工作还是得做好。”陆墨说：“这个我知道，我现在就去安排。” 陆墨去安排这些老员工，先去将货从门店收回来，然后再按照订单送出去。等陆墨回来之后，韩峰说：“让老员工送货，一天两天可以，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网上销售做得好，下一步就必须建立自己的仓储和物流团队。” 陆卿儿说：“我觉得你说得很对。但是，我希望这块能由你的公司去统一考虑，线上的销售和线下的物流，一同建设，才能打通这个平台的内在通道，也为公司未来的发展打下基础。”韩峰点点头：“我会去系统考虑一下。” 这天8家门店的货都回收了之后，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陆仲水的耳朵了。陆仲水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转身对陆仲山道：“大哥，你觉得新厂那边在搞什么名堂？”陆仲山说：“还能是什么名堂？我看，是因为之前的款式都卖不出去，只好收回了。”陆仲水却道：“我怎么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第177章 黄笑来宁 陆仲水认为，新厂这边将各门店的库存都收了回去，不大可能就为了简单的改款。陆仲水说：“这不合常理。一件衣服成衣之后，一般就只有两条路了：第一条路，就是卖出去，顾客穿在身上；还有一条路，等着换季下架，处理掉。对成衣进行改款，就跟对写好的字重新去改笔画一样，结果就是越改越差。无论是陆仲清，还是从镜州请来的设计师，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吗？而且，他们还统一了这个口径！假如他们真改款，要我看，肯定不会对外说，而会偷偷去改了再拿出来。所以，他们现在这么大张旗鼓，肯定有问题。” 陆仲山皱着眉头，狠狠抽了一口雪茄：“你这么说，倒也是有些道理。”陆仲水不太满意地朝大哥看了一眼，心道：我说的当然有道理了，因为我是在动脑子。你什么时候也能够动动脑子？陆仲水认为，自己的这个大哥，只会坐享其成。不过，眼前他还需要陆仲山的支持，但是当他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之后，一切都要得到改变！ 这么想着，陆仲水的脸上渐渐露出了阴恻的笑容，对陆仲山说：“我会派人密切关注他们的动态。”陆仲山说：“二弟，这件事就有劳你了。”陆仲水回答：“应该的。” 这一个白天，“伊人布衣”的销量陡增。订单猛增的时间段主要是三个，第一个时间段是在早上七点到八点左右；第二个时间段，主要是自中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两点；第三个时间段是在晚上八点到凌晨。鉴于“潘多拉”平台，目前面对的主要是大学生和宁州市中心的白领，为此在这三个时间段订单猛增，完全是可以解释的了，因为这三个时间段是休息时间。 截止晚上十点钟，当天“伊人布衣”的销量已经达到了168件。陆卿儿、陆可儿、陆墨、韩峰和伊人又坐下来商量问题。陆卿儿面带春风：“今天的销量能达到168件，实在是超乎了我的预期。按照以往的情况，只要卖出三分之一，我们就不会亏。现在我们生产了500件，一天就卖出了168件，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这证明了，我们在‘潘多拉’平台上销售‘伊人布衣’，是可行的，前景应该是很好的。但是，我们也发现了网上销售带来的问题。陆厂长，你来详细说说吧。” 陆墨就接过了话头：“我们在网上销售的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其实之前我们也已经预料到了。主要就是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送货。我们厂里的老员工，都是忠心耿耿，他们很多人就直接骑着自行车或者坐着公交车送货，但是路上的时间太长，效率也不高。从目前的情况看，每人一天能够送掉五件，就已经很累了，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第二个，就是支付的问题。有几个已经下单的客户，他们不愿意直接把钱打到我们公司的账户上来，担心我们是骗子。我们现在的做法，就是对客户说‘货到付款’，衣服到了，客户经过验货，然后满意再付款。但是，这里也存在一个问题，就是有些客户付了款，试过衣服之后又不满意，想要退货，这样就不方便了。有些客户，在送货员到的时候，他们不在家里或者单位，这样一来送货和收款都很不方便，浪费了送货员的时间……”陆墨将问题说得很具体。 陆可儿说：“陆墨说的这两个问题，的确是当前遇上的最严重的问题了。我的想法，最好是送货的只管送货，收钱的只管收钱。”伊人问：“那岂不是要两班人了？人力成本也要增加了。”陆可儿摇头说：“收钱不用再安排别人，最好能在网上直接支付。”陆卿儿说：“我觉得可儿说得是对的。客户在网上买东西，就在网上直接付钱。买的东西，就在线下送货，送完就走。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当时美国就已经流行了一种支付软件，好像是用邮件来支付的，我要去深入了解一下。” 韩峰听后说：“卿儿经理，那么你去了解支付软件的问题，我去考虑物流的事情。在这之前沿用现在的做法。陆厂长，你去跟老员工们说一下，让他们再坚持几天，同时一定要强调态度一定要好。其实，我们企业与顾客打交道的，就是这些老员工，顾客对新厂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些老员工了。”陆墨点头说：“韩峰兄弟，你说得很对，态度很重要。我会去跟老员工们再强调一下。” 商量好了，大家又忍不住去看了下数据，订单已经增加到了177个。大家都感觉很兴奋，同时又感觉到，接下去的任务会很紧迫。在大家离开之前，伊人又说：“卿儿、可儿经理，还有陆厂长、韩总，现在你们都在，我有一个想法，本来还觉得不妥，但是看到订单在不断增加，我想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陆卿儿鼓励地道：“你尽管说。”伊人说：“我们现有的库存是500件，按照现在的速度，很快就会销售一空了。所以，我打算推出一个新款，那天韩峰带着我去东湖边逛了逛，我看到了满湖的荷花，忽然有了一个灵感。这次，我希望能推出5000件，而不是500件。”陆卿儿和陆可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看了下陆墨，陆可儿和陆墨都表示同意。 陆卿儿又特意问了一下韩峰：“韩峰，你觉得可行吗？”韩峰一笑道：“我觉得可以试一下。假如这5000件能够成功，下一波再进行改进推出10000件，如果成功就基本能实现扭亏为盈了。”这是一次赌博，赌的是眼光，也是气魄。陆卿儿听后，点头说：“伊人，关于新款式的问题，就全靠你了。”伊人自信的点了下头：“我会尽我所能。” 韩峰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因为明天上午不用开会，陆卿儿没有再来韩峰这边。 韩峰给徐音打了一个电话。徐音还没有睡觉，心里对在韩峰床上发现的那根头发存着芥蒂。但是，韩峰既然不说起这个事情，徐音也就没有再提起。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就放下了电话，各自休息。 躺在床上，韩峰心里想的还是物流和支付这两个事情。本来，新厂的服装业跟自己的公司是完全分离的两块，他无非是帮帮新厂的忙。可没有想到，“伊人布衣”的销售渠道放到了“潘多拉”平台上来，这样一来，原本分离的两件事情，却交织在一起。“伊人布衣”只不过是一个品牌，但是解决了“伊人布衣”销售中的问题，等于是解决了“潘多拉”网站中以后运行的所有问题。因为，就算不是“伊人布衣”，其他任何一个在“潘多拉”平台上注册的网站，都会遇上这样的问题。 韩峰就这么翻来覆去的，想着想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第二天早上醒来，脑袋有些晕晕乎乎。显然因为想着问题，睡眠质量也受到了严重影响。起床之后，韩峰就去跑了一个步，然后在小区门口吃了个面条，出了一身的汗，才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韩峰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才打算出门。 这时候，一个电话进来，竟然是里弄镇的黄笑。韩峰接了起来：“你好啊！”黄笑的声音也带着笑意：“在宁州吗？”韩峰：“在啊？难道你也来宁州了？”黄笑：“刚刚到，市里组织年轻干部到江中大学外出学习，一个星期。刚才，我给伊人打了电话，她说这两天厂里实在太忙，她负责设计新款衣服，她就出不来了，所以，我就只好打电话给你了，看看你有没空。”韩峰笑着：“我有空，你已经到江中大学了？”黄笑：“刚刚报到好了，上午还有点时间，下午就要上课。”韩峰说：“你等我，我这就过来。” 自己到里弄镇的时候，黄笑对自己招待得很好。如今黄笑到省城来了，韩峰自然也要好好地招待她。出了小区，开始打车，但是等了十来分钟都没有打到车。没有车，真是太不方便了。韩峰感觉自己真的必须要买一辆车了，只不过现在手头没有余钱，所以不能想买就买。韩峰再次感觉到，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手里必须有钱，办事才能方便。 又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出租车过来，反而是公交车到了。韩峰只好上了公交，倒了两班车，才到了江中大学。在门口，只见身穿一套职业裙装的黄笑正在等着自己，她的肩上挎着一个小包，给人的感觉有些正式。也许，这是他们这个培训班的要求吧。 韩峰走过去的时候，黄笑也迎了过来。走到近处，韩峰感觉，近看的黄笑，其实比远看的黄笑要年轻许多。韩峰问道：“想去哪里逛逛吗？”黄笑道：“这江中大里面就不错，我们就在校园逛逛吧，等会就在附近吃个午饭，下午就要上课。” 第178章 盛情难却 两人就在校园中逛了起来。尽管是夏天，但是江中大学建于民国时期，大树蔽日，山路弯弯，人在树荫之中行走，迎面是徐徐微风，所以一点都不觉得热。随着清凉的风，黄笑身上的淡香隐隐约约地飘过来，让人心旷神怡。黄笑的眼睛在校园的一草一木上掠过，笑着道：“还是大学校园清净啊，自从参加工作以来，打交道的都是人情世故，腻歪了，好久没有感觉这么放松了。” 韩峰看了黄笑一眼，觉得她所说是心里话，就说：“可是每个人都得走上社会，不可能永远呆在学校里。”黄笑说：“除非毕业后，当一名大学老师。”韩峰微微摇头：“当大学老师和当大学生的感觉完全不同。在国内，教授知识的人，并不被尊重。”黄笑说：“现在的社会，只尊重两样东西，一样是权，一样是钱。”韩峰道：“也许古往今来，都是如此。”黄笑说：“所以，你选择了从商赚钱？”韩峰反问：“所以，你选择了仕途掌权？” 黄笑忙道：“我只是一个基层干部，哪里算得上仕途？哪里算得上掌权？”韩峰却道：“在基层，你一个镇长可以算得上一个官了。这点别欺负我不知道。”黄笑朝韩峰看了眼，笑着道：“看来，你知道还真不少。”韩峰也厚着脸皮道：“谢谢夸奖。” 黄笑转换了话题：“伊人到了宁州之后，还好吧？我来宁州，她都没有时间陪我，这说明她真的很忙。你们莫不是在压榨她吧？”韩峰说：“现在，主要是厂里到了关键时期。”黄笑：“能不能说说？我对企业的情况也很关心，这对我的工作也很有帮助。” 韩峰就把新厂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是伊人设计的服装开始卖不出去，但是放在网上之后，销量一下子上去的情况。韩峰还说了，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物流和支付的问题。黄笑听了之后，说道：“如果这个两个问题解决，是否你这个平台，不仅可以买女人的衣服，还可以买童装了？”韩峰肯定地说：“只要这个问题一解决，在我们的平台上，什么都可以卖了。” 黄笑一听之后，兴奋地说：“物流的问题，也许我能帮得上忙。”韩峰有些不解：“怎么帮上忙？”黄笑说：“你知道，我们里弄镇是童装布料和成衣的集散地。各种童装布料从全国各地来到里弄镇，又在加工后发往全国各地。所以，里弄镇上本来就有自发形成的物流团队。”韩峰想了想道：“这么说，你们是有基础的。等你回去之后，帮看看怎么弄比较好？”黄笑却说：“不能等回去，趁这两天我在宁州，不会被杂事缠身，我可以思考一下该怎么弄。” 黄笑是一个急性子，遇到事情总想要马上解决，她有种雷厉风行的作风，也许正因为如此，上级才让她年纪轻轻就当了镇长。“那就辛苦你了。”韩峰说，“要不，咱们这就去吃饭吧？”黄笑说：“好啊，慢慢走出去。你的车子停在哪里？”韩峰笑着道：“今天没有车子，我跟你说过，那辆奔驰是借来的，已经还给人家了。” 黄笑本来以为韩峰说车子是借来的，只是开玩笑的，是不想露富而已。没有想到，他说的是真的。黄笑心里不由猜测，韩峰在宁州到底混得如何呢？但是，就算韩峰混得不好没有什么钱，黄笑也不会看低韩峰。因为她和他是从小的玩伴，少儿时候的印象，是最纯粹的记忆，世俗的东西也无法撼动，这是黄笑保存在心底的一个块圣地。 两人一同出了校门，朝着西溪谷饭庄走去。朱曰成饭店就在附近，韩峰每次来都会去他那里。走到了饭庄门口，朱曰成看到了韩峰，就马上赶了过来，跟韩峰来了个熊抱：“兄弟，今天来看哥啦？”韩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说：“有段日子没来了，有点想你这里的菜了。这位是黄笑，镜州市里弄镇的镇长，在江中大学培训，我带她一起过来了。”朱曰成一看，叹道：“又是美女？欢迎欢迎。” 他使用的这个“又”字，让黄笑不由朝韩峰看了一眼。韩峰也是尴尬一笑，很难解释。朱曰成却浑然不觉，“跟我来”，他在前面引路。一边还对韩峰说：“兄弟，你这次替我表哥拉到一笔大生意了。” 韩峰有些不解：“什么大生意啊，我怎么不知道？”韩峰心想，他没有替辛焕镇介绍过什么大生意啊，不知朱曰成说的到底是什么。朱曰成一边让他们坐下，一边招呼服务员给他们倒茶，随后又对韩峰说：“一笔玉器生意，老辛对我说的。大概是宁州的一个做古董的姓董吧，专门去深市找了他，一下子就谈成了两百万的生意。” 韩峰这才想起来，朱曰成说的，应该就是董珠玉了。之前，董珠玉与瑞典籍华人签了一批珠宝，结果云南那边忽然断货，韩峰就把远在深市的辛焕镇介绍给了她，没有想到，他们已经谈成了生意！韩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听说董珠玉的订单是一百万，怎么朱曰成说是两百万呢！是朱曰成听错了吗？还是辛焕镇夸张了？ 就在韩峰狐疑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竟然就是董珠玉。韩峰将电话接了起来，说道：“你那批货搞定了？”董珠玉的声音传了过来：“搞定了，我要好好谢谢你。你现在哪里？”韩峰说：“我在江中大边上的溪西谷农庄。”董珠玉说：“等我，现在就过来。”说着，也不等韩峰同意，就已经挂了电话。 韩峰本来还要征求黄笑的意见，没有想到董珠玉不让他说话，就赶过来了。黄笑也不介意，看出韩峰为难的表情，就说：“没事的，多认识一位宁州的朋友，也挺好。”韩峰就点了点头：“要来的朋友，性格很爽，但她是一个女的。”黄笑说：“那我就更想见一见了，难道你不觉得，我也很爽气吗？”一边的朱曰成道：“我看你们都是女中豪杰。你们慢慢坐，我去给你们准备菜。” 没过多久，董珠玉就开着她那辆丰田皇冠赶到了。董珠玉一到，就直奔到韩峰和黄笑身边，满脸喜色，将一张银行卡直接递给韩峰，说：“里面是五十万，你收下吧。”韩峰和边上的黄笑都是一愣。五十万？这不是一个小数字。韩峰更是不解：“这是干嘛？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嘛？”董珠玉说：“不干嘛，为你救了我的古董店啊！”韩峰说：“这么多钱，我不能收！”董珠玉却硬是把银行卡塞入韩峰口袋里：“你不收，今天就别想吃饭了。你收下，我具体给你讲讲，你到底帮了我多大的忙!” 韩峰眼看拗不过董珠玉，只好不再跟她推搡：“那好吧，我先放口袋里。但是，假如等会你不能说服我，我还要把银行卡还给你。”董珠玉说：“没问题。” 她又大口喝了茶，然后对韩峰说：“你帮我联系了深市的辛焕镇之后，因为距离瑞典籍华人回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所以，我干脆带着她一起去了深市。我跟辛焕镇谈的时候，她在就酒店休息。我把跟辛焕镇谈好的一百万玉器拿给她看了，没有想到她喜欢得不得了。关键的一点是，辛焕镇这里出的玉器，都是有国检证书的，这让她更加放心了。而我以前从云南直接进货的玉器，并没有这种证书。所以，那位瑞典籍女华人一下子又加了一百万的货。就这样，原本100万的生意，变成了200万。” 看到董珠玉说得眉飞色舞，不像是假的。韩峰却道：“就算是一百万变成两百万，你给我五十万也太多了，你自己的利润恐怕都不到五十万吧？”董珠玉说：“这个事情，不能这么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要倒赔那个瑞典籍华人一百万，因为你的帮助，我非但不用赔了，还赚了钱。至于赚了多少，请容许我保密，反正就算给了你五十万，我还有得赚就是了。” 董珠玉看韩峰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又说：“那位瑞典籍华人还说，她到了瑞典之后，身边有一批亲戚朋友，他们也都喜欢玉器，以后都介绍给我。可以说，后续的生意还有得做呢。况且，这次遇上你的朋友辛焕镇，从此我出去的玉器就不再是真假难辨的古董，而是真正的经过国家鉴定的玉器了。这对我今后的生意很有好处。有这么两大好处，你说我把赚到的钱，给你五十万，不算多吧？” 韩峰还是觉得多了：“其实，你没必要……”董珠玉却打断他的话说：“我说是你没必要再推辞了。我相信，我们今后能赚到的钱，绝对不仅仅是五十万。你相信吗？”韩峰：“这个我相信。”董珠玉道：“那还说什么？把钱收下，否则朋友没办法继续了。”这时候，朱曰成过来，在韩峰肩膀上拍了下说：“既然盛情难却，你就收下吧。” 第179章 偶遇卿儿 韩峰又看了董珠玉一眼，见她神色很坚决，就说：“那好吧，我就收下了。”董珠玉这时脸上露出了笑意来：“韩峰，今天这顿饭你请了，我就不客气了。”韩峰也笑了：“本来就是我请黄笑的，多你一个不多。”菜上来了，董珠玉因为开了车没有喝酒，韩峰、黄笑每人来了一瓶啤酒，意思意思，这点酒也不会影响黄笑下午上课。 老板朱曰成在自己店里，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他喝了半斤的白酒，满面的红光。韩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对朱曰成说了一句“你等等”，就跑了出去。过了十分钟不到，他又跑了回来，手中提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上面印着建设银行的字样。韩峰将塑料袋往朱曰成面前一放说：“朱哥，之前向你借了钱，还有十三万没有还给你。” 朱曰成看了一眼塑料袋说：“兄弟，你这么着急干嘛？以后再还我。”韩峰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既然我有钱了，就立刻还，否则晚上我睡不着觉。”朱曰成笑着道：“好吧，那我也就不推辞了，我可不希望兄弟你睡不着觉。”朱曰成就将这沉甸甸的一包钱拿了进去，交给财务去销账了。 韩峰、黄笑和董珠玉也吃得差不多了，就站了起来，跟朱曰成道别了一声，走出了西溪谷饭庄。董珠玉还有事，就开着车回去了。韩峰送黄笑回江中大学。之前，黄笑还怀疑过韩峰在宁州到底混得是好是坏，没有想到，刚刚一顿午饭之间，他就进账了五十万。从董珠玉的话里可以听出来，韩峰只是帮了她一个忙，她单纯作为感谢就给了五十万。这样来钱的方式，恐怕只有大城市才有可能。 黄笑作为镜州市里弄镇的镇长，一个月的工资和福利也就两千多，除非你收受灰色收入，否则想要赚到五十万，就是十几二十年的事情。黄笑不由叹道：“韩峰，你赚钱也太容易了一些吧？”韩峰却说：“这也是我第一次拿到这么一笔大钱。”黄笑说：“我相信，你以后肯定能赚很多钱。”韩峰说：“这也是我的目标，不赚钱的商人肯定不是好商人。有了钱之后，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了。”黄笑说：“我就等着你成为千万富翁了。” 韩峰笑着道：“那我就等着你成为市领导、省领导了。”黄笑又笑道：“这个我不想，只想尽力而为，顺其自然而已。”韩峰点了下头：“你能保持这样的心态也不错。学校到了，这两天有空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黄笑说：“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联系一下镇上，想一想物流的事情到底怎么搞？有了初步的方案之后，我会联系你。”韩峰说：“那我等你的消息。”黄笑朝韩峰伸出了手来：“那就再见了。” 韩峰看了眼黄笑纤弱白皙的手，不知她是习惯性地与他握手，还是有别的意思。但是，不管怎么样，人家女孩子都主动向你伸出手来，不握手，恐怕反而显得不太大方了。韩峰就伸出了手去，与黄笑握手。她的手微温柔软，握在手中，既陌生又好似很熟悉。 黄笑的脸上，此时也显露出一丝粉红，将手抽了回去，转身向着江中大走去。黄笑的身材微微有些丰满，她还背着一个肩包，与周围的大学生看上去有些区别，但这种区别就在于，她有了一种成熟的魅力，而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了。韩峰再次看了黄笑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他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董珠玉给韩峰的银行卡里是五十万，韩峰取出了十三万还给了朱曰成，至此，韩峰之前的欠帐算是全部还清了。韩峰的心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没有欠债的日子，感觉真的很好。韩峰想，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后再也不想欠债了。 韩峰拿出了银行卡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三十七万。最近韩峰感觉自己最迫切的，就是买一辆汽车，在宁州这座大城市中，没有汽车，简直就是太不方便了。现在手头有了些钱，韩峰决定就去买一辆。择日不如撞日，要买就现在去买。但是，买一辆什么车，韩峰还没有想好。韩峰瞧见路边有一家咖啡馆，这家咖啡馆的名字叫“莲花”。这家咖啡馆很有些小资情调，之前韩峰只是路过，并没有进去坐过。 这时候韩峰正要考虑一下到底买什么车，于是他就走进了咖啡馆，打算点一杯咖啡，考虑一下。韩峰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过来给韩峰点单。韩峰咖啡喝得不多，但是他喜欢喝单品，纯粹的苦味。点好了咖啡之后，韩峰朝窗外望去，干净的路上香樟树在微微摆动，因为隔着一层玻璃，外面的世界，也显得特别静谧。 当韩峰收回目光的时候，他忽然感觉一丝熟悉的眼神正向自己投射过来。韩峰循着那眼神看去，竟然看到的是陆卿儿。今天的陆卿儿，长发松松地往后面梳着，在脑后用一根淡蓝的头绳一扎，她似乎未施朱粉，但是肤色如凝脂，有一种动人的天然之美。这种美，之前韩峰在陆卿儿的身上还没有看到过，因为平常的陆卿儿穿得都比较正式，这让韩峰微微的有一丝惊讶。 让韩峰更为惊讶的是，陆卿儿的对面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岁数应该跟陆卿儿差不多。那个年轻人身穿一套品牌服装，头发显然也是做过的。韩峰心头不由冒出了一个猜测，陆卿儿是因为这个人，才改变风格的吗？这么一想，韩峰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股子酸意。 意识到这股酸意，韩峰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陆卿儿尽管与自己的关系很不错，他甚至看到过她的身体，但是陆卿儿毕竟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他韩峰有什么理由吃醋呢？这实在有些好笑，韩峰忙用理智，压抑了这份醋意。随后，朝陆卿儿笑了笑。 那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也察觉到了韩峰的存在，他的目光也朝韩峰投过来，当他将韩峰打量了一番之后，脸上就轻松地露出了微笑。别人看不出来，但是韩峰却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笑中，是带着一份轻视的，这是一种根本不把韩峰当作竞争对手的轻视。但是，韩峰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也没有打算过去跟他们寒暄，就端起了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苦苦的味道入口，其他的情绪都消散了。 然而，陆卿儿却跟年轻人说了一句话之后，向着韩峰这边走了过来：“韩峰，你怎么会在这里？”韩峰也笑着道：“你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韩峰这么说了之后，才感觉自己语气中带有毫无必要的醋意。陆卿儿听后，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好巧。那边的人，是我在美国留学期间的同学，叫作李政宇。这次，从美国回来，打算在宁州创办一家科技公司，我正在跟他探讨支付软件的事情呢……” “你好！我是李政宇。”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也来到了韩峰的身边，朝韩峰伸出了手来，表现得很主动很开放，也颇为热情。但是，韩峰却感觉，这个李政宇的行为都是做给陆卿儿看的。韩峰就站了起来，很淡然地与李政宇握了握手：“我叫韩峰。” 李政宇带着商务式的微笑，问道：“幸会。不知你在美国哪所大学留学过？”韩峰朝陆卿儿看了一眼，然后答道：“我没留过洋，我是江中师大的毕业生。”李政宇就看向了陆卿儿：“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的朋友都是留过学的，所以才会这样冒昧的问。”似乎在李政宇看来，只有留过学的，才配跟陆卿儿做朋友。 陆卿儿却对李政宇说：“韩峰尽管没有留过学，但是他非常有商业才华，等以后熟悉了，你就知道了。”李政宇又看了韩峰一样说：“佩服佩服。不过，韩峰如果你留过学就更好了，毕竟没有去过美国，就等于是没有看过世界。信息科技方面，最尖端、最新潮的东西，无疑是在美国硅谷。没有去过那里，视野和思维总是会受局限的。”韩峰朝他一笑，没有说什么。 陆卿儿也觉得李政宇有些过分，似乎去过硅谷就有多么的了不起。但是，陆卿儿又不好说什么来宽慰韩峰，她知道韩峰不需要那样的宽慰。这时候，李政宇仿佛自己已经棋胜一招，对陆卿儿说：“卿儿，我们再去喝点咖啡，聊一聊支付软件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参考paypal支付软件来！” 陆卿儿朝韩峰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的样子。韩峰淡淡一笑道：“你们去聊吧。我喝了这杯咖啡就走。”说着，韩峰就将杯中剩下的半杯咖啡喝了下去，走出了“莲花”咖啡馆。 第180章 拥有私车 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用购物可以缓解压力；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买东西同样可以让心情变好。从“莲花”咖啡馆出来，韩峰就更有一种冲动，要去买一辆车。就在此时，一辆大众帕萨特从韩峰的面前开过。韩峰心想，就买这个车吧。 三十七万元，在买车时，选择余地不算少了。除了奔驰、宝马，其他奥迪、丰田等车系都可供选择。不过，韩峰还是理性的，尽管这三十七万，来得很容易，但是来得很容易的钱，并不一定就可以乱花，否则就是暴发户，最终赚来的钱，也都会落入别人的袋子里。 韩峰之所以想要买这辆帕萨特，是觉得作为商务用车，可能还比较经“拖”，价格也在中档。就这么决定之后，韩峰谁也没有告诉，就打了一辆出租车，问司机哪里的大众4s店最近就去哪里。司机就径直将他拉到了一家4s店，在身穿短袖短裙，化了妆的女销售引导下，韩峰看了一款帕萨特。韩峰问了价格，高配26万，低配23万。韩峰就对女销售说：“我要高配的，其他没有要求，质量一定要好，别给我整问题车，其他都好说。开得好，以后换新车，我还会选择你这里。” 女销售见韩峰很爽气，人又长得挺英俊潇洒，对韩峰的印象不错，就说：“我让技术给你去挑一辆性能最好的。你在这里稍等，喝杯茶。”边上一个女服务员给韩峰用纸杯倒了一杯茶，但是女销售看到了，就吩咐：“用我那里的玻璃杯，换我的茶叶吧。”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又给韩峰送来了一个玻璃杯来，里面是茶汤碧绿的龙井，看了很诱人。韩峰说了一声：“谢谢。” 女销售去找了技术，十分钟之后回来说：“韩先生，新车我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提车。”韩峰站了起来说：“那就去办手续吧。”二十分钟之后，付了款，办了保险，给了临时牌照，韩峰就开着帕萨特，驶出了4s店。 一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韩峰就向着省政府驶去。到了那里，已经快五点了。韩峰就给徐音打了个电话：“我已经在大院外面了。我开了车来接你。”徐音听到韩峰来接自己，心里一阵开心，但随后心头又是一暗。 她不由地想起了韩峰床上那几根蜷曲的长发。那长发她没有扔，一直放在自己的包里。徐音强自压下那一丝伤感，对韩峰说：“也差不多要下班了，我这就出来。”正当徐音走出省科技厅所在楼栋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徐音的身侧：“徐音，我送你下班吧？”徐音一怔，看到的是姨妈方卉的秘书杨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等在这里的？ 徐音说：“杨秘书？你今天不用陪同方部长下班吗？”杨彬忙笑着说：“方部长陪同华京来的老领导，已经离开办公室了。所以，今天我有空了。最近，我买了一辆丰田卡罗拉，送你回家很方便，你就不用坐公交了。”徐音勉强地一笑，婉拒道：“不用了，我男朋友韩峰，已经等在外面了，他送我回去。” 听到韩峰的名字，杨彬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韩峰？他是坐公交送你，还是打车送你？”徐音：“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已经答应了他。谢谢你的好意，再见了。”徐音无意跟杨彬说太多，跟韩峰打了个招呼，翩然朝大门走去。杨彬看了徐音的背影一眼，一身碎花连衣裙的徐音，双腿修长而富有弹性。杨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饥渴，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走了几步，钻入了自己的丰田卡罗拉，跟了上去。 徐音出了大门，就瞧见韩峰站在路边，正朝自己招手。尽管心里有个梗，但看到韩峰，徐音还是很高兴，她朝韩峰走了过去：“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韩峰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要买辆车，每天接你上下班。”“买一辆？”徐音有些奇怪，目光朝边上张望。然而，她的目光却被一辆开过来的车给挡住了。这辆丰田卡罗拉从大院里开出来，到了徐音身边，就停了下来。 徐音想到，就在刚才杨彬对她说过，他买了一辆卡罗拉。一辆丰田卡罗拉也要十三四万，算是一辆不错的中档车了，黑色铮亮的油漆，当车窗摇下来的时候，杨彬的脸也露了出来，还是有几分帅气的。杨彬从车窗中，用得意的眼神看了眼韩峰，又将目光移到了徐音的脸上：“徐音，你确定不需要坐我的车吗？”徐音摇了摇头，看向了韩峰。杨彬纠缠不放地又看向了韩峰：“韩峰？你是怎么送徐音？公交？还是打车？要不你们都上我的车，我送你们一程？” 杨彬心想，就算不能一下子夺得徐音的芳心，也要让韩峰在有车一族的自己面前，感到没面子。 然而，韩峰却不紧不慢地说：“不用了。我也有车，我是用自己的私家车，来接徐音回去。你的丰田卡罗拉不错，但是我不大喜欢日系车，尽管便宜，但心理上接受不了。”说着，韩峰又转向徐音说：“走吧，我的车就在前头。”说着，韩峰就带着徐音走向边上的一个停车位。 那里正停着一辆全新的大众帕萨特。韩峰按了下钥匙，帕萨特的灯闪了一下，车门打开了。韩峰替徐音打开了后车门，徐音在惊讶之中，坐进了后座。韩峰坐在了驾驶位上，也摇下了车窗，朝杨彬挥了挥手道：“再见。”然后，启动了汽车，扬长而去。 坐在卡罗拉中的杨彬，有种被什么东西噎住的感觉。一直等韩峰他们的帕萨特开走之后，杨彬才在方向盘上狠狠拍了一下，朝前开去。杨彬的脑袋里，很是不服气，为什么这个韩峰什么都走在自己的前面？当他看上徐音的时候，韩峰已经成为了她的男朋友；当他买了一辆卡罗拉的时候，韩峰竟然已经买了一辆帕萨特！ 但是，杨彬又想，不管怎么样，总有一天，他肯定能扼住韩峰的咽喉，毕竟他目前是省委办公厅的处长，等有一天放下去担任了领导，对付韩峰这样一个小企业主，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这么想着，杨彬的心理又平衡了许多，甚至产生了一种优越感。他隐隐觉得，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遥远了。 因为最近，方部长在有意无意之中，似乎透露了要把他放下去锻炼的意思。 韩峰开着车，载着徐音，一路往前，一直到了徐音家的门外，韩峰踩下了刹车，对徐音说：“到了。这个给你。”徐音一看是个塑料袋，里面似乎是一刀刀红红的百元大钞，她有些惊讶：“这是钱吗？”韩峰点头说：“是的，这里是五万，你先拿去存了，以后买大房子。”徐音没有接过去，而是看着韩峰：“韩峰，我正要问你呢？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一下子买了帕萨特，又给我五万块？我得知道钱的来路，才能放心。” 韩峰知道徐音会担心钱的来源，就把自己帮助董珠玉解了燃眉之急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并说董珠玉给自己的钱，并不仅仅是这么一些，而是50万。他还了朱曰成13万的债，又买了这辆26万的车，剩下了11万，他给她5万去存起来，另外6万会给他的父母，最近外婆接来之后，手术和以后的抚养都需要钱。 对于韩峰给父母钱的事情，徐音没有任何意见。她说：“只要钱的来路是正的，其他我都支持你。”韩峰握了握徐音的手说：“这个你放心，我不会做那些违法的事情。你回去吃饭吧。”徐音问：“那你呢？”韩峰说：“我去医院了。这两天我爸妈在陪着外婆，但是我因为忙，一直都没有去过。今天去看看。明天早上我接你上班。”徐音说：“你不用每天都接我上下班，太耗时间。你也有自己的工作。”韩峰说：“我知道了，反正我有空的时候，就来接送你。” 与徐音告了别，徐音就推了车门下去了。韩峰调转了车头，向着小区外驶出去。徐音担心别人会看到她手中提着这么一袋子钱，太过招惹耳目，就将钱塞入了自己的背包。整整5万块，将不大的背包弄得鼓胀了起来。徐音刚刚到了楼梯口，就听到了妈妈方圆的声音：“徐音，刚才我看到一辆帕萨特送你过来，是谁啊？” 方圆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希望徐音能够说出一个陌生的、有地位又有身份的男子来。徐音却顾左右儿而言他：“妈妈，你怎么在楼下？”方圆说：“我到车库里拿点黄酒，做菜。你快说，刚才是谁？”徐音却兴致不高：“你应该不太希望知道他是谁的。”方圆却微微白了徐音一眼：“怎么可能？快说，让妈妈也知道一下。”徐音没办法，只好说：“是韩峰。” 第181章 水土不服 听到韩峰这个名字，方圆脸上的神色果然又是变了变：“怎么又是韩峰？”徐音抿了抿嘴唇，对方圆说：“妈，我说过，你不会希望知道他是谁的。”方圆的目光转向小区的出口，但韩峰的车却早就已经离开了，方圆有些不太相信地道：“这韩峰哪来这么多钱？这半年多的时间来，又是买房、又是买车，他是不是在做不正当的生意？”方圆说：“妈妈，你就放心吧。韩峰向我保证了，他说，他绝对不会去干违法的事情。” “他保证就有用吗？”方圆摇头，“男人的保证又有多少是可信的？”方圆看没有办法说服母亲，就岔开话题：“妈，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方圆：“好好，上去吃饭吧？你爸爸也在等你了。” 韩峰到了医院，停好了车，在医院附近的水果铺上，买了些菲律宾的进口香蕉和饼干。外婆最喜欢吃的就是香蕉和带咸味的饼干。到了病房，韩峰看到外婆的气色较之前已经好了许多，头发也清洗过了，老人虽然躺在床上，看上去很干净、很安详，没有痛苦的神色。这让韩峰心头也宽慰了许多。金莲娣见韩峰进去，就对外婆说：“妈，韩峰来看你了。” “啊，韩峰来啦！快坐、快坐！”外婆还吩咐韩峰的母亲，“莲娣，你给韩峰吃点水果。”金莲娣笑道：“妈，韩峰给你买香蕉和饼干来了。”外婆说：“这是干嘛呀，又破费了！我这床头不是有水果嘛？韩峰，你快吃点。”在外婆的心里，韩峰还是一个小孩。韩峰也不去介意，剥了一根香蕉，递到了外婆手中。外婆接过去：“韩峰，你太孝顺了，我也是有福气的人啊，有这么一个好外孙，否则我还在村上受苦呢，现在的日子，就跟登仙差不多了！” 韩峰的父亲韩家国听不过去了，说道：“妈，你就别瞎说了！什么登仙不登仙的！你现在活得好好的，想什么登仙！”羽化登仙，在宁、镜周边就是有“牺牲掉”的意思，不吉利。外婆忙说：“看我这张嘴，不会说话。不是‘登仙’，不是‘登仙’，我啊，就如‘老鼠掉在白米缸’里这么幸福。”老太婆的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见外婆专心致志地啃起了香蕉来，韩峰就示意父母到了一边，他将装了六万块钱的塑料袋递给了母亲：“妈妈，这里是六万块钱，我最近赚的。之前，我跟朋友借的钱，也都已经还清了。你去收起来吧，以后抚养外婆要用钱。”金莲娣看到这么多钱，一愣，没有接过去：“韩峰，你之前说，为了抚养外婆，每个月给我们3000元，现在你一下子给我们六万，够20个月了。太多了，你也在创业，自己要用钱，不要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钱。” 韩峰却把钱塞入了母亲的手中：“妈，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创业的事情，有风险，现在有钱，我就先给你，就算创业中有些意外，你们也有保障。”金莲娣看了一眼老伴韩家国。韩家国说：“韩峰说得也有道理。你就先把钱收下吧，就算是替他保管。”说完，韩家国又看着韩峰：“这些钱，来路正常吧？”最近，韩峰赚钱实在有些快，引起了大家的疑问，韩峰觉得也正常，他没有多作解释，就说：“你们放心吧，你们儿子不会做任何违法的事。” 金莲娣说：“儿子，这六万块钱，我留出两万来，剩下的四万块钱，我要去买些金条。”韩峰瞪大了眼睛：“买金条？为什么买金条？现在，黄金的价格也很不稳定啊！” 韩峰知道，以前都是一个金本位的世界，货币发行都需要黄金作为背书。但是，1971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宣布了美元和黄金脱钩，从此之后进入了劣币逐良币的时代，美元可以随意超发。美国为了巩固美元的坚挺地位，多次打压黄金。所以，近年来，黄金的价格都很不稳定的，投资黄金并不是一种很好的选择。当听到母亲说要去买黄金之后，韩峰也简要把这些知识，给母亲说了一通，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 母亲却说：“我才不管那些美国人怎么样呢！我只知道，黄金才是真正的钱，其他都是纸。我听老一辈的人说，每当国家出现问题，钱不值钱的时候，只有黄金还是那么值钱。所以，要么你不给钱，如果给了我，我就要去买黄金。”金莲娣在这个事情上，表现出了不容置疑的倔强，她说得尽管是老一辈的经验，但是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就在刚刚过去的亚洲金融危机中，韩国遭到金融黑客的围剿，韩国民众都将家里私藏的黄金捐给国家，有了黄金作为后盾，才捍卫住了韩元的地位，保护了韩国的资产，减少了损失。似乎，在关键时候，黄金还真能起到“救世主”的作用。为此，尽管韩峰对黄金投资并不特别看好，但是母亲执意要去买黄金，他也不横加阻止：“老妈，反正钱我是给你的，你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得到了儿子的同意，金莲娣脸上露出了笑容，对韩峰说：“你好几天没来了，你就在这里跟你外婆聊聊天，我和你爸爸出去一趟。”韩峰问：“你不会现在就去买吧？”金莲娣说：“要买，就马上买。”韩峰只好留下来陪着外婆，金莲娣和韩家国则一起出去了。 期间，护士来过一次，女护士身穿大白褂，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对漂亮的眼睛。韩峰心头不由想，护士这种职业，可能因为把身子都隐藏了起来，所以看起来都很漂亮，并且有一种神秘感。神秘的事情，都是被遮起来的。护士对韩峰也很客气，也许是知道韩峰他们是有些关系的，细致入微地问了些问题，并检查了一下挂水的进度，告诉韩峰，有需要就喊他们。韩峰表示了感谢。 又陪了外婆一会儿，金莲娣和韩家国就回来了，两人的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笑容。金莲娣说：“买好了。”韩峰问：“买了多少？”金莲娣说：“30克的买了10条，4万块。”韩峰问：“金条呢？”金莲娣说：“我当然不能带在身上，先存在银行保险箱里。”韩峰也不知道这金条存在银行保险箱中是否安全，不过他知道，让父母带在身上肯定更加不安全，也就不再去多过问了。 韩峰离开了医院，开车去翠林小区自己的公司。但是在半路上，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韩峰接了起来，传来了陆卿儿的声音：“你在哪里？”韩峰不知陆卿儿为什么又打电话过来，他说：“正在回公司的路上。”陆卿儿说：“到你公司见面，我要找你商量事情。”韩峰尽管想起那个李政宇，还有那么一丝不快，但他还是压制了那些情绪，说：“我在公司等你。” 翠林小区的公司中，小美女钟允、陆芳儿和周铭都在忙着。韩峰对钟允说，等会陆卿儿要过来，钟允就去泡了茶水，端到了阳台。这个小阳台，目前是韩峰会客的地方。过了不到二十分钟，陆卿儿就进来了，她跟钟允、陆芳儿和周铭打了招呼，就来到了阳台上，在韩峰身边坐了下来。她看了韩峰一眼说：“我怎么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啊？”韩峰看了陆卿儿一眼，他说：“没有，可能是公司的支付和物流问题，还没有解决，有些头痛。” 陆卿儿又看了韩峰一眼，嘴角掠过了一丝笑意。这丝笑意耐人寻味。但她说出来，却只是公司的事情：“今天，我跟李政宇讨论了一个下午，感觉关于支付的问题，可能有解决的希望。”说到工作上的事情，韩峰不敢怠慢，竖起了耳朵来听：“你具体说说看。” 陆卿儿莹亮的瞳仁看着韩峰，说：“硅谷，有一家公司做了paypal的软件，这个软件将个人信用卡与邮箱绑定，只要发一封邮件，就能通过palpay软件完成支付，不管你在哪个城市，都非常方便。李政宇建议，我们也可以使用这种方式。可以下载paypal，也可以参照paypal，做一个类似的软件。目前paypal这个支付工具，已经在56个国家拥有7890万的用户了。我听了之后，觉得这种方式，也许可行，所以想来跟你讨论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韩峰听了之后，没有马上回答，他问：“这个支付工具，在互联网上，能够找到吧？”陆卿儿说：“当然可以。”韩峰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下载一个，用用看，我才能做出评价。” 于是，韩峰和陆卿儿就走到了边上的工作室，让周铭下载那个paypal。下载的过程并没有费多少时间，韩峰就和陆卿儿开始研究起来。当需要绑定信用卡的时候，韩峰自己没有信用卡，钟允、陆芳儿和周铭都没有信用卡。 陆卿儿说：“以前，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我办过信用卡，但是很久没用了。现在不在身边。”韩峰就站了起来，对陆卿儿说：“我们到阳台上去吧。”两人回到了阳台，韩峰喝了一口茶，转向了陆卿儿：“那个paypal工具，是一个不错的工具。但是到了我们国家之后，就会水土不服，你有没有发现水土不服的最大原因？” 第182章 碰撞火花 听到韩峰问她，paypal工具到了国内之后，会遇上什么样的水土不服问题？陆卿儿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信用卡。”韩峰一笑，点着头说：“是啊，信用卡在美国可能很流行，但是在国内却远远没有流行开来。所以，想要通过电子邮件捆绑信用卡来进行网上支付的做法，恐怕行不通。” 陆卿儿原本满怀的热情，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她说：“我和李政宇都留过学。但正因为留过学，使用过信用卡，所以想当然的觉得，在国内大家也都在使用信用卡。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们国内大部分人都不用信用卡。”韩峰说：“我们现在使用最多还是借记卡，是不可以透支的。”陆卿儿开始觉得有些头大了：“那怎么办？使用借记卡，就没有办法与邮箱绑定，也没办法直接扣款。” 没错，在世纪之交，个人信用还没有准备好，国内银行业也还没有大面积推广信用卡制度。这就直接造成了想要照搬美国paypal模式的做法，只能是落空了。陆卿儿一下子找不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韩峰看着阳台外面的爬山虎，没有说话，好似陷入了沉思一般。 陆卿儿以为韩峰也想不出办法来了，就站了起来，说：“要不这样，我再去找找其他留学回来的朋友，看有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案，可供参考的。”韩峰却转过头来，说：“你先不着急。你找再多‘海归’商量，恐怕能给你的建议，都是别国已经现成的东西。但是，我们现在要解决的，却是本土化上的问题。我们不妨先把问题理理清楚。” 陆卿儿这才重又坐了下来，韩峰端起了茶壶，给陆卿儿的茶杯中又斟了些茶：“你先喝一口茶再说。”陆卿儿确实也口渴了，她就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感觉喉咙不那么干燥了：“韩峰，我等着你来分析问题呢！” 韩峰点了下头说：“我们现在可以弄清楚了，paypal的网上支付系统，依靠的是信用卡体系。使用信用卡，就不需要密码验证，由商家承担拒付风险。但是，我们国内是借记卡的天下，所以我们的网上支付体系也必须建立在借记卡的体系之上，建立在信用不健全、银行网上支付缺位的现实基础上。”陆卿儿听后点头说：“你说的，很对。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样。在信用不健全的情况下，如何让客户能够放心的把钱打给商家呢？”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实质。信用，就是一种信任，你还没有收到货的时候，你因为相信一定能收到货，所以才肯把款子打过去。如果没有这种信任，你肯定就不会打款，交易也就不能成功。这就是信用缺位，给商业带来的巨大负面影响。 韩峰沉默好了一会儿，站了起来，走到小阳台的栏杆旁边，向着楼下望了下去，忽然他转过身来，眼眸之中带着一丝光亮：“既然银行不能提供信用，商家不能提供信用，客户不能提供信用，为什么我们平台不能提供信用呢？我们‘潘多拉’平台，已经有了一批商家，也有了一批客户，从目前的情况下，由于我们提供的服务及时到位，无论是商家还是客户，都对我们比较信任。这不正是一种建立信用的良好基础吗？有了这个基础，我们为什么不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信用体系呢？说不定，国内信用缺位的这个难题，反而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创造信用的机遇呢！” 陆卿儿毕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听韩峰如此一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成为商家和客户之间的一座信用桥梁？”韩峰朝陆卿儿伸了下大拇指：“你说的信用桥梁，很对。就是要在商户和客户之间架起一座桥梁，让原本不会完成交易的双方，通过对我们的信任，来使交易成为可能。如果说得更直白一些，其实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一个网上买卖平台上，架设一个信用担保平台。” 陆卿儿越听兴致也越高了，她说：“是不是以我们的支付工具作为信用中介，在买家确认受到商品前，由我们替买卖双方暂时保管贷款的一种服务？”韩峰笑着道：“我是这么一种意思，但是没有你概括得这么好。”听到韩峰的赞扬，陆卿儿嫣然一笑：“就算我会概括，但这个想法最终还是你原创的。”韩峰笑着说：“是我们思维碰撞的火花！关键是，你觉得这可不可行？” 陆卿儿说：“我当然觉得可行。我甚至觉得，这是更符合我们国内情况的一种创新。如果我们能把这个信用担保平台做出来，真的就能彻底解决网上支付的问题。但是，现在还是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第一问题，就是技术问题，得做出这样一个支付工具；第二问题，是外部关系，这个信用担保工具，等于是在银行与银行之间，多加了一个环节，这要看银行能不能同意？” 韩峰说：“第一个技术问题，我会牵头我这里的职员去完成；第二个与银行的关系问题，我也会找人去谈。”陆卿儿道：“与银行的事情，我可以去问问我父亲，家族内似乎与银行之间有些关系。”韩峰说：“那好，从今天起，我先做软件的技术开发。”陆卿儿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找我老爸。这个事情，事不宜迟。” 本来，今天陆卿儿难得过来，韩峰还想着请她留下来吃个晚饭，但是因为身上有了任务，他就将陆卿儿送到了楼下：“等这个事情完成了，再请你吃饭。”陆卿儿嫣然笑道：“好啊，我等你的庆功宴。我爸爸那边若给我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 等陆卿儿离开之后，韩峰就上了楼。他将钟允、周铭、陆芳儿都召集了起来，在客厅的公用桌子前坐了下来：“我们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场硬仗就要开打了。”钟允、周铭、陆芳儿都相互之间看了眼，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在跟他们谈之前，韩峰心里已经想好了，他要开发的这个支付工具，命名为“易支付”。意思就是让支付变得容易的意思。按照分工，钟允负责美工、陆芳儿负责设计、周铭负责程序。韩峰还跟他们讲解了，他想要达到的功能和效果。随后，钟允等人又向他询问了具体的细节要求。四个人商量了一阵之后，认为完成这个支付软件的第一代应该问题不大。韩峰特意问了周铭，编程上会不会有问题？周铭说，他认为自己能行。 韩峰就站起来说：“大家在开发过程中，遇上任何的问题，我们都要第一时间进行沟通商量，不能拖延时间。我主要负责外部银行的对接工作，一定对接顺利，我们的这个支付平台很可能马上就要投入使用。所以，这段时间，大家要辛苦一下。过了这段关键时刻，步入正常之后，给大家调休假，给大家发补贴。” 三个年轻人，本来就很有干劲，再加上韩峰的激励，等韩峰一走，都投入了各自的工作中去了。当天晚上，周铭加班到了十一点才从公司里出来。钟允和陆芳儿却还在办公室内，因为钟允本就住在公司，陆芳儿晚些时候，会有家里的专车来接，只有周铭住得比较远，所以先出来了。 周铭上下班一直是骑自行车，但是当他刚骑出翠林小区不久，忽然一辆黑色奥迪车从后追上来，车头一别，就将周铭拦住了。从车窗之中，露出了两个人头，一个是陆聪，一个是陆思。周铭瞧见他们就是一愣。陆思朝他玩味地笑着：“周大学生，加班加到这么晚？是韩峰剥削你了吧？哥请你去吃宵夜，上车吧？” 周铭犹豫着：“可我这辆自行车？”陆思嘲弄道：“你这一辆自行车值几个钱？如果没了，我赔给你。上车吧，别让我陆聪大哥久等。”周铭朝陆聪看了一眼，瞧见他们的驾驶员又是一个脸相不善的光头，就不敢迟疑了，他忙锁了自行车，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这天晚上，陆卿儿去找了自己的爸爸陆仲清。尽管已经回到了家里，但是陆仲清还是眉头紧锁，没有放松的感觉。 见到陆卿儿进去，陆仲清就说：“卿儿，你如果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了。”陆卿儿问道：“爸爸，发生什么事了？”陆仲清道：“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服装行业扭亏为盈的事。今天，陆仲山和陆仲水已经去找过你们爷爷了，说拉飒的销量这些天连续增长，而他们说我们新厂的销量，却是毫无起色。他们建议你们爷爷，立刻将我换了。他们真是想夺我的位置，一刻都不愿意多等了。” 陆卿儿道：“说好了是三个月，现在时间还没有到。”陆仲清有些担忧地道：“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们新厂的销量真的能上去吗？这点，我还是很担心。” 第183章 银行冷遇 陆仲清只知道新厂在研究新款，而关于新厂在“潘多拉”网站销售女装，则并不了解。这是因为大家都听了韩峰的建议，要求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对陆仲清也进行了保密。陆仲清自然也就不知道新厂的销售情况，所以担忧也能理解。 陆卿儿对陆仲清说：“爸爸，你先别着急。我们正在一步步地往前推进，只要成功，到时候我们能取得的成绩，就不仅仅是扭亏为盈了，也许会有一个大幅的增长。”陆仲清瞧着女儿看了一会，尽管他不知道女儿到底说得是什么，但瞧见女儿的目光坚定，他也就不再多说了：“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我们会努力的。”陆卿儿又问道：“爸爸，你有没有认识银行的一些高管？”陆仲清问：“怎么了？你们要贷款吗？”陆卿儿说：“不是要贷款，我们是想要合作，这对我们新厂后续的发展至关重要。”陆仲清道：“你倒是具体说说看？”陆卿儿想，在这个事上如果不告诉父亲，好像也过意不去。 于是，她将想要在网上销售“伊人布衣”的事情跟陆仲清说了。网上支付作为一个重要的技术保障，而要进行网上支付，就必须与银行合作。陆仲清听后，有些一知半解，但是他也知道，想要完全了解其中的技术问题，一时半会也不大可能。他不是特别看好网上销售，但是觉得也可以一试。他就说：“我与商业银行的宁州老总比较熟悉，现在有些晚了，明天上午，我跟他联系一下，看看是否可以约个时间，你们去找他谈谈。” “好的，谢谢爸爸。”陆卿儿说：“那我先去忙了。” 第二天一早，在自己的办公室，陆卿儿站在十几楼高的落地玻璃窗前，俯视着宁州市的城市风景。心中想，有多少人从他们大楼下经过，会羡慕拥有高楼大厦，几十亿财富的陆家？然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身在其中的人，却也在备受家族内部争权夺利的煎熬、相互倾轧的磨难？ “有人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陆卿儿背后响了起来，“但我觉得，这话没有说到问题的实质。在我看来，这个江湖不是因为人造成的，而是因为金钱和利益造成，所以只要有金权的地方，就会有斗争。这是不可避免的。” 陆卿儿转过身去，很有些惊讶：“韩峰，你怎么来了？”因为心里有着心事，陆卿儿进入办公室时，都没有关门，所以韩峰就直接走进去了。韩峰笑看着陆卿儿，说：“我来向你坦诚一件事情。因为昨天，没有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晚上都睡不好。”陆卿儿的眼眸之中透着一丝疑惑：“是什么事？” 韩峰清了清喉咙，脸上带着一丝尴尬：“说实话，昨天在‘莲花’咖啡馆，看到你和李政宇在一起，我当时心里就有种醋溜溜的感觉。我知道，这种感觉很可笑。但是，当时我的确有那么一丝古里古怪的感觉，后来跟你说话的时候，情绪也有些不正常。所以，今天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听到韩峰这么说，陆卿儿的心头并没有任何厌烦，反而漾起了一丝喜悦。她看着韩峰说：“你能这么坦白地对我说你的感觉，我很高兴。” 韩峰说：“我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这样在我的心里也就不存在芥蒂了。很多事，说出来就过去了。毕竟，以后我们在公司上合作会很多，我不想影响我们的情绪。”陆卿儿说：“只要你不会有什么情绪，我也就不会。你既然吃醋，就说明你在乎我，不是吗？每个女人，都不会反感被人喜欢的。” 陆卿儿的眸子莹亮而润泽，在眸子的深处犹如蕴藏的一片海一般。韩峰看着她的眸子，感觉自己就会掉入一片神秘的海洋当去。陆卿儿身上有着一种平常女人不具备的聪慧、神秘和大方。你只要对她坦诚地说出你的想法，她都会给予你理解。正因为如此，韩峰今天才会过来。与陆卿儿的谈话，他没有压力，在心知肚明的一丝暧昧中，两人的心都放开了。 韩峰也就转移了话题：“关于银行的事情，跟陆董事长说起过了吗？”经提醒，陆卿儿也想起了这个事情：“昨天晚上就说了，我父亲说，今天早上给我回应。我现在问问他。”正在陆卿儿走向电话机的时候，电话也在这时响了起来。陆卿儿接起了电话，正是陆仲清打来的，说已经跟商业银行的莫总联系好了，今天上午他们就可以去谈。 这是一个好消息，韩峰对陆卿儿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陆卿儿：“好，我拿个包，这就走。”到了楼下，陆卿儿看到韩峰走向一辆崭新的帕萨特，就问：“你自己买的车？”韩峰点了下头：“昨天买的。” 陆卿儿觉得奇怪，韩峰上次就说过需要一辆车，但是他说不会用公司的钱，难道他现在改变主意了？“这车，是用公司的钱置办的？” 陆卿儿对此并不反对，只是想知道得更加清楚一些。韩峰摇头说：“不，最近我赚了一笔钱，是用自己的钱买的。我说过，不会用公司的钱买车开。”陆卿儿奇怪：“你赚钱速度挺快嘛？一下子就赚了一辆车？”韩峰谦虚道：“都是朋友帮忙，才有赚钱的机会。不说这个了，你在前面开，我在后面跟。”陆卿儿不再多问，就去开自己的车了。 陆卿儿开的是奔驰车，韩峰开的是帕萨特，但是从韩峰的脸上，陆卿儿却看不到什么不自然。陆卿儿自己喜欢开好车，但是她对男人是否一定要开好车，却没有任何要求。潜意识中，她觉得男人无需用车来炫耀自己，男人不应该靠外物来体现自己的价值，男人价值最好的体现是他的能力和气度。有能力、有气度的男人，世界一定会为他让出一席之地。尽管他现在可能没有拥有巨额的财产，但是以后财富自然会朝他奔涌而去。即便以后他没有富可敌国，但是他的能力和气度，本身就是无可替代的财富。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一同来到了市商业银行的大楼下。这栋商业银行大楼，从规模上来看，似乎是吴越大厦的一半，但也已经不小了。关键是，吴越集团是民营私人企业，而商业银行却是国有银行。在国内，任何国有的企业公司，面对民营企业都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他们进入商业银行大楼的时候，就更加的明显了。在楼下大厅之中，韩峰和陆卿儿就被值班的保安拦住了，问他们找谁。陆卿儿说了找莫总，保安问，有没有预约，陆卿儿说一早就约好了。保安却说，他没有接到任何这方面的通知，除非他们给莫总打电话，否则不能上去。 这一遭，陆卿儿倒是没有预料。她就只好又给父亲打电话，过了好一会儿，父亲说已经联系到了，莫总忘记交代下面了，让他们再等等。陆卿儿和韩峰就只好在大堂中继续等待。保安拿眼睛时不时地瞄他们，就如他们是骗子一般。在大堂中进进出出的不少男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到陆卿儿的身上。 今天的陆卿儿又恢复了正装，在正规之中带着一份妖娆，犹如一朵玫瑰绽放在这里。对于那些目光，陆卿儿根本理都没理会，她的脸上面无表情。韩峰能感觉出来，陆卿儿对商业银行给她们的冷遇，心中是很不爽的。她只是在强忍心中的怒气而已。韩峰也隐隐地感觉，商业银行的高层，恐怕并不重视他们。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将近二十分钟之后，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裤子，系着黑领带的年轻人从电梯间快步走出来，直奔陆卿儿，瞥了一眼韩峰，却朝陆卿儿伸出了手来：“请问是陆总吗？”陆卿儿点了下头，并没有跟他握手。年轻人尴尬地一笑，说：“我是莫总的助理，莫总请你们上去。” 陆卿儿就淡淡地说：“那我们就跟着你上去吧。”“请。”年轻人就在前面带路，他原本是看到陆卿儿美艳绝伦，所以特意想要与陆卿儿握手的，但是却被陆卿儿给拒绝了，心头很有些遗憾。他又私下观察了一下韩峰，觉得韩峰身高、长相都不错，但是打扮却一般，所以他认为韩峰可能只是跟班，所以他也就没有将韩峰放在眼里。 在电梯之中，年轻助理还主动跟陆卿儿套近乎，但是陆卿儿都没有理会。到了楼上，年轻人并没有将他们带到莫总办公室，而是带入了一间休息室。 陆卿儿很不高兴地问：“还要让我们等吗？”年轻助理说：“实在不好意思。莫总很忙，他今天跟你们见面，是临时腾出的时间。莫总还有几个电话要打，请耐心等待一会儿。” 第184章 女子义气 接下去的等待，又是将近半个小时。陆卿儿站了起来，对韩峰说：“我们还是走吧。他们没有诚意。”韩峰却没有站起来，他对陆卿儿说：“再等等吧，反正已经来了。我们现在只知道他们没有诚意，却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个没有诚意？等弄清楚了再走，才没有浪费今天的时间啊！” “好吧，那就听你的。”陆卿儿没想到，韩峰还能如此换位思考。但她觉得韩峰说的是没错，既然已经遭受了冷遇，就索性再弄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样对以后跟银行打交道也积累了一种经验。 于是，陆卿儿又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待了起来。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年轻助理又进来了，说：“莫总有请。”陆卿儿朝韩峰看了一眼，两人就站了起来，跟着年轻助理，来到了门上标着“总经理室”的房间。 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个莫总还在打电话，声音中充满了亲昵的意味：“说好喽，晚上一定要来哦。你不来，我酒喝不好的咯。你老公生日，有什么大不了的吗？明年不是还有吗？今天，华京总行有领导过来，以后你们想要贷款，他一句话的事情，知道了吧？这事重要！”他朝陆卿儿他们瞥了一眼，又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那头说：“就这样了，晚上不见不散。” 放下了电话，莫总才在椅子里坐直了身子，转向了陆卿儿和韩峰。这个莫总，可以说是个白胖子，头发已经秃顶，为掩盖顶部的空洞，他将一边的几个稀疏的头发，梳到了另一边。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欲盖弥彰。他的眼睛中，闪着一丝精明，或者说是挑剔。但是，当他看到陆卿儿时，眼光明显就是一亮。无疑，他是被陆卿儿的容貌给惊艳到了。 陆卿儿对这种目光已经司空见惯，无所谓了，只是淡淡地说：“莫总，你好。”这个莫总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来，冲着陆卿儿说：“你就是陆董的女儿陆卿儿吧？欢迎欢迎。”说着，莫总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要来握陆卿儿手。 人家主动要跟你握手，你总不能拒绝吧，这个莫总毕竟还是商业银行中的关键性人物。但是，这个莫总的言谈举止，着实让陆卿儿有些厌恶。不过，既然父亲将她介绍到了这儿来，她也只能忍一忍了。 她就伸出手去，将手指在这个莫总的手上虚碰了一下。那个莫总本来是要捏住陆卿儿的手，但是陆卿儿却已经抽回了，嘴上说：“请多关照。”莫总捏了一个空，就如猪八戒吃人生果，没尝到味儿，心里很是不甘，思忖着创造一个新的机会。 韩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已经判定今天这趟来，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这个莫总不是一个办事的人，而是一个官僚气息很重的家伙。但是，他却没有多说话，只是想继续看下去，这场戏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尾。 那个莫总靠进了老板椅里，双手交叉，叠放在涨鼓的肚皮上。随后，他瞥了陆卿儿和韩峰一眼，韩峰的在场让他有些不自在。莫总就对陆卿儿说：“卿儿啊，我跟你老爸也是老相识了，今天我是真忙，若不是看在你老爸的面子上，我是真没办法接待你。不过，你老爸跟我说的时候，只说你会来找我，没有说到别人。我和你谈话的时候，无关紧要的人，其实可以离开的，你说是不是？” 毫无疑问，这个莫总的话里所说的“无关紧要”的人，指的就是韩峰。在一旁的年轻助理，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走到了韩峰的身边说：“这位先生，要不跟我到外面坐坐吧？”陆卿儿却立刻转向助理说：“这位韩先生不能走。”然后，她又对莫总说：“莫总，今天我们来找你，是希望与贵银行合作的。而合作的具体事宜，只有这位韩峰说得清楚。” “韩峰？”莫总的目光又在韩峰身上扫了一下，神色中的轻视没有变，他又转向陆卿儿说：“不对，卿儿，你老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说，希望我们商业银行能帮你们一个忙。帮忙！不是合作。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们商业银行是国有银行，而你们是私营企业。我们国有银行，一般不需要跟你们私营企业合作。如果是帮忙，我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看在他平日待我一直殷情备至的感情上，我可以考虑。如果是合作，那就不用谈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完全高高在上的姿态，语气之中，莫总甚至将陆仲清都看得比自己要低一等。陆卿儿听后，心里非常不舒服，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莫总，你何不听听我们提出来的合作项目呢？说不定对商业银行的发展也有好处呢？” “哈哈，卿儿同志，你还是太年轻啊！”莫总笑着说，“有些商场上的事情，你恐怕还是不甚了然。我们是国有银行，像你们私营企业来找我们，无非就是想要来贷款。可说实话吧，目前国家给私营企业的贷款也在收紧。因为私营企业能够健康发展下去的，真是少之又少，很多私营企业一个搞不好就倒闭、破产，银行贷出去的款子，也就收不回来了。所以，上头规定了，给私营企业贷款，最好少贷，甚至不贷。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莫总，我们今天来找你，真不是为了贷款的事。”陆卿儿坚持说，“要不这样，你给我们两分钟时间，我们把希望合作的项目，跟你简单汇报一下。如果你觉得可行，我们再谈。”莫总看着陆卿儿：“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只有两分钟时间。” 陆卿儿就朝韩峰看了眼，示意韩峰来说。韩峰就言简意赅地把“易支付”平台给介绍了一下，他还重点介绍了，“易支付”平台会带来大量的用户，如果“易支付”的合作银行是商业银行，这些用户流量，以后也会间接的会成为商业银行的用户流量，这是互利互赢的事情。 韩峰感觉自己说得已经足够清楚，能给商业银行带来的价值，也已经摆出来了。陆卿儿也觉得韩峰的介绍是非常到位了。但是，在韩峰介绍的整个过程中，莫总完全心不在焉，他将一支签字笔，从一只手中，转到另外一只手中，等韩峰说完之后，他才将签字笔竖放在了桌子上，抬起头来，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韩峰，又看向陆卿儿：“卿儿同志，我已经听完了。你别以为我没有仔细听，你们所说的东西，我一下就理解了，其实就是在客户的银行卡和店家的银行卡之间，多加了一道环节。” 陆卿儿不能说他说的不对，她补充说：“莫总，这道环节，其实就是一个信用环节。基于客户和店家对我们的信任，这道信用环节，能让哈尔滨人和广州人，在网上直接完成交易。” 莫总脸上挤出了笑，微微摇着头说：“这对你们平台和客户还有店家也许有好处，但是对我们银行来说，其实是多了一道阻碍，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去做？”陆卿儿说：“韩峰已经说过，我们可以为你们带来客户。” 莫总再次摇头：“你们说的这些小客户，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商业银行，贷款是贷给政府搞基础建设和给房地产公司投资的，做普通客户的生意，会加重我们的工作量，小钱频繁进出，对我们没有太大的意义。跟你说实话吧，我不想搞事。这种新玩意，搞好了，不见得好；搞砸了，不可收拾。多做多错这句话，在我们银行也是适用的。所以，我们现在想做的，都是以前做过的业务。” 莫总最后所说的那些话，算是把话说白了。换作是别人，莫总可能会把话说得委婉一些。但是，莫总也许根本就没有把韩峰和陆卿儿放在眼里，所以都懒得把话说委婉了。 陆卿儿朝韩峰使了个眼神，她就站了起来。对老爸介绍的这个商业银行莫总，陆卿儿算是彻底失望了。这个人是一个“尸位素餐”的家伙，根本不会跟他们合作。见陆卿儿要走，莫总却反而留她了：“等等，卿儿。” 陆卿儿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莫总，还有什么吩咐？”莫总笑眯眯地说：“卿儿同志，今天也是难得，我正好请银行业界的朋友吃晚饭。尽管我们商业银行不会跟你们合作，但是不等于其他银行没有这个意思。要不这样，你就跟我一起去晚饭，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陆卿儿站在那里，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韩峰心想，难道陆卿儿想要参加这个饭局？ 莫总又朝韩峰看了一眼说：“不过，我只有一个名额。人太多，坐不下更多的人。” 陆卿儿冷笑一下说：“莫总就不要为难了！我这个人，吃饭喜欢宽敞、喜欢清静，你们都快坐不下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莫总，这就告辞了。” 第185章 内部间谍 陆卿儿和韩峰头也不回地一同走出了莫总的办公室，乘坐电梯，下了楼。 莫总却还在回忆陆卿儿的绝美容颜。莫总尽管手握银行借贷大权，能接触到各行各业的女人，但是大部分女儿都是“交际花”，像陆卿儿这样既美到极至、又保持个性的女子，他还真没有碰到过。莫总意犹未尽地对边上的助理说：“真没有想到，陆仲清生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助理附和道：“确实啊，莫总，我们整个银行的女人中，都没有一个能跟那个陆卿儿比的。”莫总很是惋惜地道：“只可惜，这个陆卿儿太有个性，不好驾驭。”助理却邪邪地笑着：“莫总，你以前不是说过吗？你最喜欢不好驾驭的女人了吗？”莫总转向助理一笑：“你倒是记得蛮牢的，我是说过这句话。但是，如果太难驾驭，就等于是失去了征服她的机会，岂不是太可惜了？” 助理却说：“莫总，我想了一下，机会并不是完全没有。”莫总细眯的眼睛一亮：“什么机会？你倒说说看？”助理嘴角一斜：“莫总，我最近听说，陆仲清在家族内的日子不好过，他的兄弟都想要夺他的位置。目前，陆仲水和陆仲清就各领了一个服装厂在比拼业绩，只要陆仲清一落败，到时候失去了董事长的位置，他如果想要重新搞产业，还不是要来求您帮忙？到时候，机会不就来了吗？” 莫总厚厚的手掌，在老板桌上轻轻一拍：“我没看错你！说的不错。我就等着那一天！” 韩峰将陆卿儿送到了奔驰车的边上，说道：“我们再找别的银行，单单宁州就有几十家银行，我就不相信，那么多银行没有一家愿意跟我们合作的。”陆卿儿点了点头说：“我也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你现在去哪里？”韩峰说：“我回公司去，看看‘易支付’软件设计得怎么样了。” 陆卿儿说：“我先回集团去一趟，跟我父亲说一下今天的遭遇。”韩峰道：“有些细节上的事情，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跟你父亲说。”韩峰指的是，他们在商业银行遭受的冷遇。陆卿儿微微一笑说：“我知道。那些事只会让我老爸觉得难堪，我不会详说的。有事再联系吧。”陆卿儿启动了奔驰车，向主路上行驶而去。 韩峰也开着自己的帕萨特车，回到了翠林小区的公司。陆芳儿瞧见韩峰进来，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韩峰的身边：“韩总，我有事情向你汇报。”陆芳儿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肌肤白皙，脸型有些圆，并非瓜子脸，但仍然挺漂亮，还带着一份可爱。韩峰听她称呼自己“韩总”，有些不大适应，就说：“芳儿，你就叫我韩峰好了。”陆芳儿是陆家族内排行老四的陆仲远的女儿，也可以说是大家族里的小姐了。 陆芳儿却说：“如果在平时，我可以叫你韩峰哥；但是，在公司里、在工作时间，我必须叫你韩总。公司里应该有公司里的规则，这样对企业的发展有好处。”到底是大家族的子女，在公司管理上有着自己的看法。韩峰也就不再勉强她了：“那好吧，这个事情上就听你的了。你找我有事吗？” 陆芳儿说：“‘易支付’的框架设计，我已经基本完成了，我想请您看看。”韩峰有些惊讶：“这么快？”陆芳儿微微一笑：“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没睡觉。”韩峰有些担心：“尽管这个事情很急，但是，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拼吧？”陆芳儿却摇摇头说：“我现在还年轻，抗得住。而且，我觉得这个‘易支付’的事情，真的很重要。我这里设计做好了，还要让周铭来做程序呢！所以，我是非常希望我的软件设计能尽快定下来。” 韩峰瞧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倒是非常喜欢。也许每个老板都喜欢高效的员工。韩峰就说：“好，我这就去看。”陆芳儿说：“我那边位置小，我把笔记本电脑带到公共区域的桌子上来。” 陆芳儿毕竟是大家族的千金，她是自己带着笔记本电脑来上班的。她的笔记本电脑，是苹果的。韩峰还不曾拥有自己的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看着这台白金色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做工考究已极的键盘，韩峰想，要做高科技，就要做这种顶级的高科技。苹果公司把设计做到了极致，才会在全球拥有那么多的用户。国内的企业今后的发展，就要像这种公司看齐，甚至超越。 只见陆芳儿青葱管般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下，“易支付”的主要页面就出现了。这是架设在电脑pc端的支付软件，从开始的登录页面，到里面的功能页面，一应俱全。很显然，陆芳儿在设计的时候，是充分考虑了功能逻辑和顾客体验的。韩峰在这些页面上单击着，尽管还没有美工美化过，但是基本功能都已经齐全了。除了两个地方，使用起来不太方便，其他设计都非常不错，韩峰是满意的。 他就把钟允和周铭一起叫过来，让他们看了一遍，希望他们提出建议来。钟允提出了一个细节上的问题，周铭却没有提出什么问题来。韩峰发现周铭的神思似乎有些恍惚，他就问道：“周铭，你状态还好吧？”周铭像是一愣，说道：“还好，还好。”韩峰又问：“刚才的设计页面你都看了，在编程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周铭定了定神说：“应该不会有问题。” 韩峰又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在具体编程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问题，立刻跟我说。毕竟，这也是你第一次负责一个项目的编程，多多少少会遇上一些麻烦。”韩峰对周铭这个小年轻，还是比较看好的，所以也想将他作为公司的重点对象来进行培养。周铭点了下头，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明白了，遇上问题，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韩峰说：“不用汇报，交流就行。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易支付’做好。” 大家去分头工作了，韩峰却接到了陆可儿的电话：“你在公司吗？”韩峰说：“在啊，刚与公司的员工碰头开好会。”陆可儿道：“我马上到，有个消息，也许是个好消息。”经历了早上在商业银行的遭遇之后，韩峰倒是很需要一个好消息来提振一下心情。韩峰当即就说：“我等你。” 他也就不再挪动位置，倒了两杯水，在公共区域的桌旁坐着，一边喝水，一边等陆可儿。五分钟还没到，陆可儿就进了房间。她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说道：“我问了姐姐，她说早上你们去了商业银行，合作没有谈成？”韩峰点了下头说：“那个商业银行的老总，根本不想接触新事物，估计除了喝酒和女人，对其他的东西，他都不感兴趣。你不是说，有个好消息吗？刚才你说的，可不是好消息。” “我有另外的消息。”陆可儿带着点兴奋说，“你应该记得吧？你刚到深市的时候，我去了海口建行做一个项目。当时，认识了海口建行的副总。没有想到，昨天他已经调到了宁州市建行担任老总了，今天上午跟我联系了，说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可以直接联系他。”韩峰重复了一遍：“宁州市建行？”陆可儿确认道：“没错，宁州市的建行。” 就在此时，在里面工作间，正开始编程的周铭，抬了一下头，向韩峰和陆可儿看了一眼。随后，他又埋头去工作了。但其实，他却是竖着耳朵在听着韩峰和陆可儿的对话。 韩峰问陆可儿：“你的意思，是要找他去帮忙？”陆可儿却一笑说：“不是帮忙，是合作。”韩峰笑着摇头说：“国有银行都不太看得起我们，恐怕他们会觉得我们是寻求帮助，而不是跟他们合作。”陆可儿道：“管他们怎么想？只要把事情办成就行了。”韩峰：“那你是想要去一趟？”陆可儿却说：“先不去，我先打个电话过去，如果他觉得有合作希望的，我们再过去，如果觉得没有希望，我们也就不必去了。” 韩峰说：“这样做比较妥当。”陆可儿立刻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接起电话的男子，从声音上听，应该是在四十岁左右，好像对陆可儿打电话过去，很高兴。 陆可儿跟他寒暄两句，就直入主题地说，有一个“易支付”项目想要跟他们建行合作，不知他们有没有兴趣。陆可儿也强调了，这个合作能为建行带去大量的客户。 对方答应得出人意料的爽快：“既然是你陆可儿提出的项目，我们当然愿意尝试一下了。况且，我也是刚到宁州，说实话也需要一些业绩来向上面交代。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谈吧？”陆可儿看了眼韩峰，韩峰点了点头。于是陆可儿就说：“我们现在就过来谈。” 韩峰和陆可儿就一同出了公司，向市建行行去。 公司内的周铭，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说去下面小店买点吃的，就出去了。 第186章 有了希望 周铭来到了小店里，买了一包口香糖之后，他没有马上回到公司去，而是走到了边上一个树荫之下，掏出了一个小灵通，打起了电话。周铭向对方报告了韩峰和陆可儿目前正在赶忙市建行。对方听了之后，说：“很好，你这个消息很重要。等到我们彻底将他们打败之后，我们会聘用你，担任技术经理，年薪会是你现在的三倍，懂了吗？”周铭支吾了一声，说：“谢谢。”对方又说：“韩峰那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你要继续第一时间来报告我！”周铭低声地道：“我会的。” 他收起了小灵通，四周瞧了瞧，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人，就回到公司里去了。在楼道里，周铭靠在楼梯的扶手上，走不动。他在心里对自己充满了厌恶，因为现在的自己，并不是他想要成为的自己。他原本到韩峰的公司来，只想当一个单纯的技术员，靠自己的技术吃饭，并与公司一起成长。 但是，没多久，他就被陆聪、陆思和陆城这几个公子哥找上了，对方要他成为他们的间谍，向他们报告韩峰公司的动态。如果他不干的话，他们就要见他一次揍他一次，还有去找他还在大学里的女朋友；但如果他答应了，那么以后他的日子将会很滋润……反正就是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周铭毕竟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年轻人，而且在宁州他又是一个外地人，他觉得自己一个穷学生，根本无法对抗这些公子哥，所以，最终，他屈服了。 但是，这种屈服，却让他觉得自己懦弱、无能……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因为这种消极的情绪，让他觉得爬楼梯都吃力得很。周铭在楼梯扶手上倚靠了好一会儿，才重又站直了身体，走入了公司里。钟允看到周铭后，就关切地问道：“周铭，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你身体不舒服？” 陆芳儿也看了周铭一眼，说：“是有些苍白。是不是因为这两天加班，身体吃不消了？我给你去倒点温水来。”陆芳儿帮助周铭倒了一杯温水，让他喝下去。瞧见他手中拿着口香糖，又说：“周铭，你现在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先别吃这种口香糖了，会让你身体不适的。” 瞧见钟允、陆芳儿对自己这么关照，周铭更加过意不去了。他感觉现在的公司，是一个很好的团队，虽然人很少，但相互之间很坦诚，又相互关心，而他却成为了害群之马，成为一个躲在阴影中的间谍。他很想对他们说，陆聪等人要他做的事情。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又告诉他不能说，否则他自己就会被打，更担心的还是他的女朋友…… 周铭只好说：“谢谢你们，我已经没事了。我继续编程。” 接到周铭报告的情况之后，陆思就找了陆聪、陆城一同到了陆仲水那边，过了没多一会儿陆仲山也过来了。陆仲水听了之后，有些不理解：“新厂那边，不好好卖衣服，搞‘易支付’干什么？”陆思说：“据我了解，那个韩峰以前就做了一个叫做‘潘多拉’的平台。现在，他们搞这个‘易支付’，就是想要实现网上支付。”陆仲水问道：“网上卖东西？会有人买吗？”陆仲山冷笑道：“他们是店铺中没有销量，所以才会想放到网上去，我看是成不了气候的，根本就不用去理会。” 陆仲水却摇了摇头说：“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凡是他们要做的事情，我们能阻止的，一定要设置障碍，让他们到最后根本无路可走，只能乖乖地向我们认输！”陆聪也说：“我同意二叔的意见，这个‘易支付’我们不能让他们搞成！” 陆仲山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拿在手中晃了晃道：“如果真要阻止他们，也不难。我们在市建行也有关系。”陆仲水却道：“我们在市建行的关系，恐怕不够用。刚才，陆思说了，陆可儿认识的，是建行从海口新调来的老总，而我们的关系最高也是副总。副总，恐怕干涉不了老总的决定，况且新调来的老总，肯定会希望做点事情，这个‘易支付’说不定正对他的胃口。” 陆仲山就有些束手无策了：“那怎么办？”陆思、陆城等人也都沉默。这时，陆钟山的儿子陆聪说话了：“老爸，二叔，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有一个人也许能发挥作用。”陆仲水忙问道：“这个人是谁？快说。”陆聪道：“这个人叫做杨彬，是省领导的秘书。我听说，他和韩峰是情敌，他们抢的是一个叫徐音的女生。这个徐音是省科技厅的干部，又是省领导的外甥女。我有次吃饭，听省科技厅的一个女人说起过，杨彬因此将韩峰视为眼中钉。” 陆仲水听了之后，兴奋了起来：“这个消息很重要。既然有杨彬这么一个人，我们一定要利用好，去公关他。花一点钱，没有关系。”陆聪当即就说：“那好，我立刻请省科技厅的那个女人，去把这个杨彬约出来。” 韩峰和陆可儿在市建行见到了新调来的陶国欢陶总。这个陶总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带着一副镜片厚厚的眼睛，除了皮肤有些黑之外，整个人还是有些书生气的。陶总对陆可儿和韩峰都很客气，他看陆可儿的目光之中有欣赏的神色，但却没有色眯眯的感觉。所以，韩峰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经过韩峰的一番介绍之后，陶总对他们的‘易支付’还是很感兴趣的。他说：“你们说的这种第三方支付工具，在国内的银行系统中，都没有尝试过。但是，我认为这是一种创新，对商业、银行业的发展都有促进作用。我们很有兴趣试一试。” 听到陶总说得如此爽快，韩峰和陆可儿有些喜出望外。从他的口吻上，好像这个事情就基本定下来了。陶总又说：“我本人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但是，我还得向董事会报告，来最终确定是否与你们合作。不过，有一点，请你们放心，我会全力以赴，成功的几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吧。” 韩峰和陆可儿是带着希望离开的。陶国欢对他们说，最迟后天就会给他们答复。回到了吴越集团，跟陆卿儿说了这个情况。陆卿儿本来因为在商业银行的遭遇，心情不好，如今看到有新的希望，她的心情也转好了：“希望这次能达成合作。距离三个月的期限，已经越来越近了。” 陆卿儿还对韩峰和陆可儿说，她已经了解了陆仲水他们那边的情况，他们拉飒女装销量比以前有明显的上升。目前，拉飒女装已经盈利了89万，尽管这个数字并不大，但是比新厂这边已经占据绝对的优势。新厂这边，目前通过“潘多拉”平台销售了500多件，盈利了5万多。从后台的数据中，看到不少顾客，已经将“伊人布衣”的一款或几款服装放入了购物车，但是她们就是没有下单，原因应该就是他们对现有的支付和物流不满意。 所以，如果想要在销售上赶超拉飒女装，问题还是在支付和物流上。陆可儿说：“耐心等待明天的回复吧，或许会有转机。”陆卿儿点了下头：“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等待了。” 韩峰走出吴越大楼的大厅时，正好有三个人也从外面走进来，与他交错而过。这三个人分别就是陆聪、陆思和陆城。看到韩峰之后，陆城忽然冲韩峰道：“这不是韩峰吗？”韩峰停下了脚步，看向他们。陆城又说：“你到我们吴越集团，来得倒是挺勤快！你是来接近陆卿儿、还是来接近陆可儿的？” 韩峰不想理会他们，就继续往前走去。身后，陆思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韩峰，我们知道，你是想要通过接近她们，来跟我们家族搭上关系！但是，我们要告诉你，吴越集团马上要变天了，董事长很快就要换人，到时候不论你接近陆卿儿还是陆可儿，都是白搭，你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的！”韩峰不去理会他们，继续往前走。“被我们戳穿了目的，他跑得倒快！”他的身后，响起了哈哈地嘲弄声。 这天他去了新厂，去看了陆墨和伊人。伊人正在设计新款的女装，使用的色彩中有淡荷色，非常清雅，给人一种夏日的清凉。韩峰回想起来，这种色彩，正是那次他陪同伊人去东湖边玩，看到的里湖荷花之色。 尽管还看不到整个款式，但韩峰觉得应该不会差。陆墨一直陪在边上，照顾着伊人。有陆墨照顾的伊人，尽管这段时间也很是辛苦，但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幸福感。 第二天下午，市建行的陶总还没有回音。陆可儿打了电话给韩峰，问道：“要不，我打个电话去催一催？”韩峰说：“从陶总昨天跟我谈话的情况来看，他也是非常希望能合作的。也许内部沟通会费点时间，我觉得还是耐心等待一下吧。” 就在这时陆可儿说：“电话进来了，是陶总的，我先接一下，等会跟你联系。” 第187章 暗中光亮 韩峰就等待着陆可儿再打电话过来，他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人经常会陷入无谓的等待之中，这无谓是因为你决定不了结果。在这种时候，韩峰就什么都不想，不去太在意。所以，当陆可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的时候，韩峰也没有太失望。 陆可儿在电话之中复述了市建行陶总的话，意思是，陶国欢昨天就向董事长去汇报了这个事情，董事长满口答应，说这是一种创新，可以一试。还表扬陶国欢一到宁州分行就尝试创新，表明了他想干事的态度，并说第二天在董事会议上通过一下。陶国欢满以为，第二天能顺利通过了。 然而，过了一个晚上，董事长的意思就全变了。从昨天的支持变成了一口否决。其他的董事也纷纷附和董事长的意思，说这个‘易支付’有很大的风险，况且是跟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合作，对建行这样的国企银行来说，是掉身价的事。于是，董事会众口一词，反对与“易支付”合作。陶国欢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全变了？ 陆可儿猜测：“会不会有人在从中作梗？”韩峰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有外力在起作用。可是我们现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小动作。”陆可儿又问：“在‘易支付’这个事情上，我和姐姐几乎都没跟外人讲过。你那边有没有跟不可靠的人提起过？”关于“易支付”上，韩峰跟徐音都没怎么说起过：“我在外面，从未说起‘易支付’的事情。” 陆可儿猜测道：“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一种可能，就是昨天你和姐姐去过的市商业银行，那个商业银行的老总与建行打招呼，让他们也别跟我们合作；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你自己的公司中有内鬼，因为昨天我们在你公司里讨论过这个事情。” “商业银行的老总与建行打招呼？建行会听他的吗？这种可能性不是特别大。”韩峰分析道，“至于我公司有内鬼……”韩峰排摸着他公司中的三个人，钟允是他从深市请来的，韩峰已经答应她做公司的股东，所以韩峰是绝对信任她的；陆芳儿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自己理想，她还通宵达旦地把设计做出来给他看，所以她也不会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情。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了周铭这个小年轻了。韩峰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周铭那天神思恍惚的样子。最好不要是周铭……这个小年轻他本来是要重点培养的……韩峰没有把对周铭的猜测对陆可儿说，他换了一个角度说：“现在去猜测是谁透露了消息，也无济于事。毕竟，‘易支付’与哪家银行合作的事情，早晚是要被人知道的。如果我们不能找对一家银行，就算我们与他们开始了合作，只要有人从中作梗，银行要找个理由中断与我们合作，是很容易的。” 陆可儿觉得韩峰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她说：“看来，我们接下去的任务，还是重在寻找愿意跟我们合作的银行。”韩峰说：“没错，我们现在只找了两家，只要没有把宁州的银行找遍，我们就还有希望。”陆可儿说：“那么，我们就分头行动吧？” 韩峰放下了电话，对钟允、陆可儿和周铭说：“接下去，我们要分工行动了，你们在家，主要是负责易支付软件的开发，我要出去跑银行。”钟允关切地问道：“这两天，银行跑下来有效果吗？”韩峰说：“昨天，本来有家银行有希望了，但是今天早上又黄了。”韩峰这么说的时候，有意看了周铭一眼，只见周铭低着头。 韩峰又说：“接下去，我要一家一家去跑，直到有银行愿意跟我们合作为止。”陆芳儿说：“韩总，你放心去跑银行吧，软件开发这块就交给我们。遇到问题的时候，我们会第一时间跟你报告的。”钟允也说：“家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周铭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点了点头。 韩峰就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辛苦你们了”，就往外走去。他刚到门口，周铭的声音在韩峰的身后响了起来“韩总”。韩峰停下了脚步，看着周铭：“还有什么事吗？”周铭：“哦，没有了……”好一会儿才又解释道，“本来我有一个技术上的问题，想要向韩总请教，不过我现在已经想出来了。”韩峰一笑说：“如果你以后碰到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周铭：“知道了，谢谢韩总。” 接下去的几天，陆墨和伊人负责新厂新款的设计以及“潘多拉”平台上订单的发货。韩峰、陆卿儿和陆可儿分头去跟银行谈合作。韩峰现在有了自己的车，穿梭在宁州这座城市，真是方便了许多。但是，一连几天跑下来，他们把国行、民行、农行、招行都跑了个遍，收效甚微。大部分银行拒绝他们的理由大体就是两个：一个是这种业务以前没有做过，风险太大；二是认为韩峰他们的公司太小。 每次听到那些银行老总质疑他们公司规模的时候，韩峰心里总是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三十年河，三十年河西，别嫌弃我们公司小，等我们公司壮大了，我们还不一定看得起你们这些银行。总有一天，我要颠覆现有的这个金融体系。 尽管屡屡受挫，韩峰还是不曾放弃。那天下午，他来到了工行。工行的接待人员说，他们老总今天正在接待省领导，他如果想要今天见他们老总，就得等。韩峰问要等多久，工行接待员说，那得看领导讲话的长短了，讲得长就得等得久，讲得短就等得短。韩峰想想，这反正都已经来了，先等等再说，跑了一天也该坐下来歇一歇了。 韩峰就在工行大厅的会客室内坐了下来，接待员的态度还是挺不错的，给他倒了一杯水。出乎韩峰意料之外的是，他没等多久，从楼上下来的电梯中，就有一批人涌了出来。接待员看到为首的中年男人，就对韩峰说：“你今天运气不错，省里的领导这么快就已经讲好话了？我们老总送下来了。” 韩峰想要看看他们的老总到底是哪位，就从接待室内走了出去。他刚走到外面，目光就意外地碰到了另一个人的目光。那个女人的目光，也是无意中瞥了韩峰这么一眼，她看到之后，还是微微一愣。 韩峰也是同样的惊诧，因为这个人就是徐音的姨妈、省里的方部长方卉。自从上次，韩峰在方卉的办公室内与她有过一番对话以来，韩峰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在工行偶遇上。韩峰回想刚才接待员告诉他，说有省领导在这里，原来说的就是方卉！ 方卉只是朝韩峰愣了一眼，随后她就当不认识韩峰一般，继续往前走去。方卉身边的人，包括她的秘书杨彬在内，也是瞥了韩峰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对他们来说，韩峰无疑就是一个不值得他们浪费眼神的小人物。韩峰也不去在意他们，站在原地，打算等工行的老总回进来之后，找他谈谈合作。 然而，出乎韩峰意料的是，方卉朝前面走了几步之后，忽地停下了脚步。跟在后面的陪同人员也都停下了脚步，纳闷方卉为何忽然又停下来。方卉却不管这些人的惊讶，就向着韩峰走了过来。方卉身旁的杨彬很吃惊，忙跟上去说：“方部长，等会省里还有会。”方卉却不管他，说道：“这个年轻人我认识，我跟他说句话，就走。”杨彬就不敢再劝了，其他领导知道不方便跟进，就站在原地等着。 韩峰也有些惊讶，方卉竟然专门停下来，朝自己走过来。今天的方卉是一套白西服，上身是白色的衬衣，胸口别着一根精致的胸针，下身是白色短裙，整个人显得特别清爽精神。待她走近的时候，韩峰出于礼貌地道：“方部长，你好。”方卉停住了脚步，比他矮了半个头，但是仍然显得亭亭玉立，她微微点了下头，问道：“今天在这里做什么？贷款吗？” 韩峰想道，方卉也是不同意他和徐音在一起的，如今问他是否贷款，估计是想要掌握他最近的经济状况，如果得知他是贷款，估计回去之后又要劝徐音不要跟自己在一起了。韩峰就摇头说：“不是贷款，我是来跟工行谈合作的。”方卉有些意外地问道：“谈合作？什么合作？” 方卉转向了工行的老总，那个身材魁梧的老总，也大致听到了韩峰的话，他表示不解地摇了摇头。韩峰就说：“我事先没有预约。”方卉听后又点了下头，问道：“你想要跟工行合作的项目是什么？”韩峰说：“我们有一个‘易支付’项目，是一个网上支付的项目，想要找一家银行合作。” “易支付”？网上支付项目？方卉一下子没有听明白，但是她知道此刻不是详细了解细节的时候，就说：“好，祝你们谈得愉快。再见。”说着，方卉就转过身，朝银行外走去了。 第188章 别开生面 见到方卉又向着银行大门之外走去，众人又跟出去送行。韩峰站在原地，不知道方卉这句“祝你们谈得愉快”，到底是什么意思？从方卉对待他和徐音的态度上，韩峰只要方卉不来从中作梗，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在银行高起的台阶下面，一辆奥迪和几辆帕萨特等在那里，这不能算是最高档的车，但是以“江0”开头的车牌，却是比车子本身贵重得多。韩峰透过银行的玻璃大门，看到方卉与宁州、银行陪同领导、高管一一握手，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随后，坐进了秘书已经为她打开车门的奥迪中。 韩峰隐隐地感觉到，方卉在坐入车中时，目光朝韩峰的方向瞥了一眼，但是没有任何的停留。接着，车门被关上，车子朝前开去，陪同的车子全都跟上。银行的高管们，兀自在那里挥手。在奥迪车内，方卉对坐在副驾驶室内的杨彬说：“你打个电话给缪总，问问他们，韩峰到底要与他们合作什么项目？”杨彬眼珠一动说：“方部长，我知道了。” 缪总回到了大厅之中，主动走向了韩峰：“韩总是吧？到我办公室谈吧？”韩峰不惊不喜，说道：“行。”其他人朝韩峰看着，心中暗想，韩峰到底与方部长什么关系？今天方部长来考察工行，这个韩峰为何会突然出现？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巧吧？更具有戏剧性的是，方部长在大厅中，还回过身，专门与韩峰说了几句话。这难道不是一个暗示工行的举动吗？ 工行缪总多多少少也有这样的猜测，所以当他走向韩峰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还主动邀请韩峰去办公室谈。如果韩峰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企业主，缪总根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或者直接拒绝，或者找个经理来应付一下韩峰就完事了。但是，缪总却觉得，韩峰或许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应付的人。 韩峰就跟着缪总来到了十一楼的办公室，接待员给韩峰倒了一杯上好的龙井，给缪总续上了茶，就退了出去。缪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黄金叶，递给韩峰一支。韩峰没有接：“谢谢，缪总，我不抽烟。”缪总就给自己点一支烟，问道：“韩总，你跟方部长很熟啊？”韩峰回答：“认识而已。” 韩峰说话语气之淡，出乎缪总的意料之外，要换做是别人，就算与方部长没有关系，恐怕都要急着与方部长拉上关系了。但是，韩峰的表现却很淡然。难道，这个韩峰还有比方部长更加厉害的背景？这是一个急剧变化的时代，能够在宁州创建公司的人，尽管是小公司，可能背后都有不可估量的势力。况且，今天韩峰是不经预约，独自就来工行谈合作！一般微小公司的创始人能有这个魄力吗？ 这么一想，缪总对韩峰又重视了几分，说道：“喝茶。然后，介绍一下你们想与我们工行合作的项目吧？我还不是特别了解。”韩峰对好茶，有种特别的嗜好，瞧见玻璃杯中犹如液体翡翠一般的汤汁，韩峰笑着说：“那我先喝一口茶。” 等爽爽地喝了一口茶之后，韩峰才将自己的“易支付”项目，给工行缪总介绍了一番。缪总听了韩峰关于“易支付”的介绍，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创新项目，他知道，在国内各大商业银行都还没有哪一家进行过这样的项目。如果与韩峰合作，无疑就是一种创新，但这种创新能够取得什么的经济效果、社会效果，却还难以评估。新事物，你都是很难评估的。 但是，想到韩峰与方部长的那一层关系，缪总觉得，也许在“易支付”项目上，可以跟韩峰合作一次。无非，在合作的时间上，可以先定一个季度，如果效果不好，就撤下来。这么想着，缪总就对韩峰说：“我觉得，你们的项目还是不错……”然而，此时，缪总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缪总一看，竟然是方部长秘书杨彬的电话。缪总就接起了电话，“杨秘书，你好啊！我正在和韩总聊呢？什么……”缪总的语气忽然就变了，“啊，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及时打这个电话过来……明白了，再见。” 缪总放下了手机之后，朝韩峰看了一眼，站了起来，向韩峰伸出了手来：“不好意思，韩总，我忘记了一个急事，我现在就得出去。”刚刚还谈得好好的，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缪总的态度都变了。韩峰还听到，缪总之前称呼对方为“杨秘书”。韩峰几乎能够猜测得出来，对方应该是杨彬，而杨彬代表的就是方卉。应该就是方卉让杨彬打了电话给缪总，阻止了他与工行的合作。 韩峰不可能做一个赖着不走的人，更何况如果方卉已经插手了进来，就算他赖着也无济于事。韩峰就洒脱地站起身来，说道：“那好，有机会再合作吧。”韩峰见到对方无意跟他握手，韩峰也就不再多此一举，走出了缪总的办公室。 来到了工行外面，竟然已经下起了阵雨。韩峰走进了雨里，任由阵雨漂打，头发很快就被阵雨淋湿。韩峰心头不由生起了一种恨意：“方卉！我哪里招你了，惹你了，我跟徐音是自由恋爱，关你鸟事！你却要屡次三番地给我设置障碍！别以为，当了一个省领导就可以为所欲为！很多事情，都说不定的！”韩峰还从未如此地恨过一个人。 韩峰将湿漉漉地头发往后一摞，钻进了车子里面，汇入了街道的车流之中。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回想起与建行的合作，原本陆可儿与陶总都谈得差不多了，后来也突然之间就黄了，这毫无疑问，肯定是与方卉有关系的！韩峰开着车，沿着东湖边上行驶，渐渐地没入了夏日湖畔浓密的绿色之中。 直到开着开着，阵雨停歇，云开见日出，韩峰的心情才明显好了起来。韩峰将车子停在了范公堤上，钻了出来，站在湖畔眺望着一池的绿水。韩峰对自己说，生气是毫无意义的。接下去，还是得想其他的办法。就在这时，韩峰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曹英落”。 这天下午，方卉把秘书杨彬叫了过来，问道：“杨彬，关于韩峰和工行合作项目的事情，你去问过了嘛？”杨彬马上回答说：“问过了，那个‘易支付’，其实就是想要在客户和商户之间，多加一道中间环节。工行的缪总说，这个项目有风险。如果客户将款项付到了‘易支付’的平台上，要经过七天才会打到商户的银行账户上去。这中间，如果‘易支付’卷款而逃，就会出现大问题。所以，工行那边也不想进行这样的合作。” 方卉又问：“你觉得那个‘易支付’平台会做出‘卷款而逃’的事情吗？我倒是觉得他们是想把这个平台做好呢。”杨彬却说：“方部长，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这个世道，说不准的。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小公司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现在非法集资的案子很多。这个‘易支付’平台，完全有非法资金的潜质。当人看到巨额的金钱时，人性是靠不住的。”方卉朝杨彬瞧了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帮韩峰说句话？” 杨彬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方部长，如果你要我说实话，在这个事情上，方部长绝对不能替韩峰挑担子，否则可能后患无穷。”方卉听后，看了一眼杨彬，微微点了下头说：“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杨彬给方卉续茶，退了出去。 方卉从椅子中站起了身来，走到窗口，向外眺望，似是陷入了沉思。 在傍晚的时候，韩峰已经陪着深市工行的曹英落，坐在了望湖楼的雅座上。韩峰笑着道：“曹姐，没想到，你会突然光临宁州市，让我措手不及啊。否则，我可以帮你把酒店都安排好。”曹英落笑看着韩峰说：“韩峰，你跟曹姐我有什么好客气的。况且，此趟我也不是专程来宁州。我是到中海有一个业务接洽，火车快过宁州的时候，我想，你不就是在宁州吗？我也是心血来潮，就下车了，今天晚点，我还得坐一班火车，赶去中海，明天上午还有一个对接会。” 韩峰惋惜道：“曹姐，你这样太赶了，都不给我时间，带着你四处逛逛。”曹英落却笑着说：“宁州，对我来说，最美的就是两样东西。”韩峰奇怪地问道：“是什么？”曹英落一笑：“一样是东湖；另外一样是东坡肉。如今，东湖就在眼中，东坡肉就在桌上，都已经满足我了。” 韩峰一听笑了，用公筷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入了曹英落的碗中。曹英落将一块肥而不腻的东坡肉放入了嘴里，很是享受地嚼了几口，自嘲道：“味道真好。你说奇怪吗？人越是胖，就越喜欢吃肉，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韩峰笑着说：“爱吃吃啥，爱喝喝啥，有胃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曹英落发现韩峰吃得不多，就问道：“韩峰，我看你胃口不好啊？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韩峰对曹英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把“易支付”寻找合作伙伴遇上困难的事情，跟曹英落说了。 曹英落听后，摇了摇头，说：“韩峰，我记得，当时你离开深市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在银行方面我有人认识，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第189章 方卉知情 韩峰回想起来，也记起了曹英落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在潜意识中想，曹英落是深市工行的人，对宁州的工行来说应该是鞭长莫及的。所以，他就压根儿没有想到跟曹英落求助。现在，曹英落自己提出来，如果韩峰还不需要她帮忙，就好像否认了她的能力一般。所以，韩峰道：“那就麻烦你帮我打个招呼了。宁州市政府和银行的关系也很复杂，如果实在帮不上忙，也没有关系的。” 曹英落朝韩峰笑了笑说：“这个我知道。我尽力而为就是了。如果有好消息，我就打电话给你。如果帮不上忙，那电话我也就不打了。”韩峰端起了茶杯，来敬了敬曹英落：“谢谢。”吃过了饭，韩峰陪同曹英落在北山路上走了走，随后就送她到了火车站。曹英落当晚还得赶往中海市。曹英落说：“你回到宁州这么段时间，就已经有了房买了车，赚钱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我看好你的发展潜力。” 韩峰一笑道：“买房的钱是在深市赚的，买车的钱也是深市的关系，其实在宁州我还没有真正赚钱，得继续努力。”曹英落说：“等你的支付问题解决了，我相信你就能赚大钱了。等我的消息吧。”韩峰再次表示了感谢，直到曹英落检票进站之后，他才离开。 上了火车，曹英落就给宁州市工行的副总打了一个电话。这个副总曾经跟曹英落一同参加过华京的一个培训，当初两人都还只是一般职员。但是这个副总很能干，这些年每年上一个台阶，去年已经升任工行宁州分公司的副总了，之后这个副总还到深市去过一趟，专门请曹英落一起在五星级酒店吃晚饭。所以，曹英落认为，请他帮个忙，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这个电话一打之后，那个副总却对曹英落说：“真的是不好意思，英落，其实从心里来讲，我也非常希望能促成这个合作。我认为，韩峰那个公司的‘易支付’是一个创新，前景我是看好的。但是，今天一个省领导来了，后来传达过来一个消息，不希望这个合作能成功。所以，这个事情上，我也没有办法了。” 尽管曹英落有些失望，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她本想给韩峰打一个电话过去，让韩峰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回头一想，她得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其他路子帮助韩峰呢？所以，这个电话，她暂时也就没有打。 当天晚上，下班之后，省领导方卉并没有应酬，但是她也没有回去，而是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了晚上八点钟，她对秘书杨彬说：“你先回去吧，我等会让驾驶员送我回去。”杨彬说：“方部长，我反正回去也没事，可以在这里陪着您。”方卉说：“回去之后，多学习一下政治经济方面的知识，以后有用。”杨彬听到这话，心头一阵惊喜，难道方卉是在暗示自己，即将把他放下去锻炼了吗？杨彬马上说：“是，我明白了。” 秘书杨彬下班之后，方卉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正是应酬的高潮时候。正在酒局上的工行缪总举杯打算敬酒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缪总放下酒杯，对众位轻声说：“方部长的电话，我先去接一下，等会来敬你们的酒。”说着，缪总就拿着手机，进入了洗手间，来接方卉的电话。 外面的酒局并没有停，尽管躲入了洗手间，那些闹酒的声音还是穿透了洗手间的门，钻入了手机之中，被方部长听到了。方卉笑说：“缪总，你那边很热闹啊。”缪总不好意思地道：“哪里、哪里，不好意思啊，方部长，今天我有个饭局。”方卉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银行老总，饭局多一点也是正常的。” 一句话，让缪总心里释然了许多，他赶忙问道：“方部长，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以赴去办啊。”方卉依旧淡淡地问道：“今天来你们银行的韩峰，他要跟你们合作的那个项目，是不是风险真的很大，所以不便与他们合作？”缪总一愣，随后就说：“风险是有一点……但是，我们做银行的，哪有没有风险的。我们不与他合作，主要还是听方部长的。” 这话却让方卉为之一怔，听她的？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并没有不让工行与韩峰合作呀！方卉就道：“听我的？我说过什么吗？” 缪总在电话这头也是一愣，他忙说：“方部长，今天下午杨秘书跟我打过电话，他传达了你的意思，说这样的项目，保险起见，还是别合作为好。”杨彬？竟然如此传达“她的意思”？但不管怎样，杨彬都是她的秘书。 “哦，对，我当时是让杨彬这么跟你说的。”方卉放缓了声音道，“但是，我后来想了想，韩峰他们公司做的毕竟是一个创新项目，我们省里一直是鼓励创新的，所以我后来慎重考虑了一下，觉得合作一下也未尝不可……”缪总听完之后，忙道：“方部长说得有道理，还是我之前说过的，我们听方部长的。” 那天晚上，韩峰去接了徐音，跟她一起吃饭。因为找银行合作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进展，韩峰心情也不是特别好。徐音看着韩峰，问道：“怎么了？今天看你有些心不在焉？”韩峰苦笑一下道：“因为公司的事情不是特别顺利。”徐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韩峰心想，这事跟徐音的姨妈方卉有关！但是，他却不想拿这个事情来烦徐音。 就算他告诉徐音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让徐音去找她姨妈理论吗？ 从表面上看，这个事情是徐音的姨妈在从中作梗，但实质上，还不是因为韩峰自身实力不够强？如果自己的公司是一家大公司，每年的利税足够影响一个市的财政收入？方卉还会这样从中作梗吗？徐音的父母还会阻止他们在一起吗？根本不会！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发展不好，实力不够。这个时候，如果再让徐音出面，只会让徐音难做，也会让方卉和徐音的家人更加看不起自己。所以，韩峰就说：“这个事情，我会自己去解决的。”徐音也知道，韩峰有时候很倔，说是自己去解决的事情，他就会自己去解决，而不会让别人帮忙。 徐音温柔地看着韩峰，说：“那么晚饭之后，我到你那里去。”韩峰知道徐音的意思，但是因为心里装着心事，韩峰连那个事也不是特别热衷。他只想在开心和高兴的时候，与徐音做那个事情。他就说：“还是改天吧，我等会把你送回家，我还得赶到公司去一趟，看看他们编程的进度怎么样了。”徐音的脸上有一丝小小的失落，但还是善解人意地说：“那好吧。” 韩峰将徐音送回了家，又赶到了公司。钟允、陆芳儿和周铭都在加班，钟允在负责美工，陆芳儿在完善设计，周铭的编程已经完成了一部分。韩峰还专门将周铭叫到了一边，问他编程过程有什么问题吗？周铭说了几个自己的困惑，韩峰跟他探讨了几个方案，周铭马上就领悟了，把自己的新想法又对韩峰说了。韩峰听了之后，对周铭的解决方案很满意。 这个周铭是一个悟性很高的工程师，以后的发展潜力很大，希望他不要糊涂，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情。韩峰在周铭的肩膀上拍了拍说：“你编的程序很不错，继续努力。”周铭经韩峰一拍，心头热乎乎的。此时，他的小灵通忽然响了起来，他立刻跑了过去，一看小灵通的屏幕，就摁掉了电话。 钟允笑着问：“周铭是谁啊？女朋友吧？”周铭神色有些慌乱，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韩峰说：“女朋友的电话，接一下也没有关系。你在加班，人家恐怕担心了。”周铭说：“没事，我晚点再给她回过去，现在不想她来打扰我的思路。” 韩峰点了点头，又对他们说：“我先走了，你们差不多的话，也可以回家休息了。今天，我们跑了几家银行，他们都不愿意跟我们合作。所以，‘易支付’软件还没有到立马要用的程度，你们还可以宽松一下。” 后面的话，韩峰是故意这么说的。 韩峰开了车，返回住处。宁州市街道上的灯光，如梦如幻，不是特别真实。韩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韩峰放慢了车速，侧脸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周晓”两个字，这是韩峰在里弄镇的玩伴。韩峰有些奇怪，周晓这么晚了，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他就接了起来：“周晓，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周晓说：“我和陆伟、蒋新三个人就在宁州，黄镇长叫我们过来的，你有空陪我们吃个宵夜不？” 第190章 共商大事 周晓、陆伟和蒋新这三个家伙，怎么忽然出现在了里弄镇？韩峰有些不太明白。他就对他们说：“告诉我地址，这就过来。”没有想到，他们选择的地址，就是韩峰的朋友朱曰成的西溪谷饭庄。 韩峰刚停好车子，三个家伙就从饭店里跑出来。在他们的身后，静静站着镇长黄笑。她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韩峰跟周晓等家伙，来了一个拥抱，就搭着肩膀往里走去。他问黄笑：“你怎么把这三个家伙给叫来了？” 黄笑朝韩峰一笑道：“来宁州共商大事呀！”韩峰转过身，朝周晓等人看了一眼，有些不解地道：“共商大事？”周晓等人还未回答，店老板朱曰成就从店内闪了出来，笑着说：“来，来，宵夜准备好了。韩峰兄弟，自从你回宁州之后，我这西溪谷饭庄可热闹多了。”黄笑说：“以后，会越来越热闹。”朱曰成满脸堆笑：“借黄镇长吉言。” “走，咱们先进去喝酒吃东西去。”周晓倡议道，“一边喝一边说。”几个人就一拥而入。 他们一定要让韩峰坐在主位上，让黄笑坐在主宾位置上，这样一来，等于是让韩峰和黄笑坐在了一起。韩峰笑着道：“你们这些家伙，把我叫来，原来是让我来买单的！”周晓立刻解释道：“不对，不对！单当然是我们来买，让你坐在上面，是我们觉得，你应该是我们这批人的老大。”韩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朋友，说什么老大不老大的，况且这里还有朱老板和黄镇长呢！” 周晓说：“朱老板和黄镇长我不管，但是我、陆伟和蒋新三个人是认你做老大的。”朱曰成在一边笑着说：“‘老大’这个称谓，是不看年龄的。在我们那个圈子里，也有人叫我老大，但是我的年纪比他们大部分人都小。‘老大’有两个标准，一个是有‘能’，能力强，可以带领大家造富；另外一个是有‘德’，品质好，能够合理公平地分配大家共同创造的财富。具备了这两点，就具备了做老大的资格。我认为，韩峰兄弟完全具备，所以我也承认你是我们的‘老大’。” 黄笑这时候插话道：“你们男人‘老大’不‘老大’的我不管，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并不是看你们拜把子的，我是来跟你们商量事情的。你们认不认‘老大’，你们私下里去商量吧。今天，我们把正经事情给谈了。”朱曰成忙说：“黄镇长说得才是正理，‘老大’这个称呼我们放在心里就行了，今天我们还是讨论一下‘物流’怎么搞吧？” 韩峰不由朝黄笑看了过去，关于物流的事情，韩峰只跟黄笑说起过，没想到，黄笑也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触碰到了韩峰的目光，黄笑朝韩峰点了点头，说道：“搞好‘物流’的事情，我想最需要的是靠谱的人。因为这个‘物流’公司，一成立就面临一个最直接的问题，就是要与你的网站无缝对接。如果‘物流’公司的管理者，是你无法调动的，那就会脱节。所以，我想到了周晓、陆伟和蒋新，他们是你在里弄镇上的小兄弟，最近几年他们也一直在想着如何转型，可是没有找到一条好路子。我想，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跟他们一说，他们果然愿意一试。” 周晓在一边点头说：“韩峰，童装加工已经是一个走下坡路的行业，我们不想‘等死’，我们就得‘思变’。黄镇长今天下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跟她聊起过‘潘多拉’网站的物流问题，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一个新的市场、一条新的出路，我们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奋力一搏。”周晓的神色很坚定，陆伟和蒋新也跟着点头。 黄笑又道：“刚才到了‘西溪谷饭庄’，无意中与朱曰成老板一聊，他也表示很感兴趣。”韩峰转向了朱曰成。朱曰成也笑着说：“韩峰兄弟，我这饭店虽然开得也不错，但是我也不想仅仅止步于做饭店，我听黄镇长这么一说，觉得搞物流这个事情，绝对有前景，我也想加入。还有一点，在宁州，如果你们的物流公司一出现，恐怕就会有其他势力加入竞争，而我在黑白两道都有人熟悉，对保护我们的利益，可以出一些力。我想加入这个行业。” 这些人都是有商业眼光，也是有远见的，如果有这些人一起搞，以后在资源的调动上会很方便，韩峰就道：“对大家要加入这个物流事业，我没有任何的意见，也非常高兴想要跟大家一起干。现在，就是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资金，我们公司要有注册资金；第二个问题，就是人力，物流是劳动密集型的行业，需要大量的人力。” 黄笑说：“关于资金，我想大家一起投资入股。我代表里弄镇政府下属公司，投资60万，你们其他人也可以入股。”韩峰就说：“我投入40万，这是我公司所有的现金了。”韩峰从陆卿儿的爷爷那里拿到的投资总数是一百万，他为了使这些现金用在刀口上，之前买车都没有动用这些钱。但是，在物流这个事情上，他认为必须投入，这就是“把钱用在刀口上”的事情。 周晓说：“我也投入40万。”其他，朱曰成、陆伟和蒋新都投入了20万。这样一来，黄笑代表里弄镇政府下属公司、韩峰、周晓、朱曰成、陆伟和蒋新分别投入了是60万、40万、40万、20万、20万、20万，占股分别是百分之30、20、20、10、10、10。黄笑说：“这些钱，明天就要到位，然后去注册公司。”周晓问道：“公司的注册，需要我这里去操作吗？” 韩峰说道：“这个由我这里去操作吧。我现在的公司，其实也还没有办理正式的工商注册。我想两个公司一起去注册吧。我明天让我这里的小美女钟允，跟大家要材料。”周晓说：“这样好，省得我去跑了。” 韩峰又说：“我们现在已经有了200万的注册资金，下一步肯定要选择一个办公室场地，到时候也帮我公司解决一个注册地址，但是我公司的办公地点不变。”周晓说：“这些都是小事情，让你的小美女去操作一下就是了。”大家对此都没有意见。 公司的占股和注册问题解决了，黄笑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现在，就是‘人’的问题了。要做一家好的物流公司，人很重要。我们需要众多的人手，这些人从哪里来？”周晓立刻回答说：“我和陆伟、蒋新三个人的童装加工厂里目前一共将近200多号人，大都是外地人，对他们来说，哪里赚钱多就去哪里。如果我们的物流公司一成立，只要工资水平好，我相信有一半的人加入物流公司应该没有问题。” 朱曰成说：“有了这一百来号人，我们的业务就可以开展了。后续，我们在宁州再招聘一批人。我们国内最大的红利，就是人多，这对我们搞物流行业，很有优势。我们发展了新产业，又解决了大批劳动力就业，我相信政府也会非常支持。” 韩峰说：“在这里，我想提一点。既然我们要做物流，从一开始就要做最好的物流，主要体现在三个字是：速度、安全和态度上。物流行业，不是技术型的，而是劳动密集型，我们一开始做，恐怕很多人看到利益，就会涌入这个行业，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要定位在‘速度最快’、‘安全最好’、‘态度最佳’上，围绕这三点，我们要在管理上、在技术上、在服务上不断去提升，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非常认同韩峰兄弟的话，”朱曰成首先表示支持，“我们要做就做最好的。”其他人也觉得韩峰说得有道理，都同意。几个重要的问题都商量好了，接着宵夜上来了，大家高高兴兴地一边喝酒，一边又商量了一些更加细节的事情，最后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宵夜结束之后，因为喝了酒，韩峰就没有再开车，他将车子停在了朱曰成的酒店，打算先步行送黄笑回江中大的培训宿舍去。 周晓等人起哄说，他们一起送去。结果，周晓、陆伟和蒋新全部被朱曰成拦住说：“你们凑什么热闹！你们今天第一天来宁州，刚才的宵夜只是第一场，我们接着喝，休想就这么逃走！”一听还要喝，对周晓这几个本来就好酒的人来说，正中下怀，周晓嚷嚷道：“在喝酒的事情上，我还从来没有怕过。继续喝，继续喝。韩峰，黄镇长就有劳你送了。” 韩峰和黄笑朝他们挥了挥手，两人向着校园走去。因为一件大事确定了下来，两人都有些兴奋，一边说，一边走。走着走着，两人的肩膀不约而同地会轻轻撞到一起。 第191章 曲折前进 一男一女走路的时候，任由肩膀与对方轻轻触碰，不正是一种亲昵的表现吗？韩峰和黄笑两人心里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就好似都未曾察觉一般，仍旧说着话，仍旧任由肩臂偶然的碰触，向前行去。 夏秋之交，地上是香樟树掉落的花蕾，空中洋溢着香樟树的香味，黄笑忽然问韩峰：“你觉得我这个人，适合不适合在机关里干下去？”这个问题突如其来，韩峰转头面向了她，一会儿才说：“适合，也不适合。”黄笑也停住了脚步，抬起了头，看着韩峰。 月光之下，黄笑的脸，看上去有种特别的妩媚，她的胸前异常饱满，也许是韩峰熟悉的女孩子中，最为饱满的了。韩峰的目光落在上面，又马上移开，说道：“按照你的能力和性格，你是适合在机关工作的，你会是一个出色的女领导；但是，按照你的容貌，太好看了一些，在机关里会被太多男领导盯上。” 听到韩峰这么说，黄笑像是听到了一句不正经挑逗的话一般，朝韩峰横了一眼：“我知道你是在开我玩笑。”韩峰却发誓说：“我就是开别人玩笑，也不会在这个事情上跟你开玩笑呀。你倒是说说看，难道就没有男领导向你示好过？”韩峰本来还想说，我有些不相信，假如你上面没有人，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走上中心镇镇长的位置？但是，这么说恐怕会让黄笑不开心，他就没出口。 “我就是没……”黄笑的话说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她的目光落到了斜坡下的草丛之中，那里其实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等她把目光抽回的时候，朝韩峰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也要去休息了。”以开心融洽开始的这个晚上，在一种不是特别舒心的氛围中结束了。 韩峰看着黄笑的背影说：“有事没事，多联系。”黄笑转过身来，朝韩峰看了一眼，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来：“我会经常来骚扰你的。”韩峰却说：“看谁来骚扰谁！”黄笑的脸上，这才又笑了起来：“早点休息，你这个大忙人！” 气氛这才缓过了一些，韩峰一笑，转过身来就走。韩峰回到了房间里，洗过澡，躺到了床上时，已经过了午夜。心头又泛起与黄笑在高校的场景。是因为自己说了“难道就没有男领导向你示好过”这句话，黄笑才明显的不高兴了。韩峰的这句话，本来也就是试探一下。看来，是真有男领导，向黄笑示好过的了。或许，黄笑能这么年轻就当上女领导，是跟背后的男领导有关系？ 官场还是很复杂的，尽管韩峰也希望黄笑能够青云直上，她这样的人做官对社会有好处。但是，黄笑又偏偏是一个女人，如果陷入了那种权与色的交易之中，最终的结果是不堪设想的。韩峰不由地替黄笑担忧了起来。 越想越是睡不着，韩峰索性就将灯重新打开了，找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韩峰看的这本书，就是那本《硅谷之火》。无意之中，翻到的就是“免费，是一种强大的力量”那一句。这句话，韩峰到现在还未曾明白其真正的含义。韩峰带着一种近乎参悟的态度，又看了好几遍，直到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床灯还亮着，外面的天空却还黑着，韩峰就关了灯继续睡。 一早上，韩峰却接到了一个电话。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韩峰还是接了起来，听到对方是一个柔美的女声：“请问是韩总吗？”叫他韩总的陌生人不多，韩峰说：“我是韩峰。”对方又带着娇柔的客气说：“韩总，你好，我是市工行的，昨天接待过你。”韩峰记起来了：“你好。”对方又说：“我们缪总，想麻烦约你来一趟我们银行，跟你谈与‘易支付’合作的事，不知你有空吗？” 谈与‘易支付’合作的事？怎么忽然之间来了转折？这对公司来说，当然是好事，韩峰立刻说：“没问题，我有空。”这天一早，韩峰再次来到了市工行，才八点十五分，但是缪总也已经到了。今天，缪总的态度变得更加谦和，真是一种诚意合作的态度了，他说：“韩总，我们考虑到你们的‘易支付’项目真的是一个创新好项目，所以董事会再次进行了讨论，最后我们决定，与你们‘易支付’进行合作。” 说着，缪总向韩峰主动伸出了手来。韩峰也伸出手去。两手重重地握在了一起，预示着一种合作的达成。但是，韩峰此时又提出了一个要求：“缪总，其他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我希望在我们‘易支付’在与贵行进行技术对接之前，希望贵行能够对我们的合作向外保密。您知道，商业竞争非常残酷，这种消息早一天泄露，对我们来说就多了一份挑战和危险。” 缪总爽快地答应了：“商场如战场嘛，这个我们做银行的很清楚。在保密方面，我们向来能做到最好，你就放心吧。”今天的一切，都顺利到了极点。韩峰从工行出来，心情也如这艳阳天一般大好。 直到此时，时间也才不到上午九点。宁州鲜有这样的艳阳天，空中飘着如丝的云彩，天空瓦蓝蓝。韩峰一边开车，一边猜测着，到底是谁帮了忙，才让市工行的态度彻底改变？难道，真的是曹英落发挥了作用？韩峰一边开车，一边就拿起了电话，给曹英落拨了电话过去。曹英落的声音中，带着睡意：“韩峰你好。” “市工行的事情，是你帮搞定的吗？”韩峰问道。可是，曹英落却说：“不好意思，韩峰，我没有帮上忙。昨天我给在宁州市工行的朋友打了电话，但是他说这个事情，他也无能为力了，因为据说有省领导来插手了，说不让工行与你们合作。我本来想昨天就告诉你这个事情，但是我想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就没有马上打给你。” 不是曹英落帮的忙？那会是谁？韩峰脑海里快速转动着。这时候，曹英落的声音再度传来，明显清醒了许多：“韩峰，你们公司为什么会得罪了省领导？我个人认为，一家私人公司得跟政府的人搞好关系，那里面一个个都是老爷，半个也得罪不起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韩峰听了，心中有些愤恨，还不都是徐音的那个姨妈方卉在背后拆台！韩峰对这方卉更是恨上了一层。他强忍着心头的怒意，说：“谢谢你的建议。不过，今天上午我们和工行的合作，却离奇地达成了。所以，我才打电话来问你，是不是你帮忙的作用？” “已经达成合作了？”这让曹英落也很吃惊。昨天，曹英落那个副总朋友说帮不上忙，怎么今天就已经达成了合作呢？曹英落对韩峰说：“你稍等，我打个电话，再去确认一下。”韩峰说：“好啊，我等你的电话。” 大概过了两分钟，曹英落又回电话过来，对韩峰说：“韩峰，还真是我那副总朋友的功劳。他说，昨天晚上他接到了我的电话之后，又去找了他们老总，一直说你这个项目好，一直说，一直说，最后终于把他们老总给说通了。”韩峰听着这个话，有些将信将疑，“是吗？他说动了他们老总，顶住了省政府的压力，来跟我们合作了？”正常情况下，这种可能性为零。但是，韩峰对曹英落还是信任的。 再想一想，如果不是曹英落那个副总朋友帮忙，还有谁会帮自己的忙呢？韩峰说：“那你帮我好好谢谢你的朋友，等空一点了我亲自登门感谢。”曹英落说：“他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是我欠了他一个人情，你不用太在意的。” “谢谢你，我们再联系。”韩峰说着挂了电话。至于，今天与工行谈成合作的事情，背后到底是一个人在帮忙，还有好些人在帮忙，韩峰仍旧充满了猜疑，但是他也知道，一时半会是想不出来的，也就索性不去想了。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易支付”正常运作起来。 从银行出来之后，韩峰就跟陆卿儿打了电话，然后就向新厂进发。相比于吴越大楼，新厂更像是他们的根据地，在这里没有闲杂人，也没有陆仲山、陆仲水等这些对头，用来讨论事情是最佳之地。 韩峰的车，是与陆卿儿的车差不多一同行驶进新厂的。今天，陆可儿是坐着姐姐的车一同来的。在车上，韩峰没有说合作已经达成的事，想要给他们一点惊喜。 当大伙坐下来之后，韩峰就看向了陆墨，笑着说：“陆厂长，你这里有没有好的茶叶，拿出来泡茶喝。”陆墨朝陆卿儿、陆可儿看了一眼，心中疑惑，韩峰今天是跑到这里来喝茶的吗？ 陆卿儿看了眼韩峰，就笑着对陆墨说：“陆厂长，你快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吧，我看，韩峰是给我们带来好消息了。” 第192章 女生危险 韩峰朝陆卿儿笑了笑，心道，陆卿儿还真是很了解自己的。陆墨听陆卿儿说韩峰带来了好消息，脸上也露出了喜色来，笑说：“我这就去拿茶叶，拿最好的龙井。”伊人却先于陆墨站了起来：“我去冰箱取，你可能都不知道在哪里。”陆墨就又重新坐了下来：“那就麻烦你了。”等伊人走了，韩峰、陆卿儿和陆可儿等人，都朝陆墨笑了起来。 从陆墨和伊人两人说话的口吻来看，两人简直就跟小两口一般。这段时间，两个人为了应付订单和设计新款的女装，一直就吃在厂里住在厂里，陆墨对伊人及其女儿都是照顾有加。陆墨和伊人的感情也与日俱增。 不一会儿，伊人就回来了，拿来的不是龙井，也不是碧螺春，而是镜州白茶：“大家来尝尝镜州的白茶吧，茶汤更加澄澈。”镜州是伊人的家乡，所以她就拿出了家乡的茶来。韩峰对镜州的白茶也很喜欢。 喝了一口烫热的白茶，浑身都开始舒坦了起来。韩峰才对众人说：“今天上午，我去了市工行，工行的老总已经跟我谈妥了，答应与我们的‘易支付’合作。” “真的啊！”陆卿儿和陆可儿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惊喜之色。这两天，她们和韩峰一样，都在到处跑银行，但是收效甚微。尽管陆家是个大家族，但是自从父亲陆仲清接手了董事长之位以来，一直无法凝聚其他兄弟，家族就处于非常不团结的状态，兄弟之间争权夺势，况且，在家族内部的斗争之中，陆仲清并没有占据上风。这些，外部的人也都是清楚的。这也就造成了陆卿儿和陆可儿去联系银行，对方并不重视他们。甚至有些银行的老总，还对她们提出了非分的要求。 陆卿儿和陆可儿以前所受的委屈，加起来还没有这两天多。所以，她们关于“易支付”能否与银行进行顺利合作，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没有想到的是，今天韩峰跑过来，就告诉他们，与市工行已经达成了合作。这实在是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陆卿儿就问道：“韩峰，工行那边有人帮忙？”其他人也都看着韩峰，他们觉得，这个帮忙的人，应该是一个厉害人物。 韩峰点了点头说：“帮忙肯定是有人帮的，只不过到现在，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这个帮忙的人到底是谁。” 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韩峰却说：“谁帮了忙，我们暂且不去管，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的，到时候我们再去感谢人家不迟。现在，我们得赶紧理一理各方面的进度，加快推进，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吧？” 陆卿儿非常认同地说：“是的，距离新厂和拉飒那边的比拼，只剩下十五天的时间了。我们要先把最要紧的事情解决好。首先，新厂这边要解决的，就是新款的设计和生产问题。陆墨和伊人，你们来说一说吧？进展如何？”陆墨看了下伊人，伊人就接话过去，“还是我来说吧，毕竟是我在设计，新款我一共设计了五个套型，风格是一致的，在细节上有些差别。三天之后，就能完成，我打算投放一批试卖，三天之后对销售的数据进行统计，然后取销路最好的一款，投放到‘潘多拉’平台上，后续如果需求量大，我们只要按照这个款式加大生产就行了，生产时间会很短。” 陆卿儿说：“这个打算不错。新款的生产应该不成问题了，接下去最大的问题，回到了物流和支付上，韩峰，这两个问题都委托你公司在做，你来说说吧。”韩峰：“好。首先，这两个问题都有进展。”韩峰讲了与镜州市里弄镇合作建立了物流公司的事情，并说将在三天内完成物流公司的组建工作。韩峰又讲了“易支付”的软件设计问题，目前与工行建立了联系，下一步主要是软件开发的问题了，韩峰说这两天自己就是不睡觉，也要亲自督办这个事情，尽量在一周之内，完成“易支付”软件的开发、上线和调试。 陆可儿这时候说：“韩峰，你现在又要管物流、又要管软件设计，工作量太大了，从明天我去你那里办公。”陆卿儿说道：“我同意可儿的决定，韩峰你现在是我们这个系统工程的中坚力量，绝对不能累垮了。”能够得到陆可儿的帮助，韩峰自然很高兴，他说：“那就谢谢可儿了，有你来帮忙，我肯定能轻松许多。” 陆卿儿又道：“据我了解，拉飒那边的销售在稳定增长，截至今天他们的盈利已经达到了215万，而我们只是他们的一个零头。”陆墨说：“我们有信心，只要易支付和物流一上线，我们的销量会有一个爆发式的增长。”陆卿儿点头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现在大家行动吧。” 韩峰就立刻赶往了公司，陆可儿就坐了韩峰的车一起去。到了公司之后，韩峰就吩咐钟允，下午就跟周晓等人联系，把物流公司和“潘多拉”公司一起注册起来，务必在明天把所有资料提交有关部门进行审核。 韩峰则和陆可儿、周铭坐下来，对“易支付”软件的功能和程序进行细致审验。陆可儿看了之后，很是惊讶地问，这些编程都是周铭完成的？韩峰点了点头。陆可儿说，周铭在编程上天分很高，恐怕只比韩峰的弟弟韩海稍微差一点点。但是作为没有工作经验的学生，能独自完成着这样的编程，已经很不容易了。当然，里面还有几个问题，韩峰一看就是算法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一个算法高手，可能只需要几个小时，但是在算法上没有特长的人，恐怕需要几天都完不成。在算法上，韩峰知道，自己和陆可儿都不是强项。韩峰不由又想到了胖君这家伙。 韩峰就对陆可儿说：“可儿，就麻烦你和周铭再研究研究这个软件，我要再去挖一个人过来。”陆可儿抬头看着韩峰：“你说的是胖君吗？”韩峰点了点头：“如果他能来，这个‘易支付’软件肯定能尽快完成，并少一些bug。”陆可儿却有些担忧：“我听你说过，他很听他老妈的话，现在他又是初中教师，也许不愿意加入我们。”韩峰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试一试。” 韩峰就驾驶了自己的车子，向着胖君所在的初中驶去。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教师和学生都在吃午饭休息。韩峰的车子，径直朝初中内行驶进去。看门的大爷瞧见韩峰驾驶着一辆不错的车子，只是问了一句韩峰，听到韩峰能说得出胖君张君毅的名字，也就放心无阻。正从食堂走回教室的女教师和女学生也都朝韩峰投来了不一样的目光。 要知道，这个年代拥有私家车的人少之又少，有一辆桑塔纳就可以显摆了，而韩峰驾驶的是帕萨特，在政府中厅处级干部也就坐这样的车。对教师和女生钦羡的目光，韩峰没有太去在意。他的目光所及，正好是吃过了午饭、拿着饭盆和勺子、没精打采走回办公室去的胖君。韩峰摇下车窗，喊道：“胖君。” 胖君停了下来，看到韩峰，奇怪地问道：“韩峰，怎么是你？”韩峰踩下了刹车，下了车，对胖君说：“我来找你的。”胖君敲了敲韩峰的车子，问道：“这是你新买的车？”韩峰点头说：“买了没多久。”胖君子在韩峰的肩膀上敲了一记：“行啊，你混得不错啊！上次见到你，还在坐公交呢！没想到这么快，就买车了！” 韩峰看着胖君道：“如果你出来，我相信你很快也能买车！”胖君的眼神立刻暗淡了下来：“是吗？可是……”他想说，可是我老妈不会同意我出来的。韩峰说：“男子汉，大丈夫，没有那么多可是。我上次跟你说过，出来跟我一起干，今天我特意赶来，还是这句话。你考虑一下！” 胖君又看了看韩峰的帕萨特，但是依旧下不了决心。这时候，忽然有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了起来：“张老师，这位是你的朋友吗？”胖君和韩峰都转过头去，瞧见一个长相不错的小女生。瓜子脸、马尾鞭，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胸部却已如小包子一般在衫衣下凸起。小女生的脸蛋很是清纯，但是韩峰去从她的眸子中，却看到了一丝不真诚。 尽管这个小女生朝自己投来了热切的一瞥，但是韩峰没兴趣。胖君却非常热情地回答她说：“是的，这是我大学同宿舍的同学，韩峰，现在是老板。”小女生大方的朝韩峰伸出了手：“我叫周怡，是张老师的学生。你的车子很漂亮，你也很帅，很高兴认识你。”韩峰只是淡然一笑，说：“你好，我和张老师还有些话说。” 周怡见到韩峰的冷淡，很是没趣地对胖君说：“张老师，下午下课后我去找你，我有问题要请教你。”胖君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来：“没问题，我等你。”等小女生走了之后，韩峰对胖君说：“胖君，这个小女生有些危险，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第193章 果不其然 胖君朝渐渐走远、凹凸有致的周怡注视了一眼，又转过脸来冲着韩峰：“她是一个很好的小女孩，她不是危险，这点我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危险。”胖君好像因为韩峰劝他离这个女孩远一点而恼羞成怒了，继续说：“我妈妈跟我说，你让我跟你出去一起干，就是让我替你打工。我才不会成为你的打工仔，你走吧！” 瞧着胖君盯着自己，泛着红丝的眼睛，韩峰反而在心里宽容起了胖君来。胖君这个家伙好像真的对那个叫作周怡的小女生动情了。不怕他动情，就怕他不动情。一个人动情，就说明一个人还有激情。韩峰需要的合作伙伴，必须是有激情的人。韩峰就朝胖君说：“你现在要我走，我就走。不过，我坚持认为，周怡这个小女孩有些危险，你可要小心。假如，哪天你在她那里吃了亏，欢迎重新投入我的怀抱！” 说着，韩峰故作夸张地朝胖君张开了双臂。胖君朝他瞥了眼，皱着眉头，转过身去，走向自己教室的方向，再也没有回头。但是，走了几步之后，胖君心里不由想，刚才朝韩峰发火，其实是没有道理的。但是，他又不肯回头去向韩峰说一声“抱歉”。因为，周怡就如他的小仙女一般，是他在这所学校呆下去的唯一理由。 韩峰看着胖君走远，脸上一笑，重新钻入了车子，开走了。 在下午的第三堂课结束的时候，小女生周怡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三个男生给拦住了。她跟随这三个男生来到了洗手间后墙的一株桃树后面。其中一个男生问：“周怡，你什么时候整那个胖子？”另外一个男生也说：“这个胖子，根本不管我们受得了受不了，布置的练习这么多。他以为他上的是主课啊？不过是计算机课！我已经连续好几个星期没有做他作业了，他说不让我及格！”还有一个男生说：“周怡，你有没有感觉到，这胖子，每天上课，就在看你！” 周怡朝他们扫了一眼说：“我当然知道。我已经跟他约好了，下午放学之后，就会到他办公室去。到时候，你们悄悄就躲在办公室外面，等我喊的时候，你们就冲进来！”三个男生都说：“好。”这三个男生正要离开的时候，周怡忽然又叫住了他们：“等等。” 三个男生诧异地看着周怡，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周怡指着其中一个说道：“你放学后帮我背书包，还有你买咖啡给我喝，另外还有你，当着王倩的面你必须说我漂亮，知道吗？否则我是不会帮你们这个忙的。”王倩是班花，成绩又很好，男生们都听说，周怡和王倩暗地里在较劲。但是，大家普遍认为王倩更优秀，男生们也更喜欢王倩，所以周怡心里一直不服气。 三个男生互看了一眼，随后都点了头。 当天的课都上完了，放学的铃声响起，学生涌出了校门，很快教室内就开始空了。又过了一会儿，连教职员工都开始下班。办公室内的最后一名女教师跟胖君打招呼：“下班嘞。”胖君却说：“我再等等，有学生说要来问问题。”女教师说：“让他们明天再问呗，那些问题多的学生反正也成不了学霸。”胖君说：“今日事，今日毕吧。”女教师笑说：“你的敬业都快赶上劳模了！那我先下班了。”胖君点了点头。 胖君等的人正是小女生周怡。只要是周怡来问问题，就算是不吃晚饭，他也愿意。没过一会儿，周怡真的来了。胖君坐在办公桌后面，周怡就站在一边。平时，学生到办公室来问问题，都是这样，老师坐着，学生站着。但现在老师都走了，胖君就从边上老师的座位上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让周怡坐在一边，他才开始给她讲解起来。如丝如缕之间，胖君嗅到从周怡身上，有一丝淡淡的体香，飘入自己的鼻息之中。 但是，胖君不敢多想，毕竟周怡是他的学生。周怡在他的心中，就如天上的泉水、空中的飞鸟、林中的初雪，是纯洁的存在。他是绝对不会想到去对这份纯洁，给予哪怕一点的玷污。所以，胖君还是集中精力于给周怡解疑答惑。周怡似乎也非常聪明，不一会儿也就尽数领悟了。 “题目，你已经会了。”胖君对周怡说，“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否则你父母要担心了。”周怡说：“张老师，那我们一起走吧。”胖君于是跟她一起朝外走去。到了门口，周怡忽然停住，将办公室门关上了。胖君为之一愣，不知周怡这是要干什么。学校里有规定，在老师与女生单独在办公室的时候，必须保持办公室门处于敞开状态。但是，如今周怡却将办公室门关闭了，而且在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和周怡两个人，不免会让别人想多。 胖君正要去把门重新打开的时候，周怡忽然大喊了起来：“张老师，你别这样，张老师，你别这样！”胖君怔住了，不知道周怡到底要干什么！然而，接下去周怡的动作，更是让胖君震惊。周怡忽然将自己连衣裙的胸口处猛地一扯，胸口的衣裙被撕裂了一大块。周怡然后就惊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胖君这才反应过来，到底是在发生了什么，他冲周怡说：“周怡，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就在此时，办公室门被一脚踹开，周怡的三个男生同学冲了进来。他们表现出非常惊讶的神情，然后也跟着大喊起来：“胖子老师非礼女学生！”“周怡被人非礼了！”“抓色狼啊！抓色狼老师！”还在学校中的学生和老师，因为喊声全部向这边涌了过来。大家看到周怡双手捂住胸口，一副受伤小鹌鹑的模样，手指指向了韩峰，仿佛他就是一个大混蛋一般。 不一会儿，学校的教导主任过来了，他的身边还有驻校的片警。他们都盯着胖君，不让他走。 胖君一下子感到一种绝望，这种绝望不仅是对女生周怡的绝望，更是对人生的绝望。他原本以为周怡是纯洁的象征，是自己精神的维系。现如今，一下子全变了，纯洁的形象坍塌，他的精神也到了崩溃边缘。他也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在学校里继续留下去。 第二天一早，整个学校都知道了胖君的事情，胖君简直就成了教师中的魔鬼，被渲染成“少女的杀手”。昨天下班时跟胖君告别的女老师，更是嘲弄道：“原本以为胖君是要当敬业的劳模，没有想到他要当搞女生的‘劳模’。” 胖君自从被教导主任和片警“逮”住之后，就什么话都没说。学校要给他处分，并将其开除，他也没有给自己任何的辩解。这件事情，因为“影响恶劣”，所以传出了校外，在宁州市社会上也迅速传播开来。 韩峰自然也听说了，但是他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到了中午，徐音给他打了电话：“韩峰，胖君的事情，你有没听说？”韩峰说：“我听说了。”徐音问道：“你觉得，胖君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韩峰说：“我认为不会。”徐音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韩峰：“因为，那个女生在胖君心目中占据了一个特殊的地位，他不会自己去摧毁她。但是，现在是那个女生，把胖君心中那个美好的形象给摧毁了。所以，胖君估计已经绝望透顶，什么都不愿意辩解。”徐音知道韩峰与胖君曾经同一个宿舍，应该对胖君极其了解，说的应该没错，就又问：“你的意思是，胖君是被那个女生陷害了？” 韩峰：“很有可能。”徐音说：“那你应该去帮帮他，他这样不给自己辩解，社会上的人都以为他认罪了。很多舆论都倒向要司法系统给胖君从重处罚，杀一儆百！”韩峰却说：“现在帮胖君还不是时候啊。”徐音更加奇怪了：“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韩峰说：“要等他老妈来求我的时候。” 话虽这么说，韩峰却没有停着不同。与徐音通完了电话之后，韩峰就给朱曰成打了一个电话。“朱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朱曰成一听就说：“韩峰兄弟，你跟我客气个啥。有事情，尽管吩咐。”韩峰也就不客气，把要做的事情向朱曰成交代了一番。朱曰成听后就说：“这种事情，我手下的兄弟最拿手了。放心，一定办得妥妥的。”韩峰就说了一句“有劳了”，就挂了电话。 这个下午，韩峰就哪里都没有去，就呆在公司里，询问询问软件开发的进度，然后看看公司里大家干活的表现。整个下午，陆芳儿和钟允都没出去，程序员周铭却出去了两趟。 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韩峰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胖君的老妈打来的。 第194章 险被识破 胖君老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有些苍老，但强势不改：“韩峰，我想找你来谈谈。”韩峰这次没有表现出多少的热情：“有什么事情吗，阿姨？我这手头，正忙着呢。”胖君老妈的语气这才勉强软了下来：“韩峰，我是因为君毅的事情来找你的。” 韩峰已经习惯了叫“胖君”，“君毅”这个名字在韩峰听来有些陌生。韩峰今天也不想顺着胖君的妈妈称呼，就道：“胖君，他不是好好地在教书吗？能有什么事啊？”听到自己的儿子，好好的名字“张君毅”，到了韩峰嘴里，却变成了“胖君”，胖君的妈妈极其不适应。要是在平时，她肯定会要求韩峰改口，但今天她有事相求，也就只能忍着，声音低落地说：“君毅他出事了。” 一个小时之后，胖君的妈妈来到了韩峰的公司。韩峰并没有出门去迎接胖君的妈妈，人是要区别对待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尊重和善待，有些人会把你的“客气”当“福气”，有些人会把你的“善意”当“待遇”。不同的人，就是要不同地对待，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在小美女钟允的打理下，韩峰的“潘多拉”公司，尽管目前人员就这么四个人，但是整个公司井井有条，给人一种蓬勃进取的氛围感。这一点，胖君的妈妈一进来就感觉到了。她挑剔的眼睛，犹如探照灯一般在公司里扫了一遍，心里感叹了一声：没有想到，韩峰已经干出了一些名堂来了。同时，江中师大的毕业生，自己的儿子胖君，不，是张君毅，却要面临被任职学校开除的厄运。 韩峰是故意让胖君妈妈到自己公司来的，让她感受一下公司的氛围。胖君妈妈看了一圈，在公共区域坐了下来，韩峰在她对面也坐下来。小美女钟允马上给他们上了一壶茶。韩峰一边给胖君妈妈上茶，一边好似对胖君的事浑然不觉地问道：“阿姨，胖君出什么事了？” 胖君妈妈看了看韩峰，揣度着韩峰是不是真对胖君的事情毫不知情？她在韩峰脸上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就朝韩峰一笑说：“韩峰，你这里搞得挺不错的？要不让君毅来帮帮你啊？”韩峰却摇摇头，笑着说：“那怎么成啊，阿姨？胖君现在是人民教师，怎么说也是有编制的，工作稳定，我这里只是一家私人公司，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倒闭了。” 胖君妈妈的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说：“不能这么说！我看你这个公司，搞得有模有样的，应该会越来越好。我们家君毅也是学计算机的，应该能帮到你。”胖君妈妈把话题集中在胖君的专业上，显然想把胖君出事的事情给淡化下去。 韩峰喝了一口茶说：“阿姨，胖君本来是可以在我们这里一起创业。你应该也知道，我曾经就邀请过他。可是，他后来告诉我说，您老不同意。他又最听您的话了，所以也就没来。既然那样的话，我想，那就一辈子安安稳稳地呆在教育系统里也未尝不可。”胖君妈妈的脸色就更尴尬了：“是啊，如果真能安安稳稳也好啊，可现在是安稳不了了。” “什么叫安稳不了了？”韩峰问，他非得让胖君妈自己把事情说出来不可。胖君妈瞅了韩峰一眼，知道再隐瞒也解决不了问题，就只好说：“君毅在学校里出了点事，校方说要开除他……他现在就窝在家里，话也不说，饭也不吃，也不跟校方去辩解。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看你公司这边，能不能让胖君来工作，毕竟你们曾经是同校室友啊……” 胖君妈妈把胖君的事情，对韩峰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有些地方她刻意隐瞒了。韩峰听了之后，就对胖君妈妈说：“阿姨，我跟胖君是有感情的。不过，上次他拒绝了我的邀请之后，我这里请了一名大学生，你看就是那个男孩，做事也很不错……”胖君妈妈说：“做软件的，我想你再加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吧？” 韩峰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加一个人？那我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胖君妈妈的脸色露出了喜色：“这样太好了，我就担心君毅一个人呆在家里要出事。”韩峰没有接她的话，问道：“对于工资待遇和职位，你有什么要求？”胖君妈妈好像又燃起了希望：“最好，是能做合伙人，这样以后公司上市……” 韩峰又想起了，胖君曾经对他说起过，他妈妈之所以不让他来，是不希望胖君给韩峰打工。果然，如今她又提出了合伙人的事。 韩峰立刻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这一点，我现在没法答应。以前，我的确是有意让胖君来做我的合伙人，但是现在我已经有合伙人了。有些机会，是不等人的。现在胖君过来，只能从普通职工干起。当然，如果他干得好，又有能力，以后可以考虑合伙人；但如今，他还没有给公司做出任何贡献，只能先给公司打工，否则公司其他合伙人不能答应，其他员工也不服啊。如果这个不能接受，胖君就只能另谋高就。” 韩峰说得毫不含糊，是为了彻底打消胖君妈妈的非分之想，也为了刺激她去自我反省。胖君妈妈听韩峰这么说，心头是有对韩峰的不满的，心想韩峰果然是要儿子给他打工；但另一方面，也责怪自己当时没有远见，没有让儿子跟着韩峰干，否则如今已经是合伙人了，也就不会出现学校的糗事。她没有更多的选择，就说：“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韩峰又说：“阿姨，有一句话，也许你不爱听，但是我必须对你说。”胖君妈妈看着韩峰，神色有些古怪：“你说吧。”韩峰说：“每一个妈妈都希望照顾好自己的子女，但都有放手的一天，就像一只鹰，如果不让雏鹰去肆意翱翔，做它该做的事情，早晚是要出事的。” 胖君妈妈朝韩峰看了一眼，也不知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她对韩峰说了一句“我明天让胖君过来”，随后就走了出去。 但是，第二天胖君并没有来。韩峰也没打电话去问，韩峰一直跟公司的人在反复讨论“易支付”开发过程中的问题。周铭尽管很有天赋，但似乎还是缺乏了一些经验，在最后的技术问题上尚未找到很好的解决办法，他目前的解决方案，听上去就比较复杂。韩峰能够预见，如果按照这种办法去解决问题，客户的体验会非常差。韩峰让周铭继续努力。 当天晚上，周铭又加班到了十一二点，他骑车出了小区，骑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一辆轿车来拦阻自己。周铭以为，今天陆聪、陆思等人不会再来骚扰自己了。但是，他往前骑行了没多久，忽然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灯，猛然亮了起来，炽烈的灯光照得周铭睁不开眼睛。他认出来，这就是陆思他们的轿车。 “上车呗！”陆思的脑袋探了出来。周铭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们，他的心里备受煎熬。“你们说吧，我就站在这里听好了。”周铭说。陆思却道：“我们要讨论的可是极度机密的事情，怎么可以就这么说，快上车。”周铭还是犹豫。 “小子，我们是给你面子，才让你上车来！”坐在副驾驶的陆城，忽然冲周铭发火了起来，“我们还嫌你弄脏我们的车座呢！再不听话，我们就去招呼你女朋友！”听到他们又以自己的女友来威胁，周铭一下子就软了，不敢再拒绝，就停了自行车，钻入了车中。 在后座，陆聪架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看周铭的眼神，就如皇帝在审视一介草民，不紧不慢地问道：“韩峰他们搞的那个‘易支付’，到底进展怎么样了？”周铭低着头回答说：“我按照你们的吩咐，在最后几个关键的程序上，故意……故意放慢了节奏，所以现在，进展缓慢。”陆聪点着头：“不错，你还是听话的。我希望你继续磨蹭下去。留给陆仲清的时间已很少了，我们现在拉飒女装的销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什么‘伊人布衣’，再跟他们拖个十天，不管他们搞什么‘易支付’也好，或者其他什么也罢，都将无力回天了！” 周铭听着陆聪说的话，心里充满了内疚。 陆城忽然冲周铭说：“小子，你还坐在车里干什么？难道还让我们送你回家？滚下车吧！” 周铭尊严全无地又下了车，那辆豪华轿车，就从他的身边飞快地飙射出去，消失在夜灯的光芒之中。 周铭在原地站了许久，失魂落魄。他感觉自己非常对不起韩峰，韩峰可以说是他的伯乐，可自己却成为一个潜藏在公司中的间谍。但是，他又无能为力，如果他不这么做，自己和女友都会有危险。好一会儿之后，他屈服地走向了自己的自行车，准备继续骑回去。 “周铭，你怎么还在这里？”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 周铭一惊，顿时背心里都是冷汗，他转过了脸来：“钟允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我出来买点宵夜，忽然有些饿了。”钟允朝轿车驶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问：“刚才你好像从轿车里出来，那些人你熟悉？” 第195章 仁至义尽 “这……”周铭支吾着，一下子回答不出来。然而，钟允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她，直到他终于编造出了一个理由，“哦，这是我的……大学同学。”钟允：“你的大学同学也够有钱的，开的是豪车啊！”周铭只好继续编着：“他老爸就是大老板，富二代！”钟允点了下头，说：“走，往前去。” 周铭的双手搁在自行车把手上，有些不太愿意地道：“我是骑车……得赶回去。”他的意思是，钟允是步行出来的，自己骑车，恐怕不能一起走。钟允却说：“这条路上有点黑，你陪我走到宵夜摊吧，回去的时候我自己回。”周铭没办法拒绝了，推着自行车，陪同钟允往前走去。 宵夜摊未到，钟允又对周铭说：“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的团队虽小，但是我有信心，以后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你有这个信心吗？”“嗯……”周铭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要说以前他的确也是有这个信心的，他是被韩峰的魅力感召才加入这团队的，可自从被陆思他们控制之后，周铭感觉前路一片迷茫，支吾了一会儿后他才回答：“我也有这个信心。”钟允笑着说：“你应该有这个信心。韩总有这个信心，陆芳儿有这个信心，我也有这个信心。我甚至认为，没有这个信心的人，根本不应该出现这个团队里，一个团队最大的力量，就是志同道合。” 周铭的脚步顿了下。钟允也停下了脚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周铭马上又迈动了脚步：“对，对，很对。”钟允忽然又说：“周铭，我们都要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如果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团队中的任何一个人说，我们都可以相互帮助。我们不是一个人在奋斗。”钟允的目光灼灼，周铭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担心自己的眼睛会泄露心中的秘密。 “好了。”钟允朝马路对面指了下，“宵夜摊到了。谢谢你陪我走了一段路。你也赶紧回去吧。”周铭声音低沉地说：“不用客气，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在骑行回去的路上，周铭一直被一个念头折磨着，今天钟允对自己所说的这番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故意的，难道她已经察觉了自己和陆思他们的事情？ 钟允并没有买宵夜，她在宵夜摊转了转，看到周铭已经骑远了，钟允就开始往回走。 公司里，韩峰和陆芳儿都在。陆芳儿还在尽力完善“易支付”的前端和功能设计，陆芳儿有些完美主义，所以对哪怕一点点的不“称手”，陆芳儿都会主动去进行改进。工作上的完美主义也是一把双刃剑，好的一面是可以改进体验感，不好的一面是可能会影响进度、花费大量的时间。 但是，韩峰对陆芳儿的这种“完美主义”，却采取了一种完全宽容的态度。今天，他就是等在公司里，等陆芳儿完成今天所有的改进任务，他打算送她回家。陆芳儿的工作显然还没有完成，韩峰就泡了一壶茶，坐在阳台上，看着盛夏窗外的灯光和依稀的繁星，但他的脑海里，却一直在转着“伊人布衣”和“潘多拉”平台的事。 这时，他听到钟允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两下，纷乱的思绪被打断，韩峰转过头来，瞧见面容娇媚，身材玲珑的钟允已经回来了，韩峰就说：“来坐一会吧？芳儿还要一会儿。”钟允一笑，就在韩峰的身旁坐了下来。韩峰要给她倒茶的时候，钟允婉拒了：“这么晚了，我不喝茶，否则睡不着觉。”韩峰也就不给她倒了：“周铭怎么样？”钟允之前出去“买宵夜”，是韩峰让她去的。 钟允转向了韩峰说：“韩总，还真如你所料，周铭恐怕在跟对方的人来往。”韩峰说：“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叫我‘韩峰’吧。你叫我‘韩总’，我总是不太习惯。”钟允却说：“这个你必须习惯啊，以后等公司大了，叫你‘韩总’的人会越来越多。”韩峰却摇了摇头：“有些东西，恐怕一直都不能习惯。”有性情的人，是不会完全适应社会给定的规则的。钟允一笑说：“那好吧，私下里我还是叫你‘韩峰’。刚才，我很清楚地看到，周铭进过一辆轿车。轿车里的人，恐怕就是陆家族内那几个少爷。”韩峰缓缓地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钟允建议道：“周铭在公司里从事的工作，涉及到公司的机密，我担心他会泄漏给对手，这对我们公司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尽管钟允希望周铭没有干这种损害公司利益的事，但她必须把自己的担忧，告诉韩峰。 韩峰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说：“也许，我们对他的关心有些不够。至少现在还没出事，我们再看看吧。”钟允很吃惊，韩峰没有一点的愤怒。若是换成其他的老板，得知员工在跟对手接触，恐怕早就因为被背叛的感觉而大发雷霆了。钟允说：“那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韩峰点了点头：“钟允，明天一早，你帮我置办一份上好的龙井茶，我要派用场。” 第二天一早，韩峰驾驶着他的大众车，去了一趟江中大。这次，他不是去看女镇长黄笑，而是去看望江中大理工学院院长林思城。韩峰在林思城宽大舒适的办公室内，见到了院长林思城，并以略带抱歉的口吻说：“林院长，好久没来看你了。”林思城却笑着说：“虽然你没有来看我，我可是一直在关注你！”林思城随口就说出了韩峰毕业之后的轨迹，如数家珍一般。 韩峰郑重地道：“很荣幸，得到林院长您的关心和关注。”林思城微笑着说：“你是江中师大第一个战胜了江中大夺得挑战杯一等奖的学生，对你的发展，我怎么可能不关注呢？我对你的前途很有信心呐。” 竟然有人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在关注着你，这让韩峰心头默默地欣喜，他更加感觉到，自己应该加倍努力。 韩峰奉上了自己带来的上好龙井，林思城也不跟他客气：“别人送的东西，我不收。但是，你送的，我就不客气了。因为，以后你肯定能赚大钱，喝你一斤上品龙井，也喝不穷你。”韩峰笑着道：“与林院长打交道，我感觉浑身的爽气。”林思城笑着道：“说吧，我有什么能帮上你？我也不能白喝你的茶不是？”韩峰笑道：“我只想打听一下，林院长在电子科技大学有熟人吗？我这里有个员工，是电子科大的学生，他还是大三，但已经在我这里工作了……”不等韩峰说完，林思城就说：“我只认识他们院长一级的，其他不认识。” 院长一级才是管理层，韩峰说：“这太好了。”林思城道：“你要我对他们说什么？具体一点，等会我就直接要求他帮个忙了。” 从林思城的办公室出来，韩峰未在江中大停留，直接驱车前往了公司。其他人都在，韩峰独独将周铭叫到了阳台上，并带上了阳台的门。钟允朝他们看了一眼，但没有打扰他们。韩峰坐了下来，周铭却站在一边，似是不敢坐下来。韩峰一笑说：“周铭，你坐吧，我们来谈一谈。” 周铭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连韩峰的笑，在他看来都有一种威严。周铭紧张得很，难道自己跟陆思等人秘密来往的事情，已经被发现，所以现在韩峰要开除他了？如果自己被开除，非但工作没有了，而且他已经向学校提出了退学，恐怕也回不到学校去了。他顿时感觉，一手好牌，被自己打得稀烂。他说：“不用了，我站着好了。” 韩峰却笑着说：“你站着，我感觉不舒服。我们只是随便聊聊，你坐吧。”周铭只好坐了下来，偌大一个大小伙子，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很不自信，很不安宁。 韩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多余的话，就道：“周铭，你向学校提出退学了？”周铭抬起头，看了看韩峰，又点了点头：“是的。”韩峰：“学校怎么说？”周铭：“还没有给我回音。”韩峰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学校你不用再去，但是让学校给你保留学籍。如果在毕业之前，你能拿出亲自参与建设的大型网站，学校就同意你毕业。”周铭不敢相信：“这样也能行吗？之前，我跟系里指导员汇报了情况，他只给我两条路：要么留在学校学习；要么就退学。我没有办法，才选择退学的。” 韩峰说：“我刚才跟你说的，是比辅导员更能说话算话的领导说的。他们也鼓励学生创业，但是考试你还是得去参加。你知道，我们也不能完全打破学校的规矩，对吧？”周铭兴奋地说：“这个没有问题，考试我可以去参加。”韩峰：“我要跟你聊的就是这个事情。现在你可以去忙了。”周铭：“太谢谢了，韩总。”韩峰只是点了点头。 周铭回到了位置上，想到韩峰刚刚对自己说的一席话，又想想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他又从座位上站起来，朝隔壁的韩峰走去。 第196章 获得救赎 周铭走到了一半，忽然又停住了脚步。他是想去向韩峰坦白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友，他又不敢说了。周铭还是担心，陆思这帮人会对他女友不利。周铭重新回到了座位中，陷入了更为纠结的状态。 只剩下十三天了。陆仲清与陆仲水约定比拼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陆卿儿打过电话给韩峰，问他“易支付”何时可以在“潘多拉”平台上线，“伊人布衣”指望着“易支付”上线之后的大卖。韩峰的回答是简单的两个字“快了”。但是，这个“快了”到底是几天，也没有细说，陆卿儿也没有细问。韩峰知道自己会尽一切努力，陆卿儿也知道韩峰会竭尽全力。 刚刚挂了陆卿儿的电话，另外一个电话就跟挤进来了，是朱曰成的电话。韩峰接了起来，只听朱曰成的声音传了过来：“韩峰兄弟，都搞定了。”韩峰：“情况怎么样？”朱曰成笑道：“别看那个周怡是个初中小女生，在学校里装得跟小天鹅似的，出了学校乱得超乎想象。”这让韩峰很有些意外，那个女生，韩峰是见到过的，表面上真的可以用“小天鹅”来形容，放学之后，真的那么乱吗？ 当韩峰跟朱曰成在他店里碰了头，拿到了一摞照片的时候，韩峰无话可说了。起初的几张照片，还算正常。周怡由几个女生陪同着，一起在放学的路上行走；再就是跟两个男生在一家小资情调的咖啡馆喝花式咖啡；后面的照片就是在酒吧里，喝得面红耳赤的周怡，被一个大叔级别的光头男人抱着；后来，在舞池里与人群魔乱舞，下身几乎都跟男人贴在一起……直至跟几个男人一起挤进一辆出租车。 韩峰真的难以想象，一个初中女生，竟然过着应召女郎般的夜生活。最为厉害的是，她能在两种生活之间自由切换。韩峰没有将照片全部看完，就塞回了袋子，抓起照片，对朱曰成说了一声“谢谢”就走了。 韩峰赶着去了胖君家。开门的是胖君妈妈。她看到韩峰，有些吃惊，但还是挤出了一丝笑意：“感谢你来看君毅。”韩峰也没有花时间寒暄，就说：“阿姨，我去见胖君。”胖君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本是一个朝北的房间，房间倒是不凌乱，应该是他母亲每天在给他打扫。但是，也许因为长年不通风，房间里有一种很不好闻的味道。 胖君就半躺在床上，目光呆滞，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看电脑，也没有看书，给人的感觉，他就像是在等死。就算是身患重病的人，也要比韩峰看上去更加精神一些。只有心如死灰的人，才是胖君这副模样。当看到韩峰进去，胖君没有惊喜也没有抵触，只不过是生无可恋地转了转眼珠，也就没有其他多余的表示了。 韩峰感觉到，这次周怡给他的杀伤是非常全面的、彻底的。韩峰想，要想让胖君重振精神，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得试一试。于是，韩峰就在胖君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此时，胖君的母亲正探着头，看着房间里的动静。韩峰朝她轻挥了下手，胖君的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带上了。 门“咔嗒”一声关上之后，胖君母亲背靠在门上，脑袋中浮出一种自我质疑的声音：“君毅变成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跟我关系？作为一个母亲，我真的把儿子管的太死了？保护得太好了？……如果……如果这次君毅能够恢复正常，我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了！”胖君的妈妈，想起了韩峰那天在公司对她说过的话：总有放手的一天！ 她打算放手了，尽管很不舍得、很不习惯、很不愿意，但是她知道，再不放手，恐怕儿子要对他自己撒手了。她现在祈祷的只是，儿子能好起来。靠在门背上的胖君妈妈，双手默默地合十，希望韩峰能够成功地说服儿子，让他恢复以前那样正常的生活。 而在房间中的韩峰，却也没有什么把握。他坐在那里不说话，胖君半躺在床上也不说话。韩峰不说话，是因为一下子还找不到要说的话；胖君不说话，很可能是无视韩峰的存在。不管是何原因，韩峰都不打算先开口。 这种情况下，开口得找一个好时机。韩峰本来可以直接将那一叠照片，直接扔给胖君了事。但是，从目前胖君目光呆滞的样子来看，这不是一个好的做法。于是，韩峰决定还是要等，等一个更好的时间，一种更好的方式。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胖君还是没有开口。韩峰继续等，这一等又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其间，胖君妈妈推门进来，给韩峰端了一个纸杯的水进来。韩峰示意她出去，胖君妈妈只好又出去了。 其实，这些时间内，胖君妈妈一直就站在门外，想要听听韩峰会对儿子说些什么，可结果她除了静默，却什么都没有听到。等她再次带上门之后，她知道韩峰这两个半小时，就一直坐在硬板凳上。胖君妈妈不由感叹：韩峰真的不是一般人，有这种耐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般人呢？怪不得，他要比儿子成功。 从这一点上，胖君妈妈的想法就改变了，如果将来儿子能给这样的人打工，不是屈辱，而是幸运。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日头西落。胖君却始终没有说话，韩峰也没有说话，好似两个人在怄气，在比拼，看谁到底最后会忍不住先开口。但是，韩峰好像最后认输了，他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他的手刚放在门把手上，胖君的声音却在他背后响了起来：“峰子，你认输了？”韩峰却严肃地说：“谁说我认输了？刚才你老妈帮你作弊，给了我一杯水，喝了尿急。”听到韩峰说出了这句话，胖君忍不住笑了。 韩峰也笑了。他是开心的笑，也是胜利的笑。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一旦笑了就都好解决了。 第二天一早，韩峰重新开着帕萨特轿车，驶入了胖君工作的初中。胖君就坐在后座上。他们径直进入了校长室。里面不仅校长在，还有周怡和另外三个男生，边上还有校警。周怡和另外三个男生都低着头，不敢看韩峰和胖君。 就在之前，韩峰已经将照片给那个周怡看过，朱曰成也已经修理过那三个助纣为虐的男生。他们都已经承认，是自己陷害胖君的。校警将一份口供递到了他们三人面前，让他们签字按手印。他们都照办了。 校长问胖君：“张老师，你还有什么要求？”韩峰就替胖君说：“就按照昨天说好的办，让这些陷害胖君的同学，在学校广播中承认错误，还胖君一个清白。”校长点头：“这个是必须的。” 校长又转向胖君：“张老师，我们校方也很抱歉，之前没有调查清楚，就说要开除你。我们想要继续聘你，在学校教书。” 胖君朝韩峰看了一眼，朝校长说：“不必了，校长。我这个人，最爱的其实是计算机编程，以前因为家人不同意，没有去做最想做的事。现在，有这个条件了，所以我将会到韩峰的公司去做技术，这才是最适合我的工作。”校长也看了看韩峰，又朝胖君伸出手来：“人各有志。祝张老师你以后一切顺利。” 韩峰和胖君走向车子的时候，正好听到学校的广播中，一个女孩的声音正在响起：“各位老师，各位同学，特别是张君毅老师，我很对不起，我用一种非常不应该的方式，陷害了张君毅老师……”胖君站住了脚步，眼角滑下了一滴泪珠。韩峰瞧见胖君用他的厚手，将泪珠擦去，然后吸了下鼻子，朝前走去。 等汽车开动之后，胖君冷不丁地对韩峰说：“峰子，我的爱情已死。接下去，你会看到一个没有爱情的人，是怎么赚钱、怎么生活、怎么挥霍的！”韩峰朝胖君瞥了一眼说：“你的意思是，我将会不认识你？”胖君说：“你当然认识我，但会是我的另外一面。”韩峰不知道胖君会变成啥样，但如今韩峰最想看到一个跟现在不同的胖君。 接下去的胖君，真的是不一样了。当天下午，胖君到韩峰的公司上班，什么待遇都没讲，就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胖君精通算法，卡住软件开发进度的问题，被胖君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距离比拼的最后时限，只有11天了。奇迹是在最后第10天发生的。 第197章 关键时刻 周铭看到胖君在短短两天之内，就将“易支付”软件剩下的活儿都干完了，对胖君在算法上的实力不得不佩服。前些天，周铭一直因为陆思等人的威胁而故意拖进度，再过十天也不一定能把软件开发好。但是，周铭也非常清楚，就算他不拖进度，开足马力、全力以赴地去干，也无法在两天之内完成开发。这是经验和水平上的差距。 紧接着，“易支付”就进入了测试阶段，先是小美女钟允、陆芳儿来进行测试，然后是周铭进行测试，发现的问题及时进行了调整。最后，韩峰来进行测试。测完之后，韩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叹道：“我们终于迈出了关键的一步！‘易支付’软件可以说已经取得了成功！” 这并不是说，“易支付”软件已经完美。从韩峰的角度来看，还有不少需要改进之处。但是，这都不是关键，总体的框架和功能已经实现，软件设计的页面以蓝色为主，以简洁为本，一看上去就很有格调，用工程师的话来说就是很有“逼格”。所以，韩峰决定，就将这作为第一代投入使用，其他需要进一步改进的功能，就放到第二代、第三代去迭代。 韩峰对团队中的其他人说：“大家都辛苦了，你们现在可以喘口气，休息一下。下一步，我就去联系上线的事情。”胖君说：“我忽然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地方可能存在bug，我还要去检查一下。”陆芳儿也说，“易支付”的字体，也许可以改进一下，使他变得更加鲜明，并拉上钟允让她帮助出出主意。周铭也说，再去检查一下程序安全。就这样，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休息，都投入到上线之前最后的完善工作中去了。 韩峰放心地点了下头，被公司的这种拼搏的氛围所感染。他也没有停下来，出了公司，前往吴越大楼，见到了陆卿儿。今天的陆卿儿又是一身紫色套裙，将她的整个身材衬托得几近完美。她的一头秀发，绾到脑后，使得她整个人显得格外高挑。 韩峰走进去的时候，陆卿儿正站在一盆吊兰前面，但是她并非在摆弄花草。韩峰是怎么都不会相信，陆卿儿是一个喜欢养花种草的女孩，她不是那种小女人。的确，陆卿儿尽管站在吊兰的前面，但她的目光却穿过落地窗，看向对面一栋高耸入云的高楼。 “今天怎么这么悠闲啊？”韩峰一边向陆卿儿走过去，一边问道。越是靠近陆卿儿，他的目光越是被陆卿儿呈现完美s形的背影所吸引。韩峰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目光挪开。这时候，陆卿儿转过身来：“我不是在悠闲，我是在无聊地等待。我现在是什么都不能做。” 韩峰笑问：“这是从何说起？”陆卿儿瞥了一眼韩峰，拿起边上的咖啡壶，倒了两杯咖啡，一杯给了韩峰，另外一杯自己拿着喝了一口，然后才说：“‘伊人布衣’的新款在伊人和陆墨的手中，‘易支付’在你的手中。我感觉自己都做不了主，也决定不了什么。虽然干着急，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干等着了。” 韩峰也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陆总是在婉转地批评我们动作慢吗？”陆卿儿看了一眼韩峰说：“我怎么敢？”其实说陆卿儿不着急，那是假的，距离最后比拼截止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但是“伊人布衣”的销量仍旧只是“拉飒女装”的零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陆卿儿父亲陆仲清的董事长位置就要让贤了，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也将不保。同样，陆卿儿和陆可儿姐妹在家族中的地位恐怕也会一落千丈。 如果单从个人角度看，陆卿儿并不在乎在集团和家族中的位置，凭她个人的能力，要在跨国集团或者国内大企业谋一个管理层的职位，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她既然答应了父亲回来帮他，既然从深市回到了宁州，她好强的内心，就不容许她失败。因为好强，所以才焦虑。 陆卿儿在韩峰前面尽量隐藏这一切，但韩峰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出来。韩峰将杯子中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干，然后说：“今天我过来是想告诉你，至少在‘易支付’上你不用再等了。”陆卿儿眼中顿时闪过了一阵惊喜：“真的？‘易支付’已经完成了？”韩峰微微点了点头：“我是在跟你商量上线问题的。”陆卿儿从办公桌旁的衣帽架上抓起了自己的包，冲韩峰说：“我们一起去新厂。可儿今天一早就过去了。” 韩峰本来要开自己的车，陆卿儿非不让。陆卿儿说，在车上还有事同他商量。韩峰只好跟她去坐奔驰。到了车旁，陆卿儿将车钥匙交给了韩峰：“今天，你来开吧，我有点累。”韩峰笑着说：“原来，你是要我替你当司机啊？”陆卿儿美眸在韩峰脸上掠过，说道：“想要给我当司机的人很多，如果你不愿意开，我专门叫个驾驶员来？” 韩峰当然知道陆卿儿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陆卿儿能跟自己开玩笑，就说明她现在心情不错。看到美人心情好，对韩峰来说也是一种享受。韩峰上了驾驶座，陆卿儿就坐在了他的身边，奔驰车中有一种女子的异香，让人心旷神怡。 更让韩峰觉得与众不同的，还是奔驰车的驾驶体验。韩峰之前是开过这辆车的，没有觉得什么。这是因为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如今开过帕萨特的韩峰，再来开奔驰车，他就觉得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驾驶体验。奔驰的平稳、动力、舒适都是普通轿车无法比拟。韩峰就在此时，心底就涌起了拥有一辆奔驰车的想法。 不过，他知道如今还不是时候。必须等待，必须把事业做上一个台阶，然后再拥有一辆好的车子，作为对自己的奖励。韩峰并不隐藏对物质的想往，特别是对高品质事物的欲望。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对等的基础上，没有实力，却非要拥有一种奢侈品，那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必将自食其果。韩峰更喜欢一切都水到渠成，当事业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什么都会有的，韩峰有这个自信。 于是，韩峰暂时将驾驶奔驰的美好体验，在脑海中淡化了下去。与陆卿儿讨论了“易支付”的几个细节。陆卿儿也问了几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听了韩峰给出的答案之后，陆卿儿赞道：“韩峰，你公司的那个团队，是一个厉害的团队。”韩峰说：“我也觉得他们很不错，接下去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让‘易支付’这个软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到了新厂，将“易支付”软件开发完成的事情，向陆可儿、陆墨和伊人通报了之后，他们都非常的振奋。陆卿儿又询问“伊人布衣”最新款的设计状况。最后，几个人商量定了，第二天凌晨“易支付”开始上线，“伊人布衣”的旧款继续销售，“伊人布衣”的最新款开始小量销售，根据销量情况再进行改进，并大批量生产。 一切商定之后，就等第二天“易支付”上线了。当天回去之后，韩峰跟团队说清楚了时间点，尽管上线时间临时确定，但是没有一个人叫起来，大家反而处于兴奋状态，都说，今天晚上不想睡觉，要确保“易支付”上线之后能够正常支付和运作。韩峰与银行也做了对接，银行也是破天荒的支持，将接口对他们开放了，用了两个小时调试完毕。 韩峰又跟董珠玉进行了联系，之后又与黄笑和周晓等人进行了对接。董珠玉说：“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就等珠宝的销售迎来一个爆发期。”周晓说：“昨天，我就已经将一百多物流小哥，从里弄镇拉到了宁州，一整天都在进行培训，让他们熟悉宁州地形并进行安全培训，同时，我们又拉了一百人到了中海，在华京招聘了一百多人，陆伟和蒋新分别到了中海和华京去坐镇了。” 周晓在物流方面的布局，倒是大大出乎韩峰的预料之外。韩峰不由赞道：“你也算是大手笔了。”周晓却说：“要做，就做最大的，最好的。”韩峰笑着道：“以前，不觉得你有这样的气魄。”周晓在电话那头嬉皮笑脸地道：“被你看出来了，我是没有这么大的气魄。在华京和中海布局办事点，是黄笑镇长给我出的主意，我觉得很有道理。”韩峰笑道：“原来，这是黄笑的主意！但是，我完全赞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韩峰团队，以及陆卿儿领衔的新厂团队，这个晚上都没有睡觉，等待次日凌晨的到来。 第198章 业绩爆发 午夜十二点，也就是次日的凌晨。韩峰的公司灯火通明，陆墨的新厂灯火通明，周晓等人的物流公司灯火通明，还有董珠玉的店铺也是灯火通明。 “上线吗？”胖君问了韩峰一句。韩峰简单地回答了一声：“上。”胖君就点击了一下鼠标，又敲击了一下键盘。 “易支付”就这样被嵌入了“潘多拉”网站上，出现在了网站的首页，又出现在每一件商品“购买”按钮的内部。客户只要将自己的储蓄卡与“潘多拉”平台上的账号绑定，就能在网上直接实现支付。支付后的款项就会进入“易支付”平台，为客户和商户之间进行担保，七日之后，客户认为收货没问题，就在“潘多拉”平台上进行确认，货款方才会进入商户银行账户。整个过程就是这么简单。 等“易支付”上线之后，韩峰对众人说：“任务完成，大家回去休息吧。”没有人愿意回去，大家既要见证伟大时刻的到来，又要确保“易支付”使用的安全。韩峰冲他们说：“你们都不回去，我可要回去休息一下。” 钟允、陆芳儿和周铭，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中想的是：在这紧要关头，韩总怎么要回家去了？难道他对“易支付”没有信心吗？ 韩峰看出了他们的神色带着疑惑，就笑着说：“别担心，我相信‘易支付’没有问题。但是，我是一个‘尽人事，听天命’的人。从目前来看，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去我能做的，就是回去睡大觉。现在是凌晨零点零五分，在上午十点之前不要打电话给我，让我睡足九个小时。”抛下了这句话之后，韩峰就转身走出了公司。 凌晨的宁州，街上难得见到人，车子也非常稀少，橘黄色的灯光，让宁州看上去像是弥漫了黄金的碎末。韩峰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将车子停了下来，买了一罐啤酒，然后继续上路回家。到了家里，他洗个澡，打开了电脑，播放了一曲钢琴曲，顺便又把新买的啤酒给喝了，将手机关在静音当中，入睡。 这两天，操劳的事情挺多，韩峰觉得自己是需要补个觉了。劳逸结合、有张有弛、文物之道，在一件重要的事情完成之后，韩峰都会给自己一个充足的睡眠。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韩峰才买了啤酒来喝。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啤酒的作用，韩峰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韩峰隐隐约约感觉房间里有人影在晃动。韩峰睁开了眼睛，瞧见身穿一袭白色裙子的徐音，正微笑注视着自己，徐音的脸上是一种难言的甜蜜。韩峰从床上爬起来：“徐音，你什么时候来的？”徐音笑着说：“刚刚来。半夜里忽然做了一个噩梦，给你打了个电话，你没有接听。早上我又给你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我心里还在想呢？你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于是，早上我就过来了。” 身穿白裙的徐音，玉臂是象牙白的，脸蛋微微粉红，无比的诱人。刚刚醒来的男人，总是潜藏着一种原始的冲动。韩峰一把将徐音拉入了怀中，说道：“晚上我没有做坏事，可现在我要做坏事了。”韩峰身子一翻，徐音就滚在了床上，两颊都是桃红：“你坏，快放开我。”韩峰哪里肯放，他笑着说：“你是羊入虎口，我这就要吃了你。”说着，嘴唇就向徐音凑了下去…… 事情结束之后，两人都洗了个澡。韩峰这才问徐音：“现在几点了？”徐音看了看手表：“九点半。”韩峰：“今天你不用上班吗？”徐音说：“要上班啊。”韩峰抱歉地说：“我害你迟到了。”徐音说：“你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你要补偿给我。”韩峰说：“好好，我补偿。”说着又向徐音凑过去，徐音却说：“我不要这样的补偿。过两天，我就要生日了，那天我先跟你预约了，我生日那天晚上你必须陪我。” 韩峰毫不犹豫地说：“没有问题。老婆大人生日，我当然要陪着老婆大人啦！”徐音对韩峰的回答还算满意，就说：“我带了煎包给你，快吃早餐吧。茶我也给你泡好了。我得去上班了。”徐音走之后，韩峰坐在小桌旁吃着煎包，喝着早茶，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原来，徐音早就已经来了，并给自己煮了茶。 徐音这样的女孩，给你的关心是细致入微的，又是润物细无声的，也许没有比徐音更适合自己的了。韩峰在心里问自己。然后，就在此时，脑海中隐隐约约地冒出了陆卿儿和陆可儿两姐妹的形象。韩峰又喝了一口茶，这对姐妹的形象，还是在那里。这时候，韩峰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事情，就是公司的事情。 韩峰虽然在半夜里回来了，但这不等于说，他对“易支付”和“潘多拉”平台就不关心了。韩峰赶紧去拿起了电话，上面有三个未接电话。韩峰打开了手机，查看这些未接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一看，竟然都是徐音的电话。 韩峰想起徐音说过，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的。但是，公司的人、陆卿儿、陆可儿等人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这让韩峰不由小小紧张了一把。难道，“易支付”上线之后没有效果？所以没有人给他打电话，不想让他担忧？ 他想起自己说过“尽人事，听天命”，难道这“天命”没给自己“好运”吗？韩峰再也呆不住了，开车去了公司。在路上，他想起刚才竟然没有送徐音，让她自个去上班了。心里冒出一丝小小的愧疚。他对自己说，只能日后弥补了。 在公司楼下停好了汽车，韩峰就冲上了楼梯。在公司外面，韩峰却吃了一个闭门羹。韩峰用力敲了敲门，都没有人开门。韩峰心想，这些家伙，难道都回去休息了嘛？他只好掏出钥匙，推门而入。 他刚刚进入走入公司一步，只听“啪”的一声响，从他的头顶飞下来什么东西，犹如蝴蝶一般在屋子里随处飞散，这是彩带！随后就是鼓掌声。接着，韩峰就看到了陆卿儿、陆可儿、陆芳儿、钟允、胖君和周铭的脸。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韩峰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钟允最先开口，对韩峰说：“韩总，祝贺，‘易支付’开局胜利！” 韩峰这才反应了过来，冲他们说：“太好了！快，带我去看数据！”胖君最先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电脑后台，给韩峰看数据。韩峰看了一眼之后，简直吓了一跳，后台上的数字竟然是：1142578.6元。 “一百多元？”韩峰睁大了眼睛。胖君用鼠标的光标点着这个数字：“我起初也不相信。如果你不相信这个数字，我点给你看，个、十、百、千……一百万！没错的吧。这是我见过的最多的钱了。”陆可儿却在一旁淡淡地提醒道：“但是，这些钱不是你们公司的，这是商户的。” 韩峰从惊诧之中清醒了过来，点着头说：“没错，这一百多万，没有一分钱是我们的。我们的‘易支付’只不过是一个水池，这些钱从我们这里囤积一会儿，自有它的去处。但是没关系，我们并不着急现在就挣钱。现在，只要有人来我们平台就好！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伊人布衣’却必须赚钱。这一百多万元中，有多少是‘伊人布衣’的？” 陆卿儿就对胖君说：“胖君，麻烦你把‘伊人布衣’的销售额调出来看看。”“没问题。”胖君手指一动，“你们看，‘伊人布衣’的销售额是54.8万元，其他是‘潘多拉’平台上的店铺使用‘易支付’后的销售额。”韩峰说：“这个销售额已经够让人惊喜了。” 陆可儿说：“这个销售额，是在‘潘多拉’平台将‘伊人布衣’放在首页进行推荐才取得的。但是，从客户浏览和购买的比例来看，‘伊人布衣’在女装之中，占据绝对的优势，特别是在华京、中海和宁州等一二线城市，特别受欢迎。这说明‘伊人布衣’女装是符合流行趋势的。” 韩峰又问道：“据我所知，拉飒女装这三个月的盈利已经达到了300多万了，‘伊人布衣’的销售额，到如今才只有50多万，要追上他们，还得以量取胜。‘伊人布衣’还有多少库存？”陆可儿看了眼陆卿儿，说道：“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库存了。当初的几款都是试水的，没有生产很多。之前的五款女装，最受欢迎的是三款，都已经销售一空，其他两款也卖掉了不少，剩下也不过几十件。” 韩峰就说：“新款必须马上跟上，否则就来不及了。”陆卿儿说：“我们已经把最新的销售数据给了伊人，她说再根据这些数据，进行一次调整，新款在后天就能上机生产。”韩峰算了算：“到后天，距离最后的比拼时间就只剩下8天时间了，时间真的太紧了。”陆卿儿和陆可儿互相看了一眼说：“也只能这样全力以赴。” 当天，陆仲山、陆仲水和他们几个儿子，正在一栋别墅中跟人喝酒。喝到一半，陆仲水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听完之后，将酒杯往桌上一剁，对陆仲山说：“老大，陆仲清那边有情况！” 第199章 争分夺秒 等陆仲水将“伊人布衣”这一天的销售情况说了一下，喝酒喝红了脸的陆仲山根本不相信，对陆仲水说：“陆仲清那边一天就将库存全部卖光了？这消息确切吗？”陆仲水道：“非常确切，这是我们安插在他们新厂的人报告的。今天一整天，不断地出货。按照他的估算，一共出了一两千件‘伊人布衣’，销售额超过四五十万。” 陆仲山纳闷地问：“他们怎么可能一天销售了这么多套？就凭借那几个破店面吗？根本不可能啊！”陆仲水转向了陆聪等人：“会不会跟你们说的‘潘多拉’软件有关系，跟那个什劳子‘易支付’有关系？”陆聪眼珠转动，冲陆思、陆城说：“你们快去找台电脑，上去看看那个‘潘多拉’平台，有什么新的情况？” 陆思和陆城就推开了椅子，跑了出去。陆仲水已经没有心思喝酒，陆仲山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冲服务员喝道“给我再倒一杯，快，愣着干嘛？”女服务员吓了一跳，赶紧给陆仲山来斟酒。陆仲山刚将这杯酒倒入肚中，陆思和陆城就脸色略有慌张地跑回来了。陆聪问：“情况怎么样？”陆思回答：“那个‘潘多拉’平台增加了‘易支付’软件。凭借这个软件，用户就可以直接在网上付钱买东西了！” “一定是这个软件！”陆仲水很断定，“‘易支付’这个软件，让交易变得简单了，所以他们的销量才会暴涨！是哪个银行跟他们合作的？我们之前不是都跟银行打过招呼，让那些银行别跟他们合作了吗？”陆思说：“我们查看了一下，他们的合作银行是市工行！”陆仲水在桌子上很狠拍了下：“市工行！”陆仲山心里也开始没底了：“按照他们现在的销售速度，在剩下几天里要赶上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怎么办？” 陆仲水冲陆聪、陆思、陆城等人扫视了一遍：“你们说说该怎么办？现在是看你们能力水平的时候了！”陆仲水很希望自己的儿子陆思、陆城能说出些管用的，可陆思和陆城大眼小眼这么一瞪，什么点子都出不了，跟哑火了一样。陆仲水瞧见他们的模样，心里一阵恼火。 这时陆聪却说话了：“老爸、二叔，要遏制他们，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让他们的销量上去。只要销量上不去，他们的利润就不可能超过我们。”陆仲山：“这个大家都知道，关键是，如何压制他们的销量？”陆仲山显然还没有明白儿子所说的意思。陆仲水却听出了一点名堂，他急切地说：“大哥，你让陆聪继续说，继续说！” 陆聪的脸上显露了一丝得意：“要遏制他们的销量，无非就是两个方面：一是没有东西可卖；二是没有渠道。”陆仲水兴奋了起来，他是越来越看得上这个大侄子了！自己的大哥陆仲山也算是没脑子的了，怎么就生了一个聪明的儿子，自己的两个儿子陆思、陆城为什么就没有那样的脑子！陆仲水是有野心的，他很想将整个家族都掌控在自己及儿子们的手中，所以看到两个儿子不如陆聪，陆仲水很是失望。陆仲水又问：“那么，又怎么让新厂那边没有东西可卖，或者没有销售渠道？” 陆聪：“第一，刚才二叔不是说了吗？他们的库存差不多都已经销售一空，接下去必须有新款跟上。我了解到，他们所有的新款都依靠那个里弄镇请来的伊人，只要让那个伊人停止设计，他们的新款就出不来；第二，关于销售渠道的问题，就更简单了，只要让他们的系统瘫痪、哪怕不能工作几天，我们的利润就能保持领先！”陆仲水听后，不由点头：“陆聪，你说得很好，说到了点子上。陆思、陆城，你们都要像陆聪好好学学！接下去，我们再讨论一些细节，要马上行动！绝不能让新厂那边领先我们！” 当天晚上，韩峰的团队工作到了晚上九点。陆卿儿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陆墨那边打来的。陆卿儿接好了电话，对众人说：“陆墨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在新厂的食堂准备了一顿好菜好饭，请大家一起过去吃。他会派驾驶员过来接大家。”钟允说：“接下去还有很多订单，我们得确保网站和支付软件正常运作，所以我们就不过去了吧？”韩峰却说：“不，大家都一起去。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一部机器。有了问题，我们要第一时间改进；有了高兴的事情，就要一起庆祝。这样，从今天开始，大家排一个班，每天一人值班就行，其他人正常作息。现在，我们都去吃饭，等下只要钟允回来就行了，因为钟允就住这里。” 安排好了工作，韩峰等人一起都前往新厂去吃晚饭。这顿晚饭，并不是摆放在一般的圆桌上，而是就摆放在他们平时用来设计服装的长条桌上。炖牛肉、香煎鱼、辣子鸡和各种蔬菜，都盛在一个个盘子里，大家想要吃什么，就用盘子盛一点。更为诱人的，还是边上的一瓶瓶红酒，都是珍藏的佳酿。在韩峰看来，仗要打、饭要吃、酒要喝，对一个团队来说，这是必须的。 今天，新厂这边不仅仅是陆墨、伊人在，连物流公司的周晓也被邀请了过来。周晓本来就是喜欢喝酒的主儿，他没吃多少菜，却端着酒杯走来走去，跟这个敬酒又与那个寒暄，晚餐的气氛就浓烈了起来。 钟允和陆芳儿也稍微喝了点红酒。胖君也喝着红酒。 这倒是有些出乎韩峰的意料之外。以前，胖君不怎么喝酒，但是今天的胖君就如换了一个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还大胆地跟钟允、陆芳儿攀谈。韩峰不由想到，胖君对他说过，以后他要展现自己的另一面。也许，胖君的另一面开始慢慢地显露了。韩峰现在也说不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周铭一直说自己不会喝酒，起初也没有人逼他，但是最后他还是被周晓给抓住了，让他非喝不可。周铭也没有办法，只好将一小杯红酒给灌了下去。他刚刚将酒杯放下，就见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是“陆思”，周铭的心一阵狂跳。他赶忙就将小灵通给摁了。但没到一分钟，又一个电话进来了，是“陆城”。周铭赶紧再次摁灭。 这两天，周铭都没有跟陆思他们联系过，关于“易支付”上线的事情，周铭也没有告诉他们。周铭不想面对这些人，但是这些人却似乎一直不想放过他。又过了一会儿，周铭的小灵通又响了起来，他以为不是陆思、就是陆城，正要摁灭，却发现屏幕上是自己女朋友的名字。 周铭心头又是一跳，赶忙接了起来。对方就传来了女友的声音，透着惊恐。女友对他说：“刚才，有几个人在宿舍楼下给她打电话，说是你的朋友。我下来之后，他们把我带到边上，说一定要让我给你打电话……”女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接了过去：“周铭，你不想见我们，可以！我们就去见你的女朋友！”这是陆城阴冷的声音，“我们说过的话，从来都会去做！” 周铭的心里一抽，没有想到他们真的去找自己的女朋友了：“你们别乱来，别伤害我女朋友。”陆城的声音带着唏嘘：“我们当然不会伤害你女朋友，是你要伤害你的女朋友啊。如果你乖乖地听我们去做，你女朋友就不会有事；但如果你再敢不接电话，那对不起了，我们会专门找人给你女朋友下手！”周铭忙说：“你们别伤害她，你们要我做什么？”陆城：“很简单，让‘潘多拉’平台瘫痪！”周铭为难地说：“‘潘多拉’平台不是我做的，我这里没有源代码。但是，‘易支付’我参与了。”陆城：“那就让‘易支付’瘫痪。一个小时之内，我就要见到‘易支付’不能用，否则你女朋友肯定会很爽的！” 放下了电话，周铭失魂落魄，有些站不住。但是，想到只剩下一个小时了，他又支撑着来到了韩峰和钟允面前：“韩总，我已经吃饱了，也喝好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韩峰和钟允看了看周铭，钟允说：“周铭，你的脸色不大好。没事吧？”周铭说：“我没事。”韩峰：“也好，你不胜酒力，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派辆车送你。”周铭忙说：“不用，我自己回去。现在不早，坐个公交很快。”说着，就快步离开了。 钟允看着周铭的背影，对韩峰说：“我感觉周铭有事，我想跟着出去看看。” 周铭没有回家，他到了厂区外面，等了一会儿打到了一辆车，对驾驶员说：“翠林小区。” 半个小时之后，他已经坐在了电脑面前，这台电脑上有“易支付”软件的源代码。他的手，放到了键盘上。只要敲击下去，删除一两行，“易支付”就马上可以陷入瘫痪状态。 第200章 暗藏后招 周铭盯着键盘，脑海中回响着陆城的声音，“一个小时之内，我就要见到‘易支付’不能用，否则你女朋友肯定会很爽的！”周铭的手指抬了起来。 此刻，就在公司的楼下，韩峰和钟允已经赶到了。在钟允想要冲上去的当儿，韩峰却用手臂拦住了她。钟允却还要冲上去，她的胸口撞击到了韩峰的手臂上，让韩峰感到一种软软的弹性，他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手臂收了回来：“钟允，你先别上去了。”钟允却说：“我担心周铭要破坏公司的系统，再不上去阻止，恐怕就来不及了。” 韩峰却仍然坚持道：“先别上去，给他点时间。”钟允看着韩峰：“韩峰？给他什么时间？给他点时间把系统毁掉吗？”韩峰朝她一笑道：“你就听我的吧，不会出大事。”钟允比韩峰着急得多了：“不会出大事？如果‘易支付’停用，损失不可估量。”韩峰见她这么着急，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相信我，真的不会有事的。” 钟允只好听韩峰的，毕竟韩峰是公司的老总。但她还是焦虑地在楼下走来走去。 周铭的手指，抬起，然后落下，眼看就要击打在键盘上，将几行源代码尽数删除，整个“易支付”也将随之陷入瘫痪之中。这是陆城想要他做的，这也是陆思想要他做的，这更是陆聪希望他做的。但，这是不是他女友希望他做的？这是不是他自己想要做的？ 如果他这么做了，这辈子还如何面对韩峰，如何面对自己……周铭的手指已经触碰了键盘，但是他没有摁下去，就停住了。 就这样停着，好几分钟，周铭的额头上慢慢滋生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但是，他的手指始终却没有敲下。周铭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从椅子中站了起来，犹如走路不稳一般，向着门口走去。 在楼梯口，钟允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周铭，她朝韩峰说：“周铭下来了。”周铭瞧见韩峰和钟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瞧见不远处有一个石板凳，他就失魂落魄地走过去，坐了下来，低下了头。韩峰也跟着他走过去，坐了下来，不说话。 周铭不去管周铭，冲上了楼去。一会儿之后，她又回了下来，脸上一脸轻松。韩峰朝她一笑，问道：“怎么样？”钟允说：“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被破坏。”韩峰点了点头，说：“我说过不会有事的。” 此时，周铭却抬起了头来，看着韩峰说：“韩总，我差点做了对不起公司，对不起您的事。”韩峰站了起来，对周铭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回上面去吧。” 三个人在阳台上坐了下来，韩峰亲手去倒了茶过来，递给了周铭一个杯子：“说说吧。让我们都了解下，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也许我们对你的生活关心不够。”周铭看了看韩峰，又看了看钟允，眼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钟允也说：“周铭，我上次跟你说过，我们不是一个人在奋斗。我现在还是想对你这么说。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们说。” 周铭端起了茶杯，一口喝干了，才开始说：“是陆聪、陆思和陆城他们，用我的女朋友来威胁我”。周铭将他们威胁他，如果不听他们的话，就要伤害他女朋友的事情说了一遍。韩峰听了之后，说：“周铭，你现在不听他们的，岂不是要把你女朋友陷入危险的境地吗？”周铭将双手插入了头发里，很痛苦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可能会动我女朋友，但是如果我听他们去做了，我女朋友肯定也会责怪我的，她一直对我说，不论如何都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否则就不会跟我在一起。” 韩峰冲周铭说：“为了你女朋友的安全，你现在就去把‘易支付’的源代码都删了吧！”周铭一愣，看着韩峰。钟允更是难以置信：“韩总，这不可以！这会直接导致网站的支付不能运行，到时候，如何向商户和客户交代？”韩峰却以不容置疑地说：“这个事情不用多说了。如果周铭不那么做，陆聪等人肯定要对付周铭和他女朋友，这些人防不胜防。我不能看着周铭的女友陷入危险。就照我说的去做吧。” 周铭几乎不能相信韩峰所说的：“可是，韩总，不能因为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让公司陷入危机。”钟允也说：“我也认为，公司的利益应该是第一位的。”韩峰却斩钉截铁地说：“这个事情，不用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钟允还想说什么，韩峰就瞪着她说：“钟允，听我的，还是听你的？”钟允只好说：“当然是听你的。”韩峰点头说：“钟允，我还需要你帮个忙。”钟允看了眼韩峰：“韩总，你尽管说。” 韩峰道：“你这里有什么设备可以录像吗？周铭删除源代码的时候，你最好帮助录下来，让他去拿给陆聪他们。”钟允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小型摄影像机，可以帮助录。”韩峰说：“这太好了。现在就开始吧。” 十来分钟之后，周铭已经将“易支付”的源代码删除了，在网站上的“易支付”顿时就失效了，不能再用。钟允将小型摄像机中的录像磁带取了出来，递给了周铭：“你拿去给他们吧。”周铭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磁带。韩峰对周铭说：“快去吧。”周铭朝韩峰深深鞠了一躬说：“韩总，谢谢你。” 等周铭走了之后，钟允转过身来，正视着韩峰说：“韩总，你这么做值得吗？如果这样下去，今天他们威胁周铭，以后他们可能威胁我，我们的公司就直接倒闭好了。”尽管钟允服从了韩峰决定，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不得不说的话。韩峰却冲钟允说：“我有另外的打算，我现在对你说一说。”等钟允听韩峰说了一番话，她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韩总，看来我把你看得简单了。” 一个小时不到，陆聪、陆思和陆城他们就拿到了周铭的录像带，上面记录了周铭如何删除源代码的经过。陆聪对陆城说：“去看看，那个‘潘多拉’网上，是不是真的不能再用‘易支付’了？”陆城去核实了一下回来：“老大，不能用了。”陆聪就对周铭说：“你做得不错。以后，你每天去监视韩峰他们那边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就来向我们报告，懂了吗？”周铭问：“以后，你们不会再伤害我女朋友了？”陆聪呵呵一笑：“只要你一直听我们的话，我们可以不伤害她。但是，如果你有一次不听我们的，那你女朋友就要小心了。” 周铭的拳头捏得紧紧的，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已经看明白了。他很想上去揍陆聪一拳，但是他知道，如果现在他冲动的话，只会被反揍一顿，他压住了怒火，离开了。 陆聪等人将“易支付”已经被整崩溃的事情，对陆仲水报告了。陆聪还说：“‘易支付’已经不能用，等于是切断了他们的销售渠道，接下去的一招，就是要让伊人设计新款衣服的事情也给黄喽，这样就可以将他们彻底打败！”陆仲水欣赏地看着陆聪：“你打算怎么做？”陆聪笑着说：“我已经了解到，伊人有一个丈夫，是在里弄镇的，还没有离婚。伊人从里弄镇出来之后，并没有告诉他这个丈夫。那个男的，也不知道伊人去了哪里，正在抓狂，因为伊人是他来钱的唯一工具。昨天，我们已经通知了那个男的，告诉了他伊人的下落。她那个丈夫，就是一个社会混混，对我们给的消息，是千恩万谢。” 陆仲水听了之后，对陆聪竖起了手指头：“陆聪，你很有办法。对伊人的那个丈夫，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给他点支持，让他把陆仲清那个新厂搞得鸡飞狗跳最好！”陆聪说：“新厂鸡飞狗跳，是肯定的了，他们的新款恐怕也要胎死腹中。”众人似乎都已经看到新厂一片混乱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韩峰接到了陆可儿的电话，说新厂出了点麻烦，陆墨暂时联系不到。韩峰立刻就驾车冲了过去。等到了新厂，韩峰就见到新厂设计楼下面停着警车，围着看热闹的人。韩峰冲到楼上，看到伊人的脸被人打了，红肿了起来。一个男人站在她对面叫嚣着：“你个不要脸的货色，跟人家私奔到这里！你别忘了，我到现在还是你的老公！” 韩峰一听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无疑就是伊人的老公，是伊人一直想要离婚、对方却一直不同意的陈火明。 陈火明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韩峰扫视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在人群中他看到了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同时还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陆思、一个是陆城。 这时候，陆墨从外面奔进来，一看伊人受伤了，又看到伊人的那个丈夫在那里叫嚣，陆墨就冲陈火明冲过去。韩峰看到陆墨的架势，是要去揍人，他赶忙跑过去抱住了陆墨，对他说：“冷静，冷静，打人解决不了问题。”但陆墨用力一甩，他是有功夫的，韩峰抱不住。陆墨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陈火明的脸，就是一拳。 那个陈火明被打落一颗牙齿，血流出了嘴角，被打的脸上一片乌青。陈火明见根本不是陆墨的对手，就高喊了起来：“打人啦，这国家还有没有王法啊？” “你敢打伊人，还谈王法，我就是要揍你！”陆墨另一拳又要朝陈火明脸上打下去。但是，只听到咔哒一声，陆墨的手腕上多了一个铁手铐。 “不许打人，不许动！”几个民警冲陆墨喊道，“我们看到你动手打人，现在带你去派出所调查！” 第201章 阴险森森 陆墨还想揍陈火明，只听边上陆思、陆城一起喊了起来：“警察同志，这个凶徒，难道你们就不制止他吗？”警察听后，都觉脸上无光，冲陆墨喊着：“住手，不许动。”三个民警，一个抓住手铐，一个抱住陆墨的腰，还有一个去绊陆墨的腿，但是都没有把陆墨制住。 从过道里，又有几个民警冲了进来，眼看就要越闹越大了。韩峰就冲陆墨喊道：“陆墨，停手！你现在是厂长，不是保镖！”陆墨听到韩峰的喊声，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停下了动作。这时候，三个民警一个绊脚，两个上肢用力，将陆墨掀翻在地。其中，一个用膝盖顶住了陆墨的背脊，另一个将陆墨的手臂反转，给他双手都严严实实地上了手铐。 伊人瞧见这个情况，就很关心地朝陆墨扑过去：“你们别抓陆总，你们别抓陆总！”眼神之中，极尽关切之色。 陈火明看了之后，怒火中烧，喊道：“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一对狗男女！”韩峰冲陈火明道：“就算他们是狗男女，也只能说明你这个丈夫无能！”周边的人，听韩峰这么说，都悄声议论了起来，陈火明脸上更加无光了。 “民警同志，请你们把这个打人的陆墨带走！”陆思又催促警察起来。民警显然与陆思他们熟悉，喝道：“走，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伊人想要去阻止，韩峰挡在了她的面前：“伊人，让他们把陆墨带走吧。我们会派律师过去。这里围了这么多人，没有办法正常工作了。”听了韩峰的话，伊人才没上前再去阻止警察。 “伊人，我现在就要求你和彤彤跟我回去。我还是你老公，你得听我的。”陈火明理直气壮地冲着伊人喊。伊人有些不知所措。此时，陆可儿来到了伊人的身边，争锋相对地对陈火明说：“伊人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也早就对你提出了离婚的要求，只是你死皮赖脸地不肯离婚。下一步，我们会专门派律师到法院提出离婚的要求。你等着吧。现在，请马上离开我们新厂。否则我们也要报警，告你扰乱企业正常生产秩序。保安！” 陆可儿吩咐了一句，就有几个新厂的保安过来，站到了陈火明前面，如果陈火明不走，他们会把他扔出去。陈火明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陆思和陆城。但是这兄弟俩也没有办法，这毕竟是新厂，不是他们兄弟俩的势力范围。陆思对陈火明说：“我们走吧。”将陆墨弄进了派出所，他们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陈火明在离开之前，又转过头来，冲着伊人道：“就算你不跟我回去，我也要把彤彤带回去。我现在还是她的老爸，而且永远都是她的老爸。”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人渐渐都散了。 陆卿儿这时候也赶到了。韩峰、陆卿儿、陆可儿和伊人一同坐了下来，少了一个人，陆墨。陆卿儿立刻给集团的一个律师打电话，让律师尽快去把陆墨弄出来。伊人的丈夫陈火明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伊人的步子。她满怀担忧：“我担心，他真的会把彤彤带走。”陆可儿说：“伊人，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相信，彤彤应该愿意跟着你。”伊人的担忧却未有丝毫的减弱：“彤彤肯定愿意跟着我，这点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陈火明会不经彤彤同意，强行将彤彤带走。毕竟，彤彤还在学校读书，我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会去找彤彤。” 陆可儿点头说：“是啊，他现在还是彤彤法律上的父亲，是监护人。他如果真要强行带走彤彤，也不算违法。”这话，让伊人更加担忧了：“那该怎么办？”关心则乱，在伊人心里，彤彤是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她不希望彤彤出任何事，更不希望彤彤受到她那个不称职的父亲的一点点伤害。 韩峰看得出来，伊人目前的状态，是无法顺利进行设计工作的。韩峰就看着伊人说：“伊人，你相不相信我？”伊人抬起了头来，又点头：“我相信。”韩峰说：“那好，我向你保证，一定确保你女儿彤彤的安全。但是，我需要你做一件事，就是全心全意地继续投入到‘伊人布衣’的设计中去。我们剩下的时间，只有七天了。你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设计，再接下去的两天之中进行生产，最后两天时间留给我们去销售。” 伊人听到韩峰能确保彤彤的安全，心里也就放松了许多：“只要彤彤能安全，我一定把新款设计好。”韩峰点了点头，又转向陆卿儿、陆可儿：“今天，陆思和陆城跟陈火明到新厂来，非常明显，这是他们扰乱我们生产的一个诡计。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达成！” 陆卿儿又有些担忧地问：“‘易支付’现在这么样？我看到网上已经停用了。”韩峰说：“只是暂停使用，‘易支付’还在。”韩峰没有多说，他心里有盘算：“目前，我们在等待伊人设计出新款来。”伊人说：“拿我现在就去设计。”陆可儿说：“我去跟踪陆墨的事情，尽快把他从派出所保出来。”韩峰说：“我负责去接彤彤，确保彤彤的安全。”陆卿儿说：“我跟你一起去。” 韩峰和陆卿儿一同去了彤彤的学校，确认了彤彤正在好好的上课，他们都放心了。他们还交代了彤彤的班主任，其他人来接彤彤，都不准让他们接走。随后，韩峰拿出了手机，翻到了一个名字“顾老师”，韩峰拨通了这个电话，不一会儿对方接了起来。 “顾老师，你好。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叫韩峰，在里弄镇伊人的店里，我见过你。”韩峰自我介绍了一番。电话那头，顾老师的声音显得颇为苍老，没有生气：“我记得，有什么事？” 韩峰说：“顾老师，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陈火明……”不等韩峰说完，顾老师的声音忽然就激动了起来：“你知道陈火明那个畜生在哪里？”韩峰肯定地说：“我知道。”顾老师：“快告诉我，现在我就要去找他算账。”韩峰说：“顾老师，你别着急。”顾老师：“我能不着急吗？我老婆就是活活被他气死的！小韩，就算我这个老年人求求你，你赶紧把陈火明这个家伙的下落告诉我吧。” 韩峰这才说：“顾老师，我会派一辆车来接你，带你去见陈火明。但是，见到陈火明之后，你得听我的，不能冒然上去打闹，否则你非但不能给你老伴报仇，恐怕连你自己也要进监狱。”顾老师想了许久，才道：“好，我听你的。” 与顾老师商量好了，韩峰又给周晓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一辆车去里弄镇把顾老师接了来。周晓目前是物流公司的老板，下面车子多的是，放下了电话，就派了一辆车去接了顾老师。顾老师被接到了宁州，安排在了一家饭店里。顾老师又给韩峰打电话，让韩峰带他去见陈火明。韩峰对他说，明天他就能见到陈火明。 当天下午，韩峰和陆卿儿顺利将彤彤接回了新厂。看到自己的女儿安全回来了，伊人紧紧地将女儿抱在怀里。彤彤看着母亲问：“妈妈，你今天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啊。”伊人拉着彤彤的手说：“彤彤，我要你答应妈妈一件事情，如果你的爸爸陈火明突然出现，要带你走，你一定不要跟着他走。”彤彤猜到了母亲担忧的原因，很是乖巧坚定地说：“妈妈，你放心，我是怎么都不会跟他走的。另外，妈妈，我支持你早点跟陈火明离婚，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 伊人又紧紧都拥抱懂事的女儿。安顿好了女儿，伊人又投入到了紧张的设计工作中去了。 在一家饭店当中，陆聪、陆思和陆城一起请陈火明吃晚饭，他们的身边每人安排了一个陪酒女郎。陈火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场合吃饭、喝酒的机会了，一边狂饮，一边在身边一个女郎的身上掐来掐去，享受着肉感带来的刺激。 “陈火明，只要你把这个事情办成了，以后想要喝这种大酒，机会有的是。”陆城说道。 陈火明哈哈笑着：“好说，好说。”陆城又说：“明天，你一定要把你的女儿带走，离开宁州，让伊人怎么都找不到！”他们都知道，一旦彤彤被带走，伊人恐怕就会发疯。 陈火明：“我也想啊。不过，今天你们也看到了，那个韩峰和另外那个女人，亲自接送我女儿，我上不了手啊！”陆思说：“明天，会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女儿有个好朋友，正好生日，这是你女儿在宁州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一定会去的。到时候，你就有机会，单独接触到你的女儿。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带走，我们会安排好车子，在下面接应你。” “这太好了。”陈火明的眼中也闪出了冷光，“等我把彤彤带走，我倒要看看伊人这淫。妇发疯的样子！” 第202章 克敌制胜 第二天一早，韩峰就让人去接了顾老师，说带他去逛逛。顾老师却并不买账：“小伙子，我是来找人报仇的，不是来游宁州的。”小伙子说：“顾老师，我是按照老板的要求办事。老板说了，等晚些时候，你就能见到你要见的人。”顾老师才不多说了。 小伙子带着顾老师，在东湖边上的断桥溜达了一圈。站在断桥上的顾老师，忽地想起了年轻时候，跟老伴一同来宁州游玩，当时就说要白头偕老的。但如今老伴已去，只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生活。顾老师再也忍不住，蹲了下来，弯着腰，痛哭流涕，弄得陪同的小伙子，不知所措。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小伙子最终还是把顾老师从湖边劝走了。 当天，还是韩峰和陆卿儿接送彤彤上下学。在放学之前，韩峰和陆卿儿就已经到了。坐在奔驰车中，看着学校门口等在那里的爷爷奶奶，陆卿儿不由感叹：“现在要培养一个孩子，还真不容易。”韩峰朝她瞥了一眼，笑着道：“怎么，你也想要孩子了？孩子他爸有了吗？”看到韩峰调侃自己，陆卿儿也毫不相让：“当然有了。” 韩峰颇为惊讶：“是吗？谁？”陆卿儿盯着韩峰：“这个人与众不同，不仅英俊潇洒、而且头脑聪明，以后肯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这个人你也很熟悉。”韩峰诧异：“是谁？”陆卿儿微微笑着道：“你呀。你把自己给忘了？”韩峰一愣，望住陆卿儿的眼睛，她的眸子微紫，动人心魄。她好像是认真的。 韩峰忙移开了目光，说：“你还真看得起我。英俊潇洒、头脑聪明，这对我的评价已经很高了。”陆卿儿看到韩峰的神情，她的嘴角咧开了无奈一笑：“看来，你还有自知之明。我跟你开玩笑的。看，他们放学了。”这个似是玩笑，似是认真的话题，就此结束了。他们的注意力又转到了彤彤的身上。 小女孩很开心地与另外一个漂亮的女孩，一同朝他们走了过来。陆卿儿和韩峰都有些差异，那个陌生女孩子，为什么也朝他们走过来？韩峰和陆卿儿都下了车，那两个女孩子却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近前。彤彤对韩峰和陆卿儿说：“韩哥、陆姐，这是我的朋友甜甜，她今天晚上生日，要举行一个生日派，我能去吗？”彤彤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边上那个小女孩也说：“彤彤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希望她能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你们能同意吗？”陆卿儿看了看另一个小女孩：“这恐怕得问彤彤的妈妈，只有她妈妈同意……”彤彤却说：“陆姐，我妈妈也是听你们的。她现在正忙着设计服装，否则她肯定会陪我去的。”彤彤又转向了韩峰：“韩峰哥哥，甜甜是我到了宁州之后，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了。有很多同学，因为我是从小镇上来的，看不起我，也不愿意跟我交往。但是，甜甜从来没有，所以她的生日派对，我……” “好，我答应了。你可以去。”韩峰同意了。对像彤彤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友情是非常美好、也非常珍贵的，韩峰不忍心因为大人之间的斗争，影响了彤彤这样年纪的友谊。他对另一个小女孩说：“甜甜，不过我们要先带彤彤去见下她妈妈，然后送她去你们那里。你们的生日派对在哪里进行？” “太好了。”彤彤和甜甜几乎一起高兴地跳了起来。甜甜把地址告诉了韩峰，对彤彤说：“呆会见。”韩峰和陆卿儿就将彤彤带回了新厂，跟伊人见了一面。韩峰把彤彤要参加同学生日派对的事情，对伊人说了。伊人既有些担心，但又希望女儿能够去参加同学的聚会。韩峰就对她保证说：“放心吧，我们会看好彤彤的。”伊人这才放心了。 晚上五点半，江南的宁州，却下起了阵雨。这阵雨，冲刷着宁州灯火渐起的街道，干渴灰尘的树木，以及他们的奔驰车窗。到达了宁州大厦一楼的肯德基，韩峰将彤彤送到了肯德基门口，甜甜已经等在那里，她接了彤彤说：“我们就在这一楼举行聚会，还有七八个小朋友，你们可以一起来吃点东西。” 韩峰谢道：“不用了。我们就在车上等就行了。我们就停在这路边。”看到彤彤和甜甜进去之后，韩峰就回到了车上，坐在陆卿儿的身边。陆卿儿却有些担忧地说：“韩峰，彤彤在这里面应该安全吧？”韩峰说：“应该问题不大。如果我们到里面去坐着，恐怕要影响他们聚会的氛围。”陆卿儿笑着说：“你真会为孩子着想。” 韩峰笑了笑。他又翻出了自己的钱包，里面有一张名片，这是韩峰一直没有用过的，这张名片上写着一个干警的名字“费翔”。 就在街的另一头，有一个身穿黑色汗衫的男人，从另外一个口子进入了大厦之中，他就等在肯德基的另外一个出口，这个出口的外面有一个洗手间。 甜甜的生日派对很热闹，蛋糕、鸡翅、汉堡、可乐摆满了一桌子，小朋友们闹着、吵着、吃着，彤彤忽然就感觉身体不舒服了，她去找卫生间。在店内本来就有卫生间，但是这会儿却有很多女生在排队。彤彤来找甜甜：“我肚子不舒服了，店里的女厕所人太多了，你知道哪里还有卫生间吗？”彤彤立刻说：“我知道，跟我来。”说着，甜甜就拉着彤彤的手从后面走了出去。 在后门的对面就有一个卫生间，然后彤彤还没有达到卫生间，一个黑影就挡住了彤彤的去路。“彤彤，老爸来接你回去了！”这个黑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彤彤小小的身体不由抖了一下，她看着陈火明，说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只想跟妈妈在一起。”陈火明朝边上的小女孩甜甜说：“你进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甜甜看了陈火明凶狠的脸，害怕了起来，就对彤彤说：“彤彤，我先进去了。”说着，甜甜就转身跑回了肯德基里去了。“甜甜，你别走！”彤彤惊慌地喊了起来，但是甜甜已跑进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外面。 彤彤又看了一眼陈火明，心里充满了恐惧，只听陈火明对她说：“彤彤，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地跟我走；另外一个，就是我强行把你带走！” “这两个选择我都不要，我只想跟我妈妈在一起。”说着，彤彤就朝肯德基跑回去。但是，她还没有够到门把手，就已经被陈火明从后面拦腰截了起来。彤彤开始大叫起来：“救命，救命！” 从洗手间内，有一个男的，两个女的走出来，朝彤彤这边看过来。陈火明就朝他们瞪着眼睛喊道：“看什么看，这是我女儿。我管女儿，要你们管吗！”那些人本就是来大厦中消费的，不想惹事，又见陈火明凶神恶煞的样子，瞥了一眼就走开了。彤彤还要喊，就被陈火明捂住了嘴巴：“你再喊，我就闷死你。你是我生的，我要你生，要你死，都随我！” 彤彤向来对这个父亲很恐惧，她觉得现在的他更是一个怪物。她又担心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就不敢再喊了，只有两行眼泪汩汩而出。她又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甜甜，丢下了她一个人，说逃就逃掉了，彤彤又是失望，又是后悔。 “这样就乖了嘛！”陈火明拦腰抓着彤彤，就如猎人捕获了猎物一般，哼着小曲：“我们高高兴兴回家去……”本来，他还想唱出一个“喽”字，但这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唱出来，只听到身后一声爆喊：“陈火明！” 陈火明背心一冷，耳边就响了“哐啷”的炸裂声，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彤彤感觉抓住自己的手松开了，她的身子往下掉去。接着，她的小胳膊被一只手扶住了，她转过了头去，看到一个老人和蔼可亲的脸。彤彤再次哭出了声来：“顾爷爷！”用一个花盆砸中陈火明脑袋的，正是顾老师。 顾老师轻轻搂着彤彤，关切地说：“孩子，让你受惊吓了。”顾老师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醒人世的陈火明，说道：“这个人，不配做你的父亲！”彤彤说：“顾爷爷，我想回家，我不要再去参加生日派对了。韩峰哥哥他们就在外面的车子里，你能带我去吗？” 顾老师说：“孩子不要怕，我这就带你过去。”但是，他们刚刚转身，忽然有几个人挡住了他们。“伤了人，就想这么走吗！”那几个人，就是陆思、陆城和几个民警打扮的人。那几个民警打扮的人说“跟我们走一趟！”说着，就朝顾老师和彤彤逼近，要把他们带走。 这几个人原本一直在车里等陈火明，见他迟迟没下去，就进来了。见陈火明已经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但是彤彤还在，他们就打算把彤彤带走。 “慢着，你们是什么人？”又有几个人出现在了过道里。这是韩峰、陆卿儿，还有几个干警，为首的一个干警叫费翔，他指着跟陆思、陆城在一起的民警，“你们是哪里的片警？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那几个民警看到费翔，顿时就矮了半截，对陆思和陆城说：“我们先走了！”陆思和陆城的脸上也露出了着慌的神色。 【作者***】：因为台风安比，家属要加班，所以，今天更新少了。 第203章 大势已成 这几个民警，是另外一个片区的片警，这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所以听费翔这么一问，他们就先心虚了，一般情况下不允许跨片区工作，轻则会被领导批评，重则还有可能被问责。如今，见费翔询问，他们就抛下一句“我们先走了”，就闪了。 陆思和陆城尽管是大家族的少爷，但有钱人，在公职人员前面却会没有底气。见到费翔身后也带着民警，他们担心被盘问，就说：“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不干我们的事了，我们也走了。”闪得那叫一个快。 现场就只剩下了韩峰他们，还有个倒在地上的陈火明。顾老师见自己把陈火明砸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他就主动朝费翔伸出了双手：“警察同志，我肇事伤了人，你把我抓走吧。”费翔却用自己的双手握住顾老师的双手：“老爷子，今天这个事的肇事者不是你，而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而且，对我们警察来说，并不是每个伤人的人，我们都要抓。只有坏人，我们才会抓。而刚才，我们都看得很清楚，您是见义勇为，是你救了这个小女孩。所以，你最多也是下手重了点。” 费翔在顾老师的双手上拍了拍，顾老师才收回了双手。 韩峰走到费翔警官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去：“费警官，好久不见，你帮了我大忙。”费警官却紧紧地一握韩峰的手说：“要说帮忙，还是你之前帮我的忙大。当时，派出所没有调查清楚江中师大机房盗窃的案子，就把你抓了。事后若不是你不计较，恐怕我就要担责任，也就没有我今天调入市局的机会了。”韩峰略微有些惊讶：“费警官已经调入市局了？”费翔点了点头说：“是啊，我现在市局的治安支队。”韩峰说：“恭喜了，过两天找个机会给你庆祝一下。”费翔笑说：“先不说这个了，先把孩子和老人安顿一下吧。” 费翔就吩咐干警与当地派出所联系，将顾老师带去做简单的笔录，又叫了一辆救护车，将陈火明送到了医院治疗。女孩彤彤则由韩峰和陆卿儿带回了家。费翔对韩峰说：“兄弟，派出所和医院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刻通知你的，你只要照顾好孩子就行了。”韩峰再次表示了感谢，就与陆卿儿一同带着彤彤离开了。 回到了新厂，受到惊吓后的彤彤投入了伊人的怀抱，说，以后再也不去参加同学派对了，她说，她对朋友甜甜也很失望，她见到危险就自己逃跑了。 韩峰听了之后，就走了过去，蹲下来对彤彤说：“彤彤，不是每个派对都会有危险，这次是因为你以前的老爸强迫你跟着他走。顾老师，已经把他送进了医院，以后这样的情况不会经常发生的。另外，你朋友甜甜逃走，那也是因为她害怕了，估计她现在心里也不好受。我们不能指望别人来保护你，我们得自己学会保护自己。” 就在此时陆墨和陆可儿从外面赶了进来，通过疏通，陆墨也已经从派出所出来了。韩峰就对彤彤说：“以后，你可以跟着陆墨叔叔学功夫，他很厉害。”彤彤看着韩峰说：“妈妈说，你也在跟陆墨叔叔学功夫，不知你学得怎么样？”韩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站起身来，摆开架势，做出了一个踢腿的动作，问彤彤：“你觉得怎么样？”彤彤说：“怎么感觉有些花拳绣腿呢？”众人都大笑了起来，气氛才变得不那么紧张了。 彤彤毕竟是受到了惊吓，在伊人的安慰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们又坐下来商量了，以后每天就由陆墨负责接送，确保彤彤的安全。 伊人还说，她设计的新款已经基本完成，她将款式拿出来给大家看，大家都觉得这个新款，的确是前面几个款式的升级版，款式和用料都有改进。伊人还专门让陆卿儿和陆可儿分别试穿了一回。 这对姐妹，穿上伊人新款之后，简直有如一对玉人，整个房间似乎都蓬荜生辉了。韩峰兴奋地问：“明天能投入生产吗？”伊人回答：“刚才卿儿和可儿试穿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瑕疵。”在韩峰看来已经是完美无缺了，但是在伊人看来却还有瑕疵，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伊人又说：“等会我就再修改一版，就算定款了，明天一早开始可以投入生产。” 这个事情定了下来之后，陆卿儿、陆可儿和陆墨又专门召集了新厂的原料、剪制等各个部门负责人，来开了一个会，让他们做好一切的准备，接下去的三天时间，将会加班连轴转，不管哪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大家都感觉到了一种要打硬仗的气氛。 事情安排好了，韩峰从新厂开车回家。在路上，他接到了公司小美女钟允的电话。钟允在电话中说：“自从‘易支付’瘫痪之后，客服都快被打爆了。之前使用过‘易支付’的客户和商户，现在不能使用了，他们都感觉像是身上少了什么似的。他们都在问，什么时候能恢复‘易支付’？就算付费使用‘易支付’，他们也愿意。” 韩峰一边开车，一边对着手机说：“你告诉他们，我们‘易支付’不会收费。另外，四天后的凌晨，我们将开放‘易支付’，到时候大家都可以使用了。” “四天后的凌晨就能恢复？”钟允听后是又高兴，又担心：“如果真要在四天后恢复‘易支付’，我建议必须让胖君和周铭开始修复‘易支付’软件。因为目前的‘易支付’还处于瘫痪状态，如果不抓紧时间修复，恐怕就要来不及了。”韩峰却不慌不忙地说：“你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我会安排的。这里倒是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办。” 钟允立刻说：“韩总，你吩咐吧。”韩峰道：“给每一个客户，只要能联系到的，都打一个电话过去，对他们说我们恢复‘易支付’的时间。这电话，必须在两天内打完。”钟允为难地说：“打电话是个简单的事情，可问题是电话太多了。光光在我们客服留言的客户就达到了五六千，我们能够联系到的活跃客户有好几万呢！”韩峰就说：“你可以去大学里，请一批愿意打零工的学生来帮忙，叫多少人我不管，费用公司会出的。你去安排就是了。”钟允一听就说：“没问题，韩总，我这就去安排。” 第二天一早，韩峰还没有进公司的门，在楼梯上就听到公司中，有无数女孩子的声音。“喂，您好，我们是‘潘多拉’平台……”“您好，我们收到了您的客服留言，现在有个好消息通知您。”“没错，我们是来通知您，四天后的凌晨，‘易支付’将重新上线……”这些女生的声音，温如软玉，带着浓重江南女子的意蕴，让人听了都非常的舒服，韩峰相信，电话那头的客户，肯定都不会反感。 当韩峰一条腿迈入公司大门的时候，更是吃了一惊。因为他瞧见，在公司中挤满了年轻女孩子，把工作间，公共区域和阳台都挤满了，就连钟允自己的卧室，也给这些打电话给客户的女孩子腾出了空间。韩峰很惊叹，钟允是怎么在一个晚上，找来这么多打工的女生，来替他们给客户打电话的。 韩峰几乎都已经没了立锥之地。钟允走过来抱歉地道：“韩总，这里没有你呆的地方了。等所有电话都打完了，你再回来吧。”韩峰毫不介意：“你们忙吧，我去其他地方。” 韩峰从公司出来，又给陆卿儿打了一个电话。陆卿儿说，伊人设计的新款，就在今早六点投入了生产之中，现在正开足马力在进行生产。 韩峰刚放下电话，干警费翔的电话进来了，对他说了陈火明和顾老师的情况。陈火明被花盆击中头部之后，现在还没有醒来。费翔说：“顾老师，下手还是有些重了。如果陈火明只是轻伤的话，这个事情很好处理，就说顾老师见义勇为，防范失当，不需要承担多少法律后果。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韩峰对费翔说：“费警官，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找你喝个茶。”费翔也知道电话中说话不方便，就说：“行啊。”韩峰就约了费翔在东湖边上的一个茶馆见面。 这个茶馆，正在湖边，韩峰和费翔坐在一株垂柳的阴影之中，看着荡漾的湖水，喝着一壶龙井茶。韩峰坦言道：“费警官，可能我有问题。我不想对你隐瞒，其实，从我角度来说，我很愿意看到陈火明就这么躺着，永远别起来。因为，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一旦醒来，就会去骚扰伊人和彤彤。” 费翔看了眼韩峰：“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韩峰看着湖水，问道：“费警官，你相信像陈火明这样的人，有变好的可能吗？” 费翔也放眼向湖中望去：“作为警察，我会说，我希望每个坏人都有变好的可能。但是，作为一个朋友，我想说，如果陈火明这样的人都能变好，就不会存在‘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了。我调查过陈火明，这人劣迹斑斑，不可救药。” 韩峰沉默了一会：“你这么说，我的心里舒坦多了。”韩峰说的不是假话。 费翔说：“陈火明醒来的可能性不大，你现在要做的是找一个最好的律师，为顾老师却辩护。”韩峰道：“我明白了。” 距离比拼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了三天。陆仲水召集了陆仲山、陆聪、陆思、陆城以及拉飒服装的负责人开会：“陆仲清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为什么他们的新款在顺利生产？” 第204章 新的一天 陆思说：“谁知道陈火明这个家伙会这么没用，竟然被一个糟老头砸成了脑震荡。本来，我们想要利用这个陈火明，来打乱伊人的心思，让她没有心思来做服装设计。现在，这个计划泡汤了。” 陆仲山的桌上摆着一个高脚杯，里面是大半杯的红酒。陆仲山抓过了杯子，将红酒一口闷了下去，添了下嘴唇，然后又抓起边上一个干红酒瓶，倒了大半杯，他才好像放心了似地说道：“可以利用的人，又不仅仅是陈火明一个！反正再找个人，打乱他们的计划，不就行了吗？”陆仲山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随后他们的会议室，就被人踹开了。 就算陆仲山和陆仲水这样无法无天的人，也被这突然其来的踹门声给吓了一跳。在门口，他们看到了脸孔绷紧的陆墨。看清楚是陆墨之后，陆仲山和陆仲水反而不再不安。陆仲山嘲弄地看着陆墨：“你这个私生子，想要干什么？谁允许你踹我们的门！” 陆墨瞪着陆仲山，然后移到了陆仲水、陆聪、陆思、陆城等人的身上，简直就把他们全部扫视了一遍。最后，又落到了陆仲山和陆仲水的身上，掷地有声地说：“我以前是保镖，也是打手。如果有人要玩阴的，我可以比你们更阴。跟你们说白了，我是一个私生子，生死无所谓，这辈子我没什么在乎的人，伊人和彤彤就是我唯一在乎的人。我放一句话在这里，从今天起，除非你们先弄死我，否则伊人和彤彤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先要了你们三个宝贝儿子的命，再来要你们的命！” 这时候，有两个保安冲过来，想要把陆墨拉走。陆墨腿脚一动，其中一个保安被他踢中，身体弹射了出去，把门都撞坏了。另外一个要来抓陆墨的肩膀，被他抓住手腕一扭，那个保安“哎呦”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陆墨又是一脚，将这个保安踢到了墙角，撞晕了。 “如果你们再敢玩阴的，我就跟你们拼命！”陆墨森寒的目光，又朝众人扫视了一遍，奋然离去。留下了陆仲山、陆仲水等人在那里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陆仲山说道：“看来，我们得换一换方法……”他只有一个宝贝儿子陆聪，陆墨如果发起疯来，把他儿子给宰了，就要断后了。这个世界上，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刚刚陆墨的一番话，让他们不得不考虑，成本和代价的问题。 陆仲水也说：“那我们就换其他办法吧。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拉飒女装的销售已经达到了四百多万，他们的‘伊人布衣’销售还不足百万，只剩下三天时间了，他们不可能追得上我们。”陆聪也说：“爸爸，二叔。还好之前我们已经让人破坏了‘易支付”，否则他们还真有可能会追上我们。没有了‘易支付’，他们的销量根本就上不去。所以，放心吧，四天后的比拼，我们一定会赢！” 陆仲山放心地说：“我认为，陆聪说得很有道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开始筹备四天后的族内大会吧，我们要一起见证陆仲清从族长的位置上摔下来！我们也要见证仲水兄弟登上族长的宝座！” 陆仲水假意谦虚了一句：“大哥，我觉得这个族长的位置，要不还是你来坐？”陆仲山摆了摆手：“二弟，你就不用跟我谦让了。这个族长的位置，只有你来坐才是最合适的。我这个大哥，等你做了族长，只要让我酒喝不完，饭吃不完我也就满意了。我就好这一口。”陆仲水说：“这点小要求，大哥你不说，难道弟弟我会忘记吗？就等四天以后！”“就等四天之后！”小一辈也跟着喊道。 当人赶时间的时候，时间会过去得特别快。无论是韩峰这里的“潘多拉”平台，还是新厂这这边的“伊人布衣”，所有人都奔着那个时间点马不停蹄。终于，大比拼的前夜到了。但是，大家还是保持了低调、沉寂。 当天，韩峰先是陪同陆卿儿、陆可儿去检查了新厂。第一批“伊人布衣”一千件已经包装就绪，第二批两千件正在装袋，第三批也已经上了生产线，最终“伊人布衣”的生产总量将会是一万件，这对生产线就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从检查的情况来看，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对物流来说，也会是一场硬仗。周晓又从里弄镇招募了一批物流员过来，在宁州的人数就达到了300人。蒋新、陆伟在华京、中海的办事处也新招募了一批人员，总数达到了四百人。他们也几乎押上了全部的家当。但是，他们这几个人愿意为之一赌，这是他们冲出里弄镇，向全国重点城市进发的唯一机会，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从物流公司回来，韩峰和陆卿儿、陆可儿一同来到了自己的公司。在这场战役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韩峰的“潘多拉”平台上的“易支付”，如果“易支付”不能恢复正常使用，一切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在过来的路上，韩峰都已经在陆卿儿的奔驰车上，对她们讲过了有关的情况，所以陆卿儿、陆可儿已经并不担心。 但是在韩峰的公司当中，有一个人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公司中走来走去。这个人就是周铭。他也已经得知，公司将在今晚午夜重新将“易支付”上线。他担心的倒不是“易支付”重新上线之后，陆聪等人又会来找到他，又会伤害他的女朋友。自从他在韩峰的面前，将“易支付”源代码删除之后，他的心里一直非常愧疚，觉得对不起公司。 他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女友之后，女友严厉地责怪了他，说他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你可以被人威逼一次，就可以被人威逼一百次，难道你一辈子都想被人当成软柿子捏着吗？有人威胁你，我们就报警，如果警察不帮忙，我在学校里就有一帮东北的兄弟姐妹，我们东北人从来不会让人威胁着过日子！ 周铭的女朋友是一个漂亮的东北妹子，但是漂亮并不等于她脾气好。她们东北人在宁州有一批老乡，相互之间互帮互助、一呼百应。周铭被女友教训了一顿，回到了公司里，他想要重新补好“易支付”的源代码，但是却被胖君阻止了：“在韩总许可之前，这个软件源代码谁都不能碰。” 周铭也打过电话给韩峰，希望韩峰能够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韩峰却在电话中说：“周铭，到目前为止，你做得很好。不用着急，一切等我回来。”韩峰却迟迟没有回来，周铭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了，但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 当他看到韩峰和陆卿儿、陆可儿一同走进来的时候，他立刻跑上去，对韩峰说：“韩总，我想和你聊一聊。”韩峰来到了阳台上，周铭跟了过来，焦急地说：“韩总，我听说，我们凌晨要恢复‘易支付’，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源代码已经被我破坏，不能用了。如果要恢复那些源代码，恐怕没有半天的时间，根本办不到。现在，只剩下三个多小时了。请您允许我，现在就去修复源代码，否则就算比我厉害一倍的高手，恐怕都办不到了。” 韩峰看着周铭那副焦急的样子，他心里是高兴的。经过这件事情，周铭更加坚定了，对这个公司也更有感情了，这就是韩峰想要的东西。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东西。韩峰在周铭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下说：“周铭，软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但是，还真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做。”周铭纳闷，软件分明是被自己给破坏了，韩峰怎么说没事呢？ 但是，他听韩峰说要他做一件事情，也许这件事更重要，周铭就答应道：“韩总，你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以赴，将功补过。” “那好。”韩峰点了下头，在周铭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到了将近午夜，陆聪、陆思、陆城三个公子，在陆思家别墅自带的歌厅中，每人叫了一个美女，唱歌喝酒。不过，他们不是纯粹在享乐，他们是一边享乐，一边监视着“潘多拉”平台的动静。明天，就是业绩比拼的最后一天。他们要确保“潘多拉”平台上的“易支付”不会上线。 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分，他们看到“潘多拉”平台上，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陆聪还是不放心，让陆思打电话给周铭。 陆思：“喂，‘潘多拉’的‘易支付’现在怎么样？”周铭：“还能怎样？源代码被我破坏了，半个月内是休想恢复了！”陆思：“如果你敢骗你，我会把你卖了去做鸭，把你女朋友卖了去做鸡！”周铭假意害怕地说：“我哪敢！”陆思嘲弄道：“我也知道你没这个种！”挂了电话。 陆思对陆聪、陆城他们说了一遍。陆城说：“老大，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喝酒了！”陆聪也笑了：“来，马上凌晨了，对我们家族来说，就要进入新纪元了。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陆聪在一个陪酒女的大腿内侧掐了一把，跟陆思、陆城他们往嗨里喝了起来。 电脑屏幕上，时间从23:59，忽然变成了00：00、00:01。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205章 胜利之时 周铭已经等在电脑边上了。因为“易支付”源代码是他亲手删除的，他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恢复。只听胖君问韩峰：“韩总，我可以开始了吗？”韩峰一笑说：“当然，‘易支付’重新上线，就现在！”公司的办公室内，就一片寂静。 周铭的心里更是充满了好奇，胖君到底会让“易支付”如何重新上线？只见胖君从办公桌的下面，拿出了一个电脑包。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这台笔记本电脑业已打开，胖君将网线往笔记本电脑上一插，点开了一个软件。直到此刻，周铭才知道，原来胖君在笔记本电脑上早就备份了完整的“易支付”程序。 周铭前两天删除的，只是其中一个源代码，备份的软件完好无损！这么说来，韩峰和周铭早有防备？难道，韩峰早就已经预料到，他周铭可能会删除源代码？韩峰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开除自己，还任由自己胡闹，事后还对自己如此宽容！ …… 周铭心里的内疚感更加强烈了，同时对韩峰的能力和人品都更加的佩服。 “易支付上线了！”钟允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笔记本电脑，只见在网站首页，“易支付”已经在右上方恢复了出来。胖君又开始点动易支付的登陆键和功能键，一会儿之后，对韩峰说：“一切正常。”韩峰说：“看一下后台的订单和金额。” 点开后台，众人被一个意想不到的数字给惊讶住了。在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成交量已经达到了1023件，累计金额达到了31.4万余元。当然，这里不全是“伊人布衣”单件物品的销量，还包括了“潘多拉”平台上，所有商品的销量。尽管如此，这个数字的增速已经非常快，在线下的实体店，这根本就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刷新一下？”韩峰对胖君说。胖君就刷新了一下页面，在2分钟不到的间隔，总成交量已经提高到了2674件，累计金额达到了72.3万余元。这个数字，再次把在场的人跟震惊了。陆可儿忍不住问道：“能给我们看一下‘伊人布衣’的销量吗？”胖君：“没问题。”他就点开了“伊人布衣”的统计表，成交量已经达到了521一件，金额达到了20多万了，十分钟不到，已经销售了521件！那么10000件，恐怕在4个小时之内，就会被销售一空！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陆卿儿带头鼓起了掌来，其他人也开始鼓掌。这掌声是送给韩峰的。周铭的掌声最响亮也最用力。然而，韩峰只是一笑说：“大家继续工作，继续观察吧。” 到了黎明的三四点钟，“潘多拉”平台上的总成交已经达到了4万多件。这时候，韩峰接到了董珠玉的电话：“韩峰，爆发了，爆发了。”韩峰嘴角咧出了一丝笑容：“你卖掉了多少件古董？”董珠玉说：“不能说古董，应该说是玉器首饰。我现在的东西都是有国检证书的。我告诉你吧，这四个小时内，我竟然卖掉了481件，毫无疑问破了我的销售纪录！韩峰，我真的要感谢你这个平台，互联网太神奇了！”韩峰却笑着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到了清晨五点多，惊喜也慢慢淡去。韩峰对陆卿儿、陆可儿说：“你们今天上午还要去参加家族会议，回去休息一下吧。”他又对公司的其他人说：“我们所有的数据，必须保密。这个是死命令，没得通融。”众人都答应。 “潘多拉”平台上订单一个个增加，新厂这边接到了订单就开始发货，周晓那边的物流就紧紧跟上，在宁州市民还在睡眠中尚未清醒的时候，他们却已经忙得不可开交。陆墨一直坚守在生产、包装、发货第一线，尽管很累，却是喜悦的。 早上六点半，城市的东方才露出鱼肚白，第一丝晨曦还尚未出现，陆卿儿、陆可儿和父亲陆仲清已经坐在了别墅外面的小花园中。女仆给他们上了咖啡、蛋糕、水果、鸡蛋、面条等餐点。陆卿儿已经大体将情况告诉了陆仲清：“我们回来之前，‘伊人布衣’的销量已经达到了400多万，在接下去的几个小时之内，要超过‘拉飒女装’是完全可能的。”陆仲清喝了一口咖啡说：“你们能肯定吗？” 陆仲清因为没有到过现场，也没有看到过订单迅速增长的样子，对女儿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不能肯定。陆卿儿和陆可儿异口同声：“我们非常肯定。”陆仲清又问：“韩峰做的那个网站，真有这么神奇？”陆可儿说：“我相信，这个平台可以打破商业规则，给中小企业带来一个春天。”陆仲清看了看陆可儿，一口将咖啡喝了，然后说：“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吧。” 这次的会议，放在家族的会议室内进行。 一张长方型的楠木会议桌，边上围着一圈的黑皮椅子。会议桌上放着进口的高档水果，每个人的座位上既有茶也有矿泉水，还有红酒杯。这红酒杯是陆仲山特意要就加上去的，他说，等族长换了人，他就要当场喝酒庆祝。 家族会议上午八点半开场。陆仲清、陆卿儿和陆可儿，来的比较早，会议室内还没有几个人。他们到了一会儿之后，陆仲山和陆仲水才进来了，身后跟着陆聪、陆思、陆城等人，尽管他们都是衣冠楚楚，但从陆聪等人身上明显传来宿醉的酸味。陆卿儿和陆可儿都讨厌这种味道，走到了一边去。 陆仲山却主动凑了上来，用调侃的口吻对陆仲清说：“三弟，来得这么早？是不是已经忍不住想要把族长之位，让给二弟了？”边上陆聪等人也都露出了讪笑。陆仲清看着陆仲山说：“不好意思，我这族长的位置让与不让，我做不了主。这一要看业绩比拼的结果，二要看老爷子他的意思。” 陆仲山笑着道：“我看这两个都没有问题。”说着，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拿起一瓶已经打开的葡萄酒，在一个杯子里狂放地倒了下去。这时候，会议室门口，一个老爷子在保姆的陪同下，拄拐杖进来了。“老爷子早安！”“老爷子好！”会议室内的其他族人，都恭敬地打着招呼。陆仲清、陆仲水都上去称呼了一声“爸爸”。 “你们都到啦？”老爷子陆景天也跟其他族人打了招呼，又朝陆仲清、陆仲水点了点头，而后又在陆卿儿、陆可儿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但是，当他的目光移到了大儿子陆仲山身上的时候，却明显露出了一丝不悦。因为陆仲山非但没有站起来，而且还自顾自品味着红酒，好像一杯红酒要比他这个老爷子重要了很多。 陆景天忍住了不悦。这个儿子一直就是如此，所以他才没有将族长之位传给陆仲山，陆仲山没有得到族长之位后，更是自暴自弃，把自己交给了酒精和女人，就这么恶性循环。陆景天一辈子逍遥商场，但就是对这个儿子没有办法。 陆景天也不去管这个儿子，他在保姆的协助下，坐稳了自己的位置，开口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始吧？”其他人也都纷纷坐了下来。陆家毕竟是一个大家族，每家的代表都坐了下来之后，就已经座无虚席了。陆景天的威严还在，其他人坐下来之后都不说话了，只有陆仲清一边喝酒，一边跟边上的陆仲水开心地说些什么，还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笑声。 陆景天脸上有些挂不住，冲着陆仲山说：“仲山，你说够了吗？”陆仲山转过脸来，嘻皮笑脸地说：“老爸，我说够了，接下去我就喝酒。”说着，又端起了酒杯，独酌畅饮了起来。 陆景天不再理他，面向众人说道：“时间过得很快啊！在三个月前，仲清和仲山约定了有一场业绩比拼。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大家都把业绩拿出来晾一晾吧。这次的晾晒，跟族长位置的重新选举，也有关系。” 陆景天的这个开场白，引起了下面的一番低声议论。大家都猜测，今天的这场比拼，恐怕要直接改变家族内的权力结构了。陆仲山却将杯中的红酒一口喝干，朗声道：“老爸，我看，这比拼也没什么必要了，直接把族长的位置给二弟就得了。因为，这三个月，经过二弟的经营，目前拉飒品牌已经扭亏为盈了！三个月累计销售400多万了！这个成绩，陆仲清能比得上吗？” 【作者***】：最近孩子放暑假了，无法正常工作，所以，更新慢了。 第206章 迎来巨变 “拉飒女装，真的扭亏为盈了吗？”会议桌上马上有人开始议论了起来。“陆仲水在经营上真的很有一套，这么快就扭亏为盈!”陆仲水的支持者故意还说：“仲水的酒店行业，本来就经营得很不错。他啊，干哪一行，哪一行就能赢利。”还有人说得更加难听，“不像某些人，干哪一行，哪一行就亏本，那样的人做族长，其实不适合的。” 在这些议论声中，陆仲清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知道这些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但是，陆仲水却面带微笑、容光焕发，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陆仲水转过头去说：“陆聪、陆思，你把这份销售情况表，拿给你们爷爷看看。” 陆聪、陆思说了一声“是”，就立刻将一份报表递上给了陆景天。陆景天拿了过来，缓缓看了一遍，说了一声：“好，不错。仲水接手了拉飒女装之后，拉飒女装就扭亏为盈了，三个月的销售就是400多万，这很不容易。”陆景天又转向了陆仲清：“仲清，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你们的报表呢？” 众人的目光就转向了陆仲清。陆仲清转向了坐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女儿：“准备报表了吗？”陆卿儿回答说：“我们没有报表。”陆卿儿的声音尽管不大，但还是被现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他们报表也没有！”“他们的业绩肯定不行，所以才不拿报表吧！” 边上响起了咕咚咕咚的声音，陆仲山又拿起了红酒在给杯子里倒酒了，他一边倒酒，一边对陆仲清说：“没有报表，就是亏损喽。来，我给你倒一杯酒。”陆仲山不经陆仲清的同意，就在他的杯中注入了一满杯的红酒，然后端起了酒杯，递给了陆仲清：“三弟，我敬你一杯酒，你就主动辞去族长之位得了，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陆仲清看着这个酒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非常尴尬。然而，此刻一只纤纤玉手，却伸了过去，接住了酒杯。接过酒杯的人，正是陆卿儿，她犹如一朵郁金香般亭亭玉立，将那杯红酒一饮而尽，说道：“这酒不错。大伯，你酒窖里一定有不少吧？什么时候给我送一瓶过来！另外，我想要告诉大家，我们没有报表，是因为报表是一个死的数字，而我们‘伊人布衣’的销售额，是在随时增长的。” “随时增长？吹牛的吧？”陆聪针锋相对地说，“就算随时增长，总也有报表吧。”陆卿儿反驳：“我们的报表都在后台。” “后台，是什么？”有些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老爷子陆景天也有些不明白：“仲清，你让卿儿快把‘伊人布衣’的销售情况，向大家通报一下。”陆仲清转向了女儿陆卿儿：“卿儿，你看？”其实，连陆仲清都还没有看到过网站的后台，他也很好奇是怎么样的。 这时候，陆可儿就已经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拿到了桌面上，与房间里的一根网线连接之后，她就打开了电脑。陆卿儿点进了鼠标，敲击了键盘，进入了后台。她打开了“伊人布衣”的专属报表，将屏幕转向了陆景天、陆仲山等人都能看到的方向。 在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惊人数字:“伊人布衣”销售8006件，销售额4033000。“伊人布衣”的销售额，也已经达到了400多万，与陆仲水一方的销售额不相上下。这着实让陆仲山、陆仲水等人都十分惊讶，为什么他们的销售额，这么快就涨了起来！陆仲水朝陆聪等人看去，目光中带有责难。陆聪等人这次意识都自己被耍了，低下了头。 陆思对陆聪说：“大哥，周铭这小子耍了我们。我一定要修理他。”陆聪也恼火异常：“把他女朋友卖了去做小姐！” 陆景天问道：“这电脑上的数字，是真实的销售情况？”陆卿儿回答说：“我们网站上使用的‘易支付’是与市工商银行合作的，只要点击提现，这400多万马上就能到达公司的账上。”陆景天还是有些疑问的神情。陆卿儿就当场演示了提现的操作，过了五分钟集团的会计就有一个电话过来，陆卿儿用免提让会计报出新的收入情况。 会计在这种场合是不可能撒谎的，因为一旦撒谎，就有被开除的危险。众人见到400多万这么快就提现了，都非常惊讶这个网络工具。“这真有些神奇啊！”“是啊，没有想到陆仲清那边也扭亏为盈了！”陆仲清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然而就在此时，陆聪却跳出来说：“就算你们也已经超过了400万，你们还是输了。请大家听清楚了，我们这边拉飒女装的销售额是4064008，大家看他们的数据，只不过是4033000。所以，在销售额上，还是我们胜了一筹！”陆聪这话一出，原本紧张的陆仲水也笑了起来，冲陆景天朗声道：“爸爸，陆聪说得很对，在销售总额上，还是我们赢。” “你们可能忘了。”这时陆可儿却说道，“我们后台这个数字是不断变动的。刚才，我们是4033000，但只要我们刷新一下，数字就不是这个了。”众人的目光又盯在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陆可儿就刷新了一下页面，令人难以置信的，几分钟前还是4033000这个数字，忽然已变成了4165780，比陆仲水一方的销量多了十来万。 这么快的变化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眼前。陆仲山、陆仲水原本得意的脸凝固了，僵在那里。陆仲清的脸却开始洋溢一种喜庆，但是他很低调地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陆卿儿转向了陆景天：“爷爷，今天的比拼应该已经结束了。之前，有人想要重新选举族长，这个闹剧是不是也应该结束了？”陆景天看了看陆卿儿，又转向自己的儿子们看了眼，然后落在了族内的其他人身上：“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人说话，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这次的比拼，很明显是陆仲清获胜了，陆仲水挑战失败！陆仲山又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撞击桌面，差点破碎。 陆仲水很不服气地推开了椅子，打算走出会议厅。大家都知道，这次的失败让他恼羞成怒。 然而。陆仲水没走几步路，却被陆景天叫住了：“仲水，你要去哪里？”陆仲水不回头：“反正我已经输了，还能怎么样？”陆景天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老爷子陆景天虽然已经老了，但是威严依旧，这话中坚定的语气，让人不得不服从。 陆仲水回头朝陆景天看了一眼，最终不敢违抗，重新走向位置，坐了下来。 陆卿儿和陆可儿原本以为，老爷子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地教训陆仲水一番。然而，陆景天接下去的话，让陆仲清、陆卿儿和陆可儿都难以置信。 陆景天不紧不慢地说道：“刚才的比拼，大家都看到了。按照销售情况，比拼的结果，获胜的是仲清！大家鼓掌给予鼓励！”大家都开始鼓掌，但是陆仲山、陆仲水以及他们的儿子都没有鼓掌。陆仲清也不去在乎，反正这次获胜的是自己，族长的位置保住了，接下去他还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为家族做些事情。 然而，陆景天话锋一转，说道：“今天，我要在这里宣布一项新的提议。”众人的耳朵霎那都竖了起来，盯着陆景天。 陆景天说：“这个新的提议就是，我提议我的第三子陆仲清辞去族长和吴越集团董事长的职务，提议我的第二子陆仲水担任族长和吴越集团董事长。”这个提议一经陆景天出口，下面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没有搞错吧？”“我是不是听错了？” 陆仲清也被这个提议搞得措手不及，他望向了自己的女儿陆卿儿和陆可儿。两个女儿也是惊诧万分。不仅陆仲清他们惊讶，陆仲山和陆仲水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陆仲水想，自己比拼输了，却反而有机会当族长和董事长了？这到底是哪门子的事啊！ 所以，尽管听到了这么好的消息，陆仲水也不敢笑。 陆仲山又把一杯酒灌下去，然后说：“老爷子，你这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陆景天却神色不变地道：“没有开玩笑。” 陆卿儿却再也忍不住了：“爷爷，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次的比拼是我父亲赢了，为什么你要提议让别人来担任族长和董事长！我们不能理解。” 陆景天的手不是特别稳地端起了面前一个玻璃杯，喝了一口里面的矿泉水，润了润嘴，然后说：“我现在来把理由说给你们听。听完了，你们就明白了。” 第207章 家族事变 现场的人都不说话了，整个会议厅里，安静得有些吓人。大家似乎感觉到，家族里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了。 “我们陆家是以服装产业发家的，所以我……一直有服装业这个心结，认为啊……整个家族都不能忘本。”老爷子陆景天一边说话，一边似乎还在考虑：“所以，当初老三仲清愿意接收家族内的服装业，我认为这种担当精神很好，就把族长的位置给了他。这两年来，仲清也很努力，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我的想法有了改变。”陆景天话题一转，“一个国家要与时俱进，一个家族也要向前看。可能有些产业已经衰落了，我们一直巴着，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比如说这个服装行业，恐怕不会有好的前景，这次仲水和仲清都对服装业实现了扭亏为盈，但是两家的三个月销售加起来也不过800多万，利润不会超过200万，这对我们整个家族、整个集团来说，是杯水车薪的。不管怎么样，陆家必须延续下去，所以，服装产业恐怕必须放弃。” “什么？放弃服装产业？”陆仲清难以相信一直把服装业视为生命的父亲，竟然说要放弃服装业，“父亲，你从小就教育我们，‘衣食住行’，‘衣’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这个行业永远不会衰落！” “这只能说明你没有经济头脑！”陆仲水插话进来，毫不客气地说，“一个行业并不会因为是不可或缺，就一定能赚钱。就说大米吧，人都要吃饭，但是你现在去做大米种植，不亏本才怪呢！因为技术的进步，让大米很容易就供过于求。服装业一样，现在哪个厂不能做服装？大家都能做，服装就不可能赚钱！老爸说要放弃服装业，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按照我的想法，早就可以彻底抛弃。” 陆仲水的话看似很有道理，让陆仲清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陆卿儿却说：“爷爷，我不认为服装业已经是一个衰落的行业。我们国内的服装业就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次我们新厂设计的‘伊人布衣’就是一例。” “陆卿儿，现在是家族讨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小辈都在一边呆着，好好听着。”陆仲山冲陆卿儿道，“况且，刚才父亲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服装业就算搞得再好，也只能赚小钱。我们陆家、我们吴越集团，要赚就赚大钱！这是定位，懂了吗？小女孩，懂什么！” “一个家族，不能太贪心。一个企业，最重要的是有稳定的现金流，如果一味想追求赚大钱，恐怕最后会亏大本……”陆卿儿并没有闭嘴，继续说着。 “卿儿，够了。”老爷子陆景天忽然大声说。陆卿儿朝陆景天看了一眼，眼中湿润了。她在心中一直尊重这个爷爷，因为在她心里，爷爷是一个很坚持的人。他在家族中，对服装业的坚持和支持，也是她尊重他的一部分。没有想到，在老年时，他竟然要亲自放弃这种难得的坚持。陆卿儿不说话了，她心里很是伤心。 陆景天的目光没有看任何人，继续说道：“根据我的判断，在今后的几年内，房地产会是一个很有前景的行业。所以，公司的重心要向房地产业倾斜。仲水在酒店管理、建筑工程方面都有管理经验，这两年业绩攀升也很快。这也正是我提议由仲水来担任组长和董事长的原因。当然，最后，还是要大家选举来决定。” 陆仲清却说：“不用选举了。”大家都看向了陆仲清。陆仲清并不管他们的目光，反而语气轻松地说道：“父亲，当初是因为你的提议，我才当了族长和董事长；如今，在你的提议下，我辞去族长和董事长，这也算是有始有终。反正在管理家族方面，我的才能也并不突出，勉强为之，一身是累，辞去反而洒脱。” 听到儿子如此说，陆景天眼中倒是生出了一丝不忍：“仲清，你要知道，我提议仲水担任族长和董事长，不是对你的否定，而是认为在家族产业转型过程中，仲水的管理能力也许更能发挥作用。以后，你还是可以担任副组长和副董事长。”陆仲清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笑：“父亲，不用了。在家族和集团中，我已经担任过最高的职务，所以打算急流勇退了，不打算再担任其他职务。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希望父亲能够满足我。” 陆景天露出忧容，不过还是道：“你说吧。”陆仲清说：“我在集团里有百分之八的股份，我希望能全部套现。”陆景天很是惊诧：“仲清，你是要跟家族和集团撇清关系？”陆仲清一笑说：“不是撇清关系，我是要享受生活了。” 陆仲水当场就说：“没有问题，我同意，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我给你1.2个亿。”百分之八的股份，给1.2个亿，已经不低了。这是因为陆仲水想要尽快把陆仲清赶出家族去。“陆仲水，这是我看到你最爽快的一次！”陆仲清表情愉快地站了起来，“我希望能尽快拿到这笔钱，我这就告辞了，大家保重！” 说着，陆仲清就朝门口大踏步走了出去。陆卿儿、陆可儿都跟了上去。陆景天看着儿子的背影，脸上神情复杂。 陆仲清回到了办公室内，开始整理东西，他打算要搬出这间办公室。陆卿儿、陆可儿担心父亲心情不好，也跟了进去。陆卿儿说道：“父亲，你没有必要主动辞去族长和董事长！也许在选举的过程中，大家会投你的票呢？你不一定会输的。” 陆仲清转过身来，看着陆卿儿说：“你应该知道你爷爷在家族中的影响力，他提议的事情，没有不成的。如果进行选举，就算有人想要投我，最后的结果也会是陆仲水赢。到时候，比现在主动辞职更下不了台。更何况，家族即将放弃服装产业，对我来说，核心的信仰已经变了，我也不再留恋。我也需要休息一下了。你们俩这些天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陆卿儿、陆可儿相互看了一眼，一时也找不到安慰父亲的话，她们朝后门走去。这时，陆仲清忽然道：“卿儿，你帮我约一下你们的朋友韩峰吧，晚上一起吃个饭。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喝酒了，与那个韩峰喝酒很痛快。” 陆卿儿和陆可儿的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陆卿儿说：“没有问题。我这就跟他去联系。”随后，两人走出了房间，替父亲带上了门。 晚饭，安排在莫干路上的一家普通的酒店。这家酒店是陆仲清点名要去的，菜单上一道牛蹄是陆仲清的最爱，担任董事长期间，应酬很多，没有时间去吃。今天，陆仲清却想要好好地吃一顿。 这是一个小型的聚餐，韩峰和陆可儿早就到了，陆卿儿会跟父亲陆仲清一起来。韩峰征求了陆可儿的同意之后，还叫了在市局的费翔警官。他说过要请费翔吃个饭，借这个机会就请了。另外，陆墨、伊人、钟允、陆芳儿、胖君也到了。周铭要去陪自己的女友没有来。 周铭这些天还是有些担心，女友会遭到陆聪这些人的伤害，只要一下班，他就会赶回去。 韩峰在路上就听说，陆仲清辞去了董事长职务的事情，觉得难以理解。陆仲清在这场比拼中获得全胜，却反而被被迫辞去了董事长的职务。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陆仲清没有叫服务员，亲手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茅台白酒，然后站了起来说：“我要感谢各位，为新厂做的一切。你们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我们新厂的‘伊人布衣’销量是获得突破的，在比拼中也胜利了。但是，因为家族内部的事情，我也辞去吴越集团董事长职务，但我还是要感谢大家，作为朋友，真心诚意地感谢各位！其他不多说，大家今天喝得开心就行了。” 陆仲清喝了不少的酒，也大快朵颐地吃着牛蹄。酒席结束的时候，陆仲清又叫住了韩峰：“你陪我再去喝点茶吧。”韩峰看到陆仲清今天的状态，在豪爽中还带着一份伤感，就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来到了东湖边的一个茶室，陆卿儿和陆可儿也在。坐下来之后，陆仲清拿出了三张银行卡，一张递给了陆卿儿、一张递给了陆可儿，最后一张递给了韩峰，然后说：“卿儿、可儿，你们俩的卡中，各有五千万。这是给你们去创业用的。我知道，你们两人从小都很有想法，这次为了你爸爸，放弃了深市的工作，回到了宁州，已经为我做了很多。通过家族内的这件事情，我也看到了你们的能力和毅力，这些钱，你们拿去创业吧，想要干什么都可以，老爸绝对不会干预你们。” 然后，他又转向了韩峰。 第208章 重新选择 “韩峰，这里有一千万，是送给你的。”陆仲清看着韩峰说，“你开发的‘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软件，是我们这次比拼获胜的重要保障。尽管，我已经辞去了族长和董事长，但是这次比拼的胜利，给我长脸了。所以这些钱，是感谢你的。这样，我剩下一千万，是用来给我和妻子养老的，我们也许会搬到一座海滨城市去住，安度余生。” 陆仲清说得非常坦诚，把自己的打算都对韩峰和盘托出，可见对韩峰是很信任的。还有这一千万人民币，对韩峰更是一种巨大的诱惑。有了这一千万，韩峰在一段时间内，都可以不用为资金发愁了。就算他不再创业，拿着一千万，以后的日子也可以过得很滋润。 韩峰伸出了手去，陆卿儿和陆可儿都以为他会收下这一千万。没有想到，韩峰只是看了看银行的正反面，而后又将卡片在桌上推还给了陆仲清：“陆董，这钱我不能收。”陆仲清有些不相信，韩峰竟然不要他的这笔钱，这是一笔大钱：“为什么不收？”韩峰说：“我之所以帮助‘伊人布衣’，是因为我和卿儿、可儿都是好朋友，我不是为了钱。” 陆仲清却看着韩峰说：“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但是，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收回的。所以，还是请收手下吧？”韩峰一笑说：“有两个人，比我更需要这笔钱。”陆仲清、陆卿儿都看向了韩峰。陆可儿却先于韩峰说：“是陆墨和伊人？” 韩峰点头说：“没错。我也很需要钱，但是陆墨和伊人更需要这笔钱。陆董你离开了集团之后，陆墨是私生子，他不可能再留下来。”陆可儿也说：“而且，我认为伊人是真正的喜欢服装行业，在这方面也有天赋，也许他们真能把服装行业发扬光大。”陆仲清微微点了点头，陆墨因为是自己的私生子，陆仲清平时也担心，对他太过关照，会惹得老婆不快，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关照。久而久之，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他也没有考虑他。 陆仲清带着一丝自责道：“也好。我就把这钱给他们，但是作为对他们的投资，不是送给他们。”韩峰笑着道：“这样更好，可以给他们压力，使他们更加努力，去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关于钱的事情商量完了，又说起了各自的打算。陆可儿最先说，她想要去美国留学。陆可儿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朝韩峰瞥了一眼。韩峰的心里莫名地一空，他没有想到陆可儿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儿？为什么突然这么决定？我之前没有听你说起过呀。”陆卿儿觉得很突然。陆可儿说：“我一直没有出去过，我想亲眼去看看美国在高科技领域的发展。三年时间，留学三年我就回来。”韩峰没有理由挽留她，陆卿儿也没有办法挽留她，毕竟陆卿儿自己也是去留学过的。 陆仲清看了看自己的大女儿，又看看自己的小女儿，又看了眼韩峰。他总觉得自己的两个千金，在韩峰面前有些怪怪的。如今陆可儿要主动出去，不啻是一件好事，就道：“趁着年轻，出去看看也好。”陆仲清又转向大女儿：“卿儿，你有什么打算？”陆卿儿用手捋了下垂下来的发丝：“我的想法一直没有变，我要做一家高科技公司。” 韩峰说：“那我们可以合作，我的目标也是互联网和信息科技公司。”陆卿儿瞧了眼韩峰，又瞧了眼陆可儿，神色有些微妙地说：“我们合作的事情，先放一放。容我直言，韩峰你的‘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软件，更多的是偏向电商领域的，而不是高科技领域。所以，我需要再考虑考虑。在接下去的几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内，我会在全国的大城市都跑一跑，之前我就认识不少科技公司，趁此机会都去走一遍，今后高科技的方向在哪里，我要想得更深入一些，再考虑与你合作的事情。” “也成。”韩峰淡然一笑说，“反正不管你是否与我合作，最初你就投资了一百万在公司里，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创始人。”陆卿儿却说：“那笔钱不是我的，是我爷爷的。”韩峰说：“我是从你手里拿到那笔钱的，我只认你，而不是你爷爷。” “爷爷也不知是怎么了？他想法怎么会360度大转弯？以前那么重视服装产业，如今却弃之如敝履？”陆可儿也很是疑惑，“真不知道老人家是怎么想的？而且如今将族长和董事长的职位都交给了二伯。对于二伯，我只有一个印象，就是：爱钱。家族和集团在他手上，可能会很危险。” 陆仲清神色落寞地道：“家族里的人，不正需要一个能赚钱的人吗？我不得不承认，在赚钱的本领上，我真不如你们二伯。父亲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陆仲清对自己的父亲从来就非常尊重，尽管是陆景天让他主动辞职的，但是他对陆景天没有丝毫的怨言。 “一个家族如果只是一味的逐利，恐怕走不长。”韩峰说道，“本来，这次新厂在比拼中获胜，对陆家来说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服装行业得到巩固，在家族和集团之内都能重塑信心，然后再拓展其他业务，家族和集团才有了信念，有了方向。可如今，忽然抛弃了以往的发家产业，投入到房地产中去，就如一艘巨大的船在航行的过程中，忽然来一个‘左满舵’，恐怕有侧翻的危险。况且，没有了服装行业这个发家行业作为支撑，信念上就如少了魂一样，以后动力在哪里？遇上危机时，凝聚力在哪里？” 这已经是涉及到一个家族、一个企业发展的文化问题了。陆仲清觉得韩峰说得很有道理，陆卿儿和陆可儿听了韩峰的话，也对现在的陆家和吴越集团多了一份担忧。但是，他们现在都已经不是家族和集团的决策者了，就算担忧也没有用。陆仲清道：“不说这些了，都已经过去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我们就散了吧。” 因为“易支付”的出炉，“潘多拉”平台给卖家和买家都提供了大量的方便，在“潘多拉”平台上注册的商户暴增，并且“潘多拉”坚持不向商户收取任何的店面费，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纷纷到“潘多拉”上来开店。顾客就不用说了，“潘多拉”平台帮助用户实现了足不出户，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购物的梦想，再加上因为没有店面费，商品价格普遍比实体店低了好几成，大家纷纷到“潘多拉”平台上来购物。“潘多拉”平台上的交易额达到了惊人的数字。 尽管这巨大的交易额没有一分钱是属于韩峰和他公司的，但韩峰还是很开心。那天晚上，韩峰约了徐音一同来到了江中师大的篮球场。 夏季即将过去，初秋即将到来，校园的夜晚已经少了一分暑热，多了一分清凉。两人来到了篮球场上，韩峰拉着徐音的手说：“徐音，当初我是陪你来学校的跳蚤市场，看到收摊了，我就想能不能建立一个24小时都不关门的市场呢？后来，就有了做‘潘多拉’的想法。没有想到，这么些时间过去了，‘潘多拉’平台已经有了十几万的商铺，上百万的顾客！” 徐音抬起头来，瞧着韩峰，笑着道：“这么说来，也有一份我的功劳？”韩峰道：“那是当然，你是我奋斗的动力！”徐音听着心里充满了甜蜜：“我相信你会发展得越来越好。”韩峰：“人说，每个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有你这样了不起的女人在支持我，我发展不好也不行。”徐音双手攀住了韩峰的臂膀，微微踮起了脚尖。韩峰低下了头，就啜饮到了徐音蜜一般的樱唇。 这天晚上，两人买了一瓶红酒回去，每人斟了一杯酒，一边喝酒一边做。第一次的时候，韩峰在上面酣战。但是第二次的时候，徐音提出来：“我听人说，如果一直男上位，很容易让女人的臀变扁平的。”韩峰笑着道：“你的，圆得很，不会扁也不会平。”徐音却说：“现在圆，不等于永远圆，得保护。”韩峰笑着说：“那就你上位。”徐音笑着点了下头，将韩峰一推，让韩峰躺了下来，她骑在了上面……姿势的变化，让两人又更加兴奋了。 事后，两人躺在床头，韩峰若有所思地说：“我还得抓紧赚钱，等有了两百万，买了别墅，就可以把你娶过来了。”徐音依偎在韩峰的身边说：“韩峰，赚钱的事，你别着急。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事业做好，把你的公司经营好。我相信，房子会有的，该有的东西都会有的。” 韩峰看了眼徐音，她双颊殷红。韩峰觉得，徐音太善解人意了。他又在她的耳畔亲了下去。 第二天，韩峰一早就去了公司。在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显示的手机号码来自华京。 韩峰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从对面响起一个娇甜的声音：“韩峰，知道我是谁吗？”韩峰立马说：“当然知道啊！孙俪！” 第209章 故人喜讯 电话的那一头果真就是韩峰的校友孙俪。当时，韩峰还是江中师大的学生，为了“潘多拉”平台的服务器在学院的机房到处跑，却是处处碰壁，结果是孙俪向他伸出了援手，利用她舅舅在宁州电信的资源，解了韩峰的燃眉之急。 对孙俪的这份帮助，韩峰一直记在心里。韩峰这个人，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很难忘记，别人给予自己的帮助也磨齿难忘。这会儿听到孙俪的声音，韩峰一下子就记起来了，她的名字也就脱口而出。 孙俪听到韩峰一下子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自然非常开心：“韩峰，我今天在宁州，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韩峰爽快地答应：“你来了，我能说没空吗？不过现在才中午，你饭还没吃吧？下午怎么安排？”孙俪却说：“中午和下午我都有安排了，省里的宣传部门会接待我们，陪同我们去采访。但是，晚上我可以把时间给你。” “我可以把时间给你”？这句话出自一个女孩之口，似乎可以给人很多的联想。韩峰很想说，“我希望你不仅仅把时间给我”。但是，这么说未免轻佻，他就把这句话给吞了下去，简单地说：“那好，我们晚上见。我去找个好的饭店。”孙俪却说：“饭店不用好，能吃到正宗的宁帮菜就行了。”韩峰笑着道：“没有问题。”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韩峰一直为创业的事情忙忙碌碌，再加上自己也已经有了女朋友，他也就没有主动跟孙俪联系过。但是，如今孙俪跟自己一联系，那个五官精致，细眉飞扬的女孩形象，就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个下午，韩峰在做事上竟然有些心不在焉，潜意识里很是期待晚上与孙俪的会面。他先是联系了西溪谷饭庄的朱曰成，对他说，晚上跟人去他这里吃饭，让他帮助准备一个小包厢，要打扫干净，并一定要上几个特色宁帮菜。 朱曰成笑问道：“跟你一起来的，是女生，还是男生？”韩峰老实说：“女生。”朱曰成：“我认不认识？”韩峰说：“不认识。”朱曰成笑得更加大声了：“韩峰兄弟，你是越来越带劲了，每次带来的女孩子都不一样。”韩峰担忧地说：“等会人来了，你可别瞎说！” 韩峰记得很清楚，上次他带女镇长黄笑去吃饭，朱曰成就在那里随口乱说，搞得他很是尴尬。朱曰成笑着说：“放心，放心，我这人口风可紧了。”韩峰在电话这头直摇头，很想说，“如果你都算口风紧，这天底下的人都可以去做卧底了！” 但是，这天朱曰成到底还是没有表现他“口风紧”的机会。因为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韩峰忽然又接到了孙俪的电话。韩峰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孙俪却让韩峰不用准备晚餐了，让他跟她一同去吃晚饭。韩峰说，“这样不大好吧，你们这是工作上的应酬，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未免尴尬”。孙俪说，“我也很不好意思，我本来一定会来他这里的，但是省里的领导说，跟你也认识，让你一定要一同晚餐。我想你做企业，也需要认识几个省里的领导，所以也就答应了。你能过来吗？” 韩峰曾经听人说过，政商关系是“离不开，靠不住”。但在他的印象当中，更多是“靠不住”。所以，从创业开始，他就没有主动去接近官员，而是能避就避，担心会处于复杂的关系当中。他就问孙俪：“你什么时候回华京？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明天再请你吃饭。”他的意思是，能不去，就不去了。孙俪不好意地说：“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时间要求特别紧。”韩峰想想，如果自己再不过去，就有些为难孙俪，就道：“那我过来吧，在哪家酒店？” 孙俪说道：“君庭大酒店。”君庭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门口车子上上下下，韩峰将车子停在酒店大门口，朝酒店内走了进去。没走几步，韩峰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孙俪。一段时间不见，孙俪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的眼眸、鼻子、嘴唇依旧精致得犹如画出来的一般，还有那如飞的秀眉，特别的精神、也特别的妩媚。 她身穿一套淡咖色的直筒连衣裙，领子处点缀着金边，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在这套衣裙之中，孙俪的身子显得很是挺拔，特别是前胸高耸得很显眼。韩峰微微一笑道：“一段时间不见，你是更加神气了。”孙俪朝韩峰笑看了一眼：“‘神气’？这是什么话？你是在批评我，还是在表扬我？”韩峰忙说：“那当然是表扬啦！我本来想说，你是越来越漂亮了。但是，我又觉得你不仅仅是漂亮，还有一种比漂亮更……我说不好，就说‘神气’了。”孙俪笑了：“好吧，反正我知道你是在夸我就行了。走吧，我们到包厢去。” “在进包厢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现在哪里工作？省里宣传部门的人，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孙俪看了眼韩峰，说：“你还记不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跟你说起过，我是读新闻的，目标就是想要去华京的央视工作。”韩峰记得这句话，不由问道：“你实现你的理想？已经在央视工作了嘛？”孙俪笑着点了点头：“也算是机缘巧合，我毕业之后，就去了华京。当时，央视一个栏目正在招人，我去应聘了，没想到就被录取了。” 韩峰问道：“你所在的栏目是什么？”孙俪答道：“也许你知道，叫做‘百态人生’。”韩峰惊讶地道：“‘百态人生’？这个栏目我知道啊，小时候就看过，影响力很大的，一个个地介绍人物的，特别是那些平凡人做着不平凡事的人物。”孙俪的眉毛微微地扬起，笑着说：“看来，你是真的对我们‘百态人生’栏目有所了解。”韩峰笑道：“那是当然。”孙俪就说：“什么时候，我也给你上一档子节目吧？” 韩峰谦虚地摇头说：“我啊？我就算了。我是个平凡的人，但没有做过不平凡的事。”孙俪却停下了脚步，巧笑地看着韩峰说：“你太谦虚了。我在华京都听说了，在宁州有一个网站，免费为小商户和顾客搭建了一个交易的平台，还自创了‘易支付’软件，可以在网上支付，这是商业模式上的进步。当然，这还不算是最好的‘点’。最好的‘新闻点’，在于这个平台是完全免费给商户使用的，不收取任何的费用。韩峰，这个平台是你做的吧？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 没有想到，“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软件的事已经传到了华京去。韩峰微笑着道：“孙俪，你的消息挺灵通啊。”孙俪笑道：“你别忘了我是‘央视’的人，每天跟新闻打交道，如果这点消息都没有，很快就会被淘汰的。我跟你直说了吧，这次来宁州，是要在宁州采访两个人，一个是全国劳模，他是传统铁路建设行业的；这第二个，我们想要采访的就是你。” 韩峰意外地道：“我？还是算了吧？到目前，我公司还没开始盈利呢。”孙俪说：“没有盈利没有关系，你做的事情已经不平凡了。希望你能配合我进行采访。你可别忘记了，在大学里你还欠我一次采访呢，现在是时候还了。”孙俪手中有“欠条”，不怕韩峰不配合。 韩峰当然记得，孙俪在大学中就因为他在做“潘多拉”平台，说要采访他。但后来因为种种事情，当时的采访没有实现。如今孙俪旧事重提，韩峰还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如果你觉得我有采访价值，我就配合一次吧。” 两人在包厢外的过道里刚刚商量完毕，就从包厢之中探出了一个头来，冲孙俪道：“孙主持，你好，不好意思，领导等了许久了，你说的那个朋友来了嘛？” 韩峰一听这个声音就觉得耳熟，看去，竟然是省委办的杨彬。这个世界，真是冤家路窄，韩峰很不喜欢这个杨彬，却经常能碰到他。秘书杨彬，见到韩峰也是一愣，估计跟韩峰有差不多的想法。他忍不住问孙俪：“孙主持，你说的朋友，就是他吗？” 孙俪说道：“没错，他是我的朋友韩峰，怎么，你们认识？”杨彬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来：“认识，认识。快进去吧，总不能让领导一直等吧？”他的后面一句话有些生硬，似是责怪韩峰来晚了一般。韩峰对杨彬的德行早就见识过了，也见怪不怪，跟孙俪进去了。 果然，韩峰在包厢中看到方部长。韩峰这才记起，孙俪先前对自己说过，有位省领导说认识他。韩峰怎么早没有想到是方卉呢！如果知道是方卉，他肯定不会来。 据韩峰所知，当时公司在跟工商银行谈“易支付”的合作过程中，差点因为方卉在其中作梗而让合作“黄了”。但后来，经过曹英落朋友的努力，合作才谈成了。方卉为了徐音的事情，给他设置障碍，韩峰在心里已经对方卉很有意见。 这番在包厢中见到方卉，韩峰也没有主动上去握手。反而是方卉看到韩峰之后，脸上带着微笑和一丝东道主的热情，走了过来跟韩峰握手：“欢迎，欢迎。”韩峰只是瞧了她一眼，手跟她的手微微碰了下，就拿开了。众人都看得出来，韩峰似乎对方卉不太友好。 众人都觉得韩峰挺傲的，方卉可是省领导，韩峰只是一个小企业主，有什么资本在省领导面前傲气的？不过，方卉似乎挺宽容，招呼说：“人都到齐了，那我们现在就入席吧？” 参加这次晚宴的，除了方卉之外，省里还有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央视是孙俪他们的主编，以及记者、摄影等一共四人，一桌子满满当当坐了十二人。 按照接待的规格和习俗，少不了觥筹交错。酒到半酣，大家酒高了、话多了、声音响了，大家都站起来，四处“打的”敬酒。因为之前，方卉也来敬过自己的酒，韩峰也要回敬一下，算是回礼，否则就显得自己太不上台面了。 方卉看到韩峰过来，也站了起来。韩峰说：“方部长，我敬你一杯。”方卉看着韩峰，忽然问道：“韩峰，我怎么感觉你对我有意见？”周边的人，都在各自聊天喝酒，也没太注意他们俩。 既然方卉问得直白，韩峰也就不客气地说：“拜方部长所赐，我们公司和市工行的合作就差点黄了。方部长，你还真能利用手中的职权，来给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和私人公司制造麻烦啊！” 听了韩峰这句话，方卉一愣，似乎有些听不懂一般。好一会儿，她才说出了一句：“恐怕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吧？” “方部长，我和孙俪一起来敬您！”央视“百态人生”的主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方卉近旁，要来敬酒。 第210章 私人谈话 方卉与韩峰谈话，因为主编和孙俪的敬酒而停止。方卉毕竟是省领导，按照惯例她敬了一遍酒之后，礼节也就到了，她不再多敬酒。这次的晚宴也是接待应酬性质，大家都是点到为止，不可能喝大。晚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也就结束了。 方卉作为省领导与各位握手告别，在走出酒店的时候，秘书杨彬抢先跑到外面去安排车子，方卉与“百态人生”主编一起往前走，说笑着。期间，她又很自然地回转头来，朝韩峰招了招手，主编就往前走去。 韩峰出于礼貌，朝方卉走了过去。 方卉等韩峰靠近之后，低声却足以让韩峰听清：“明天下午三点钟，到‘绿隐庐’找我。”说着，她就朝前走去。 此时，秘书杨彬已经将车门打开。方卉坐进了车里，从车窗内向大家挥手告别。这边的主编、孙俪和省里部门的领导们，也都朝方卉挥手。韩峰没有挥手，他反而注意到了杨彬朝他这边不善地望过来。 车子启动了，往前开去，只能看到车子的尾灯在夜色下一闪一闪。韩峰很是纳闷，方卉为什么要叫他去“绿隐庐”？何况，韩峰也根本不知道“绿隐庐”在哪里？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韩峰？晚上有空吗？可以接受我们一次采访吧？”孙俪忽然站在他的身侧问道。 韩峰收回了疑惑的心思，看向孙俪道：“你们不休息吗？晚上还采访，会不会太累了？”孙俪笑着说：“我们的持续作战能力是很强的。没事，为了工作嘛！”边上的主编也插话进来：“孙俪的工作能力强，又任劳任怨，已是我们‘百态人生’栏目的中坚力量。韩总，你一定要给她一次采访的机会。” 晚饭时，韩峰已经知道，这位主编姓徐，大家都称呼他徐主编。韩峰就道：“徐主编，孙俪是我的校友，她只要不嫌弃累，我无所谓。”徐总说：“这样最好，我们找个地方，把采访给做了吧。孙俪，你看到哪里？”自从孙俪到了栏目之后，徐主编省事了许多，很多小事他都不太费心，一般都问孙俪。孙俪每次给出的建议，他都比较满意。 孙俪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住的这酒店上面，就有一个酒吧，是个静吧，很不错的样子。可以喝酒，又可以说话，今天我们先把口头采访部分做了，明天再到韩峰公司那里去补几个镜头，赶中午的飞机应该来得及，不会延误。” 徐总笑着说：“孙俪，你这个安排是很好的。可是，刚刚喝过酒，又去酒吧，合适吗？”孙俪却一笑道：“徐主编，我知道，今天的晚餐太克制，您一准没喝好，给你去补几杯。”边上的摄影师也说：“说实话，我也没喝好。”徐主编一听，正中下怀，就说：“那好，我们再去喝一杯。” 韩峰为了给孙俪面子，就说：“徐主编，有言在先，接下去的一切都是我来买单。否则，我是不好意思跟你们一起去的，晚饭已经蹭了你们一顿饭了。”徐主编听后，朝孙俪说道：“韩总这么热情，你说怎么办？”孙俪一笑说：“他现在是老总，喝他一点酒，喝不穷的。”众人就笑着一同回进了酒店，朝十八楼上的静吧进发。 这个五星级酒店的酒吧很上档次。大厅之中，回响着爵士乐，一个优雅的外国女歌手，正在唱着一种异国风情的蓝调，带有一种蓝丝绒般的气氛。徐主编好似对这里的氛围很受用，说道：“宁州这几年发展好啊，高档场所豪不比华京逊色。不，比华京还舒服。”在华京，他一个主编，其实也不算什么，但是来到了宁州，处处得到礼遇，有这样的感概也很正常。 身穿黑色紧身上衣和红色短裙的女服务员，过来替他们点单。孙俪看了看，就很快给大家点这个那个，等女服务员走了之后，孙俪转向了徐主编说：“主编，我给你点了一杯‘深水炸弹’，没问题吧？”边上的记者和摄影师都笑了起来。没想到，徐主编却很仗义地说：“就算你给我点一个‘深水鱼雷’，我也照样喝下去。” 起初，一直没有说起采访的事情，大家都只是在喝酒，或者对这个酒吧中的美女很兴趣地东张西望。韩峰以为，采访只是一个托词，来喝酒才是正经。没有想到，当徐主编跟他们都碰了酒杯，将“深水炸弹”一口喝下之后，对孙俪说：“孙俪，这采访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要休息一会。” 不一会儿，徐主编竟然就在位置上睡着了。摄影师给韩峰拍了照片，说道：“明天一早再去韩峰公司补镜头。”韩峰说：“没有问题。不过我公司也没什么好拍的，我建议到江中师大也去拍些镜头，我的想法是在那里发端的。”摄影师说：“这个想法不错，可以。”接下去，孙俪就开始问韩峰一些问题。 一旦开始采访，孙俪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她问得很详细、很具体，紧紧围绕韩峰为什么要做一个免费网上商业平台的主题，在免费上做文章。韩峰在她的询问当中，忽然想起了在《硅谷之火》这本书上，看到过那句手写的话“免费，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在这之前，韩峰似乎还不大理解这句话的意义。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中，韩峰就已经在使用这句话所包含的意思。在被问到，最初要做“潘多拉”这个平台的灵感来自哪里的时候，韩峰笑着说：“在大学期间，我经常陪我女朋友去逛跳蚤市场，但是跳蚤市场摊位有限，又经常早早收摊，我就想能不能做一个24小时不打烊，没有摊位限制的市场，这就是‘潘多拉’最初的灵感来源。” 孙俪依然笑着：“看来，你女朋友是很幸福的，有一个经常陪她逛跳蚤市场的男朋友。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韩峰如实相告：“我们还在一起。”孙俪的神色微微一怔，然后又笑着说：“祝愿你们！”韩峰笑道：“谢谢。” 采访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徐主编就睡了两个小时，记者和摄影师继续喝威士忌，到了最后也是昏昏欲睡，躺在沙发中打起瞌睡来了。而孙俪似乎还没有睡意，她收起了桌上的录音设备和笔记本，看向韩峰说：“韩峰，方部长是你的亲戚吗？她为什么这么关心你？” 韩峰苦笑一声，带着三分酒意，他说道：“谁说方部长关心我了？她不给我设置障碍，就已经不错了。”孙俪却摇头说：“不对吧？在我看来，方部长是很关心你的呀。今天，对你的采访，是方部长极力推荐的！她跟主编沟通好了，我们才加了对你的采访，她说，希望把你作为一个青年创业者典型推出去呢！” “这怎么可能？”韩峰难以置信这是真的。他只能想到，在与市工行的合作中，方部长是从中阻止的。为什么这次却会推荐自己，真让韩峰有些想不通，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她良心发现？明天，方卉约自己见面，他应该就能知道真相了。 韩峰就对孙俪说：“不管是谁让你们来采访我，对我来说，我是因为你孙俪才接受采访的。”孙俪笑着说：“知道啦。就算是你帮了我一个忙，好吧？不过，说实话，要是换做别人，我们说要去采访他，恐怕就要千恩万谢了。”韩峰笑着说：“就让我在你面前牛气一次吧。作为报答，我请你喝一杯。” 之前因为有采访任务，孙俪也没喝多少酒，这会儿采访已经结束了，她说：“那我们就来一杯伏特加吧？”这可是烈酒！但是，在孙俪面前他也不想示弱，就点了两杯冰镇伏特加，酒来了，孙俪跟他碰了碰杯子：“很高兴，又见到你。下次来华京，找我。”韩峰说：“我肯定会去找你的。”说着，两人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早，非常早，孙俪和记者、摄影师，来到了韩峰的公司和江中师大补镜头。一直工作到了十点多才结束。因为他们都要赶飞机回华京，就没有留下来吃午饭，孙俪对韩峰说：“播出之前，我会打电话通知你。”韩峰说：“我等你的电话。” 送走了孙俪一行人，韩峰回到了公司里。他上网查了一下“绿隐庐”，到目前为止，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处所。网上关于“绿隐庐”的消息只有几条，上面只说，这是一间高档茶舍，采用会员制，一般人进不去。内部的照片也没有，看来一般的网民，恐怕都还没有去过这个会所，所以图片欠缺。 但是不管怎么样，韩峰总算弄清楚了“绿隐庐”的位置，找到那里总没有问题。 去之前，韩峰想，要不要把方卉约自己去“绿隐庐”的事情，告诉徐音？但是怎么说呢？韩峰想不好。所以，最后他决定，还是等去了再说。 说好是下午三点见面，韩峰在两点半已经驾驶着帕萨特，行驶在前往“绿隐庐”的路上。 第211章 重要对话 韩峰行驶在东湖的杨公堤上，向着山间而去。夏风从杨柳之下穿过，被过滤了暑热，吹在身上是一片清凉。连续几个月来，韩峰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夏天即将过去的感觉。越是往山林中去，车辆也就越少，就算是闻名遐迩的东湖，也有僻静的地方。 到了后面，车道也变窄了，仅仅只供两辆车交错而行。韩峰的车子路过一个厂子，上面写着豹突啤酒厂。门口却是长了野草，一片萧瑟。韩峰不由想起，在自己才十岁左右的时候，豹突啤酒还是非常有名的，这跟这里地下井水的甘甜有关。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这豹突啤酒却渐渐的淡出了市场，以致不见了踪影。当然，韩峰也从未深究其内幕。 如今看到这萧条的厂门，韩峰心里已然有了判断，这个豹突啤酒肯定是在市场竞争中出局了。 抛下豹突啤酒厂，韩峰继续往里，却又看到了一片湖水，这里的湖水安静得犹如镜子，绿得恰似玛瑙。不会儿，韩峰就瞧见了一栋建筑，除了承重的框架外，几乎都是用实木和竹子建成，蕴含着如丝如缕的禅意。 临近，韩峰看到了一个“绿隐庐”的指示牌。连这块指示牌也是竹的，并不是强行的标识，更像是一种善意的邀请。韩峰将车子停在路边，步行过去。进入了里面，就有一位身穿素色旗袍的女子出来迎接：“请问，您是韩峰先生吗？” 韩峰在网上看到，说这里是会员制，一般人还进不去。韩峰就想当然地以为，门口会站着保安，阻止非会员的进入。但没有想到的是，只有一名女子。而且这名女子脸蛋姣好，即便身穿素色长袍，也难掩女人气息。这样的女子，就算要挡你，恐怕也挡不住。至于有的人说不让进之类的话，恐怕是这个地方自有一种素雅，被告知非会员不进之后，有些人自然也就望而却步了。 经韩峰确认之后，这名女子就带着韩峰朝里走去，九曲长廊，来到了一处竹屋之前。竹屋面湖，一个房间有一扇巨大的窗户，差不多占据了整堵的墙壁，将外面的一小处湖水和远处山峰尽收眼底。这里除了绿意，还是绿意。 进入这处竹房间之后，韩峰就瞧见在一长条形的茶桌畔，坐着一个女人。她身穿白色纯棉衬衣和亚麻薄裤子，如果不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的侧脸，韩峰还真认不出她就是方卉。今天的方卉，看上去比在政府里要随意了许多，也年轻了许多。这个打扮是完全有关系的。 韩峰朝左右看了看，除了引他进来的女人，不见其他人。韩峰今天是应邀而来，自己是客，他就主动称呼了一声：“方部长。”方卉微微扭过了头来，看了眼韩峰说：“请坐吧。”在这雅致的地方，本来也应该表现得文雅一点，但不知是一种什么心理在作祟，韩峰却偏偏不想这么做，他左右望了望，很随性地说：“这个地方倒是不错，就是离市区太远了，荒郊野外。” 方卉好像并不介意：“就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韩峰在茶桌边上坐了下来，一只胳膊支棱在桌子上说：“我知道了，方部长是平时太忙，太热闹了，所以想要静一静。”方卉没有回答韩峰，而是对边上的女子说：“麻烦，帮我们沏一壶茶吧。”女子微微点头称是，开始摆弄起了茶具，动作娴熟又优美，显然是有些造诣的茶艺师了。 沏好茶，给方卉和韩峰面前都斟了茶，自己也拿起了一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杯呷了一口，然后风轻云淡地放下，女子却已起身：“两位慢慢饮茶，慢慢聊天，我先出去了。”方卉对她点头，韩峰也说了一声：“谢谢。” 等女子走了，方卉的目光朝转向了韩峰：“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叫你到这里来？”韩峰回看了方卉一眼：“请我来喝茶的吧？”方卉脸上微微一笑，随后这笑就不见了。她的笑不见之后，就自带一份领导的严肃，让韩峰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一会儿之后，方卉又露出淡笑说：“昨天，你说我阻止你和市工行的合作，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要说从哪里听来的？韩峰回想了一下，是曹落英。她在市工行的朋友是副总，本来是要帮韩峰促成合作之事，但是后来说工行迫于省里某位领导的压力，才不愿意跟他合作了。韩峰当然不会对方卉说，他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否则说不定会害了人家。于是，韩峰就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了一件不那么地道的事情，早晚会传出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不错。”方卉淡笑着，将面前的小茶杯捏着放到嘴边，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说：“但是，有些墙透错了风，也未可知！那我想再问你，后来工行为什么又与你合作了呢？这一点，那堵‘墙’有没有透给你风声呢？” 这个事情，也正是韩峰最为纳闷的，所以他后来还特意打了电话给曹英落。曹英落又去问了她朋友，那个副总说是他又去做了董事长的工作，后来董事长就同意了。韩峰把大意对方卉说了一遍。 方卉更是玩味地笑了，她带着自信说：“韩峰，这样的话，你觉得可信吗？如果我硬是要阻拦工行与你们公司合作，市工行的一个副总，你觉得能够说服得了他们董事长吗？”这也是韩峰曾经怀疑过的，但当时因为事情本身就挺急，韩峰想得是合作成了就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也就没有深究。 现经方卉这么一说，韩峰更觉得不可能。于是，他的目光转向了方卉，问道：“难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知道的话，就麻烦告诉我。”方卉的双眼转到了韩峰的身上，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挑剔：“很多事情，都不能靠别人告诉你。你不是要从商吗？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情报比什么都重要。这样吧，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你什么时候找出了那个帮你的人，你就打个电话给我；如果你找不出那个人，也就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方卉这么说，等于是下了一道逐客令。韩峰从市区开了老远的车，才来到了东湖最里面的一个茶舍，茶还没凉，就被下“逐客令”，韩峰心里当然有些气恼。但是，如今他已然没有继续再待下去的理由。 “那我就告辞了。”韩峰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句，朝门外走去。但是，他快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方卉说：“你还没有我的手机号吧？我现在给你一个。”韩峰只得又转过身去，只见一张白色的名片已经在茶桌上。韩峰用手指夹起了名片，上面果真有方卉的名字和手机号码。他说：“我一定能找出那个人。” 说完，他就走出了这件茶屋，离开了安静的“绿隐庐”。停在“绿隐庐”外面的车子，都是奔驰、凯迪拉克等高档车，还有一些车韩峰叫不出名字，不过很酷，应该是一种更小众，也更昂贵的汽车。 开着车，韩峰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出到底是谁帮了自己一把。一方面，他是不想让方卉小看自己，给一个女人小看，是韩峰不能接受的，更何况她是他女朋友徐音的阿姨；另一方面，公司与市工行达成合作是一件大事，谁帮了自己理应得到自己的感谢，这个功劳不能让人冒充。 韩峰一边开车，一边就给远在深市的曹英洛打了电话过去。起初，曹英落一直没接。直到韩峰到了公司，曹英落才回了电话过来。跟曹英落，韩峰也不想隐瞒，就说今天省里的某位领导说，他的公司和市工行合作的事情，并非是她认识的那个副总促成的，而是另有其人。 曹英落也是一个直性子，她说：“怎么会这样！我这就打电话去问。”韩峰本来不希望她那么直接地去问人家，会让人很没面子。但是，曹英落一挂了他的电话之后，韩峰再打过去，就再也打不通了，估计她已经在跟那个副总打电话了。 过了十来分钟，曹英落的电话又过来了，她说：“韩峰，真的很对不起。那个事情，原来真不是我的朋友促成的。你看，这真不好意思。我质问他了，既然不是他帮的忙，为什么要把功劳揽到自己的身上。他表示歉意，他也只是不想让人觉得他无能，既然事情已经成了，他虚荣心作祟，就把功劳揽了过去，希望我觉得他帮上忙了……你看叫什么事吗？不过，他说，他希望将功补过，所以把真正帮上忙的人，告诉了我。” 韩峰很好奇：“那帮我的人到底是谁？”曹英落说：“他称为方部长，说是一位省领导。后来是她打了电话给他们董事长，董事长才同意合作的。这个方部长，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帮你？” 这个消息，让韩峰真是惊讶不已，他回答：“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帮我。” 第212章 再次见面 一个急刹车，韩峰的车停在了杨公堤上，左边是绿地，右边是湖水。但，韩峰的心里不是平静而是纷乱。韩峰的目光所及，韩峰瞧见一辆交警开着的普桑，正向自己靠近，韩峰这才意识到，这条路上是不允许长时间停车的。 韩峰打转了方向盘，朝来路上回去。到了“绿隐庐”的门外，韩峰给方卉打了一个电话：“我已经找出是谁了？”方卉的声音不低不高：“那就进来吧，你的茶还在。”韩峰问：“你怎么知道，我就在外面？”方卉在电话中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猜，你是想亲口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韩峰一边往里走，一边心想，方卉果然不愧是一个省级的女领导，韩峰在与她说话过程中，每每都占不到便宜。她的回答，常常让韩峰无话好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水平。而且，到目前为止，方卉给韩峰留下了许多的疑问，让他猜不透她的意图。越是猜不透，韩峰越是好奇心生。 韩峰刚进入“绿隐庐”，之前那位淡美的女茶艺师，又出来迎接了他，仿佛知道他一准会回来一般。这让韩峰有一丝尴尬，不过女茶艺师却似乎毫不在意，一路引着他，时不时说一句“这边请”，语气中带着亲切，神情上透着体贴。让韩峰心头的那一分不自在也消失殆尽了。 回到了竹屋茶舍之中，韩峰也坦然了许多，他在方卉对面坐了下来，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给方卉和自己都倒上了茶，然后才问道：“方部长，你为什么要帮我？”方卉朝韩峰瞥了一眼，道：“你不是徐音的男朋友吗？我是她姨妈。帮帮你，也是应该的不是？”韩峰说：“可是，据我所知，你是反对我和徐音在一起的。” 方卉一笑，又说：“以前我反对，是因为我认为你说的创业，不过是玩玩的。不过，从你开发的‘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软件来看，你还是一个可造之材，在技术上是有优势的，这是你从商的优势所在。所以，我才决定帮你一下。” 这么看来，方卉对韩峰还是很关注的，对他的“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软件也很了解。韩峰心想，方卉也许真的是为了徐音，才这么关注自己、并帮助自己。但是，假如全是因为徐音的话，为什么今天她不把徐音也一起叫来呢？那样的话，徐音也一定会很感激她这位姨妈所做的一切。难道她不希望徐音知道，她是在帮助韩峰吗？ 为了解开心中的这个疑问，韩峰又道：“方部长，你这么帮我，徐音好像还不知道。需要我跟她说吗？她一定会很感谢你的。”方卉却微摇了摇螓首：“不用跟徐音说。因为我帮你，并不是，或者说，并不全是为了徐音，更为了江中和宁州的发展。我们也需要具有创造力的年轻企业家和创业者。” 韩峰又问：“那么，我就在这里感谢您的帮助了。我这个人，不会白受别人的帮助。请问，您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韩峰隐隐地感觉，方卉专程请他喝茶，绝不会仅仅是让他感谢她一声。 方卉原本一直都在欣赏窗外的景致，此时她转过了身来，面对着韩峰，又给两人的茶杯中斟上了茶。能够享受一位省领导亲自斟茶这样的待遇，而且还是一位女领导，在江中恐怕没几个人。他也不客气，端起了茶杯一口喝干了。不知什么原因，他感觉今天很容易口渴。 方卉看他喝完了茶，又给他斟了杯，然后说：“其实，今天我把你叫过来，是想给你一个建议。”韩峰抬起了头来，问：“什么建议？您说。”方卉：“有没有兴趣，换一个行业去做？”换一个行业？韩峰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还是问道：“换什么行业？” 方卉平淡地说：“房地产。”房地产？韩峰忽然记起，在陆家，陆卿儿的爷爷，就把家族的产业从服装业调整到了房地产业，把家族的发家产业也放弃了。难不成，房地产真要火吗？就算房地产真要火，但是韩峰的兴趣和理想还是在互联网和高科技产业上。他就说：“我没有考虑过房地产业，而且，我只想做互联……” “你先别下定论。”方卉忽然打断了韩峰的话：“等我跟你说了我提议你做房地产的两个理由，你再说你的看法。”韩峰就不说话了，等着方卉说。方卉：“第一个是国内形势，经济危机之后，华京方面一直在寻找一个支柱产业，来推动经济的强势复苏。高层已经在深市开了现场会，又在华京、中海等地密集开会，都是在讨论房地产业。房地产业在今后一个时期，都将会是一个重要产业，这个领域会有钱赚。 第二是国际经验。不久之前，我去了一趟美国，当时有一位高级分析师就说到，在人均gdp达到8000美元以前，住宅问题始终会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比如，在18世纪60年代英国工业革命中，曾出现过大量‘羊吃人’的事件，农民失去土地、工业化使人涌向城市，就出现了城市拥挤、脏乱、房子不够住等问题；“二战”以后经济恢复，美国和欧洲所有的老兵回到家乡，这时也出现了住宅危机，闹起了房荒。距离我们比较近的新加坡、香港和宝岛等地，在经济快速增长后，先后有一个阶段因为城市化和人口集聚带来了住房的挑战。 经济危机之后，国内的经济肯定会向好复苏，城市化、城镇化将会是今后一个时期的重点。所以，房地长是一个大有可为的产业，如果你现在进入，可以说是占得先机。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 韩峰不得不承认，方卉说得很有道理，而且她的话中包含着很多政策信息，若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要高兴坏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也许能改变人的一生、甚至能改变一个企业乃至很多人。韩峰也激动了一下，但不一会儿之后，韩峰却说：“方部长，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互联网和高科技行业。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不可能涉足很多行业，否则导致精力分散，什么都做不成。” 方卉一笑说：“那你不能考虑暂时放弃互联网和高科技吗？反正你们公司才起步，目前也还没有盈利。如果你能涉足房地产业，我在政策、土地和融资上都能给你直接的帮助。更重要的一点，现在困扰你的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韩峰问道：“你说的困扰我的问题，是指什么？” 方卉：“第一是房子问题。我听徐音说过，她爸妈要求，只有你买得起别墅，才会把徐音嫁给你。如果你自己做房地产，还会愁别墅的问题吗？大不了自己建一个。第二个是身份问题。一个做互联网的公司老总，和一个做房地产的公司老总，哪个更有社会地位呢？尽管互联网以后也许会有发展，但是目前来看，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很多人认为那是邪门歪道，前途不明朗。如果你是做房地产的，那就大不相同了，房地产老总经常和政府打交道，关系网广，社会地位大不相同。我甚至可以跟你打包票，如果你做了房地产，我可以说服徐音的父母立刻将徐音嫁给你。” 韩峰看着方卉，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他心里很有些纠结。他也相信方卉说的不假，做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和做互联网创业的老总，在现今社会上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国人向来崇尚节俭，喜欢添置家产，房地产业是首选。如果做了房地产业，自己和徐音的事，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但是，韩峰的理想不在这里。他的理想是要在互联网和高科技行业有一番作为。 韩峰最终还是对方卉说：“方部长，谢谢你的这一席话。但是，我的心不在房地产上，如果我干这个行业，可能会没有热情，也没有经验，会干不好。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和你的茶，我告辞了。”韩峰不想再多呆下去，他担心会被房地产业的“钱景”和方卉的口才说服，不如早点离开。 方卉没有留韩峰，他看着韩峰，心里既是惋惜，又有些佩服。惋惜的是，韩峰也许会就此错过一个发财致富的机会；佩服的是，韩峰年纪轻轻，却认准一个方向，不被近在眼前的利益所蛊惑。 在韩峰走出门口之时，方卉也站了起来，说道：“韩峰，既然你不愿意做房地产，那么对你现在的平台，我再给一个建议吧：以最快的速度做大做强，否则跟你类似的平台就会冒出来，会对你们造成巨大的威胁。这一点，你务必要有心理准备。” 第213章 生日遇袭 这天下午，韩峰的心里有些乱，他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他在街角买了一杯咖啡，开到了省政府的边上停了下来，找了一把树荫下的石头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喝咖啡，一边等着徐音下班。就那么几分钟，很安静，只有树荫的摆动，徐徐的微风，那些在马路上行驶的车子，似乎都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人有时候，不就是需要那么孤独地待一会儿吗？韩峰就这么坐在树荫下，喝着杯装的咖啡，“思考了一会儿人生”，徐音就下班了。 两人已经有好久没有单独去吃晚饭了。韩峰让徐音坐上了自己的车子，两人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在车流之中往前开去。徐音瞧见了一家饭店，说：“也许这家店不错。”韩峰就找了个地方，停下了车子，跟徐音一起走进去。 这是一家烤鱼店。烧烤在宁州已经流行了不少时间，但烤鱼却是最近才流行起来。两人就决定在这里吃了，除了烤鱼，又点了一些其他的特色菜。一边吃，韩峰一边很坦诚地将方卉下午对自己说的事情，对徐音说了一遍，问道：“徐音，我拒绝去做房地产行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徐音放下了筷子，双肘交叉，看着韩峰的眼睛：“是有些傻。你做商人，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哪个行业能赚钱，当然就做哪个行业。放着显然能赚钱的行业不做，不傻才怪呢！” 听徐音这么一说，韩峰有些愣了，没有想到徐音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徐音紧接着就“噗嗤”了一声，笑了出来：“可是，我就喜欢你的这股子傻劲。这个世界，聪明的商人满大街都是，你看，那个人是，那那个人也是吧……”徐音朝窗外大街上指点过去，韩峰看到一个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或者大腹便便的大叔。徐音又把目光拉回到了韩峰的身上：“可是，你却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有些傻傻的商人，所以我才觉得你与众不同，所以我才会选择你。” 韩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徐音，你真好。”徐音朝韩峰一笑，随后招呼服务员：“给我们来两瓶啤酒。”之前因为考虑到开了车，韩峰并没有点酒，徐音这会儿却点啤酒了。韩峰说：“徐音，那车子？”徐音笑着说：“不能因为有车子，妨碍我们开心呀。车子今天就停在这儿吧，明天再来取，等会我们打车回去吧。” 韩峰也笑了：“也对，有车子，并不等于一定要把车子开回家。”徐音嘴角露出了好看的酒窝：“思维定势了吧？以后，我们拥有的东西越多，思维定式也会越多。最大的思维定式，就是以为钱越多，就越了不起。所以，我有时候希望你别有太多的钱。他们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韩峰微微一笑道：“这是不是也算是思维定势呢？”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拿了两瓶啤酒过来，很利索地用启瓶器打开了，说：“两位慢慢用，还需要的话，可以叫我。”徐音给韩峰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思维定式？我倒是希望是思维定式，是错误的。”韩峰说：“首先，我要赚很多的钱，然后在来证明这句话是错的。”说着，韩峰就把这杯酒一口喝干了。徐音也喝干了。 两人的手跨过了桌面，紧紧握在了一起。晚饭之后，韩峰本来要跟徐音一同回屋子去，两人都很年轻，几天没有那种生活，又已经开始干柴烈火了。但是，还在出租车上的时候，韩峰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是周铭打来的。韩峰就接了起来，只听周铭的声音传了过来：“韩总，我能请你一起吃个宵夜吗？” 周铭平时下班之后，几乎从不给自己打电话。在他的印象当中，周铭还是很有学生气，一下班就会去陪同自己的女朋友。今天难道是太阳从西边起来了，还是周铭变了？ 没有得到韩峰的答应，周铭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韩总，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女朋友说，应该请你一起来吃个宵夜，其实我们也还没有吃晚饭。”这个周铭是自己的员工，今天又是他的生日，再加上他女朋友的邀请，韩峰如果拒绝就有些不尽人情了，他就说：“你稍等。” 他对徐音说了情况，徐音想都没想说：“那就去吧，我们一起去。”韩峰有些可惜地道：“可是我们晚上的节目。”徐音娇嗔地看了韩峰一眼：“明天、后天都可以。” 韩峰忍不住将手臂，绕到了徐音的腰上去。但是因为在出租车上，韩峰终归不敢怎么乱动。 在宁州电子科技大学边上，有一条条小巷子，也开着一家家面向大学生的小饭馆。如今已经过了饭点儿，其中一条小巷子中人已经不多了。韩峰和徐音在一家小饭店门前，找到周铭和她女朋友。 因为这是一家小饭馆，屋子里没有开着空调，在店门外摆放着好几张简易的桌子，有几桌露着膀子的男人在喝酒，像是大学生，又像是混社会的。周铭和他女朋友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点了不少的菜，板凳上还放着一个蛋糕，但是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筷子，像是在等着韩峰他们过去。 瞧见韩峰和徐音之后，周铭和他的女朋友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迎接。周铭的女朋友是一个标准的东北妹子，个子高挑、容貌端庄、柔中带钢。经周铭介绍，才知道周铭女朋友的名字，叫许东雨。这个名字也挺特别的。 四个人坐了下来，许东雨很热情地给他们倒酒，这个女孩子很热情，但是不造作；很亲切，但不是刻意讨好。这让韩峰和徐音，对周铭的这个女朋友印象都不错。许东雨和周铭端起了酒杯，说道：“今天是周铭的生日，韩哥和徐姐能来，我们都特别高兴，这杯酒我们都喝了，你们随意。” 说着，许东雨和周铭就咕咚咕咚地把酒都喝干了。韩峰并没有马上喝酒，因为他还有一句话要说。他看着周铭笑着说：“周铭，你以后要改口了。你听到了吗？你女朋友都叫我韩哥，叫徐音徐姐了。你还老是‘韩总韩总’的，见外了。”周铭不好意思地说：“韩哥，徐姐，我再喝一杯，算是自罚的。”徐音有些担心：“周铭，你能不能喝？” 许东雨说：“徐姐你放心，他那点小酒量，喝两瓶啤酒没问题。”周铭把第二杯喝干了，韩峰也爽快地一口喝干了，徐音竟然也喝干了。周铭和许东雨互看了一眼，都笑了。周铭又说：“韩哥，我曾经犯过糊涂，差点对公司……”韩峰不让周铭再说下去：“好了啦，那些个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以后好好地在公司里干，多为公司做点贡献，依你的能力肯定能把技术这块做好，以前的事就翻篇了。” 周铭和许东雨都看着韩峰和徐音，感激地说：“谢谢韩哥和徐姐。”徐音就说：“也别尽说什么谢啊什么的了。不是过生日吗？我们来点蜡烛唱生日歌，吃蛋糕。”许东雨忙说：“对对。”就打开了蛋糕盒子，将蛋糕取了出来。 韩峰亲自给蛋糕点上了蜡烛，四个人一起唱生日歌，周铭又许了愿。许东雨问道：“周铭，你许的愿是什么？”周铭说：“第一个是永远跟你在一起；第二个是希望公司越来越好。”许东雨听了，想要说什么。 韩峰抢着说：“这个愿望许得好，这才是你周铭许的愿。如果你说，第一个是希望公司越来越好；第二个是永远跟东雨在一起，我就会觉得你不真实了。” 周铭尴尬地笑了。其他三人也笑了。 吃完了蛋糕，又喝了几杯酒，四个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许东雨到里面去付钱，老板跟许东雨开玩笑，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付完钱出来的许东雨，跟着韩峰、徐音和周铭一起往小巷外面走。忽然在小巷口子上，出现了六七个人，都是精壮的汉子，膀子上都是没刺好的刺青。其中带头的一个光头，冲他们喊道：“周铭，你和你女朋友跟我们走一趟。”周铭一看这批人，声音有些紧张：“我不认识你们，干嘛跟你们走？” 光头笑说：“你不认识我们，但是我们老大认识你。你耍了我们老大，今天就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如果不听话，就休怪我们动手了。”光头身后的几个人，手中多了钢棍，在小巷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许东雨拉住了周铭的手，声音刚硬地说：“你们有什么资格带我们走？你们老大如果要我们去，就让他亲自来请我们！”光头身后有人就笑了起来：“呦，这小妞有点个性，我喜欢。听说老大要把她卖去做小姐，我要第一个上！” 第214章 香港关注 “你们这些混子，也太无法无天了吧！”韩峰朝前走了一步，“如果不让开，我们要报警了！”那个为首的光头一听，就咧嘴笑开了：“报警？好啊，你报呀！在你报警之前，我先揍死你！”说着，就从手下那里抽了一根钢管在手，要来对付韩峰。 徐音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住了韩峰，将他往后拉了拉，担心他会被打。 但是，韩峰并不怕光头混混。前段时间，韩峰在繁忙的工作中，还是向陆墨学了几招少林功夫。他见缝插针地进行练习，所以碰到要打架的时候，已经不像以往那样的措手不及。他反而有种冲动，想要在徐音面前一展拳脚。 然而，就在此时许东雨忽然跑到了韩峰的面前。韩峰忙说：“东雨，你到一边去。对方拿着钢管，危险，我来对付。”许东雨非但不让开，还说：“韩哥，不能脏了你的手。这些无赖，自有人对付。” “呦，这小妞真忒妈有意思！”拿着钢管的光头，朝后面望了一眼，大笑起来：“这个女的，到时候咱哥们一起搞，肯定很带劲。那两个男的，海扁！” 这帮子混混就朝许东雨他们逼近过来。连周铭也有些害怕了，他很担心许东雨和徐音，如果她们出了点事情……然而，就在周铭很是揪心的时候，许东雨脸色镇定，她就如一个顽皮的小男生，将左手的两根手指放入了嘴唇，紧接着，从她的双嘴之中，就发出了清亮无比的口哨，就如白鸽般展翅飞入漆黑的夜空。 那帮混子听到了这清亮的口哨，也为之一愣，停住了脚步，东张西望，警惕有什么状况发生。但是，过了一会儿，发现小巷之中，没有任何的变化。光头朝左右看了一眼，正经地说：“这是干什么？搬救兵吗？救兵在哪？”随后，其他的混子也都充满嘲弄地大笑了起来。笑声比刚才的口哨更响。 “给我打！”混子头头大喊了起来。 然而，他的大喊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光头恼火地喝道：“你们干什么？动呀，打！” 他身边一个机灵的混混，朝光头挤眉弄眼：“老大，你看前面。”光头朝前面看去，只见从饭店的方向，有一批人，足足有十来个，手中都拿着折叠板凳，或者长柄铁锅，甚至是菜刀，正朝这边走来，阵容非常强大。 那个机灵的混混，又对光头说：“老大，你看我们后面，我们被堵住了。”光头又紧张地往后看去，同样是十来个人，同样是简单又管用的杀伤性武器，将光头等六七个人夹在了当中。这些人都人高马大，脸上并不凶狠，却很决绝。光头有些胆怯地说：“你们想要干嘛！” 许东雨朝前走了一步，冲着光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你们老大是谁？谁想要欺负咱们东北人，在整个宁州的东北人都会来找你们。光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背后干了什么坏事！你们在哪里卖的药，我们都能知道，只不过我们没有对警察说而已。我们东北人，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们必往死里还击。不管你们老大是谁，我们都会去他家找他！” 许东雨的话斩钉截铁，让人难以相信是出自一个女大学生之口。但是在光头等人身上却很有效果，“知……知道……了！”光头让手下赶紧将钢管收了起来，然后又问许东雨：“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嘛？”许东雨说：“只要你们不来拦我们的路，我们从不挡人家的路。” 许东雨话说完，在光头们身后的十来个东北汉子，就让出了一条路。那帮混混贼溜溜地跑出去，上了停在路口的一辆面包车走了。 许东雨向其他的东北老乡道了谢，说：“今天大家的啤酒，我来请。”那些东北老乡，在一声“好”中，又向着饭店那边走去了，大家有说有笑，就如一个大家庭。 许东雨又转向了韩峰，歉意道：“韩哥、徐姐，让你们见笑了。”徐音摇了摇头说：“你不是让我们见笑，而是让我们见识了力量。”韩峰也转向了周铭：“周铭，我还在担心陆聪那帮人，会找你和你女朋友的麻烦。现在，我不那么担心了，我相信你们有自我保护的能力。”许东雨一笑说：“韩哥，你就放心吧。我们外地人要在宁州落地生根不容易，我们会团结起来，保护好自己。” 韩峰和徐音都点了点头，随后与许东雨、周铭道别，各自回家。 韩峰要将徐音送回家，徐音却说：“我今天不回家了，我就住你那里去。”韩峰很惊讶：“你爸妈会不会有意见？”徐音带着一份倔强说：“他们反正已经有意见了。但是，今天我就是不想回家了。”韩峰一把拥住了徐音，在她耳边说：“今天晚上我们几次？”徐音的脸颊上掠过一丝羞红，却说：“不设限。”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一个早餐摊吃早餐，徐音将自己的煎鸡蛋也夹入了韩峰碗里：“你多吃点，要补充一下能量。”韩峰笑着说：“昨天晚上，我破记录了，一个晚上四次，是我头一回！看来真得补补。”隔壁桌上，在喝粥的男人，朝他们投来了怪异的目光，这目光混合羡慕、嫉妒和望尘莫及。 徐音在韩峰的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说：“你就不能小声点吗？让别人听到了。” 当天晚上，韩峰接到了来自华京央视的电话。孙俪对他说：“关于你的报道，即将在我们央视‘百态人生’中播出，一共五分钟，题目叫‘另类商人韩峰’。”韩峰听了之后说：“你把我说成是‘另类商人’，恐怕有人就会以为我不干正事了。” 孙俪却笑着说：“你的确很另类啊，自己做了一个平台，却既不赚商户的钱，也不赚顾客的钱，这足够另类了。你别担心，题目虽然如此，但是里面的内容我们一定会让你满意的。题目，不过是吸引人看进来而已。” 韩峰想了想说：“你是做新闻报道的专家，我听你的就是了。”徐音笑着说：“这就对了嘛。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就是了。晚上八点，不要错过了喽。” 晚上八点钟，韩峰果然看到了央视一套在“百态人生”中播出了《另类商人韩峰》，尽管场景并不是太丰富，但是把韩峰关于企业、商业和人生的看法，差不多都表现出来了，特别是在末尾，将“潘多拉”平台的logo和网址给播出来了。这等于是给韩峰做了一个免费的广告，对象是成千上万的央视观众。 韩峰预感到，从明天开始，“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平台的注册用户，会有个爆发式的增长。看过了报道，韩峰就给小美女钟允去了电话，让她要做好准备。钟允第二天就跟陆芳儿和周铭商量了应对的举措。 果然，从第二天一早开始，商户和顾客每小时就成千成千地注册进来，到了中午的时候，钟允向韩峰报告，说一个上午就有六千个新用户注册。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韩峰预感到，“潘多拉”平台正在向突飞猛进的方向发展，韩峰的心里被惊喜充满。 但是，这种惊喜维持不了一个小时，惊喜转为了担忧，用户一增加，服务器的费用，网站维护的技术和客服人员都必须跟得上才行，否则就要出问题。为此，韩峰就开始考虑应对这些问题。在注册用户的疯涨之中，韩峰这个晚上却没有睡好觉，为网站的事情操心了一个晚上，后半夜也因此而失眠了。 一早起来，韩峰没有偷懒，他去跑了步，又练习了陆墨教给他的招数。 与此同时，远在两千里之外的国际金融中心香港。两个人坐在太平山上顶，边吃早餐边俯视着清晨整个香港的市容。太平山上，不是人人都能喝早茶的，大部分香港平民甚至不知道在山顶还可以喝早茶。这里有个会所，是专门给拥有特权的人物来享受香港早晨的。 其中一人，身穿随意的服装、也已经上了年纪，此人就是韩峰的师傅木易；另外一人，穿着就比较讲究，看上去就是当职人员。他端起了前面的普洱茶壶，给木易面前的茶杯斟满。 “谢谢，谢谢。”木易一边客气地说，一边将一个肉嫩汁鲜的小笼包塞入嘴巴，很享受地嚼了起来。 早茶吃了一会儿，当职的那个人问木易：“你上次说，在深市收了一个徒弟，要好好培养。现在此人怎么样了？” “哦？我徒弟韩峰啊？发展得蛮好。”木易笑道，从边上的椅子上拿起了一份报纸，递给了当职人，“你看看这份报道，就是上面的人物韩峰。这峰仔想得出来吧？搞了一个网上交易平台。” 当职人员朝木易看了一眼，认真地看起了报道来。等看完之后，他抬起了头来：“你对他的培养，下一步有什么具体打算？这个韩峰，什么时候可以用？你得给我个准头，高层着急着呢！” 第215章 对手之争 木易却依旧一边喝普洱，一边大吃小笼包，满嘴生香的样子。当职人员有些忍不住了，冲木易说：“老木，我真是羡慕你有这么好的胃口！”木易将最后一颗小笼包塞入了嘴里，很享受地嚼了两下咽下，然后又舒舒服服地喝了一口普洱，才对当职人员说：“要有好胃口，必须先有好心情。你整天都这么紧张兮兮，怎么能享受食物的美味呢？我来跟你讲讲，怎么来放松心情……” “现在别讲，我们先说正事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你那个徒弟推荐给高层？”当职人员心里真是火急火燎。木易却丝毫不被他的情绪所影响，他的目光扫过太平山下的风景，有些悠哉地说：“你们啊，就是猴急。我的那个徒弟，潜力很大，但他还是一只长着簇新绒毛的小鸡，你们却要他开始下蛋。这怎么成呢？” “老木，时不我待啊。高层已经预感到了，一场新的危机正在酝酿，必须抓紧培养应对这场危机的高端人才。”当职人员满面愁容地说：“高层非常信任你，你可不能辜负高层对你的殷切希望。” 木易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这我知道。但是，饭要一口口地吃，人才也要一步步地培养。不过有一句话，你可以回报高层，那就是我还没有老到不能动，就算新的危机来了，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加入到保卫国家和民众财富的行动中去。到时候，我也会带着我的徒弟，让他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金融风暴。海燕只有经历过风暴幸存下来，才算真的成长了。” 说着，木易的目光又从太平山上，向维多利亚海港的方向眺望过去，仿佛风暴即将从海上袭来一般。当职人员看了看木易，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我会把你的话带给高层的。” 当天中午，韩峰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是一个香港境外电话。韩峰忽然想起，自己的师傅木易就在香港，他就接了起来。从跨境的电话中，果然传来了师傅木易的声音：“韩峰，干得不错嘛？” 自从央视给他播出了“百态人生”的专访之后，今天一个上午他就接到了很多电话。熟悉的人自不必说了，有些是好久没联系的同学、老师，也给他打来了电话，说他做的这个平台很好，甚至说他是他们的骄傲之类的很离谱的话。对大多数普通人而言，能上央视就是了不起。但是，在韩峰看来，上个央视并不是自己的目标。但是，面对打来的电话，他还是必须得应付过去。 这会儿师傅木易也打电话过来了，应该还是央视报道的作用。韩峰回答说：“师傅，我这才刚刚起步呢。”木易说道：“你才刚刚起步，所以我才说你干得还不错。要是过去了一年半载还是这个样子，肯定就是不行了。”木易的语气中既有表扬，也有批评。 韩峰忙问道：“师傅，你对我有什么建议吗？”木易说：“赶紧做大。我感觉，你这样的网站平台，技术要求并不是特别高，很容易被模仿复制，如果你不以最快的速度做大做强，恐怕很快就会面临剧烈的竞争，到时候就被动了。所以，你要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第一轮的融资，起码一千万美元以上，用来规模化。这就是我要对你的建议。” 韩峰忽然想到，前两天方卉也是这么对他说的，让他赶紧做大做强。韩峰也感觉到，根据这两天注册进来的用户来看，企业必须得扩大规模，才能应付当前的局面。于是他就说：“我会抓紧融资的。”木易又嘱咐了一句：“但是，公司的主动权，你必须牢牢地抓在手上，否则公司到最后，就会失去控制。” 韩峰把这个建议也听了进去，他又问了一句：“师傅，关于融资，你能不能介绍几个投资人给我？”木易却说：“我介绍投资人给你，你还用办公司吗？寻找资方，是每个创业者都应该经历的历练。如果资方都找不到，还创什么业？干脆关门大吉得了！” 韩峰被师傅说得一句话都答不上来，不过他承认这很有道理。如果一个创业者不能跟资方打交道，又怎么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创业者呢？韩峰想明白了这个事，也就不再要求师傅帮助做什么了。他反而问道：“师傅，今天喝早茶了没？”木易笑着道：“喝早茶是人生一大乐趣，怎么可以不喝呢？”韩峰发出邀请：“您老什么时候有空，就来宁州喝喝早茶。”这次木易倒是显得挺矜持的：“这个先不着急，等你把公司做好了。我就来宁州吃你请的早茶。”韩峰笑着道：“我会抓紧让你来喝早茶的。” 韩峰接受央视“百态人生”采访的事情，不仅仅引起了他同学老师的注意，也不仅仅引起了他师傅的注意，更引起了其他一些人的注意。 远在中海市的跨过公司微趣总部里，有两个副总，正与海归李政宇面对面坐着，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条街外的高层写字楼，印在这个会议室的玻璃上，使得微趣总部显得很是高大上。在这写字楼里的人，不是老板就是白领，自我感觉也非常好。 李政宇归国之后，就来了这家跨过公司上班，被派往宁州市拓展业务。今天他是被总部的管理层临时从宁州叫回来的。宁州和中海同处长三角，火车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到。但是，到了火车站之后，又要打车到总部，前后也花了他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 当他得知微趣总部把他叫来，是为了“潘多拉”平台的事情，他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对两位郑重其事的经理笑道：“就这个事情的话，两位老总，真没必要把我从宁州叫过来。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 但是，其中一位副总却依旧神色严肃：“李经理，你别小看了这个‘潘多拉’平台，你对它了解多少？”李政宇没有改变口吻：“我了解多少？我当然了解。搞这个‘潘多拉’平台的家伙，我见过。当时，我约了和我一样从硅谷回国的陆卿儿吃饭，碰到了搞‘潘多拉’平台的那个家伙。此人完全是个土包子，没有去留过学，在国内读的大学是算二流都勉强的江中师大。” 李政宇的话，确实让两个高层惊讶了，他们相互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我们还以为他也是从硅谷回来的创业者，没有想到连出国都没有出？但是，他为什么能搭建起‘潘多拉’这样的平台？特别是开发出‘易支付’这样的软件呢？”李政宇说：“只能解释为他歪打正着。” 另外一个高层却说：“我现在不管他是国内三流大学毕业也好，也不管他是歪打正着也罢。但是，目前他搞出的‘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软件’，确实对我们的微趣网造成了威胁。我们总部技术提供的数据，从昨天开始，‘潘多拉’平台上的注册用户在以每天几万的速度增长，而我们微趣网的用户非增反减，每天几千在掉。这就是威胁。” 李政宇转动了一下脑子说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是完全免费的，我们微趣网是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续费。这个手续费其实一点都不高。” 微趣网也是一个网上拍卖平台，上面商品也很多，而且他有跨国公司的背景，他使用的支付工具就是以发电子邮件来完成支付的paypal。这种支付要求用户都要使用信用卡，这等于把只使用借记卡的用户都排斥在外了。 但是，国内毕竟人口众多，以前国内也没有这样的拍卖电商，去年微趣进驻中国之后，还是吸引了很大一部分的商户和购买者来注册，微趣向商户收取每笔交易的百分之一作为手续费，其实就是平台使用费。商户没得选择，也只能同意了。微趣中国很快就开始盈利了。 没有想到的是，忽然冒出了一个“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软件，完全免费对商户和购买者开放。 “我们的手续费的确不高。”一个副总说，“但是，人家是免费的，而且网站使用起来也很方便，自然就会把我们的用户抢走，这是必须极其重视的事情。” 李政宇就问道：“高层是什么态度？” 另外一个副总充满杀气地道：“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收购它；另外一种就是击垮它。”李政宇说：“那我先去走第一条路，跟他谈收购的事情。”一个副总说：“给他的估值，不能超过1000万。”李政宇一听，摇摇手指说：“1000万太多了，最多不超过500万。那家伙是个土鳖，有了500万，他肯定会放手。” 另外一个副总又说：“如果你500万能搞定，省下的钱一半作为你的奖励！你去谈吧。”一半就是250万，对李政宇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当天晚上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宁州，要尽快去找韩峰，要以低价收购他的平台和软件。 第216章 自有风格 忙了一天，韩峰打算下班，本来是要跟徐音一起吃饭去的，但是明天省里有个大型的会议，需要准备会务，要加班了。韩峰就放弃了出去吃饭的念头，打算从外面小饭馆去打饭回来，跟钟允、陆芳儿和陆墨一起吃。 然而，韩峰刚让小饭馆送了菜和饭过来，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陆卿儿，韩峰当然是马上就接了起来：“卿儿，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出发，去各大城市转悠了？出发之前，我一定要给你饯行。”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要我快点离开宁州一样？”陆卿儿故意挑剔地说。韩峰忙说：“你可别误会，我的重点，不是让你出发去别的城市，而是要给你饯行。”陆卿儿笑着道：“我先谢谢了。但是，今天我打电话来，不是让你给我饯行，而是在此之前，我要先请你吃个饭。”韩峰：“请我吃饭？理由呢？” 陆卿儿：“理由是，有个人想要对你表示钦佩。”韩峰就不解了：“谁？最近钦佩我的人太多了。”陆卿儿笑着道：“这我知道，央视的‘百态人生’专访了你之后，你已经成为名人了。我就直说吧，那个要请你吃饭的人，是李政宇。” 韩峰记起来了，这个李政宇就是陆卿儿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据说回到了宁州要自己创办公司。陆卿儿曾经向他了解支付软件的事情，李政宇认为应该照搬美国paypal的方式去做，韩峰后来分析了那种做法行不通，自创了“易支付”。韩峰对这个李政宇没什么好感，倒不是因为这个李政宇对陆卿儿有明显的意思，而是因为李政宇身上那种海归的洋洋得意，好像高人一等一般。 在韩峰看来，不论你什么起点，当你开始创业之后，起点都是一样，就是0。韩峰感觉跟这个李政宇没什么好谈，就婉拒说：“卿儿，还是算了吧。直说吧，我对此人没什么好感。”陆卿儿却说：“我知道，你对李政宇没有什么好感。从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韩峰笑道：“你知道就好啦。”陆卿儿：“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人，但是此人很会缠人，说我如果不能帮约到你，他就每天打电话给我。只要约到了你，他说就不再缠我了。在离开宁州之前，我很想清静悠闲地过几天。如果每天遭到骚扰，实在受不了。所以，我才打了电话给你。” 韩峰当然也不希望陆卿儿整天遭受李政宇的骚扰，就说：“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吧。”陆卿儿声音很高兴：“那太好了，这就下楼吧。”韩峰惊讶地问：“你已经在楼下了？”陆卿儿笑着说：“那是当然。” 韩峰就赶紧下了楼，果然，一辆铮亮的奔驰已经停在了下面。韩峰上了奔驰，坐在副驾驶，侧脸去瞧陆卿儿，今天的陆卿儿身穿一件黑色礼裙，淡淡的眼晕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韩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去这个晚饭？”陆卿儿笑着道：“我哪里知道。”韩峰不信：“那你怎么就等在楼下了？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陆卿儿朝韩峰诡秘的一笑：“我想，你万一要是答应了呢？等在楼下就可以直接走了，节省时间。”韩峰也朝她笑了笑，不再说话。 车子最终停在了喜来登大酒店，西餐厅，这像是李政宇的风格。见到韩峰和陆卿儿进去，李政宇就站了起来。他身穿一套西服，白色衬衣，标准的商务打扮。与上次不同，这次李政宇很主动地跟韩峰握手，请他们坐下。这是面对面的座位，韩峰坐下了之后，陆卿儿很自然地就在韩峰的身边坐了下来，别人肯定会以为，韩峰和陆卿儿是男女朋友。 陆卿儿没有在自己身边坐，李政宇的眼睛眯了下，脸上的笑也僵了下。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招呼服务员上菜，开酒。韩峰实在是不太喜欢与李政宇有太多的接触，就直接了当地问：“李先生，这次你邀请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李政宇朝陆卿儿看了一眼，又转向韩峰说：“韩总，不知卿儿有没有对你说，我这次请你来，是想当面表示对你的钦佩之情。”韩峰不动声色地道：“李先生，你过奖了。我有什么值得你钦佩的？”李政宇笑着说：“当然有了。之前，卿儿就给我说过，你打算开发一款支付软件。当时我想，支付软件的话吗，美国有paypal这样成功的先例，我们只要拿来主义模仿一下就行了嘛。但是，没有想到，你却考虑到了国内的人习惯用借记卡、美国人习惯用信用卡的差别，另辟蹊径，搞了一个‘易支付平台’。现在，这个平台火了，所以你说我能不钦佩嘛？” 对于这种钦佩，韩峰并不是特别需要，他说：“我也是歪打正着，没什么大不了。对了，李先生，我先前听说，你回国之后，说要在宁州创建公司，现在怎么样了？”李政宇脸上尴尬了一下，随后又笑道：“我啊，还来不及成立公司，就被中海一家跨国公司挖过去了。他们一定要我过去，而且他们的老总、经理，大部分我都认识，以前在硅谷时的朋友，真是盛情难却。所以，自己的公司就搁下了。” 韩峰一笑说：“看来，李先生并不是真想要做公司。”李政宇的神情一变：“为什么这么说？”韩峰仍笑着：“如果李先生真想做公司，恐怕不论有多少情面，给你多少报酬，还是会选择做自己的公司。”韩峰这么说的时候，陆卿儿也转向了她，脸上是一种赞同。 但是，李政宇的脸上却很不好看。他也觉得韩峰说得没错，一门心思想要做公司的人，别人是挖不走的。李政宇也不是不想做公司，但是他并没有一种必须要做自己公司的想法，他甚至也不认为自己的公司一定能做成功。只要收入达到一定的位级，做不做公司，对他来说就无所谓了。 但是在心理上，他对韩峰的话还是有些生气的，感觉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李政宇就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吧。就像现在，韩峰你也面临着一种选择，就看你怎么选了？” 韩峰朝陆卿儿看了眼，跟她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笑着说：“我面临一种选择？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李政宇的热情有些消淡了，他说道：“你自己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并不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能主宰的。” 陆卿儿越听越不对劲，就对李政宇说：“我不大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能说明白些吧？”李政宇朝陆卿儿看了一眼：“当然。说的直白一些吧，就是我所在的公司微趣中国，想要收购韩峰的平台。这说得够简单了吧。” “什么？收购韩峰的平台？李政宇，你这样太不够意思吧？”陆卿儿怒意顿生，“你让我约韩峰出来的时候，说是仅仅想要对韩峰表示钦佩。现在你却说，你所在的公司要收购韩峰的平台！” “卿儿，我没有骗你呀！我已经表示过钦佩了。但是，微趣中国收购他的平台，是给足了他面子啊，也算是我表示钦佩的实际行动吧？”李政宇的脸上带着冷笑，“收购之后，韩峰可以做微趣的管理者，或者拿着收购的钱，提早退休，享受生活，这不好啊？” “我相信，韩峰是不会接受你们的收购的！”陆卿儿声调提了起来，“他跟你的最大不同，他不是追求享受，也不是追求报酬，他要做一个真正的创业者和大商人。所以，收购的事情，你就别谈了。韩峰，你说，是不是？” 韩峰却淡然一笑说：“没有什么公司是不能收购的，只要价格合适。你说个价格吧。”陆卿儿不敢相信，韩峰竟然也有接受收购的想法，她冲着他：“韩峰……”但是，韩峰却朝她轻摆了下手，说：“让李先生报个价吧，这样我也能知道，我的平台到底值几个钱。” “你这句话说的好，没有什么公司是不能收购的，只要价格合适！”李政宇开心得仿佛阴谋得逞了一般，“说什么创业，说什么商人，最终不都是为了钱，为了一个好价格吗？好吧，我们对你的‘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软件，给的收购价格，是500万。你能接受吗，500万不少了？” 韩峰看着李政宇笑了笑说：“这个价格，有点低。”李政宇说：“那你说个价格吧？”韩峰：“500亿的话，可以商量。” 500亿？听到这个价格，李政宇的表情僵住了，陆卿儿听到了这个价格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笑来。原来，韩峰根本就不是想要被收购，他是在逗李政宇玩。 李政宇也有种被耍弄的感觉，他冲韩峰说：“哼，500个亿，韩峰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韩峰：“我一点都没有开玩笑。500个亿，只能多，不能少。”李政宇的笑容彻底消失了：“韩峰，你要知道，你面对的对手是一个巨大的跨国集团，它如果要打垮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接受收购，或者不接受，你想清楚。” 第217章 高层施压 李政宇的声音中甚至带着一分嘶哑，隐含着一份威胁。但韩峰对此并不在意，他笑着说：“我不用想也很清楚。因为我的公司起码值500个亿。如果不到500个亿，就不用谈了。”说着，韩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谢谢你的晚饭，失陪了。” 陆卿儿也跟着站了起来，对李政宇说：“李政宇我已经帮你约到了韩峰，希望你履行诺言，以后别再打电话来骚扰我，否则我只有选择报警。我不希望看到，咱们的关系走到那么尴尬的境地。”随后，陆卿儿拿起了包，推开了椅子，追上韩峰而去。 李政宇看着陆卿儿离去，转而又盯着韩峰的身影，眼中露出羡慕、嫉妒又无比仇恨的复杂情绪。在李政宇看来，韩峰这种从未出国的“土包子”，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不过，老天似乎特别眷顾这个韩峰，让他“歪打正着”地搞出了什么“易支付”软件，引起了微趣中国总部的重视。 李政宇本来以为用500万就可以“收服”韩峰，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价500个亿，这不是疯了吗？本来他要疯，就让他去疯就好了。可是，现在却搞得他李政宇没法跟总部去交待了。李政宇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他除了硬着头皮回中海交差，没有别的选择。 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瞧见对面是空的，善意地问李政宇：“先生，你的两位朋友呢？”李政宇本就非常恼火，正想找个人来出气，就冲服务员喊道：“这是你该管的事吗？一个服务员，你把菜上好，不就得了！管那么多！”那个服务员立刻不说话了，把菜上了之后，转身就走了。 李政宇把酒退了，猛地把柠檬水喝干，随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奸笑。他脑袋里又出现了一个对付韩峰的念头。这个主意，总部应该会感兴趣，从而原谅他这次的失误。 重新上了陆卿儿的车子，韩峰说：“肚子有些饿，找个地方吃饭去。”陆卿儿转头瞥了他一眼，说：“刚才你为什么不吃了饭再走？那就不用挨饿了。”韩峰却摇头说：“吃饭这种事情，就看跟谁吃的。李政宇坐在我的前面，我就一点食欲也没有。现在，看不到他，我的食欲就爆发了。”陆卿儿说：“那今天就当你给我饯行吧，我明天就出发去华京。” 韩峰很吃惊地看了陆卿儿一眼：“好在今天没有吃李政宇那顿饭，否则连给你饯行的机会都没有。”陆卿儿却笑着说：“本来就想省了饯行什么的，无非也就是吃吃喝喝，我并不特别喜欢那种吃喝。”韩峰的眼睛了一下，说：“是饯行自然是离不开吃和喝，但是吃喝也有很多种形式的。走，今天我给你饯行，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韩峰这么说，陆卿儿也有些感兴趣了：“好吧。” 韩峰就掏出了手机，给朱曰成打了电话过去：“朱哥，给我准备四个菜打包，不用汤，再给我一瓶红酒。我一会儿就过来取。”二十分钟之后，韩峰就在“西溪谷饭庄”取了菜和酒，随手拿了一叠报纸，又上了陆卿儿的车：“走，到东湖边上去。” 已经到了夏末，东湖之上皓月当空，波平如镜，阵阵微风徐徐而来。车子开到了湖边的一处开阔处，已经将大片的湖水和沿岸的灯火尽收眼底。韩峰就说：“就在这里停吧。”陆卿儿把车子停了下来。 韩峰将晚餐和酒从车中取出，将报纸在引擎盖上一铺，快餐盒打开。朱曰成已经帮红酒都开好了。这朱曰成，有时候还真是粗中有细。韩峰将瓶塞用力地一拔，在夜色中发出清脆的“砰”的声音。看到餐具之中，只有塑料杯，韩峰可惜地说：“没有玻璃杯，只能用一次性杯子。”陆卿儿却一笑说：“等等，我车子里有两个。” 陆卿儿回到车上，出来的时候，拿着一个盒子，打开来，两个做工精致的高脚杯就躺在里面。陆卿儿取出了一只递给了韩峰，另外一只自己拿来，分别倒了红酒在里面。韩峰很惊讶：“你随车都带红酒杯？”陆卿儿：“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是杯子控吧？我喜欢各种各样的杯子，看到喜欢的就会买下来。这是我最近买的一对杯子。” “确实没听说，你还有这样的爱好。”韩峰说：“这个杯子很不错，葡萄美酒夜光杯。我来敬你一杯，祝你此趟不论到哪座城市，都能一路平安一切顺利。”陆卿儿与他碰了碰杯子：“谢谢。”两人都把酒给喝了。 陆卿儿又说：“我没有想到，你也这么会逗弄人！”韩峰奇怪地看向她：“为什么这么说？”陆卿儿凝眸一笑：“之前跟李政宇说话的时候，你不就是在逗他吗？起初，你说只要价格合适，就可以接受收购。可是，当你说，要收购你的平台至少需要500个亿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是在逗他。你逗弄起人来，不动声色，你这样的人很可怕。” 然而，韩峰却转向陆卿儿郑重地说：“我真没有逗弄他，我发誓。”“没有逗弄他？”陆卿儿看着韩峰：“难道，你真认为‘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软件，值500个亿？”韩峰眨了下眼睛：“你觉得不值吗？”陆卿儿低了下头，想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才抬眼看着韩峰：“值。祝你早日把你的企业做成500亿的企业！” 两人又喝了一杯酒，才开始吃菜，填填肚子。起初，两人是站在汽车引擎盖两边的，后来就干脆坐在了引擎盖上。再后来，东西吃饱了，酒也喝完了，两人收拾了一下，干脆就在车子边上的草地上，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 看了一会儿，陆卿儿侧过身来，面对韩峰说：“今天，你给我的饯行，我恐怕很久都会忘不掉了。”韩峰也侧过身来，陆卿儿的俏脸，在月光之下犹如暖玉般光洁润泽。 这是在东湖之滨，周边的行人罕至，又听着陆卿儿好听的声音，韩峰的心不由动了，假如自己将陆卿儿拉入怀中，她应该不会反对吧？ 韩峰正转这种念头的时候，陆卿儿忽然说：“韩峰，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韩峰心头一跳，身上也有些燥热：“我在想什么？”陆卿儿看着韩峰的眼睛，笑着道：“我不告诉你。”说着，就背过了身去，在草地上给韩峰留下了一个修长的背影。 韩峰被她的回答搞得心痒，一把将她扳了过来：“一定得告诉我！”陆卿儿却不肯说，两人在草地上扭了一会，不知怎么一来，韩峰却已经到了她的身上，将她的双手都压在了头顶上方，威逼着道：“说不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陆卿儿脸上带着恬恬的笑意，盯着韩峰的眼睛：“你要的就是这样。” 此刻的韩峰，在她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种难以言传的舒服和爽感，他的内心也有一种想要拥有她的强烈冲动。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现在尚未结婚，多经历一个女子也不能说违反婚姻道德。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地将陆卿儿压在了身下。 但是，听陆卿儿这么一说，他忽然感到很惭愧。他说一声“对不起”之后，就忙松开了陆卿儿的双手，自己也从陆卿儿的身体上滚下来，又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他想说，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陆卿儿的纤纤细指却放在了韩峰的嘴唇上，她说：“我希望你是故意的，因为这也很美好。至少对我来说。好了，咱们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韩峰点了下头，自己先站了起来，然后伸手拉了陆卿儿一把，陆卿儿也起来了。 陆卿儿将韩峰送到了他住的小区：“到了。”韩峰转过头来，有些不舍。陆卿儿看着他，笑了笑，说：“下车吧，等我出门回来再见了。”韩峰说：“我明天去送你。”陆卿儿说：“不用了，你今天已经送了。我不希望看到自己流眼泪，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我流眼泪吧。如果不希望，就别来送了。”韩峰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了陆卿儿的手，两人的十指就扣在了一起，紧紧地扣住，两人的心头，就如有电光火石经过。最终，还是陆卿儿抽出了手，说：“我也要回去了。”韩峰说：“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确认你安全。” 陆卿儿嫣然一笑，开车离去。看着车子的尾灯渐行渐远，韩峰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第一次，真正尝到了纠结的滋味。 中海市。微趣中国总部会议室。 李政宇将自己的设想向高层做了汇报。高层起初对李政宇很不满意，因为他本来说只要500万就能收购“易支付”，可韩峰却提出了500个亿。但是，当李政宇详细汇报了击垮“易支付”的方案之后，其中一位高层露出了笑意：“好，这个方案就由你去实施，要打得韩峰一个措手不及，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第218章 商战帷幕 韩峰的公司运转稳定，注册会员激增。在钟允、陆芳儿和周铭都忙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钟允招聘的第一批职员就到位了。这批新职员一共4人，两男两女，平均年轻25岁，试用期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内，韩峰并没有跟新员工怎么接触。因为他想，既然4个人都是钟允招聘进来的，试用期就由她负责分配任务、考核鉴别，等到试用期满，他再与他们进行谈话，称职的留，不称职的走。韩峰渐渐地感觉到，随着公司的发展壮大，两个事情好像是他必须足够重视的：一是足够多的资金、可持续的资金。资金不够多，就办不了大事，不能持续，资金链就会断,就不能续航。找钱，变成了他的头等大事；二是内部的管理。在四个人的小公司的时候，韩峰一眼望去，大体就能知道，哪个人很投入，哪个人干活三心二意。但是，当公司发展到十人以上，老板就很难看到每一个人的表现了，内部管理也就必须跟进了。 这两个问题，都是韩峰要考虑的问题。“不过还好，目前规模还不是特别大，也就是8个人的小企业，毕竟还有喘口气的时间。”韩峰宽慰地对自己说。 但很可惜，接下去发生的事情，让韩峰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那天临近“十一”，公司原本打算提前休息一天，因为“十一”肯定是一个网上购物的高峰，公司全体加班，过了“十一”再进行轮休。就在快下班的时候，周铭和陆芳儿两个人忽然都走到了阳台上。周铭韩了一声：“韩哥。”陆芳儿说：“韩总，我们有个急事要跟你汇报。” 自从加了四名员工之后，就占用了通向阳台的房间。韩峰把最好的办公区域都让给了员工，平时自己就在阳台上思考和办公。这里有套小茶几，有个小桌子，还有一台笔记本。对韩峰来说，这已经足够了。韩峰将自己定位于思考、谋划、布局和指挥，以及对外协调和搭建人脉，其他的事情他都会布置给钟允去推动。所以，平时韩峰与钟允的接触是最多的，与周铭和陆芳儿有接触，但并不经常，他们即便有事，也会单独过来，跟他汇报一下就走。 然而，今天他们两人都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韩峰心想，难道出了什么事？就让他们赶紧说。陆芳儿俏婷婷地站着，尽管她是大家族的子女，但是在公司里她始终摆正自己是职员的位置。她先开口说：“韩总，今天我在网上浏览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网站。这个网站，跟我们的‘潘多拉’和‘易支付’平台很像。” 这话让韩峰为之一惊，只听陆芳儿又说：“我看着那个网站有些诡异，就让周铭也帮助看了看。”韩峰的目光就转向了周铭：“你觉得那个网站是什么情况？”周铭说：“韩哥，我去看了，也将那个网站跟我们的对比了一下。基本上可以断定，那个网站是抄袭我们的！无论是平台页面的设计，还是支付软件的功能，都模仿我们，只是在颜色、模块位置等方面进行了调整。模仿得很无耻！” 韩峰再也忍不住：“赶紧给我看看。”韩峰将小桌上的笔记本打开，点开了浏览器，推给周铭。周铭在浏览器中键入了网址，点击了“enter”键，一个网页就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在首页的最上方，几个橙色的字体就是“趣淘网”。韩峰又将网页拉到了最下面，发现网站所有权为“微趣中国”。原来就是微趣中国！ 韩峰不由想起了，那天在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中，韩峰与李政宇谈崩之后，李政宇放话说“你面对的对手是一个巨大的跨国集团，它如果要打垮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当时，韩峰就有心理准备，微趣中国肯定要想办法对付自己，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微趣中国这么大的公司，出手后的第一招，不是别的，而是厚颜无耻的抄袭！ 陆芳儿也说：“韩总，你看，不仅仅网络平台，他们使用的支付软件，在技术上也完全抄袭了我们的‘易支付’！因为我设计了‘易支付’，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也许我们可以告他们抄袭！”韩峰想了想，摇头说：“要告他们抄袭很难。因为互联网是一个新生事物，电商平台也没有一个行业标准，要让法院去判定也很难。如果我们去上诉，很有可能，最后没有任何结果，却反而帮他们做了广告！这个事情，不能这么去做！” 周铭和陆芳儿听后，都着急了起来：“那怎么办呢？”韩峰尚未回答，公司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很快钟允就过来说：“韩总，有人找你！”韩峰觉得奇怪，平时很少有人直接把电话打到公司来找他。熟悉的人，都会直接给他打手机。韩峰带着疑问走了过去，接起了电话来。 “喂，你好，我是韩峰。”招呼了对方一声。 只听一个熟悉、又让韩峰非常不舒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韩总，你好！我，李政宇，还记得我吧？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新网站啊？‘趣淘网’，是不是名字都比你们的更好？你们的什么‘潘多拉’，人家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这就是跨国公司和本土公司的差别，我们做事更专业。韩峰，既然你不肯让我们收购你们的平台，我们自己就做一个平台。我对你说过，微趣中国要击垮你这样的小公司，简直易如反掌。我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想对你说，‘趣淘网’碾压‘潘多拉’的日子已经开始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别到时候心脏病发！” 李政宇这人平时在陆卿儿面前总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是跟韩峰交往的时候，却很卑鄙无耻。这说明，他在陆卿儿面前的一切行为，都是装的。好在，陆卿儿也从未上他的当。 面对语气嚣张的李政宇，韩峰并没有发怒，他只是淡淡地说：“我本来还在纳闷呢，微趣中国这么大的网站，尽然会干出抄袭人家网站的事情，这也太掉价了。这会是谁的馊主意？你这个电话一打来，正好解除了我心里的疑问。可惜了，微趣中国用了你这样的人，可能最后也只能落得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下场。” 听到自己被韩峰称为“老鼠屎”，李政宇似乎也并不在意，冷笑一声说：“韩峰，我今天才见识了你的幼稚。抄袭又怎么样？抄袭又算得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现实：在商场，没有抄袭与不抄袭之分，只有成与败之分！就算你是原创者，但是只要我们击败你，让你退出了市场，以后在这个市场，我们就是王者，就是话事人，没有人会记得什么‘潘多拉’，只会记得‘趣淘网’！” 说着，李政宇不等韩峰说话，就狠狠地挂了电话。 因为韩峰是摁了免提的，李政宇的这些话，也被边上的人也都听到了。钟允愤怒地说：“微趣中国是个大网站，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周铭也异常愤怒：“这简直就是不要脸！”韩峰却淡然一笑说：“商场如战场，没有高尚与卑鄙之分，只有成功与失败之分。”钟允却摇头说：“但是，韩总，我觉得这种卑鄙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韩峰却一笑道：“对，我们是不会去做，但是按照我们当前的法律法规，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别人这么去做。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应战。如果我们要做一个高尚者，最好的方式，就是击败那些卑鄙的人，否则恐怕只能沦为笑柄。” “韩总说得对，”陆芳儿在一边支持道，“如果我们不能战胜‘趣淘网’，说什么我们是原创、我们很高尚，有谁会相信呢？所以，我们没有退路。”胖君一直站在边上，听着，却没有说话。这会儿，他忽然开口了：“韩峰，要我们做什么，就尽管说吧！”周铭也说：“不管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全力应战的。” 韩峰瞧见这几个核心成员，非但没有被“趣淘网”给吓住，而是充满了斗志，韩峰也心情振奋，他说：“胖君、周铭，你们俩一定要确保网站和支付软件的正常运行；芳儿你负责密切观察‘趣淘网’那边有什么动静；钟允你协助我寻找资方！我们各自行动。另外，新来的员工也要让他们多做些事情，抓紧培养成我们公司的骨干。” 大家都感受到了要打一场硬仗的气氛，齐声道：“是。” 韩峰交代好了这些，独自一人走出了公司。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了，方卉和木易对他说过的话是有道理的：必须抓紧时间扩大和提升，否则将会面临残酷的同行竞争和挑战。 没有想到，残酷的战斗，来得这么快！ 第219章 接触资本 在这个时候，韩峰很想找一个人聊一聊，下一步该怎么办？有时候，在聊天对话之中，灵光一闪，就能想出办法来。韩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卿儿。可陆卿儿已经离开了宁州，在国内各大城市游历商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就等于是打扰她。韩峰忍住了没打这个电话。 韩峰又想到徐音，但徐音在省厅工作，她没有资本方的关系。对她说了，也不过是让她干着急而已。如果徐音还不小心对她父母说了，只会加深她父母对他的不理解，甚至找理由不让徐音不跟他接触。所以，尽管当天晚上两人在一起吃饭，韩峰和徐音也只是聊了一些其他的事，并没有聊到公司面临的挑战和困难。 晚饭之后，韩峰就将徐音送回了家。在路上，韩峰接到了陆可儿的电话。说起来，韩峰还真有些时间没有见陆可儿了。接到她的电话，心里面很高兴。陆可儿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韩峰，在哪儿呢？”她的声音是愉快的、也是爽朗的，犹如夏夜的晚风，让人特别的舒服，消除内心的疲倦。“我在回家的路上。”韩峰回答说。 “能晚点回去不？”陆可儿干脆地问道。韩峰想都不想地说：“可以啊，你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陆可儿说：“陪我去看一场电影。”韩峰奇怪地问道：“是什么电影？”陆可儿：“你来了就知道了，银都影城，半个小时之后见。” 这段时间，韩峰一直在忙忙碌碌，无暇顾及娱乐。到了影城之后，韩峰才知道，这些日子上映的正是一部美国大片，讲述的是在一艘行将沉没的邮轮上，一个底层的小伙子与一名上流社会女子之间的动人爱情故事。在走进电影院的时候，陆可儿对韩峰说：“我本来只想一个人来看，但是到了电影院，瞧见进去的出来的，都是一对对的，就感觉一个人看太别扭，今天就只好借你一用了。” 韩峰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瞧见来看电影的，果然大都是一对对的小年轻。韩峰就笑着说：“欢迎你借用我。”陆可儿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检票进入了电影院，陆可儿就挽住了韩峰的胳膊。韩峰感觉自己的胳膊一紧，手臂被她充满弹性的侧胸蹭到，韩峰的血液就加快运转了起来。 韩峰有时候对男人的身体也感觉很奇怪。你的大脑，对他人做了明确的区分，有些你喜欢，有些你讨厌。但身体却毫无这样的区分，假如是你的大脑非常讨厌的女人，但她拥有的却是一副魔鬼身材，在蹭到你的时候，一准男人的身体还是会有明显的反应。欲望，从来不听理性怎么说。 更何况，陆可儿不是韩峰讨厌的女孩。在与陆可儿接触的时候，韩峰是最没有负担也最放松的。这可能是因为陆可儿不像徐音一样，有一对会干涉她生活的父母；陆可儿也不像她姐姐陆卿儿一样，优雅之中带着知性，在陆卿儿面前你不可以太随便。陆可儿天生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她看上去很高冷，但是当你被她接受之后，她会把整个颗心都毫无保留地袒露给你。 电影开始了之后，陆可儿就依偎着他，俩人完全犹如一对情侣一般。韩峰心中不由想到了徐音，假如这个场景被徐音看到了之后，她肯定会很不高兴。但是，他又想到之前陆可儿对他说的“今天就只好借你一用了”。如果现在她不让她依靠，恐怕就未免太煞风景了，也太小气了一点吧。这么想着，韩峰也就不再纠结太多，任由陆可儿靠着自己，继续看电影。 到了电影的后半部，许多女孩子都开始哭了起来。陆可儿也开始抹眼泪，到了电影结束的时候，陆可儿也已经变成一个泪人儿了。从电影院出来，韩峰说：“我送送你吧。”陆可儿点了下头：“好啊。”上了车，打开了车窗，任由风从前窗灌入，穿过他们头发。 陆可儿看着窗外，自嘲地说：“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地哭过了！”韩峰笑着说：“到结尾的时候，我也流了眼泪。”陆可儿转过头来，细心打量了韩峰一眼：“是吗？没想到男人也会哭。”韩峰笑着说：“哭哭可以排毒。”陆可儿换了话题，笑问：“最近在忙着什么？” 被问到公司的事情，韩峰的脸上掠过了一丝阴翳。陆可儿似乎察觉了出来：“怎么，有不顺心的事情？”韩峰本不想说。但是，陆可儿紧接着又问：“我们是不是朋友？”韩峰：“当然是啦！”陆可儿：“是朋友的话，就可以分担压力吧？我看的出，你有压力。你不是说哭哭可以排毒吗，说说可以解压。” 陆可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韩峰也就不再隐瞒，他把公司的“潘多拉”和“易支付”被人复制抄袭的事简要对陆可儿说了，特别是对方想要收购自己被拒，打算用“微趣网”的强大资本和资源实力，来对付他们的事详细地说了。 陆可儿听了之后，也很惊讶，但是她没有抱怨“微趣网”，而是超乎寻常的镇定：“韩峰，我感觉，你的公司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你现在急需资本充实进来，否则避免不了被碾压的现实。”韩峰点头说：“我明白这一点。”陆可儿又说：“我虽然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我知道，这是每一个创业者必须经历的磨砺。我相信，你一定能度过去，并且到时候的你，会跟现在的不一样，会心态会更加从容淡定，经验也更加的丰富。”韩峰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来：“谢谢你对我有信心。不过，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家肯投资我公司的资方。” 陆可儿抿了下嘴唇，像是在回忆什么：“对了，我记起来了。我有个同学，不久之前说起过，他的家族想要做一些投资生意。他的家族在会稽市，拥有一个家具集团公司和大酒店。我帮你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韩峰说：“好啊，本来这个事情不想麻烦你的，你也快要去留学了，肯定也有不少事情要处理。”陆可儿一笑道：“你还跟我客气啊？如果能帮你联系到资方，你请我客就行了！”韩峰笑着说：“你就这点要求啊，当然没问题。” 陆可儿到了家门口，对韩峰说了一句“我马上去联系，等我电话。”韩峰点了点头。陆可儿走到她别墅的台阶上，又回过头：“路上开慢点。”韩峰笑着挥挥手：“没问题，放心吧！” 韩峰回到住处之后不久，刚洗完澡，他又接到了陆可儿的电话。陆可儿说：“已经联系好了，对方也有投资的意向。要不，我们明天直接过去一趟？会稽市反正也不远。”韩峰没有二话，一口答应：“好，明天就去。” 既然已经踏上了融资的道路，那就是龙潭虎穴都要去闯一闯了。更何况，会稽市是距离省会宁州最近的地级市，杀过去一趟也非常的方便。这么决定了之后，韩峰又打了个电话给徐音，说了自己因为公司的事情要出差会稽。徐音也非常支持，徐音作为省厅的干部，平时到各地市出差的机会也很多，在她看来，到会稽已经非常近了，就说让韩峰开车小心。 打完了电话，事情算是定了下来。韩峰本想安心的睡觉了，没有想到，公司里的小美女钟允却打了电话过来，她报告说，“趣淘网”那边也给所有商户免了平台费，同时他们还推出，将“趣淘网”下载桌面给予20元购物抵用券的优惠活动。韩峰忙问：“今天，我们的用户注册情况如何？”钟允说：“比之前下降了百分之十。” 韩峰本想叹息一声，但霎那间他将这一声叹息咽了回去。韩峰有空的时候，常翻看三国，打战中最重要的是士气，无论局势如何，士气不可坠，作为领导就更加了，如果团队的头没有了信心，下面就更会泄气了。韩峰就说：“这种情况也是能预料到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明天我去会稽接触资本方，假如我们能顺利接入资本，就可以正式跟‘趣淘网’好好打上一仗了。” 钟允问：“明天就去吗？希望你马到成功。我会密切关注‘趣淘网’的动态，一有情况，就会立刻跟你打电话。”韩峰说：“钟允，辛苦你了。但是，第一条，你也要保重身体，不能太过劳累。”钟允说：“这我知道。反正我就住在公司里，我把电脑打开，一边做瑜珈，一边关注动态。”韩峰说：“这样就好。如果你要添置什么东西，无论是个人的，还是公司的，都可以直接跟我说。”钟允说：“这我知道，目前还不需要。最重要的，是度过这个难关。”韩峰振奋地道：“我们一定能度过去的。” 第二天一早，韩峰去接了陆可儿，一路向东南方向行驶，出了宁州城，经国道，向着会稽进发。成功与否都是未知数，但韩峰和陆可儿都是满怀着诚意和希望。 第220章 事情复杂 会稽市抓住了90年代的发展机遇，在纺织、家具等行业中冒出了一批规模企业，经济总量蹿了上来。在江中省，差不多位居第4，但他们雄心勃勃，想要往第3位升级晋位。当然，会稽的产业结构也不甚合理，同样面临着转型升级的现实。 所以，韩峰听陆可儿说，她这个朋友的家族是做家具和酒店的，目前想要投一些新项目，这让韩峰觉得倒是挺真实的，毕竟每个家族都要考虑后续的发展嘛。 在路上，陆可儿对韩峰说，她这个同学，名叫顾大民，是如鱼得水集团老总顾飞虎的儿子。顾飞虎这个名字，韩峰也听说过，如鱼得水集团在全省都是有名气的。陆可儿又说，顾大民和他老爸很有些不一样，他对电子科技等很感兴趣，所以大学的时候上了计算机系，但是大学毕业之后，他还是被他老爸叫回去管理公司了。 很多大家族的子女，要么本身就没有什么想法，家族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么就得放弃自己的喜好，服从家族的利益。能将自己的喜好，与家族结合起来的，少之又少。在这一点上，恐怕还不如韩峰，家境贫寒，反正也没什么失去的，家人对韩峰的期望也就是能有个工作，生活温饱，并没有太多的期望。这样一来，韩峰反而更为自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韩峰并没有沾沾自喜，他反而说：“家族内有这么一大笔的资产，需要有人经营、有人管理、有人继承。其实，他把家族的资产管好了，等他父亲老了，他还是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陆可儿却摇了摇头：“没有这么简单。等他父亲老了，他的那些想做事情的热情，恐怕也消磨得差不多了。”韩峰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但是，等他见到顾大民之后，他就知道陆可儿说的没错。 如鱼得水集团并非是在会稽市区，而是在宁州到会稽的一个重镇上。这个叫做桥兴的重镇，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镇上轻纺、家具等行业创造的产值，占到了会稽全市产值的百分之二十二，可见这个地方在会稽市的重要地位。 原本预计一个小时的路程，实际上才走了四十分钟就到了。当车子进入了桥兴，看到的都是豪车。韩峰的帕萨特也就显得寒碜了。这不由让韩峰想起了黄笑所在的里弄镇。但是，很明显，桥兴镇的市场，比里弄镇规模更大，经济也更为繁荣。 如鱼得水集团在侨兴镇的东南临近国道的地方，占了一块近千亩的土地，比韩峰和陆可儿曾经就读的江中师大占地还要广。在集团入口，有一个巨大的花坛，里面一块大石雕刻着“如鱼得水”，后面还有很多彩旗。整个集团给人的直观感觉，还真是跟如鱼得水一样！ 韩峰找了个停车位，与陆可儿一起向着如鱼得水集团门厅走去。陆可儿给顾大民打了个电话之后，顾大民说他已经在门厅等了。这说明，顾大民很给陆可儿面子。 等韩峰和陆可儿接近门厅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个子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样子甚至有些文气，这跟韩峰想象中的顾大民大相径庭。“顾大民”这个名字，让韩峰先入为主地认为，“顾大民”要么是身材高大，要么就是矮胖壮实，总之不会是眼前的这个男子。 “欢迎省城来的美女和帅哥！”顾大民脸上带着笑，这笑容并不粗放，甚至残留着一丝的腼腆。顾大民与陆可儿只是隔空打了个招呼，并没有握手，他与韩峰反而是用力握了握手，显示了他的热情。 “顾大民，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没变。”陆可儿笑着道。顾大民也笑着：“你是想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陆可儿也笑着道：“没错，没错，还是那么闷骚！”顾大民尴尬一笑，不由转向了身后的美女。 在顾大民的身后，站着一位相貌身材都属中上的女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相对于顾大民来说可以算是熟女了，不过对于男性还是非常具有吸引力。从她的衣着打扮来说，应该是顾大民的助理之类。果然，她插话说：“各位，请到里面聊吧，这里比较热。”顾大民就说：“对，对，干嘛站在这里呢？到我办公室去吧。” 陆可儿笑着说：“好啊，让我们去参观一下顾总的办公室也好。”顾大民倒是谦虚道：“陆可儿，你是省城大家族的千金，你们家的吴越集团比我们如鱼得水集团，强得多了。我的办公室肯定比你寒碜。” 无论是陆卿儿、还是陆可儿如今都已经不在家族内，在集团里也没有自己的办公室了。但是，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陆可儿没有提起，韩峰自然也没多说，跟着顾大民往里走去，上了楼，来到了一间有着“副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间。 看来，董事长顾飞虎还没有完全把权力都移交给儿子。顾飞虎是董事长，顾大民是副总，那么在顾飞虎和顾大民之间应该还有一个总经理，不知那人会是谁？这时候门已打开，美女助理说：“各位请。” 这是一间位置很好的办公室，七层楼的层高，因为桥兴镇的建筑普遍不高，七层楼的高度足以俯视窗户视野中的一切了。从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到近处的建筑和国道，再远处就可以看到大片的田野，时值夏末秋未来，还是一片的苍翠。陆可儿赞道：“这个地方不错啊，视野很好。”顾大名却并不满意：“不管怎样，这只是农村而已！” 韩峰却说：“农村包围城市，这是制胜的一大法宝，别小看农村啊。”韩峰这么说，并不是忽悠，也不是故意要让顾大民高兴。他的母亲来自农村，他的外公、外婆家也在农村。韩峰小时候就在农村呆了很长的时间，他对农村有感情。 顾大民转过脸来，看着韩峰，笑着说：“韩总，你的意思，我还有机会，向着城市发展？”韩峰一笑说：“那是当然。我听可儿说，你有意投资一些新科技企业，这不就是向城市进军吗？”顾大民一笑：“你说的有道理。” 这时候女助理扭动了如蛇的腰肢，给韩峰和陆可儿都端来了茶，说道：“两位老总，这是我们这里的平水绿茶，比龙井要淡一些，但是更加甘甜，请尝一尝。”韩峰和陆可儿都表示了感谢。顾大民介绍了女助理，她姓蒋。她也在一侧坐了下来。 韩峰喝了一口平水绿茶，感觉味道真是不错。第一口就有如丝般的润泽之感。韩峰喜欢喝茶，镜州的白茶、宁州的龙井，如今是会稽的平水绿茶，他觉得各有不同，也各有长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也养一方的茶。 但是，陆可儿显然没有心情喝茶，她说：“顾大民，你说要投资一家新科技互联网公司，现在我把人带来了。韩峰做了一家电商平台和一款支付软件，运营很好，目前他要扩大规模，所以想要引入资本……”顾大民却打断说：“我们先不谈这个。这是小事。你们既然来了，参观一下我们集团吧，这样你们对我们集团也有个了解啊。再喝一口茶，我们就走。” 既然顾大民这么说，韩峰他们也不好拒绝参观他们的企业。陆可儿和韩峰交换了下眼神，韩峰点了下头。尽管韩峰喜欢喝茶，但是对韩峰来说，时间更加重要，他就站了起来：“茶回来再说，先参观吧。”陆可儿也说：“对，先参观。也让我们见识一下顾家的庞大产业。” 顾大民和蒋助理，就带着韩峰和陆可儿参观如鱼得水集团旗下的产业，他们下属有两个大型纺织企业，有两个家具厂，同时在轻纺城中拥有很多的门市部，最后他们去参观了家族内的酒店。 这家酒店是四星半的。这一圈参观下来，韩峰和陆卿儿都有些疲劳了。在这个过程中，顾大民说话不多，蒋助理却口若悬河，介绍集团下属企业的产值，还穿插着集团的发展史，给你的印象就是，如鱼得水集团是一个了不起的集团公司。 但是，韩峰自有他的判断。在他看来，如鱼得水集团尽管搞得很大，产业也很多，也许至今还在盈利。但是，这个集团所有的产业，几乎都已经进入了充分竞争市场，跟人家拼的就是边际成本。所以，如鱼得水后续的发展还真不好说，就看集团的领导者，有没有魄力和能力来转型升级了。 当然，这个判断，韩峰没有随口对顾大民说。毕竟，他和顾大民才第一天见面，没有熟悉到一定程度，有些话是不能说的。等他们看得差不多了，也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午饭就安排在他们的四星半酒店当中。 走入酒店的时候，韩峰他们走得并不快。从后面的大门口，忽然有一排车停了下来，从车中出来一帮子人，向着酒店内涌入进来。前头的人走得很快，仿佛是在为后面的人开路一般。在这些开路的人身后，是两个很有气派的中年人在走进来。其中一个黑色裤子、白色衬衫，浑身官气，派头十足；另外一个衣着高档，大腹便便。 “这是周市长和我老爸。”顾大民看到进来的人，就让在了一边，低声对韩峰和陆可儿说。韩峰跟省领导方卉都打交道，对于市长并没有敬畏，但是他看到顾大民让在了一边，他也往边上让了让。 瞧见了自己的儿子，大腹便便的顾飞虎忽然停了下来，说：“大民，你怎么在这里？快过来见周市长。”身材高大、气派十足的周市长也放缓了脚步，跟顾大民握了握手说：“原来是飞虎的公子啊，不错，不错。”周市长朝韩峰看了一眼，掠过，瞧见陆可儿的时候，眼睛一亮，笑着说：“这位，是大民的朋友？” 顾大民马上回答：“是我从宁州回来的朋友，来谈融资的事情。”周市长主动朝陆可儿伸出了手来：“好啊，好啊，宁州的美女，欢迎多到会稽来啊。”陆可儿本不想跟周市长握手，但是她出于礼貌，还是与周市长的手碰了一下，算是握手了。周市长微微点了下头，朝前面走去了。 顾飞虎对顾大民说了一句：“投资的事情要慎重，我晚点再跟你说。”顾大民顺从地说：“好的。”顾飞虎又朝韩峰、陆可儿看了一眼：“吃好喝好。明天有空我们见一见。”韩峰、陆可儿相互看了一眼，对“明天”这个词有些不置可否，他们本想速战速决，谈好之后，不管成不成，下午就回去的。 第221章 事不过三 蒋助理声音婉转地说：“两位既然来看顾总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多玩一天吧。晚上，还可以去会稽市中心逛逛。”顾大民也说：“对啊，让我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陆可儿转向了韩峰：“晚上，你留下来有没有问题？”韩峰说：“我没有什么关系，就看你了。”陆可儿想了想说：“等会再说吧。下午再定。” 顾大民说：“也行，下午再定。现在，关键是把中饭吃好。”蒋助理就带着他们进入了一间包厢。让韩峰、陆可儿吃惊的是，在包间当中已经有两对男女，年纪都在二十来岁，三十岁不到。男的脖子中有粗条黄金项链，女的浓妆艳抹。 顾大民介绍了这几个人，应该和顾大民一样是老板的儿子，女的是他们带来玩的。韩峰自始至终没有记住他们的姓名。因为从见面的那一刻，韩峰就感觉，这些人跟自己不是同一类的人。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韩峰都会自动过滤，不会记在心上。 韩峰对这些人的印象只有一个，喝酒很猛。韩峰本来是不想喝酒的，但是顾大民说：“韩总，在我们会稽，做生意之前先喝酒，看喝酒喝得好不好，才决定是不是做这个生意。”蒋助理也在一边说：“我们会稽，最有名的是会稽黄酒。到了会稽，就一定喝黄酒。”这让韩峰尴尬了，因为在韩峰的印象当中，喝酒和做生意应该严格区分开来才是，喝了酒后说出来的酒话，并不可信。 但边上的人也起哄道：“到了我们会稽当然喝黄酒啦！”陆可儿帮助韩峰说：“我知道，黄酒性热，这大热天的喝黄酒，不太合适吧？”蒋助理就说：“合适，合适！服务员，快把冰黄酒拿过来！”会稽的黄酒厂商也算能创新的，为了让顾客在炎热的夏天也能喝黄酒，竟然发明了一款冰黄酒。 在这种情况下，韩峰也就无非推托了，不过他提出了一个条件：“顾总，今天是我来跟你谈生意，可儿是介绍我来的。这酒都我来喝了，可儿就不喝了吧，万一晚上有什么事必须回去，也有个人开车。”边上的人却说：“不管你们什么时候想要回去，我都可以派专门的驾驶员送你们回去。从会稽到宁州，多大点路啊！”但陆可儿还是坚持了：“我就不喝了。” 陆可儿没有任何的解释，她说不喝了，就是不喝了。陆可儿眼中又流露出了一种高冷的神情。在大学期间，陆可儿的这份高冷就是出了名的。顾大民看到陆可儿的这副神态，就不敢再劝她了，就说：“那就全由韩峰代表了。” 韩峰原本以为，顾大民他们都会冲着自己来了，但是一旦开喝了起来，他们自己也喝得很凶。韩峰感觉，他们并不是在应酬，他们是在以酒寻欢作乐。所以，他们自己也能把自己喝高。这场酒喝了一个半小时，饭后，顾大民提出了下午去唱歌。陆可儿再次对顾大民说：“大民，我们想跟你聊聊融资的事情。”但是，顾大民又说：“我们去一边唱歌，一边说吧。” ktv已经流行开了，顾大民等人在包厢里唱得非常嗨，另外两对男女，顾大民和他的蒋助理，一边搂抱在一起，一边唱歌或者跳舞，闹得韩峰和陆可儿两人特别尴尬。到了后来，顾大民好像注意到了，专门拿了一瓶啤酒和两个玻璃杯过来，走路也有些摇摇晃晃。对韩峰说：“韩总，你也得主动一些啊！今天，我给你和陆可儿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不抓住呢？” 韩峰和陆可儿互看了一眼，陆可儿忽然站了起来，对顾大民说：“能出来一下吗？我们跟你谈谈。”顾大民看了看左右，说道：“好啊！” 这个包厢有两个门，一个门通向过道，一个门通向阳台。顾大民就带着韩峰、陆可儿来到了阳台上，看下去，几乎可以看到桥兴镇的全貌。陆可儿并没有看风景，而是对顾大民说：“大民，你平时也是这么过日子的？”顾大民眨了下眼睛，打个了嗝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陆可儿神情严肃地说：“很有问题。这种花天酒地的日子，会让一个失去理想和斗志。我想问你一句，你是真的想要投资韩峰的公司，还是仅仅有这么一种情怀。如果只是一种情怀，我们立刻就走了。因为情怀这种东西，用来当喝酒的佐料是不错，但就是无法变成现实。” 韩峰感觉陆可儿说得挺犀利，但也很有道理。 顾大民神情很尴尬，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陆可儿就对韩峰说：“我们走吧。”韩峰毫不犹豫，就跟着陆可儿回到了包厢，又走向另一扇门。包厢中的其他人，很惊讶地看着他们。等韩峰和陆可儿已经来到了过道中，顾大民追出来了：“你们不要走。我也不唱歌了。可儿，你刚才的话，震醒了我。这里的老板，都是这么过日子，上午接待客商，中午喝酒，下午唱歌，晚上再喝酒，再就是按摩或洗脚，每天都差不多。我开始也不适应，可后来，看到大家都这样，也就习惯了。” 陆可儿冷笑一声说：“也许这里的老板，以为有了几个钱，就可以过这种奢靡的日子了。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堕落。如果这里的老板都是这么生活，桥兴镇的繁荣不会持续多久的。顾大民，你是我校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奉劝你一句，这种生活会把你毁掉。”陆可儿说话，就是这么直接，根本不顾及顾大民受得了受不了。 自从毕业以来，担任如鱼得水集团副总的顾大民，在集团里几乎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也没有人敢批评他。作为他助理的蒋，只会给他安排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对他提出相反的建议。所以，今天陆可儿的一席话，起初让顾大民很不舒服，但是很快顾大民就感觉到，这才是珍贵的友情。 顾大民就笑着对陆可儿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就请你们能留下来，多批评批评我。我这个人欠骂。”陆可儿笑了：“我也觉得你少一个骂你的人。”顾大民转向韩峰说：“韩峰兄弟，等会我们就商量商量，对你公司投资的事情。”终于转入了正题，韩峰说：“行啊。我一直等着呢。” 接下去，三个人就找了一家咖啡馆，一同坐了下来。顾大民问了问韩峰公司的情况，韩峰毫无保留，详细说了有关情况。顾大民又问了“潘多拉”平台和“易支付”软件，与其他平台相比的优劣。等说完了之后，顾大民说：“我觉得，你这个平台有潜力。我是真的想要投。” 韩峰没有想到顾大民一下子就说要投，他提出了问题：“顾总，你都不问，我这个平台是靠什么盈利的吗？”顾大民摇了摇头说：“盈利对我来说，不是重点。关键是，你这个平台是有价值的。你为商户和顾客都创造了价值，这才是重点。盈利，无非就是价值的变现。只要有价值在，变现不是问题。” 听顾大民这么一说，韩峰觉得这个顾大民并不仅仅是一个喜欢寻欢作乐的富二代，他其实蛮有些想法。就算这些话，是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也说明他在商场是一个有心人。 但是，陆可儿又提醒顾大民：“大民，你刚才说的，我也很同意。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韩峰的平台，有一个强大的对手，是微趣中国旗下的‘趣淘网’。这个‘趣淘网’正在加速扩张，想要抢占市场‘潘多拉’平台的市场份额。” 顾大民又是一笑说：“这也无关紧要。竞争才能拉升一个平台的价值。只要资金充足，跟他们打上一仗又有何不可。就算我们没有任何创新，他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他们‘趣淘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市场份额全部抢走。到时候，如果他们想要收购我们的平台，就必须花上更多大的代价。” 这个思路也是正确的。陆可儿转向韩峰说：“只要我们有资金，只要坚持下去，就不用怕，到了最后，我们能获得的肯定比现在多。”韩峰却说：“我坚持下去，想要获得的不是钱，而是平台的长远发展。”顾大民笑着说：“那么，我们的战略，就不是抬高身价等待被收购，而是想方设法坚持到最后，谁坚持到最后不死，谁就是赢家。” 陆可儿问道：“那我想问一下，你打算向韩峰公司投多少？”顾大民说：“我想可以的话，先投两千万。但是，这个事情，我还得跟我父亲商量。”陆可儿有些担忧了：“你父亲能同意吗？”顾大民道：“我之前跟他说起过，他并没有反对。他说明天想要跟你们谈谈，也许他能答应。反正，我会极力争取的。” 顾大民说得很诚恳，陆可儿似乎又看到了大学期间的顾大民。她也就没再提要马上回宁州的事情。 当天晚上，他们没有喝酒。韩峰和陆可儿入住在了如鱼得水集团的星级酒店。晚饭之后，韩峰和陆可儿在下面的咖啡厅喝咖啡。陆可儿却又接到了顾大民的电话。 接完了电话，陆可儿神色有些愠怒。韩峰问：“怎么了？”陆可儿说：“顾大民的父亲，希望我去吃个宵夜，说那个周市长也在。” 第222章 同晚之事 韩峰问道：“就让你一个人去？”陆可儿点了点头说：“是的，明确说了，希望我一个人去。”韩峰一听，就想到了那个周市长。当时在酒店大厅，周市长跟陆可儿握手的时候，眼神就不是那么正常。当到了这个程度的领导，都是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欲望的。但是，那个周市长还是表露出了一些内容，这足以说明，这个周市长对陆可儿是有想法的。 韩峰就说：“可儿，你不要去。”陆可儿看了眼韩峰，说：“也许对你的融资，会有帮助呢？”韩峰一笑道：“如果我要靠你陪人家吃宵夜，才能拿到融资。这些融进来的钱，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思？”陆可儿又看了眼韩峰，笑了：“好吧，既然你不让我去陪人家宵夜，那我就不去。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吃宵夜吧？”韩峰笑着站了起来：“这个可以有。” 轻纺交易市场，为里弄镇带来了大量的流动客商。因而到了晚上，夜生活也特别的丰富。在他们入住的酒店对面，就有几家宵夜店。韩峰和陆可儿就找了一家烧烤店撸串儿。韩峰要了四瓶啤酒，和陆可儿两人吃了起来。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有说有笑，好像把融资的烦恼也忘诸脑后了。喝了点啤酒之后的陆可儿，脸色红扑扑的，高冷消融，多了一分妩媚。韩峰感觉自己也真够幸运的，像陆可儿这样的女孩也把自己当朋友！或许，他这辈子也不会跟陆可儿发生亲密的关系，但是有这样的女性朋友，看上一眼也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韩峰端起了杯子，对陆可儿说：“以后，你到了美国，我们这种喝酒的机会就没有了。”陆可儿一笑说：“如果你真想找我喝酒了，就打个‘飞的’到美国来。”韩峰说：“这个成本很高啊。我得拼命赚钱才行。”陆可儿：“等你公司做大了，就会满世界地跑，到时候，说不定飞美国就是家常便饭了。” 在几公里外的一家豪华夜宵酒店里，顾飞虎正在陪同周市长用宵夜。他们吃的是豆捞，桌面上摆满了海鲜、羊肉和牛肉卷，还有很多新鲜的蔬菜水果。周市长的右边是一个长发拉直的美女，柔软在低领之中呼之欲出，秀色可餐。但是，周市长却全无食欲，因为他一直在惦记着在酒店见过的陆可儿。 顾大民从包厢外走了进去。顾飞虎就问自己的儿子：“大民，那个陆可儿什么时候来？我们不能让周市长久等啊！”顾大民的脸上露出了挫败感：“不好意思，爸爸、周市长，我的那位朋友说，今天有些累了，不能来了。”顾飞虎一听就特不高兴，要说什么。但，周市长抢先说道：“大民啊，你有什么不好意的啊！人家累了，也是正常的，不来就不来吧。其实，我也感觉有些累了，这就回去了！” 说着，周市长就站了起来。顾飞虎想要挽留：“周市长，我们这夜宵才刚上。我们喝点吃点再走吧。我们再叫几个大美女过来。”但是，周市长已经去意已决，他说：“不吃了，不吃了，我也有点累。今天就这样了。”周市长的秘书，就抢了上来，示意顾飞虎等人不要再挽留了。因为陆可儿没到场，周市长已经没了留下来宵夜的兴致。 顾飞虎也没有办法强留，只好把周市长送了出来。等他重新回进来，他一脸懊恼地重重坐在了位置上，冲顾大民道：“这叫什么事？你宁州那个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让我们投资，却出来陪个宵夜也不肯！到底有没有诚意！”顾大民在父亲面前很有些胆怯，他说：“爸爸，陆可儿也是大家族的千金，所以陪宵夜的事情，她应该是不肯的。” 顾飞虎问：“是哪个大家族？”顾大民就说：“是宁州市吴越集团，她是吴越集团董事长陆仲清的女儿。”顾飞虎听了之后，嘴唇上的短须抖了抖，对儿子说：“大民啊，你可真得多用用功了。关于吴越集团的事情，你说有朋友，但我比你知道的却要多。早几天，我就已经听说了，吴越集团现在的董事长换人了。陆仲清已经被家族扫地出门，所以，陆仲清的女儿，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千金了。” “有这样的事？”顾大民很有些意外。顾飞虎又说：“今天惹得周市长不开心，其实都是因为那个陆可儿给闹的！周市长手里有一块几百亩的土地，本来他今天开心的话，很可能就会批给我们。这样一来的话，又要费很大一番周折！”顾大民苦着脸：“爸爸，很对不起。”顾飞虎：“说对不起有个鸟用。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明天你带陆可儿一起去周市长那里赔不是。如果她不愿意去，投资的事免谈！” 顾大民一脸的为难，但是他也不敢直接说这样不妥。 这天晚上，韩峰将陆可儿送到了房门口。韩峰本来要回房间，陆可儿却说：“你进来坐坐吧。我这个人住酒店没有安全感。你等我洗好澡再回你的房间，行不？”陆可儿眸子似乎是蓝盈盈的，犹如宝石一般，特别好看。 韩峰之前也听说过，女房客住酒店的时候，有不诡男子闯入之类的事情。所以，韩峰就说：“没问题啊。我可以等等你。”陆可儿就拿了衣服和浴巾到里面洗澡去了。很快，就响起了淋浴声音。韩峰脑海里不由想象陆可儿洗澡的场景。 韩峰自己的房间中，浴室的门，只是一扇拉门，并不能从内部上锁。这也跟酒店的设计理念有关系。浴室门不能锁上，但是陆可儿却容许韩峰呆在房间里，这是对他的极度信任呢？还是容许他做一些什么事情呢？一男一女，在陌生的镇上，发生一些浪漫的事情，不也是正常的吗？而且，陆可儿马上要出国了，错过了今天这样的机会，以后也许没有机会了。 韩峰这么想着，心头也悸动了起来。他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向着浴室走去。站在浴室门口，瞧见这浴室的门，跟自己房间里是一模一样的，没有锁。只要韩峰推门进去…… “韩峰，你在外面吗？”忽然从里面响起了陆可儿的声音。韩峰几乎吓了一跳，自己的耳根都红了起来。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道：“是的，我就在外面。我在替你站岗呢！”里面响起了陆可儿的笑声：“这也没有必要吧。你只要在房间里就行了，没有人敢进来了。”韩峰结巴地说：“这倒是。那我到沙发上坐。” 回到了沙发上，韩峰坐了下来，他告诫自己：“也许陆可儿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如果自己唐突的闯进去，那不成了一个小人了！以后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更何况，自己还有徐音呢，以后怎么对她交代？”男人啊，就这点小欲望，但却常常能冲昏头脑。 韩峰把小腹上的这点邪火给压制了下去。然后，打开了电视机，用电视机的声音来冲淡陆可儿洗澡的声音。欲望的火回去之后，人也就放松了下来。也算忙了一天，刚刚不久前又喝了点啤酒，韩峰靠在了沙发中，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十来分钟之后，陆可儿从浴室里出来。她刚想跟韩峰说话，却瞧见韩峰在沙发中打瞌睡。她在原地站了一会，犹豫要把韩峰叫醒，还是任由他这么睡着。一会儿之后，陆可儿就走到一边，拿起了自己的一件干净衣服，轻轻盖在了韩峰的身上。陆可儿则躺在了床上，熄灯，睡下了。 韩峰是在半夜里醒来的，他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等他清醒了之后，看到自己竟然在陆可儿的房间里睡着了。借着窗外依稀的灯光，韩峰瞧见睡梦中陆可儿的脸蛋特别的甜美，又看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散发着女子的体香。 韩峰本想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但是又忽然担忧起来，让陆可儿一个人睡在这个房间里，到底安不安全。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特别关心的时候，有些想法就会特别搞笑。这么一担忧，韩峰就不打算回房间了。 空调轻声的吹拂，韩峰重新将陆可儿的衣服披在身上，打算就窝在沙发中，将就一晚。没想到，陆可儿却轻轻地对他说：“你可以穿着衣服，睡在我的旁边。在沙发上窝着，对身体不好。” 睡在沙发里，还是睡在床上，反正都是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已经没有本质的区别。韩峰在晚上已经想清楚了，不会去占陆可儿的便宜，心里也就坦荡了。他说了一声“谢谢”，也不再推辞，走过去，躺在陆可儿的身边，两人隔着几公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可儿脸上一笑，有韩峰在身边，她似乎也特别安心，再次恬然睡去。第二天，直到房门被人敲响，他们才醒了过来。韩峰发现，陆可儿修长的小腿，竟然架在自己的小腹上。韩峰的一只手，却搁在她的胸口，紧实而富有弹性。 两人意识到，忙离开了对方，都有些尴尬地一笑。 第223章 困难维谷 陆可儿去开了门。在门外站着顾大民。“不好意思，打扰了。”顾大民脸上的笑容是挤出来的，“我刚刚去敲了韩峰的门，没有人……”陆可儿并不遮掩：“他在我这里。顾大民，你怎么这么早？”顾大民说：“有事情想要跟你们商量，就睡不着了。” 这时候韩峰也走出来了：“进来坐啊？”顾大民瞧了瞧陆可儿，又瞧了瞧韩峰，好像是猜到了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一样，忙说：“不进来了，我在下面西餐厅等你们。你们先洗漱吧。”说完，顾大民转身就走了。留下韩峰和陆可儿两人对看着。 十来分钟之后，韩峰和陆可儿一同已经坐在了顾大民的面前。西餐厅的早餐还是不错的，但是韩峰和陆可儿都没有心思吃。既然顾大民一早就来找他们，肯定是有要紧事跟他们商量。于是，三个人都只是来了一杯咖啡，就谈了起来。 顾大民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银行卡，推到了陆可儿的面前，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这里是两百万。”韩峰和陆可儿的目光不太理解地交互了一下，陆可儿又转向了顾大民：“这是做什么？”顾大民说：“陆可儿，我很不好意思。我对韩峰的公司和平台很感兴趣，也非常希望跟他合作，投资‘潘多拉’平台。但是，在我们顾家，目前还不是我说了算，最终做主的人还是我爸爸，所以这次的投资我兑现不了了……” “大民，你的意思是，你父亲不同意投资我们的平台？”韩峰想要问得更清楚一些。 顾大民喝了一口咖啡，又想了想道：“也不完全是。”陆可儿心直口快地问：“顾大民，我们是老朋友了。你爸爸到底是在哪个方面对我们不太信任？他有什么要求？你就跟我们直说吧。”顾大民又看了看他们，很是费力地说：“昨天，周市长想要让可儿去陪个宵夜，可儿没去，周市长不高兴了。周市长对我们企业的一个新项目，至关重要。周市长不高兴，我爸爸也就很不开心，说你们没有诚意。” 陆可儿朝韩峰看了一眼，然后又看着顾大民：“那么，你爸爸说怎么样才肯投资韩峰的公司？”顾大民看了一眼韩峰，又看向陆可儿说：“我爸爸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想要你去做的事情，我也不会想你去做。你是我的朋友，可儿。这张卡里的200万，是我自己的钱，你们拿去先用。我知道创业公司，有时候没有资金，根本维持不下去。等我以后真正掌握了我们家族的企业，我一定投资韩峰的公司。当然，到那时候，也许你们已经不需要我的投资了。” 从顾大民的话里，韩峰和陆可儿也大致听出来了，顾飞虎要陆可儿做的事情，肯定是很过分的。陆可儿朝桌子上的银行卡看了一眼，拿起来，问韩峰：“你看怎么样？”韩峰接过了银行卡，然后放回到了顾大民的面前：“大民，你肯把这200万拿出来，说明你把我们当朋友。但是，你这私人的钱，我不能要。我公司现在的确很需要钱，但是我需要的是大笔的融资和长期的合作，甚至是对我公司的发展有指导意义的资方。这次，我们就不为难你了。等你以后在集团里说了算了，我欢迎你再来投资我们的公司。” 说着，韩峰就站了起来。陆可儿也站起来说：“顾大民，不管怎么样，很感谢你接待了我们。”顾大民的神色很有些失落：“陆可儿，韩峰，说实话，我感觉自己很无能。” 本要朝外走的韩峰，听到顾大民这么说。他的脚步蓦然停住了，他转过身来，主动朝顾大民伸出了手来，跟他握在一起：“大民，每个人都有很无助的时候。你现在是因为还不能随心所欲地动用资金，而感到无助，我还达不到你这个程度呢，我是没有资金可以动用，而感到无助。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希望。所以，并不是我们无能，只不过是我们的时机还没有到来。但是那一天总会来的。” 顾大民看着韩峰，手中用劲地握了握他的手。韩峰的话说到他的心里去了。顾大民尽管是如鱼得水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但是作为江中师大的毕业生，回到了桥兴镇这样的生意场，每天忙忙碌碌，其实却很孤独。在父亲的威信下，他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而韩峰的话，却给了他一种共鸣和力量。 陆可儿也说：“大民，如果因为我们来了一次，让你觉得自己无能，我们就要很过意不去了。这次合作没谈成，还有下一次。这200万，你先收回吧，期待你和韩峰下次更大的合作。”顾大民点了下头，收起了200万的银行卡，对韩峰和陆可儿说：“投资的事情，就谈到这里，我也不再多说了。但是，我请求你们一个事。”陆可儿奇怪地问：“什么事？” 顾大民一笑说：“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吃一顿早餐再走。”韩峰和陆可儿互相看了一眼，笑着道：“没有问题。我们一定吃饱早餐再走。” 三个人果然就没再谈投资的事情，在自助餐厅拿了西点、面条、鸡蛋、水果，续了咖啡，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早餐。陆可儿还说了自己马上要去留学的事情。顾大民邀请韩峰什么时候一起去看陆可儿。早餐完毕，顾大民将韩峰和陆可儿送了出来，看着他们的车子驶出了酒店的大门。 顾大民心道：“创业的事情九死一生，希望韩峰能坚持得久一点。”但是他担心，融不到资金的平台，最终很有可能只能走上倒闭的路。 重上高速，向着宁州飞驰。陆可儿带着抱歉的语气说：“韩峰，很不好意思，这次还是没能帮上忙。”韩峰转过头去，看了眼陆可儿，笑着说：“融资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有心理准备的。你已经尽力帮我了，我只有感谢。而且，这次的桥兴镇之行，我是不会忘记的。”陆可儿笑盈盈地瞧了一眼韩峰，脑中猜测着，他不会忘记的，到底是融资的过程，还是昨晚同宿一房？ 两人都没有说破，但是心里面却似乎都懂得对方。 这一路上都是顺利的，但是当车子经过钱江大桥的时候，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韩峰对陆可儿说：“能帮我看看是谁的电话吗？”“好。”陆可儿帮韩峰看手机，说，“是钟允打来的。”韩峰就说：“免提接起来。” “韩总，‘趣淘网’那边又有动作。”钟允的声音带着焦急。韩峰忙问：“什么动作？”钟允说：“韩总，我怕你听了会不高兴。”韩峰却笑道：“钟允，商场如战场，不是高兴或者不高兴就能解决问题的。你赶紧说吧。”电话那头的钟允只好说道：“‘趣淘网’的最新动作，就是如果用户卸载了‘潘多拉’网，并拍摄下来，就可以再获得他们20元购物抵用券。” 韩峰手中的方向盘都轻微晃动了一下。之前，“趣淘网”的第一个动作，是把“趣淘网”下载桌面，就给予20元购物抵用券的优惠，这还不够，他们的第二个动作，竟然是卸载“潘多拉”平台，再给予20元购物抵用券的优惠！ 陆可儿愤愤地说：“这完全是恶意竞争嘛！太卑鄙了！我姐姐留学时的那个同学李政宇我认识，这样无耻的‘招数’，也只有他想得出来。”这些话，其实也是韩峰心里想说的，但如今陆可儿替他说了，反而让韩峰冷静下来。 “这种竞争的招数的确是有些无耻，但是这也说明他们背后的确也有雄厚的资金做支持。”韩峰稳住方向盘，车子快速通过钱江大桥，前面就是宁州的新城。尽管如今这块新城还不成气候，但却展示了未来发展的基本框架。韩峰心中定了定说：“我们和‘趣淘网’的这次竞争，其实就是资金实力的竞争。我必须去搞到足够多的资金。” 陆可儿说：“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吧。也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韩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已经帮我足够多了，很快你也要出国了。我不能再占用你的时间了。况且，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遇上困难还是需要我独自去面对的。我想，我还是早点习惯这种状况吧。我送你回家。”陆可儿看到韩峰面上是坚定的神色，她也就不再坚持：“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韩峰朝她一笑说：“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你，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陆可儿点了点头。 送好了陆可儿之后，韩峰火速赶往公司。韩峰进去之后，就感觉出来公司里的氛围很有些紧张。 胖君瞧见韩峰进来，他额头上滋生着豆大的汗珠道：“韩峰，已经有好几百人卸载了我们平台的客户端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在韩峰的头上炸响。但是，韩峰还是稳住自己，转向了钟允：“你跟我到阳台上。” 他不想让公司太多的人，在这个时候，观察他的表情。 第224章 出现希望 韩峰先是一个人来到了阳台上。过了一会儿，钟允才走了进来，她的手中端着一杯咖啡，递给了韩峰。原来，刚才她是去给他磨咖啡了。“谢谢。”韩峰接过了咖啡，喝了一口，苦苦的咖啡味道，让他心情放松了一些。韩峰说：“整个情况，再跟我说说吧。” 钟允就在韩峰的身边坐了下来，对“趣淘网”那边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涉及到很多的细节，之前在电话中是没有办法细说的。韩峰一听，就能感觉出来，钟允是很用心的，对情况的掌握很全面。今天截止到这个时候，“易支付”的注册速度降低了21%，同时已有340多位顾客为了获得对方20元的优惠券，卸载了“潘多拉”平台。这么下来，一个上午，韩峰的“潘多拉”就已经损失了上千的客户。 韩峰有种被人狠狠戳了一刀的感觉。他站起了身来，无意之中就瞥见了房间之中的那些员工，似乎也透过窗户在观察他们，有两个还在窃窃私语。韩峰就问钟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公司里大家是否有什么说法？” 钟允想了想说：“我、胖君、芳儿和周铭心态都是很稳定的。但是，我们新招的几个员工，好像有些想法。跑过来问我们，公司会不会有问题？也有人说，‘趣淘网’背后的大老板是微趣中国，我们这样的小网站是没有办法跟他们比拚的。那个新员工就被胖君骂了一顿，胖君说，你们懂个屁，我们‘潘多拉’平台就善于以小胜大、以少胜多，当时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以后也会好好地发展下去，对公司没有信心的，赶紧给我们滚！” 听钟允转述了胖君的话，韩峰忍不住笑了起来。胖君自从遭遇了初中女学生的事情之后，不是说性情大变，但性格还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内向变得豪放了起来，有些他以前怎么都说不出来的话，现在随口就能说得出来了。韩峰问道：“胖君那么说了，那几个新员工什么反应？” 钟允回答说：“他们不敢多话，也不敢多问了。但是，他们心里的疑惑猜测，显然也还没有解除。”韩峰转身，再次朝房间里望去，那几个新员工，果然还在偷偷地看着他们，发现韩峰看过去之后，他们都埋下了头，假装开始用心工作了。 钟允说得没错，他们对公司未来的发展还是充满了疑虑。韩峰移开了目光，又转过身去，朝阳台外的水杉树看去。钟允问：“韩总，那几个新员工，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可以让他们走。”韩峰摇了摇头说：“现在不行。我们得让他们看到，我们是如何反败为胜，度过难关的！” 钟允的目光移到了韩峰的侧面上，她觉得韩峰说得很有道理，如果这个时候辞退员工，只会让大家更加没有信心。 钟允又提出了一个建议：“要不我叫下芳儿他们，再一起商量一下应对之策？”韩峰说：“可以，你们先去商量。我要静一静。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再碰头。”钟允说：“好，我们这就去商量，等会再见。”等钟允走了之后，韩峰重新在阳台上坐了下来，端起咖啡，静静地喝着。阳台下的水杉树，在骄阳之下，微微地摆动。韩峰的脑袋中一片空白。 韩峰此刻才意识到了，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者，需要承担的工作压力。一个公司的领导者，其实就是一个公司的领头羊，不管前面是什么崇山峻岭，深沟险壑，后面的羊群都是在跟着你跑，但是作为领头羊，却必须知道方向在哪里，否则整个公司都可能坠入深渊而粉身碎骨。为此，在方向不明的情况下，领头羊是最孤独的，决策的压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直到目前，韩峰还没有一个应对的办法。他喝着咖啡，坐在那里，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他的脑袋之中，也转过了许多的念头。 他可以向陆卿儿和陆可儿求助，毕竟陆卿儿和陆可儿各自有父亲留给她们的5000万，只要他开口，她们肯定愿意拿出一部分来帮助他。但，他不想跟她们去借钱，更何况假如将她们的钱投入进去，还是收不到效果怎么办？从“趣淘网”目前的玩法来看，他们背后的资金绝对不仅仅是一个亿！ 韩峰将向陆卿儿和陆可儿借钱的想法，撇在脑后，开始思考其他的办法。这时候，又一个打电话进来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座机电话，韩峰看了一会儿，接起了电话。对面再次传来了一个韩峰不愿意听到的声音。“韩峰，我是李正宇。今天我们的打法，是不是让你很吃惊？”韩峰定了定神，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道：“我为什么要惊讶？无奸不商嘛！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觉得很正常。” 李政宇那边顿了一下，然后“哈哈”了一声，又道：“没想到，你心理素质不错嘛。我不知道，再过两天你的心理素质还能不能保持这么好！根据我们的估算，你们一天失去的用户就要上千。明天，恐怕是今天的一倍，后天是明天的一倍。只要你们拿不出好的应对，到时候你们失去用户的速度就会达到雪崩状态！”韩峰淡淡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对付你们的恶意竞争，我们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惊喜。” “一个惊喜？哈哈，韩峰你在吹牛吧！”李政宇全然不信，“就我所知，你好像去了会稽市融资，结果铩羽而归！”韩峰：“李政宇，你在跟踪我？”李政宇的声音更加幸灾乐祸了：“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什么跟踪！我这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像你们这种小公司，根本没有收集情报的意识。但是在微趣中国这样的大公司，情报就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是不是学了一招？” 韩峰冷冷一笑说：“把目光老是盯在别人身上，在我看来，就是没有自信的表现。你所谓的情报，无非就是抄袭复制别人的产品。我觉得，你们还是多花些时间，在自主创新和研发上吧！” “韩峰，你还是这么幼稚！再过些日子，等你们的‘潘多拉’平台生存不下去倒闭了，以后电商市场，就是‘趣淘网’的天下，谁还会记得你们。你们搞自主创新，有个屁用！”李政宇反击道：“韩峰，留给你们的还是只有两条路，要么被我们用500万收购，要么就等着被我们碾压倒闭！我再给你最后一次被收购的机会。等你们平台上的用户都跑光了，到时候别说500万，恐怕连100万都不值了！韩峰，你最好想清楚！” 韩峰冲电话那头说：“我想得很清楚。我当时做‘潘多拉’并没有想到一定要赚多少钱。没想到后来有那么多人欢迎。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有想过用‘潘多拉’赚钱。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差别。你们现在不停地砸钱。但那些钱是资本方的，他们是要让你们成倍还给他们的，所以你们必须赚钱！所以，着急的应该是你们。万一一时半会碾压不了我们，时间拖长了，看你们怎么办！” 说完之后，韩峰轻轻地笑了一声。韩峰的这一笑声，在李政宇听起来却万分讨厌。李政宇之所以觉得讨厌，是因为他也不得不承认韩峰说的没有错。“趣淘网”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来自于资方和股东，都是要还的，他们投入得越多还得也要越多。如果不能在几个月内彻底干掉“潘多拉”，背后的老板就要着急了，如果一年两年之内，干不掉“潘多拉”，资本方恐怕就要抓狂了！如果一直干不掉“潘多拉”，资本方就要发疯。 李政宇背心有种冷飕飕的感觉，但他嘴上还是非常强硬地说：“韩峰，你倒是提醒我了。这样的话，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碾压‘潘多拉’，你就等着我们的下一个狠招吧。”韩峰依旧不为所动：“你们已经出了两次招了，下一次也该轮到我来出招了！”李政宇狠狠地说：“好吧，那我们就等着瞧吧！”韩峰：“等一下！李政宇，下次别再拿什么陌生的座机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你怕我不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下次你用手机给我打，我也会接。我一直会接你的电话，因为到最后，我会告诉你‘潘多拉’和‘易支付’活得好好的，而且会一直活下去！”说着，韩峰就挂了对方的电话。 韩峰说这些话，并不是给自己壮胆，也不是吓唬李政宇。就在刚刚跟李政宇打电话的时候，他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觉得这个念头也许管用！ 他现在没有钱，但是他可以用没钱的办法来应对。 韩峰穿过新员工的工作间时，那些新员工还是偷偷地拿目光来瞄他。他们想要看看老板的状态如何。但是，他们只看到了韩峰脸上笃定的笑容。 第225章 波峰山谷 人是很外在的动物。我们虽然生就了一双眼睛，但是我们却不能看透问题的实质。怪不得古人要说“五色令人目盲”，员工希望从老板脸上看到的就是泰然自若，否则员工们就会着慌，公司里也马上就会谣言四起。这一点，韩峰很注意，不该让员工知道的事情，看来是真的不能让他们知道。 到了钟允他们的办公室，韩峰也示意钟允将办公室门关上了。他们要关门商量问题。韩峰就直截了当问他们有什么好的点子，可以应对“趣淘网”的这次突然袭击。胖君带头说：“我觉得，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在那里以逸待劳。反正他们又不能关闭我们的网站，我就不相信他们的优惠活动，能够一直这么搞下去！只要我们能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可以东山再起。我先在这里这么说吧，我的工资可以不要，一年两年都可以，只要坚持下去就行。” 周铭却说：“韩总，张哥，恕我直言，我认为我们不能只是等待。因为‘趣淘网’只要获得了越来越多的用户，他们的优惠活动还真能一直搞下去。就算这是他们贴的钱，但是只要他们的用户达到了几百万、上千万，大公司投放的一个广告，就足够他们做一年的活动了！我的说法可能不正确，但是为了公司好，我还是说出来吧。” “你尽管说！只要是对公司好就行了！”胖君在周铭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讲的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说得很好。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既然不能等，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给他们一样砸钱搞优惠活动吗？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呀！” 陆芳儿也发表自己的看法：“韩总，我和钟允刚刚想到了一个点子，不需要钱就可以做。但是需要时间，而且需要一个特定的时间，恐怕现在做不成。”韩峰看着她们说：“就算现在做不成，你也可以说。大家多讨论，说不定就能想出办法来了。”陆芳儿不再隐藏自己的想法，就说：“我们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定个特定的时间，搞一个网上购物节？在这个网上购物节上，所以的商品可以以一个最优惠的价格出售。人都有想要少花钱的想法，只要事先搞好宣传，这个购物节，肯定能搞起来。” 韩峰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他的嘴巴中重复了几句“购物节”，然后他才抬起了头来，笑看着大伙儿说：“网上购物节，这个点子好！真的很不错。”钟允却提出来：“之前，我们也都觉得，网上购物节的点子很不错。但是回过头来想想，恐怕一时半会儿搞不了。一方面，这需要各个商户的支持，我们要联系商户就需要时间；另一个方面是，商户乐不乐意是一个问题，如今很多商户已经知道了跟我们竞争的‘趣淘网’，如果我们硬要商户降价搞活动，有些商户一不高兴，恐怕就要离开我们的平台；第三个问题是，网上购物节到底放在哪一天比较合适呢？这也是一个必须考虑好的问题，放在一般的日子大家记不住，那也是白搭。” 钟允的这些忧虑，也是陆芳儿的忧虑。其他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这些问题也的确是存在的，不解决好就搞网上购物节，恐怕会适得其反。 “我没有说现在就搞网上购物节。”韩峰说，“这是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我觉得只要活动设计得好，一定能掀起非同一般的网购狂潮。不过这个事情，我们下一步再议。”钟允着急地问：“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韩峰看了看在座的人：“下一步，你们继续维持网站的正常运转。我要出去一下，与人商量一个事情。等我的电话。”说着，韩峰就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钟允等人，在韩峰走了之后，仍是坐在位置上，她问胖君：“网站一切正常吧？”胖君的脑袋往后一仰说：“正常得让人无聊死了，都没事可干。”周铭说：“网站的维护，现在的确没什么压力。人越来越少，压力会越来越小。”陆芳儿站了起来说：“既然现在没事干，我去给大家再煮一杯咖啡来，我们等韩总的消息吧。” 周铭很有些好奇地问：“你们知道韩峰去找谁了嘛？能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吗？”胖君笑着说：“韩峰很有可能去找美女了！”钟允和陆芳儿都瞥了胖君一眼，很不认同。周铭在一旁却说：“张哥，你现在说话很风趣。我听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什么让你性情大变啊？” “什么性情大变！”胖君在周铭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你这小子真是口不择言啊！”周铭躲到了一边，叫屈地道：“我也是听说的。”胖君就把目光转移到了钟允和陆芳儿两个美女的身上，这两个美女都是神秘一笑，挪开了目光。 韩峰开着他那辆帕萨特向着江中大老校区狂奔而去。路上的时候，他就跟周晓打了电话。周晓接到电话就说他立马赶去江中大。里弄镇镇长黄笑的培训生涯尚未结束。她在江中大校内咖啡馆中等着韩峰的到来。 韩峰刚到了不久，周晓也已经赶到了。三个人在咖啡馆外的椅子上坐下，黄笑很直截了当地问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潘多拉”平台面临的处境，他们也都大致了解了。此刻，也不需要多解释，关键是如何解决问题。而黄笑在基层工作，练就了干练的作风，就直接问韩峰需要他们做的事情。 韩峰也不跟他们客气：“那我就直说吧。黄镇长、周晓，我这次需要里弄镇帮我一个忙。”周晓抢着说：“韩峰，我跟你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如果‘潘多拉’平台活不下去，我在宁州、华京和中海的物流公司也会活不下去。既然有人要搞我们‘潘多拉’平台，我们也就只好背水一战了！韩峰，要我们做什么，直说。” 韩峰就说出了他的想法，然后说：“这个拜托你们了。不知道能不能做成？”黄笑和周晓对视了一眼，周晓也是点头的。黄笑就说：“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们去办了，你不用管了。”周晓说：“明天一早，你就发出广告去，从后天凌晨起开始抢货！”韩峰感激地点了下头：“那就太感谢了。”黄笑说：“韩峰，你再跟我们客气的话，我们就不理你了。”周晓在一旁笑着道：“黄镇长如果不理韩峰，他肯定会很害怕。” 韩峰冲周晓瞥了一眼：“周晓，别幸灾乐祸！如果黄镇长哪天真不理我，我就找你麻烦！”周晓翻起了白眼：“我真是躺着也中枪。我顶多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电灯泡而已，你们别这么整我呀！” “你胡说什么啊！”韩峰和黄笑都盯着周晓。因为周晓的一句话，黄笑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层红霞，显得异常妖冶。 这时候，服务员给他们送上了咖啡。周晓赶忙说：“来，来，不说别的了。我们喝咖啡吧！听说江中大咖啡馆的咖啡很有味道。”周晓一边端着咖啡，目光却随着一名刚进咖啡馆的美女大学生移动。黄笑就嘲弄道：“我看你是觉得这里的美女有味道。”周晓脱口而出：“都有味道，都有味道。” 韩峰刚回到公司里，就立马召集钟允等四人开会。韩峰说：“明天午夜，我们的注册和销售恐怕又会有一**涨，届时要麻烦大家加一个夜班了。”胖君说：“就怕没有机会加夜班，有活干就有希望。”周铭说：“如果真能暴涨，就算是加两个夜班我也没关系。”钟允和陆芳儿也都点了点头。 韩峰就把要做的事情，进行了部署。韩峰让陆芳儿负责设计广告页面，让胖君和周铭负责技术支持；让钟允负责对接黄笑、周晓方面，同时交代好其他员工要做的准备工作。 听完了韩峰的部署，钟允、陆芳儿、胖君和周铭等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胖君说：“韩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但我觉得这招可能真的管用！就等着明天看这一仗了！我想想就兴奋起来！” 那天一早，微趣中国总部来了一位副总，专程从中海市赶到了宁州，来祝贺李政宇负责的“趣淘网”用户突破100万。这位副总，上一天晚上就到了，李政宇热情接待了他，大喝夜酒、唱k放浪。因为他们知道，“趣淘网”的新注册会员在成指数上涨，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 早上醒了酒，吃了早饭，这位副总才来到了宁州分部的写字楼。李政宇打算向副总展示一下这些日子的战果。坐定之后，他让美女助理打开了电脑和投影仪，让副总看他们后台的数据。 但是，当后台一打开，显示的用户信息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因为总用户是963351，不足100万！这到底是怎么搞的！一个晚上掉了3万多用户！ 李政宇有些发蒙，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第226章 乐中思危 李政宇连忙让下属再刷新一下后台，结果数据非但没有增加，还在掉，变成了963327。李政宇慌了，赶忙吩咐下属：“快关了！快关了！”那个下属就手忙脚乱地将笔记本电脑关闭。但是，来自中海的副总脸色却已经很不好看了：“李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昨天说了，今天用户数据到110万不成问题！为什么现在才96万多，还在掉数据！” 李政宇很苦闷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有预料到。昨天之前数据增长都是飞速的，今天一早忽然变成了这样。”那个副总脸也青了：“如果不是你说用户呈几何增长，你觉得昨晚我会跟你一起去疯吗？要是被董事长知道，我们在掉数据的时候正在喝酒k歌，我们俩都得被炒鱿鱼！” “对不起，对不起！”李政宇当然也明白问题的严重性，连连地道歉，“我这就叫人去把问题查清楚！”副总虎着脸道：“十五分钟之后，我要知道原因。假如不行，我马上回程中海，到时候你到中海向总经理和董事长汇报原因吧。”李政宇不住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去查问题，保证十五分钟之后就向您汇报。” 李政宇飞快地跑了出去，冲着手下的人喊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到底为什么会掉数据，给我查清楚，否则都给我走人。”这些员工被李政宇发了一通火，觉得李政宇也太不淡定了，对下属也太霸道、不当人了。但是，他们毕竟也只是员工，敢怒而不敢言，走去干活了。 十五分钟之内，李政宇重新回到了会议室，面见了中海的副总，报告道：“都是‘潘多拉’那边在搞鬼！”副总皱了下眉头：“你不是说，‘潘多拉’平台那边的用户都已经被我们抢过来了吗？他们还能搞什么鬼？”李政宇一副怨妇的神色：“之前，他们的用户的确被我们成批的抢夺过来。没有想到，他们使了一个新花招！” “话不要说半句！”副总不耐烦地说：“一口气把事情都说清楚，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唠叨。”“是是。”李政宇又只好点头：“就在昨天晚上，‘潘多拉’平台使出了两个损招！一个是平台上的童装大放送，每一家童装店铺都拿出了5套童装免费送给客户，几乎每个小时都有一次摇号放送。买童装的都是女人，女人又喜欢占便宜，所以都涌向了‘潘多拉’平台了！ 他们的第二个损招，就是在这两天，物流费全部免费。这样一来，商户和客户都很喜欢。所以，很多来我们平台的用户，又回到了‘潘多拉’平台上去了。这就是他们的两个损招！” 中海来的副总，用手指捏了下巴，冲李政宇说：“我认为，他们的两招都不是损招，而是杀招！他们一个方面抓住了女人这个群体，目前网购的主要群体就是女人，抓住了女人，就等于抓住了生意；另外一方面，他们抓住了物流，大家都想少付或者不付物流费，这也是很在点子上。所以，这对我们就是杀招！但问题是，你不是说他们没有融资到吗？哪里来的钱做这些？所有的童装店铺5套免费，这些钱难道是商户出吗？不可能！还有物流免费，物流公司为什么要给他们免费？我有些想不明白！李政宇，你说怎么回事吧，他们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 这些问题，也正是李政宇也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的确切消息告诉他，韩峰他们公司目前资金紧张、融资失败，应该是处于极度缺钱的状况，怎么突然又使出了这烧钱的两招！李政宇只好猜测：“也许，你们又从哪里弄到了一笔钱？”副总：“如果只是一笔小钱，那还好说，如果是一笔大钱，那就麻烦了！” 李政宇：“我猜想他们不会搞到大钱的！我恳请副总向总经理和董事长汇报，再给我们一笔资金，让我们打个翻身仗！”副总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你以为股东的钱是抢来的吗？当时，你向高层承诺500万可以收购‘潘多拉’平台，结果人家提出了500个亿，后来，你又复制了他们的平台模式搞了‘趣淘网’，在发放优惠券上投入了将近4000万。可是现在对手一还手，我们这4000万等于是打水漂了。董事会不一定会同意再投钱！” 李政宇当然不肯就此服输，他再次求副总：“我请求您再向董事会解释，‘潘多拉’平台肯定坚持不了多久。我们一定能吃定他们！”副总却看了李政宇一眼，脸上没有多少信任：“‘潘多拉’平台能坚持多久，不是我们说了算，董事会是否同意再投钱，我也说不准。但是，你这些话我会带回去。到时候只能听董事会的决断了！”李政宇连忙道谢。 “趣淘网”是李政宇在微趣中国负责的第一项目，他不想搞砸。他极其希望通过这个项目，在微趣中国站稳脚跟。为此，在自己的野心受到阻扰时，他对韩峰恨之入骨。 当天的下午，副总回到了中海的微趣中国总部，“趣淘网”不是一个小项目，如今遇上了麻烦，董事会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听了副总的汇报之后，有的股东就说：“负责‘趣淘网’的那个李政宇好像不靠谱，前面他实施的两个战术，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我想，这个项目我们早点撤资算了！” 其他一个股东也说：“当时，李政宇给我们的情报就有问题，他说‘潘多拉’平台那个韩峰，要经验没经验，要资金没资金，很容易就能收服的。可现在结果怎么样呢？人家非但不让你收服，而且你出一招，他就拆一招，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现在用户又被他抢回去了！这还是在他没有获得巨资风投的情况下，假如给他获得了风投，还不知怎么样呢！” 那些大股东都不太乐意再多投钱了，希望这个项目到此为止。期间，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没说话。但是，也有股东说：“如果我们现在撤掉项目，就等于是认栽了！之前投入的4000万就打了水漂，这个损失大家有心理准备承受吗！”有的股东不舍得，有的股东说，该收的时候就该收，否则损失会更大越陷越深。 到了末了，董事长让总经理说意见。总经理说：“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候，需要大家统一意见。对我来说，进也可以，退也可以。关键是进的风险要一起承担，退的损失也要大家一起承担。”这话说得不硬不软、不生不熟，好像没说。 董事长接过了话头：“我来跟大家说一个道理。在这个事情上，我们已经只能进不能退了！如果我们这时候撤销项目，非但把之前投入的4000万打水漂了，更加关键的是，在中国的资本市场，以后就会传开了，微趣中国这样的跨国公司，被‘潘多拉’这样的小平台小公司给打败了。以后微趣中国在国内还能混吗！” 董事长再次强调：“我们是跨国公司，我们绝对不可以输给一个小小的中国创业公司！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我们必须牢牢控制国内电商平台行业，将他变成我们的垄断行业！大家听懂了嘛？否则，我们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得了！” 这些股东听了之后，都不说话了。掏出去的钱是真金白银没错，损失了也有种割肉的痛感，但是，这些跨国公司的大股东们，骨子里还是有一种跨国公司的优越感。他们从心底里是看不起国内的微小创业公司。他们在手头还有资本的情况下，是不能容许被中国小公司击败的。所以，董事长这么一说，他们也没话说了。 董事长就发话：“再追加2000万美元的投资，一定要把‘潘多拉’平台拿下！有不同意的吗！不同意的举手！”没有人把手举起来。 当天下午，2000万美元相当于1.5亿人民币，已经到了宁州“趣淘网”公司的账户上。确认了账户上的数字，李政宇兴奋地躺在了老板椅中，双腿架在了桌上，很是得意地喃喃自语：“韩峰，你想跟我玩？你玩得过我吗！我现在有1.5亿，我要玩死你！” 在韩峰的公司中，现在是一片喜庆的气氛。 因为从午夜十二点，因为童装免费赠送和免去物流费两大优惠，大量商户和客户回流注册、登录、交易。公司的人，特别是新员工又对公司充满了信任。胖君、周铭他们也在忙碌地处理着数据。陆芳儿也在观测广告效应。 钟允走到了韩峰的面前：“韩总，我们的客户都在回来了！这是大好事！”韩峰原本在阳台上坐着，脸上也带着微笑，但此时他却站了起来，说道：“你通知大家，我们开一个会。”钟允隐隐感觉到韩峰心里还有担忧的事情。 等大家到齐了之后，韩峰目光扫过了所有人，然后说：“大家看到，现在数据恢复到可喜的状况。我能看到大家脸上都是笑容。但是，我想告诉大家。一个公司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我们不仅在情况好的时候要面带微笑，再遇上危机的时候更要面带微笑。没有乐观的心态，团结的态度，在我们这个团队里是呆不下去的！我不是吓大家，很快我们又将会面临更大的困难，微趣中国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我们。现在，我想对大家说，如果害怕困难害怕危机，现在就可以提出来离开。对于选择离开的，我会多发一个月的工资，缘分一场，好聚好散。” 第227章 湖畔幽夜 韩峰的话一说完，就静静地等着大家。没有人出声。又过了一会儿，胖君忽然说：“韩总，反正你是别想把我赶走了，就算多给我一年的工资、甚至是十年的工资，我也赖着不走！我跟咱们这家公司要一直跟到底了。”钟允等人也说不走，其他的新员工也被韩峰的话所感染。 他们知道韩峰是有办法的，否则他的一个点子也无法让战局扭转，另外，韩峰又是讲感情的，假如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想走，他都会多给一个月的工资，这样的老板不多。前有“能”，后有“德”，在私人企业中，有“能”又有“德”的老板能有多少？不跟着他，去跟谁？于是，这几名员工都说：“我们也不会走的，我们想跟公司一起同甘共苦，不断成长。”韩峰点了点头说：“很高兴大家都留了下来，我其他不敢保证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可以保证，公司好了，大家都会好！” 如果说商场如战场，那么公司就是一支军队。军队是需要凝聚力的，没有凝聚力的队伍，终将溃不成军，分道扬镳。韩峰今天做的，就是增强凝聚力这件事情。他宁可员工少一些，也不愿意员工对公司及老板充满猜忌疑虑。恐惧猜疑是传染病，在公司中散布特别快。虽然现在还没有很严重，但是必须解决在萌芽状态。 等大家散去，回到工作岗位之后，韩峰再观察，发现大家的精神状态已经大为不同了，工作也更加投入。 这天晚上，韩峰在西溪谷饭庄再次与黄笑、周晓见面。韩峰举起了一杯啤酒，冲黄笑说：“我要谢谢你们，要让童装店主每家店铺都拿出五件童装，不容易！”黄笑说：“每个童装业主都想多赚少花。但是，他们也知道，如果没有‘潘多拉’平台，他们的童装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可以卖到全国各地。所以，我让镇上去一动员，大家一呼百应，都同意支持‘潘多拉’平台。” “但还是要感谢各位店主。”韩峰把杯中酒都喝干了。黄笑微微一笑之后，也把酒喝了，她说：“只要你以后把平台做得更大，让更多的顾客知道‘潘多拉’平台，到平台上来买童装，这就是对里弄镇各位店主的回报了！”韩峰在意地点了头：“一定要做大，做到很大！” 韩峰又转向了周晓：“你的物业公司，这段时间要少赚一些了！我也要敬你一杯！”说着，韩峰将杯子斟满了啤酒，泡沫都溢出来了。周晓看韩峰的举动，也抢过了一瓶啤酒，将自己的杯子中斟满了酒，然后说：“韩峰，你说错了。不是我的物业公司，是我们大家的物业公司。我、你，还有黄笑的镇上都有股份！前段时间，单子暴涨的时候，我们是赚了不少。做生意吗，总是有赚有亏的。现在，就算把之前赚的钱都赔进去，那又如何？现在不收物流费，是为了把顾客留住。只要顾客在，就不怕没有钱赚。来，我们喝酒！” 周晓跟韩峰碰了一杯，一口喝干，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韩峰笑了，说：“周晓，你像做大生意的人了！”韩峰也把酒都喝干了。 三个人喝了一会儿酒，黄笑又问道：“现在这个情况，要坚持多久？”韩峰说：“至少坚持一个礼拜。一个礼拜之后，就算我还没有找到资方，也不能让童装店铺再坚持下去了。不管如何，我们总不能让店铺一直亏！”黄笑点了点头，的确也是如此，里弄镇的童装店商是感谢韩峰的平台，才愿意配合。但是这份谢意，不能透支。等一透支，味道就不好了！ 周晓也问道：“你觉得，‘趣淘网’那边，有多大的可能，会放弃跟我们的竞争？”韩峰摇了摇头说：“现在还绝对不可能。‘趣淘网’的背后是跨国公司微趣中国，他们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国内创业企业，如果被我们打败，他们一定会觉得丢不起这个脸。所以，我猜想他们很快就会再放大招。” 黄笑也认同：“韩峰，我觉得你说得非常对。那么，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应对他们？”韩峰一边给他们斟酒，一边说：“其他都只是权宜之计，关键还是要有雄厚的资本支持。从明天起，我还会去寻找投资方。”黄笑说：“是啊，如果没有上亿的资金支持，在面对恶意竞争的时候就会非常被动。” 酒喝得差不多了，韩峰提议周晓一起送黄笑回去。周晓却一挥手道：“不行，不行，我喝高了，没办法当电灯泡了，等会说错了一句话，又要被你们整，我还是先溜了。”说着，周晓真拦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韩峰和黄笑互看了一眼，脸上都有些尴尬。黄笑的脸上，除了尴尬，还有一份嫣红，就如娇羞的花朵一般，让人怦然心动。黄笑对韩峰说：“要不，你也回去吧，我自个回。”韩峰说：“那怎么行？别看这是在大学边上，但是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黄笑朝韩峰一笑说：“那好吧，反正很快，你也不能再这么送我了。” 韩峰一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黄笑瞥了眼韩峰：“为什么？因为我的培训要结束了呀。你以为，我会一直在江中大培训下去啊。”因为这段时间，黄笑一直就在宁州，韩峰潜意识中竟然认为黄笑会一直待下去。 可事实上，黄笑只是镜州市委组织部派出来培训的，培训结束了，自然要召唤他们回到工作岗位上去。韩峰心里是很有些舍不得：“我还真希望你能一直在这里培训下去呢。”黄笑也笑着道：“我也希望啊。可是我是有工作在身的人，所以身不由己。”韩峰脱口而出说：“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调到宁州来。”黄笑看着韩峰又是一笑：“你帮我调啊！” 韩峰很想说，我来想办法。但是，目前的他又能想什么办法呢？他还找不到一个能帮他做这个事情的人。韩峰只好说：“一起想办法吧，办法总比困难多。”黄笑当然也很希望能调到省城来工作，但是她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关系，她也知道韩峰也还没有这样的人脉，所以也不强求：“这个事情也不着急，等看机会吧。” 到了黄笑的住宿楼下，韩峰是有些恋恋不舍的，但他还是克制自己说：“我看你上去，再走。”黄笑看了韩峰一眼，一笑，朝宿舍楼中走去。但到了门口，她又折返回来。韩峰有些诧异：“怎么了？”黄笑说：“明天就要离开了，但是江中大校园里，有个地方我还没有去过呢。”韩峰问道：“是什么地方？”黄笑说：“半月湖。听说晚上特别幽静，也特别漂亮。可是，大家都说，不太适合女生一个人去。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 半月湖，韩峰是知道的。这是江中大学的一个校内湖，水面并不大，因其状如半月而得名。这个半月湖，也是江中大的爱情湖，到了晚上情侣特别多。这一点，韩峰早就听说过的。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有些人对黄笑说不适合女生一个人去的原因。 韩峰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黄笑，毕竟黄笑明天就要回里弄镇了。她无非是让他陪她去转转，韩峰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要陪好就行了。 来到了半月湖畔，两人沿着湖边柳树堤岸行走。一对对情侣，要么对面对拥抱着，要么隐藏在树下拥吻。这让韩峰不由想起了江中师大的江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大学时代，正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青年爱侣简直有如干柴烈火，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点着。 韩峰和黄笑对这些情侣们只能视而不见，但是两人的心跳都有些加快。毕竟两个人都是喝了酒的，又都是青年男女。月光之下，黄笑的身段丰满但不失有型，她的肌肤洁白又艳红妖娆，她的身上有一种普通女子所不具备的特性。 湖边有一片小草地，上面倒是没什么人，黄笑说：“我们从这里走。”穿过了小草地，就有一段高起的堤坝，并没有阶梯，只能爬上去了。黄笑说：“我怕我爬不上去，你推我一把。”韩峰说：“没问题。”黄笑就双手支在了堤坝面上，用力一撑还上不去。韩峰忙用手在她的臀上托了一把，才让她上去了。 这几秒钟的接触，却让韩峰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他也赶忙撑了自己一把，上了堤岸。黄笑看着他笑着说：“谢谢你。”韩峰心里有些想笑，到底是我该谢谢你，还是你谢谢我？ 上了堤岸，人就多了。韩峰和黄笑就往回走。韩峰就将她送回了寝室，然后说：“以后经常来宁州吧。”黄笑道：“我有空就会来。你有时间也多来镜州，提前告诉我。”韩峰说：“知道了。” 在回家的路上，韩峰还是不由回忆起这个晚上的点点滴滴。到了家里，看了好一会儿书，他才平静下来，朦胧睡去。 第二天一早，钟允又电话过来：“韩总，有家公司找到我们，说要投资我们，你有空见一见吗？” 第228章 资本有方 有资本亲自找上门来，这对韩峰来说是一个好消息。韩峰就说：“可以见一见。对方要求在哪里见面？”钟允：“对方正在宁州，如果你愿意见他们，可以安排在上午十点见面。”韩峰：“没问题。我这就赶到公司来。” 韩峰赶到公司后不久，对方就到了。这是两个中年人，一个矮壮、平板头，胳膊里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看着这种在生意人中颇为流行的皮包，韩峰脑袋里就出现了一个念头“皮包公司”；另外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等他们俩坐了下来，自我介绍之后，韩峰才知道，那个消瘦的中年人，才是老板，名叫隆华。 韩峰很有些奇怪，这两个看上去有点像暴发户的中年人，似乎跟信息互联网不会扯上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公司里？ 钟允给他们送上了茶水之后，韩峰就问道：“隆总，你好。我想冒昧地问下，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隆华说：“哦，这个嘛，是顾大民告诉我的。他说，你这里做的‘什么拉’平台，”他转向了身边的副手，“叫什么‘拉’来着？” “什么拉……多拉……”那个副手显然也答不上来。钟允帮助说：“我们是‘潘多拉’平台。”“噢，潘多拉！”隆华接上了，“对，潘多拉。反正不管是什么拉，我这里很简单，我们现在有一笔钱，想要投资你们的公司。”他说着朝副手使了一个眼神。那名副手就将皮包拉开，从里面滑出了好几刀的百元大钞来。副手将那些大钞叠整齐了，一共十刀，一百万。 韩峰和钟允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想，这是什么状况？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的风投呢。只听那个隆老板说：“这是一百万。今天只要达成初步意向，这一百万，你们就拿去用。后续，你需要多少风险投资，跟我说。” 坐在韩峰身旁的钟允，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韩峰。她知道，韩峰现在非常需要钱。她希望韩峰能先把这笔钱接受下来。但是，韩峰却把目光从这笔钱上移开，看着隆华：“隆老板，你先说有什么要求吧？天下不会掉馅儿饼，这个道理我懂的。隆老板能主动提供资金，要求应该也不会低。” 隆华说：“我就直说了吧，我们听说竞争对手给你们的压力很大，你急需要钱。但是，我们隆华玻璃壳企业有钱，我们第一次可以给你一千万，以后分期还可以给你四千万。后续如果你做得更大了，我们还可以投钱。我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从今以后，你们不再向其他公司融资，只能通过我们来进行融资。” 这不等于是要封死潘多拉平台的融资之路吗？钟允再次用胳膊肘碰了下韩峰。先前，她是让韩峰接受，这次却让韩峰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韩峰冲那个老板一笑说：“隆老板，我现在很需要钱，但是这么严苛的合同，我是不会签的。我的公司，不会只想找一个投资方融资，否则公司肯定不会有长远的发展。所以，我们的合作恐怕难以达成。” 隆老板的眼睛眯了起来：“韩总，我们了解到，你的公司现在急需要钱。假如没有资金进来，下一步竞争对手再次进攻，恐怕你就没有招架还手之力了！”韩峰正要说，不管怎样，就算再缺资金，他也不会接受他们的条件。然而，话到嘴边，陆芳儿却匆匆来到了韩峰和钟允的身边：“‘趣淘网’那边，又有新动作。” 韩峰瞧见陆芳儿神色紧张，就跟钟允一起站了起来：“失陪。”玻璃壳老板隆华却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在这里等着。”韩峰朝他们看了一眼，跟着陆芳儿进入了工作间，来到了电脑前。陆芳儿指着电脑给韩峰看：“这是他们搞的最新活动，童装店铺每天10件免费放送；其他女装、化妆品等每天一件免费放送，并且物流免费，还有就是卸载我们的‘潘多拉’软件的奖励，从原来的20元优惠券，升级到了40元的优惠券。” 胖君也在一旁看到了，他说：“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周铭也说：“他们这么做，完全是违反商业道德的！”陆芳儿说：“他们的这些做法，完全是模仿我们的。只不过，他们好像真的很有钱！”韩峰心里也很气愤，但他把情绪强行压了下去，说道：“我说过，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直到现在，微趣中国在跟我们的商战中，投入地还只是九牛一毛，他们在这个时候，绝对是不会放手的。” 钟允担忧地说：“韩总，现在怎么办？‘趣淘网’已经出招了。但是我们没有资金去还击！刚才那个玻璃壳公司……是否可以……”钟允不希望看到“潘多拉”平台只有挨打的份儿。 “韩总，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我们的合作！”一个声音从韩峰他们背后传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隆老板和他的副手，已经走入了他们的工作区。这个地方，韩峰是不希望像隆华这样的陌生人走进来的。 韩峰转了个身：“我们到外面说吧。”隆老板和他的副手，朝办公间中扫视了一眼，跟着韩峰走了出来。重新坐下，隆老板的脸上多了一分得意：“韩总，我们是真想要投资你们的公司；我也看得出来，你们公司现在也迫切需要投资，否则生存下去也是大问题。也许，你的顾虑是，只能让我们帮助融资，以后我们没有资金了怎么办？我可以很负责地说，既然我们投资了你们的公司，也不希望我们的钱打水漂，对吧！所以，我们会想方设法，为你们的公司融资，一起做大做强！怎么样？韩总？” 隆华看着韩峰。韩峰也盯着隆华，没有回答，就如凝固了一般。钟允坐在边上，也担忧得狠。她一方面希望公司能拿到这笔融资，另一方面却不希望公司被投资方给限制住。这是两难的选择，她纠结万分，似乎找不到很好的出路了。她转向了韩峰，不知道韩峰将作何选择。 当她的目光移到韩峰的脸上，却发现他的脸上原本的一丝阴云也已经消失不见了。韩峰正好也看向了她：“钟允给我倒一杯咖啡来吧。”钟允心想，这个时候韩总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想要喝一杯咖啡？她本要问，是否给两位客人也来一杯。但是，想到这两人的讨厌之处，她也就不去管他们。 她冲好了一杯咖啡，给韩峰端了过来。韩峰很享受地喝了一口，然后将咖啡杯放在了桌面上，抬起了头来，看着对面的隆华及其副手，然后说：“隆老板，我猜，你不是顾大民介绍来的。”隆华和他的副手神色都为之一变，但是隆华还是硬着头皮说：“韩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我不是顾大民介绍过来的，我又怎么会知道你这里？” 韩峰一笑道：“韩老板，我们就都别再演戏了吧。派你来的人，不是顾大民，而是‘趣淘网’的李政宇吧！”隆华脸上故意露出迷茫的神色：“你说的这些，我听都听不懂。什么‘趣淘网’？什么李政宇？是谁？” 韩峰仍笑着：“在这个时候，你们突然出现了。而且，在你们还在我们公司的时候，李政宇那边忽然又出招了！好让我们手忙脚乱，不得不接受你们的条件。只要我们跟你们签定了那种不平等的协议。以后我们的融资权限全部掌控在你们的手中，你们可以每年不痛不痒给我们融个几百万，我们的发展就被限死了，到时根本无法再与‘趣淘网’抗衡。如果我们再另外寻找融资，就是违反合同，你们可以告我们，让我们陷入官司缠身的局面！李政宇的这个算盘打得真是不错。不过，很可惜，我们不会落入他给我们挖的坑。请你们回去告诉他吧，还是多把心思花在提升平台的服务品质上吧，别花在挖空心思陷害别人身上。这句话，是我送给他的。” 韩峰说完之后，就盯着对面的隆华及其手下。隆华被韩峰盯得很不舒服，再也坐不住了，对副手说了一声“我们走”。站起来，步履匆匆向门外走去。韩峰也站起了身来，冲他们道：“不送了。” 钟允还是不能确定，问韩峰：“假如他们不是李政宇派来的，会不会就失去了一个机会呢？”韩峰说：“有些机会是机会，还有些机会就是坑，掉进去只会让我们出不来。这种机会，还是不要算了。‘潘多拉’平台的主动权，不能被人夺去。” 钟允点了下头，说：“下一步，我继续寻找投资方吗？”韩峰：“继续吧。我也会想办法，打听靠谱的资本。” 隆华到了楼下，他副手就问：“我们是怎么被那个韩峰看穿的？”隆华回头看了一眼韩峰公司所在的楼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穿我们的。但是我知道，韩峰这个人不好糊弄。不过，就算不好糊弄，他这么一家小公司，想要与微趣中国竞争，那是螳臂当车，最后必死无疑。” 第229章 双面夹击 宁州“趣淘网”的写字楼。隆华在李政宇面前坐了下来：“李总，‘潘多拉’那边没有入套！”李政宇朝隆华瞥了一眼：“是不是你演的不够好啊！”隆华摇头说：“不是我演得不好，是那个韩峰很警觉！这不是一个好搞的角色！” 李政宇朝隆华瞪了一眼：“不好搞那又如何！我一样要搞死他！我现在手头有一个多亿，他这么一个小公司，难道我还搞不定吗？”隆华抬头看了李政宇一眼，心想，你还真不一定搞得定。不过在嘴上隆华却说：“搞得定，搞得定。李总，你说过会拆借给我三百万，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借给我？”隆华瞪着李政宇：“事情都没办成，还想借钱！滚！” 从门外就走进两个强壮的年轻人来，示意隆华可以走了。隆华朝李政宇看了一眼，目光之中尽是不满。但是看看身后的年轻人，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走了出去。等来到了写字楼下，隆华抬头朝李政宇办公室的方向喷了一口唾沫，嘴上说：“李政宇，就你这样的心胸和能力，恐怕不是你搞死韩峰，而是韩峰搞死你！” 国企远光科技的新大楼坐落在清江区最好的地块，这是省经贸厅给自己下属国企的待遇。虽说是企业，但远光科技的内部设置跟政府机关非常相似，在公司中董事长拥有这绝对的权威。 远光科技的现任董事长名叫周强建，是江中大计算机系毕业，后来分配到经贸厅，受到经贸厅领导的青睐，作了厅长秘书，后来厅长当了副省长，他也就到了省政府办公厅工作。后续又调了几个单位担任副职，两年前省里将远光科技这样的大型国企交给了他。 毫无疑问，大型国企的工作经历，对一个领导干部是多么重要！这种一线经济工作的经历，可以为日后的提升打下扎实的基础。所以，周强建董事长在这个位置上，励精图治，很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周强建的政治敏锐性很强，他看到互联网正处于起步阶段，所以也看好这个行业，很想将这块行业纳入远光科技的扩张版图。 更何况，上次省领导召集会议，对于互联网这块工作到底是国有来搞，还是民间来搞，也没有什么定论。一切都在尝试阶段，只要远光科技能搞好，说不定以后互联网这块就能捏在国有企业的手中。这绝对是一件耀眼的政绩。 前期，周强建已经召集了班子有关成员和下属部分负责人商量了多次。但是，因为互联网这块还是新生事物，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搞。在国企之中，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不怎么高。商量会议上，那些个班子成员和下属部门负责人都打退堂鼓。因为对他们来说，干得多、干得少，照样拿工资和奖金，无所谓。只有技术部经理黄涛，支持周强建。周强建正是孤掌难鸣的时候，看到黄涛积极支持自己，自然是特别看重黄涛。再加上黄涛又是他在江中大的小辈校友，所以更加重用黄涛起来。 这会儿，周强建依靠在老板椅中，语气中很是不满地说：“互联网这块东西，只要抓得好，肯定能出政绩！但是班子里那班老古董，一个个尸位素餐，占着职位不做事。搞得我现在很吃力！”黄涛看准了这个机会，凑上去道：“周董，他们不想做事，就随他们去，因为这些人都已经没有提升的希望了！但是，周董，你可是前途无量，不能被他们给拖累了！互联网这块工作，一定得抓起来，就像周董刚才说的，抓好了绝对是巨大的政绩，上面领导都看得到。” 周强建坐直了身子，看着黄涛：“你有什么好的想法。”黄涛马上说：“周董，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去做这块工作。我的专业是计算机，对互联网这块也比较了解。周董如果能批给我一批资金，我可以去专门组成一个团队，专门搞互联网这一块！” 周强建的兴趣更浓了：“互联网现在是处女地，可以做的事情好像很多，但是哪一块能做好，又没有定论。如果给你一个团队，你打算做什么？”黄涛吐出了两个字：“收编。”周强建眼中闪过了一丝光：“收编？收编谁？”黄涛露出了笑容：“这个人，周董说不定以前就听说过。此人叫韩峰，曾经是江中师大的学生。” “韩峰？”周强建感觉有些耳熟，随后就想了起来，“我记起来了。这个韩峰是不是得过省大学生挑战杯‘一等奖’？”黄涛回答：“就是他。大学毕业之后，去深市混了一段时间，回到宁州之后自己创业，搞了一个‘潘多拉’平台和一个‘易支付’软件。”周强建说：“哦，原来就是他！我今天还在报纸上看到，‘潘多拉’平台和一个‘趣淘网’正在打价格战！都想用一些优惠措施，把顾客拉到自己的网站上。” 黄涛狠狠点头：“周董果然对各个行业动态都很关注。”周强建听了这个马屁很舒服：“现在搞了经济工作没有办法，得时刻保持敏感。”黄涛赶忙又说：“周董，我有一个建议。就如周董所说，互联网领域，就是一片哥伦布发现的新大陆，什么都能做，但是做什么能马上见效，却都不清楚。但是，从‘潘多拉’和‘趣淘网’的商战中，我看到了，电商这个产业前景很好。‘趣淘网’背后是跨国公司，如果在商战之中，‘潘多拉’失败被吞并，那么‘趣淘网’肯定就会立马扩张，将整个电商行业垄断。我相信，领导也不想看到这块肥肉，又被跨国公司吞下去。只要我们把‘潘多拉’平台收购过来，以后做大做强，把电商垄断过来，对注册店铺进行收费，马上就有大笔的现金流水进来，到时候，领导都看得见。而且，不管如何，领导看到这么大的行业被国有化，肯定会很高兴！” 周强建听得眼睛都亮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些兴奋地走到窗前，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潘多拉’平台肯被我们收购吗？我听说，‘趣淘网’想要收购他们，被拒绝了。”黄涛说：“的确，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在‘潘多拉’平台和‘趣淘网’你死我活的商战之中，韩峰的小公司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我想现在如果我们提出收购或者控股，就好谈多了。” 周强建转过身来，用力地在黄涛肩膀上拍击了下：“好，这个事情就你去做。我会批给你经费，你自行去组团队，只要能做出真正的成绩，其他都好说。”黄涛立刻表态：“周董，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趣淘网”的轰炸下，“潘多拉”平台的情况越来越吃紧了，用户注册的速度放缓了很多，还有老用户在卸载客户端。在韩峰的公司中，气氛再次变得紧张了起来。但是，公司员工的情绪比上次要好了好多，经过上次韩峰给打的预防针，如今员工们都淡定了许多。韩峰曾经对他们说过，公司在以后的发展中，会经历很多的困难、挫折和跌宕起伏，但是他也给了大家信心，公司最终会在经历风雨之后，乘风破浪，向前发展。 所以，大家的情绪都比较平静，特别是钟允、陆芳儿等老员工，都神情平静，做着该做的事情。 韩峰不需要再担忧公司内部的事，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如何破解眼前的难题。钱！从哪里来钱！而且是一大笔钱！ 韩峰驱车行驶在路上，他是漫无目的的，只希望能获得灵感。他再次想到了师傅木易。 师傅木易是个神秘的老头，他曾经对韩峰说过，他在经济危机中动用的资金，简直有如惊涛骇浪一般。如果师傅肯帮忙，找找他的人脉关系，要帮助他韩峰解决资金问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那就给他打电话吧！ 韩峰的手机都已经拿了起来，找到了木易的号码。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如果这个时候向师傅木易求援，就等于是承认自己的无能了！以后也没脸再做木易的徒弟。 于是，韩峰又收起了电话，愣愣地坐在车子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韩峰一看是妈妈金莲娣打来的。他一愣，心想，别在这个时候家里又出现了什么麻烦事。韩峰有些担忧地接起了电话：“妈？有什么事吗？” 金莲娣带着责怪地声音传了过来：“难道一定得有事，才能给儿子打电话了吗？你想想，你多久没有来看你爸你妈了？”韩峰回想了一下，不由惭愧。这些天因为太忙了，的确是好些日子都没有回家了。韩峰说：“老妈，对不起啊。这些天忙昏头了。”金莲娣说：“我知道你忙。不过，明天你和徐音一起回来一趟吧。我想要见见儿媳妇了！” 听老妈这么说，韩峰笑了：“还没过门呢，你就说儿媳妇。”金莲娣说：“我反正就认这个儿媳妇。明天回来吃晚饭，你答不答应？”韩峰没辙：“妈，你这么说了，我怎么会不答应呢。”金莲娣：“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我杀土鸡，给你们补一补。” 韩峰放下电话，但是马上又响了起来。韩峰想老妈还有什么话没叮嘱？看了手机，却发现是江中大理工学院院长林思城。 韩峰：“林院长。” 林思城：“韩峰啊，听说你的平台遇上了些问题，我这里有人说能给你提供帮助。有空过来一趟吗？” 第230章 当面威胁 林思城虽然是江中大的教授、院长，之前与张为功也有罅隙，但自从与张为功和解、对过往释然之后，林思城和张为功、韩峰的关系都不错。而且，对韩峰的弟弟韩海有过很重要的帮助。如果弟弟韩海没有林思城的推荐，恐怕是进不了华清大学的。为此，韩峰在心里对林思城存着一份感激。 从今天的电话里，韩峰还听出了林思城在关心自己的公司，还说要给自己提供帮助，韩峰心里更为感谢：“林院长，我有空，我这就去你的学院。”林思城却说：“不用去江中大了，我在外面。现在四点钟，我们一个小时之后在清河坊见吧。”韩峰一口答应：“没有问题。” 清河坊乃是老宁州的繁华之地，如今已经成为一处古文化的景点和消费场所，为外来游客和都市男女所青睐。在这里还能吃到地地道道的宁州味道，当然也不乏有些低劣仿冒之物，要能分辨才行。 到了清河坊之后，还剩下半个小时。韩峰就在四处闲逛了一番，这个地方他小的时候就来过，后来念书上学、毕业工作，就没得空来了。如今站在这条古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头不由泛起了一种怀旧的况味。 又走了几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韩峰才向约定的“橡子楼”走去。这个楼里专喫龙井茶、吃宁帮菜。韩峰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走过来的林思城，韩峰就主动跟林思城握手：“林院长，您是大学教授，果然有雅兴。这个地方看起来很不错。”林思城笑了笑说：“我是理工科的教授，文人雅趣之类的，我并不懂。这个地方，我以前也没有来过，是别人挑的。” 韩峰奇怪地问道：“是谁啊？”林思城还是笑：“走，我们进去就知道了。”韩峰就不好再问，跟着林思城朝里走去。 进入了包厢，韩峰见到一个身穿商务装的年轻男人，他边上还有一个女孩，姿色不错化了浓妆，包厢之中弥漫着香水味。这种明显的香水味道，不知林教授喜不喜欢，反正韩峰是有些不适应的。 韩峰第一眼看到这个年轻男人的时候，还没认出来。但是当这个年轻男人跟林思城握手毕，朝自己伸出手来的时候，韩峰已经记起来了。年轻男人来跟韩峰握手：“欢迎啊，韩总，不知还认不认识我？”韩峰淡然一笑：“当然认识，黄涛。” 这人正是江中大毕业、在国企远光科技任技术部经理的黄涛。听到韩峰叫出了他的名字，黄涛表现得很高兴：“韩总果然记忆力超群，我很荣幸。”韩峰说：“黄涛，在林院长面前，你就不要叫我韩总了，就叫我韩峰吧。”黄涛说：“好，那我们随意一点，叫名字吧。林院长，你请上坐，我们就都坐下来吧。” 林院长也不客气，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那个美女就替他们倒茶，貌似黄涛的女助理。这个小包厢虽然空间不是很大，但是从楼上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行人，有种闹中取静的味道。 林院长喝了一口茶，转向黄涛，说：“黄涛，我把韩峰叫来了。你说可以帮到韩峰，你现在可以跟他说了，我也帮助看看，是否可以真的帮到他。”韩峰一听就惊讶，说要帮自己的竟然是黄涛？ 在全省大学生“挑战杯”中，黄涛曾是韩峰的对手，最后输给了韩峰。就韩峰所知，当时黄涛就很不甘心。这么一段时间过去，黄涛忽然冒了出来，还说要帮助自己，这可信吗？韩峰心中就存了一分戒心。 黄涛倒似乎并不着急，他说：“林院长，我们不着急，也好久没聚了，一边喝一边聊。”说着，就让美女去叫服务员上菜。菜上了之后，又上了红酒。黄涛倒是很热情地敬酒。韩峰原本是不想跟黄涛喝酒的。但是，他心中对林思城存着一份感激，看到林思城兴致颇高，他也就没有拒绝，与他们一起喝了些红酒。 敬了一圈酒之后，林思城说：“黄涛、韩峰你们两位都挺不错。黄涛在省里国企担任技术总监；韩峰自己创业，搞的‘潘多拉’平台在宁州已经很有影响力了，尽管我听说，最近微趣中国旗下的网站，来跟你们竞争。如果你们搞的不好，人家也不会来跟你竞争！这也是一种成就。” 韩峰这才知道黄涛在国企远光科技工作，但是他依然不太理解，黄涛说要帮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时候，黄涛也说话了：“林院长，你说得很对，韩峰他们的‘潘多拉’平台，的确已经有了影响力，否则也不会引起微趣中国的注意。不过，在这里我对韩峰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思城给自己已经空了的酒杯中倒了点红酒，说：“黄涛，你就直说吧。你是我的学生，韩峰虽然不是我们江中大的，但是在心里我也早就把韩峰当作自己的学生了。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黄涛点了下头，看向韩峰说：“我听说，‘趣淘网’和‘潘多拉’的竞争很激烈，‘趣淘网’不断砸钱跟‘潘多拉’抢用户。就我所知，‘趣淘网’背后的微趣中国实力雄厚，这样的恶行竞争对‘潘多拉’很危险。‘潘多拉’也需要一个背景强大的合作伙伴来支持，否则总有一天，会被‘趣淘网’打败。” 林思城放下了酒杯，很感兴趣的听着，等黄涛这么说完，林思城问道：“在合作伙伴上，你能给韩峰什么好的建议？”黄涛看向林思城：“林院长，我们远光科技实力雄厚，更为重要的是我们的周董，对互联网行业很感兴趣。他很担心，‘潘多拉’这么好的平台，最后被‘趣淘网’击败吞并，电商这个行业被跨国集团垄断，这对我们的经济也是一种损失啊。” 林思城：“那么，你们远光科技有什么想法呢？”黄涛笑着说：“我们希望能和韩总合作，由我们来收购‘潘多拉’平台也可以，或者让我们直接入股也可以。不知，韩总能否考虑？” 黄涛对韩峰的称呼，又从“韩峰”变为了“韩总”，这给人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韩峰之前都只是听着，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在考虑远光科技的动机是什么。 这时候，韩峰才问道：“‘潘多拉’平台是我创办的第一个平台，我是不会就这么卖掉的。”黄涛：“那你可以考虑远光科技来控股。”韩峰惊问：“控股？”黄涛觉得理所当然地道：“是啊，控股，比如占股权的百分之五十一。韩总，你还是可以继续当你的总经理，管理这家公司。” 韩峰知道，一旦公司被控股之后，公司的掌控权就已经在别人的手中，后续远光科技如果不要他这个总经理，可以直接辞退他。这跟被收购，又有多大的区别？ “控股权，我是绝对不会出让的。”韩峰很坚定地道，“如果是这种合作的话，我无法答应。” 林思城听了之后，也偏向韩峰这边，他对黄涛说：“有没有其他的合作方式？比如由远光科技给韩峰的公司投资，占有一定的股权，但是控股权还是在韩峰这里？” 黄涛故意露出为难地神色：“林院长，这个做不到啊。你也知道，我们是国企，韩峰的企业只是一个微小企业。国企做事，向来都是大手笔，要么不做，要么就是把主动权都拿在手里，这一点我们董事长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我也没有办法说服他！” 气氛有些僵硬。林思城转向韩峰说：“这个事情，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假如跟‘趣淘网’的竞争中没有胜算，是否也可以考虑卖给远光科技，毕竟这也是我们自己国家的，总比被跨国集团吞并好。” 林思城毕竟是大学教授，并没有商业实战经验。在韩峰看来，这不是给国家，还是给跨国集团的问题，这完全就是大鱼吃小鱼的残酷商业竞争。“微趣网”想要凭借雄厚的资金实力来碾压他，远光科技要想靠强硬的政府背景来收编他，其本质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目的就是把他挤出这块市场，由他们来主宰。 韩峰不想对林思城说这些，否则会让他太难堪。他只是说道：“黄涛，林院长，我们‘潘多拉’平台，还没有到弹尽粮绝的时候，我们跟‘趣淘网’的战斗，最终‘鹿死谁手’还是一个未知数。在这个时候，我们是不会考虑卖掉我们企业的。” 这顿饭再吃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思，韩峰就站了起来，说：“今天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我过些日子再去拜会林院长。黄涛，你的饭谢了，先告辞。” “那也行。”林院长也觉得气氛有些不舒服，就没强留韩峰。 黄涛却说要送送韩峰，将他送到了包厢外面。 过道外面，没有什么人，黄涛就冲韩峰说：“韩峰，我刚才有个情况，还没有对你说。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如果你拒绝我们的收购和控股，接下去我们会和‘趣淘网’合作，全力支持他们。你不妨想想，到时候，你的‘潘多拉’能支持多久？” 第231章 救人用武 “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韩峰回头盯着黄涛，“如果早知道是你请客，我是不会来的。”黄涛眼中起了变化：“韩峰，在省‘挑战杯’中你能得一等奖，不等于你每次都能获胜。如果这次，你不选择被我们远光科技收购或控股，我可以告诉你，你会输得很惨。” 韩峰盯着黄涛：“大不了我停了‘潘多拉’平台，也不会允许你们来掠夺我的网站和我们的创意。”黄涛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韩峰，我觉得你这样的人，不适合从商。从商的人会审时度势，明明知道要怂了就认怂，就算价格再低也会立刻卖掉，以减少损失。你却一定要弄个鱼死网破，你这样的人，做做技术可以，从商还是算了吧！” 说完，黄涛看都不再看韩峰，就回到了包厢当中，将包厢的门碰上。韩峰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才离开。 韩峰驱车离开了清河坊，在路上，他的耳边又响起了黄涛的声音“你这样的人，做做技术可以，从商还是算了吧！”这话就如钻子一般，向着韩峰的心脏中心钻进去。韩峰极力抵抗着，不想被黄涛的这句话刺中自己。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会想，公司从刚刚起步一路走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是不是因为自己只会“进”不会“退”？只会一个人打拼，却不会与人合作？这不是自己最大的缺陷吗？ 韩峰的车子已经到了东湖边，但他却无心看湖景。他想，现在公司里有八个员工，如果将公司卖个五百万，那么每个人还能拿到六十多万，这不是一笔小数字。如果不卖，等到以后平台上没了用户，“趣淘网”垄断了整个电商市场，“潘多拉”这个平台也就不值钱了。这是不是也对不起自己的员工？ 在这个问题上，韩峰本来从未犹豫过。“潘多拉”这个平台，自己是创始人，是不会放弃的。可现在他却犹豫起来。有了犹豫，也就有了苦恼。他停下了车子，独自在湖边行走。东湖畔，从来就不缺人，韩峰在如织的行人当中走着，还得时不时避让一些行人。 韩峰一路朝前走去，看到前面围着一圈人，里面不知是有表演，还是有人在乞讨，不清楚。韩峰早就已经过了喜欢看热闹的心理年龄，他打算绕行过去。然而，当他正走到人圈外围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喊声：“你这个流氓，你这个色郎！你刚才摸了我！你以为我会装作不知道吗！你错了……我就要揍你这个大流氓！……请大家帮我捉住这个色郎，送到派出所去！抓流氓！抓色郎！” 人圈一下子被从内而外冲散了。在女人的大喊大叫之中，围观者都纷纷往后退。只见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容貌非常出众，身段也异常俏丽。但她的动作，却跟她的容姿似乎不太相称。 只见女子抓着自己的高跟鞋，正朝一个高大甚至有些斯文的男子头上砸下去。那个男人伸出双手遮挡着。这个男人的目光贼溜溜的，观察着左右，似乎担心旁边有人会来帮助年轻女子。 但是，边上的旁观者也仅仅就是“旁观者”，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助那个女子。高大男人瞬间就放心了，当女子再次用高跟鞋朝他打去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高跟鞋，夺了过去，还理直气壮地喝道：“你这个疯女人，我哪里摸你了！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揍你！” 女人并不屑与跟他争辩，而是朝旁观者喊道：“各位大叔、大妈、大哥、大姐，你们肯定也有姐妹、女儿。请你们帮帮我，一定要把这种家伙送到派出所去。如果不将这种人绳之以法，以后你们的姐妹、女儿也会遭遇咸猪手，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为了你们自己的姐妹、女儿的安全，请帮助我抓住这家伙！” 韩峰很佩服这个女人敢于反抗的精神。女人遭遇咸猪手的事情，时常见诸报端。在这座城市中，每天都有女子遭到不法分子的骚扰，但是并没有几个女子敢出来反抗。这里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害羞，觉得被骚扰也是羞于启齿的事；另一方面是害怕，女人毕竟是弱势，公众又大多冷漠，不会伸出援手。 这样一来，致使更多女人遭到了骚扰，却只能将屈辱往自己的肚子里吞。这从而也助长了那些猥琐男的气焰，敢在公众场合伸出咸猪手！ 再去看那个高大男人，从他鬼祟的眼眸之中，韩峰可以肯定，这家伙百分之百对这女子伸出了咸猪手！然而，这个男人却将女子的高跟鞋夺了过去，一把扔到了马路上，理直气壮地指着女子说：“你再纠缠我，我把你揍成一只母猪！”说着，高大男人朝边上的看客扫视了一眼，见没有人站出来，就要大踏步脱身走开。 “你不能走！”女子失望地朝周围看了一眼，向高大男人冲了过去，拉住了他的衣服，不让他离开。高大男人回过身来，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他朝女子挥了一拳，被女子躲开了。高大男子更加恼怒了，他的巴掌朝女子洁白的脸上，打下去。这次，女子眼看就躲不过去了。高大男子的嘴角闪过了一丝邪恶的笑，就等着听巴掌抽在女人脸上的脆响了。 女子的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惊恐，遭遇咸猪手已经让她倍受屈辱，现在却又要挨打，女子的心里很无奈也很绝望。眼看着，男人的巴掌要扇在自己脸上，却来不及躲闪。她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脸颊上并没有疼痛，也没有响声。反而，那个男人却喊叫了起来：“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女子睁开了眼睛，惊讶地发现，那个色郎本来要扇自己嘴巴的手臂，却被一个年轻男子握住了。这个年轻男子比那个咸猪手男人稍高一些，身材更修长，但是似乎更加有力。因为那个咸猪手被年轻男人握住手臂，竟然挣脱不了。只听年轻男人说道：“既然敢做，就要敢承认！” 打抱不平的年轻男人，就是韩峰。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咸猪手还是不肯承认，他见一时挣脱不了，伸腿朝韩峰踢了过来。没有想到，他快，韩峰比他更快！一脚踹在了高大男子的小腹上，那个高大男子双腿一软，就跪在了韩峰的面前。 韩峰并不就此放过咸猪手，而是将他的手臂只一扭，就听到那个咸猪手“哎呦呦”的叫喊起来，“轻点，轻点，我的手臂要断了。”韩峰命令道：“跟这位女士道歉！否则我扭断你的胳膊！”咸猪手说：“你大庭广众之下打人，我要报警。”韩峰冷冷一笑说：“报警不需要你报了，我已经报好了。我现在要你在大家面前，向这位女士道歉，否则我就扭断你这只咸猪手，然后再送你去派出所！” 韩峰又一用力，咸猪手终于放弃了抵抗，“好好，我道歉。对不起，小姐，我刚才忍不住，摸了你……”只听“啪”地一声，打在了咸猪手的脸上。 原来女子已经拖下了另外一只高跟鞋，用鞋底打了咸猪手的脸。接着又是“啪”地一声，她用鞋底打了咸猪手另一侧的脸。“像你这种色郎，我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女子下手够狠，干净利落，毫不留情。周围那些看热闹的男人，下意识地去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仿佛自己也被打了一般。 韩峰这才放开了那个咸猪手。咸猪手正想要逃，结果却被两名民警拦住了。其中一个民警问道：“请问哪位是韩峰？”韩峰走上一步说：“我就是。”民警说：“我是费翔警官吩咐来的，这个人就是咸猪手？”韩峰点头说：“是。”韩峰之前本来不想出手，只是替女子报了个警，他给费翔打了电话，希望他能让基层警察来处理。 但是，后来看到群众没有一个人肯帮那个女子，咸猪手又异常嚣张，要动手来打女子。韩峰实在看不下去，才出了手。没有想到，自己向陆墨学的几招少林功夫，还派上了大用场，轻而易举将咸猪手制服。 民警点了下头，又看了眼边上的女子，说：“两位能陪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录个口供吗？”女子说：“没问题，我希望你们警察能将这个咸猪手绳之以法！此外，像他这种人，说不定还做过其它的坏事，希望你们好好查查。”民警又点了下头，看向了韩峰：“您能跟我们去录下口供，当个证人吗？” “录口供没有问题。”韩峰说，“但是当证人，我恐怕不行。毕竟，我没有亲眼看见这个咸猪手的动作。”韩峰这是有一说一，他本人的确是没有看见，如果装作看见，就是假口供，反而会把事情弄糟，所以他就实话实说：“我觉得，最好还是问一下群众，肯定有人看见的。” 民警就去问看热闹的老百姓。那些老百姓起初不愿意多管闲事，如今看到了韩峰的仗义行为，又见警察已经拦住了咸猪手，有几个百姓也被激起了正义感，说道：“我们愿意去做见证，我们亲眼看到这个咸猪手不要脸的行为！” 警察就是示意他们去坐车，女子手中只有一只高跟鞋，另外一只被咸猪手扔到马路上去了，她正要踮脚去找，只见那只高跟鞋已经在自己眼前。是刚才救了她的年轻男子，给她找来了。女子朝年轻男子看了一眼，接过了高跟鞋，说了一声：“谢谢。请问您叫什么名字？”“韩峰，你呢？”女子回答：“我叫范华芸。” 第232章 心理之战 直到此刻，韩峰才算是好好地看了一眼范华芸。她有不高不低的身高，脸蛋带着一分圆润，披肩的发丝起着波澜。此刻，她身穿一件微蓝的衬衣和白色牛仔裙，前胸和后臀都有着傲人的弧度。在她的面前，克制力稍薄弱的男人，真的很有可能会犯错。 韩峰有时会想，男人见到绝美的女人都会有想法，这是正常男人的共同点，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不同，就在于有些男人可以克制自己，有的男人却不行。克制力，有时候甚至是一个男人是否优秀，能够达到何种人生高度的评价标准。于是优秀的男人，就越有强大的克制力。 范华芸这么漂亮，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一种享受。但韩峰还是把目光拉开了，说道：“我有车，需要我送你吗？”范华芸朝韩峰看了一眼，说道：“我住的宾馆不远，我自己回去。” 强行要送美女，很有可能让人觉得自己图谋不轨，所以韩峰也就不再勉强：“那好吧，再见了。”韩峰也就不再久留，朝着自己的车子所在方向快步走去。范华芸看着韩峰的背影，心里有些奇怪，这个男人算是救了自己，但是对自己没有任何的要求？难道，他真的仅仅是见义勇为吗？这个世界上，这种男人已经属于是珍稀动物了。 这么想着，范华芸口中已经喊了出来：“你等一等！”韩峰停下了脚步，带着微笑转过身来：“怎么了？想搭车了？”范华芸朝韩峰缓缓地走过去，她走路的步态自有一份优雅。她越是靠近自己，韩峰越是感到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但是，他还是很淡然地笑着。 范华芸站在了韩峰的对面，她高耸的胸脯跟他也只有一拳之隔：“今天，你帮了我，却没有向我索要任何的要求。这反而让我很过意不去。我现在把手机号码给你，明天我有事，后天我请你吃个饭，到时候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韩峰说：“你的电话我已经记住了。后天是吧？如果我有空的话，我会打电话给你。但是，我如果没空的话，就算了。你的好意我也心领了。”范华芸却说：“没有算了不算了的事情。我范华芸从来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后天，在威斯汀酒店西餐厅，我请你晚饭。不见不散。” 范华芸不等韩峰回答，就从韩峰身边掠过，向着对街走去。韩峰知道，威斯汀是一家国际连锁酒店，入驻宁州不久，是有钱人才去的地方。已经走上对街人行道的范华芸，走路的时候，身子充满柔韧的起伏，这条小街也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生动和迷幻。 范华芸回到了酒店之后，洗澡煮水，然后在沙发上半躺着打开了电视。她换了好几个台，都不感兴趣。当转到了江中台的时候，她忽然在电视上看到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如此熟悉。 紧接着，电视中正在介绍：“在江中商界，互联网行业备受关注，但是竞争也异常激烈残酷。据悉，宁州本土互联网电商平台‘潘多拉’，遭到跨国公司‘微趣中国’旗下‘趣淘网’的狙击，目前‘潘多拉’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但是‘潘多拉’平台的创始人韩峰，似乎还不肯服软，要把与微趣中国的商战进行到底，真不知道‘潘多拉’平台和创始人韩峰，还能坚持多久。但是不管如何，平台血拼，受益的就是老百姓。作为普通老百姓，肯定是希望这种血拼，能够更久一些……” 新闻变换了频道，但是韩峰的照片，范华芸还是看清楚了。她将电视的遥控器按了下，屏幕熄灭，范华芸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来。 韩峰回到了家里，那个范华芸的形象还在脑海中飘荡。这个女人很有些奇怪，她在被骚扰的时候，敢于当众反抗，同时，又住威斯汀这种高档酒店。她是从哪里来的？来宁州又是干什么？从她的语气中，好似能够帮得上自己一样，她有什么能量和背景？这一切都是让韩峰觉得纳闷的。 韩峰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乱，他不想被一个陌生女人占据自己的头脑，就索性抛开了这些疑问，去舒舒服服洗漱，然后躺在了床上，给徐音打电话。韩峰的母亲让徐音和他一同去吃晚饭。这个事情得提前和徐音约好。徐音听了之后，就欣然答应。她说，明天下班之后让韩峰去接她。 因为说好了两人明天见面，韩峰与徐音又聊了几句，就放下了电话。韩峰起初睡得还不错，但是半夜里不知怎么一来，耳畔又想起了黄涛的声音“你这样的人，做做技术可以，从商还是算了吧！”这个声音，在韩峰的耳边反复响起，害得韩峰从睡梦之中惊醒。之后，就一直睡得不太好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韩峰都有了黑眼圈。上午去了公司，大家都在忙忙碌碌。韩峰看着公司里的八个员工，与平时有些不同了。他忍不住想，假如现在把公司卖掉，如果把钱分给他们，他们就能得到一大笔钱。用这笔钱，他们可以去做很多的事情。但是，假如不卖，以后等公司垮了，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到时候他们是否会怪自己？自己这么一味坚持，是否也是对员工的不负责呢？ 这种想法，一直折磨着韩峰。 在公司的时候，钟允给他倒了咖啡，看了他一眼后，问他是否有些不舒服？韩峰很想把自己的苦恼告诉她，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尽管，钟允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但是她同时也是公司的员工，自己的这些纠结，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韩峰驱车去接了女友徐音。今天的徐音却意外地穿着一袭淡红白点的连衣裙。若是别人穿这样的裙子，肯定会俗气到就像一个红包。可在徐音身上却自是不同。由于徐音天生肌肤似雪，这红裙，就如白雪上的红梅，给她增添一份红润和喜色。 韩峰忙从车子里出来，给她把副驾驶门打开，赞道：“你让这袭红裙也变得好看了。”徐音朝韩峰瞥了一眼，脸上有些严肃：“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花言巧语了？别人一般都说，你穿着这裙子很好看。你却说我让这红裙好看了！会不会有点假？” 韩峰也坐入了汽车，说道：“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女人太难琢磨。假如我说，今天你很好看，你肯定会问，那我以前不好看吗？假如我说，你穿了这裙子好看，你们就会说，到底是裙子好看，还是我好看？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猜。但是，我今天没有说谎，这件红裙其实很普通，要不是你，肯定穿不出这样的味道来。” “我跟你开玩笑的。”徐音这才笑出了声来，“你干嘛这么紧张？”听到韩峰说自己漂亮，徐音自然是高兴的。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说自己漂亮，概莫能外。她是故意逗弄一下韩峰，让男人紧张也是女人的乐趣之一。 韩峰见徐音高兴，顾盼之中多了神韵，心中想，以后还是要多夸夸自己的女人。被夸的女人，就是显得漂亮和灵动。将车子启动，韩峰就向着父母所在的郊区行驶过去。下班高峰，免不了有些拥堵，两人在车上的时间就长了。 徐音转向韩峰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你来接我的时候，看上去脸色就不太好，所以我逗逗你，你就高兴了一会儿。可现在又跟之前一样了。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告诉我吗？” 看来，自己有什么心事，是隐瞒不了徐音的了。这么多年下来，徐音对韩峰已经非常的了解。韩峰其实也想找一个人聊聊，他就转向徐音，问道：“徐音，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做做技术还可以？从商，不是那块料？”徐音见问，很郑重地看着韩峰：“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发生什么事了？”韩峰移开了目光：“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心里会有这种疑问。” 徐音仍旧盯着韩峰：“不对！这不是你自己本人的想法。肯定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韩峰，你以前就对我说过，你是要做一个大商人的，这是你的志向。现在，你却开始怀疑这一点？这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韩峰，如果你还信任我，就请把你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韩峰看着徐音灼灼的目光，觉得自己如果再把心里的事情藏着掖着，就不像话了。他就把黄涛让林思城邀请自己去吃饭，后来因为黄涛他们公司要收购“潘多拉”平台而不愉快的事情说了，特别是黄涛说他“做做技术还可以，做商人就算了”的话也复述了一遍。 徐音听完之后，紧张的神情从脸上消失了，她眸子显出好看的笑意：“韩峰，你知道有一种战术，叫做心理战吗？”韩峰点了点头。徐音说：“黄涛说那些话，就是在对你心理战，想要让你对自己不信任，然后他们就有机可趁了。” 韩峰觉得徐音说得有些道理。只听徐音又说：“你知道，心理战在什么时候最能奏效吗？”韩峰倒没有想过，摇了摇头。徐音说：“在一个人遭遇挫折，或者工作不顺的时候。” 第233章 被人怀疑 韩峰觉得徐音说得越来越有道理了，他问：“黄涛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在心理上打击我？”徐音很肯定地点了下头：“绝对就是。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大商人，而且会是一个受人尊重的大商人，与众不同的大商人！我看人从来就是很准的。” 徐音看着韩峰，漆黑的眸子中，是欣赏，又是鼓舞。韩峰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睛重新回到了路的方向。如果在之前，他有些迷茫。但如今听了徐音的话，他又重新找到了希望，找到了方向。 受人尊重的大商人！与众不同的大商人！这是对一个商人很高的评价了。现在韩峰还远远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但他愿意以此为奋斗目标。他从心底感谢徐音，因为她能在他迷惑的时候，给他力量。 徐音的手被韩峰握着，她的心里也是喜悦的。她知道，除了自己在事业上的发展，能够给韩峰支持帮助韩峰实现自己的理想，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四十分钟之后，两人已经来到了郊区韩峰的家里。在路口，韩峰的母亲推着轮椅中的外婆等在一棵树荫下。尽管已经到了金秋十月，但是大太阳之下还是颇为炎热。不过屋前的大树之下，清爽了许多。 远远的，看到母亲和外婆就如一道剪影一般，贴在建筑的前面，韩峰不知道为何，猛然之间就是一阵感动，眼中涌出了泪水。 没有到家，没有看到老人们，并无这么强烈的感受。如今回来，才发现，回来的太少了。在这个世界上，想你最多的也许就是你的父母、爷爷奶奶，因为你是他们一手带大，在他们老去的时候，他们会想到童年的你。而你陪伴他们却总是最少的。 “怎么了？”徐音很是体贴地递上了一片纸巾，“以后多来看看他们吧。”韩峰接过纸巾，快速地擦去眼中的水迹，朝徐音点了点头，然后放慢了车速。 到了妈妈和外婆的身边，韩峰和徐音一起下了车。徐音轻快地走上去，扶住了韩峰的母亲金莲娣，亲热地叫了一声“阿姨”、一声“外婆。” 金莲娣满面都是笑：“徐音啊，你终于来了。听到你叫一声‘阿姨’，我浑身都舒服了。”这话在外人听来有些夸张，但是韩峰却知道，金莲娣是真的喜欢徐音，这话是真实的。韩峰的外婆，听到徐音的称呼，尽管看不见，她还是伸出双手来摸住了徐音的手。“徐音啊，徐音啊，想死外婆了。”徐音笑着说：“外婆，我也想你。是我不好，平时太忙，这么晚才来看你。” 老人家却说：“能来看看就好。你们本来就忙！”徐音就问：“外婆，你现在腿好多了吧？”外婆说：“好多了，好多了。”徐音：“等过两天，身体再恢复一些了，我让专家给你看眼睛。”外婆很高兴：“徐音啊，真是麻烦你了。你说，我这对没用的老眼睛，还能有用吗？”徐音：“我听医院的专家说起过，只要手术顺利，看见东西是没有问题的。”外婆听了之后，惊喜交集：“真的啊？这辈子还能看见东西，让我少活十年都行啊！”徐音：“外婆，你快别这么说。你的眼睛会好起来的，你也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外婆：“徐音啊，你可真会说话啊，韩峰能娶到你做媳妇，这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徐音的脸上就浮起了一片红晕，看向了韩峰。韩峰就在边上笑着说：“外婆，那你就快做做徐音的工作，让她早点嫁给我吧，她到现在还没有答应做我老婆呢。”徐音朝脸蛋就更红了，白了韩峰一眼。外婆果然就来劲了：“徐音啊，我们韩峰也是个很好的孩子，他最大的优……点：一个是孝顺；一个是心眼好、老实……你一定要嫁给他呀……” 这就是外婆的评价标准。孝顺和老实，对老人来说，很重要。但是在年轻一辈人中，这两个词都算不得什么好的评语。金莲娣就说：“妈妈，你也快别说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个去做主吧。我们快让他们回家去，别让徐音老站在这里啊。”外婆：“对对对，快让徐音到家里坐，家里坐。” 韩峰问金莲娣：“老爸呢？在干吗？”金莲娣：“你老爸在准备晚饭。为了让徐音吃上一口正宗的土鸡汤，他从中午一直准备到现在了。” 刚走入家门，韩峰就闻到了鸡汤浓郁的香味。现在，宁州生活节奏加快，特别是上班族，吃饭都是随随便便就对付过去了，平时吃到的鸡，也都是养殖鸡，别说香味，简直就是味同嚼蜡。如今闻到这么香的鸡汤味，韩峰忍不住就咽了口水。 一桌饭菜，有鸡块鸡汤双吃，还有红烧肉、干烧鲫鱼和好几个蔬菜，一桌菜都是土菜。徐看到了之后，也是胃口大开。连声说：“真好吃，真好吃。”徐音的称赞，让韩家国脸上挂满了成就感：“喜欢，就多点。来，韩峰，我们来喝一盅。” 韩家国准备的是普通的白酒，韩峰就和韩家国对饮了起来。尽管韩峰的公司还是面临着很严峻的局面，但是回到了家里，韩峰就彻底放松了，将公司的事情暂且搁在了一边，就和父母聊聊天喝喝酒。 喝过三巡，韩家国和金莲娣都举起了杯子，来敬韩峰和徐音：“你们在外面工作和打拼，也不容易，我们一起来敬你们一杯。”韩峰和徐音都感谢了，韩峰喝干了酒，徐音喝了茶。金莲娣又朝韩家国看了一眼，示意他说话。 韩峰看在眼里，就问：“老爸，你有什么话要说吗？”韩家国干咳了一声，才说：“韩峰啊，徐音啊，你们谈恋爱也有段时间了。尽管徐音你父母不怎么同意，但是你们俩始终在一起。这是难得的缘分。我们不是逼你们结婚，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婚生子这个事情，是迟早的事情。有句老话，叫做‘早生子女早得利’。所以，我们还是希望，你们能早结婚生子的。” 韩峰这才明白了母亲让他们回家的真正用意了，原来是催婚来着。徐音听了韩家国的话，有些为难：“韩叔叔，其实我也很想和韩峰……只是，我爸爸的工作还没有完全做通。”韩峰说：“爸妈，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起过。徐音的父母有一个要求，要等我买得起了别墅，才能把徐音嫁给我。我在努力打拼，距离这个目标也越来越近了。” 韩家国却说：“其实啊，我觉得，没有别墅，也可以过得很好。不都是为了你们吗，你们俩如果能早一天在一起，就是早一天过上幸福的夫妻生活啊！至于别墅，可以以后慢慢地积蓄，慢慢地买，总有一天会实现的。徐音，你看这样行不行？某天我们去见一见你们父母，希望能说通他们，让你们早点成家？我相信，你们父母也会为你们着想，而不会死扣这别墅吧？” 徐音看向了韩峰，目光之中很有些为难。徐音是非常尊重韩峰的父母的，但是这不等于她的父母也能做到这样。她父亲徐潮在机关待得久了，看人上早就形成了一套评价标准，很难改变。韩峰的父母如果这样去见她的父母，难保不会被奚落一番。 韩峰当然也明白徐音的意思，他转向自己的父母：“爸妈，我和徐音结婚的事情，你们就别操心了。要买了别墅再结婚，不仅是她父母的主意，也是我的想法。我希望等我能为家庭创造更好的条件时，我再娶徐音。这也是我创业的动力。” “但是，你要赚出一栋别墅的钱，要到什么时候啊？我在电视中看到，一个跨国集团在跟你们斗，边上的邻居和亲戚都说，你肯定是斗不过……”韩家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莲娣打断了。 金莲娣说：“老韩，你别是喝多了吧？不能再喝了。”韩家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改口道：“是啊，喝多了，喝多了。” 但是，韩峰已经听出了父亲的意思，他是担心韩峰他们公司在商战中落败。从他的话里，也可以听出，他对自己的儿子韩峰并不是很有信心。这让韩峰的情绪，微微有些波动。 徐音这时候也说话了：“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我徐音这辈子，只会嫁给韩峰。我父母说的别墅，只不过是一个物质条件。其实，等我们各自的事业都再稳定一些，有了新的发展，再结婚也不迟。” 徐音都这么说了，韩家国和金莲娣也就不能再多说什么。 对韩家国的话，韩峰也没往心里去。毕竟父母都是平常的小市民，他们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容易受身边人的影响。所以，也不能怪他们。韩峰对徐音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敬一敬我爸妈，就吃饭吧，然后我早点送你回去。” 等徐音他们开车离开了，金莲娣就横了韩家国一眼：“你呀，喝了酒，就乱说话。支持儿子的话不说，却跟那些喜欢嚼舌头的邻居一样，怀疑自己的儿子！”韩家国没有搭腔，只是朝车子离开的方向看去，然后说：“有时候，人是需要点压力的，今天这些话，我是故意说的，希望儿子能将压力变为动力！” “变什么变？我看你是在狡辩。”金莲娣对丈夫很不满意，毕竟她是很心疼儿子的。 韩峰将徐音送回了家。回到了家里，不由想起明天晚上还有一个约会，对象就是范华芸。这个陌生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什么背景？到底要不要去见，韩峰也还没有打定主意。 韩峰无意中拿起了手机，吓了一跳！今天是10月22日，明天就是10月23日。23日不正是徐音的生日吗！ 第234章 纠缠不休 昨天，范华芸约自己晚上吃饭的时候，韩峰竟然没有想到，今天是徐音的生日。这是忙糊涂了吧？韩峰自己对自己说。记得，前段时间徐音就提醒过他，她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韩峰当时在心里记了一下，但终归没有当作大事来记，差点就给忘记了。 今天，韩峰和徐音在一起了一个晚上，徐音也是一口都未曾提起。徐音是在考验他吗？想想，韩峰的背心滋生出了一丝冷汗。假如将徐音的生日忘了，她肯定是会生气的。 尽管与范华芸已经约好，但韩峰毫无疑问会选择陪徐音过生日去。 韩峰拨了一个号码。这是范华芸的电话号码，昨天韩峰没有记录下来，也没有存在手机当中，但是他却在脑海里，只回想了一下，就将电话号码给调取了出来。韩峰的强记能力就是这么好。 可现在，韩峰宁可记忆力没有那么强，那样的话，他也就不用给范华芸打电话解释了。电话通了，电话有人接了。韩峰问了一句：“请问，是范华芸女士吗？”范华芸带着笑声：“韩峰，你把我叫女士，分明是要叫老我嘛！”没有想到，范华芸一下子就听出了韩峰的声音。 韩峰不由回想起了范华芸的样子，她根本就一点都不显“老”。但是，这句话韩峰不能说，他担心又引起其他的“事端”，韩峰只是不带感情地说：“我打电话来，是想很抱歉地说，明天晚上我恐怕没空了。来不了了。”范华芸说：“这怎么行？我们已经说好了，不见不散的，诚信比天大，我是不会爽约的，希望你也不要爽约。” 电话这头，韩峰摇了摇头，他忽然发现范华芸是一个难缠的女人。韩峰只能好言相劝：“实在不好意思，明天我真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来了。”范华芸：“没问题呀，你有重要的事情，可以先去办，有重要的应酬可以先去应酬，我就在威斯汀的西餐厅等你。不见不散，就这样吧。” 不给韩峰再说话的机会，范华芸已经挂断了电话。韩峰瞧着自己的手机，愣神了好一会儿，他还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女人。心头有些恼怒，不讲理啊！那就让你等好了，明天我就是不去了。韩峰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 第二天，韩峰照样去了公司。到了中午的时候，钟允忽然到阳台上来叫韩峰：“韩总，有个新闻，你必须来看一看。”韩峰只好跟随着钟允来到了公司的公共区域，陆芳儿、胖君、周铭和其他的员工都已经拥在那里了。在公共区域办公桌的对面，摆放着一台电视机。 这是一台古色古香的小黑白电视，很有文艺范儿，是钟允在旧货市场用几十块钱淘来的，却还是能用，收看节目没有问题。有这台电视机，收看新闻变得挺方便了。但是，今天新闻中播放的内容，却是韩峰不愿意看到的。 新闻中，是两个男人握手的镜头，在他们身后有大幅的宣传板，上面分别是“江中远光科技”和“趣淘网”等企业名称，播音员的声音传出来：“据悉，今天江中省实力雄厚的国有企业远光科技，与具有跨国公司背景的‘趣淘网’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我们都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趣淘网’和‘潘多拉’平台一直在争夺电商这块肥肉。如今实力国企远光科技也加入进来，并且支持跨国集团下属公司‘趣淘网’，形成了国有资本和跨国资本‘围剿’微小私营企业‘潘多拉’之势！弱小的‘潘多拉’到底能走多远？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公司的员工看了这篇报道，无不捏紧了拳头。“远光科技实在太过分了！同是江中的企业，竟然帮助跨国企业‘趣淘网’！”“这些年一直在说‘国退民进’，可是远光科技的这种做法，不仅仅没有‘退’，而是在助纣为虐！”“他们这样搞，我们私营企业怎么才能发展起来！”员工们抱怨之后，都看向了韩峰。他们不知道韩峰会怎么办？他们倒是希望韩峰也能痛痛快快地对着电视骂上一顿。 但是，韩峰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愤怒，声音也很是淡定，他说：“大家也不用怪远光科技。大家还不知道一个事情，我现在告诉大家。几天前，远光科技就来找过我们，想要收购我们公司，或者以51%的股权来控股。但是，我没有答应。因为，‘潘多拉’是我们一手创办起来来的，我们不仅仅是在做一家普通的企业，我们还在做一个理想。对于这个理想，我们是不会放弃的。当时，我拒绝被收购和被控股，是因为有信心生存下去。现在，远光科技和‘趣淘网’就算联合起来，我依然有信心，让企业生存下去！” 韩峰的言语之中，不自觉地带着一种悲壮的英雄情绪。员工中的很多人，都被感动了。但，也有员工提出了疑问：“韩总，我们凭什么能够生存下去？这一点，能透露一些给我们吗？也好让我们更有信心！”韩峰看向了那名员工，心中有些恼他。因为这个事情，他还没有好好想过。他只是不想让员工气馁，才说有信心让企业生存下去。 没有想到那个员工却追着问。但是，转念之间，他也觉得这个员工的问题，其实问得很不错。因为这个问题，就是核心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企业是生存不下去的，员工的力量也是凝聚不起来的。韩峰冷静了下来，当即就转向了陆芳儿：“芳儿，最近平台上都收到了商户和顾客的什么反馈没有？” 陆芳儿不假思索就说：“韩总，主要集中在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商家注册多起来之后，良莠不齐，有些商品比较次，有些商家不够诚信，网上商品的售后不能保证；第二个问题，就是物流不够快、不够安全，商品在物流之中损毁之后的责任划分不清晰。这两个问题，顾客很有意见。”韩峰一听，脸上有了几分喜色，他就说：“芳儿，你说得很好，这就是我们的努力方向。” 韩峰的目光在大家的脸上扫过：“我们做平台，归根结底，就是做服务。我们起初创办‘潘多拉’平台，目的就是在商户和顾客之间搭建最为便捷的桥梁，让天下的生意更加好做！这是我们一直坚持的，从未变过。然而，远光科技和‘趣淘网’只想用平台来赚钱。我们有理想，他们看重的是利益，这就是我们相比他们的天然优势！” 韩峰的话，让大家都兴奋了起来。这一点，韩峰从大家的眼中就能看得到。为了巩固大家的信心，明确下一步的努力方向，韩峰继续道：“砸钱搞优惠是吸引客户的方法，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一个平台的长久之计，就是降低交易成本、提高服务的品质，这才是一个平台的生存之本。只要坚持这一点，我们就算发展慢一点，但是步子不会乱！这是我们长远发展的方向。所以，现在，我们要在两个方面去努力：第一是，抓紧解决商品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特别是要防止假冒伪劣产品充斥我们的平台，这个问题，芳儿你领衔去想办法；第二是，解决物流的速度和安全问题，这个问题，由胖君领衔，周铭协助，你们可以去找周晓他们商量。这些问题，务必在三天之内想出对策来！有没有问题？” 陆芳儿、胖君和周铭都说没有问题。其他员工都被分配到不同的组内，也有了工作任务。 韩峰又说：“当然，我还是会抓紧寻找资方。等到我们有了一个强大的资方，就可以发动大反击了！”大家被韩峰清晰的思路、有力的应对决策所鼓舞，又鼓足干劲，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去了。 韩峰回到了阳台上，看到外面的水杉树，在金秋的阳光中，叶片正在纷纷掉落。夏天将尽，秋天就快来了。韩峰想，我们的公司还是一株小树苗，正需要茁壮成长，秋天还是别来得这么快吧！ 下午，韩峰与董珠玉联系了，说自己女朋友生日，想从她哪里挑一款项链。董珠玉说让他立刻过去，她这里正好有几款首饰，去得晚了，恐怕会被其他顾客挑了去。韩峰就驱车去了董珠玉的店里。董珠玉将韩峰引入后面的一个小会客室。 看得出来，这是董珠玉新辟出来的一小方天地。里面燃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日式的桌子，前面放着精致的茶几。董珠玉自己打趣说：“主要是为了迎合富太太们的喜好。我这店开到现在，很多富太太们口口相传，都来我这里淘珠宝。但是他们喜欢禅味的东西，所以我专门做了这个和室，可以聊天，也可以鉴赏珠宝。” 韩峰环视一周：“是很不错，以后喝茶到你这边来。”董珠玉：“没问题啊。随时恭候。对了，我让小蝶赶紧把新款的项链拿进来，你挑选一款适合徐音的。那帮子富太太们，已经知道我这里有新款了，半个小时之后，就会杀过来。”韩峰说：“那我得抓紧了，否则妨碍你做生意了。” 第235章 铤而走险 董珠玉却笑着说：“妨碍我做生意，倒是无所谓。只是那帮富太太，若是见到我这里有你这么年轻英俊的帅哥，恐怕会拉住你不让你走了！”韩峰笑道：“你简直把富太太们，说成了豺狼虎豹一般了！”董珠玉：“对帅哥来说，富太太比豺狼虎豹毫不逊色！如果你不信，可以留下来见识一下。” “还是下次再见识吧。”韩峰今天没这个时间，“我还得跟我女朋友去过生日呢。”那个叫小蝶的店员，将几款项，放在一个托盘中端了进来。韩峰鉴赏了一番，觉得其中一款黄金和白金交织的项链款式很是秀丽，拿在手里，就如一泓弯弯细流，韩峰猜想徐音会喜欢，就要了这款项链。 价格在七千多，董珠玉本来说要送给徐音。但韩峰执意不肯接受，董珠玉就以成本价给了韩峰。韩峰也就不再客气，取了项链之后，出了董珠玉的珠宝店，去找徐音了。 省科技厅。徐音的办公室内。秋日的阳光已经渐渐从窗台前退了回去，很快就要到下班的时间。 门边的茶水柜上，放着一大束的玫瑰花，一共有25朵卡罗拉，是红色玫瑰中的经典款，花朵大而饱满，每朵花的直径都在十厘米，此时正是盛开时刻，鲜艳照人。 徐音没有去看这些玫瑰，但是副处长王敏，却站在这大束的玫瑰花前，用赞叹的口吻说：“徐音，你看这玫瑰花，是叫卡罗拉吧？我听说，这个卡罗拉是玫瑰中的极品了，这一束要好几百呢！杨彬处长，还真是上心啊，一早上就叫人送来了。徐音啊，要我给你拿过来，放在你桌上吗？” “不用了，王姐。”徐音假使在意杨彬送的花，她早就自己放在办公桌上了。王敏也是明知故问。徐音已经明确对王敏说过，自己对杨彬没感觉。可是王敏只要一逮住机会，就想撮合徐音和杨彬。这让徐音挺反感，但是王敏却似乎全无感觉。 看到徐音对杨彬的礼物毫不在意，王敏的眼珠一转，似是无意地问道：“徐音，你的男朋友韩峰给你送东西来了吗？”徐音的目光不由看了一下窗外，有些不情愿地说道：“还没有。”王敏说：“那他今天，有没有约你晚上出去庆祝一下你的生日？”徐音：“我们昨天晚上在一起，今天他不一定会来了。” “什么？”王敏故作惊讶，“韩峰不会是把你的生日也给忘了吧？”徐音没有回答。她当然也不希望韩峰将自己的生日给忘记了。徐音还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清早韩峰抓住她行云雨之事，好了之后，徐音还亲口告诉过他，自己的生日马上要到了，并要韩峰答应她生日那天，必须陪她。当时韩峰一口答应，难道现在就忘记了吗？ 女孩子对自己的生日看得特别重。一想到，韩峰有可能将自己的生日忘了，徐音不由伤心了起来。她想要不要给韩峰打个电话过去，提醒他一下呢？但一想，这种要求出来的礼物，又有什么稀罕？所以，她没有给韩峰打电话。 然而就在此时，韩峰的电话就进来了。徐音心想，韩峰没有忘呢！“王姐，韩峰打电话过来了！”徐音甚至带着点骄傲的声音说。然而，她接起了电话之后，却听到韩峰说：“徐音，本来今天要去接你回去的，但是我要见一个投资人，所以没有时间了。要辛苦你自己坐车回去了。就这样了。拜拜。” 听完电话，徐音都不知道放下电话了。她握住话筒，知道自己眼眶中的泪水马上就要涌出来了。但是，她强忍着。 “徐音，怎么了？”王姐忙在一边问，“韩峰不来接你了？”徐音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可一颗珍珠般的大泪珠，却从漂亮的眼眶之中滚落了下来。徐音说：“他今天忙，要去见一个投资人。” “哼！”王姐抓住了这个把柄，开始发表意见：“什么忙，这都是男人的借口！徐音啊，韩峰忙，难道还忙得过杨彬吗？杨处长在当领导秘书，才是日理万机呢。杨处长知道白天自己没空，所以一早就让人把花给送来了。而你的那个男朋友韩峰呢，打电话来，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到你的生日。这说明，他压根儿把你的生日给忘记。一个男人忘记一个女人的生日，其实就是不在乎你的表现……” “王姐，请你不要再说了。” “不行！这话我一定要说完！”王敏继续添油加醋，“作为办公室的同事，也作为你的王姐，徐音，我一定要劝你啊！男人的成功在于选对行，女人的成功在于嫁对人！假错了一个男人，这一辈子就毁了。韩峰这样的人，要家境没家境，要地位没地位，以前可以说他呵护你，但是他连你的生日都会忘记，这样的男人还有可取之处吗？徐音，再慎重考虑一下吧，这个韩峰真的不适合你！相比之下，杨彬处长，就要好多了！” 在以前，徐音还可以说，韩峰其实很好，但是今天她真的说不出这句话来了。她也开始怀疑，韩峰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 就在此时，他们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谁啊？进来吧！”王敏朝门口喊道，但是瞧见了进来的人，却很是惊讶，“韩峰？” 没错，推门进来的，正是韩峰。他的手中捧着一束花，还有一个盒子。 徐音有些喜出望外，原本伤心的脸上笑逐颜开：“韩峰，怎么是你？你不是说，要去陪投资人吗？”韩峰一笑说：“本来是有投资人见面，但今天是你的生日呀。我当然得拒绝投资人。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这个送给你。” 徐音接过了礼物，将鲜花插在了花瓶里，放在办公桌上，又打开了礼盒，瞧见了里面是一款做工精致款式别致的项链，眼睛一亮，满心喜欢：“你帮我带一下。”韩峰就站在徐音的身后，将项链戴在了徐音的项上。徐音原本也有一款小项链，但是银饰品，新项链戴上之后，徐音看上去更加光彩夺目，华贵之中透着清丽。 原本在一旁对韩峰很没好感的王敏，也忍不住问道：“这款项链，得多少钱？”徐音转向了韩峰，也露出询问之色。韩峰说：“不贵，原价七千多，朋友打了折扣五千多。”五千多？一个生日礼物？王敏从来没有从自己老公那里，得到过这么贵重的生日礼物。 王敏不由露出了羡慕的神情。王敏的目光投射到了门口茶水柜上的玫瑰花上。刚才还觉得这25支卡罗拉玫瑰很贵重呢，如今跟韩峰的项链一比，就显得寒碜了。王敏无话可说，一看下班时间也到了，就说：“你们慢慢聊吧，我先下班了。” 等王敏消失在了门口，徐音忽然在韩峰的胸口，用拳头狠狠砸了下。韩峰抓住徐音的粉拳：“你怎么说打就打呀？”徐音：“谁叫你戏弄我呀！说要跟投资人去吃饭，害得我差点哭了！”韩峰笑道：“我只是想要给你一点惊喜。”徐音白了韩峰一眼：“一悲一喜，情绪大起大落，会影响健康的！”韩峰忙道歉说：“我以后不这样就是了。” 晚上，韩峰请徐音去东湖畔的一家音乐餐厅吃晚饭。原本两人打算到韩峰的屋子里温存了一番。但是徐音的母亲忽然打了电话过来，让徐音马上回去。徐音还不想回，说有点事情。方圆又说：“你爸爸有点不舒服，你快回来了吧？” 听说老爸不舒服，徐音就没有办法在外面呆了。韩峰也忙开了车，将徐音送回了家，并说：“我在下面等，如果要送医院，我就上来，你们俩女的肯定背不动。”徐音点了点头。 但是，当徐音走进了家门，却见父母都好好地坐在客厅当中。徐音一下就明白了，方圆说她爸爸不舒服，完全就是一个借口，目的就是让徐音马上回家。这把戏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徐音坐下来就给韩峰发了一条短信：“你回去吧，我爸爸好好的。”韩峰一下子也就明白了，回复了一句：“好的。” 开车在路上，韩峰猜想，今天是徐音的生日，她的父母肯定担心徐音会在他那里彻夜不归，就用借口让她早早回去了。徐潮和方圆到目前，还是接受不了韩峰。 要让他们接受自己，就只能用实力来说话。最直接的就是，先要把那栋别墅的钱赚过来。但如今“潘多拉”平台遇上了强劲的对手，眼前的困境不度过去，别说是赚两百万，整个平台都会垮掉。 心中的烦恼不由再次涌上心头。韩峰忽然想到了范华芸的话，“到时候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得上忙”。韩峰本是不想去见她了，但是今天与徐音的约会结束得意外的早，这会儿才八点钟。去见见范华芸也无妨。 韩峰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她还在不在宾馆。范华芸的回答是：“当然在，我说过，不见不散的。” 第236章 宾馆奇遇 韩峰在威斯汀酒店的西餐厅找到了范华芸。这个西餐厅占据了整个酒店中的绝佳位置，从韩峰和范华芸的位置看出去，能将西湖全景和远处的宝塔山都映入了眼中。宝塔山上，那塔闪烁着红绿的光芒。 今天的范华芸身穿白裙，波浪的发丝披散两肩，微微有些慵懒，但是她的目光却是异常的犀利，笑看着韩峰说：“你终于来了，我很高兴。”韩峰礼貌地回答一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范华芸嫣然一笑：“我有一个问题，心里一直很好奇。”韩峰也是一笑：“好奇的话，你就问吧，反正今天我们就是聊聊天的。” 范华芸微一颔首，笑着问：“你的出身是否很有背景？家里人有官方或者军方的背景？”韩峰笑了，摇头说：“我倒也是希望自己出身高贵呢。不过，我说出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的出身很平凡，我的父母都是宁州郊区的平头百姓。”范华芸露出了疑惑之色，近乎喃喃自语地说：“难以置信。” 韩峰问：“有什么难以置信的？”范华芸看着韩峰：“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平民百姓绝难拥有的品格：一是勇敢，前天你解救我的时候，神情镇定，而且身手不凡。当然这一点，普通武师也可以有。可贵的是第二点，那就是，在你身上有种温文尔雅、不惊不躁的风度，他们都说，贵族的修养是要三代才能养成，我真不能相信，你的父母竟然是平民百姓。” 韩峰笑了：“范女士，我终于知道了，你说这些，不过是变着法子夸奖我！”“我不是夸奖你……算了，如果你硬要觉得是夸奖，那就算是夸奖好了。”范华芸说，“还有，你又叫我范女士，我虚长你几岁，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被叫‘女士’。你还不如叫我范姐。”韩峰抱歉地说：“那我就叫你范姐好了。” 范华芸朝韩峰一笑，然后招呼了一声边上的女招待，吩咐了一声说：“上菜和酒吧。”女招待答应之后去忙了。韩峰惊讶：“范姐，你还没有吃晚饭？”范华芸：“我说过了等你，就会等你。”这倒是让韩峰有些过意不去了：“范姐，你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啊。”范华芸笑着说：“我宁可伤胃，说的话还是要兑现的。何况，我也不饿。” 酒是红酒，主食是牛排，还有蔬菜、水果和柠檬煎鱼、烘烤鹅肝等等。尽管韩峰是已经吃过了晚饭，但是看到了这些食物，忽然食欲又大开了起来。他主动拿过了红酒，给范华芸和自己都斟了酒，两个人开吃了。这红酒的味道也不是一般。 喝了半杯之后，韩峰就问道：“范姐，今天你把我叫来，除了感谢我，还有什么事吗？”范华芸将酒杯从绛紫的唇边移开，看着韩峰：“除了感谢，还想帮你。”韩峰看着范华芸：“帮我什么？怎么帮我？” 这个时候，在一个茶馆中。一壶碧螺春中，茶雾正袅袅升起。一个青瓷杯前是领导秘书杨彬，另一个杯子前是省科技厅副处长王敏。在他们的旁边，是那一束25支的卡罗拉玫瑰。 杨彬很有些不服气地说：“那个韩峰，送了花，又送了项链，想要表示他很有钱喽！”王敏却微微摇头：“这个韩峰不仅仅是有钱。以前，我是小看他了。他很会玩手段，在来之前，他故意说自己不来了，让徐音先是伤心再是开心，简直把女人的心理拿捏到位了，很会讨女人的欢心！”杨彬说：“那又怎么样？他怎么说，不过就是一个小企业主。在我们这个国家，是权力社会，政府说了算，企业只能按政府制定的规则来！” 王敏这才点了点头：“你这说得倒是对的。我想，你要把徐音争夺过来的唯一办法，就是找个机会，给韩峰致命一击，让他这个小企业再也爬不起来。他现在企业规模很小，要扼杀在萌芽状态还很容易，但等他发展成了规模企业，再要整他就会有些麻烦了！”杨彬点头说：“我会尽快想办法的。不过，老实说，徐音这个女人我并不是特别在乎！” “你千万别这么说！”王敏忽然对杨彬说，“退一步说，你可以不在乎徐音，但是你必须在乎徐音的姨妈方部长不是？我听说，上面很看好方部长，据说最近会有提拔的机会？”杨彬眼中又兴奋了起来：“这倒是没错。这个消息已经放出了，方部长是女领导，是重点培养对象，下一步她不仅保留省委的职位，还将担任省政府那边的重要职务。到时候，我可能也可以放下去锻炼了！” 王敏道：“所以说嘛。徐音这里你一定不能放，有了徐音这层关系，方部长将会更加重视你，以后你的仕途也将一帆风顺，对不对？”杨彬承认王敏说得对：“王姐，谢谢你的提醒。” 王敏笑着说：“你这么说，就客气了。”杨彬盯着王敏：“王姐，我该怎么感谢你？”王敏被杨彬目光盯了一下，不知为何心跳猛然加快了：“还需要什么感谢呢？我相信，你上去了，肯定也不会亏待你王姐。” “这个自然。”杨彬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一丝欲念，“但是，我觉得这还是不够。王姐，我敢肯定，你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王姐：“杨彬，你在开我的玩笑吧。我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但是，王敏却也因为杨彬那么说而心痒痒了起来。 的确，王敏在年轻时候，是很有姿色的。后来她嫁给了同在省政府一个下属事业单位的老公，两人起初还有些激情，但是机关本身消磨事业激情，温饱有余，富贵不足的平淡生活更是消磨生活激情。王敏和老公之间的感情很快就寡淡无味了，夫妻生活一个月都没有一次。如今，听到杨彬说他年轻时漂亮，似乎在她心底的灰烬之中又燃起了一颗火星。 杨彬又说：“四十多岁，又怎么样啊？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王姐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但是现在更有味道。”听到杨彬的赞扬，王敏的脸上更红了：“杨彬，你真是这么想的？”“我当然是这么想的，”杨彬忽然从对面站了起来，走到了王敏的身前，一只手大胆地伸入了王敏的衣领当中。 王敏眼中的神色又惊又惧又喜，但口中还是忍不住呻吟出声。在这茶馆之中，都是小包厢，无人打扰。 在徐音的家中，徐音的父母当然是一直在劝徐音离开韩峰。徐音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就说：“爸爸、妈妈，你们答应过我们，只要韩峰能赚到200万，买下隔壁小区的别墅，就允许我和韩峰结婚。你们不能出尔反尔。” 徐潮摇头说：“徐音，难道你还真觉得，韩峰能够赚到200万吗？你今天没有看新闻吗？国企远光科技和跨国集团下属‘趣淘网’已经联合，他们合起来围剿韩峰搞的什么‘潘多拉’平台，他的这个平台还有生存空间吗？别幼稚了，他的平台马上就要倒闭了。如果之前借钱了，马上就要陷入债务当中。徐音，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也会背上债务的，你何必要去掺和这趟浑水呢？” “爸爸，这不是蹚浑水不蹚浑水的问题！我当然也知道，韩峰现在的平台正处于困难当中。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不能离开他。说不定，他就度过难关，从此一帆风顺了呢？”徐音为韩峰辩解。 “这种可能性就跟彩票中100万一样低，几乎不可能。”徐潮立刻反对，“徐音，你爸是从事经济工作的，对企业的竞争再清楚不过。如今经济形势又不好，像韩峰这样的初创企业，一批批的死，韩峰又怎么能幸免！” 徐音说：“爸爸、妈妈，其他我就不多说了。假如韩峰没有本事，两年内没有办法赚到一栋别墅，我也不会跟他结婚。但是他如果赚到了，请你们就别再阻止我们。时间也不晚了，我明天还有上班，去休息了。”说着，徐音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卧室走去。 徐潮和方圆看着徐音将门碰上，两人都叹了一口气。徐潮：“女儿长大了，真是不听话了。”方圆：“老徐，这个事情我们恐怕也急不了。韩峰的公司可能很快会倒闭，到时候徐音也许就能醒悟了。”徐潮眉头紧皱：“也许我得想想办法，让那个人的公司早点倒闭！” 范华芸的目光，从远处的宝山塔上拉了回来。她的丹凤眼看上去很有神采：“韩峰，我是初来宁州，在这里没有什么资源。但是，我有一样你需要的东西。” 韩峰也看着范华芸：“我需要什么？你知道？”范华芸的嘴角往上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我当然知道，你需要资本。”韩峰又问：“你有资本？有多少？”范华芸：“这要看你要多少？”韩峰：“不少于一个亿。”范华芸：“一个亿可以在两天内到账，后续一个月之内，我再追加一个亿，你看怎么样？” 第237章 投资到账 两天内一个亿，然后一个月内再追加一个亿，投资总额就达到了2个亿人民币！李政宇宣称微趣中国在“趣淘网”项目上新增投资20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1.5个亿。假如韩峰能从范华芸手中拿到2个亿的投资，那么他手中的资金足够跟“趣淘网”好好打上一仗了。 但是，韩峰还是有些疑问：“范姐，你是怎么知道我需要钱的？”范华芸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说：“现在你们宁州，有几个人不知道‘潘多拉’和‘趣淘网’在打价格战？要知道你缺钱还不容易嘛？”这倒也是，这些天电视新闻中，经常拿“潘多拉”和“趣淘网”出来说事。只要稍稍关注一下时事，就会知道韩峰和他的平台被打压的事情。 韩峰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有这么多钱？因为好奇，所以才问下。”范华芸放下酒杯，看着韩峰：“接不接受我的投资，是你的事；但是，钱从哪里来，是我的事。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一些比较好。反正，我可以保证，不管这些钱从哪里来，都不需要你承担责任，这个甚至可以在合同中写明。你只要管用好这些钱，做大做强你的企业就行了！没问题吧？” 韩峰又问：“这当然好，但是你真的没有其他任何要求了？”范华芸：“这倒也不是。没有要求的话，等于是我把钱捐赠给你了。天上不会掉馅儿饼，我也不是做慈善，对吧？两个亿进来之后，我要你百分之四十的股权。”韩峰一笑说：“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你的要求太高了！”范华芸秀美的眉头一皱：“太高了？两个亿，要你百分之四十的股权，我对你公司的估值就是五个亿了，难道你还嫌少？” 韩峰嘴角也弯起了一个弧度，说：“也许你会笑话我，但我不得不告诉你，在我心里，对公司的估值是500个亿，我也一定会把它做到500个亿。”范华芸忍不住笑得更加厉害了。 韩峰的神色有些不好看：“你是觉得我好笑？异想天开？”范华芸习惯性地用玉手，将散落到额前的发丝，捋到后面，仍笑着说：“我并没有笑话你，我是佩服你。作为投资人，我当然希望你能把公司做到500个亿，到时候我的股票升值一百倍！哪个投资人不想？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你还没有做这么大，如今只不过是天使轮阶段。这样吧，2个亿，占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怎么样？” 韩峰伸出了两个手指：“百分之二十！”范华芸笑着说：“没想到，一个见义勇为的男人，在这个事情上，还这么会讨价还价！”韩峰知道这是范华芸的激将法，并没有吃他的套路：“一码归一码！见义勇为，算我还有点勇气，讨价还价，算我还有点脑子。” “好吧。”范华芸停止了笑，觉得韩峰说得其实很有道理，越是有勇气的男人，同时也需要更有脑子，否则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股权的事是大事，他讨价还价是非常应该的。于是，范华芸就又说道，“那么，我们都各让一步吧，百分之二十五！总可以了吧！” 韩峰想了想，这两个亿对“潘多拉”平台很可能是起死回生的作用，再加上范华芸是唯一一个主动提出来要帮助他的人，而且是一个女人！韩峰也就不再讨价还价：“好，就这个价了！2个亿，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 “那就这么定了，”范华芸，“不过，我另外想问下，你如今的公司，地址在哪里？目前员工数是多少？”韩峰也毫不隐瞒，将情况如实相告。范华芸很惊讶：“你的公司还在小区居民楼里？员工只有8个人？这怎么行！我不得不给你提一个要求了！”韩峰：“什么要求？”范华芸：“等一个亿到帐之后，你的公司必须从居民楼里搬出来，搬入大型写字楼，还有员工数必须充实到200人以上！这是硬性要求。如果你的公司不能上规模，我的这些钱等于是白投了！” 韩峰想起，很多人包括方卉、木易等，都告诫韩峰要抓紧时间把公司做大。其中，公司的办公场地和员工数量也是重要的指标。一直躲在居民楼里办公也不是办法，况且当业务扩大之后，更多员工也必须招募进来。韩峰就说：“这个没有问题，我答应你。”范华芸满意了：“那好，那就这样了。后天上午，一个亿就会到账。明天，让你们公司相关人员来跟我们签好合同吧。” 韩峰提议：“你要不要到我公司去考察一下？看看情况再定。”范华芸：“你公司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民居楼的办公室、八名员工？我看到你就行了！”韩峰听人说过，风险投资最看重的并不是项目，而是公司的创始人。看人，比看公司、看项目都更加重要。范华芸应该也就是这个意思。 韩峰说：“那好，明天走合同。”他主动给范华芸斟了酒，也给自己添了酒，端起酒杯来说：“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合伙人了！”范华芸一笑，将酒一饮而尽，说：“等你公司搬了新场地，我去你公司祝贺。” 与范华芸告辞之后，韩峰没有再开车，而是打了一辆车回去。在路上，韩峰看着满街的华灯，摇下了车窗，夜风吹了进来，让韩峰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两个亿！就这么谈成了！ 第二天醒来，韩峰揉了揉眼睛，怀疑关于两个亿的事情，是不是一个梦啊？如果不是梦，是不是范华芸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韩峰在小区外的面摊上吃了一碗面条，就开车向公司行驶过去。到了公司，韩峰就安排钟允跟范华芸指定的工作人员接洽。韩峰说：“这个事情，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一个玩笑。反正，你先去对接一下再说。” “韩总，你说得我都听不明白了。什么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是个玩笑？到底对方答应给我们投资多少钱？”钟允的大眼中，眨巴着看着韩峰。韩峰想说2个亿，但万一这是个玩笑呢？那岂不是笑话闹大了？风投这种事情，只要钱还没有到账上，都可能是有变数的。所以，韩峰也没报数目，就道：“具体还是等你跟对方接洽了再说，应该不会特别多。” 钟允只好带着疑问先去接洽了。韩峰则到了阳台上，喝着茶，为不想那些个事情，韩峰就随便翻翻《三国演义》。起初，只不过是随便翻翻的，但是看着看着就进入状态了。他看到这里面的英雄要干一番事业，首先就要明确一个目标，那就是要夺取江山，之后大家共享荣华富贵；然后，就以这个目标来招兵买马；再后来，就是各种的打仗。 想想看，这种打江山的方式，跟做企业也有异曲同工之妙。现在的很多企业，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上市，以这个目标来四处融资、招兵买马；然后，就是各种商战，同行之间各种竞争、碾压等等。能上市的企业，就开始套现享福。但是，更多的企业沙场折戟，成为牺牲品……正在韩峰思绪天马行空的时候，钟允忽然跑到了阳台上。钟允身穿黑色紧身短裙，又蹬着高跟鞋，自然是跑不快的，所以她跑进去的时候发出“噔噔噔”的脆响。“韩总！”钟允在韩峰的面前停了下来：“你说，他们的投资不会多？但是，他们说会给两个亿，明天先到账一个亿，这还不多吗！” “他们答应签合同了？”韩峰问道。钟允就将几页纸递给了韩峰，说：“这是他们的合同，我给打印出来了。对方说，请你签好字盖好章，让我再跑去给范总签字、盖章就好了。”这个程序也没有什么复杂的。韩峰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字，让钟允去盖章。 在钟允出发去找范华芸的之前，韩峰对钟允说：“等会事情办完了，你也别着急回来。你再带两个人一起去，找一栋环境好的写字楼，面积要大，先租下八百到一千平吧！”钟允看着韩峰：“韩总，我们要换地方了吗？”韩峰：“是啊，是范总要求的，一个亿到账之后，我们马上得搬新大楼。”钟允点了点头说：“这能理解，投资人应该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投资了一家寒碜的公司！我办完合同的事，就立刻去看办公楼。” 钟允带上一男一女两个新员工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韩峰还是起得很早。他在街头买了十来个煎包，带到了公司阳台上，就着茶吃。韩峰不由想到，在深市的时候，在早茶店跟师傅木易一起吃早茶的场景。那好像才发生不久，但是自己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钟允一早就去附近的银行等着了，要看公司帐户的入账情况。一个亿是否真的能在上午到账？越是接近这个时候，韩峰越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直到上午十点左右，钟允回来了，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韩峰感觉情况有些不好：“怎么样？钱没有到？”钟允却忽然笑了起来：“到账了，一个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第238章 全面反击 钟允将银行入账单，给韩峰看了。拿着单子，韩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数字，已经到了公司账户上。好一会儿，他才抬起了头来：“钟允，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全面反击了！”钟允也颇为激动：“韩总，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韩峰将众人召集了起来，然后宣布道：“我们‘潘多拉’平台融到了资本，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我们都不会缺钱花。从明天开始，我们将搬到新的办公大楼。也是从明天起，我们将会招聘一批新的员工，以后竞争的压力会更大，公司只会留下优秀的，负责任的员工，其他的人终将被淘汰，公司也只有这样才能长远发展。 你们所有的人，都是公司最早的员工，我希望你们一个人都不会走，因为你们见证了公司的‘翠林时代’！没错……”韩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们公司是在这个‘翠林小区’起步，我们就称为‘翠林时代’，以后换到了其他地方，就是开启新的时代。好了，现在大家都准备一下，明天就搬家。” 公司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透着喜悦，在他们看来公司融到了巨额资本，就说明公司迎来了新的希望。而且，如今公司从小区居民楼搬到高楼大厦中去，也说明公司在越做越大！ 大家都去准备搬家的时候，韩峰坐在了公共区域喝着一杯速溶咖啡，钟允在韩峰的身边坐了下来：“韩总，搬到新公司之后，这里怎么办？”韩峰想都不想：“这里，还是你住呀。” 钟允说：“我一个人不用住这么大，如果公司不在这里办公了，我是可以搬出去的。公司也给我付了工资，我自己找个更小的住处，自己交房租就行了。”韩峰知道钟允想给公司省钱，一笑说：“你是我从深市请来的，如果还让你租房子，我这个老总就不称职了。况且，现在公司有钱了。我有个想法，你去联系一下房东，看能不能把这个房子买下来。这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个办公场所，很有纪念意义。买下来之后，就作为公司的财产，房租也可以省下来了，本身房子是会增值的，以后你就可以一直住下去，直到你自己买了新房子。” 钟允也认可韩峰的说法，公司买了房子也是固定资产，是好事。此外，韩峰不让她自己去租房，也让她很是感动。大老远从深市赶到宁州工作，举目无亲，图个什么？也无非就是老板认可、工作愉快和衣食无忧，这三点，钟允基本都满足了，而且从起步至今，公司尽管也遇上很多磕磕碰碰的事，但是差不多都能逢凶化吉，她也相信，公司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钟允说：“我今天就跟房东去联系。”晚些时候，钟允又来向韩峰报告：“房东是同意卖的，但是要求比市场价再加一万元，整栋房子在18万左右。”这不是大钱，韩峰说：“没有问题，买下来吧。”这是为了一个纪念，留住曾经的脚步，是为了将来走得更好。 安排好了公司的事情，韩峰去了周晓的物流公司，问他日前在物流上贴了多少钱。周晓去查了账单，在物流费用上，一共贴进去了两百多万。韩峰说：“明天，去找钟允将账结了吧。”周晓奇怪：“你有钱了？”韩峰将融到了资的事情，对周晓说了。周晓听了很兴奋：“这是大好事啊！这样一来，就不会被‘趣淘网’追着打了！不过，物流费其实不用这么快付，这算是支持平台的也无所谓。” 韩峰却说：“平台的事归平台的事，物流的事归物流的事，明天去结清吧，也好让我轻装上阵。”周晓笑着说：“亲兄弟明算账是吧？那好吧，我明天就去结账。”韩峰又说：“此外，你帮我跟里弄镇的电商联系一下，我们将会在近期，对他们免费赠送出去的童装，‘潘多拉’平台会以市场价返还给他们。”周晓说：“以市场价不行，就按照成本价吧！‘潘多拉’平台在为大家做事，所以不能让你亏本呀！”韩峰笑着说：“那好吧，这个事情就麻烦你了，我公司会专门派人来做返还的工作。总之都返还给大家就行了。” 周晓又一笑，问道：“韩峰，你为什么不亲自跟黄笑镇长联系呢？童装电商赠送童装的事，大部分都是她动员起来的。”韩峰说：“我最近太忙，没空了。你帮我联系吧。”周晓诡秘一笑说：“你是不是怕跟黄镇长打了电话，勾起心里的儿女之情啊？”韩峰横了周晓一眼：“就你想得多！好了，我得走了，等公司搬了新地方，再请你来喝酒。” “潘多拉”平台返还货款给童装电商的事情，让童装业主都很是惊讶。他们原本以为，这送出去的童装都得他们自己掏腰包，没有想到平台还以成本价进行返还，弥补了童装店主的损失，但却为他们拉来了更多的顾客。在童装店主之间相互都传开了，“‘潘多拉’是一个良心平台！”“‘潘多拉’以诚信做生意，肯定能越做越大。”“以后就在‘潘多拉’了，其他平台都不去了。”“‘潘多拉’平台使用起来，比什么‘趣淘网’方便了许多，客服也更加及时专业！” 这些赞扬还仅仅是在电商内部的。但是“潘多拉”的其他动态，更是让社会上对“潘多拉”平台充满了疑问。 新闻中报道：“前段时间，我们关注过民营电商平台‘潘多拉’，当时国企远光科技和跨国资本‘趣淘网’联姻，一同围剿‘潘多拉’。我们都以为‘潘多拉’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潘多拉’平台非但没有‘香消玉殒’，反而大有突围壮大之势。 为什么这么说？据悉，‘潘多拉’平台从原来只有五六十平方的小区居民楼，搬到了市中心莫干路朝阳大厦。从8个员工，要增加到200个员工。‘潘多拉’平台好像要从一个瘦子，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了！在被‘围剿’的困境中，‘潘多拉’平台何以能如此突围？其背后是什么力量在支撑，是什么资本在扶持，真是耐人寻味……” 看到这个新闻，“趣淘网”总经理李政宇坐不住了，一下子摁灭了电视。同在他办公室的一个手下，也很是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发生了逆转？我以为‘潘多拉’这次是死定了，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资本？”李政宇：“shit！你问我，我问谁！”李政宇着急起来，在美国留学时学的骂人的话也使出来了，“你还不快给我去打听清楚！” 李政宇拿起了电话，想要给微趣中国的总部打电话过去。但是一想还是算了，最好这个情况别让总部的那些股东知道，否则他们恐怕会削减对“趣淘网”的投资。于是，李政宇就将这个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朝阳大厦是莫干路上三大高楼之一。韩峰他们在18楼租下了800个平。18在国内是一个吉祥的数字，之前这里是一个大型律师事务所，因为租期到了不再续签就搬了出去，但是装修还保留着。韩峰入驻在东面一个四五十平的董事长办公室，钟允负责行政，就在他对面的小办公室内，陆芳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但胖君和周铭都要求在一个办公室，他们不要单间，因为两个人讨论技术问题方便一些。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人一个办公室不是待遇，而是麻烦。韩峰也就听他们自己的要求。 其他人也都妥善安排了办公室。后续公司要组建技术部、营销部、设计部、人力资源部、财务部、办公室等，其中技术部、营销部、设计部都安排了办公区域，大家在一起办公，其他内部事务部以办公室的形式进行安排。这也只是初步的安排，在后续也可能根据需要进行调整。 钟允带着手下的人，忙着招聘新员工。韩峰则召集了陆芳儿、胖君、周铭一同策划一个新活动。 这个活动就是陆芳儿曾经提出来的购物节，因为当时没有条件来实施，所以放下了。如今，韩峰觉得是时机来推出这个活动了。这个活动，让他们忙活了好多天。最后，定于某个特定的日子，来推出“潘多拉”购物节。在这个购物节中，商家以最低价出售商品，销量越高的商家，将在各自商品目类中上销售榜，等于是提升了曝光率，将会被更多顾客知道自己的店铺和商品。 为此，各商家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了起来，在这一天甚至不惜血本降低价格，销售商品，提高销量。 这个购物节的日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日子，是传说中的“光棍节”。 韩峰在前一天对大家说：“这次，是我们的大反击，购物节一过，‘潘多拉’的体量将会上一个新台阶！所以，大家一起努力吧！” 第239章 政宇败退 “光棍节”。这是一个不受重视、不起眼的节日。以前，到底有多少人在过这个节日，还真未可知。但是，这个晚上，却有成千上万的人，等着过这个节日。这些人里百分之八十多还都是女人。 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韩峰接到了徐音的电话：“还在公司吧？”韩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来到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是啊，今天要通宵了。明天一早，我去接你吃早餐，如何？”徐音很高兴地说：“好啊。不过我这里想让你帮个忙。”韩峰奇怪地问：“帮什么忙啊？” 徐音说：“今天我在你们‘潘多拉’平台上看到一款包，打折很厉害。我还帮妈妈看了一款裙子，同一个品牌，上次妈妈在宁州大厦看要一千多，这次你们平台搞活动，只要700多，我已经帮她加入了购物车，就等过了午夜之后就下单了。” 韩峰还真没有想到，徐音也在“潘多拉”平台上购物，而且还把她妈妈也给拉了进来。韩峰开心地道：“你妈妈喜欢那款裙子？”徐音说：“很喜欢，所以让我赶紧下单。我知道，明天肯定有无数人下单，物流说不定都会堵死。我想请你帮的忙，就是能不能让物流先送我妈妈的裙子呢？这次，我妈妈的购物体验很重要啊，如果她喜欢了，就会认可你的‘潘多拉’平台，以后说不定就能替你说话了！我老爸和老妈的阵营，只能去各个击破，得先从我老妈开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韩峰心里笑了，徐音虽然表面上落落大方，骨子里却自带一种古灵精怪的劲儿，碰上了问题，她从来不会抱怨或者放弃，而是会想出一些办法去解决，哪怕迂回曲折。徐音的这种能力和个性，让韩峰很喜欢。“你把你妈也拉到潘多拉平台上买东西，我很开心。”韩峰说，“但是，这个物流发货和送货的顺序，我不能去改变。”徐音有些不解：“为什么？物流上，你不是也占股份了吗？你让人打个招呼不就得了吗？” 韩峰带着笑：“徐音，我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徐音更有些意外了：“为什么不能做？这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呀。”韩峰说：“正因为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我更不能做了。俗话说，顾客是上帝，对我们来说，顾客是我们这个平台的核心。如今，成千上万的人，都等着下单，有哪一个人不想尽早拿到货物呢？如果我插手，让商家和物流先处理你的货，不仅仅打乱了商业秩序，而且会给人一种不公平的感觉。也许顾客不会知道，但是处理的人员说不定就会传出去。就算处理的人员不会传出去，但是这么做本身，就是违反我们企业的价值观，对以后发展企业文化不利呀！” 徐音一想立刻就明白了。她说：“好了，我知道了，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你说得很对，不能为了个人，将企业的商业规矩和价值观给破坏了。看来，我是在政府里呆久了，很多事情都喜欢变通一下。我道歉，我也保证以后不用这种小事来烦你了。”韩峰听到徐音如此善解人意，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但是嘴上却不说：“徐音，真的很谢谢你的理解。” “跟我说这种客气话干嘛！”徐音温柔的笑声传来，“记得明天一早来请我吃早饭。”韩峰说：“明天早上7点，你们小区外的‘呆呆汤包’，不见不散！” 放下了电话，韩峰立刻给钟允打了电话，让她进来了。钟允来到了韩峰崭新的办公室：“韩总，你找我？”韩峰问道：“外面一切都正常吗？”钟允：“正常、有序、激动，大家都在等着午夜过后购物节正式拉开序幕。”韩峰点了点头：“钟允，你现在新招进来的员工当中，现在有没有人空一点的？”钟允回答：“大家都分配了任务，但是有些员工还处在学习阶段。韩总，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交代我，我可以去合理安排的。” 钟允办事总是让韩峰很放心，韩峰就把事情交代了她，让她去处理。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仅是韩峰公司里的人不眠，也不仅仅是物流公司里的人不眠，还是一些嗅觉灵敏的新闻媒体的人不眠。韩峰提前跟在央视的孙俪取得了联系，问孙俪有没有兴趣报道他们公司“购物节”的事。孙俪说，她当然有兴趣。但是，她所在的栏目，前不久报道过他，所以近期没有办法安排，但是孙俪给他介绍了国内的其他新闻媒体和各大网站。 韩峰也安排了专人对接这些媒体和网站，只要数据一出来，就立刻输送给媒体去报道。 到了午夜十一点半，距离“光棍购物节”开启只剩下了半个小时。 韩峰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就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胖君和周铭的办公室。他看到胖君他们两个人正在面对面，讨论着问题，他们在纸上画着东西，韩峰一看就认出了这是服务器。韩峰走入进去的时候，他们几乎都没有注意到。周铭在说：“服务器的扩容，一倍应该够了吧！”胖君说：“我本以为一倍也许够了，但我现在觉得不够，另外一个服务器，也在线增加上去，增加两倍的容量吧！” 韩峰插话问道：“我们还剩下多少服务器没有用？”胖君说：“还有三个服务器没来得及配上去。”韩峰又问：“扩容不会影响正常运行吧？”胖君回答：“我们研究过了，在线扩容不会影响。”韩峰当即决定：“将所有剩下的服务器全部增配上去！”周铭很有些惊讶：“韩总，那样的话，容量会是原来的五倍，用得上吗？”胖君说：“我同意你的意见，必须配上去，万一出现卡死，到时候不堪设想。”韩峰点了下头：“我们要做足准备，此次的流量说不定会超出我们的想象。” 胖君和周铭站了起来：“我们立刻去带人扩容。”韩峰又叫住了他们，在他们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胖君、周铭，一定要镇定，不论遇上什么问题，冷静处理。你们是技术保障，是我们这场反击战能够胜利的最后防线。如果你们这里崩溃了，我们就将全线崩溃了！”周铭狠狠点了下头：“韩总，我记住了。”胖君却反过来在韩峰肩膀上拍了一下：“哥们，如果这次我们搞砸了，你就把我的脑袋拿去！” 胖君和周铭快步走出了办公室，韩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地感动。这是一场事关企业的生死之战，取得胜利当然至关重要，但是在这场战役中，大家众志成城的状态，更为可贵！ 韩峰默默念叨了一句：“请护佑我们必须成功！”韩峰也不知道自己让谁，来护佑他们成功。也许是上苍，也许是保佑奋斗者的真神！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办公楼里敲响。公司里所有的人，各司其职。韩峰、钟允、陆芳儿、胖君、周铭等人全部来到了公共区域。韩峰站在前面，看到临时架起的投影仪上，交易量和交易金额，忽然变动了起来。从零开始，飞快飙升。 眨眼之间，已经是几千，一分钟不到就是几万，十分钟不到已经几十万，随后就呈现井喷状态。所有人的心脏都狂跳了起来。到59分钟的时候，交易量已经将近千万了！一个小时的时候，交易量忽然突破了一千万！整个指挥大厅之中，都欢呼了起来！ 在众人的欢呼之中，胖君带着周铭说：“我们回到系统边上去！” 在1：08分的时候，数据忽然停滞了，众人一种紧张。韩峰去看胖君，只见胖君和周铭正埋头处理着问题，胖君的额头上滋生出豆大的汗珠，但是十秒钟不到，胖君忽然抬起了脑袋，朝韩峰做了一个ok的手势。果然，投影仪上的数字再次飞快跳动了起来。 胖君一边用纸巾擦着汗水，一边走到了韩峰的身边，对他说：“这次的交易量和新注册用户太多了，好在我们将服务器全部配了上去，但还是差点卡死。刚刚的问题处理掉了，接下去应该不成问题了！”刚才的应急处理，胖君是有预感的，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就会造成服务器崩溃，韩峰很是激动地一把拥抱住胖君：“你做的好！”胖君笑说：“韩总，你要搞基，也不要在这里好吗，这么多人看着呢！” 韩峰放开了胖君，在他的肩膀上砸了一下：“谁跟你搞基。”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潘多拉”平台一小时交易量、两小时交易量的数字，被输送给了新闻媒体，在新闻媒体中引发了震动，一个小公司平台的交易量每小时以千万的数字飙升，这在国内商业历史上都未曾出现过，甚至在世界历史上也尚属首次吧！ 这个晚上，作为对手的“趣淘网”总经理李政宇也没有睡觉。 他本来是想观察一下“潘多拉”的状况，但当他在浪潮网上看到报道中“潘多拉”交易额的数字时，顿时脸色发青，靠在了椅子中，被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所袭击。 第240章 胶着状态 李政宇在靠背椅中恍惚了一会儿，立刻拿起电话给国企远光科技的黄涛打了过去。黄涛没有接，因为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可能正睡得香！李政宇心里抱怨，国企的人就是这样没有市场敏锐性，今天这样的日子还能睡得好！ 但是，李政宇就算整晚没睡，他也阻止不了“潘多拉”平台通过“光棍购物节”实现交易额的疯狂飙升。 早上7点钟，韩峰准时在“呆呆汤包”店里，等着徐音。徐音平时很多时候，都是空腹出门，到省政府机关食堂用早餐的，所以她父母也没有怀疑她。韩峰看到徐音进了店，马上去买了两屉汤包，两碗粉丝汤。徐音坐了下来之后，韩峰就从旁边的凳子上取了两样东西，递给了徐音：“这个送给你。” 徐音好奇地接过去，打了开来：“这不是我给自己买的包和给我妈妈买的裙子吗？”韩峰笑着点了下头。徐音：“你不是说，不能因为个人破坏了商业规矩吗？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不需要提早送了呀。怎么还是这么做了呢？如果让其他顾客知道了……”徐音反而替韩峰担心了起来。 韩峰用手在徐音的手上碰了碰，说：“你别紧张。这个包和裙子，虽然和你的订单是一模一样的牌子和型号。但是，并不是你的订单。我让公司的人查了一下你下单的店铺，看到都是在宁州。昨天晚上我让公司空着的新人，找到了他们，专门去取的。”徐音放心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的订单呢？那不是多了一份了？”韩峰笑着道：“你可以送人，也可以退货。在我们‘潘多拉’平台上是7天免费退货的。” 徐音笑了下说：“包包和裙子不能当饭吃，有一件就够了，我去退货好了。”韩峰：“这个你做主。”徐音看着韩峰：“不过，韩峰，还是谢谢你送我和妈妈东西，你想得很周到。”韩峰笑着说：“那就喂我吃两个小汤包吧。”徐音欣然从屉笼里，夹起了一个小笼包，向着韩峰的嘴巴里送进去。 韩峰却摇摇头：“我要的不是这两个小汤包，我要的是你身上的小汤包。”说着，韩峰的目光就移到了徐音的胸口。徐音起初很纳闷，但当明白韩峰的意思之后，满面羞红，冲韩峰说：“你真是个坏人！不给你吃！”说着，调转了筷子，将小汤包塞入了自己的嘴巴中。韩峰一脸苦涩：“好吧，好吧，我不吃你身上的了，我就吃这屉笼中的小汤包吧。”徐音却白了他一眼：“现在，哪里的都不能吃！而且，你说错了，我身上的也不是小汤包，我有这么小吗？” 韩峰一脸蒙了的神色，原来，徐音是嫌弃他说她小了！女人在这方面似乎都不愿意被人说成“小”！韩峰忙说她“不小”，两人很私密地打情骂俏了一番，韩峰就开车送徐音去上班，在进入省政府科技厅的时候，徐音带着笑朝韩峰挥手，显得十分开心。 韩峰就开车回到了公司，对韩峰来说，“光棍购物节”这场硬仗还没有打完呢。 直到早上八点多，李政宇的手机才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合作方国企远光科技的人打电话来了。没有想到，电话是微趣中国中海总部的副总打来的：“李政宇，‘潘多拉’平台的什么‘光棍购物节’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 李政宇心头凉了一下：“知道，我当然知道！”副总很不高兴：“你知道？你知道怎么不跟总部报告！从他们的动作来看，‘潘多拉’背后已经有强大的资本在支持了！你知道是哪一方的资本吗？”李政宇还真不知道：“我上午就和远光科技一起商量，弄清楚了背后的资本来源。”副总：“你最好早点弄清楚！我告诉你，下午董事会就要开会。如果董事会大部分股东都认为你的这个项目没有前景，不排除会撤资，或者卖掉！” 李政宇当然知道股东的钱，是不会让他随便玩的。资本都是逐利的，哪里有钱赚，就会涌向哪里；同时，资本又天生具有避险的本能，哪里有风险，拔腿就跑。之前，微趣中国追加2000万美元给他玩，一方面是不想被“潘多拉”这家小企业打面；另一方面，更是因为觉得2000万美元足够碾压“潘多拉”平台了。可现在看来“潘多拉”平台背后似乎冒出了强大的资方，这就让微趣中国顾忌了起来。 李政宇只好说：“我会去弄清楚的！”副总：“抓紧！下午的会议上，我们就需要使用你的消息。” 李政宇放下了与总部的电话之后，又给远光科技的黄涛打了电话过去。这次黄涛倒是接了电话，还让李政宇到远光科技商量。李政宇只好到了远光科技，对黄涛说：“黄经理，你能不能帮助去查一下，给‘潘多拉’支持的资方是谁？”黄涛听后有些为难：“这个是他们的商业机密，恐怕很难查。” 李政宇坚持道：“黄经理，我们双方现在是合作者，一定要利用各自的优势来协助对方啊。你看，你们是国企，跟政府各部门都很熟悉，让人调取一下‘潘多拉’企业账户的出入账情况，总比我们要方便许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我想，你一定也不希望‘潘多拉’平台发展壮大起来，到一个你们远光科技都奈何不了的地步吧？” 这当然是黄涛不想看到的情况。黄涛曾经在远光科技老总周强建面前承诺，要通过收编韩峰来为周总构建发展互联网电商的政绩。假如让“潘多拉”平台真的壮大起来，恐怕问题就严重了，既不能收编韩峰的“潘多拉”平台，他们和“趣淘网”的合作也变得毫无意义。 黄涛说：“那我去打听一下。”黄涛就动用银行的关系去查“潘多拉”资金的来源。银行内部的人，真要想透露客户的信息还不简单？很快，他们就查到了有一家公司给韩峰他们的公司投资了一个亿。那家投资公司的名字叫做“华之云投资”。宁州本地银行能查到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了。 黄涛对此并不满足，想要让银行的朋友帮助查查这家“华之云投资”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这家“华之云投资”的总部在中海，宁州这边的银行根本没有权限查到，黄涛银行的朋友回绝了他。这让黄涛也很是诧异，韩峰怎么会突然就得到了中海神秘公司的投资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黄涛回来对李政宇说：“我帮你查到了一个重要消息，给‘潘多拉’一个亿的公司叫做‘华之云投资’，就在中海市。”黄涛也不说自己其他的查不到，而是说，“其他的就只能靠你们自己去查了。” “华之云投资”？中海市的公司？李政宇就觉得奇怪了，因为他从未听说过在中海有这样一家公司？能轻轻松松拿出一个亿来投资“潘多拉”，应该是名声在外的大公司才对呀！难道是因为在中海市呆得时间比较短，所以才没听说？ 但是，不管怎么样，李政宇也算是找到了蛛丝马迹。他马上给中海总部的副总打了电话过去：“我查到了一些消息……在中海，叫做‘华之云投资’……请帮助查一下。”副总听完之后，也不多说，就挂了电话，然后就吩咐手下的人去查“华之云投资”。作为跨国集团，他们在中海的资源和人脉也是非同小可，要查一家投资公司的情况还不简单？ 这位副总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手下利用好多条人脉去查，除了公司名之外，却怎么都查不出更多的消息。副总不信邪恶，就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去查，结果并没有更好。 这是一个神秘的投资公司！副总重视了起来。他立刻报告了总经理，总经理也利用自己的关系去查，结果还是一样，除了名字和账号之外，没有其他更多的内容。这说明，这家投资公司的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不会容许外人知道。 谁能做到这一点？除了背后有深不可测的背景，还有哪一家公司能做得到！这种背景，很可能是政府的，也可能是军方的！微趣中国的老总也感觉不妙了。当天下午的董事会上，当讨论到“华之云投资”这个对手，股东们争议非常大，很多股东的意见是趁钱还没有花光，从“趣淘网”撤资的声音占据了上风。 当天晚上，徐音将裙子拿给了妈妈方圆。方圆很是惊讶：“怎么会这么快就送到了？而且，比商场中便宜了这么多！”徐音帮助韩峰说话：“妈妈，韩峰他做‘潘多拉’平台就是为了让顾客能又便宜又方便的买到东西。” 方圆试穿了一下裙子，很满意，说道：“这个裙子跟商厦中的真没什么区别。徐音，你说，那韩峰是不是真的把生意做出来了？我们单位很多女的，也都在他平台上买东西呢！” 第241章 再掀波澜 徐音笑说：“妈妈，我相信以后到韩峰平台上买东西的人，会越来越多。”方圆点了下头，也不得不承认：“假如‘潘多拉’平台能一直保持这样实惠的价格、良好的品质和高效的速度，大家的确都会到他平台上去买东西。徐音，你去告诉韩峰，让他好好做这个平台！” 这还是方圆第一次让徐音带话给韩峰，而且还是鼓励的话。徐音很高兴地问：“妈妈，你这意思，是不是等于说，你认可韩峰了？”方圆瞥了一眼徐音：“我不认可又能怎么样，你这么喜欢他，我总有一天也得接受吧！”方圆笑逐颜开：“太好了，谢谢妈。” 方圆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笑来：“我一个人接受还不够啊，最关键的是，要你爸爸接受才行啊！”徐音却笑着扶住方圆的手臂：“妈妈，有你先认可才是最重要的。你是老爸的‘枕边人’啊，多给老爸吹吹风，他潜移默化也就认可韩峰了呀！” 方圆略带一丝娇羞地将手臂从徐音手中挣脱了出来：“徐音，你可别打你老妈的主意！让你老妈去当说客可做不到！关键，还是要让韩峰他自己去努力！如果他今年就能赚到一栋别墅的钱，你们今年就结婚，我也没有意见，我相信你老爸也是不会阻止的。”徐音很有信心地说：“我知道了！韩峰他肯定会努力的。” 那天晚上在床头，徐潮带着眼睛在看报纸，方圆在翻看一本杂志。方圆似是考虑了一下，然后转向了徐潮：“老徐啊，‘潘多拉’这个平台，你听说过吗？”徐潮愣了一下，折叠手中的报纸，转向了老伴：“当然听说过，不就是那个韩峰搞的平台？你看，这晚报上面都报道了，说在这个平台上，8个小时的交易量达到了一个亿！”方圆很是惊讶：“8个小时交易量一个亿！老徐，韩峰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把事情做大了？” “韩峰这孩子？”徐潮很惊讶地看着方圆：“你什么时候，把对那个韩峰的称呼变成‘韩峰这孩子’了？”方圆不好意思地说：“韩峰跟女儿同岁，对我们来说，也就是一个‘孩子’！”徐潮却把报纸往边上重重地一放说：“我看你是被他们给腐蚀了吧。”方圆说：“这不是腐蚀不腐蚀的事情啊。老徐，你看女儿毕业至今，年龄是在一天天长大，但是不论给她介绍其他什么男的，她都回避。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现在，韩峰做的平台还不错，发展得很快，也许我们也可以考虑……” “你考虑，我不考虑。”徐潮掀开被子下了地，“你别被表象给蒙蔽了。我是搞财政的，懂经济，所以我很清楚，这韩峰的平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看现在平台8个小时的交易量，已经达到了1个亿。但是，这些都是商品买卖的钱，都是商家的。你知道‘潘多拉’平台能拿到多少吗？”这一点，方圆的确没有想过，就问道：“能拿到多少呀？” 徐潮哼了一声道：“屁都拿不到。他们对所有店铺免费，也不收顾客的费用，这样一来他们非但不赚钱，每天还在不断贴钱！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拉到了一笔投资，但是这笔投资能让他们支撑多久，根本就不好说！所以他们这个‘平台’看起来热热闹闹，说不定哪天就倒闭了！”方圆很是惊讶：“我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徐潮说：“所以，千万别被表象给迷惑了。徐音跟那个韩峰的事情，我是不看好的，最好两个人早点分了。” 说着，许潮就朝卫生间走去，好像要把对韩峰的不满当做水放掉。 微趣中国的董事会内部经过了剧烈的争论，大部分股东都认为应该撤资，至少是暂停投资。董事长本来希望拿2000万美元把“潘多拉”平台给砸死，但是结果，“潘多拉”平台非但没有被砸死，还从哪里弄来了1个亿的投资，还设计了“光棍购物节”来进行了全力反击。从目前的效果来看，简直是太好了。这个“光棍购物节”使得“潘多拉”平台在全网都获得了巨大的知名度，在大家特别是女人的脑海里植入了一个想法：想要又快又省又好的买到东西，就上“潘多拉”！ 董事长坐在上位，朝坐在长条桌最末端的李政宇，投去了阴晴不定的目光：“李政宇，你说说看看，你觉得该怎么办？撤资，还是继续下去？”李政宇当然不希望董事会撤资，这个“趣淘网”是李政宇在微趣中国所做的第一个大项目。如果董事会决定撤资，也就等于是对他的这个项目进行了彻底的否定。 李政宇看得出来，股东们都已经信心不足了，但是董事长却在面子上挂不住，不希望被“潘多拉”这个小小的公司打败，于是就抓住了机会说：“董事长，各位股东。我认为，在这场战役中，我们还没有输，我们不能就此放弃。上次，董事会给‘趣淘网’追加了2000万美元的投资，直到目前我们才用了一半，还有1000万美元没用。另外，他们搞的‘光棍购物节’也只是一天。这一天过了之后，他们不可能继续搞那么大的优惠。到时候，我们再采取优惠活动，把客户给抢过来。况且，最近我们与江中重量级的国企远光科技建立了合作关系，如果我们需要，也可以在资金上让他们支持我们！所以，在这场战斗中，鹿死谁手，尚未定论，我们一定不能就这么退出。” 李政宇的话一说完，股东们又开始了剧烈的争论，大部分反对，小部分开始松动、同意。董事长最后说：“我们微趣中国，不能输给这么一家小公司！更何况，现在我们跟江中国企也有了合作，电商这块市场，我们不能随便丢。李政宇，你去谋划一下，剩下的1000万美元要好好的用，用出最大的效果。同时，你马上回江中，去跟远光科技沟通一下，看他们后续能投资多少！”李政宇马上答应道：“是，我这就去办。” 董事长正要宣布散会，忽然一个大股东站了起来说：“董事长，在这里我有一个意见必须提出来！”其他人都看向了这个大股东。董事长只好道：“你说吧。”大股东四十多岁，手中握有大量资金和人脉，微趣中国也不是他唯一投资公司，所以他说话，可以说非常具有分量，大家对待他的意见也很慎重。 只听这个大股东说：“董事长，你是微趣中国的领导者。正因为你是领导者，所以应该以全体股东的利益为出发点，而不是从‘面子’出发。在企业历史上，小企业在一个领域上打败大公司的也不是没有。微趣当时在硅谷，不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吗？我们一定能保证，这样的情况不会在其他的公司上演？我们根本就不能保证！” 很多股东听了之后，不由自主地点头。董事长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个大股东又说：“董事长，这次你决定让‘趣淘网’再使用剩下的1000万美元与‘潘多拉’血拼，我没有意见。我也非常希望‘趣淘网’能够扳回这一局。但是，假如那1000万美元用光之后，还没有见效。到时候，我第一个会站出来反对再投入哪怕一分钱。因为我们是在从商，不是在‘赌气’。坏项目，我们应该毫不犹豫地砍掉。没能力的经理，我们也应该毫不犹地炒鱿鱼。” 大股东的目光移到了李政宇的身上，李政宇不由一阵激灵。 其他股东也纷纷表示同意。董事长也觉得大股东所说，很有道理。毕竟这投资进去的，都是真金白银，如果给股东们造成了巨大损失，他这个董事长难辞其咎。于是，就说：“好，大股东们的建议，我接受了。李政宇，你也听到了，你应该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吧！” 李政宇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宁州，他又去找了作为合作伙伴的远光科技，见到了远光科技董事长周强建和技术部经理黄涛，说等“潘多拉”的“光棍购物节”一结束，“趣淘网”马上就会发动反攻，请远光科技也出钱出力，一起“围剿”“潘多拉。” 周强建也很想拿下“潘多拉”，就说：“这个没有问题。你们‘趣淘网’先行发力，我们殿后，给你们强力的支持。你这里需要我们给你们……”周强建本来说，你需要我们投资多少万。对远光科技这样的国企来说，手中真不是特别缺钱。但是，在边上的黄涛忽然加入进来说，让他先和李政宇商量一下，再向周董汇报。 周强建感觉黄涛话中有话，就收住了话头，说：“这样也好。” 黄涛就跟李政宇再约了个时间，具体再谈，然后把李政宇送了出去。等他回到了周强建的办公室内。周强建就问：“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再继续说下去了？”黄涛：“周董，我忽然有个想法，也许能把‘趣淘网’和‘潘多拉’一起都拿下来，这样你的政绩就非同小可了。” 周强建之前所考虑的，仅仅是联合跨国资本集团搞一个电商平台，获得赢利就算是一个政绩了。没有想到，黄涛替他考虑的，竟然是要把“潘多拉”平台和“趣淘网”一起拿下，这个政绩显然更大。周强建问道：“你打算怎么去做？”黄涛就说这样这样。 周强建听了之后，兴奋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雪茄，扔给了黄涛：“黄涛，你这个建议不错。我没有用错你。”黄涛奉承地笑着：“这都是周董领导得好。”周强建也习以为常地接受了奉承，然后说：“如果能把‘潘多拉’和‘趣淘网’都收编进来，到时候我向董事会提议让你当副总。” 黄涛知道，周强建完全能做得到，更是高兴万分：“周董，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去处理吧，你就放心吧。” 到了这天午夜十二点，“光棍购物节”顺利结束了，总交易额达到了2.75亿元。在朝阳大厦写字楼的18层响起了响亮的欢呼声。在客服中，还有很多顾客留言，问这样的活动，什么时候会再举行？当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之后，韩峰看着大家说：“今天这一杖打得非常完美。今天其他的都不说，现在我们就去宵夜！” 韩峰是提前让钟允准备了宵夜的，还给每个人准备了600块钱的红包。这时候，600块钱很值钱，算的上一个不小的犒劳了。大家完成了既定的目标，都很高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在这样的场合，韩峰也毫不拘谨，跟每个人都干杯了，还好钟允、陆芳儿等人都跟在一边，帮韩峰喝了不少的酒，否则韩峰喝下去的酒，恐怕足够将他送入医院急诊了。 饶是如此，韩峰还是喝高了，到了第二天早上都还头疼着。但是，一想到昨天的“光棍购物节”带来了2.75亿元的交易量，韩峰还是非常开心的。他知道，这几乎可以算是互联网历史上的一个大事件了。资本市场对“潘多拉”的估值肯定也会翻倍。 到了公司之后，他看到昨天加班的员工，却都已经来上班了。韩峰将钟允叫了过来：“钟允，投资人范总的两个要求，第一个我们已经达到了，搬到了大厦里来办公了；她的第二个要求，是让我们招募两百个员工，让企业尽快上规模。这个事情要抓紧去做。” 钟允说：“韩总，我正要跟你汇报这个事情呢。昨天我们公司的交易量曝光之后，再加上晚上你给大家发红包，对宁州市的很多年轻人都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今天一早，就有几十个年轻人打电话来，咨询我们是否还要招人。” “这样太好了。”韩峰说：“我们现在就需要技术人才和营销人才，你从新员工中挑选几个人，组成一个招聘团队，将报名者的信息抓紧整理出来，看看哪些人合适，就先招录进来试用。合适的留下来，不合适的试用期满之后让他们另外去寻找工作。”钟允答应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韩峰又叫住了她：“钟允，也要注意劳逸结合。”钟允露出了迷人的一笑说：“这我知道。” 钟允刚刚出去了不一会儿，陆芳儿就进来了：“韩总，‘趣淘网’那边又开始模仿我们了！”韩峰问道：“他们模仿我们什么？”陆芳儿回答：“我们做了‘光棍购物节’，今天早上‘趣淘网’推出了‘大众购物节’！很多优惠政策都差不多，但是他答应给每一位客人都多送一块水晶香皂。” “水晶香皂。”韩峰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他真是服了那个李政宇，什么都来复制他韩峰做的事情，“看来，李政宇那边总部给他的2000万美元还没有用完！”陆芳儿问道：“韩总，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应对呢？”韩峰很想跟李政宇再好好地打上一战，但是昨天的购物节，韩峰花出去的钱多达8000多万，再加上搬迁新大楼，招聘新员工，接下去马上就要花出去1000多万，如果再跟李政宇进行价格战，恐怕经费马上就要花光了。投资人范华芸答应一个月之后再给他一个亿。那毕竟还需要一个月时间。 这就是韩峰有顾及的地方，但如没有什么动作的话，“光棍购物节”积累的优势和客户，也很有可能会被抢走。 正在韩峰想不好的时候，钟允又进来了：“韩总，范总来了！” 第242章 意外收购 韩峰忙说：“快请吧。” 韩峰想起来，最近一次跟范华芸见面的时候就说好的，等搬了新地方，就请范华芸过来看看。但是，韩峰这两天一直在忙着“光棍购物节”的事情，因此也顾不上请范华芸，没有想到，范华芸这会儿却不请自来了。 今天的范华芸带着一个美女一同来。范华芸一身红色的套裙，大波浪的头发在前半还是呈现波浪的曲线，后半部分用一个别致的发绳系住，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优雅，又带着一份喜庆。范华芸身后的美女，也是要身材又身材、要容姿有容姿，奇怪的是，她的穿着相当的休闲，不穿裙子，而是一袭紧身的汗衫，还有一件牛仔短裙，很是干练。韩峰不由注意了下她的腿部，竟然有呈条状形的肌肉。 难道，她练过？韩峰在心里问道。自从他跟着陆墨学习功夫以来，他就对别人的体型状况会关心很多。 果然，范华芸主动介绍道：“韩总，这位叫安妮，是我私人助理兼保镖。”韩峰主动伸出手去，跟安妮握手。没有想到，安妮暗用巧劲，在韩峰的手上用劲的一握。韩峰没有去跟她比手劲，就笑着说：“安妮助理，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握手的力气会这么大。”安妮放松了手劲笑着说：“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韩峰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是故意的。” 安妮没想到韩峰这么会甩嘴皮子，朝范华芸看了一眼。范华芸一笑，说：“安妮，你到外面会客厅喝点咖啡吧，我跟韩总聊聊。”安妮又朝韩峰看了一眼，就朝外走了出去。她的背影是有型健康的美感。 门带上之后，韩峰忍不住对范华芸笑说：“范总，你是不是因为上次遭遇了咸猪手，所以才请了女保镖？”范华芸说：“女保镖本来就有，那次她有点事情没有跟来，没有想到就出事了。所以，现在只要出门，我就都会带在身边。”韩峰笑道：“你到我这里来也带着，难道你害怕遭遇我的咸猪手？” 范华芸看了眼韩峰，带着嘲弄：“韩峰，你今天说话比以前多了一份风骚呀！是不是因为搬入了高楼大厦，也变得楼高人胆大了！”范华芸就走到了落地窗前，向下望去，一片市容市貌尽入眼底。 韩峰也跟了过去，站在了范华芸的身边说：“这我可不敢。我知道，这高楼大厦也都是用你的钱堆砌起来的。况且，我现在纠结得很，根本说不上胆大。” 范华芸转过了脸来，问道：“出了什么事了？据我所知，昨天你们推出的‘光棍购物节’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呀，总交易额达到了2.75亿。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成绩。所以，今天我过来，本来是要给你庆祝的。你却告诉我，你现在很纠结，这里面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坐下来说吧。”韩峰就来到了沙发前，亲自给范华芸沏茶。范华芸也跟着坐了下来，她的双腿交叉，从红色的裙中伸出，给人无限的遐想。韩峰沏了红茶，将一个杯子推到了范华芸的前面。“谢谢。”范华芸端起了杯子，茗了一口，说道：“很好喝。现在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峰就将“趣淘网”的李政宇，再次模仿他，推出了什么“大众购物节”的事情，对范华芸说了。范华芸想了想说：“你觉得，‘趣淘网’那边还会用多少资金，跟我们打这个价格战？” 韩峰轻轻摇了摇头说：“就我所知，‘趣淘网’最多还有1000万美元。”范华芸：“如果这1000万用完了，他们还会追加吗？”韩峰：“‘趣淘网’是一个跨国集团，背后的股东很复杂，但是他们要的东西却是同一个，就是马上获利。前期他们动用2000万美元，想要把我们‘潘多拉’平台一举拿下的。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们会获得你1个亿投资。目前，他们还在坚持，是在赌我们后续没有了资金，所以还在跟我们斗，假如他们看到我们的资方实力非常雄厚，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会放弃。” 范华芸瞧着韩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这么看着韩峰。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说：“那就继续干吧。明天，我再给你1个亿。”韩峰意外地问：“再给1个亿？你不是说，要等一个月之后吗？”范华芸：“那1个亿，是那1一个亿。我现在说的1个亿，是额外给你的1个亿。”韩峰有些难以置信：“你要在我这里投资3个亿？”范华芸：“你嫌多了？” 韩峰一笑说：“我当然不嫌多。如果明天又有一个亿，我就可以继续放手跟李政宇再打一个反击战了！只是，我很奇怪，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对你们‘华之云’投资有限公司很感兴趣。既然我们合作了，你难道就不能告诉我一些你们公司的情况吗？”范华芸却依旧不肯多说：“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韩峰的好奇心更加强烈：“那什么时候才是？”范华芸看着韩峰：“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说着，范华芸就站了起来：“现在你们就去做准备吧。明天一早，钱就会到账。”韩峰也就不再多问，将范华芸送到外面。看到范华芸走出去，她的保镖就迎了过来，陪同范华芸一起向电梯走去。韩峰一直送他们到了电梯口，看范华芸和她保镖乘坐的电梯门关上了。 又多了一个亿，韩峰真的可以大干一仗了。韩峰立刻又召集了人来商量，他这次就要跟“趣淘网”比拼谁能坚持得更久。“趣淘网”的“大众购物节”，也只能做一天，这种购物节要给商户的补贴简直就如洪水外泄一般。再多的钱，也不够用。 就在第二天，“趣淘网”的“大众购物节”告一段落的时候，韩峰再次推出了“购物返现金”活动，满100返现20元，满300元返现100元，满1000元返现500元。并且在前一天，韩峰让技术通过站内信和手机短信的方式，将这个消息发给了每一位顾客。这又引发了顾客的购物狂欢。 不少顾客忍不住如此大力度返现的诱惑，将一年的洗衣液、餐巾纸都在这两天内买好了。经过了“潘多拉”和“趣淘网”这两次的价格战，消费者也渐渐明白了，这两个平台的商战只会给他们带来好处，所以之前有些顾客因为20元、40元的购物券卸载了“潘多拉”网站客户端的，这两天又重新安装上去了。他们将“潘多拉”和“趣淘网”都放在桌面上，哪家有优惠就在哪家平台上买。这也等于说，“趣淘网”之前给顾客卸载“潘多拉”客户端的钱算是白花了！ “潘多拉”平台推出现金返现的事情，李政宇很快注意到了。让他不能接受的是，“潘多拉”平台的这次返现，不是一天，而是持续三天。这样一来，“趣淘网”用“大众购物节”扳回的优势，很快就会被“潘多拉”平台蚕食殆尽！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李政宇手中没钱了。 李政宇这次真的着急了。而正在这个时候，中海总部副总的电话又追了过来。问题很简单，他们密切关注“潘多拉”的近况，看到“潘多拉”推出了“返现活动”之后，就来追问李政宇，接下去该怎么办？ 李政宇回答说：“副总，能不能再跟董事会要求一下，追加一拨资金。我们不能半途而废呀！”副总的声音明显非常不好听：“这不是半途而废，而是防止掉进坑里爬不起来！董事会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他们不会再追加一分钱。因为，前几次，你对董事会的承诺一个都没有兑现！” 这话的确没有说错，李政宇起初给董事会描绘了一块很大的饼，才让股东们肯来投钱，结果却是，至今没有给到股东一点点的甜头，还不断让股东受到刺激。这一切都是因为韩峰！ 李政宇心中很是不服，他做最后的争取：“副总，我们还有棋子！”副总很不耐烦：“有话赶紧说。”李政宇：“我可以跟江中远光科技联系，让他们投资我一笔钱，他们当初是这么答应的。” “哼！当初是这么答应的？”副总冷笑了一声：“可就我说知，远光科技已经跟总经理联系过了，要收购‘趣淘网’。”李政宇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收购‘趣淘网’！这怎么可能！”副总：“我不管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但这就是现实。我现在通知你，李政宇你被解雇了，马上就会有人从总部来跟你交接，同时将在一周之内，完成收购。这样才能减少股东们的损失。” 李政宇愣在电话这头，说不出话来。 这天下午，韩峰忽然接到了徐音的一个电话，问韩峰：“现在有一个青年创业者培训班的机会，你要不要参加？” 第243章 新的启悟 韩峰对政府部门举办的培训班，并不感兴趣。韩峰当时就是为了当一名单纯的商人，在商海中占有一席之地，才没有进入公务员队伍。如今去参加政府部门举办的培训班，与部门的接触就会多起来。 他也听说过，个别部门干部利用手中职权，吃拿卡要的事情时有发生。你如果不去接触这些违背原则的干部还好，一旦接触得多了，这些基层的干部就会今天来、明天来，应付都来不及。韩峰可不想把时间用在应付这些人的身上。所以，他从一开始都是很低调的，不想与有关部门的人接触太密切。 他知道徐音是为了帮他，但是他还是不想去参加这个培训班，他对徐音说：“徐音，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算了吧。我这里搬了新地方，目前与‘趣淘网’的战争还没有一个结果呢。所以，我还是集中精力先把企业做好吧。”徐音却说：“韩峰，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韩峰也如实地承认：“也许有吧。”徐音说：“晚上有没空来接我一下？” 徐音既然这么要求，就是再忙，韩峰也是会去接她的。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现金返还”这一招效果也不错，网站暂时没有问题，韩峰还是能抽出一两个小时去接下徐音的。 下班时间，韩峰开着他那辆大众帕萨特，来到了省府大院门口，等着徐音下班。韩峰靠在车门上，思考着徐音为何这么想让他去参加培训班？就在这时，一辆黑色专车从省府大院开出来，从韩峰身边滑过。但是，开出了几米之后，停了下来，又向着韩峰倒车过来。 韩峰有些奇怪，这里的人是谁？当车门摇下来的时候，韩峰才看清里面坐着省领导，也是徐音的姨妈方卉。秀发整齐、身穿胸口带着小花纹的白衬衫，方卉的端正之中，给男人一种想要接近她的念想。 韩峰没有想到是方卉，就微微站直了一下身体，招呼道：“方领导，你好。”方卉朝他一笑说：“来接方卉吧？” 韩峰也不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说：“是。”方卉一笑说：“我晚上有应酬，先走了。”韩峰心中觉得奇怪，方卉有无应酬，根本不需要告诉自己，就说：“再见。”方卉又说：“对了。你很有办法，在跟‘趣淘网’的价格战中，占据了上风。”韩峰：“谢谢夸奖，我也只不过是拿到了风投罢了，有钱好办事。”方卉又一点头：“能拿到风投，就说明你有办法。你们‘潘多拉’平台买东西很方便，我也已经注册了账号，打算什么时候买一次试一试。” 这又一次出乎韩峰的意料之外，不过他还是镇定地说：“欢迎您使用我们的‘潘多拉’平台。”方卉说：“顾客对你们平台的信任不容易，有一点你们要注意，那就是在平台上，一定要杜绝假货，要把顾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样才能走得更远。”韩峰没有多说：“我记下了。” “再见。”方卉说了一句，重新摇上了车窗，随后车子就往前开去了。韩峰愣了一会儿，徐音就从里面出来了，大而漂亮的眼睛看着韩峰：“在想什么呢？”“哦？”韩峰回过了神来，“没想什么，在发呆休息呢。”徐音一笑说：“发发呆也好。有时候，人也不能一味的忙，也需要发发呆。走，送我回家吧。” 韩峰说：“怎么就回家呢？好不容易来接你，我请你吃晚饭。”徐音嫣笑着摇头说：“今天不吃饭了，能见到你就好了。这两天，我父母看我很紧，好像在防着我跟你在一起。我老爸每天晚上也推掉了应酬，在家吃饭，所以也要求我每天回家吃饭。”“至于吗？”韩峰为徐音不平，“你爸妈把你看成青春期的小女孩了吧？管得这么紧？你现在都已经是省级机关的干部了！”徐音笑着说：“说到这里，韩峰我要告诉你一个事。” 韩峰：“什么事？”徐音：“厅里可能要给我解决主任科员了。”韩峰问道：“主任科员是个什么玩意？”徐音笑着说：“不是一个领导岗位，但是可以加工资，每个月可以多买一件裙子。”韩峰笑了：“那恭喜你了。这样的话，今天晚上更应该请你吃饭了。” 韩峰看着青春活力的徐音站在身前，再加上徐音有好事，韩峰体内的荷尔蒙又躁动了起来。很想请徐音吃个饭，然后两人再到他家里去云雨一番。徐音却说：“还是算了。我父母这两天处于敏感期，主要是我也不想让他们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徐音本质上还是很孝顺，她倔强，但是不会直接冲撞父母，因为直接的冲突解决不了问题。 这其实是一种聪明，也是懂事，也是心智的成熟。韩峰不可能不支持徐音，他只能压制了体内喧腾的荷尔蒙，捏住了徐音的手说：“那好吧，今天就不留你吃晚饭了，但是你欠我一次哦。下一次，要还我呦。”徐音不可能听不懂韩峰在暗示什么，脸上顿时红霞满天：“你整天就想着这个，羞也不羞！”韩峰说：“食色，性也。如果我不想这个了，你才会为我担心呢！” 徐音知道，假如再跟韩峰聊这个，恐怕自己也要忍不住跟着韩峰去他那里了，就说：“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咱们上车吧，你送我回家。我在车上，还要跟你说一个事。” 韩峰就替徐音打开了副驾驶室的门，让她坐了进去，自己也上了车，向着徐音家里的方向驶去。车水马龙之中，车内却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韩峰一边注意着前面的路况，一边问徐音：“想要对我说什么？” 徐音转过头来：“想要跟你说说培训班的事情。这次的培训班是省政府举办的科技培训班，主办方是省科技厅。这个培训班里，既有国有企业的负责人，更有省有关部门的干部和市、县区政府的领导，还有一些创业者，等于说通过这个培训班，你既能认识很多创业者，更重要的是能认识很多政府人员和国企人员。你是否再考虑一下，抽出时间也参加一下这个培训班？” 从徐音的介绍来看，这个培训班的含金量真的不低。但是，韩峰却仍旧认为，对于一家企业来说，关键还是要把企业做大做强，至于参加什么培训等活动，是次要的。对于一家企业来说，关键还是科技创新和商业模式，只有在这两者上取得突破，才能异军突起，至于那些培训班只不过是拉关系、搞聚会，这不是韩峰现在感兴趣的。 于是，韩峰还是说：“徐音，你说的这个培训班的确不错。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并不需要太多的关系，也不需要认识那么多企业家和政府官员，我现阶段关键是要把我们的平台做好。我不想分散太多的精力。” 徐音看出韩峰的心思，也知道韩峰有时候也是很倔的，他认准的事情，很难说服他改变。徐音说：“韩峰，我尊重你的想法。你一门心思做技术，创新商业模式的那股劲，也正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不过，我有一句话，因为我感觉到了，所以也想告诉你。” 韩峰转头看徐音：“你说呀。”徐音就道：“也许你现在体会还不深，因为你现在还是一家初创企业。我们国家，有我们国家的国情。在我们国家重要的资源都掌握在政府和央、国企手里，当你做大做强之后，你就不可避免地与他们打交道。还从未有一家民营企业能够避免。因为我在省科技厅，所以才看到了这一点。 我还听人说，民营企业上半场都是在‘市场竞争’，到了下半场都是在‘体制博弈’。我不想拿这句话刺激你，但是也许越早知道越好。其他的我不多说了。反正这个培训班，还有一个礼拜的报名截止时间，如果在一个礼拜之内，你改变主意，想要参加了，我还是能让你进去。” 韩峰点了点头，转头：“我知道了，徐音，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徐音用柔弱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掐了一把：“要死啊，老是对我说‘谢谢’！”韩峰也笑了：“好了，老婆大人，以后不敢说谢谢了。我会再考虑考虑的。” 徐音说：“好，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另外，我还想告诉你，让你参加这个科技培训班，也是我姨妈的意思。” 这话又让韩峰一怔：“方部长？”徐音点头：“是啊，她对你还是很关心的。她说，如果真要把企业做大，就要搞好与政府、国企的关系，否则企业走不远。”韩峰想起先前在省府大门口碰到了方卉的情形，她似乎对他的企业真的很关心。但是，韩峰自问，我只是想要做商业做科技，难道就不能单单纯纯地在商海搏击吗？一定要跟政府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吗？他最担心的，还是把单纯创业创新的理想给复杂化了。 直到把徐音送到了楼下，韩峰仍旧没有定下来是否参加培训班。他把徐音送到了楼下，与她拥抱了下，看着她上楼。 江中国企远光科技对“趣淘网”的收购，速度非常之快。完成全部收购的时间是5天，收购价是1.5亿人民币，微趣中国至少损失了5000万人民币。但是，微趣中国的股东们，认为再耗下去很可能亏更多，打算在亏5000万的情况下，还是决定毅然卖掉。 这天上午完成了收购仪式，远光科技的董事长周强建、技术部经理黄涛，从“趣淘网”的办公楼里出来，笑容满面。 在一条街外的李政宇脸上阴云密布，等他远远望见黄涛陪同周强建上了专车之后，他掏出了手机给黄涛打了电话过去。黄涛一看是李政宇，起初还不敢接，因为他担心李政宇会骂他玩阴的。 在李政宇和韩峰斗的时候，黄涛曾经答应李政宇，让他冲锋陷阵，黄涛会殿后支持。结果黄涛非但没有支持李政宇，还趁机把“趣淘网”给收购了，导致李政宇直接被炒鱿鱼。 黄涛第一个电话没有接，李政宇的第二个电话又进来，黄涛只好接了起来：“李总啊，你好，现在哪里高就啊？”李政宇笑了笑道：“黄总，我想着到你这里来谋个职位呢。我知道，你们要对付‘潘多拉’，而我对‘潘多拉’非常熟悉。微趣中国没有这个魄力吞并‘潘多拉’，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有这个魄力。而我，却能助你一臂之力！” 第244章 诡计频出 韩峰回到了公司，时不时地想到方卉对他说的那句话，“一定要杜绝假货，要把顾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在与“趣淘网”的战斗中，几经周折，微趣中国的股东们最终不想再继续花钱打这场商战，所以将“趣淘网”卖个了国企远光科技。“潘多拉”平台算是获胜了。但是，韩峰心里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反而生出了“兔死狐悲”的伤感。这种伤感很难言说，他担心如果搞不好，在不远将来自己的“潘多拉”平台会不会也被远光科技收购？ 当时远光科技的黄涛来见他，就提出了要收购或控股“潘多拉”平台。现在，远光科技虽然没能收购“潘多拉”，却将“潘多拉”的最大竞争对手“趣淘网”给收购了。可以肯定，在远光科技主导下的“趣淘网”和韩峰的“潘多拉”会有一番剧烈的竞争。 韩峰最担心的不是网站的科技保障，也不担心物流服务，这些都不是致命的弱点，韩峰相信只要肯舍得把钱用在人才上，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但现在有一个大问题，韩峰还不知道如何解决。那就是，网站上出现了假货，该采取什么措施去打击、禁止和处罚？如果是在线下，这是工商管理部门的职责范围，只要职能部门上门开出罚单，就能解决了。但是，在网上，一切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一是电商们分散在全国各地，很难找到，就算找到了，按照属地管理也很难协调；二是网站并不是执法部门，没有打击、处罚的权力……但是，如果就因为这些问题，网站不管不问，最后的结果就是：一，顾客的离开；二，政府部门的介入。世界是联系在一起的，当顾客离开、当政府部门盯着你的时候，“潘多拉”平台还能好好地运转吗？这是不可能的。 对韩峰来说，当务之急就是要解决“假货”的问题，让顾客满意，让政府放心，这样才能走得远。就算远光科技将来与“潘多拉”竞争，只要守住“正品”的底线，在法律的框架中行事，就不会出现大问题。 韩峰就召集了钟允、陆芳儿、胖君、周铭等人来开会，对他们说：“我们下一步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在我们‘潘多拉’网站上打击‘假货’。这是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如果不解决好，就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陆芳儿说：“韩总，我非常同意你的说法。现在，我们平台上店铺和顾客都不断增加，顾客对‘假货’的投诉也多了起来，每天客服总能收到一两起假货的投诉。” 胖君说：“我也最痛恨假货了，前两天我也在咱们平台上买了一双阿迪的运动鞋，拿到之后却发现仿牌的。我要求退货，可对方店老板非常不友好，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因为‘潘多拉’平台是我们自己的，所以我也没有多说！”韩峰一听就说：“胖君，这个事情，我要批评你了。正因为是我们的平台，我们更要引起高度重视，我们自己绝对不能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当然，我更要自我批评，因为我前期也没有足够重视。” 胖君马上说：“韩总，我接受你的批评。我的想法的确有问题。‘潘多拉’是我们的事业，也是我们的希望，如果要做长做久，就绝对不能隐瞒任何问题，否则这些隐患的存在，可能会给我们以后的发展埋下‘雷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胖君这么一说，大家的想法就统一了。钟允又说：“韩总，既然我们要打击‘假货’，我认为应该有人专门负责此事。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听凭韩总的调遣，我相信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其他人都点头称是。韩峰看着他们，钟允目前负责行政办、陆芳儿负责设计部、胖君和周铭负责技术部，他们的工作量其实都是撑满的。 韩峰就说：“你们现在每个人都带着一个部门，工作量已经不小了。我们最近员工已经增加到了近200人，这些员工之中肯定有优秀人才，一定要激发他们的活力，发挥他们的作用。我现在交给大家一个任务，三天之内，请你们从分管的部门当中，推荐一名优秀的员工。另外，钟允你通知其他营销部、财务部的负责人，让他们也每人推荐一名优秀员工。我们再从这些优秀人才当中，去挑选最优秀的，负责‘打假’这块业务。” 大家都答应了下来，散会之后就开始去思考和物色人才去了。 这天，省里召开了一个重要的会议，在这个会议上宣布，方卉在保留常委不变的情况下，又开始负责省政府的一块工作。会议结束之后，秘书杨彬陪同方卉前往晚宴的宾馆。杨彬凑到方卉的前面说：“方部长，恭喜您了。”方卉却并没有喜悦的感觉：“杨彬啊，岗位越是重要，责任也越重。”杨彬依旧满脸喜庆地说：“跟了方部长这么久，方部长的能力我们还是非常佩服的，所以更重要的岗位，才是让方部长发挥更大作用的平台。其实，照我们下面人的看法，方部长早就应该走上这个重要岗位了。” 这些话听上去是很顺耳的，但是方卉却真的是高兴不起来。新的岗位，也是新的挑战。现在，省政府那边，好几个领导都是资深的副职，年纪都比她大。本来都想着更上一层楼，可她这么一去，等于是把他们的上升通道给堵住了。在机关里，人心能在一上一下中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曾经跟你远的人也许会靠近你，曾经跟你近的人也许会就此视你为敌人。所以，方卉怎么都不会盲目乐观。 坐在了车上，因为与秘书杨彬也没什么话说，方卉就从椅背的文件兜里，抽出了一叠报纸来。方卉有在车上阅读报纸的习惯，一般司机到了单位就会把报纸插在文件兜里，方卉在车上有空就会看。今天因为政府里有重要的事情，方卉一直没有出门。这会儿在去宾馆的路上，才有空来看报纸。 翻看了几页报纸，她就看到了国企远光科技收购了“趣淘网”的新闻。方卉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里冒出了“国退民进”这四个字。远光科技收购“趣淘网”，涉入民营企业的范畴，不能说违规，但给人的感觉却总是有些怪异。要活跃市场经济，就要充分鼓励民营企业的发展，让民营解决更多的就业，上缴更多的税收，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而远光科技这样的国企进军电商领域，总让方卉觉得有些不妥。 方卉顺口就问了一句：“杨彬啊，我们省里的远光科技收购‘趣淘网’的事情，你听说了吗？”杨彬马上回答：“看过报道了。”方卉：“这个事情，你怎么看？”杨彬想了想，回答道：“我认为，这是好事。我们国企把原本跨国集团控股的企业收购了，这也是我们国有资本的一种胜利。最好，以后能把‘潘多拉’也收购了，这样税收和利润都是国家的。” 方卉眉头一皱，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是就不需要民营企业了吗？那么市场经济怎么办？”杨彬非常敏感，马上改口：“方部长，我口误了。我的意思不是国有企业控制所有领域，但是互联网这是一个新的领域，国有企业如果占据先机，可能更好，以后想进想退都可以。” 在这方面并无定论，方卉也不能批评杨彬，但她心里对杨彬的摆布，却悄悄地发生了变化。第二天，有关负责人事的部门，非常主动地来向方卉报告工作。如今方卉的岗位发生变动，在省里领导之中地位也提升了，负责人事的部门当然有这方面的敏锐性。 人事部门的负责人很是诚恳地汇报说：“方常委，现在宁州市清江区正好空缺一个政府负责人的岗位，如果让杨彬同志去是正好。不知您舍不舍得他下去？”方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舍得自然是舍得的，杨彬同志也跟了我好久，总不能一直这么跟着，也要让他去锻炼锻炼。不过，在岗位上，你也别太照顾我的面子，一下去就是正职。这样对杨彬同志也不一定是好事。杨彬同志没有基层工作经历，让他先从副职开始锻炼吧，这样更好一些，以后如果锻炼得好，还可以再提升。” 人事部门负责人起初为之一愣，因为方卉之前与人事部门沟通过，希望能给杨彬安排的是正职岗位，怎么现在突然之间就变了？一般的情况下，只要是领导，都会希望人事部门能够给自己秘书安排的岗位越高越好，这是关心下属的表现。人事部门有时候还为此头疼，这次因为方卉职务的变动，所以才同意给杨彬安排县区的正职，没有想到方卉却改变主意了。 人事部门的负责人说道：“方常委，其实我们觉得，杨彬同志跟了您这么久，我们相信他独当一面应该不成问题。”方卉却仍旧坚持道：“就按照刚才说的吧，不改变了。” 第245章 女职来访 人事部门负责人见方领导说得认真，也就不再坚持，说道：“那我们就尊重方常委的意见。”方卉说：“你们人事部门辛苦了，谢谢。” “潘多拉”平台部门负责人推荐优秀人才的时候，在钟允的协调和督促下，报得很快。虽然，韩峰给出的是三天的时间，但钟允知道，在网站上打击“假货”的事情是当务之急，早一天实施就好一天。 “潘多拉”现有行政办、财务部、设计部、技术部、营销部、人力资源部等六大部门，都推荐了人出来。钟允将这六个人的简历都拿给韩峰看了。韩峰很认真地逐一看过去，其中2个是归国留学生，1个是研究生，还有3个是从大型企业挖过来的骨干人才。韩峰看完了之后，问钟允：“你觉得这几个人怎么样？” 钟允说：“韩总，这些人中，除了我自己行政办的小严，我平时就熟悉，其他人我都不太熟悉。但是，在今天拿报表进来之前，我与他们都见了面，谈了谈。说实话，我并没有发现一个真正合适的人。”韩峰：“一个合适的都没有？”钟允说：“我是觉得没有，包括我行政办的小严，也不是最合适。只是韩总要求我们每个部门都要推荐，我才勉为其难地推荐了。”韩峰：“难道，其他部门也跟你是同一种情况？” 钟允：“那倒也不一定。这些推荐上来的人，无非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跟部门负责人走得近的人，负责人们把这次打击‘假货’当作是一次机会，才推荐了他们，但是这些人搞关系是把好手，能力上不一定出众；第二种是部门负责人觉得不称职的人……”韩峰忍不住打断：“‘不称职的人’？他们也推荐出来？”钟允一笑道：“对啊，在他们部门里‘不称职’，所以这些部门负责人，不喜欢这个人继续待在自己的部门，等于是找个机会‘送瘟神’了。” 韩峰还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但是仔细一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又问：“那么第三种情况呢？”钟允又说：“第三种情况，就是部门负责人的确想要推荐优秀人才，但是这个人并不合适，至少我认为不合适。” 听完了钟允的汇报，韩峰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他头一次严峻地感觉到，人不是越多越好。当时，是因为范华芸要求他们搬新场地，增新人手，才把员工数量提高到了200人。以前，公司只有5个人，但是大家各干各的，每个人都能派上用场，现在增加到了200个人，你要挑出一个优秀人才，来负责一项业务，却反而挑不出来了。韩峰的心里，已经滋生出了裁员的想法。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钟允瞧见韩峰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就解释道：“韩总，要不这样，这六个人，你都见一见吧？也许有合适的人，是我做不到‘慧眼识珠’，才没有发现人才！”韩峰却摇了摇头：“钟允，你跟着我这么久，我相信你的目光。你觉得这里面没有合适的人，我肯定也不会看得上眼。” 钟允有些忧虑了起来：“但是，那打击‘假货’的任务，怎么办呢？实在不行，由我来负责吧，我一定把它办好。”韩峰毫不怀疑，钟允能够把这个事情办好。她这么说，也绝对不是想揽工，她是真的想要做事。但是，韩峰更知道，一个公司是一个大的整体，工作任务不能压在一两个人身上，否则一会把人压垮，二也无法调动其他人的积极性。 韩峰就说：“钟允，你不能再接其他任务了。我看你最近明显消瘦了，我还是希望看到你跟以前一样，身上有些肉。”韩峰的这话，一下子把钟允拉回了在深市的日子，当时韩峰刚到她所在的公司，就跟她对面对撞在了一起，韩峰几乎是被她丰满的前胸给震开的。 钟允现在前胸并没有小多少，但是身上的肉的确是比以前少了，这跟她担任行政办主任的操劳是分不开的。但是，现在公司拿到了风投，必须快速发展，钟允说：“韩总，就是再辛苦，我都能挺住。”韩峰：“你挺不挺得住，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反正，这个任务不能交给你。因为现在公司养了200多号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辛苦，却由着其他人优哉游哉，否则公司有何义务养着他们呢？这里不是赡养所，这是拼搏的地方，创业的地方。” 韩峰都这么说了，钟允就不再多要求了。她知道，韩峰是要通过这次打击“假货”，来锻炼队伍。钟允就说：“那我再去物色看看，是否有更合适的人选。”韩峰说：“好。”钟允出了办公室，韩峰就靠在了椅背里，思考了起来。 公司的很多新问题，忽然都开始涌入他的脑海。比如，公司规模扩大了之后的管理问题，以前是几个人，哪个人什么情况，他一望既知，可现在人多了，他反而却看不清了；再比如，公司的盈利问题，前期“潘多拉”平台一直在烧钱，但是不管一亿、还是两亿，还是三亿，这些钱都是烧得完的，然后呢……；再比如，在“潘多拉”平台之后，他还要做些什么？他并不会止步于仅仅是做电商，他还有高科技的梦想，电商可以赚钱，但是距离他高科技的梦想还远之又远…… 这些问题，之前也时不时在韩峰的脑袋中浮现过。但他当时认为并没有那么重要，那么紧迫，为此也没有着急的想办法去解决。但，今天却因为在200个人中都挑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韩峰才感觉到，其实这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迫在眉睫了，真的不能耽搁，必须思考解决之道。 忽然之间，韩峰就很想要抽烟。这是韩峰头一次有这么强烈地想要抽烟的冲动，以前在大学中也在男同学之中尝试过抽烟，但那是玩玩的，可现在这种冲动却变成了需要。韩峰想给行政办打电话，让她们给自己去买。但是，电话拿起来，他还是放了下去，打算自己下楼去买。 走出了办公室，走过办公区域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称呼他：“韩总，韩总”。韩峰只是跟他们点头，却一个都叫不出他们的名字。韩峰忽然感觉到了，也许不是人多的错，而是他这个管理者，对大家不了解的问题。他这才想起，自己大部分时间，就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交往的人也就是钟允、陆芳儿、胖君、周铭等几个元老，跟其他员工的接触太少了！ 正在韩峰这么想的时候，耳边忽地想起了一个妖娆的声音：“韩总？您要出去吗？”韩峰转过脸来，只见一个容貌中上、表情妩媚、蜂腰翘臀的女子在看着自己，眼睫毛扑闪着。韩峰低下头一看，只见她裙子的低领之下，简直可以用深沟险壑来形容。这样的女子，可以给男人本能的刺激，但是想要吸引韩峰这样的男人，还谈不上。 要是在平时，韩峰也许都不会再跟她多说了，直接走开。但是，今天韩峰想要多了解了解自己的员工，就说道：“不出去，只是到下面买一包烟。”“哦，韩总爱抽烟呀！”女子露出狐媚的微笑，“我这就帮韩总去买。”韩峰忙说：“不用，不用，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女子却一笑说：“我们做的事情，跟韩总的事情相比，又算得上什么！我知道小卖部在哪里，一会儿就送到韩总的办公室。” 说着，女子就朝外面小跑了出去，因为是高跟鞋，在跑动中身子都颠动了起来。韩峰也不再去阻止她，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去。 过不了十分钟，韩峰的办公室门果然被敲响了。还不等韩峰说一声“请进”，门就已经被推开，进来的果然就是刚才的女子，她说：“韩总，我已经把香烟买来了。”说着，就将香烟放在了韩峰的桌子上。韩峰说：“谢谢你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眉开眼笑：“我叫郝美，一个赤字一个耳朵旁这个‘郝’，美丽的‘美’。”韩峰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一个名字，不觉好笑：“这个名字不错。谢谢了，你可以去忙了。钱我让行政办给你。” 郝美却没有走开，她问道：“韩总，你这里有打火机吗？”韩峰之前并不抽烟，当然是没有打火机：“对啊，我忘记让你也帮我买个打火机。”郝美却说：“不用着急，韩总，我也已经帮你买了。”韩峰再次说“谢谢。” 但是郝美却没有把打火机拿出来，而是走向了办公室的门口，将办公室从内上了锁。韩峰警惕了起来：“为什么上锁？”郝美却朝韩峰大胆地媚笑着：“韩总，因为我要给你打火机呀。”韩峰很是不解：“你给我打火机，就给我，不用锁上门。”郝美却仍旧饶有意味地笑着：“韩总，这个打火机，在我的身上，你知道在哪里吗？” 说着，郝美走到了韩峰的跟前，将一只手轻轻探入了胸口，从里面微微一拉，一个打火机的头就从她双胸的沟壑中伸了出来：“韩总，你如果要这个打火机，只能劳烦你自己来拿了。”这个女人如此大胆，竟然明目张胆地引诱自己。更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却也不争气地有了一丝的反应。韩峰很想暴跳起来，冲她喊道：“滚出去。”然后，叫人力资源部开除她。 然而，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就说明经受不住诱惑。而且，如果自己发怒了，很有可能这个女人会碍于脸面大喊“非礼”，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了。毕竟，女人还是弱势群体，大家宁可相信女人被“非礼”，而不愿意相信男人是无辜的。 为此，韩峰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走到了她的跟前，伸出了手指，大大方方从她的双胸中，将那个打火机取了出来，却没有碰她一根毫毛，然后交给了郝美：“帮我点上。” 郝美感觉韩峰就快上钩了，笑得更加灿烂，忙给韩峰点上了一支烟，并说：“韩总，你一直是我仰慕的对象，现在我发现你好有风度。”韩峰却一笑，将嘴中的烟轻轻喷在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韩峰才说道：“郝美，你人长得漂亮，也一定有才能。可是，我一般不会跟中层以下的女子交往，我等着你做出业绩来，凭你的才能成为公司的骨干，到时候我请你吃宁州最好的牛排。” 韩峰这么说，一方面是拒绝了她现在的示好，另一方面也给了她一点希望，不想让她面子下不来。 果然，郝美听了韩峰的话，一方面有些失落，她打算用美色俘获韩峰这个钻石王老五的阴谋落空，另一方面她却也看到了希望，公司的中层骨干，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希望！ 郝美原本没有想过，但是她现在忽然有些想得到那样的岗位：“韩总，你说话要算数！”韩峰笑着说：“我在这个公司，说话还没有不算过，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郝美娇艳地点了下头：“那你就准备好，请我吃宁州最好的牛排吧！”说着，她昂头挺胸走出了韩峰的办公室。 到了下班时候，钟允敲门进来，向韩峰报告：“韩总，刚刚有个人，自告奋勇，说要承担打击‘假货’的任务。”韩峰问：“是谁？”钟允说：“也许韩总你不熟悉，是一个女生，叫郝美。不知道行不行？” 第246章 危机再起 韩峰说：“知道一些。你认为这个郝美怎么样？”钟允考虑了下说：“人长得挺美的，但就不知道能力如何？”韩峰道：“如果你觉得能力不行的话，那就算了。”钟允：“不，尽管我不知道她能力到底怎么样，但她很有胆量也颇有主见，敢为了一个目标去拼。” 韩峰心想，敢于为一个目标去拼那倒是真的，为了得到老板的青睐，她甚至敢把打火机放在双胸之间，让他去取。只听钟允又说：“……所以，我觉得不妨让她试一试。”韩峰就说：“那就让她去试一试吧。先不要给职务，就说是‘负责站内打击假货项目’，要什么人，让她自己去挑。以后，她先向你汇报工作，然后你再来跟我汇报有关情况吧，暂时不要让她直接向我汇报工作。”钟允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韩峰还不能确定，郝美到底能否胜任，但是至少有人自告奋勇，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好事。公司里，跟行政机关最大的区别，就是后者要求你规规矩矩，前者却要求你生龙活虎。为此，韩峰决定给她这个机会。 没有想到郝美还真搞得有声有色，她向钟允另外又要了三个人，组成了一个“打假团队”。当天晚上，郝美团队就开始加班搞方案，一个通宵。到了第二天晚上，韩峰来上班不久，钟允就拿了一个包含具体措施的文案进来，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建立假货举报直通车。举报一起，查实一起；二是假货“假一赔三”，可以赔偿商品，也可以折合现金；三是封杀不承认错误、不整改的店铺账号。如果商家拒绝赔付，就封杀账号，并向有关工商管理部门和消费者协会上报备案。 韩峰看这份文案，第一个想法，就是“靠谱”，对这个郝美的认可也就多了一层。看来，这个郝美，不仅仅拥有狐媚的脸和蜂腰翘臀，还有管用的头脑和清晰的思路，前者在大城市中随处可见，前者和后者的有机结合却难得的狠。 韩峰让钟允将公司主要管理层都叫了过来，告诉大家，让郝美负责“打假”项目的事情。有的管理层看到自己推荐的人没有被录用，而是用了名不见经传的女职员，他们心里不服，说：“这么一项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一个新进的女职员，是否不妥？” 韩峰就让钟允将郝美的文案发给大家看了，看到这份文案举措实在到位，那些个管理层负责人也没有太多的话了。就这样这项工作就实施了起来。韩峰密切关注事情动态，甚至颇带着一份期待。 郝美果然没有辜负韩峰的期望，第一天就将全部213条假货投诉都进行了梳理，这些投诉一共涉及了14家电商，其中一个个体商家受到的投诉竟然高达46人次。这引起了韩峰的高度关注，仔细一看，这个个体商户销售的是一款名牌化妆品，他的销售价格比一般的商店里便宜了三分之二。很多爱美女性，看到如此便宜的价格，从商品图片和一些介绍资料中又看不出差别，纷纷下单。 化妆品单单从外观上很难分辨真假，但是一经使用，有的女性感觉皮肤不适，有的女性干脆就诱发了皮肤病，脸上出现了很多痘痘和斑斑。与卖家交涉之后，卖家拒不承认，说这些女性本身皮肤就差，别赖在化妆品身上！态度非常恶劣。 这个事情性质恶劣，韩峰不能再通过钟允间接听取汇报了，他就把钟允、郝美、陆芳儿和胖君都召集了过来。郝美说：“如果是一个两个客户投诉，有可能是顾客自己的问题，但是46位客户一起投诉，这只能是商家和商品的问题。尽管还没有进行检测和调查，但是我们几乎可以肯定那批化妆品是假冒伪劣商品。” 陆芳儿问道：“跟该个体商户联系过了没有？他什么态度？”郝美回答：“一直在联系，他非但不配合我们进行调查，还说，你们‘潘多拉’不过是一个中间平台，假不假货也不是你们管！你们没有调查权！此外，他还威胁说，如果我们再在这个事情上跟他纠缠，他就换平台，不在我们平台上做生意了，现在除了‘潘多拉’，还有被远光科技收购的‘趣淘网’！” 胖君听了之后，手掌在桌边上用力一拍说：“这个体电商肯定有问题！郝美，去搞他！我支持你。”胖君这么说的时候，眼睛盯着郝美，好像对郝美很入迷的样子。韩峰好久没有看到胖君这副样子了。难道，胖君对郝美有意思？ 不过，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事情的时候，韩峰就说：“郝美，你觉得下一步，采取什么措施比较好？”郝美还没有说话，胖君就说：“我帮你出主意，第一就是封杀这个商户；第二就是将有关情况通报给消费者协会和工商管理部门……” “胖君部长，还是让我来回答吧，韩总是在问我。”郝美朝胖君瞥了一眼，提醒道。胖君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兴奋过度，就说：“好好，你来回答吧。”边上其他人都想笑。 郝美就说：“韩总，我想再让人与这个个体商户联系，一是要让他承认错误；二是要落实赔偿。如果他都拒绝，下一步我们就是封杀这个商户，然后将有关情况通报给消费者协会和工商管理部门……”胖君又插嘴说：“这最后两个举措，就是我刚才说过的，郝美你采纳了我的意见，很好。” 韩峰觉得今天胖君有些兴奋过头了，就说：“胖君，你先让郝美把话说完嘛。等会马上要吃饭了，你和她有话说，等会可以跟她吃饭了说。”胖君这才不插话了。郝美又说：“我还有一个想法，假如这个个体户，拒绝赔偿，我们网站要兑现承诺，给予顾客三倍的赔偿。”韩峰当即同意：“这个没有问题，既然我们有了举措，就一定要落实到位。” 陆芳儿又说：“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先要对那批化妆品进行检测。可以将那些化妆品从顾客手中回收，去质检部门检测，再去工商部门申请处理。”陆芳儿的思维是很细致的，韩峰说：“你说的这一步的确不能少。” 钟允也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还有就是对假货的打击，是否要在面上进行宣传？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宣传也是一个双刃剑。宣传可以让社会知道我们对打击‘假货’的重视，但是也等于告诉社会，我们‘潘多拉’网上存在假货。”没错，这是一个“双刃剑”，韩峰就说：“目前我们打击‘假货’才刚开始，还没有取得阶段性胜利，等到有了明显的成果，再进行宣传吧。” 当前的一些问题，基本都已经确定了下来。郝美说：“那我们就去干活了。” 郝美打击“假货”团队，再次与那个个体商户进行了联系。对方态度非常强硬，称他的化妆品没有问题，并且拒绝任何的退款或者赔偿，并再次扬言他去其他平台做生意，并对外宣传“潘多拉”平台对商户不公。郝美也态度坚决地说，平台会回收化妆品去质检部门验收，并提交工商管理部门处理。对方一听，就更加恼怒，将郝美骂了一通之后，就关机了。 郝美还从未遇上过这样的商户，但是她还是沉着应对了。被那个个体商户挂了电话之后，郝美立刻实施了下面两步，一是让手下跟受害的消费者联系，承诺退款并以一赔三，同时让物流去先将宁州的化妆品取回，拿去质检部门检测。 经过质检部门的检测，发现这批化妆品果然就是问题化妆品。郝美立刻让手下拿去市工商管理部门报案，原本以为工商管理部门，立刻会给予严肃处理。但手下回来的时候，却给她带来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市工商管理部门认为，那个个体工商户不归他们管。因为这个个体工商户的地理位置不是在宁州市，而是在中海市。按照属地管理，应该归中海市工商管理部门管。 原来那个体商户是中海市的，天高皇帝远，所以不怕“潘多拉”平台。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郝美还亲自去了一趟市工商管理部门，结果也是一样。郝美说想请工商部门帮帮忙，想想其他办法，总得给消费者一个交待。工商管理部门某处室的负责人，被郝美缠得烦了，就说，“我们不能处理这个个体工商户，但是可以处理你们‘潘多拉’平台，因为这些假货是出现在你们平台上的，如果没有你们平台，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消费者被侵害的事情了！” 郝美简直无语了，平台发现了“假货”，她帮助消费者维权，但管理部门却要处理平台。她知道再缠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回来将有关情况报告给了韩峰。韩峰也觉得，此事麻烦了，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可以得到顺利解决。 这主要是因为，现有的法律法规还没有覆盖电商，相对电商这种新事物在保护消费者方面，法律法规是滞后的。 有些郁闷和烦恼，晚上韩峰索性接了徐音，请她去吃饭，并把处理“假货”的苦水给倒了出来。 徐音朝他温和地一笑说：“所以，我说呀，你应该去参加那个全省的科技培训班。”韩峰有些不解：“为什么？这跟我现在遇上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第247章 背后帮忙 徐音咧嘴，露出整齐、洁白、好看的牙齿：“当然有关系了。”在徐音面前，韩峰尽管心里挂着大事，心情还是放松了下来，他看着她：“你说得具体一些，如果我听了觉得有道理，我就听你的，去参加省里的培训班。” 徐音微微昂起了头，笑了笑说：“这些天，我在考虑着‘人情’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我们在学生时代是不会去考虑的，因为当时我们是在父母和学校的庇护之下，但是一旦当我们走上了社会，‘人情’这两个字就不得不去考虑了。因为，我们目前的社会毕竟还是一个‘人情’社会。这‘人情’有三个层面：第一是家庭层面，在这个层面我们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父母会为了我们不求回报的付出；第二是熟人层面，在这个层面是求回报的，你要让人家为你提供方便，你就要给了人家一定的回报，这就是熟人之间的利益交换；第三是陌生人层面，在这个层面因为不熟悉，所以一切都是公事公办的，要让陌生人帮你做事情，特别难，甚至遭到拒绝。” 韩峰觉得徐音说的内容，吸引他了，就竖起了耳朵。徐音继续说道：“你们公司要让市工商局帮你们查处‘潘多拉’平台上的假货，之所以人家不管，就是因为你们公司的人，跟人家不熟悉，完全就是陌生人。我们这个社会，对陌生人是很冷漠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公司都要把权力部门的人，变成自己的熟人，有些甚至要变成‘家人’，认个干爹什么的。对你的公司，我不希望你把有关部门的人变成‘家人’，但是至少变成熟人。这样，你以后办事起来，就会方便很多。这也正是我希望你去参加培训班的原因。” 韩峰没有想到，徐音让他去参加这个全省科技培训班，背后原来还有这样的用意。韩峰未曾在机关部门待过，在人情世故方面也没有做过深入的思考，若不是徐音对他说了这番话，韩峰心里只会郁闷，只会怪我们的有关部门不作为。可是，在他们“不作为”的后面，其实还有更深的文化背景和文化基因，在无形的发挥着作用。 认识到了这是一个社会和文化问题之后，你就不会只是责怪，而就会去思考如何解决。作为一个企业，有着200多名员工的创业企业，韩峰第一想到的自然就是企业的发展。他不再犹豫：“徐音，我要去报名参加培训班。”徐音笑看着韩峰：“你真的想好了，决定报名了？”韩峰点了点头：“想好了，为了企业发展，决定参加。”徐音举起了手中的茶杯：“祝贺你，成为全省科技培训班的新学员。”韩峰也端起了酒杯，与徐音碰了碰杯子。 这全省科技培训班，是江中省的培训班，但是让韩峰惊讶的是，培训班的培训场地竟然是在中海市。这也就是说，韩峰必须要离开宁州好几天的时间了。 李政宇被微趣中国炒了鱿鱼之后，转身加入了江中国企远光科技，获得了市场部部长的头衔。 黄涛收购了“趣淘网”之后，更受远光科技董事长周强建的重用，开始酝酿将他提拔到远光科技集团副总的位置上。只要黄涛能够再把“潘多拉”平台给收编了，这件事，十有八九也就成了。 为此，黄涛如今放下了手中的其他事情，集中全力在收编“潘多拉”平台这件事上。黄涛目前也是在用人之际，他也非常需要李政宇这个跟韩峰正面交锋过的人，来帮助自己。他就向董事长周强建建议，把李政宇搞到了市场部部长的位置上。 李政宇来到了黄涛的办公室里：“黄总，我跟韩峰，是势不两立。我被微趣中国炒鱿鱼，也是拜这个人所赐。所以，现在黄总，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是对韩峰造成杀伤力的，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黄涛笑了笑说：“李部长，你别叫我‘黄总’，我跟你一样，也不过是技术部部长而已。” “黄总，你别在我面前客气了。”李政宇坚持道，“在远光科技当中，谁不知道你和周董的关系有多密切。大家都在说，你马上就要担任集团的副总。我先叫你‘黄总’，也不为过。我是在你帮助下，让我来担任这个市场部部长的，我这个人是记着别人的好的。有什么事情，黄总尽管吩咐。” 李政宇是海归，却没有想到非常适应国企内的规则，说出来的话，让黄涛觉得很中听。黄涛就说：“李部长，你和我的目标，其实是非常一致的，那就是将韩峰打败，将他的‘潘多拉’平台收编。只要实现了这个目标，我能够升职，你能够加薪。所以……”李政宇接过了话头：“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黄涛更加高兴了，笑了起来。他就站起了身来，转向了身后的厨柜，打开了柜门，从里面取出了两个酒杯和一瓶红酒，在两个杯子中都倒了半杯，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李政宇，另外一个留给了自己：“来，先为我们的精诚合作，干一杯！”李政宇发现黄涛的红酒是高档货，欣然拿起了酒杯，和黄涛把酒给干了。 黄涛又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用什么方法，可以把韩峰干下去？这也就是今天，我把你请来商量的重点。”李政宇说：“我不得不承认，韩峰这个人有一定的能力。之前我在‘趣淘网’的时候，与他交锋过好多次，甚至拿到总部一点五个亿的资本对他狂轰乱炸，都没有把他轰下去。所以，我觉得用常规办法，要让韩峰和‘潘多拉’平台缴械投降，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黄涛抬起了眼睛：“如果常规办法不行，那么就只能使用非常规办法了。李部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李政宇的嘴角往下弯了弯：“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如何完善我们的‘趣淘网’平台。有客服跟我汇报，最近有一个个体商户是从‘潘多拉’平台转移过来的，他对‘潘多拉’平台无比愤怒的样子。” 黄涛顿时感兴趣了，忙问：“一个个体商户？对潘多拉平台很愤怒？发生什么事了？”李政宇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我有意识地去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个个体工商户，在‘潘多拉’平台上销售化妆品，被许多女顾客投诉是‘假货’，‘潘多拉’平台让他退款，并给与女顾客三倍的赔偿，这个个体商户不干，就来了我们平台。该商户扬言，在网上买东西，本来就比实体店便宜，你还想买到什么好货！有点瑕疵不是很正常嘛？管什么假货，真货，这不是想拿几十块玩一个新鲜吗？” 黄涛眯起了眼睛：“我认为这个个体商户，恐怕是真的卖了假货。”李政宇说：“我也这么认为。”黄涛又问：“你跟我说这个人，有什么用意？”李政宇嘴角扯出笑意：“我说这个人，是希望他继续卖假货。”黄涛惊讶：“让他在我们的平台上卖假货？” 李政摇头说：“不是在我们的平台上，而是回到‘潘多拉’平台上卖。”黄涛更加不解了：“他的账户不是已经被‘潘多拉’平台给封杀了吗？还怎么卖？”黄涛：“封杀一个，就注册两个。我们可以给他补贴，让他去‘潘多拉’平台上注册十几二十个账号，去卖假货。然后，我们再派一拨人去买他的东西，再去举报‘潘多拉’平台上假货泛滥。新闻标题，我都已经想好了，‘潘多拉是假冒伪劣产品的温床，奸商的保护伞’、‘潘多拉，全球假货最大集散地’！你觉得如何？” 黄涛看着李政宇好一会儿，禁不住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李部长，你太有才了！这样一来，‘潘多拉’很有可能被有关部门封杀，就算不封杀也会责令关网整顿。只要让顾客对‘潘多拉’失去了信任，这个平台的基石就瓦解了。顾客就会涌到我们的网上来。”李政宇得意地笑了起来：“黄总，我要达到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中海市的个体工商户老黑，正在将一批“高档化妆品”从一辆三轮车搬入自己的车库。正在这时，老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中的人，让老黑做一件事，并答应给他十万块。老黑，觉得这个事情有风险，但是因为之前他在“潘多拉”平台干过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受到法律追究，如今无非是把规模扩大而已。况且，自己远在中海市，那个“潘多拉”平台在宁州，并不能对他怎么样？老黑就答应了下来，但是他还是留了一手，将对方的手机号码给存在了手机上。 韩峰在全省科技培训班的岁月正式开始的。 他将公司的事情都做了交待，然后在省政府的门口，乘坐上了培训班的旅行车，向中海市的交通大学进发。交通大学因为出了重要领导人，在全国都属于是一流高校的行业。江中省将培训班放在这所高校中，也明显是有着别样的用意。 韩峰拿到了培训班的名册，就开始寻找起来。他想要找到某位学员也是工商管理部门的。结果找了一遍，一个都没有找到。 第248章 白日之化 韩峰就有些纳闷了，学员里既然没有工商管理部门的领导或干部，这趟学习不是白来了吗？韩峰有些后悔，毕竟眼前“潘多拉”平台上的事情还很多。 当天到了交通大学入住之后，晚上就没有安排其他活动。韩峰在食堂吃了晚饭之后，就开始在校园里闲逛。韩峰的母校江中师大与交通大学相比，在历史悠久上稍逊了一筹，在建筑风格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洋派建筑。但是，韩峰也从未嫌弃自己的母校，或者觉得自己的母校就比别人的低。韩峰始终觉得自己的母校很不错。 逛了一会儿之后，韩峰找了一张灯光下的椅子坐了下来，给远在宁州的女友徐音打电话。没有想到，今天徐音竟然跟她的姨妈方卉一起吃晚饭。方卉也是难得有空。 今天，徐音因为韩峰去参加培训班了，也算是按照方卉的建议去做了，所以给姨妈方卉打了电话。没有想到，方卉倒是挺高兴，说自己今晚没事，让徐音跟她一起去吃饭。 没有其他人，就是在东湖畔找了个清闲处，两人吃了点简单的饭菜，然后喝点花茶。方卉说，这段时间又很忙，好久没有这样悠闲的坐下来，吃吃饭、说说话了。方卉还问了徐音的近况，听说她的主任科员已经解决了，也挺高兴，说以后解决副处长也就快了。徐音说：“对职务上的升迁，我倒是无所谓，只想把事情做好。” 方卉说：“没错。像我们江中省的部门里，整体风气都还是比较正，只要把事情做好，职务上的晋升基本不用自己操心。”方卉的这句话刚刚说完，韩峰给徐音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徐音看了眼方卉，说：“是韩峰。”方卉笑了笑说：“没事，你接好了。” 韩峰对徐音说，他已经在培训地点安顿下来，并且吃好了晚饭之类，徐音笑着听了。最后，韩峰还是忍不住问道：“徐音，在这个培训班里，没有工商管理部门的人，我要结交这样的人，恐怕也没机会了。”韩峰的这话，隐隐约约地从手机中传了出来，被方卉依稀听到了。方卉就问徐音：“他在说什么？” 徐音将手机的话筒部位捂住，笑着对方卉说：“他说，在培训班里，没有找到工商管理部门的人。”方卉也笑了，对徐音说：“你让他别着急，总会认识一些人的，不一定只有工商管理部门的人才能管工商上的事情。”徐音点了点头，就放开了手，对韩峰说了同样的意思。但是，韩峰一时却理解不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与徐音又聊了几句，提早道了一声晚安，就挂了电话。 韩峰正要起身的时候，忽然从边上响起了一个声音：“韩兄。”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又有些陌生，韩峰转过身去，只见一位个子矮小精瘦却挂着一张招牌笑脸的家伙，正看着自己。“牛天？”韩峰不由说道。 听到韩峰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牛天上前了两步，握住了韩峰的手：“韩兄，你的记忆力可真好。”这人果真就是曾经在韩峰大学期间，三顾韩峰茅庐的牛天。 在中海这座陌生的城市，韩峰突然之间遇上牛天也还是很高兴的，就问道：“牛天兄，你怎么也这里呀？”牛天一笑说：“我也是来参加培训班的呀，韩兄，我的名字也在培训班的名册上。”韩峰倒是没有注意，肯定自己太过关注工作单位是“工商管理部门”的人了，将其他所有人都略去了。 韩峰说：“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好好看这个名册，但是牛天兄，今天的车上我没有见到你呀。”牛天笑着说：“没有见到我就对了，因为我没有乘省里的车过来，我早几天就在中海了。所以，今天直接过来的。”韩峰弄明白了其中原因，又问：“牛天兄，你最近在忙着什么呢？” 牛天又是一笑，带着一份尴尬：“我啊，还在东忙一下，西忙一下，不像韩峰兄，你已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成就了自己的事业。”韩峰忙说：“哪里啊，我哪里称得上成就了自己的事业呢？”牛天说：“韩兄，你别客气。在年轻的创业者中，你已经很有名气了，你的‘潘多拉’平台，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搞起来的？我原本以为，我们的物流没有准备好，我们的银行没有准备好，我们的信用没有准备好，可这些，在你这里好像都不成为问题。所以，在年轻创业者中，要说有没有我佩服的人？有。多不多呢？不多，不超过一只手。”牛天伸出了右手上的五根手指，“韩兄，你就是其中一个。” 韩峰脸上笑着：“牛天兄，你过奖了。”牛天忽地一看手表，随后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还得去见一个投资人。我的当务之急是拉投资。这样，韩峰兄，明天晚上我们一起聚一聚，既然来了大中海，那就要过一过大中海的夜生活。”还未等韩峰答应，牛天就已经天马行空地跑远了，还一边回首来跟韩峰道别：“明天见啊，明晚一定不要安排其他的。” 韩峰也只好朝他挥了挥手，并点了下头。 第二天举行了全省科技培训班的开业仪式。 仪式上，省科技厅的领导和中海交大的常务副校长都出席了。在省科技厅的领导中韩峰看到了董珠玉的姑姑胡玲玲，韩峰忽然想起在“挑战杯”比赛现场也见过胡玲玲，若不是她，他韩峰也不可能得到“挑战杯一等奖”，对这个胡玲玲韩峰有种亲切感。 没有想到的是，胡玲玲在讲话中，竟然也提到了韩峰：“今天我们全省科技培训班，参加培训的人，既有政府部门相关工作的负责人，也有国有企业的技术骨干和管理人才，还有民营企业的负责人。科技改变世界，商业创造财富。与科技结合的创业者，成长会非常的快，比如今天我们的一名学员中，在一年内还是获得‘挑战杯’一等奖的大学生，如今却是宁州重要创新电商平台‘潘多拉’的董事长了。人家给他公司的估值，已经达到了5亿人民币……” 看来，胡玲玲对韩峰的印象也是非常深刻的。她的话，让有些人开始寻找，但是大多数人却是直接将目光投射到了韩峰的身上。这反而让韩峰有些尴尬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5亿人民币的估值，还是岌岌可危，如果他不能解决当前的难题，公司就会遇上巨大的问题。 创业就是如此，一下子可以身价几亿，一下却又能打回原形。所以，现在韩峰对取得的成绩，并没有什么自豪感。 等结业仪式结束，已经是中饭时间。韩峰一看手机，竟然已经有七个未接电话，而且都是公司的钟允打来的。 一看到七个电话，韩峰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别不是自己刚离开宁州一天，公司就出现大问题了吧。韩峰忙将电话回了过去，钟允接了起来了，韩峰就说：“刚才是开班仪式，让我们的手机都关机了，钟允，公司出事了？” 好一会儿，钟允都没有说话。韩峰感觉她是故意在稳心神。过了一会儿，钟允才以非常平静的声音说：“韩总，也不是特别大的事情，但倒也是急事，所以我才连打了七个电话。” 韩峰着急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问道：“钟允，你快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钟允就只好说了：“我们‘潘多拉平台’上，又出现了一批假货的举报，涉及到了新注册的二十多个商户，很多顾客是昨天买的，今天收到之后发现是假货。这次，已经不仅仅是化妆品领域，还有食品、衣服、保健品，种类扩大了，数量也增加了。为此，我才忙打电话给韩总您了。” 韩峰一下感觉脑袋有些发涨，脑袋里冒出了五个字“假货大爆发”！ 钟允又说：“我们还在有些论坛上，看到一些网友在调侃我们‘潘多拉’，说我们‘潘多拉’平台是‘假冒伪劣产品的温床，奸商的保护伞’、‘全球假货最大集散地’！”韩峰纠正说：“这不是在调侃我们，而是在整我们。你刚才说，这些假货都是昨天新注册的商户发出的？” 钟允被这么一问，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对，对，差不多都是新注册的商户发出的。韩总，有没有可能，有人故意这么做，为的是想要把我们‘潘多拉’平台的声誉搞坏？” 韩峰非常肯定地说：“就是这么一回事。”钟允问：“那怎么办？这些新商户都不是本地商户，我们看到注册地址都是在中海，我们联系这些新商户，发现电话是假的，站内信也不回，根本联系不到。” 韩峰感觉问题变得复杂和严峻，他说：“钟允，你那边不用着急。我会想办法。”至于什么办法，韩峰的脑袋里，目前还是空空如也的。 第249章 无心插柳 这些销售假货的个体商户集中在中海市，宁州市工商和公安都管不了；论坛媒体把所有的错误都集中在“潘多拉”平台上，将“全球最大假货集散地”等罪名扣到他们的头上，分明就是想要让“潘多拉”平台从网络上消失……可是，韩峰却找不到一个人来帮助自己。 宁州的工商管理部门，认为这些商户按照属地管理，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不愿意管，中海市的工商管理部门，韩峰也没有认识的人，不知道去找谁，而且，韩峰的培训班管理还很严格，每堂课都点名，不让他们随便请假。下午的课程不能说不好，但韩峰基本没有听进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韩峰很想一个人呆一会，好好想想办法。但他刚走出教室，就被一个人从后面给叫住了：“韩兄，咱们赶紧走吧！”韩峰回头一看，就是牛天。韩峰这才想起，昨晚上答应过牛天，今晚要好好聚聚的。但是，因为公司发生的突然事件，韩峰差点就将这个事情也给忘记了。 韩峰本来不想去聚餐，但想到昨天答应了牛天。心想，如果因为公司出了事就爽约，也不太哥们，就说：“好，不过，牛天兄，晚上我恐怕得早点回，公司里还有事情要打几个电话。”牛天说：“没问题，没问题。”牛天还是一副乐天无事的样子，然后忽然又喊了起来，“喂喂，老荣，在这里，这里。” 韩峰就瞧见一个中年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此人身材发福、其貌不扬，韩峰也不知他是什么人物，但很显然他也是从韩峰同一个教室走出来的，那也就是说是同学了。等那人走近之后，牛天就拉起了韩峰的手，热情地介绍说：“韩峰兄，我来给你介绍一个大佬！此人乃是宁州师范的老荣，全名贺荣。他是我的师哥。” 韩峰有些纳闷，这次培训班的学员，要么是政府机关的，要么是国企的，要么就是企业老总，什么时候冒出了宁州师范的老师来了？韩峰忍不住拿出了名册，对了一下，果然看到名册之中有一个名字“贺荣，男，28岁，宁州师范学院教师”，就这么简单。 韩峰本来以为，贺荣是中年人呢，没有想到他才28岁，跟自己是同一个年龄段的。韩峰心里不由评价，这老荣长得真是着急了一点。 但是，在嘴上，韩峰还是礼貌地说：“贺荣兄，你好。”他伸出了手去。贺荣也伸出了手来，声音中没有什么情绪：“韩峰你好，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有些着急？”韩峰一愣，之后点了下头说：“是，有些着急。”一边上的牛天，张大了眼睛，感觉韩峰说得也有点太直白了。这个贺荣也是脸色一板，好似很不高兴了。 牛天为了缓解气氛，马上说：“走，我们去吃饭。今天晚上，要好好过一下大中海的夜生活。”三个人就朝校门之外走去。韩峰满以为牛天会带着他们去一个高档的地方，吃喝一通。没有想到牛天却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当地小馆子，里面很拥挤，服务员看到他们是外地来的，态度也很差，言语和眼神之中就有一种看不上的态度。 牛天却不怎么在意，他说：“峰兄、荣兄，我们现在的餐饮服务业现在还是劳动密集型的，其实我在考虑以后能不能搞一种无人餐厅，大家走进来，用我们的手机点餐结账，随后机器人将东西送过来，而且是面带微笑的机器人，然后我们将东西吃了，就走人。” 韩峰很惊诧牛天的思路如此天马行空，而贺荣却似乎很包容地点着头。 “不管以后是不是机器人给你们送餐，现在还是我送，我提醒你们，我们这里主要做‘阿拉中海银’的生意，所以你们‘外地银’，早点吃了早点走吧。”服务员的态度很是恶劣。韩峰都想要马上站起来走人了。 可是，牛天却依旧一脸的笑，冲服务员说：“没问题，我们吃好了马上走。我们不可能赖着不走的，晚上还有很多活动。”韩峰听后，也不再生气。这个牛天的乐观心态，贯穿在生活的各个方面，他有自己的逻辑和对人态度，其他人休想影响他，也无法让他动怒。 韩峰觉得，这就是牛天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尽管心里还挂着公司的事情，但单单从牛天这边学到的乐观，韩峰就觉得这次出来是值得的。老夫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还真是有道理。 小菜上来之后，贺荣说，“还是来点小酒吧。”时间已经入秋了，喝啤酒有些凉，牛天就提议喝点绍兴黄酒。反正啤酒也好，绍兴黄酒也好，都是平民消费的酒，和韩峰之前消费过的法国红酒是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的区别。但是，牛天似乎并没有消费高档酒的习惯，似乎只要是小酒就会开心。 韩峰自然也不会去在意，因为他今晚上还有事，所以不打算喝酒。牛天和贺荣也没有逼他喝。等牛天和贺荣分掉了一瓶绍兴黄酒之后，菜也吃得差不多了。牛天就站起来：“我们换地方，去过大中海的夜生活。”韩峰和贺荣也跟着站了起来。牛天去付了钱，三十几块。 韩峰其实已经很久没到这种小店来消费了，不过他想，这应该才是市民的正常生活和消费娱乐吧。牛天这样的创业者，应该也不是没有钱，只是他喜欢钻在人堆里罢了。当他们走出小店的时候，背后的服务员带着鄙视的声音说：“这几个外地人有病，说以后要开什么‘无人餐厅’，用机器人来端盘子？”边上一个中海本地人也跟着嗤笑说：“你没有发现，个子最小的那个，那就是说要开‘无人餐厅’的那个家伙，脑袋特别大，身体特别小，像不像是个外星人？他的那些想法，恐怕是外星人的想法。” “什么？你别吓我！你的意思是，刚才有外星人来我们店里吃饭？”那个服务员故作惊讶的问道，随后店内的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韩峰、牛天和贺荣当然都听到了，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回头。韩峰和牛天都没有说什么，只有贺荣说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牛天转头问：“什么？想要吃麻雀？行啊，我们去吃麻雀。” 原本，韩峰以为牛天说的要去过大中海的夜生活，是去酒吧、k歌、按摩什么的，可没过一会儿，韩峰就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牛天和贺荣所谓的大中海的夜生活，概括起来就一个字“吃”。下一个地方，牛天真的去找一个可以吃到麻雀的地方。他们一路轧马路，一路找吃的。没有想到，还真给牛天找到了一个可以吃到烤麻雀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些麻雀是店主自己打的，还是从哪里搞到的。 等麻雀吃好了，接下去，牛天和贺荣又去找其他吃的，这回吃的是臭豆腐、清汤长脚面、蒸生蚝、牛肉丝粉汤之类的东西。牛天和贺荣的肚子就如填不满的一般，特别是牛天个子矮小，全身精瘦，怎么都难以想象他的小肚子里能装下这么多东西。韩峰忍不住就问道：“牛天兄，你吃了这么多东西，没有不舒服吗？” 牛天笑着说：“没有不舒服啊。我吃的东西，很快就会被消化掉了。因为我的头大，一思考问题，吃的东西消化起来特别快。如果我不这么吃东西，很有可能我因为消化太快，而变得更小。”韩峰看了看牛天的脑袋，又想起他所说的要开‘无人餐厅’、‘用机器人送餐’的话，心想，要想出这样的事情，估计真的很烧脑吧。 韩峰现在有些后悔了，之前自己说不喝酒，只吃东西。现在肚子已经被撑得已经快要炸了。于是，韩峰就说：“我现在开始，不吃东西了，我只喝酒。”听到韩峰说要喝酒，贺荣笑了，说道：“太好了，来，韩兄，咱们来干一杯。” 韩峰就和贺荣干了一杯，因为吃得东西太多了，这一杯酒喝下去，味道却出奇的好。贺荣看着韩峰说：“韩兄，你这个朋友我交了。”牛天在边上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说：“我还在担心你和韩峰兄成不了朋友呢。”贺荣却说：“怎么可能呢？韩峰兄，是坦率的人，这样的朋友我不交，我去交谁做朋友？先前，我问韩峰兄，我是否长得太着急了。若是别人，都会说，不会不会，贺荣你长得挺年轻啊！只有韩峰兄你，会坦率地回答我：没错，你是长得着急了一些。这就是坦率，交朋友，不正是找个人来说你的缺点吗？只会说好话的朋友，有什么意思？所以，韩峰兄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韩峰只记得，之前他坦白贺荣“长得着急”的时候，贺荣脸色不好看，没有想到心里却是接受了他。韩峰也很高兴：“贺荣兄，那我们喝了这一杯，就是兄弟。” 喝了。贺荣忽然问韩峰：“韩兄，今天你从一开始，好像就有什么心事。现在咱们是兄弟了，你有什么事，不如直接说出来，也许我和牛天能帮上忙呢？” 第250章 酒话兑现 韩峰看了看牛天和贺荣，感觉他们俩人虽然都有些怪，但应该是可信的人，就对他们说了“潘多拉”平台上出现了假货却因为地域不同查处困难的事情。牛天听后，就转向了贺荣：“荣兄，这个事情，对你来说，是不是小菜一碟？”“事情不大，但也要看韩峰兄需要我做些什么？”贺荣转向了韩峰，“韩峰兄，既然我们已经是兄弟了，就这么说吧，工商、税务、质检什么的部门，我是认识了一些人的，关键是韩峰兄需要我办什么事？” 韩峰很有些惊讶，贺荣就是一个宁州师范学院的教师，怎么会跟工商、税务、质检等部门的人那么熟悉？会不会他认识的也不过是一些小罗罗？但，韩峰又想，像今天这样的全省性培训班，他一个教师能来参加，就说明要么他本人不一般，要么他的背后关系不一般。也许他真能帮上一二。 韩峰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不管是宁州的工商管理部门，还是中海的工商管理部门，能够履行其职责，对出售假货的电商给予处罚。如果他们嫌麻烦，赋予我们代理处罚权也是可以的，其他没有任何的要求。”牛天听后说：“这里面的主要问题，还是电商是新兴事物，工商管理的法律法规还跟不上，所以大家都推卸责任。” 贺荣却说：“我倒是觉得这里面的责任是很好划分的。你说电商是新兴事物，其实跟部门职权的划分也没有什么关系。韩峰的‘潘多拉’虽然是在网上，但是注册是在宁州，就相当在宁州开了一个商场。有中海人来这个商场开了店铺卖东西，如果他卖假货，宁州市工商部门要不要管？”牛天说：“管，当然要管！只要是在宁州的商场卖东西，不管他是中海人、还是华京人，宁州市工商管理部门都能管。”贺荣道：“这就对了。” 牛天又说：“不过，这里头还是有些区别。在现实的商场里，要处罚只要查封店铺，没收假货，给公安报案就行了。但是在网上，只能封掉他的账号，但是查封不了店铺，也没收不了假货，给宁州公安保安，也抓不到中海的电商。”贺荣点头：“牛天兄，你说得没错。这也是电商市场以后应该联合执法和规范行业的方面。不过，从现在的当务之急来看，先要让宁州和中海的工商管理部门一起行动起来。” “这个是不是有些困难？”韩峰问道，“宁州的工商部门就不愿意管，更别说中海的了。”贺荣却不以为意地说：“工商中，的确有不管事的人，但也有管事的人。只要找到具体能管事，愿意管你事的人就行了。”牛天笑了起来：“看来，荣兄已经有办法了。”牛天跟贺荣很熟悉，知道他的表情上发生一丝变化，就意味着他的脑袋里已经有了主意。 贺荣也不谦虚，他对韩峰说：“韩峰兄，你要让售卖假货的电商受到处罚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但是，其他的事情我可能就帮不上忙了。”韩峰忙谢道：“只要这个事情能帮我们‘平台’处理，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韩峰在杯中倒满了酒，先谢贺荣。 这个晚上，韩峰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他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当心里挂着事情的时候，韩峰是很难喝醉的。半夜里，韩峰做了好些个乱梦，梦里一会是贺荣把事情办成了，一会儿又说事情办不成了……到了早晨，韩峰再也睡不着了。他就干脆起了床，到了交通大学的操场上跑步。 回到了房间，韩峰冲澡，前往食堂去吃早饭，但是他没有看到牛天和贺荣。到了教室里，起初也没有看到，快到上课的前一分钟，牛天和贺荣才进来。他们都只是朝韩峰打了个招呼，并没说什么，就坐下来听课。上午的课，是科技部的领导来上的，向大家传达了国家对科技创新的高度重视和战略部署，鼓励年轻企业家也始终树立“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认识，把科技作为企业发展的核心竞争力，同时要求有关部门要服务好企业发展科技。韩峰觉得这位领导说得很好，他也认真听着。 韩峰有一种能力，就算是心事重重，但是当他要静下来听一些东西，他也立刻就能安静下来，将其他烦恼的事情都给忘记了。今天这位科技部领导关于科技创新的讲课，正好说到韩峰的心里去了，他就听得很是认真，还把心里的疑惑都在听课本上记录了下来。在课程的后半，是提问阶段。韩峰还站起来提出了一个建议，是关于“破坏性创新”的。 这个想法，已经在韩峰的脑海里盘绕了许久，那个领导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说：“你说的这个‘破坏性创新’很有意思，的确，只有这种‘破坏性’创新才能拓展全新的需求市场……我认为你说得很好，在以后的科技规划中，也会把鼓励‘破坏性’创新写进去，当然也许不会用‘破坏性’这个词，这个词对我们来说，还是有‘破坏性’，哈哈，但是我们会用另外一个词代替，但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听课的同学，都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贺荣与牛天坐在一起，他朝牛天低声说：“韩峰是个不简单的人。他的公司遇上那么大的麻烦，可是他还能这么认真听课，并且提出建议来。这说明他的胸中，装的不仅仅是眼前这点事。”牛天露出招牌微笑：“韩峰兄与众不同，这点我几年前就看出来了。”贺荣点了点头。 下课之后，就是午饭时间。韩峰和贺荣、牛天一起在食堂用餐。韩峰以为贺荣和牛天会谈到与工商部门对接的事。但是，他们都只是只顾吃饭，并没有只言片语谈起，韩峰也不好追问。等吃过了饭，韩峰就回自己的房间。 刚坐下，钟允就打了电话过来。韩峰以为事情解决了，就忙接了起来：“钟允，事情是否已经有了转机？”钟允先是一愣，随后才说：“韩总，怎么会有转机呢？刚才，工商部门来了。”韩峰问：“工商部门来了之后，他们说了什么？”他以为工商部门愿意来追查售卖假货的电商了。 没有想到钟允却说：“工商部门的执法人员说，有很多人来投诉我们‘潘多拉’平台，假如我们不能让假货问题立刻停止，他们就要责令我们‘潘多拉’平台停业整顿。”这话让韩峰心头一震，这与韩峰想要的消息，截然相反。 韩峰不由就怀疑，贺荣昨天晚上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仅仅是酒后的大话？有的人，在喝酒时能把事情说得活灵活现，把自己的能力吹得天花乱坠，但是回到现实当中，他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直到下一场酒的时候，他又开始膨胀起来。贺荣，会不会也是属于这种人？ 韩峰不能肯定，他想要去找牛天和贺荣，问一问清楚。他都站起身来，但还是放弃了。因为，假如贺荣是一个自我膨胀的酒鬼，去找他也无济于事；如果他不是，就自然会帮韩峰。问得再多也没什么意思。 韩峰又想给徐音打电话过去，或者直接给方卉打电话。但是，他的自尊心让他放下了电话，假如自己办一个企业，很多事情都搞不定，要经常麻烦女友和她的姨妈才能度过难关，那么办这个企业又有什么意思！韩峰的心底，还是有男人的自尊的。被工商部门查封，就被查封吧！韩峰横下了心来。 这么一想，韩峰反而就放下了。下午，该上课上课，该讨论讨论，韩峰反而很投入地参加到了学习中去。 在课间休息的时候，韩峰到了教室外面，打开了电话，钟允的电话又进来了。韩峰已经准备接受最坏的消息了。然而，钟允的声音里却没有焦急，反而带有一分喜悦：“韩总，刚刚工商管理部门又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宁州市工商部门的领导，他说的话，与之前的工作人员很不一样。”韩峰忙问：“怎么个不一样？” 钟允说：“之前的工作人员，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在我们的身上。但是，刚刚来的那位领导，却说，作为政府部门就应该为企业排忧解难。他说，我们‘潘多拉’平台主动打假，积极向工商管理部门报告情况，是负责任的表现，说我们是良心企业。他们工商管理部门，要为我们服务，会和中海的工商管理部门沟通对接，着力查处不良电商。” 韩峰一听，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地太过高兴，又问：“那位领导有没有说，他们怎么跟中海的工商管理部门联系，对方一定会配合宁州工商部门吗？”钟允回答：“我也有这方面的担忧，问了同样的问题。那位领导说了，这个事情，不需要我们担心了，因为已经对接好了，现在他们就是来搜集那些违法电商的材料的，然后交送中海工商管理部门。”韩峰说：“太好了。给他们的材料，一定要完整。”钟允：“韩总，你放心吧，该给的，都已经给了。” 放下了电话，韩峰又舒了一口气。看来，贺荣并非只会说大话的家伙。 第251章 再起波澜 下午下课的时候，韩峰叫住了牛天和贺荣：“我请你们吃晚饭。”牛天和贺荣也没有拒绝，跟着韩峰来到了校外的一条小巷中吃东西。韩峰感谢道：“工商上的事情，暂时解决了，谢谢两位老兄。” 牛天一笑说：“我就说嘛，这点事情对贺荣兄来说，是小菜一碟。”贺荣也不否认：“我也就只能协调这么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贺荣没有多说他身后的背景，牛天也未曾透露，韩峰也就不再多问。他只是多敬了贺荣、牛天几杯酒。贺荣似乎挺喜欢喝酒，喝了不少，然后三个人一起回了学校。 将贺荣送进了房间，牛天说要送韩峰回去。韩峰的培训宿舍楼跟他们不在一栋，下楼走在校园内的人行道上，牛天对韩峰说：“韩峰兄，我们两人也算是有缘，我不妨向你说说我的一个想法。”韩峰转向牛天：“牛天兄，你直说。”牛天露出了笑来，点着头说：“韩峰兄，说实话，你现在搞的这个‘潘多拉’平台，正是我梦寐以求想搞的一个平台。”韩峰有些惊讶：“是吗？我没有听你说起过呀？” 牛天：“那是因为，我当时认为很多条件都还不成熟，所以也就没有搞。但是，在我想要搞的时候，却发现韩峰兄你已经搞出来了。所以，我对韩峰兄可以说是非常敬佩的，因为你搞出了我搞不出的东西。”韩峰：“牛天兄，你夸奖了。有时候，做一件事情，也是讲天时地利人和的，也就是说运气。”牛天摇头说：“不能说是运气。很多的事，看似是偶然，可里面却隐含着必然。” 牛天看得透，韩峰也就不说“运气不运气”的话了，他问道：“牛天兄，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想要做些什么？”牛天再次朝韩峰露出典型的笑来：“等。”韩峰迷惑：“等？等什么？”牛天又笑了：“等韩峰兄，不想再做‘潘多拉’这个平台了，我打算接过来。” 韩峰还没有想过不做“潘多拉”这个平台：“牛天兄，我是打算一直将这个平台做下去的呀。”牛天却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会。我已经看出来，韩峰兄绝对不会仅仅只局限在‘潘多拉’平台这一个事情上。韩峰兄，肯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使命。” 牛天的这些话，都有些超乎韩峰自己的想法了。因为他自己也未曾考虑过这些问题。 但是，他想起师傅木易曾经对他说过，他要将韩峰培养成一位金融操作高手。牛天连这一点都看得出来吗？他不由佩服牛天看人的目光。但是，韩峰还是说：“以后的事，我也说不准，但是，目前我只想把‘潘多拉’平台打造好。一方面，平台上有那么多的卖家和顾客，不做好不行；另一方面，有资本给‘潘多拉’投资了三个亿，不做好，也对不起资方。” “这点我非常了解，”牛天点着头笑着，“韩峰兄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人，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今天，我无非是想要对韩峰兄说一句话，假如哪一天韩峰兄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有个人来把‘潘多拉’平台继续下去、发展下去，可以找我。我一直等着。”韩峰在牛天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没有问题，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肯定找你。” 远光科技位于宁州的高大总部里，技术部经理黄涛和市场部经理李政宇又坐在了一起。李政宇说：“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个韩峰还真有些能量。我从市工商管理局的熟人那里打听到，有关处室已经去了他们的‘潘多拉’公司，并即将对他们进行停业整顿的处理。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他们局里的领导，就出现在了‘潘多拉’的公司里，并说他们是‘良心企业’，要替他们搞好服务什么的。这样一来，处室里的人，就不敢要求他们停业整顿了。” 黄涛靠在老板椅里，摇晃着身体：“这也就是说，韩峰找了人来帮他，这个人的能量还要比你在市工商局里的熟人厉害很多。”李政宇只好承认：“没错，就是这样。”黄涛却说：“但我觉得，这个人的能量，也不一定能厉害到哪里去。” 李政宇说：“我最近通过关系，还打听到一件事情。”黄涛的目光转到了李政宇的脸上：“你快说。”李政宇：“我打听到，韩峰正在谈的一个女朋友，叫做徐音，是省科技厅的公务员。”黄涛：“省科技厅的公务员，怪不得能把韩峰搞去参加省科技培训班。韩峰这家伙，倒是挺有女人缘的嘛！我一直认为，他是跟陆可儿走得很近，没有想到他另外还有一个女朋友。”黄涛当时就因为陆可儿的事情，嫉妒过韩峰，没有想到韩峰还有一个省科技厅的女朋友。要说他不嫉妒，那是假的。但要说自己嫉妒，黄涛又不服气：“但是，就算他女朋友是公务员好了，也不会有太大的能量啊。” 李政宇：“黄总，你这么看，是因为我还没把另外一个消息告诉你。”黄涛有些不耐烦，“快说，快说，说话怎么总是卖关子？”李政宇皱了下眉头：“徐音的姨妈，是省领导方卉。” 黄涛不说话了。 李政宇试探性地问道：“我也是刚打听到的，有这层关系在，想要扳倒‘潘多拉’是不是有些困难了？”黄涛忽然之间就笑了起来：“哈哈哈，有这层关系又怎么样！没有这层关系，‘潘多拉’我们要吞下；有了这层关系，‘潘多拉’我们更加吞得下！而且速度上，可能更快。” 这次李政宇觉得不好理解了：“这是怎么说？”黄涛冲李政宇笑着说，把你的耳朵靠过来，我跟你说一个事情，你就明白了。这跟省政府里面最近一次人事调整有关系。李政宇很感兴趣，马上把耳朵靠拢了过去。等李政宇听完之后，忽然觉得黄涛说得很有道理了：“这样就太好了。”黄涛在椅子把手上用力拍了一下：“我这就去跟周董说，让他立刻跟领导去提这个事情。” 第二天，省政府这边召开了一个会议。在这个会议上，省政府这边的主要领导方卉，还有周强建作秘书时服务的领导也在，此领导目前已经是副职的省政府领导。在会议上，这位领导突然提到了宁州互联网的事情，并提出省里要高度重视互联网电商这块经济业态。他说，这是个新东西，搞得好是成绩，搞得不好会造成很坏的影响。 他还说，宁州目前在电商上有两个大的网站，其中一个是国有企业远光科技收购进来的“趣淘网”，还有一个是私人企业的“潘多拉”网。他的意思是，既然国企下面已经有了一个电商网，私人企业的电商可以取缔。 “取缔”这个词，用得霸道。方卉意识到，只要今天的会议上政府层面达成了一致，对韩峰的“潘多拉”平台就是致命的打击。她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取缔’恐怕不好吧。我们在‘国进民退’的战略部署中，对垄断行业有明确的规定。电商并不属于垄断行业，民营资本就有权进入这个行业。没有合法理由去‘取缔’，恐怕不妥吧？” 在职位上，方卉是比周强建的领导要高的，一般情况下，如果方卉提出了异议，在她下面的领导就不会多说了。没有想到，周强建的领导偏不，他说：“法律是没有规定，私营企业不能进入电商。但是，如果电商网上面假冒伪劣产品如雨后春笋，我们要不要管呢？大家在报纸上、论坛上、媒体上应该都已经看到了，在‘潘多拉’平台上，冒出了很多假货。这些私营企业就是这样，只顾自己的利益，不敢顾客的利益。如果换成是国有企业，我们一声令下，就可以把所有假货全部取缔，但是私营企业就没有那么方便了。但是，私企如果把名声弄坏了，却会让我们全省跟着受影响。难道我们在座的领导，是希望以后人家想到我们江中省，第一印象就是电商假货吗？” 其他的一些领导，也开始私下议论了起来。有的再说：“网上的东西，便宜，但是的确没好货。”有的说：“电商这个东西，到底怎么样真的很难说。把私企的给限制了，让我们国企去搞，也好。” 但是，政府这边的主要领导，坐在朝南的位置上，却没有表态，也没有说话，似乎还犹豫不决。 方卉立刻又说：“假货当然要管，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听说‘潘多拉’平台还是很主动的，发现假货之后就立刻向市工商管理部门报告，并提出了建议的。”周强建的领导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方领导了解得很清楚嘛。我听说，您外甥女的男朋友就是‘潘多拉’公司的负责人，是吧？这么说来，关心一点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向方卉看了过来。方卉这才明白了，这人是在针对自己。她也一下子想明白了，若不是她担任了政府这边的领导，这人是可以更上一层楼的。他肯定将她视为抢了他位置的人，故而在这里针对她。 在这番博弈中，方卉不能退让，否则以后他就会得寸进尺。打定了主意之后，方卉也是淡淡地一笑说：“我们也都知道，收购了‘趣淘网’的远光科技现任董事长，曾经是您的秘书呢。所以，您想要让远光科技一家搞电商，不让私企进入，也是出于领导对下属的关心吧？” 她这么一说，众人又都看向了周强建的领导。 第252章 方卉之电 周强建的领导，脸上顿时也很难看。今天，是他和方卉在公开场合第一次小小的交锋，没有想到他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都说方卉这个女人不简单，果然是比较难缠。 周强建的领导不甘示弱，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主要领导忽然发话了：“好了，互联网电商这个话题，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吧。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议题。关于互联网电商，以后到底是姓‘国’，还是姓‘私’，有必要进行深入的调研，没有调研就没有发言权嘛。等调研结束之后，我们再讨论，散会。” 主要领导离开了，其他领导也跟着离开。周强建的领导，瞥了方卉一眼，也就走了出去。方卉反而在座位上没有动。等人都走出去了，会议室内只剩下了方卉一个人。方卉想要给徐音打个电话，让她提醒韩峰几句。但是，手机即将拨通的时候，她还是放下了。这时候，她的秘书杨彬走进来，帮助方卉拿起了笔记本和提包，方卉就收起了手机，也走出了会议室。 “潘多拉”平台上，将那些个出售假货的商家都进行了封号，并由宁州市工商局和中海市工商局一起协调配合，查实了中海那个个体工商户的地址。中海市要么不查，当开始查处的时候，就非常严格。这是现代化大都市的一个特点，要么不执法，执法了就非常到位。 到了中午，在交通大学食堂，牛天和贺荣又跟韩峰一起用午餐。贺荣一边吃着一块红烧肉，嘴唇上都是油，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他又喝了一口汤，对韩峰说：“我让中海的朋友索性帮你查查清楚，那些个电商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峰谢道：“这样太好了，让我心里也有个数。那些个出售假货的电商，都是在同一天注册进来的，所以很诡异。”贺荣说：“他们说，中午会给我消息，应该快了。” 牛天说：“中午，现在就是中午呀。”牛天刚这么说，贺荣的诺基亚手机就响了起来。“来了！”贺荣朝韩峰、牛天扬了一下手机，就站起来走到边上去接手机了。韩峰很是期待，想知道那些中海电商到底为何，要到他的“潘多拉”平台上去卖假货！ 没一会儿功夫，贺荣果然带来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贺荣说，中海的朋友不仅查到了假货商，还用了手段逼对方供出了背后的情况。这些个假货商为何会在同一天注册进来，那是因为那根本不是很多个假货商，而是同一个假货商。那个假货商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有人专门找了他，并且给他十万的报酬，让他专门到“潘多拉”平台上卖假货，这样对方就可以制造效应，把“潘多拉”平台搞臭，让人认为“潘多拉”是“全球最大假货集散地”，让政府来查封“潘多拉”。 听了这番背后的阴谋，韩峰背后发冷，哪个竞争对手会如此卑劣？贺荣看着韩峰，问道：“你想不想知道背后是谁在主使？”韩峰：“当然想。”贺荣一笑说：“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可得花钱了，因为我那些朋友也不能白忙呀。”韩峰不假思索：“这个没问题，一万两万或者十万你说吧，我就是想知道谁在这么阴我？” 牛天在一边也笑了起来：“荣兄在跟你开玩笑呢！韩峰兄，你以为荣兄会拿你的钱？”韩峰又看向了贺荣。果然，贺荣很有意味地笑着：“还是牛天了解我。韩峰，我们既然是兄弟，我不管帮你做了什么事，都不能额外收钱，否则怎么叫做兄弟呢？如果我向你要钱，你就要骂我‘混蛋’，骂死我，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如果你不骂我，就是看不起我！” 韩峰觉得难以理解，刚才是贺荣自己说要收费，现在韩峰说愿意出钱，贺荣又说是看不起他，这里的逻辑很奇怪。不过，贺荣和牛天本来就不是平常人，他们为人处世都有自己的一套，有时候思维跟人家不一样，也不足为奇。 韩峰目前最想知道的，还是背后阴他的人是谁，就说：“贺荣兄，我明白了。反正我不给你钱。” “好，好。”贺荣才笑了起来，“这样吧，我告诉你，我都已经帮你查清楚了。那个假货商留了一手，他把跟他联系的人手机号码和打款账户都记下来了。我让朋友一查，就查到了，此人叫做李政宇，目前正在宁州一家国有企业远光科技公司里做事。” 李政宇！又是那个李政宇！这人之前在跨国公司里工作，就模仿“潘多拉”搞了一个“趣淘网”，来跟韩峰不正当竞争；如今又到了国有企业，使用更加卑鄙的手段，来阴韩峰的“潘多拉”平台。韩峰感觉，如果不给他以反击，他还真要没完没了了。 这时，贺荣问韩峰：“要不要我找宁州的警察朋友，去找他聊聊？”韩峰忙说：“现在还不需要。我知道这个事情就行了。”牛天在一旁说：“我看韩峰兄，是不想打草惊蛇。韩峰兄，你是不是打算给他突然一击？”韩峰只是淡淡地说：“我只要贺荣兄帮我一件事，那就是让你朋友帮我把有关证据固定住，可以证明李政宇是真的以金钱为诱，指使中海的假货商在我的平台上大批出售假货，以制造公众和政府对我们平台的不信任。”贺荣一口答应：“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这天晚上，培训班没有在教室上课，而是安排了一次实地考察。这次实地考察是在江东的一处金融中心，几栋高耸入云的金融大厦，金碧辉煌的外部装饰。给他们介绍的人，也是中海人，在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中夹杂着中海话，还有几个英语单词，也不管他们听得懂听不懂。总之，这个金融中心的人，都带有一种优越感。 韩峰在参观的过程中，不由想到，宁州要在金融业上赶超中海市难度不可谓不小，但是宁州在互联网行业上却能占得先机。宁州要在如何赢得未来上去努力！ 参观完了，晚上还有聚餐。许多同学利用这个机会，与培训班的组织者、交通大学的领导还有金融大厦的有关负责人走得很近，纷纷敬酒，交换名片，把气氛搞得很活跃。但是，韩峰却坐在角落里，并没有刻意要去跟人打交道。在韩峰看来，如果自身不强，光想着与人家去搞关系，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让人家觉得你低人一等，关键还是要变强，而作为一个企业家来说，变强没有捷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企业做好。 为此，看到最后大部分人都很兴奋，说要去k歌什么的时候，韩峰就起身先行离开了。 韩峰走到了门口，牛天和贺荣也跟着出来了。他们问韩峰去哪里，韩峰说要回交大。牛天说他要去见一个新的资方，让贺荣陪同自己去。 韩峰问他，之前好像也见过不少的资方，都没结果吗？牛天说，反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吧。对于牛天的这番韧劲，韩峰是有些佩服的。他说，预祝他成功。随后，韩峰就与牛天、贺荣告别，回学校来了。 这些天在外面培训，韩峰的正常生活都被打乱了。他想要利用晚上的时间，恢复阅读和思考的习惯。回到了宿舍，韩峰先是跟徐音打了电话，两人聊了聊，说些培训班的事情，徐音让他照顾好自己，吃饭和睡觉要规律。韩峰觉得很温暖。 之后，韩峰又给钟允打了电话，还给陆芳儿、胖君、周铭和郝美都打了电话，自己在外面与公司的核心成员还是要保持联系。他们接到韩峰的电话，明显都很高兴。韩峰还叮嘱郝美，打击假货这个事情，是个长期的任务，不能因为有了初步的进展就放松。郝美说：“只要韩总还让我负责这块工作，我就会一直盯着的。”韩峰相信郝美能够做到，就放下了电话。 打完了电话，韩峰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尽管茶叶一般般，根本算不上高档，但是看着茶杯中的热气冒出来，韩峰的心就平静了下来。韩峰从包里取出了那本《硅谷之火》。这本书韩峰好久没看了，想要趁这次外出培训将它读完。但是，他没翻了几页，却发现读完了。 这本书上，曾经有好些话，都给韩峰以启示，比如“用好了凡勃仑效应，就能赚富人的钱”、“免费，是一种强大的力量”等等，韩峰都运用到了自己的商业实战当中，取得了很高的效果。韩峰想再多看到一些这本书的前主人随意的批注。但是，当他把这本书翻到了最后，也还是没有发现其他的批准。 放下了书，韩峰微微地有些失落。但他转念一想，要不什么时候，让远在美国的张为功教授帮助向他女儿再要一本，要有批注的。这么想着，失落感也就渐渐消散了。 在韩峰慢慢有了些睡意的时候，忽然一个电话进来了。韩峰一看，显示：方卉。 第253章 名单空缺 方卉是省里的领导，接到她亲自打来的电话，韩峰还是颇有些意外。韩峰就接起了电话：“您好。”果然是方卉的声音：“韩峰，我打这个电话来，是想提醒你一个事。不久之后，我们的主要领导，会来培训班上找你们开座谈会。你要准备好发言。” 韩峰却说：“我可能不太喜欢这种发言。况且，我们培训班上的老师也不一定会找我发言。”方卉说：“你要争取发言，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发言，这个事情很重要。”韩峰心想，方卉专门为了这个事情打电话给自己，这个事情肯定非同一般，他想问问清楚：“怎么重要？”方卉：“事关以后在江中，私营企业还能不能搞电商，乃至搞互联网。” 这果然是个严重的事情，韩峰不可能不关注了。韩峰又忙问：“那么，在发言的时候，我该怎么说？” 方卉顿了下，似乎在想问题，但过了一会儿之后，她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而且，主要领导的想法也还没有定。所以，具体怎么说，我也不能帮你出主意。我能做的，就是及早提醒你，让你做好准备。好了，时间不早，就这样了。”韩峰说：“方领导，谢谢你给我这个消息。”方卉说：“你不用谢我，我也不单单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江中的传统。江中是一直积极鼓励民营企业发展的，我不希望看到，某些人因为个人原因，来破坏这个传统。” 说着，方卉就挂了电话。韩峰将手机放在了一旁，之前的睡意，却因为方卉这个突然而来的电话，消失殆尽。 现在的韩峰已经跟初出校园时的韩峰有所不同了。刚大学毕业，韩峰觉得创业很简单，只要把自己的技术搞好，创业就成功了。但是，韩峰现在越来越发现，真正的创业，不仅仅是技术问题，创业和同行、创业和资本、创业和制度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 也同行之间是竞争关系，只要你技术过硬，基本就能赢了，这是最基本也是最低层次的关系；与资本的关系，涉及你能否将企业做大做强，如果做不大做不强，那么企业也就是养活几个人，老板混个小康的事情，想走高不可能了，这是更高一层次的关系；但是最高的，却是与制度、政策的关系，假如这个产业都允许你进去，你有再好的技术，又有何用呢？ 夫唯不争，故世人莫能与之争。但是，在最重要的事情上，要争的还是必须要争。 为此，韩峰打算要去好好地参与即将到来的座谈会。 那天晚上，韩峰就没有睡好，等起床了之后，他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当你想要有意在公众场合发表意见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很不自然。对韩峰来说，他希望准许民营企业在互联网行业创业，理由很简单，因为这块行业是他喜欢的行业，里面包含着无限的可能性。 喜欢。可能性。但这些都是对他自己来说的。你对一位掌握着地方政策方向的领导，去说喜欢、说对自己的可能性，又有何意义？韩峰是理工科出身，在这方面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为此，他很有些烦恼。 上课的时候，他想，是否可以在下课的时候，找牛天和贺荣商量一下？但是，一想这个事情是方卉单独对自己说的，不方便告诉牛天和贺荣。这会让他们猜测他和方卉，或者省里高层的关系。其实，他也就跟方卉熟悉一点，但要说深入的关系，也谈不上。 那么找谁商量呢？韩峰当然想到了徐音，在中午的时候，韩峰给徐音打了电话过去。韩峰只是问徐音，如果参加省里领导的座谈会，应该如何提出自己的建议。徐音在会议召开的形式上、发言的安排以及发言的模块上给他做了简单的培训。但是，具体如何说服领导给民营企业机会上，徐音也没有办法给出很好的建议。 她说，在这种调研上，省领导应该也只是听听而已，事后他们还会再深入讨论很多次，才会决定。徐音这么说，是因为她并不知道背景。这个背景，就是方卉告诉了他的。但是，韩峰也不想直接告诉徐音，方卉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这也许会让徐音想，姨妈为什么会单独给韩峰打电话？如果他说，因为这个事情太重要了，涉及到了电商乃至互联网行业在江中以后姓“国”还是姓“私”的问题。这么说，徐音也许会替韩峰担心。他不想让徐音为自己多费心。 所以，韩峰就了解了一个大概，随后就说：“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再考虑考虑的。”徐音笑着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样最好。毕竟，你没有必要为了别人想要听什么，就说什么。对吧。” 听到徐音的这句话，韩峰倒真的是轻松了一下。毕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吗？ 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韩峰又想，真的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在一位省政府主要领导面前，那么说，是否妥当？关心则乱。因为在潜意识里，就觉得这次事关重大，因此韩峰反而有些不洒脱了。韩峰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只要人一不洒脱，就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左支右绌，顾虑重重，这不是韩峰想要的状态。 于是，韩峰努力把这个烦心事从脑袋里挤压出去，毕竟省政府的主要领导是不是来开这个会还不知道呢？就算来开这个会，他能不能参加也还不知道。何必早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 韩峰有意让自己别去太在意。但是，到了下课时间，牛天和贺荣却来找他了。 牛天拉住韩峰说：“走，一起吃晚饭去，有事商量。”贺荣竟然也在一边说：“一起去，很重要的事。”韩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着没走。忽然从他身后，有人将他推了一把，把他推到了一边。韩峰与牛天就撞在了一起。韩峰忍不住就说：“怎么推人啊！”转过头，看到两张不怎么熟悉的脸。 这两个人个子差不多，三十多岁，其中一个精壮一些，另外一个胖一些，脸上除了一副傲气之外，也没什么具体的特征。推韩峰的那个精壮的男子，没好气地冲韩峰说：“这里是公共通道，不是你们站在这里聊天的地方。你挡着路了，知道吗？”韩峰说：“就算挡了你的路，可以说一句‘借过’吧？你推人，还有理了？”那人冷笑一句说：“理？谁跟你们这些民营企业的人讲理？我有这么多时间吗？”他又朝边上那胖点人说，“走，我们快走吧。省里领导要来召开座谈会了，我们快去好好准备。” “喂，你们想这么就走……”牛天替韩峰抱不平了。牛天这人个子矮小精瘦，甚至有点像小猴子，但是他为人仗义，敢打抱不平。然而，韩峰听那个胖的说到了“省里领导要来召开座谈会”，他就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跟那两个家伙说理上了，他拉住了牛天说：“算了，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没什么意义。” 贺荣也走近说：“对，我们也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呢！”牛天听到贺荣这么一说，也记起了要跟韩峰商量的重要事情，就说：“那我们赶紧走吧。” 三人一同往校外走去。韩峰在路上就问牛天：“刚才那两人是谁？这么嚣张？”牛天说：“都是国企的，那个精壮一些的，叫金钧，是江中远光科技的副总；那个胖一点的，叫丁仑，是江中群众金融的经理，两个人都很有背景。在他们眼中，只有国企是政府的亲生儿子，我们这些私企就是从泥土里自己长出来的，跟他们是两个阶层，他们根本不要看。” 韩峰没有想到，那个金钧竟然是远光科技的！远光科技一直想要吞并自己的“潘多拉”，韩峰更加留了个心眼，一定要小心这两个人。 找了一家小饭馆，随便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几瓶啤酒，给每个杯中都倒满了酒。韩峰就问：“牛天兄，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牛天一口喝干了杯子中的啤酒，说：“就是刚才金钧、丁仑提到过的那个座谈会。这次的座谈会，在后天就要开了，会上省里主要领导要参加，将会就互联网行业以后到底怎么搞征求意见。所以，我想请韩峰兄替我出出主意，会上怎么说，怎么提建议好。” “后天就召开？”韩峰很吃惊，“可是没有人通知我呀？”牛天和贺荣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牛天颇为尴尬地说：“韩峰兄，这个事情上不好意思，我看到了参加座谈会的名单，但是上面没有你呀。” “哦？没有我呀？”韩峰这才明白了，为什么金钧、牛天他们早就知道了，因为培训班组织者已经通知他们了，但是他们没有让韩峰去参加，自然也就不用通知他了。韩峰有些失落，但还是说，“牛天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名单又不是你定的。”牛天宽慰道：“韩峰兄，你不参加没有关系。反正你有什么想法，我一定帮你带到座谈会上去。” 第254章 领导问起 韩峰本是打算要在座谈会上发言的，没想到自己连机会都没有。但韩峰并没表露不快的情绪，他只说了一句：“牛天兄，那就谢谢你了。”牛天就问韩峰，有什么建议需要他帮助韩峰带到会议上的？韩峰也没什么保留，就把自己的想法对牛天说了一遍。牛天说这些想法很好，他一定帮带上去。 这个晚饭没有吃得太久，韩峰就与牛天、贺荣告辞了。他回到了宿舍里，越想越觉得不对，他认为应该去找找组织者，是否能争取一下参加这个座谈会？韩峰找到了省科技厅带班干部的电话，给对方打了过去。韩峰对他说明了想要参加座谈会的意思。对方却说：“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在这里带班，参加座谈会的名单是领导定的。我是没有建议权的。” 既然对方这么说，就等于是拒绝了他。或许，对方的确只是带班，在省主要领导召开的座谈会名单上，根本没有发言权。那该找谁呢？因为这个事情事关重大，所以韩峰还是给徐音打了电话过去。徐音听了之后，觉得奇怪：“他们没有通知你参见吗？你做的‘潘多拉’平台很有影响力，省厅的领导也很重视。我们的胡玲玲副厅长，就跟我说起过，要让你参加省领导的座谈会呢。”韩峰说：“那就奇怪了。” 徐音说：“我马上打个电话去问问。”韩峰：“也不着急，你明天再打吧。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人家也下班了。”徐音却说：“没有关系，这个事情很重要，还是早点让领导知道，才有回旋余地。而且，胡厅长跟我的关系很不错的，她不会觉得烦的，你放心吧。”韩峰也就不再多说。 徐音去打电话了，韩峰就在宿舍内等着徐音的消息。等待不是一件好过的事情，韩峰又想抽烟了。不过，他把香烟拿出来了，最后还是没有点燃，他不想要一有事情就用尼古丁来麻醉自己。韩峰将抽出的香烟重新插入了盒子里，这时候徐音的电话过来了：“韩峰，这件事情中有些意外。胡厅长说了，当时提参加座谈会的初步名单时，你的名字是在上面的。但是，后来在省政府一位副职领导审核的时候，没有通过，就拿下来了。” 韩峰就奇怪了：“这个副职领导是谁啊？跟我有仇啊？”徐音说：“应该不是有仇，他们只是有自己的考虑罢了。我对你说一个事，你就知道了。这位副职领导，是现在国企远光科技董事长周强建的前领导。”韩峰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样就说得通了。他们远光科技想要搞电商平台，自然不希望我这个搞电商的私企负责人，出现在座谈会上。” 徐音的声音中也有些无奈：“胡厅长她也说很抱歉。本来她是想要极力推荐你的。但是，省政府的副职领导把你的名字拿掉了，并且明确说不能再放上去，所以她也没有办法了。毕竟那位领导是分管胡厅长的。”韩峰能理解机关中的规矩，就索性坦然说：“不能参加，就不能参加吧。” 徐音却还是不好意思：“韩峰，我本来想去找我姨妈帮忙的。但是，我听说姨妈刚到省政府这边，与那位副职领导的关系很微妙，如果因为这个事情闹出些矛盾来，就不好了。”韩峰忙说：“徐音，你别再费心了。这个事情就这样了。反正我在培训班上碰到了老朋友牛天，他会参加座谈会，我让他把我的意思带给省主要领导吧。”目前也只能如此，徐音说：“韩峰，这次没有机会向主要领导反映意见，我们再找别的机会吧。” 韩峰心想，假如到时候主要领导听了远光科技那帮人的建议，限制或者禁止民营企业进入互联网行业，那就没有机会了。当然，这份担忧韩峰不能告诉徐音。韩峰就说：“对，以后总有机会的。” 第二天，在远光科技董事长的办公室内。周强建、黄涛和李政宇坐在一起。 周强建抽了一口烟，将烟灰一弹，说：“前期，因为你们工作忙，所以全省科技培训班我让金钧副总去了。但是，你们也知道，金钧之所以能担任副总，是因为他的老爸。在办事能力和口才上，与黄涛你相比，还是有差距的。明天，省政府主要领导要前往交通大学召开座谈会，这个事情很重要，所以我要派你们两个今天就去中海，给金钧出出主意，把明天座谈会上的发言给发好。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要说服主要领导把互联网这块给国企来经营。你们不是学员，本来座谈会你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我通过领导，已经给了你们两个列席的名额。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清楚了吗？” 黄涛和李政宇互看了一眼，回答说：“明白了，我们这就动身。”黄涛又问了一句：“周董，我还想问一句，‘潘多拉’平台的韩峰会不会参加？”周强建：“领导已经将他的名字给划掉了。所以，他参加座谈会的资格都没有。”黄涛和李政宇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来：“这样最好了，韩峰这个人很麻烦。他没有资格参加，就省事多了。” 几次交锋下来，黄涛和李政宇对韩峰有些头大。如今，韩峰被排斥在座谈会之外，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当天下午，远光科技用专车将黄涛和李政宇送到了中海交通大学。黄涛和李政宇在大教室之外，等着远光科技的副总金钧，正好碰上了韩峰也从里面出来。 韩峰瞧见黄涛和李政宇，也是微微一楞。他记得这次的培训班中，并没有黄涛和李政宇这两个人，可如今他们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韩峰对黄涛和李政宇这两人的人品都不敢恭维，这两人出现的地方，不大会有什么好事。韩峰也不想跟他们说什么，就朝前走去。没有想到，黄涛和李政宇却喊住了他：“这不是‘潘多拉’的韩峰韩总吗？怎么不认识了？招呼都不打一个？” 韩峰只好停下了脚步，朝他们淡淡一笑说：“不好意思，是黄总和李总啊？刚才没有看到。你们两位怎么在这里？我的印象当中，你们不是在参加培训班的吧？”黄涛脸上却浮出一份得意：“没错，我们太忙了，所以培训班就不参加了。不过，明天省主要领导的座谈会，倒是邀请我们来列席了。”李政宇也跟着说：“韩总，如果我们没有搞错的话，明天的座谈会，你好像没有被邀请吧？” 黄涛故作不知：“是吗？韩总竟然没有被邀请？怎么会呢？韩总的‘潘多拉’平台不是搞的有声有色吗？怎么座谈会反而没有邀请韩总呢？会不会是弄错了？”李政宇马上接上去说：“没有弄错啊。这个名单是已经定下来的，经过领导审核的。”黄涛笑着道：“那就太遗憾了，在明天的座谈会上，我们本来以为还能碰上韩总呢！”黄涛和李政宇一唱一和，嘲弄着韩峰。 “韩峰兄虽然不参加，但是我们会参加。”牛天忽然从边上冒了出来，“我们会把韩峰兄的意见建议，原封不动地向省领导汇报的。” 牛天也是为韩峰好，才这么说的。黄涛却笑着说：“韩总，原来已经托人把想法带到座谈会上去。韩总，你另外还有什么，也可以告诉我，我们远光科技也可以帮你带上去呀。”韩峰说：“不用了。谢谢。” “黄涛，李政宇，你们来了？走，我们去商量明天的发言！”金钧和丁仑也走了出来，朝韩峰瞥了一眼，没放在眼里，就往前走去。黄涛和李政宇就跟了上去。 牛天对韩峰说：“这些人，老是一副很牛的样子，凭什么？”韩峰一笑说：“可能是属牛的吧。”牛天笑了起来：“韩峰兄，你还真会开玩笑。对了，明天座谈会上，你还有什么补充的意见吗？我可以帮你带。”韩峰摇了摇头说：“没有了，一起吃晚饭？”牛天却摇了摇头说：“今天不吃了，晚上我也得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开得顺利的话，我们再吃晚饭庆祝。” 说着，牛天也跟韩峰告辞了。 看着牛天远去的背影，韩峰不由苦笑了起来。大家都忙着去准备座谈会上的发言了，唯独自己却像是一个闲人一般。但是，既然不给他参加的名额，他也没有办法。 韩峰告诉自己，最关键的还是把企业做好。韩峰在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散步了一会儿，然后在宿舍里思考公司的盈利问题和内部管理问题。这是韩峰公司正面临的大问题，必须想办法解决。 当天晚上，省主要领导田光也在交通大学附近的一家高级宾馆中下榻了。此前，座谈会的组织都是分管科技的省政府副职领导朱浩元在负责，名单什么的也是朱浩元定的，跟田光汇报了一次。但当时田光因为正在接待华京来的领导，也没空细看，就说“先这样。” 如今在酒店安顿了下来，田光才想起了这件事，让秘书把名单拿来他再看看。 田光是一位很大气、同时又很严谨的领导，他一个个地看过去，忽然发现少了什么，就把秘书叫了过来：“名单上，怎么没有那个‘潘多拉’平台的负责人韩峰呢？” 第255章 获取资格 秘书凑近来，脸上透着紧张，解释道：“名单的初稿，是有韩峰这个名字的。但是，后来朱副省……给拿掉了。”田光侧脸朝秘书看了一眼，在上次的会议上，方卉和朱浩元争论的时候，其实就涉及到了韩峰创办的“潘多拉”平台。 这次，朱浩元将韩峰的名字从座谈会名单上拿掉，其实就是对方卉的反击。田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心里就已经有了想法，他说：“那这样吧，你去通知韩峰参加明天的会议。但是，名单上先不用体现了，但桌牌也要做，位置就放在中间吧，不前也不后。”秘书也不多问，就说：“好的，我这就去办。” 这天晚上，韩峰在脖子中搭着一块白色的毛巾，在校园中跑了好几圈，感觉神清气爽了，他才回到宿舍楼来。还没有到宿舍楼，韩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陌生电话，韩峰还是接了起来。这个打电话的人，自称是省主要领导的秘书，邀请他参加明天的座谈会。说明天让他到了会议室，看到自己的桌牌坐下来就可以了，其他不用管。并对韩峰说，之前不要跟别人讲这件事情了。 韩峰觉得这个事情，很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韩峰暗想，难道是胡玲玲或者方卉暗中帮自己去运作，所以才允许他去参加这个座谈会了？ 他一边想，一边往宿舍楼走去。在一楼大厅中，正好又碰上了金钧、丁仑、黄涛和李政宇。真可以说是冤家路窄。黄涛又带着嘲讽地意味问：“韩总，这么注重锻炼身体？”不等韩峰回答，李政宇就抢着说：“我猜韩总是空成这样的，反正明天也没有座谈会的任务，就只能去跑步了。韩总，我说得没错吧。” 李政宇那不冷不热的话，韩峰不想去理会。韩峰只是朝他们一笑，就走到楼上去了。在他的身后，那些人还在笑着。 到了宿舍之中，韩峰想，要不要告诉徐音，他已经被邀请去参加明天的座谈会了？但是，毕竟他没有接到正式的通知，假如今天的电话是人家戏弄他的呢？只有明天到了会场才能知道。于是，韩峰也就没有打这个电话。 尽管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但是，韩峰还是要为明天的座谈会做些准备。之前，他就跟牛天聊起过，如何说服省里允许民营企业搞互联网，搞电商平台？其实也就是说一些领导喜欢听的话，韩峰当初提出了两点：一是电商平台可以解决就业；二是可以增加税收。就业和税收，正是领导最关注的，往这方面讲应该没错。牛天当时听了，也觉得这个说法很不错。 韩峰现在想到的，也主要还是这两个方面，只不过是更具体一些。 然而，就在韩峰这么想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在韩峰的耳边想起来，这个声音是徐音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样最好。毕竟，你没有必要为了别人想要听什么，就说什么。对吧。”这是徐音之前对他说过的话，韩峰当时听了进去，但是不太认可，觉得在那么重要的座谈会上，应该不能随心所欲。 可不知道为什么，徐音的这句话，又在韩峰的耳边响了起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是最简单也最没有压力的。但是，很多时候，我们却不能这么说话，就如明天的座谈会。所以，韩峰就把徐音的这句话给忘在了脑后，洗洗澡，睡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座谈会将正式开始。韩峰起得并不早，吃过早饭，从食堂走向会议中心。当他到达的时候，不少人都已经到了。在会议室门口，有人在负责签到。韩峰走到会议室门口，就被拦了下来。负责签到的人问韩峰的名字。韩峰自报了名字，但是签到人员说：“不好意思，你不在名单里面，所以我没有办法让你进去。” 这时候有几个人从后面走过来。正是金钧、黄涛等人。黄涛带着诧异地眼神看了看韩峰：“韩总，你怎么来了？你应该知道呀，今天的会议只有受到邀请才能来的呀！”边上其他来参加会议的人，也向韩峰投来了奇怪的目光。李政宇更是嘲弄道：“韩总，说不定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受到了邀请。”“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哈哈哈。”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再见了，韩总。我们先进去了。”远光科技的副总金钧再次鄙视地看了一眼韩峰，从他身边挤过去，肩膀碰到韩峰肩膀的时候，还用力了一下，使得韩峰不得不让在了一边。黄涛等其他几人，也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韩峰，你怎么也来了。”牛天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张望了一下，看到韩峰就在门口，他就赶紧出来了。牛天昨晚准备了很久，今天一早也就来了会场。他有些奇怪地看着韩峰，觉得他现在到会场来其实没什么意思：“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把你的建议，向省主要领导汇报的。” “不是。”韩峰解释道，“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领导的秘书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邀请我来参加这个座谈会。所以我才来的。” “可是这不可能啊！”贺荣也从里面走出来了，他看了看韩峰，又看了看牛天，说道：“我刚才留意了一下里面的桌牌，韩峰兄，里面的确没有你的位置呀。”韩峰忽然想到，昨天那个秘书对他说，让他找到自己的桌牌，坐下来就好了。可如今，里面连自己的招牌都没有，这说明什么呢？ 牛天替他说出了心里的疑惑：“韩峰兄，会不会是有人在故意耍弄你？”韩峰也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了。边上的人和里面的人，都朝他投来怪异的目光。韩峰对牛天说了一句：“可能我真的被人戏弄了”，他又朝签到人员说：“不好意思，应该是我自己弄错了。”然后，韩峰就朝会议中心的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跑出了一个年轻男子来，手中拿着一张粉红色的桌牌，他急匆匆地跑到了签到人员面前，气喘吁吁地问道：“有没有一个叫韩峰的学员来参加会议？”“韩峰？”签到人员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看到一个人正在向会议中心门外走去，就指着韩峰说：“应该就是他，怎么了？” 那个年轻男子也不管签到人员，径直朝韩峰跑了过来，挡在了韩峰的面前：“不好意思，请问你是韩峰韩总吗？”韩峰有些奇怪，点了下头：“是啊，我就是。”年轻男子就慌忙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工作失误。今天早上碰到点事情，来得晚了，所以桌牌才刚刚打好。我因为急着打桌牌，忘记跟签到人员说了，你是省主要领导点名让你参加的。快，我陪你进去。真是不好意思。” 韩峰善解人意地说：“没什么，谁不碰上点事？”说着，韩峰就很配合地跟着工作人员回到会议室来。签到人员说：“可是他的名字不在名单上面。”年轻男子说：“主要领导亲自点名的，在不在名单上面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全权负责。”签到人员本就是一般的老师，听到年轻男子这么说，就只好放行了。 韩峰在年轻男子的带领下，又走入会议室，引得金钧、丁仑、黄淘、李政宇，乃至牛天和贺荣的惊讶，那些刚刚嘲笑过韩峰的人，此时的脸色也变得奇怪起来。心想，原来这人是真的有资格来参加座谈会的，并不是在门口胡闹。 大家看到年轻男子开始重新摆放位置，韩峰的座位被排在了中间的样子，甚至比牛天和贺荣都靠前，这让牛天的神情也有些变化了。 韩峰坐下来之后，神色也没有什么特别，他朝牛天和贺荣微笑着点了下头，牛天和贺荣稍稍有些尴尬了，但还是报以点头。韩峰的目光看向金钧、黄涛等人看去的时候，他们的神情明显就不好看，或是避免和韩峰的目光碰上，或者是直接转过头去。韩峰知道，这表示他们很尴尬。 就在此时，门口热闹了起来，培训班的组织者陪同着省里的领导走了进来。很多人都站了起来，韩峰也跟着众人站起来，在领导中走在最前面的，很客气地对大家说：“坐吧，坐吧。”随后，他就坐在了“田光”的桌牌后面，他就是省里的主要领导田光了。 紧接着，在田光边上一个人坐了下来，这人是副职朱浩元。朱浩元朝众人凌厉地扫了一眼，很有大领导的气派。他的目光也从韩峰的脸上掠过，但很快他的目光又回过来，定在了韩峰的脸上，很是不解，招呼工作人员，问道：“怎么回事？韩峰，这个人怎么参加了？” 工作人员一下也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候田光忽然发话了：“老朱，这韩峰的‘潘多拉’平台办的不错，我看到名单上没有他，特意让临时加的。多听听，总没有错，博采众长嘛，你说是不是？”朱浩元听田光这么说，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那是，那是。” 但是，不快已经明显地写在了朱浩元的脸上了。 第256章 精彩发言 除了田光、朱浩元，来参加会议的人，还有一个是韩峰熟悉的，就是省科技厅的常务副厅长胡玲玲。胡玲玲在坐下来的时候，目光一直也看着韩峰，她的脸上也都是惊讶之色。 从胡玲玲的神情，韩峰可以看出来，这次自己能参加座谈会，并非是胡玲玲能量的发挥。会议是另外一位领导主持：“我们这次的全省科技培训班，得到了省政府的高度重视。今天，田省长更是亲自召开座谈会，朱省长……胡厅长等领导也都来参加会议，大家欢迎！”等众人热烈鼓掌欢迎之后，主持人又说：“下面请大家结合本次的培训学习，谈谈对科技创新的看法。如果谁想先发言，现在就可以发言；没有想先发言的，就按照从左到右的秩序发言。” 那些学员已经跃跃欲试了。 田光却说话了：“在听大家的发言之前。我简单讲两点：一、今天是座谈会，大家尽可以畅所欲言，我们啊，需要听真话、听实话，听在办公室里听不到的话；二、我今天特别想要听听大家对于互联网的看法，互联网是全新的行业，还在试水阶段，这个互联网产业，到底是国有企业来做好，还是私营企业来搞好？就这两点，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田光的话刚说完，朱浩元忽然又说：“畅所欲言是畅所欲言，这是田省长开明。但是大家也要懂规矩，特别是我们的私营企业负责人，对分寸要有一个把握，我相信我们部门和国企的学员是能把握好的。好了开始吧。”朱浩元这么一说，等于是又把“畅所欲言”给做了限制。 如果按照秩序来，牛天的发言差不多是在11位。但是，朱浩元的话音一落，牛天就抢着发言了，他说：“各位领导，我先来发个言。”牛天抢着发言了，其他人也没有办法打断他。 牛天认真汇报了这次全省科技培训班的参加情况，期间当然少不了对省政府、省科技厅的感谢，也认为这次安排的课程和实地考察是非常合理和有效的。最后，牛天就关于互联网行业到底是应该国有企业来搞，还是鼓励民营企业进入提了自己的看法。 牛天首先说：“互联网是全新的行业，也是我们国家赶超发达国家的契机。我曾经去过美国，在硅谷我们看到，几个年轻人、几台电脑、几把桌椅，就开始创业了。现在已经出名了的亚马逊、谷歌，当时就是这么搞起来的。如果允许私营企业和个人参与到互联网行业的开发和创新中来，一定能激发巨大的创业创新动力，会为我们省的发展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具体来说，鼓励私营企业进入互联网行业有四大好处。” 牛天口才了得，吸引人听下去。韩峰听到牛天说有“四大好处”时，也听得认真了起来。因为韩峰记得，之前跟牛天谈到的是两点：一是可以解决就业；二是可以增加税收。如今牛天说有“四大好处”，显然是在韩峰的基础上，做了扩充。也不知道其他两大好处，牛天会说什么。 田光也笑了一下说：“四大好处？说来听听？”朱浩元却脸色严肃，盯着牛天。显然朱浩元是反对私营企业进入互联网这块行业的。 牛天也肯定感到了朱浩元带有冷意的目光，但他就当没有看见，继续说：“这四大好处：一是落实了国家的战略部署，当时国家提出了‘国退民进’的战略，互联网行业并不是在国家垄断的范围之内，所以如今鼓励私营企业进入，也是落实这一大战略的具体行动； 二是可以解决就业问题，一个产业只要鼓励私营企业和民间资本进入，就能提供大量的就业市场。就算创业失败，也不需要国家买单，私营企业和个体会自己买单，但是老百姓却实实在在拿到了工资，这是为政府减轻了就业压力； 三是可以拓宽新的税源，互联网行业无论是做电商，还是做信息技术，只要有交易，就可以为政府增加税收； 四是可以先发展再治理。对互联网行业的管理权始终在政府手里，先鼓励发展，遇到问题再治理，主动权也在政府手里，所以没有什么好可怕的。我们江中省，一直鼓励民营经济发展走在全国的前列，这也是我们省的经济一直充满活力、欣欣向荣的原因。互联网是个新的契机，希望政府能积极鼓励我们民营企业在互联网的大潮中，百舸争流、创新发展。我就汇报这些。” 牛天停下了话头，却抬起了额头，对各位领导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他的微笑中，带了一份尊重，让人感觉很是舒服。韩峰的心里也很是佩服牛天，他在刚才的汇报中，除了韩峰说的就业和税收之外，又增加了“落实国家部署”、“先发展再治理”的理念。如果说韩峰是从微观经济来考虑的，牛天增加的内容却是从宏观上来考虑的。不能不说，牛天增加的这两条很有说服力。 座谈会上的其他与会人员，也都微微点头。韩峰看向两位省里的领导，朱浩元的神情依旧严肃。韩峰心想，朱浩元对民营企业估计有了成见，所以不管牛天说了什么，他都不会买账。韩峰又看了田光，见到田光是微微点了下头，但也没有表现出很兴奋很感兴趣的样子。这倒是有些出乎韩峰的意料之外。 牛天应该是讲得不错的，但是田光为什么没有很高兴呢？或许这么大的领导，不管他心里有多激动，脸上恐怕都是波澜不惊的。 很快就有人接下去讲了。韩峰听下去，政府部门的领导汇报的时候，有一个特色，那就是中规中矩，甚至可以说他们说的话，并不很具体，但是很辨证，让你有些摸不着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国有企业的人汇报的时候，是站在国有企业的立场上，特别是对互联网行业，他们一致的意见是要加强管控，因为互联网是国家的资源，最好还是国有企业来做。 其他私营企业的老板，大部分是不做互联网的，其中一个是做软饮料的，规模也已经做得很大，还有一个是做房地产的。他们都不大看好互联网的发展，他们在发言中表达了一个观点：对互联网行业，我们可能关注得太多了，我们省里最应该关注的，还是实体经济和制造行业，互联网行业是国有企业去做，私营企业去做，都没有多大的所谓。 接着，就是国有企业远光科技的副总金钧发言了。在一旁列席的黄涛、李政宇等人都挪了挪屁股，坐着了身子。看得出，他们还是非常在意这次的发言。金钧照例也说了一些感谢省政府、省科技厅组织这次培训等套话，还汇报了自己在培训中有多么多么认真、收获有多么多么大，随后才讲到关于互联网行业的看法。 金钧汇报道：“我们还是认为，互联网行业由国有企业来做更好。至于上面牛天学员说到的四大好处，我认为都站不住脚。第一，关于‘国退民进’的事情。之所以没有将互联网行业纳入国家垄断行业，很有可能是，因为当时互联网行业才萌芽，还没有进入国家的产业规划之中。可是下一步再制定国家垄断行业的名单时，互联网行业有可能就列入了。”他这话，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在1997年之前，互联网几乎没有被国家有关产业部门注意到。 朱浩元这时露出了一丝笑来，点评道：“这个说法，我倒是觉得有可能。继续说。” 金钧得到了鼓励，更加意气奋发地说：“第二，关于提供就业问题。国有企业来搞，也一样能提供就业，甚至提供更多就业；第三，关于增加税收。私营企业只是交税，但是我们国有企业所有的资产都是国家的，对政府和国家来说，更加有利； 最重要的是第四点，我特别不同意先发展再治理，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在实际中，很有可能会产生很不好的社会影响。比如，前段时间，在‘潘多拉’平台上就发生了大量假冒伪劣产品，侵害了消费者的利益。这是跟私营企业和平台追逐利益分不开的。但是，如果我们国企来搞平台，就能整合资源，严控和打击假冒伪劣商品。如果任由像‘潘多拉’这样的平台来做电商，很有可能还要爆发假货泛滥的事情，一旦爆发就不是局限在江中，而是扩散到全国，到时候就会给江中带来很不良的影响，如果华京有关部门追究起来，搞不好连地方和领导都要受影响。” 金钧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领导的反应。陪同田光来的领导，相互之间都对望着，也轻声嘀咕了起来。在国内的领导体制是责任制，被追责是领导们最不想看到的情况。为此，安全也是他们首先考虑的一个问题。 被金钧这么一说，之前牛天的“四大好处”似乎真的都站不住脚了。朱浩元凑近了田光的耳朵说：“金钧的这些话，还是有些道理。” 田光点了点头，然后说：“还有同志没有发言呢。继续吧，抓紧时间。”剩下的人还有四位。韩峰本来是不想说什么了，因为他要说的，牛天已经都说了。可现在看来，自己必须再说些什么。否则，如果田光听了金钧的话，以后对民营企业在互联网领域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但是，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呢？想说的，牛天已经说，另外还能说些什么？韩峰一下子就茫然了。 很快，另外三个人发言完了。就剩下韩峰没有发言，田光转向了韩峰：“韩峰同志，你来说说看。”目光中似乎带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其他人，也都望向了韩峰。 牛天和贺荣看着韩峰，也有些替他着急，他们认为，韩峰要说的，牛天都已经替他说了，所以，他没什么新的东西可以说了。 韩峰耳边，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样最好。毕竟，你没有必要为了别人想要听什么，就说什么。对吧”。徐音的这句话，又在韩峰的耳边响起。 第257章 争到权利 这话就如一剂贴心的药剂，让韩峰镇定了下来。韩峰神色淡然地看向田光，慢慢说道：“感谢各位领导，给我这个机会来参加座谈会。”这话是说给田光听的，韩峰察觉到了田光微微点了下头。 韩峰继续说：“其他很多大家都已经谈过了，时间也紧张，我就不再多说。我重点就谈谈我对互联网的看法。”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韩峰的身上，他们想要听听这个原本不在座谈会名单上的人，到底能说出什么来。韩峰依旧淡然地说：“田省长，大的道理我相信领导比我们懂得多。我就从我们创业者的角度来谈谈自己的体会吧。我们是因为热爱互联网行业，才从事这个行业的，我也是因为认为宁州一直给民营企业机会，才从深市回到了宁州来创业。从开始的时候在五十平的居民房，现在因为得到风投搬到了办公大楼，虽然条件有了改善，但这一路磕磕碰碰，前景也不能说一片光明。但是我们心甘情愿，因为我们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在做对电商和顾客都有意义有用的服务，现在大家卖东西和买东西，都方便了许多。我们对未来也有很多设想，通过不断的完善、改进、变革，让江中乃至国内的商业活动都变得更加容易、便捷。这就是我们想做的。我不知道这够不够一个充分的理由，让政府允许我们民营企业继续在互联网行业中摸爬滚打？” 韩峰的话刚说完，牛天和贺荣互看了一眼，轻微地摇了下头。他们觉得韩峰说的话，太个人化了，完全是创业者的角度来说话，却没有从政府的角度来看，这怎么能说服领导呢？金钧、黄涛等人也扯起了嘴角，脸上带着嘲弄，他们觉得韩峰的话，说得根本无足轻重。 朱浩元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屑，正要说“你们做的这些，国有企业也能做，甚至可以做得更好”，然而田光不等朱浩元说话，就道：“韩峰同志，我来问你几个问题。”韩峰说：“请田省长说。”田光：“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如果江中省不让民营企业搞互联网了，你会怎么办？” 韩峰想都不想说：“那我就可能带着我的团队，到别的地方去搞，深市、中海、华京都可以。” 田光又追问：“如果深市、中海、华京也出台了政策，不允许民营企业搞互联网了，你怎么办？”韩峰就说：“那我可能考虑到其他国家和地区搞，比如新加波、加拿大、乃至欧洲、美洲……” 朱浩元忽然忍不住了：“韩峰，你这是不爱国！”韩峰却直视着朱浩元说：“领导，我不是不爱国，我只是想要让我的企业生存发展下去。我们做互联网平台，我公司有两百多员工，我首先要让大家都有饭吃。如果江中不允许我们通过互联网行业吃饭，我们就到其他省去，如果国家也不允许了，我们就到别的国家去，我们没有违反地方的法规，也没有违反国家的法律，而是遵守国家的法律，搬到法律允许我们民营企业搞互联网的地方去，这怎么能说不爱国呢？当有一天，国家又允许我们从事这个行业了，江中又允许我们从事这个行业了，我们还可以再搬回国内，搬回江中。” 大家寂然，他们似乎找不出韩峰“不爱国”的理由了，似乎也在心里认可了韩峰的说法了，尽管嘴上不敢说。 这时田光又盯着韩峰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搞互联网？就不能搞点别的吗？”韩峰嘴角一笑说：“因为热爱，没有别的原因。这就跟恋爱一样，一个女孩子在别人看来也许没什么，但是在我眼中却美若天仙，非她莫娶。” 有个别与会人员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有的人认为，韩峰在这种正式的座谈会上说什么“非她莫娶”，恐怕也太儿戏了吧？ 田光却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好一个‘热爱’，好一个‘非她莫娶’！”然后，他又扫视了其他人一眼：“今天大家谈了很多，都谈得不错。有的谈到，民营企业从事互联网有利于落实政策、提供就业、增加税收；有的谈到，国有企业从事互联网有利于避免发生侵害消费者利益的情况等等，都是实际情况……但是，今天最打动我的一个词，却是‘热爱’！只有‘热爱’才能把事情做好！ 对我们政府来说，关键不是看在短期内能否提供就业增加税收，我们最担心地是能否把一个行业做好。一个行业能否做好，不是因为你想着给社会提供就业，为政府增加税收，因为这些是只要这个行业做好了，就自然会带来的效应。一个行业能否做好，最关键的是看创业者是否热爱这个行业！ 韩峰刚才说的话，没有大道理，只是告诉我们，他热爱这个行业。如果我江中不准他搞，他就要去其他地方搞；如果国内不准他搞，他就到其他国家搞！有这份热爱、有这份决心把互联网行业做起来，我们政府有什么理由不鼓励、不支持、不助力呢？难道我们要把这份热爱推出去，要把创业的热情送给其他地区、其他国家？这是与我们江中的传统背道而驰的！互联网是新兴事物，江中省是鼓励创新的省份。对那些想要创新的人、热爱创业的人，江中省必须给予支持、大力支持！” 田光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在会场上，先是一阵沉默。 一阵沉默之后，就响起了热烈掌声。韩峰也在鼓掌，他的神色却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他的心里是开心的。 朱浩元、金钧、黄涛等人的神情却阴云密布，笑不出来。今天，田光在座谈会上这么说了之后，等于是把民营企业可以继续从事互联网行业的事情给定了下来，相信很快就会有实施方案出台。只要国家没有出台其他的法律法规，民营企业在江中可以尽情投身互联网的创业创新之中。 会议结束了，田光跟与会人员握手，在跟韩峰握手的时候，田光特意用了用劲，说道：“放心在江中干，江中需要你们这样的创业者。我期待你把‘潘多拉’平台做大做强，哪天自己可以建厂区了，我一定过来看。”韩峰感谢说：“谢谢田省长，我们会努力把电商这块做好的。” 在他们身后，朱浩元一脸的黑，金钧、黄涛也是充满嫉妒恨。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他们目前也改变不了什么。想要吞并“潘多拉”平台的想法，恐怕暂时是没有办法实现了。 会议结束之后，牛天和贺荣来约韩峰，晚上一起喝酒，说要庆祝一下。韩峰欣然答应。到了晚上，酒局正式开场。牛天和贺荣都来敬韩峰的酒，说他把民营企业从事互联网的权利给争下来了。 韩峰却笑了笑说：“这哪里是我争下来的？”牛天说：“那当然是你争下来的！在会议上，当你发了言之后，田省长才下了结论的。”韩峰却摇头说：“其实，我认为田省长的心里，早就看好互联网行业，也想好了让民营企业在互联网行业百舸争流。他只不过是借了我说的话来发挥一下，让大家都认识到，江中是鼓励创新、鼓励创业的，互联网是其中的一块，民营企业可以大胆搞。”听到韩峰如此说，牛天和贺荣也都缓缓点头。 一会儿之后，贺荣又说：“不过，我觉得韩峰兄，你的发言还真的跟别人不一样。”韩峰听贺荣这么说，耳边不由又想起了徐音的那句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样最好……” 晚饭之后，韩峰回到了房间里，给徐音打了一个电话：“老婆，没有你提醒我的那句话，可能今天的座谈会，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徐音很是奇怪：“你又去参加座谈会了吗？昨天你不是跟我说，培训班的组织者没有给你这个机会去参加吗？” 韩峰这才想起，还没有告诉徐音自己后来又获得了参加座谈会名额的事情。韩峰问道：“就我所知，这应该不是胡厅长帮的忙。会是谁帮的忙呢，难道是你姨妈？”徐音说：“我没有跟我姨妈说起过这件事，你说起过吗？”韩峰道：“我也没有。那就只可能是田光省长，自己让我参加的了。”韩峰又说了田光省长鼓励他在江中创业的事情。 徐音替韩峰高兴地说：“这样太好了。只要领导认可了，以后电商平台的发展就会更加顺利了。抓住这个机会把平台做大吧，韩峰。”韩峰说：“嗯，我会努力的。老婆，我很快就会培训结束回来喽，但时候我要……” 与徐音通完电话，韩峰的脸上仍旧带着喜色。一个电话进来，韩峰一看是香港的号码，难道是师傅打来的？韩峰自问着接起了电话。 第258章 未来隐忧 果然，从对面传来了师傅木易熟悉的声音：“韩峰，你这家伙既然已经融资了3个亿，为什么都不请师傅来吃点好吃的？也不能小气成这个样子吧？”韩峰忙抱歉地说：“师傅，不是我小气，这段时间实在是忙不过来，简直是被左右夹击。”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木易沧桑的笑声传来，“那等你空一点的时候，我再过来吧。”韩峰忙说：“那倒不必。因为最忙也最危急的时候刚刚过去。师傅，你就尽管来吧，我现在中海。”木易来了兴致：“你不在宁州，而是在中海啊？那太好了。中海我也已经好久没去了。明天我就赶过来，给我准备好吃的。” 韩峰笑着说：“师傅，吃的东西，总是有的。你先来吧，你告诉我时间，我到机场去接你。”木易说等机票买好了，再通知他。自己在中海培训，师傅木易来看望自己，韩峰也颇为期待。毕竟，木易这个古怪的师傅，他也好久没有见了。 第二天下午，韩峰在培训班上请了假。对韩峰来说，这个培训班的目的已经达到，下午主要是讨论，本来不参加无所谓。但韩峰还是按照规矩请假了。韩峰开着自己的大众车，行驶在中海的街道上，忽然天上就下起了雨。这雨是秋雨，将中海道路上的法国梧桐树叶打落在地，营造了中海特有的味道。 韩峰猛然之间感觉，这中海果然自有其中海的一份美。中海作为国际大都市，也有其名副其实的地方，特别是各租界的外国建筑，鳞次栉比，透露出浓浓的异国情调。韩峰忍不住想，什么时候能在中海拥有一栋房子，跟喜欢的人来这里度度假、逛逛街，应该很有意思。不过，目前的韩峰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恐怕一时半会是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的。况且，公司刚刚有了些起色，但是那些钱是公司的钱，韩峰自己还没有那么多钱，可以在中海买房子。人的欲望会被勾起，但在条件不成熟的时候，就只能将这些欲望压制下去。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韩峰将车子停好，到接机口去等师傅木易。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在人流的挟裹之下，一个戴着帽子，一身整洁西服，拄着一根拐杖的老者，缓缓地走了过来。在其他人急匆匆的步履之中，老者显得太过从容，仿佛是来自于另外一个时代的一般。韩峰心想，的确，自己的师傅木易根本就不是一个现代人，他是一个超越了现代的人。 当一个人见过太大的世面，恐怕一个时代的特征就无法烙印在他的身上了。 韩峰也不着急，就在街机口等待着。木易走近了，开口说：“小子，见到我，怎么不兴奋？不欢迎我啊？”韩峰笑着说：“师傅，见到你我怎么能兴奋得起来？你又不是美女！”木易用手动了下帽檐，将帽子戴得更正一些：“小子，你看来又变坏了！”韩峰笑着说：“无奸不商，怎么说，自从上次一别，我也在商海中又沉浮了几个轮回了，又学到了一些。”木易瞥了韩峰一眼：“我是让你学好，不是让你学坏。”韩峰又笑着道：“谨遵教诲。师傅，走吧，我开车来了。” 上了韩峰的车，木易看了看说：“这车，你是用投资人的钱买的？”韩峰朝后面看了一眼说：“当然不是。投资人的钱，我一分都不会乱花！这是我自己帮助一个朋友介绍了一笔珠宝生意赚的钱。”木易点了下头：“怪不得这车有点差。如果用投资人的钱买的，买这么差的车，是打投资人的脸。”韩峰无语，真没想到，木易竟然会这么说。 不过，韩峰想，木易什么车没有坐做过？什么钱没有花过？在他看来，钱多钱少，已经无关紧要。韩峰就说：“师傅，你就将就点吧。我现在买不起更好的车。”木易说：“我认了。现在带我去吃弄堂小馄饨。今天中海下着雨，天气阴凉，得来一碗小馄饨热热身。”只要木易在，就离不开美食。 韩峰就带着木易去找到了那家弄堂小馄饨的店，可以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知走错了多少条路，调了多少次头。不过，对木易来说，为了吃到想吃的东西，他从来就不怕麻烦。韩峰有时候真是佩服木易为吃疲于奔命的精神。 木易吃小馄饨的时候，第一口不滴酱油、醋和辣，可以说什么都不放。木易说：“只有这样，才能吃出原汁原味的味道。”木易将馄饨吃了大概七八个，才开始加入了米醋和辣。韩峰说：“师傅，都只剩下这么两个了，为什么不原汁原味到底算了？”木易说：“因为我本来是重口味，为了不破坏美食，我才不放醋和辣。所以，前半部分，我是为了尊重美食，才不加调料，但后半部分我是尊重自己，才加了。” 韩峰只好睁大眼睛，表示有些懵。但是，自己的师傅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无法用常理跟他说话。韩峰也就不去在意。吃过了点心，韩峰就问师傅，晚上去哪里吃？原本以为师傅会说，去吃地道的中海菜。没有想到，他说要去吃法国餐。 法国餐？韩峰奇怪地问：“为什么是法国餐？到了中海吃什么法国餐吗？”木易带着得意的笑：“韩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中海，有一家法国餐厅在全世界排第五，其他地方不一定吃得到。特别是里面的鹅肝，怎么说呢，真是不舍得下箸啊……”韩峰被木易口中流涎的样子，搞得也是跃跃欲试。 晚上他们在法国餐厅用餐，喝的是法国红酒，吃的是蔓越莓鹅肝、肉汁牛排，还有极品西兰花。味道真的是不错。韩峰不得不佩服，木易对美食的讲究，让韩峰也感受了一次正宗法国餐的美味，尽管这个两人餐，花了韩峰将近两千块大洋。但是，韩峰觉得值，一是为了请师傅吃；二是为了给自己庆祝。 吃饱了之后，慢慢喝着咖啡，木易忽然问道：“你那三个亿的风投，是什么人给你的？”从美食一下子转换到了生意上来，这个频道转换得有些快。韩峰想了想说：“是一个叫范华芸的投资者。” “范华芸？”木易又喝了口咖啡，砸吧了下嘴唇：“我没有听说过，也就是说，并非资深背景强大的投资公司，否则我应该差不多都了解。那位范华芸有没有告诉过你，她的资金是从那里来的？”韩峰对此不太了解：“这个我没有细问。当时急需要钱，她给钱，我就用。我问也是问过，但她说反正资金来源安全，让我放心用，责任都是她的。” “她说安全就安全？她说责任是她的，就是她的？”木易不由地大摇其头，“韩峰，不是我说，对金融界的事情，你实在知道太少，太幼稚了。”韩峰只好说：“我这不就是等着师傅给我普及知识来了吗？” “今天，看来真的得给你普及普及，否则以后你被人骗了被人卖了，都还蒙在鼓里呢！”木易教训道，“去，给我再来一杯威士忌。”韩峰担忧地道：“师傅，你刚喝过红酒，再喝威士忌，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木易却说：“你是心疼钱了？”韩峰无奈地解释：“师傅，我不是心疼钱，我是心疼你的身体。”这话是有温度的，木易语气委婉了一些：“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这点小酒，还不能把你师傅怎么样。你去叫威士忌吧，咱们也不多喝，每人一杯。喝了就走。” 听师傅说只喝一杯，韩峰就放心了下来，就又去叫了一杯威士忌，是这家餐厅最好的了，花去韩峰六百块钱。木易将这杯威士忌端在手中，闻到从里面散发的香味，木易就笑着说：“韩峰，我现在知道，你是舍得给师傅花钱的。”他的意思，就是这威士忌不错。韩峰笑着道：“师傅，你这是哪里话？我舍得花钱，是希望师傅把真经传给我。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小子，你说得直白。不过合我的胃口。”木易笑着，很享受地喝了一口威士忌，“好了，现在我来给你上一课。钱，大家都见过。但是，真正的资本，掌握的人和机构却并不多。如果风投来投资了你的公司，她的资本无外乎是从三个渠道来： 第一个是国外资本，来自于投行，像著名的摩根、高盛等都是；第二个是国内的银行资本，四大银行就不用说了。有很多民间机构，他们手上的钱，都是变着法子从四大银行弄来的，然后以近乎高利贷的方式给你，需要巨额的汇报；第三个就是民间集资。当然，还有一种是违法所得，它投资你，是为了洗钱。这几乎囊括了所有的资本来源，你觉得你的风投是哪一种？” 韩峰将木易的话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清楚。”木易一口将剩下的威士忌喝干：“看在你给我喝高档威士忌的份儿上，我明天去帮你了解一下。” 第259章 核心价值 第二天上午，韩峰到了酒店来见师傅木易。韩峰也是下了血本，找了一家很不错的酒店，早餐也是很丰富的。木易却不以为然，说：“酒店的早餐有什么好吃的，咱们去吃城隍庙小笼包，好久没有吃到了。”韩峰只好带着木易去城隍庙。 吃着小笼包，喝着普洱茶，又看着旧城区的街角，韩峰不由感叹道：“师傅，我怎么感觉好像回到了在深市的时候了？”木易一边嚼着小笼包，一边笑着说：“小子，怀念以后的日子就说明你的心态老了。别回顾过去，你还没到这个年龄，享受现在向前冲，你看我就从不怀念过去。” “我看师傅是只怀念过去的美食。”韩峰笑着，喝了一口茶，又问道：“师傅，关于‘华之云投资’，有没有帮我打听到什么情况？”木易放下了筷子，说：“当然，师傅出马，肯定是能打听到一些情况的。”韩峰感兴趣了：“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呢？”木易：“这个‘华之云’投资很有些神秘，它对外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华之云’投资的资本不是来自国外投行，也不是来自四大行。”韩峰有些紧张起来：“那会不会是集资来的，该不会是非法集资吧？” 非法集资的话，问题就大了。国家对非法集资是严厉打击的。木易却摇了摇头：“这倒也不一定，你也用不到太紧张。民间融资有很多种情形，不一定就是非法集资。但是，这个问题，你最好找投资人问问清楚。现在她拥有你的股份，你们就是合伙人，双方的情况都应该坦诚相告，弄弄清楚，否则就是一大隐患。”韩峰默默点了下头。 “这个事情，你自己去弄清楚。”木易又说，“不过，这次来中海看你，我其实还有事情来对你说。”韩峰打起了精神：“是不是关于操作高手的事情？我记得师傅对我说过，你要把我培养成金融操作高手！” 木易却笑了，一边拿起了茶壶给自己斟着茶，一边笑着说：“你别着急。你离金融操作高手，还有距离，这不是一点点的距离，而是有很大的距离。”韩峰被木易这么一说，脸色有些发黑。木易又笑说：“不过，你也别灰心，你的进步我是看在眼里的。可以这么说吧，你要达到金融操作高手的高度，还有几步要走。” 韩峰忙问：“哪几步？”木易如数家珍：“第一步是，公司上市。公司上市，不是让你去圈钱，而是让人真正了解到，当你向市场融资的时候，你才能真正感受到资本的凶险，做多做空，直接可以让你公司的市值坐过山车……只有你过了这一关，并让公司稳健发展下去，你才算是初入了资本的门槛；第二步是，等你公司做到一定程度，你也要尝试进行投资创业公司。到那时候，你也就成为了资本，你也就更能了解资本是怎么回事；第三步，现在还是不说了，怕说多了你会望而却步，反正到时候我会给你重要的任务。” 木易说得很是神秘，搞得韩峰很想知道，以后到底还要做些什么。但是，他也知道，想要逼师傅说出其余的话，也是不可能的。反正，韩峰知道路漫漫其修远兮，还有很多路要走：“师傅，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先让公司上市？” 木易却说：“不，最先要做的，不是让公司上市。”韩峰奇怪：“那是什么？”木易：“确定公司的核心价值。”韩峰：“核心价值？什么意思？”木易表情忽然有些严肃起来：“之前，我之所以没有跟你提这个，是因为你的公司还刚刚起步，你对公司还没有大的概念。但是，现在情况有所不同了，你的公司已经融到了天使轮，这个时候就必须把核心价值确立起来，否则公司是走不远的。韩峰，我现在问你，你组建‘潘多拉’最想做的是什么？” 听木易这么问，韩峰不由就想起了在江中大的“跳蚤市场”，当日他和女友徐音想要去淘东西，却发现了“跳蚤市场”摊位不够，营业时间也有限制，因而买不到东西，韩峰就想要搭建一个平台，让大学中东西的买卖变得方便，不受时间限制。 如今公司有了些起色，但是韩峰回想创建“潘多拉”平台的初心，还是会想到那个场景，于是就说：“让商品的交易变得便捷。” 木易严肃的神情为之一松，笑着道：“‘让商品的交易变得便捷’，这个说法不错。虽然还有改进的空间，但是这已经可以作为初步的核心价值了。有了这个核心价值，你的公司就有了方向。下一步，你要做的，就是要把公司的人心都团结到这个‘核心价值’上来，以后你的‘潘多拉’平台所做的事情可以变，但是这个核心价值不能变。那样的话，你的公司就能越做越专业，路子也能越走越宽。” 木易继续说：“等你公司的核心价值确立起来之后，你要做的就是完善组织，以后你公司唯一的明星就是‘潘多拉’，不是你韩峰，也不是任何其他人。你别希望自己通过‘潘多拉’来成名，而是你要让‘潘多拉’这个公司成名。你懂得其中的不同吗？” 不是让他韩峰成名，而是要让“潘多拉”成名？这些问题，韩峰还真没有好好考虑过。他不由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以后‘潘多拉’可以离开我，自己发展？”木易将手掌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韩峰，我没有收错你这个徒弟，你的悟性比我收过的任何一个徒弟都要强！” 木易分明是在夸奖韩峰，但是韩峰却好奇地问道：“师傅，你除了我，还收过其他弟子？是谁啊？我认识吗？”木易的脸色一变，然后说：“你不认识，不说也罢。”木易又急着转移话题说：“韩峰，一个好的公司，拥有好的组织和制度，就算离开了他的创始人，也能以核心价值为方向，在商海中寻求机会变革和永续发展。我希望你把‘潘多拉’打造成那样的公司，而不是把公司变成私产，满足自己的私欲，那样的公司是做不长的。” 韩峰的这番话，在韩峰听来，既新鲜，又有些突破他的原有观念。韩峰当初创建公司，除了想要搭建一个不受时间、场地限制的商品交易平台，还有一点就是能够赚钱，赚到两百万，让徐音和家人过上好日子。这算不算是私欲呢？ 木易似乎看出了韩峰的心思，就笑着说：“韩峰，先别想着赚多少钱，先要想着把公司做好，公司做好了，你难道还会没钱，到时候一百、两百万又算得了什么？公司是要赚钱的，但是赚钱不是公司的目的。如果你真的实现了‘让商品交易变得便捷’，公司难道还会没有利润吗？做好了事，利润随之而来。” 做好了事，利润随之而来。这句似乎带有点说教的话，却印在了韩峰的脑海之中。 木易又说：“把公司核心价值确立了，把组织和制度完善了，公司离上市也就不远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别以为确立核心价值和完善组织制度是很容易的事情，你要全力以赴……” 这次师傅到中海来，除了吃了很多美食之外，还教给了韩峰不少从商的道理。 第二天，木易就离开了中海回香港，在机场木易说：“韩峰，昨天跟你说的那些话，也许你还不能一下子完全领悟，但是相信你在商海的沉浮中，会体会越来越深刻。有些话，也不是完全的真理，你也可以去完善，去修改，最后成为你自己的宝贵经验。” 师傅又要离开，韩峰竟然有些舍不得，他说：“师傅，我明白了。希望下次，能早点见到你。”木易的眼中也有些红，但他说话却是很洒脱的样子：“小子，早不了！你的公司没有上市之前，你休想见到我！哈哈，走了！” 一个带着帽子、身穿整洁西服、拄着一根别致拐杖的老者，向着机场入口走去。然后，消失不见。木易对韩峰来说，已经是一个特别的亲人。韩峰想，我得让公司早点上市，早点见到师傅。师傅年纪已大，此生还能再见他几次也没有定数。 培训班顺利结束了。韩峰回到了江中。他先是到了公司里，一切都运转正常。 韩峰最想赶紧弄清楚的，还是“华之云投资”的事情。所以，他就给范华芸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要请范华芸来公司一趟，跟她好好了解一下，她的资本来源。但是，韩峰连续打了三个电话，范华芸都没有接。 第二天，韩峰又给范华芸打了好几个电话，第三天又打了几个电话，范华芸都没有接。范华芸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突然就找不到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韩峰莫名地有些着急了起来。 就在韩峰很是不安的时候，公司行政办主任钟允进来了，对韩峰说：“韩总，有一个好消息。” 第260章 利益之争 韩峰问道：“什么好消息？”钟允：“江中省出台了一个鼓励私营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在互联网行业创业创新的实施意见。”“是吗？”韩峰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这个实施方案韩峰预计是会出台的，但他没有想到省里的动作这么快。距离上次田光来召开座谈会也就几天的时间，实施方案就已经出台了。这充分说明省里在支持互联网行业发展的决心和态度，“那个实施方案可以给我看下吗？” 钟允早就已经将当天的报纸准备好了，她递给了韩峰。韩峰浏览了一下，放下了报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们从事的这个行业，在政策上的障碍终于是没有了。接下去，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企业做好。钟允，你通知一下部门经理以上一个小时之后开会。我有事跟大家商量。”钟允：“好，我这就去通知。” 等钟允带上了门出去了之后，韩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中华烟来，抽出了一支点上，站在窗口一边抽烟，一边眺望着宁州的街景。上次在遇上麻烦的时候，韩峰也想要抽烟，但最后克制了没有抽，如今好消息来了，韩峰反而抽了一支，也算是小小的庆祝一下。 有时候，尼古丁的确能刺激人脑在短期内活跃起来。韩峰的脑中一下子清晰了起来，接下去公司面临的主要问题：一是构建“潘多拉”的核心价值，这既是师傅木易提醒他做的，同时也是企业长期发展的实际需要；二是考虑企业的盈利问题；三是弄清楚范华芸的“华之云”投资的资本来源。 其中，前两个问题，韩峰都想要集中大家的智慧，所以要开这个会。 一小时之后，会议室的人就集中了起来。除了韩峰之外，行政办主任钟允、设计部长陆芳儿、技术部长张君毅和副部长周铭，他们是公司草创时期的核心人物。韩峰原本要安排周铭担任其他岗位的中层部长，但是考虑他在技术上的特长，所以暂时让他依旧担任副部长，等有机会的时候再重用他。从目前的情况看，周铭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意见来，工作一如既往还是比较卖力也比较肯动脑筋。 另外公司财务部长江旭、营销部长商涛、人力资源部长王从毅都是从大企业挖过来的，他们都拥有相当丰富的业务经验。韩峰也是充分信任他们，在有重要事情的时候，都会召集他们一起来开会。现在，韩峰既是董事长又是总经理，在他下面还缺少副总经理。这并非是因为韩峰想要大权独揽，而是前期实在太忙，还没来得及考虑。 韩峰心想，这个事情也是下一步要考虑的重点，他得有一个得力助手来帮他处理日常事务。 韩峰看了一眼这些中层，心里电光火石的掠过这些思绪。然后，他定了定神说：“好了，人都到齐了。现在我们开个会。主要是向大家通报一个好消息，然后再跟大家讨论两个问题。” 大家都看向了韩峰，有的人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指的是什么。 当韩峰通报了江中省出台了鼓励私营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在互联网行业创业创新的实施意见时，有的人，比如钟允、陆芳儿等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的，但是营销部长却觉得理所当然，他说：“韩总，不是我说，如果江中省禁止我们私营企业进入互联网行业，那是违反法律法规的，所以我猜他们也不敢。” 商讨并不清楚背后的角力，所以在他看来这个实施意见出台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江中省真要不支持私营企业进入互联网行业，肯定不会明文规定禁止进入，但是他们可以采取很多措施来限制你，让你企业寸步难行却又难以说地方违法违规，这样的情况多得是。不了解内情的人，是不知道其背后的凶险的。 韩峰就说：“我给大家通报这个消息，是想让大家知道，省里支持我们在互联网行业创新创新，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我们要珍惜现在这个良好的创业环境，让我们的企业逐步上规模、上层次。除了这个好消息之外，今天有两个事情，要跟大家商量。” 韩峰继续说下去：“第一个事情，我们的公司目前已经有了200多人了，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核心的价值观，将大家团结起来，让我们这个公司有一个前进的方向。我想听听大家有什么想法。”韩峰停了下来，看着大家。 这时候营销部长商涛又说：“韩总，我认为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可能不是一个核心价值观的事情。毕竟，我们是一个公司、一家企业，我们最重要的是利润。我是从万相集团跳槽到‘潘多拉’的，我之所以过来，一方面是‘潘多拉’给了我高薪水；另外一方面我认为‘潘多拉’会比我以前工作的万相集团成长更快，能创造更多的利润，所以我才会过来。可是，现在我们的公司还没有盈利，我作为营销部长，希望韩总能最先考虑的是盈利的问题。我们必须要务实，公司才能生存下去。” 韩峰听了商涛的说法，觉得他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他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就是希望能早点盈利。但是，韩峰认为，公司并不是仅仅为了盈利，公司还有自己的理想。只是关于公司的理想，韩峰前期并没有花大力气，与大家沟通过，所以除了最接近的几个人之外，众人并不是特别了解。 果然，与商涛有同一想法的人，还有财政部长江旭。江旭有一个男人的名字，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有宁州最好会计事务所的工作经历，但因为看中“潘多拉”给出的优厚报酬，也看好发展前景她才过来的。这会儿，江旭说道：“韩总，还有各位部长。我最担心的，也是公司的盈利问题。前期公司进来了3个亿的投资款，但是到目前为止已经花去了两个多亿了。公司迫切需要盈利。而且我认为，当前我们已经有了盈利的条件了。毕竟，我们潘多拉平台上，目前已经有了五、六百万的顾客，在我们平台注册的商户也已经有了几万。无论是顾客，还是商户已经无法轻易地离开我们这个平台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一些服务上收取费用，估计顾客和商户都是能接受的。只要我们收费，就能盈利，报表上就能好看起来。这也是为下一步的融资打好基础。” 人力资源部长王从毅也说：“韩总，目前我们公司的员工已经达到了200多人的规模，每个月要支付出去的工资和福利大概要40多万，一年就将近要500万了。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公司的确得想办法马上盈利。” 关于公司的盈利问题，韩峰本来是想要作为第二个问题提出来，他目前最想讨论的还是塑造公司核心价值观的问题。但是，几句话下来，大家最关心的还是利润问题。韩峰感觉自己有些孤独，感觉没人理解自己。但，转念一想，这怪不得别人，自怨自艾也无济于事。重点还是如何去解决。 这时候，陆芳儿忽然说话了：“我觉得大家关心利润是对的，但是我认为，韩总提出来的‘核心价值观’问题，更为重要。核心价值就如一艘船的方向，一个建筑的基石，有了核心价值我们才明白最应该做什么，怎么去做，才不会失去方向。当然，作为一个公司，必须要有利润，就如一个人要干一番事业，但是他必须有饭吃、有水喝、有衣穿，但是利润不是目的。有了核心价值，我们朝一个方向努力，利润自然会来的。所以，我还是觉得韩总说得对，要深入讨论一下核心价值的问题。” 陆芳儿这么说的时候，韩峰的目光转向了她。他本来以为，说出类似话的，应该是钟允，他没有想到陆芳儿也能讲出这样的话来，他想到一块儿去。 “陆芳儿，你的话说得很好。”胖君忽然加入了进来，“不过太高深了。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听不懂。在我看来，不论核心价值也好，其他什么也好，都是为了公司能更好地开下去。公司开下去，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在这个世界上，没钱会过得很惨。刚才商涛部长说的好，为什么跳槽过来，第一还不是为了这里薪水高吗？你核心价值观高，能让人家来吗？所以，我觉得，赚钱才是第一位的。公司赚不到钱，一切免谈。” “可是，我认为核心价值和公司赚钱不矛盾……”陆芳儿想继续辩论下去。韩峰却打断了她：“芳儿，今天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吧。之前，我也没有让大家思考这个问题，今天就拿出来讨论，恐怕有些仓促了。那就这样吧，一个是核心价值观，一个是如何盈利，这两个问题留给大家，大家都回去想想，下次我们再找时间来商量。” 韩峰觉得，现在大家的想法不一样，争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关于公司核心价值观的事情，恐怕也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想办法润物细无声。 会议结束之后，韩峰还是惦记着范华芸的事情。一直联系不到，也不是一个事儿。韩峰忽然想到了警察费翔，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帮助想想办法，可否找到范华芸。费翔说没有问题，跟他要了范华芸的公司名字和电话号码。 一个多小时之后，费翔就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帮你找到了，在冷海市，我把地址给你，你记一下。” 第261章 殷切期待 韩峰不知道费翔是用什么手段，找到了范华芸地址的，反正他们警察肯定有他们自己的办法。韩峰对费翔表示了感谢。费翔问韩峰：“你要去冷海市吗？”韩峰说自己可能会去。费翔提醒说：“冷海市，是江中最诡异的一个市，冷海市的方言最难懂，冷海的商业环境错综复杂，如果你要去的话，最好找一个人一同去，安全一些。”韩峰：“谢谢提醒，我有数了。” 又过了一天，范华芸的电话还是没人接，人也联系不上。韩峰已经决定去一趟冷海市了。当天他给徐音打了电话，说自己最近要去一趟冷海市，要调查一下投资人的情况。徐音知道这是重要的事情，当然不会阻止，让他路上要照顾好自己。韩峰让她放心。 与徐音通完了电话之后，韩峰竟然又接到了方卉的电话，问他下午四点，有没有空到“绿隐庐”喝个茶。韩峰心中本就有一个疑惑，交通大学田光座谈会的参加名额，到底是不是方卉安排的？韩峰想趁此机会问问她，于是就一口答应了。 秋风吹皱了一湖的秋水，落叶铺满了一路。韩峰驾驶着帕萨特，行驶在东湖景区之中，这个时间段车辆不多，开车就成了一种享受。到达“绿隐庐”的时候，韩峰还嫌这么快就到了。 “绿隐庐”是一贯的幽静，韩峰有时候甚至怀疑，这个地方是否对外开放？或许它是真的采用会员制，其他人一概不接待？刚刚步入“绿隐庐”，女茶艺师又来迎接他了。上次韩峰来的时候，也是她来引自己进去的。 她一身素丽宽松的汉服，却掩盖不了衣服下玲珑的身段。她的脸庞也是精致之极，韩峰之前都没有好好注意过，今天无意中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才发觉她的美貌非同一般，这就如一朵梅花被一层细雪所覆盖，所以才没有将艳丽尽数绽放。 “韩先生，你是好久没来了。”女茶艺师一边迈着碎步，一边在前面带路。韩峰看着她的背影，回答说：“是啊，一方面是有些忙，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不知道你们这里是否对我开放，就算有时间也不敢来。” 女茶艺师忽然停住了脚步，韩峰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停下来，加上甬道本身光洁狭窄，韩峰避无可避，就撞到了女茶艺师的身上。她的一身汉服薄衣，想想看就能知道，轻微的碰撞都能有什么感觉。 韩峰忙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停下来。”女茶艺师也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我应该先对你说一声的。我想对你说，我们这里一般外人很少来，不过对于你，我可以给你一张卡，你有空就可以过来。不过我现在身上没有，待会等你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韩峰：“谢谢了。” 女茶艺师又问：“韩先生，不知能否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全名？”韩峰一笑说：“当然。我叫韩峰。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好了。”女茶艺师说：“你可以叫我‘淡玉’。”韩峰一听：“这个名字雅。”女茶艺师又转过了身去：“领导在等你了，我这就带你进去。”说着，她又迈着小碎步，在前面引路。 这是个享受安静的地方。 韩峰还记得，上次自己到这里见方卉的时候，方卉穿着非常休闲的衣装。但是，今天韩峰见到的方卉，却是一身职业装的打扮，白色的小西服，白色的短裙，还有白色的高跟，云鬓纹丝不乱，雍容之中难掩美丽。一直没有结婚的女人，也许更容易保持自己的容貌和年轻。容颜是需要时间来护理的，身陷家务中的女子是无法一直保持如此好状态的。 韩峰心头不由奇怪地出现一种念头：其实，像方卉这样的状态，也不可谓不好。有自己的事业，同时又能保持良好的状态，没有结婚又如何？但是，随之他又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她那方面的需要，怎么满足呢？ 一个男子面对优秀的单身女子，总是免不了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韩峰也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着实好笑，这跟自己有关系吗？韩峰立刻将这些问题抛诸脑后，打了个招呼：“方领导好。”方卉从实木沙发之中站了起来，竟然走过来与韩峰握了握手。韩峰感觉到，她的手，小巧，温暖又很柔软。方卉说：“请坐吧。” 女茶艺师淡玉照旧给他们沏了茶，然后起身，请他们慢慢用，之后就离开了。方卉端起了茶，慢慢喝了一口，才说：“韩峰，我先要恭喜你，省里已经下文了，明确允许了私营企业在互联网行业创业创新，这等于是为你们私营企业去除了后顾之忧。”韩峰说：“谢谢，方领导。” 方卉放下了茶杯，看着韩峰说：“你以前称呼我方部长，现在又称呼我方领导，我听起来都感觉别扭。”韩峰尴尬了一下：“那我应该如何称呼？徐音叫你姨妈，难道我也应该……”方卉一笑说：“徐音是我的亲戚，那是私事。但是，我现在要跟你谈的是公事，所以可以不必划等号。” “公事？”韩峰有些奇怪，“那我还是称呼方领导吧，这样正式一些。”方卉一笑：“在人前，你可以称呼我方领导，但是在私下里，我倒宁愿你叫我一声‘方姐’。说实话，我是一个不喜欢被人称为‘领导’的人。”韩峰看了方卉一眼，他心想，如果叫方卉姨妈的确是把她叫老了。于是就说：“那好，以后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我就叫你方姐吧。”方卉微笑点了下头。 韩峰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只感觉，这茶的味道甘馨可口、回味无穷，韩峰之前似乎没有喝过，他忍不住问道：“这茶，味道很好，是什么茶？”方卉说：“应该是武夷山岩茶，刚刚淡玉对我介绍过，说名字是‘水仙’。其他的，我也不是特别懂。”韩峰本身有些好茶，他就给方卉和自己又倒了茶，喝了起来，对此茶赞不绝口。 方卉笑说：“韩峰，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韩峰奇怪地抬起了头来，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方卉说：“因为你喜欢喝茶。”韩峰说：“可是喜欢喝茶的人，应该很多呀。”方卉说：“没错，喜欢喝茶的人是不少。但是，太多的人在跟我喝茶的时候，都有其他的目的。你的话，没有其他的目的。”韩峰回味这句话，感觉里面有不少的意味，但又说不清，韩峰端起了茶：“谢谢你的茶。” 韩峰忽然又想起了别的事：“方姐，今天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方卉：“你说吧。”韩峰：“前些天，在交通大学的座谈会上，我本来是不在座谈会名单中的，在开会前一晚上，才接到了田省长秘书的电话，让我去参加座谈会。我想知道，这是不是你安排的？”方卉：“不是我安排的。我刚到省政府这边不久，还在磨合，像这样的事情，我还安排不了。” 韩峰：“那会是谁安排的呢？”方卉说：“当然是田光同志自己了。”韩峰以前也这样猜测过，但还是惊讶：“田省长自己？他对我应该并不熟悉。”方卉：“在一次会议上，关于互联网行业是否容许私营企业经营，我和朱浩元同志争论过。当时，就提到了你的‘潘多拉’平台，我相信田光同志对你就留下了印象。从座谈会，再到实施方案的出台，可以充分看到，田光同志是非常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也非常支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创业创新。” 韩峰点头，心中对田省长也多了一分尊重。 方卉又一笑，亲自给韩峰和自己的茶杯中倒了茶：“韩峰，今天把你请来，除了品茶，还要请你做一件事。”省里的领导，请自己做事，能是什么：“方姐，你说说看。” 方卉看向韩峰：“这个事情，我之前就跟你说起过，就是房地产的事情。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进入房地产市场？”这个事情，方卉以前的确就对韩峰说过，韩峰当时就婉拒了：“方姐，这个事情，我恐怕做不了。这一方面，因为我目前的精力都在互联网电商平台上；另外一方面我也没有那么多资金去做房地产。” 方卉看着韩峰说：“韩峰，我之前听徐音说过，你的志向是要做一个大商人。我想要问你，你心中的大商人，应该是怎么样的？”韩峰不知方卉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他还是想了想，回答说：“一个大商人，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能够赚大钱；二是能为社会做出贡献。” 方卉很欣赏的点了下头：“你说得很好，赚大钱为社会做出贡献，这两点对于大商人来说，缺一不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让你进入房地产市场，一是赚大钱，但是更加重要的是为社会做出贡献。” 韩峰不解：“做房地产，不就是造房子卖给老百姓，不就是赚老百姓的钱吗？怎么为社会做出贡献？相反，我现在从事的电商，却能为社会提供就业，又能让老百姓用优惠的价格买到需要的东西。所以相比起来，电商比房地产更能服务这个社会。” 方卉微微摇头说：“现在国家要把房地产作为支柱产业，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参照其他国家的经验，这样的做法，很有可能最后导致房地产变成一种金融产品，引发投机热潮。我希望看到的，不是你跟其他人一样在其中大捞一把，而是专业化地提供高品质，老百姓买得起的房子，给社会带去一丝希望。” 第262章 内部抵触 这是方卉对他的期望吗？但是，韩峰知道自己对房地产市场，目前来说是一窍不通，如何专业化、如何高品质又让老百姓买得起，韩峰完全没有概念。韩峰说：“方姐，很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对于我自己不太熟悉的行业，我不敢冒进。至少现在还不敢，所以请你原谅。” 方卉将精致的茶杯端于手中，淡淡地一笑：“韩峰，你也别着急。我并没有说，让你马上就进入房地产市场。但是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做互联网平台和做房地产并不矛盾。我记得，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对你提到了，也许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韩峰看着方卉：“谢谢方姐，我会去考虑的。”韩峰没有把话说死。韩峰创业这么一段时间来，已经慢慢地感觉到，讲话不能讲死，这样给自己和别人都留有余地。因为这个世界是会变的，唯一不变的也许就是变化。 “没问题，你再考虑考虑。”方卉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有一个事情，我有些好奇，今天顺便正好问问你。”韩峰：“方姐，你尽管问吧。”方卉：“你做公司，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不正是公司核心价值观的问题吗？韩峰就说：“让商业交易活动变得更加便捷，让顾客能买到更多更好更便宜的东西。” 方卉复述了韩峰的这句话，微微笑着说：“看来，我真的是没有看错你，有雄心壮志。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并不是为了简单的赚钱？”韩峰想了下：“刚才我说的，是我的理想。但是，也必须赚钱，如果不能赚钱，一切都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也是难能可贵。”方卉忽然坐直了一下身体，朝韩峰这边靠了靠。她的低领之中的沟壑，因为往前靠了靠而更为明显：“我想再给你一些建议。你的理想很好，但是不要把你的理想，仅仅局限在电商行业。电商平台，应该只是你实现理想的一条途径而已。理想不变，但实现理想的具体方法和途径，应时而变。” 理想不变，实现的方法和途径应时而变。韩峰回味着这句话，他隐隐地感觉这话很有道理，但是韩峰自觉还不能完全理解和领悟其中的意思。韩峰说：“方姐，你今天说的话，我还得回去消化消化。” “韩峰，这些话我还没有对第二个企业家单独说过，”方卉面带笑意，“今天也算是对你开小灶了。但是，你别感谢我。我之所以单独对你说这些，也因为只对你有更高的期待。”这话让韩峰还是很有些奇怪，方卉为什么独独对自己这么好？是因为他是徐音的男朋友吗？但要知道，方卉可是一个重量级的领导，不大可能因为他是徐音的男朋友，就如此关心，即便是对徐音，方卉似乎都没有花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这让韩峰的心里不由狐疑起来：“方姐，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关心？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方卉却一笑说：“你不用想得太多。反正，我认为值得就行了。” 话到这里，韩峰觉得，如果再问下去反而不好了，也就不再多问。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就跟方卉告了别。 韩峰从茶室内走了出去，来到了外面的停车场。空气清新、阳光独好，韩峰又想到刚与方卉的对话，他不由觉得生活还是非常美好的。正待韩峰要上车之时，女茶艺师淡玉从里面细步追了出来：“韩峰先生，你的会员卡。”韩峰这才想起，淡玉对自己说过，要给自己一张卡的事情。 韩峰就等在车子旁，等淡玉到他身边的时候，韩峰嗅到一丝清凉的体香，恰与这秋凉相得益彰。 “这张卡给你，以后你随时到这里来，都可以。”淡云将一张小巧的荷叶色卡片递给了韩峰。接了过来之后，韩峰道了一声：“谢谢。”两人目光碰触了一下，韩峰没有多说什么，就上车离开了。淡玉目送着韩峰离去。 韩峰已经准备好了，第二天就去冷海市找范华芸。所以，今天还有些时间，他就打算再到公司去一趟。到了公司不久，还没来得及泡茶，钟允就进来说：“韩总，营销部部长商涛想来向你汇报工作。”韩峰滞了下，他本来不希望别人来打扰自己，不过最好还是说：“让他进来吧。” “好的，我这就去让他进来。”钟允出去了，一会儿之后，营销部长商涛就来了。钟允给商涛倒了一杯茶，就想要走出去了。韩峰却说：“钟允，你一起听一听。”营销部长商讨朝钟允看了一眼，但没有说其他的。钟允就在一边坐了下来。 营销部长商涛就开口说：“韩总，你给我们开会的时候，我们都说过，目前公司最需要的是盈利，需要产生一定规模的利润。为了这个目的，我考虑了好几套方案，想要给韩总建议一下。”那次会议上，韩峰本来要跟管理层讨论的是核心价值观的事情，但就因为营销部长商涛的反对，会议没有深入讨论下去。 但是，韩峰并没有责备商涛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说：“你说说看。”商涛就将手边的茶杯挪到了一边，然后双手都支在了桌面上，很是兴奋地说：“在国内的电商领域，我们‘潘多拉’平台在规模上可以说一家独大。‘趣淘网’如今被国有企业收购，顾客规模和获客速度上，现在都没有办法与我们相比。所以，就算我们想要收费，我认为商户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又提到了收费的问题！这是韩峰不想听到的。但是，韩峰还是忍着，说道：“问题是如何收费？你有具体的方案吗？” 商涛脸上一笑说：“我已经想好了三种办法，一下子就可以帮我们增加大笔的收入：第一种收费方式，广告。因为我们已有了600多万的活跃客户，所以，只要我们开放广告，大小公司都会争相来打广告，一则广告不可能低于20万，一天几则广告收入就能达百万；第二种收费方式，就是竞价排名。就是在我们分类商品推荐榜上，对第1、2、3到前15或者20位都可以标示不同的价格，竞价高的就可以排在前面；第三种收费方式，是收取手续费，比如成交的每一笔交易，我们可以收取1%的手续费，交易平台是我们提供的，服务和维护都是我们提供的，我们收取1%的手续费，也是应该的。俗话说，天上不会掉馅儿饼，这个道理，我相信做生意的人都懂的。韩总，你觉得我的三种收费方式怎么样？” 商涛说完之后，脸上很有些得意的样子，商涛的脸长得有些粗犷，在他的脸颊上和下巴上都有浓密的胡子茬探出来，但是都被他每天剔除。然而，这不妨碍从他脸上，看到对金钱的欲望和对成功的向往。 韩峰回味着他这三条收费的主意，朝钟允看了一眼。此时，钟允也正看向韩峰。她看到韩峰的神情，似乎马上领悟到了什么，就开口说：“商部长，你这三条收费的策略，说得都很有意思。但是，恐怕与韩总当时创建‘潘多拉’的初衷有些抵触。韩总当时就说过，‘潘多拉’平台会一直免费。” 商涛的脸“唰”地转向了钟允：“什么？一直免费！这有些疯狂了吧？”他虽然看着钟允，但是这“有点疯狂”的评价，无疑是针对韩峰的。 钟允不由看了一眼韩峰，但是韩峰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不快的神情。钟允又说：“商部长，你是后来到公司的，可能对公司一开始的理念和原则并不很清楚……” 商涛打断了她的话，说：“我是后来到公司的，但是我有大公司的工作经验。我今天来提出建议，也不是随口乱说，我是凭借我的经验，还有一些国际大公司的做法，才提出来的。打个比方吧，就像是依贝这样的拍卖大平台，他们也向每一笔成功的生意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续费，我们的公司有什么理由不收？如果不收，我们用何种方式赚钱？赚不到钱，公司如何生存？钟允，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潘多拉”公司如何盈利的问题，是公司当前的大问题。钟允平时也在考虑，但是她考虑的是不与韩峰的“免费”理念相抵触的办法，所以也觉得困难重重，目前还没有好的办法。钟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韩峰拿起了钟允给自己倒的茶，喝了一口，说道：“商涛，你一心想要为公司带来利润和盈利，这一点非常好。但是，在‘潘多拉’平台上线之初，我就向外界宣布了，‘潘多拉’平台的注册和交易都是免费的。你刚才提出的三点，是经过思考的，也是国际上一些大公司的做法。但是，这三种做法，都不应该出现在我们‘潘多拉’平台上。” 商涛却很是执拗：“为什么不行？我认为，我们的平台除了上面的三种方式，当前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我们盈利。” 第263章 带上芳儿 商涛这么说的时候，充满了自信，跟掌握了真理一般。韩峰也不喜欢自己的手下，这么对自己说话。不过，他也知道商涛是从大公司过来的，不免有些自我感觉良好。所以，韩峰在心理上还是宽容他的，就说：“商涛，我之所以说，这三种做法不适合我们‘潘多拉’平台是基于这样的考虑。” 韩峰耐心地解释下去：“第一，关于做广告的问题。我们平台上虽然现在人很多，但我们做这个平台，并不是靠广告来收入，我们是为顾客和商户之间搭建一个交易平台。如果我们拉广告，就跟电视台、电台和门户网站没有什么区别了。而且，现在广告失真失实的很多，会降低顾客对我们的信任度。 第二，关于竞价排名。那就更不能搞了。尽管已经有的搜索网站，在医疗推销等方面搞竞价排名，目前来看收入还不错。但是，这种以交钱越多排名越靠前的做法，直接会造成一种唯利是图的导向。商户会为了排到前面，把钱砸到竞价排名上来，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最终是要从顾客身上拿回来的。办法是什么呢？就是以次充好或者假冒伪劣。到时候，你收了他们竞价排名的钱，都没有办法处理他们，最终可能会引发纠纷。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情况。 第三，关于手续费的事。收取每笔百分之一的手续费，国际上有些成功的大公司的确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我们的情况不同。一是从承诺的角度来说，我当时就向商户承诺过，他们在我们平台上交易是免费的，我们的平台也正因如此，才慢慢集聚了这么多的商户，如今商户多了，我们也不能出尔反尔；二是从竞争的角度来说，我们‘潘多拉’平台在国内电商行业中，的确是处于领先地位，但是互联网世界的变化非常快，今天的胜者并不能保证你永远是胜者。如果我们收取了手续费，但是‘趣淘网’却不收，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亲手把我们的用户赶到了对方的网上。” 韩峰的解释都是心平气和的，钟允觉得韩峰说得很有道理。商涛却说：“韩总，你的说法也许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的‘潘多拉’平台如何盈利，你有没有具体的打算呢？作为公司的一员，我很替公司着急。‘潘多拉’平台才存在这么短的时间，如果没有利润，最终是会支撑不下去的。而在我以往工作的万相集团当中，不论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都是抓公司利润的。正因为如此，万相集团从创立至今13年都屹立不倒。韩总，这一点是需要我们学习的。” “商部长，万相集团生存了13年，这点的确值得我们学习。”韩峰依旧不紧不慢地道，“但是，有一点我相信，是他们要学习我们的。”商涛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什么？”韩峰一笑说：“那就是，像你这样的人才，如今是在我们‘潘多拉’平台工作，而不是在万相集团工作。” 商涛一愣，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韩峰继续又说：“商涛，关于公司盈利的问题，我也一直在考虑。但是，这是事关公司长远的事情。既然我们要盈利，就不是盈利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年二十年。短期利益我是不要的，只有长远盈利才是我们‘潘多拉’平台要考虑的。所以，关于这个问题，我们都一起再考虑考虑。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再讨论一次。到时候，我相信我们应该会有一个方案了。” 商涛见韩峰这么说，就站了起来，“韩总，在我看来，不论是长期盈利还是短期盈利，只有符合公司的现状才行。如果我们的公司不能盈利，很有可能我会提出辞职，另谋高就，毕竟一个没有盈利的公司，是没有前景的。我想在这样的公司上浪费我的时间。” 说着，商涛就往外走去。“商涛，你这是怎么说话的！”钟允听不下去了，站了起来冲商涛喊道。在她看来，商涛太过高傲，对韩峰很无理，所以她要来维护韩峰。商涛顿了下脚步，“我就是这么说话的！我只服有能力的老板，如果老板不行，我不会尊重，也不会留下来。如果你们看不惯我，也可以解雇我。”说着，商涛就朝外走了出去。 “商涛这个人太狂妄自大了！”钟允转向韩峰说，“韩总，我要向你道歉。当时招聘商涛，是我直接参与的，现在看来我们也许招错了人。这个人把利润看得太重了，跟我们企业的价值观很不符合，也许会是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也许……我们应该解雇他！毕竟，我们公司是一个整体，如果有不和谐的人存在，对公司的发展不利。” 韩峰想了想说，“还是等等吧。他作为营销部长，希望公司能够盈利，其实没有错。如果我们现在解雇他，只会让他对我们公司产生鄙视，也不利于我们公司的口碑。” 韩峰又说：“商涛虽然很些傲气，但是他催促公司要盈利，也许并不代表他一个人的想法，很有可能也是公司众人的想法。理想是公司的方向，盈利是实现理想最有效的途径。一定程度上，商涛在推着我去考虑公司的盈利问题。所以，当前我们一定要找到一种跟我们公司理想吻合的盈利方式，这一方面可以提振公司的士气；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商涛这样从外引进的人才心服口服。” 钟允看了韩峰一眼，点了下头：“韩总，我会去考虑，同时也会跟公司的一些骨干人员商量。”韩峰说：“我自己也会去想办法。另外，我要告知你一个事情，明天我要去一趟冷海市。”钟允：“去冷海市？韩总，怎么突然要去那里？”韩峰：“是关于资方的事情。”韩峰对钟允很少有保留，就对她说，要确保资本的安全，他要去冷海市对资方有一个深入的调查。 “韩总，本来我想陪你一起去，也好替你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务。”钟允说道，“可是，现在公司事情多，还有关于盈利模式的事……”韩峰说：“没有关系，我自己去就行了。”钟允忽然又说：“韩总，要不你带陆芳儿一起去吧。”韩峰有些奇怪：“芳儿？”钟允说：“韩总，芳儿是个很聪明又很负责的女孩。你带她出去，也是锻炼她。” 韩峰想起，上一次会议上，韩峰提到了核心价值观的事，商涛和王从毅都是反对的，但是陆芳儿却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全力支持韩峰的观点。从那天开始，韩峰就不再简单地将陆芳儿视为设计人员了，也许陆芳儿还有很多潜力，有待挖掘。韩峰就说：“那就辛苦你去问她下，这周的安排是否紧张。如果手头还有很多工作，就算了。” 不一会儿，钟允回进来说：“芳儿说，她能出去。手头上的工作，她会安排好的。”韩峰就说：“那就好。”钟允说：“我去让人订火车票和宾馆。” 第二天一早，韩峰就驾车去接了陆芳儿，一同赶往了火车站，正式启程，前往冷海市。因为去冷海市的行程来去最多也就三天，所以两人所带的行李也不多，轻装上阵。 绿皮火车，从宁州市到冷海市要行驶十三个小时之久。其实，按照直线路程根本不需要这么久，但问题是山岭阻隔，有些路程是需要绕过去，这就造成了路上距离的拉长。按照车票，韩峰和陆芳儿的座位就挨在了一起。韩峰与陆芳儿的接触，其实从未这么近过。 陆芳儿今天穿的很休闲，还真是一副出门旅行的样子。她是白色的休闲裤，淡粉薄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显得特别青春靓丽。当他们上火车的时候，就有不少一同坐火车的男子，偷偷地将目光往陆芳儿这边瞄了过来。韩峰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的，但是陆芳儿却似乎毫无察觉，或者根本无视。 韩峰与陆芳儿坐了下来，陆芳儿就说：“韩总，我给你去倒杯茶来？”韩峰说：“我自己去吧。”陆芳儿笑着说：“把杯子给我吧，我今天是你的小跟班，为你服务的，感谢你带我出去见世面。”韩峰笑着说：“这哪里算得上是见世面，冷海只是一个地级市，也不算是大城市。” 陆芳儿却依旧笑着：“对我来说，只要是出去，就是见世面。”说着，陆芳儿就接过了韩峰的茶杯去泡水了。陆芳儿刚走，坐在韩峰另一侧的一个中年男子对韩峰说：“小兄弟，你的女朋友真漂亮。”韩峰转过头去，见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三十来岁男人，有些斯文但又有些油腻的样子。 韩峰回答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戴眼镜男子说：“那就变成女朋友嘛！小兄弟，我对你说，如果让我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就算少活五年我也干。别生在福中不知福！”韩峰无语。“你们在聊什么呢？”陆芳儿已经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第264章 冷海迷局 韩峰当然不能说，在聊她是不是他女朋友的事情。眼镜男子朝陆芳儿盯着看，口无遮拦地说：“我刚对这位小兄弟说，他有你这样的女朋友，真的是太有福了。但是，这位小兄弟却说，你不是他的女朋友。这是不是真的？如果你还没有男朋友的话，也许我们可以留个电话号码……” 陆芳儿朝韩峰瞧了一眼，然后对眼镜男子说：“我男朋友喜欢开玩笑！”说着，陆芳儿就在韩峰身边坐了下来，双臂竟然挽住了韩峰的左臂，脑袋轻轻靠在韩峰的肩膀上，用其他人低得听不到的声音在韩峰耳边说：“我不想被这种无聊的家伙缠上，韩总，只好借用一下你的肩膀。” 韩峰自然也不希望那样的眼镜男子去打扰陆芳儿。他也就任由陆芳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个眼镜男子，隐藏在玻璃之后的眼睛露出了明显羡慕嫉妒恨：“小兄弟，你要开玩笑，也不该跟我开玩笑呀！哎，看来我是没希望了。”一副惋惜无比的样子。韩峰只好笑笑说：“不好意思，我不该随便开玩笑。” 随后就坐在位置上打起了瞌睡来。眼镜男子本来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他还想跟韩峰聊天来着，可看到韩峰装出假寐的样子，他也只好没趣地闭上眼睛，也打起瞌睡来。 也许在火车上哪里都不能去，只能死心塌地坐在位置上，因而人也容易犯困。不一会儿，靠着韩峰肩膀的陆芳儿竟然睡着了。 韩峰瞧了她一眼，很有些尴尬。不管怎么说，他跟陆芳儿并不熟悉，与她的堂姐妹陆卿儿、陆可儿相比，陆芳儿他只能说认识而已。没有想到，这一上火车，她就这样挽着自己的臂膀，还靠着自己睡了起来。如果叫认识韩峰的人看到，肯定是要怀疑他们俩的关系了。再要是传到了徐音的耳中，那就麻烦大了。 韩峰很想将陆芳儿推开，但是又看看她，一副贪睡小女孩的单纯样子，韩峰又不忍心将她推开了。于是，韩峰只好任由她就这么靠在自己的肩头。 慢慢地韩峰也感觉有些困了起来，他也打起了瞌睡来。他是在微微的清香中醒过来的，等他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也歪着脑袋，与陆芳儿的头靠在一起。这清香是从陆芳儿的发端传来的。韩峰心中不由一动，他马上直起了脑袋。韩峰这么一动，陆芳儿也醒了过来。 她一见自己的双手依旧挽着韩峰，又将脑袋靠在韩峰的肩膀上，脸上一红，说：“不好意思，韩总。”韩峰一笑说：“没有关系。你睡得这么熟，看来平时太辛苦了，是我剥削你了。” “哪里，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陆芳儿回答说，但是一想“心甘情愿”这个词容易引起误会，陆芳儿的脸上又是一红。 “咦？那个戴眼镜的人，怎么不见了？”陆芳儿问道。韩峰这才发现，原本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已经不知去向。韩峰说：“我们睡着了好几个小时，他也许已经下车了。”陆芳儿提醒道：“韩总，你检查一下，是否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在？”火车上有扒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经过陆芳儿一提醒，韩峰忙检查了一下。陆芳儿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包。两人都没有少什么东西。 韩峰说：“可能人家是真的到站了。”这时候推着餐车的服务员来了，韩峰就问陆芳儿：“你想吃些什么？我请客。”陆芳儿笑着说：“还是算了吧，餐车上的饭出了名的难吃。”韩峰说：“就算再难吃，也得吃点东西啊，这十几个小时总不能一直饿着吧。”陆芳儿：“如果真要吃的话，那就吃个泡面吧。”韩峰：“泡面对身体不好。”陆芳儿：“偶然吃一次没有关系。餐车里的东西也不见得干净。” 韩峰听了她的建议，跟服务员要了两碗方便面。这回韩峰去泡了开水。当他往回走的时候，猛然在一个位置上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韩峰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个戴眼睛的家伙吗？ 但是，韩峰看到的不仅仅是戴眼镜的男子，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女子。这名女子也戴着一副粉色的眼镜，年轻却已经在三十来岁，但脸上却颇有姿色，胸口也颇为高昂，很明显她是单独一人坐火车的。戴眼镜的男子正跟她起劲地聊着，那个女子被他逗乐了，笑起来的时候，胸口还不由自主地颠动着。戴眼镜的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嘿，你搬到这里来啦？”韩峰打趣地问了一句。 那个女子朝韩峰看看，又朝戴眼睛的男子看看，问他：“你不是说，你的座位就在我边上吗？”戴眼睛的男子朝韩峰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焦灼。也许刚才，他骗女子说他的位置在她的边上，这会儿快被韩峰戳穿了。 韩峰却帮着他说：“女士，他是一个好人，刚才是给人让了个座，才过来的。”女子以不一样的目光看着眼镜男子：“你还给人让座了？现在这样的人不多了。”眼镜男子朝韩峰露出了感激的一笑。韩峰也不再管他们，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韩峰将看到的情况，告诉陆芳儿。陆芳儿也笑了，她说：“那个眼镜男，是到列车上来泡妞来了！”韩峰笑着说：“有些饿了，吃面吧。” 此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两人还真有些饿了，两碗方便面就如天下难得的美食一般，被他们吃下了肚去。填饱了肚子，韩峰打开了水罐慢慢饮着茶，他随口问一边的陆芳儿：“芳儿，你是大家族的女儿，本来可以在家族中悠闲自在。如今在我的公司里，很辛苦，前景也是未知的，有时候会不会有些后悔？” 陆芳儿转过头来：“在我看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快乐。家族中，尽管不愁吃不愁穿，但是没有我喜欢的事情，也没有我要实现的梦想。一个人如果没有喜欢的事，没有自己的梦想，有钱只会让人无聊，那种日子我过过，我是不希望再过那种生活，才要来韩总的公司的。我要感谢你给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韩峰微笑着说：“你能这么想就好。”陆芳儿又盯着韩峰说：“韩总，我对我们公司充满了希望。也许我们会遇上挫折，但是没有挫折公司是发展不好的，就像一个人没有遭遇挫折是不会成长的。所以，不管今后会遇上什么困难，我都做好了与公司共进退的打算。”韩峰看着陆芳儿的眼睛，感觉她的眸子犹如星星般熠熠生辉着。 陆芳儿察觉到了韩峰的目光，脸上又微微发红，她忽然问道：“韩总，你最近跟我堂姐卿儿和可儿他们有联系过吗？”韩峰说：“好久没有联系了。卿儿正在周游全国，可儿又去了美国留学，我想联系他们也不方便。”陆芳儿却说：“韩总，有空的时候，你还是跟他们联系联系吧。我是一个女孩子，所以我知道，其实不管卿儿和可儿都是很喜欢你的。她们肯定也希望你能联系她们。” 韩峰也不是不想联系她们，但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徐音，在感情方面他不能一心多用。陆芳儿却好似看出了韩峰的心思：“韩总，我知道你有了徐音姐这样优秀的女朋友。但是，这不妨碍你和卿儿、可儿姐做朋友啊。”韩峰转向了陆芳儿：“谢谢你的这些话。”陆芳儿说：“平时在公司里，没有机会单独跟你说话。今天因为跟你出来出差，我才鼓足了勇气对你说的。只要你不要介意，别认为我多管闲事就好了。”韩峰说：“当然不会啦。” 他们又聊了一会。平时在公司里，陆芳儿不怎么说话，这次韩峰与她一起出来，在交谈的过程中，才发现陆芳儿其实很有想法。韩峰觉得，这次带着陆芳儿出来是对的，让他更加了解她了。后来，他们各自拿出了书来看，再后来又瞌睡了一会儿。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冷海市也快到了。 晚饭他们没有在火车上吃，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下了火车，他们才去找了冷海市的美食吃。冷海市的鮸鱼丸、爆虾蛄、清江三鲜面味道都很好，两人好好地享受了一顿，才去了宾馆入住。 第二天一早，韩峰和陆芳儿起得很早，在酒店吃过早饭，就出发了。根据费翔警官提供的范华芸的地址，距离他们并不远。 他们按图索骥，来到了两条街道的十字路口。在十字路口的东北侧，有一栋五六层的大型建筑，还算气派。按照地址，就在这里了。韩峰就走上前去，问传达室的人，是否知道范华芸这个人。传达室的人一脸茫然，说不知道。韩峰又问，那么是否知道叫做华之云投资的公司，那些人也是一脸不知的样子。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韩峰想，也许范华芸并不是她的真名，华之云投资又是注册在中海的，这里的人不知道也很正常。但是，这些更加重了韩峰的疑虑。 韩峰和陆芳儿相互看了一眼。陆芳儿就说：“如果地址不错的话，人应该就在这里。要不这样吧，我们进去，一家家地找？” 第265章 迷中之谜 目前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这是一栋大建筑，但毕竟只有五六层高，跑一圈也不是难事。韩峰同意了陆芳儿的办法，就说：“那我们分头去找，我找三四五六、你找一二层。”陆芳儿一听就说：“为什么我只有两层，你照顾女孩子啊？”韩峰一笑说：“我是男的，跑得快一点。”陆芳儿却说：“大男子主义在我这里没有市场，我不见得就比你跑的得慢。我一二三、你四五六。” 韩峰看了一眼陆芳儿，觉得她也够好玩，就只好答应：“不管有没找到，等会一楼大门口见。你的手机是通的吧？”陆芳儿点了下头，就开始去找了。两人在各自负责的楼层开始寻找，他们几乎在每一间开着的办公室内都看了，并且在每一层都找看上去比较实诚的人，问了。 这是一栋综合办公楼，是当地被征迁的村里，用征迁获得的集体经济建造的一栋楼。这是城市化推进的结果，目前这个村所在的乡镇也已经变成了街道，这里的街、店面、绿化都是建造在曾经的农田上面的。 在这栋综合办公楼里，既有村两委的办公室、也有当地的建筑企业，也有一些其他的皮包公司。唯一还不错的是，一栋楼里有这么多的单位，但环境卫生总体搞得还不错。可惜，跑了一圈下来，韩峰并没有打听到范华芸。 韩峰只好到了一楼去等陆芳儿，一会儿之后陆芳儿也下来了。她的额头滋生出了一层细汗，她来到了韩峰的身前，也摇了摇头说：“没有找到。我问了好多人，也没有人知道范华芸是谁？”韩峰不由怀疑：“难道是费翔给我的地址弄错了？等我再给他打一个电话。” 韩峰就拿出了手机，给费翔打了电话过去：“费警官，我已经在冷海市了，也已经到了你所给地址的楼栋。可是，我们找遍了，还是找不到范华芸。我想问下，你是使用什么技术找到这个地址的？”韩峰对费翔所采用的找人手段，并不清楚，所以想要了解一下，看其中有没有问题。 费翔说：“我使用的是手机定位技术，已经是我们全市最先进的。我是根据你给我的号码进行定位的，这样吧，我再跟你核一下电话号码，然后我再去定位一次。”为确保万无一失，韩峰再报了一次范华芸的手机号码给了费翔。费翔再一次去核查了。在这期间，韩峰又拨通了范华芸的手机号码。 这个号码是通的，就是没有人接。也真是诡异，能拿得出3个亿的投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陆芳儿问道：“电话通了？”韩峰点了点头：“通是通了，可就是一直不接。也不知怎么回事？”陆芳儿也觉得很费解。这时，费翔的电话再度打了进来：“定位的地址是对的，应该就是你们所在的大楼。但是，因为我们的定位技术只能到一个地点，没有办法定位出在几楼……”韩峰说：“对的就行了。费兄，已经很感谢你了！其他的，我们自己想办法。” “你跟我客气个啥！”费翔说，“要不要我让当地的警察帮帮你，冷海市虽然距离我们不近，但都是全省同一个系统的，让帮帮忙还是不成问题的。”韩峰想了想说：“还是先缓一缓，说不定等会就找到了。” 让警察帮助找肯定能快一点。但是就算找到，也许会引起范华芸的不快。另外，如果范华芸从事的事情不方便让警方知道呢？那就无事生非了。为此，韩峰还是婉拒了，对费翔说：“费兄。等我从冷海回来，咱们好好喝一杯。”费翔笑着说：“好呀，我家门口新开了一家啤酒铺，你回来了我请你喝。在冷海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必须马上跟我联系，知道了吗？”听到费翔这么说，远在冷海市的韩峰，感到一阵温暖。他说：“一定。” 放下了电话，韩峰和范华芸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做什么。韩峰瞧见对面有一家咖啡馆，看上去并不是特别高档，但却有几个人坐在里面聊天，韩峰就对陆芳儿说：“我们去对面坐坐。从窗口也能看到这个大门的情况，如果范华芸走出来，我们也能看得到。”陆芳儿一笑说：“好啊，一直等着韩总请我喝一杯咖啡呢。” 到了咖啡馆的里面，一看还算干净。韩峰和陆芳儿就找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随时观察着对面大楼里的情况。陆芳儿笑着说：“韩总，没有想到，这趟跟着你来冷海，我就变身为了女侦探了！”韩峰笑了。此时，咖啡馆的门，“叮”地一声响了。有人走了进来。但韩峰和陆芳儿却都没有去在意。 然而进来的人，却在他们旁边的卡座上坐了下来。韩峰无意之间朝他们瞥了一眼，不由愣了一下。对方也是一愣。陆芳儿也发现了进来的两个人，也睁大了眼睛，很是惊讶。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火车上碰上的眼镜男子和眼镜女子。此时的两人，相互搂着腰，一副非常恩爱的样子。当他们发现了韩峰他们，就松开了对方，眼镜男子脸上露出了尴尬的一笑：“真是没有想到啊，也太巧了，小兄弟。” 韩峰也没有想到，火车上分开之后，还能在这里见到。韩峰索性就大方地站了起来，说：“是真的太巧了。你们好。”韩峰与眼镜男子握了手，问道：“你们是来喝咖啡的？”眼镜男子说：“是啊，这个咖啡馆很有特色，小薛喜欢文艺的东西，所以我带她来看看。”小薛就是指这个同样戴着眼镜、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子。 韩峰又了解到男子姓何名枫，名字倒是有几分的风雅。韩峰就说：“你们喝什么，今天我请。”何枫朝韩峰笑笑说：“小兄弟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谁叫我们的名字中都有一个读音是‘feng’的字呢，这又是一种缘分啊。” 何枫和小薛在旁边坐了下来，咖啡不一会儿就上来了。隔着过道，何枫问韩峰：“小兄弟，你应该不是冷海人吧？”韩峰点头说：“不是，我们是来冷海办事的。何枫兄是冷海人？”何枫点头说：“没错，我是冷海人。小薛是福建人。”小薛就点了下头，脸上还带着一份羞涩。韩峰能感觉出来，这份羞涩，是因为韩峰和陆芳儿知道她和何枫是在火车上遇上的，一拍即合。 韩峰笑着道：“看来，何枫兄这次是要给薛女士当导游了。”何枫笑着说：“何止是当导游，咱们打算以后就再一起了。”韩峰和陆芳儿互视了一眼，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两人在一起的速度倒也真快。不过，何枫能如实相告，也说明何枫是一个爽快人。韩峰和陆芳儿都说：“恭喜，恭喜。” “谢谢。”何枫回答，说着又搂了一下小薛。他的脸上是幸福，小薛的脸上是害羞和幸福。何枫又开口问韩峰：“小兄弟，你们来冷海市做什么？我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不管怎么样，我和小薛在一起，你们是第一对见证人。” 韩峰没有说自己是来找人的，他说：“是业务上的一些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枫看了韩峰一眼说：“小兄弟，如果需要我的尽管说，不需要客气。”韩峰点了点头。这时候，韩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韩峰一看是费翔，他立刻就接了起来。只听费翔略带急促的声音说：“韩峰，我一直在观察定位。我发现现在定位动了，正在从那栋楼里走出来。你一定要看着门口，等对方跨出大门的时候，我就告诉你。”韩峰紧张了起来，在桌子上扔了两百块钱，就快步走出了咖啡馆，陆芳儿也紧跟了上去。 等韩峰和陆芳儿走出了咖啡馆，就在对面的建筑大门口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此时，从手机那头传来了费翔的声音：“目标已经出来了。”韩峰确认了是那个女的，女子拦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上去了。费翔的声音又传来：“目标，很快向西去了。”韩峰对费翔说了一句：“我看到了。”说着，就挂了电话。 一辆出租车在开过来，韩峰急忙拦住，钻了进去，陆芳儿也跟着钻了进来。韩峰冲司机说：“跟着前面的出租车。” 出租车就跟了上去。在韩峰和陆芳儿的后面，何枫也赶了出来，冲韩峰他们喊：“喂，小兄弟，怎么不留个电话就走了！”但是韩峰和陆芳儿显然已经听不到了。 韩峰和陆芳儿的出租车，一直跟随着前面的出租车。陆芳儿对韩峰说：“我怎么觉得，前面的女儿不像是范华芸。”韩峰说：“肯定不是范华芸，但是她身上有范华芸的手机。”陆芳儿：“这就奇怪了。” 韩峰的心里也满是狐疑。又跟了一会儿，那辆出租车就停了下来，韩峰和陆芳儿也一同下车。韩峰想要追上去，陆芳儿却拉了他一把：“我们要不先跟一跟，看她去哪里？”韩峰觉得陆芳儿说的有道理，就放慢了脚步。 第266章 集资奇事 韩峰和陆芳儿跟随着那个女子，从街上拐入了一个小区。韩峰注意到，那个女子衣着稍显时新，但材质却很普通，甚至可以说低廉。而韩峰要找的范华芸身上有种华贵之感，显然与该女子应该不会同属一个阶层。那么，范华芸的手机，为什么会在这个女子身上？韩峰就更好奇了。 两人紧紧跟随，只见那个女子进入了一个楼栋。这种楼栋，是属于那种建于上世纪的老房子，一走入里面就有一种阴暗和轻微的霉味。韩峰和陆芳儿都对这里的空气很有些不适应，陆芳儿忍不住轻轻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那个女子在四楼停了下来，用钥匙开门。“妈妈，你回来了？”从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显然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宝贝，我回来了！今天，妈妈给你带来了你喜欢的鸡肉饭。”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妈妈，这饭是你公司发的吗？”女孩子的声音。“嗯，今天公司里的快餐。”女人说，“快吃吧，妈妈是打车过来的，这样饭还热着呢。” “谢谢妈妈！”女孩稚嫩的声音。女人催促说：“宝贝，我们别在门口说话了，到里面去吧。”随后，门就从里面碰上了。 韩峰和陆芳儿互看了一眼，陆芳儿说：“韩总，我去敲门问问吧。”韩峰点了点头，就跟陆芳儿一起到了那女人家的门口。陆芳儿抬起纤柔的手指，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不一会儿，就有人开门，就是那个女人。一看到是两个陌生男女，女人很提防地打量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找谁？” 陆芳儿就笑着说：“请问，您认不认识一个叫范华芸的人？”女人一脸茫然：“你们可能弄错了吧？我不认识。”陆芳儿说：“能不能麻烦你再想一想？”女人想都不想，一脸不欢迎的样子：“不用想了，我不认识这样的人，不好意思，请你们离开吧。”说着，女人就要关门了。 陆芳儿伸出了手，将即将关闭的门挡住了：“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再想想？”女人还是使劲关门：“不用想了，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如果你们还不走，我要报警了。”陆芳儿不让女人关门，说了一句：“报警没有关系。因为正是一名警察告诉我们，你的身上有一台手机，是一个名叫范华芸的女子的。所以，我们才来找你。如果你要报警的话，那就太好了，正好可以把事情搞搞清楚。” 里面的手突然就失去了力气，女人不再想要关门了。“妈妈，为什么要报警啊？”女孩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那个女人赶忙对小女孩说：“没事，没事，宝贝，你去吃鸡肉饭吧。我跟这两位叔叔、阿姨到外面聊聊，马上回来。”陆芳儿也笑着对女孩子说：“宝贝，我们跟你妈妈说，警察能够保护我们。这个巧克力，送给你吃。” 陆芳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脸上的疑虑消除，开心地接过了巧克力，说了一句“谢谢阿姨”，就转过身，又进去吃饭了。女人对陆芳儿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又看了一眼韩峰说：“那我们就到下面说话吧。” 一同来到了楼下，女人说：“我不知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说的‘范华芸’我根本不认识，还有你们说的什么手机在我身上，我更是莫名奇妙。”陆芳儿却不急不躁地说：“女士，我们并不是无缘无故地来找你的。这么说吧，我们正在找一个名叫范华芸的人，并且警察已经告诉我们，范华芸的手机就在你的身上，这是他们用精准定位的技术找出来的。也许，你真的不认识范华芸这个人，但是我们需要你告诉我，她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如果你实在不想说的话，我们只能让警方来找你了，只要我们拨打一个电话，警察在几分钟之内就能到。但是，我相信你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一步，毕竟你要照顾自己的宝贝，对吧？” 女人看了看陆芳儿，又看了看韩峰，内心在权衡着。陆芳儿和韩峰的脸上都是严肃的，他们不想伤害这个女人和她的女儿，但是有些事情他们也必须弄清楚。女人从陆芳儿和韩峰的神情上似乎找不到可以糊弄的神情，只好妥协了：“那个手机，我是捡到的。我不是偷的。你们要的话，我马上去拿给你们。” 陆芳儿就说：“那好，你去拿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女人又看了他们一眼，上楼去拿手机了。不一会儿，她真的下来了。陆芳儿接过了手机，又问道：“你是在哪里捡到的？我想要知道。”女人说：“在一家蛋糕店里，我女儿喜欢吃甜食。一次在蛋糕店给她买蛋糕的时候，在架子上看到了这部手机，我想应该是有人忘在那里的，如果我不拿恐怕别人也会拿，我就拿在了手里。其实，那也是一念之间，我并不是想偷。现在，我给你们，你们不要让警察来找我了，我不想让女儿知道我做了那样的事情。我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孩子，比较缺钱。我本来想拿着手机去二手市场卖了，可是我又不敢。求你们了，请不要报警。” 女人的眼中显出了哀求的神色，看来她是真不认识范华芸。这个手机也是她顺手牵羊来的，但是又不敢去脱手。韩峰就拿出了二百块钱，递给了这个女人：“我们不会去报警。我们一定会把这部手机物归原主。这两百块钱，是给你孩子买东西吃的。”“不用了，不用了。”女人这次不敢接钱。 陆芳儿接过了韩峰手中的钱，塞在了女人的手里，说：“为了你的宝贝，以后不是你的东西，不要去拿，否则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女人这才接过了钱：“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等韩峰他们走了之后，她舒了一口气。这些天，虽然顺手牵羊了一部手机，但她一直惴惴不安，担心会有人来找自己。 如今，手机终于脱手了，她反而轻松了下来。 韩峰与陆芳儿一起离开了小区。韩峰笑着问陆芳儿：“你的身上，怎么会有巧克力？”陆芳儿一笑说：“在咖啡馆的柜台上，就有巧克力，是送给顾客吃的。”韩峰笑着说：“原来你也是顺手牵羊来的。”陆芳儿不满地说：“韩总，这怎么叫‘顺手牵羊’呢？好难听。”韩峰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看看这部手机上的电话，也许能找到范华芸。” 一般有人丢了手机，就会给自己的手机上打电话。 韩峰和陆芳儿就在街上找了一家快餐店，简单点了些吃的。然后，两人凑在一起，一起打开了手机。手机上没有密码，很快都打开了通讯录。韩峰在“未接电话”中，看到了好几个电话号码。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的电话号码，打了好几个。另外，有几个电话是打了一两个的，看得出都是来自中海的号码。另外，韩峰还注意到一个号码，给范华芸的手机打了35个电话，从号码的区号看，这是冷海市的号码。 陆芳儿用手点了下这个号码说：“韩总，我觉得，这个号码应该是范华芸自己打的，我们回过去，也许就能找到范华芸。”韩峰点了下头，就回拨了过去。有人接起了电话，但却是一个男人。 男人的声音平板：“你找谁？”韩峰说：“我找范华芸。”男人一愣，随后说：“你找范总有什么事？”果然找到了范华芸了！韩峰没有马上自报家门，而是说：“我们捡到了一部手机，想要物归原主。”男人说：“我们派人来取。”韩峰说：“不用了，我们想要见到失主，亲自送上。”男人没好气地说：“你们是不是想要敲诈？一部手机，你们是拿不到多少钱的？”韩峰说：“我们不需要任何钱，只要交还失主就行了。” 男人说：“那这样吧！你们下午到山海路11号，把手机带过来！”韩峰记下了地址说：“没问题。一定要让我们见到失主。”男人没有回答，就挂了电话。 韩峰和陆芳儿吃了些快餐，到了下午就赶往了山海路11号。山海路不是一条大街，而是一条窄街，11号上没有门牌，不过店门倒是镶了金色的门框。一楼是门厅，对方并没有告诉他们上几楼。韩峰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那个男人接的：“到二楼来。” 韩峰和陆芳儿就上了二楼。在过道之中，韩峰和陆芳儿就瞧见一副奇异的场面。一行人从过道的最里面，向着外面排队出来，足足有上百人。问题是，这么多人，却没有人发出声音，就这么站着，往前排队。 “他们在干什么？”陆芳儿疑惑地问韩峰。韩峰摇了摇头。 “小兄弟，真的是太巧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韩峰身侧响了起来。韩峰一看，竟然就是那个火车上、咖啡馆中都遇上过的何枫。 韩峰就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何枫一笑说：“我们是来投资的。”韩峰和陆芳儿都更加惊讶了：“投资？投资什么？” 第267章 疑云暗开 何枫看了看韩峰说：“投资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把钱拿到这里来，就能钱生钱。”“钱生钱？”韩峰不解地问，“怎么钱生钱？”何枫说：“就是你把钱给到这里，他们会给你开收据，然后每个月你都能领到一笔可观的利息。这就是钱生钱。” 韩峰算是有些听懂了，点了点头。何枫问道：“小兄弟，你不会也是来投资的吧？”韩峰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来投资的，我是来找人。”何枫目露奇怪：“你找谁？”韩峰说：“我找范华芸，你认识吗？”何枫摇了摇头：“范华芸？我不认识……等等，你说的不会是云姐吧？”“云姐？”韩峰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也不知道。” “嘿，别说话了，否则就到外面去。”排在前面和后面的人，对韩峰和何枫说话，表示了不满。何枫伸了伸舌头，很低声地对韩峰说：“在这里排队是不许说话的。小兄弟，你要找人，就快点去吧，如果你真的跟云姐认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呢。” 边上有人听说韩峰有可能认识芸姐，看他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其中有的人甚至说：“到时候，也帮我们一个忙吧，让他们收下我的钱吧，我已经是第二天来排队了！”韩峰不大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到时候再说。”韩峰就跟陆芳儿一同往前走去了，沿着过道路过那些排着长队的人。很多人的手里都拿着现金，数量还真不少，最少的似乎都有一万。这些人要把钱给这个机构，却像是欠了人家钱一样。这让韩峰和陆芳儿感觉匪夷所思，但是两人也只是交换了眼神，都没有说话。 一直走到了里面，问了一下，韩峰和陆可儿才进入了一个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头发稀少、皮肤黝黑的汉子，穿的是保安的制服，看样子就是保安头子。在门旁边坐着两个保安模样的人。当韩峰走入进去，保安头子快速打量了韩峰一眼，问：“是来送手机的？”韩峰说：“没错。”保安头子站了起来，与韩峰的个子差不多高，但是从表面上看，明显更加结实：“手机拿过来，我看下？如果是，我才去叫云姐。” 韩峰就将手机拿了出来，保安差不多一把夺了过去，随后就没好气地对韩峰说：“你们可以走了。”陆芳儿就说：“你不是说，会去叫范华芸的吗？”保安朝陆芳儿瞥了一眼，嚷道：“云姐的名字也是你们叫的吗？我告诉你，我不报警说你们偷芸姐的手机已经不错了！如果再不走，休怪我们赶你们出去。” 坐在边上的两个保安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歪戴着帽子的，拿眼睛在陆芳儿身上瞄着。韩峰并不怕他们，但是今天将陆芳儿带在身边，就有诸多的不方便。如果动起手来，难免会有肢体接触，韩峰不容许这些保安碰到陆芳儿哪怕一丝一毫。在韩峰的潜意识中，陆芳儿是一个单纯的好女孩，他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陆芳儿正要再辩解：“你这不是骗人吗？你刚才说的……”韩峰却在陆芳儿的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说：“跟这种人讲理没有用。”陆芳儿就停住了，她看到韩峰的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的温度，心跳不由猛然加快，脸颊也是一红。在外人看来，好像这是因为她心头愤怒造成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是因为韩峰的手碰到了她的肌肤。 韩峰却没有意识到女孩儿内心微妙的变化，他冲着那几个保安说：“我们走没有问题。但是，我告诉你们。我和范华芸很熟悉，我是从宁州来的，这个手机也是我们帮她找到的。我的名字叫韩峰，如果她再不联系我，她在我企业投资的3个亿恐怕就要打水漂了。芳儿，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韩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陆芳儿也就跟了上来。等他们在过道里走了一会儿之后，又碰上了何枫。何枫的位置一动都没有动，但是他的身后又已经排了好几个人了。何枫看到了韩峰之后，就拦住了他“小兄弟，怎么样，见到云姐了吗？”他这么一说，边上的许多人也都看向了韩峰，一起问道：“见到云姐了吗？”韩峰摇了摇头。边上的人，看到韩峰并没有被云姐接见，立刻对韩峰就没有了兴趣。 “原来跟云姐根本不认识！”“我还以为他真的跟云姐很熟呢！”“有很多人，都说跟云姐很熟，可结果连云姐的一面都见不到！”“我们还是好好排我们的队吧，靠别人是靠不住的！”那些人的话里，毫不掩饰对韩峰的冷嘲热讽。 何枫也放开了韩峰的手臂：“小兄弟，你慢走。我还要在这里排队。”韩峰看了他一眼，说：“如果你想要我帮你跟云姐说句话，那就跟着我来吧。”“真的？”何枫犹豫不决了起来，“可是你刚才连云姐的面都没有见到呀。” 韩峰说：“我就给你这一次的机会，如果你不需要那就算了。”韩峰说着就朝楼梯走去。陆芳儿也迈着轻快的步子跟了上去。何枫跃跃欲试，想要跟上去。排在何枫前面的人说：“别相信他，再等一会，说不定就轮到你了。”排在何枫后面的人却说：“快去吧，快去吧。”何枫朝那人瞥了眼说：“我走了，你就能排到前面了是吧，我才不走呢！” 何枫就看着韩峰他们下楼，他又朝前面往了一眼，这个队伍还长得很，而且进度又特别的慢，很多人都已经是第三天来了，还没有轮到。不知怎么转了一个念头，何枫一下子蹿了出去，朝韩峰他们追了出去：“小兄弟，你等等。”韩峰他们已经到了楼下，正在打车的时候，何枫已经追了上来。 韩峰看了他一眼：“怎么又追上来了？”何枫露出了尴尬一笑：“我还是决定信任小兄弟。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韩峰说：“可能先回宾馆吧。”何枫一看时间，说：“回什么宾馆嘛，多没劲！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很快就要到晚饭时间了。这样吧，我们一起去五马街。这五马街在我们冷海市，既是市中心又是景点，更是美食街。我女朋友小薛就在那里玩，我也带你们去玩玩，然后一起吃个晚饭吧。” 韩峰朝陆芳儿看了一眼，心想，范华芸要找自己，恐怕也要点时间。而且，这次带着陆芳儿出来，也不能完全让她工作，得找个地方让她玩玩，也算不虚此行。这么想着，韩峰就说：“那就去五马街玩玩吧。” 到了那里，何枫就带着韩峰和陆可儿在五马街逛，何枫还以当地导游自居，给韩峰和陆芳儿讲解着五马街的由来。末了，何枫的新女朋友小薛也来了。又逛了一会儿，日薄西山，是晚饭的点儿了。 于是，他们在五马街找了一个有当地特色的店坐了下来，吃起了当地的菜肴。三丝敲鱼、炸熘黄鱼、凤尾鱼、石斑鱼等几个冷海市的名菜都上了，看来何枫今天是准备好大放血了。 韩峰也不跟他们多话，吃着海鲜，喝着红酒，暂且来满足口腹之欲。韩峰不多说话，那么陆芳儿自然也不肯多说。何枫却盼着韩峰能说些什么，最后他终于是忍不住了，端起了酒杯来敬韩峰的酒：“韩峰小兄弟，你说能引见云姐给我，是真的吗？”韩峰看了看这桌菜，说：“难不成，你以为我会白吃你的？” 何枫忙摇了摇手说：“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我看看韩峰小兄弟的打扮，还有这位陆小姐的打扮，我就知道你们不是缺钱的人。一顿饭，对你们来说，能算得了什么？”韩峰看了他一眼，问道：“何枫老兄，这样吧，你先跟我说说，你把钱给云姐，她能给你多少利息一个月？” 何枫见问，就来劲了：“我给她1万，一年就能拿到6000。我现在手头有10万，一年就能拿到6万。”韩峰算了下：“这是五分的利息啊，怎么会这么高？你可要知道，这么高的利息，万一出了问题，那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何枫却摇了摇头说：“不会出事。云姐接受大家的投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来就没有出过毛病。” 韩峰想了想，说道：“这个利息太高了，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想要把钱给云姐。”何枫猛点头：“可不是吗？普通老百姓手头有了点钱，放在手上也没意思，只能等着贬值。但是，放在云姐那边却能钱生钱。现在冷海，谁能把钱交给云姐去打理，谁就是有本事。很多人一连排队好几天，云姐那边公司还不一定收呢。小兄弟，我不妨对你说。我原来只是一个小学老师，一直省吃俭用也没几个钱，日子过得清汤寡水，最后连老婆都跟暴发户跑了。那一天之后，我就不打算当小学老师了，我要另谋生路，我要飞黄腾达。如今，我又遇上了小薛，我们以后打算在一起，就更需要钱了。我目前的本钱，就这十万。如果能交给云姐帮助打理，一年之后我就能多一笔钱了。所以，小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说着，何枫和小薛一起举杯来敬韩峰。韩峰却告诫：“何老兄，投资有风险，这话你应该清楚的吧。”何枫坚定地说：“我当然清楚了，投资当然有风险。但是，风险越大，收获也越高！” 就在此时，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何枫他们都瞥了一眼韩峰的手机，只见来电是“范华芸”。何枫瞪大了眼睛：“韩峰兄弟，你是真的认识云姐！快请她一起来吧。” 第268章 来到酒店 韩峰接起了电话，从对面果然传来了范华芸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韩峰，你到冷海来了？”韩峰也如实相告：“我是专程来找你的。”范华芸问道：“你在哪里？”韩峰说：“五马街。你过来吧？”范华芸：“那边比较闹，要不换一个地方？”韩峰却说：“你先过来吧。这边还有几个朋友，我要给你介绍一下。” 范华芸那边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说：“我二十分钟之内到。”韩峰：“好。”说着，韩峰就挂了电话。在一旁的何枫眼睛瞪圆：“云姐真的来了？”韩峰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云姐，是不是就是范华芸。等会就知道了。” 尽管目前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但何枫表现地还是很激动，他招呼服务员：“加菜，加酒。”韩峰却说：“什么都别加了。等会，我让范华芸答应把你那十万块钱收进去，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何枫还要加菜，陆芳儿也阻止了他，方才作罢。 大概也就十五分钟，在两个壮硕保安的陪同下，范华芸果真出现了。今天的范华芸，是一身黑色的短裙套装，似乎特意让自己不怎么显眼。殊不知，她越是穿色彩单纯的衣装，越是显露她与众不同的气质。 “真的是云姐！真的是云姐！”何枫兴奋地差点就手舞足蹈了起来。饭馆中的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射到范华芸身上，毕竟她与众不同的气质，非常招人。好在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将大部分的目光都遮挡在外。 韩峰也站了起来。范华芸走到了他的跟前，朝他微微一笑：“终于来冷海了，欢迎。”韩峰也伸出手去，与范华芸握了下手：“不来，又怎么能了解你的真实情况呢？”范华芸看着他：“你现在来了，了解真实情况了吗？”韩峰说：“还没有，所以等你来再告诉我。” 站在一边的何枫听到韩峰这么跟范华芸说话，眼睛都直了。在他的印象中，云姐在冷海市是一个非同小可的存在，也是老百姓口口相传的传奇，一般人根本见不到她，如果真有机会见面，那说话时必定也是毕恭毕敬的。怎么可能有人像韩峰一样跟她说话呢！ 何枫马上凑上去，主动伸出了手去：“云姐，您好，非常非常荣幸见到你本人。”范华芸还没有伸出手，跟他握手。从边上，一个保安就伸过了手来，与何枫握在了一起。范华芸倒是也很礼貌地说：“彼此，彼此，我也很荣幸认识你们这些韩总的朋友。” 何枫点着头，尴尬地将手从保安的手中抽了回来：“请坐，请坐。” 范华芸却没有马上坐下来，而是对身边的保安说：“你们不是来道歉的吗？”韩峰和陆芳儿这才将目光移到了边上两个保安的身上，发现其中一个保安就是那个保安头子，还有一个保安当时也在办公室里。当时，这两个保安对韩峰和陆芳儿的态度都很恶劣。 这两个保安听到范华芸这么说，都一起朝前迈出了一步，朝韩峰鞠了一躬说：“韩总，是我们有眼无珠，先前没有好好接待你们。”陆芳儿想到之前的事情，心里还有气：“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对待别人的？这是在给范总的脸上抹黑，对你们公司的形象绝没好处。”范华芸听后，转向了这两个保安：“你们听到了吗？这是人家对你们的评价。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平时你们是在怎么办事的！” 两个保安将头低得更下面了：“云姐，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以后一定改进。”由此可见，范华芸在他们的公司，还是拥有绝对权威的。韩峰就说：“这是小事，就算了吧。我们还要谈正事呢。”韩峰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了。人家对你态度好不好，对韩峰来说，都不可以成为影响自己的因素。想要做事业的人，要把别人对待你的态度所产生的影响，降到最低。这是必须的素质。 两个保安感激地朝韩峰又鞠了一躬。在来这里之前，范华芸对他们批评得格外严厉，说如果对方不原谅他们的话，就让他们直接走人。 之前，保安将手机拿给范华芸的时候，范华芸就问他们是从哪里拿到手机的。保安说，是一男一女拿来的，看上去想要敲一笔感谢费，已经被他们赶走了。范华芸就问他，来的人叫什么名字。保安说一个叫韩峰，女的不知道，反正已经被赶走了。 范华芸当即就发怒了，将他们痛骂了一顿。这个保安才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知道范华芸对待下面的人非常严厉。最近，因为公司业务非常好，所以连这些保安的自我感觉也好了起来，对待别人爱理不理。但是，他们也知道，只要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他们照样会被毫不留情地开除。幸好，韩峰并没有打算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忙感谢了，退开了。 韩峰就请范华芸坐下来。范华芸扫了一眼何枫和小薛，并没有太多停留，但是当她看到了陆芳儿的时候，目光却在她的脸上停了下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是‘潘多拉’公司的吧？”陆芳儿落落大方地说：“范总，你的记性真好，我是‘潘多拉’的设计部的。”韩峰补充了一句：“是我们设计部的部长。”范华芸一笑：“‘潘多拉’网站设计得很好看，功能用起来也很方便，原来是因为设计部部长长得漂亮的缘故！”陆芳儿说：“过奖了。” 韩峰又介绍了何枫和小薛，并对范华芸说：“何枫老兄也不容易，他希望能够将钱交给你的公司打理，不知行不行？”范华芸转向了何枫：“你知不知道，投资有风险，必须要谨慎？”何枫忙说：“当然，我知道。但是，我相信云姐。” 范华芸就转向了韩峰说：“既然这样，那就让他明天去一趟公司办一下手续。既然是韩总介绍的，我在这里保证，何枫投资进来的钱，如果顺利的话能拿到所有的本息；不顺利的话，也不会亏，原款奉还。”这等于是打了保票，只赚不赔了。何枫手头的钱也不多，亏不起，能得到这样的承诺，让何枫心头悬着的石头完全落地了。 何枫和小薛就连声道谢。范华芸就站了起来：“韩峰，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去聊聊吧。”韩峰就想了想说：“那就到我宾馆房间吧。”范华芸没有半句反对：“行啊，这就走吧。”韩峰、范华芸和陆芳儿就跟何枫客气了一句，离开了。 何枫和小薛他们自然不能跟着去。等韩峰他们离开之后，何枫说道：“真是奇怪了。云姐怎么会答应去韩峰小兄弟的房间呢？我听说，一般情况下，云姐根本不太跟其他男人接触，更别说是去一个男人的房间了。”小薛一笑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云姐对韩峰很有好感，甚至有些纵容他呢！”何枫更加奇怪：“是这样吗？”小薛肯定说：“那是，相信我。我是女人，了解女人。” 范华芸有专车。韩峰和陆芳儿一同坐了她的车，来到了宾馆。韩峰的房间中，有椅子、有茶桌，陆芳儿帮助他们烧水沏茶。完了，陆芳儿主动说：“你们聊，我先回房间了。有事情，叫我。”韩峰本想说，“芳儿，你也一起在这里喝茶吧。”没有想到范华芸却说：“好的，谢谢。”这样一来，韩峰倒是不好挽留芳儿了，也许范华芸要跟自己谈一些不方便别人听的事情。 陆芳儿带上门到了过道。但是，她却没有马上离开。在她心里，奇怪地涌起一种醋意。这种醋意，对陆芳儿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陆芳儿感觉到了，甚至有些害怕。她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不再多想。 房间里，只剩下了韩峰和范华芸。范华芸给韩峰的茶杯中一边斟了茶，一边说：“前段时间，我的手机掉了，所以没有联系到你。害得你赶到了冷海市来，实在不好意思。”韩峰却说：“范总，我相信没有了手机，你也一样能联系到我。但是，你却那么久都没有联系我。你给我投资了3个亿，难道就把钱给我了，就算了？赚或者亏，都不在乎吗？” 范华芸抬起了头来：“当然在乎！但是，我不想催得太着急，否则恐怕会让创业者乱了脚步。”这句话，倒是说到了韩峰的心里去了。如果范华芸一直催着韩峰盈利，恐怕韩峰就没有办法那么从容了。很多项目不是自己死的，而是被投资方催死的。很多融到了资本的创业者，过得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就是因为背后资本方催得太急、逼得太紧，让他们完全失去了方寸。 从这一点来说，韩峰应该感到幸运才是。他语气也柔和了，他说道：“范总，很感谢你信任。但是，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今天想问问。”范华芸看了看他：“你问吧。” 韩峰：“华之云的资本，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是我的投资方，所以我想了解得更多一些。”范华芸移开了目光，好一会儿她才又看着韩峰：“这个，今天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第269章 隐患何解 韩峰的脑海之中，不由出现了楼道中，那些拿着钱排长队要来“投资”的人。韩峰看着范华芸：“你们的资本来自民间集资？”范华芸也回看韩峰：“目前以这种方式为主。” 韩峰的心中不由“嘭”地一声响，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韩峰还记得，师傅木易到中海看自己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过，资本主要来自国际投行、国内国有银行和民间集资等几种，而民间集资这种资本来源方式，是风险最大、也是最不受法律保护的。 韩峰就说：“我听说，你们给予投资者的利息达到了五分。”范华芸也不否认，她将一个青瓷色的小茶杯放到了嘴边，看着韩峰：“没错。正因为如此，我们要融资是很方便的。”韩峰质疑道：“芳总，你别觉得我多嘴。你们把老百姓的钱集资过来，给他们五分的利息。但是，你们要拿这些钱，去投资什么行业，才能有超过五分的回报？你们要怎么样，才能维持这么高的利息？” 范华芸的表情一愕，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我们投资的渠道很多，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给你投资，是对你信任。特别是我，我相信，只要‘潘多拉’平台能做到国内电商行业第一，以后给我们的回报会是非常可观的。韩峰，我对你说，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这一点，不仅范华芸确信无疑，韩峰自己也没有怀疑过。只要“潘多拉”平台能继续顺利做下去，在市场上的估值也一定会不断攀升。韩峰说：“我很感谢你的信任。”范华芸的脸上又露出了淡淡的笑来：“只要‘潘多拉’的估值翻上几番，我们‘华之云’就能赚到钱，老百姓也能拿到利息。其实，像你这样的企业，我们投资的也不止一家，有些已经套现，在支付给投资者利息的同时上，华之云也赚了不少。所以，你没有必要为我们担心。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韩峰还是有些担忧：“真的没有问题？这么高利息的集资，不会被人盯上吗？”范华芸：“如今，法律并没有说可以做，也没有说不可以做。就算有些人盯着我们，如果我们摆不平，也就不用做这个事情了。”范华芸的语气之中，透出了一股强烈的自信。 韩峰又问：“那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个事情？”范华芸一笑，反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呗。你创业不也是为了赚钱吗？”韩峰还是盯着范华芸看，范华芸起先与韩峰对视着，但一会儿之后，她就把目光移开了，好似为了避免泄露内心的秘密一般。 韩峰就说：“我创业是为了赚钱，但又不单单是为了赚钱。所以，我也希望我的投资者也不单单是为了赚钱。钱是赚不完的，钱也是是非。民间集资如果以赚钱为目的，恐怕早晚会出事，尽管我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所以，我希望我的投资者，还有赚钱之外的目标。” 范华芸的眼光之中多了一丝柔色，欲言又止，说：“韩峰，在我们最初合作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我负责资本，你负责创业，其他的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现在，我也还是这句话。很抱歉，有些话，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也许某一天，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范华芸还是不想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韩峰很不服气地道：“范总，我们现在是合伙人，如果你不肯对我坦诚相告，怎么精诚合作？”范华芸却并没有被逼出话来：“在我们的合同上，并没有一条说，我们合作了之后，我就要把什么事情都对你坦诚相告！另外，你负责创业，我负责投钱，这不就是精诚合作吗？”韩峰一时语塞，范华芸的道理无可挑剔。 若是换作别的创业者，只要拿到资本家的钱就ok，还管别的干什么？项目能做成，大家一起赚钱；做不起来，损失的钱也是资本家的。但是，韩峰在有些地方就喜欢弄清楚，所以他继续进逼道：“范总，如果你不告诉我内部情况，我宁可你撤资，不再投资我们。” 范华芸听韩峰如此一说，神色猛然就严肃了起来：“韩峰，你要弄清楚，合同上是写明的，只要‘华之云’不想撤资，就可以不撤资。我们撤资的唯一一种方式，就是等‘潘多拉’估值上去了，我们会转让股权并赚到一笔大钱，这是我们唯一会撤资的方式。我们不会使用另外任何一种方式撤资，你明白了吧？‘华之云’是一个背景深厚的投资集团，不是你一个创业者想要让我们怎么样，我们就必须听你的！” 范华芸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响亮，相反，她是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怒自威，给韩峰以巨大的压力。怪不得，连那些身体壮硕的保安，在范华芸面前都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这就是范华芸的气场。 也许正因为如此，在范华芸的冷海公司办公场所，那些手中有钱的“投资者”只能在过道里乖乖排队，还不敢出声说话。 但是，韩峰却并不是那些人，他心里没有弄清楚的事情，他是不会放弃的。他目光炯炯，盯着范华芸说：“既然你是为了赚钱，我又没有办法让你们撤资，那我们会让公司尽早盈利，提升公司的估值。到时候，请你们尽早出售股权，我们可以回购。”说着，韩峰就站起了身来，明显就是送客的意思。 范华芸又看了一眼韩峰，只好也站起了身来，朝着门口走去。她的步态依旧是雍容的，不过却是放慢了。到了门口，范华芸突然转过身来，对韩峰说：“韩峰，有一点，请你相信，我们作民间集资，不是为了满足私欲，我们做的不是坏事而是好事。”韩峰却说：“既然你不愿意是说出实情，也就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些了。我送你下去吧。” “不用了。”范华芸自己打开了房间门，就向着外面快步走去。她就没有再转身，没有再停步。在过道的尽头，先前的那两个保安已经等在那里了。这两个保安，看来既是公司的保安，又是范华芸的私人保镖。 保安接到了范华芸之后，就引着她进入了电梯，电梯闭合。 韩峰愣愣地看着关闭的电梯门，脑中回响着范华芸的那句话“我们做的不是坏事而是好事。”范华芸的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之中留下了痕迹。 “韩总，范总这么快就走了？”从旁边的房间中，陆芳儿走了出来问道。陆芳儿一直没有将房门紧闭，她一方面是等着韩峰有什么事情来叫自己；另一方面忍不住关心隔壁的房间中，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声音。至于到底会是什么特别的声音，她也不清楚，仅仅是下意识中有那么一种想法。 然而，她一直没有听到任何不同寻常的声音，不一会儿范华芸就出来了，这说明他们在房间里只是商量了一些问题，商量好了范华芸就离开了。陆芳儿的心里，莫名其妙就好似放松了下来。 “是的，她跟我商量了几个事情。她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韩峰回答说。 陆芳儿又问：“那么接下去，我们怎么办？”韩峰说：“此趟冷海之行，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等会买好车票，明天我们就返回宁州吧。”陆芳儿有些惊讶：“明天就走啦？”韩峰朝陆芳儿看了一眼：“怎么？还想在冷海玩嘛？”陆芳儿马上说：“不是，不是。其实我不喜欢游山玩水，我宁可在公司里做设计。”韩峰笑着说：“原来我们芳儿，也是工作狂。”陆芳儿却摇头说：“不，不，我不是工作狂。工作狂是为工作而工作，我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韩峰笑了：“那明天的火车票早一点，让你早点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说着，韩峰就笑了起来。陆芳儿却难得地嘟了下嘴：“韩总，员工自己说，工作是自己喜欢的事情，那是她的事；但是，如果你让员工早点开工，却说这是她喜欢的事情，这是在剥削员工。”韩峰皱了皱眉头：“你们员工还真不好搞！” 第二天一早，韩峰和陆芳儿就已经上了火车。韩峰给何枫打了电话，说自己已经上了火车。何枫跳了起来，充满遗憾地道：“韩峰小兄弟，你怎么一早就走啊！刚刚我去云姐那里交了钱，云姐还亲自接见了我，让我放心。这都是小兄弟你的面子呀！我本来想请你中午吃好的、下午再带你去名胜古迹逛逛……”韩峰说：“下次吧，还有机会。” 何枫说：“等我投资有了起色，再来宁州感谢小兄弟。”韩峰说：“感谢就不必了，有空来宁州玩。” 将近晚上的时候，韩峰和陆芳儿才赶到了宁州。韩峰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公司。公司的很多人都还没有下班，韩峰问他们怎么不下班？钟允说：“远光科技那边有新的情况，我们在商量对策。” 第270章 迫在眉睫 刚刚回到公司，又听到有新情况，韩峰还真有一种疲惫之感。但是，有句话说，做公司就是找罪受。所以，韩峰收拾了心情，强打起了精神，对钟允说：“麻烦给我沏一杯茶吧。我先到会议室去。”“我这就沏，”钟允又问，“浓一点，还是淡一点？”韩峰本想说，越浓越好，但说出口的时候却是：“淡一点吧，否则晚上睡不着。” 韩峰可不想失眠。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工作状态，就必须要有良好的睡眠。韩峰打算，把公司的事情都商量停当之后，就马上回去睡觉。韩峰叫上了陆芳儿，一同向会议室走去。这趟冷海之行以后，韩峰对陆芳儿更加了解也更加信任了。所以，今天一有事，他就想到把她带上。 走入会议室，韩峰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营销部长商涛，他所坐的位置，俨然就是平时韩峰坐的位置。然后，是人力资源部长王从毅，坐在商涛的边上。胖君不在，周铭倒是在，谦虚地坐在桌子的边角上。韩峰走进去的时候，财务部长江旭也跟进来。 见到韩峰走了进去，商涛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说道：“韩总已经回来啦？我还不知道呢。今天因为有紧急的事情，这个会议是我提出来开的，商量如何处理，想明天一早向韩总报告的。没想到，韩总晚上还过来，坐坐。”商涛解释得还算清楚，并把韩峰惯常坐的位置让了出来，商涛就坐到了一边去。 对商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韩峰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反应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也没有往心里去，他说：“没关系，你还是坐那里吧。”商涛却不好意思起来：“韩总，你还是坐在你习惯坐的位置吧。我是没有在意才坐这里的。”不管商涛是否真的“没有在意”，如果韩峰还是拒绝坐过去，给人的感觉，就是韩峰真的在意了。 于是，韩峰就走了过去，坐了下来。钟允、陆芳儿、王从毅、江旭、周铭等人都看向了韩峰，每个人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韩峰有意忽略了他们目光中的差异，很轻快地说：“我不在的时候，公司遇上突然问题，你们能坐下来一起商量、紧急处理，这是好事。我表示积极支持。”韩峰的这话一说，营销部长商涛微微紧绷的脸，就舒缓了下来。 陆芳儿、钟允的脸上也显露出了钦佩的神色，他们在韩峰的话语之中，听出了自信和大气的声音。只听韩峰又说道：“现在，商涛部长，你来介绍一下，你们商量的紧急事情是什么？我要听一听。” 商涛朝其他人看了一眼，就说：“是关于国企远光科技下面的‘趣淘网’，就在昨天他们就已经进入了实质性的收费阶段。之前，我曾经向韩总提出过广告收费、竞价排名和收取手续费等三种盈利方式。目前，他们推出了广告收费和竞价排名两个业务。” 这个消息倒是让韩峰很有些惊讶，“趣淘网”的商户数量在“潘多拉”的三分之二左右，注册顾客的规模是“潘多拉”的五分之三左右。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为何急着推出收费的模式呢？他们难道不担心会丢失商户和顾客吗？韩峰就问道：“目前来看，效果如何？” 商涛立刻回答道：“效果还不错。他们一推出广告服务，立刻就有大小商家在他们网站上投放广告了。尽管他们的商户和顾客规模都比我们小，但是总也有好几百万，而且这好几百万都是经常网购的，对大小企业来说，这是投放广告的必争之地。据他们‘趣淘网’他们内部人员说，现在他们平台一天的广告收入就是一百多万。这是什么概念，一年的广告收入就得三个多亿了！” 商涛报出的这个数字的确很大，连周铭都低声询问边上的王从毅：“王部长，有这么多啊？”王从毅也轻声回答周铭：“没错，这个数字很有可能还是保守的呢！”周铭张了张嘴巴，没有再问。但是在他的心里，这的确不是一个小数字。 “还有。”商涛继续说下去，“竞价排名也同样赚钱。我们本来以为，搞了竞价排名恐怕会挫伤企业的积极性，但是根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企业对这个竞价排名很感兴趣。因为‘竞价排名’可以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要他的产品能排到前面去，销量就会激增。所以很多企业，为了在销量上拼一拼，从他们平台上，到‘趣淘网’上去竞价排名的不少。在这块上，估计，‘趣淘网’每天也有几十万的收入，也有可能是我估计少了。” 商涛又看了众人一眼，随后转向了韩峰：“韩总，我为什么提出要紧急召开这个会议。不仅仅是因为之前我向你提出过收费广告、竞价排名和收取手续费等建议，而是我不忍心眼睁睁看着钱被对手给赚了。商场如战场，有时候讲究的就是出手快。如果这波广告费和竞价排名的钱不赚，对我们‘潘多拉’平台来说太可惜了。因为收费广告和竞价排名这两项举措，现在是新的东西，大家愿意来砸钱，但是过了一个月两个月就不一定，毕竟企业的预算是有限的，用在广告上的钱花光了，就没有什么剩下给我们了。所以，我强烈建议，我们也那么做。韩总，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公司。从毅，你倒说说看。” 商涛为自己的观点，寻求人力资源部长王从毅的支持。王从毅回答说：“韩总，我认为商部长说的有道理。互联网日新月异，就看能不能抓住风口。广告收费和竞价排名，现在我们完全有条件搞，而且能比‘趣淘网’搞得好，说不定每天的收益能达到200万以上，这样我们的财务报表会很好看，到了明年公司的估值也许就能翻倍。” 如果每天的收入真的是200万，运作一年的收入就是7个亿，公司的估值就有可能达到几十个亿，甚至上百亿。昨天韩峰就对范华芸说过，等公司估值上升之后，希望范华芸早点退出，由韩峰他们回购股权。如果有了这7个亿，回购范华芸的股权，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这对韩峰来说，也不能不说是一大诱惑。但是，韩峰并没有答应下来。她转向了陆芳儿，问道：“芳儿部长，你说说你的想法吧？你觉得怎么样？”陆芳儿看了眼商涛，然后才回答说：“我认为不可取。” “不可取？”商涛大声地问道，“怎么就不可取了？难道不赚钱才可取吗？”陆芳儿也不跟他争论，而是说：“这些钱，不是大钱，是小钱。”这会儿，周铭瞪大了眼睛，钟允也朝陆芳儿投来了惊异的目光，她还是头一次听到陆芳儿的口气有这么大，7个亿在她的口中都成了小钱。 “哼！小钱！”商涛的语气之中明显地带有了不屑，“陆部长，那我倒要请教一下，在你看来，什么样的钱，才能算是大钱了呢？” 陆芳儿依旧不急不慢地说：“长远的钱，一直能赚的钱。在我看来，‘趣淘网’之所以要推出了收费广告和竞价排名，就是因为他们不想要长久做下去了。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套现，能套现多少是多少。远光科技以一个多亿的价格，从微趣中国手中收购了‘趣淘网’，并不是真想把这个平台做大做强，做成一家十年、二十年的企业，他们想要的，是在短期内套现是，然后转给下家。当他们开始广告收费和竞价排名之后，现金流水就会激增，其他的资本见了就会眼红，就想要接盘。到时候，远光科技就将‘趣淘网’转个下家，大赚一笔之后全身而退。” 当陆芳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韩峰在心里暗暗点头。当她说完，商涛和王从毅相互看着。王从毅开口问道：“陆部长，你的这个分析，有内部消息作为支撑吗？”陆芳儿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从他们的一般市场行为中，做出的分析。但，也仅仅是分析，也许他们的打算并不是这样。”商涛开口说：“陆部长，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公司也总要盈利吧！到目前为止，我们公司在盈利上一直没有好的办法……” 商涛又重新提到了盈利问题，韩峰就接口上去：“现在已经有了。我现在就向大家通报一个重要消息。这次，我和芳儿部长一同去了冷海市，见到了我们的投资人。经过了深入的交流，我们已经一同想出了一个盈利模式，这个盈利模式，可以帮助我们在接下去的一年内，至少收入8个亿。” “8个亿？”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难以相信韩峰所说的话。毕竟，像“趣淘网”这样的平台收费广告和竞价排名一起上也不过3个多亿，这8个亿是被他们翻一倍还多了！ 第271章 绝妙想法 营销部长商涛先是惊讶，接着不太相信地问道：“韩总，能盈利8个亿的是怎么样的盈利模式，今天能对我们说说？”众人都看着韩峰，很想听韩峰到底会说什么。 韩峰却不紧不慢地说：“华之云投资的范总要求，最早是在明天下午公布这一盈利模式。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吧。”韩峰就从椅子中站了起来，走出会议室。 在经过周铭身边的时候，他问了周铭一句：“你们张部长呢？”韩峰说的“张部长”，就是指张君毅，也就是胖君，今天韩峰并没有看到他。周铭朝商涛看了一眼，才说：“张部长在办公室里，正忙着技术上的事情，所以他请假了，让我来参加。”韩峰点了下头，没有再多问什么，就走了出去。 这边会议室的人，也就散了。 陆芳儿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她敲了敲韩峰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她才走了进去，将门关上了，问道：“韩总，你刚才说的8个亿的盈利模式，是否还没有想出来？”她问得很直接，没有丝毫的婉转。韩峰本来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夜色。此时，他转过了身来，看着陆芳儿说：“没错，还没有想出来。”“哦，那我知道了。”陆芳儿听后应了一句，“韩总，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芳儿。”韩峰喊住了她。陆芳儿转过身来，瞧着韩峰：“韩总？”韩峰：“没事了，你去吧。”韩峰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临了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好说。心里藏着事，而且是难事，这个时候多说无益。 陆芳儿出去之后，韩峰就在椅子里坐了下来，脑袋中转动着，如何才能盈利，而且是要大幅的盈利？怎么做？韩峰对众人说，要明天下午才公布，是为了给自己留出思考的时间。但是，韩峰就这么坐了十来分钟，却没有冒出任何新颖的、有创意的念头来。 这个时候，办公室门又敲响了。这响声很有些突兀，韩峰回过神来，说了一句：“请进。”走进来的，竟然是“胖君”。韩峰就暂且将盈利模式的问题放在了一边，道：“坐。”胖君就在韩峰面前坐了下来，说道：“韩峰，今天那个会议，我为什么没有去，你知道吗？”胖君说的应该就是商涛召集的紧急会议。韩峰就说：“我不知道。听周铭说，你在办公室里忙别的事情。”胖君却说：“我没去，是因为我对商涛这个人有看法。” 韩峰的脑袋中，又闪过了会议室内商涛坐了他韩峰位置的情形。但是，他并没有将对商涛的不满扩大，而是问道：“有什么看法？”胖君看着韩峰说：“韩峰，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就是兄弟了，因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有什么问题，我就直接说了。商涛这个人野心勃勃，还自以为是。这样的人，留在公司里没有什么好处。他根本没有资格来召集什么紧急会议，所以我没有去。另外，我听周铭说，今天他还坐在了你的位置上，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所以，我认为最好还是解雇这个人吧，否则对公司的团结和对你的权威都没有好处。” 没有想到，胖君对商涛这么有意见。是就胖君一个人有意见，还是其他人也都有意见？韩峰心里转过这样的疑问，口中说：“胖君，你的意见我记下了。至于是否解雇商涛，我再观察一下，考虑考虑。”胖君就站了起来，说：“韩峰，我的建议是快刀斩乱麻。现在公司慢慢大起来，希望你能给人一种杀伐果断的感觉，这样对你在公司里树立起权威来有好处。”韩峰点了下头说：“胖君，没有想到你会考虑这些问题，以前的胖君，只是喜欢做技术，编编程序，其他的事情恐怕一概不会管。” 胖君转头说：“自从被那个初中女生伤害之后，以前的胖君已经不复存在了。除了做技术，我也希望能够赚大钱，活得有声有色。所以，我会全力以赴支持你把公司做大，谁要是阻碍你实现这一步，谁要是损害你在公司的权威，我都不会同意！”胖君的眼中是坚定，但又有杀伐的意味，这让韩峰感到一丝陌生。韩峰冲胖君点了点头，胖君就又转过身出去了。 等胖君一走，韩峰顿时感觉头有些大。随着公司的壮大，公司的麻烦并没有减少，而是似乎变得更多更大了。如今，公司不仅面临着同行的竞争，资本方的问题，还面对内部人员的不合。难道，这些都是做公司，不得不遇上的问题吗？ 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徐音打来的。韩峰忙接了起来。徐音的声音传了过来：“韩峰，你在哪里了？”因为一心想着公司的事情，回到宁州之后也忘记给徐音打电话了。韩峰赶忙说：“我已经回到公司了，刚刚开好一个会议。”徐音问道：“冷海之行还算顺利吗？”韩峰说：“你有空吗？我请你吃晚饭？到时候告诉你。” 徐音这才笑了：“我刚刚加完班，还在办公室里。要不你现在来接我吧？”韩峰：“我这就过来。”现在，韩峰的脑袋里是一团麻，在办公室里多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和徐音去吃个饭，聊聊，说不定就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呢。韩峰就对钟允说了一声，离开了公司，去接徐音吃饭。 徐音上了韩峰的车子，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啊。”韩峰也朝徐音看了一眼，今天的徐音肤白肌嫩，很是动人，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韩峰就舒出了一口气，说：“公司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了。”徐音却笑着说：“这说明你的公司在发展呀！这是好事情。你具体跟我说说吧，我没有办法帮你解决问题，但是可以帮你换位思考。” 换位思考？没错。有时候，一个棘手的问题，换个立场、换个角度，解决起来就方便了。两人找了一家做鱼很有特色的小餐馆，坐下来一边等菜，一边聊了起来。韩峰把冷海之行的情况对徐音简要说了，还说了当前公司的第一大问题，就是盈利问题。但是，他不想跟“趣淘网”一样用广告、竞价排名赚钱。至于，公司内部人员的矛盾，韩峰没怎么提，这些事情还得靠自己去解决。 徐音听了之后，很赞同地说：“韩峰，我支持你不用广告和竞价排名赚钱。这两个赚钱的办法，虽然见效快，但不是长久之计，还有可能给公司带来隐患。特别是那个竞价排名，谁给的价格高，商品在网站的排名就高，很有可能会让商户和顾客认为‘潘多拉’平台唯利是图。”韩峰喝着茶水：“所以，这个事情我不会去做。但是，不做这些，公司还是必须盈利。盈利也已经成为当务之急的事情，我也无法回避了。” 徐音想了想，抬起了头来，看着他：“韩峰，我觉得，你应该静下来，好好梳理一下。回到创办‘潘多拉’的初衷，当时你想要做成怎么样，达到什么效果？如何影响人们的生活，也许答案就在当中。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将一大盘的鱼端了上来：“两位顾客，我们店里的鱼是千岛湖有机鱼，野生放养五年以上才捕捞，肉嫩味美，请享用。”徐音对服务员说：“我们先吃鱼吧。”说着，用筷子给韩峰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的鱼，随后又舀了几勺子奶白色的汤到韩峰的碗里。 韩峰喝了一口汤，果然很鲜，“你也赶紧尝尝。”说着，韩峰将徐音的碗也拿过来，给她的碗里也舀了半碗汤，夹了部位最好的鱼肉，才递给她。两人埋头喝汤，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很是幸福的样子。 吃了晚饭，韩峰偷偷对徐音说：“要不到我那里去？”徐音白了他一眼，笑着说：“今天你需要时间独处，好好梳理一下思路，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了。”韩峰说：“不会打扰我，说不定会给我带来灵感呢！”徐音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真的会给你带来灵感？”美色在前，韩峰实在不忍放弃享受快乐的机会，就说：“当然，试试看就知道了。”徐音也是好多天没有跟韩峰在一起了，也很想他，就说：“那好吧，去你那里！” 小别胜新婚，到了韩峰的屋子里，两人就纠缠在了一起。在床上更是很疯狂的拥有着对方。这次花了好久、换了好多的姿势，韩峰终于在剧烈地冲刺中达到了巅峰，徐音也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两人有那么几分钟似乎昏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徐音问韩峰：“怎么样？想出办法来了吗？”韩峰尴尬一笑说：“刚才太快乐了，根本没有想那个问题。”徐音刮了下韩峰鼻子：“你呀，就是喜欢耍弄我！”韩峰就爬到她的身上，说：“我怎么敢呢……”徐音将他推开：“还是工作重要，你快去洗澡，然后静静地想想吧。” 韩峰只好乖乖地拿着衣服去洗澡，脑袋里也开始琢磨起来了。热水从头顶洒落在了身上，韩峰下意识地开始回忆“潘多拉”从创办起，这一路过来的一切。就在这一刻，韩峰的脑袋似乎受到了刺激，一个灵感忽然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韩峰浑身都打了个颤，他用脑细胞牢牢抓住这个想法。他问了自己好几遍，都觉得这个想法可信。韩峰终于忍不住在浴室里喊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徐音在外面听到韩峰这么喊，冲进了浴室，有些惊慌地问：“你没事吧？喊什么呢？”韩峰兴奋地道：“没事，没事。我终于想出办法来了！” 第272章 实现盈利 徐音对他说：“韩峰，你别太激动了。擦干身子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徐音有种本事，可以让兴奋过头的韩峰冷静下来。韩峰不再喊了，换了衣服，从浴室内出来。在他们沙发的茶几上已经泡了一壶淡淡的红茶。 韩峰晚上喝绿茶容易失眠，但是喝红茶则不会。洗过澡，正口渴，喝上一口红茶的感觉，又舒心又放松。徐音看着韩峰：“别光顾着喝茶呀，你想到的办法是什么？我帮你参谋参谋。”韩峰就对徐音说了。徐音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你能想出办法来，虽然我不是特别懂，但是我觉得你的这个办法可行。用这个办法，既不靠收费广告、也不用竞价排名，却能给商户和顾客都带去收益，大家肯定都非常欢迎！” 韩峰笑着说：“你都觉得没有问题，那我明天就去宣布！”徐音点了点头：“现在，你先送我回家吧？”韩峰舍不得地说：“要不今天就留在这里吧？”徐音摇了摇头说：“其实，我老爸老妈现在对我管得还是很严的，他们就怕我和你在一起。”韩峰放下了茶杯，他拉住了徐音的手：“等公司盈利了，赚了钱，我就去把别墅买下来，到时候明媒正娶地把你接过来。”徐音笑着说：“正娶是要的，明媒就算了。我们俩本来就是自己认识的，又不是别人介绍的。”韩峰笑着说：“仪式还是要的，到时候我去把张为功院长从美国请回来，让他当我们的证婚人。”徐音：“你和张院长也好久没有联系了吧？不知道他在美国生活得怎么样？”韩峰说：“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跟他联系一下。”徐音站了起来：“好呀，也是该联系下，他以前对你也算是关心……现在先把我送回去吧。” 韩峰就穿上了外套，送徐音出来。一路上两人听着歌，车子在宁州夜晚的街道上滑行，橘黄的灯光犹如金粉般倾泻在车顶。徐音忽然感叹：“韩峰，其实我觉得现在就很幸福了。因为你现在的公司还不是特别大，也有些业余时间。我听很多人说，官当得越大或者生意做得越大，就会越来越没有个人时间，到时候恐怕陪我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韩峰转向了她说：“无论我的生意做到多大，我保证，每天一定会安排出时间跟你在一起，以后还有我们生的小屁孩，我一定会陪好你们的。”徐音目光盈盈地看着韩峰：“这可是你说的，可别食言。”韩峰：“我绝对不会食言，倒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事情。”徐音奇怪地问道：“我？要答应你什么事呀？” 韩峰：“你现在省科技厅，但是我觉得，你的上升空间还很大。以后到了更高的位置，也不能完全把心思扑在事业上，得给家里留点时间。”徐音笑着对他说：“这个你放心吧，我才不要当女强人呢！我也不想当大领导。”韩峰说：“有时候，组织上的事情，恐怕也由不得你。你只要记着我的话就行了，要给家里留点时间。”徐音说：“没问题，我答应你。” 将徐音安全送回了家，韩峰调转了车头，打算回去。但，也许是喝了红茶的缘故，他的精神还是很好。韩峰有点不想马上回家，于是他就向公司的方向行驶而去。到了公司，上了楼。大家都已经下班了。但是，韩峰在走向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一间办公室底下的门缝中，正有柔和的光色透出来。 韩峰知道这是陆芳儿的办公室，难道她忘记关门了吗？韩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去敲了敲门。“是谁啊？”从里面竟然传来陆芳儿的声音。陆芳儿这么晚了，竟然还在办公室！韩峰就道：“芳儿，你还在啊？”陆芳儿听出了韩峰的声音：“韩总，是你啊。你稍等，我来开门。”过了一会儿，陆芳儿打开了门，清秀的脸孔带着疑问：“韩总，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啊？”韩峰笑道：“这也正是我想要问你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陆芳儿一笑说：“想要想出一个办法来，看看能不能帮助公司盈利。”韩峰瞧见陆芳儿的脸上并无愁容，笑得似乎很开心：“是不是想出什么好点子了？”陆芳儿说：“点子是有两个，但是不知道公司能不能同意。”韩峰饶有兴致地问：“我也是刚想到了一个点子。你先说，然后我也说给你听听，然后咱们再商量一下，看看谁的可行。” 陆芳儿给韩峰去倒了一杯水，然后让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陆芳儿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韩总，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做产品升级。目前，我们对所有商家开放的后台，商家上图、描述、上货、下货、出货等功能都是有的，这是我们的基本功能系统。对于这些功能，我们应该永远免费下去。但是，我们发现很多商家，都反映说，希望能不能对顾客购买的信息进行分析和处理，这样他们就能知道哪些顾客喜欢哪些商品，什么时段交易量最多等等。所以，我想，能不能在基础系统上，再开发一套高级版本。这个高级版本是为一些交易量大的商户提供的，主要是在三个功能上进行升级，即顾客信息收集、商品销售和顾客活跃度、商家与顾客对接等三个大的模块，其他的功能只要商户需要的，我们进行快速更新迭代，这样的一个高级版本，我相信大商户他们是愿意付费购买的。” 韩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通过提供更加优化的技术服务项目，来进行收费？”陆芳儿说：“是的。这些优化服务项目，肯定能给商户带来更大的销售。目前，商户是无法跟顾客进行直接沟通的，商户有了新产品也无法推荐给顾客，有了升级功能，这一点就能实现了。单单是这一点，商户肯定就非常欢迎。”韩峰说：“这是肯定的，对商户来说，最重要的是畅通与顾客之间的渠道，提高顾客的黏性。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可以一试。但是，这里要注意一点，那就是要防止商户利用这一功能，给顾客发送骚扰信息。否则，对我们‘潘多拉’网站的信誉也是不利。” 陆芳儿：“韩总，这一点我也已经想到了。在技术上可以做些筛选和限制，来防止商户骚扰顾客。”“这样就好。”韩峰又问，“这是一个点子，你刚才说，还有一个点子，是什么？”陆芳儿说：“另外的一个想法，也许大家会不能理解。”韩峰说：“说来听听无妨。”陆芳儿：“我觉得，可以在我们‘潘多拉’平台上，建立评价排名系统。这个评价排名，与竞价排名有着本质的区别。竞价排名，是让付钱最多的卖家产品，上升到排行榜的前面。但是，评价排名，是让顾客评价最好的产品，上升到排行榜的最前面，这完全是顾客导向的。” 韩峰说：“这个想法也很好。我同意。但，你刚才说，这个想法很难理解，我觉得很好理解呀。”陆芳儿微微摇了摇头说：“评论排行是好理解的，但是评价排行没有办法盈利。”韩峰说：“的确，这个事情，没有办法盈利。” 陆芳儿：“在评价排名基础上，我还想做一个事情，可以让平台盈利。这个事情，就有些不好理解了。我要做的，就是在平台上培养和投资‘超级卖家’。”韩峰的确有些不解了：“什么是‘超级卖家’？”陆芳儿解释说：“在评价排名推出之后，在卖家与卖家之间，就会拉开差距，有些商户因为评价很好，交易量会突飞猛进，这让他们更加看重信誉，形成良性循环。而有些卖家，却会因为信誉不好，得到的评价也就差，然后交易量也会下降，形成恶性循环。” 陆芳儿继续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从成千上万的商家中，挑选出信誉好的商家，帮助他们越做越大，在咨询、技术和服务上提供帮助。对其中资金不足的，甚至可以股权投资，这样的话，就能形成良性的循环。只要能扶持和培养起一批‘超级卖家’，我们‘潘多拉’平台的信誉和竞争力也就提升了。对‘超级卖家’的投资，也会给我们带来很丰厚的收益。” 韩峰听了之后，很是兴奋地说：“芳儿，你的这两个想法，都很好。我采纳了。”陆芳儿听到自己的两个想法，都被韩峰接受了，心里很有成就感：“谢谢韩总的支持。”随后，她又问，“韩总，你说你也想到了好办法，也说出来，让我学习学习吧。”韩峰说：“跟你的相比，我的办法，就有点太简单了。” 陆芳儿着急地说：“韩总，你就别卖关子，我已经被你吊足胃口了。”韩峰一笑说：“我的想法，就是想要在我们的‘易支付’工具中，再插入一个功能。”陆芳儿问道：“什么功能？”韩峰道：“零钱袋功能。”陆芳儿还是不太理解：“零钱袋，什么意思？有什么作用呢？”韩峰就解释道：“大家在‘潘多拉’平台上买东西，不是都用易支付完成支付的吗？如果他们有零钱，可以点一下‘存零钱’，那些钱就进入了‘零钱袋’。我们可以给他们一定的利息，比银行高一些。一个人的零钱，也许是十块、二十块，但是如果是一百万人、两百万人，汇聚在一起就多了吧。这些钱，我们可以拿去做大事，存零钱的人也有利息收入，这样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陆芳儿看着韩峰，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来：“韩总，这样一来，岂不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融资问题吗？”韩峰点了点头：“也许能解决。但是，都要试试看再说。”陆芳儿很激动地说：“一定能行！” 在远光科技集团。董事长周强建面带笑意：“黄总，最近的收费广告和竞价排名，做得很不错，现在每天的收入逼近100万了吧？”周强建看重的是政绩，对国企来说，收益就是政绩。黄涛故意表现地很是谦虚：“是的，已经100万了，相信后续还会增加。周董，除了这个事情，我和政宇，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向您报告。” 周强建看着他们：“是吗？你说说看？”黄涛说：“我们已经千辛万苦地挖出了‘潘多拉’平台背后的资本方。”周强建眼睛一亮：“是吗？快说，是哪家？” 【作者***】：我是作者笔龙胆，想要了解我的更多动态，可以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行走的笔龙胆”。 第273章 祸之所伏 黄涛卖了个关子：“周董，你绝对想不到！”周强建没耐性地道：“快讲。”说着，周强建兀自点着了一根雪茄，猛吸了两口，顿时丝丝烟雾在空中升起。黄涛就回答：“周董，‘潘多拉’背后的资本方，既不是国际资本，也不是国有资本，也不是大财团的资本，而是民间集资！” “民间集资！”周强建手中的雪茄，都差点掉了下来，“民间集资？你确定是民间集资！”周强建和李政宇同时点头：“是的，周董，我们非常肯定是民间集资！我们派人跟踪了那个华之云资本的女总裁，才发现她在冷海市进行民间集资活动！” “哈哈，咳咳！”周强建本来是想笑的，也许是因为抽了雪茄的缘故，笑都变成了咳嗽。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都已经充血了，“真是都快笑死我了！搞了半天，是民间集资！我还以为背后是什么强大的财团或者资源在撑他，没想到只不过是民间集资！他一个民间集资，怎么跟我们国企搞？黄涛，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把‘潘多拉’平台压下去。尽管省里同意了民营企业可以搞互联网产业，但是如果让人知道，我们国有资本支撑的‘趣淘网’，连一个民间集资来的‘潘多拉’平台都斗不过，岂不是要成为人家的大笑柄！” “周董，前期是因为不知道韩峰的资本来源，所以我们也留了点余地。现在知道他的钱是通过民间集资来的，那我们就不需要什么顾忌了。”黄涛说道，“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潘多拉’背后的集资人很快面临被讨债的局面，而‘潘多拉’平台则要面临资金链断裂！”周强建看着黄涛：“你们已经有想法了？”黄涛朝李政宇看了一眼，回答：“是的，我们已经有了一套很成熟的办法了。” 周强建说：“那好，你们放手去干吧，只要不让有关部门认为你们违法就行了。”黄涛：“周董，您放心，要说违法，也是那些集资者违法！”周强建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两根雪茄，在黄涛和李政宇面前都放了一根：“这是古巴库阿巴雪茄，非常正宗，平时我还不舍得给人抽呢。不过，今天不一样，请你们抽了！”黄涛和李政宇都感激说：“谢谢周董。” 到了第二的下午，韩峰再次召集大家开会。人力资源部长王从毅跟营销部长商涛，从办公室出来，肩并肩向着会议室走去。王从毅侧过了头，问商涛：“商部长，你觉得今天的会议上，会拿出实质性的盈利举措吗？”商涛说：“电商平台要变现，就那么几种方式，要么广告、要么手续费、要么竞价排名。其他都不怎么靠谱。”王从毅：“我觉得也是如此。不过，既然要开会，不妨先去听听吧。” 众人都已经到了。今天，胖君也来参加了会议，他跟商涛坐得远远的，看也不看他。韩峰注意到了胖君的表情，心头再次记下了这个问题。但是，今天他主要不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韩峰就说：“大家都到齐了。现在，宣布我们和大股东华之云投资一起商量好的盈利模式，一共是三项具体的措施。芳儿部长是跟我一同去冷海的，她对情况很了解，就让她来宣布吧。” 陆芳儿听到韩峰的这句话，不由一愣。因为韩峰事先并没有对她说过，在今天的会议上，要让她来宣布这个事情。难道，今天韩峰是在考验自己？一愣之后，陆芳儿马上恢复了常态，她将身子往前靠了靠，双臂支在桌面上，很镇定地说道：“感谢韩总的信任，让我来宣布这个事情。盈利是我们‘潘多拉’平台当前非常紧迫的任务，根据商量和研究，主要提出一下三条举措，提请会议商量。”陆芳儿口气很谦虚，“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是在‘易支付’工具中加入‘零钱袋’的功能，用来解决融资问题，也可以与银行合作……第二条，要培育‘潘多拉’平台的‘超级卖家’……” 陆芳儿不慌不忙地说下去。她讲得简洁有力，也让人很好理解。众人听完了，有人还问了几个疑问，陆芳儿也给予了详细的解释。问问题的人，也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胖君首先发言说：“这几个举措非常好，我也很赞成。与收费广告、竞价排名相比，这几项举措都是在道义上，都是符合互联网的免费和服务精神的！”胖君的话里，明显对收费广告、竞价排名等不屑一顾，而这些都是商涛提出来的。 王从毅听了之后，也不由看了一眼商涛，说：“我本来以为，除了收费广告、竞价排名，没有其他好的盈利方式了，没有想到韩总和华之云集团商量之后，想出了这么好的办法。我真的感觉开了脑洞了。我也同意。” 韩峰却说道：“其实，不瞒大家说，这三条举措中，有两条都是芳儿部长想出来的。”众人的目光就看向了陆芳儿。被众人这么一看，陆芳儿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有些想法，还不成熟，还需要改进，希望大家多提意见。”在座的人，基本上都表示了赞同，只有商涛不说话。众人都在等着商涛。 韩峰就瞥向了商涛：“商部长，你有什么看法，可以现在提出来。”商涛脸色木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我没有什么意见。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请个假了。”也不等韩峰批准，商涛就朝外走去了。等商涛刚走，财务部长江旭就开口说：“今天商涛部长怎么了？整个人好像不得劲啊。” “他怎么可能得劲呢！”胖君接口说道，“商涛一直向韩总推荐用广告和竞价排名来盈利，他还说，除了这两种盈利模式，不会有其他好的方式了。现在呢？韩总和芳儿部长拿出了三项举措，不知比收费广告和竞价排名要好上多少？他还有脸在这里呆下去吗？我看呀，他说不定都没脸在公司里呆下去，恐怕会主动辞职。” 王从毅说：“这应该不至于吧？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商涛也是为了公司好，希望公司早点盈利，才会提出收费广告和竞价排名的建议。现在，我们既然有了更好的盈利模式，也应该为公司感到高兴才对。辞职的事情，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其他人也都相互看着，谁也说不准，商涛接下去会做什么。 韩峰就说：“现在，我想问问大家，对芳儿部长刚才宣布的三项举措，还有什么异议或者建议吗？”众人都说：“没有。”韩峰就说：“既然如此，我就要分配任务了。君毅部长，技术方面的事情，就有劳你和周铭了。开发的费用，江旭部长，有劳你这里全力支持。钟允主任，后勤保障这一块，大家加班加点、有时候晚了要吃个宵夜、或者取得阶段性成果的时候，大家要庆祝一下之类的，有劳你来负责落实。还有，从毅部长，胖君这里需要什么样的程序员，你就调配给他什么程序员，我们要把最优秀的人才配备给他。芳儿部长，你还是负责设计，此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协调各方，然后向我汇报进度。” 给芳儿的新任务是“协调各方，汇报进度”，这让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到了芳儿的身上。芳儿很有些不习惯，想要说什么，韩峰却已经站了起来说：“最后，对大家还有一个要求。今天会议上的一切都是企业的高度机密。请大家有一定要守口如瓶，做好保密工作。大家都去忙吧。” 韩峰回到了办公室内，想要松一口气，毕竟战术已经排铺好了，接下去就是抓进度的问题。他刚想要喝一口茶，却有人敲门进来了。韩峰一看，竟然是陆芳儿，他就看着她问道：“芳儿，有什么事吗？”陆芳儿也不拐弯抹角，问道：“韩总，我不知道你是在有意考验我，还是在培养我？”韩峰笑着道：“你为什么这么想？”陆芳儿说：“因为今天你做的两件事情，都让我很意想不到。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我宣布那三项举措；第二件事情，让我协调各方。你为什么有意让我做这两件事情？别人可能会以为，你是在暗示他们什么？” 韩峰笑着说：“我没有做任何的暗示。我让你做这两件事情，不是为了考验你，也不是为了培养你，我只不过是觉得你做这两件事，会比其他人做得好。”陆芳儿原本有些语气生硬，听到韩峰这么说，她的声音就缓和了下来，也更加动听：“真是这样？就这么简单？” 韩峰回答道：“就这么简单。”“那好，你的这个理由，我其实挺喜欢。”陆芳儿说，“不过，韩总，我想提前跟你说一个事情。我到你的公司里来，就是因为喜欢设计这份工作，我不想跟人家来争权夺利，我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公司副总的位置，不是我想坐的。当然，你也不一定会让我坐这个位置，我只是想事先告诉你这个想法而已。” 韩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陆芳儿会心地一笑：“那我就先出去了。”韩峰却说：“你等一等，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了，我也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你。” 第274章 事有逆转 陆芳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韩峰。韩峰很认真地说：“芳儿，只要我在公司里，我是不会让我们的公司成为一个争权夺利的场所的。我们的公司是一个创业的公司，而且将永远是一个创业的公司。如果公司停滞不前，成为了一个奢侈享受，玩弄权术的场所，我宁可它不再存在。” 陆芳儿听韩峰说得坚定，心弦也似乎被拨动了，心情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那太好了。”韩峰就又说道：“但是，对你我有一个要求，如果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推迟。”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很明确的，假如需要她担任副总，希望她不要推。陆芳儿犹豫了一会，点了下头：“如果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我都可以。”韩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好。” 就在这时，又有人敲门。韩峰说了一句：“请进。”是营销部长商涛，他手里拿着一张白纸，上面依稀有些字迹。商涛瞧见韩峰和陆芳儿都在里面，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等会再来。”陆芳儿却说：“商部长，你进来吧。我已经向韩总汇报好了。”韩峰朝陆芳儿点了下头，然后对商涛说：“商部长，你进来坐吧。”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商涛就将手中的白纸递给了韩峰：“韩总，我打算辞职了。这是我的辞职信，请你批准。”韩峰没有去接辞职信，而是脑袋往上一仰，随后才正眼看着商涛：“商部长，难道你愿意做一个行为举止都能被别人猜得到的人吗？”商涛的心气是高傲的，听到韩峰的这话，他不服气地问：“谁猜到我要辞职？”韩峰说：“你别问是谁，反正有人猜你会主动辞职。” 被韩峰如此一说，商涛有些尴尬了。但是，他递出的辞职信，他又不肯收回去，就说：“我不管别人有没有猜到，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想要辞职了。请你收下我的辞职信吧。”韩峰这时，若无其事地接过了他的辞职信，然后说道：“你的辞职信，我收下了。既然你打算把公司‘炒鱿鱼’，我倒是希望你能坦诚地告诉我，你炒‘潘多拉’鱿鱼的原因是什么？” 商涛目光移到了墙上，像似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不能说，我炒公司的鱿鱼。我只是认为，我对公司没有什么大的用处。”韩峰一笑说：“就因为在公司盈利的举措上，你提出的建议没有被采纳？”商涛：“有没有被采纳，还是其次。我到今天，才明白自己并没有我自己认为的那么高明。我原本以为，像‘潘多拉’这样的平台，只能通过收费广告、竞价排名的方式来盈利。可是，今天你和芳儿部长提出的三项举措，却完全突破了我的思维定势，让我感觉到，我对这个公司不会有大的贡献。在一个我不能做出贡献的公司里，我是不想赖着不走的。” 韩峰终于听出来了，商涛是在自己生自己的气，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因此自视很高。在看到自己的建议没有别人好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为此想要辞职。韩峰弄明白了这一点，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来：“商涛，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商涛愣了一下，摇头：“不知道，我看不出有什么最大的优点。如果说有什么优势，我的优势就是在大公司干过，营销方面有经验，也有客户积累。” 韩峰摇了摇头说：“要说在大公司干过的人，多了去了，有营销经验和客户积累的人，也多了去了。这不是你的特点。你的特点，就是心气高。”商涛又愣了一下，重复了韩峰的一句：“心气高？” 韩峰又说：“心气高，所以敢担当，你虽然是公司的中层，却会召集大家来开紧急会议；心气高，所以敢发表自己的意见，把心中想的举措和盘托出；因为心气高，所以会主动退出，认为自己对公司做不出大贡献的时候，宁可主动退出；因为心气高，所以也比较脆弱。据我了解，你离开以前的大公司，并非像你自己说的，只为了更高的薪水、更好的职位。而是因为当时你们有一个项目没做好，但当时你只是这个项目的副经理，责任应该是经理来挑，可是你却觉得是自己的错，所以你主动请辞，而那个领导能力欠奉的经理，目前还好好地呆在那家公司里，享受着高薪水，还被提拔到了更高的位置。” 听着韩峰说出这一席话，商涛简直怔住了，他的心里很不平静：“韩总，你怎么对我了解得那么多？”韩峰说：“尽管平时我跟你沟通的比较少，但是对公司引进的每一个管理人员，我都让钟允深入了解过，不仅仅是了解他的业绩和能力，还了解他的为人。所以，你的表现中，别人都无法理解的事情，我觉得是跟你的性格相符的。比如，你召集公司职位跟你差不多的人一起开会，还坐在我的位置上，别人会觉得你越权，威胁到了我的权威。但是，在我看来，你是想做事。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对一个人行为的判断也就不同了。” 商涛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他看了一眼韩峰手中的辞职信。韩峰并没有将辞职信还给商涛，而是站了起来，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将这封辞职信，很郑重地放入了其中一个抽屉，然后又回过来，对商涛说：“这封辞职信，就放在我这里。任何时候，你想要离开我们‘潘多拉’了，随时跟我说一声，我就把辞职信拿出来，让你走。不过现在，我想告诉你。公司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心气高、要求严，是跟我们公司的精神文化吻合的；另外，尽管公司盈利方面的举措，我们有了其他的办法，但是你在营销方面的能力和经验，公司中还无人能及。等到‘零钱袋’、商户新版后台上线、‘超级买家’等项目启动，都要靠你的营销部去推广。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说着，韩峰朝商涛伸出了手去，商涛看了一眼韩峰的手，然后重重地握住了：“士为知己者死，韩总，其他我都不多说了，就看我接下去怎么做吧。” 接下去的几天，“潘多拉”公司进入了加班加点的状态。因为有了新的方向和新的任务，公司各个部门都显得非常振奋，气氛也非常地好。韩峰也体会到，公司只有不断创新、不断前进，才能在公司内部营造一个积极奋进的状态。大概用了十五天的时间，“零钱袋”等功能就进入了测试的状态。 正在“潘多拉”平台忙着改进技术和服务的时候，远光科技正忙着搅乱“潘多拉”平台背后资本的事情。经过黄涛提议、周强建同意，派了李政宇到冷海市去活动。李政宇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目前正在从冷海回宁州的车子上。为了奖励李政宇，周强建和黄涛在东湖边的一家高档宾馆订了一个房间，等着听李政宇来汇报，并算是给李政宇接风。黄涛还安排了几个美女，都是又年轻又妖艳的那种。 李政宇不久之后，就到了。众人入座，美女替他们倒酒。第一杯都喝干了。周强建放下了酒杯，任由美女斟酒，一边问道：“政宇，这次活动得怎么样？”李政宇忙回答说：“周董，这次我到冷海很顺利。他们冷海那里，都称呼韩峰背后的那个女人为‘云姐’。我们的人，就开始在冷海的大街小巷中散布，说‘云姐’的公司出了问题，集资的钱很快要收不回来了。我们还专门雇了一些人来‘现身说法’，说他们自己去‘云姐’那里要钱，可就是要不到。这样一来，效果很明显。‘云姐’他们在冷海市有集资场所，以前那些市民都排长队把钱送给‘云姐’去打理，今天在我回来之前我还亲自去观察了一下，人少了很多！接下去，随着那种恐惧越来越多地散布开来，那个‘云姐’的麻烦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引发连锁反应，韩峰那个平台的资金也会面临紧张，甚至断裂。” “好！做得好！”周强建听了很高兴，举起了酒杯，对黄涛说：“这两天，政宇在冷海辛苦了。今天我们给他接风，大家喝个痛快。”黄涛说：“我和政宇一起敬周总，感谢周总一直的关心和支持，各位美女一起陪一下！”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刚刚放下了酒杯，李政宇的电话就响了。李政宇接了起来，是冷海在活动的带班人员打来的。打完了电话，李政宇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周强建和黄涛都察觉到了什么，问道：“怎么了？”李郑宇声音发硬：“周董，我们在冷海活动的人，突然被警方逮捕了，说我们散步谣言。” 第275章 顺势而为 “被警方逮捕了？”这个消息出乎预料，黄涛也着急了，“是被哪里的警方逮捕的？”李政宇回答：“因为是在冷海市，所以只能是冷海市警方逮捕的。” “看来，那个‘云姐’不是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啊！”周强建已经没有了喝酒的兴致，挥手让边上的美女离开。但是，那些美女喝了酒，恃宠而骄，纷纷说道：“老板，不要这么快让我们走呀，还想陪着你们喝酒快乐呢。”周强建就冲李政宇很不耐烦地说：“让她们走，让她们走，我们还要商量事情。” 这些美女都是黄涛叫来的，他看到领导神情都这样了，知道今天是乐不起来了。他就站起来，跟那些美女去赔不是，“不好意思，今天突然有事了。”“下次再请你们。”总算是把那些美女给哄走了。 周强建把面前酒杯里的红酒，一口喝干，说道：“看来，那个‘云姐’来头不小，关系很深。”李政宇说：“周董，会不会跟那个‘云姐’也没有关系，只是凑巧？”周强建瞥了李政宇一眼：“哪有那么凑巧？难道你们忘记了吗？上次去中海查‘华之云’投资的总部，你们什么都查不到！这次在冷海散布关于‘云姐’的不利消息，我们的人有遭遇逮捕。这会是凑巧这么简单吗？” 黄涛一听，忙说：“周董的判断完全是正确的，这不可能是凑巧。这两个事情搁在了一起，就算真是凑巧，我们也得警觉了才是。说不定，‘云姐’后面真的有很强大的背景，都是政界或者商界的，无意之中惹上了，到时候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我们现在最好按兵不动，再观察一段时间。” “不仅仅是按兵不动，还要做好清楚痕迹的工作。”周强建说道，“你们两个人，要立刻采取行动，让我们派出去散布消息的人，一定不能说出幕后是我们在指使。省领导，肯定不希望我们在做这种事情。你们懂了吗？”黄涛和李政宇互视了一眼，答应：“懂了，我们现在就去处理。” 这顿晚饭开始得很开心，结束得却很仓促。 韩峰只管带领着公司的一班人，在推进“潘多拉”平台的新功能尽早上线，对黄涛等人在幕后搞鬼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那天中午，他接到了范华芸的电话：“韩峰，你在哪里？我还有半个小时到宁州。”韩峰说：“我这几天都在公司，你要来我公司吗？”范华芸：“你公司我就不去了。找个地方，可以喝喝茶聊聊天的地方。这两天太累太紧张了，我不想再到压抑的高楼大厦里面去。” 韩峰的脑袋里就冒出了“绿隐庐”来，他就道：“我给你发一个地址，我们在那边见吧。”范华芸声音淡淡地说：“好，我等你发过来。”电话就挂了。韩峰就从包里掏出了“绿隐庐”的那张会员卡，将上面的地址输入了短信，发送给了范华芸。随后，自己起身，对钟允交代了自己的去向，让她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 在前往“绿隐庐”的车上，韩峰并没有开空调。秋风已经很凉，秋色已经颇浓。从东湖边的南山路往前开去，能看到湖心亭在波色之中漾着，络绎不绝的旅人们在瑟瑟的落叶中欣赏着湖光山山色。东湖被人喻为人间天堂，也许对很多人来说，只要能生活在这里就已经满足了。 目前，韩峰在莫干路上拥有自己的公司，而徐音则在省政府的大院之中担任职位，两人都是在东湖畔安定下来的人。在外地人的眼中，也许算得上是幸运者中的一员了。但事实上，两人都还在为美好的生活和未来，而辛苦拼搏着。或许某一天，韩峰也不想要奔波劳累，就在湖边的一栋房子中隐居起来，做一个普通人。 可现在显然还不行。他的“潘多拉”平台还没有盈利。按照韩峰的个性来说，他做事情就是要有始有终，如今就是要把平台做好，让公司正常运转，形成规模，让公司的所有人都生活得体面，让平台上的商户有良好的经商环境，让顾客用最简便的方式买到好东西……这么一想，韩峰就哑然失笑，自己要得可真多！等这一切都实现的时候，也不知要过多少年呢！ 思绪纷乱之中，韩峰的车子已经掠过了东湖。又往前开了一阵子，到了“绿隐庐”。在半路上，韩峰已经给茶艺师淡玉打过电话了，所以淡玉已经在门口等着他：“欢迎。你的朋友还没有到。” 韩峰告诉过淡玉，今天他是和他的女投资人一起来。韩峰说：“没关系，我到里面去等她好了。来这里的路，他们应该不是很熟悉，还要段时间。”淡玉也不多说，就带着韩峰往里走去，来到了一处木屋前。这木屋建在湖水中的一个小岛上，屋子倒映在湖水中，显出了别样的寂静。木屋里，空间比他以前和方卉喝过茶的屋子，要小一点，但同样的雅致和安静。 韩峰对这个地方很满意，淡玉问他喝什么茶。韩峰苦笑说：“我喜欢喝茶，但其实对茶道一窍不通。你帮我推荐吧。”淡云就问：“她不是宁州人吧？”韩峰摇头说：“不是。”范华芸到底是哪里人，韩峰也不清楚。范华芸的公司在中海，她又在冷海做集资，所以可能是中海人，也可能是冷海人，但可以肯定不是宁州人。 淡玉就说：“东湖最出名的还是龙井。既然不是宁州人，那就喝龙井茶吧。最近，我拿到一些顶级的老树龙井，我尝过不错。要不你们也试一试。”韩峰说：“太好了。”淡玉就笑着出去了，让韩峰先坐坐。 当服务员将老树龙井和小食端进来的时候，范华芸也来了，是淡玉引进来的。范华芸在茶舍当中走了一圈，又步出了外面小岛的草地上，深深地呼吸了这里新鲜的空气：“韩峰，没想到，你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到了这里，我的心情都放松了。”淡玉在一边说：“范女士喜欢就好。你们慢慢聊吧。” 范华芸和韩峰都道了谢。范华芸没有马上回进去，而是在茶舍外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湖水。范华芸忽然在水边蹲了下来，用手在碧绿的水中拨了拨。今天的范华芸身穿短裙，她蹲下来的时候，臀部都绷紧了，形成圆润的轮廓。范华芸似乎自顾自地说：“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门口也有一个小池塘，清澈见底，小鱼儿在其中游来游去……可再也回不去了。” 韩峰感觉范华芸并非要他回答什么，也就没有回答。他只是注意地看护着范华芸，只希望她不要滑一跤摔下去就是了。好在范华芸不一会就站了起来。韩峰就说：“我们去里面喝茶吧。今天是老树龙井茶，可以尝尝。”范华芸呷了一口，美丽的眸子看向韩峰：“没有想到，你不仅会创业，也很会享受生活呀！茶很好喝。” 韩峰笑了笑说：“在我看来，创业和享受生活不矛盾，创业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享受生活人才能保持激情，更好地创业。”范华芸点了点头，她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知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算计着我们呢？”范华芸的这句话很是突然。 韩峰本来以为，范华芸只不过因为前几天太忙了，今天到宁州来是想要放松一下心情的。但是，她刚才抛出的问题，却让韩峰警觉了起来：“谁？为什么算计我们？”范华芸说：“你离开冷海市没有多久，在冷海市就出现了一批人。那些人到处散播谣言，说我的公司面临资金问题，那些投钱给我们的人，很有可能血本无归。搞得冷海市，人心惶惶，真的有人以为我们出了状况，向我们讨回投资款。” “有这样的事情？”韩峰很惊讶，“有时候，谣言非常可怕，可以传染。”“谁说不是呢？”范华芸忽然盯着韩峰，“你觉得这些谣言，会是谁传播的？”韩峰觉得范华芸的眼神有些不对，就说：“你该不会认为是我传播的吧？”范华芸移开了目光：“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你。除非你想要让‘潘多拉’平台跨掉。我是想知道，你能不能猜出，这些谣言是谁传播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果你连谁是敌人都不知道，那就根本别在商场上混了。” 韩峰恍然：“难道又是‘远光科技’吗？”范华芸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远光科技。”韩峰很是不解：“这个远光科技，不好好地经营企业，却一直在背后玩阴的。这肯定都是黄涛、李政宇等人在捣鬼。那接下去怎么办？对那些造谣者，如何应付？” 范华芸：“这些都已经摆平了。我对你说过，如果那么点事情都摆不平，我们也没有必要做民间集资的事情了。今天，我来，是希望你能想出一个办法来，搞定远光科技。” 第276章 关心是谁 远光科技自从想进军电商行业，就一直在跟“潘多拉”平台作对，给韩峰出了很多难题，幸好每次韩峰差不多都能逢凶化吉。这次，他们又在背后搞事，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真是没完没了了。 韩峰在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他嘴上却说：“范总，远光科技是江中的国有企业，我们‘潘多拉’平台是私营企业，私营企业去跟国企争锋相对，对我们没有好处。”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任由他们乱搞了？”范华芸看着韩峰的眼睛，对韩峰的回答好像有一丝不满。韩峰说：“那也不是。远光科技之所以一直盯着我们，是因为他们企业内部的两个人，一个是黄涛，一个是李政宇。只要搞定他们两个，估计远光科技也没有人会来针对我们‘潘多拉’了。” 范华芸柔美的嘴角，这才笑抿了下：“看来，你很清楚问题的结症。有什么好的办法吗？”韩峰说：“这也不急于一时，我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先将平台上的‘零钱袋’、‘超级卖家’等功能完善好。到时候，肯定会让远光科技的‘趣淘网’大吃一惊，他们的阵脚就会乱，省里领导、董事长和下面小经理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复杂。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应该就来了。” 在韩峰说话的时候，范华芸看着韩峰，当韩峰说完的时候，范华芸还是看着韩峰。韩峰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范华芸：“我没有想到，你还挺腹黑的！能想出这样的办法？”韩峰尴尬一笑：“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想简简单单地做企业。但是，环境所迫，你不算计人家，人家就要来算计你。所以，我也只好想出一些应对的办法来。” “‘你不算计人家，人家就要算你’！你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范华芸道，“这一点，我可以说比你有更多的体会。我们不仅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还要防备别人来算计你……”韩峰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说下去，他就道：“你不是说想要放松一下吗？这里是一个清净的地方，那些个俗事我们就先别管了。喝茶吧？” “好吧，我本来是想要提醒你的，既然现在你已经有了想法，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了。”范华芸放松了下来，原本她坐直着身子，修长的双腿也交叉着，此刻她就往后靠在了木沙发中，双腿也从交叉的状态，放了下来一起微微侧向了左侧。韩峰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了她的腿上，韩峰忙移开了目光，拿起了茶壶，给范华芸倒了茶。 范华芸似乎察觉到韩峰刚才目光的细微变化，她嘴角又是微不可察的一笑，端起了茶杯。但是，杯口还没有碰到她的红唇，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范华芸的目光在手机上一瞥，就立刻拿了起来。在接听手机的时候，她的神色就变化了。当她放下手机的时候，原本风平浪静的脸上，已经满是焦虑之色。 “我要去中海了。”范华芸将手机拿在手中，人已经站了起来。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居然让范华芸的变化如此之大，韩峰很是好奇：“怎么了？中海的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范华芸已经在往外走了：“不是公司，是人。”人？什么人可以让范华芸这么着急？是她的男人，还是她的亲人。除了至亲的人，谁会让一个人如此的着急呢？韩峰就试探性地问道：“是你丈夫，还是你的小孩？” 范华芸突然停了下来，朝韩峰瞧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去：“我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你不用送了，我得立刻赶过去。”韩峰问：“你的车子呢？”范华芸已经快步走到了外面：“驾驶员就在车里，你不用送了。再见。”韩峰瞧见停车场中，有一辆白色的越野车等着，驾驶员看到范华芸之后，就马上启动了汽车。范华芸没有再跟韩峰多说，上车了，车子就开走了。 看着范华芸的车子，已经消失在了绿荫遮蔽的道路上，韩峰心中满是狐疑。中海市，到底是什么人出了事？让范华芸如此着急地赶过去。范华芸说她没有丈夫，也没有小孩，这是真的吗？韩峰相信，范华芸不会骗他，因为没有必要骗他。那么，这个人会是谁？难道是范华芸的情夫？从范华芸最近处理的事情来看，她的身后似乎有很硬的关系和后台。会不会就是这个关系或者后台出事了呢？ 范华芸的这一匆匆而别，给韩峰留下了太多的遐想，搞得他几乎心痒难搔。作为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韩峰差点就上了自己的车，跟在范华芸的越野车后面，赶到中海市去一探究竟。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一是他在宁州还有重要事情要处理；二是范华芸既然没有告诉他，就一定不想要让他知道，他跟踪前往，很不礼貌。所以，韩峰放弃了这样的想法，重新返回了“绿隐庐”。 “你的朋友这么快就走了？”茶艺师淡玉走了出来。韩峰答道：“是啊，她有了急事，所以赶过去了。”淡玉说：“她们做投资的，肯定很忙。而且这位云姐还是一名女的，就更不容易了。”韩峰笑着说：“是啊，不容易。你也不容易，能做一名如此出色的茶艺师。”“我哪里算得上出色？我只是认真学了而已，但是悟性有限，跟‘出色’还有很大的差距。”韩峰一笑：“你太谦虚了。” “韩总，你还有时间坐坐不？”淡玉一边陪着韩峰往里走，一边说，“如果你还有时间，我再给你换一种茶。”韩峰这个下午的时间本来就空出来了，就说：“那好吧，劳驾淡玉给我沏茶了。”淡玉转过头来，朝韩峰淡如清风地一笑：“有这样的机会，我也很荣幸。” 有换了茶汤，韩峰喝了一口，问淡玉最近方领导有没来过。淡玉说，自从上次和他一起来之后，方卉就没有来过。可能这段时间特别忙，方卉就是这样，忙的时候就不来，等有空了之后，可能会经常来。 韩峰想到，方卉曾两次劝他进入房地产行业。但是，韩峰都没有答应。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好。跟淡玉一起喝了一会儿茶，韩峰也告辞离开了。 十来天的时间，倏忽就过去了。这是一个秋光明媚的早上，韩峰刚刚到了办公室，陆芳儿和胖君就已经等在门口。 韩峰一边打开门，一边问：“怎么这么早啊？”陆芳儿说：“韩总，平台的三大功能都已经完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们反复测试了。特别是‘零钱袋’这个功能，因为涉及与银行合作，我们前期也进行了对接，但是这里我有一个建议。”韩峰听说技术上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心里很高兴，就道：“你尽管说。” 陆芳儿说：“最好是约银行有关管理人员，一起吃个饭。在饭桌上，把事情再对接一下。这样落实起来，可能更加方便。”韩峰想了一下，转向边上的胖君：“张部长，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胖君说：“我觉得有这个必要。我们技术层面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但是在与银行有关人员对接的过程中，还是觉得他们态度生硬。”韩峰点了下头：“既然你们都觉得有必要，那就去做吧。” 陆芳儿：“韩总，你觉得让谁去比较好呢？”韩峰朝胖君看了一眼：“张部长，你去怎么样？”胖君回答说：“我没有问题，可是我的酒量不行。”韩峰就又说：“那就让营销部长商涛陪你一起去，他的酒量很好。”“他去？”胖君大声说，“他去，我就不去。”胖君对商涛的意见还是根深蒂固的。 “那好吧，张部长不想去，也不能勉强。”韩峰说，“另外，再叫郝美跟着商部长一起去吧。我听说，郝美的酒量也不错。”胖君一听又喊了起来：“什么？郝美？不行，郝美不能去。”韩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胖君：“郝美为什么不能去？她前期在网站打击假货的行动中，表现很好。我要锻炼她，让她多跟外面接触，以后重点培养。” 胖君一听，一咬牙说：“那好吧，我跟他们一起去。银行那批人，都是色郎，商涛这人又不靠谱，郝美说不定要吃亏。”韩峰立刻道：“那好，胖君，你去保护她，当好护花使者。” 一边的陆芳儿忍住笑了。胖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冲韩峰说：“韩峰，我发现你当了老板，是越来越坏了。”韩峰笑说：“咱们彼此彼此，你不也已经不是以前的胖君了吗？”胖君没有办法，冲韩峰瞪了一眼，走了出去。 “韩总，你可真有办法。”陆芳儿笑着说。韩峰说：“我希望我们内部能够团结，让胖君和商涛多接触接触有好处。可以消除隔阂。等会，你叫商涛也进来一下吧。” 第277章 顺境不狂 一会儿，就商涛一个人进来了。韩峰就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商涛进来之后也就在他的边上坐了下来。韩峰说：“商部长，这次有劳你去跟工行的管理人员和工作人员活动一下了。”商涛马上说：“应该的。韩总，钟主任已经对我说了。” 韩峰笑笑说：“这次，张君毅部长也一起去。张部长最近这段时间，对你有些想法。我认为，这主要还是因为你们平时沟通少，你们对双方的性格并不是太了解所致。这次是个不错的机会，我希望商涛部长好好把握住。张部长是个直性子，他认为你好了，就会一直认为你好。”商涛：“我明白了，韩总。” 韩峰又说：“所以，你们这次去活动，回来的时候我希望听到两个好消息。”商涛看了看韩峰，接口道：“一个是工行那边顺利对接；另外一个是我和张部长更加和睦。韩总，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韩峰点了点头，“君毅，曾经在感情上有过挫折。如今他和郝美似乎有发展的可能，这次去喝酒，酒要喝好，郝美也要保护好，就看你的本事了。” 商战如战场，酒场就是分配战利品的地方。在古代，女人就是战争的战利品。其实，在现如今的酒场上，也并非全无那样的遗风，最漂亮的女人，总是坐在权势最高的男人身边。像郝美那样的女人，聪明、大胆又开放，在酒场上恐怕是个男人都会对她产生一丝兴趣，要完全保护好她，恐怕难度系数很高。商涛倒是没有二话：“韩总，请放心。” 交代是交代了，但韩峰真没有把握的是否能放心。但是，第二天早上，张君毅和商涛一起进来了。胖君和商涛一同坐在了韩峰的对面，两人果然是和睦了许多。 胖君的神色好似打了胜仗一般：“韩总，昨天我们圆满完成了任务。经过一顿晚饭，我们和工行的人打成了一片。他们负责对接这块工作的管理人员和工作人员都说了，有什么事尽管找他们。”商涛也说：“在我以前工作的公司中，有句话。酒是润滑剂，烟是和事佬，这两样东西可以拉近人与人的距离。” 韩峰说：“对于传统行业来说，烟和酒是打开市场，打通关系的炮弹。不过，我们是互联网公司，我不希望烟和酒成为公司的文化，这会妨碍公司的发展。但是呢，我们也不是生活在真空当中，与政府、与其他行业的交往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有时候也可以借助一下酒和烟的作用。喝酒、抽烟虽然是享受，但成为应酬也是很辛苦的事情。” 胖君和商涛都表示同意：“的确，这种应酬很累人。”韩峰说：“所以，我们要尽量减少和避免这样的应酬。另外，昨天你们把郝美也带去了，她没事吧？”胖君抢着说：“她没事。昨天，好在商部长帮助郝美挡了许多酒，否则她真有可能会大醉。”商涛说：“主要是郝美的性格也比较豪爽。到后面我看她差不过了，就替她喝了。工行的人不肯，郝美本来要喝一杯的，我说我来喝两杯，他们才同意的。”胖君再次赞道：“总之，商部长酒量是真好。我这种不胜酒力的人，很是佩服。” 韩峰看到如今胖君和商涛之间，似乎已经冰释前嫌，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优点，每个人也有自己的不足和缺点，但是如果能促成一个人用他的长处去帮助另一个人的短处，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会处于一种比较好的状态。韩峰觉得，在公司内部的治理中，这是比较管用的一招。 关于昨天晚上喝酒的事情说完了，韩峰又提醒说：“接下去，有两个重点：一是要确保技术的稳定和更新，张部长这一点就交给你了；二是要把我们的‘零钱袋’新版后台以及‘超级卖家培养计划’推广出去，这个事情还是要商部长，你去推进。”胖君和商涛都答应了下来。 “韩总，我现在就去跟周铭商量，看下一步如何优化这些功能。”胖君也是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的性格，再加上与郝美之间的关系有进展，胖君干劲很足。他说着，就先出去了。 商涛却没有马上走，韩峰见他似乎有什么要说，就问道：“商部长，你还有什么事吗？”商涛就说：“韩总，有个事情可能我的判断也不一定准确，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一下。”韩峰重视了起来，“你说。”商涛：“昨天和张部长、郝美在一起。尽管张部长对郝美很关心，郝美似乎也没有拒绝和反感，与张部长也是有说有笑，但我总觉得，张部长和郝美不是同一路人。当然，最好我的感觉是错误的。” 韩峰沉默了一阵，然后说：“商部长，你对我说了这些，我很高兴。有机会的时候，我会跟君毅谈谈的。不过，谈朋友的事情，还主要是他们俩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太多的干涉。”商涛点头站了起来：“这倒也是。我们只是不希望张部长第二次再受到伤害。” 又过去了五天，所有测试都是正常的，“潘多拉”平台三大功能正式上线。商涛本来建议召开一个大型的新闻发布会，进行集中轰炸式的宣传，吸引全国的目光。韩峰问道：“这套方案，要花多少？”商涛回答：“两百万就能搞定，我运用了我以前在媒体界的人脉，因为我们这些是技术和商业模式的创新，很多媒体，他们就算不要钱，也愿意为我们报道。”韩峰也说：“两百万，这的确不贵。” 商涛笑了：“韩总，那么就按照这个方案来？我相信，我们的三大功能一旦宣传出去，一定能在全省乃至全国引发轰炸效应，‘潘多拉’平台会再度成为互联网行业的焦点。”但是，韩峰却提出了另外的想法，他说：“但是，我们不用这个方案来进行宣传。” 商涛很是吃了一惊：“韩总？为什么不用这套方案？是因为太贵了吗？如果太贵，我还可以压缩宣传费用……”韩峰打断了他说：“商部长，我刚才就说了，不是因为这套方案的花费太贵，而是因为别的原因。我们的这些功能，都是实实在在的升级功能，可以给商户和顾客都带去实惠。商户和顾客一旦知道，他们就会试着去用，当他们发现这些功能会给他们带去收益，自然而然就会推荐给亲朋好友去用。所以，我们不搞大型的宣传活动，我不想让人感觉我们是在向别人推销产品，而是让人使用之后自己感觉好，从而产生心甘情愿地推荐给别人。” 商涛眼睛微微睁大：“韩总，你的意思是要靠口碑传播？”韩峰点头说：“没错，现在我们慢慢都靠互联网交流，在网上联系远在另外一个城市，另外一个国家的人，只要我们提供的服务好、有价值，他们自然而然会为我们宣传。”商涛点了点头：“韩总，尽管完全靠网上口碑传播我还没做过。但是，我觉得这也许真的可行。我马上去调整方案。只是，我也有一个建议。”韩峰：“你说吧。”商涛：“等到在用户中有了好的口碑，我们还是可以跟大网站合作，投放在论坛聊天室内，这样传播更快。”韩峰一笑说：“这没有问题。我的意思，只是不靠传统的宣传方式，而是依靠网络进行传播。具体的一些细节，你完全可以大胆去设想。”“好勒。”商涛兴致勃勃地走了出去。 三大功能上线之后，“潘多拉”平台只给几百万的用户发了站内信，没有其他多余的宣传活动。外边几乎都不知道，“潘多拉”平台已经发生了重大的改进。此外，平台还健全了客服的服务，24小时及时处理用户的问题和疑问。起初的两天，并没有太多的效果，使用“零钱袋”的人屈指可数，购买新版后台系统的商户也少之又少。还有商户担心，“潘多拉”平台会对商户收费，纷纷在客服上询问。 更一些商户在论坛上议论，“潘多拉”平台恐怕也要步“趣淘网”后尘，打算从商户和客户身上“吸血”了！随后，讨论就非常的多。江中的晚报、华京的青年报、深市的都市报也都提出质问，“潘多拉”平台下一步到底打算怎么做！商涛密切关注着网上和媒体上的动态，他把有关情况反馈到了韩峰这里：“韩总，因为我们没有召开新闻发布会，外界对我们的新功能充满了猜测，质疑的声音也不少。你看，是否需要对外有所解释？” 韩峰却是一笑说：“不解释，难道不是最好的解释吗？媒体的猜测质疑，不正是在为我们做宣传吗？我们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这三个功能会让大家更容易赚钱、赚更多的钱。但是，这个目的我们不想自己说出来，而是让使用我们新功能的人，自己说出来。” 听韩峰这么说，商涛有种恍然大悟之感，这才是最好的营销方式。 李政宇快步走进了黄涛的办公室：“黄总，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就这两天‘潘多拉’平台偷偷摸摸地上了几个新功能。”黄涛也注意道：“我看到一些论坛上都在评价。说他们上新功能，是因为扛不住了，为了向用户收费！”李政宇道：“我奇怪的是，他们上新功能，既没有开发布会，也没有大面积宣传。那上新功能，有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是对新功能没有信心？” “没有信心？”黄涛似是自问，“这好像不是韩峰的风格。你继续观察。”李政宇：“好的，黄总。” 黄涛又说：“这两天，我要去一趟中海。”李政宇问道：“去中海有任务吗？”黄涛：“那个华之云投资，不弄清楚它的背景我还真是放不下。我找到了一个中海市政府里的重要关系，也许他能帮我们查清楚。” 第278章 十佳青年 距离中海市行政中心一条街的中超大酒店，21楼上是金樽酒吧。这个酒吧，有中海最好的各式酒品。 远光科技的准副总黄涛，已经在酒吧中候了足足一小时十七分。按照黄涛的性子，他是非常不喜欢等人的。要换作是别人，他早就站起来走人了。但是，他今天等候的人，他却是不敢怠慢，所以就算心里不爽，他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现，时刻保持着良好的状态，等候着汪先生的出现。 汪先生，就是黄涛在中海市里找到的重要关系。汪先生在中海市里的职位并不是很高，但是他的岗位很特殊，掌握着很多内幕消息。关键是他也乐意跟一些企业或者财团合作，将手中的消息提供出来，换取他应有的报酬。对汪先生来说，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在黄涛足足等了一小时四十分的时候，从酒吧的门口，想起了清脆的脚步声。黄涛转过身去，一看来人，他就站起了身来，满面热情地走上去。来人，个子不高微胖，脸有些扁平，头发梳得油亮，一套西服，皮鞋虽然不是铮亮，却可以看出是名牌，他的模样是那种很典型的中海人。此人就是汪先生。 “终于等到您了，汪先生，请坐，请坐。”黄涛重重握住了对方的手。但是，汪先生的手却是松弛的，跟黄涛握了握就放开了：“小黄，不好意思啊。单位的事情太多了，领导不走我也走不了。刚刚，领导才去应酬了，我才赶过来。领导本来说，让我跟他一起去。我找了个借口，才来了你这里啊。”黄涛忙道谢，然后就让服务员上酒，上牛排。 看到是顶级的拉菲，汪先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朝黄涛说：“小黄，你会做人，知道我喜欢这里酒和牛排。”黄涛也跟着笑说：“汪先生喜欢就好。”说着，黄涛拿起醒酒器，给汪先生倒了一杯红酒，然后敬汪先生：“今天，不醉不归。”汪先生笑说：“少喝点，醉了不好。”但是，他却大大地喝了一口，大半杯酒没了，然后很享受地叹了口气说：“他们都说，西方人喝红酒都是咪一口咪一口的，说我们国人一杯一杯喝，是暴殄天物。但是，要我说啊，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才是正理。我们大口大口喝，我们喝得起，那又有什么不可以！” 黄涛马上附和道：“汪先生，你说的太好了！只有爽快人，喝酒也才会爽！”“你说得对！小黄，老兄我啊，没有什么其他优点，就是性格比较爽。”汪先生对黄涛的恭维很是受用，“这次，我听说你想要打听什么事？你就说吧。” “汪先生，这个请你先收下，我才敢问！”说着，黄涛将一个信封从桌上推到了汪先生的面前。这个信封看似普通，但是里面却是一张价值不菲的银行卡。汪先生提供消息，有他的市场价。黄涛是按照那个市场价打在了卡里。汪先生朝黄涛点了点说：“小黄，这就见外了不是？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先收下吧。”汪先生将信封若无其事地揣进了衣带之中，也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了：“小黄，现在你可以问了。” 黄涛赶紧给汪先生又斟了一杯酒，说：“汪先生，我想要问的是一个叫范华芸的女人以及她的公司华之云投资。”汪先生听后，目光凝在了黄涛的脸上。 第二天一早，黄涛向董事长周强建汇报了有关情况。周强建的眉头凝了起来：“中海市的重要人物竟然是范华芸的干爹？这真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怪不得，你们怎么去调查都查不到了！”黄涛问：“周董，现在知道了这层关系，我们应该怎么办？”周强建：“暂时，就不用轻举妄动了。”黄涛说：“那我知道了。”黄涛心里还是很不服气，他本来以为将范华芸的背景调查清楚了，就可以对韩峰和“潘多拉”平台采取一些行动了，没有想到范华芸的关系这么硬。 周强建却几乎自问道：“我很奇怪的一点是，既然范华芸有中海市no3这层关系在，为什么还要碰民间集资这号事呢？在中海市随便承接几个大项目不就得了吗？”黄涛说：“做民间集资更容易，做项目费心费神，她在冷海做民间集资，每天只要收钱就得了。”周强建道：“你这么说的话，倒是也有道理。关于华之云资本和‘潘多拉’平台这边，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接下去的一段日子，韩峰的平台发展得很顺利，三大功能推出了之后，“潘多拉”平台果然成为了互联网行业的焦点。特别是易支付的“零钱袋”功能很受普通顾客的欢迎。只要有些零钱，塞入“零钱袋”就能赚利息，这个利息比银行的定期还高，但可以随时支取，使用过的很多用户都口口相传。有不少人以前不上“潘多拉”平台也不用易支付，却因为“零钱袋”功能而新注册成为了会员。 这样一来“零钱袋”成为了“潘多拉”平台的一大流量入口。韩峰再一次感受到，只要你能给人带去价值和利益，人家自然会帮你传播。营销部长商涛来到韩峰的办公室：“韩总，真没有想到，我们没有做任何集中宣传，就靠客户的口口相传，却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我们的口碑营销开始发酵了！”韩峰说：“你上次不是说，可以在论坛和聊天室再去推一波宣传吗？你都可以去试试。”商涛兴奋地答应而去。 行政班主任钟允进了韩峰的办公室：“韩总，我有个想法，想找你谈谈。”韩峰：“你说吧。”钟允：“韩总，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事情，好像有点太顺了？”“太顺了？”韩峰问，“你指的是什么？”钟允眨了眨眼睛：“以前，我们公司的发展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不是跨国企业，就是国有企业跟我们竞争，或者公司内部不怎么和谐之类的。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平台上的交易额一直在上升，还有企业内部也没什么事。我反而觉得有些慌兮兮了，这种感觉已经好几天，所以我才来跟你说说。” 韩峰没有马上回答钟允，他将身子靠在了椅子背里，然后才看着钟允说：“你的意思是要居安思危？”钟允坦白地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我是很希望公司保持这么顺风顺水的状态，想要一直保持，所以才会慌，才会害怕，担心有一天会失去这么好的状态。但愿这些都只是我一个小女人的胡思乱想。韩总，对不起，我这么想可能不吉利，你别见怪……” “没有不吉利。”韩峰打断她，“你这么想，正好提醒了我。是啊，我们在顺利的时候，更要警惕意外事情的发生。谢谢你，钟允。” 每一家公司都要有应对风险的意识，否则当风险来临的时候，就要手忙脚乱措手不及。所以，韩峰觉得钟允的提醒是很有价值的。接下去的几天，韩峰都在思考，公司接下去可能会在哪些方面出问题？然而，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有一天，韩峰还跟徐音讨论到了这个问题。徐音说：“韩峰，我觉得你也别想得太多了。也许创业之初，让你们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顺风顺水了。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呀！”韩峰抿着嘴，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顺，一年多时间就过去了。“潘多拉”平台发展迅速，平台上商品交易产生的税收积累接近了一个亿。如此迅速发展的互联网企业，引起当地政府的重视。在世纪之交的年末，韩峰被所在区里上报“市十佳创业青年”、“区政协常委”，“潘多拉”被上报了“市互联网创新企业”。这些都被评了下来，并在宁州日报等媒体进行了公布。 当天，徐音拿着这些报纸，回到了家里。吃晚饭的时候，徐音趁机拿出来给父母看了。徐音的母亲方圆看了之后，很兴奋地说：“老徐，你看看，韩峰做得不错啊。他们企业的利税已经将近一个亿了，对地方政府也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尽管没有做公务员，但现在看来，做出的贡献不比公务员差啊。” 徐潮这个晚上的态度也有了明显改善，点了点头。徐音想要把报纸给徐潮时，徐潮说：“我都已经在办公室看过了。”徐音就说：“爸爸，妈妈，今年春节晚饭，韩峰说想来我们家拜见你们俩，不知能让他来吗？” 方圆转向了徐潮：“老徐，你看呢？”徐潮将桌上的一盅白酒喝了，说：“那就来吧。”徐音的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谢谢爸妈。” 千禧年的春节，是新世纪开始的第一个春节。那天晚上，韩峰提着礼物，来到了徐音的家里，来见准丈人、丈母娘。 第279章 多事春节 跟徐音认识这么久，韩峰才第二次来徐音的家里吃饭。按照宁州的习俗，韩峰提着烟酒进门。两条软中华香烟，两瓶茅台好酒，还有一盒极品龙井茶是给徐潮的，一盒化妆品是给方圆的。韩峰还给徐音带了一条别致的手链，徐音喜欢这种小饰品，不一定要很贵，只要设计新颖就行。 对韩峰的礼物，徐潮和方圆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但是心里却是满意的。因为在他们家的亲戚里面，包括是一些政府机关的亲戚，来做客的时候没有一家能拿得出这样的礼物。公司估值几个亿的韩峰，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他徐家最有钱的或者最舍得花钱的“亲戚”了。 不过，徐潮的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多少的亲和，依然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电视机在看新闻。徐音朝韩峰使了个眼神。韩峰就走了过去，一边称呼了一声“徐局长”，然后敬了一支烟给他。徐潮看了一眼韩峰手中的烟盒，是硬中华，比送给自己的软中华低了一个档次，觉得韩峰还是尊重自己的，就接了过来说：“坐吧。徐音，倒杯茶给韩峰。” 徐音瞧见父亲对韩峰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善，就笑着说：“我马上去。”她来到了茶水柜的边上，方圆已经在那里了。徐音笑着对方圆说：“妈，爸爸对韩峰的态度好一点了。”方圆也笑说：“这也是韩峰自己努力的结果。茶我已经倒好了，你拿过去吧。” “你喝茶。我去帮帮妈妈和阿姨。”徐音将茶放在韩峰的桌上，就去帮方圆和正在做菜的保姆了。韩峰端起了茶杯，很烫，他又放了下来。徐潮将打火机推动了韩峰的桌前：“你也抽一支。”韩峰本来不太抽烟，但徐潮这么说了，他也自己抽出了一支烟，点上了。抽了一口，韩峰开口说：“徐局长，今年区里对我们‘潘多拉’平台很关心，给了我们很多的荣誉。”韩峰有些没话找话，因为之前徐潮和方圆都看不起他，在韩峰的心里，对他们特别是对徐潮就有了一份生分。 徐潮转过头来，对韩峰说：“这里不是在单位。你就别叫我‘徐局长’了。”没有想到徐潮主动要求韩峰改称呼，他说：“好的，徐叔叔。”徐潮说：“你的‘潘多拉’平台做得不错，这短短一年多来，你们企业给国家和地方创造的税收已经将近一个亿了，这个很不容易。政府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该给你们的荣誉，肯定也会给你们的。”这时候，方圆从厨房里出来，对他们说：“可以吃饭了。”保姆将菜色端了出来。 徐潮就对韩峰说：“边吃边聊吧。”大家坐了下来开吃，韩峰和徐音一起敬了徐潮和方圆的酒。等酒喝得差不多了，韩峰端起了酒杯，单独来敬徐潮和方圆：“徐叔叔、方阿姨。我们的公司，去年发展还算快，今年预期还有较快增长。今年我要置办一栋别墅应该不难。所以，我希望刘叔叔和方阿姨，能同意我和徐音在一起。” 说完，韩峰就一口将酒喝完了。方圆和徐音的目光都转向了徐潮。徐潮却没有马上说话。徐音有些着急了，朝她对面的方圆使着眼神。方圆正要开口对老公说什么，徐潮倒是说话了，他说：“徐音，你不用跟你妈使眼神了。我又没有说不同意！” 徐音惊喜地道：“老爸，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徐潮还是声音板平地说：“每一个人都是需要有压力的，年轻人特别需要。当时我和你妈妈对韩峰提出了要求，他必须买一栋别墅，才能跟你谈婚论嫁。并不是我和你妈妈必须要一栋别墅，而是希望韩峰能够积极上进。” “一个年轻如果不积极上进，是很难有作为的，也不会给家庭带来幸福。”徐潮继续说着，“所以，我们提出来要一栋200万的别墅，就是希望你们要有奋斗的目标和动力。这毕业的一年多来，韩峰的公司做得很不错，在区里也有了经济地位，又当选了区政协常委。可以说，我们用一栋别墅来激励你，是没有错。你是一个经得起考验的年轻人。今年是新千年的第一个春节，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一个新的开始，徐音，今天我和你妈妈正式同意，你和韩峰在一起了！这样吧，我和你妈妈一起敬你们一杯酒，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越来越好！” 韩峰和徐音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两人忙端起了酒杯，跟徐潮和方圆一起碰杯。大家喝了酒。方圆又说：“现在，韩峰你和徐音在一起了。你们俩的婚事，等你们别墅买好了，你们就可以选定一个好日子。”韩峰和徐音笑着说：“我们知道了。”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 虽然是春节，韩峰却依然很忙。春节期间，“潘多拉”平台并没有休息。老百姓在春节的时候都比较空闲，会上上网买点东西，虽然公司内部商量，在春节期间平台继续营业，所以公司排定了值班人员。其他人都按照值班表来上班，而韩峰作为公司的负责人，他没有具体的值班日期，但是只要有空他就会来公司看看，看望下值班的员工，跟他们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为新一年的公司打好基础。 年初三的时候，韩峰还接到了范华芸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让他到中海去一趟。韩峰问为什么是在春节期间，等过了春节行不行？范华芸说，华之云资本投资的公司，每年春节都会被邀请到中海，以非正式的方式，聊聊新年的打算。韩峰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韩峰就跟徐音打了电话，说明了要去中海的原因。徐音说：“本来，明天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姨妈家一趟的，不过，你还是以公司为重吧，下次再去姨妈这里。”韩峰说：“等我从中海回来，我就跟你一起去。” 年初四，韩峰驾驶着大众车子，往中海市而去。春节期间，路上没什么车，开起来特别的顺畅。从宁州到中海的路上，日光暗淡，天有点苍白，可以看到一片片收割干净的田野，白墙黛瓦的典型南方屋宇，旷野中偶然的一棵树矗立在天边，韩峰有种“野旷天低树”的感觉。 在宁州和中海两座繁华大城市中间，还有这么一些有些萧寂的农村，让韩峰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韩峰喜欢农村，但是又不甘在农村，这也许是很多人的感受吧，要不是一个人开车，要不是一路孤独，是很难有这些思绪和感受的。 与范华芸约定的地方，是在中海外滩边上的和平饭店。这家饭店历史悠久，是租界时期一个法国人开的。解放之后有一段时间闭门了，直到上世界50年代中期才重新开业。这所和平饭店有外滩上唯一的八角彩绘穹顶。 在酒店之外，空气之中流淌着春节特有的冷寂，但是当韩峰经过饭店的旋转门入内，就被一种温暖的空气所包围，还有一种名为“东方茗韵”的特殊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经过高高在上的金黄色穹顶，右拐，正好是下午茶餐厅。韩峰看到了身穿白色小西服的范华芸的背影。 范华芸似乎也感觉到了韩峰的到来，转过身来，两人目光相对。范华芸嫣然一笑，眼波流转，显得格外优雅。韩峰心想，女人是跟环境有着非常敏感的互动关系的。当一个女人在优雅的地方时，她身上也会增添几分优雅。世界上不缺少漂亮的女人，在村野之中，也许你也能迎面遇上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但当你与她说话的时候，却会发现她的想法、口吻与她的容貌完全不相称。 所以说，女人要富养，是有一定的道理。女人是水做的，如果环境不好，这水就会被污染。 韩峰在范华芸的对面坐了下来：“新年好。”范华芸也说：“新年好，这大过年的，把你叫到了中海来，真是不好意思。”韩峰一笑说：“不是说，这是华之云资本的惯例吗？既然是惯例，我们就遵守嘛，所以你也没有必要说不好意思。” 韩峰点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范华芸就问：“上次，我跟你说起过，也许有人在盯着我们。你也知道是你们省的国企远光科技，目前情况如何？”韩峰说：“自从你跟我说起，已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远光科技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范华芸说：“这就好，不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很多时候，不是对手已经放弃，而是他们在寻找更好的机会。” 韩峰一愣，范华芸的这话，怎么跟钟允对他说的，很有些相似之处呢？ 这时候，范华芸的电话忽然就响起来。范华芸接了下，脸上顿时有些苍白，她说：“韩峰，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事了，我得马上赶过去。”韩峰：“这么快就走？要我送你过去吗？”“不用了，我自己过去。”范华芸说着提起了包，就走。 韩峰愣住了，自己辛辛苦苦从宁州过来，没说几分钟，范华芸竟然要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家和平饭店？韩峰想对范华芸表示不满，她却已经消失在转角，韩峰只好叹了口气，女人真是善变，就算是有钱女人也不例外。 无奈的韩峰，正要端起咖啡再喝一口，忽然范华芸又快步进来，冲韩峰说：“春节打不到车，韩峰，麻烦你送我一下吧。” 第280章 华芸真相 韩峰站了起来，笑笑说：“好啊，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但是，在范华芸的脸上，韩峰没有看到任何的笑容，只有焦虑的神情。韩峰心想，范华芸可能真的遇上事情了？韩峰也就不再多说，扔了两百块钱在咖啡桌上，就跟范华芸一同跑出了和平饭店。 韩峰的车子就停在外滩的马路上，他和范华芸小跑了几步，就来到了车上。范华芸只说：“去华海医院。”韩峰知道，华海医院是中海市最为知名的医院，很多其他医院看不好的疑难杂症在这里却有希望得到医治。但中海很大，韩峰却不太认识路：“不好意思，去华海医院的路我不熟悉。” “这样吧，我来开。”范华芸说着就已经从副驾驶室内下来，从车头绕到了韩峰这一边。韩峰只好推门而出，将车子让给了范华芸，自己乖乖地到副驾驶室内坐了。韩峰刚刚关上车门尚未坐稳，车子就已经往前蹿了出去，车速在几秒钟之内已经将近100码了。在外滩附近的老街上，把车子开出一百码来，是很恐怖的事情。 “欲速则不达，范总！”韩峰一边牢牢紧握着车门的把手，一边劝道，“我们还是开得小心一一点，否则闹出什么交通事故来，恐怕更加耽误时间。”范华芸朝韩峰瞥了一眼：“你放心我的车技。”她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开得很快。范华芸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手中的方向盘根据需要熟稔地转动着，有几个弯拐得很惊险，但都是有惊无险。韩峰真是不得不佩服范华芸的车技。 大约在二十来分钟后，车子就驶入了华海医院。尚未停稳，范华芸就往里面冲。停车场的保安就喊了起来：“喂，怎么停车的呢！”范华芸却不管，已然冲入了医院里面。韩峰忙招呼保安，说自己马上会停好，并交了停车费，扔给了保安一支香烟，也跟着冲入了医院里面。 范华芸跑得很快，韩峰几乎已经找不到范华芸的身影。他四处张望，忽然在前面的电梯口，看到范华芸的身影一闪，就已经进了电梯。韩峰追了上去，范华芸已经在上楼了。 “她怎么不等等我！”韩峰在心里抱怨了一句。他只好盯着电梯门顶上的电梯停靠数字，电梯是在五楼停的。看来，范华芸是上了五楼。楼层不高，韩峰等不及电梯，就从边上的安全电梯冲上楼去。一边往上跑，一边心里满是狐疑。范华芸来看的到底是什么人？ 尽管是在冬天，韩峰从一楼一口气冲上了五楼之后，已经浑身发热，背心滋生出了汗水来。他到了过道之中，再次张望。因为是春节期间，这一层病房中的人倒是不多。但是，在前面一间病房中，却有大白褂的身影。韩峰忙冲了过去。 当他到了门口，只见病房里有四五个人，其中两个护士一个医生，还有一个陌生男人，范华芸已经坐在病床前，牢牢抓住一个小孩的手。韩峰朝门口的医生点了点头，医护人员都没有阻止韩峰，他得以进入。只听，范华芸在对病床上的孩子说话：“傻孩子，你干嘛一定要等我呀！应该先进去做手术呀，早一分钟做手术，病情就能早一天好起来！” 韩峰已经瞧见，趟在病床上的小孩子，已经理光了头发，男孩女孩一时分不清楚，面色惨白，但还是有几分可爱。这孩子如果是健康的，会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可很明显他是生病了，而且是因为化疗才剃光了头发的。看着这个孩子，韩峰的心里不由就升起了一份同情。只听孩子很懂事地说道：“芸姐姐，我等你，是想要见你……见你最后一面。我知道，我这次进去做手术，是不会出来了……”孩子的眼角流下了眼泪。 “你快别这么说，小嘉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范华芸的眼泪也止不住流淌着，“我们都已经坚持到现在了，不能放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能放弃哦。”这个名叫小嘉嘉的孩子，听到范华芸这么说，很是虚弱地点着头，眼眸中还是流露出对生命的希望。 “范总，我们还是让医生赶紧将小嘉嘉送进手术室吧？”边上一位身穿西服的男人，劝道。范华芸只好站了起来，又一次紧握了小嘉嘉的手，“嘉嘉，我们等你出来！等你！”护士就开始行动了起来，将小孩放到了推床上，向着手术室快速推了过去。 “芸……芸姐姐，再……见。”孩子在经过范华芸面前的时候，努力说着，但他的声音是断断续续的，孩子似乎想要朝范华芸挥挥手，但是他没有力气抬起手来。 范华芸来到医生面前，恳请地说：“医生，麻烦你，一定要救救小嘉嘉。”医生抿嘴点了点头：“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说着，就跟随护士的推车一起往前。 范华芸等都跟了过去，一直到孩子和医护人员都进入了手术室。 范华芸就坐在边上的塑料椅子上，不说话。韩峰对这一切都很好奇，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范华芸对待孩子的态度，似乎亲如骨肉，但是孩子却称呼她为“芸姐”，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峰本想找范华芸问个清楚。但是，看到范华芸坐在那里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她现在肯定什么都不想说。 韩峰瞧见边上身穿西服的男人，就走了过去，对他说：“我们到楼道里抽根烟吗？”遇上这样的事情，韩峰还真想抽根烟。男人看了范华芸一眼，料想手术不结束，范华芸应该哪里都不会去，他就朝韩峰点了点头。 韩峰就和西服男人来到了安全出口的楼梯间，从玻璃往外看，还能看到灰蒙蒙天空之下的东方明珠塔。韩峰自我介绍了下。西服男人听了说：“久仰大名，‘潘多拉’平台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没有想到创始人这么年轻！我叫赵可，是协助云姐管理白血病儿童康复项目的。”韩峰很惊讶：“白血病儿童康复项目？这是什么情况？我没有听说过。” 赵可就对韩峰解释说，云姐投资这个白血病儿童康复项目，一方面是投钱在儿童白血病的根治研究上；另一方面只要是白血病儿童、如果家里已经负担不起费用了，可以申请进入我们的“儿童家园”，以后的医治费用都有“儿童家园”来承担。 韩峰一惊：“这得多少钱？”赵可回答说：“我们现在收留的贫困白血病儿童已经有131名了，每人一年的医疗费用少说在15到20万之间，多得要30多万，所以单单是医疗费就在2500万左右。还有其他的场地租金、餐饮、交通等费用，一年不下4000万。这些钱，都是云姐想办法筹得的。” 韩峰又问：“那么，刚才的小嘉嘉呢？跟芸姐是什么关系？”赵可解释说：“小嘉嘉原本和芸姐也没有特别的关系。小嘉嘉是中海当地人的孩子，他生病时才四岁，现在已经七岁了。小嘉嘉生病后不久，他的父母也许再也负担不起医疗费，就将他遗弃了。当地妇联听说我们在帮助贫困白血病儿童，就送了过来。芸姐就收留了，已经医治了三年。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还是不行，今天做骨髓移植手术，不知道能否顺利……” 说着，赵可将烟头扔在地下，用脚辗灭了。他的眼中也溢出泪水：“老天为何如此不公，让这么小的孩子，遭受这样的折磨！”韩峰用手拍了拍赵可的肩膀，安慰道：“老天既有不公平，又有公平的一面。让小嘉嘉遇上芸姐和你这样的好人，至少这三年来，他得到了照顾！”赵可抬起头来，看着韩峰说：“谢谢。”韩峰说：“我要谢谢你才对，你让我了解了芸姐在做什么事！让我对芸姐更加了解了！” 韩峰和赵可回到了手术室外面，范华芸还是坐在位置上，眼睛盯着手术室，整个人好像都没有动过。韩峰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就这样陪着。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手术室门口的灯亮了一下。韩峰、范华芸和赵可都站了起来，范华芸的双手紧握胸前，就如在祈祷一般。医生和护士先走出来，范华芸跑了上去：“医生，怎么样？”医生没有立刻回答。范华芸和韩峰都紧张了起来。接着，医生舒了一口气，说：“范总，这次骨髓移植还算顺利，小嘉嘉还能再过两年。但是，并不是彻底，两年之后如何，还是说不准。” 范华芸听到这并不特别乐观的话，脸上却是惊喜：“手术顺利就好！手术顺利就好！两年之后，我们再想办法！”说着，她就要冲进手术室，医生却阻止说：“刚做完手术，孩子还很脆弱。让他休息一天吧，到时候你再去看他。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范华芸这才止住了脚步：“那，我知道了。我明天……再见小嘉嘉。”尽管见不到小嘉嘉，她还是很感激。 等医生护士都走了，韩峰转向范华芸：“芸姐，我想跟你聊聊。” 第281章 妹妹情深 范华芸想了想，今天反正已经见不到小嘉嘉，就对韩峰说：“那好吧。”两人出了医院，重新上车，韩峰问道：“芸姐，回和平饭店，还是去哪里？”范华芸说：“不回饭店了，咖啡也已经冷了。还是去华之云喝杯热茶吧。” “华之云资本？”韩峰有些惊讶，“那不是在冷海吗？”上次韩峰在冷海看到华之云的人在那里集资，所以认为华之云的总部应该在冷海。范华芸却说：“冷海只是我们的办公地点。华之云的总部还是在中海！开车吧，我给你指路。”韩峰踩下了油门，往前开去，在春节的万国建筑前划过，上了浦江大桥。 范华芸就坐在韩峰的身边，为韩峰指路。当他们到达中超大厦才停了下来。韩峰下了车，仰头看这栋大楼，直插云霄，少说也有近百层高，与明珠塔相距不远，遥相呼应。韩峰说：“这是一家豪华酒店呀。” 范华芸下了车说：“一部分是酒店；另外一部分是高档写字楼。我们华之云资本在79和80层。”说着，范华芸就朝里面走去，韩峰紧紧地跟了上去。刚到了电梯口，有一个漂亮女子迎出来，很尊重地对范华芸说：“芸姐，你回来啦？”然后又对韩峰说：“韩总，您好。好久不见。” 韩峰又看了一眼该女子，才认出来了，这就是范华芸的保镖安妮，以前在宁州见过。韩峰印象最深的是，安妮虽然是女子，但是手劲非常大，足以说明她的实力。韩峰也礼貌地说：“你好，安妮。”三个人就一起上了中超大楼。在79层，电梯停了。出了电梯，右转，韩峰就瞧见了“华之云资本”的字样。 从过道走过，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大批员工正在忙碌。安妮将他们引导到了一个房间里，关上门，外面的声音就被隔绝了。安妮给他们都沏了茶，带上门出去了。范华芸的房间视野非常好，可以看到浦江对面的建筑群，也可以将近处的明珠塔收入眼底。韩峰说：“你这里看出去，心情舒畅。” 范华芸走到了韩峰的身边，声音中却没有喜悦：“心情虽说可以受环境的影响，但有时候心情不好，环境再好也没用。”韩峰知道，范华芸是因为小嘉嘉的事情，心情还处于紧张的状态，就说：“不管怎么说，小嘉嘉至少现在没事了，我相信不管是你、还是医生都已经尽力，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 范华芸点了点头，又转头对韩峰说：“你不是说，有事情问我吗？坐下说吧。”韩峰跟着范华芸一起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是英国的伯爵红茶。韩峰就说：“我没有想到，你投资了白血病研究，还建了一个‘儿童家园’，帮助贫困白血病儿童支付医药费，每年的支出高达4000万。”范华芸看着韩峰：“你本来以为我是做什么的？作奸犯科吗？” “那倒不至于。”韩峰眨了眨眼睛说，“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做钱的生意，倒腾钱，通过民间集资把钱收进来，然后又想办法把钱放出去，再收利息。”范华芸苦苦一笑：“原来，我在你的眼中，只是一个放高利贷的。”想到范华芸做的事情，有公益的，很不容易，韩峰就尴尬地道：“我对你有些误解，我表示抱歉。不过，这也是因为，你一直都不愿意告诉我，你们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 范华芸喝了一口茶说：“做什么的？很简单，就是做资本投资的。”韩峰说：“你跟我说过，你所做的事情只是为了赚钱。可你们却在投资白血病研究和救助白血病儿童，这也只是为了赚钱吗？如果我们还能合作下去，我希望你多给我讲讲你们公司的真实情况吧。”范华芸似乎仍不愿意多说。 韩峰喝了一大口的茶，然后站了起来，说：“看来，你还是不太相信我。那我就告辞了。”韩峰往外走去。已经快到门口的时候，范华芸忽然从沙发中站了起来：“韩峰，你等一等。”韩峰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外走去。范华芸见韩峰没有停止脚步，有些着急了，她追了上来，在韩峰还没有打开门的时候，就拉住了韩峰的胳膊。 范华芸的手很纤细，但却很有力。韩峰不得不停下来，转过身，范华芸就在眼前。范华芸尽管已经三十多岁，但是脸上几乎毫无皱纹，波浪长发往后梳去，犹如一弘瀑布。这张脸今天有着一丝白，但就如这冬天一样有种冷意的美。 韩峰还没有缓过神来，不知怎么回事，范华芸忽然已经拥抱住了他，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紧紧地拥着他。 韩峰茫然无措，他的双臂微微抬起，以防放在范华芸的身上。他感受到了范华芸胸前的柔韧，嗅到从她身上传过来的香味。韩峰有种神晃，心里也一下子涌起了很多对范华芸的想法。假如他现在采取主动，范华芸肯定也会顺从他。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这么做，他的手臂微微抬着，始终没有落到范华芸身上凹凸有致的地方。 时间静静地流淌，但是对韩峰来说好似过去了一年半载。终于，范华芸松开了韩峰，然后离开他，朝他微微一笑说：“谢谢你的胸膛。”韩峰这才得以放下双臂，也一笑说：“不用客气。”范华芸盯着他的眼睛：“韩峰，是你真的是正人君子，还是我对你不够有吸引力？”韩峰也看着她的眼睛说：“说实话，你对我很有吸引力。可是，你是我的投资人，我认为我们不该跨出这一步，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范华芸想了想说：“我太感情用事了，谢谢你，韩峰。不过，也请你不要误会。刚才我抱住你，不是为了引诱你，而是我觉得你是值得我信任人，也是我可以倚靠的人。” “我明白。”韩峰说，“你不需要引诱任何人，我也相信你不会这么做。”听到韩峰的这句话，范华芸的神色微微一愣，然后脸上掠过一丝苦笑，“可能你把我想得太好了。”韩峰坚持道：“就怕我没有把你想得足够好。” 范华芸脸上的苦涩更浓了一层，随后对韩峰说：“不说这个了。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范华芸脸上的苦涩，尽管只是昙花一现，却给韩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难道，范华芸还有别的故事？是他所不知道、她又不想再记起的故事？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范华芸已经坐回了沙发，又给韩峰续了茶水。韩峰只好又过去坐下。范华芸就说： 曾经在冷海的一个农村，有一户人家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一对父母生了一双女儿，大女儿比小女儿大了八岁。大女儿读书很好，考上了城里的高中，之后就寄宿在有一官半职的舅舅家，小女儿的成绩就要差一点，身体也没有大女儿好。但是，姐妹俩感情却很好。 大女儿到了高三考上了大学，正想要回家的时候，父亲来到了舅舅家，让大女儿继续在舅舅家待到去大学报到，理由是家里条件差，尽管东拼西凑，她上大学的钱还相差几百块，要她自己去打工赚到才能去上学。大女儿有些埋怨父母，刚刚录取大学，不让她回家休息两天，跟妹妹见见面，就让她在城里打工。但是为了上大学，她还是留在了城里打零工，到报到时间到了，父亲又来了，给了她一个揉皱的信封袋，里面是她的学杂费和生活费，竟然比她预想的要多了好几百。 大女儿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提出回家看看妹妹。但是父亲却说，还是读书要紧，还给她带来了妹妹的一封信。很乖的妹妹在信中说：真为姐姐能上大学感到开心，姐姐，你早点去中海的学校吧，等你在那里熟悉了，我就来看你。 看到这封信，大女儿感动地藏了起来，踏上了求学之路。 韩峰听到这里，忍不住好奇地问：“后来，这个妹妹去看姐姐了吗？” 范华芸的眼角两行泪滑落，摇了摇头说：“没有。直到那年春季，大女儿放假回家……她到了家里，没有看到自己的妹妹，只看到了妹妹的一张照片。”韩峰动容地问：“怎么了？” 范华芸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说：“那个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原来，在我读高三的时候，她就经常在家晕倒，后来被查出是白血病。妹妹是不希望家里因病致贫，也不希望因为她让我上不了大学，她所以求父母不要给她去医院治疗……我的妹妹，她太懂事了、太董事了……以致宁可静静地等死，也不愿意连累家庭和我……” 范华芸说不下去了。但是，韩峰却已经完全听明白了这个故事，问道：“正因为这个事情，你要投资白血病研究和救助贫困白血病儿童？”范华芸喃喃地说：“我欠我妹妹的，一辈子都没法还了，所以我只能还给这个世界。只可惜，我做得还很不够。” 第282章 又被设局 韩峰从中海回宁州的路上，天色是阴沉的，心情也是沉重的。他记得，范华芸曾经对他说过，关于华之云的事情，他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看来是没错的。无知者无畏嘛! 现在，他知道了很多华之云的事。比如，华之云的资本主要是靠民间集资；华之云付给投钱人的利息，主要是靠新投进来的钱。这等于是说，华之云是拿新债抵旧债。 韩峰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假如华之云的资金链一断，三个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一是韩峰的“潘多拉”平台将无后续资本投入；二是范华芸的白血病研究项目将立刻停止，还有130多名贫困白血病儿童的医治也将停止；三是华之云将陷入被追债的风波。 韩峰问范华芸：“这个事情风险这么大？你怎么敢做？”范华芸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白血病儿童，得不到救治。我不能这么做。”范华芸的目光中是执着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 韩峰又问：“既然你要做的是救治白血病儿童，为什么还要投资我这样的平台呢？”范华芸说：“因为开初的时候，我对人说我要投资白血病研究，但是没几个人肯投钱给我们，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是由国家科研机构来做，民间资本怎么可能做得成！后来我看到央视和报纸上都有宣传‘潘多拉’，我就投了你这个平台，这样一来大家知道我在投资互联网，加上美国这几年是互联网热，我又给投钱人以高额的利息，大家都认为我们赚钱了，赚大钱了，所以就愿意把钱给我们了。” 韩峰苦笑道：“原来，我做了一回你的幌子。”范华芸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知道的太多了。无知者无畏，知道得太多，就会越感觉到风险的存在。”韩峰说：“我不后悔。但是，我有一个建议。”范华芸问：“什么？”韩峰：“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这些。”范华芸说：“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之前，江中的国企远光科技多次想要刺探我们的情况，但是他们什么都打听不到。” 韩峰皱了皱眉：“你确定？”范华芸点了点头：“我可以确定，直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什么都没有打听到。”远光科技的黄涛和李政宇两人整天想着阴谋诡计，让韩峰不得不提防：“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范华芸指了指窗外：“那边就是中海市行政中心，那里有我们的关系，我们公司的机密，由他们替我们防卫着。” 韩峰朝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一栋不是特别高、却是非常气派的建筑，这就是中海市的权与势的中心。韩峰忽然就想起了之前跟范华芸的对话。韩峰说，“你不需要引诱任何人，我也相信你不会这么做。”范华芸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可能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范华芸说韩峰把她想得太好了，难道就跟那个行政中心里的人有关吗？范华芸来自农村，没有什么背景，完全是靠在大学里学到的东西，建立了华之云资本，她能得到人家的保护，为什么？范华芸身上能有什么？韩峰不忍心再往下想…… 春节假期剩下的几天，韩峰根本就没有休息。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已经没有心情休息了。风险就在那里，问题随时可能爆发，韩峰感觉自己是在跟风险抢时间。他希望在问题还没爆发之前，“潘多拉”平台最好能多盈利一些，以防问题爆发的时候，不会马上死掉。 白天韩峰忙忙碌碌，时间过去倒是特别快，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韩峰却焦虑了起来。有时候，韩峰半夜里都会惊醒，他会梦到范华芸被以非法集资的理由逮捕了，或是梦到资金链断裂，潘多拉平台再也持续不下去了。等睁大眼睛的时候，韩峰才知道是个梦而已，但他的背心却已经湿透。 韩峰很想要找徐音或者钟允说说自己的担忧，但是转念一想，这话不能对任何人说。韩峰就打电话给朱曰成，两人找个烧烤店或者烧鸡公喝啤酒。朱曰成说：“兄弟，我怎么看你心事重重啊？跟女朋友闹别扭了？”韩峰摇了摇头。朱曰成又问：“那么就是公司的事情喽？”韩峰点了点头。朱曰成：“如果需要哥帮忙的，你尽管说。” 韩峰端起啤酒杯，说：“朱哥，在这个事情上，你是没有办法帮助我了。但是，你能陪我喝酒。”“个么好，既然公司的事帮不上，”朱曰成也爽气地拿起了酒杯，“我就陪你喝酒好了，这也是我最拿手的事情了。”两人干了一杯啤酒。 有哥们就是这点好。跟女朋友也好，跟女性朋友也好，你要解释的事情，要顾虑的事情，在哥们这边就都不必了，省了。喝酒就行，一切都在酒中，情绪也在酒中被吸收、被稀释了。 又喝了几瓶啤酒，朱曰成的话中带着一份醉意：“韩峰兄弟，在外人看来，你现在的‘潘多拉’平台是蒸蒸日上，公司的估值几个亿，你的身价也不得了，现在很多江中大的学生在我饭店里吃饭，说着说着就会说到你。你是大学生和创业者的榜样。有句话，叫什么‘天下……不识……’什么的，我给忘记了……” 韩峰帮助他说：“天下谁人不识君！你想说的是这句话？”朱曰成忙点头说：“没错，就是这话。不好意思啊，老哥的文化程度不高。‘宁州谁人不识君’，这句话就可以来形容韩峰兄弟你了！但是，他们都只看到了你的风光，有谁看到你这么郁闷的样子？”韩峰朝朱曰成笑了笑说：“不说这些，我们喝酒。”朱曰成：“喝酒，喝酒！”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份。 尽管心情不是特别好，但是韩峰的“潘多拉”平台在三大举措的刺激下，利税增长非常快。第一季度贡献了3000万的税收，同比增长了两倍。而国企远光科技由于对商户收取手续费，不少商户都离开了“趣淘网”，转投到了“潘多拉”平台上来经商，“趣淘网”贡献的税收只有800多万，而且很有可能下季度还会减少。 省政府副职领导朱浩元将周强建叫了过来，直接批评道：“强建同志，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收购了‘趣淘网’，结果你们贡献的税收，连‘潘多拉’平台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这个事情，你怎么向我交代，我是你的主管领导，如果领导问起来，你又让我怎么向领导解释？”周强建当即认错：“领导，我诚恳地接受您的批评，这事情我当时交给了手下去打理，过问得少！以后，我一定多过问，争取把‘趣淘网’的业绩搞上去。” 朱浩元却大摇其头：“强建，当时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就教过你，当领导不能事事亲历亲为，否则不可能成为一个称职的领导。我不是批评你没有经常过问，我是认为你，很有可能没有用对人啊！”周强建唯有点头：“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操练手下那班人。” 朱浩元又是摇头：“有时候，孺子不可教也。你手下的人，恐怕是派不得大用场了。那个搞‘潘多拉’平台的韩峰，你把他收编过来，不就行了吗？”周强建说：“领导，这个问题，我们从一开始就考虑过了。当时，就想收编他的‘潘多拉’，可是他不答应，一定要自己搞。”朱浩元的眉毛动了下：“你们已经跟他谈过了？他不答应？”周强建很肯定地说：“是啊，不答应。”朱浩元：“你们当初给出的条件是什么？” 周强建如实回答：“我们给了他一个报价，然后提出由我们控股。”朱浩元：“你们给他什么职务？”周强建一愣：“职务，那倒是没有说。”朱浩元的眉毛舒展了开来：“怪不得。要收编人嘛，就两样东西，一是利益；二是地位。我猜想，像‘潘多拉’的韩峰这种人，如果在国企给他个一官半职，恐怕马上就招安了！当然，控股必须是由我们控股。” 朱浩元道：“领导说得有道理，我们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但是，韩峰这个人还是有些怪的，不知道他对国企里的职务什么的，到底感不感兴趣。”周强建一笑说：“我们社会的人，都是官本位的，谁不想进入体制？况且，这次收编，既收购他的股权，他就马上有钱了，再加上在国企有一个管理层的位置，有了钱，又有地位，他怎么可能会不接受？”周强建说：“领导这么一说，我就更有信心收编他了！” 朱浩元说：“这样吧，就这几天，你安排一个饭局，把那个韩峰叫出来，我来跟他谈。” “好，我这就去安排。”朱浩元想了下又说，“我还有个建议，我听说韩峰女朋友的老爸，上城区财税上的徐潮，一直很希望韩峰进体制。”朱浩元：“这样最好了，让他也一起来吧。” 第283章 想法冲突 接到了邀请之后，晚饭时徐潮就对妻子方圆和女儿徐音说：“很奇怪，朱浩元这么大的领导，为什么要请我这样的基层干部吃饭呢？”徐音也很惊讶，她说：“老爸，今天韩峰告诉我了，他也受到了邀请。”徐潮看着女儿，脸上满是狐疑：“韩峰也受到了邀请？朱浩元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老徐，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方圆说，“毫无疑问，朱浩云肯定是有用意的。我听说，我妹妹方卉到了省政府那边之后，朱浩元心里很不爽，原本大家都以为是朱浩元上的，但是位置却给我妹妹坐了。所以，这次你去，一定要留个心眼。”徐潮想了想说：“这点，不用你提醒我都知道。”徐音说：“爸爸，我明天让韩峰到你单位来接你吧？” 徐潮说：“不用了。我单位也不是没有车。让他自己过去吧，对了，明天这种场合可能要喝酒，让他别开车了。”徐音想了想说：“那好，我提醒他一句。但是，老爸，你和韩峰都别喝高。”徐潮嗯了一声。 这个饭局被安排在望湖酒店朝南的一个大包厢，看出去能将半个东湖都收入眼底。人不是很多，朱浩元、周强建、黄涛、还有一个联系国企的女副秘书长，此外就是徐潮、韩峰。朱浩元客气地请徐潮坐在自己的身边，是主宾之位。按照级别的话，这个位置是怎么都轮不到徐潮的，所以他起先是谦让的。 朱浩元笑着说：“今天我们不按级别。在这里，徐局长是我的客人，况且按照年纪论，你是他们的前辈了，这个位置必须你坐啊。你坐在这里，我们喝酒碰杯也方便一些呀。”徐潮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他听到朱浩元如此说，也就在朱浩元身边落座了。 韩峰就坐在徐潮的旁边。韩峰还是第一次感觉，跟自己的准丈人在同一个阵营里。 举杯开席。开始都是寒暄，黄涛和那个女副秘书长也很积极地敬酒。过了三杯之后，朱浩元说：“徐局长，恭喜你啊，找了个好女婿！”徐潮听说，不由朝韩峰看了一眼，然后又笑着对朱浩元说：“朱领导，您过奖了。韩峰，是我女儿的男朋友，两人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朱浩元却笑着说：“这说明徐局长你女儿的眼光好，韩峰创办的‘潘多拉’不得了，现在是我们全省最大的电商平台，前途无量啊！” 徐潮又看了一眼韩峰，目光似乎有了明显的变化，从之前的淡漠慢慢地变得欣赏起来。他说：“谢谢朱领导的夸奖了。韩峰，来，还不跟我一起敬酒，感谢朱领导？”韩峰只好端起了酒杯，跟着徐潮一起敬酒。黄涛和女副秘书长都一起陪着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朱浩元转向韩峰说：“韩峰，对了，应该称韩总。”韩峰说：“朱领导，叫我韩峰吧。”朱浩云又是笑了笑说：“叫韩峰也好，拉近一些距离。我们就长话短说吧。今天请你们过来，是出于我们国企远光科技周董的请求，让我出个面，帮助撮合一下。强建同志啊，对人才求知若渴，现在呢他又在用人之际。他非常看重韩峰的才华，所以很希望跟韩峰有个合作的机会。” 徐潮是老财税了，对国企远光科技当然是非常清楚的，远光科技的体量是非常大的，下面有很多分公司，业务不断向外拓展，在全省的国有企业中，不能说老一、老二，老三、老四是稳的。如今这么大的企业，竟然向韩峰伸出了橄榄枝。为的是什么？是因为韩峰真的能干，还是因为徐音的姨妈徐音呢？ 朱浩元似乎看出了徐潮心头的疑问，就说道：“徐局长啊，说句***，我也听说外面有不少风言风语，说方部长到了省政府这一头，我和方部长的关系有些紧张。这都是无稽之谈。我们都是国家的干部，这点大局意识都没有嘛？那还怎么当干部！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问方部长，我们的合作是不是很密切？” 朱浩元的脸上，因为酒意而印堂发红，容光焕发，上位者的气场很足，说话时甚至还有一分正气。徐潮都有些相信朱浩元的话了，他就问道：“朱领导，远光科技不知想跟韩峰以何种方式合作呢？” 朱浩元就转向了周强建：“强建，你说说吧。”周强建就忙接过了话头：“是这样。电商是我们远光科技的新业务，我们已经收购了‘趣淘网’，现在呢，我们想把这块业务做大，‘潘多拉’正好也是这块业务。所以，我们很有诚意跟‘潘多拉’合作，我们可以出资收购‘潘多拉’，价格方面没有问题，我们知道‘潘多拉’前期融资了三个亿，目前利税也都比较可观。为此，我们可以用五个亿收购潘多拉。此外，收购之后，我们还邀请韩峰担任远光科技下属‘趣淘网’平台的ceo。我呀，掌管整个公司，不可能管理所有的下属公司，就需要像韩总这样的年轻人才加入进来。” 五亿收购？还继续担任远光科技下属公司的ceo？这两个条件是足够优厚了！徐潮感觉，这样一来，韩峰就等于成为了亿万富翁，同时拥有了国企经理的身份，等于是体制内的人了。这可以说是名利双收的好事啊！他转向了韩峰：“韩峰，你认为怎么样？” 远光科技提出的条件，也超乎了韩峰的意料之外。如果单从个人来考虑，有钱又有身份，对韩峰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公司变现后的钱卖几栋别墅都没有问题，再加上身份的提升，韩峰想要与徐音结婚，恐怕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这一点，他从徐潮热切的目光之中，就能看得出来了。 然而，韩峰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奋，他说：“这个事情，很突然，而且我的公司现在有风投在，是大股东，也得听他们的意见；所以，我要考虑下，才能回复给你们。” 徐潮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先答应下来再说！但是，公司毕竟不是他徐潮的，他也不好说太多，就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了。 朱浩元却笑着说：“这不是小事情，慎重考虑当然是需要的。强建同志，你这里跟韩峰保持联系，等他的回音。”周强建点头说：“我们会保持紧密联系的。”朱浩元最后又用总结式的口吻说：“我的意思呢，也最好是通过并购强强联合，毕竟在我们江中省，有两个电商平台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有，‘潘多拉’平台并入国企之后，以后办事就会方便不知多少，毕竟我们体制内跟体制内嘛，都好说，什么牌照之类办起来，也不就是酒桌上一句话的事情嘛？但你要是一家私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是吧。” 朱浩元是话中有话，韩峰能听得出来，如果他不同意，以后在牌照办理等事情上，恐怕会遇上阻力。但是，韩峰这一路创业过来，遇上的问题和困难从来不能说少，为此他对此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接下去，又喝了不少酒，说了些客套话。从酒店里出来，韩峰本来要打车回去，徐潮却说：“坐我的车吧，让驾驶员送你一下。”这还是韩峰头一次受邀坐徐潮的车，他也不好推辞，就进了徐潮单位的车。 徐潮转过头来，对韩峰说：“这是一个机会呀，一个名利双收的好机会。一旦进入国企，你的身份地位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甚至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如果完成收购，你和徐音马上结婚，我都不会反对！”这对韩峰来说，的确是一个非常优厚的条件。 但是，一旦同意被并购，他就失去了对“潘多拉”的掌控权，按照之前“趣淘网”的办事方式，为收回5亿元的花费，远光科技肯定会立刻启动各种收费，到时候商户怎么办？商户被收费，成本提高，商品自然要涨价，客户怎么办？还有他以前对社会的承诺怎么办？这些都是问题。 韩峰回答徐潮：“徐叔叔，这个事情我担心没有这么简单。毕竟，有人说，朱浩元和方部长之间……”徐潮打断了他：“这是他们高层的事情，你不用管这么多。你今天也听到，朱领导也说了，他和方卉相处不错。那你就当作不错好了。关键还是你自己的前途，因为只有你的前途，才会关系徐音和你以后的幸福生活。你们的幸福生活，才是我最关心的。” 在这个方面说服不了徐潮，韩峰又说：“可其实，徐叔叔，我们公司现在的发展前景很好。以后也许会发展更好，赚更多的钱。” 徐潮很不满意地转向他：“钱是赚不完的。你没有看到，很多有钱人都希望与政府建立关系嘛？你如果能进入国企，既有钱，又是体制内人，自己甚至还可以投资，这是一种非常超脱的状态，机不可失啊！这一点你好好想想，别让我失望！” 徐潮忽然对驾驶员说：“停一下，让韩峰下车吧。我还有些其他事情，刚才忘了。” 徐潮把韩峰扔在了半路上。 第284章 红树集团 韩峰站在夜晚微寒的空气中，看着已经驶远的车子，心里是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韩峰知道， 徐潮这样的人是无比现实的。如果不是因为徐音，韩峰根本不愿意跟他多打交道。 忽然天空之中下起了雨来。四月的雨丝还是颇为冰凉，韩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这个时候偏偏又没有出租车经过。韩峰只好沿着街往前走，头发很快就湿了，显得很有些狼狈。 在雨丝中走了一会儿，忽然一辆车子在韩峰的身边慢了下来，车窗摇下来，然后一个动听又熟悉的声音传来：“韩峰，快上车！”韩峰透过窗子，看见里面一张精致至极的脸，正是陆卿儿，一阵惊喜犹如闪电通遍全身：“卿儿！” 韩峰上了副驾驶室。陆卿儿朝他看了看，递给他一块丝巾：“擦擦头发和脸吧，小心感冒。”陆卿儿说着将车内的空调上调了几度。韩峰用她的丝巾擦了擦头发，一种暗香透入了韩峰的鼻息之中，看来，这块丝巾许是陆卿儿平时自己搽脸用的。韩峰将丝巾还了回去：“谢谢了，你什么时候回宁州的？” 陆卿儿说：“刚刚回来，就看到你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韩峰笑了笑说：“没有办法，遇人不淑啊！”陆卿儿也笑了：“怎么个遇人不淑啊，可不可以对我讲讲？”韩峰说：“要不找个地方再喝一杯？”陆卿儿说：“要不到我宾馆房间吧？我车子的后备箱里，有几瓶好酒。”韩峰笑着说：“行啊！可是我就奇怪了，你到了宁州，为什么还住宾馆？不住自己家里？” 陆卿儿说：“宁州哪里还有我的家呀？自从我们离开了家族之后，我爸爸妈妈倒是落得个潇洒，他们每个沿海城市都住一段时间，之前在涌涛，后来到深市，目前在海南三亚。我妹妹可儿，在美国留学。尽管我们的别墅还在，但是一个人住在里面，有什么意思？” 韩峰听后说：“那到也是。不过，你既然回来，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接风呀。”陆卿儿瞥了韩峰一眼：“我是今天回来，你不也是有应酬嘛？为了我的事情，打乱了你的应酬，岂不是不好？”韩峰摇了摇头说：“我那个算什么应酬，我那是受气。等会儿跟你说。” 这是一家五星级宾馆。韩峰从后备箱中拿了酒，跟陆卿儿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两人上了楼，来到了房间。打开了红酒，两人并坐在沙发中。韩峰举起了酒杯，说：“今天只能拿你的酒，来替你接风了。”陆卿儿给他碰了下杯子：“没关系，以后你再请我。现在说说，今天为什么会如此狼狈？” 韩峰就把今晚的事情对陆卿儿说了，在陆卿儿面前，韩峰不会刻意隐藏什么。陆卿儿听后，抿了一口红酒，转向他：“你是一种什么打算？想要被并购？”韩峰摇了摇：“我当然不想……但是……”“但是，你又怕你女朋友的父亲会不开心？”陆卿儿盯着他，问道，“我说得不错吧？” 韩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陆卿儿：“你觉得我该如何？可不可以给我点建议？”陆卿儿一笑说：“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但是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韩峰的目光没有从陆卿儿脸上移开，她肤色红嫩、轮廓优雅，今天显得格外的美：“你问吧。” 陆卿儿就说：“第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你女朋友的老爸，你是不会考虑被并购的，对吧？”韩峰点了点头：“是啊，我和徐音经历了许多，最近他老爸老妈对我的态度才好了些，我很不希望因为这个事情，他们父母特别是他老爸，跟我的关系又有紧张起来。” 陆卿儿也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那么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当初你女朋友父母对你态度好起来，是因为什么原因？是你讨好他们？还是因为你的公司做好了？”韩峰说：“至今，我都没有刻意讨好过他们。最近我们公司的业绩起来了，也得到了当地政府的认可，他们才对我的印象改观了。” “这就对了。”陆卿儿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他们不会因为你讨好他们，而对你好；他们只会因为你足够强大，才会认可你。不仅仅是他们，其实整个社会都是这么对你的。如果你答应了被并购，就等于是失去了自己的阵地，别看你好像进入了体制，身份地位提升了，可是你失去了自己的阵地，人家什么时候踢你走，你就得走；也别看你出售公司能拿到上亿，当你没有了自己的事业，钱多只是负担，没看到那些中几千万彩票的人，最后没几个能守得住这笔财富？人要守住财富和地位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断地在自己的事业上往前进，永不停步。” 韩峰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陆卿儿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如果不在自己的事业上往前走，人就会停下脚步，一旦停下脚步，就会陷入颓丧，再多的钱也许只能用来买醉。 韩峰拿起了酒杯，看着陆卿儿：“谢谢你点醒我！”陆卿儿却笑着摇了摇头说：“当时你还在大学里，我对你一无所知，可儿跟我介绍你，说你是特别坚定的人，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所以我才会对你感兴趣，支持你们在学校的项目。我相信，你还是那个韩峰。所以，今天我并没有点醒你，而只是帮你说了你自己心里的话。” 韩峰的嘴角抿了抿：“也许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坚定，到这之前，我就在犹豫不决。”陆卿儿笑着说：“谁不犹豫？但是犹豫了之后，有的人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人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而你就是那个会坚持的人。我敢打赌。”韩峰：“我只能喝了这杯酒，来表示感谢。” 陆卿儿却把他的酒杯夺了过去：“这么点酒怎么行？如果你真要谢我，我就给你斟满。”陆卿儿还真把他的杯子倒了一个满杯的酒，然后递还给了他，自己端起了酒杯说：“你喝完，我随意。”韩峰看看自己的酒杯，说：“他们都说了，女人不能说‘随意’。”陆卿儿却执拗地说：“我为什么不能说‘随意’？我就要说‘随意’。”韩峰的心里动了下：“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随意’嘛？” 他看着陆卿儿的眼睛，陆卿儿也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想怎么‘随意’？”两人的眼中似乎都燃起了火苗一般，炽热。 在韩峰的眼中，陆卿儿的美，是优雅和聪慧的结合，是一种高调的美，一种市井男人体会不到的美。这种美，美得妖冶，美得高贵。此刻，这种美，他触手可及…… “好吧，那你就‘随意’吧。”韩峰忽然将自己从一种迷思的状态中抽身出来，说道：“我喝了。”有的人，用酒精让自己壮胆，而韩峰用酒精让自己清醒。 陆卿儿的嘴角掠过了一丝笑，然后说：“既然你说，女人不能说‘随意’，我就尊重你的意见，不‘随意’。”她也把杯中的酒都喝了。 韩峰赶忙找了另外一个话题：“前段时间，你都在游历全国，这次回来，是不是不再出去了？”陆卿儿说：“不再游历了。前段时间，走了很多地方，也看了很多企业，现在要静下来，做点事情了。”韩峰问：“做什么事？我很感兴趣。”陆卿儿说：“我会去红树集团。”韩峰惊讶：“红树集团？就是中海的红树集团？”陆卿儿点了点头：“是的，就是中海的红树集团，目前它是中海商界的翘楚。”韩峰问道：“你为什么想到去那里？”陆卿儿说：“一方面是我走了那么多的城市，看了那么多的企业，红树集团是我最看不懂的，因为它既做实业、又做投资、还做公益，在一个集团里似乎齐集了全部的模式；另一方面，红树集团的董事长是我闺蜜的爸爸，这个闺蜜是我在美国留学时最好的朋友了，她开口让我去帮她。基于这两个原因，我打算去红树集团工作一段时间。” 韩峰问道：“你会去担任什么职位？”陆卿儿说：“目前，还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会担任他们的股东。”韩峰惊讶：“你要入股他们公司？”陆卿儿点了点说：“他们答应给我一定的股份，同时我会带去5000万的资金。”韩峰记得，陆仲清离开陆家时，拿到了1.2个亿，其中给了女儿每人五千万。 韩峰就说：“关于投资入股的事情，我本想劝你是否谨慎一些？但是，我想你应该考虑成熟了。”陆卿儿说：“是的，我已经考虑许久了。我看好红树集团。”韩峰说：“那我要祝你在新的环境里一切顺利！” 第285章 就留一晚 陆卿儿看着韩峰，也轻轻举了举酒杯，微微笑着说：“谢谢你的预祝。”韩峰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宁州？”陆卿儿回答：“明天，明天上午。”韩峰很惊讶：“这么快就走吗？你还打算见谁？”陆卿儿看着韩峰：“我要见的人，已经见到了。所以，我明天就可以回中海了。” 韩峰看着陆卿儿，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感动，没有想到陆卿儿这次来宁州，就是为了见自己！自从与陆卿儿认识之后，陆卿儿对他一直很好，两人之间说话没有任何隔阂，心有灵犀。如今她游历了全国几乎所有的城市，回到宁州，却只见他一个人。没有一个男人，会对这样的女子无动于衷。韩峰的心里，早就已经将陆卿儿拉到自己怀中了。 但与此同时，韩峰的脑海之中还是闪现出了徐音的身影。韩峰抿了下嘴，站了起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回中海，早点休息吧。”陆卿儿一愣，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但是没有多说什么，也站了起来：“好，我送送你。” 陆卿儿将韩峰送到门口，韩峰正要去开房间的门，陆卿儿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韩峰，今天能不能不走？”韩峰站住了，他转过身来。陆卿儿说：“在这宁州，我现在是一个人。能陪我一个晚上吗？”韩峰看着她。陆卿儿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眸子倒影着韩峰的身影，她又说：“今天晚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仅仅是我和你的事情，跟任何人的都没有关系。今天之后，任何事情也过去。我无非今天晚上，真的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个房间里。” 韩峰再也不能克制自己，他一把将陆卿儿拥入了怀中…… 第二天，陆卿儿起得很早。韩峰到酒店的停车场，将陆卿儿送到了她的奔驰车。在车内，陆卿儿脸上笑着，很幸福的样子：“我现在过去，还可以参加红树集团的会议。”韩峰说：“路上慢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公司，给我发个信息。”陆卿儿笑着说：“你就放心吧，对我的车技，要有信心！”韩峰在她的车窗上轻轻拍了拍，就让开了。 陆卿儿的车子缓缓往前开去，韩峰看着陆卿儿的车子慢慢地出了酒店的门口。后来，无数的日子中，韩峰的脑海中都浮现出这个场景。 韩峰因为没有车子，打车回了公司。钟允给韩峰倒了茶，韩峰说：“钟允，以后还是让你手下的一个人来给我倒茶吧，你现在是主任，再倒茶送水的不合适了。”钟允一笑说：“这是举手之劳，花不了几分钟。”说着，就出去了。 韩峰坐在他的椅子里，望着窗外。向上看是天空和阴云，向下看是楼宇和街道，但是韩峰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心里去。他脑袋里，还是昨天晚上和陆卿儿在一起的场景…… 这时候，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韩峰一看是徐音。他心头一震，冒出的第一念头就是，难道徐音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和陆卿儿……韩峰接起了手机，徐音第一句问的却是：“韩峰，你会答应远光科技并购你的平台吗？昨天爸爸回来，就跟我说了这个事情。” 在昨晚之前，韩峰还在犹豫不觉，但是跟陆卿儿的一番对话之后，韩峰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回答说：“徐音，我知道你爸爸希望我答应这次的并购，但是我可能办不到。” 徐音的语速很快，似乎希望韩峰赶紧明白她的意思：“韩峰，我也觉得你不应答应并购。‘潘多拉’平台是你和你的团队，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也只有你们才知道这个平台有多么可贵，也只有你们能把这个平台运营好。如果给了远光科技，按照他们一贯功利主义的做法，这个平台早晚会被搞坏的。所以，我想告诉你，我支持你拒绝这次的并购。” 徐音的话，让韩峰很是感激。他的脑海中，不由又冒出了昨天晚上的场景。不过他又告诉自己，陆卿儿说了，昨天的事情就到昨天为止，现在陆卿儿已经回中海了，他还是要过他自己的日子，做他自己的事情。于是，韩峰就说：“徐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也很感谢你这么支持我。但是，我如果拒绝并购，我担心你爸爸又会不开心。” 徐音却说：“韩峰，你不用管我爸爸怎么想，以前我爸妈这么不待见你，我们不是也过来了吗？相信你的直觉，因为只有你能为你的平台负责，为你的客户负责，我爸爸他不可以。我相信，只要你跟着直觉走下去，我爸爸妈妈早晚还是得接受你。况且，你是跟我过日子，不是跟我爸爸，所以只要我支持你，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能有如此支持自己的女朋友，韩峰真的感觉自己很幸运。韩峰在心里暗暗想，以后一定要对徐音更好！ 与徐音通完了电话，韩峰就拿起了电话，给远光科技董事长周强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婉拒了并购和担任“趣淘网”ceo的邀请。周强建听后，语气就不好了：“韩总，你要不要再考虑下。这可是省领导向你伸出的橄榄枝！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韩峰很坚决地说：“麻烦你帮我向领导表示感谢，不过‘潘多拉’平台我还是想要自己做下去。”说完，韩峰就又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挂了电话。 朱浩元听了周强建关于韩峰拒绝他们的汇报之后，很有些恼怒：“韩峰这样的创业者啊，公司有了点小起色，小成绩，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平台到底能做多久，做到什么时候！强建，你给我关注他们！”周强建立刻点头：“领导，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他们的！”朱浩元：“我听说‘潘多拉’平台后面的资方，跟中海市的重要人物有关系是吧？”周强建回答：“是的。”朱浩元说：“我听到一些消息，中海市现在很复杂，那个领导到底何去何从，也是一个未知数！” 从朱浩元那里回来，周强建给徐潮打了一个电话，对他说：“徐局长啊，昨天朱领导请你们吃饭算是白吃了。你的那个女婿直接拒绝了并购！你真是有一个‘识时务’的好女婿啊！”周强建撂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到了下午，韩峰接到了徐潮的电话，让他到办公室去。徐潮叫他去，他又不好不去，毕竟他是徐音的父亲，必要的尊重要给他。韩峰就交代了公司的事情，驾车到了区里。进了徐潮的办公室，见徐潮背着门坐在椅子里，正看着窗外。韩峰称呼了一声：“徐叔叔。” 徐潮转过身来，瞪着韩峰：“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徐叔叔啊？你直接拒绝了远光科技的邀请，却跟我说也不说一句！”韩峰解释道：“徐叔叔，我是觉得，如果告诉了你，反而会让你为难。毕竟这是我们公司和远光科技的事情，还是我自己跟他们说一下比较好。”徐潮盯着韩峰：“你的意思就是，我多管闲事喽？” 韩峰再次解释：“徐叔叔，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关心我们的公司，我也很高兴。但是我们觉得，我们‘潘多拉’平台目前的发展前景很好，不接受并购而是靠自主创新发展，会有更好的前景。”徐潮很不客气地说：“你呀，还是太幼稚！一个平台现在好，不等于永远都会好。做公司的，有几个企业能够撑过五年，又有几个企业能撑过十年。最关键的是见好就收，李嘉诚不是都说了，别去赚最后一个铜板。你现在的公司有人接盘，你将上亿的钱装进口袋里，然后到体制内谋个好位置，有什么不好？你难道，非要等你的公司遭遇问题到不可救药的时候，才肯收手吗？到时候，你想要收手都没有机会了！” 听到徐潮对他的公司如此不看好，说话又这么难听，韩峰也不想忍了：“徐叔叔，这么说吧，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会为我们公司的发展负责，好也好，坏也好，我们都有心理准备。”徐潮看到韩峰目光坚定，语气也强硬了起来，就恼怒地对韩峰挥了挥手说：“你走，你走。” “再见。”韩峰也不停留，走出了门外。徐潮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有气没处发，就给自己的老婆打了电话过去：“这个韩峰，不可理喻。我们女儿不能嫁给他！”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半年，在这段时间内，韩峰都没有去过徐音家里。但是，韩峰的公司发展却很平稳，业绩的增长是非常明显的。远光科技也没有再来跟韩峰进行恶意竞争，韩峰和整个公司暂时能专注在公司的业务上。 韩峰跟陆卿儿也时常会联系一下，得知她入股红树集团成功，在集团中获得了大量的股份，她在红树集团中担任了副总的重要职位。但是到了9月份的时候，韩峰有几次给陆卿儿发信息，她都没有回。韩峰心想，也许她比较忙，所以也没有在意。 10月份，韩峰召集了公司业务分析会。这次的会议，可以说是一次表扬和鼓劲的会议，因为公司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大家也都信心满满。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喝酒。 在回去的路上，韩峰听到电台中在播一则新闻：中海政界发生大地震，某某官员被华京带走接受调查。起初，韩峰还不曾在意，但是一会儿之后他回过神来，这某某官员，会不会跟范华芸有关系？ 第286章 背后机会 韩峰想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如果出事的，正是范华芸背后的关系，那问题就大了。为了确认一下，韩峰还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但范华芸并没有接起电话来。韩峰有些着急，不过目前情况不明，韩峰还是按捺住了性子，等范华芸打电话给他。 直到晚上，范华芸还是没有回电话给韩峰。韩峰一直关注着中海的情况，但这天只爆出了中海重要人物被带走的消息，就没了后续的新闻。韩峰心想，在政界的人也许消息会更加灵通。于是，韩峰给徐音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徐音说，机关里的确都在传说中海市重要人物接受调查的事情，也有人猜测他受了上千万的贿，也有人说他收了无数的干女儿，而且说个个美女。徐音的话里，关于“干女儿”的说法，让韩峰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由再次想起范华芸对他说过，“可能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会不会，范华芸就是那个重要人物的干女儿之一？ 只听徐音又说：“不过，这些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尽管都是机关里的人，但是对高层的事情，根本没有几个人了解。韩峰，你为什么忽然对这种事感兴趣了？而且那还是个中海市的领导，我们是江中省，所以他跟我们的生活不相干呀。”韩峰对徐音不加隐瞒：“我担心我的资方，与中海的领导有关系。”徐音说：“如果真是这样，不妨问问我的姨妈，要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吗？”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问吧。”韩峰说道，“我有方部长的电话。”徐音那边顿了下说：“那也好，你自己问的话，有些情况可以问得深入一些。不过，我可以帮你给我姨妈打个招呼，毕竟她是大忙人，这样的话也许她会抽更多的时间给你。”徐音既然这么说了，韩峰也不能拒绝，就说：“好的，徐音那就麻烦你了。”徐音说：“跟我这么见外吗？”韩峰忙说：“那好，我等你电话。” 没过一会儿，韩峰就接到了徐音的电话：“我已经跟我姨妈说过了，她让你随时打电话过去。”韩峰说：“好的，我跟方部长约个时间。”放下电话，韩峰不想等，就给方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方卉说，她目前还在绿隐庐，假如他想过去的话，她可以等等他。韩峰很想马上知道一些关于中海的情况，就说自己立刻赶过去。 到了绿隐庐，韩峰在茶舍中见到了方卉。方卉一身套装，唇上薄施口红，端庄又显得年轻，你很难想象，她已经是做“姨妈”的人。在方卉的面前是瓶红酒，还有一个酒杯。韩峰觉得有些奇怪，方卉以前到“绿隐庐”来都是喝茶，今天怎么来喝酒了？ 韩峰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方姐，今天喝酒啊？”韩峰看到边上有一个空杯子，他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方卉也朝韩峰看了一眼，自己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说：“人太忙的时候，想喝茶；压力太大的时候，想喝酒。”韩峰奇怪地问：“没有想到，当领导的压力会这么大。” 方卉说：“这就跟平民百姓不理解你们老板压力大一样。”韩峰说：“这倒也是，我们的社会上，好像大家都压力很大。”方卉说：“对啊，所以要学会减压了。”韩峰笑了笑说：“那就再喝一杯吧。”两人都扬了扬手中的酒杯，将酒喝了。方卉又问：“你要问我中海发生的事情？徐音还特意打电话给我了。”韩峰说：“是啊。” 方卉又问：“你为什么对中海突然感兴趣了？”韩峰本想说，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但是这未免太过搪塞，像方卉这么聪明又身居高位的女人，是搪塞不了的。韩峰就实话说：“我背后资方的公司就在中海，我担心他们与那位被调查的领导有关系，但是资方忽然联系不到。所以我只好四处打听情况，可后来想，问别人还不如问您。” 方卉说：“中海市的重要人物目前已经被华京带走。你想要了解的是什么方面？有言在先，毕竟我们不是同一个省（市），有些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韩峰说：“只要对我说说你了解的情况就行。”方卉：“那你问吧。”韩峰：“一般情况下，像中海市重要人物这样被带走调查的人，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方卉：“能回来的机会非常少，甚至可以说不太可能。上面做事非常严谨，在没有掌握足够证据的情况下，一般不会带人。”韩峰又问：“我听说，中海市的重要人物，有很多干女儿，这种情况会不会是真的？”方卉朝韩峰看了一眼：“这个说不准，有一句话是‘无风不起浪’，很多传来传去的事情，看似非常离谱，但却很有可能是真的。” 韩峰的脑袋里再次浮现了范华芸。他又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范华芸和“干女儿”这三个分开。韩峰又喝了一口酒说：“谢谢了。”方卉又问：“没有别的想问了吗？”韩峰说：“暂时没有了。”方卉看了看韩峰说：“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韩峰奇怪地看着方卉，随后点了点头。 方卉问道：“如果你的资方，真的跟中海市的重要人物有关系，你该怎么办？”韩峰想了想，说：“我还没有想好。也许要做好资金链断裂的准备。”方卉嘴角笑了笑说：“也许，不仅仅是资金链的问题，还有社会舆论的问题。据我所知，中海市重要人物的问题会很大，牵扯面很广，就算你的资方与他没有关系，未雨绸缪总也没有错。”韩峰看着方卉，点了点头。 韩峰离开绿隐庐的时候，茶艺师淡玉说：“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我替你开吧。”韩峰说：“不用不用，你还要陪方部长呢。”淡玉说：“今天方部长不喝茶，而是喝酒，没我什么事情了。她对我说过，今天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我可以自由活动。”韩峰说：“让你替我代驾，太不好意思了。”“这又算得了什么？关键是确保你的安全呀！”淡玉一笑，犹如微风徐徐吹过，让韩峰倍感舒服。 韩峰不好再拒绝：“那就辛苦你了。”两人上了车，从幽静的山路上向着东湖的繁华地段行驶而去。外面是静静的夜色，而车内是韩峰和淡玉两个人，不说话的时候，韩峰就更加清晰地嗅到从淡玉身上传出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有些冷，却让韩峰有些发热。韩峰就问道：“淡玉，方部长今天在你这里喝酒，她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你知道吗？” 淡云朝韩峰转过好看的侧脸，说：“一般情况下，对客人的事情，我不方便多说。不过，我知道你和方部长也是好朋友，应该没有关系。据我所知，是单位里的事情，和有些领导相处不太和谐。” 韩峰当即就想到了朱浩元。这是他们的事情，韩峰也不想知道得太多，他就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淡云帮韩峰将车子停在了小区里，然后与韩峰说再见。韩峰将她送到了小区门口，帮她打了一辆车，还有意记了下出租车的车牌，他可不想淡玉这样的女子出事，故意在出租车司机听得到的情况下说：“到家后，马上给我打一个电话。”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韩峰果然就接到了淡云的电话，韩峰就放心了。但是，还有另外的事情等着韩峰去操心。 第二天，韩峰出人意料地接到了范华芸的电话。范华芸的声音听上去颇为轻松：“韩峰，你昨天打电话给我？”韩峰说：“是的，可是你没有回我。”范华芸继续若无其事地道：“昨天有应酬，晚上喝了些酒，就没有怎么注意电话，你找我有事吧？现在可以告诉我。” 韩峰再次细细辨别范华芸的语气，真的是什么都听不出来，韩峰就是直截了当地说：“我也看到了中海市重要人物被带走调查的新闻，你这里没事吧？”范华芸说：“没事，当然没事。”韩峰：“没事就好。”范华芸说：“那就这样，我手头还有事情要忙，你有事再打我电话。”韩峰就说保持联系，其他没有多说，也挂了电话。 中海市重要人物被带走后的一个月时间内，可以说风平浪静。之前大家议论纷纷，猜测多多，但一个月之后，重要人物的事情似乎也被大家所遗忘了。韩峰也开始觉得，范华芸这边应该没事。但是忽然有一天，官方报纸又爆出了重要人物的消息，说已经被开除公职，并移送司法机关处理。这个消息，又在中海引发了滔天巨浪。 这天中午，黄涛兴致冲冲地跑进了周强建的办公室，满脸笑容，就跟中了六合彩一般：“周董，‘潘多拉’平台和韩峰终于要垮了！” 第287章 再赴中海 一则消息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了网络论坛上：据传中海重要人物和某某公司、华之云资本、某某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公司老总某某等也一同被叫去协助调查。华之云资本虽然是放在这些公司的第二位。但是这则消息，就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社会上的种种猜测。 其中，排在第一位和第三位的都是中海、宁州的上市公司，当天股价全部跌停。华之云资本不是上市公司，股价是没有办法跌停了，但是华之云立刻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人怕出名猪怕壮，当一家公司被公众过度关注的时候，真不是好事情。有人开始挖华之云公司的情况，竟然有小道消息爆出，华之云资本的女老板范华芸就是中海重要人物的干女儿，这个消息开始只是在“海角论坛”上传播着，但悄悄地就在冷海市的论坛上发酵开来。 韩峰起先还不知道冷海市坊间也已经传得很凶了，他是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才知道的。这个人，就是韩峰在去冷海的火车上认识的何枫：“韩峰小兄弟，这边对芸姐的传闻很多了。”韩峰忙问：“是一种什么样的传闻？好的，还是坏的？”何枫：“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好的？网上爆出了芸姐是中海重要人物干女儿的消息，本来也没什么，但如今那个官被抓了，大家开始担心自己投在芸姐这里的钱，会血本无归呀！”韩峰说：“我觉得这个事情不会发生，何枫老哥，你也要帮助在投钱人那里做做正面宣传呀！” 何枫说：“韩峰小兄弟，我当然也是想做正面宣传，我也希望不会出事！但是，我跟大家一样都很担心，因为我们心里没底，我们投进去的钱，也都是血汗钱呀！”韩峰说：“我明白，你告诉我的情况，我会立刻通知芸姐，让她马上采取举措。”“那太好了。”何枫又说，“韩峰小兄弟，我这里有一个建议。”韩峰认真听着：“你请说。”何枫说：“集资的事情，关键在于信任。当初大家为什么愿意把钱投到芸姐那里？能赚到高额的利息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家相信芸姐。只要信任还在，就不会发生挤兑。”韩峰忙问：“现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才能维系那种信任呢？” 何枫就犯难了：“韩峰小兄弟，这个我也不知道呀。我从教书匠出来学做生意，也是菜鸟一个。我只是有那么一种感觉，但是具体要怎么维护好这种信任，我这个脑袋，实在想不出来！”韩峰想想也是，毕竟何枫以前也只是普通的老师而已，能说出那些话，已经是很不错了。韩峰说：“何枫兄，感谢你给我提供这些消息！”何枫说：“兄弟之间，何必言谢！我在冷海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也可以通知我。” 结束了与何枫的通话，韩峰又给范华芸打了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起来。 这时候，徐音的电话进来了，她也看到了类似的消息，问韩峰华之云资本到底有没有问题。韩峰说，现在一切都不明朗，因为范华芸还是联系不到。徐音也有些着急了：“这个事情，如果等一切都明朗了，恐怕就来不及了。我觉得你最好去一趟中海市，赶紧找到范华芸，跟她商量出一个对策来。”韩峰觉得徐音说得很有道理，就说：“我现在立刻去中海。”徐音说：“你最好找个人一起去，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一个人奔波我有点不放心。” 韩峰也觉得现在自己的情绪有点波动，如果有个人跟自己一起，肯定可以安全一些。他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了一个人物，就对徐音说：“我找一下陆墨，如果他空，就让他跟着我一起去。”徐音是了解陆墨的，知道他身手和车技都是一流的，就说：“他没空，也请他抽出时间跟你一起去。有他在我就放心了，否则我跟你一起去。” 韩峰跟陆墨打了个电话，说道：“陆哥，恐怕要麻烦你一件事了。请你陪我一起去一趟中海，行不行。”陆墨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韩峰，我一直在等你什么时候找我做事呢。今天你终于打电话来了，去一趟中海，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得事先跟我伊人请示一下。但是，可以肯定她一定会同意。” 没过一会儿，陆墨的电话果然就过来了，说马上可以出发。当天下午，韩峰和陆墨就踏上了前往中海的旅程。陆墨开车，韩峰坐在副驾驶室内。韩峰问陆墨和伊人的近况，陆墨说，他和伊人自从陆仲清离开了陆家之后，他们也从陆家出来了，开了一家服装设计公司，专门设计具有江南风格的时装，现在慢慢已经开始被一些人喜欢，向他们订购服装的经销商也多了起来，其中也不乏一些上流阶层的女士。 韩峰听后说：“现在很多人都不看好实业，但是你们却把服装业做得越来越好了。”陆墨说：“对伊人来说，做服装不仅仅是生意，这是她喜欢的事业，我就帮帮她。”韩峰笑着说：“伊人喜欢服装设计，她做服装有价值感；你喜欢伊人，你帮她也有价值感！说不定，你们两人是宁州最幸福的一对了！”陆墨却说：“最幸福的一对算不上，每个人的幸福都不一样，没有可比性。但是，我和伊人每天都很充实。”韩峰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什么时候摆喜酒，一定叫我。”陆墨说：“不瞒你说，我们已经领证了。” “不会吧？”韩峰颇为惊讶，“连我都不告诉？”陆墨一笑道：“我们想要低调处理，是否摆酒对我们来说，不重要，关键是两人每天都能过得好。”韩峰说：“这倒也是，祝你们白头偕老。” 将近傍晚的时候，韩峰和陆墨才到了中海浦江区。上了中超大楼，竟然有几个记者就等在门口，他们在说着“我们要采访你们老总！”“你们老总，到底是不是重要人物的干女儿！”“集资的事情，以后怎么办！” “我们老板不在，你们今天是采访不到的！还是请回吧。”“大家请回吧！”华之云公司负责接待的人，在应付着这些记者。 当韩峰和陆墨靠近的时候，华之云公司的人也把他们当作是记者，挡住了他们：“你们不能进去，这里没有你们要了解的情况。”就在此时，有一个女声说“他们不是记者，让他们进来”。韩峰一看，这人正是范华芸的保镖安妮。 韩峰和陆墨就挤了进去，然后跟着安妮往里走去。只听到后面还有媒体人员在大声问着：“你们老总，是不是也被纪检委给带走了！”“你们老总是不是也犯事了！” 跟在安妮的身后，韩峰想，既然安妮在范华芸应该也在公司。安妮的确是把他们带到了范华芸的办公室，但是他没有看到范华芸。韩峰就问：“安妮，范总呢？”安妮高挑健美的身子转向了韩峰：“范总不在。范总去华京协助调查了。”韩峰一惊：“去华京了？协助调查？”难道，范华芸真的跟中海市重要人物有着不合法的关系？如果真是那样，就麻烦了。 安妮似乎看出了韩峰的疑虑，就说：“韩总，范总在去华京之前对我说，你可能会来公司。她说，让你放心，她自己绝对没有做违法的事情。她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但是，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可能会借机制造舆论危机，搞得投钱给我们公司的人，人心惶惶。她所以特意叮嘱，在她没有回来之前，一定请你照管一下公司。这间办公室，你可以随时使用。” 这话更是让韩峰意外，范华芸竟然让他使用她的办公室，还让他帮助照管公司。他很是为难的是：“可是，我一是对范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无所知；二是我对华之云资本也知之甚少，假如有突发事件发生，我就算拿了主意，但谁会听我的话？” 安妮朝韩峰又走近了一步，她一袭黑色紧身衣，双胸浑圆而紧凑，几乎触碰到韩峰的身上：“我会听你的话，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这话几乎可以让所有的男人想入非非。安妮又说：“有任何事，你只要吩咐我就行，我会立刻落实下去。” 韩峰朝陆墨看了一眼，陆墨的眼睛被墨镜挡住了，看不清楚，但是他的嘴角明显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韩峰心想，这陆墨肯定是在笑我呢！他对安妮说：“我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但是我可以暂时呆在中海。” “谢谢。”安妮点了点头，又说，“对了，范总说，你来了之后，让我一定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韩峰问：“去哪里？”安妮说：“你跟我来就是了。” 第288章 危机四伏 韩峰很好奇安妮到底要带他去哪里，就跟着她出来。公司的门口还围困着那帮媒体人，韩峰他们挤出了一道口子，走出了公司。安妮让他们坐她的车子。这是一辆宝马车，在初上华灯的街道上，一路向前奔驰。 韩峰和安妮刚走不久，就有两个人从电梯升上来，来到了“华之云”的公司门口，看到了那一帮围住门口的记者，两个人的嘴角都露出了一丝邪笑。其中一个走了上去，对一个记者说：“想要了解内幕，跟我来。”这个记者马上跟着那两人走了，其他记者也听到了，也就跟了上去。 安妮开车又快又稳，就算拥挤的车道和转弯处，也开得干净利落。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韩峰和陆墨被安妮带到了一个巷子内。因为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巷子里也已经点上了灯。这个巷子安静地有些不像是在中海这座国际大都市的。 车子终于停在了两扇关闭的铁门前面。 韩峰跟着安妮下车，抬头看到，铁门的上方有几个字亮着等：儿童家园。这四个字，一下子勾起了韩峰的记忆。范华芸的助理告诉过他，她的很多钱都投入到了白血病研究和贫困白血病儿童的救治当中，在救治贫困白血病儿童上，他们建立了一个“儿童家园”。 韩峰转向了安妮：“这里都是生病的……”安妮朝他点了点头：“是的，但是等会你进去的时候，别把他们看作是生病的孩子，就当是正常的孩子。”韩峰也点头：“明白了。”安妮走近的时候，保安忙过来开了门，韩峰和陆墨就一同跟着走了进去。 从亮了灯的走廊上往里走，韩峰感觉这个地方应该以前是一个幼儿园，如今改建过了，但是非常整洁干净，甚至一层不染。再往里走了几步，他就看到一间教室亮着灯，他往里一看，几十个儿童正坐在一张张小桌子上吃晚饭。安妮说：“这些孩子的病情都不一样，他们的饮食也不同，要分好几种类别，所以准备起来要费很多时间。”韩峰果然看到，一张长条桌和另一张长条桌上的食物都有所不同。 他们继续往前走，安妮带他们来到了护理室，这里孩子的状态与之前看到的就大不相同了，从门上圆形的玻璃中，韩峰能看到里面有三个孩子，都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神暗淡。有两位护理人员，正在给他们喂食。 安妮低声地说：“这些孩子，都无家可归了。”就在此时，从走廊的另外一头有急促的脚步声，韩峰望去，只见一个担架车边上有三个医护人员，正在将一个孩子护送出去。“怎么了？”韩峰跑上去，陆墨和安妮也跟着上去，他们来到了担架车旁边。安妮问护理人员：“出什么事了？”护理人员说：“这孩子病情又恶化了。我们得马上将他们送到医院。” 为不影响其他的孩子，护理人员尽量将声音保持在最小，随后就上了车，开走了。等车子走了之后，韩峰回身看着这个“儿童家园”，问道：“现在这里有131个孩子吗？”安妮回答说：“目前是133个孩子了，每个月几乎都会有一两个孩子‘走’，然后又有两三个孩子进来。对这些孩子来说，这个现实太残酷了，可是我们现在就是没有办法，医学上还解决不了白血病这个难题！”韩峰问道：“所以，芸姐就希望能在这方面有所突破？”安妮点头：“可是，芸姐说万一公司出了问题，这些孩子就又要重新流落街头了！” 133个患病的孩子，如果重新流落街头？那怎么行？韩峰的心头一紧，他转向安妮：“有没有可能，让政府接收呢？”安妮摇了摇头说：“如果政府能接受，就不需要我们做这些事了。况且这些都是孤儿。就算政府真接收过去，又怎么可能提供像现在这样的医疗条件和生活条件呢？”这一点，不用多想，就能预料到。 韩峰又问：“范总有没有说，要让我做什么？”安妮看了韩峰一眼：“范总只说，让我带你来看看，并没有说让你帮助做什么。现在，我带你看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陆墨也在一边说：“韩总，时间已经晚了，该去吃点东西了。”安妮又问：“你们住的地方订好了吗？如果没有订，我就在中超大厦给你们订一个房间。” 韩峰说：“先不用了。我们回你们公司。”安妮一惊讶：“回公司？这个时候，公司的人也都下班了。”韩峰说道：“没关系。芸姐不是说，她的办公室让我用吗？我先去办公室呆一会，也算熟悉一下办公环境。”安妮朝韩峰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好的。” 他们回到公司的时候，在门口并没有看到那些记者。陆墨说道：“那些记者，也太不敬业了。难道也准时下班了吗？”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女孩，身材也很高挑，身穿红色套裙，带有前台的职业特点。 “那些记者不是自己‘下班’了。”前台女孩说，“刚才来了两个人，对那些记者说，想要了解华之云的情况，就跟着他们走。那些记者一听，就全都跟上去了。”韩峰和安妮互看了一眼，感觉问题有些严重。安妮对前台女孩说：“陆婷，你这个消息很重要。”随后，安妮就带着韩峰往里走，来到了范华芸的办公室后，安妮说：“韩总，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几份便当。”韩峰说了一声：“谢谢。” 这间办公室的视野非常的好，特别是范华芸办公桌的位置，坐在上面可以将浦江区的繁华夜色尽收眼底。可如今，韩峰坐在这个位置上，并没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自在感，反而是感到一种巨大的无形压力。 华之云到了危机四伏的时刻，可范华芸本人却被华京传唤去协助调查。假如在这段时间，华之云出了事情，不仅仅是一家普通公司的倒闭，还有那133个白血病儿童怎么办？ 在宁州一家高档酒店的包厢当中，宴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国企远光科技董事长正在请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和合作企业老板吃饭。黄涛就坐在他的对面陪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起来。一会儿之后，黄涛绕过了桌子在周强建的耳边说了几句。 周强建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来，他跟身边两个贵客又敬了一杯酒，说很快回来，就跟着黄涛到了隔壁的休息室。这个包厢的休息室，是一个单独的空间，可以关上门，里面还有一个小酒柜。 黄涛向周强建报告说：“我们的人已经把消息放给了那些记者。明天一早，关于华之云资本的负面消息，在冷海市就会铺天盖地，到时候要去华之云资本冷海办事处讨钱的人，肯定会把他们的办事处都挤塌！”周强建眼睛眯了一下，又说：“不过，有一个事情我们要把握好，我们的重点，不是在冷海市制造社会不稳定，而是要把韩峰和‘潘多拉’平台拿下！那些人在冷海市讨债，对韩峰和‘潘多拉’平台能产生什么影响呢？” 黄涛一笑说：“让人到冷海华之云办事处讨债，只不过是个由头。华之云肯定还不出钱来，我们已经对那些记者说，华之云投了钱给潘多拉，潘多拉有钱，到时候那批人就会涌到宁州‘潘多拉’的办公地点，也会在网上攻击‘潘多拉’。”周强建笑着走到了边上的酒柜，那里有已经打开的洋酒，周强建在两个杯子里各倒了一点威士忌，其中一杯递给黄涛，另一杯自己拿在手里：“黄涛，这个事情你做得不错。” 黄涛谦卑地说：“这都是周董领导的好！”周强建说：“其实你也要谢谢韩峰这家伙。”黄涛不解，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要感谢韩峰的：“周董，这是为什么？”周强建说：“上次，朱领导提出来并购‘潘多拉’、并且给韩峰副总以上的职位，如果韩峰这家伙真的同意了，那么你就得等了。可是，韩峰这笨人却拒绝了，这样一来，你就不用等了。”黄涛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马上说：“周董，这次一定要让‘潘多拉’从此在宁州消失！” 用过了快餐，韩峰就叫安妮也坐下来，他问道：“安妮，华之云资本内部的情况，你是否都了解？”安妮说：“我不能说掌握全部，但是范总平时对我说的也不少。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韩峰就说：“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华之云资本账号上目前还有多少现金？”安妮问：“有多少现金？这个很重要吗？”韩峰点头：“可能比你我想象的还要重要。今天那些记者被人叫走了，那些人会告诉那些记者什么？” “这个我没有想过。”安妮表情为难。韩峰：“如果那些人透露给记者对华之云不利的消息，从明天开始那些曾经投钱给华之云的人，会怎么样？”安妮神色变得紧张：“他们也许就会冲到华之云冷海办事处，讨回他们投的钱。”韩峰说：“所以我说，目前，我们有多少现金很重要。”安妮说：“我让人立刻去查一下。” 韩峰点了点头：“我就在这里等着。” 第289章 惊险之时 安妮这一去，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期间，身穿红色套裙的前台女孩，给韩峰和陆墨送了两杯咖啡进来。韩峰本来晚上不喝咖啡，但今天晚上明显需要提提神了。他的咖啡喝到剩下杯底的一圈时，安妮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张白纸，上面是几行数字，尽管简单，却也非常清楚。 安妮将白纸递给了韩峰，解释道：“目前，华之云公司的现金，只剩下了3000多万了。”韩峰是有心理准备的，但还是被吓了一跳，只剩下3000多万了！韩峰知道，像何枫这样的情况，也给华之云投了10多万，如果大家真来华之云讨债，只要300人就可以让现在的华之云变成一具空壳。华之云不是集资了巨款吗？其他的钱到哪里去了？ 韩峰的目光往下移动，看到了资金的去向。华之云集资总额到达了6.3个亿元，其中给“潘多拉”集团投了3个亿元，白血病研究室投资1.4个亿元，“儿童家园”租金和设施设备和工作人员一共开销1亿，华之云总部租金两年一共2000万，其他开销等4000万，剩下只有3000万。 看到这个数字，韩峰还是心生感激的，毕竟华之云将最大的一笔投资3个亿，都投到了“潘多拉”平台上！如果没有华之云投资，恐怕“潘多拉”也已经不复存在。知恩图报，这是商场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也是韩峰内心的准则。 韩峰就问安妮：“我可以调动这些资金吗？”安妮点了下头，肯定地说：“范总去华京之前就对我说了，你说什么，就让我们做什么。”韩峰：“那好。现在，剩下的3000万中，你拿出1000万给白血病研究项目，拿出1000万给‘儿童乐园’，这2000万是专用的资金，不能再用作其他用途。”安妮说：“有了这2000万，白血病研究和‘儿童家园’起码可以维持半年时间。”韩峰又说：“剩下的1000万中，200万作为公司的日常开支，还有800万打到冷海办事处的账户上。” 安妮皱眉：“如果明天发生集体讨债的情况，800万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要不作为公司开支的200万也一样给冷海办事处了？”韩峰摇了摇头：“这200万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场，杯水车薪，还是放在公司作为日常开支吧，没钱不能办事，总部这边是中枢还是要照常运转。”安妮说：“那就听韩总的。”韩峰说：“关于冷海办事处急需的其他资金，我会另外想办法。”安妮说：“好的，韩总，我这就去安排资金。” 安妮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看了看韩峰和陆墨：“我等下在中超大厦订个房间吧？两位总不能在办公室呆一个晚上吧？”韩峰说：“不用了。我们连夜赶回宁州去。”安妮：“不用这么着急吧？”韩峰说：“事情已经非常紧急，说不定明天冷海办事处就会有事发生，我得去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韩峰的神色非常坚定，陆墨也说：“安妮，不用客气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安妮又朝他们看了一眼，说道：“那好，我也不强留了。韩总，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说完，她就出去办事了。 韩峰又给钟允打了电话：“你在哪里？”钟允回答：“韩总，我还在公司。你去了中海，我担心你可能会找我有事，所以还没有回家。”钟允的敬业精神没得说，有这样的下属，韩峰感到很欣慰，就说：“钟允，今晚要辛苦你了，你和财务部长江旭一起，盘算一下我们到底还有多少现金可以用。我现在就从中海回来，等会一起商量。”钟允说：“江部长已经下班了，但我马上跟她联系，让她回公司来加班。”韩峰：“就这样，待会再见。” 在公司当中，钟允是最任劳任怨的人，陆芳儿是最认真，也最愿意动脑筋的人，在韩峰的心里，她们两人是最值得自己信任，也是他认为最有培养潜力的中层了。在回宁州的路上，韩峰也给陆芳儿打了电话，陆芳儿没有二话，就说立刻到公司，韩峰让她路上一定要小心。 在宁州桂雨山的兰桂坊内，“潘多拉”的财政部长江旭正和她的闺蜜凌琳坐在一起，她们面前是特色菜脆皮烤鸭、法国鱼子酱、面包冰激凌等好多菜，还有两杯蓝色的鸡尾酒。 江旭问道：“凌琳，你不是说，你还有一个朋友要来吗？怎么现在还没来呀？”凌琳说：“很快就要到了，你不着急吧？”江旭的神色却还真有些焦急：“本来没事，但刚才公司打电话来，让我马上赶回去。” 凌琳打抱不平地到道：“你们公司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让你赶回去！你们经常这样吗？”江旭回答：“那倒也不是，平时还算正常。”凌琳说：“你们公司该不会出事了吧？现在有些关于你们公司的议论，不是很好，你听到了吗？”江旭还没听到过，就关心起来：“是吗？我没有听说过，是什么议论。”凌琳：“我也是听我朋友黄涛说的……” “两位美女好，让你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凌琳白了黄涛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和江旭已经等了很久了。江旭的公司打电话来，让她马上回去加班。如果你再来晚一点，她恐怕已经要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自罚一杯。”黄涛一边招呼服务员给他拿啤酒来，给自己的杯子中倒满了，敬了凌琳和江旭酒，表示了歉意，随后若无其事地问江旭：“江旭你好，我听凌琳说起你多次了。不过，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家公司的，怎么这么晚了还让你去加班？”江旭回答：“我在‘潘多拉’上班。”凌琳又替她补充了一句，“江旭很能干，在电商平台‘潘多拉’担任财务部长呢！” “‘潘多拉’呀！”黄涛脸上忽然露出了遗憾和担忧的神情，“本来，‘潘多拉’是一家很有前途的互联网公司。但是，我刚听到消息，对‘潘多拉’平台很不利呢！”之前凌琳这么说，现在黄涛也这么说，江旭更加关切了：“有什么不利的情况？” 黄涛故意看了下凌琳，为难地说：“我在这里说江旭所在公司的不是，好像不太好吧？”凌琳却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有消息，及时告诉江旭，这对江旭也有好处啊。”江旭也说：“是啊，请尽管说吧。” 黄涛就说：“那好吧，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理去。你们应该都知道吧？中海市的重要人物被华京带走接受调查。这个重要人物收了许多的干女儿，其中一个干女儿叫做范华芸，就是华之云资本的老板。”凌琳有些着急了：“但是，这跟‘潘多拉’又有什么关系，跟江旭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世界是相互关联的，蝴蝶效应你听说过吧？”黄涛说，“华之云资本就是‘潘多拉’背后的资方。华之云资本出事了，对‘潘多拉’的影响非常大，他们说，说不定‘潘多拉’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垮掉！” “啊？有这么严重吗？”凌琳张大了嘴巴，“江旭，怪不得你们公司现在就要你回去！”江旭的眉头也皱紧了起来，如果“潘多拉”垮了，她何去何从？之前，她被从另外一个公司挖到了“潘多拉”，因为薪水增加了不少，她就大胆地买了车，又按揭买了房子，假如一旦公司跨了，她马上面临断供的危险。 凌琳也在一边说：“江旭，如果‘潘多拉’真跨了，你该怎么办？”江旭尴尬地说：“这也只是社会上的小道消息吧，并不一定可信。我还是先回公司去一趟，看看情况。”黄涛却说：“小道消息，倒的确是小道消息。但是我们在职场混，还是要未雨绸缪。” 江旭无奈地说：“未雨绸缪是对的，可是那也要能找到更好的下家才行啊。我现在是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准备。”黄涛忽然说：“哎，对了，江旭你是从事财务工作的？”江旭点了下头：“是啊。”黄涛不动声色地说：“这真的是有些巧了。我们国企远光科技目前正好缺了一位财务总监，这个位置好像很适合你呀！” “财务总监，国企远光科技的？”凌琳表现得很吃惊的样子，“那不是福利待遇都很好？也更加稳定吗？”黄涛说：“我们国企的待遇参照机关人员，作息时间也很规律的，像这种晚上去加班的事情，几乎没有。江旭，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江旭有些心动了，但是她没有马上答应：“我还是先去一趟公司再说，没准没有这么严重呢。” 凌琳说“就算没有那么严重，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国企”，一边送江旭出了门。 江旭回到了公司之后，钟允就让她来盘一下公司的财务状况，特别是可使用的现金。江旭是财务部长，她的自恃很高，她非常希望自己能直接向韩峰汇报工作。但是，在工作中，往往她要通过钟允向韩峰汇报工作。这一点，让江旭觉得在公司中不被信任，心中不免有一个疙瘩。 她一边盘着数字，一边心中不由回想着黄涛对她说的话，“我们国企远光科技目前正好缺了一位财务总监，这个位置好像很适合你呀”“小道消息，倒的确是小道消息。但是我们在职场混，还是要未雨绸缪。”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去国企呢？ 她刚刚把财务状况弄清楚，钟允就通知她去开会了。 会议室内，韩峰、陆芳儿、胖君已经在那里，钟允和江旭进去之后，就一共是五个人。大家坐定之后，韩峰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们公司现在可用的现金有多少？”江旭就汇报道：“账上现金一共分成三个部分……” 第290章 紧张局面 江旭继续说道：“第一部分就是华之云投资款的剩余款，还有1亿1千万；第二部分是我们公司‘三项举措’之后盈利的部分，目前有8000多万；第三部分是用户存放在‘易支付’的‘零钱袋’中的款项，每天流动进出有4个多亿元。这样加起来，一共6亿元不到一些。但是，必须注意的一点是，‘零钱袋’中的钱不是我们的，按照法律，我们是不能随意动用的。” 韩峰心想，如果把“易支付”“零钱袋”中的钱也用上去，6个亿稍微不到一点，就可以解决华之云的燃眉之急！华之云集资总额是6.3个亿，如果手头有了6个亿，就算所有投资人都来挤兑，也不会有大影响。可惜，“零钱袋”中的4个多亿，不能随意用。 韩峰就问：“那么，‘零钱袋’中的钱，我们能动用多少？”江旭抿了下嘴：“按理说，这里面的钱，我们一分都不能动！因为这是用户暂时存放在我们这里的，他们随存随取。当然，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我们也并不是完全不能动，只要你能确保用户在提取的时候，能够马上提取，并按照约定结算利息就可以了。银监部门目前在这方面，还没有出台多细的规定。” 钟允加入了讨论：“可问题是，就算银监部门没有具体的规定，万一我们把钱提了出去，但又不能立刻补足，当用户大量提取的时候怎么办？到时候，就是挪用公款的问题了，挪用公众款是要坐牢的！” 胖君插话进来说：“可是，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解除燃眉之急！华之云集资了6.3个亿都是要还的，他们现在手里可用金额只有800万，我们这里就算今后一段时间不吃不穿，也只有1.9个亿可用资金，加起来不到2个亿，缺口4.3个亿！这个缺口实在太大了！所以，现在有什么资金可用，就先用起来。我们动‘零钱袋’中的钱，除了我们这里的人，又有谁知道！只要大家保守秘密，这个难关就能度过去！一旦度过了难关，其他都好说了！” 韩峰陷入了沉思。这几个人里，有一边是赞同冒风险动用“零钱袋”的资金；一边是反对冒这样的风险，韩峰忽然觉得一下子很难决断了。这一方面关系到华之云资本和“潘多拉”平台的生死存亡；另一方面关系到的却是韩峰个人是否陷入犯罪深渊。 这时候，陆芳儿开口说：“也许情况还没有到这么坏的地步。”大家都看向了陆芳儿，现场的五个人当中，只有陆芳儿说出的话还是乐观的。陆芳儿继续说：“至少我们手里现在有两个亿的资金，只要我们用得好，就完全可能化解这个危机。”财务部长江旭忙问：“陆部长，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陆芳儿朝她看了一眼，然后转向韩峰说：“办法我已经想了一个，但是还不知道是否可行，我想先跟韩总商量一下。”显然，陆芳儿不想告诉所有人。钟允附和着道：“这个事情关系重大，我也建议芳儿部长先跟韩总内部商量一下。”钟允这么说了，韩峰就站了起来，“芳儿部长，你跟我来吧，到我办公室商量。” 两人来到了办公室中，韩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芳儿，我很想马上听到你的建议。”陆芳儿点了点头，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韩峰听后觉得很有道理，就说：“好，先按照你说的办。” 与陆芳儿商量之后，韩峰又把钟允、胖君叫了进来，交代他们要做的事情，并解释说：“刚才，与芳儿单独谈，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钟允和胖君都说：“韩总，不用解释，我们都明白，只要为公司好，我们不会有任何意见。” 韩峰又把财务部长江旭叫了进来，吩咐她准备好现有的现金，“零钱袋”暂时不用。江旭问：“这些钱，就单单是准备着吗？不用打给华之云在冷海的办事处吗？如果他们目前只有八百多万，很快就会被挤兑光的，到时候就会出问题。”韩峰也不多解释，就说：“你就先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吧。”江旭只好离开了韩峰的办公室。 韩峰当晚给华之云的安妮打了电话去，告诉她该做些什么。安妮说：“我一会儿就通知冷海办事处，让他们做好准备。”事情安排妥当，韩峰离开了公司，但是钟允、陆芳儿和胖君等人却依旧在公司里忙着，他们要在一个晚上，将所有的事情准备好。 晚上，财务部长江旭又接到了黄涛的电话。黄涛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黄涛还开了比“潘多拉”高了一半的工资待遇给江旭。江旭犹豫着，还是下不定决心，说要再考虑考虑。黄涛说：“江部长，有些机会稍纵即逝。我知道你每个月要支付大笔的房贷，潘多拉这种私企，说倒了就倒了，谁会为你的房贷负责？但是我们国企就不一样了，我们是不会倒的，你的房贷不论要交多久都不用愁！” 江旭的确有些心动了，但她还是说：“让我再考虑考虑。”黄涛说：“江部长，竞争者很多，找关系进来的人也很多，都是我帮你撑着呢，想把位置留给你。但是，我的权力也很有限，撑不了多久，不可能一直把位置给你留着。所以，我能给你的时限，就是明天。”江旭：“那我再想想，明天再说。” 当天夜里，安妮从中海赶往冷海市，从中海到冷海市有600多公里，又有很多山路，走了整整七个小时，到了冷海市天色已亮了。安妮没有再去酒店休息，而是直奔冷海办事处。到了哪里，一惊不小！才早上7点多，办事处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以前，也有人一早来排队，但那时是来投钱的，手里都拿着现金；今天，却完全不同了，这些人的手里都握着收据，他们是来讨钱的。 “哎呀，我昨天晚上就听到消息，华之云出事了，所以一早就来了！”“对啊，我儿子说在网上看到，芸姐是中海重要人物的干女儿，现在也被华京的纪检委带去接受调查了！”“关键是，我们的钱还能不能拿到呀！会不会打水漂呀！”“乌鸦嘴！那可是我的退休金啊！”“你的是退休金，还好一点，每个月都能拿！我的可是企业的遣散费，就这么一点，没有了的话，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安妮从这些人身边走过，听着那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在司机的陪同下，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入了办事处。以往8点半，办事处会准时开门。昨天晚上，韩峰就叮嘱她，平常几点开门，今天也要几点开门，这也是维持信誉很重要的一点。 “今天，办事处到底会不会准时开门啊？”“如果都不准时开门了，就说明肯定有问题了！”“是啊，先看看情况吧！”“如果他们不开门，我们该怎么办？上哪儿去找他们啊！” 就在这时，办事处的大门准时开了。民众就涌了进去。“我们要拿回我们的钱！”“把钱还给我们！”最前面的几个，就开始嚷嚷起来。这些人是有人特意安排进来的，就想要从一开始就煽动起不安的情绪。 这时候，黑胖的保安就喝到：“谁都不要嚷！你们这些人，以前求着要来投钱，今天外面有些风声了，就涌来说要讨钱！忘恩负义！”民众有人反驳道：“这怎么叫忘恩负义！那些都是我们的血汗钱，现在你们老板出事了，就要还我们钱！” “大家安静一下！”安妮走到了过道里，她手中有扩音机，开始说话：“今天大家也许听到了一些针对我们华之云资本的谣言，说芸姐出事了什么的，都是没有根据的话。芸姐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所以今天特意派我来告诉大家，这些都是有人攻击我们的谣传，根本不可信。” “但是，如果大家相信的话，我们也不能阻止你们！”安妮继续说，“芸姐说了，无论是谁，想要拿回你的钱，都是可以的。跟以前我们排队投钱一样，我们现在排队领钱，一个个来。这里还有一点要提醒大家，你们之前是跟我们签订了协议的，这些钱的投资期限是1年，大家现在都还没有到期，就来要了，按照合同是不支付利息的！但是，芸姐说了，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儿说，把利息按照实际日子折算给大家！现在，可以一个个来领了！大家要保持秩序，这样工作人员的效率才会提高，大家也能尽快把钱拿回去！” 这么一听，民众中有人就说了“芸姐，还是守信的。”“芸姐不错，是不是真的有人造谣啊！芸姐根本就没事？”“今天把钱拿回去了，以后就没有利息了!”“对啊，利息是蛮高的，真的要拿回去吗？” 民众中有人开始犹豫了起来。安妮的脸上，也开始露出了一丝轻松。 但是，前面领头的几个，忽然喊：“这只是华之云的手段，他们已经没钱了！如果现在不拿，以后屁都拿不到了。”“是啊，反正我一定要拿回去！”其他人就又担忧了起来，纷纷道：“还是都拿回去保险一点！” 安妮再次陷入了紧张当中。 第291章 反转之举 冷海办事处的资金只有800多万，在现场排队领钱的却有三百多人，很快所有的现金都将提完。 好在韩峰交代了安妮，要在现场把利息算给他们，这样一来可以弱化矛盾，更重要的一点是可以拖延时间，为韩峰争取更多的时间。尽管如此，到了中午时分已经连本带息结算了两百人左右，办事处剩下的资金已不足100万了，很快就要见底。 安妮在办事处的办公室里有些坐立不安了。她忍不住给韩峰打了电话过去，但是韩峰的手机是忙音。她想也许韩峰也在想办法吧？ 没错，韩峰的确是在给一个重要人物打电话。这个重要人物就是他的师傅木易。韩峰把情况对木易说了，问他能否帮他借一个亿，只要能度过这个难关就可以还。木易也感觉出了问题的紧急，对韩峰说，让他先别慌张，肯定会有办法。木易说，他这就找人想想办法。 半个小时之后，在太平山顶俱乐部的一个会客房间中。会客室完全是西方复古风格，墙上有壁炉，地上是波斯地毯，中间是紧绷的真皮沙发。茶几上是两杯咖啡。咖啡的后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韩峰的师傅木易，另一个就是当职者。 木易朝那杯咖啡看了一眼，目光中微微地有些不悦：“我已经很久没有喝咖啡了，我现在只喝普洱。”木易的意思很明显，希望能够换一壶他喜欢的普洱。但是，当职者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这里的咖啡很不错的。” 说着，当职者就端起了咖啡，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很享受地喝了一口，才放了下来，看向了木易：“木老，你刚才说的意思是，你的徒弟需要一个亿救急？”木易双手放在沙发上，没有去端咖啡，说道：“没错。他背后的资方出现了一些问题，如果有一个亿的话，我相信他能处理好的。”当职者却摇摇头说：“上面需要的，是真正的金融方面高手。我看你在内地找的这个徒弟，根本就是一个平庸之人！自己办公司，竟然使用民间集资的钱，这样的人，恐怕没有什么培养前途啊！” 木易不高兴了：“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的眼光？”当职者忙摇了摇手：“那当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有时候，我们换换口味也不错。比如，木老你不一定永远喝普洱啊，有时候也可以换换喝咖啡嘛。好的咖啡，肯定比蹩脚的普洱要好！你现在的徒弟韩峰，就好像是不太上档次的普洱，喝了会让人不舒服，或许你可以再找找好的‘咖啡’来培养呀！” 当职者的意思很明显，认为韩峰是不行，不值得培养。木易很不高兴地说：“培养徒弟，我自有自己的标准，不需要你来教我！长话短说吧，借用一个亿，你这里有没有？”当职者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笑，脑袋却摇了摇：“钱我如果向上面去争取，应该没有问题的。但是，我不会这么去做，因为这笔钱给韩峰这样的人去用，很有可能会打水漂！”说着，又端起了咖啡杯喝了起来。 木易点了点头，有些奋奋地说：“要不是在东南亚金融风暴的时候，我把钱全部捐给了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还要向你来要一个亿，十个亿都有。”当职者也针锋相对：“木老啊，好汉不提当年勇。钱这个东西呢，有这么一个特点，你不爱他呢，他也不爱你。当年你有那么多的财产，可是你却把它们都捐了当局，这就说明你不爱钱嘛！那样的话，钱自然也就不爱你喽，你现在手头没钱可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呀！” 木易盯着当职者，手中的拳头都紧了：“你对我说这些话，你的上司知道吗？”当职者一笑说：“这些话，我是对您老说的，也是大实话，我上司不需要知道吧！”木易说：“上面让我培养金融操作高手，你今天对我如此不敬，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们输送那样的人才吗？”当职者笑了：“木老，你真的不要太认真了。上面说让你帮培养金融操作高手，也无非是担心你平时没事可干！你以为是真的吗？上面有那么多资源，什么人才找不到？出几条人才方面的优待政策，就是华尔街、伦敦金融城的金融高手，不也一样会过来吗？” 木易的手握得更紧了，当职者那句“上面说让你帮培养金融操作高手，也无非是担心你平时没事可干！你以为是真的吗？”，伤到了木易的心。上面是真的这么想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也许这就是事实！ 木易的手又缓缓地放松了，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站了起来，说：“那好，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从此以后你也不用来找我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当职者说：“我能问一下嘛？木老要去做什么？”木易说：“你不是说吗，我不爱钱，钱自然不会爱我。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能把钱捐出去，自然也能让钱还回来。” 当职者心中暗笑，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当年的世界了！老了，就该服输！但，他的嘴中却说：“木老，要不要把咖啡喝了再走啊？”木易朝外走去：“我就喜欢普洱，其他的对我来说都是垃圾。”木易就这样缓缓地走了出去，当职者看到的只是他的一个背影，嘴角不由抽了抽：这个老家伙，应该不可能再干出什么大事来吧？ 韩峰接到了木易的回电：“徒弟，一个亿现在是没有，你再撑两天，到时候就有了。”韩峰说：“师傅，不好意思，我向你借钱，本就不对。我自己去想办法。”木易却说：“傻徒弟，你有困难告诉我怎么就不对了。只是我现在手头没钱，但是很快就能搞到的，你不用担心。”韩峰：“谢谢师傅了，我也会自己想办法的。” 与师傅木易通完了电话之后，韩峰又给安妮打了电话。中午那些讨钱的人也没有闲着，办事处也不停止结算，到此时办事处只剩下了20多万了，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安妮问：“下一步，该怎么办？”韩峰就对安妮交代了几句。 到了下午一点多，800万全部被领光。人群之中就开始骚动了起来，“快还我们钱！”“你们是不是已经没有钱了！”“你们把我们的钱，弄到哪里去了？”“我们现在就拿到钱！现在就要拿到钱！” 安妮再次出现在了过道里：“各位，你们说话要有良心！今天我们办事处的钱已经发光了！凡是领到钱的，我们少了你们一分本息了吗？但是，你们之前没有通知我们，我们办事处哪里会存放这么多钱等着发给你们！你们给我们的钱我们已经投资出去了，否则怎么给你们发利息！” “我们不管你们投资到哪里去了！我们现在就要拿到钱！”“对啊，说不定到了明天，你们就跑了！我们的钱也打水漂了！”人群中还有人在煽动着。 安妮大声说：“你们这几个人，说话动一动脑子好不好！如果我们想要跑路，有必要今天跟你们在这里发钱吗？”旁边有的人听了之后，倒是替华之云说话了：“大家别说刻薄话了，芸姐做得很不错了。拿到钱的，一分都不少还拿到利息！现在，我们关心的是，时候可以拿回钱！只要把这个问问清楚就行了。” “对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 安妮的脑海中浮现了韩峰对他说的话，就说：“我们在宁州的‘潘多拉’平台投了很多的钱！我们现在要收回钱，其实是违约的。但是，‘潘多拉’平台说，如果你们真的想要马上拿到钱，他们也同意了把钱结算给你们。但是他们也要做准备。如果你们实在等不及了，可以现在就去宁州，在‘潘多拉’现场就可以结算！” “什么？要我们到宁州去？”“这也太过分了吧？我们的钱是在这里投的，就要在这里拿回来！”“对啊，我们要在这里拿，不要在宁州拿！”“这里拿，这里拿！” 安妮的声音变得强硬起来：“你们一定要在这里拿是吧？可以啊！按照合同，你们要满一年才能拿回本息，你们这里现在是没一个人满足合同条件的。就算是你们现在告到政府去，也不会保护你们！” 底下的人听了之后，觉得安妮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开始窃窃私语，有些虚了。 安妮看在眼里，又说：“现在给大家两个选择：一是在冷海等，三天之内一定把本息都还给你们；二是去宁州‘潘多拉’领取，我们有车送大家过去！” 下面一阵沉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忽然，又有两个人喊了出来：“去宁州就去宁州，现在不去拿，恐怕什么都拿不到！”“对啊，越快拿到手越好，去宁州也就几个小时，很快就到了！”“去，去，去宁州！” 一个小时之后，第一批大巴一共三辆车，载着100多人，朝着宁州进发了。 在宁州的远明科技大楼中，黄涛向周强建汇报道：“周董，冷海有100多人已经向‘潘多拉’进发了，好戏要开场了。”周强建嘴角扯了扯：“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黄涛幸灾乐祸地说：“我早就安排好了各大媒体的记者，报道的主题就是，冷海大批被骗市民到‘潘多拉’讨债！这个消息一爆出，‘易支付’‘零钱袋’里的资金，恐怕都要逃走了！” 第292章 扭转态势 到了晚上七点多，莫干路。在“潘多拉”所在的大楼，依旧灯火明亮。在大楼下面的入口，早就已经围满了新闻媒体的人员。这些媒体人中，有一半都是黄涛和李政宇安排的，其他人都是媒体相互告知后才来的。他们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看冷海人到“潘多拉”讨债的好戏，这样明天的报纸和网站版面上他们也有素材了。 在街的对面，一家已经关门的店面前面，有两个人站在那里，打量着“潘多拉”公司这边。李政宇说：“这次不知道，能不能给韩峰致命一击？”黄涛冷笑了一声，说：“放心吧，这次一定能把韩峰和他的潘多拉整趴下。他们的财务部长江旭已经听我们的了，她透露，‘潘多拉’那边能动用的资金撑死了就是2个亿，而华之云那边集资了6.3个亿元，缺口4个多亿，潘多拉就是砸锅卖铁也搞不到这么多钱！”李政宇说：“这么说，韩峰把冷海那些债主引到公司来，绝对是一招损棋？”韩峰：“不仅是‘损棋’，而是‘烂棋’！” 就在此时，三辆大巴从莫干路上，转入了“潘多拉”所在大楼的停车场。 “我们到哪里拿钱？”“我们要拿钱！”“对啊，我们坐了这么久的车，就是想要马上拿到钱，快带我们去！”刚刚下车，那帮冷海来的人就开始嚷嚷了起来。 安妮也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她就喊道：“大家安静一下，‘潘多拉’已经派人来接我们了。”此时，胖君和周铭已经在楼下引导，今天的胖君和周铭穿着职业装，西装革履，给人很专业很靠谱的样子。胖君朗声道：“大家都跟我来吧，用不着挤，我们大楼有四部电梯，很快就能把大家带到上面。” 胖君的话，果然让冷海来的人安静了许多。有人开始低声道：“这个‘潘多拉’公司在这么气派的大楼里办公啊？好像实力不弱的样子呀！”“对啊，好像不是没钱的样子！”“先上去看看吧，看外表怎么看得出来！” “潘多拉”在大门口、在电梯口都安排了工作人员，帮助引导、按电梯、陪同上楼，井井有条、训练有素的样子。那些记者也是挤在第一批里面上楼了，讨债的场面他们见得多了，大部分都是兵慌马乱的样子，大打出手，头破血流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像这样井然有序的情形还真是第一碰到！有消息称“潘多拉”平台马上就要跨了，这到底可不可信啊？记者们的心里泛着嘀咕。 安妮也陪同着第一批冷海市民一起上楼，她的心中也是没底，等会在“潘多拉”公司中，到底会看到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打开了。大家开始往外走出去，令人惊讶的是，刚出电梯门，就看到在走道里，瞧见了醒目的横幅：“欢迎来自冷海的投资人到潘多拉！”冷海的市民看到这样的横幅，内心都是一热。自己是来讨债的，人家竟然还用横幅来欢迎他们。这样的情况，他们真的没有遇上过。 “请大家往前走吧，我们韩总和工作人员都在等大家了！”钟允已经迎了出来，对众人说。钟允今天打扮得楚楚动人，她的声音温柔动听，让人如沐春风。说着，她就在前面引路。众人就跟随着她往里走去。安妮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真有些搞不懂韩峰接下去要做什么。 等众人走入了“潘多拉”的大厅，更是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在大厅当中，是一排人整齐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为首的正是韩峰。等冷海的市民刚刚走了进去，韩峰就带头向他们微微鞠了一躬，他身后的人也都一样礼貌地鞠躬欢迎，并齐声道：“欢迎来自冷海的朋友，欢迎来自冷海的投资人！” 冷海的市民本来就是来讨债的，到了这里却被尊称为“投资人”，虚荣心得到了巨大满足，心里甜滋滋的，有几个人还不由自主地也朝韩峰他们鞠躬回礼。韩峰身后的职员退去了，韩峰还留在原地。但是，在他身后却出现了十张铺着红色绒布的桌子，每张桌子的后面都坐着两位工作人员，一位工作人员的旁边是一台点钞机。 韩峰又说：“我是‘潘多拉’公司的董事长韩峰，欢迎大家来到我们‘潘多拉’。我首先要感谢大家，因为大家把钱投给了华之云资本，华之云资本又投资了我们公司，才使得我们‘潘多拉’公司迅速发展了起来。今天，因为某种原因，大家想要拿回自己的投资款，没有问题，我们和华之云都同意。 我知道，现在大家最想的是，把钱拿回去。所以，今天我们安排了十组职工为大家办理退款手续。现场只有100多人，所以大家不用着急，因为我们有10组人，很快就能为大家办理好。第二，我们也知道大家远道而来，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肯定已经累了饿了，等下办理好了手续的人，或者等办手续的人，都可以到隔壁的房间用餐，我们已经为大家准备了自助餐。” 听韩峰这么说，有的人肚子开始咕咕地响了起来，有的人开始咽口水。“这家公司想得很周到。”“我也是真饿了，等下要不先去吃饭。”“反正办起来很快的，等下先去吃饭再来拿钱。” 只听韩峰又说：“另外，我们要向大家报告一下，在大家投资的推动下，我们‘潘多拉’平台成功研发了‘零钱袋’功能，这是一个随存随取的平台，每天计息，很受用户欢迎，平台上日流动资金有好几亿，所以我们现在也不太用为资金发愁了。但是，这些都归功于大家前期的投资，我要再次感谢大家。” 这话在冷海人听来，似乎“潘多拉”平台根本不紧张资金问题，你们爱取走就取走！冷海的市民心中不由又“咯噔”了一下。当时他们排队要把钱投给华之云，不就是为了不想自己的钱贬值吗？可如今他们把钱都要回来了，那些钱放在身边，又只能等着贬值了。 “好了，大家现在可以去结算了。”韩峰最后说道，“另外，为感谢大家，我们已经为各位在附近的宾馆都订了房间，大家取到了钱，就可以登记入住！房钱，我们‘潘多拉’平台已经预付了，再次感谢大家！”说着，韩峰就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去，工作人员就开始开展工作。 第一批冷海市民在几分钟内就办理了结算，拿到了本息，没有任何的问题。边上的其他人看到取钱如此容易，反而有些犹豫了起来。有三个冷海市民本来轮到结钱了，他们反而让给人家先领取，商量着说：“我们先去吃饭吧，等下看看情况再领！” 这三个市民就到了隔壁的自助餐厅，只见里面的自助餐非常丰富，还有各色酒和饮料。这三个市民本来就饿了，赶紧坐下来大块朵颐。等吃得酒足饭饱之后，其中一个人说：“等下，你们这些钱取出来了，打算怎么办？”另外一个说：“我也还不知道啊！现在没有好的投资去处，钱是拿到了，但是却没有了利息。”第三个说：“我呀，钱拿回家反而是个麻烦，让我儿媳妇知道，肯定就会来盯着我的这些钱！” 这时候，第一个忽然说：“你们看电视机里！”电视机中正在播放着“零钱袋”的使用、功能、利息和现有庞大的现金流等，最关键的是随存随取的方式，引发了他们的兴趣。“这个‘零钱袋’好像很方便啊，利息也比银行定期高！”“可是，这个‘潘多拉’平台到底靠不靠地住啊！”“你觉得靠不住吗？我觉得靠得住，就算他们真没钱，但是他们做事的方式很靠谱，不仅仅专业，还为投资人考虑，这样的公司不多！他们搞不好，还有哪家企业搞得好！” 这个人的话，听得其他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这时，一个已经领取了钱的老年人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你老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个问。老年人低落地说：“我现在把钱取了出来，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刚刚，我那个不孝子就已经打电话来了，说我今天把钱已经取出来了，他正好手头缺钱，想跟我掉个三万块的头。”“那你就把钱给儿子呀！”“哎，你不知道呀，我那个儿子喜欢赌钱，给了他，我的棺材本都要没了！” 三个人听老人如此说，都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那到时，你那个儿子不靠谱，钱不能给。我看啊，华之云和潘多拉都是讲诚信的，你老要不还是把钱投回给他们算了！”老人更是面露苦色：“我也是这么想，但是现在华之云和潘多拉都不收了，他们说了，之前很多投资款都是主动硬要投给华之云的，他们并不需要那么多，现在有人退出，正好支付的利息可以少一些，所以暂时不想再吸纳冷海市民的钱了！我真是很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听别人的，取出来！” “啊，是这样啊！”三个人更加犹豫了，“我们其实把钱取回去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要不还是别取了！” 此刻，餐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很多人都还没有领回自己的钱，他们都开始犹豫了。现在，反而是工作人员来催促大家去领钱了。 最终，很多人都没有领回自己的钱，他们还派了代表来跟韩峰和安妮商量，说不好意思，之前听了谣言，现在他们看到了“潘多拉”健康的发展状况和良好的信誉，所以对华之云和潘多拉有信心，不打算把钱结回去了。韩峰和安妮说，尊重他们的意见。代表还要求，能否让已经结算的市民，再次把钱投进来。 这一点上，安妮没有答应，她说大家可以存在“零钱袋”里，也有不少利息。代表只能悻悻而回。 等代表们走了之后，安妮惊喜地看着韩峰：“真的难以置信，这个难题竟然被你解决了！”韩峰说：“有时候，我们怕的不是资金链断，而是信任链断。只要信任链在，资金链断了也可以接起来。” 那帮记者，本来是想拍一些闹哄哄的讨债画面，结果什么都拍不到。他们看到的是秩序、友善、周到和诚信，都是正面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报道了，如实报道的话，就等于是替“潘多拉”做正面宣传了。 在一家酒吧中，黄涛狠狠地将一瓶啤酒掷在桌子上，发出了很响的声音：“妈的，这个韩峰，又给他过了一关！”李政宇脑袋转动着：“黄总，我们还有一张王牌啊！” 第293章 愈发紧急 黄涛抬起头来：“我们还有什么王牌？”李政宇脸上带着冷笑说：“‘潘多拉’的财务部长，我们不是搞定了吗？”黄涛还是不解：“没错，她已经把‘潘多拉’公司现有资金情况告诉了我们，这就是她已经做的。”李政宇却说：“她告诉我们还不够，她还需要告诉更多的人，告诉记者，告诉那些冷海的讨债者！” 黄涛听了之后，眼睛都发亮了，整张脸也因为兴奋而通红：“你这招毒啊！如果是从别人口里说‘潘多拉’没钱了，别人也许不会相信；但要是从‘潘多拉’的财政部长嘴里说出来呢？难就完全不一样了！”李政宇说：“是啊，这样一来，‘潘多拉’在人前的信任感，就都不攻自破！” 黄涛抓起了啤酒瓶：“来，为了你的这张王牌，吹了！”李政宇笑嘻嘻地说：“不是我的王牌，是黄总的王牌！”黄涛朝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我没有找错你这个拍档！”黄涛把一瓶啤酒一口喝干了！李政宇嘴角一笑：“也干了！” “潘多拉”财务部长江旭，在“潘多拉”公司的办公室内，坐立不安。她来到了窗前，看着宁州的夜色，表面上是平静的，但是内心因为权衡不好如翻江倒海一般！她看到莫干路在远处分叉成为了两条路。 对她来说，她的面前也像是发叉成了两条路，是向左还是向右，等着她选。 她想到，韩峰给了她这样的办公室、这样的薪水待遇，在宁州的初创公司当中绝对是很不错的了。但是，她又想到黄涛给自己伸出的橄榄枝，薪水比韩峰高了一半。黄涛还对她说：“韩峰的公司毕竟是私人公司，跟我们国有企业耗上了，你应该知道结果如何！”没错，私营如何干得过国有呢？最为关键是，黄涛还对她说：“你前期已经跟我们合作过了，如果你选择不再跟我们合作，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对韩峰说，你给我们提供过公司的数据。到时候，韩峰还会信任你吗，还敢重用你吗？在一个老板不信任你的公司中，你还能呆多久呢？” 江旭真是有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跟黄涛合作！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但是，如果她对媒体公众爆出‘潘多拉’资金紧缺的问题，是否太对不起韩峰了！江旭纠结了好久，想起了他父亲对她说过的话：“如果在别人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无法两全的情况下，一定要选择自己的利益！人本来就是自私的，自私也是合理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傻乎乎地为别人而牺牲自己！” 江旭在心里默念了这句话，以前她不怎么认同，可现在没得选。她转身拿起自己的提包，走出了“潘多拉”的办公室。这个提包稍显胀鼓鼓的，因为这里装了她在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她这番出去就不打算再回进来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钟允。 大家都还在加班，作为财务部长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应该坚守岗位才对啊，她怎么好像要回家的样子。况且，江旭的包很鼓，甚至不像是回家，而是收拾东西走人。钟允就叫住了她：“江部长，你去哪里？”江旭并不停留，一径儿往前走去：“我出去一下。”然后消失在了门口。 钟允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快步走向了韩峰的办公室，敲门进入，见到韩峰之后，她说：“韩总，江旭部长离开公司，跟你请过假吗？”韩峰想了想：“没有啊。” 十五分钟之后，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从冷海来的市民都被安排在这个大厅当中休息。有几个市民，看到潘多拉资金很充足，他们投的钱也问题，都很开心，就去了外面吃宵夜，正走回酒店。 原本他们都要上楼去休息了，但是却发现宾馆的大厅闹哄哄的。这几个冷海人就停下了脚步，凑上前去。非常奇怪的是，里面正在进行一次采访，最中间的是一个女人，采访的记者是财经频道的。 只听那个女人说：“大家好，我是‘潘多拉’公司的财务部长，出于一份社会责任感，我向大家公开一件事情，那就是‘潘多拉’公司真的已经没多少钱了！今天来公司讨钱的冷海人，都被‘潘多拉’公司精心安排的场面给欺骗了！再晚一点，恐怕什么都拿不到了！” 采访的记者问道：“江部长，你既然是‘潘多拉’公司的财务部长，把公司的真实情况向公众泄密，你就不担心公司会处罚你吗？”江旭扬了扬头，做出了一副有正义感的样子：“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你们看，我已经把在公司里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我是不准备回去的了。”另外又有记者问：“江部长，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旭看了周围一眼说：“为了一份良心吧。今天有一批100多的冷海人来公司，他们差不多都是我爸爸妈妈的年龄，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们受骗……” 吃宵夜回来的那几个冷海人，听到这里，相互看了一眼：“我们被骗了，快点去告诉乡亲们！”这几个冷海人赶紧上楼，挨个儿去敲同伴的们了。 公司在宾馆里也有人，很快就把消息报告了韩峰。韩峰简直不敢相信，很是愤怒：“江旭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难道我们公司待她不好吗！”韩峰直接拨打了江旭的电话，但是江旭没有接。韩峰冲钟允说：“你派人把江旭给我找回来。” 钟允却没有动：“韩总，事情已经如此，她肯定躲起来了，就算找到了她，她说出去的话也已经覆水难收，不会有什么帮助。我们现在，就是要解决眼前的危机，以后再考虑如何处理她的事情。”安妮也建议说：“没错，我同意钟允的说法，还是要先应对眼前的危机。” 原本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没有想到突然又来这么一出，让韩峰顿时又陷入了危机当中。因为一气一急，韩峰才会想找到江旭好好教训她一通。但是，他也知道这解决不了问题。韩峰觉得钟允说得有道理，就说：“我是气得有点晕。你说的没错，先应付眼前的问题。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要拿钱的，就结算给他们。” 钟允答应道：“我这就去安排。”钟允走了之后，安妮说：“今天江旭这么一说，明天冷海方面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涌过来，到时候资金不够怎么办？”韩峰也没有想好，他就说：“走一步看一步，我明天一早就想办法。但愿明天的情况不会太糟。” 可事实上，第二天的情况比韩峰想得还要糟糕。第二天一早，不少报纸、论坛、聊天室都在说“潘多拉”的事情，报道中几乎都说“潘多拉”涉及非法集资，被冷海债权人追债，公司前途不明，有的干脆就说“潘多拉”马上就要破产了。 这个消息一爆出，那些存钱在“易支付”“零钱袋”中的用户，也纷纷把钱提取出去，生怕自己的钱会被韩峰挪作他用，“零钱袋”中的资金，从数亿以每半个小时几千万的速度减少。 面对这种情况，胖君进来说：“要不要使用技术手段，不让用户在‘零钱袋’中提取现金？”韩峰摇了摇头：“这个千万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一做，用户就会更加不信任我们！”韩峰这么说着，心中想，胖君有时出的主意，真是不怎么样！但毕竟是老同学，他在技术上也有特长，韩峰并没多说。 与胖君谈好之后，韩峰就出了办公室，对钟允说，自己要出去找人。钟允问他要不要陪他一起去，韩峰说：“你和芳儿留在公司，我放心一点。”钟允点了点头。这时安妮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可以当你的驾驶员。” 韩峰有事情要问安妮，如果安妮当自己的驾驶员，正好可以在路上说。于是，他点头同意，快步向外走去。 到了车上，安妮问韩峰：“去哪里？”韩峰说：“省行政中心。”安妮朝韩峰看了一眼：“你要去省里，你有熟悉的人？”韩峰说：“是不是足够熟悉，还不能说，但是目前这种情况，也只能去试一试了。” 韩峰到了省里，才给方卉打电话，问她在不在，能否拜访她。方卉似乎并不惊讶韩峰突然找他，说自己就在办公室里，让他上去。 韩峰进去的时候，瞧见方卉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一电视。韩峰以前没有注意过方卉的房间里是有电视机的，那是因为这台电视机平时隐藏在柜子里，看不到，只有打开柜子门，电视机才会显露出来。 电视机放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昨天晚上韩峰公司的财务部长江旭接受采访的情况。 见韩峰走进去，方卉就关了电视，转向韩峰：“你是来让我帮你借钱的吗？” 第294章 师傅到来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韩峰就说：“方姐，我想你应该看到新闻了。”方卉抬眼看着韩峰，点头说：“我看到了。我现在想问你的一件事是，你公司那个财务部长对媒体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韩峰不假思索地道：“真的。”方卉不说话了：“这么说，你的公司真是遇到了大麻烦了？” 韩峰轻轻摇了摇头说：“其实，并非我的公司遇到了大麻烦，而是总部在中海的华之云资本。”韩峰解释了一下。方卉眉头微皱了起来：“这等于是说，华之云资本投钱给了你的‘潘多拉’平台，按照合约还完全没有到给投资回报的时候，华之云资本没有权利把钱要回去？冷海的那些讨债人，也没有权利来向你们公司要钱？” 韩峰一笑：“可以这么说。”方卉凝视着韩峰：“那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把那些冷海人往你公司这边引呢？”韩峰说：“因为我不希望华之云资本垮掉。”方卉：“如果范华芸真的跟中海的重要人物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想要不垮掉恐怕都难啊。”韩峰忽然大声说：“不能跨掉，一定不能垮掉！”韩峰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方卉看出，韩峰的压力似乎特别大，她都没有见过韩峰这种状态，就问道：“韩峰，是不是另外还有什么隐情？”韩峰不说话。方卉又说：“你只有把情况都告诉我，我才能尽量想办法帮助你。”韩峰也抬起了头来，然后才对方卉说：“华之云资本的背后，有133名贫困白血病儿童，还有一所白血病科研机构。”方卉：“这是什么情况，你说得具体一些。” 韩峰将范华芸用华之云资本这家公司，给白血病研究和贫困白血病儿童救治集资的事情说了一遍。方卉听了简直难以置信：“真没有想到，有人在冒险做这样的事情！”韩峰说：“因为如果她不去做，那些白血病儿童就会流落街头、很快不久人世。面对那些不幸的人，我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视而不见，也不会有人来责难你；另一种是伸出援手，那就要付出代价。华之云资本宁可承受任何代价，都在做那些事情。所以，我不想看到他们垮掉！他们一垮，就会涉及到一个个孩子的性命！” 方卉沉默了。她在机关里久了，看到的事情多了，尽管她职位越来越高，但对很多事情她也越来越选择视而不见。可是，今天被韩峰这么一说，她竟然也有些动容了，她就对韩峰说：“我这就去找领导，因为财政大权在他的手中，也许他能想办法帮助你们一把。”韩峰看着方卉，感激地说：“那谢谢你了，我回去等你消息。” 方卉却说：“你别回去。在办公室等我，我知道领导现在有空，我这就去找他。”说着，方卉就从办公桌上拿起了笔记本，朝外走去。韩峰在方卉的办公室等了起来，他走到了窗口，看着大院的大花坛，也看到了几栋办公楼之外，还有一栋红墙的办公楼，省科技厅就在那里，徐音就在那里办公。但是，韩峰今天不会去找徐音，因为公司如今面临的问题，只会让徐音徒增担忧。 韩峰在方卉办公室里等的时间不长，方卉就回了进来。韩峰见到方卉的第一眼，就看出了方卉的神色是黯淡的，韩峰就知道领导应该没有同意。方卉在韩峰对面重又坐了下来：“韩峰，不好意思。我本来想要劝领导能否让银行给你们一笔贷款。但是，你知道政府里办事，是讲究程序的，办事周期也比较长，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来不及批。而且，你的事情，还涉及到了中海市，按照领导的说法，我们不可能拿自己井里的水，去帮别人扑火！韩峰，你知道，我很想帮你，但是我刚到政府这边，有很多事情……” 韩峰看得出方卉是尽力在帮助自己，就说：“方姐，我明白。我已经很感激你了。”韩峰站了起来：“我先走了。”方卉也站了起来：“在钱方面，我帮不了你。但是，在其他方面，如果需要我帮忙的，你还是可以打电话给我。”韩峰点头说：“知道。” 从省行政中心出来，韩峰坐在车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到那里去。华之云出事之后，韩峰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卉，可现在方卉也无能为力。他还能找谁帮忙？韩峰问自己。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个名字：陆卿儿！ 对，陆卿儿。陆卿儿目前是中海红树集团的股东。红树集团掌握着大量的资金，说不定她能帮助到自己呢？韩峰坐在驾驶座上，拨起了陆卿儿的电话。但是，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是：“不好意思，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怎么一直关机呢？韩峰之前就给陆卿儿打过一次电话，也是关机。 会不会陆卿儿到了中海之后，就把电话号码给换了，却忘记告诉自己了？但这怎么可能呢？上次，陆卿儿回到宁州，就单单找了他，而且那天晚上他和她还发生了……如果她换了电话号码，不太可能会忘记告知他呀。 那现在怎么找到她？韩峰想来想去，给在美国留学的陆可儿打了一个电话。陆可儿倒是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声音有些睡意朦胧：“是韩峰吗？”韩峰这才想了起来，国内和美国有时差，如今美国那边正是黑夜。韩峰说：“可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你。”陆可儿说：“没关系呀，你能打电话给我，我很高兴！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韩峰：“我想问你一个事情。你姐姐的电话换过吗？”陆可儿先是一怔，随后才道：“没有吧，她没有对我说过要换号码，怎么了？你找不到她吗？”韩峰：“是啊，我前两天和今天都打过电话给她，但她都没有接，而且电话中提示，说是电话已经关机。所以，我才问问你。”陆可儿：“我和我姐姐，平时联系得并不是特别勤快，她也很忙，我学业也挺重。这样吧，我现在就给她打一个电话试试。你等着我给你回复。” 韩峰说：“好，我等你。”韩峰的心头有些担忧了起来。一分钟后，陆可儿的电话就回了过来：“韩峰，我也打了，也是说关机啊。有可能她忘记充电了吧？”韩峰：“但也不可能一直不充电啊！”陆可儿说：“也许你两次打给她的时候，她正好没电。这样吧，我们再打打看，谁先找到她，谁就通知对方。”韩峰想，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就说：“好，就这样。另外，可儿，你在美国那边，学业还都顺利吧？” 陆可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因为韩峰终于问到她的情况了：“还行。以前因为没有来过美国留学，总是有这么一丝念想，但是真到了这里，过上了单纯的读书日子，才发现其实自己更喜欢工作。”韩峰就笑着说：“等你学业一满，就可以再投入工作了。”陆可儿道：“很快了，也就才一年多时间了。”韩峰说：“等着你回来。”陆可儿说：“也许，我不会回国，我可能会留在硅谷，也可能会去华尔街。” 韩峰一愣，随后说：“那也好，到时候我去看你。”陆可儿说：“没问题。我等会再打打我姐姐的电话，如果通了，就告诉你。”韩峰说：“好，不过你那边是夜里，等会你就管自己睡觉吧，我会继续打的。” 韩峰挂了与陆可儿的通话，又给陆卿儿打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状态。韩峰心里真有些着急了，陆卿儿该不会出事吧？如果在平时，韩峰就会赶去中海的红树集团找陆卿儿了，可现在公司正处于生死存亡的阶段。在这个节骨眼上，韩峰是不能一走了之的，韩峰想等把这个难关度过去之后，就立刻去中海找陆卿儿。这么想着，韩峰就驾着车子，向着公司的方向开去。 在中海国际机场，一位老者，身穿灰色西服、头戴礼帽、手拄拐杖，一步步从机场出口出来。马上就有三个比老者年纪稍轻、但也五六十岁的男人迎了上去，三个男人都与老者紧紧握手，“木老，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木老，你把我们想死了。”“木老，我听说上次你来中海偷偷看徒弟，但却不见我们，让人伤心啊！” “你们的消息还算灵通啊！”木易用手杖的柄点了点头他们说，“我这不是专程来看你们了吗？”另外三人马上笑着道：“好好好，这真是太好了。木老，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赶紧去俱乐部吃午餐，这次给您老准备了最好的法国红酒和新西兰牛肉呢！” 木易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兴致也来了：“好，咱们这就走吧！” 第295章 一招过硬 这是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轿车，在整个中海市也不超过三辆。这辆车不是属于其中任何一个老板的，尽管他们也不是买不起，但平时用起来也不太方便。这辆车是中海金融俱乐部的，只有在俱乐部接待重要嘉宾的时候，老板才能借用这辆车。 木易上了车之后，被邀请坐在当中最舒服的位置上，车子经过苏州河桥的时候，木易笑着说：“你们现在是混得越来越好了。”三个老板中的一个，名叫贾春秋，笑着说：“没有啊，木老，我们真的不算什么，跟红树集团的饶红树相比，差得还太远。” 贾春秋这么一说，同车的志远投资集团董事长冯志远、宏大集团胡宏，也都附和道：“是啊，木老，现在饶红树的红树集团在中海才是老大，我们三个人的资产加起来，才勉强跟红树集团持平啊！”木易点了点头说：“我也多少了解到，红树集团这两年做的不错，据说还将跟香港的首富厉家合作，开发房地产项目和海湾大桥项目。” 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都对木易竖起了大拇指：“木老虽然对外宣告已经退休，可对商界的情况还是了如指掌啊！”木易却不吃他们的夸奖，问道：“那么，今天的午饭，红树和四海也会到？” 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等人相互看了看，目露难色的样子。木易问贾春秋：“怎么，你们现在俱乐部不是一起行动了？”贾春秋尴尬一笑说：“现在俱乐部五个人，很少能全聚在一起了。红树集团市值跃居中海首位之后，他就不太参加我们的活动。”木易又问：“那么四海呢？” 木易所说的四海，是纵海集团董事长吴四海。冯志远说话比较直接：“四海啊，他现在只会傍饶红树的大腿，想要参加珠三角海湾大桥建设，我们他是不要看的。”胡宏说：“饶红树说，他今天一定会过来，只是晚一点而已。但是吴四海干脆说不过来了。” 木易就没有再问什么。贾、冯、胡三人都看不出木易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俱乐部所在的位置，竟然不是在高楼大厦，而是在浦江边上的一块绿地当中，开门可以踩在了细密的草地上，看着浦江从眼前缓缓流过。对面万国建筑群也尽收眼底。在中海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建摩天大楼算不得奢侈，反而是拥有一大块绿地，在上面建一栋低矮、舒适的房子，才是一种奢侈。 这里的绿地和房子都是属于中海金融俱乐部的。午餐上来了，是地道的海派味道，食材当然是最好的，又加了一道新西兰雪花牛肉和法国雨果酒庄的红酒，说明了俱乐部的几个人对木易的尊重。一向见到美食之后，就会大块朵颐的木易，今天却吃得并不多，酒也只是咪几口。 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三人不断敬酒，但木易还是吃得相当克制。午餐进行了四十来分钟，包厢的门被服务员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男子，身穿一套紫色西服，身材也许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算是瘦小的了，但是步履很稳健。此人，就是中海红树集团董事长饶红树。 饶红树进来的时候，神色是严肃的，就如憋着一股气一般，但是一见到木易，脸就松开了，笑也起来了：“木老啊，您大驾光临，我迟到了，实在不好意思。”红树主动伸手过来，木易也就从椅子里缓缓站了起来，说道：“没事。你现在是首富嘛，忙一点也是应该的。我呢，有春秋、志远和胡宏三个人陪着，已经够了。” “那不行！木老来了，我是肯定要陪的。我这个首富啊，若是在年轻时候没有木老的提携，哪里可能会有我呢！”他又转向其他三人，“还有，如果没有春秋、志远和胡宏三个兄弟帮助和支持，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饶红树是会说话的，也会夸人的，他这么一说，边上的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三人顿时就感觉脸上有光了。 贾春秋就说：“都坐下来吧，我们边吃边说吧！”于是五人都坐了下来。冯志远却说：“红树，你是一个明事理懂感恩的人，做了首富，还记得我们木老的好。但是，某些人就不一样了。我们明明通知了他，说木老来了，可他却说要去见什么大人物，都没有空来。还有什么大人物，比木老还重要的！这叫什么，叫忘恩负义！” 冯志远说话一直比较直接，在俱乐部的人里面也属于是最耿直的了。饶红树听他这么说，就帮助解释说：“四海呢，也有他不得已之处。今天，正好香港首富厉风云的公子厉国豪来了中海，因为四海想要加入海湾大桥项目，所以一定要招待好他了。” 冯志远哼了一声：“要项目，不要情义了。做生意啊，要先做人。吴四海这么做人，恐怕生意也别想做好！”木易刚想让冯志远不必多说，忽然从外面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来：“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接着，包厢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正是吴四海，中海纵海集团的董事长。 冯志远也不改口：“话是我说的。吴四海，今天木老来中海，叫你来参加，你却说有事。难道还有比见木老更重要的事情吗？况且，要说忙吧，人家红树是首富都来了，你难道比首富还忙！”饶红树打圆场说：“现在来了就好。四海，坐下来吧，快向木老敬一杯酒。”吴四海看了木易一眼，他在木易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端起了一个酒杯，将酒咕咚咕咚地倒满：“木老，我来敬你一杯。今天实在是忙，有个大项目的老板来了，真的没有办法。”木易点了点头，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小口。 吴四海将一大杯红酒都喝光了。贾春秋也希望今天的气氛能和谐一些，也说：“来了就好，四海，坐下来吃点东西。”吴四海却没有坐下来，而是说：“我酒也敬了，心意也算到了吧。我说自己忙，不是敷衍，真的有大项目谈。红树，你得跟我走一趟，那个首富公子厉国豪说你不去，他就不跟我谈！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啊，陪我一起去谈！” 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胡宏，也忍不住了：“吴四海，你够了吧？你自己不打算陪木老吃饭也就算了，还要把红树也叫去？”贾春秋、冯志远也都恼怒了起来：“吴四海，你要去就自己去。”吴四海对其他人的愤怒，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说：“吃饭，又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顿不吃，我们下次还可以吃吗！我们那个海湾大桥项目谈了下来，够你们吃个一百年了！以后的饭都我请。” 木易还是面无表情。 红树集团董事长饶红树，也站了起来，朝木易说：“木老，那个项目对红树集团和纵海集团都很重要。陪厉国豪我本来是想请假的了，但是现在四海遇上了问题，我得去一下。木老，接下去你在中海多呆几天，我再安排时间请你。”木易没有从位置上站起来，只说：“你们去吧。” 饶红树和胡宏就往外走去了。 饶红树和吴四海都上了车，饶红树对吴四海说：“情况如何，厉国豪对项目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吴四海却笑说：“厉国豪的航班推迟了，所以才刚刚到机场，如今正在往酒店去。”饶红树奇怪：“这么说，你还没有见到厉国豪，那你这么早让我过去干嘛？”吴四海说：“我呀，不想让你跟木易等人久呆。木易，以前的确对我们有过帮助，但是他现在已经是退休的人，过气了。但是，我对这个人是很了解的，喜欢摆架子，在你面前肯定也会端着架子，好像自己还是很厉害的样子。你现在是中海首富，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没有人可以在你面前摆架子，就算以前对你有好处的人，要知道当时他们帮我们也全无目的。所以，我要让你赶紧从俱乐部出来！” 饶红树听了，一时没说什么，似乎也认同了吴四海的话。 在俱乐部的包厢当中，冯志远还在抱怨：“真是两个忘恩负义的人！”贾春秋和胡宏也说饶红树和吴四海不对。 木易这时忽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来：“好了，好了，这些就不去说了。这次来中海我是想要跟大家一起做件事的。”贾春秋等人都转向了木易，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木老，你请说。” 木易道：“坦白说，我徒弟韩峰现在缺钱，所以我想帮他赚点钱。”贾春秋等人顿时面露喜色：“真的啊？木老呀，其实大家都缺钱，你也带着我们一起赚吧！”他们三人都清楚，只要木易肯出手，要赚一笔大钱也不是什么难事。 木易又是一笑说：“可以啊，既然你们想加入的话，那就一起合计一下。你们看看，这次从纵海集团入手，怎么样？” 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都相互看了看，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吴四海刚才对木老这么无礼，从纵海集团入手，也是他们最想做的事了！ 第296章 这么巧啊 韩峰坐着安妮的车，到了公司楼下，停好车，刚走到大楼门口。“呀，这么巧，这不是韩峰吗！”一个故作轻快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韩峰和安妮转过身去，看到两个人，一个是远光科技的黄涛，一个竟然就是“潘多拉”的财务部长江旭，直到目前她的职务还没有被公司免去。韩峰见到她时，心里涌起了一股怒气，但他努力平息了心头的愤怒，对江旭说：“我们公司什么地方对你不够好？你要如此背叛公司？”江旭也不示弱：“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些冷海市的老百姓被骗！” 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江旭的脸上就出现了五个指印。江旭捂住了脸，转向了安妮，因为打她脸的，正是安妮。“你怎么打人！” 安妮朝江旭冷笑一声道：“我反感那些说大话的人，更反感那些说大话的女人。分明就是为自己，却说为什么‘老百姓’！你是被这个人收买了，你敢说不是吗？”安妮指着黄涛。江旭因为心虚，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涛也指着安妮：“你打人，我可以报警。”安妮一笑说：“要报警的是我们，江旭跟‘潘多拉’公司的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要保守公司秘密，她现在违反合同，泄露公司机密，我们随时可以报警抓她！”江旭被安妮如此一说，更有些慌了，看向黄涛。黄涛冷冷一笑说：“就算你们报警，警察也一定不会怎么样，因为你们公司涉及到了非法集资，安妮那么做是正义的！” 韩峰现在最要紧做的事情，就是要解决资金的问题，没有时间站在大楼门口，跟黄涛他们耍嘴皮子，就对安妮说：“我们不用跟他们多说，先上去，江旭的事情事后再做处理。”安妮知道韩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道：“那我们先上楼。” “别着急啊！”黄涛却仍旧对韩峰他们说，“韩峰，我们今天来，就是来找你的。难道你不请我去你们公司坐坐，这样也未免太小气了吧？”韩峰看了看旁边进进出出的人，不方便再多说：“你可以上来，但是江旭不行。她如果上去，我不敢保证她不会被公司的人揍。”黄涛转身对江旭说：“那你就先呆在车里吧。” 江旭只好转过身去，她的面色有些白，不知道是后悔，还是担忧。 韩峰没有让黄涛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到了会议室，跟黄涛他没有私交，所以没有必要到办公室。钟允给他们上了一杯速溶咖啡，正要出去，韩峰却叫住了她：“钟主任，你也参加。”黄涛端起了速溶咖啡，嗅了嗅，放下来：“韩总，你们‘潘多拉’需要这么寒碜吗？喝的都是这种蹩脚的速溶咖啡吗？”韩峰不动声色地道：“我们是创业公司，也是私营企业，我们用的钱是员工一分一分赚来的，不像你们国有企业，用的都是国家的，所以我们自然要节俭一些。” 黄涛笑了笑说：“看来，你对我们国有企业有误解。我们国有企业压力也很大，赚到了钱大头是上缴国家的，小部分才用来企业的开支和福利，如果业绩上不去，老板也要被撤换。大家都一样，四个字，压力山大。”韩峰没有心情跟他聊天：“黄涛，你这次来，应该不是来跟我聊你的压力有多大吧？” 黄涛回以一笑：“没错，我不是来聊我的压力有多大，而是来聊你的压力有多大！”黄涛继续说：“就我所知，你公司目前，只有两个亿不到的资金，就算你把这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些讨债的人，还缺口4个多亿。那四个多亿，你从哪里来呢？”韩峰：“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黄涛仍旧笑着：“想办法？你去哪里想办法？韩峰，我劝你还是别死撑了！因为你很快就要撑不下去了。为了早点帮你让那些要债者过来，我们这边安排了20辆车子去接他们！” 钟允在一边忍不住说：“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没有想到一个国有企业，竟然耍这种卑鄙的手段！”原本，华之云的中海办事处每趟安排5辆车，来来回回地载送冷海市民，这样能为韩峰拖延不少的时间。但是，黄涛又安排了20辆车，就算每辆车50个人也会运来1000多人，将会使得提款的进度加快一倍。 黄涛朝钟允瞥了一眼，幸灾乐祸地笑着：“刚才，韩总不是说了嘛？那四个亿的缺口，他会想办法的，所以让债主们早点来，又有什么不好呢？反正你们能应付对吧？” 韩峰瞪着他：“黄涛，我真是搞不懂，你处处跟我为难，处处针对潘多拉，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之间似乎没有血海深仇吧？”黄涛也盯着韩峰，狞笑，然后说：“韩峰，那我不妨告诉你吧。就是大学里的那次挑战杯，还有陆可儿！” 没想到是因为那次“挑战杯”韩峰夺得第一名的事情，韩峰摇了摇头说：“大学里的‘挑战杯’只不过是一次很普通的比赛，谁输谁赢，该过去的就过去了，你还记着，这么输不起！”黄涛却说：“我从来没有输过，就算要输，我也要输给华京大学、华清大学的人，我也不能输给你这种二等大学的人！”韩峰说：“那好吧，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黄涛又说：“还有陆可儿，她竟然说对我没有感觉，还说喜欢的是你！” 这句话让韩峰为之一愣，他不由问道：“陆可儿这么对你说过？”黄涛冷哼了一声：“反正，韩峰你这样的人，是不配赢我的！”说着，黄涛就站了起来，“不过，我这个人还是一个好人。我再给你一次选择：四个亿，让远光科技收购‘潘多拉’。” “四个亿？你们的董事长周强建上次说的时候，还是5个亿！”韩峰对黄涛说。黄涛冷冷一笑：“5个亿是当时的价格，现在华之云资本和潘多拉平台已经在垂死的边缘，你以为你们还值5个亿嘛？4个亿，加上你们公司现有的2个亿，勉强可以度过难关。如果不接受这个价格，你们不仅公司要破产，某些人还要坐牢。韩峰，你答不答应？” 韩峰知道黄涛说得没错，现在公司的确已经到了如临深渊的地步，但是他是不会让黄涛收购自己的公司的，他笑着站了起来：“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需要。我刚才就说过，我们能解决眼前的问题，现在我还是这么说！”黄涛：“好，好，韩峰，我看你怎么解决！不用一个小时，冷海的20辆车就要到了。另外，我们会继续安排更多的车，去帮你们接冷海的债主过来，我看你们能支撑多久！” 不等韩峰回答，黄涛就已经朝外走去。 等黄涛走了，钟允走到了韩峰的面前：“韩总，如果真如那个黄涛所说，我们的现金马上就会不够，到时候该怎么办？”韩峰来到了落地窗前，朝外看去，今天宁州的上空雾蒙蒙的，一点都不明朗，让人看不到前方到底是什么。这其实也是韩峰现在的心情。 韩峰没有回答钟允的话，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因为他也实在不知如何回答。钟允也感受到了韩峰的压力，她还从未看到韩峰魂不守舍、不回答自己问题时候，可今天韩峰却是。 刚走进办公室，韩峰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韩峰一看是师傅木易，忙接了起来：“师傅。” “韩峰啊，你公司现在有多少现金？”木易问了一个直截了当的问题。韩峰回答：“能用的2个亿吧。”木易说：“这两个亿，你给我用了。”韩峰一惊：“什么？师傅，这不行啊。冷海市的人要过来取钱，我这两个亿全部给他们都不够啊。” 木易却说：“我知道你全给他们都不够，所以这两个亿你给我，我去给你赚钱啊！”韩峰不敢相信：“可是……”木易说：“可是什么？你给我两个亿，我给你赚四个亿回来。如果你不给我，那就只有2个亿。你自己做个决定吧。” 韩峰还是有些犹豫：“师傅，我能想想吗？”木易却有些不耐烦了：“我的徒弟应该是能当场决断的人，我现在给你3秒钟，行就行，不行的话，你的事情我也不再管了，3、2……” 在木易说到“2”的时候，韩峰喊了出来：“行，就这样！我的2个亿给你用！” 木易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说道：“当机立断，我的徒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你安排一个人，跟我来对接资金问题。”韩峰说：“我这里的钟允会跟您老对接。另外，师傅，你什么时候能帮我赚另外四个亿？”木易说：“明天中午收盘之前。” 木易放下了电话，转向了边上的贾春秋、冯志远、胡宏等人：“我徒弟有2个亿，你们每人能借我多少？”三人立刻回答：“我们每人借给您老2个亿，然后你带着我们一起玩。” 木易说：“没有问题。下午1点开盘，你们就开始买入，并且适当放出风声，纵海集团董事长吴四海正在跟厉国豪吃饭，即将加入海湾大桥项目。” 贾春秋、冯志远、胡宏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都放出了亮光：“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消息一放出去，纵横集团的股票不涨才怪！” 第297章 一路飙涨 下午一点左右，吴四海的纵海集团股票价格逐渐抬高。木易手中现在有8个亿的资金，此外贾春秋、冯志远、胡宏的资金也陆续加入进来。 其实，纵海集团的股票这两年都不太景气，股价上下波动，总体下行。这与市场上对纵海集团并不看好有关系。纵海集团董事长吴四海的老爸，原来是中海造船厂的厂长，当时这个厂属于国营企业，在中海市很牛气的。吴四海子承父业，当到了副厂长，20世纪90年底正逢国营企业改制，吴四海动用关系，将造船厂的资产转移了过来，吴四海也从一个国营企业副厂长，摇身一变，成为了民营企业家。后来，吴四海又并购了水泥厂、纺织厂等企业，以中海市制造业龙头企业进入股市，从资本市场融资。 尽管如此，吴四海的纵海集团经营得并不怎么样。一方面是传统制造业，发展空间有限，激烈的竞争让他们利润被不断压缩；另外一方面，吴四海本人花钱大手大脚，内部管理又比较专制，公司管理模式落后，效益上不去。为此，纵海集团的股票，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吴四海作为集团董事长，也为此非常头疼。他非常想要寻找一个机会，能够让集团摆脱这种疲软的状态。他把这次厉国豪的到来视作是一次重要的机会。 下午一点钟正式开盘之后，起初还有不少散户在那里抛售纵海集团的股票。这些散户大都是对纵海集团失去了信心。木易就指挥着以不易察觉的方式慢慢吃入，贾春秋等人也不急不缓的跟进。股市上，这才发现纵海集团这个股票有些异样了。 纵海集团的股票最近一直维持在16块左右，有些缺钱的散户看到有人买入，以为是一些菜鸟在接盘，纷纷将手中的股票抛售出来，还有些大股东也不看好纵海集团，看到今天有人奇怪地买入，在自己有得赚的情况下也抛了不少。但是，这些抛出来的股票，犹如虾米进了鲸鱼的嘴里，被通通吃掉，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已经成交了3个亿元，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已经成交了9个亿。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异常了。 此时的股价已经从16元升高到了20元。又过了半小时，成交已经13个亿之多。就在此时，证券交易所里都在传一个消息，纵海集团的董事长吴四海正在跟香港首富厉风云的公子用餐，纵海集团即将加入海湾大桥的项目。这个消息，犹如一个炸弹，在股票市场掀起了巨浪。 那些刚开始抛售的大户悔得肠子都青了，还有一个急需钱的庄家刚开始也抛了不少，结果现在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迫不及待进货。 他真是把吴四海恨死了，跟厉家公子厉国豪吃饭的事情，竟然没有告知自己，让自己损失了一大笔钱。 很快，纵海集团的股价已经飙升到了24块，在短短一个半小时内，股价涨了一半，如此疯狂的情况在沪市已经多少年没有发生过了！但也许纵海集团前几年表现实在太差，所以它现在遇上了参与海湾大桥项目这样的重要机遇，翻一番也不足为奇。在股市当中，大家看的不是事实，看的是预期。只要预期好，股价就会继续升。 为此还是有人在不断地买。就在此时，木易转而对贾春秋等人说，好了，我们现在慢慢地把手中的股票放出去。冯志远见短短一个下午已经赚了将近一个亿，还是舍不得放手，说道：“木老，我看股价还在不断地涨啊。要不要再等等？” 木易却说：“贪心，永远是财富最大的障碍。千万别去赚最后一个铜板。我现在就要慢慢出货了，你们想继续留着，我也没有意见。”木易将手中的8个亿慢慢地放出去，半个小时之后，木易手中的股票都已经出干净了，平均价格在24块左右，8个亿就变成了12个亿。 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三个人很想再多赚一点，但是他们也不敢不听木老的，曾经有无数次经验教训，每次只要他们不听木老的，就会遇到麻烦，而且是大麻烦。所以，他们也开始出货。 当天下午，香港首富家族厉家公子厉国豪，的确是跟红树集团董事长饶红树、纵海集团董事长吴四海一同用餐。因为饶红树是中海首富，再加上饶红树极力推荐吴四海，厉国豪对吴四海的印象也不错。 吴四海看到有跟厉国豪合作的机会，心情大快，很想抽烟。但厉国豪不抽烟，所以吴四海就到包厢外面来抽一支开心烟。 这时候，他的手下凑过来说：“吴董，我向您报告一件事。”吴四海：“有话快说！”手下报告道：“吴董，今天下午我们公司的股票涨了一半啊！”吴四海以为自己听错了：“涨了一半，现在价格多少？”手下：“已经25块了！”吴四海高兴得瞪出了眼睛：“25块，那已经超过一半了，笨蛋！”手下唯唯诺诺：“是，是。” 吴四海又问：“但是，这也有点奇怪啊，为什么会突然涨了？”手下说：“很有可能跟我们即将和香港厉家合作海湾大桥项目有关系。外面都在传，这次的合作就要达成了！”吴四海没有多想：“外面那些人消息倒是挺灵通的。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我们跟厉家的合作的确快要达成，发大财的机会真要到了！” 手下：“吴董，这次的合作是否已经完全达成了呢？”吴四海：“那到还没有。但是厉公子对我们的印象不错，看上去很有合作的意向。”手下建议说：“吴董，这个事情既然还没有完全达成，要不我们还是先向外界澄清一下，股票一直涨，对完全没有达成意向的我们，不一定是好事啊。” 手下是财经专业，多少知道股票上涨是一把双刃剑，并非都是好事，所以才提出如此的建议。可是，吴四海太想要来个胜利大翻身了，他就冲手下道：“你傻啊，股票涨不是好事，难道股票跌才是好事？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还想不想在集团呆下去了？你给我到外面去多放风，就说我们要跟厉家合作了，这样我们公司的股价会升得更快！”被吴四海骂了一顿，手下不敢多说，只说了“好的好的”，就退了出去。吴四海就返身回入了包厢，一想起自家的股票涨了一半，脸上忍不住就灿烂得很。 在酒店过道的另外一个拐角处，一个身穿低调深色夹克的中年男人转了出来。此人是厉国豪的助理。厉国豪秉持了其父亲首富厉风云的谨慎风格，他每来到一个地方找人合作的时候，他本人与对方在酒店或会场交谈，他的助理就会在外面四处收集对方的情况。这个助理，收集了关于纵海集团的情况回来，在转角处就听到吴四海和手下的对话。特别是那一句“你给我到外面去多放风，就说我们要跟厉家合作了，这样我们公司的股价会升得更快！”，让助理记了下来。 在包厢当中，因为饶红树的尽力穿针引线，厉国豪心里已经开始打算跟纵海集团合作了。这时候，他的助理敲门走了进来，来到了厉国豪的耳边，说了几句。厉国豪听了，立刻脸色都变了。这个纵海集团董事长吴四海，竟然在合作尚未达成的情况，就对外宣传说合作已经达成！更可气的是，他利用这种消息，来哄抬他公司的股价！ 厉国豪作为香港首富的公子，被人如此利用，他如何能忍，回去之后又如何对爹地交待？父亲厉风云岂不是会认为他厉国豪能力有问题，被人当猴子耍！他厉国豪可不是独子，这将直接影响到他能否继承父亲的位置。 这么一想，厉国豪就站了起来，冲饶红树说：“饶董，你这位朋友所做的一切，你应该知道吧？两位，做事不是这么做的，要赚钱也不是这么赚的！”说着，厉国豪就离开了包厢，乘坐电梯离开这个酒店。 到楼下大厅，有几个记者就拦着了厉国豪，问他是不是要跟中海的纵海集团合作？厉国豪怒气未消，看到有记者在，就直言说：“我今天是跟饶红树先生共进午餐，至于纵海集团，我没有听说过。我可以在这里保证，我们不会合作，大家不要误会。” 厉国豪的这话，被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出去。这简单的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股票市场，大家都开始传，纵海集团参与海湾大桥项目，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传言，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正在纵海集团的股票达到26元时候，就如一个跳水运动员达到了最高点，随后就一下子往下扎。 距离下午3点钟收盘时间还剩下20分钟，纵海集团的股价直线跳水，在收盘的时候，只剩下了20块。可想而知，明天一开盘又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惨状。 在中超大厦的包厢当中，吴四海已经郁闷得将领带都扯了下来：“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饶红树一直都没说话，在思考着什么，这时才抬起了头来，冲吴四海说：“今天你们纵海集团的股票涨成这样，又跌成这副模样，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吴四海抬起头来：“谁？” 饶红树：“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难道除了木老，还有谁能如此翻云覆雨的本事吗？” 在傍晚时分，韩峰接到了木易的电话：“徒弟，我好像提前完成任务了。” 第298章 进新阶段 就在韩峰接到木易的电话之前，韩峰的公司都已经被冷海人给围困住了。这些人当中，有好几个明显是远光科技安排来的，专门在那里挑头，吵闹着一定要韩峰马上兑现他们的钱。 但是，现在韩峰根本拿不出钱来。他的两个亿已经给了木易去用，木易答应在明天中午之前还给韩峰四个亿，韩峰还能说什么，他不可能现在催师傅。所以，不管如何都一定要挺过去。韩峰就让胖君、周铭等人出去跟大家解释，他们已经在准备资金，争取明天中午前把钱还给大家。 但是那些冷海人根本就不听，再加上有几个人专门在里面煽动。一个人大声喊到：“大家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潘多拉’肯定已经没钱了！他们完全是在欺骗我们！”另外一个也大声附和着：“对啊，他们跟我们玩的，就是缓兵之计！一个晚上过去，恐怕人都不见了，整个公司都消失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对啊，对啊，我们不能等到明天！今天就把钱拿出来，否则我们就把这个‘潘多拉’公司给拆了！” 韩峰看到情况如此紧急，如果公司真的被这些人冲击的话，里面的电脑设备、网络和数据库恐怕都会遭到巨大的破坏。胖君和周铭在大门口挡着，但是那几个好事者，竟然出手打了胖君和周铭。胖君的眼眶都被打紫，变成了熊猫眼，嘴角流血；周铭的脖子上不知被谁抓了一下，也留下几道血痕。 韩峰立刻叫他们俩进来，让保安和公司的年轻人挡住门口。那些保安毕竟是大楼的保安，并不是韩峰公司的保安，也担心被打，只是在那里摆摆样子。公司的年轻人虽然身高力壮，但是毕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都很慌张。那几个好事者还在那里不断地叫嚣。 韩峰看到今天情况不对头，关键是自己拿不出钱来，没有说服力。他就报了警，但是警察那边却迟迟没有出警，说比较忙，但也说晚些时候一定会到的。韩峰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肯定又跟周强建和黄涛有关系。韩峰又给费翔打电话，费翔一听情况紧急，就说自己马上赶过来，但是因为距离潘多拉比较远，起码也要半个小时。 这时候门口的冷海人，在两个挑事者的煽动下，大喊：“现在不给钱，就把潘多拉公司都砸了！”“他们没有钱了，大家冲进去！”公司的几个年轻人，想要阻挡，但是被挑事者打了巴掌，都逃开了。眼看，那些人都会冲进公司来了，捣毁公司。 就在此时，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喊声：“你们谁敢进来！我就捅谁！” 一个女人，一把刀。这把刀，是公司中平时切西瓜、哈密瓜用的，尽管不是特别大，但是看上去却非常锋利。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却是郝美。今天的郝美，头发弄散了，手中拿着一把刀，叉开双腿站到了门口。她平时的那份美艳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女人的疯狂。 郝美的目光就盯着那几个挑事者。只要他们敢进去，她肯定就会将刀子捅出去。那几个好事者，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疯女人，他们也怕自己会被捅到，一时不敢靠前，站在那里。 “韩总，不好了，郝美拿了刀子，要跟他们拼了。”钟允马上来报告韩峰。韩峰一听，就冲了出去。 胖君比韩峰跑得还要快，他喊着“郝美，我跟你在一起！”胖君身子胖，也有力气，他踹断了一个凳脚，上面还有两个凳子。他之前被人打了，嘴角还在流牙血，他用手将牙血抹在了钉子上，跟郝美站在了一起：“这是公司禁地，外人没有权利进来，你们谁进来，我就打死谁！” 为了保护这个公司，胖君和郝美就站在门口，一个拿着带钉子的凳脚，一个抓着一把西瓜刀。韩峰看在眼里，心中很感动。如果被那些人闯进来，公司肯定会遭到巨大破坏。法不责众，到时候法律上要如何追究也不可能，而且东西都被破坏了，法律上再怎么追究都晚了！现在，有胖君和郝美两个人站在那里，至少暂时挡住了那些冷海人。 韩峰将这一刻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心中想只要能度过这个危机，胖君和郝美要给他们应该有的位置！ 然而，挑事者并没有善罢甘休，大概僵持了十来分钟之后，从人群中有人将东西往前递过来，其中有棍子、也有铲子、还有西瓜刀，一共有十几二十把！韩峰看了，就知道有人在后面指使，但是现在就是知道有人指使，又能如何？挑事者喊道：“这家‘潘多拉’公司欠债不还钱，还用刀子威胁我们。我们跟他们拼了，把他们东西都砸了！大家冲！” 郝美和胖君也喊：“谁敢进来？谁敢进来！”警察还是没有到，公司的人在郝美和胖君的感召下，也都站在了他们的后面，打算保护公司。但是冷海人太多了，要冲进来根本挡不住。 韩峰心里也开始绝望起来，他真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了这样。他也向胖君和郝美他们靠近，打算跟他们一同保卫公司。 就是在这一刻，师傅木易的电话打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徒弟，我好像提前完成任务了。”韩峰有些不敢相信：“师傅，你的意思是，有钱了？”木易呵呵一笑说：“赚了4个亿，连同你本来的2个亿，一共6个亿，够不够？”韩峰握住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对木易说：“师傅，这次是你救了我们公司了！” 放下了电话，韩峰就站到了胖君和郝美的面前：“我们已经筹到钱了，大家想不想拿回钱？如果想要拿到钱，就都给我退到门外，一个个排队来领！”韩峰的这话，掷地有声，让那些冷海人都面面相觑，大家都低声议论了起来，“真的能拿钱了？” 挑事者先是一愣，看到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又喊了起来：“他是骗人的，我们冲进去！”“冲进去，砸了他们公司！” 韩峰伸出手指着挑事者：“我知道你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派来的挑事者。我甚至敢说，你们根本没有在华之云投钱！你们是专门来闹事的！大家如果想听这几个人，就听他们好了。只要你们毁坏我们公司的一样东西，以后就别想拿到钱了！” 冷海人听了之后，又开始议论起来，“对啊，这几个人跟我们不是一起的啊，以前我没有见过他们！”“原来是专门来挑事的啊！”“我们只要把钱拿回去就行了，干吗一定要破坏他们公司的财产。”“对啊，这损人不利己啊！”“我们别被人利用了，赶紧出去排队吧！” 钟允、陆芳儿等人，带着公司的其他人立刻组织大家排队，在公司大厅之中，也立刻安排了结算的桌椅和点钞机，冷海人看到这些，都开始自觉排队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只要拿到钱就行了。那几个挑事者，一看自己已经没有了市场，朝左右看看，就打算退走了。然而就在此时，从电梯口有几名警察走了进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警察，就是费翔，他是从三十多公里外的市局赶来的：“你们几人涉嫌扰乱社会秩序，煽动群众闹事，别想就这么走！要接受调查！” 有钱好办事。木易6个亿的资金进来之后，就开始了正常的结算。韩峰让公司的所有人辛苦一下，加班加点，就是一个通宵也要把所有人的资金都结算掉。到了第二天凌晨的三点钟，冷海来的1231个讨债者，都拿到了自己的钱，本息一分不少。 费翔也早就打电话过来，对韩峰说：“那几个挑事者，都已经供认了，他们没有投钱给华之云，他们是国有企业远光科技派来的，故意来挑衅滋事的。”韩峰感谢了费翔，说自己知道了。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就去找方卉。不论方卉能否帮自己，也要让她知道，省里的国有企业远光科技到底在做什么！ 这次，韩峰没有替那些讨债者安排宾馆入住，结算好了一批，就安排一辆车将他们送回冷海市。在心理上，只要能与民间集资早一点疏远，早一点结束关系，他做什么都愿意。 到了黎明前的四点钟，那些用来结算的桌子都被集中在了一起，上面没有什么好东西，而是韩峰让人去24小时便利店买来的包装食品和啤酒、白酒。韩峰打开了一瓶白酒，举在了空中，对所有公司成员说：“今天，我们‘潘多拉’平台度过了一个巨大的危机，我要感谢大家！我敬大家！我们的‘潘多拉’平台一定会更好！” “‘潘多拉’平台一定会更好！”大家一起喊了起来。从昨天到今天，大家在一起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刻，让他们感觉到了团结的力量，尽管紧张焦虑，但是度过了，大家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振奋！ 大家吃的都是便宜货，但是心里却无比的开心。 韩峰给大家放了一天的假。他因为喝了一瓶便宜白酒，睡到了下午。 在手机的响声中醒了过来，是木易的声音：“徒弟，我在来宁州的路上了。”韩峰忙说：“欢迎啊，师傅，我今天请你吃最好的宁帮菜。”木易笑着说：“吃菜是其次，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才是要紧事。” 第299章 聚贤之岛 当天下午，木老带着贾春秋、冯志远、胡宏等三人，一同来到了宁州。一辆挂着中海牌照的林肯车，在东湖的南山路上停了下来。秋风起、落叶红，南山路建设的本来就颇具有西欧风格，此刻更是秋意浓，比之巴黎的香榭里大街也不遑多让，独有风韵。 韩峰带着钟允已经等在那里。他本来想要请他们几人去楼外楼上吃东坡肉和西湖醋鱼，但当握手毕，贾春秋就笑着说：“韩峰兄弟，今天你就别操心了。我们来。”一边上的钟允开口了：“各位老总，你们既然到了宁州，当然由我们来安排了！”钟允是行政办主任，在她看来，接待好韩峰的客人，她责无旁贷。 冯志远瞧见韩峰身边的美女甜美可人，就开玩笑说：“美女，我们知道你和韩峰兄弟都很好客，但是我们怎么好意思，让你这样的美女操心呢。像你这样的美女，只要尽管接受别人的服务就行了。走吧，到我们商会去。”冯志远还拿眼睛冲着钟允笑着，让钟允都感到不舒服了。 韩峰见冯志远这家伙如此直接的目光，心中也泛起了一丝不悦。宏大集团董事长胡宏，就搭住了冯志远的肩膀往前走：“老冯，你也收敛一点啊！” 冯志远却觉得很奇怪：“我说错话了吗？我让美女不用忙了呀，这是爱护小美女啊！”胡宏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老冯，不是我说你啊，你一看到美女，就精虫上脑，管不住自己了！”冯志远却不以为然：“你们这些人呀，就是虚伪。我看到美女，就会赞扬、就会欣赏，把话都说给美女听，让美女高兴。你们呢？心里想得要命，嘴巴上却不敢说。虚伪！”胡宏不想再跟冯志远争论，就对边上的管家说：“赶紧，安排大家上船吧。” 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管家，就招呼人来帮将车上的箱子取下来，往树荫湖影中走去。师傅木易就对韩峰说：“让他们去张罗吧，他们的商会在湖中岛上有别墅，今天我们就去那里休息一下。”韩峰也就不再多说，点了下头，也与钟允交流了下眼神，钟允也不再坚持，跟着他们往湖边走去。 在湖边停着一辆快艇，也不知道是商会独有，还是从东湖管理处租用的。快艇在东湖中破浪而行，掠过了湖心亭，向着东湖深处行去。普通的游客都集中在东湖的东北游玩，这边是大众消费的集中区，但是商会的游艇却避开了所有这些热闹的地方，一路向着西南的纵深处驶去。坐在游艇之中，远处的宝塔山尽入眼底，沿岸的高楼酒店也渐次退去，东湖的美轻柔而多变，犹如一个捉摸不透的陌生女子。 快艇在湖中行了半个多小时，竟然进入了湿地汊流之中，随后又进入了一个几十公顷的小湖里面，在小湖当中有一个湖中小岛。这湖中小岛，竟然比湖心亭的小岛都更为精致，就如一颗明珠镶嵌其中。在小岛之上，是完全复古的中式建筑，并不大，外观却精致已极。 快艇放慢速度，稳稳泊岸。几位穿着统一的服务人员已经在那里接待。韩峰尽管如今已经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但是这种私人会所，还是头一次来。如果说“绿隐庐”是清净地，那么这个地方就是富贵堂了。 韩峰瞥见在主体楼阁上，写着一块匾额“聚贤岛”，韩峰忍不住就笑说：“这‘聚贤岛’三个字，好有江湖气啊！”一旁的贾春秋听到了，就说：“商场即江湖，没有江湖气怎么行呢？”韩峰一笑，未加置评。就听到管家来说：“请各位先到房间休息，还有半小时就可以用晚餐了。” “还有房间？晚上要住在这里吗？”钟允有些奇怪，就问韩峰。韩峰事先也没有做此打算，胡宏说：“韩峰兄弟，今天你师傅木老已经答应住这里了，你一定要留下里陪陪你师傅。本来，我们是要在中海市区庆祝的，但是木老却说，一定要回来看徒弟了，什么都挡不住他。所以我们也只好一起跟过来了。” 韩峰这次明白了，原来今天这一班人是来庆祝的。庆祝什么？自然是庆祝昨天股市一战告捷！这次如果没有师傅的帮助，自己的“潘多拉”公司说不定真的会被砸了，公司的硬件被砸，还是小事，关键是华之云资本和潘多拉平台，都会遭遇信任危机。没有信任，比没有资金更加可怕。好在有师傅木易的出手，华之云和潘多拉无论是公司硬件、还是社会信任，都被保住了。 所以，今天师傅既然要住在这里，韩峰怎么可能不陪同呢？于是他就说：“好啊，那我就留下来。”钟允不待韩峰询问，就说：“韩总，我也留下来，给你们搞服务。”冯志远距离他们有好几步远，却也将钟允的话听得明明白白，很兴奋地道：“太好了，太好了，钟小姐，晚上我们多喝几杯。” 钟允其实对这个冯志远毫无兴趣，但是因为她是跟着韩峰来的，处事待人都要得体，所以也就一笑说：“可惜我不胜酒力。”冯志远一听钟允没有完全拒绝，以为钟允对自己也有好感，脸上灿烂起来：“酒量是可以培养的。” 木易也不理会冯志远，就对韩峰说：“走，到我房间喝茶去。”木易并没有叫贾春秋、冯志远、胡宏等人一起去，他们三人自然也不能去。他们知道，木易肯定要交代徒弟什么事情，贾春秋就说：“老冯、老胡，我们也去喝茶吧。”胡宏说：“好啊，老冯，走起。” 但是，冯志远却念念不忘钟允：“钟小姐，我们一起喝茶去。”钟允却说：“谢谢冯董的邀请，只不过我现在要去帮木老和韩总沏茶，晚餐再见吧。”随后，就跟着木老走去。冯志远只能看着钟允的背影，目露哀怨的目光。胡宏在一边笑着说：“老冯，我看你就别纠缠钟小姐了。她应该是韩峰兄弟的人。”冯志远却说：“只要不是韩峰的老婆，我就还有机会！”胡宏摇了摇头：“你这个人啊……” 木老的套房外面是茵茵绿草地，草地的边缘有几步台阶，下面就是碧清的湖水，在湖中还有一条小舟。这小舟特别适合在雪夜泛舟。看来，设计这栋别墅的人，还是颇有情怀的。 韩峰和木易在门外草地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钟允就给他们沏了两杯茶。韩峰就介绍说：“木老，这是钟允，在深市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后来，她从深市到宁州来帮我的忙，是我的得力助手。”木易朝钟允看了一眼，露出了慈祥地笑：“姑娘不错，有她当你的贤内助，我也放心。”钟允脸上一红：“不是，木老。我跟韩总，只是工作上的关系。韩总有女朋友的。” 木易朝韩峰看了一眼。韩峰也是尴尬地说：“师傅，我的女朋友是徐音，我好像跟你说起过。”木易似乎这才记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不好意思，我弄错了。”钟允大方地说：“没关系，你们慢慢聊。”钟允就主动走到了房子里去了，还带上了玻璃门，这样韩峰和木易的交谈，她就不会听到了。 韩峰转向木易：“师傅，这次是你帮了我大忙，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呢。”木易说：“这是应该的。我知道，这次你们的危机，跟中海政界的大地震有关系，再加上有人故意要整你们，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是我的徒弟，谁要整我的徒弟，我岂能不管？现在，你弄清了没有，是谁故意要对付你们？” 韩峰点了下头：“我已经弄清楚了，是江中国企远光科技的董事长及其手下。”木易看着韩峰：“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韩峰：“我想先向江中的有关领导反映这个事情，让他们也知道，这些国企的人，整天在搞些什么。”木易的目光转向了湖面上，远处有几只白鸟在半空中飞舞：“向领导反映是一个事，但是在我看来，这是最不重要的一个事情。关键，还是你自己的实力。我想听听，从这个事情当中，你有什么教训？” 看来，师傅是在考验自己。韩峰就说：“以前认为创业需要资金，就能将想法变成现实。后来，我获得了投资，以为一切都能解决了。可现在看来，有了人家的投资也还远远不够。经历了这次的危局，我体会到，还得看资金的来源，如果资金来源是有问题的，那么项目和公司也很容易陷入危机，甚至夭折。” 木易听了，微微点头：“你能悟到这一点，说明你对商道的理解又进了一层。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没有特别原因，你的‘潘多拉’平台发展能否稳定下来？”韩峰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这次得到师傅的帮助，解决了‘潘多拉’平台的资金问题，我们平台接下去就会进入一个较长时期的增长和盈利阶段，应该没有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那很好。”木易喝了一口茶，目光却还在那些白鸟上，“我觉得，你也是时候到投资界去历练历练了。”韩峰很是吃惊：“投资界？” 木易的目光从远处拉了回来，转向了韩峰：“如果说，创业就如这阶梯下的小船，独自划向湖里；投资就如指挥一批战舰，向着大海进军。这是不一样的人生和事业阶段，到时候你就会有体会了。” 第300章 个人私利 韩峰对新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如今师傅让他要去尝试一下投资，韩峰当然不会抵触。况且，在商界，向来就有创业者、企业家、投资人、财团这样的进化阶段。身为商界的一份子，这样的进化也在所难免。不进则退，不进化，就会落伍。韩峰说：“师傅，你要我去尝试投资，我们也很想试一试，积累一些经验。但是，目前‘潘多拉’也才刚刚把钱还清楚，恐怕近期都不会有钱用来投资其他行业啊。” 木易却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说：“今天，让你跟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接触，就是为了让你更加方便地进入投资界。只要你能进入中海金融俱乐部，自然就有钱给你拿去投资，甚至有人会主动找上你，让你去帮助他们进行投资赚钱。”韩峰有些奇怪：“中海金融俱乐部是什么？” 木易转过头来，冲韩峰笑了笑说：“这是中海市最有钱的人，组成的俱乐部。”韩峰瞪了瞪眼说：“可是我现在的经济实力，还很薄弱啊。别说中海市最有钱的人，就是宁州市最有钱的人，甚至上城区最有钱的人，我也排不上号啊！”木易却乐观地一笑说：“你虽然现在还不能进入最有钱的人行列，但你有我这个师傅啊！我会帮你想办法进入中海金融俱乐部。” 韩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傅，又要让你老来帮我，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你已经为我和潘多拉平台做了很多了。我还不知如何报答你呢。” “韩峰，你不用想太多。”木易说道，“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你。我之前答应过你，要把你培养成国际金融操作高手。但是，最近上面派当职者来对我说，他们让我培养金融人才的事情，并不是认真的，而是担心我没事干！”木易将自己和当职者在太平山俱乐部的对话，对韩峰说了一遍。 韩峰对“金融操作高手”之类的，其实并不感兴趣。但是，上面对待木易的这种不认真态度，却让韩峰心中愤愤不平：“师傅，既然当职者那么说，你也可以不用理他们了。这样的话，师傅你反而落得清净，吃吃茶、喝喝酒，想去哪里走走就去哪里走走，岂不开心快活？”木易却摇摇头说：“我也想过这样的日子。可是，那样的话，你在金融方面就会得不到实战训练。”韩峰说：“得不到就得不到！是不是金融操作高手，我也无所谓。” 木易却转过头来，盯着韩峰说：“你怎么可以无所谓！上面如此看不起我，认为我已经老了，不中用了！所以，我一定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韩峰，我一定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国际金融操作高手！你也要帮我这个忙，一定不能妄自菲薄！”韩峰看了看木易，他能感觉出来，师傅是真的被当职者的轻视给惹恼了。 韩峰想，师傅帮了自己这么多，如今师傅要将他培养成一名金融操作高手，来证明上面和当职者对他的轻视是错误的，韩峰没有理由拒绝。他就说：“师傅，只要你还觉得我还是可塑之才，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木易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连接房间和庭院的玻璃门被敲响了，韩峰转过身去，是钟允在做手势，看样子是时候去用晚餐了。韩峰就点了点头，与师傅一同站了起来。 这聚贤岛上的餐厅，外部是中式古风，内部是中西结合，奢侈而堂皇。几个人坐定了，冯志远本来是因为坐在上首的，但是为了接近钟允，他宁可坐在了钟允的下首。宴席开始之后，大家都来给木老敬酒。 木易本来对酒控制得很严格，这几年来，对木易来说，饮酒就跟喝普洱一样，他想喝的时候就喝，不想喝的时候就不喝。但是，今天他似乎放开了，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等人敬他的酒，他差不多都喝了。 敬完了木易的酒，其他人之间开始相互敬酒。冯志远就盯着钟允敬酒。钟允开始喝了几杯，但后来就不肯喝了，因为她知道再喝就要醉了。大家都知道冯志远这德行，只要看到心仪的美女就会穷追不舍。但是，今天钟允是木老徒弟带来的美女，他这副样子也太夸张了些，胡宏再次提醒说：“老冯，你也差不多了，别老是盯着钟美女喝啊！” 冯志远却说：“这又怎么样，我就喜欢跟钟美女喝酒呀。除非，钟美女是韩峰兄弟的女人，否则我还准备追呢！”冯志远说着，看了看韩峰、又看看钟允。韩峰颇感为难，如果自己不承认，那么冯志远肯定要继续对钟允胡搅蛮缠，他看得出来，钟允已经很不喜欢。但是，如果自己承认的话，又会造成误解。 韩峰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此刻，钟允忽然开口了：“冯董，很感谢你看得起，不过，我的确是韩峰的女人，而且我这一辈子都只会是韩峰的女人。”韩峰一愣，看向了钟允，只见钟允也正看着自己，眸中闪着光亮，带着真情。韩峰心中，猛然一动。他想，钟允这么说，应该是为了摆脱冯志远的纠缠，但从钟允的目光中看，她也不单单是为了摆脱冯志远的纠缠。 “我是韩峰的女人，而且我这一辈子都只会是韩峰的女人”，这句话在韩峰耳边回响，难道钟允真的这么想吗？ “原来如此啊！”冯志远忽然鼓掌起来，笑看着韩峰：“韩峰兄弟，你怎么不早说。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之前也不至于如此无礼了。我这个人，有一个治不好的缺点，那就是看到美女就想追；但我这个人，又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只要是兄弟的女人，我一定会尊重万分，没有任何一点那方面的想法。现在事情搞清楚了，让我来敬你们一杯酒，算是赔罪，从今往后，我保证不会再打扰钟女士半分！” 韩峰和钟允只好站了起来，接受冯志远的敬酒。敬完了酒，冯志远就对边上的服务员说：“今天我们搞错了，将韩总和钟女士的房间分开了。等会你们马上去安排下，将韩总和钟女士安排一个大床房。” 韩峰马上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吧？”冯志远看着韩峰说：“这有什么麻烦的？除非，韩峰兄弟和钟女士，你们是故意骗我的，你们根本不是一对。我是一个直爽人，我最恨有人骗我了。如果你们骗我，我以后对钟女士的追求只会变本加厉。” 冯志远的这一威胁，让韩峰真是头大不已。钟允也朝韩峰投来尴尬的目光。韩峰可不想钟允再被冯志远骚扰，就硬着头皮说：“好吧，那就安排在一起吧。”大不了晚上不睡觉得了。 冯志远这才满意地坐了下来，果然不再纠缠钟允。 看到冯志远胡闹得也差不多了，贾春秋就说：“木老，如果不是因为您，我们从昨天到今天也不可能赚了上亿。”胡宏也说：“是啊，木老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对他们的赞扬，木老并没有很受用，而是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情。在这里，春秋、志远和胡宏，我有一个事情，需要你们出出力。”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等三人，都相互看了看。胡宏首先说：“木老，你在金融界一言九鼎，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出力啊？”贾春秋也说：“是啊，木老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只要木老愿意，一出手樯橹灰飞烟灭！这一点，在昨天做多做空纵海集团的过程中，已经显而易见了。” “一言九鼎？一出手樯橹灰飞烟灭？”木老的目光在贾春秋和冯志远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说：“如果说是十年前，我一定会当仁不让。但是，现在时代变了。如果我现在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话，那就是老糊涂了。我现在要做的点事情，如果没有你们这些活跃在一线的资本家出力，怎么可能办得成呢！你们只要回答，愿不愿意出力就行了。” 贾春秋和胡宏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还想跟冯志远有个眼神的交换。但是冯志远却看着前面，没有理会他们。 贾春秋就问：“木老，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木易回答说：“简单地说吧，就是让我徒弟韩峰，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 “啊？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贾春秋张了张嘴巴，为难地说：“木老啊，这个，我们的能力，恐怕办不到啊！”胡宏也说：“木老，你也知道，要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的条件是非常苛刻的呀！” “要说苛刻，的确是苛刻。但要说简单，也很简单。”冯志远这时也开口了，“无非，不就是俱乐部的五个成员都同意吗？” 贾春秋却着急地说：“老冯，你别看得太简单了，要五个成员都同意，有多困难？” 第301章 各怀心胎 冯志远不以为然地说：“我现在就可以同意。春秋和胡宏再同意一下，就有三个人同意了，再搞定另外两个人不就行了吗？” 韩峰没有想到，冯志远竟然是最快同意自己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的人。冯志远先前盯着钟允不放，让韩峰误认为他并不是一个好人。可如今，他却一下子就同意了。 与冯志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贾春秋，他又说：“老冯，就算我们三个人都同意了也没用，还有饶红树和吴四海那两个家伙，他们能同意吗？” “春秋、胡宏，你们先别管别人。”木易说话了，“刚才志远已经同意了，我现在就问你们是否同意？”贾春秋和胡宏互视一眼，脸上露出了难色，这次是胡宏解释：“木老，你应该很清楚啊。中海金融俱乐部要增加新成员，程序是很复杂的，第一是要五个成员坐下来，一起商量同意，并形成初步的纪要；第二是要新进成员面对五个老成员进行陈述，包括申请的动机、个人的条件，还有今后为俱乐部作出贡献的计划；第三步才是投票同意，只要一票不通过，新成员就进不了的。” 贾春秋马上跟上去：“所以说嘛，就算我们现在所有人同意了，那也是没有用的。到时候，只要饶红树和吴四海一句‘不同意’，我们现在说的一切都是无效的。” 从贾春秋和吴四海的话里，韩峰已经隐隐约约地听出来，他们俩都不太欢迎韩峰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 韩峰都听出来，木老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就说：“中海金融俱乐部的规矩，我岂能不知道？我们当初五个人创办中海金融俱乐部，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只要有人提出要增加成员，大家看看这个人人品不错，有发展前景，就现场同意了。所以，我们最多的时候，俱乐部有九个人。然后，新陈代谢，老了的逐步推出，又变成五个人，再由这五个人去提出新的会员。如果没有当初那种相对宽松的规矩，你们能进入中海金融俱乐部吗？你们自己去想想看。” 听木易如此说，韩峰又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木老本人就是中海金融俱乐部的创办者之一！自己能找到这样的师傅，也算是交了大运了。 贾春秋听了木易带有责备的话之后，又解释道：“木老，真的不好意思啊。对你老的提携，我们都是铭记在心的，一刻都不敢忘记。所以，昨天你老说让我们每人借给你钱，用在股市里，我们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当即每人拿出了两个亿来让你老用了！因为这是我们做得到的，只要是我们能做得到的事情，我们一定全力以赴。胡宏，你说是不是？” 胡宏又接过了话头：“是啊，木老，你以前对我们的关照、培养和提携，我们都记在心里的，只要我们能做的，没有二话。可就是推荐新人进入俱乐部的事情，实在不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尽管，当初木老在位的时候，要推荐一个新人是比较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时代变了，经济情况也复杂了起来，所以推荐制度也变得更加严格了，这也可以说是与时俱进！木老，请你理解呀。” 韩峰见如果再说下去，恐怕木老和贾春秋、胡宏等人要闹得不愉快了。韩峰就开口说：“木老，这个事情也不着急。这两天，木老你也忙了一阵子了，肯定累了。今天到这风景如画的东湖聚贤岛，我们还是放松一下吧，把其他俗事暂且放在一边？以后再说。” 木老知道韩峰这么说话，是为了自己不跟贾春秋、胡宏闹翻。若是在以前，木老早就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哪有那种耐心来跟他们扯淡。但是，如今情况确实不同了，木老这些年主动淡出金融界，对各方面的资源也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了。如果与贾春秋、胡宏闹翻了，手中可用的资源，就又少了一份，为此木易暂且忍了忍，说：“我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资源和权力掌控在你们手中，我说话也不比以前有用了。但是，红树和四海那边，我会去想办法让他们同意，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想想办法。” 贾春秋、胡宏两人也马上附和道：“办法肯定要想的，只是希望木老你别太着急。我们找机会去提出来。”冯志远却始终没有多说，他此刻正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然后一口喝下。 “服务员，快倒酒，倒满！”贾春秋招呼服务员，大声说，“我们要敬木老酒！”接下去，就没有再谈韩峰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的事情，喝酒的氛围也始终没有浓烈起来，不温不火地又吃喝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贾春秋、胡宏说要再陪木老喝茶，但木老拒绝了，说自己老了容易累，就回自己房间去了。韩峰和钟允陪木老到了房间门口，木老也没有邀请他们进去坐坐。韩峰心想，这次事情的不顺，可能让木老很不开心，这种不开心不是你劝说得好的，所以还是让木老一个人安静安静吧。韩峰就只好跟钟允一起回房间去了。 因为冯志远的吩咐，服务员已经将钟允和韩峰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两人到了房间之中，才尴尬了起来，因为这是一个大床房，两人假如要睡觉，就只能睡在同一张床上。钟允关上了门，对韩峰说：“韩总，真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韩峰笑笑说：“我有什么为难的，只要你不介意跟我在一个房间，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介意的？等会你睡床上，我在沙发上靠一靠就行了。”钟允马上说：“这怎么行呢？当然是韩总睡床上，我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就行了。我个子小，睡在沙发上也不会不舒服。”韩峰说：“这不行。你是女孩子，睡眠对你很重要。” 就在此时，在门上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韩峰出去开了门，只见冯志远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冲着韩峰笑着：“韩峰兄弟，我来找你喝酒。” 韩峰有些奇怪，就问：“冯董，晚饭上的酒，没有喝够吗？”冯志远却说：“今天晚上的酒喝得太郁闷，这样喝下去的酒会把人憋出病来的，所以得用一瓶威士忌来冲一冲！”韩峰觉得冯志远说话倒也有趣，就让他进来：“请进吧。” 冯志远瞧见钟允也在房间里，就尊称了钟允一声：“钟弟妹，你也在，说明没有骗我！”韩峰和钟允相互看了一眼，心想，这个冯志远虽说是来喝酒的，其实很有可能就是来查房的，来确认韩峰和钟允是不是真的住在一个房间。贵为董事长，冯志远却这么在乎人家有没有骗他，特别是在男女关系上有没有骗他，这个人也实在太有趣了。 在屋外的草坪上，韩峰和冯志远喝起了苏格兰威士忌。 冯志远笑着说：“韩峰兄弟，你知道中海金融俱乐部有多久没有进新人了吗？”韩峰：“我不知道。”冯志远看了眼韩峰说：“足足七年了。”韩峰说：“按照俱乐部现在的规矩，一定要所有人都同意，那肯定就麻烦了。因为只要俱乐部成员里的一个人不同意，就没有办法进新人了。”冯志远又问韩峰：“那你知不知道，冯春秋和胡宏为什么没有同意你进俱乐部？”韩峰感觉冯志远好像话里有话，但是他装作不知：“冯、胡都说了呀，俱乐部有俱乐部的程序，就算他们同意了，另外的饶红树和吴四海也不一定同意。” “哈哈哈，”冯志远一口将杯子中的威士忌喝了，“没想到，韩峰兄弟还是这么单纯。我可以告诉你，规矩都是人定的。他们之所以不同意，跟规矩没有太大关系，跟他们心里想的有关系。” 冯志远说到了重点，韩峰追问：“我听得不太明白，能说的详细点嘛？”冯志远一边倒酒，一边说：“再详细点，就只能用数字说话了。那就是中海市的各种资源百分之六十五都掌握在俱乐部五个成员手中。如果没有新进的人，这些资源就在五个人手中，如果新进了人来，这些资源就要分出去。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百分之六十五？五个人手中？韩峰之前是听说过，金钱和资源都集中在少数人手中，没有想到是如此集中？但是，韩峰心里马上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冯董，你也是五个人之中的一个，你为什么却同意我加入呢？”冯志远却笑而不答：“等你对我了解得更加深入一些，你就自然会知道原因了。来，我们再干一杯！” 喝了那一杯之后，冯志远就走了。他没有把威士忌带走，说送给韩峰和钟允晚上喝了。 韩峰觉得冯志远这个人有些奇怪，但一时半会儿也摸不透。 韩峰也给钟允倒了一杯，钟允也不推辞，两人坐在椅子里，一边喝威士忌，一边看着天空的星星。 入秋之后，其实外面的空气是有些冷冽的。也许是喝了威士忌的缘故，韩峰的身上却越来越热。然而，边上的钟允这时也说：“韩总，这个威士忌的劲道怎么会这么大啊？我怎么感觉全身发热了？” 第302章 重新布局 韩峰看向钟允，只见她双颊嫣红、美眸俏兮、顾盼生辉，美得不可想象。而且，更为奇怪的是，韩峰看到的钟允似乎不仅仅是钟允，还有徐音、陆卿儿、陆可儿等人的影子，脑袋里将韩峰身边的女子都混合在了一起，分不太清楚。怎么会这样？韩峰心里非常纳闷，却不知道是何原因？ 此时，钟允脸上的嫣红更胜，她的双唇犹如玫瑰一般，凑近了他：“韩峰，我一直喜欢你……只是我一直不让自己说出来……”她拥抱住了韩峰……韩峰嗅到了美好的体香感触到了炽热的身子，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将钟允娇小的身体公主抱了起来，放到了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上……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志远投资集团董事长冯志远，架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将手中的半杯威士忌倒入了嘴里，喃喃自语说：“韩峰，你们骗不了我，其实我知道钟允和你没什么，但是既然钟允骗我说她是你的女人，那么就让假的也变成真的，这样你们就不是骗我了。我在你们的威士忌酒中放的药名为‘倾城’，就算是两个相互仇恨的男女，喝下一点点这种药，也会意乱情迷，想要搞在一起，更别说你和钟允本来就相互有意思，呵呵！” 第二天一早醒来，韩峰瞧见床单满是折皱，但是钟允却不在床上。他的视线一动，就瞧见钟允身穿着他的衬衫，站在房间的小酒吧前，一双匀称的玉腿从他的衬衣下摆伸了出来，她的苏胸在衬衣中若隐若现，韩峰感觉自己自然而然又有了反应。 但是，他强自压制住了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超乎他的意外，他不由想到了徐音、陆卿儿，现在又多了一个钟允，他开始头大了。 钟允也注意到韩峰已经醒了，转身给韩峰端了一杯咖啡：“先喝点咖啡吧，我发现这里的哥伦比亚咖啡豆烘焙得很好。”韩峰坐在床沿上，接过了咖啡：“谢谢你。钟允，昨天晚上对不起。”钟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端在手里，喝了一口，笑看着韩峰：“韩总，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后来知道，是酒里有问题。” 韩峰惊讶：“难道是冯志远在酒里，放了什么？”钟允道：“应该是放了药。”韩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钟允一笑说：“这个冯董，是个很奇怪的人。也许他看出来，我自己说是你的女人是假的，但是他又不能怎么样，就给我们的酒里下了药，让假的变成真的。”韩峰：“他这个人这么恐怖吗？”钟允笑着说：“我倒并不讨厌他这样的人。他好像有自己做人的原则，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如果你告诉他是真的，被他发现是假的，他就让你弄假成真，这也是一种本事。” “本事是本事，可是这次，我们的事情……”韩峰犹豫了下说，“不管怎么说，钟允，我会对你负责的。”钟允却一笑说：“韩总，你别想得太多了。其实，你已经对我负责了。你让我从深市到宁州来之后，你一直对我很负责。你让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也懂得了很多东西。”韩峰却说：“钟允，这是两码事。” 钟允将咖啡喝干，却依旧将杯子端在手心：“有的女孩子，也许很在乎自己的第一次，把与男人发生了这种关系看得很重。但是，我不是。韩总，请允许我说，我没有爱上你，我是喜欢你，喜欢能够经常看到你，喜欢在你的公司工作，也喜欢和你做那件事的感觉，但是我并没有爱上你。也许，我这个人已经没有爱上一个人的能力了。幸好，我还有喜欢一个人，一件事的能力。爱一人是另外一个人负责的；但是喜欢一个人却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你不需要对昨晚的事情负责，因为这就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钟允越是这么说，韩峰心里越是过意不去：“钟允，可是……”韩峰还想说什么，房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韩峰走过去接了起来，然后对钟允说：“我师傅让我去他的房间一下。”钟允笑着说：“去吧，别为了我们的事情分心。”钟允走上来，在韩峰的脸上亲了下，又说：“走出了这个房间，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了。”韩峰被钟允的这句话触动，用劲地将她拥抱了一下，然后走出了门去。 他走在过道中，脑海中不由浮响钟允的那几句话“我这个人已经没有爱上一个人的能力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钟允难道以前遇到过什么？钟允有什么自己不了解的过往吗？韩峰心头产生了一丝疑问。但是，木老的房间到了，韩峰也来不及细想了。 到了木老的房间，两人坐了下来。韩峰原本以为，木老会问他跟钟允是怎么回事。因为昨天，韩峰就告诉过木易，他的女朋友是徐音，但是昨晚却又跟钟允住在一块儿，说不定师傅会质疑韩峰的人品。但是，对此，木老却只字未提。 木老提到的话题还是中海金融俱乐部，他说：“从昨天贾春秋、胡宏的态度来看，你想要一下子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恐怕会遇上麻烦。”韩峰却说：“师傅，我已经了解到了，他们不希望我加入进去，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去他们的碗里分一杯羹。”木老点头说：“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结症。但是，中海金融俱乐部你必须加入进去。只有加入这个俱乐部，你在金融方面才能得到全国最好的实战经验，也只有加入这个俱乐部，你才能与国际上的资本、财团和顶尖金融操作高手有面对面交流交手的机会，否则有些顶级场合，你连参加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会继续想办法，给你创造这样的机会。” 韩峰心中颇为感动。韩峰跟木易是在深市的早茶店萍水相逢，韩峰当时请木易喝了几次早茶，木易就收了韩峰这个徒弟。此后，给了韩峰很多的指导和帮助，如今却还要帮助韩峰进入中海金融俱乐部。他忍不住说：“师傅，你为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你再为我操心，我真有些过意不去了。”木易却看着韩峰说：“你懂不懂一句话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我是你的师傅，我就要对你负责到底！你要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的事情，从贾春秋、胡宏入手，恐怕不会有太好的效果。我们得另外寻找突破口。” 韩峰：“另外还有什么突破口？”木易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饶红树。”韩峰更惊讶了：“贾春秋、胡宏都不同意，饶红树会同意吗？”木易道：“目前，他当然不会同意。饶红树是当前的中海首富，牛气得很。但是，在中海俱乐部中，贾春秋、胡宏和冯志远的公司体量也好，手中掌握的资源也好，都非常有限，因此也没什么话语权，再加上贾春秋和胡宏私心很重，靠他们是靠不住的。但是，如果能做通饶红树的工作，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韩峰：“可是，怎么才能让饶红树同意呢？”木老说：“一个人，特别是那些大人物的想法，都会随着利益关系的变化而变化。你看，很多国家的元首之间，昨天还在相互攻击，但是今天又说要加强贸易来往了。因为，元首说的话、想的问题，不是代表他们个人，而是代表国家利益。像饶红树也一样，他代表的也不是自己，而是红树集团的利益。谁能给红树集团带去好处，他就跟谁合作。” “可是，要给红树集团带去足够的好处，要怎么做呢？”韩峰没有想到这方面的办法。 木老说：“这个我也还没有想好，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一定能找到。等会，早饭之后，我就离开这个聚贤岛，我会再去活动。有了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在这段时间，你要做好足够的准备，安排好你潘多拉公司的人事，准备好随时可以离开宁州，前往中海。” 韩峰心里是不希望离开宁州的，对“潘多拉”平台他也有很深的感情，让他离开“潘多拉”，就如离开亲生的孩子一样。可是，为“潘多拉”更长远的发展，也为提升自己的能力构建更广阔的关系网络，他也必须离开宁州，前往中海这片更加广阔的天地。韩峰点头说：“师傅，我会做好准备。” 早餐当然也很丰盛，是宁州地道的早茶。但木老几乎没怎么吃。韩峰记得，木老对早茶是很馋的，这种情况很少见。 吃过早餐，木老就说要离开聚贤岛，并说让贾春秋、胡宏等人不要送。贾春秋和胡宏也没有坚持一定要送木老，他们的理由是，这个聚贤岛已经好久不来，这次来了就住两天再离开。 韩峰亲自开车，将木老送到了中海，并安顿在了和平饭店，然后与木老道别。木老年纪已经不轻，韩峰本来不放心他一个人在中海，但是木老坚持让他回宁州，去安排好公司的事情。韩峰也就只好回来了。 这天，纵海集团的股票继续大幅下跌。吴四海找到饶红树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他说：“如果，我们集团的股价是被木易这老家操纵的，我跟他没完！” 第303章 华芸再现 饶红树却说：“四海，我劝你不要多事。”吴四海看向饶红树，带着哀怨的表情：“老大啊，是我多事，还是那个老头多事啊？你要知道，木易这个老家伙，对纵海集团股市的一番做多再做空，我损失了多少钱吗？两天时间好几个亿啊！” 饶红树却依旧不以为然：“你损失几个亿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你忘了吗？就在我们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之前，天中集团的董事长王敖跟木易耗上了，木易用了几天时间做多做空，直接让天中集团跨了，王敖从此欠了一屁股的账，四处跑路，再也没有东山再起。”饶红树的话，终于提醒了吴四海。回想起那段往事，吴四海真有些不寒而栗。假如自己的集团也被这么来一下，岂不是死得很惨？ 转念之后，吴四海又说：“可是，木易以前是中海俱乐部的成员，手中有取之不竭的资源。可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处于退休状态的老头子，不复当年了。”饶红树摇头：“你只知道‘廉颇老矣’这句话，却不知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句话吗？如果你真把木老给惹毛了，恐怕他真会跟你拼了。” 吴四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他真要跟我干，他也要有资源才行啊！”饶红树毫不客气地说：“你这次损失了几个亿，还嫌不够惨吗？这次，他做多你的股票，如果背后没有十几个亿的资金怎么可能？”吴四海：“那些资金肯定是贾春秋、冯志远、胡宏这几个老狐狸的！”饶红树往沙发里一靠：“你知道就好了。难道我们最应该担心的，不就是木老这样的头脑，跟贾春秋等人的资源结合在一起吗？” “老大，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分析有道理。”吴四海这下服了，“以前，我们一直把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等人压制住，就是因为他们在金融操作上，没有一个顶级的头脑。如果木老跟他们搅合在了一起，一定能把他们手中的资源发挥出数倍的能量，到时候就麻烦。” 饶红树拍了下大腿：“四海，说到现在，你总算说出了一句人话！现在，你说说看，面对现在的情况，我们该做些什么？”吴四海说：“什么情况让我们担心，我们就解决什么。我们既然担心木易老头和贾春秋等三人联合，那就破坏这种联合喽。”饶红树又追问：“那么怎么破坏呢？” 吴四海想不出来，就干瞪着眼，他说：“老大，你知道，喝酒抽烟我在行，动脑筋想办法，向来就不是我的强项。老大，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去办就行了。”饶红树笑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木老是已经宣布退休的人了，这次忽然重出江湖，背后肯定有其原因？我们只要把背后的原因搞清楚，比贾春秋他们更先满足他老人家，不就行了吗？他能让你公司的股价暴跌几个亿，那么……” 吴四海立刻接口道：“那么，他也能让我们的股价暴涨几个亿。”饶红树呵呵笑道：“四海，你终于是开窍了。”吴四海就“咕咚咕咚”地倒满了两杯伏特加，端起一杯给饶红树：“老大，有了你的指点，我才能开窍啊！” 韩峰回到了公司当中，钟允一袭黑色紧身套装进来了，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为火爆，而且钟允的俏脸上也似多了一抹桃花红。韩峰心想，钟允更添妖冶，会不会跟他和她在聚贤岛上的一晚有关呢？然而，钟允却丝毫没有提起，也没有暗示昨晚发生过事情的意思，完全跟往常一样，汇报了该汇报的事情。 这让韩峰想起了钟允早上对自己说的，“走出了这个房间，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了”，看来钟允是说到做到了。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一层，真的是太难得了。许多女孩子，如果攀上了韩峰这样的董事长，还不当作一个摇钱树，牢牢抓住啊？尽管，钟允说与他发生关系是她喜欢的事情，不用他负任何的责任。但是，韩峰的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也许是这种过意不去在起作用，韩峰忍不住就说：“钟允，我想要提前告诉你一件事，你是第一个知道。”钟允问：“韩总，是什么事啊？”韩峰：“我要离开宁州了。”钟允吃了一惊：“离开宁州？为什么？”韩峰把与木老讨论的事情，也对钟允说了一遍。特别是说，“潘多拉”想要长远发展，不能再靠民间集资，必须另外想办法，以后融资的事情会更多，如果到了中海，进入了金融界，对“潘多拉”的长远发展肯定更有好处。 “既然这么做，也是为了‘潘多拉’的长远发展好，也为韩总你本人好。我没有意见。”钟允的眸子中明显带有一丝不舍，但是她没有说出来，而是问：“可是，你一走，‘潘多拉’这边的发展怎么办？谁来掌管？”韩峰不假思索地道：“我想让你来负责，怎么样？” 钟允马上推辞道：“不行，不行，怎么可以是我负责？”韩峰：“你是这个公司的创始人，同时也是占了百分之五股份的股东，你是合适的。”钟允再次推托：“韩总，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虽然是创始人也是股东，但是我毕竟不懂技术，也没有管理经验，所以我觉得不合适。” 韩峰注视着钟允的眸子，她这么说是真实的。钟允忽然抬起了头来，看着韩峰，然后认真地说：“韩总，我不希望你因为昨晚上的事情，影响对公司的决策；更不要因为我们俩的私人关系，就想要把公司交给我。”韩峰说：“钟允，我这么考虑，并不是因为我们俩之间的私人关系。我是觉得你有这个能力的。” 钟允却坚持说：“韩总，我相信，通过努力，或许某一天我真的有能力掌管一家公司，可是现在，我知道自己还不行。我认为自己难以胜任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所以，请韩总一定要考虑其他人。”韩峰问道：“你觉得谁合适？”钟允说：“如果一定要推荐的话，我会推荐芳儿。”韩峰：“陆芳儿？”钟允点头：“没错。她本身出身商业家族，她的父亲也有从商经验，芳儿自己也很用功，她的点子和办法也非常的多，我们公司的网站设计、‘零钱袋’功能等，都是她一手参与的，如果让她来做ceo，更有说服力。” 韩峰曾经在物色副总的时候，就在钟允和陆芳儿之间考虑过。但那是副总，可现在是一下子就要担任ceo，他不知道陆芳儿能否胜任。所以，韩峰就说：“这件事情，我再好好考虑考虑，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情，我要马上就做。” 钟允看着韩峰：“不知道是什么事？”韩峰说：“我们公司现在已经有了一批核心管理层，但是除了你之外，大家都还没有股份，我要考虑从我自己的股份中，拿出一部分来，分给大家。这样的话，大家都是公司的主人，也就会更加卖力了。” 钟允点了点头：“股份的确能激励人。不过，韩总你自己手里的股份其实也只有百分之二十啊，如果你再分出去，手中的股份就更少了。” 潘多拉公司的股份结构，现在是陆卿儿、陆可儿、范华芸各占百分之二十五，韩峰百分之二十，钟允百分之五。作为创始人和董事长，韩峰的股份的确太少了。韩峰之所以还能担任董事长，完全是因为陆卿儿、陆可儿并没有将自己的股份放在心上，范华芸又不知去向的缘故。如果韩峰再稀释自己的股份，的确是对掌控潘多拉公司不利的。韩峰说：“公司的发展，最终要靠大家的。如果稀罕自己手里的股权，公司是做不大的，也做不长久。所以，我的股权一定得稀释。” “韩总，这个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你再考虑一两天吧。”钟允建议说。 韩峰点了点头说：“我会再考虑清楚。” 这时候韩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韩峰一看，不由得一愣，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没错，打电话过来的就是范华芸。 看到韩峰的神色，钟允说了一句“我先出去了”，就退了出去，顺手关了房间的门。 韩峰接起了电话，听到了范华芸的声音：“韩峰，我已经回到了中海。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没事了。我向公司了解了情况，你真的帮了我大忙。我改天当面感谢，现在我要马上处理公司的紧急事务，就不跟你说这么多了。” “知道你没事，就行了。”韩峰知道范华芸既然安全回来，肯定要急着处理很多事情，也就没有多问。 放下电话没一会儿，韩峰手机又响。难道是范华芸又打来了吗？韩峰一看，这次竟然是省里领导方卉。 第304章 透露消息 方卉在电话中约韩峰见一个面，韩峰见时间已经不早了，楼下的街道上已经亮起了灯火，就说，要不明天再去拜访她。方卉也没有勉强，说她明天一早有个会，到十一点左右就有空了。韩峰就说，那就明天上午十一点钟见。 韩峰非常准时，在上午十点五十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省政府的大门口。这次大门口的武警，并没有拦住韩峰，看到了韩峰的车牌之后，放行无阻，还站直朝韩峰的车子敬了个礼。应该是方卉让人给武警打了招呼的。 没有了登记手续，进省政府就快了许多。在十点五十八分的时候，韩峰已经来到了省政府的大楼，上了方卉所在的楼层。一名四十五六岁的男子来迎接了韩峰，非常的客气。但是，韩峰还是有些奇怪，因为就韩峰所知，方卉的秘书是杨彬，并非眼前这个男子，而且这男子已经四十五左右，当秘书年龄偏大了。 韩峰就问：“杨彬秘书呢？怎么没有看到他？”四十五岁左右的男子回答：“杨彬秘书，早就下放到江清区的锻炼去了。”韩峰有些意外，不过想到政府里，人员调来调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他对杨彬的印象并不好，还不如眼前这位男子，就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么，现在是你这里跟着方领导吗？”四十五岁左右的男子却说：“我是省政府办公厅的副主任，暂时跟着方领导。等领导物色好了秘书，就由新秘书跟了。”言下之意，方卉自从将杨彬放下去锻炼之后，就没有物色新的秘书。关于个中原因，韩峰觉得也不方便多问，也就不再出声。 韩峰进了方卉的办公室，那个副主任就退了出去。方卉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她今天里边是白色衬衣，外面是一套淡蓝色的小西服，做过的头发梳向耳后，端庄典雅，气质非凡。 韩峰见到方卉朝自己微微笑着，就说：“方姐，好。”边上没有其他人，韩峰就直接称呼了一声“方姐”。方卉将手朝沙发一侧一伸，对韩峰说：“来，坐吧。喝茶。今天这杯龙井茶，是我给你泡的。” 韩峰在皮沙发上坐了下来，就瞧见茶几上一个透明玻璃杯中，茶叶一片片在碧清的热水中挺立着，茶杯上还冒出了热气来。在这秋日午前，来上一杯上好的绿茶，简直就太惬意了。韩峰说：“谢谢了，一看就是好茶。”方卉也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了茶杯过来：“喜欢的话，那就先喝茶吧。” 好茶当前，难得悠闲。两人还真不说别的事，单单就在那里品尝。喝茶，有多重的境界，“静饮”是其中的一个境界。喝了一会儿，品到了茶中的微苦和甘甜，韩峰才说：“方姐，你干嘛还亲自泡茶呀？应该有人替你服务的吧？”方卉一笑说：“这一方面，你不是我的弟吗？我弟来，做姐的，亲自给你泡杯茶，不是应该的吗？另外一方面，我现在秘书还没有配。” 这其中原因正是韩峰想要知道的：“方姐，我听说，你以前的秘书杨彬，已经下去锻炼有些日子了，为什么不赶紧配一个新秘书呢？” “找一个好秘书，没这么简单的。”方卉微微摇了摇头，“男秘书总是有许多地方不方便，所以，这次我想找一个合适的女秘书。但是，在机关里找男秘书容易，找称职的女秘书相对就要困难一些，所以一直在等。有时候，这找秘书，也看缘分的。” 这机关里的种种，韩峰本来是不理解的。但是，现在韩峰做了公司的董事长，他也在物色一个合适的ceo，帮助他掌管“潘多拉”平台，其间也少不了一番考量。所以，现在他也能理解，为什么方卉对配备一个秘书，要这么慎重了。 只听方卉又问他：“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如果有的话，也可以推荐给我。”“我是体制外，对体制内的人选怎么会清楚……”正这么说的时候，韩峰的脑海中就闪过了一个人，“不过，我认识一个女干部，素质应该不错，只不过一直在基层。”方卉却颇为感兴趣：“在基层没关系。我这次正要找一个有基层工作经验的女干部，对基层情况了解，对基层有感情，在工作有帮助。你尽管说吧，这个女干部是谁？在哪里工作？” 韩峰就把镜州市里弄镇的女镇长黄笑，推荐给了方卉。方卉只是重复了一下黄笑的名字和职务，也没有多问，这个话题就带过了。韩峰也不知道，方卉事后会不会去了解黄笑的情况。 方卉又转向韩峰说：“这次‘潘多拉’平台和华之芸投资遇上的危机，你处理得很妥当。这次，把你叫来，是代表我们省里的主要领导，来表示对你的表扬。”韩峰有些意外：“省里主要领导，田省长？”方卉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就是田省长。” 韩峰并没有多少的激动，他说：“就我所知，当时你去向田省长汇报过，希望他能够让银行帮帮我们，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同意。”方卉点了下头：“没错，那是因为省里做事有自己的程序，办事有自己的周期，临时的事情很难办，而且大银行一般都是央企，省里协调起来也困难，所以那一次没有帮上忙。但是，他一直很关注你们公司的情况，看到你们成功化解了危机，他也很高兴，对你们的危机化解能力大为赞赏。” 韩峰看着方卉说：“说实话，这不是我的危机化解能力强，而是有人帮了我们。要化解那样的危机，不是一个人能力强就可以的，是需要真金白银打进去的。”方卉一笑说：“在你们的危机化解之前，股市发生了重大的波动，特别是其中一支名为‘纵海集团’的股票，经历了暴涨和暴跌。不知这与你背后的高人，有没有关系？” 方卉是在向自己探听幕后的情况吗？韩峰看着方卉，他不想骗他，就点了点头说：“有关系。”方卉也满意地点了下头：“田省长和我对你背后的高人，都很感兴趣。不知道，方不方便介绍一下呢？”韩峰却摇了摇头：“我现在不能回答你。因为我背后的高人，很有性格，他的想法我猜不到。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替他答应你。我要去问问他再说。” 方卉缓缓点头：“好的，没有问题，我等你的反馈。不过，在这里我想通过你，向那位高手转达一个消息。中海‘纵海集团’股票的涨跌，引起了证监会的注意。他们怀疑有人在操纵股市，所以最近希望他不要再有类似的动作了。” 引起了证监会的注意？这个消息，也许真要及时告知木老，韩峰就道：“谢谢你的消息。”方卉又端起了茶杯，对韩峰说：“你喜欢喝茶的话，这种龙井我还有，你拿去吧。”韩峰一笑说：“不用了，谢谢。好茶，只有跟适合的人喝才是好茶。如果拿去了，一个人喝，反而没有那种味道了。”方卉也笑了笑：“那也好，我欢迎你有空了来喝。” 又聊了一会儿天，韩峰告辞了。到了外面，见时间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四十五了，到吃饭时间了。韩峰就给徐音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徐音说：“有空。”韩峰就约她一起午饭。 韩峰在省科技厅楼下等徐音，到了十二点多徐音才下来。徐音看到韩峰之后，并没有以往的高兴和雀跃。徐音脸上并无多少笑意，她朝韩峰看了一眼，然后问道：“你的车在哪里？”韩峰指了指车子所在的位置，徐音也不等他，就向着车子走去。 韩峰纳闷了，徐音可从未对自己如此冷淡过？韩峰忍不住想，难道自己跟钟允的事情，被徐音知道了吗？ 可是，徐音怎么会知道呢？他和钟允就在一起呆了一晚，而且事情都是发生在聚贤岛上，徐音不可能知道呀。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冯志远都能在酒里给他和钟允下药，那么把他和钟允的事情告诉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冯志远有这么阴险吗？韩峰心里万分纠结。 上了车之后，徐音也还是不说话。韩峰心里直打鼓，感觉车内的气氛让他难受，韩峰就说：“徐音，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徐音猛的转过头来，直视着韩峰：“你那么样做事，让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韩峰心想，这下真是完了，看来徐音是真的知道了。韩峰心想，还不如早点道歉吧，尽管这样道歉，可能造成两人关系破裂，韩峰还是硬着头皮说：“徐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音依旧盯着韩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但是，韩峰，既然我们在一起，我就不希望你有事情的时候，就瞒着我，一个人扛着；既然我们在一起，遇上了事情，就要一起承担，一起想办法度过！就算我不能帮助你，我也能为你分担一些烦恼呀！你说对不对？” 韩峰听着听着，诧异起来，徐音说的事，好像不是韩峰担心的事呀。 第305章 好事坏事 韩峰问道：“你说的是我们公司遇上的资金问题？”徐音看着韩峰：“那还能是什么问题？”韩峰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徐音又说：“我听我姨妈说了，你的公司在前不久遇上了严重的资金问题，几近倒闭。”韩峰说：“但是，现在已经度过去了。” 徐音又盯着韩峰的眼睛：“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度过了危机。我姨妈还在表扬你能顺利化解这样的危机，说你能有能力。但是，你至始至终没有对我说，你承受的压力，我有意见。”徐音的肌肤吹弹可破，眼中晶莹闪亮，可以看得出她是真地关心他。 韩峰忍不住在徐音的脸上摸了下：“徐音，我是不想让你担心。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想烦你。”徐音却说：“我不这么认为。两个人不仅要共享快乐时刻，也要共同承担生活中的不易，否则两人之间早晚会出现隔阂的。韩峰，我不希望和你之间出现这样的隔阂，你明白吗？” 一个女子不仅是要享受一个男人的工作成果，还要与他分担工作的中压力和艰难，韩峰怎么不可能不感动、不希望？他说：“徐音，这次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以后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一定会告诉你。”徐音这才展颜而笑了：“这是你说的，以后一定要记住哦。” 韩峰：“好，一定记住。今天想要吃什么？”徐音说：“就在大门西侧，宝石山不到一点的彩虹路，新开了一家东京拉面馆，环境还不错，我想跟你一起去。”韩峰开心地说：“好勒，我请你去吃东京拉面。” 吃过了拉面，韩峰又将徐音送了回去。从省政府出来，韩峰脑海中被公司选新ceo和分股权的事情纠缠着，一时想不好，有些烦恼。韩峰瞧见路边有一家新开的咖啡馆，就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停好，走了进去。 这家咖啡馆店面很时尚，但是咖啡的味道只能说是一般般。韩峰不喜欢贾春秋、胡宏等人的聚贤岛，但他们那个聚贤岛上的咖啡，真是没得说。韩峰坐在咖啡馆里，看着外面的街道，喝着咖啡。也许是咖啡因的刺激，韩峰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牛天！” 没错，就是“牛天”。当韩峰还是大学生的时候，牛天就来找过他，后来又对韩峰说想要做电商的事情。也许牛天，就是一个适合来做这个ceo的人。韩峰掏出了手机，给牛天打电话过去。通是通的，但牛天没有接电话。韩峰将最后一口咖啡喝了，站起身，打算离开。 走到了门口，迎面有人进来。“韩峰，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黄涛的声音响了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韩峰看到黄涛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左手臂还搂着一个女人，年纪很轻，脸长得颇为妖艳，胸口体量也很大，只不过妆化得太浓。韩峰也大方地回答：“是啊，来喝一杯咖啡。怎么，你们也来这家新店喝东西？” 黄涛没有回答韩峰，而是说：“一个人，这么孤单啊？陆可儿没有陪你？”韩峰心想，黄涛这家伙非常可恶，竟然提到陆可儿。今天好在自己是一个人，如果和徐音在一起，岂不是又要引起徐音不必要的误会。 韩峰朝黄涛边上那个女的看了一眼，脑袋中闪过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就笑着说：“可儿她去美国了。哦，对了，她让我告诉你一个事情，那就是她真的对你没什么感觉，以后请你别联系她，别打扰她了。”韩峰这话一出，黄涛身边的那个小女人，原本倚靠在黄涛胸口的身子站直了，口吻也变成了嫉妒：“黄涛，你骗我啊？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初恋嘛？原来你还在追其他女人，还被拒绝了！今天的咖啡，你自己喝吧！”说着，小女人抛开了黄涛，就往外跑去。 “好啊，韩峰！你行啊！”黄涛朝韩峰狠狠地瞪了一眼，“别以为你度过了上一个危机，以后就可以一帆风顺了！你一定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个私营企业的小老板，想要跟国企斗，你最后的结果，只能死得很惨！”韩峰却笑着说：“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国企斗过。我一直崇尚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公平竞争。倒是某些人，嘴上口口声声说国企是公家的，内部却利用国有资产干着见不得人的事。我送给你以及你的上司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黄涛朝韩峰狠狠地瞪了一眼，但看到小女人快跑没影儿了，他也只好愤愤然地追了出去。 韩峰重新上了车，回到了公司。他正打算将钟允、陆芳儿等人叫进来，手机却响了。一看是牛天，这家伙终于回电话了。韩峰就接了起来，只听到牛天特征非常明显的声音：“韩峰兄啊，你好啊。自从上次中海交大培训之后，真是好久不见了。你可打电话来了，是不是打算把平台转让给我了啊！” 韩峰想起来，在中海交大的培训行将结束的时候，牛天对他说过，韩峰现在搞的“潘多拉”平台就是他牛天的梦想，但是被韩峰先搞出来了，所以他要等韩峰不想搞了，然后接过去。韩峰笑着说：“我还没有想要转手，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可以聊聊。有空的话，来一趟我公司吧？” 牛天说：“到你公司太没趣了。我也好久没跟贺荣老兄聚了。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三兄弟聚一聚。”韩峰想了下，说：“也好。” 到了傍晚，徐音打电话给韩峰：“今天晚上有没空啊？”韩峰说：“啊，刚刚跟牛天约好了，有事情要谈。怎么了，有事情吗？”徐音说：“那没事，你去谈吧。”韩峰：“你肯定有事情，跟我说一下嘛。”徐音说：“也没什么大事，我听人说，最近有一部印度片《印度往事》拍得挺不错，很多人都说好看，本来想约你一起去看。但是你今天有事的话，那就改天吧。” 韩峰想了想说：“不要改天了，就今天晚上。”对韩峰来说，徐音是第一位的，况且最近自己莫名其妙和陆卿儿、钟允都有了那一层关系，让韩峰更加不想让徐音失望。 尽管韩峰和徐音还没有结婚，算不上出轨，也没有道德上的责任，但在韩峰的心里总是感觉有些对不起徐音一般。 徐音听了韩峰这么说，当然心里很开心了，她说：“那你和牛天见面的事情呢？”韩峰就说：“改期。”徐音：“真改期？”韩峰：“当然是真的。”徐音说：“韩峰，你对我真好。” 与徐音结束了通话，韩峰又给牛天打电话，说了晚上的事情，希望改期。牛天说：“改日子就不改了，干脆宵夜得了，多晚都等你。”韩峰想起了在中海和牛天吃晚饭、吃宵夜的事情，牛天和贺荣在吃上面都是拼命三郎，不管多晚都可以，韩峰就心安理得了：“那好，十一点钟宵夜，晚上见。” 韩峰陪了徐音去看了《印度往事》，以前韩峰对印度了解甚少，对印度电影更是一部也没看过，但是这部《印度往事》拍得还真不错。都说美国有个“好莱坞”，印度有个“宝莱坞”，香港和国内的电影再不努力，恐怕以后真的要被印度电影甩到后面了。 从电影院出来，韩峰对徐音说：“等以后有钱了，我也投资拍几部好的电影。”徐音转头看向韩峰：“怎么，你不是想进军娱乐圈吧？”韩峰：“你觉得如何？”徐音故意娇媚地嘟嘟嘴：“我觉得？我觉得不好，娱乐圈那么乱，不希望你进去。”韩峰笑着说：“你说不让进，我就听你的。你是我的领导。” 徐音笑着摇头说：“我不是你的领导。不过，在单位里，我倒是要成为一个小领导了。”韩峰有些吃惊：“你提拔了？”徐音笑着点了点头：“副处长，今天厅党组会议通过的，还有7天的公示期，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是了。” 韩峰说：“你还有什么问题？当然没事了！我家里的领导，马上是副处级了。看来，我也要更加努力了。怎么样，再去吃点宵夜，庆祝一下？”徐音却说：“你陪我看电影，就是给我庆祝了。现在，送我回家吧？” 想到跟牛天还有约，韩峰也就不再勉强，就送徐音回家了。正在赶往跟牛天他们约好的酸菜鱼馆，忽然又接到了范华芸的电话：“韩峰，我刚刚到宁州，有事情跟你谈。能过来一下嘛？” 范华芸怎么不声不响，忽然到了宁州，难道有出什么事了嘛？韩峰就问：“是好事，还是坏事？”范华芸说：“有好事，也有坏事。你过来了，我再告诉你。” 第306章 下了决心 范华芸专程从中海过来，还要跟自己马上见面，肯定不会没事。而且，好事，还是坏事，现在又不告诉自己。韩峰好奇心很强，他一看时间也不过晚上十点钟，就说：“我现在马上过来，你在哪家酒店？”范华芸：“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就在北山路上，距离韩峰不远，半个小时之后，韩峰就在酒店的酒吧见到了范华芸。她还是一头波浪的长发，身穿品质很好的亚麻衣裤，你根本看不出她是被华京纪检委“邀请”去协助调查过的，反而会误以为她是出国度假回来。厉害的女人，从不把自己受过的委屈，经历的苦难放在脸上，这样生活也许很累，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人是很有魅力的。 “来啦，坐吧。”范华芸很淡然地说，“喝什么？”韩峰今天是开了车来的，但是看到范华芸的前面是一杯红酒，边上是一个醒酒器，韩峰就说：“跟你一样吧。”范华芸笑了笑，女招待就给韩峰端来了一个酒杯，并替他倒了半杯酒，然后走开了。 范华芸端起了酒杯，说：“这杯酒，我是感谢你为我和华之芸所做的一切的。”说着，范华芸就将酒都喝了下去，韩峰本想说不感谢之类的话，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将酒都喝了下去。 随后，他也拿起分酒器，给范华芸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这杯酒我来敬你，欢迎回来。”范华芸也没说二话，将酒都喝了。 韩峰又问：“你说，有好事，也有坏事。那么，好事是什么？坏事又是什么？”范华芸说：“你要先听好事，还是坏事？”韩峰：“先听坏事，然后马上听好事。”范华芸看着韩峰说：“坏事，就是你帮我垫付的五个多亿，我现在没有实力还给你。”韩峰一笑说：“我的打算当中，也没有希望你马上还给我，所以这对我来说，并不算是坏事。那么，好事呢？” 范华芸听韩峰这么说，脸上就放松了许多，她说道：“好事，就是我没有事情。”韩峰点了下头：“这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好事！”范华芸又说：“还有一件好事。”韩峰微微有些惊讶：“是什么？”范华芸说：“中海市的重要人物也没有什么大事！”韩峰更为惊讶：“就是你的干爹？他没有事？” 范华芸点了下头：“没错，他没有大事。他只是去华京澄清了一些问题。”韩峰问道：“接下去，他还是会回到中海担任重要人物？”范华芸摇了摇头说：“他不会回中海，而是会留在华京。”韩峰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吧？”范华芸点了点头说：“没错，这是很好的结果了。关键是他并没有受贿，而是在工作上有些地方比较大胆，所以上面既有批评，也有肯定。” 在政治方面的事情，韩峰懂得并不太多，但是从目前来看，这的确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韩峰关心的还是范华芸的事情：“那么白血病研究和贫困白血病儿童的救治，你还会继续下去吗？”范华芸点了下头说：“当然会继续下去。你给白血病研究和‘儿童家园’留了一笔钱，足够我们度过一年的了。经过了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使用民间集资的办法，去做这个事情了。”韩峰问道：“那么，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呢？”范华芸摇了摇头：“还没有想好。但是，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韩峰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范华芸再次盯着韩峰的眼睛，神情颇为感动：“我还以为，你以后会跟我划清界限呢，不想再有交集。”韩峰却一笑说：“怎么会？你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尽管这次遭遇了挫折，但是哪件有意义的事情，是没有波折的呢？”范华芸忽然动情地伸过手来，放在韩峰的手背上：“谢谢你。”范华芸的手微凉，但是很柔软。 范华芸又说：“韩峰，还有一个事情，我要同你商量。”韩峰问道：“你说啊。”范华芸说：“上次在你的‘潘多拉’平台投资3个亿，我占了25%的股份。现在我把这些股份全部还给‘潘多拉’。”韩峰说：“其实，你没有必要还出来。因为当初，如果不是你的3个亿，我们‘潘多拉’平台可能已经被远光科技吃掉了。在关键时刻，是你帮了我们。所以，我希望你继续持有股权。” 范华芸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华之云资本好。但是，这个股权我不能继续持有下去了。你已经把该帮华之云的都帮了，我不能再平白持有这些股权。但是，我保证，当某一天我们华之云又有钱了，我会再次投资‘潘多拉’平台。因为我觉得你的公司是一个靠谱的公司，肯定能为股东带来收益。这是我做事的原则，请你理解。” 韩峰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范华芸一笑说：“跟你聊了这会儿天，我心里包袱都卸下了。新的开始，等待我的是新的开始。”韩峰说：“为你新的开始干杯。”两人又喝了一杯酒。 韩峰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牛天。韩峰再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十分了。糟糕，韩峰竟然把与牛天、贺荣之约给忘了。范华芸看了眼韩峰，善解人意地说：“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韩峰告别了范华芸，因为喝酒不再开车，打了个的士，奔向了约好的酸菜鱼馆。 见到了牛天和贺荣，韩峰就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今晚见了两个美女。”跟这两个主见面，不用说抱歉，只要用他们喜欢的方式说话就行了。牛天呵呵一笑：“我想呢，韩峰兄两次推迟时间，难道是不把我们当朋友？现在知道是见了两个美女，那我们就没话说了。”贺荣也笑着说：“很多人都指责别人‘见色忘义’，我觉得这才是符合人性的。色是为了繁殖，这是人的本能；义的话，是为了社交。繁殖本能，肯定是在社交本能之前的，这很正常呀！” “贺荣老师，就是有学问。”韩峰笑着说，“你说出来的话，就是与众不同。”牛天却冲韩峰说：“贺荣老师是有学问，韩峰兄弟你是有本事。前几天，大家都在说‘潘多拉’可能要垮了，说你们遇到了跨不过的资金的坎，后来还是被韩峰兄弟你轻松搞定！” 韩峰看向牛天说：“牛天兄，你会夸人，这是你的核心竞争力啊。”牛天也不谦虚：“这你还真是说对了，尽管我牛天还没有做出什么大事来，但是我真的会赏识别人，赞扬别人，所以兄弟很多。”贺荣说：“这么说，我们三人都有一技之长，喝酒吧！”牛天说：“一边喝酒，一边吹牛，这小日子开心。” 喝了几杯酒，吃了几筷酸菜鱼，牛天就问韩峰：“你说说看，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是关于‘潘多拉’平台的事情？”韩峰看了眼贺荣，也不隐瞒，就道：“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宁州，前往中海。我的‘潘多拉’平台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了，我现在是董事长和经理一肩挑，我一走，就需要有人管理公司。所以，我想要请一个ceo，牛天兄，不知道你有没兴趣？” 牛天的脸上露出了喜色：“我当然有兴趣。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在中海交大就对你说过，你的‘潘多拉’平台也是我的梦想，只是被你抢先搞出来了。现在你给我这个机会，去完成我的梦想，我当然会全力以赴。” 韩峰笑着说：“那就跟你这么预约了。当然，我还需要跟公司的人商量。”牛天说：“没问题，你要我什么时候上班，直接通知我就行。我随时准备着。”贺荣将三个人杯子中的啤酒都倒满了，说道：“来，再喝一杯。” 牛天喝光了杯子中的酒，又对韩峰说：“韩峰兄弟，以后如果我真的当了‘潘多拉’平台的ceo，干得比你还好，怎么办？”韩峰笑着说：“那当然好啊。”牛天又说：“假如你公司的那般兄弟姐妹，都听我的了，你会不会嫉妒啊？你知道，人际关系是我的强项。”韩峰说：“我保证不会嫉妒。你当了ceo，你就是对董事会的利益负责，只要大家满意，就没问题啊。”牛天：“行啊，说话算话！贺荣兄，你要作证的。如果我干得比韩峰兄弟好，他不可以嫉妒，也不可以出来阻止我！” “我看你真要干的比韩峰兄弟好，恐怕难啊！”贺荣摇了摇头，笑着说：“今天你们谈合作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吧？我对你们工作上的事情不感兴趣，接下来，咱们就吃喝吧！”韩峰和牛天互看了一眼，笑道：“好，喝酒，吃肉！” 中海证监局稽查一处处长带着三个手下，来到了纵海集团。董事长吴四海在会议室接待了他们，笑着问道：“各位领导，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稽查一处处长说：“吴董，我们前两天发现贵公司的股票经历了大起大落，有些股民举报说有人操纵股价，你怎么看？你知道，如果真有人对贵集团股价动手脚，我们可以帮你们！” 第307章 反客为主 吴四海看着中海证监局稽查一处处长好一会儿，忽然脸上挤出了笑来：“各位领导，股票涨跌这个事情，也是股市的正常现象，我们没有发现有人在故意操纵我们股价。至于股民的举报，恐怕是亏了钱，故意用举报来发泄情绪的。”证监局稽查处长与身边的人互视一眼，他身边的人就对吴四海说：“吴董，现在损失的是你，我们是来帮你的，这一点你要弄清楚。” 吴四海脸上继续堆笑：“明白，感谢各位领导，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发现有人操纵我们的股价。” 证监局的人又相互看了看，随后就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吴四海就说：“好，我送送各位。” 证监局的人走下纵海集团阶梯时，有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说：“这个纵海集团难道真没有发现，有人在操纵他们的股票？”另外一个年轻人说：“可是他的笑好古怪。”稽查处长鼻子中发出了“哼”的一声说：“他那副样子，就是被人打碎了牙齿却只能往肚子里吞。”另外两个年轻人都问：“这是怎么回事？处长，我们没听懂。”处长神秘的一笑说：“证券市场，本就复杂得很，关系复杂，听不懂，慢慢学吧！”他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韩峰在一天中午，忽然接到了木老的电话：“徒弟，有空来中海一趟吗？如果有的话，就陪我一同去吃个晚饭。”韩峰本来就想向师傅请教一下股权和请ceo的事情，韩峰就说：“有空，下午我就过来。”木老说：“下午五点钟，你到和平饭店接我。” 韩峰吃过了午饭，就跟公司里商量了一下，开车赶往了中海。在五点钟之前接到了木老，一同前往了中海金融俱乐部。韩峰问木老：“师傅，今天谁请你吃晚饭？”木老说：“到了就知道了。”韩峰看了眼木老：“师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秘了？”木老说：“不是神秘，而是懒得提这两人的名字。既然你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其中一人叫做饶红树，另外一个人叫做吴四海。” 韩峰一阵惊讶：“饶红树？中海首富！吴四海？纵海集团董事长！前两天，你老不是将纵海集团的股票‘掉鸾倒凤’了一次吗？饶红树和吴四海都亏了一大笔，他们怎么还会请你吃饭啊？”木老却不动声色地道：“有些人的性格中，有一种东西，就叫做‘贱’。如果你对他们很客气，他们不会把你当什么。但如果你敲打了他们一顿，他们反而会重视你！” 木老说这话，似乎深有感触，韩峰也无从辩驳。 不过，韩峰还是担心，等会的气氛会不会有问题，甚至饶红树和吴四海会不会设下了鸿门宴，要对付师傅木老。如果真发生了冲突，韩峰肯定是要保护木老的，不管怎么样自己是从陆墨这里学到了几手功夫，虽然称不上艺高人胆大，但是要拼起来，韩峰也不怕死。 然而，出乎韩峰意料的是，在中海市最有影响力的俱乐部——中海金融俱乐部的门口，有两个人正在等候着木老的到来，这两个人正是中海首富饶红树和纵海集团董事长吴四海，而且还是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看到木老从车子里下来的时候，这两人主动上前，握住了木老的手：“木老，您来了？” 木老朝他们撇了撇嘴角：“是啊，你们两位叫我来，我能不来吗？”饶红树和吴四海相互尴尬地看了一眼：“木老，你说笑了。我们都是诚心请你木老呢！来，来，请进去说话。”他们看到韩峰之后，并不认识，有些惊讶。木老就介绍说：“这是韩峰，我的徒弟。” 饶红树和吴四海立刻客气地说：“原来就是韩峰，久仰大名了。”如果有其他人在场，恐怕会大为惊讶，一个中海首富和一个中海重要集团董事长，竟然会对韩峰这个后辈说“久仰大名。” 到了包厢之后，饶红树和吴四海要把最中间的位置，让木老去坐。木老推辞说：“你们一个是首富，一个是大董事长，我呢只不过是一个退休的糟老头，这个位置我坐不上去。”饶红树马上说：“木老啊，在您面前，我们都是小辈。”吴四海这时候也调了嗓门，很谦卑地说：“是啊，如果没有木老的推荐，我们又怎么进得了中海金融俱乐部呢？” 木老朝他看了一眼说：“可几天前，是谁要让红树从这桌子上离开，去见香港首富的公子？”吴四海忙端起了桌子上一杯白酒，足足有三两左右，他一口就喝了下去。然后，他又自己倒满，一口喝了下去。这两杯下去，恐怕足有半斤了。 木老却说：“停吧，不用再喝第三杯了。对我来说，罚酒什么都不是。我喜欢实际一点的事情。”吴四海脸上已经因酒精而通红：“木老说的是，我们接下去就说实际的事。” 饶红树也道：“木老，你是老前辈，这最大的位置必须你来坐，否则我们都没有办法坐了。”木老看了看他们，说：“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木老就坐在了中间。饶红树在他旁边坐下。吴四海本来想要坐在木老另外一边，但是一看韩峰，就又主动让韩峰坐在木老的边上。 韩峰也客气了一下，不管如何吴四海的公司比韩峰现在的“潘多拉”平台规模大了不知多少。但是木老去对韩峰说：“坐在我边上吧，我等会有话跟你说。”吴四海也马上附和：“韩峰兄弟就坐木老身边，我坐在你边上。”韩峰就坐在了吴四海的上首。 上的菜是精致的中海菜。中海这个地方，跟国内其他城市都大不相同，因为中海曾经是各国的租借，为此也深受西方的影响，在饮食上很讲究精致。中海的厨师，一旦要精致起来，简直要人命，让韩峰甚至觉得，这样的食物吃多了肯定不利于消化。 饶红树和吴四海轮流敬酒，木老并没有喝多少，就说：“直说吧，今天把我请来，有什么事？”饶红树和吴四海互相看了一眼，饶红树说：“木老，今天请您老过来，一方面是因为上次接待不周就离开了，借此机会向你老道歉；另外一个方面是我们想要邀请木老你担任我们两家集团的顾问。” “顾问就不必了吧。”木老说，“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想被什么东西束缚了，顾问什么都觉得腻味。我知道，你们两位是想要我把纵海集团的股票再搞上去。”饶红树端起了酒杯，又来敬木易：“木老真是明人不说暗话。您老再清楚不过了，上次木老一出手，四海的纵海集团损失惨重。不蛮木老，我在纵海集团也持有不少股票，也一样跌得很惨。我们都知道，木老能让股价下去，同样也有本事让股票上来的。” 木老也喝了一口红酒：“红树，你能把话说得这么坦诚，也说明你们俩的确是都有诚意了。我这人不喜欢绕圈子，谁跟我绕圈子，我就不跟谁玩了。”木老的这话，让饶红树和吴四海一下子充满了遐想。 在一边的韩峰，也是头一次感受到了木老的霸气。今天的木老，跟以前吃个早茶都需要韩峰买单的木老，似乎既有统一但又十分的不同。只听饶红树和吴四海又说：“那是啊，跟木老绕圈子，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木老又说：“这么说吧，本来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但是，上次也是在这个房间，吴四海你懒得来接待我，还把红树叫了出去之后，我们的感情已经没有了。所以，现在我们之间就没有感情可谈，只能谈生意了。” 吴四海的脸上满是尴尬，他的心里真叫一个悔啊，肠子真的快要青了。饶红树也很不好意思，但是也知道这一切都晚了，只好听木老继续说下去。 “我们之间的生意，就这样吧。我负责把你们的股票弄上去。你们把我的徒弟韩峰，弄进中海金融俱乐部。”木老提出了这个条件。 “这个，好像……”饶红树答应不下来。木老盯着饶红树：“怎么有困难？”饶红树又看了看吴四海，吴四海也未置可否。饶红树突然道：“没有问题。我是中海首富，真要全力以赴，把韩峰推荐进入中海金融俱乐部，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但是，木老你也知道，中海金融俱乐部，内部有一个规定，那就是每个新进的成员，都要为俱乐部做一件事。当时木老你进入俱乐部也是遵守了这个规定，我和四海加入这个俱乐部，也都是这么做的。这个事情，还必须是对所有其他会员都有好处的。” 木老的目光望向了窗户的方向，似乎记起了往事一般，好一会儿他才说：“这倒也是，这是个老规矩。有些老规矩不能变，这个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如果韩峰做到了，你必须让他加入。”饶红树说：“这完全没有问题，只要韩峰能够办到，我现在就能打包票让他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 第308章 重磅基金 木老转向饶红树：“你们现在需要韩峰办的是什么事？”饶红树看了眼吴四海，随后说：“木老，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红树集团，目前最重要的业务还是建筑、房地产、酒店等传统行业，纵横集团也不例外，是从造船业等传统制造业转型过来的，还有包括我们俱乐部中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的公司，也都是偏重传统行业的。转型是我们必经之路，科技是21世纪的发展趋势。” “不用说得这么复杂。”木老打断他：“你的意思是要打造一个高科技企业？”饶红树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仅是打造一家高科技企业，我们俱乐部是想要筹建一只高科技投资基金，用来扶持和投资科技企业。”木老盯着他：“然后呢？你们想要韩峰做什么？” 吴四海插话了进来：“希望韩峰兄弟，能帮助筹建这个基金。”木老：“为什么你们自己不去筹建？”饶红树解释道：“以前，我们俱乐部五大成员之间的关系都是不错的。去年坐在一起的时候，就商量过要筹备这个基金。但是，今年以来，春秋、志远和胡宏他们开始主动疏远我们，大家坐下来一起谈的机会都没有。但是，这个事情还是非常有意义的。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所以如果有一个人，是俱乐部成员之外的来进行协调，也许反而能够做成。基金，是证券市场上一种新型的融资形式，说不定会成为股市的新宠！” 木老朝饶红树、胡宏看了看：“前几年，股民被一次次割韭菜，他们对股市已经失去了信心，轻易不敢入套。现在又借鉴外国，搞出了基金这个名堂！无非就是要让股民再次跳入这个坑里。”饶红树却说：“木老，你老对股市应该是最了解的。在这个资本市场，没有人不想赚钱，庄家、大股东要赚钱，普通股民也要来赚钱。大家在一起，就如在**上一样，玩的是博弈。愿赌服输，对赌徒，太多的同情是没有意义的。这是你以前教我们的呀！” “这是你以前教我们的呀！”听到这话，韩峰忍不住就朝木老转过头去。难道，木老以前真说过这种话吗？ 木老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我以前对你们说的，你们都可以忘记了。因为现在的木易，已经不是以前的木易了。”饶红树笑着道：“木老，这一点我们知道。自从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木老就退出了资本市场和金融界，我们也是非常尊重木老的你选择的，所以我们不再提木老你对我们说的话。但是，现在木老你重出江湖，我们自然而然又都记起了你曾经说过的、做过的。因为资本市场和金融界是残酷的，而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多次证明木老你以前说的、以前做的都是正确的。” 木老坐在那里，不说话，眉头已经没有皱起来，但是脸上毫无表情。“木老，组建这个投资基金。我向你承诺，我们会努力让这个基金成为一股健康而稳定的力量，跟那些贪婪的庄家不同，我们倡导以科学、负责及可持续的专业精神，赢得资本市场的信任。因为我们知道，只有赢得资本市场的信任，才能走得更远。”饶红树和吴四海端起了杯子，来敬木老和韩峰。 木老朝韩峰看了一眼，然后也端起酒杯，跟他们碰了一下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那就这么说吧。韩峰会帮助你们筹建基金。你们希望基金叫什么名字？”胡宏抢着说：“幻科基金！科幻，幻科！这个名字有高科技投资的感觉。”木老又看向饶红树。饶红树也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们是早有预谋的。 木老站了起来说：“吃饱了，你们的条件我也清楚了。等我答复吧。”说着就朝外走去，韩峰也站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饶红树和吴四海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吴四海说：“老大，假如这个基金真的能够做起来，我损失的几个亿，根本压根儿不算什么。”饶红树笑着说：“只要那个基金能起来，我们集团中的麻烦就都能解决掉，而且能赚到手软。” 韩峰跟着木老出来，到了车上，韩峰就对木老说：“师傅，他们要搞基金的事情，到底是何居心？”木老说：“不管他们是何居心，我看到了一个字，就是‘钱’。基金现在是一个新事物，有钱人都想要搞。基金只要能进入股市，肯定就会有人买，股民最容易被那些新东西吸引了。”韩峰说：“可是，木老我既对加入金融俱乐部没什么兴趣，又对基金运作不了解，要组建一个基金更是无从着手，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让我帮他们去做？” 木老看了看韩峰：“我知道你不感兴趣。但，这是一个机会，熟悉金融市场的机会。你去组建一个基金，在这个过程中，你就能熟悉整个金融界的情况，掌握大量的消息和人脉资源。我想，你不会止步于就做一个‘潘多拉’平台的董事长吧？”韩峰心想，其实自己还真是满足于就做一个‘潘多拉’平台的董事长，这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可问题是，一入商场深似海，各个方面都是相互联系的，你要“潘多拉”平台要长期发展下去，就需要融资来扩大规模，需要融资的话，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绝对是一个好机会。这么想着，感觉自己没有退路，韩峰只能说：“那好，我去试一试。” 木老突然又转向韩峰：“刚才饶红树说了我以前教他们的，对我以前那些说辞，你是不是很反感？”韩峰承认道：“的确有些反感。但是，那些话又是真的。进入股市的，都想要去赚钱，就如进入**都是想赢钱。所以，我也不会太在意。”木老的目光转向了窗外，不再说话。 韩峰又问：“师傅，我想向你请教一个事情。”木老说：“你说吧。”韩峰：“师傅，我到了中海之后，我想要把公司的股权分给几个创始人，另外还想要新请一个ceo。这个事情，你觉得妥当吗？”木老说：“这没什么不妥当的。当时，我要提醒你一点。那就是，就算新请了ceo，你也不能放弃对公司的掌控权，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韩峰说：“对公司的掌控权？应该没有问题吧？现在公司里所有的员工，他们在公司的股权是不可能超过我。” “目前，有可能是这样。”木老告诫说，“但是，当你离开了公司之后，很多事情都是会变的。”韩峰就问木老：“那我应该怎么掌握控制权？”木老却朝韩峰瞧了眼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你看我东南亚金融危机后，彻彻底底退出了中海金融俱乐部，那以后我其实就是失去了掌控权，现在要把你弄进去，还得帮人家做事！” 原来师傅也是有感而发，韩峰道：“那我只好自己去想办法了。” “这个事情，你靠自己吧。历来，守江山总比打江山要难，办公司也是一样的。这也不失为一种锻炼。”木易笑着说，“你也赶紧把‘潘多拉’公司的事情处理一下吧，那边停当了，就来中海搞幻科基金的事情。”韩峰答应了。 第二天，韩峰回到了宁州。他没有马上回公司去，而是来到了东湖畔，找了一家咖啡馆。他坐的地方，正好可以望见东湖的里湖。秋光潋滟、残荷参差，外面是清秋寒，里面却是阵阵暖意。韩峰将一张纸铺在了桌子上，喝了一口咖啡之后，开始写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这些名字分别是钟允、陆芳儿、张君毅、周铭、商涛、王从毅等人。韩峰本来是要把自己的股权分出来给他们，这样自己的股份就会少很多。如今范华芸把她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全部还给了“潘多拉”，这样一来，韩峰就不需要减持自己的股份，就能让他们都获得股份了。 韩峰看着这些名字，在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写了一个“4”，然后在钟允的后面又写了“5”，因为钟允之前就已经获得了百分之五的股权，加起来就是百分之九了。 考虑了一会儿之后，韩峰给徐音打了一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想要找她聊一个事。徐音问他已经回宁州了吗？在哪里？韩峰说出了自己所在的咖啡馆，徐音就说下午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来见他。 徐音到了之后，韩峰就对她说了，自己要去中海的事情。徐音听了之后，很有些惊讶：“韩峰，怎么突然之间，就想要去中海了？”韩峰解释了这是他师傅木易的意思，同时也是“潘多拉”平台发展的需要。徐音说：“那你去了中海，这边‘潘多拉’平台由谁来管呢？”韩峰说：“今天，就是想要跟你商量这个事情。”他把要请牛天做ceo，以及给管理层分配股份的事情说了。 徐音听后道：“公司要发展，的确需要把股权分出去，这样才能让管理层有公司主人翁的感觉，这一点我没有意见。还有，你要去中海的话，的确也需要一个新的ceo，来帮你管理公司。不过，我刚才看了你分的股权，没有给牛天的股份呀！” “哎呀，你看我这脑袋，把牛天给忘记了。”韩峰拍拍自己的脑袋。徐音说：“可能你从中海赶回来，太累了。我感觉，要给大家的股份，不用一下子给那么多。每个人百分之三，牛天也一样。另外，钟允现在已经有了百分之五，暂时可以不用给。等后续大家在各自岗位上，都干出了成绩，可以再增加啊！一下子给太多，反而效果不太好，大家可能会认为这是应得的。” 韩峰听徐音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就说：“那就听你的。”这样一来的话，一共六个人，每人百分之三，共百分之十八，范华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还剩下百分之七，等着后续作为奖励，给对公司做出贡献的人。韩峰看着徐音说：“你给我出的主意，都很好。” 徐音却说：“出主意好有什么用啊？你又要离开宁州了，以后我们俩见面都不容易了。” 第309章 内部复杂 韩峰说：“中海和宁州距离也不远，有空了我就回来。”徐音点了下头：“好吧，现在也只能如此。人往高处走，到中海去发展，肯定要比宁州好，我是不会阻止你的脚步的。”听徐音这么一说，韩峰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他坐到了徐音的身边，说：“我一定会好好干，让我们以后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幸福的生活？”徐音的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其实，我觉得现在我就挺幸福的。我自己有工作，你也在宁州，目前‘潘多拉’也有了起色，将来也应该饿不死，以后某天结婚了，我们就能组建一个小家庭了。这可以说，就是我想要的幸福生活。也许我的想法，有些太小女人了。不过，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关于幸福，韩峰还真没有想过太多。之前在学校里，徐音的老爸就不同意韩峰和徐音在一起，韩峰当时想的就是，要在创业上干出一番事业来，获得徐音父母的认可，然后与徐音结婚，这就是他最想的事情。他所说的“幸福生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钱，其他的他也没有细想。 从目前来看，他正在向有钱、更有钱的路上迈进。他也相信，到中海去发展之后，事业上肯定也会比现在好。他也想当然地认为，只要事业上成功了，自然也就幸福了。 可是徐音刚才说的幸福，似乎跟他事业上有多大成功，并无太多的关系。韩峰就说：“徐音，你不是一个小女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说的幸福，肯定也有道理。我到了中海之后，一定努力在金融界建立起关系获得更多资源，为我们‘潘多拉’的后续发展打好基础。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回宁州了。”徐音将手在韩峰的手背上：“我等着你早点回来。” 当天晚上，徐音回到了家里，神情有些失落。母亲方圆有些注意到了，就问她怎么了？徐音本来不想说，但想父母早晚都会知道，就如实对母亲方圆说了。方圆也替女儿担心：“徐音，韩峰怎么说去中海就去中海？你们以后是‘异地恋’，这种关系很脆弱的。你真的还要跟韩峰继续在一起吗？你现在年轻，又是省级机关的副处长，选择余地还是非常大的，要找一个工作更加稳定，地位也高的男人做老公，不是难事啊。” 徐音听了母亲这么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这辈子，恐怕除了韩峰，是没有办法爱上其他男人的了。韩峰也说，他去中海是为了‘潘多拉’更好的发展，等在中海跟资本界的关系处理好了，他就回宁州来。”方圆也就不再多劝：“韩峰这个孩子，好是好。我听人说，现在他的公司，目前也已经稳定了下来，每天能赚的钱非常多，他们公司一天恐怕就能赚到我和你爸爸一年赚的钱。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异地恋’要经历的考验太多了。所以，只要他在中海跟金融界混熟了，就让他回宁州来吧。” 对老人家来说，有权、有钱是两个重要标准，目前韩峰已经满足了“有钱”这个标准，为此方圆也不再阻止女儿和韩峰的交往了。 但是，徐音的父亲徐潮，想得却比老婆还要多。徐潮敲了敲门，得到徐音的认可之后，才走进了她的房间。徐音还坐在书桌边，徐潮就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徐音，我也好久没跟你聊天了。”父亲毕竟是父亲，尽管之前他在徐音和韩峰的事情上，多加阻拦，但是他还是徐音的老爸。 徐音笑了笑说：“是啊，爸爸。”徐潮看着女儿：“徐音，韩峰要去中海发展的事情，我听你妈妈说了。我不得不承认，韩峰的创业不算太差，现在公司也有了新的发展，他要去中海为公司发展拓展业务，建立新的关系，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说白了，你老爸也好，你妈妈也好，还有你自己也好，我们都是体制内的人，都是铁饭碗，可以说也不太差钱。因此，我们更注重你的幸福，而不是对方的钱。从古自今，都有一句话叫，商人重利轻别离。我担心，这句话，会在韩峰的身上重演。到时候，怕你会后悔。” 徐音在以前没有想那么多，她想得是，只要跟韩峰在一起就好了。但是，随着在机关的时间长了，自己的年龄大了，徐音也会想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的生活？所以，下午跟韩峰的聊天中，她说了对“幸福”的看法。 刚才，父亲徐潮的话，也说得很实在，徐音听来，这也是为自己好。她冲徐潮笑了笑说：“爸爸，谢谢你的这番话。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徐潮点了点头，用手在徐音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徐潮到了办公室之后，泡了一杯浓郁的白茶，喝了一口之后，就拿起了电话，拨给了一个人。对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徐局长，你好啊。”徐潮却说：“你现在是清江区的副区长，才是真正的领导呢！”杨彬却干笑一声：“徐局长，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本人对这样的安排并不满意。所以，你说我是真正的领导，在我听来就跟是嘲笑一样。” 徐潮：“你别这么想，你的起点已经很高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杨彬说：“希望方部长不要忘记我才好，我的命运就在方部长的手里。”徐潮：“你是方部长的秘书，方部长怎么可能会忘记你。有时候，领导为了考验你，在你的职务上‘先抑后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你在现在的岗位上做出成绩来，就有的是机会。”杨彬：“徐局长，你的这句话，我可是当真的。毕竟，方部长可是您夫人的妹妹呀。今天徐局长找我，应该还有其他的事吧？” 徐潮笑了笑说：“我有一个消息通知你。不久之后，‘潘多拉’的韩峰，就要去中海发展了，他的公司会招个新的ceo去管理。我呢，对韩峰这个人，始终没有太好的印象。他不在宁州了，也就不能整天缠着我女儿了。你也知道，女孩子是需要人疼、需要人陪的，所以……”杨彬：“所以，我有机会了对吧，您是这个意思？”徐潮：“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今天就这样了，你也忙，我等会也有个会议。”徐潮说着放下了电话，又喝了一口茶，看向了窗外。他其实没有会议，整个上午都是空的。 这天因为公司有重大的人事变动，韩峰打电话给陆卿儿、陆可儿，她们俩都是“潘多拉”的大股东，每人占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陆卿儿还是没有接电话，让韩峰心里更加狐疑了。接着，韩峰就打给了陆可儿，远在大洋彼岸的可儿很快接起了电话。当韩峰说了人事调整的事情，陆可儿说：“韩峰，这些事情，你做决定就是了。”当说到陆卿儿的时候，陆可儿也很担心：“我也没有联系到我姐姐。你这番去中海，帮我去找找我姐。如果联系到了，马上跟我联系。”韩峰答应了。 韩峰通知了牛天，下午到公司。在牛天到来之前，韩峰先找钟允进来，对她说了其他人股权分配的事情，但是钟允百分之五的股份保持不变。钟允听了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她说：“我股份占了百分之五，其他人现在分配给他们都是百分之三，我已经比他们高了，我很满意了，不会有任何想法，韩总你放心。”韩峰说：“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毕竟你是最早的创始人。尽管这次不再给你增加股份，但我希望你担任副总。”钟允抬头看了看韩峰：“韩总，你认为我能做好吗？”韩峰：“我认为能。” 钟允点了点头：“你信任我，我一定会努力的。”韩峰又说：“这次我去中海，新招了ceo，就是牛天。我希望你能配合他的工作。牛天是首席执行官，任务是对公司所有的股东负责，你的任务是帮我看着公司，按照原有的方向前进。我们起初创办‘潘多拉’平台，目的就是‘在商户和顾客之间搭建最为便捷的桥梁，让天下的生意更加好做’。这个方向，只有你是最清楚的。我希望这个方向能一直保持下去，不要轻易变。”钟允看着韩峰：“我明白了。” 与钟允见了面之后，韩峰召集了其他管理层开会。钟允、陆芳儿、张君毅、周铭、商涛、王从毅等人到场之后，韩峰首先宣布了自己要去中海发展，公司要新聘ceo的事情。众人听了都很吃惊。 胖君第一个说：“韩峰，你这也太突然了吧？难道你就要这样把我们扔下不管了吗？”韩峰接口说：“我不会扔下任何一个人不管。”韩峰接下去又宣布了一项人事安排，那就是牛天担任ceo即公司总经理，钟允、陆芳儿和张君毅担任副总，周铭担任技术部部长、郝美担任行政办主任，陆芳儿暂时仍兼设计部部长。同时，韩峰还宣布牛天、陆芳儿等六人每人获得百分之三的股权。 当这一宣布出来的时候，大家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喜悦的神色。韩峰说：“从今天起，尽管我会离开宁州，但是公司不是少了一个主人，而是多了六个主人。所以，我相信，我们‘潘多拉’会发展得越好越好。” 等韩峰说完之后，销售部长商涛提问道：“牛天是谁？之前我都没听说过，他真的有能力带领公司往前走得更好更远吗？” 第310章 重重疑云 商涛对牛天质疑是很可以理解的，其他管理层对牛天质疑也是很可以理解的，韩峰不慌不忙地道：“关于牛天，大家可能会有很多顾虑。但是，此人对互联网行业十分热爱，在商界也摸爬滚打了多年，大家相互接触之后，相信能跟他很好的合作共事的。”韩峰就让钟允去把牛天叫了进来。 身材矮小，脸上一副招牌式微笑的牛天走了进来。他穿了一件夹克，眼皮有些浮肿，但是看到众人之后，他浑身精神抖擞地说：“以后，能跟大家共事是我的荣幸。大家都是宁州互联网界绝对的精英分子。”说着，牛天就逐一跟大家握手过去。等握手完毕，牛天就在韩峰身边坐了下来，又说：“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能说能吃，把嘴巴的功能发挥到极致，把我们‘潘多拉’平台向外推广出去。其他的事情，要靠大家的努力。” 牛天很能说，可以把死的说成是活的，他这一开口，众人紧张的情绪似乎都放松了不少。牛天又说了一些初步的打算，但没有涉及到实质性的内容，只是在最后，他说到了实际的：“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喝酒，用我自己的钱。”像商涛、王从毅等人就开始喊了起来：“好！牛总，现在你才说到了大家关心的重点。”众人笑了。 韩峰为了让牛天跟大家打成一片，就说晚上还有别的事情，就没有去参加他们的聚会。韩峰走出公司所在大楼的时候，朝头顶看了一眼。他心头猛然冒出一种自我流放的感觉。不过，他告诉自己：公司应该不会有事的。 就在他要开车门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响了起来，韩峰回身看去，乃是刚刚被提拔为副总的陆芳儿。韩峰朝她笑了笑：“芳儿？”陆芳儿看着韩峰说：“韩总，一切都太突然了。不过，我会帮你看好‘潘多拉’的。”韩峰也看着陆芳儿：“谢谢你。” 当天晚上，韩峰回到了父母的家里。外婆一直住在他的家里，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尽管还是坐在轮椅当中，但是眼睛已经依稀能看到一些东西了，这让老太婆开心得很。听到韩峰回来了，就拉着韩峰，说他孝顺。韩峰说，他孝顺外婆是应该的，让外婆放心在这里养病，爸爸妈妈和他韩峰会一直养她。老太婆听了很高兴。 晚饭时候，韩峰对父母说了打算要去中海发展的事情。母亲金莲娣说：“韩峰，你现在公司也过了难关，发展的也不错，为什么要去外面奔波呢？老妈呢，希望你能安定下来，跟徐音早点结婚呢，你这一去中海，你们结婚的事情要到什么时候了？我和你爸爸到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呀？” 韩家国却说：“老太婆，你可别拖儿子的后腿呀！要知道我当时做生意，之所以没有做出名堂来，就是因为你在后面拖后腿。现在，韩峰还没有结婚，也就不会有家庭拖累，他正可以去干一番事业。男人应该先有事业，再有家庭。”金莲娣白了韩家国一眼：“你的意思，是把你事业不成功，归结我们娘俩拖累你喽？”韩家国：“难道不是吗？” 韩峰见父母好像要冲突起来的样子，忙说：“爸妈，你们不用争了。事业上我会去闯，家庭婚姻我也会重视的。等我在中海站稳了脚步，建立了关系，我会马上回来结婚生子的。”金莲娣看着儿子问道：“你确定，徐音会等你吗？”韩峰很确定地说：“我肯定，徐音她会等我的。”韩家国却说：“孩子他娘，就算徐音不等我们韩峰又怎么样？难道还怕韩峰找不到老婆吗？徐音的父母，都是势利眼，我还不稀罕跟他们做亲家呢！” 韩峰的父亲在心里对徐音父母也是有意见的。金莲娣却说：“徐音的父母怎么样，我不管。徐音是个好女孩，我就认这个女孩。韩峰，你一定要把徐音娶回家。另外，徐音父母都是体制内的人，我们是平民百姓，人家看不上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等到接触了，他们对我们的看法会改变的。” 在金莲娣身上，尽管有普通市民的卑微，也有一种普通市民的坚韧。这种品质似乎也遗传到了韩峰的身上。他端起了酒杯，来敬父母的酒，然后又取出了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从桌子上推给了金莲娣：“妈，这里面是20万，你收好。” 金莲娣和韩家国又互相看了一眼，金莲娣对韩峰说：“峰儿，你干嘛又给我们钱呀！而且一给就给这么多！”韩峰说：“爸妈，有句话说，‘父母在，不远游’。但是，儿子这次又要出门了，尽管我相信不会有事。但是，你们的保障问题，我不得不考虑好，这样我才能放心地去闯荡。所以，这个钱，你们不用多说，收下就好。” 木易帮助韩峰通过股市解决了财务危机，还有不少钱剩了下来。韩峰其他的钱都留在公司不动，但是这20万他必须取出来给父母。自己要去创业要去闯荡，但是家人一定要安顿好。韩峰没有无私到对家人不管不顾。 韩家国和金莲娣听韩峰这么说，老眼之中莫名地湿润了，儿子是真的长大了真的懂事了，有这样的儿子，作为父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金莲娣就说：“峰儿，既然你这么说，你给的这二十万，我们就收下了。我们都会去买黄金，替你存着。”韩峰笑了：“又要去买黄金啊？”金莲娣说：“其他的你老妈都不相信，你妈就相信黄金。”在韩峰看来，黄金的价格，近年来都被美元打压，韩峰也不太看好，但是既然父母都相信黄金，那就随他们去吧。 正在韩峰跟父母吃晚饭的时候，徐音的家里刚刚吃过晚饭。徐音的老爸徐潮从楼下去拿了一样东西上来。徐音和方圆看到他带上来的是一个包裹，都笑了。徐音说：“老爸，你怎么也网购了啊？这是不是也在韩峰的‘潘多拉’网上买的？” 徐潮却嗤之以鼻：“我才不会到‘潘多拉’平台上去买，我还是相信国有企业，这是在远光科技的‘趣淘网’上买的。这个牌子的牛奶，在‘趣淘网’上销量惊人，又很便宜，我们单位里的人都在买。” 徐音却说：“老爸，你可能不知道。韩峰的‘潘多拉’平台上，销量排在前面的东西，都是购买者实打实评价出来的，是大家都觉得好的东西；但是‘趣淘网’玩的却是竞价排名，就是商户谁给‘趣淘网’排名费越高，就越能排到前面去。所以，这个牛奶不一定好的。” 徐潮却不满意地说：“徐音，你是向着韩峰，才会这么说。无奸不商，你怎么知道韩峰的‘潘多拉’平台就没有收排名费，反正我是不相信。我是宁可在‘趣淘网’上买东西，也不会去‘潘多拉’平台上买。” 韩峰看爸爸对韩峰成见深，甚至影响到他对‘潘多拉’的看法，也就不去争论，回自己房间去了。 接下去的几天，韩峰继续在公司做着交接的工作。 牛天已经到公司上班，韩峰的办公室在东边，牛天的办公室就在西边。牛天白天跟公司的人开会，了解情况，晚上跟公司的管理层喝酒，忙得不亦乐乎。这天晚上下班的时候，韩峰看到行政班主任郝美穿着高跟鞋，一边“笃笃”的快步往外跑，一边打着电话：“牛总，我马上下来，已经到电梯了。” 郝美经过韩峰的时候，都没有跟他打招呼。韩峰心中产生一丝诧异，但是他想，郝美现在是行政班主任，服务新领导肯定很投入，所以都来不及跟他打招呼。他也就没有去在意。 宁州的事情交接得差不多了，韩峰又想起了在宁州的老朋友朱曰成、蒋新、陆伟他们，就去跟他们聚了一次。 酒到半酣，朱曰成说：“韩峰，你要去中海发展，我首先要祝贺你。但是，你现在‘潘多拉’平台基础这么好，忽然之间交给了外人，你放心吗？”韩峰说：“我跟牛天交往好多次，感觉他这个人还不错，能力也有，所以才交给他。”周晓端起了酒杯，也来敬韩峰：“兄弟，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你。” 韩峰笑着说：“当然说啦，兄弟之间吞吞吐吐干嘛！”“那好，我就直说了。”周晓放下了酒杯，看着韩峰：“我听说过牛天，我有个朋友的朋友，跟他合作过。他这个人能力有但是野心大，人品却并不怎么样。很多跟他合作过的人，最后都是不欢而散，而且还损失了一大笔钱。”蒋新也说：“我也听到过一些，知人知面不知心……”陆伟也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听了他们的话，韩峰还真是很意外。不过他想，这几个朋友毕竟没有跟牛天直接接触过，有些质疑也不足为奇。自己公司中的管理层，本来也是质疑牛天的，后来接触了几次，也就接受他了。所以，他也不去想这个事情，对他们说：“谢谢各位的提醒，来，我敬敬大家。” 朱曰成说：“应该是我们敬你才对呀。该说的话，都说了，接下去就是喝酒。我们一起祝韩峰兄弟到了中海，能够旗开得胜，鹏程万里！” 第311章 霸气彻漏 韩峰在离开宁州之前，又去见了一个人，就是省领导方卉。韩峰本来要约方卉去“绿隐庐”，但是这两天方卉很忙，她晚上还要在单位批文件，就让韩峰下午到她办公室。 韩峰在下午四点左右到了方卉的办公室。尽管方卉说很忙，但是茶几上却是一个玻璃茶壶，里面已经沏好了红茶，边上是两个杯子。韩峰就笑着问道：“方姐，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喝茶呀？”方卉说：“你来了，我正好忙里偷闲一下。抽个一小时放松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喝起了红茶。韩峰说：“方姐，我要暂时离开宁州，去中海了。”随后，他又详细讲了讲原因，以及对公司的安排。方卉听后说：“我是很希望你能一直在宁州发展的。但是为了公司和个人发展需要，你要去中海，我也不好阻止你。但是，我希望你的公司一直放在宁州，可以不？”韩峰一笑说：“这里是我的大本营，我这个人也比较恋家，‘潘多拉’平台会一直放在宁州。”方卉说：“那就好。以后，你公司有什么事情，需要政府帮忙的，还是可以联系我。” 韩峰想了想说：“我现在就想你能知道一个情况。”方卉看着韩峰：“你说吧。”韩峰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份资料，交给了方卉：“方姐，我们‘潘多拉’平台目前发展还是很正常的，而且我们用自己的产品和服务赢得市场。但是，在宁州有一家国企始终把我们视为竞争对手，并用一些阴险的手段对付我们。” 还不等韩峰说出企业的名字，方卉就道：“你指的应该就是国企远光科技吧？”韩峰点了下头说：“没错，就是远光科技。这份材料里，就是远光科技指使有关人员，煽动民间集资中的市民来我们公司闹事的情况。”韩峰的这份材料，是从费翔那边获得的。 方卉看了看材料，放下来说：“这份资料就先放我这里吧。在适当的时候，我会拿出来。有一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韩峰抬头看着方卉：“好消息？”方卉：“这两天，省主要领导多次对我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创业青年，可以代表我们全省创业青年的典型。只要省主要领导支持你和你的企业，你们就不会有事。” 韩峰有些奇怪：“我不知道，主要领导为什么会这么认可我们？上次在培训时的座谈会上，主要领导也说了支持我们的话，还出台了支持我们民营企业在互联网行业创业的方案。”方卉说：“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其背后的原因。但是，有两点是肯定的，第一，你们企业的方向是符合政策的；二是也许有人在背后帮你们。” 韩峰说：“这个帮我们的人，不就是你吗？我认识的最大的领导，也就是你了。”方卉朝韩峰莞尔一笑说：“我是在帮你，但是有些话我说了，作用还不是最大。或许，还有别的人，说话比我还管用，更能影响主要领导呢。” 韩峰从方卉的办公室出来，还在思忖到底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人会帮自己说话？真的很难想到。既然费劲脑子也想不透，韩峰也不去想了。 韩峰去中海的时间已经定了下来，出发的前一天，韩峰约了徐音一起吃晚饭。因为是离别之前的一个晚上，两人都很舍不得，两人来到了韩峰屋子，缠绵了好几次。十一点的时候，韩峰将徐音送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韩峰就开车前往中海市。从郊区进入市区，从田野进入摩天大楼之间，韩峰不由感慨，不知接下来的路会如何？自己又会在这个大都市呆多久？但是，韩峰在心里坚定一点，那就是自己到中海来，是来学习金融知识和经验的，自己要做一个大商人，做互联网和信息科技推动者到的想法，不会变。 师傅木易一直就住在和平饭店，这都是首富饶红树给安排的。韩峰也就在这家酒店住了下来，费用也是红树集团和纵海集团来承担，几百块钱一天，这对两大集团来说，都是小意思。在和平饭店的酒店里，每天都有一个老年爵士乐队在那里演奏。这些演奏者，年纪跟木老也差不多，而且他们都跟木老很熟悉，称呼木老为“易哥”。 住在和平饭店的这些天，木老每天都会在酒吧里听演奏。今天晚上也不例外。韩峰陪着木老在酒吧一边喝酒，一边听音乐。木老说：“明天开始，你要去找贾春秋、冯志远、胡宏，把他们的工作做通，一起来搞证券投资基金的事情。”韩峰说：“没问题，我明天就开始行动。不过，具体的操作我不懂。”木老：“只要他们答应一起搞了，红树集团会专门派一个团队给你指挥。到时候也会有专门的办公场所。这两天，饶红树跟我联系好多次了，只要其他俱乐部成员都同意一起搞，其他都不成问题。” 韩峰说：“那就好。”木老说：“我反而担心，到时候贾春秋等人，恐怕都要安插人进来呢，毕竟只有自己的人在这个基金组建团队之中，才能掌握第一手的消息。”韩峰：“我明天就去找他们。”韩峰又陪木老喝了几杯威士忌，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韩峰开着他的帕萨特去找人。他想要先难后易，就先去找贾春秋，没有想到贾春秋的架子非常大，说今天没有时间见他了，如果想要见面，就先跟他助理约一个时间。 韩峰想起在聚贤岛上，贾春秋等人开始时对他都是万分客气的，但是听说木老要把他安排进俱乐部之后，表情和态度全变了。这些个中海商界的大佬，真的是只看利益，不看面子。韩峰就只好另想办法。 韩峰第二个联系的人，就是胡宏。胡宏倒是没有直接拒绝他，还让他到自己的公司去。胡宏在中海俱乐部中的排名并不靠前，但毕竟是俱乐部的一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市中心拥有大楼，办公室富丽堂皇，就是那种重面子，讲派头的老板。 韩峰进去之后，胡宏正坐在他的真皮沙发上。见到韩峰进去，他也没有跟韩峰握手，他反而走到了边上的酒柜边上，拿起了两个威士忌的存酒器，每个里面起码有一公斤左右。然后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了下来，对韩峰说：“来，韩总，一起坐。”韩峰就跟着他坐了下来。 胡宏倒是没有马上喝酒，而是看向韩峰说：“今天来找我，是何意？我想先听。”韩峰就说到了要组建证券投资基金的事情。胡宏一听，就靠在了沙发上，双手放在沙发背上：“说实话吧，这个证券投资基金，当时还是我提出来的。但是，饶红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个基金的意义，现在华京已经有人搞了，他才看出了这个基金能赚大钱想要搞了。可是，现在老子反而不想搞了。” 韩峰很冷静地看着他：“为什么不想搞了？有钱赚，你们老板应该高兴才对啊。”胡宏却拍了下沙发：“对啊，有钱赚我们当然高兴了。但是，也要看跟谁一起赚啊！他饶红树前段时间，做了首富之后，就看不起我们喽，跟我们疏远了。以前是我们着急搞基金，他不着急。现在是他着急，我们不急。” 韩峰还是有些没有听出其中道理，追问了一句：“能赚大钱的事情，也有不着急的？”胡宏笑了起来，对韩峰的称呼也变了：“韩峰小兄弟，你毕竟一直在宁州发展，对中海的情况不甚了解。饶红树啊，现在是中海首富，但他不是全国的首富，现在全国首富在华京，人家已经提前一步在搞投资基金了，饶红树再不搞，跟人家的差距，就不是越来越小，而是越来越大了。所以，你说他着急不？” 原来其中还有这些原因在，这是韩峰所不知道的。那些大佬们，可能就在乎那个第一，饶红树不会例外。韩峰又留意的观察了一下，问胡宏：“这么说，你们是故意不想跟他合作的，不管他怎么邀请你们？”韩峰也不想在胡宏这么久呆，如果没有希望说服他们，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胡宏点头说：“可以这么说吧。”韩峰也不恳求，就站了起来说：“那就告辞了。” 但是，韩峰刚刚走到了门口。胡宏却又叫住了韩峰：“韩峰小兄弟，既然来了，别这么快走。”韩峰停住了脚步，笑着说：“你让我别走，难道请我喝酒？”韩峰看到他放在茶几上的两罐子酒都还没动，就说。胡宏笑着站了起来，用手在空中点了点韩峰：“你这句话，说到我心里去了。韩峰，这么跟你说吧，别人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这人是千杯之后是知己。酒品就是人品。我与一个人接触，喝过酒之后才有可能是深交，喝了酒之后，不可能的事情，也许就能变成可能！” 韩峰看着胡宏，他感觉到他这是话里有话。韩峰走了回去，在沙发边上又坐了下来，抓起了酒罐子，冲着胡宏说：“那就不用杯子了吧。”韩峰做事，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会放弃。胡宏也抓起了酒罐子：“哈哈，够爽气，你是第一个要跟我这么喝威士忌的人。这样吧，我们第一口就把这半罐子威士忌喝下去！”韩峰看了眼胡宏，说：“何必这么麻烦，要喝就一罐子直接喝下去吧！” 第312章 逐个击破 胡宏看着韩峰，笑了：“正合我心！”两人都抓着水晶存酒器，对干了起来。 这天两人就在胡宏的办公室喝酒，韩峰是豁出去了，那种烈性纯苏格拉威士忌，足足喝了两瓶，胡宏比韩峰只多不少。韩峰见过不少喜欢喝酒的人，但是没有见过像胡宏这么好酒的人。胡宏也见过不少喝酒拼命的人，但没有见过韩峰这样酒量差却喝酒这样拼命的人。 那天胡宏没事，但韩峰却是被医护人员送到医院去输液了。等他醒来之后，发现胡宏陪在身边，对他说：“兄弟，你够朋友的。这样，我现在答应你，只要这个基金是你负责组建，我就加入。另外，我派三个工作人员给你随便用，你要男的，还是女的？” 韩峰此刻头痛欲裂，他说：“只要你答应加入就行，至于男的女的，以后再说吧。”胡宏笑着说：“那就以后再说。晚上我还有一个饭局，我得去。我已经安排了我们公关部的美女来服侍你，你好好在医院养着，有什么尽管使唤。”胡宏还低下头来，在韩峰的耳边邪邪地嘀咕一句：“有任何需要，她都可以满足你的。” 韩峰尴尬一笑说：“胡董，你看我喝成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需要吗？”胡宏在韩峰的肩膀上拍了拍：“兄弟，以后你再叫我胡董，我跟你急啊。以后就叫我宏哥了。我认你这个兄弟。”韩峰又说：“你答应了加入基金组建，贾董那边你如何交代？”胡宏一笑说：“不用交代，我是我，贾董是贾董，在生意上我们是有商有量，但是不会相互干涉，放心吧。我答应的事情，一定做到。” 胡宏刚走，他病房的门果然被一个美女推开了。这个美女像是刚从公司里赶过来，一身紧身的职业装，将整个身子包裹的凹凸有致，让人遐想万分。韩峰尽管身体不舒服，但是美女进来之后，似乎也来了精神。 美女自我介绍叫小洁。她进来之后，就给韩峰端茶送水，然后又用湿巾给他擦脸，搞得韩峰好不自在：“我自己来好了。”小洁却说：“韩总，你就别抢我的活儿了。我今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韩峰就只好由着她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洁又说要给韩峰按摩太阳穴。韩峰说：“这就不用了。”小洁又说：“按摩太阳穴，对醒酒很有好处。我在按摩太阳穴上很有经验，你等会就知道了。”尽管韩峰找了许多理由婉拒，小洁还是要让韩峰见识自己的按摩技术。 两个人一同在病房之中，韩峰的心肠又软，小洁一定要坚持，他也就依着她了。小洁在韩峰的身边坐了下来，让韩峰调整了下脑袋，靠在了她的大腿上。韩峰猛然感觉到小洁双腿肌肤紧绷，靠在上面简直比乳胶枕还要舒服。 韩峰睁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小洁胸前那两个高耸的小山包，高度和弧度都没得说。韩峰感觉鼻子酸涩，就差要喷血了。不过，韩峰定力终归还可以，被他强行忍住了不雅的反应。 但是，当小洁的葱管细指头，接触到了韩峰太阳穴时，韩峰的身体再次传递给大脑一种难言的舒服和酥麻。 小洁问他：“舒服吗？”韩峰说：“舒服。”小洁笑着说：“你舒服就好了。”她双指灵活地动着，身子也随之而前后移动和起伏。韩峰的目光不停地遭受视觉的冲击，他的身体反应非常明显。小洁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来。韩峰察觉到了小洁的笑，心想她会不会是在笑自己了。 韩峰再次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真是不争气，不管熟悉与否，只要看到足够美的美女，就会骚动。尽管知道，这是上天在男人的身体之中已经编写了程序的，整个程序是只要美女就让你激动，尽管知道，但韩峰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为此，韩峰赶紧把眼睛闭上了。小洁的手，继续动着，韩峰却在这种难言的舒服之中，慢慢地睡去了。 韩峰直到午夜才醒来，他看到美女小洁在边上的椅子里打瞌睡，身上并没有盖什么东西。韩峰感觉到自己的头疼果然已经消失了，身体状况也还不错。他就起身，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小洁的身上，离开了。 到了外面，空气凛冽，韩峰忽然想要跑步。今天醉酒，酒精还在体内，如果跑出一身汗来，应该能减少醉酒给身体带来的负面影响。于是，韩峰就在中海的大街上奔跑了起来，夜景、星空、地面都在他的身后退去。当他跑到酒店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果然出了一身的汗。韩峰又去冲了个澡，然后继续睡觉。到了第二天，韩峰的身体完全已经恢复了。 早餐还是跟木老一起吃，师傅问他：“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出去泡妞了？”韩峰的脑海之中不由出现了那个小洁，但是他说：“泡什么妞啊，师傅！我是去了胡宏那里，跟他喝了一顿大酒，差点喝死。不过，他终于答应加入基金筹建了。”木老有些难以置信：“你去了一趟，他就答应了？胡宏这个人不好弄的。” 韩峰说：“他喜欢喝酒，我就跟他拼了一场。”木老看了看韩峰：“没见你是醉酒的样子啊，好像还挺精神的。”韩峰又想起那小洁给自己按摩的场景，但是这个事情明显不能对师傅说，就道：“可能我还年轻吧，身体还扛得住。”木老轻轻叹了口气：“年轻是好。如果我现在还是你这个年纪……”木老似乎陷入了遐想，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对了，今天你有什么打算？”韩峰说：“还有贾春秋、冯志远没有搞定。我今天还要去找他们。” 早饭之后，韩峰就去找冯志远。在聚贤岛上的时候，冯志远就到房间来找过韩峰和钟允。接到了韩峰的电话之后，冯志远就跟韩峰约在了一家茶馆里见面。两人坐定了，韩峰就开门见山地说：“冯董，上次在聚贤岛上，你说会支持我进入中海金融俱乐部。我当时就问你，为什么贾董、胡董都不支持，为什么唯独你会同意？你当时没有回答我。今天可否相告？” 冯志远笑了笑，喝了一口茶：“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韩峰说：“这是其中一个事情，也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先问这个问题，再说其他的事情。”冯志远说：“我这个人最好奇了，你先说还有什么事找我。” “我和你一样，也很好奇。而且，今天是我先来找你。”韩峰继续说：“所以，就请你先说吧。”冯志远朝韩峰看了一眼，笑着说：“我的理由很简单。既然木老说要把你推荐进中海金融俱乐部，贾春秋、胡宏不同意又有什么用？我对木老很了解，只要他开口的事情，不达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贾春秋、胡宏现在是俱乐部的成员，那又怎么样？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贾春秋和胡宏混了这么久，连这一点都还想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过来的。” 韩峰没有想到冯志远把木老形容的如此强大、神秘。他说：“木老如果听你这么说，应该会开心。”冯志远却说：“木老啊，他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我的这些话，在他耳里一点分量也没有。我想说，木老现在复出，他有什么好主意，我们跟着做就是了，肯定能赚钱。”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韩峰就道：“现在倒是有一个赚钱的机会，就看冯董有没有兴趣了。”冯志远：“你不妨说说看。”韩峰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说：“唯一的问题，就是要与饶红树、吴四海合作，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冯志远说：“对我来说，能赚大钱、不犯法就行了，其他的，对我来说无所谓的，都可以商量。”韩峰：“这个条件，当然可以满足。”冯志远说：“那就以茶代酒了。” 冯志远也就这样解决了，就剩下贾春秋一个人。韩峰打算把贾春秋攻克下来。他就跟贾春秋打了电话过去，贾春秋仍旧摆着架子：“我很忙，有事情跟我助理约吧。”韩峰就说：“贾董，你助理跟我没有关系。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木老。我现在通知你，如果你不希望谈，就算了。我已经跟冯志远、胡宏都谈妥了。” 韩峰的这话果然起作用了，贾春秋口吻变了，他说：“韩峰小兄弟，你别生气，我这里不是忙吗？这样吧，下午五点钟我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来，你过来吧。”韩峰却道：“不好意思。下午五点我已经有安排了。不过我下午三点钟，有十分钟留给你。如果你有诚意的话，就到和平饭店找我。没有诚意，就算了，就当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贾春秋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是在咬牙切齿一般。但最后，他还是忍了一口气，说道：“那行，下午三点，我到和平饭店找你。” 韩峰回了饭店，对木老说了跟贾春秋对接的事情。木老笑着说：“没有想到你还真有些手段。”韩峰回答说：“你不是教过我吗？有些人就是‘贱’，对付这种人，就得这样！” 第313章 会前出事 下午三点钟，贾春秋果然来到了和平饭店。看到只有韩峰一个人在咖啡厅见他，贾春秋问道：“韩峰，木老来见见我都没有空吗？”韩峰笑了笑说：“木老被饶董用车接走了。” 韩峰并没有骗贾春秋，下午两点，也就是木老刚刚午休好，贾春秋就派人来接他走了。韩峰等会也要过去。贾春秋听说木老去饶红树那里之后，眼皮跳了一下，说：“木老不在也没关系，跟你谈也是一样。”韩峰：“对一起做基金的事情，贾董考虑得怎么样了？”贾春秋：“我加入。” 贾春秋回答地很简单利索，一反常态。韩峰：“欢迎加入，这样的话，所有俱乐部成员都同意合作组建一支证券投资基金了。”贾春秋又说：“韩峰兄弟，你以前有做过证券投资基金的经验吗？”韩峰如实回答：“我没有，边做边学呗。”贾春秋：“要把基金做起来，不比想象中那么容易的。股东要符合《公司法》和中国证监会的规定；注册资本不能低于1亿元人民币，而且股东应当全额支付货币资金；还需要高级管理人员和业务人员，从事研究、投资和估价营销的人员，应当具备基金从业人员资格；还要有符合要求的营业场所等等……一句话，组建者是最辛苦的，我不知道韩峰兄弟你，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其实你的专长是做互联网啊！” 贾春秋的这话，像是在替韩峰考虑一般。韩峰笑了笑：“贾董，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你同意了，接下来就要去准备钱了。合作愉快。”韩峰朝贾春秋伸出了手去，贾春秋知道韩峰是说再见的意思，也只好站了起来：“钱不是问题。后续希望能赚更多的钱。”韩峰说：“我只负责组建基金，后续的盈利我不能保证，你们五位大佬在中海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赚钱你们最拿手了。” 贾春秋却看着韩峰说：“呼风唤雨，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是就要进中海金融俱乐部了吗？我们这些老一辈，就算有能力，看来也要低调点了。”韩峰不认为贾春秋说的是心里话，就说：“贾董，我们再联系吧。” 出于礼貌，韩峰还是将贾春秋送到了和平饭店的门外，外面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车流和行人都在奔向外滩。一辆豪华轿车正在等着贾春秋，但是在贾春秋的身上，韩峰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看到太多的光彩和荣耀。 韩峰送走了贾春秋之后，就直奔中海金融俱乐部，饶红树和木老正在那里喝茶，吴四海也陪在一边，等着韩峰。韩峰一到，就对他们说，贾春秋已经同意组建证券投资基金。饶红树一听，就高兴地一拍沙发，站了起来，喊外面的服务员进来开酒，要庆祝。但是，木老却说：“喝酒就算了，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喝酒。” 饶红树和吴四海又互相看了一眼：“我知道，木老最想要的，就是希望韩峰能够进入中海金融俱乐部嘛！对你的要求，我们一直放在心上呢。我们的基金设立完成、上市交易之后，我就在俱乐部成员之间，发起邀请韩峰加入俱乐部的动议，我说到做到。”木老盯着饶红树看了一眼，说：“就这么说定了。” 吴四海又说：“木老，我们已经给韩峰准备了组建基金的办公场所，是在原来渣打银行办过公的地方，距离你们住的饭店也很近。”韩峰说：“在哪里办公我无所谓。但是，对于组建基金的具体操作过程，我并不懂，只能现学现用，所以最好还是派些懂业务的人来帮我。”饶红树端起了茶杯：“这个你放心，完全没有问题。我可以安排中海当前最懂金融的业务员来帮助你。”吴四海立刻也说：“我也会派一批人来支援。” 饶红树又问道：“木老，既然初步意向已经达成，那么我们五个集团公司，就想就组建投资基金的事情，一起碰头开个会，到时您老帮我们主持一下，如何？”木老却往外走去：“这种琐碎的事情，就别来烦我了吧。我满打满算，能够享享福的日子，也不超过十年了。这个事情，韩峰到吧。”“明天我会来。”韩峰说了一句，也跟着木老一起走了。饶红树和吴四海看着木老和韩峰的背影，眼神复杂。 第二天，在中海金融俱乐部，饶红树、贾春秋、冯志远、胡宏和吴四海，这将近一年多来，首次集体碰面。在此之前的好一段时间内，饶红树、吴四海和贾春秋、冯志远、胡宏基本上都不见面了。现在又坐到了一起，大家脸上却没有显出难堪来。充分说明这五个人都是老狐狸。 韩峰坐在他们的下首，在这个房间里，韩峰的地位好像是最低的了。但事实上，走出这个房间，在中海市有多少人希望能坐在这些大佬的下首？就算能跟他们见个面握个手都会感到荣幸。 但是，韩峰跟这五个人交往之后，发现，这些人尽管有万贯家产，身居集团公司董事长的高位，但是他们皮囊下的欲望、情绪却跟普通人无异。他们有钱还是很贪婪、他们手下有一班人还是没什么安全感。为此，处在这五个俱乐部成员之间，韩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荣幸，反而观察着他们的博弈。 只听饶红树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俱乐部五个成员，又聚在一起，干一番大事！”胡宏却说：“当初还不是因为你成为了首富，故意疏远我们？今天又想到我们了？”饶红树尴尬地一笑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最要紧的，还是要开启俱乐部的新时代。我可以这么跟大家说，目前我们中海俱乐部成员的资产，已经快被华京香山俱乐部的超越，如果我们再没有什么大动作，恐怕以后局面对我们会非常不利，高层对我们的关注度和支持度都会下降。所以，我提出要搞投资基金，是为整个俱乐部好，为大家以后的发展着想。” 饶红树说得有声有色，晓之以理。但是，胡宏却并不买账，他说：“与其说得这么好听，说是为了俱乐部，倒不如说是为了你自己的首富地位吧！你是担心华京又会冒出一些富豪来，非但让你跟全国首富的距离越来越远，连二富、三富恐怕都会轮不到！” 吴四海抢着说：“胡宏，你别说的这么过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红树集团如果不好，对整个中海都有影响。饶红树当不了全国首富，也当不上二富，对我们俱乐部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胡宏道：“他就算当上了全国首富，对我们有好处吗？也是没有！” 看到吴四海和胡宏要呛起来，贾春秋出来说话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今天，既然我们又坐在了这里，就说明我们都是同意要一起组建证券投资基金了。尽管大家内部可能有些不同意见，但是我们都是给木老面子、给韩峰这个小兄弟面子不是？既然如此，多说无益，还不如看看如何组建比较好吧！” 贾春秋这么一说，众人倒是真的不再争吵了。接下去，就是关于基金管理、基金托管和基金投资等事项，以及牌照如何申报等事项，进行了讨论。在他们的商量和争论当中，韩峰对基金的认识和了解也有所加深。隔行如隔山，互联网和金融的事情，真的是两码事。韩峰以前最关注的是技术和产品，但是在这些人眼中，所谓的技术和产品都不是事，关键是怎么低买高卖，通过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大赚一笔。 他们说的很多东西，韩峰根本就不赞同。会后，韩峰的办公地点和人员也落实了，果然，五大董事长，都想把自己的人安插到韩峰的这个组建组来。韩峰对此并不是太在意，因为这个基金，他只是负责组建，等上市交易之后，韩峰就会全身退出。但是，他也不想人太多。 对韩峰来说，人员不是越多越好，和尚多了没水喝，关键是要有人干活。所以，韩峰强烈要求，每个集团安排的人不能超过5个，而且必须是有资质的。 因为韩峰如今是组建者，五大集团也都顺着他，都派了5个人，这样一来也已经超过了25个人了。 那天以后，韩峰就再次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工作状态。连续几个月，韩峰都在加班加点。韩峰原本以为，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麻烦，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整个申请、审批和拿到牌照的过程却异常的顺利。这也说明，中海俱乐部的成员还是有实力的，而且很大。 到了第6个月的月底，基金一切手续完成，正是上市交易。第二天，韩峰就提出要解散筹建组。饶红树通知召开一个会议，他对韩峰说，这个主题就是让韩峰加入中海俱乐部。 但是，就是会前的晚上，出事了。 第314章 红树出事 那天晚上，饶红树参与了中海市政府举行的商博会晚宴，饶红树还作为优秀企业家老板发表了商界的倡议。晚宴上，他自然也要去给华京来的领导、市政府的领导敬酒，同时也有不少政商人士来给他敬酒。饶红树是喝红酒的，他都是点到为止，但是总量还是稍稍超过了他给自己设定的每天不超过三两的标准。 晚宴之后，专车送他回去。车子到了东海路的时候，饶红树忽然要求司机停下来。作为中海的首富，为安全起见，饶红树一般在路上都是不会停车的。但是，今天在东海路上，他却要求司机停下来。 司机提醒说：“饶董，恐怕不妥吧？”饶红树却说：“我让你停，你就停吧，没事。”饶红树下了车，司机也跟了下去。司机也兼保镖，他对饶红树的安全很敏感，等饶红树走下去之后，他就紧紧跟随，不敢稍有松懈。 时间已经不早，这东海路上车流和行人也颇为稀少。毕竟东海路是老区，有一百来的历史，年轻人都不生活在这附近，所以到了晚上人流渐稀也是正常的事。此时的东海路上一片宁静和安详，似乎绝难发生什么意外。 饶红树朝前走了过去，保镖也跟了上去，饶红树的目光突然就落到了街对面的一处大门。保镖也跟着朝那边看去，只见大门上方写着“东海中学”。饶红树的脚步就停了下来，不走了。保镖左右看看，没有什么异常，就问道：“饶董，不继续往前走了吗？”饶红树却答非所问：“这东海中学，就曾经是我读书的高中。当时，我家里什么也没有，我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穷小子，中海话就是‘小赤佬’。” 饶红树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 当时，他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女孩子，人家是高干子弟。那个女孩子也是对他很有好感的。但是，毫无疑问，女孩子的家庭不可能同意。两个人私下里交往了一段时间，经常在校图书馆里碰面，一起站在书架边上翻翻书，对他们来说都是难言的甜蜜与快乐。 可班上也有一个背景不俗的男同学，也很想追那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偏偏对他没有任何感觉。那个男同学很是嫉妒，就把饶红树和女孩子暗生情愫的事情，告诉了女孩的父母。尽管饶红树和女孩子完全是纯真的，但是对方的父母担心两人会继续发展下去，两天之后就将女孩子转校了，据说是转去了华京读书。饶红树深受刺激，他知道女孩的父母完全看不起他这个“小赤佬”。 从那以后，他发誓要成为中海首富，乃至全国首富，然后把女孩迎娶了过来。饶红树发奋的读书，因为他知道像他这样的“小赤佬”，要进入上层社会，读书就是一块敲门砖。如果不读书，就算赚更多的钱，社会地位也无从改变。经过奋斗，饶红树进入了中海复生大学。这是全国排名第三的综合大学，毕业生遍及全国政商学界。他在大学读书的时候，为人低调、替人着想，他几乎给全班男生都打过热水，替女生打过饭，只要有人请他帮忙，他都有求必应。 同时，他又与人保持着礼节上的距离，不到关键时刻从不向人伸出援手。同时，他记住了所有能接触到的学校高层、院系主任、任课老师和有前途的同学的生日，在他们生日当天送去祝福，尽管他没有什么钱，送出的礼物有时候也很寒碜，但是他的行为却被人都记住了。这为他毕业之后在商界混出名堂，打开了绿色通道。 毕业之后的饶红树发奋努力，利用一层在政府工作的同学关系，承接了一条街道的拓宽工程，掘到了第一桶金。此后，饶红树开始风生水起，他与中海商界的前辈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同时因为他认识的人多，很多人愿意来找他，慢慢地他在商界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和地位。在90年代中期，他被邀请进入了中海金融俱乐部，此刻他凭借众多地产项目、酒店项目财富攀升中海的顶峰。 在此之前，饶红树就已经去华京找过了高中的初恋，但当时对方已经嫁给了一个背景吓人的华京企业家。此人当时财富已经达到了全国前三的样子，那个人跟饶红树的不同，还在于他不是平民出生，他的父兄都身居高位。他找到女孩子的时候，她已经三十五岁，以前高中生青涩的脸孔上，已经显出了细细的皱纹。 女子对他说：“忘了以前的事情吧。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不了了，就算你再努力，你也改变不了了。”饶红树看着她，落下了眼泪来。这个男人，从未对其他人、其他事掉过眼泪。 那趟华京回来之后，他没有再联系过高中的初恋，他好像把她给忘记了。但是，他更加疯狂的赚钱，让自己的财富到了首富的高度。最近一年，他之所以跟贾春秋、冯志远和胡宏疏远，是因为他知道，贾春秋他们跟华京的一些公司有合作，而那些公司似乎都跟那个抢走他初恋的人有关系。 但是，如今他知道那个抢走他初恋的人，也开始组建基金，而且基金作为一种新的融投资工具，接下来，很有可能赚大钱，他好胜心和危机感，全部被激发了起来，就召集俱乐部的成员重新组建投资基金，到时候一定要跟华京那些首富、二富、三富一较高下。 如今基金终于完成组建，交易上市，第一天就受到了投资者的追捧。饶红树的心情是愉悦的，在晚宴上他也是慷慨陈词，尽显首富的风范。 但是，当他坐上了专车，特别是经过了曾经上学天天经过的东海路时，饶红树心里的孤寂和空虚却涌了起来，他就下车。此刻，他就站在东海中学的对面，心中都是以前跟初恋在一起的快乐和甜蜜。什么是幸福，就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笑、一起哭，即使是一起平淡。 如今的饶红树，拥有了半个中海的财富，他却失去了幸福。 饶红树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却意外的发现，打电话过来的人，竟然是中海首富饶红树。之前，饶红树没有单独给自己打过电话，这次打来不知何事？韩峰带着疑问，接起了电话：“饶董，你好。” 饶红树几乎没有寒暄，在电话那头说：“韩峰，我问你，你的女朋友家里，是否也反对你们在一起？”韩峰一愣，饶红树这个首富，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情。而且，饶红树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情况的？ 但是，转念一想，木老要推荐自己进入中海金融俱乐部，饶红树作为俱乐部的掌门人，肯定是会对自己进行调查的。所以，饶红树掌握自己的情况，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饶红树为什么会打电话给自己？他私下掌握这个情况就得了，如今却打电话过来，不是等于告诉自己，他是在调查他韩峰吗？ 尽管心里存有疑问，但是韩峰也没有撒谎，反正饶红树也已经知道了，他就说：“是的。”饶红树：“因为你女朋友家庭有官方的背景？”韩峰心里顿了下：“他们都是体制内的。”饶红树沉默了下，又说：“你女朋友，会嫁给你吗？”韩峰想了想，没有怀疑地说：“我想会。不知饶董为什么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饶红树却没有回答他：“你比我幸福。” 饶红树放下了电话，但是他却忘记按“挂断按钮”了。他对边上的保镖说，“你去把车子调个头，到校门口接我。” 保镖看边上车流也不大，就答应了：“饶董，你过马路小心。”他就向车子走去。饶红树就朝对面的东海中学校门走，横穿马路。 保镖刚走到车子旁边，忽然感觉饶红树那边灯光一亮，他马上抬头，第一反应就是朝饶红树奔跑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 “砰”地一声，饶红树被一辆轿车撞飞，他的身子就飞了起来，撞在铁门上，之后就摔在地上。 这剧烈的响声，也从没有挂断的电话中，传到了韩峰的耳中。韩峰喊道：“饶董，你没事吧？”但是，对方没回答。 保镖冲到了饶红树的边上，叫了几声“饶董，饶董”，看到他没有任何的反应，而耳朵和鼻孔之中都已经出血。他朝那辆肇事的车子看去。那辆车子已经开始逃逸，而且车子上并无牌照。 保镖没有去追车子，而是抱起了饶红树，放到了自己车的后座，向着医院飞驰过去。 第二天，在中海金融俱乐部，会议照常召开。因为饶红树不在，整个会议就由贾春秋主持。除了饶红树之外，贾春秋的财富是最高的了。贾春秋开口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第315章 传经授宝 贾春秋又说：“我们中海首富饶红树董事长，昨天晚上在他昔日就读的东海高中门口，发生车祸，目前还躺在医院之中，不省人事。饶红树董事长什么时候醒来，是个未知数。但是，我们既已合作了证券投资基金，就不可能等他醒来之后再开会。” 吴四海在贾春秋说话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等他说到这里，忽然说：“饶红树董事长的事故，我怀疑有人特意为之。” 吴四海这么说的时候，坐在桌子末尾的木老，也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并无太亮的神采，但经过众人脸上的时候，却让大家都不舒服。 吴四海继续说：“我已经找警方帮忙，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干的？”贾春秋却说：“我们呢，往往把问题看得复杂了，昨天那么晚，东海路是条老街，视线不好，红树却偏偏要横穿马路，被人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据他的保镖说，撞他的那辆车还是没有牌照的，恐怕新买了不久，就是一个新手。这样的话，就更有可能了。” 吴四海却抢白说：“一个新手没有牌照，正好在首富穿过马路的瞬间，撞了之后就不见踪影，还没有被逮住……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 胡宏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应该不是开案情分析会吧！” “当然不是开案情分析会！”吴四海回答：“今天本来就是来讨论韩峰加入中海俱乐部的事情。现在，我就在这里表个态！我赞同韩峰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成为我们的一员。现在，轮到你们其他人了。” “这个事，能不能缓一缓再说？”贾春秋说话了，他的目光没有看向木老，好像有意避开，“饶红树是我们俱乐部的老大，现在他生死未卜，这个事情今天恐怕是决定不下来了。我们俱乐部里一直有一个规定，那就是必须由俱乐部的会长动议，其他所有成员同意，才能入会。现在饶红树没有办法开口，更没有办法表决，关于韩峰入会的事情只能放一放了。木老，俱乐部的这个规定，您老是最熟悉的了。” 到这个时候，贾春秋的目光才看向了木老。木老看了眼贾春秋，然后说道：“这个规矩确实是有，但当时红树就已经答应了，只要韩峰帮你们完成了投资基金的组建工作，就动议韩峰加入中海俱乐部。这一点，四海也是非常清楚的。”吴四海支持了木老一把：“没错，红树这么说的时候，我就在场。” “木老、四海，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贾春秋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这个没法去动的，否则这个俱乐部也不用存在了，志远、胡宏你们说是不是？”冯志远没有说话。胡宏说道：“木老，我们都相信你说的。但是，中海金融俱乐部就是这么规定，一定要在五个人都到会并现场表决之后，新人的加入才算通过。这是规矩，尽管我非常希望韩峰兄弟能够加入进来，但我也是俱乐部规矩的坚定拥护者，所以在饶红树不再的情况下，韩峰兄弟的事情是不能通过的。” 冯志远这时也说了：“我也同意胡宏的意思。”韩峰就说：“木老，我的事情，就暂缓一下吧，也不急于一时。”木老看看这些人，又看了看韩峰，说道：“那今天就这样吧。” 那天回到了宾馆，木老对韩峰说：“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的事情，恐怕真的是要缓一缓了。毕竟俱乐部是有规矩在的，如果一个俱乐部的规矩被打破了，这个俱乐部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所以，我们不能突破那个规矩。”韩峰听后说：“木老，这个我明白。对于加入俱乐部，我不是很着急。” 木老又说：“前段时间，你一直在忙于事务。我也没有空把我一生所学、所想、所历，传授给你。如今，终于时间了，这段时间我们都住在一个宾馆里，正好可以把我的经验传授给你。”韩峰其实一直盼着这一天，自从木老动手对纵海集团股票的做多做空中替韩峰赚了几个亿之后，韩峰就知道木老是有真本事的。这种本事，在金融领域恐怕真的已经达到了呼风唤雨的程度。 如今韩峰听说师傅要传授给他这种本事，他岂有不激动的？韩峰当即弯腰鞠躬：“感谢师傅。”木老一笑说：“每天早上，你要在六点钟起床，从外滩的东头跑到西头，五个来回，然后回到酒店吃早茶。在早茶的时候，我会给你讲课。”韩峰满口答应。 第二天一早，六点钟，韩峰已经到达了外滩。又是一年临冬时，浦江中吹上的大风，令人打寒颤。但是江的对面是一栋栋高楼，那边是全国的金融中心，每一栋大楼之中，都是大公司、跨国集团，上班的全国最优秀的金融人才。想到了这一层，韩峰不由就精神抖擞。 只是东看西看，都没有看到师傅木易的身影，韩峰想自己先跑吧，说不定他就来了。于是，韩峰就开跑了。当他迈动脚步的时候，江水、建筑、花圃都向后退去，人也更加兴奋了。当他跑回来的时候，迎面竟然是一个白皮肤、蓝眼睛、黄头发的女子，也身穿紧身的运动服，与他交错而过，并主动跟他打了一个招呼：“hi，goodmorning!”随后，就反方向跑去了。 “hi！”韩峰也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忍不住回首去欣赏她的背影，身材完美，跑动之中，蜂腰紧致、臀部浑圆，整个背影给人强烈的视觉享受。而且，她身上洋溢的异国风情，让韩峰特别欣赏。韩峰甚至产生一种追上去，跟她一起跑一段的想法。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想到自己的任务，他也就作罢了。这个世界上的美女，数不胜数，但是你也不可能每一个都拥有对吧。遇上是一种缘分，分离更是一种宿命。韩峰这么安慰了自己一句，就又转身向着东头跑去了。 当韩峰第二次向着西头跑的时候，他心里隐隐地希望能够再次碰上这个异国美女，可他没有在碰到她。看来，她只是跑了一趟，就回去了。要说韩峰没有一丝惋惜，那是假的。 韩峰带着一丝惋惜的心情，来来回回在外滩的大堤上跑了五趟。到了后来，他猛然发现，木老却没有来！ 韩峰走回了酒店，去早餐厅，也没有发现木老。他就去自己的房间，洗了澡，再回到了早餐厅。此时，木老已经坐在那里了，舒舒服服地喝着普洱。 韩峰就有些不满地走了过去：“师傅，你不是说六点钟到外滩跑步吗？怎么没有见到你！”木老一笑说：“我是说让你去跑五个来回，不是我。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还让我跑，你过于得去吗？”韩峰大为失望：“那你说清楚嘛，早知道我就晚一点去了。”木老却不动声色地道：“你晚点去，那个异国美女，你岂不是就碰不到了？人家那么棒的身材，也就欣赏不到了。” 韩峰的脸上不由一红。随后，他又是一惊，木老不是说他没去吗？怎么又知道他在外滩彭上了一个异国美女呢？这个木老，说不定一直在背后偷偷地监视自己。果然，木老又说：“你呀，好在今天没有偷懒，否则我今天是不会传授你任何东西的。你现在要我教你，这段时间， 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否则，我就停止教授。” 韩峰再度感觉到木老是真有些深不可测，在他面前，最好别耍小聪明。韩峰就端起了茶壶，给木老倒了一杯普洱，然而自己去倒了一杯咖啡，坐了下来，很虔诚地说：“木老，现在你能传授真经了吧？” 木老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普洱，然后说：“行啊。现在，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是商业？”韩峰刚刚喝下去一口咖啡，听到木老这么一问，还真有些懵了。他脑袋里不断的转动：什么是商业？到底什么是商业呢？ 韩峰从商以来，也了解过什么是商业的本质，他还清楚的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商业，是一种有组织的提供顾客所需的商品与服务行为，大多数的商业行为是通过以成本以上的价格卖出商品或服务来赢利……等等。 韩峰就把这个对木老说了。木老一听，大摇起头：“这些教科书上的东西，一看就是那些没有真正从过商的人写的。”韩峰好奇心起：“那么，木老，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是商业？” 木老很享受地抿了一口普洱，才说：“简单说一下吧。商业，在我们中国，就叫做‘买卖’。什么是‘买卖’？先是买，再是卖？那么什么时候买？就是价格低的时候买。什么时候卖？就是价格高的时候卖？一个商人，能做到这一点，就算得上是一个及格的商人了。其他都是假的。” 第316章 被当外人 木老用对“买卖”两字的解读，来向韩峰解释什么才是“商业”，简单易懂，又抓住了本质。韩峰说：“木老，你说的没有错，所有的商业行为都涉及买和卖的关系。但是，我还有一个很基本的问题，没有想清楚。”木老：“问吧。” 韩峰就问道：“从大学毕业之后，我就是一个创业者。我想知道，创业者和商人之间，有什么区别。一个成功的创业者，是否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木老考虑了一下，说：“有些创业者，根本就不是商人。”木老看了一眼普洱茶壶，说道：“就比如，有的人去种植普洱茶，这也是一种创业。但是，他并不从事普洱茶销售，他的茶是卖给茶商的。所以，他只不过是一个生产者。所以，创业者，更多的是从事产品和服务的生产。而商人，却是将生产者与需求者联系起来，低价买入，高价卖出，从中获取利润。” 木老继续说道：“生产者承担生产成本和规模成本，总是受到局限性，一个企业生产的产品总是有限的。但是，商人却能把渠道做到很大，能从不同生产者那边进货，销售给不同国家、民族和地区的人，只要谁需要他就能提供给谁。所以，成功的商人，肯定比生产企业赚钱更多。” 韩峰想了想说：“其实像我们‘潘多拉’平台，也承担起了以往商人的角色，将供应者和需求者联系起来，但是我们几乎是不收费。”木老点了点头说：“所以，现在传统商人，非常痛恨互联网，也不喜欢你们电商。但是科技进步的趋势，是不可阻挡的。”韩峰笑了笑说：“这么说来，我们是抢了不少商人的饭碗？” 木老却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老的饭碗没有了，就会有新的饭碗涌现出来。比如，线下的小商小贩如今不能赚到那么多钱了，但是你们也为更多的中小企业创造了新销售渠道，同时，还创造了物流、互联网技术、客服等很多新职业，这是一波新的就业机会。这就是我说的，旧饭碗没有了，新饭碗就会涌现出来。” 木老喝了一口茶，又说：“我刚才说的，还是一般意义上的商业行为。金融行业的商业行为，直接就是从事货币的交易，无论是股市、基金、债市、汇市，玩的就是钱，说的直接一点，他就是一种受到了法律保护的对赌，说得婉转一点，就是博弈。” 韩峰一边听着，一边思考着：“所以说，在股市里，有‘庄家’和‘散户’之称，跟赌桌上一样，也非常的形象。”木老一点头说：“所有的金融活动，都存在对赌。你投资给人家，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赚钱，一种是赔钱；你把钱扔到了赌桌上，结果也只有两种，一种是赢，一种是输。好了，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我说说你听听就行了。还有很多是需要你去悟的。我现在再给你讲讲对冲基金。” 关于对冲基金，韩峰早就听说过了。他了解过，几年前，亚洲经济危机的导火索，由一个叫做索菲特的美国金融大鳄燃烧起来。他的旗下，就有五个对冲基金，都是高风险基金，主要借款在世界范围内投资于股票、债券、外汇和商品。这个索菲特的基金，没有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登记注册，而是在库拉索离岸注册，主要采取私募方式筹集资金。 在亚洲经济危机的时期，木老应该就跟索菲特交过手，当时的香港背靠祖国的强大后盾，再加上木老等本土金融高手，在金融市场上搏命反击，使得金融大鳄们最终铩羽而归，并没有捞到多少的好处。 对于这段历史和传奇，韩峰早就想要了解地多一点、知道地深一点。果然，在谈到对冲基金时，木老就变得更加健谈了，也忆起了很多往事。韩峰听得津津有味，当木老说“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讲到这里的时候”，韩峰其实还没有听够。韩峰感觉，在他这一辈子所听过的课里，没有一堂课能有木老给他上的课那么精彩的：“木老，你再讲下去嘛。” 木老却说：“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我年纪也大了，你让我连续讲，我也吃不消。”韩峰只好说：“那明天继续。”木老说：“你明天跑步也继续，别想少跑，只有加强锻炼，身体好听课效果才会好。你要知道，在商场上，前半段拼得是智力，后半段拼的是体力。”韩峰笑嘻嘻地问：“师傅，明天那个异国美女，我还能碰上吗？”木老白了韩峰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说着，他站起来就走了。 有时候，尽管你知道不会跟美女发生什么，但是能看到美女总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美女看到帅哥也是一样。否则也就不会存在，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种话了。 第二天一早，韩峰还是一早去跑步，但是没有再碰上那个跑步的异国美女。韩峰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他毕竟还有正事要做，跑满了五个来回，就又回到了酒店，听木老给他讲课。这次，木老给韩峰讲的是国内的从商环境，博古通今，一直从“商”这个字讲起，讲到吕不韦的“奇货可居”投资秦王室，再到江南第一富翁沈万山、晚清首富并与太后都有一腿的胡雪岩等等，再到建国后商业界的巨变，以及到了改革开放以后商业的蓬勃兴起。 木老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当一个国家开放稳定，百姓安居乐业的时候，商业就会蓬勃发展起来。一个国家的原动力是知识、技术的创新，一个国家的繁荣要靠商业环境的改善……韩峰再次听得很是入迷。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还是如此。韩峰也一直没有再碰上那个异国美女，也许她只是一个游客，韩峰也就不再放心上了。到了第六天的时候，韩峰接到了钟允给他打来的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回一趟宁州吗？韩峰问她能不能在电话中讲？钟允说，电话里说不明白，最好是能回去的时候讲，到时候陆芳儿也会到场。 韩峰想，难道公司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但，公司总经理牛天从未对他说起过，公司有什么问题呀。韩峰又想，这段时间也一直呆在中海，都没怎么回去，韩峰也想见见徐音看看家人，也应该过问一下公司的事情了。于是，韩峰就向师傅请了假。 木易说，正好是周末了，他给韩峰讲课也讲了不少，接下去也要休息一两天，理理思路，看接下去讲些什么。所以，他同意了韩峰的请假。 韩峰回到了宁州，先去看了徐音，跟她吃了一个午饭。徐音一如既往地肌肤雪白、面色温润，看到韩峰回来，她也很是高兴，脸上一直挂着笑意。韩峰不由想起，在外滩上碰上的异国美女，心中不由暗自责备，宁州有这么漂亮贤惠的女友，还对其他美女产生好感，真是不应该。爱情会因为自责，变得更加浓烈，也会激起更强烈的意念。吃过晚饭，韩峰也不征得徐音的允许，就载着徐音往自己的房子开去。 徐音惊呼了起来：“韩峰，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呀？”韩峰朝她笑笑：“等会你就知道了。”其实，看到车子开往求是小区，徐音不猜也知道了接下去韩峰要干些什么，她自然也能猜到。不由得心绪起伏呼吸急促，脸上升起的如霞红晕，使得她更是娇艳欲滴。 两人刚刚关上了房门，就纠缠在了一起。真是小别胜新婚，这句话简直一点都没有错。 一直到下午三点钟，徐音才被送回了省政府。徐音目前已经是副处长，手下有了兵，相对比较宽松，而且她平时工作非常出色，深得领导赏识，为此下午晚上班一会儿，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韩峰离开了省政府之后，就回了公司。韩峰作为董事长的办公室保留着，韩峰进入公司的时候，有些认识韩峰的员工，立刻站起来跟韩峰打招呼了。但是也有些新员工，他们并不知道韩峰是谁，朝他看看，脸上露出茫然之色，然后又低下头去，自顾自做事了。 韩峰先去了行政办。目前的行政办是郝美在当主任，但是在行政办里，韩峰却没有见到郝美，只看到几个女生，也全是新面孔。韩峰就问：“请问，郝美主任去哪里了？” 其中一个女生，瞥了一眼韩峰，说：“郝美主任不在。你是谁啊？到公司来做什么？”韩峰脸上一滞，但是也不跟女生计较。他说：“不好意思，我自己去找她。”说着，韩峰就朝总经理牛天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那个女生许是觉得职责所在，就跟了出来：“喂，你要去哪里找？我跟你说过了，郝主任不在。你到底是谁？你在门口登记了没有？”韩峰在自己的公司彻底被当成了陌生人，心里不由感觉恼怒，但是他也不想自报家门，径直往前牛天的办公室走，对边上的女生说：“我是不用登记的，等会你就知道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既然到我们公司来，就必须登记的。”女生着急了，“而且，牛总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他现在忙着呢，你得预约！” 第317章 变得陌生 在自己的公司中，韩峰还被要求“得预约”，韩峰的心中简直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但是，顾忌自己和公司的形象，韩峰才没有大发其火，耐着性子对女生说，“见了你们ceo，他自然会跟你解释的。”韩峰扔给了行政办女生一句，大步流星地走向牛天的办公室。 “我现在是要你给我解释！”女生紧追不舍，她一看韩峰不停下来，就来抓韩峰的手臂。韩峰非常恼怒，一把将女生的手甩开。此刻，他已经到了牛天办公室的门口。他敲了两下，直接去拉办公室的门。 没有想到他吃了一个闭门羹，因为门是锁上的，韩峰根本进不去。女生看韩峰进不了门，她松了一口气，又对韩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跟你说了，牛总不是你想要见就能见的。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韩峰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时，牛天办公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先是牛天，再就是行政办主任郝美。韩峰一愣，他们俩怎么都在里面，而且将办公室的门从里面给锁上了。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韩峰记得，自己的室友，现任公司副总胖君，是很爱慕郝美的。韩峰有意地在牛天和郝美的脸上察看了一眼。幸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牛天和郝美看到门口竟然是韩峰，也都是一愣。但是，一秒钟还不到，牛天就反应过来了，连忙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韩峰的手：“韩总，你从中海回来了？我都没有去接你，真的是失敬了。”郝美惊诧的脸上，也立刻显露出了笑容来了：“韩总，你回来了。我马上给你去开办公室。” 韩峰说：“我刚才去过你办公室了。”“真是不好意思，韩董。”郝美的脸上不知怎地红了起来，“刚才，我正和牛总商量公司里重要的事情，不想给人打扰，所以门锁了。”郝美的这句话，像是有意解释一般。 “韩董？”边上的女生一下子就傻眼了，她没有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公司董事长韩峰，“不好意思，韩董。我没有认出您来。” “不好意思就行了吗？”牛天忽然严厉了起来，转向那个女生，“你刚才是不是在过道里拦阻了韩董？”女生的脸色有些发白：“我不知道韩董来了，因为我没有见过韩董，所以没认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闲杂人等呢。” “你在说什么呢！”牛天厉声道，“身为行政办的工作人员，竟然连韩董都不认识，你是怎么做事的？现在，你被开除了。”牛天如此决定的时候，有种高高在上掌权者的派头。边上的郝美也看向了女生：“你去收拾东西吧。”女生一惊，几乎要哭出来：“请不要开除我，我没认出韩董，是我的错。但是，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了。” 郝美却说：“你不用多说了，去收拾东西吧。这里不会留你了。” “慢着。”韩峰忽然开口，“没有必要开除。这个女生是一个新人，她入职以来，的确是没有见过我，所以认不出我也正常。而且，她不让陌生人随便进入公司，随便去找总经理，是尽她的职责。我们又怎么能随便开除一个尽职的人呢？这跟我们公司的文化不符合。所以，不要开除她，让她继续留在公司吧。” 女生一听，立刻朝韩峰鞠躬：“韩董，谢谢你，谢谢你。”郝美朝牛天看了一眼，牛天说：“那就先留用一段时间吧。”郝美就对女生说：“你先回办公室工作吧。”女生朝他们都鞠了一躬，然而迈着很快的小碎步，向着行政办而去。 “不好意思啊，韩董。”牛天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到我办公室来喝杯茶吧？我刚刚沏好了一壶龙井。也让郝美去给你办公室通通风。”韩峰是喜欢喝茶的，此时他却说：“不用了。我先回办公室。” 说着，韩峰就朝办公室走去了。郝美马上抢着向行政办方向小跑过去，去替韩峰拿钥匙。她刚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刚才那个小女生已经拿着韩峰办公室的钥匙出来了。郝美就接过了钥匙，去把韩峰的办公室打开了，里面的确有一股空气不够流通的感觉。 郝美和女生一起去给韩峰打开窗户，然后女生就退了出去。郝美留下来，要给韩峰烧水沏茶，韩峰却说：“没事了，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郝美看了一眼韩峰，见到韩峰神色坚定，她也不敢再坚持，就转身出了办公室，帮他将房门给带上了。 韩峰没有坐下来，他朝办公室环视了一周，对这间他曾经奋斗了多个日日夜夜的办公室，有种陌生的感觉。韩峰走到了落地窗前，在窗玻璃的外面有灰尘和污滞，玻璃也已经不如以前那么干净了。韩峰，又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 如今公司大了，又引入了职业经理人，公司开始出现了层级，也有些行政化的趋势。大家看似各司其职，但是公司以前那种活跃、乐观、亲切的氛围却几乎已经嗅不到了。他都不知道，这些变化，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就在此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韩峰回答了一句“请进”。一个人推门而入，正是公司的ceo牛天。牛天脸上的笑依然是招牌式的，他说“韩董，方便我跟你汇报几个事情吗？”韩峰对“汇报”这样的词并不很喜欢，但是既然牛天这么说，他也就暂且这么听着吧。 韩峰就在沙发上坐了下里，牛天也在他的侧面坐了下来：“韩董，首先我有一个请求。以后，如果你回宁州，请先跟我们打个招呼，这样也让我们可以派人去接你呀。”韩峰却说：“这次，我也是临时要回来的。而且，我也是自己开车，可以直接到公司，不需要接送。”牛天却说：“韩董，你是公司的董事长，身份不一样了。必要的礼节，也还是要的，仪式性可以以帮助形成公司文化。我接手了公司ceo这个职位之后，一直在致力于公司的正规化建设，那样的话，公司才会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韩峰看着牛天，问道：“这里面是否也包括了新招录一批员工？今天到公司的时候，我看到一大批新面孔，以前我都不认识。”韩峰对于公司进人自己却不知道，心里是有想法的。牛天仍旧笑着：“是的，韩董，我们分几批招录了技术人员、行政人员和中层副职，我可以保证都是优秀人才，这些新进员工不是985就是211毕业的，一下子全公司职员的年纪降低了好几岁，但是学历和专业水平提高了一个档次。” 韩峰没有说话。牛天就又说：“韩董，这个事情我们没对你汇报，也许让你不快。但是，我们考虑到，向你汇报情况要分大小事。如果是中层以上的职位，肯定是要向你汇报的，但是像进新员工这样的事情，我们认为没有必要了。否则事事向你汇报，你也会被烦死，我这个ceo，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韩峰又看了牛天一眼。之前，韩峰认识的牛天，思维活跃又不太讲究，甚至有些草率。但如今的牛天，似乎有些变化，他思维还是活跃的，但更加讲究了，他似乎是公司层级化的推动者和倡导者。韩峰，对眼前的这个牛天有些陌生起来了。但是，他又想，牛天是公司的ceo，如果完全跟以前一样，恐怕也不行。 韩峰就说：“我也不是要你们事事向我汇报，我在中海的确也很忙，有些事你们能决定的，就决定吧。不过，公司还是要维系一种好的氛围。我们‘潘多拉’是在一种活跃、有爱的氛围中发展起来的，要让大家在这个团队中，有一种想要做事，想要创造的冲动，这是最主要的，而不能行政化，否则公司的文化就变了。” 牛天回答说：“这个我明白，我们也在考虑做一种能激发大家活力的公司文化。”韩峰点了点头说：“这样最好。”牛天又说：“韩总，有一个事情，我想征求你的意见。”韩峰道：“你尽管说。”牛天就道：“最近，有一个机会，我碰上了江中国有企业远光科技的副总黄涛，他表示了，很有意向跟我们‘潘多拉’平台合作。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所以也想跟远光科技合作。不知道韩董，你觉得是否可行？” 又是远光科技？还真是阴魂不散。韩峰就说：“我觉得，这个没有必要了。远光科技的人，我接触得多了。他们看重的是利润，还有政绩，这跟我们的初衷是相违背的。所以，这样的合作，我认为没有太大的必要。” 牛天却说：“可是，韩总，他们看重利润，看重政绩，也没有错。我们企业的发展，也需要利润，没有利润企业怎么生存啊。在合作中，各取所需，对双方都有好处，那就是值得。”韩峰想了想，解释说：“牛总，也许你跟黄涛他们打交道还不多，对他们了解还不深入。他们做事的方式，跟我们也不一样。所以，当真的合作起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所以，我认为，这种合作没有什么大的必要。” “但是，他们毕竟是国企……”牛天还想再说。 但是韩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事情上，不用多说了。” 牛天看了眼韩峰，只好不再提。韩峰又问：“牛总，还有别的事情吗？”牛天站了起来，说：“暂时，没有别的事了。韩董，你也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有什么需要了解的，让郝美喊我一声。”韩峰点了点头：“好，你先去忙吧。” 牛天拉上了韩峰办公室的门，神色并不舒服。此时，他的电话响了，一看上面是“黄涛”两个字。 第318章 更加复杂 牛天没有马上接电话，一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晚上，东湖，一个酒家小包厢。牛天的对面，坐着的是远光科技的黄涛。 黄涛举起了酒杯，对牛天说：“牛总，你也别说抱歉之类的话了。我坦白告诉你吧，韩峰不愿意跟远光科技合作，我猜都猜得到。”牛天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你猜都猜到了？那你为什么还让我跟韩董去提这个事情？”黄涛用酒杯去碰了下韩峰的杯子：“那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你们的韩董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怎么样的人？”牛天玩味着这句话，“韩董，年轻、有才华、敢拼、对人也好。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呀！正是因为他的这些优点，才能年纪轻轻就创办了‘潘多拉’平台，身价几个亿。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些优点，我才会答应去担任‘潘多拉’的ceo！” 黄涛放下了酒杯，笑着：“没错，我也承认这些都是韩峰的优点。但是，你能不能说说你们韩董最明显的缺点？”牛天皱了皱眉头：“缺点？……”黄涛抢着说：“我想，你可能不好说。还是我帮你来说吧。韩峰最大的缺点，就是看不清大局，不善于与人合作。我们国有企业代表的是什么？当然是地方政府了，对吧。但是，韩峰却连这个大局都看不到，还有我们三番五次地向‘潘多拉’伸出橄榄枝，我们是想真诚合作，但是韩峰三番五次地拒绝。” 黄涛把远光科技的有关管理层要控股“潘多拉”的事，避而不谈：“一个看不清大局又缺乏合作精神的公司老板，你说问题是不是特别大？” 牛天抬头看着黄涛，脸上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敢情，黄总你这次是来离间我和韩董的吗？”黄涛却冷哼了一声，笑道：“离间？其实，你们一家中型私营企业，有什么值得我来离间的？我是替你这样的人才感到委屈。” “委屈？”牛天的笑有些僵硬，“有什么好委屈的？‘潘多拉’给我开的待遇不低，同时还给了我股份。”黄涛却摇了摇头说：“这些待遇股份的事情，与牛总你的心气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心气？”牛天更为不解了，“黄董，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黄涛却笑了起来：“牛总，你也许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了我。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你是一个不会甘心屈居人后的人，况且是像韩峰这样不识时务的黄毛小子。你不是一个替别人做总经理，替别人打工的人，你是一个要做老板、要做老大的人。” 黄涛给牛天和自己的酒杯之中，都斟满了黄酒。天气渐寒，两人喝的是黄酒。黄涛又端起了杯子：“这杯酒，我先喝了。如果你觉得我刚才的话，说错了，你可以不喝。”说着，黄涛一仰头，将绍兴黄酒都喝了下去。牛天怔了一会儿，也缓缓举起了酒杯，将一杯子的绍兴黄酒也喝了下来。 黄涛就笑了起来：“爽快。牛总，我现在有个主意，可以帮你慢慢坐上‘潘多拉’老板的位置，你要不要听？”牛天看着黄涛，眼睛有些浑浊：“你说，我听听看。” 三只玻璃酒杯中，被倒上了同样琥珀色的黄酒。只不过，这些酒杯已经不是黄涛和牛天的酒杯，而是韩峰、钟允和陆芳儿的杯子了。事先说好的，这次回宁州，要跟钟允和陆芳儿见面。 那天晚上，韩峰找了钟允、陆芳儿一起去吃火锅。这是一家新开的火锅店，比较干净。在南方，天气寒冷之后，大家也会选择吃点火锅。至于喝黄酒，是钟允提出来的，她说：“韩总难得回来一趟，我们一起喝点黄酒吧，也算是给韩总接风了。”陆芳儿本来就是不太喝酒的，在公司的宴会上一直是以不喝酒示人，但是今天她却没有任何婉拒的意思，反而主动拿起了酒瓶，将三个杯子中都倒满了酒。 韩峰笑着说：“今天，我真是太幸福了。你们有没有看到，刚刚从大门口走到包厢里的这一段，大厅中那些吃火锅的男的，眼睛都直了。我一个人陪同两位大美女，恐怕是那些男人做梦都想的事情呢。” 韩峰是夸奖她们两人的漂亮。 今天钟允是紫色的套裙，脖子中一条毛绒的围巾，犹如一朵紫罗兰般在夜色中绽放；而陆芳儿却是白色的衬衣，灰色外套，简洁脱俗。这两个美女，无论是哪个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都会吸引无数目光，更别说同时出现在一个男人的左右两边。这个男人，注定是要被其他男人羡慕嫉妒恨的。 钟允笑了笑说：“韩总，没有想到，你去了中海才不到一年时间，说起让女人高兴的话，就一套一套的了。”陆芳儿只是静静地笑着，并没有说话。但是，她如雪的脸颊上，却因为喝了一口黄酒，显出了一丝粉红色。 “来，来，吃东西。”韩峰用公筷，将牛羊肉卷、生菜、豆腐等放入了火锅当中，招呼她们先吃东西。陆芳儿说：“我听说，这家火锅店最大的特色，是酱料做的好，韩总、钟允姐，你们可以每样酱料都试一试。” 三个人都开吃了。喝着黄酒，吃着从火锅中捞起来的东西，气氛很是温馨。韩峰也给她们讲了一些中海的事情，并且邀请她们去中海玩，说到时一定给她们当导游。火锅吃饱了，闲话也聊得差不多了，韩峰就转向钟允：“说说公司的事吧。” 钟允和陆芳儿看了一眼，陆芳儿说：“你先说吧。” 钟允放下了筷子，说道：“韩总，自从你去了中海、牛总担任ceo之后，我们发现公司，有了明显的变化。第一个是，牛总喜欢跟公司中的某些人聚在一起，每天晚上都会去喝酒交际，而这些人经常是固定的。我和芳儿并不想要去参加这样的应酬，但是有些员工看到了，会认为我们的老总不是一心扑在工作上，这会对公司的氛围产生影响；第二个，牛总新录用了一批人，同时又解雇了一批人，这些人虽然是公司的低层职工，但是录用和解雇都是他和市场营销部长商涛、人力资源部长王从毅、行政办主任郝美私下定的，并没有跟我们集体商量，只是事后告知了我们一声，就这么作数了。” 韩峰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牛天是这样决定人事的。他转向了陆芳儿：“芳儿，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陆芳儿点了下头说：“有一个事情，我也只是听人说的，因为牛总没有当面对我说过。他似乎在考虑要在我们公司发展游戏业务。” 韩峰睁大了眼睛：“游戏业务？”这是韩峰更加没有想到的事情，“我们是电商，一心一意地把电商做大做好，就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去发展游戏这种业务？”陆芳儿道，“当然，这个事情他还没有付诸实施，也没有拿出来让大家商量。这最多也就是一个想法。我听说了，所以先跟韩总说一下。我担心，公司的发展方向，会在牛总手中发生变化。” 尽管钟允和陆芳儿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但是上面说的，应该是最严重的问题。其中关于进人的事情，牛天倒是说到了一些，但是没有说解雇了一批人。关于做游戏，牛天却是只字未提。韩峰有些烦恼起来。不过，他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毕竟现在他只是听了钟允和陆芳儿的一面之词。 对于钟允和陆芳儿，韩峰是信任，她们应该不会乱说，也应该不会无中生有。但是，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也容易产生误会。所以，韩峰打算把情况了解得更加深入一点再说。他对她们说：“感谢你们今天对我说了这些，我会去跟牛总沟通。你们两位都是公司的副总，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你们挂心。另外，胖君呢？他也是公司的副总，今天我没有看到他呀。” 韩峰在公司的时候，没有看到胖君。刚回到公司，事情也比较多，他来不及让人去找胖君。现在才想起了他来。 听到韩峰这么问，钟允和陆芳儿又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说：“张总他生病请假了，这个事情你不知道吗？”韩峰愣了：“我不知道啊！谁告诉过我了？”钟允说：“那是我不好。现在，郝美是行政办的主任，我以为她第一时间就会告知你的，所以也就没有过问了。” 韩峰忙问：“胖君生病了？他得了什么病？”钟允：“是痔疮开了刀，不是什么大病，在医院住几天应该就好了。”韩峰：“什么时候开刀的？”钟允：“前天开的刀，应该再住一两天也差不多了。”韩峰说：“我明白去看看他。”钟允：“那我陪你去。” 这天晚上，韩峰和钟允、陆芳儿从火锅店出来，他看向对街的时候，忽然看到两个身影正一同走入一家酒店当中。钟允顺着韩峰的目光看去，却已经看不到：“韩总，你看到谁了？” 韩峰：“没看到谁，我应该是看错了。” 第319章 难以理解 其实，韩峰看到的正是牛天和郝美。他们尽管没有勾肩搭背，但是经常一起出入酒店，总免不了会让人多想。况且，韩峰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室友胖君对郝美有好感，在韩峰离开中海的时候，胖君和郝美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如今的郝美，似乎跟牛天走得比较近。 韩峰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上午他开牛天的门却是反锁的场景。牛天和郝美不会真有什么吗？ 韩峰暂时将这种猜疑从脑海之中驱逐了出去，他对身边的两大美女说：“我送你们回去。”韩峰、钟允和陆芳儿都喝了酒，谁都不能开车。两大美女说：“还是我们送韩董吧。”韩峰却坚持说：“我送你们。”他先送了陆芳儿到家，又送钟允到了翠林小区的门口。 钟允看了韩峰一眼说：“韩总，要不上我哪儿去喝一杯咖啡？那可是你奋斗过的地方。”韩峰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就坐一会儿。”两人一同往小区走去。 尽管公司已经搬出去了一年多，韩峰走在小区的时候，感觉没有什么变化。秋风起，路旁的树木哗哗作响，两人的影子在向前移动。韩峰忍不住去看了钟允一眼。这个女子，与自己在深市相遇，当时还只是一个前凸后翘的小前台，稚嫩得很，如今她来到宁州也两年多了，忽然之间好像改变了许多，成熟了许多。 而且，对韩峰来说，最为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两人在东湖的聚贤岛上有过那么一晚。男人与女人之间，只要有过那么一晚，关系就再也撇不清了。但是，韩峰却没有办法对钟允负责，没有办法娶她。尽管，钟允似乎从未表现出这样的意愿，韩峰却始终有些内疚。这也许就是男人的思维吧。 “韩峰，你在想什么呀？”钟允在一旁问道。身边没有其他人了，钟允就直接称呼韩峰的名字。韩峰一愣，本来想说“没想什么”，但他不想对钟允撒谎，就说：“我想到了聚贤岛的那个晚上了。”钟允站住了脚步，然后对韩峰笑了笑说：“你不用想那么多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这话，足可以让韩峰卸下心理的包袱。但是，钟允的宽容和淡然，却让韩峰更觉得像是欠了她一般。他说：“我会一直记在心里。”钟允爽然地说：“我们别说这些了，走，到楼上去喝咖啡吧。”韩峰点了点头，跟着她上楼。 钟允又是走在前面，韩峰抬头就看到她的背影，往下看，那圆润的弧度，不能不让韩峰心猿意马。但是，他马上收拾了胡思乱想。 进入了房间之后，灯光打开，映入韩峰眼帘的一切，让他几乎愣住了。进门就是公共区域，还有两个办公室，尽管电脑都已经搬走了，但是以前的桌椅都还在。桌椅被放了绿植和书本。这一切，跟当时的办公室场面别无二致，就是没有了办公人员而已。公司草创时期，就那么几个人，大家在这里办公拼搏的场景，历历在目。 韩峰很吃惊地说：“钟允，这些桌椅，你为什么不搬走？现在你是一个人住，完全可以装修一番呀。”钟允却抿了抿嘴角说：“我是个恋旧的人，我喜欢看到以前的样子。我有时候想，说不定这个地方以后还用得上呢？所以，我将这个房子买下来了。以后没有人可以变动这里的格局。就算公司以后再也用不上这里，作为我们公司草创的纪念，也是很好啊，这可是代表这我们公司的历史呢。” 钟允的这几句话，让韩峰心潮澎湃，他转过身看着钟允，两人的眼中都闪着光。两人的心里都很想将对方狠狠地拥抱在怀里，可是他们最终没有那么做。 钟允首先像是惊醒一般说：“我都忘记给你倒咖啡了。”韩峰趁机去看了钟允的卧室，她的房间还是跟以前那样小，只是比以前更加整洁了，有个黄小鸭的垫枕甚是可爱。韩峰在这个屋子里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男人的痕迹，看来，钟允并没有男朋友。 韩峰尽管希望钟允也有自己的生活，但是看到她似乎没有交男友，韩峰的心里却是高兴的。也许，这就是一个男人古怪的占有欲吧？ 把咖啡喝了，韩峰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钟允说：“我送你下去。”韩峰说：“不行，女孩子一个人，上楼下楼不安全。”钟允笑了：“我哪有这么金贵啊？平时都是一个人。我向陆墨大哥讨教过几招防身术。”韩峰笑了：“女孩子遇上歹徒，最好的防身术不是攻击，而是逃跑。”钟允也笑了：“谁说不是呢？这一招我也学了。” 韩峰到了门口，钟允忽然很自然地说：“拥抱一下吧。”韩峰一怔。钟允说：“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拥抱。”两人拥抱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炽热和剧烈的心跳。男人在这种时候，就会有豁出去的想法。韩峰就将钟允挤压在了门上，两人的身体都能隔着衣服感受到对方。 再继续下去，两人都会失控。钟允轻轻地推开了韩峰：“你回去吧，不然真就晚了。”韩峰这才清醒了过来，他说：“对不起，我刚刚……”钟允却用手指放在他的嘴上：“以后不许再对我说对不起。我们都是成年人，对各自的行为负责，谁也没有对不起谁哦。” 韩峰走出了门口，对钟允说：“你来关门吧。”钟允又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拉上了，“咔嗒”一声响起。 在回去的路上，看着夜灯在车窗外掠过，韩峰的脑袋中有些混乱。徐音、陆卿儿、钟允这三个女子，都与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只能对一个人负责。但是，对一个人负责，是否就是对其他人的不负责呢？韩峰真有些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韩峰就去看望胖君。他和钟允是在医院一楼碰头的，钟允知道胖君所住的病房。两人走进去的时候，胖君已经坐在椅子上了，胖君的母亲正在收拾东西，他们正打算出院。 胖君的妈妈看到韩峰和钟允一起进去，就招呼他们坐下来。胖君妈妈如今对待韩峰的态度，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了：“韩总，还有钟允，你们来了。坐坐。我给你们倒茶。”韩峰说：“不用了，你们应该要出院了吧？我只是来看看君毅，不能耽误你们回家。” 胖君看了看韩峰，挤出了笑来：“韩峰，你怎么回来了？”韩峰回答：“昨天回来的，听到你住院的情况，今天就来看看你。怎么突然之间就来开刀了。”胖君苦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长痔疮，都是不受你控制的事情。”“也只要你这么说。”韩峰笑了，“公司里，其他人来看过你没有？” 胖君看了眼钟允：“钟允和芳儿代表公司来看过我了呀。”韩峰又问：“郝美？她是行政办主任，来看过你了吗？”胖君似乎很理解郝美：“没有啊，郝美现在忙着，她是行政办主任，要服务老总和整个公司，走不开。不过，她打过电话来了。” 韩峰又想起牛天和郝美反锁在办公室，一同走入一家酒店的场景。当然，这些事情是不适合现在说的。韩峰就说：“那倒也是，她现在是行政办主任，也是公司里最忙的几个人之一。另外，我难得回来一趟，你跟我说说吧，对公司的发展有什么建议？”胖君却说：“对公司的发展？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建议。现在牛总，也很团结人啊，他也是一心想要创新的人，在外边的交际圈也非常广，见识上是我们这些搞技术的跟不上的。所以，我觉得，现在公司发展很不错。” 韩峰有些意外，胖君对牛天的评价倒是不错，与钟允和陆芳儿颇为不同。难道是因为性格不同，性别不同，对牛天的印象也有这么大的差别？一时之间，韩峰还真难下判断。 又聊了一会儿，韩峰也就站了起来：“胖君，不耽误你们出院了。车子联系好了吗？要不我来送你们回去？”胖君的妈妈说：“已经联系好了。师傅已经在下面等了。”韩峰和钟允就陪同胖君下楼。 在电梯里，胖君的妈妈很客气地对韩峰说：“韩峰啊，我就叫你的名字了，这样亲切点。我们君毅啊，真的是全靠你。他虽然刚做了手术，但平时心态还是很好的。他现在事业上有了发展，公司给他的待遇也很好，另外感情上也有了着落。我对郝美这个女孩子也很满意。” 韩峰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脸上仍旧笑着：“满意就最好了。希望他们能早点有进一步的发展，也希望阿姨能早点抱孙子呀。”胖君妈妈笑着：“我也是这么希望呢。” 韩峰又去看胖君，只见他的脸上也有笑，但是那笑好像是挤出来的一般。 回到了公司，韩峰就让郝美把牛天找来了。 第320章 被人利用 有些话，韩峰得跟牛天说清楚。 牛天进来。韩峰让他坐，说道：“牛总，我今天下午就得回中海了。‘潘多拉’平台的日常事务都是你在负责，我是放心的。有两个事情，我再跟你沟通一下。”牛天抬起了头来：“韩董，你请说。” 韩峰也不饶弯子：“第一件情，是关于录用和辞退员工的事情。你昨天也跟我说了，中层副职以下员工的招录，你这里就定了。这一点，我没有意见。不过，对员工的辞退，要慎重一些。我们的工作都是靠员工来做的，进来有条件，辞退也要有充分的理由。” 牛天回答说：“上次，我们辞退了十来个员工，都是业绩不行的，或者技术不能胜任的。但是，既然韩董你这么说了，我们后续可以建立一个完整的评价制度，设定一个标准分，低于这个标准分的谁也不能留，高于这个标准分的谁也不能辞。” 牛天似乎对此早有了打算，韩峰就说：“这个你们去定吧。总之，不论是留还是辞，目的是激发大家做事的激情。你也知道，我们‘潘多拉’以前只不过是一个小公司，现在逐渐走向规范化，许多事情，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都要摸索出来。”牛天却说：“我以前在许多大公司呆过，自己也搞过公司，这种情况看得不少，建立几个制度不是问题。” 韩峰隐隐地感觉，牛天似乎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韩峰需要的并非是建立几个制度，也不是对留人和辞退有个简单的说法，他是想要保留公司好的员工文化，让大家心里有种安稳感，这样大家才能安心做事。 但是，毕竟牛天是公司的总经理，之前韩峰和牛天的交情也很不错，韩峰有些话不能说得那么直接，他就说：“那些制度，起草好了，在实施之前你们管理层相互讨论一下，这样也许更加完善。同时，管理层之间的沟通也能加强了。”牛天看了韩峰一眼：“韩董，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打我的小报告？说我跟管理层缺少沟通？” 牛天的声音猛然变得响了起来。牛天的脸上，原本都是挂着招牌式的微笑，但是此刻他收起了笑，严肃起来，给人的感觉也有些咄咄逼人。韩峰是知道牛天的，他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肯定也不是一个老好人，一定也有自己的性格，也有自己的脾气和手腕，这是可以理解的。 韩峰请牛天过来做事，也正是看中的经验、人脉和才能。韩峰就解释说：“不是有人打小报告。我想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应该是非常ok的，否则公司里有那么多人，我干嘛要把你这个公司外的人请来当ceo呢？所以，他们肯定也非常清楚，在我面前打你的小报告是不会有什么作用的。” 随着韩峰的这些话，牛天的神情缓和了下来。韩峰于是继续说：“但是，我实话说，也有人提到了，你经常和一部分管理层聚餐活动，而跟其他管理层的沟通就相对较少。” “韩董，这一点，你不能怪我。”牛天说道，“要怪的话，只能怪你跟管理层的关系太好了。”韩峰一愣，感觉牛天的话有些过了。 没有想到，牛天却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来，看着韩峰说：“韩董，你要理解我。以前，你是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大家都是以你马首是瞻。我是新来的人，没有基础，又要带领公司往前走，你应该知道，如果没有人听我的，我会很难做，我说什么都没有人听。那我还怎么做事？怎么带领公司发展呀？所以，我只能去主动靠近管理层中的人，平时跟他们多喝酒、多活动。有一部分管理层开始接受我了。但是，还有一部分管理层，不能接受我，我还在努力。” 这是牛天的解释。一个总经理，跟手下的人多活动也的确是凝聚人心的一种办法。韩峰又记起了胖君对牛天的评价，还是不错的。这也就是说，牛天用喝酒、活动来凝聚人心的做法，在一部分人那里是奏效的。也许，钟允、陆芳儿本来就不喜欢喝酒，所以才没有跟牛天混在一起。 每个人做事的方法都不一样，韩峰也不能因为牛天喜欢跟下属喝酒，就表示不满，他说：“这方面，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自己把握就好了。”牛天点了下头说：“韩董，我也感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这‘潘多拉’平台是你的心血。但是，我想也告诉韩董，这个潘多拉平台也是我的梦想。所以，我会竭尽所能把这个平台搞好的。”韩峰道：“我相信你会全力以赴。” 牛天站了起来：“那就这样，韩董，祝你今天回中海，一路顺风。”韩峰握了下牛天的手：“谢谢。牛总，你这里，应该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跟我商量了吧？” 韩峰心里想的是，昨天陆芳儿提醒他的，牛天也许想要在“潘多拉”公司拓展游戏业务。他希望牛天能够亲自跟他讲讲这方面的想法。但是，牛天的眼神却有些奇怪和疑惑：“暂时没有其他的了。”韩峰就将牛天送到了门口，心想，也许关于游戏业务，牛天也只是随口说起过，并没有列入拓展的业务。 关于公司的事情，韩峰了解也告一个段落。下午，他与公司的有关人员告了别。本来，他还想跟女友徐音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开车走夜路前往中海。但是，到了下午四点钟，徐音却打了电话给韩峰，说：“韩峰，真的很对不起。今天宁州市的主要领导来厅里汇报工作，正好有的工作跟我们处室有关。所以，领导想要让我们陪同一下，可是我又想要来跟你一起晚饭……” 韩峰不想让徐音为难，就说：“你去陪同领导吧。我没有关系。本来是要跑夜路的，现在我可以早点回中海。我现在走，还赶得及跟师傅一起吃晚饭。”徐音抱歉地说：“等找个时间，我周末去中海找你。到时候，随便你怎么样。”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勾起了韩峰无限遐想，他就笑着说：“到时候，我要五次。”徐音也笑着，声音带着娇嗔：“我以为你要说七次。” 放下了电话，韩峰又跟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重新走高速，前往了中海。 韩峰提前跟木老约好了一起吃晚饭，木老说，晚上一起去吃辣子鸡。韩峰劝木老不要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木老却说：“不能吃想要吃的东西，生活还有什么意思。而且，今天心情不好，一定要吃一顿爽口的。”韩峰不明白木老为什么说心情不大好，就只好陪同木老一起去吃辣子鸡。 在和平饭店门口，接了木老，两人就向着四川路走去。木老的臂弯中夹着一张报纸，也许是为了无聊的时候解闷的。 这辣子鸡似乎是个川菜，下面是一个烤鸡，上面是满盆的红辣椒。看着这一盘红火的辣椒，韩峰的嘴巴中，又流口水，又是发麻。但是，木老却夹起了一个个辣椒放到嘴巴里，咀嚼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爽啊，地道。来，韩峰，你也来几个。”韩峰却说：“我是来吃鸡的，不是来吃辣椒的。”就拨开了辣椒，来吃鸡肉。 但就是纯吃鸡肉，也让韩峰又麻又辣。韩峰忍不住就端起边上的酒，猛的灌了一口，没注意到这酒又是白酒。辣椒加白酒，这只有一个“舒爽”才能形容的了。只能用手不断地给嘴巴扇风。 木老看着就笑了：“韩峰，看来，你对各地美食，吃得还是太少。以后多带你到几个地方转转，像这样的辣，还根本算不得什么。”木老的神情之中有种洋洋得意。 韩峰看到木老的神色明显开朗了，他就问道：“木老，你之前说你心情不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木老好像记起了什么，从桌角上拿起了那份折起来的报纸，递给了韩峰：“你看看上面的内容。” 韩峰好奇地打开了报纸，在第一页没有看到什么，他翻了过来，就看到了一个标题：宁州互联网新贵到中海组建智创基金，看来这个基金不涨才怪。 所写的竟然是韩峰的事情。文章的内容中，用一定的篇幅介绍了韩峰的其人其事，特别是对“潘多拉”平台进行了介绍，称赞“潘多拉”平台是目前国内管理最好的电商平台。然后，话锋一转，讲到了韩峰在中海组建智创基金的事情，并披露了这个基金得到了中海俱乐部成员的大力支持和投资。文章还称，有互联网新贵的信用背书，还有中海俱乐部的资金支持，这支基金应该是投资者的首选。 “整篇报道，没有讲我的任何坏话啊。”韩峰看完之后，转向木老，“为什么您老看了这篇文章，要不高兴呢？”木老瞥了韩峰一眼：“你没有看出来嘛？人家是在利用你的名声和信用！” 第321章 再遇危机 “利用我的名声和信用？”韩峰脑袋中飞速旋转，“我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名声呢。”木老夹起了好几个红辣椒，放进了嘴里，咀嚼了一番，而后道：“有的人啊，不清楚自己有多值钱！你就是其中之一。” 随后，木老又看向了韩峰：“你在宁州的时候，‘潘多拉’遇上过资金危机，你对待那些从冷海市来的讨债者，很诚信，没有少他们的一分钱。”韩峰说：“可那都是您老的功劳啊。如果没有师傅你的帮助，我哪里来的钱还给他们？” 木老却轻摇说：“如果你不想还钱，我就是给你再多钱，你也不会想着还给那些讨债者；很多老板，并不是没有钱，但是他们也从未想过要兑现承诺。那次，你为‘潘多拉’、也为你自己做了很好的信用背书。信用，在资本市场就是钱，甚至比钱更加重要。钱只能花出去，但是信用却可以从别人口袋里拿到钱。” 韩峰渐渐地感觉，木老说得有道理了：“但，师傅，他们拿我的信用有什么用呢？这个信用是我的，不是他们的。”木老嘴角又裂开了一点：“这就是商场，也就是战场。尔虞我诈、相互利用在所难免。你的东西，人家手段精妙，就可以变成他们自己的来用。他们在报纸和媒体上，宣扬了两个重点：第一个重点，强调这个基金是你组建的；第二个重点，强调这是一个高科技投资的基金。你的形象和互联网、和高科技的是完全吻合，这样一来市场必然看好，投资者也会蜂拥而至。我们可以看，智创基金的初始单位净值是1.2元，今天是1.25，这些报道出去之后，我敢肯定，明天一定超过1.5元。” 韩峰前段时间，对基金和股票等知识恶补过，知道初始单位净值，就相当于一个基金的发行价，单位净值就是相当于基金当天的价格。除了单位净值，还有累计净值等概念，就是这个基金当天的单位净值，加上以往的分红。正因为是对这些知识的了解，才让韩峰能听懂木老接下去说的那些话。 但不管如何，韩峰还是承认，自己无论在基金还是在股票方面，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菜鸟，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而且，对于木老所说的，智创基金明天将会从1.25涨到1.5，他也未知可否。韩峰就说：“木老，那么我们明天看看，我的信用到底能为智创基金带来多少的涨幅。” 木老喝了一口白酒：“涨幅是不用说的。但是，就算涨了，你也拿不到好处。因为你不过是组建者，你不是管理者，也不是投资者。”韩峰说：“明天看看再说。”韩峰还真想看看，自己作为‘潘多拉’平台董事长和创始人的名声和信誉到底值多少钱？ 正在韩峰和木老，一边吃着辣子鸡、一边喝着白酒，又一边不住喝着茶来缓解麻辣的时候，在宁州市的望湖酒店中，一场高规格的宴席已经接近尾声。 这场宴席是省科技厅主要领导做东，省政府一位副职领导也出席了。因为今天到省厅联系工作的是宁州市的主要领导，在级别上比省厅领导还高，所以分管的省政府副职也出席了。徐音作为相关处室的副处长，也出席了今天的晚宴。 但是，让徐音没有想到的是，一同来的还有在清江区担任副区长的杨彬。杨彬曾经是省领导方卉的秘书，大家都很熟悉，而且一个科技项目就是落户在清江区的，所以杨彬的出现也是在情理之中。 然而，让徐音不舒服的是，也不知是领导有意指使，还是省厅办公室的无意安排，徐音被安排在了杨彬的身边。之前，杨彬向徐音示好过，被徐音拒绝了。如今，杨彬坐在徐音的身边，还不断给她敬酒讨好，言语之中，仿佛徐音根本没有男朋友一般。这让徐音很不自在。 席间，还有宁州的领导开玩笑说：“今天，在我们桌面上，还有谁没有结婚的呀？”有人就接口说：“我们今天啊，不是有妇之夫，就是有妇之夫，只有杨彬和徐音是金童玉女，没有结婚呢。”那个领导就说：“杨彬啊，那你可要抓住机会啊，多敬敬我们徐音这位玉女，机会难得。我们都希望你能早点成家立业啊。” 徐音感觉这个话题有些不对，就说：“不好意思，各位领导，我也有男朋友了。”但是，那位领导却说：“有男朋友没有关系，只要还没有结婚，杨彬你还有希望。”杨彬就站起来说：“徐音，我来敬你一杯。”这么多领导在，徐音如果完全不给面子，气氛就会受到影响了。 徐音脸上笑了笑，然后对杨彬说：“谢谢，杨区长，希望我们以后都是朋友。”“朋友”两字，将两人的关系做了界定。说完，她就把酒一饮而尽。 徐音这么一来，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徐音的阿姨是方卉，不是谁都可以欺负她的。于是，大家也就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了。杨彬也只好悻悻地把酒给喝了下去。 宴席结束，到了酒店外面，杨彬又要送徐音回家。但是，徐音却拒绝了，她自己打了一辆车回去了。 到了家里，徐音在茶水柜上，又看到了那种牛奶。这是爸爸在“趣淘网”上买的牛奶。这种牛奶在“趣淘网”的竞价排名榜上，是排名第一的，也非常便宜。徐音心想，老爸是吃这种牛奶吃上瘾了吗？还是老爸是用买这种牛奶，提醒徐音，他支持“趣淘网”，但就是不会认可“潘多拉”。 徐音洗漱完毕，回到了房间，给韩峰打了电话。听到韩峰的声音，她的心情才好了许多。关于晚上在宴席上碰到的事情，他担心韩峰会挂心，也就没有告诉他。 第二天股市是在早上9:30开盘，智创基金也可以申购了。股票和基金的不同，在于股票随时都在波动，但是基金要在股市收盘之后，才会按照所持股票的收盘价来计算净值。为此，基金一天只能看到一次净值也就是价格。但是，有经验的吵家，凭借经验和直觉，从大盘的走势上，就能判断，这一天是适合申购还是赎回。 这一天，韩峰去观察了大盘的情况，他又想起了木老昨天对自己说的话，今天的智创基金价格将会从1.25涨到1.5。韩峰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他想要出手申购一批智创基金。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对木老有信心；另外一方面，也当作是支持自己的信用吧。还有，他心里有种隐隐的不服气，中海金融俱乐部利用自己的信用，但是却不让他得到一点好处，这么做很无耻。 这么想着，韩峰就打定了主意，要去买智创基金。但是，韩峰暂时又不想对木老说这个事情。韩峰看了看自己所有的现金，也不过三万块。他其他的钱，都放在“潘多拉”公司，如今公司已经是股份制，他是不能随便动用的。 韩峰到了银行，将三万块钱，全部去购买了智创基金。同时，他又打了电话给钟允、陆墨。他对他们说了智创基金的情况，说这基金有可能会涨，但是最后是否买，还是他们自己的决定。钟允和陆墨都说他们都知道了，但是否真的买，要再考虑一下。 在银行买好了基金之后，已经到了中午。韩峰就前往自己工作的地点。这个曾经的渣打银行办公室，是中海金融俱乐部给韩峰组建基金用的，好几天没有去了，韩峰打算也去看看。 距离不远，韩峰就步行了过去。然而，当他进入了大理石外墙的建筑之后，却发现了很大的变化。在门内玄关的地方，已经装修了“智创基金”的大字，里面办公室的格局，也发现了明显的变化。 韩峰到了二楼自己的办公室外，却发现门已经关上，自己用钥匙去开，根本打不开。他还瞥眼看到，自己的东西，都已经被从办公室里清理出来，随意地堆放在过道的一个角落里。 难道自己被扫地出门了？韩峰难以置信，把边上一个工作人员叫了过来，问他：“这到底什么意思？”那个工作人员说：“哦，我们是奉老板的指示这么做的。”韩峰瞪着他：“你说的老板是谁？”那个工作人员说：“贾老板，贾春秋董事长。”韩峰点着头，抿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对这个工作人员发火，显然也没什么意义。 那个工作人员又说：“贾董还特意交代了。如果你回来，有意见的话，可以让你去找他。他今天一天都在中海金融俱乐部。”韩峰不看这个工作人员，径直朝外面走去。 在纵横集团的董事长吴四海的办公室内。中海证监局稽查一处处长看着吴四海：“吴董，上次我们来过你这里，当时你说，没有人动过你们集团的股票，也没有配合我们的调查。今天你又让我们到你公司来，还有什么事？” 吴四海肥肥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来：“处长大人，我真的很抱歉。上次，是我们搞错了。我们后来才发现，还真有人在我们幕后做手脚，肆无忌惮地做空和做多我们的股票，扰乱股市正常的交易秩序。”稽查处长的神情发生了变化。 第322章 态势严峻 中海金融俱乐部在浦江的另外一边。韩峰回到了和平饭店。他本来想要约师傅一起去，但是去敲了门，师傅没在。他在前台给师傅留了一张纸条，就开车直奔中海金融俱乐部而去。 在俱乐部的会客厅中，韩峰见到了贾春秋、胡宏，但是没有见到冯志远。贾春秋瞧见韩峰走了进去，很客气地招呼道：“韩峰，来啦？坐吧，红酒都给你倒好了，82年的。”果然，在沙发边上的茶几上，有一个大号的高脚杯，里面是两指高的红酒。 韩峰没有去拿红酒，而是说：“我开车了，而且，今天也没兴趣喝酒。”贾春秋却仍旧笑着：“那就太遗憾了，这酒可是好酒。车子的话，可以不开啊。况且，四海也马上要来了。我们一边喝，一边等他，岂不是更好？”贾春秋的话音刚落，会客厅的门被推开，吴四海果然进来了。 吴四海满面红光：“今天，一定会是一个好日子。我们基金的单位净值，从1块，到昨天已经是1.25了，今天突破1.5应该毫无问题。”贾春秋也笑了起来，“我认为不只1.5元，突破1.8元毫无问题，好的话到2元也不是绝对没有可能。”胡宏也笑了：“那到时候分红起来，可就爽了。”贾春秋端起了酒杯：“分红的事情，慢慢来。我们先为昨天的成绩，干上一杯！” 他们三人都端起了红酒杯，碰出了清脆的响声，然后都喝了下去，对站在一边的韩峰，却视若无睹，仿佛韩峰根本没有存在一般。韩峰也看着他们没有出声，他隐隐地感觉到了一分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等喝了酒，贾春秋首先坐了下来，胡宏和吴四海也一起坐了下来。贾春秋笑嘻嘻看了看旁边的胡宏和吴四海，说道：“今天，我们的韩峰小兄弟，好像有些不开心。”语气之中，简直有些拿韩峰当小朋友一般。 韩峰的目光移到了贾春秋的脸上：“我想问你两个问题。”贾春秋双手摊在沙发背上，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里：“不坐下来问？”韩峰就坐了下来，但目光依旧盯着贾春秋：“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在渣打银行旧址的办公室，为什么被人锁了起来？”贾春秋笑了：“啊，韩峰小兄弟原来是在为这个事情不快啊？那个办公场所，本来就是给你组建智创基金用的。如今，智创基金已经组建好了，还发行上市了，所以你的任务也完成了。我就让人重新安排人了。他们没有提前通知你吗？看来，那些人的工作不周到，我什么时候打电话去批评办事人。” “不用了。”韩峰几乎可以肯定，贾春秋根本没有让人提前通知自己，“我现在问第二个问题。昨天，为什么让媒体报道我跟智创基金的关系？说什么互联网新贵组建基金之类的？这分明是在利用我的名头打广告。”胡宏却笑着插话进来：“韩峰兄弟，这一点你不能怪咱们。那些记者做报道，根本就喜欢制造效应。说你是互联网新贵，其实也是在替你做宣传啊。至于你组建这个基金，也没有什么错。” 韩峰朝这个胡宏看去，想到之前去说服他参加组建基金的情形，韩峰猛然感觉，胡宏绝对是一个只看利益的人！在坐的这些人，全部都是老狐狸，韩峰之前好像太小看他们了。韩峰再次隐隐地感觉，他们好像还给自己挖了更大的坑，只不过韩峰目前还没有掉下去，所以还不知道。 贾春秋又笑着问：“韩峰小兄弟，你的两个问题，都问完了吧？我们的回答你还算满意吧？”韩峰冷冷地一笑说：“满意，当然满意。不过，你们别想就这么耍我。我现在开始怀疑，首富饶红树遭遇车祸，跟在座的各位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想法是韩峰忽然之间冒出来的。在开口之前，韩峰都没有这个想法，但是说出了这句话的第一个字的时候，这个想法就脱口而出。在座的三个人，听韩峰这么说的时候，眼眸之中似乎同时闪出了一道寒光。 贾春秋跟胡宏、吴四海交流了下眼神，就盯向了韩峰道：“韩峰小兄弟，话是不能乱说的，否则就有可能被打嘴巴；抢滩中海也不是这么好抢的，搞不好连命都会留这里！我看你啊，还是乖乖地回宁州，在二线城市平平安安地赚钱养家比较好。”贾春秋的眼中竟然显露出了一种杀意。 “怎么，谁在威胁我的徒弟吗？”忽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随之，会客厅的门再度被推开，进来的人就是韩峰师傅木易。 木易走了进来，刚才紧张的气氛似乎就被吹散了几分。贾春秋又笑了起来：“木老，您说笑了。我们怎么敢威胁你的爱徒呢？我们最多也不过是教教他如何做生意，如何做人而已。”木老冷哼一声道：“韩峰是我的徒弟，教他做生意和做人，我自然会教，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们了？”贾春秋和胡宏等人相互笑了一声，吴四海却出声了：“木老，你不让我们教，我们不教就好了。” “吴四海，你的集团被人做多做空过，你应该还记得吧？”木老又转向了贾春秋、胡宏，“你们的公司，还有你们的那个‘智障基金’，就不怕也被人做多做空吗？” “智创基金”到了木老的嘴里就变成了“智障基金”，让韩峰差点就笑了起来。贾春秋和胡宏的脸上，却变得紧绷了起来，可以看出他们是真的有些担忧的。 吴四海的脸上却无惧色，他反而朝木老走了一步：“木老，大家都很清楚，我公司的股票是你在动手脚，所以，您老也就不要说得那么含蓄了，什么‘被人做多做空’，你就直接说被你得了。为防止这种不利市场秩序的事再度发生，我今天特意邀请了几个朋友来，跟你谈谈。” 木易和韩峰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份惊异。就在此时，从外面几个身穿西服的人推门进来了，他们的胸口都别着证件。凝视，就能发现这些证件上写着“中海证监局”。 为首的就是证监局的稽查处长，他来到了木老的面前，然后很客气地说：“请问，您就是木易先生吧？”木易点了下头。稽查处长又说：“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操纵股市的案件，希望你能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谢谢你的配合。”稽查处长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是态度却不容置疑。 木易朝吴四海等人看了一眼，点了下头，然后对韩峰说：“我跟他们走一趟，不会有事的。”说着，就跟证监局的人走出了会客厅。 韩峰紧跟了出去，到得了外面，韩峰看到证监局的人已经让木老进入了一辆商务车，那个处长坐在副驾驶，在木老身旁两边都坐了人，好似是专门为防止木老逃跑。韩峰心想，木老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韩峰正这么想的时候，证监局的车子已经载着木老开走了，拐弯之后，就不见踪影。 韩峰回首去看中海金融俱乐部的建筑，韩峰的拳头逐渐捏紧了。 在中海金融俱乐部中，贾春秋、胡宏和吴四海将酒杯都倒满了，贾春秋还冲服务员说，给我打开“欢乐颂”的曲子，在激进的交响曲中，他们把酒干了。贾春秋高喊：“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毫无疑问，这句话是问已经不在场的木老的。其他两人都笑了起来。 韩峰回到了酒店之后，因为木老的事情坐立不安。他不知道，证监局将木老带走之后，到底会有什么结果？ 韩峰第一个念头，就想找人帮忙。但是，找谁帮忙呢？韩峰第一个想到的是范华芸。范华芸认识曾经的中海高层no3，尽管如今那个高层领导已经不在中海，但也没有出事。也许可以找找看。 但是，随后韩峰就记起了木易对自己说的：“我跟他们走一趟，不会有事的。”木老跟上面不会没有关系。也许木老也不希望自己去冒然找人！还是需要淡定。这么想着，韩峰就没有打电话四处找人。 他在酒店房间里又坐了一会儿，还是坐不住了。等待是焦虑的，更何况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韩峰为了舒缓心情，就走到了外面去，穿过中山路，就到了外滩上。韩峰一边漫步，一边看着湍急的江水。曾经的这个滩头，无数人用拳脚在争夺自己的地盘，如今这样的场景已然看不到了，但是在暗中争夺的激烈程度绝对不亚于当时。 “hello！”一个动听的声音，在韩峰身边响起。 “hello！”韩峰机械的回答了一句。今天的他，心思全部在木老的事情上。 接着他就听到了那个美妙的声音又说了一句“bye!” 韩峰这才意识到，跟自己说话的恐怕不是国人。韩峰抬头去看，看到的正是上次晨跑时碰到过的异国美女。只是，此时那个美女已然转过身去，并从边上的台阶下了外滩的堤坝。 韩峰想要追上去，但是想到她刚才已经说了“bye!”，他再追上去恐怕不大礼貌了。 第323章 要靠自己 韩峰就看着异国美女下了外滩的台阶。今天，她不是那套紧身的运动装，而是小巧的皮夹克和牛仔裤，金色的秀发披散肩头，也随风漂浮，给人无限美好的感觉。 但韩峰没有追上去，也没有一直盯着她看。今天，他心中最关心的还是木老的事情。证监会把木老叫去了，最后到底会怎么样？韩峰挂心着呢。 从外滩回来，韩峰又回到了酒店，他在房间里呆不住，就到一楼的咖啡吧。因为有些心烦的事，韩峰都不想喝咖啡，就点了一杯威士忌喝起来。韩峰的晚餐也在咖啡吧中解决了。到了晚上八点多，木老还没有回来。 韩峰是给酒店前台留了话的，只要木老一回来，就让前台到咖啡吧来找他。但是，前台一直没有人过来。韩峰真不知道木老今天还能不能回来。韩峰有些扛不住了，打算给范华芸打电话，看看她是否有关系可以打听到一些情况。 就在此时，忽然有两个穿西服的人走了进来。一个胖子，他的皮带几乎都兜不住他的裤子了，另外一个不胖不瘦、身材挺拔，带着一副黑框眼睛。 胖子进来的时候就一脸笑：“今天可是赚翻了！要好好地喝一杯！”黑框眼睛说：“我请你喝这里最好的红酒！”黑框眼睛就招呼服务员，让她拿一瓶最好的红酒，价格1.5万。 胖子又笑着对黑框眼睛：“你今天赚了一百多万，要不在这个酒吧里喝酒的，你都请了！”那个黑框眼睛朝酒吧里扫视了一眼，他看到的是韩峰，还有其他几个人，就摇着头说：“又没有美女，我为什么要请！” 胖子用手指点着黑框眼镜：“你啊，就只会请美女。不过，我也一样。”两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停了，黑框眼睛端起了酒杯，对胖子说：“这次，我们能赚这么多，全都是托了智创基金的福啊！”胖子笑着坐直了身子：“没错，我买智创基金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它的单位净值，能够从1.25直接跃升到2.5，涨了一倍啊！”黑框眼睛笑着说：“你当然不会想到啦，如果你能想到的话，也就不会只买了20万，你也会跟我一样买100万啦！”胖子叹了一口气，又狠狠地倒了一杯酒：“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没有跟你一样买个100万，我悔得肠子都清了！你今天一定好好请我一顿，包括随后大保健！” 黑框眼镜的眼中露出了色笑：“今天，我不仅仅会送你一个大保健，而且是让洋妞给你做大保健。” 洋妞做大保健？韩峰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咯登了一下。在外滩遇上的异国女孩，应该不会是从事这个行业的吧？再想想那个异国女孩喜欢晨跑注重锻炼，打扮又与众不同、自有风格，应该不会！ 接着，他又看到那个胖子和黑框眼睛一同举杯，胖子大声地说：“今天，我们还要敬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潘多拉’的韩峰，如果不是他来组建智创基金，媒体也不可能炒出新闻来，大家对这个基金也不可能有如此信心！”黑框眼睛用手指推了推镜框，也说：“没错，韩峰这个人是我们一定要敬的！尽管不认识，不过我很崇拜他！27岁身价已经几个亿，这次又让我们赚了这么多！” 韩峰倒是很惊讶，两个人陌生人，在同一个咖啡吧，竟然说要敬自己的酒。因为他们根本认不出自己，所以那两个人在隔空敬着那个“韩峰”。韩峰看着他们古怪的动作，有种哭笑不得之感。但是不管怎么样，被人称赞和崇拜，还是让韩峰颇为受用。 但是，他没有继续呆在咖啡吧中，享受两个认不出的陌生男子赞扬自己。他刚才听说，智创基金的价格，已经从1.25元飙升到了2.5元。他得马上去弄弄清楚这是不是真的？他自己也买入好几万。 韩峰来到了前台，跟一位女服务员借用一下电脑。木老和韩峰都长期住在饭店，几乎所有的前台服务员都熟悉他们。女服务员马上替韩峰打开了互联网，让韩峰自己查询。 基金净值登出的时间都不太一样，当天的净值一般从晚上6点开始，就会陆续发布，到了晚上8点一般都能看到，有的基金需要在晚上九十点钟才能查到，有的偶尔还会在第二天早上才会登出。智创基金的净值，早在今天7点多就已经登出了。随着搜索到了“智创基金”，点了进去之后，韩峰果然看到，“智创基金”的净值是2.5元，红色字体。 果然是足足涨了一倍！当时，木老说，智创基金至少会涨到1.5元，如今看来是远远超过了木老的预期。韩峰当然更是没有想到会涨这么快，看来自己的名声和信用还是很值钱的。韩峰想到了曾跟钟允和陆墨都说起过让他们买的事情，他就跟钟允打了电话过去，问她买了没有。 钟允回答说：“我买了20万。因为手头的余钱就这么多了。”20万的话，涨了一倍，一天就赚了20万，已经很不错，对大部分人来说，20万是10年的工资。韩峰又问了陆墨，他回说：“买的不多，现在因为做了服装设计公司，现金也不多。”韩峰问他到底买了多少。陆墨说：“才买了120万。” 韩峰心里差点骂娘，自己才买了3万，陆墨却买了120万，自己赚了3万，陆墨却足足赚了120万，是自己的四十倍，他还说不多呢！不过，不管如何，韩峰都替钟允和陆墨高兴。 最后，韩峰告诫钟允和陆墨：“明天一早，你们就去出手，全部买了，一份都不要剩。”钟允没有二话，说：“我知道了。”陆墨却表示疑问：“为什么要都卖了呀？说不定还能赚呢？”韩峰说：“老哥，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的直觉。”陆墨没再坚持：“相信你。”韩峰说：“那就对了。明天一早全部脱手。”陆墨：“明白。” 打完了电话，韩峰悄悄递给女服务员一张百元大钞：“这是小费。”女服务员欣然接受：“谢谢，下次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国内的服务员其实很辛苦，没有小费这一说，但是在欧美和曾经被殖民的东南亚国家，却有不成文的小费制度，足够服务员补贴家用。 和平饭店是一家外资控股的酒店，并不禁止客户给小费。但是，大部分国内顾客无此习惯，所以当韩峰出手大方的给出小费的时候，女服务员自然很开心。 刚要离开服务台，从酒店的旋转门外，吹入了一阵风来。随着那阵风，走出来一个人。此人戴着礼帽，拄着手杖，身上一层不染。除了木老，还能是谁？ 看到木老安然无恙的回来，韩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他马上赶了上去：“师傅，你回来啦？我一直在担心你。”木老却不动声色：“一个中海的证监局，还不能怎么样我。走，陪我去喝一杯。” 韩峰因为不想再见到那个胖子和黑镜框，就对木老说：“咱们到顶楼的金樽酒吧去。”木老笑了下：“要得。”如果说下面的咖啡馆还只是平价消费，那么上面的金樽酒吧就是高档消费了。一顿酒，就算是两个人，没有上千是下不来的。 木老能安全回来，韩峰觉得请上一顿，甚至是两顿、三顿都是值得的。没过一会儿，两人已经在金樽酒吧的桌位坐定了，一瓶红酒已经打开，两份牛排也已经上来。干了一杯之后，韩峰就问：“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木老嚼了几口牛排，说：“中海证监局，的确是找到了一些证据，来证明我动了纵海集团的股价。” 韩峰忙问：“既然他们找到了证据，不就等于你操纵股价的事情被坐实了？他们为什么就放你出来了？”木老笑了笑：“这叫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对我举证，并说要处理我。我就让他们先打个电话给全国证监会再说。通了电话之后，他们就说，这个案子全国证监会接手了，没有他们什么事了。于是，就让我回来了。” 韩峰听了就彻底放心了：“师傅，我再敬你一杯，你回来就好了。”师徒两人，又高高兴兴地喝了一杯。 韩峰对木老说了自己和钟允、陆墨都买了智创基金，并且赚了一笔的事，明天韩峰打算全部脱手。他又对木老说：“师傅，贾春秋等人这么对我们，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明天开始，我们一起让智创基金跌上一跌吧！” 木老的脸上却露出了难色：“韩峰，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去华京了。”韩峰很惊讶：“去华京？为什么？”木老闭了下眼睛：“上面对我的态度，是‘飞鸟尽，良弓藏’。他们又担心我在外面，会给证券市场带来不稳定，也没有办法知道下次危机什么时候发生，还用不用得上我，所以就让我去华京，把我供起来。” 韩峰有些不服：“师傅，可你完全没有必要听他们的，你是一个自由人。”木老笑了笑说：“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而且，不管怎么说，我自认为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国家需要我去做什么，要我怎么样，我还是会去做的。”韩峰无言，因为他知道，木老骨子里还是有一股深深的爱国情怀。 木老的老手在韩峰的手臂上拍了拍：“总之，徒弟，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今后你要靠自己了。” 第324章 出手接招 木老收回了手去，端起酒杯，对韩峰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我这个师傅啊，不算称职，连‘领进门’这个事情都没做好，就要让你‘靠自身’去喽。” 的确，韩峰也觉得，师傅身上还有很多值得自己学的。 前段时间，木老给韩峰集中授课，让韩峰对房产、酒店、股市、楼市、债市等有了诸多了解，但还是不够深入。假如在以后的实战中，韩峰能一边运用，一边将疑问向木老请教，效果肯定能不知好上多少。可是，现在来看，这种机会不存在了。 既然不存在了，强求也无用，韩峰说道：“师傅，您老别这么说。你能帮我的、能教我的已经够多。现在是时候靠我自己去修行了。”韩峰的神情是洒脱的，尽量不让木老挂心。 木老朝韩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韩峰，你的智商和才能都没有问题。你知道，我最担心你的是什么吗？”韩峰有些不解地看着木老：“师傅，你请说。”木老：“我最担心你的就是你的心很善良。所以，我担心你会成为一个好人，却成不了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就算心存善心，也必须要有够狠的手段。你能把我的这句话记住吗？” 韩峰咀嚼着这句话，“我担心你会成为一个好人，却成不了一个成功的商人”。韩峰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不服气，他冲木易说：“师傅，你放心，我会成为一个好人，也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韩峰的心里始终有一股不信邪的冲动，别人越是说他做不到的事情，他越是要做成功给别人看。 木老说：“但愿如此吧，我期待那一天。我今天有点累了，早点去休息了。”韩峰将木老送到了房间里去，然后下楼，让前台的女服务员帮木老订了第二天飞华京的机票。木老说了，华京方面让他明天午前到达。 第二天一早，韩峰就将木老送到了中海国际机场。 韩峰还记得，上次也是在中海，韩峰送他登上飞机回香港，这次却送木老去华京。之前，木老还是自由之身，可以四处晃荡。但是这次，因为操纵了纵海集团的股价，高层不放心木老再在民间走动，打算将他“雪藏”起来。至于是哪个高层？木老没有说，也就是不想让韩峰知道，所以韩峰也就没有追问。 但是，有一点，韩峰似乎能够感觉到，那就是以后想要见到师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在与木老道别的时候，韩峰又说了一句：“师傅，我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木老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在韩峰的肩膀上拍了拍，就进入了检票通道。 木老在转身的当儿，脸上就露出了笑来。之前，他对韩峰说，他担心韩峰会成为一个好人，而成不了一个成功的商人，是故意这么说。他知道自己的徒弟吃这一套，所以才特意用了这个激将法。其实，他相信韩峰将来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但是也担心韩峰会因为心善而被人利用或欺负。如今，听到韩峰对自己那么说，他就放心多了。 韩峰回到了酒店，他就又给钟允和陆墨打了电话，问他们是否已经将手中的基金全部出空了？钟允和陆墨都说已经脱手了。韩峰就来到了咖啡吧，要了一杯咖啡，随后给在央视工作的孙俪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让她帮助介绍一家全国性的财经媒体和一家中海市的重要媒体，他说有重要的新闻提供。 孙俪详细问了到底有什么新闻？韩峰对孙俪略说了下，孙俪就肯定地说：“财经媒体会喜欢这样的新闻，只不过，这个新闻一出去，恐怕智创基金要跌回初始净值了。”韩峰说：“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韩峰打完了电话，又喝了一口咖啡。这时候，昨天那一胖、一挺拔两个男人，刚好走了进来。胖的在说：“今天我又追加了60万买智创基金，到明天应该不会跌吧？”那个挺拔的男子回答：“这个基金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买吧，放心，虽然你不可能赚得有我那么多，但是现在买入，还是能赚不少。” 这两个男人刚坐下，韩峰就站起来，走到了他们身边。这两个男人发现韩峰，并没有认出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韩峰朝他们一笑说：“听说两位都赚了钱，真是可喜可贺。我今天忘记带钱了，我那杯咖啡，能不能劳烦两位请一下？”两个男人相互之间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古怪。那个胖子神情不善地看着韩峰：“我怕我是听错了吧？”倒是那个挺拔的男人说：“行吧，你走吧，那杯咖啡我请了。反正我赚钱了。” “谢了。”韩峰冲他们一笑，就走向咖啡吧的门口，忽然在门口他又停下来，转身对那个两个人说：“你们手里的智创基金，还是都卖了吧，恐怕明天要跌。”说着，韩峰就消失在了门口。那两个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胖子说：“这人是谁啊？有病吧！”那个身材挺拔的，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不，他没病。”那个胖子用古里古怪的目光看着挺拔男子：“你还说他没病？先是让你请咖啡，再说让我们卖智创基金，他tm以为他是谁啊！”挺拔男子的目光，从黑框眼镜中射了出来，照在胖子的身上：“他是韩峰，就是‘潘多拉’创始人韩峰。昨天，我瞥到他，还觉得他眼熟，没有认出来。刚刚我突然对上了，他就是韩峰。” 胖子的嘴巴都张大了：“他就是韩峰？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照片，没错，他就是韩峰！”黑框眼镜又说：“韩峰说，让我们卖了智创基金？要不要卖？”胖子：“当然要卖，马上得卖啊！” 韩峰回到了房间，电话就打进来了，都是媒体。这第一家就是央视财经频道。韩峰这样的企业，还属于是小企业，韩峰自己也只是小企业家，原本是进不了央视财经频道的镜头的，但韩峰是互联网新贵，央视也对这种新行业也很感兴趣，再加上有孙俪的推荐，他们就打算电话采访韩峰。第二家是中海的青年时报，这是整个中海发行最大的报纸了，人家也对韩峰的新闻感兴趣，况且发生的事情就在中海。 韩峰通过这两家媒体，纠正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前两天一个报道，说智创基金的组建人是韩峰。韩峰如今要向公众说明的是，那个智创基金，他只不过是帮帮忙，当当顾问而已，他在智创基金中没有任何股份，也不参与分红，也就是说组建之后，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他希望公众不会受到那篇报道的影响，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韩峰不负任何责任。 韩峰没有说其他的，但是说了上面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是智创基金的管理人，也不是投资人，他不看好智创基金。 因为之前说韩峰跟智创基金有关系，本就是一个新闻热点，所以如今韩峰来纠正这一说法，必然也是新闻热点，两家媒体以最快的速度予以了报道。央视财经在当天晚上就以新闻形式报出，中海青年时报在第二天一早发行的版面上，放在显要的位置进行了刊登。 第二天上午9：30分，股市一开盘，看到了新闻的投资者，纷纷开始要求智创基金赎回。这样的投资人，从一早就呈现出直线增长，使得智创基金的那几个老板一下子就慌了。 中午11：30一收盘，贾春秋、胡宏、吴四海、冯志远就已经坐在了中海金融俱乐部，气氛非常的压抑，胡宏很暴躁地在实木会议桌上拍了一下：“下午如果还是这个样子，今天的单位净值肯定跌破1.25，那个韩峰到底想要干什么！”吴四海也火气非常大：“他想要干什么？很明显嘛，他就是想要我们的基金跌破初始净值！” 冯志远却不紧不慢地说：“这也怪不得人家。他想要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你们不同意。他帮助组建基金，你们却把他办公室的锁都换了，不让他进去。如果换了我，如果有能力的话，也一定要报复你们。”胡宏转向了冯志远：“老冯，你到底是帮谁说话呢？你要弄清楚，你也有份，我们损失的同时，你也一样在遭受损失！”冯志远却说：“我没有帮谁说话，我这个人，向来只是按照事实说话。这一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损失惨重，我也只是按照事实说话。如果你们不能面对事实，就不会找到止损的办法。” “谁说不能！”贾春秋忽然说道：“韩峰这个毛头小子，想要跟我们斗还嫩着呢！如果他玩这么点伎俩，我们就束手无策了，我还用在中海混嘛？” 第325章 红树之女 吴四海问道：“春秋，你还有什么办法？”贾春秋一只手岔开五指，拍在桌子上：“这还不简单？只要让华京的香山俱乐部出手，不就能化险为夷了吗？”吴四海很惊讶：“香山俱乐部？这怎么行？他们向来跟我们是死对头，当时饶红树就跟他们针尖对麦芒。如果这次我们向他们求救，他们肯定会提出苛刻的要求。我们相当于是在引狼入室！” 贾春秋却彻底不以为然：“四海，我看你是受饶红树的影响太深了，满脑子都是敌对的想法。说白了，饶红树与香山俱乐部的不和，多半也是个人恩怨，为的是一个女人。我们没有必要为他的个人恩怨买单。好在，现在他昏迷不醒。” 贾春秋这么一说，冯志远、胡宏和吴四海都看向了他，目光有些异样。贾春秋似乎也发现自己所说的有些过了，就咳嗽了一声：“当然，对他发生了车祸，我也很同情。但是，现在不是冷战时期了，如今是一个合作的时代，我们要多与外界开展合作，别把香山俱乐部看成是洪水猛兽。我私下里跟香山俱乐部的会长联系过，人家愿意出25个亿来给我们接盘，有了这个25个亿，眼前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而且，我们基金的净值还能拔高！” 冯志远质疑道：“他们要我们多少好处费？”贾春秋看了冯志远一眼：“不多，八百万。如果他们帮别人，就不止八百万了，一千六百万都不一定做。他们是看中跟我们的后续合作。”冯志远哼了一声：“这不就是倒仓吗？是证监会明令禁止的！”贾春秋针锋相对：“这不是倒仓行为，这是应对举措！难道就允许韩峰利用媒体来攻击我们，就不允许我们在同行的帮助下反击？跟香山俱乐部合作，我们都能各有所得！大家有谁跟钱过不去的？有的话，现在就请告诉我。” 吴四海和胡宏也只是相互看了看，说：“那好，让香山俱乐部参与进来吧。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韩峰这小子，把我们的基金搞破产吧？否则传出去，我们真的别在中海混了！”冯志远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表示默认了。 智创基金的单位净值又出来了，从2.5元跌倒了1.8元，但是比一元的初始净值还是高了许多。接下去的好几天，智创基金的净值就稳住了，在浮动中还有缓慢上升的趋势。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韩峰的意料之外。他想，这个智创基金背后，肯定得到了其他雄厚资本的支持。 但是不管怎么说，钟允赚了20万、陆墨赚了120万、韩峰赚了3万，虽然自己赚得最少，但也给韩峰在金融市场博弈增加了自信。他总算在自己的实战中，获得了新的感悟，感觉到在资本市场，自己还是大有可为的。 还有一件事，始终让韩峰很是挂心。那就是陆卿儿的事情。这段日子以来，韩峰有空的时候，都会给陆卿儿打电话过去。但是，陆卿儿却一直没有给韩峰回电，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韩峰很奇怪，陆卿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他终于有些空了，打算直接去红树集团问一问。 那天一早，韩峰按图索驹来到了红树集团的总部。红树集团的总部，倒不是位于浦江新区，而是在老区的中心区域。 这个地方，百年来都是中海的中心，地价更是寸土寸金。这也许正是红树集团不肯搬离的原因，在这个地方，红树集团高达几十层的大楼，鹤立鸡群，雄踞于各大建筑之上，充分昭示着它在中海的地位和钱势。 韩峰将自己是大众车停了下来，看到边上的车子大部分牌子都比自己好，价位也比自己高。不过，韩峰也不在意这些。就直接向大门口走了进去。但是，韩峰刚刚到了宽阔气派的旋转门钱，他就被两个保安拦了下来。 韩峰说自己是来找人的。保安问他有没有预约。韩峰说，没有预约，因为自己要找的陆卿儿电话关机了，但是如果她知道自己来了，肯定会见自己的。 保安说，没有预约都不能进去，每天像韩峰这样的人多了去了。韩峰也不跟他们争辩，韩峰已经过了个保安争辩的年纪。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递了两支给保安。那两个保安的神色才好了些。韩峰就又说，他跟陆卿儿真的很熟悉，并且他跟红树董事长也有过交往。韩峰指了指自己的车子，在挡风玻璃后面有中海金融俱乐部的通行证。 这是他之前得到的通行证，目前中海金融俱乐部还没有收回去，韩峰是故意放在那里让保安看到的。果然，韩峰的这一招奏效了，其中一个保安说：“我打电话到行政办，帮你去问问。”留下来看着韩峰的另外一个保安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饶董的？”韩峰说：“不久，我从宁州来中海也没多少时间。”那个保安很替韩峰惋惜：“如果你是以前认识的饶董就好了。如今饶董发生车祸，跟植物人差不多。现在公司里乱得很，别说你认识饶董，就算是饶董的亲生女儿，现在也没什么地位！你瞧，那就是饶董的女儿，长得多漂亮，可眉头紧锁，一点都看不出开心吧！” 韩峰的目光顺着保安所指看去，一辆奥迪车刚在门厅外停下，有一名年纪很轻、身材高挑、打扮精致的女子正从车子里出来。她身穿白色的花边衬衣和卡其色风衣，容貌是在大方中带有甜美，她身上的确有大老板女儿的风姿，但是却没有富家女的那种优越感，甚至你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开心的因子。 韩峰心想，假如她真是饶红树的女儿，现在高兴不起来也是正常的，毕竟她的父亲如今还在医院之中，哪一天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而集团之中又是一团乱麻，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去打电话的保安回来了。他对韩峰说：“我去问过行政办了，他们说了没有陆卿儿这个人，你应该弄错一个公司了吧，到别处去问问吧。”韩峰朝保安看了一眼，从保安的神情看来应该不是故意骗他，行政办应该就是这么对保安说的。但这让韩峰着实很惊讶，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陆卿儿曾经对他说过“红树集团的董事长是我闺蜜的爸爸，这个闺蜜是我在美国留学时最好的朋友了，她开口让我去帮她”。 陆卿儿说这话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韩峰仍旧言犹在耳。他就将一整包香烟都递给了保安：“这个你们慢慢抽吧。”说着，韩峰就抛开了保安，径直朝饶红树的女儿快步走去。 饶红树的女儿脚步不快，还没有进入大厅，韩峰快步靠近，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神情之中徒然出现了一丝惊讶加警惕。韩峰防止她会喊叫起来，就赶紧说：“饶小姐，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一下，只是想问下，陆卿儿在哪里？” 饶小姐身边的保镖已经朝韩峰伸出手来，样子是要把韩峰推开。但是，饶小姐立刻朝他使了一个眼神，那个保镖就收回了手去。饶小姐问韩峰：“你认识卿儿？”韩峰说：“不仅仅认识，而且很熟。但是，最近好几个月的时间，我没有她的一点消息。所以，我非常担心，才会来红树集团找她。但是，刚才保安帮助去问了，行政办说没有这个人。这让我觉得非常蹊跷。不知你能否相告？” 身边的保镖提醒道：“饶总，马上要迟到了。今天的会议是柳总主持，如果迟到了他恐怕要大发雷霆，当场不给你面子。”听到了“柳总”这个字眼，饶小姐简直就是打了个寒颤。她冲韩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还有事。”然后就朝大厅里面走去了。保安已经为她打开了第一条通道，等她进入了里面，这条通道就闭合了。 “饶小姐，你只要回答我她在不在红树集团就可以了！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韩峰好想继续追上去。但是保安已经挡住韩峰，先前的那两个保安说：“这位先生，别让我们难做，大家就和和气气的。” 这两位就是拿了他烟的保安，其他还有好几个保安，也一同挡在了韩峰的前面。韩峰知道，他要冲进去是不可能的。再加上饶小姐恐怕是真有一个重要会议，就算他冲进去，人家也未必有时间跟自己说话。 韩峰灵机一动：“饶小姐，下面是我的手机号码……有空了打给我。” 韩峰隔空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了出去，他相信那个饶小姐如果想要记住，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她愿不愿意记住。 只见那个饶小姐的脚步略顿了下，就继续往前走去。韩峰也不再停留，对那俩保安说“不为难你们，再见。”他转身离开了红树集团的大楼。 第326章 独自面对 韩峰回去之后，就开始等饶小姐的电话。他相信，饶小姐会打电话给自己。这种相信，没有任何的依据，跟盲目自信也没什么区别。但，事实却打击了韩峰，他一直等到了晚上，都没有饶小姐的任何音讯。 第二天没有、第三天还是没有，韩峰尽管还是盲目地相信，饶小姐总有一天会给自己打电话，但对于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打来，韩峰却没法肯定。 这些天，韩峰几乎没什么正事可以做。师傅已经去了华京，被高层“供养”了起来；韩峰自己则被中海金融俱乐部从“渣打”银行旧址“驱逐”了出来；饶小姐没有任何回音，陆卿儿也找不到。韩峰顿时感觉，自己在中海变成了“孤家寡人”。 当初因为听了木老的建议，抛下了宁州的“潘多拉”，来到了中海，现在韩峰忍不住想：这到底值不值得？ 每个人在不顺利的时候，都容易灰心，质疑之前的决定。韩峰心想，与其质疑，倒不如做些事情呢？韩峰不是一个遇到困难就停下来，等待命运裁决的人。 因为上次炒基金，身上还有六万多块钱。“和平饭店”的前台已经联系过他，之前帮他订客房的公司已经不再为他续订了，所以酒店想要确认他是否还要继续住下去。如果他要继续住下去，就得自己支付房费了。韩峰就知道，中海金融俱乐部会这么做。 韩峰也有了心理准备。他不打算从和平饭店搬出去，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搬出去，正好让贾春秋等人看自己的好戏。但是，“和平饭店”的房价本身比较贵，而自己口袋里的“粮食”却不多了。 韩峰又不可能从“潘多拉”公司中去取钱，有时候，你纵有千万资产却不能随意动，一旦你动用那些钱，人家对你的信心就没有了，流言就会说你混坏了！ 韩峰的内心是要强的，他不想给别人说自己闲话的机会。所以，他不会到“潘多拉”公司去拿钱，他也不会向家里去要钱，他更不会向徐音、钟允、陆芳儿等人去借钱。所以，他要凭借自己的本事，把身上的六万块钱用好，让自己在中海度过目前的难关！ 韩峰于是将这六万块钱，分成了三份。第一份是用来吃的，一万块左右；第二份是用来住的，三万块左右；第三份是用来是投资的，两万块左右，韩峰要用这两万块，创造几十万、乃至是上百万的收入，至于如何实现这个目标，他还没有想到。 首先，韩峰去找了“和平饭店”的前台女孩，对她说，从今天起，他要自己支付房费了。但是，他会长期住在这里，所以希望房费能够给他最大的优惠。前台女孩之前，拿过韩峰给他的不少小费，她跟韩峰的关系也挺好，就对韩峰说：“韩先生，我很乐意帮助你。你住的单人间，目前的房间是800元每天，我可以给你最大的优惠额度每天580元。我不会骗你，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额度了。” 每天能便宜220元，这的确也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这与韩峰的心理预期，还是颇有差距，不过他也知道，前台女孩已经尽力，他也不想为难她，就问道：“谁能比你给出更大的额度？”前台女孩说：“我们的客房主管可以。”韩峰就问：“你们这里的客房主管是谁？我要找他。”前台女孩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们客房主管，随便不会跟顾客见面的。” 韩峰却从衣袋中掏出了一小盒的巧克力，放在了前台女孩的手中：“不是都说顾客才是上帝吗？你们客房主管不见忠实顾客，又去见谁呢！你这么漂亮伶俐，我相信你一定能有办法，让我见到你们的客房主管。这盒是北海道巧克力，入口即化，甜到心里去的，跟你一样甜。”前台女孩白了韩峰一眼：“你就会说好听的，讨人家女孩开心！” 韩峰笑着说：“那是因为你这样的女孩，值得天天开心啊！”韩峰心里想，我韩峰现在是虎落平阳，否则哪需要花那么多时间精力来讨女孩开心？但是，他却也觉得，讨女孩子开心也是一项本事，男人的必备技能。所以，现在多练练也没什么不好。 果然女孩听他的话，更加开心了：“那好吧，我去帮你联系客房主管，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一定会给你最大的优惠。”韩峰笑着说：“这个自然，能见到客房主管是你给我的机会，能否争取到最大优惠是我的本事。你对客房主管说，我不去他的办公室，在咖啡吧请他喝咖啡。” 在中海西藏北路上，一个将近五十的女士正从一家酒店中出来，神情非常不满：“你们怎么搞的？给我女儿推荐这么一家酒店！你们没有看到他们的床单上，都有头发丝吗？这家酒店这么脏，让我女儿钱茉怎么住！”边上的男士忙解释道：“实在对不起，钱夫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的，以前都是很干净的！这是五星级酒店啊！要不我让他们换一床更干净的床单！” “pass!”钱茉的母亲却坚决予以否决了，“我说?pass！听得懂吗！重新换酒店！我女儿对卫生要求特别严格，而且这次她到中海，要出演的是马大炮导演的大剧，这是我女儿第一次从电视话剧进军大荧幕，如果因为酒店卫生影响她的心情，这个责任你们承担得起吗？” 其他的男助理只好说：“承担不起，承担不起。这样吧，我们再换一家酒店。”边上一个男子提议道：“要不去和平饭店看看？那家酒店设施虽然旧了一点，但那是代表了历史，同时卫生据说很不错。”钱茉母亲听后说：“那就去‘和平饭店’。” 和平饭店的客房主管从明也是摆足了架子，对女前台答应了来见韩峰之后，又足足让韩峰在咖啡厅中等了将近一个钟头，然后坐在了韩峰的面前，喝起了咖啡，瞥了韩峰一眼说：“韩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韩峰也若无其事地说：“当然。” 客房主管从明就问道：“韩先生，之前是中海金融俱乐部替你付的房费，为什么现在你要自己付了呢？”韩峰一笑说：“噢，前期我帮助中海金融俱乐部组建一个项目，目前这个合作已经圆满完成了。”从明嘴角也露出了玩味的一笑：“韩先生所说的组建一个项目，应该就是‘智创基金’吧？” 韩峰点了点头：“不瞒从主管，就是‘智创基金’。”从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韩先生应该是跟中海金融俱乐部闹掰了吧？前两天，韩先生利用媒体，向社会公开宣布，说你跟智创基金没有什么瓜葛，造成了智创基金从2.5元的净值，跌到了1.8元，这两个天稳住了，但是却一直在1.8元到1.9元之间徘徊。” 韩峰就听出了一些名堂：“从主管莫不是也买了的‘智创基金’？”从明探过了头来：“没错。而且我是在2.5元的价格上进去的，买了几十万。拜韩先生所赐，我损失了十来万！” “我很抱歉。”韩峰嘴角咧了咧，“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啊！不过，从主管，今天我约你出来，不是谈基金的事情的。我想找你谈谈房价的事情。我呢，想要继续在和平饭店长期住下去，所以，不知从主管能否给我最大的优惠额度。” 从明嘴角咧出了笑来：“可以啊，欢迎韩先生在我们‘和平饭店’长期住下去。我们‘和平饭店’欢迎所有的有钱人入住。韩先生喜欢我们酒店，也是我们荣幸，所以给您优惠，也是必须的。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优惠价格，888一天。这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吧？” 韩峰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主管，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了解到，之前中海金融俱乐部给我订的房价也不过800元一天。”从明说：“没错啊。那是我们跟公司的协议价呀！跟个人当然要贵一些。怎么样？韩先生不可能付不起这个房价吧？其实说白了，我们‘和平饭店’主要面向的还是高端房客。如果韩先生想要便宜一点的房间，可以去别的酒店呀！”言语之中，对韩峰充满了轻视。韩峰猜到了，这个从主管肯定是因为把投资智创基金的损失，发泄到自己身上来了。韩峰就笑了笑：“那就是没得谈喽？”从明主管把咖啡喝干，“韩先生，就是这个价格，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今天就请搬出去吧。” 就在这时，前台女孩匆匆赶了进来：“从主管，女星钱茉女士的母亲来我们这里看客房呢！你快过去吧。”从主管一听，双耳几乎都立了起来：“钱茉？因为饰演《沧海格格》而大红大紫的钱茉？马上要出演马大炮的新电影的钱茉？”前台女孩肯定地说：“就是这个钱茉。” 从明主管“唰”地站了起来：“我们马上过去！如果钱茉能够入住，对提升我们酒店在年轻人中的形象，大有好处啊，总经理也肯定会大大奖励我们一番。” 第327章 可儿回国 这个从主管就跟着前台女孩，一起跑出去了。 韩峰没有想到，钱茉的母亲竟然会来“和平饭店”看房。韩峰曾经在深市的辛焕镇珠宝行，与钱茉女士及母亲有过交集，相处都还不错。倏忽之间，两、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如今钱茉的事业，可以说蒸蒸日上，经常能在电视和媒体上，看到钱茉的最新动态。 但是，韩峰没事也不会去打扰钱茉。他知道明星虽然赚钱比较多，也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忙的一类人了。她们是不希望被人无端打扰的，除非这个人能给她们带去价值或者机会。 不过，今天却有些不同。钱茉的母亲既然在这里，他也知道了，去见一面，也是出于礼貌的需要。 韩峰就买了咖啡的单，向着大厅中走去。果然，他远远地就看到，在色彩鲜艳的彩绘穹顶下面，钱茉女士的妈妈手臂上挽着一个名牌真皮小包，正在评头论足。酒店客房主管从明和前台女孩，站在边上，正在热情的介绍“和平饭店。” 从主管正在全力以赴地介绍着“和平饭店”的历史，什么总统、首相等等都来过之类的。但是，钱茉的妈妈似乎根本没在听，甚至打断了那个从主管：“你别跟我说这么多了。我只是替我女儿找一个干净的住处。”从主管只好停了下来，话锋一转又说：“钱夫人，我们酒店的卫生，就更没得说了。我敢打包票，我们酒店的卫生，在这外滩上，如果我们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从刚才看过的一个房间，的确是不错。”钱茉的妈妈这么说，随着目光往边上看去。忽然之间，她的目光微微一怔，随后她的脸上忽然绽开了笑容来：“呀！这不是韩峰吗？真是太巧了，太巧了！” 随后，钱茉的妈妈就迈开了腿，朝一个人走去。她所走向的那个人，不就是韩峰吗？韩峰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笑来：“钱夫人！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无巧不成书啊！”钱茉的妈妈脸上也都是笑：“谁说不是呢！”说着，她用空着的手，在韩峰的手臂上轻轻碰碰，以示友好。 韩峰却主动给了钱茉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钱夫人，真是好久不见。今天能在这里相见，实在是缘分。”钱夫人被韩峰这样的年轻人拥抱，心情也特别开心：“是啊，缘分，缘分。你在中海做生意？”韩峰一笑说：“是啊，从宁州转战中海。初来乍到，所以住酒店。” 看着韩峰和钱夫人有说有笑，那个从主管，眼睛都有些直了。很明显，韩峰和钱夫人的关系不一般。假如韩峰哪怕说一句“和平饭店”的坏话，钱夫人肯定就不会安排自己的女人住下来，说不定以后传出去，连钱茉都会对“和平饭店”产生很不好的印象。 从主管想起刚刚对韩峰的态度，实在是后悔莫及。但是，不管如何后悔，他都必须想办法弥补。从主管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满面是笑：“原来钱夫人与韩峰先生这么熟悉啊，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韩峰先生，可是我们的忠实客户。” “是吗？”钱夫人转向韩峰，问道：“韩峰，你在这里住许久了吗？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我啊，这两天都是在给茉儿找酒店呢！过两天，她就会来中海拍著名导演马大炮的《温习岁月》。这是茉儿第一次从电视剧转战电影，所以非常关键。所以，我必须让她住最干净、最安静的酒店，不能让她有不舒服的感觉，更不能影响她的睡眠。你说是吧？可是，找了好几家五星级酒店，都不满意。实在是糟心啊。对了，你在这里住了，感觉怎么样？你有发言权啊。” “这个……”韩峰朝那个从主管看了一眼。从主管心中猛一跳，一咬牙，抢在韩峰前面说：“韩先生对我们酒店是非常满意的。刚才，在我们咖啡吧里，韩峰先生就在跟我商量长期住下去的事宜呢。我们对韩峰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当然是大开方便之门。所以，我开出的价格是400元一天，我们本来给个人的最低价是880元。” 韩峰却一笑说：“从主管，我看呀，你是见到了钱夫人之后，都高兴坏了，把我们最后商定的都忘记了。我们最后商定的价格，不是320元吗？而且晚上送水果，对吧？”从主管的眼睛抽风似地跳了一下，嘴角上的笑容硬生生地维持住了：“没错，我是太激动了，把最后商定的价格也给忘记了。320元，晚上送水果。”韩峰笑着说：“这就对了。” 然后，韩峰又转向了钱夫人：“我之所以喜欢‘和平饭店’，是因为这里的卫生真得做得很好，一尘不染。另外一点，他们的墙壁和窗帘，隔音效果最佳，晚上几乎听不到边上的杂音。”钱夫人点头说：“卫生安静，有这两点，就足够了。韩峰，既然你都住在这里，我和钱茉也就住在这里了。”韩峰笑着说：“那太好了，又可以跟你和钱茉聚一聚了。钱夫人，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先请你吃饭吧。” 钱夫人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今天晚上不行了。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酒店。等下把房间订好了之后，我得马上飞回华京去。为了这个酒店我已经到中海两天了，茉儿一个人在华京拍戏，我不放心。我得马上赶回去。”韩峰想了想说：“这倒也是。那这样吧，等您和钱茉正式入住了酒店，我再请你们吃饭吧。”钱夫人说：“行，就这么说。从主管，那我们先去办理一个预订手续吧。” 从主管赶忙说：“好勒，好勒。”就在前面带路，去给钱夫人办理预订手续去了。 当天傍晚，从主管来敲韩峰的房门。韩峰有些奇怪：“从主管，有什么事吗？”从主管脸上堆笑地说：“韩先生，今天真是对不起，我差点失去了这样一位重要的客户。”韩峰说：“没什么，我也不是什么重要客人。”从主管却说：“您绝对是我们的一位重要客人。今天，我千不该万不该把买基金亏钱的坏情绪，发泄到您的身上。因为买基金亏了钱，昨天晚上我被老婆骂了一个晚上。你也知道，中海男人在家里没什么地位……所以……真对不起。” “不是什么大事。”韩峰也没有时间跟从明一般见识，就说：“而且，你也在房价上给了我优惠，也算是一种补偿吧。以后，投资需谨慎就对了。投资市场上，有太多的坑了，搞得不好，血本无归也是常事。”从明狠狠地点着头：“明白，明白。韩先生，我这里还有十张自助餐券，当作我跟你陪不是了。” 这又给韩峰解决了十顿饭，韩峰欣然接受。这样一来，韩峰的三万块钱，够韩峰在“和平饭店”住上一个季度了，又帮助解决了几顿饭，韩峰可以坚持更久。 接下去的几天，韩峰也没有闲着，他一早就会起床，到外滩大堤上去跑步。然后回酒店洗澡，吃早餐，随后就去中海最大的图书馆看财经类的书，给自己充电，他看了《货币金融学》《摩根财团》《股票大作手回忆录》《国富论》《金融炼金术》等许多的书。上午看完了书，韩峰就走街串巷，一边寻找中海的美食；一边观察中海不同的地段、不同的商业气息。 韩峰慢慢地感觉中海是一个神奇的城市。在这里，民国气息与现代气息交融、租界风格与本土风情交织，这座城市也是整个中国最摩登的地方，也是你能看到外国人最多的地方。韩峰以前因为忙，没有那么的深入这座城市，如今走得越多，看得越多，他也越是喜欢这座城市。他的脑海之中，慢慢浮现出了一种想法，如今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建一座最好的酒店，肯定能赚大钱。 这个想法，就这么根植入了韩峰的心里。不过，他也知道如今时机还没有到，他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度过目前的难关。 然而，说到难关，往往就是，你在过这一关的时候，另外一关却在等着你。 这两天韩峰一般都是在晚上跟徐音通一个电话，白天几乎都没有电话找自己。但是，这天在一家饺子馆吃午饭，韩峰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难道是饶小姐打电话过来了？”韩峰心里这些想着，她一直认为，饶小姐会给自己回电话。 然而，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陆可儿”。韩峰感到奇怪，就接了起来：“可儿，你那边现在不是夜里吗？还没有睡觉？”陆可儿却说：“韩峰，我回国了。你在中海吗？”韩峰尽管更加惊讶，还是说：“没错啊，我就在中海。” 陆可儿：“我和我爸爸也在中海，晚上我们见个面吧？”陆可儿回来了，韩峰当然得见，不过连她爸爸也来了，韩峰就更加莫名其妙，他说：“行啊。在哪里见？”陆可儿说了一个地址，说晚上他们会住在那里。 【作者***】：如果喜欢我的文，可以关注公号“行走的笔龙胆”，了解更多动态。 第328章 股权分化 韩峰准时到了金海岸宾馆。这家酒店位于昔日的公共租界，距离外滩不远。韩峰懒得开车，是走过来的。 在金海岸宾馆三楼的一个包厢当中，韩峰见到了陆可儿、陆仲清及其夫人陈美媛。陆可儿几乎没有变，高傲的额头，秀发动人，脸色白里透红。两人目光相视，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 倒是陆仲清和陈美媛，让韩峰微微地有些惊讶。因为两人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份沧桑。其实，陆仲清和陈美媛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宣布退出家族，并处于退休状态。之后，韩峰也从陆卿儿和陆可儿的口中断断续续地听到，陆仲清和陈美媛在各大海滨城市，这里住住，那里呆呆，可谓是鸳鸯双飞、逍遥自在。在韩峰看来，这已经是人生的最高境界，韩峰心里也是羡慕的。 然而，如今从陆仲清和陈美媛的脸上，韩峰看到的，却不是逍遥自在的快乐，而是疲于应付的不安。这让韩峰着实奇怪，他就问道：“叔叔、阿姨，你们这次是来中海散心吗？明天开始，我陪你们好好玩玩。可儿也是难得回来。我们好好聚一聚。中海市的大街小巷，我都已经很熟悉了。” 陆仲清和陈美媛相互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古怪，之后他们都转向了陆可儿。可儿明亮的眼睛看着韩峰：“韩峰，这次我们到中海，并不是来玩的。我们有事找你们商量。”“有事找我商量？”韩峰更是惊讶，他看看他们，然后说：“你们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韩峰此话一说，陆仲清和陈美媛似乎都轻轻呼了一口气。 “韩峰，跟你我也不客气，就直接说了。”可儿喝了一口花茶，“我爸妈想重新经商。但是手头缺少一些钱。所以，他们跟我商量，希望我能够同意出售我在你公司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因为，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不是一个小数字，对公司的发展也很重要，所以我特意从硅谷飞回来，跟你来商量这个事情。想听听你的想法。” 这事情的确太突然了。但对韩峰来说，更突然的却是，陆仲清和陈美媛竟然要重出江湖！他们俩年纪都已经不轻了，当时主动从家族中全身而退，如今为何又要再来商界趟这浑水呢？这是韩峰最想不明白的。韩峰就问：“叔叔、阿姨，先把股权的事情放在一边不说。我想问一句，叔叔、阿姨为何想重入商界？须知，人生难得是清欢啊！重入商界，也就是重新卷入麻烦当中啊。叔叔、阿姨，两千万在身边，应该也不缺钱，这是为何？” “谁说不是呢！”陈美媛的眼中也显露出了愤恨来：“我们本来就想要舒舒服服、无忧无虑的安度晚年了，在海滨城市这里住半年，那里住一年，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山水人文，多么好啊。但是，有些人就是心存恶意，不让我们这么舒服的过日子！” 韩峰惊讶：“谁不让啊？”陆仲清说：“还能有谁？不就是陆仲山、陆仲水他们！”韩峰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做了什么？”陆可儿接口了过去说：“他们做得很过分。有几个月时间，我爸爸妈妈过得很悠闲自在，但是后来，他们打听到了我父母所在的城市，就专门派了人来跟踪，还住在我爸妈的附近，经常拿吴越集团又买下了那块地皮、新开了哪家酒店、建立什么厂房等等来烦我爸爸妈妈。如果我爸妈住酒店，那些人就会住在爸妈隔壁房间，半夜里在那里开派对；如果我爸妈租房子住，那些人也会租在隔壁或者同一层楼上，晚上来敲门，去开了门却不见一个人。” 韩峰很吃惊，想不通：“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陆可儿说：“很简单，陆仲山、陆仲水等人，就是为了向我老爸展示，他们在家族内的生意做得比我爸爸好，比我爸爸大。另外，他们就是不想让我爸妈过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韩峰不由感叹：“有句话说，亲人之间若是相互伤害起来，比陌生人都要狠。”陆仲清将桌子上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韩峰，你这句话说得太好了。”韩峰又问：“所以，叔叔、阿姨你们想要重新进入商界？”陆仲清和陈美媛都点头：“没错，我们考虑了很长很长时间了。如果我们不反击，他们就会一直这么下去，直到把我们逼疯为止。” 韩峰又看了看陆仲清和陈美媛，他们俩的脸上既疲惫又愤怒，估计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况且他们如今所遇到的情况的确是不能忍的。就是韩峰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情，也会选择反击。韩峰就问：“叔叔、阿姨，接下去你们打算做些什么？” 陈美媛回答说：“我们将会在宁州成立仲美地产有限公司，主要从事地产生意。但是，我们现在资金不足。目前，我们自己还有一千多万，回到宁州之后，我们还要置办一处住房。卿儿的五千万，如今都投在了红树集团拿不出来。我们给可儿的钱，也是供她读书和后续创业用的，所以我们都不想动了。但是，可儿说，她在‘潘多拉’公司还有股份，她想要出售了来支持我们。所以我们想要找你商量商量。” 话语之中，谈到了陆卿儿。韩峰很想知道陆卿儿目前的情况，他就问道：“叔叔、阿姨，目前卿儿的情况怎么样？之前，我和可儿都找过她，都没有联系到。我最近也到红树集团去找过卿儿，但是他们公司的保安和行政办甚至都不知道陆卿儿。这到底怎么回事？也许你们是最清楚卿儿情况的了。以前我们都是朋友，只要知道她没事就行。” 陈美媛看看陆仲清，得到了陆仲清的许可，她才转向了韩峰：“韩峰，感谢你对卿儿的关心。卿儿再去红树集团之前，就对我们说过。她到了红树集团之后，会去从事一项对红树集团来说，非常重要的项目。这个项目可能要求把她派往东南亚，甚至中东、埃及去工作。等到项目完成之后，对红树集团以及她自己来说，回报都会是巨大的。这段时间，也许她就已经出去工作了，所以我们也一直没有联系上她。” “你们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韩峰更惊讶了，他转向了陆可儿，“可儿，你也一直没有跟你姐联系上吗？”陆可儿的眸子中掠过了一丝担忧：“是的，我也没有联系上。”陈美媛说：“韩峰，我觉得，卿儿那边你不用太担心。她从小就离开家了，很会照顾自己。而且，她去红树集团之前，的确对我们叮嘱过，如果有段时间联系不到她，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我们还是来谈谈股权的事情吧。” 在韩峰看来，陆卿儿的事情，要比股权的事情重要的多了。但是，对如今的陆仲清和陈美媛来说，他们似乎都更加关心什么时候能卖出股权变现，然后重出江湖，去反击陆仲山和陆仲水他们。韩峰转向陆可儿：“可儿，股权是你的，你有权卖给别人。只是，我希望你能卖出一个好的价格。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由‘潘多拉’公司来回购你的股权。” 陆可儿回答说：“我觉得这两种方式，都可行。”陆仲清接口说：“主要是看哪一方出的价格高。可儿在美国认识一些大公司的投资人，其中一个公司，愿意花2.5个亿，来买陆可儿手中的股权。” 2.5个亿买25%的股权，就等于对“潘多拉”公司的估值达到了10个亿了。这个估值不低了。韩峰就说：“我跟我公司的人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能出同样的价钱来买入可儿的股权。”陆仲清说：“韩峰，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答复？”韩峰说：“我尽快。”陈美媛就说：“希望明天就能给我们一个确切的答复吧？可儿后天就要回美国去了。” 看来他们是真的蛮着急的。在这种事情上，韩峰却觉得他们不应该这么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韩峰说：“叔叔、阿姨，其实我觉得你们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出手，从长计议，也许能卖个更好的价钱。”陈美媛却说：“我们不能一直让陆仲山、陆仲水等人这么欺负。我是一天都不想多被欺负了。”陆仲清也没有劝说陈美媛，他似乎也是同意陈美媛的说法的。 韩峰看了眼陆可儿，她也没有说什么。韩峰就说：“我最晚明天下午给你们答复。” 当天晚上，韩峰就给“潘多拉”平台所有的股东都打了一遍电话，听他们的意见。陆芳儿、钟允，和韩峰的想法一致，最好是能将陆可儿的股份回购到公司来。牛天、王从毅等人却觉得2.5个亿太贵了，公司目前没有这么多的流动资金，如果向银行举债，就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后续公司的技术投入也会大大受到影响。胖君没有什么想法，他说他只是搞技术，这些财经方面的事情太复杂。 韩峰放下了电话，陷入了沉思。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不是小事。如果落入别人的手中，对潘多拉后续的发展十分不利。他想了许久，还是给徐音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徐音说：“韩峰，我觉得应该把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回购过来。” 韩峰说：“可是，现在我缺钱。”徐音又说：“韩峰，我最近听说，工商银行推出了一种股权质押贷款。你公司跟工行一直合作的不错，再加上‘潘多拉’的现金流一直也可观，我想可以跟工商银行合作股权质押贷款。同时，我再跟我姨妈打个招呼，也许她能帮上忙。” 韩峰说：“徐音，你给我出了好点子了。不过，你姨妈那边还是我自己去求她帮忙吧，这样郑重一些。”徐音笑着说：“这样也好。” 第329章 难中之难 本来，韩峰是要跟方卉打电话的。但是，略想了下，他是希望方卉帮自己去说服银行同意2.5个亿的贷款。这无论对企业、还是对政府都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就这么打一个电话过去说事，恐怕不太尊重。 韩峰一看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就狠下心，驾驶了自己的车子，前往宁州而去。在车上，他给方卉打了一个电话。方卉倒是很快就接起了电话。韩峰就坦白地说，自己正在回宁州的路上，有一个紧急的事情想要跟她汇报，不知道今天晚上能否见到她。方卉听了说：“这么晚了你都赶回来，我自然等你。单位里到时候已经关门了，还是在‘绿隐庐’见面了。”韩峰说：“好，那我直接去‘绿隐庐’。” 夜路就是夜路。在中海市区的时候，是繁花似锦，但出了市区，一路向着东南方向行驶，就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夜路等着韩峰，只能靠着汽车照明。不巧的是，在半路上，天空之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 秋风秋雨愁煞人，更何况这秋雨还是在深夜了。韩峰只好打起了远光灯，在雨中穿行。下着雨，韩峰不敢开快。为了提神，他还打开了收音机，一个电台竟然正在介绍武侠大师金庸翻拍作品中的歌曲。这会儿，正介绍到了一首《笑傲江湖》。当许冠杰的“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歌声响起之时，韩峰的精神也为之一震。 有多少人厌倦了朝堂的尔虞我诈，反而留恋江湖的笑傲自在。但是，当你身处江湖之中，不易知多少？朝堂、江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是有一个共同点，想要生存下去，却都不容易；想要过得体体面面，更是难上加难。 带着这些即兴而来的遐思，韩峰一劲赶路，他用3个小时终于赶回了宁州的“绿隐庐”。当韩峰在“绿隐庐”的碎石停车坪上下车的时候，瞧见屋檐之下正站着一个人，一身汉服，亭亭玉立有如夜间之莲。此人，就是淡玉。见到韩峰下车，淡玉的双手起处，一把油纸伞已经打开，她走向了韩峰，替韩峰遮雨，淡淡地只有一句：“来了？” 这话似是多余，却让韩峰心中慨然。自己每次来，淡玉似乎都未卜先知，站在门口等着自己。这份温暖、这份体贴，让韩峰莫名奇妙地升起一种犹如回家的温馨之感。韩峰钻入了淡玉的伞底下：“你怎么又在这里等我？身上又穿得单薄，秋风秋雨的，容易着凉。”淡玉却一笑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有数。你大老远这么晚都过来，我站在这里等你一会儿，算得了什么？” 韩峰无言，他知道任何客气的话，都是多余的话。他闻着淡玉身上的淡香，一同往里走去。淡香将韩峰送到了门口，说了一句“方姐在等你，我给你们准备东西喝”，说着就退去了。韩峰轻轻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 印入眼中的，竟然是一个清新脱俗的女子。这名女子身穿一袭白色的宽服，发丝纹丝不乱地梳往了两耳之后，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清莹和精神。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在看。韩峰进去之后，她将那书放在了桌面上，韩峰因而瞥见，这本书名为《陶庵梦忆》。 韩峰微笑着说：“方姐，你今天怎么有兴致看这个本书啊？”方卉微抬螓首：“我现在到政府工作，很多时候会接触到一些文化人、学术界人士，多加强点文学修养，对自己有好处。而且，张岱的这本《陶庵梦忆》，好多处都写了湖。而今我们虽然出身在不同时代，却身处同一个湖，读起来就有一种时空交替、特别亲切的感觉。” 方卉的谈吐收放自如，韩峰可以感觉到，她不是附庸风雅，她是真对这些书有所心得的。只可惜韩峰理工科出身，这些年来也忙于生意，在文学修养方面欠奉，否则到时可以跟方卉畅谈一番，也不失为人生快事。 就在此时，木门又被敲响，随后温柔的淡云又进来了。她送上了两份宵夜，她说：“天气有些寒了，晚上吃别的都不易消化，所以我让人准备了红枣银耳姜汤，可以驱驱寒意。”方卉说：“淡玉，你想得周到。辛苦了。”韩峰也笑道：“今天一路下雨，秋意很浓，喝点姜汤暖胃。”说着，韩峰就喝了一口，“舒服。” 淡玉朝韩峰微微一笑，说了一声“那你们慢慢聊。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位就住下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两个单间，方姐的被垫都是你自己以前带来的。韩总，就请担待一些了，只能用我们店里为你准备的用品了。”韩峰说：“我没那么多的讲究，只要有个地方睡就可以了。” 淡玉出去之后，两人一边喝汤，一边说。韩峰说了美国一家大公司要用2.5个亿，购买陆可儿手中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之事。方卉听后说：“2.5个亿买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估值倒是不低，有十个亿。但是，这样一来，你们的一部分股权就落入了外国集团的手中了。”韩峰说：“没错啊。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所以，我想用公司股权质押，向银行贷款，来回购陆可儿手中的股权。这样一来，可以使得‘潘多拉’的股权更加集中。” 方卉微微点下头：“你这个想法不错。你们‘潘多拉’是江中目前最大的互联网电商平台，政府肯定也是大力支持。唯一的问题，就是2.5个亿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要向主要领导汇报，看他能否出面帮助说一句。”韩峰说：“谢谢方姐了。”方卉瞧了韩峰一眼：“你跟我说客气话干嘛？” 说着，方卉就拿起了电话，给省主要领导的秘书打了个电话，预约明天一早的时间。很快时间，就约好了。方卉对韩峰说：“明天上午，八点半领导就有一个会议。但是，领导会在七点五十就到办公室，我就在那个时候见他。”韩峰说：“那么我明天一早送你回省政府。”方卉说：“我们明天七点从这里出发。” 一看时间已经午夜了，韩峰说：“方姐，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方卉说：“你也是，赶了一个晚上的路，要多睡一会儿。”两人就去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韩峰洗澡之后，来到了单人床上。之前韩峰还没有在这里休息过。没有想到，这“绿隐庐”的房间，收拾得异常干净，也非常的舒服。处处不显山不露水，但是那份淡玉式的体贴，却都在一处处的细节之中。 更让韩峰奇怪的是，他所睡的床榻和被褥上，有着一份淡淡的幽香。这份幽香，与淡玉身上的那份香又是如此之像。韩峰就是在这份好闻的幽香中，沉沉睡去。 也许是一夜的车马劳顿，又许是喝了暖身子的红枣银耳姜汤，韩峰睡得真是死沉死沉。直到他的房间中响起了敲门声。韩峰醒了过来，去开门，只见淡玉已经站在门外。韩峰有些奇怪：“淡玉，怎么了？” 淡玉微笑着说：“方姐已经在用早餐了，据说你们要在七点五十赶到省政府，所以我来叫醒你。”韩峰忙说：“多谢多谢，差点误了大事。”韩峰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却见淡玉正在折韩峰的被子，并抱在了手中。 韩峰很惊讶：“不会吧，收拾房间的事情，也要你来做？”淡玉却说：“不是。我担心你睡别人睡过的被子不习惯，就把我自己的被子和床单给你睡了。睡得还好吧？”怪不得那种香味，极其相似。韩峰心中感激，口中说：“你的被子好香的，我当然睡得很好。” 淡云听韩峰说自己的被子香，原本白皙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红晕，她说：“你睡得好就好啦。走吧，去吃早饭去。”韩峰本还想跟淡玉说些什么，但是因为时间紧张，他就只好去吃早饭。 早饭之后，韩峰就开车跟方卉一同赶往了省政府。在距离省政府几百米的地方，方卉让韩峰放自己下来。也许她是顾及一个年轻男子送自己去单位，影响不太好。韩峰就掉头，找了个地方停下来，等方卉的回音。 韩峰从路上车辆稀少，等到了街上车水马龙。终于在八点二十的时候，方卉的电话过来了，对韩峰说：“主要领导很支持，当场就打了电话。本来工商银行，只同意贷款1.5个亿，但是主要领导跟他们摊牌了，说‘潘多拉’是江中最大的电商企业，效益也很好，上次企业遇到危机的时候他没有帮上忙，这次他一定要帮忙。而且，人家是以股权质押，诚意很足。所以，一定要贷。这样一来，工商银行才同意贷款2.5个亿。” 韩峰很是高兴：“太好了。方姐，你帮了我们大忙了。”方卉说：“不过，最多也只能贷2.5个亿了，再多就没有了。”韩峰说，不要紧，就2.5个亿吧，够了。 拿到了2.5个亿的贷款许可，韩峰当天就回到了中海。他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没有想到他再见陆仲清的时候，陆仲清给韩峰出了一个他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 第330章 暴露面目 这天下午，韩峰极有诚意地邀请陆可儿、陆仲清和陈美媛，到和平饭店的咖啡吧喝茶。同时把自己昨天前往宁州，争取到了2.5亿元贷款的事，对他们说了。韩峰的脸上是洋溢着笑容的，因为能回购公司的股权，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件喜事。 但韩峰忽然发现，只有自己的脸上在笑来着，其他人谁都没有笑。韩峰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就问道：“怎么了？还有其他的问题吗？”陆仲清看了看陈美媛，然后对韩峰说：“韩峰，昨天有句话，其实我们没有说出来。”韩峰觉得更加不对了：“什么话？”陆仲清又说：“就是可儿联系的美国那家大公司说，如果‘潘多拉’想要也以2.5亿元回购股权，他们可以抬高价码，到3.5亿元。” 韩峰听到陆仲清说出这句话，心里忽然有种骂娘的冲动，这不是在玩我吗？昨天不说，为什么今天才说，他连夜跑到宁州辛辛苦苦争取了2.5个亿贷款，你现在却说出这种话来，又说要3.5个亿！如果他不是陆卿儿、陆可儿的父亲，他真想痛骂他一顿。 韩峰不再看他，而是转向了陆可儿。陆可儿也感受到了韩峰的目光，之前她都没有出声，这会儿她才说话了：“韩峰，真对不起。这个事情变成如今这个局面，我很不好意思。”随后，她又转向了父母：“爸妈，我看还是以2.5亿让‘潘多拉’回购吧，韩峰连夜去争取贷款，很不容易的。” 陈美媛却发话了：“可儿，这不是辛苦不辛苦的事情啊。这是一个亿的事情。如果我们卖给美国公司，我们能多拿到一个亿；同时韩峰也不需要贷款2.5个亿，这笔贷款要支付很高的利息，对他们公司也会是沉重的负担。关键，我们现在要重新建公司，多一个亿和少一个亿，对我们来说也是大不相同的。” “但是，韩峰他……”陆可儿似乎还想为韩峰说话。但是，韩峰却果断地打断了陆可儿的话：“可儿，没什么，就按照你父母的意思吧。2.5个亿，对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我不可能出更高的价格。人家能出3.5个亿，这股权当然是要卖给价格更高的人。换作我也会这么做的。”还不等陆可儿说话，陈美媛就道：“韩峰还是很明事理的。”陆仲清也说：“韩峰，那就谢谢你了。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我们也不打扰你了。” 陆仲清和陈美媛就站了起来，跟韩峰握手。韩峰礼节性地与他们碰了碰手。然而，陆可儿却坐在沙发中，没有动。陈美媛就催促道：“可儿，我们一起走吧。”陆可儿却说：“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就回美国了，就股权出售的法律细节问题，我再和韩峰商量一下，到时候，你们办理起来就方便了。” 陆仲清和陈美媛想想也是，就先走出去。陆可儿坐着，韩峰却礼数周到，将他们送到了和平饭店的外面。他回来之后，坐在陆可儿的对面，笑了笑说：“法律问题，虽说复杂，其实也很简单，交给律师去办下就好了。”陆可儿却看着韩峰，眼中莹莹的：“你觉得，我留下来，真的是要跟你谈法律问题吗？” 韩峰听她这么说，看向了陆可儿，然后摇了摇头：“看来不是。”陆可儿的脸原本是紧绷的，听韩峰这么说，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人真实在。几年前很实在，现在还是很实在。”韩峰又笑：“你这个‘实在’，是不是就是‘老实’的意思啊？这两年，‘老实’这个词已经完全是贬义词了，相当于‘傻’。你去了美国几年，怕你不知道。” 陆可儿笑看了他一眼，又说：“我说的，其实就是这个‘傻’的意思。”韩峰双目瞪大了，作出恼怒的样子。陆可儿掩嘴笑着：“可是，我还是蛮喜欢你这种‘傻’的。物以稀为贵，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了，反而让我的口味也变了，喜欢跟‘傻’人打交道。”韩峰也笑着：“你干脆就说我‘大智若愚’，不就得了吗？” 陆可儿说：“别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陪我出去走走吧。”韩峰说：“你也难得到中海来，我陪你去逛逛。”两人就一同走上了外滩，昨晚是秋雨萧瑟，今天却是冷月高挂，但依旧有不少的人，裹着秋衣在大提上漫步，欣赏着外滩的景致。 韩峰身穿深色夹克，陆可儿穿的是修身的风衣和高跟，她身材高挑，与韩峰走在一起，两人简直就是一对玉人，尽管是在夜色之中，也吸引不少人的目光。两人走了一会，陆可儿靠在了外滩的栏杆上，对韩峰说：“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韩峰扭头看向陆可儿：“又是为什么呢？”陆可儿：“这次我回国来卖在您公司的股权，等于是抢劫‘潘多拉’公司。”韩峰说：“这里面的逻辑，我不明白。”陆可儿：“之前，我得到百分之二十五的股票，根本没有花什么钱。之前几十万，两三年变成了2.5个亿，并要卖掉，这不是抢劫吗？”韩峰说：“但是，这2.5个亿，并不是我出啊。你愿意卖股权，有人愿意买，这是公平交易啊。”陆可儿看着当空皓月说：“可是，我会给你留下2.5个亿的麻烦。甚至，会比2.5个亿更多的麻烦，因为你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在一个国际公司的手里了。” 韩峰按照陆可儿的思路想了想，还真是有些后怕。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陆仲清他们，韩峰是不会反悔的，他宽慰地说：“今天看不到明天，明天看不到后天。先把现在的事情办好吧，我并不担心那么多。况且，你父母也是真需要钱，他们这把年纪要重新开始，也很不容易。”陆可儿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他们是我爸妈，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只是，这件事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像是欠你的了。我真不知道拿什么还？”韩峰的目光在陆可儿脸上和身上打量了一下，看得陆可儿很不自然。陆可儿就冲着韩峰说：“你干嘛这么看我！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韩峰装出一副混球的口吻说，“你不是说欠我的不知都怎么还吗？我却觉得很好还的啊，你长得这么漂亮……”韩峰依旧打量着陆可儿，目光尽是往她身上峰岚起伏的地方贴上去。 陆可儿实在被韩峰看得忍无可忍。“没有想到，短短一年多没见，韩峰，你就变成了一个坏蛋了。”陆可儿拽紧了小拳头，要来擂打韩峰来着。韩峰就朝前跑去，一边跑，他一边说：“谁叫你说我‘实在’，我可不愿意做‘实在’的人。” 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韩峰之所以用那种挑逗的目光看陆可儿，就是要让她忘了那种对不起他的想法。这一点陆可儿自然也感受到了。于是，两人就在那种类似小孩子才会玩的追逃游戏中，将现实中的种种不快都忘却了。 最后，韩峰放慢了脚步，被陆可儿追上，在他身上擂了几拳。她的小拳头，擂在身上犹如给人敲背一样舒服。韩峰对陆可儿说，我请你去吃一份甜点吧。女孩子一般都喜欢甜点。陆可儿说：“甜品就免了。你还是请我喝一杯吧。” 于是韩峰就在外滩十八号，请陆可儿喝了一杯威士忌，然后送她回金海岸宾馆。昔日的租界，道路古朴，夜深人静，这个世界似乎也变得不太真实。韩峰与陆可儿告别，陆可儿忽然看着韩峰问道：“我和我姐，你更喜欢谁？”她盈盈的目光，看着韩峰。 韩峰一时语塞，无法回答。陆可儿看着韩峰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我这个问题，吓到你了吧？我是故意吓你的。回去吧，我也进酒店了。”说着，陆可儿朝韩峰灿烂一笑，走入了酒店之内。 陆可儿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之中，像是无意识地走着猫步，留给韩峰一个美好的背影。 等看不到陆可儿，韩峰才回过神来。陆可儿刚才的那个问题“我和我姐，你更喜欢谁？”，却言犹在耳，韩峰却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第二天一早，韩峰在吃早饭的时候，手机响了。他还以为是陆可儿给自己打电话了。但是，他接起来，发现却是“潘多拉”公司的ceo牛天打来的。牛天对他说，他正在赶往中海，有事情要向韩峰汇报。韩峰不知牛天突然来中海，到底是什么事情。他说，就在和平饭店里等他。 两个小时之后，牛天果然到了。 韩峰问：“牛总，你来得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呢？”牛天看着韩峰：“韩董，你真打算贷款2.5个亿，回购陆可儿的股权？”韩峰摇了摇头说：“这个事情已经黄了。美国一家公司愿意出3.5个亿来回购，我们最多贷款2.5个亿，所以没有办法，恐怕是难以回购了。”牛天的脸上展开了笑容：“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未始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美国公司愿意出3.5个亿元，就对我们公司真的是看好的，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资金、资源和人才支持呢？” 这些八字没一撇的事情，韩峰不愿意听，他又问：“牛总，还有其他的事吗？” 牛天的身子在沙发上坐坐直，精神百倍地说：“有。韩董，我现在有一个新的设想，也许这对我们公司来说会是一个契机。”韩峰好奇：“什么设想？” 第331章 分歧出现 牛天的手在空中做出一个捧出一朵莲花之状，然后吐出了两个字：“游戏。” 韩峰忽然想起，陆芳儿之前就对他说过，她察觉牛天似乎在考虑发展游戏业务。但牛天却从未正式对他提起过，这次算是正儿八经地拿出来说了。看来，陆芳儿说得没有错。韩峰心里对陆芳儿这个女孩是越来越欣赏，她能够察觉别人都不太在意的事情。 韩峰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他很平淡地问：“游戏吗？你倒说说看，游戏业务有什么值得做的？”牛天的双手还是在眼前捧出那个莲花的形状：“网络游戏，将会是一个金元宝。它会给我们大量的现金流。” 韩峰这才意识到，原来牛天双手作出的形状，不是“莲花”，而是“金元宝”的意思。韩峰说：“我们‘潘多拉’现在已经有稳定的现金流了呀。”牛天又露出了招牌微笑：“韩董，我们现在的确已经有了稳定的现金流，每年的盈利可达五千万了。但是，与上市的目标相比，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快、更大的现金流，才能吸引更多资本投资进来，加快上市的步伐。” 牛天说得雄心壮志，停不下来，他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这段时间，我跟宁州的一个创业者交往比较多。他叫陈东，做了一个门户网站‘网东网’，他的这个门户网站吸引了不少用户，但是从目前来看，他的总用户还不到我们的三分之一。但是，他最近做了几款网络游戏，架设在门户网站上，这么一引流，你知道他们游戏产业的现金流是多少吗？已经超过我们‘潘多拉’的现金流了！” “设想一下，假如我们也做一款网络游戏，放在‘潘多拉’上，将有多少客户会用？”牛天异常兴奋的样子，“大家在网上购购物玩玩游戏，何其惬意，肯定还能增加用户的黏性。这个事情，韩董，请你务必同意。我是想了很久，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与牛天的热火朝天形成鲜明的对比，韩峰却非常的冷静，而且越听越是冷静。他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感觉咖啡都有些冷了。他看向牛天说：“牛总，你的想法很好。你想方设法要拓展现金流，是在为董事会考虑、为股东考虑。但是，我们‘潘多拉’平台不能做网络游戏业务。” 牛天听韩峰这么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为什么不能做？人家‘网东网’都能做，为什么我们‘潘多拉’不能做，这直接就能赚钱啊！”韩峰耐心地解释道：“这是跟公司的理想有直接关系。我们‘潘多拉’公司创建之初，就已经把公司的理想定了下来。那就是‘在商户和顾客之间搭建最为便捷的桥梁，让天下的生意更加好做’，这一点永远不能变。我们拓展业务或者搞科技创新，都要以此为目标。做网络游戏，与我们的理想不在同一条道儿上，这种纯粹是为了赚钱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参与进去。牛总，要知道，钱是赚不完的，我们并不是所有的钱都要去赚。我们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 牛天很惊讶韩峰的话，他看了韩峰好一会，然后问道：“韩董，‘让天下的生意更加好做’之类的理想口号，不是对外喊喊，说给员工听听的吗？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我们做公司、做企业，不就是赚钱吗？而要赚大钱，就必须上市；而要上市，就得有好看的现金流；好看的现金流，做游戏业务就能实现。我哪里说错了吗？” 不仅仅是牛天吃惊，韩峰也非常吃惊。在韩峰看来，牛天是一个有理想色彩的人，所以才会邀请他来公司担任ceo，但没有想到，在牛天的心里，理想只是对外的口号，说给员工听听的。韩峰在这方面是不会让的，他觉得今天有必要跟牛天说说清楚：“牛天兄，你说错的地方，就是你把目标和手段倒置了，公司制定理想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为了实现梦想。另外，有一点，我想明确地告诉你，公司目前还没有考虑上市的事情。我看过很多的公司，急着上市，就是为了圈股民的钱。我们‘潘多拉’公司，不是要从股民的手里圈钱，而是要从我们的客户哪里去赚钱，用我们的平台和服务换取他们对我们的信任，然后心甘情愿给我们钱，让我们把平台做得更好、更大，让全世界的生意更加好做。” 牛天看着韩峰，招牌式的目光有些凝固了：“韩董，你是认真的？”韩峰非常确定：“我当然是认真的。”牛天：“韩董，你真的很伟大。但是，你这样做，是不符合互联网经济规律。互联网经济，就是要抓住风口、快速扩张、迅速崛起、上市赚钱。你那种做法，更像是传统做企业的思维，以诚信、服务为本，恐怕已经过时了。也许我这么说，有些扎人，但是我这人说话就是很坦白的，尽管你是董事长。” 韩峰心里也不快起来，但是他还是非常冷静：“我很高兴，你跟我这么坦白。这说明，我们还是兄弟。但是，我想说的是，不管是传统行业，还是互联网经济，做生意的有些本质是不变的，比如诚信、比如提供价值、比如以客户为本等等，失去了这些基石，生意是做不长，也做不好的。我请你到‘潘多拉’来，就是希望你把这些价值观贯穿到公司的各项业务中，而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我相信，只要我们把这些价值融入到公司的发展和管理中，赚钱不是问题。” 韩峰的目光不容置疑，盯着牛天，在这方面韩峰不会让。牛天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些无奈，但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好吧，你是董事长，你说了算。我这就回宁州了。”韩峰说：“既然来了，一起吃个饭，住上一天，在中海逛逛再回去吧？”牛天却说：“不用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呢。” 牛天执意要回去了，韩峰都拦不住他。两人的观点虽然有冲突，但韩峰还是认为牛天是一个人才，他送牛天出来：“我也知道，你是希望公司发展，这一点我们是一致的。以后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及时给我打电话。”牛天朝韩峰一笑，坐入了轿车之中。 看着牛天的车子远去，韩峰的心里不由升起了一丝担忧。 时间过去的很快，秋天和冬天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当秋天的温度一点点降低，就变成了冬天。在距离圣诞节还不到半个月的时候，陆可儿的股权卖给美国的大象资本了，各项手续已经都履行完毕。大象资本成为了“潘多拉”的大股东。 大象资本派了一个投资经理，来到了国内，参加了“潘多拉”的一次股东大会。这个投资经理名为peter，但是一个华人。在会议上，peter代表大象资本提出来，“潘多拉”must走上上市之路，步子需要加快。韩峰解释说，“潘多拉”不是一家以上市为目标的企业。 但是peter却非常强势地说：“不以上市为目标，那以什么为目标？而且，大象资本购买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不就是为了在上市的时候得到回报吗？否则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到中国来做好事？”这些来自美国的投资者，他们看好新兴市场，但是心底里又是蔑视中国企业的，他们只想要捞一笔就走。 韩峰在与这个peter的交谈中，就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就对这个peter说：“你们要买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是你们自己找来买的，不是我们把你们从美国请来的。你们购买股权的时候，我们也从未承诺过，公司会上市。至于公司以后是否上市，也是由董事会决定，你们现在是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还轮不到你们决定公司上市的事情。”韩峰当仁不让，把自己的想法，对这个peter非常清楚地表达了出来。 “youhaveacrazypresident!”peter实在拿韩峰没有办法，爆出了英文来。陆芳儿就说：“peter，这是在中国宁州，你也是华人，用中文讲就行了。” peter很恼怒地朝其他股东看扫了一眼，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董事长正在剥夺你们成为亿万富翁的机会。如今是‘潘多拉’上市的最佳时机，只要一上市，你们每个人的身价就会过亿。但是，一旦错过了这个时机，只要国内有另外一家电商公司上市，你们就会错过最好的机会，到时候你们就要后悔莫及了！我就说这些。我还可以告诉你，韩董事长，大象资本既然已经投资了‘潘多拉’，就不会让你随便乱来的！” peter刷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会议室外走去。 其他人都看着韩峰，每个人的神情都是不同的。韩峰说：“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散会吧。” 韩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眺望着宁州的城市上空，雾蒙蒙的，一点都不明朗。韩峰不由想起了陆可儿对他说过的话：我会给你留下2.5个亿的麻烦。甚至，会比2.5个亿更多的麻烦…… 第332章 秘密策划 看来，麻烦还没有开始呢。 但是，韩峰还是非常庆幸的，当初没有把范华芸还给“潘多拉”的股权全部分出去。范华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韩峰分给六个人共百分之十八，剩下百分之七，加上韩峰原本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这样韩峰的手中还有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权，比大象资本的百分之二十五多两个点，否则，“潘多拉”还真要大象资本说了算了。 韩峰想了想都觉得后怕。看来，在商场上还是要给自己留点余地，更不能完全为别人考虑。只有先为自己考虑，让自己站在不败之地，才能再为别人考虑。否则情况一变，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当天晚上，韩峰约了徐音吃饭，两人吃了牛排，韩峰用红酒敬徐音，说感谢她的建议。徐音喝了酒，但她还有一份担忧：“你对公司的其他人信得过吗？”韩峰奇怪：“为什么这么问？”徐音：“你虽然现在手中比大象资本多了两个点，但如果他们再从其他人的手中，收买一些股权，就会对你很不利了。” 韩峰想了想，很肯定地说：“关于这一点，我相信不会。毕竟他们手中的股权，都是我分给他们的，我不相信公司的人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徐音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她举起了杯子：“但愿如此。你也难得回来一趟宁州，我们不谈工作上的事了，饭后你请问我去看一场电影吧。” 韩峰说：“好呀。”两人就去看了一场浪漫的爱情电影，两人依偎在一起，韩峰的手也没少在徐音的身上活动，到电影结束的时候，两人根本就忍不住了，跑到了韩峰的房间里战斗了一场。 晚上，韩峰说让徐音干脆留下来算了。徐音却说，自己还是回去吧。她说自己的老爸，最近肠胃不太好，也不知道为什么。韩峰笑着道：“徐大局长，也有龙体欠安的时候？”韩峰的语气中，颇带有一份嘲讽。因为在他看来，徐潮一直在他和徐音的关系上很强势，这样的人，给韩峰的印象好像不会生病一样。 说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口吻里有些酸味，又对徐音说：“不好意思，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在路上，徐音说：“我老爸三番五次阻止我们在一起，你却一直对他很尊重，已经很不错了。今天说这么一句，也没什么。有时候我也很怪我老爸，脑筋这么固执。你说在机关里时间呆长了，是不是都会这样？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变成固执的老太婆？”韩峰朝徐音瞧了一眼：“老太婆，你在说笑吗？你才几岁啊？” “以前觉得自己还年轻。”徐音却说，“可我们从大学毕业也已经第三个年头了。最近新毕业考进厅里的新人，都开始叫我‘音姐’了。时间过得很快的。”经徐音这么一说，韩峰也已经感觉到，自己也已经二十七，一个多月之后，就要迈入二十八岁的行列了。韩峰说：“我得抓紧赚钱，赶紧把你娶回来，每天放在家里宠幸。” “宠幸？你以为你是谁啊？皇帝？”徐音笑了起来，不过她要的却正是韩峰的这句话，早点娶她，让她跟人家一样，过上幸福的家庭生活。 徐音回到了家里，果然看到父亲徐潮的脸色还是不大好。毕竟是父亲，徐音关切地问道：“爸爸，您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徐音妈妈方圆也说：“我也劝你爸爸好多次了，肚子不舒服嘛，赶紧去医院看看，你老爸就是不肯。” 徐潮这一辈子身体一直很好，平时几乎没什么小病小灾，所以对自己的身体也很自信，他说：“不会有事的，多喝白开水，应该没有问题。”徐潮又说：“我网购的牛奶，还剩下几盒，我恐怕不能喝了，你们喝了吧。”徐音笑着说：“老爸，你这肚子不舒服，说不定就跟喝这些牛奶有关系呢！我是不敢喝的。”徐潮不相信：“这不可能！‘趣淘网’是国有企业远光科技的电商网，上面不可能出现假冒伪劣产品，跟韩峰那个‘潘多拉’可不一样。” 徐潮还是尽可能地贬低“潘多拉”，抬高远光科技。徐潮瞧自己老婆方圆和女儿徐音都不吃他买的牛奶，好像为了证明给她们看，自己买的牛奶就是好，拆开一包温热了一下，喝了下去。 到了半夜里，问题就来了。徐潮开始上吐下泻，整个人都开始瘫软了下来，这种情况在徐潮的身上还没有发生过。方圆吓坏了，把女儿叫起来。方圆和徐音是两个女子，怎么弄得动徐潮？徐音就问方圆：“我拨打救护车吧？”但是医院却说，救护车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徐音想到韩峰就在宁州，就给韩峰打电话。韩峰接到了电话，立刻赶了来。他一米八的身高，又年轻力壮，背起徐潮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在出门的时候，徐音又看到了那几盒牛奶，她就将其中的一盒塞入了包里。方圆看到韩峰稳稳地将徐潮背下去，又放到了车子的后座上，心中想，有韩峰这么一个男人在身边，徐音也会多一份安全感，家里也等于多了一个男人。不知不觉中，更加接受韩峰了。 到了医院的急诊，做了检查，徐音还特意让医生看了牛奶，医生就批了对牛奶化验。一下子，病因就找到了。这牛奶果然有问题，奶源有问题。徐音对徐潮说：“爸，你还说，牛奶没有问题呢。都是这些便宜的牛奶惹的祸。”这时候，徐潮的状态还不太好，再加上自己信任的牛奶却是罪魁祸首，徐潮一时不知说什么。 挂水一直挂到了凌晨四点多，韩峰又将他们送回了家。等方圆和徐音安顿了徐潮睡下了，韩峰才走。方圆说：“韩峰，这次是真的谢谢你了。”韩峰看了一眼徐音，笑了笑，回答方圆说：“这是应该的。”方圆忍不住问：“韩峰，我问你一个问题，那个‘趣淘网’不是国有企业的吗，他们出售的产品，怎么会有这种质量问题？你们‘潘多拉’会有这种问题吗？” 韩峰见这是一个宣传“潘多拉”的机会，就笑着说：“阿姨，这跟企业是国有还是私营没有关系。‘趣淘网’采用的是竞价排名机制，排在最前面的产品等于要交最多的广告费，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广告费最终只能从两个途径来，一个是移嫁给客户，另外就是降低成本。这个牛奶，就是降低了成本，恐怕奶源都是一些问题奶，才会如此。我们‘潘多拉’从来不做这种事情。而且，对于假冒伪劣产品，我们的打击力度非常大，每家企业在我们这里都有假冒风险押金，一旦发现假冒伪劣，这些押金就会被收缴，而且终身禁止在我们平台做生意。” 方圆听后说：“你们的这个做法很好！” 第二天，韩峰在返回中海的路上，有听到了新闻，是关于“趣淘网”的“毒牛奶”问题的。原来，通过竞价排名登上“趣淘网”销售冠军的牛奶，祸害了成千上万的人。一时间成为了新闻的热点。还有受害群众及其家属跑到了市政府、省政府去上访，要求彻查不良商家和不负责任的“趣淘网”平台，搞得政府领导都大为头疼。 省政府的主要领导亲自召开会议，他在会议上发火了，指着远光科技董事长周强建怒批：“你是怎么管理企业的？搞什么竞价排名，就不管产品质量了！你要知道，你现在掌管的是一个国有企业，作为国有企业政治效应始终要比经济效应强，这一点你都不知道吗？你现在竞价排名赚的钱，足够来弥补这么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给江中带来的恶劣影响吗？现在必须处理人！”周强建被批得头都抬不起来。旁边的省政府副职也是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他也斥道：“强建，你让谁在掌管‘趣淘网’？这个人必须立刻撤职，有关的人也必须进行处理！” 省政府的领导已经如此光火，周强建知道辩解已经没有意义，忙说：“我现在就去处理。” 这个责任追究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并向外公布。远光科技的副总兼“趣淘网”负责人黄涛被撤职，网站负责招商和技术的李政宇也被撤销了职务。同时，对问题牛奶企业进行追责，但是经查，这家企业没有正规的企业地址，听说出了问题，企业负责人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后续的追责，还要颇费一番功夫。 韩峰在中海给牛天打电话，让他要高度重视假冒伪劣的问题，不要有任何的掉以轻心。牛天都答应了下来，但是，话语之中似乎缺少一份热情。 牛天放下了韩峰的电话，看向了边上的几个人：“我们继续商量吧。韩董他是不同意做游戏业务的，但是你们呢？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牛天所问的人，是营销部长商涛、人力资源部长王从毅等人。 第333章 留着一手 目前，在“潘多拉”公司中的占股情况是韩峰占有27%的股权、陆卿儿占有25%的股权，美国大象资本占有25%的股权，剩下钟允占有5%的股权，牛天、陆芳儿、张君毅、周铭、商涛、王从毅六人各占3%的股权。 今天，牛天把张君毅、周铭、商涛、王从毅等四人都找来了。在公司中，牛天已经将商涛、王从毅收归了麾下，跟张君毅、周铭的关系也算不错，他一有空就会请大家来吃饭，走得比比较近。 就在昨天，有两拨人来找牛天。第一拨就是被远光科技撤职的黄涛，他是带着李政宇一起来的。黄涛对牛天还是那番说辞：“牛总，你是一个要干一番大事的人，不可能久居人下。如今，大象资本前来入住，就是最好的时机。牛总，我和李政宇都已经从远明科技出来的，你也知道我们是有想法、有魄力的人，我们两人愿意过来帮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牛天总觉得在“潘多拉”里要做些事情，却受人掣肘，很不痛快。所以，黄涛和李政宇的话，也多少有些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他说会考虑考虑。 第二拨来找牛天的人，却是大象资本的peter。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一家宁帮菜餐厅之中，?peter带着两个美女与牛天会面。这两个美女都是华人，其中一个叫苏珊，是peter的助理；还有一个叫燕子，是大象资本在江中省的公关经理，据说，大象资本后续将会在江中省设办事点，由燕子负责。 无论是苏珊还是燕子，一看都是“外貌协会”的，在美女中也能称得上是美女。席间，苏珊给他们倒酒，燕子负责敬牛天的酒，还一个劲儿夸赞牛天有才华，将来肯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是女人见了就喜欢的那种帅哥。这让牛天心头发痒。 酒过三巡，peter向牛天抛出了橄榄枝：“牛总，我希望跟你合作一次。我愿意高价从其他几个股东手中买下一些股权，只要我们大象资本的股权超过韩峰，能够控股就行。”牛天听后一怔，他猛然站了起来：“peter，你是想要我做吃里爬外的事？让我背叛韩董吗？你觉得我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稍安勿躁。”peter却不慌不忙地说，“牛总，你别生气，先听我冷静分析一下。”燕子也过来，用柔软的小手搭在牛天的肩膀上，从她的身上传来奇异的香水味，也让牛天无法拒绝。他重又坐了下里。 peter就笑着说：“牛总，你刚才说的吃里爬外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大家都是公司的股东，都是公司的主人，这个‘潘多拉’公司不是韩峰一个人的。另外，你也知道，韩峰不同意公司上市。但是，我们其他的股东，都不同意公司上市吗？我看不见得，我相信没有人跟钱过不去，只要公司上市，你们都是亿万富翁，大家是想一直这么不温不火的过下去，还是要当一个亿万富翁，在江中呼风唤雨？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是否要跟钱过不去？如果你要跟钱过不去，你现在就可以走。我peter绝对不会再阻拦你。” peter说完之后，就看着牛天。牛天原本招牌式的微笑，此刻在他的脸上却找不到了。他没有否定，也没有认可。 身边的燕子，用手在牛天的背上轻轻揉了揉说：“牛总，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象资本就是专门推动新兴市场的公司上市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牛总是干大事的人，更不应该错失这么好的机会。我以前选修过一些中国历史，如果唐太宗李世明错失时机，不发动‘玄武门之变’，怎么登基？又如何去成就后来的‘贞观之治’？在公司的发展中也一样，有些人观念落伍、不思进取，只会障碍公司的发展。这样的人，就算是董事长，也已经不符合公司的整体利益。要取代的时候，绝对要该出手时就出手。” peter也进一步给出了承诺：“事成之后，我答应牛总，你以后就是‘潘多拉’公司的董事长，此外我给你增加百分之五的股权。如何？”牛天感受着燕子放在自己背心的柔手，耳际回响着peter的许诺，有些动心了。 于是，第二天，也就是现在，牛天把其他几个人召集到了一起。他是从游戏业务入手开始谈的。他问众人关于开展游戏业务的看法，周铭听了就说：“牛总，既然您已经跟韩董沟通过了，韩董不同意，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韩董不同意的事情，我们还是暂停吧。” 市场营销部部长商涛却说：“你倒也不一定。我个人感觉，网游业务是值得一做的。‘网东网’就在做网游，他们的业绩呈指数增长，现金流就快赶上我们了。现在，网游才刚刚开始，我们现在进入网游市场，可以说是正当好时机。做项目就要趁早，否则等网游满大街的时候，再做就没意义了。” 王从毅也说：“我也认为，网游是一个风口，抓住了会赚很多钱。”周铭却说：“我觉得，网游这个风口，大家能够看到，韩董也一定看得到，韩董不想做游戏，肯定有他的考虑。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潘多拉’公司在草创之初，就已经提出了公司的理想，那就是要‘让天下的生意变得更好做’。我觉得，韩总应该是认为，做网游对这个理想没什么帮助，所以才不愿意做的。” 商涛却冷笑了起来：“周铭，你把公司的理想记得这么牢，韩董肯定会很高兴的。但是，理想能够当饭吃吗？我现在给你做个选择题，在坚持所谓的理想，和让公司上市我们都成为亿万富翁之间，你选择哪一个？” 周铭朝边上的那些人看着，他们都在等着他的回答，他却难以回答。商涛又笑着说：“怎么，决定不好了吗？”周铭一咬牙，说道：“我是市民百姓出身，自然也非常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亿万富翁。但是，我周铭能走到这一天，都是拜韩董所赐，所以他认为不该做的，我也不会支持去做。各位继续讨论吧，我先走了。”说着，周铭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周铭还没走到门口，牛天忽然叫住他：“周铭，今天我们这里讨论的，只局限于我们几个人知道。”周铭转过头来，扫了他们一眼：“牛总，你放心。我周铭不会打小报告。”说着，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等他一走，王从毅问：“牛董，周铭可信吗？”张君毅说：“我了解周铭，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所以，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牛天满意地冲张君毅说：“张总，我们在座的人，都是同意开展游戏业务的，你的想法如何？”张君毅说：“就算我们都同意，这个事情也办不了。因为，韩董才是控股人，他不同意的事情，谁也休想办。” 牛天、商涛、王从毅相互之间看了看，牛天然后说：“这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只要将控股人变化一下就行了。大象资本表示过，他们现在就愿意以高价从各位手中收购部分股权，成为控股人。各位马上就能成为千万富翁，以后上市之后，就会成为亿万富翁。就看大家愿不愿意转让一部分股权了？” 商涛和王从毅的眼中发光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说：“我没有问题。” 张君毅也兴奋了一下，但随后他又平静下来：“我要考虑考虑。”牛天：“你考虑的时间不要太长了。机不可失啊。” 碰头会之后，牛天把公司行政办的主任郝美叫进了办公室：“郝美，胖子的工作需要你去做了。”郝美看着牛天：“张君毅尽管对我表白好多次，我从没答应过。你知道，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牛天看着郝美：“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他的那些股权对公司很重要，所以必须辛苦你了。”郝美盯着牛天：“这是你欠我的。” 牛天：“当然，我会记住的。等事成之后，你会得到公司股权。你是一个有抱负的女人，这些股权你一定感兴趣，对吧？”郝美：“成为亿万富女，也是我的梦想。” 这两天，韩峰到了中海之后，还是一直在自学金融知识，同时有空就在街上逛，观察整个城市的建筑。天海路上的一栋建筑，让韩峰越来越感兴趣。 但是在回来的路上，韩峰脑海中又冒出了一个声音，那是徐音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其他人你觉得靠得住吗？韩峰当时的回答是，肯定靠得住，他们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但，真的是如此吗？韩峰感觉有些烦恼。在路过一个烟摊的时候，韩峰很想抽烟，就买了一包。他在酒店的房间之中，推开了窗子，能够看到远处明珠塔，韩峰点起了一支香烟，缓缓地抽着。 吐出的烟雾，很快就被吸到了窗外去了。而在的脑海中，有一个念头，犹如星火般亮了起来。 第334章 听我的吧 人类的任何进步都是思考的结果。人总是在思考创新，以期解决一个个难题，创造新的事物。没有思考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时，人会痛苦、会焦虑、会不安，直到灵光一闪，一个问题的答案呈现在人的面前，又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韩峰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如今的韩峰，面对困难和问题的时候，他不会躲闪，而是或走路、或静坐、或喝茶、或抽烟，总之把所有的精力用在思考上面。韩峰还记得小时候，看《福尔摩斯探案集》，每次福尔摩斯遇上棘手的案子，都会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个劲地抽烟，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出来，这个屋子烟雾腾腾，睁不开眼。而一旦当他从屋子里出来，那么这个问题也已经解决了。 如今，韩峰从窗口走开，将烟头摁灭。韩峰第一个就打了电话给张君毅：“胖君，你该不会出让公司的股权吧？”张君毅已经回到了家中，正在跟他老妈一起吃晚饭。听到韩峰打来电话这么问，张君毅一愣，心想难道是周铭把情况告诉了韩峰，他就问：“韩峰，你为什么这么问啊？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韩峰说：“哦，不是有人跟我说了什么。而是公司最近变动比较多，陆可儿的股权转让到了大象资本的手里，大象资本跟我对公司发展的规划又不一致。我担心大象资本会想办法从其他成员手中去收购股权，以期达到掌控公司的目的，所以我才这么问问。”张君毅这才说：不会，当然不会。”韩峰说：“我这就放心了。帮我跟阿姨问好。” 张君毅放下了电话，他的妈妈就问：“君毅，刚才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张君毅神色恍惚地回答：“是韩峰打来的，他还让我向你问好。”胖君的妈妈又拿眼睛瞅了瞅儿子，说：“那你为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张君毅向来对母亲又敬又畏，有什么事情都会对母亲说，但是关于公司最近的事情，他却没有怎么透露：“没有啊，妈。” “没有？你骗得了别人，但是你觉得能骗得了你老妈吗？”张君毅的母亲一点都不退让，“快说，否则，今天晚饭我就不吃了。”看到母亲说要不吃晚饭了，张君毅没辙了，只好说：“那好吧，妈妈，我这就跟你说。” 张君毅于是将大象资本买了“潘多拉”百分之二十五股权，想要公司上市但是韩峰不同意，现在公司很多人意见不合的事情说了。张君毅母亲听了之后说：“让公司上市，这是好事啊！韩峰为什么不同意，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就算我也知道，只要上市了，就能大把大把赚股民的钱，菜场买菜的老太太们，他们有时候也跟我说，他们儿子、孙子是上市公司的呢！我也很希望你们公司能上市，这样我以后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跟人家说，你是上市公司的股东呢！这多好啊，想想就好。” 张君毅忙解释说：“可是，韩峰他觉得，不应该这样赚股民的钱，我们的公司更应该持续稳定地发展。”张君毅的妈妈很不满意：“所以我说嘛，他脑子可能有些问题了。我听说，最近他也不在宁州呆了，跑去中海了是吧？这对公司也是不负责任的。我的意思是，你也别多纠结了，你要站在公司上市的一面。”张君毅为难地说：“可是，我们的股份毕竟都是韩峰给的。” 张君毅的妈妈却摇头说：“君毅，你别太实诚了。他为什么要给你股份呢？还不是要让你们给他干活嘛？人都是相互利用的。我活了这些年，看得很清楚了。而这次呢，对你们来说都是一个机遇，上市之后，再把股票卖掉，你就是亿万富翁。在妈妈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为亿万富翁，死也瞑目了。” 张君毅说：“妈，你就别说死啊不死啊之类的事情了。”张君毅的妈妈却说：“君毅，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就希望看到你有这么一天，其他的都是假的。” 张君毅放下了筷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是，张君毅却迟迟没有给牛天回复。那天晚上，张君毅在快下班的时候，行政办主任郝美来敲了张君毅办公室的门：“张总，晚上请我吃个晚饭吧？”张君毅一怔：郝美竟然主动让他请晚饭？张君毅以前，约过郝美许多次，郝美都找了各种理由推却了，今天却这么主动？ 张君毅心头的开心，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他脸上都是笑，站起来说：“好啊。” 两人在一家西餐厅了吃晚饭，到了一半，郝美对张君毅说：“张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支持公司上市？还是不上市？”这个问题并不是张君毅想要讨论的，这些天在公司当中，张君毅也绝口不提。 在他的心里，韩峰是一个对他有恩的人，他如果跟韩峰站在了对立面，等于是背叛了韩峰。但是如今郝美这么问他，他又不想敷衍，反问道：“那么你呢？你赞成上市，还是不是上市？”郝美用眉眼看着张君毅：“我当然希望上市。一旦上市，张总你就是亿万富翁了。我这个人，从小出身在农村，一步步地走到现在，可以说是穷怕了。” “你不要再叫我张总了，叫我君毅吧。”张君毅纠正道。郝美就换了更加温柔的声调说：“君毅，我说我自己穷怕了，不是随口说说的。在这个社会没有钱，真的非常可怕，你生个病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你家里人出了问题，你也没有能力照顾他们。这也就是为什么，前几次你对我表示好感，我都不能答应。因为穷人之间是没有爱情的。但是，如果公司上市了，君毅，你就是亿万富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钱，足够我们以后过上幸福的日子。” 听到郝美说“足够我们以后过上幸福的日子”，这意思就是答应了他的追求了。张君毅喜出望外，看着郝美：“这就是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了？”郝美微微一笑说：“前提是，公司要上市。”张君毅一听，神情黯淡了下来：“可是，韩董不想让公司上市。我如果不跟他还站在一起，感觉是对他的背叛一样。” 郝美说：“我不这么想，你支持公司上市，不是在背叛他，而是在拯救他。我给你看一篇报道。”说着，郝美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杂志，递给了张君毅：“你看，上面讲到，在美国，从1995年起至今，互联网行业都是投资热潮，股价迅速飙升，业界却已经在预测，这样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了。可能有一天，互联网的泡沫就要破灭。一旦美国的互联网泡沫破灭了，就会直接影响到国内，到时候‘潘多拉’就真的失去上市的机会了。现在你们手里的股权，很值钱，但是到那时，恐怕就值不了几个钱了。做生意，真的要抓住机会，我觉得你不应该眼睁睁看着韩峰，把大家的机会都浪费掉。这也是我们两个人的机会啊。” 郝美将手放在了胖君的手上，胖君的身体忍不住一震，有种触电的感觉。他的妈妈、还有郝美，这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女人，都认为他应该支持公司上市，胖君觉得自己不应该辜负她们，他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赞成公司上市。” 胖君被攻破之后，对牛天来说，情况就好办了。牛天、胖君、商涛、王从毅手中一共有百分之12的股权了。他们目前全部站在了大象资本这一边，大象资本顿时感到手握胜券，要求召开股东大会。 韩峰已经非常清楚大象资本的用意了。他是提前一天来到宁州的。他见了陆芳儿和钟允，与他们谈了一个晚上。 陆芳儿和钟允都说：“韩董，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如果他们真要把你从董事长位置拉下来，我们把所有的股权都给你，他们也沾不了多少便宜。”韩峰说：“就算你们俩把股权都给我，也没有他们多。”陆芳儿说：“也许周铭的可以争取过来。”韩峰说：“周铭的争取不过来了，目前的形势的确不太好，大家都在说美国的互联网行业泡沫可能真的会破裂，如果在此之前，能让公司上市，大家各赚一笔也算不错。我不能防止大家发财。所以，周铭，我也不会去争取他的股权。” 陆芳儿却说：“能不能发财，我们不看重。我们只看重，公司能够持续发展下去，而不是赚一票就死。”钟允也说：“我同意芳儿说的。” 韩峰转向了她们：“如果你们真的希望公司能持续发展下去，那么明天的会上就要听我的。”陆芳儿和钟允互看了一眼：“没问题。我们一定听韩董的。” 第335章 意外决定 意外决定 在那天晚上，韩峰意外的收到了一个包裹。幸好韩峰是在宁州，否则还收不到这个包裹呢，因为张为功教授只知道韩峰在宁州的地址。 能收到张为功教授的包裹，韩峰的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打开来一看，发现里面有两样东西，一瓶是红酒；还有一本书。韩峰看到红酒是哥伦比亚山谷美乐葡萄酒，是1990年的，距今也有十多年了。韩峰心想，这红酒应该也是价格不菲的，花了张教授好几块美金的。 不过，韩峰更感兴趣的，还是那本书。这是一本英文原版书，上面写着《arandomwalkdownwallstreet》。韩峰还没有读过这本书。但他随便翻了几页，就从书页中掉出了一张卡片来。上面很显然就是张为功教授的笔记。 “韩峰：许久不见。纵期待你来美国一叙，但还是先寄上红酒一瓶、好书一本。酒乃我选，书是我女儿的。之前，你读《硅谷之火》有感，希望我女儿再寄一本多写几句。但她最近忙于公司事务，在本书中只写了寥寥数语。但她说，书是好书，已经是第七版，值得品鉴。张为功。” 看到张院长熟悉的字迹，韩峰心中很是感动，张院长远在美国，还是经常想到自己。他忙继续翻看了那本书，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韩峰英语还可以，勉勉强强能够看懂意思。但是，他最感兴趣的并不是这本书的内容，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张为功的女儿到底在书里写了什么。 之前，韩峰读《硅谷之火》，给他启发最大的，还是那一个个娟秀的字体，他后来都运用到了商业的实战中，效果非常好。这番，韩峰也希望能看到张为功的女儿在上面写许多的经验和体悟，越多越好。然而，让韩峰失望的是，当他一直往后翻，却一直没有翻到以前见过的娟秀字迹。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韩峰惊讶，他刚才看到卡片上，张为功院长是写着“但她最近忙于公司事务，在本书中只写了寥寥数语。”的寥寥数语，那应该也有字才对呀！韩峰就继续往下翻看下去。结果在底页的空白处，那娟秀有力的字体，再次映入了韩峰的视线：“寒潮将至，先卖后买。”果然是寥寥数语。 寒潮将至？到底是指什么呢？显然不会是指天气要到冬天了吧。张为功女人的这句话，很明显也是针对自己说的。她是知道自己在做互联网的。难道她的意思是，互联网的冬天要来了？那么先卖后买呢？又是什么意思？ 韩峰站在窗口，抽出了一支烟。当烟头被点燃的时候，他的心里好像也是一亮。随即，他忽然感觉，“寒潮将至，先卖后买”这句话，似乎与自己之前的决定是暗合的。没错，是暗合的！韩峰的心里不由就是有一阵激动，他将只抽了一口的烟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在已经解决了问题的时候，韩峰是不想让尼.古丁过多摄入体内的。 第二天，“潘多拉”公司的股东齐集了。除了大股东陆卿儿始终联系不到之外，其他的股东都到齐了。美国大象资本的代表peter坐在韩峰的对面，脸上显露着得意的笑。在他的身边，分别是牛天、商涛、王从毅、张君毅和周铭等人。韩峰这边就是钟允、陆芳儿。 韩峰朝张君毅看去一眼，当时在电话之中，张君毅曾经答应了韩峰，他是不会出卖手中的股权的。张君毅被韩峰看了一眼，很是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去。韩峰对张君毅很了解，他本来就是一个缺乏主见的人，原本韩峰还以为他肯定有了进步。没有想到，一遇上关键的事情，还是如此。 尽管张君毅已经低下头去，似乎认错了一般，但是韩峰却不想就这么算了。他就对张君毅说：“胖君，你答应过我，你是不会出售或转让股权给别人的是吧？”张君毅被问，回答起来有些疙疙瘩瘩：“我……我不会出卖……股权……但是，我还是赞成公司能够上市……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是……机会。韩峰……我觉得你也应该同意……你办公司也得为自己考虑……” 钟允却打断了张君毅的话：“张君毅，你就算不出卖股权，你也在出卖韩董！”张君毅被钟允如此一番抢白，顿时无话可说了。钟允继续愤怒地说：“你们这些人，一听上市，就不得了了！一听能成为亿万富翁，什么友情、什么承诺全部都不要了！你们也不想想，你们现在的股权是谁给你们的？现在，你们站在一个给你们画了一个‘上市’大饼的大象资本面前，难道你们真的以为他们很靠谱？比带领公司一路磕磕碰碰、千辛万苦走到现在的韩董，还要靠谱吗？” “别再打感情牌了！”大象资本的peter忽然说话了，“还是在商言商吧。每个股东，不管他的股权是怎么来的，都是公司的主人，都能参与公司的决策。决策的标准，不是谁对自己好，而是是否能实现股权利益的最大化，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也是每个股东的权力。所以，请别再说那些没用的了，现在开会讨论上市的事情吧。” peter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然后笑盯着韩峰说：“韩董，你看看吧，同意公司上市的，我们这里一共就有6人，占总股权的百分之四十了。我算了算，你、钟允、陆芳儿三人，一共只占总股权的三十五。所以，你已经不能左右公司的决策。” 韩峰笑了笑说：“可是你别忘记了，还有陆卿儿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她很有可能支持我吆。到时候，我这里就有百分之六十的股权了。”韩峰这么一说，牛天等人都紧张了一下。钟允和陆芳儿的眼神也都亮了一下。之前，他们只知道陆卿儿一直联系不到，难道韩峰已经联系到她了吗？ peter却不慌不忙地说：“韩峰，你别拿陆卿儿来唬我了。我早就已经派人调查过了。陆卿儿离开了宁州之后，就去了中海的红树集团。如今被集团派到国外去，到底去干什么了，也没有人知道，甚至不知死活！所以，你就别拿陆卿儿来说事了。”韩峰抿了下嘴，朝peter伸出了一个大拇指：“peter果然是做足了功课的，这些情况都被你掌握了！看来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唬住你了。” “赶紧放弃任何想要唬我的想法。”peter得意地说，“我是华尔街来的，你们这样一直在国内混的，我不说是‘土包子’吧，总归是没有见过大世面。所以，公司的掌控权，早点给我们，对整个公司只会有好处。” 这个peter说话如此嚣张，钟允和陆芳儿等人脸上都非常愤怒，就连张君毅、周铭等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了。因为他们非常清晰地感觉到，peter是从心眼里看不起他们的。周铭更是忍不住了：“peter，你说话好听一点。”周铭的忽然发话，让peter很有些意外。在peter眼中，尽管周铭有百分之三的股权，他还是觉得这个小年轻根本什么都不是。 peter冲周铭说：“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出去。”周铭顿时怒从心起，他本来就对韩峰有感激之情，但是在“亿万富翁”的诱惑之下，他坐在了peter这一边。先前被钟允那么一说，感觉自己的情义竟然都比不上两个女孩，心里就有一种羞耻感。这时peter这么一怼，周铭就唰地站了起来，走到了韩峰这一边坐下，并对peter说：“我是股东，我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走。我现在支持韩董。” 周铭的这一变故，让peter一愣。周铭一旦支持韩峰，韩峰这边的股权就达到了百分三十八，而大象资本这里只剩下了百分之三十七。peter开始后悔刚才有些太冲动了。他只好冲周铭说：“周铭，你这么做，等于是在失去做‘亿万富翁’的机会。”周铭却说：“做不做‘亿万富翁’，我已经无所谓了。我是做技术的，走到哪里还不是一样吃饭？我干嘛一定要做‘亿万富翁’。” peter就有些傻眼了。牛天等人也都很意外。 然而，就在此时，韩峰却说话了：“不行。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错失做亿万富翁的机会。peter，你们大象资本，不是想要控股‘潘多拉’吗？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把手头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你们，这样你们可以绝对控股‘潘多拉’，你们要不要？” 韩峰的这话一出，大大地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了。韩峰是‘潘多拉’的创始人，他一直都坚持要让“潘多拉”持续发展下去，成为世界上最大最好的电商平台，为什么现在突然之间，就要放弃潘多拉的所有股权呢？ “不可以啊！”钟允和陆芳儿几乎是一起朝韩峰喊，“韩董，你是‘潘多拉’的主心骨！”韩峰却朝他们摆了摆手：“想想看，你们昨天答应我的，今天会上都听我的。”钟允和陆芳儿这才记起来了，她们的确是答应过韩峰，会上都听韩峰的。她们两人都是信守承诺的，也就不说话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韩峰为何临时作出这样的决定。 韩峰不等其他人多想，又冲peter说：“我的股权你们要不要，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的考虑。说不定，半个小时之后，我又改变主意，不转让了。”peter问：“你要多少钱？”韩峰：“3.5个亿，我也不跟你们狮子大开口。”peter一听，就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现在就给总部打电话。” 第336章 新的布局 过了五分钟不到，peter就从外面进来了。他冲韩峰说：“我已经跟总部汇报了。总部同意收购你的股权。但是，在价格上有不同的意见。总部的意思是，我们向陆可儿收购25%的股权，用的是2.5个亿；从你手中收购27%的股权，不可能用3.5个亿，最多是2.7个亿，这样才公平。” “讲公平，你还收购股权干什么？讲公平，你还来中国做生意干什么？”韩峰冷冷一笑说，“你们到中国来，不就是想要利用华尔街的资本优势，来赚中国人的钱吗？所以，公平这个词，还是别随便拿出来讲吧。我再给你们一分钟考虑，3.5个亿，需要的话就买去，不需要的话我就收回。但是，有一点我明白的告诉你，我们现在股权占据优势，上市的事情你们就甭想了。另外，就算以后你们股权占据了优势，我是大股东，很多事情我不同意，你们也休想顺顺利利做得成。现在开始计时吧。” “不用计时了。”那个peter马上答应下来了，“就这样吧，3.5个亿，成交。今天开始就办理股权移交手续。” “peter，你不老实啊。”韩峰伸出手指头点了点peter，嘴上笑着，“你们总部早就已经同意3.5个亿了吧？你想把价格压到2.7个亿，这样就可以从我这里拿去8000万吧。” 韩峰这么一点穿，大家也恍然大悟，肯定就是这么回事。这个peter绝对不是一只好鸟，他肯定有这样的想法。只听韩峰又说：“可是，你想这么容易，从我这里赚8000万还没有那么容易。”peter却不服气地说：“不能从这里赚，就从你的‘潘多拉’平台上赚呗，以后上市了，这8000万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小钱而已。” “祝你们上市成功吧。”韩峰笑了笑，又说，“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要求。”peter皱了皱眉头说：“你快说吧，但是太过分的肯定不行。”韩峰说：“第一个是，陆芳儿跟我走，她在公司的股权不变；第二个，其他人在公司的职务，在三年内只能升不能降。” 听到韩峰这么说，牛天、胖君、周铭等人一片黯然。韩峰转让所有的股权，跟他们都有莫大关系的，没有想到，韩峰却还在为他们考虑。韩峰这么做，等于是以德报怨了。 陆芳儿听到韩峰要她跟自己走，她心里一动，尽管有许多的疑问，但是她却并没有问。钟允却对韩峰说：“韩总，我也希望能跟你走。”钟允这话一出口，其他男人都看向韩峰，他们都想，韩峰在事业上虽然失了一城，但是在女人缘上，可是与日俱增。没有人不羡慕韩峰。 韩峰却淡淡地说：“你要留在‘潘多拉’，我那边没有太多的位置。”听韩峰这么说，钟允神色暗淡了，也不再说话了。 peter就说：“你的这些要求，我可以满足你。”他心想，他刚到“潘多拉”，这些人对公司了解，留着可以派用场，如果用得不好，三年后将他们的职务解除也不晚，就答应了下来。 接下去就按照公司法规定，办理股权转让的手续了。 当天，韩峰就在办公室收拾东西，有人敲了下门，不等韩峰允许，就已经推门进来了。韩峰抬头，见是钟允。漂亮的女孩，此时脸上却带着一丝怨意：“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一个你不在的公司，我呆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从深市，赶到了宁州，就是为了跟着你一起干。不论你到哪里，我都可以去，没有职务没有薪水，我也无所谓。” 钟允平时温柔低调，但是这不等于她就没有脾气，从她现在对韩峰说话时，那股气呼呼的神态上，就可以看出来。 韩峰将手头的事情放在了一边，笑看着钟允。钟允又说：“你还笑得出来。”韩峰眨了眨眼睛说：“我为什么要笑不出来？我让你留下来，是因为我还要回来。你又何必跟来跟去地折腾呢？你帮我守护好这块田地，当我要回来时，岂不是更加方便。”钟允的眼睛为之一亮：“你还要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你回来干什么……”韩峰笑问：“你一连问这么多的问题，要让我回答哪一个？” 钟允也笑了：“当然是一个个地回答。”“好吧。”韩峰说，“我当然要回来。我回来的时间，从今天算起不会超过三年；回来干什么吗？回来回购‘潘多拉’的股权，然后把‘潘多拉’的事业继续下去。这是我一直要做的事业，我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只要你、周铭等人还在，这个公司的传统和文化就不会断。所以，我要让你们继续下去，同时你们的职务在三年内，也不能降。” 钟允一下子就明白了韩峰的全部用意，她站着了身子，模仿女军官的样子朝韩峰敬了个礼：“是，长官，我一定听从你的命令，站好自己的岗，等着你尽快回来。”随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大象资本也许是为了臭韩峰，在第二天股权转让合同一签署之后，就向媒体通风报信：“‘潘多拉’公司董事长韩峰的股权，被大象集团全部收购。韩峰辞去‘潘多拉’公司董事长职务等等。” 韩峰的这一系列决定作出之前，都没有对徐音说起。反而是隔壁的副处长王敏，拿着一份报纸跑到了徐音的办公室。徐音自从提拔为副处长之后，因为厅里还有空余的办公室已经一人用一间办公室了。王敏问道：“这是你的男朋友吧？他为什么把‘潘多拉’的股权全部卖了？他的这个‘潘多拉’开不下去了吗？” 徐音也是一震，这么大的事情，韩峰竟然不跟自己商量！他不是说要一直将“潘多拉”的事业继续下去的吗？现在忽然把股权都卖了，他到底要干什么呀！徐音最气的，还是韩峰没有跟自己通气，她认为两个人之间，遇事一定要告知对方，否则就是不尊重了。 在王敏面前，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说：“他事业上的事情，我向来不太多过问。”王敏却倚老卖老地说：“这可不行啊，徐音。男人还是要管的。况且他现在把‘潘多拉’的股权卖了，得到的钱也一定不少。这些钱，你一定要问他放在哪里，男人啊，有钱就变坏。而且，男人今天有很多钱，如果管理不善，明天恐怕就是一个穷光蛋了。” 对王敏的这些说辞，徐音早就听厌恶了。以前，王敏是副处长，而且在同一个办公司，徐音就忍着听了。如今徐音也是副处长了，她就不想听她唠叨了，她就说：“王姐，谢谢你的这些话。我要开始工作了。”王敏又说：“其实啊，我还是觉得，从商的还不如当官的……”徐音就站了起来，拿起了茶杯，说：“我去一下开水房。” 说着，徐音就站起来，往外走去了。王敏在徐音的办公室里，愣了一会，很没趣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回到办公室的徐音，就打了一个电话给韩峰：“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徐音的语气中有些咄咄逼人。韩峰却云淡风轻地说：“晚上，西部牛排见面。我等你。”韩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徐音看了看话筒，心中有些恼：韩峰这家伙，竟然挂我的电话！现在他本事大了，不仅重大的事情都不跟自己商量，而且还挂我的电话！徐音忍不住再去拨韩峰的电话，但是电话却已经处在了关机状态。 徐音简直是有气没处发。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徐音一下班就往西部牛排赶。她倒是要看看，韩峰怎么跟自己解释。 一进西部牛排，徐音一眼还没有找到韩峰。她心头更急了，韩峰这家伙，该不是还没有来吧。这是一名服务员走到了徐音的身边，很热情地问：“请问是徐小姐吗？”徐音朝她点了点头：“请跟我来，韩先生已经在等你了。” 徐音心下松了一口气，韩峰总还是已经来了，算是靠谱。她就跟着服务员往里走去，在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韩峰已经在了。“徐音你来了？”他捧起手边的一捧玫瑰：“这是送给你的。”女人看到花，总是心动的。 徐音的脸本来是紧绷的，看到花之后，就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用这花，是来向我道歉的吗？”韩峰装作一愣：“道什么歉啊？我是向你求婚的。徐音小姐，请问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说着，韩峰半跪下去，又奉上了一个小盒子。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徐音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有些木讷的接过了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两个白金戒指，很是漂亮，应该价格不菲。 “我当然愿意。”徐音不由自主地回答，“可是……我父母有一个要求……” 韩峰一笑说：“他们需要一栋别墅，我也已经买好了。”说着，韩峰又将一把钥匙放在了徐音的面前，然后对徐音说：“以后，你就是别墅的女主人。我之所以不告诉你转让股权的事情，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一怨一喜，徐音夜明珠般的眸子旁，竟就有泪水溢出来了。 第337章 看中地块 “韩峰，看来我都错怪你了。”徐音拥抱住韩峰，“你把‘潘多拉’的股权都卖了。我以为你是故意不告诉我的，有重要的事情也不愿意跟我商量了。”韩峰看着徐音，笑了笑说：“这怎么会呢？你是我们家里的领导，有重要的事情当然要跟你汇报了！我现在就跟你说，我卖了‘潘多拉’的股权，一是为了向你求婚，你上次对我说了，我们俩也毕业三年来，该成家了；二是为了去中海发展，我看中了天海路的一块地皮，等我再考察一番，我就带你过去看。在你同意之前，我是不会决定买的。” 徐音此时已经谅解了韩峰，她面带幸福的笑：“没有想到，我随口说说的话，你也记得这么牢？”韩峰说：“那当然了，老婆大人的话，当然要记牢了。”徐音白了韩峰一眼，又说：“至于生意上的事情，你也不用完全听我的。我毕竟一直在政府工作，没有一线经济领域博弈的经验，你自己做主就是。”韩峰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正因为你在政府工作，所以你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问题。有时候同一件事情，从不同角度看看才会稳妥。” “好吧，”徐音笑着说，“谢谢你的信任。不过，一般的事情，我也只给你出出主意而已，决定总还是要你自己。”韩峰笑着说：“好勒。服务员，帮我们开一瓶香槟吧。”服务员赶紧帮他们来开了一瓶香槟酒，随着喜庆的“砰”的一声，香槟的泡沫就溢出来，仿佛就是幸福的生活要开始了一般。 两人喝了点香槟酒，吃了些牛排，韩峰对徐音说：“找个时间，你跟叔叔阿姨去说一下吧，我向你求婚了，希望过年的时候，能够迎娶你。”徐音笑看着韩峰：“不用找时间了，我今天晚上就去跟他们说。” 这天晚上，徐音回到了家里。就对父母说了韩峰向自己求婚的事情。徐潮已经从毒牛奶的伤害中恢复了过来。如今又可以大模大样地坐在沙发中，驾着二郎腿，对徐音说：“我听说，韩峰将他手中的‘潘多拉’股权都卖了。他是要干什么？”徐音就将隔壁高档小区的别墅钥匙放在了茶几上，对父母说：“韩峰卖‘潘多拉’股权，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买别墅。这也是你们的要求。现在韩峰已经做到了，爸爸、妈妈，你总该同意我和韩峰结婚了吧？” 徐潮看了一眼桌上的钥匙，这把钥匙很大气，可以肯定是别墅的钥匙了。方圆将钥匙拿起来看了看，又问徐音：“可是，这栋别墅是以谁的名义买的呢？”徐音说：“我已经确认过了，用我的名义买的。”这倒是让方圆吃了一惊：“他韩峰的名字，写上去了吗？”徐音摇了摇头：“没有，就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他说，这是他为我买的房子，所以只用我一个人的名字。” 徐潮神色也是一变，他倒是没有想到，韩峰会如此大方。隔壁高档小区的别墅，目前涨到了210万左右了。210万在21世纪初，够一个人吃一辈子了。方圆忍不住对徐潮说：“老徐，我看韩峰对我们徐音是真心的。要不，我们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吧？” 徐潮却瞥了方圆一眼说：“不行。还得再看一看。如果韩峰一直做‘潘多拉’平台，坚持做下去，我倒是觉得他是一个有坚持、有韧性的人，可现在他把股权卖了，又去做别的事情，我又对他不放心了。他能花两百万买个别墅，就这么送给了徐音，连自己的名字也不写上，这说明他花钱如流水。这样的生意人不可靠，钱来的快，败得也快。所以，现在我还不能同意你们的婚事。” 方圆想了想，也不说话了。徐音却不干了，她冷笑了一声说：“爸爸，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有色眼镜’了。当一个人戴上有色眼睛看人的时候，不管对方做什么好事，在你看来，都是坏事。我们要否定一个人，总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徐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新年春节我就嫁给韩峰。”徐潮一看女儿为了韩峰不听自己的话，也恼了：“徐音，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如果一定要嫁给韩峰，你的婚礼我都不会参加。”徐音冷笑一声：“不参加就不参加，我们大不了去旅行结婚。”说着，徐音就抓过了茶几上的钥匙，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给反锁了。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方圆转向了徐潮，劝道：“老徐，我现在也有些看不懂了。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徐音和韩峰在一起呢？女大当嫁，徐音也27岁了，韩峰和徐音谈恋爱也好几年了，为什么不成其好事呢？”徐潮皱着眉头：“方圆，你怎么也不理解我呢？韩峰如果跟你妹妹以前的秘书杨彬一样，是个政府官员，我早就同意了。但是，偏偏韩峰却是一个做生意的。我总觉得，这个韩峰跟徐音在一起，就是图谋什么。” 方圆轻轻摇头：“韩峰现在都已经是亿万富翁了，他还用图谋什么呀？”徐潮：“多了去了，我们的社会地位、我们的社会关系，还有你妹妹的关系等等。”方圆说：“如果韩峰继续呆在宁州，能说他图谋这些，但是他现在都到中海去发展了。我们在中海都没有什么关系，他是靠自己的实力去打拼。” 徐潮立刻换了口吻：“对啊，他现在卖了‘潘多拉’的股权跑到中海去，这是很冒险的事情。尽管他现在钱不少，但是投资失败，只要一次就可以全部归零。假如我们现在同意徐音和他结婚，他到了中海生意一失败，到时候怎么办？尽管他现在别墅是以徐音的名义买的，到时候真的债台高筑，按照徐音的性格，难道会不帮他？别墅抵债都不够。” 方圆被徐潮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担忧了起来：“那就看看再说吧。” 徐音把跟父母的矛盾，告诉了韩峰，心情很低落。韩峰说：“徐音，你也别太在意。我相信，你父母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很多事情讲究水到渠成，只要我们坚持到底就好。”徐音说：“我是为你感到委屈，你已经做得很好，也不知道我老爸为什么这样，总是一根筋，不能理解你。”韩峰笑着说：“你老爸如何看我，其实我并不在意。我只在意你如何看我。”徐音这才笑了：“我当然是看你很好啦。” 韩峰说：“那我就开心了。明天上午，我就去中海了，新的工作等着我。”徐音有些舍不得：“这么快又要走了？对了，这次还有谁跟着你一起去？”韩峰说：“陆芳儿，她会配合我在中海的工作。”徐音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问：“就是‘潘多拉’的副总，陆家的四小姐？她好像很聪明，也很漂亮啊？” 徐音自认在聪慧和容貌上，是不输陆芳儿的，但陆芳儿比自己年轻，同时她是一个没有男朋友的单身女孩。有这么一个女孩在韩峰身边，总让徐音惴惴的。 韩峰看了徐音一眼，笑着说：“是啊，她挺聪明的，学东西很快。至于漂亮嘛，的确是蛮漂亮的，不过跟我老婆相比，还是有些差距。这点我是客观的。”尽管韩峰这么说，徐音心里还是有些防备，可她脸上没有在表露，话上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笑着说：“到中海去，你的确应该带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助手去，这样工作起来也方便。明天，我送送你们。”韩峰说：“好啊。” 第二天一早，陆芳儿是带着行礼，由家族中的车子送到了求是小区的门口的。韩峰开着车出来，徐音昨晚没有回家，也坐在车里。等韩峰的车子，在陆芳儿面前停了下来，徐音才从车上下来，来到了陆芳儿的身边，拉着陆芳儿的手说：“芳儿，韩峰对我说了，你又聪明又漂亮，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韩峰这个人，有时候不会照顾自己。我们春节就要结婚了，我可不希望他太累了。” 陆芳儿听韩峰春节要结婚，微微地一愣，但随即就说：“徐音姐，你放心。韩董对我这么信任，带着我去中海打拼，我一定会当好他的助理的。”徐音笑着说：“谢谢你。” 行礼都放在了后备箱，韩峰要开车的时候，陆芳儿接过了韩峰的钥匙说：“韩董，我来开车。你坐在后排吧。”韩峰说：“不用，不用。我来开车。”陆芳儿却坚持说：“我是助理。哪有让老板给助理开车的。”陆芳儿坐入了驾驶座，韩峰只好跟徐音道了再见，坐入了后座。 徐音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她有些多愁善感，眼中有些泪水。徐音猛然觉得，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距离不是最大的问题，完全的信任才是最大的问题。当你的男人身边，有一个温柔、又年轻、又体贴的女孩时，你真的能信任他不会偷腥吗？ 没有其他的办法。怀疑不是办法、担忧也不是办法、防备也不是办法，监视更不是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出众，让男人觉得他值得为你拒绝其他女人的诱惑。想明白了这一点，徐音有种豁然之感，打了车去上班了。 到了中海，韩峰对陆芳儿说：“方向盘现在可以交给我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陆芳儿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也有些累了，不再坚持。韩峰坐入了驾驶室，陆芳儿坐到了副驾驶。 韩峰驾驶着车，在大中海的街道上穿行。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中海大街小巷转悠，对这里的街道和地皮已经很熟悉，一边开一边给陆芳儿如数家珍。什么新天地、什么石库门、什么法租界、什么酒吧街，让陆芳儿应接不暇。 到了天海路的时候，韩峰就停了下来。他所停的地方，是一座十一层的大酒店门口。韩峰从车内出来，对陆芳儿说：“我想把这座大酒店所在的地块买下来。” 第338章 心腹之想 陆芳儿从下到上，打量着这家宾馆。说实话，她对这家宾馆的第一印象，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太low了！”她眼前的这家宾馆，名为“红门新世纪”。尽管冠上了“新世纪”的大名，但是从这家酒店的外表上，你实在看不到什么“新世纪”的感觉。 首先，酒店的外墙肮脏得不成样子，酸雨留下的污渍，好像一个世纪都没有刷新过了。酒店门廊也是邋邋遢遢，让人感觉走进去时都会担心衣服会被蹭脏。其次，周围的地区也是落败不堪，多的就是一些小卖铺，疏于管理、很多东西堆放在人行道上，酒店的后面还有一个菜市场，熙熙攘攘，还有污水往外溢。看着看着，陆芳儿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陆芳儿表情的变化，韩峰也是看在眼里的，不过他依然笑问：“芳儿，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陆芳儿转向韩峰，摇了摇头：“要我说，这个地方，真不怎么样。韩峰，你想要把这座酒店的地块买下来，到底要派什么用场？”韩峰说：“我要建一座中海市最豪华、最高档的酒店。” 陆芳儿差点惊讶的把眼珠都掉了出来：“建中海市最豪华、最高档的酒店？在这个地方？韩董，我觉得你还是要三思啊。我们陆家，也经营酒店业务，尽管我没有直接参与过，不过我二叔陆仲水是酒店开发和管理的高手，我不喜欢他，但他做酒店的能力我还是佩服的。他曾经在家庭聚餐说，做酒店，两个至关重要的因素，第一个是地段；第二个是周边环境。但是，这家‘红门新世纪’酒店，在这两个方面都没有条件可言，怪不得做得这么差。” 韩峰再去看了一眼‘红门新世纪’酒店，的确是不堪入目。 “陆仲水说得没错，地段和周边环境很重要。”韩峰却又说，“你之所以觉得这个‘红门新世纪酒店’既没有地段，又没有周边环境。只因为我们是站在街道里面，‘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你就不会说这个地段不好了。” 说着，韩峰就拉上陆芳儿的手往前跑，但是跑了一段，他感觉陆芳儿停下来，韩峰转头问道：“芳儿怎么了？”陆芳儿看了看自己和韩峰的手，说：“韩董，你还是放开我的手吧，我能跟得上你。”“不好意思。”韩峰松开了陆芳儿的手，“我有些着急把你带去那里看。我们开车去吧。” 韩峰就开车，带着陆芳儿转了几个弯，上了浦江大桥，到了浦江区，来到了浦江区目前的最高建筑明珠塔下。陆芳儿奇怪地问：“你要带我游明珠塔？我觉得还是不需要了吧，我对旅游景点没什么兴趣。”韩峰笑说：“我不是让你游览明珠塔，我是要你到上面去观察江对岸的地段。” 明珠塔算是中海的一大景点，每天从全国各地来到明珠塔，登塔眺望中海市全景的人数以万计，所以登塔排队都要排得要命。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上去下来，看个热闹，交个上百块的钱，然后离开，无非对家乡的人说“我已经登上过明珠塔了”，至于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收获。 但是，韩峰这次带着陆芳儿，并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看地形、看地段的。因为是工作日、时间也已经是中午吃饭时候，登塔的人没多少，韩峰和陆芳儿顺顺利利地到了塔上。登高远眺，将浦江对面的万国建筑群以及整个紫浦区都尽收眼底。 为让陆芳儿看得更加清楚一些，韩峰还特意掏出了一块钱，塞进了固定在观景台上的望远镜中，“芳儿，我已经将望眼镜对准了那片区域，你来看看。” 陆芳儿靠近了望眼镜，从高处看下去，还真是距离产生美。从这么高、这么远的地方看下去，那家“红门新世界”酒店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洪门新世界”的前排，就是万国建筑群，在“红门新世纪”的后面就是英法租界，左边就是宽大的天海路，右边是狭长的人民路，两条路就如两条匀称的长臂，伸向了浦江，而“红门新世纪”却雄踞胸口处，占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几乎就是在紫浦区的中心点上。 陆芳儿也不得不承认：“从这里看下去，‘红门新世纪’的地段倒是真的不错。” 韩峰打了个响指说：“本来就不错啊。我查过资料了，‘红门新世纪’在上上世纪洋务运动时期，就已经是中海最为繁华的地段。建国后，在艰苦时期我们闭合了国门，整个中海的经济就陷入了停滞和萎缩，这个好地段也就萧条了下来。但是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90年代之后，中海的经济又迎头赶上，目前中海的经济总量已经赶超香港，在未来几年中海这颗东方之星，必然重新亮瞎世人的眼睛。” 韩峰继续说：“我查找过国际上很多大城市的发展轨迹，比如纽约、比如伦敦，都有一些老区，因为一时经济的萎缩而沉寂，但是当经济又开始振兴的时候，那些曾经辉煌的地方，又会开始变得炙手可热。因为那些地方，过去被选中，都是尤其原因的，在国内叫做风水，在国外就叫做地缘。而我判断，紫浦区这个地方会重新起来，而紫浦区的中心，就是‘红门新世界’这个地方，也会成为众人聚焦的中心。关键是要有人把他捧热。” 韩峰跟陆芳儿乘坐明珠塔的电梯，一路向下，韩峰就说了一路。陆芳儿也被韩峰的说辞，讲得热血澎湃。当电梯门一打开，众人都从韩峰和陆芳儿的身边涌出去，唯独两人还是悠哉游哉一边走一边说。陆芳儿问道：“韩董，你的意思是，你要把这块地方捧热吗？” 韩峰踌躇满志地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陆芳儿笑着说：“韩董，你这句话用错地方了。你应该说，舍我其谁？”韩峰也觉得：“对，对，还是你用词准确，舍我其谁？”陆芳儿：“地段已经看了，我同意你的看法，把‘红门新世纪’买下来。接下去，我们干嘛？” 韩峰说：“回酒店。今天也跑了一天了，去吃点东西，喝点茶。然后给你办个入住。”陆芳儿说：“韩董，你真会劳逸结合。”韩峰笑着说：“跟着我，就得勤奋工作和享受生活两不误。”两人回到了和平饭店，在自助餐厅吃了午饭，又喝了一杯咖啡。 然后再到前台去办理入住的手续。韩峰在酒店里，本来就有一个房间，陆芳儿来了，自然要给她新安排一个房间。韩峰跟陆芳儿来到前台的时候，那个客房主管从明正好也在。 从明见到韩峰，如今已经客气得不得了。我握住韩峰的手说：“韩总，你好啊。你终于回来了，前天钱茉小姐就已经入住我们酒店，并开始正式拍戏了。她和她母亲都问起你了。” 韩峰想起来，自己对钱茉的老妈说过，要请她们吃饭的事情，韩峰可不想食言，就问：“她们现在在吗？”从明说：“她们剧组安排得很紧凑，一早就去现场了，要晚上很晚才回来。”韩峰说：“我知道了，我到时会跟她们联系。从经理，麻烦你开个房给陆芳儿。” 从明看了眼陆芳儿，顿时也被陆芳儿的美貌给震了震。要说漂亮和妖冶，陆芳儿自然不如钱茉，但是钱茉因为拍戏化妆，肌肤多少受损；相比之下，陆芳儿的皮肤水嫩粉红，有种天然去雕饰之感。粗俗的男人喜欢妖冶，但是有品味的男人，喜欢女人身上的自然美。 从明心头有种微微的不服：“韩峰的身边，怎么尽是漂亮女人，而且还那么的清新脱俗？”但是，从明的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他马上告诫自己，你不服又怎么样？人生永远都是不公平的，人家韩峰认识钱茉，你认识吗？从明也就不去多想，忙说：“韩总，这位小姐这么漂亮，应该是你的女朋友吧？” 陆芳儿听这个客房主管胡乱猜测，顿时脸上一红，但是她也不知如何去反驳。韩峰却叱道：“从经理，你这是什么逻辑？漂亮女孩，就是我的女朋友吗？这个世界上，漂亮女孩子那么多，那我岂不是要忙死？” 从明被韩峰埋汰两句，也不反驳，笑着说：“那倒也是，那倒也是。韩总，我的本意是，如果是你女朋友的话，我就给你们安排一个房间了。如果不是的话，就要安排一个新的房间。”韩峰说：“当然，再安排一个房间。” “好勒。”从明就开始在电脑上查找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来说：“韩总，我有一个好想法。我们在顶楼，现在有一个套房，里面有两个独立房间，中间是铺着波斯地毯的会客室，这个套房平时住的人不太多，如果你们常年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价格甚至可以比普通的两个房间，便宜一百。你们看如何？” 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套房当中，尽管是有两个独立的房间，总好像……韩峰有些犹豫。 陆芳儿却说：“经理，那你先带我们去看看？”从明脸上露出了笑来：“当然没有问题。这就走吧！” 第339章 买地真因 从明带着他们来到了顶楼的套房中，果然是两间卧室，当中还有一个公用的会客厅。这个套房的考究之处在于，每个房间都配有卫生间。会客室中，还有沙发，靠墙是一个小酒吧和咖啡台。其实，韩峰一进来，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可他也不好说，就要这个套房了。 如果他这么说，等于是要求陆芳儿跟自己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陆芳儿双手握着，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毕竟她是大家族出来的，见过世面，所以更是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套房。最后，她提出来：“总体还是不错的，就是沙发放置的方向，能不能帮助调整一下，另外在会客室的角落中，能否添置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不用太大，有时候我们办公用得着。” 陆芳儿又靠近了韩峰说：“韩董，这样一来，我们暂时就不用在外面租办公室了，这个会客室就很有档次。”韩峰用欣赏地目光看了陆芳儿一眼，对她的这个建议很是赞同。 他本来还在考虑要在哪里找一个办公场地呢？这外滩边上，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办公楼可不容易。便宜的，又小又潮又暗，根本不适合韩峰这样的人办公；高档的，房租又上去了。可如今租下了这个套房，既有了住的地方，又有了办公的场所，而且还是在五星级酒店之中，就算与中海的权贵在这里谈，也很有档次。 韩峰笑着说：“芳儿，你的想法不错。” 从明一听，就马上说：“陆小姐，调整沙发的方向，添置桌椅的事情，完全没有问题。”陆芳儿满意地说：“那就这个套房吧。”从明笑着说：“两位住在这里，我们双方都是双赢的了。两位可以节省100块一天的房租，又可以会客，我呢，每天都能将套房租出去，提高了客房的入住率，老板也一定会很满意的。” 韩峰也表扬了客房主管从明一句：“从主管会做生意。”“遇上韩总这样的贵人，再不好做的生意，也好做了。”从明表现出了中海男人一贯的圆滑，“好了，不耽误两位休息。入住手续之类，我都会去帮助办好，房卡就放在这里了。两位就算是正式入住了。”韩峰笑着说：“从主管的服务精神，让人钦佩。”中海男人也是很喜欢被表扬的，他们认为这是对他们的尊重，主管从明又说：“今天我手里还有赠送一份水果拼盘的职权，我就送给两位了。马上让人送来。” 从明几乎是倒走着退了出去。韩峰渐渐地有些喜欢中海了，在这里文明在上层社会流行着。当然，这所谓的“文明”是以金钱为基础的，但是只要钱能买到，就还算是好的。韩峰想想，在宁州，自己无论如何讨好徐音的老爸，他每次见自己的时候，就是那么一副死人脸，好像始终高你一等一般。 如果金钱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地位，获得社会的尊重，说明这个世界还是有流动性的，最可怕的是，当你辛苦奋斗得到了财富，既得利益者还是熟视无睹，并利用职权歧视你、否定你、阻碍你，并且想尽办法剥夺你的财富，这才是最可怕的。韩峰誓要做一个敢于奋斗的代表人物，用实际行动改变世人对商人、对平民奋斗者的看法。 暂时压住了这些思绪，韩峰发现陆芳儿已经开始去煮水泡茶了。果然，不一会儿有服务员就送上了一盘五颜六色的新鲜水果拼盘。 两人就一边吃水果，喝花茶。陆芳儿又问：“韩董，既然你对‘红门新世纪’这座旧宾馆感兴趣，那我等会就出去打听一下，这家酒店目前是哪家公司在经营着，看看如何跟他们谈。” 韩峰将一颗葡萄放入了嘴巴咀嚼了几下，感觉汁水蛮丰富的，他的目光正好在陆芳儿的身上，不由落到了她丰盈的胸口。汁水、胸口。韩峰吓了一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的。 韩峰忙将目光转移了开去，回答陆芳儿说：“‘红门新世纪’背后的老板，我已经了解清楚了。这家‘红门新世纪’是中海红树集团的产业。红树集团的董事长是饶红树，前期因为车祸一直卧床不起，是植物人的状态，能否苏醒和什么时候苏醒都是未知数。饶红树有两个子女，大儿子叫饶英杰，富二代，能力有限，又不太上进，办事情总是在商界闹笑话；饶红树的小女儿叫饶樱若，在饶红树车祸之后，由饶樱若暂理董事长的事务……” 涉及到中海首富家族“内政”，陆芳儿听得特别仔细，简直眼睛都不眨一下。韩峰就继续说下去：“但是，不要以为目前红树集团是饶樱若说了算的。其实并非如此。在红树集团中，有一个实力派人物。那就是现任红树集团总裁柳之成。” “柳之成？”陆芳儿倒还真没有了解过，“这个人很厉害吗？”韩峰说：“没错。这个人很厉害。柳之成曾经是华京一家国企的副总，甚至跟华京某位大领导都是同班同学。饶红树花重金，将柳之成从华京的国企挖过来，对柳之成尊重有加。柳之成对饶红树的知遇之恩，也是投桃报李，在红树集团的几个重大房产投资项目上，他都力排众议、千辛万苦拿了下来，结果为集团创造了几十个亿的利润。柳之成从此在红树集团站稳了脚跟，可以说，他在红树集团中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在红树集团中，也就服饶红树一个人。” 听到这里，陆芳儿就奇怪了：“柳之成实力这么强，在红树集团又有威信，照这么说，在饶红树发生意外之后，应该由他暂理红树集团董事长之职才对啊。”韩峰听了，笑笑说：“我开始也跟你一样想，觉得奇怪，毕竟他是总裁呀，暂理一下也是应该的啊。但是，后来我找到了一份柳之成的采访，才明白了内中原因。原来，柳之成在担任红树集团总裁之前，就跟饶红树有一份君子约定，柳之成说，他当集团的总裁没有问题，但是他不会担任集团的董事长，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当。” 陆芳儿想了想说：“这到底是柳之成不想当？还是饶红树让柳之成不能当，担心柳之成抢走了饶家对红树集团的掌控权？”韩峰：“外界关于这件事也有诸多猜测。但是，无论饶红树还是柳之成，都从未就此事出来解释过，为此此事成谜。但是，直到今日，柳之成起码都遵守了承诺。” “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陆芳儿又问道，“柳之成因为承诺，不会暂理董事长之职那也罢了。但是，饶红树不是有一个儿子饶英杰、一个女儿饶樱若吗？饶英杰既然是长子，理应由他来暂理才对啊？何为却让小女儿饶樱若来暂理呢？” 韩峰想了想说：“这方面，我还没有详细去了解呢。后续，就要靠你去了解了。”陆芳儿点了点头：“现在，既然知道了‘红门新世纪’是红树集团的产业，也省去了我前期打听的工夫了。我会去找红树集团，在跟他们谈生意的同时，了解一些情况。”韩峰微笑说：“好，接下去，恐怕就要辛苦你了。” 陆芳儿也笑着说：“韩董，你不用怕我辛苦。我到中海来，就是准备来吃苦的。你在公司中，唯独让我跟你来中海，我就很荣幸了，再不吃苦，也对不起你对我的信任。”韩峰抿了下嘴，说道：“芳儿，我之所以让你跟来，一个方面是因为你能力强、又能吃苦，办事让人放心；还有一个原因，你知道吗？” 这也是陆芳儿心里一直的疑问，在“潘多拉”集团中，有能力的人很多，比如钟允无论能力还是美貌，也都不比自己差，为何韩峰独独选择了自己？陆芳儿坦白说：“韩董，我其实也很早就想问了。我有些猜不着。” 韩峰一笑说：“因为，你也姓陆。你也是陆家的人。”“陆家的人？”陆芳儿起初还不能理解，但是她想了一会儿之后，才恍然大悟：“是因为陆卿儿姐姐吗？” 韩峰看到陆芳儿已经猜到，就说：“没错。你堂姐陆卿儿，自从加入了红树集团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了。红树集团对此又讳莫如深，卿儿的父母最近忙着自己组建新公司，可儿又在美国，没有办法打听。所以，我想通过与红树集团的合作和交易，来弄清楚卿儿到底目前是什么情况。” “你对卿儿姐好关心。”陆芳儿忍不住说了一句，“竟然为了确认卿儿姐的情况，要买下红树集团的‘红门新世纪’，徐音姐知道吗？” 被陆芳儿如此一说，韩峰马上紧张起来：“我要买下‘红门新世纪’，可不仅仅是为了陆卿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是看中这个地段未来的发展潜力，可以大赚一笔，其次顺便打听一下陆卿儿的情况。” 陆芳儿笑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才不会对徐音姐这么说呢，放心吧。” 韩峰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心中却想，现在连陆芳儿都敢戏弄自己了。 第340章 樱若接手 正在陆芳儿和韩峰坐在会客厅中聊天的时候，在红树集团的会议室内。坐在董事会主席位置上的，正是饶红树的女儿饶樱若。一场紧张的会议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一开就是四个小时的会议，让饶樱若如坐针毡，仿佛每一分钟都在度日如年。 刚才讨论都是公司的房产、建筑、医药和酒店项目。让饶樱若倍感疲累的是，众位股东所说的事情，都涉及到具体业务，包括项目设计、施工、营销、财务和盈利模式等等，饶樱若因为没有具体参与过，所以听得云里雾里。 饶樱若在暂理红树集团董事长事务之前，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公司的事务。在集团里，她的父亲饶红树一直是顶梁柱，仿佛他爸爸在，整个世界都是安全的、美好、温暖的。饶红树的儿子饶英杰，因为是长子，所以没有办法，饶红树朝着子承父业的方向培养他。 但是，饶英杰在做生意上的能力和天分真是乏善可陈，他更愿意把时间花在泡妞喝酒上。 集团交给了他两个项目，一个是郊区的小面积房地产项目，另外一个就是“红门新世纪”酒店项目。那个小面积房地产项目，容积率算错了他都不知道，业主发现之后向政府举报，政府要求他们整改，饶英杰就傻眼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这个项目被另外一个经理接受去提饶英杰搽屁股。 至于“红门新世纪”酒店项目，在三年前生意还可以。但是，饶英杰接管之后，卫生、服务等方面都疏于管理。还有一次，酒店的ktv被人举报有人吸粉，公安部门来袭击了一次，还抓了几个人去。从此以后，酒店的生意更是雪上加霜，濒临倒闭。 相对哥哥而言，在父亲出事之前，饶樱若更像是被呵护有加的温室中的郁金香。因为是女孩子，饶红树也很是疼爱，她想要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什么。而饶樱若最喜欢的，就是弹钢琴，从四五岁她就开始弹了，后来到了奥地利去专门学习钢琴，回来之后在中海戏剧学院专门从事钢琴教授。没有想到，父母忽然发生了车祸。 董事会讨论决定，让饶樱若回来暂理董事长之位，她本想让哥哥来当，但是董事会坚决不同意，并说，如果她不来，就另外选人，但绝对不会是她的哥哥。董事会还说，如果她不想让昏迷中的父亲失望，最好是答应董事会的要求，让外人来暂理，肯定是他父亲不想看到了。况且，说不定哪天她父亲醒过来了呢？如果是外人的暂理，交接起来也不方便。 饶樱若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向学校请了半年的假期，回到了红树集团，暂理董事长业务，这么一来也已经好几个月。但是对公司的情况，有很多她还是云里雾里。作决策，更是要依靠总裁柳之成以及其他的老资格。 今天在会议上，总裁柳之成通报了公司经理分管产业的盈亏状况，饶英杰的成绩相当于是负数，在整个集团中都是最差的。柳之成就严肃地问饶英杰：“英杰，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你向董事会作个交代吧！” 饶英杰心情本就很不好，他扫了总裁柳之成一眼：“我需要交代什么！我管理的产业，郊区那个小楼盘，本来位置就不行，我们想要把容积率弄小一点，可以多造一栋，多卖些钱，有错吗？还有那个‘红门新世纪’酒店，交给我的时候，就已经财务混乱，千疮百孔了，让我怎么盈利！你们就会把那些最蹩脚的产业交给我，让我怎么盈利？” 听到饶英杰如此说，饶樱若的眉头也皱了皱，她认为哥哥在董事们面前这么说，大为不妥，更何况现在爸爸也出事了，没人护着他。其他董事果然相互看看，微微摇头。 总裁柳之成，表情严肃。他是所有董事中，最威严的人，就连饶樱若也怕她，如果开会迟到，他会直接点名，一点不会因为她暂理董事长而给她面子。果然，柳之成发话了，他冲饶英杰道：“英杰，一个人做事没做好，别老把责任推给别人，也别推给客观条件，要先看看自己哪里没有做好，否则永远都没有进步。” “做事做得好，又有什么用？”饶英杰的目光瞥了饶樱若一眼，“有些人从来没有在公司里做什么事情，一回来就暂理董事长之职。这又怎么说？” 饶樱若一阵尴尬，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哥哥会在众人之前，对自己表示不满。以前，她尽管独善其身，做的只是自己喜欢的弹钢琴，可是哥哥跟她关系还是不错的。她去奥地利读书，就是哥哥亲自护送她前往，她回国的时候，也是哥哥亲自将他去接回来。当中，他哥还打飞的去看她，当然免不了在奥地利也做了些喝醉酒、叫小姐等荒唐事。但不管如何，在他哥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 没有想到，董事会让她回来暂理董事长之后，哥哥就对她冷了下来，今天更是在众人面前对她有意见。可是她毕竟对哥哥还是有感情的，为此也不跟哥哥争辩，只是尴尬地低下头去。 只听总裁柳之成偏袒着她：“英杰，你说的没有错。樱若是没有做出过什么成就，但是在公司中她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不像你两个项目交给你都做失败的。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也是你父亲私下跟我说的。” 饶英杰唰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你别拿我爸爸出来说事！我爸爸怎么看我，我难道不知道吗？我在爸爸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所以，我不会相信，我爸爸会跟你这么说我，老子完全可以肯定这一点。你现在假传圣旨，无非是想要在众人面前臭我、贬低我。我不会相信这一套的！那个破‘红门新世纪酒店’我也不想管了，你们不是看好我妹妹吗？那么你们就让她去管吧，让她做出成绩吧！” 说着，饶英杰一把推开了屁股后面的椅子，向着会议室走去，还把门碰得震天响。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董事摇着头说，“孺子不可教啊”“孺子不可教啊”！ 会议室内重归平静了。总裁柳之成的目光又转向了饶樱若：“樱若，在‘红门新世纪酒店’这个项目上，你哥哥就这么耍手不管了。你看，你能不能接过去。我知道，你现在暂理董事长职务，本来是不需要管理具体事务的，但是你如果在处理集团事务的同时，能够接手一个具体的项目，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而且，我们也都看好你，你肯定能让这个项目起死回生的！” 其他的董事也朝饶樱若点着头：“樱若董事长，你要不就试一试吧！”“试一试吧！”饶樱若又看了看柳之成，只好答应了下来：“那好吧。这个项目本来是我哥哥的事情，其实也算是我们家的事。我接过来，尽力而为吧。”总裁柳之成说：“那好，我们下一个季度再来看进度吧。” 会议结束，其他董事纷纷走了出去，有的董事背过身去，脸上就露出了老谋深算的笑来。 会议室内之剩下了饶樱若和总裁柳之成。饶樱若这才有些手足无措地问柳之成：“柳叔叔，酒店业务，我从来就没有涉足过。我真是不知道从哪里着手。你说，我该怎么办？”柳之成一边整理手头的材料，一边说：“做生意呢，有无数种方法。我现在也不知道哪一种方法，能够让‘红门新世纪’起身回生。但是，当你用心去做了，肯定能找到方法的。” 说着，柳之成也站了起来，向外走去。饶樱若轻蹙娥眉，很是无奈地看着柳之成的背影远去，留下她孤零零地站在会议室内。 这时候，她的女助理从外面快步走进来，手中拿着一部手机，对饶樱若说：“饶董，有一个电话。”饶樱若问：“是谁的？”女助理说：“是一个女的，说想要买我们的‘红门新世纪’酒店！” 饶樱若一听就有气，自己刚刚接手这个酒店项目，竟然就有人说要买，这怎么可以！饶樱若都不接电话，对助理说：“你告诉她，我们不卖。” 饶樱若回到了办公室内，想想就有气。不管怎么说，红树集团都是中海最大的集团，名下的产业根本不会随便出售。今天，竟然有人说要买他们的“红门新世纪”酒店，这不是对红树集团的不看好吗？这到底是因为爸爸发生车祸的原因？还是哥哥没有经营好这家酒店的原故？饶樱若真想知道！ 陆芳儿打完了电话，来到韩峰的身边说：“刚才，我联系了红树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他们说不卖酒店。”韩峰问：“他们的董事长，现在是饶樱若吧？” 陆芳儿说：“应该是，那个助理说去问董事长，我尽管没有跟饶樱若通话，但是依稀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好像有些生气。”韩峰笑了笑说：“看来是拉不下卖产业的面子。” 【作者***】：喜欢我的文，可以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行走的笔龙胆”。 第341章 两人相见 陆芳儿问：“韩董，我要不再打电话去问问，说不定他们又有意向卖了呢？”韩峰摇了摇头说：“先不用打了。这个面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拉下来的，得有人给他们促动一下。” 饶樱若拒绝了有人要买“红门新世纪”的要求，可对于如何让这家濒临关门的酒店起死回生，她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接下去该怎么办？她想了一整个晚上，还是想不好。 饶樱若只好去找她的哥哥，不管怎么样，亲哥始终是亲哥。饶樱若迈着细碎的小步，来到了哥哥的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饶英杰的声音听上去很不爽：“进来！”饶樱若的小手抓住门把，推了进去。她感觉这扇门比以前可是沉重了许多。 一进入房间，饶樱若差点被里面的乌烟瘴气给熏了出来。饶樱若看到的，哪像是一个办公室？比那些小酒吧的空气都要差。她哥哥在里面做的事情，也跟在酒吧差不多，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喝威士忌，人看上去非常颓丧。 “呦！这不是董事长大人驾到吗？”饶英杰见到饶樱若之后，带着调侃的语气说，“董事长大人，应该日理万机才对啊？况且现在又接手了‘红门新世纪’酒店，就更加忙了。怎么有空到我这个失败的哥哥这里来？” 饶樱若听出哥哥语气之中的异常，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她说：“哥哥，你也知道，我对酒店的事情一点都不熟悉。你能教教我吗？”饶英杰朝饶樱若瞥了一眼，放下了架在沙发扶手上的双腿，半坐直身子，端起边上酒杯，将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正视着饶樱若：“妹妹啊，既然你说来请教我，那我就对你说说心里话吧。” 饶樱若以为自己的诚意打动了哥哥，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哥哥，我听着呢！做酒店，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做好呢？”“哈哈。”饶英杰又看了饶樱若一眼，“你该不会，真想把‘红门新世纪’做好吧？”饶樱若奇怪地问：“当然，我现在接手了，自然想要做好。这样，对我和你，在集团中都有好处呀。”饶英杰摇头：“算了吧，妹妹。别那么天真了。你如果真想把酒店做好，那也不能来问我。我是把酒店做坏的那个人。” 饶樱若：“你在酒店上是做的不好。但不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吗？你总有一些经验教训可以告诉我吧？”饶英杰盯着饶樱若：“妹妹，我是有很多经验教训要告诉你。但不是做酒店的经验教训，而是从集团中那帮老家伙身上得来的经验教训。我现在来问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帮以柳之城为首的老家伙，不让我暂理董事长之职，而是偏偏让你来？” 饶樱若心里想的是，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认为你不靠谱，担当不起这个重任吧？但是，饶樱若也不想伤害自己的哥哥，就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饶英杰惨笑了一下：“别跟你老哥打马虎眼了。老哥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眼珠滴溜一下，我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肯定以为，你哥哥的能力不行，所以才让你出来当董事长的吧？” 没有想到，哥哥烟熏酒醉的，却还是能看穿饶樱若的心思。她也不想张口就骗哥哥，就不说话，算是默认了。饶英杰脸上的笑，又多了一丝苦味：“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是你哥哥能力不行，而是你哥哥能力不行得还不够彻底。如果我对集团的行业，跟你一样什么都不懂；对那帮子老家伙，跟你一样听话。他们肯定就让我坐董事长这个位置。” 这些话，让饶樱若心头一震：真的就如哥哥说的那样吗？董事会那些人，是因为自己不懂、听话、好摆布，才让自己当这个董事长的吗？可如果不是这样，还有第二个原因吗？难道看中她的聪明、看中的形象很好嘛？根本不可能。 饶樱若原本对自己还是有一份自信的，但是听哥哥这么一说，她整个人都如遭到了剧烈的打击一般，靠在了沙发里。 看到妹妹这副样子，做哥哥的饶英杰反而有些不忍了，他抓起了酒瓶，转过头来，对饶樱若说：“樱若啊，有一种人，叫‘做婊子还要立牌坊’，董事会中的那些老家伙，就是那种货色。特别是那个柳之成，更是那么一个人。他对爸爸、对外界都说，他不会当董事长。但是，现在爸爸一出事，他等于是掌控了整个董事会，我们说什么，反正他不会采纳，他说什么，那帮董事全部附和他。柳之成跟实质上的董事长，又有什么不同！‘挟天子以令诸侯’，三国曹贼干的事情，就是现在柳之成在我们红树集团干的事情。” 饶樱若想想都心悸了起来，她从小就看过三国的电视剧，没有想到那些遥远的故事，竟然会在自己家的集团公司中上演。是不是哥哥言过其实了？可她再回想一下，却觉得哥哥说的并不完全没有道理！饶樱若就担忧地问哥哥：“哥，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总得想点办法吧？” “怎么办？凉拌！”哥哥饶迎接将嘴巴对准威士忌的瓶口，往肚子里灌酒，然后又解释了一句，“这个‘凉拌’，就是等吧。运气好，等老板醒过来，我们或许还有点希望。在整个集团中，也只有老爸能压制柳之成了，其他所有人，包括你和我，都无能为力。” 说着，饶英杰又躺倒在了沙发上，点上一支烟猛抽了起来。饶樱若看着哥哥，心中翻腾着一个想法：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干等着爸爸醒来吗？万一爸爸醒不来怎么办…… 她又看了颓废的哥哥一眼，劝道：“哥哥，你要振作起来，你不要喝这么多酒、抽这么多烟了。”饶英杰冷冷笑了一声：“我都已经是一个出局的人了，还要振作干什么呢？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这次你接手了‘红门新世纪’这家破店，如果你经营不起来，你在集团中将会威信全无，到时候你真的只是柳之成做婊子的‘牌坊’了。好了……我能对你说的，都已经对你说了。我也没别的什么可以教你了。你也别妨碍我享受生活了。” 说着，饶英杰又开始抽烟、喝酒，不再理会自己的妹妹。 饶樱若只能缓缓从沙发中站了起来，她再看了饶英杰一眼，带着无比伤感的心情走出了办公室。之后，她去医院的重症病房看了自己的父亲。 饶红树带着呼吸器，脖子中是固定架、手臂都是绑带，与他之前担任董事长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简直就判若两人。饶樱若在父亲的面前哭了整整一个多钟头，她希望父亲能早点醒来。但是，父亲却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 饶樱若晚上没有回家，而是回到了集团中。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中海璀璨的夜色。她心绪起伏。因为哭了一个傍晚，此刻她的心情反而冷静了下来。 饶樱若尽管是一个女孩子，最爱的也不过是弹琴。但是，饶樱若的心底却有一股不放弃、不认输的力量。她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修长、纤细，柔软、灵动，当她放在钢琴上的时候，更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黑白两种琴键化作千变万化的音符，同时汇成美妙的声音，给人带去无比的愉悦。 但是，这些都不是凭空得来的。没有一个坚持不了，随便放弃的人，可以成为一名钢琴师！就算你是官、富二代，就算拥有全世界所有的资源，但是如果你不坚持、不领悟，是无法成为一名钢琴师的。 正是成为一名出色钢琴师的经历，让饶樱若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会有自信和力量。她明白只要足够坚持、足够努力，凭借自己的天赋，没有什么事情是真的不能做的。 这么想着，饶樱若白天被哥哥打击得七零八落的自信，此刻又恢复了起来。她告诉自己，不能等，必须做事情，才能在集团中站稳脚跟，才能为沉睡中的父亲站好岗，等着他醒来的一天，而不是跟哥哥那样只是麻醉自己。 第二天一早，才七点刚过，一辆林肯轿车就在“红门新世纪”饭店的门口停了下来。从轿车中下来的一双雪白的高跟鞋，却踩在了地上的一片水滞里。 饶樱若皱了皱眉眉头，没有办法，这“红门新世纪”酒店就是这么脏。她今天是来实地考察的，要想把酒店重新做好，就得先对酒店有个全面的了解。 就在饶樱若打算四处看看的时候，边上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不是饶樱若董事长？我们上次在你们集团大门口见过。” 饶樱若奇怪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男人，长得倒是挺拔英俊的，脸上的笑容也很坦然，只不过饶樱若却对他没有印象。 她就问：“你是谁？”那人说：“我叫韩峰。”饶樱若：“韩先生你好，你有什么事吗？”韩峰笑笑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买你们家的这个酒店。” 一听韩峰这么说，饶樱若的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 第342章 分外眼红 饶樱若带着一丝敌意地看着韩峰：“你就是昨天打电话给我助理的人？”韩峰一笑说：“严格的说，是我助理打给了你的助理。”饶樱若又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人一定要告诉自己是有助理的，好像有个助理就让他与众不同一样。饶樱若对韩峰的印象坏了一半，但她脸上却露出了微笑来：“反正都是一样，你是想要买这家‘红门新世纪’酒店吧？” 韩峰瞧见饶樱若笑得很是亲和，心想，难道饶樱若是真的改变主意了？韩峰也笑答：“是啊，是啊，我打算买下‘红门新世纪’，饶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请别叫我‘饶小姐’，叫我‘饶董’。”饶樱若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现在，我对你说吧，红树集团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买出任何产业的。所以，昨天我说不会买这家酒店，今天还是这句话。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吧。” 韩峰有些转不过来，刚才饶樱若还微笑着，这会儿却冲他凶巴巴的。这个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呀！不过，韩峰对女人向来都是宽容的，他笑脸依旧地说：“饶小姐……”饶樱若打断他：“请叫我饶董。”韩峰抿了下嘴：“好吧，饶董。做生意嘛，我们先别把话说死。你刚才说，‘红树集团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买出任何产业的’，但是现在如果不是那个‘一般情况’呢？” 饶樱若感觉眼前这个家伙，很会耍嘴皮子，就忿忿地说：“我说现在就是‘一般情况’，现在就是‘一般情况’。”可是，韩峰却反驳说：“可是，饶董，我觉得现在不是红树集团的‘一般情况’，你老爸都已经是植物人了，怎么可能还是‘一般情况’呢？” “你爸爸才是植物人呢！”饶樱若顿时恼火了，“我爸爸只是昏迷，不是植物人！你再胡说，我就告你诽谤！”饶红树是中海市的首富，他车祸住院的事情已经造成红树集团股价的下跌，如果再有人说饶红树变成了植物人，对红树集团肯定会造成很大的损失。从这个角度来说，饶樱若要告韩峰“诽谤”也不是全没道理。 只不过，国内法制不完善，就算告也未必能告赢。不过，看到饶樱若动怒了，韩峰也就不再死缠乱打，笑着说：“好吧，关于植物人那句话我收回。另外，我的电话，上次我就报过给你。我再报给你一次，如果想要卖了，就打电话给我。”韩峰就又报了一次自己的电话。 什么叫“想要卖了，就打电话给我”！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饶樱若正要纠正韩峰，却见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已经慢慢地走远了。 饶樱若也有些纳闷，现在还这么早，这个家伙怎么就已经在酒店附近晃悠了？他是真的想要买“红门新世纪”酒店嘛？他看上去年纪轻轻，有那么多本钱嘛？ “这个人很可疑。”边上的保镖提醒饶樱若，“以后如果见到他，我就不让他接近你了，饶董，你说怎么样？”饶樱若却摇了摇头说：“你先帮我去了解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好像很有把握要买下我们的酒店。”保镖回答：“这个人，我倒是了解一些。”饶樱若却说：“我不是要了解一些，我要了解全部。”保镖看了饶樱若一眼：“是。” 饶樱若继续考察“红门新世纪”酒店。考察的结果，让饶樱若很不满意。首先，外部环境无人打理，外观陈旧、破败不堪；其次，内部设施没人保养，邋里邋遢，就算大厅中的柜台，手臂放上去都会沾上一层油污，公用沙发坐上去，屁股几乎会陷到横档了；再次，服务人员毫无服务态度可言，客人进去爱理不理，也没人管。 饶樱若看完了酒店，下了一个结论：这样的酒店，不亏损才怪呢！ 要想让酒店起死回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要对酒店里里外外动大手术。饶樱若是想干一番事的，她打算把自己的情况去跟总裁柳之成和董事商量一下。 这天早上，韩峰本来是出去随便转转的，就转到了自己一直关心的‘红门新世纪酒店’那里，没有想到正好看到红树集团董事长的女儿饶樱若，他就上前去打了招呼。回到了酒店，陆芳儿已经梳洗完毕，问韩峰：“我们去吃早饭吧？” 两人就到了下面的西餐厅。韩峰一边喝咖啡，一边对陆芳儿说：“芳儿，早上我去散步，没有想到碰上了饶红树的女儿饶樱若，她在那里看‘红门新世纪酒店’。”陆芳儿也觉得奇怪：“她现在是暂理董事长，却来亲自看这家破酒店？这是什么原因呢？难道，红树集团要重建这家酒店？” 韩峰皱眉，如果红树集团要重建这家酒店，那就麻烦了。但再一想，应该不大可能。如今饶红树出事了，红树集团的股票也一直跌，在未来很不明朗的情况下，红树集团应该不会启动这样的大项目。这么一想，韩峰就放心了，不过他又说：“如果能找到红树集团的一个内部人员问问，就更好了。” “韩董，是要刺探人家集团内部的商业机密啊！”一个如夜莺啼转般好听的声音，在韩峰的身侧响了起来。就算不转过身去，韩峰都能听出来，这是钱茉的声音。韩峰就淡然地站了起来，脸上已经面带着微笑：“我们的大明星，起得还真早啊！” 这时，韩峰才正眼看到了钱茉。毫无疑问，钱茉出门是不可能素面朝天的，但是不论是涂脂抹粉，还是身上洒的香水，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又魅力无穷。能在和平饭店中入住的，都是一些有钱有身份的人了，有明星在场，大家也不会围观过来。而且，说实话，钱茉现在还算不得是大明星，最多还是一个在小女生中有影响力的电视明星。 饶是如此，她出众的容貌、完美的身段，还是几乎引得早餐厅中所有的男人，都向韩峰和钱茉看了过来。对钱茉，不说垂涎吧，也是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对韩峰吧，少不了有种取而代之的冲动。 “别人叫我大明星，也就算了。你叫我大明星，我会不开心的。”钱茉秋波带笑着说，“我们是老朋友，就不这么说话了，成不？”这声音中带着点抱怨，又带着点恳求，让其他男人心都酥麻了。不过，韩峰也只是笑笑说：“成啊。” 陆芳儿也是知道钱茉的，她就主动站了起来，说：“钱茉女士，我已经吃好早餐了。要不你就坐在这儿，跟我韩董一起吃点，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吧。”钱茉这才注意了陆芳儿一眼，神色不由一凝。钱茉对自己的容颜是有绝对的自信的，没有想到，这陆芳儿给她眼前一亮的感觉。 漂亮女人，往往对漂亮女人会嫉妒一分，同时也会谦让一分。钱茉就礼貌地说：“那好吧，太谢谢了。我是跟韩峰好久没见了。妈妈，你和这位小姐一起到那边喝点咖啡，吃点东西吧？” 钱茉的母亲说了一声“好啊”，就跟陆芳儿一起过去了。 钱茉就在韩峰的对面坐了下来。韩峰笑看着钱茉，忽然注意到了钱茉脖子中一款项链闪烁着，竟然还是她当初在辛焕镇珠宝行戴的那一款。韩峰就说：“没有想到，你还带着这款项链。”钱茉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说：“对啊，怎么了？”韩峰微笑：“你现在事业蒸蒸日上，我还以为你早就换更加贵重的项链了呢。” 钱茉却轻摇摇头说：“我告诉你一个隐私，当初我跟妈妈去深圳，其实我事业上是遇上一些不顺的。但是自从戴上了这款项链至今，我的演绎事业还真是一帆风顺。我妈妈有些相信算卦什么的，一个老先生说，是这款项链给我带来了运气和福气，所以让我一直带下去。我也蛮喜欢这款项链的。” 韩峰笑了：“还有这种事情啊。”钱茉道：“是啊，所以我和妈妈在心里都很感谢你呢！”韩峰说：“不敢，不敢。能给你带去好运，是我的荣幸。”钱茉平常除了工作，跟人聊天的时间几乎没有，今天跟韩峰却聊开了，讲了最近拍戏的很多事情。 不过，钱茉的时间终归有限，她最后说：“等会还要出去拍戏，下次有机会再聊。不过，刚才你说，希望在红树集团中找个熟人是吧？”韩峰点了点头：“想了解一些情况。”钱茉说：“这倒是巧了，我有一个学妹，她毕业后没有从事演艺事业，进了红树集团，如今在总裁办，你想要了解什么情况，也许她能帮忙，我引见你们认识一下。” 韩峰说：“那就谢谢了。”钱茉说：“你跟我说谢谢，就太见外了吧。我记得老妈跟我说，你要请我们吃饭是吧？明天我正好休息一天，我到时把学妹也叫来。”韩峰说：“好啊，我明天安排晚饭。” 第343章 平白结怨 第二天，韩峰果然安排了一顿体面的晚餐。其实，具体的安排都是陆芳儿出的主意。 韩峰和陆芳儿的套房就在顶楼。他们的房间外走廊尽头，外面是一个天台。陆芳儿之前走到天台上去看过，靠在天台的栏杆上，低头可以俯瞰浦江的夜色，抬头可以仰望闪烁的明珠塔，转头还可以看到租界的夜灯。于是，陆芳儿就对酒店经理说，让他们帮助在天台上，安排一顿晚饭。 初步准备好了之后，陆芳儿把韩峰也带到了那里，对韩峰说：“韩董，你觉得这个地方怎样？”韩峰看了一眼，也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的氛围很好。”陆芳儿笑了笑说：“就是还有点小贵。”韩峰问：“要多少？”陆芳儿说：“这是不占酒店桌位和包厢的，本来应该便宜，但是，桌椅桌布和餐具、食物端上端下，人工费不少。所以，酒店说，最起码两千一桌，否则他们不太愿意做。” 韩峰想了想说：“两千不贵。再给他们加五百块，让人弄点电暖炉上来，否则临近冬天，在外头晚餐恐怕有些冷。”陆芳儿说：“明白了。” 当天的晚餐，就在和平饭店的天台上举行。人不多，就韩峰、钱茉、钱茉的母亲和师妹王婷，还有就是陆芳儿。钱茉的母亲，看到如此别出心裁的晚餐，脸上顿时都是笑了，钱茉母亲心底里也是一个寻求浪漫的人，只是现在年纪上去机会不多了。她对韩峰说：“韩董啊，你也真是想得出来，竟然把晚餐安排在这样的地方，简直让人难以想象。”韩峰笑着说：“要请钱夫人和钱茉吃饭，当然得花点心思了，你们什么没有吃过？如果没什么新意的话，还不如不请呢！” 钱夫人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虚荣心的，看到韩峰如此重视她们，心下很是受用，笑着说：“好，好。”钱茉心里也很开心：“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天台上吃饭，而且周围景色还这么漂亮。” 这时候在一边伺候的酒店主管从明，笑着说：“不瞒各位，在这个外滩上，能有这样天台的地方，也只有我们和平饭店才有。而像今天这样别出心裁的晚饭，我们和平饭店也是头一次举办，都是韩董的主意。”韩峰却笑看向陆芳儿说：“不是我的主意，而是我们芳儿的主意。”钱茉等人都向陆芳儿看去，钱茉心想，这个陆芳儿好像绝不仅仅是韩峰助理这么简单。韩峰，会不会跟她有更深的关系呢？ 钱茉看陆芳儿的眼神中，就多了一丝复杂。 就在此时，站在钱茉身边的师妹王婷却说：“如果是夏天，在这里就顶好。但如今是冬天了，我们呆在天台上，恐怕会有些冷吧？等会别吃了顿饭，冻感冒了。”这倒也是实话，在天台上站久了，还真是有一丝丝冷意围拢了过来的。 所以，这个王婷看来也不是故意要挑刺韩峰，而是真担心钱茉会生病。钱茉这次来中海，是来拍一部重要电影的，这是钱茉从电视剧领域转战电影界的重要一役，成功或者失败，对钱茉今后的影响至关重要。所以在如今紧张的拍摄时期，是绝对不可以感冒的。 听王婷这么说，钱夫人也顿时担忧了起来，她就说：“这倒也是，我们不能只要浪漫，不要温度啊。而且，钱茉现在是紧张的拍摄期，更不可以生病的。我看，要不我们还是回酒店里用餐吧。” 韩峰听后一笑说：“钱夫人请放心，既然请大家来共进浪漫晚餐，自然不能让大家冻着。从主管，打开电热炉吧。”霎时，在天台的墙壁就开启了几十个电热炉。这些电热炉是酒店用来煮烧东西用的。如今却全部用来给这几位美女取暖，使得这个天台顿时温暖如春。钱夫人不得不赞：“韩峰，你就是点子多，怪不得该你发财呀！现在没问题了，大家坐下来吧。” “钱夫人，你夸奖了。”韩峰笑着，很绅士地替美女们拉开了舒适的椅子，让他们入座。开酒，上菜，中西结合、各种酒品都有。 大家一边闲谈，一看吃吃喝喝，老朋友难得一聚的氛围，让大家都无拘无束。韩峰也一句都没有提到红树集团内部的事情。这份淡然不是装出来的，韩峰是真的不着急问，他更是不想从王婷那里套话。在他看来，吃饭就吃饭，聚餐就聚餐，全心全意地享受眼前的一刻，而不掺杂太功利的东西，才能让每一分钟过好。 钱夫人喝了红酒，又尝了威士忌，她称赞韩峰说：“韩峰啊，这好多年来，今天这顿晚餐，是我吃得最无拘无束的了。我今天要为大家表演一段舞蹈。”韩峰很惊讶，她没有想到钱夫人还会舞蹈。 钱夫人真的脱去了外套，在他们前面表演起了独舞来。 钱夫人的身材当然不如年轻女子那般灵动了，但是她跳起舞来，还真是拿出来就是，属于专业级的。她一曲舞罢，大家都热烈鼓掌，钱夫人脸上绯红地回到了桌上，她也得意地说：“我以前是部队文工团的，钱茉的舞蹈也基本上都是在我的监督下练出来的。”韩峰笑着说：“原来，一个演员的诞生，不仅仅要机遇，还要有优秀的妈妈。” “你说得，太对了！”钱夫人感慨万千地说，“在别人看来，钱茉能成为明星，好像是很容易的事情，就是运气好。这是大错特错的，其实一个明星的诞生，背后有多少艰辛不易只有当事人和她最亲最亲的人，才会知道。不仅要机遇，还要有基因、有坚持、有运作，明星赚那么多钱，是因为她付出了比普通人不知多了多少，这个世界没有平白无故的成功……” 钱茉看钱夫人有些动情了，她就说：“妈妈，你再喝一点，但是别喝太多了。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呢。”钱夫人听女儿这么说，忙道：“不好意思，我话多了。我再敬一敬韩峰，就不能再喝了，明天还要陪钱茉去拍戏呢。” 对钱夫人来说，没有比照顾好钱茉更重要的事情了。钱夫人的目标，就是把女儿培养成大明星，她所做的事情都是围绕这个事情来做，其他的都可以靠边站。 钱夫人又敬了大家一小杯，果然就不喝了。 钱茉忽然对服务员说，让把经理叫过来。主管从明来了之后，钱茉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想不想听听？”主管从明听了之后，立刻说：“钱小姐的话，我当然想听。”钱茉说道：“如果你们有专业摄影师的话，可以让他上来给我和韩董合个影，作为你们酒店天台的宣传图片，说不定你们这儿的天台，会成为大家想要来吃晚饭的热点呢！” 从明的眼珠咕噜咕噜地转动着，然后他拍了一下大腿：“这个想法真的太绝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只要钱小姐能容许我们用你的照片，这个天台，以后肯定能成为中海最火热的餐厅之一。以后，我们的这个天台，就叫做‘天台餐厅’！我马上跟我们老总汇报！” 过了没一会儿，摄影师就来了，给钱茉和韩峰拍了照片，拍得还是很有艺术感的。钱茉对韩峰说：“这张照片，如果你用得着的话，我也授权你用。尽管我也不是很出名，但是希望对你还有些帮助。”韩峰说：“当然会有帮助，谢谢了。” 这时候，从明跑过来了，他对韩峰说：“韩总、钱茉小姐，我们老总说了，今天钱茉小姐给了我们这么好的建议，所以今天的这顿天台晚餐，由我们酒店请客。”韩峰说：“那不太好意思了。”从明：“这是我们的荣幸。” 钱茉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妈妈去休息了。王婷，韩峰对红树集团的一些事情比较关心，如果你有什么知道的，又不违背你的原则，你可以说说。”王婷笑着说：“知道了，你明天还要拍戏，早点去休息吧。我再跟韩董聊聊。”陆芳儿说：“我送送钱小姐和钱夫人。” 天台上，只剩下了韩峰和红树集团总裁办的王婷。王婷看了看边上还有红酒，就说：“我们再来喝一点吧，既然你是钱茉的朋友，你要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韩峰就给王婷又斟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上了：“我先谢了。” 第二天一早，距离董事会议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在会议上，饶樱若将跟董事商量，重新翻修“红门新世纪”酒店的事情。 因为还有一点时间，饶樱若就翻开了今天的《中海日报》，在副刊上，饶樱若被一副照片所吸引。 这张照片是在和平饭店的天台上拍的，照片中一个是女明星钱茉，还有一个就是饶樱若不想看到的，那就是想要买他们“红门新世纪”酒店的韩峰。照片上的标题是：饶樱若中海拍戏，夜会互联网新贵韩峰，和平饭店天台晚餐真浪漫！ 饶樱若看了看，皱起了眉头：这个韩峰，有了几个钱就去泡女明星，声色犬马，肯定不是好东西。“红门新世纪”酒店一定不能卖给他！ 第344章 寻找突破 红树集团大楼九楼会议室。饶樱若还是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其他董事也都在了，但是哥哥饶英杰今天却没有出席。饶樱若不知道，这会儿哥哥到底是在喝酒，还是在睡觉？但不管饶英杰是在做什么，都不会是在做支持她饶樱若的事情。 总裁柳之成说话了：“樱若，你说要商量‘红门新世纪’酒店的事，你有新的方案了？这会儿就对大家讲讲吧？”饶樱若点了下头，朝其他人也都看了一遍，接着说：“各位董事，前天一早我就专门去考察了一番‘红门新世纪’酒店。我看到的情况，非常糟糕。” 饶樱若瞧了一眼原本是哥哥坐的位置，幸好哥哥现在不在，否则听到她这么说，肯定会认为她是在否定他，说不定还会对她发火。 饶樱若收回了目光，继续说：“上次，各位董事希望我接手‘红门新世纪’酒店的经营管理，我也接受了大家的提议。看到了酒店的这种境遇，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怎么才能让‘红门新世纪’酒店起死回生？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其他董事都看向了饶樱若。在饶樱若看来，他们的目光中似乎充满了期待，饶樱若的信心也就回来了，她自信满满地说：“所以，我认为，要对‘红门新世纪’酒店进行一次大翻修！”饶樱若以为自己提出这个设想，会得到董事会的大力支持。没有想到，她这话一出口，那些个董事非但没有声援，还露出了惊讶之色。 “翻修？”“不是翻修，是大翻修好吧！”“这，不是要花钱吗……”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总裁柳之成没有议论，他的脸色本来就是严肃的，这会儿看来似乎又添上了一丝寒意。柳之城看向了饶樱若：“樱若，你说的大翻修，要花钱吗？”饶樱若有点奇怪地眨了眨眼睛：“柳叔，既然是翻修，当然是要花钱的。”柳之成：“要花多少钱？”饶樱若大体估算了一下：“一千万应该是少不了的，因为周边环境也很差，最好趁此机会，也一起翻修一下，所以有两千万的话就更好了。” “两千万？开什么玩笑！”“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现在她暂理董事长之职，也算是当家了。”“但是，收支都是柳总在管！”“哎，董事长不懂事啊！”那些董事们开始说起了怪话。 饶樱若心想，这些董事说话，就如她听不到一般。这使得饶樱若心里非常难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她就说：“大家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可以现在就提出来，不用低声说。今天不就是跟大家来商量的嘛？” 柳之成也朝其他人看了看，目光停留在一个公司的副总兼董事童天路的身上。童天路似乎领会了意思一般，就开口说话了：“樱若啊，你暂理董事长的事务不久，很多情况恐怕不清楚。酒店业务我是做了十来年来。现在做酒店不好做，‘红门新世纪’做成这样，一方面是你哥哥能力不行又没用心；另外一方面，就是东南亚经济危机以来，整个经济形势不好，酒店业首当其冲。如果我们要翻新‘红门新世纪’，花了两千万进去，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得回来！” 其他董事，也纷纷点头，“是啊”“是啊”。 饶樱若却不这么认为：“但是，如果要让‘红门新世纪’起死回生，不翻新肯定是没有可能的！翻新还有一线希望，但是不翻新，就只能继续亏损下去了。” 柳之成这时候说话了，“樱若，我们做生意，一方面要考虑成本和收益；另一方面还要考虑形势和趋势。” “先说成本和收益吧。当初你哥哥接手‘红门新世纪’的时候，也是信誓旦旦，说要大干一场，所以投入了800万进行翻新。当时的800万相当于如今的一千多万了，可结果呢？把酒店打理成现在这个样子，那800万全部打水漂了。你哥哥做成那样，你的话就一定能把成本收回并盈利吗？” “我们再说形势和趋势吧。形势嘛，就是大形势，如今整个国家的经济形势都不太行，大家口袋里没有钱，酒店消费自然就要下来。趋势吧，就是我们红树集团到底向哪里发展？自从你爸爸发生车祸住院不醒之后，我们红树集团的股票可是一直在跌啊，下一步将往哪里发展，也是一个未知数。在这种形势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开源节流，不应该再进行大笔的投资了。” 柳之成说了这么多，等于是当着众董事的面，在给饶樱若上课。饶樱若现在是暂理董事长之位，柳之成却给她上课，其实是不给她面子的举动。但是，柳之成是总裁、是实权派，饶樱若的很多事情，都得仰仗着柳之成，她不敢跟他辩驳，就只好说：“柳叔，既然你也不同意翻修，我看‘红门新世纪’想要起死回生，真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柳之成摇了摇说：“也别说得这么绝对，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呢？”这时候，那个副总童天路又开口了：“我认为，可以考虑出租，或者出售。出租的话，我听说，有一个老板想要在那块地方做超市，他愿意每年出200万把整个‘红门新世纪’租下来。我觉得这也是可以考虑的。”其他董事也未置可否。 饶樱若却很不赞成：“‘红门新世纪’这么好的地理位置，却拿出去给人家做超市？先不说两百万太少，另外如果别人听说我们红树集团将酒店租给人家开超市，岂不是对我们红树集团更加没有信心了？”另外有一个董事说：“蚊子虽小也是肉，有两百万，总比像饶英杰这样让酒店连年亏损要好啊！” 饶樱若一听，就说：“但是出租，不符合我们红树集团在中海的地位。”“我们红树集团在中海的地位？难道是通过亏损亏出来的吗？”那个董事是老资格，并不买饶樱若的账。饶英诺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之成说话了：“大家多讨论，对集团来说也是好事。这个‘红门新世纪’酒店，花大价钱去翻新，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效果；但如果出租给别人搞超市呢，又好像显得我们红树集团小气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周全。所以，我说啊，大家都再去考虑考虑，想想办法。樱若啊，既然你接手了这个项目，就要再多花点心思。” 柳之成这话，就如是以长者身份说的，在人家听来，饶樱若哪里还像是一个暂理董事长，更像是一个暂理部门经理了。但是，饶樱若也不敢表现出情绪来，她说了一句：“好。” 在整个会议期间，总裁办的王婷都在现场的角落里做着记录。会议纪要，就是王婷的分内事情。王婷是总裁办的人，也就是柳之成的人，但她还是替饶樱若这个暂理董事长感到冤枉、感到委屈。也许这是一个女子替另外一个女子的委屈吧。 她也感觉到了，董事会这帮子人把饶樱若弄过来，无非是把她当成是一个棋子罢了。 会议结束之后，饶樱若很是郁闷。董事会这些人，把“红门新世纪”酒店交给了她，却不让她花钱，这根本就是不希望她做出成绩来！她不由想起了哥哥对她说过的一番话，让她当他们的“牌坊”。 下班的时间到了，饶樱若平时都会继续待在公司里，熟悉公司各方面的情况。但是，今天她没有了这样的心情，独自一人从公司里出去，保镖要开车送她，也被她拒绝了。她说要走走，让保镖先回家吧。 红树集团总部本就是在市中心，她在街上闲逛了一番，看到路边有一家钢琴店，里面既有钢琴卖，也有琴谱卖。饶樱若以前经常来，但是在暂理董事长之后，就一直没有来过了。其实，说到底，饶樱若还是觉得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弹琴，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玩弄手段，她根本就不感兴趣。 饶樱若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走入了钢琴店。她在里面呆了好一会儿，心情平静了下来，才从店里走出来。她刚出店门，就差点跟一个人迎面撞上。饶樱若抬头一看，脸上顿时又显露出了不快的情绪，因为她遇上的不是别人，竟然又是韩峰。 饶樱若第一反应：“喂，你这个人，是不是在跟踪我？”韩峰却笑道：“饶董事长？你别乱说啊，我为什么要跟踪你？搞得我好像对你感兴趣一般。”饶樱若撇过头去：“我最好你对我没兴趣。再见。”说着，饶樱若就绕过韩峰，往前走去。 韩峰这才记起了什么，喊道：“喂，饶樱若，那个‘红门新世纪’酒店，到底卖不卖？”饶樱若头也不回：“不卖。”韩峰一笑说：“你不卖给我，可能就要被出租，或者被低价贱卖给别人了！”饶樱若顿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怒气冲冲盯着十来米开外的韩峰：“你怎么知道我们开会的内容？” 韩峰目露惊讶：“啊？我是猜的。怎么，出租和低价贱卖，是你们开会的内容？”饶樱若审视了韩峰一番，感觉他的惊讶好像不是装出来的，就又说：“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们的酒店是不会卖的，就算要卖，也不会卖给只会花钱跟女明星吃饭的暴发户！” 第345章 这是吃醋 跟女明星吃饭的暴发户？韩峰跟哪个女明星吃饭了？哦，肯定就是在说钱茉了！和平饭店为了宣传“天台餐厅”，已经在中海的好几家媒体上，刊登了钱茉和他在天台晚餐的场景。今天出门的时候，主管从明喜气洋洋地拦住了韩峰：“韩总，托你和钱茉女士的福气，这个礼拜，天台餐厅都已经订满了。” “祝贺！”韩峰朝从明伸了一个大拇指：“干得不错。”从明又将一张贵宾卡递给了韩峰：“韩总，这是‘天台餐厅’的贵宾卡。以后‘天台餐厅’不管你什么时候去，我们都可以给你留出座位、安排晚餐，都是酒店买单。” 酒店的这一招倒是大出韩峰的意料之外，这说明酒店的高层还是出手阔绰并深谙营销之道的。毕竟，假如韩峰以后再带钱茉过去，肯定能为酒店吸引很多年轻人；如果韩峰带着其他女生过去，说不定能制造其他的新闻呢！这些对酒店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只会有好处！ 韩峰也不客气了，接过了贵宾卡，对从明说：“谢谢了。以后如果我做酒店，我会跟和平饭店合作，到时候我也可以雇你当经理。” 尽管从明认为韩峰只是说说的，他还是向韩峰表示了感谢。 思绪从“天台餐厅”的事情上拉了回来，韩峰又笑着对饶樱若说：“看来，饶董事长，还是挺关心我的嘛！”饶樱若不解，嘴角好看地一翘说：“我关心你？怎么可能！”“饶董事长，你否认也是没有用的。”韩峰依旧笑着说：“你刚才说了我和女明星吃饭的事，如果你不关心我，又怎么会知道呢！”饶樱若：“这……”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韩峰乘胜追击：“饶董事长，我问一句，我跟女明星吃饭，你是不是吃醋啊！” “你……你在胡说什么！”饶樱若简直觉得韩峰太不可理喻了，这家伙也太自以为是了，竟然认为她饶樱若，会他吃醋！饶樱若微怒，“韩峰，你不仅是一个暴发户，而且还是一个自大狂爆发户！”说着，饶樱若转身就走。韩峰在她身后喊道：“饶樱若，你别误会了，我不是花大笔钱请钱茉吃饭的，钱茉跟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我跟她吃饭，是酒店买单的，不花钱。”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饶樱若一边捂住耳朵，一边往前走去，“你花不花钱，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路边上，有几个路人看到韩峰和饶樱若当街喊着，朝他们指指点点：“这是男女朋友闹别扭吗！”饶樱若一听，就更加羞恼了，转身朝韩峰远远地瞪了一眼，然后赶忙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就逃也似地走了。 韩峰站在路边，笑着看饶樱若的出租车驶远。韩峰并不是要调戏饶樱若，他只是觉得饶樱若对自己有些误解，想要跟她解释清楚。而且，韩峰假如要买下“红门新世纪”酒店，第一个障碍，恐怕不是别人，而会是饶樱若。所以，他一定要让饶樱若了解自己、消除误解。但是，现在看来，这难度还不小。因为饶樱若似乎对他已经有了不小的成见。 韩峰只好对自己说，接下来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饶樱若打车到了医院，看了老爸。饶红树还是昏迷着，他边上的机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饶红树却没有半点的意识。保姆看饶樱若在医院呆了一个多小时，就劝饶樱若：“小姐，你回去休息好了，你明天还要管理集团的事务呢。老板这边由我照顾，你就放心吧。” 这个保姆曾经照顾过饶樱若的母亲，她母亲离世之后，就开始照顾饶樱若，直到饶红树出事，现在一直在医院照顾饶红树。所以，保姆是非常靠得住的。 饶樱若也知道，自己在父亲身边陪着也无济于事，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她就回家了。这次是保镖来接了她，送到了家中。保镖将一个文件袋的资料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报告说：“饶董，你让我找的关于韩峰的资料，我已经全部搜集齐了。我放在这里，有空的时候，你看看！”饶樱若今天不想看，就没有动。 然而，饶樱若却怎么睡不着。闭上眼睛，就开始出现了韩峰的脸。这个家伙，说她“吃醋”的事，还言犹在耳。这个韩峰，要卖酒店，是对红树集团的无礼；现在又说她“吃醋”，是对她无礼！他凭什么！ 越是愤怒，她越是睡意全无了。她想到保镖给她送来的材料，还在客厅的桌子上，就爬了起来，到客厅中去把那包材料拿了过来，窝在床上就看了起来。这些关于韩峰的材料还是比较齐的，从韩峰读大学，到深市闯荡，又回宁州创办“潘多拉”，化解民间融资难题，以及再买了“潘多拉”的股权，到中海再度闯荡的经历都有。 饶樱若看了之后，才惊讶了起来，没有想到，韩峰比自己才大了两三岁，却已经有了如此丰富的商场经历了。相比而言，饶樱若是商界的菜鸟，而韩峰却是沉浮多次的老手了。饶樱若对韩峰的看法，因为这些材料有了稍许的改观。但是，一想到韩峰要买“红门新世纪”酒店、又说自己吃醋，饶樱若就气不打一处来。 饶樱若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的交集，所以她打算再警告他一次。但是，怎么联系到他？忽然自己的脑海中，就冒出了一串电话号码！这是韩峰报过给她的电话号码，饶樱若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记住的。而且，当时韩峰朝她报出来的时候，她脑袋里也是抵制去记的。没有想到，如今却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了脑海中。 饶樱若不知道，有时候，一个人刻意想要忘记什么，结果却会记得很清楚。饶樱若心想，现在记起来了也好！于是，她就掏出了电话，拨通了脑海中的这个电话号码。 时间已经不早了，韩峰刚刚睡下了，这个时候还有人打电话过来，会是谁？也许是爸爸妈吗，也许是徐音？但是当他摸到了手机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电话。韩峰接了起来，只听对面传来一个美妙动听却又冷冷的声音：“是韩峰吗？”韩峰马上听出来，脸上露出了笑来，冲对方说：“饶董事长，你是不是打算卖了？” 什么叫“打算卖了”！饶樱若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就这么别扭呢！饶樱若就气呼呼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韩峰：“当时，我把电话号码报给你的时候，就说过，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要卖‘红门金世纪’酒店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现在，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我当然以为你是想要卖了。如果你不想卖，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饶樱若心中很恼火，这家伙一口一口“你要卖”！如果被别人听到，还不知道会以为什么事呢！好在现在是在打电话，其他人也未必听得到。 饶樱若也不想跟韩峰多扯，只想把话说明白，就道：“韩峰，我想你误会了。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卖，而是我不想卖。”一出口，自己怎么也是“卖”“不卖”了！饶樱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改了说话的方式，“‘红门新世纪’酒店，只要我还是暂理董事长，肯定不会卖给你的！所以，请你死心吧！” 饶樱若这话，好像是认真的。韩峰顿时感觉到非常的棘手。她这么晚都打电话过来这么说，就说明她是真下定决心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饶樱若改变主意呢？韩峰的脑海之中飞快地转动着。 忽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他打算赌一把，就说：“饶樱若，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就不想买你们的‘红门新世纪’酒店。”饶樱若不相信：“你不想买？那为什么三番五次地要跟我说买酒店？你现在说你不想买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那好，如果你真不想买，那最好了。我反正也不会卖给你。再见了。” “你等等。”韩峰当然不能让她就这样挂了电话，他说：“我想要买‘红门新世纪’的真正原因，就是想要通过与红树集团的业务合作，了解更多红树集团内部的事情，然后查清楚饶红树出车祸的真正原因。” “什么？我爸爸出车祸的真正原因？”韩峰的这话，让饶樱若真是大吃一惊，“你又在骗我吧？” 骗是有些骗她的，但也不是全骗。韩峰当时在中海俱乐部上，就说过，饶红树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另有原因！如今为了饶樱若不会挂自己的电话，他只能再拿出来说了，毕竟饶樱若肯定关心她爸爸的事情。 “我骗你有什么意义？”韩峰说，“当初，你爸爸是支持我进入中海金融俱乐部的，但是后来他突然发生了车祸，我进入中海俱乐部的事情也黄了。所以，我想要把这个事情查清楚！” “真的？”饶樱若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 第346章 内幕展露 “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看我接下去做的事情就知道了。”韩峰说，“有一点，你可以放心。那就是你把‘红门新世纪’酒店卖给我，肯定要比被公司的人挖墙脚挖去好得多。”饶樱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韩峰冲着电话那头一笑：“你不用相信我，事实胜于雄辩。我现在就可以出价，愿意用5000万买下‘红门新世纪’酒店。到时候，你可以看看你们公司的人，想要用多少钱卖了它？”饶樱若说：“到时候再说！” 饶樱若放下了电话，忽然觉得奇怪，不由问自己：“我打这个电话，不是要彻底拒绝韩峰吗？怎么现在却变成好像要跟他合作一样？”饶樱若还是有些不相信韩峰，她想，公司董事就算要卖掉“红门新世纪”，肯定也会高于5000万。 两天后，中海红树集团会议室。 董事会议再度召开。 总裁柳之成开口说：“樱若，我们考虑了一下，‘红门新世纪’这家酒店，不能这么拖下去，还是得尽快处理掉，拖一天，对集团来说就是一天的损失，你说呢？”饶樱若道：“这一点，我也同意。”柳之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同意就好。那么，关于‘红门新世纪’酒店下一步该怎么处理，你有新的想法吗？” “我的第一选择，就是重新翻新、重组团队进行运营，但是各位董事都不同意。”饶樱若说，“其他的，我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柳之成忽然变得语重心长了：“樱若啊，重新翻修，花费大、耗时长，而且后续经营压力太大，不太现实。我觉得这个想法还是放弃吧。”饶颖若听到柳之成再度否定自己，她的语气也变得略带了一份嘲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家最想的，该不会还是想把‘红门新世纪’租给人家开超市吧？” “樱若，你现在暂理董事长职务，我们当然是尊重你的意见的。你上次说，租给人家开超市，恐怕会让外界对我们红树集团有看法，我们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柳之成仍旧不紧不慢地说，“所以，大家也是充分尊重你的意思，去想了另外的办法。天路，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现在，就让天路来说说吧。” “各位董事！”童天路果然接过了话题，“这两天，我想尽办法，总算联系到了一家全国的连锁酒店，就是如梦连锁酒店，他们有意买下‘红门新世纪’酒店。我想，如果出租给人家做超市不太合适的话，还不如直接处理掉。反正这个‘红门新世纪’酒店想要重新做起来，是不太可能的。这种不良资产卖了变成钱，我们可以投资其他产业，就能生钱了。” 童天路这么一说，其他的董事都在点头，好像私下里都已经沟通好了一般。这让饶樱若很是不爽，她就问道：“如梦连锁酒店是吧？他们愿意出多少钱？”童天路一笑说：“他们出的价格是2500万。”饶樱若睁大了眼睛：“2500万？就这点？”童天路立刻追加了一句：“不过，我跟他们谈了，又争取了3000万，这个价格差不多吧？” 柳之成没有表态，但其他董事却表现得很满意的样子，“3000万？差不多了。”“这‘红门新世界’，现在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除了地皮，其他根本就不值钱！”“人家买去了，还要花钱去拆！”“我觉得这个价格可以了。” 众口一词，几乎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的价格很不合理。饶樱若越来越觉得这后面肯定有问题。她忽然想到了韩峰对她说的话： “你把‘红门新世纪’酒店卖给我，肯定要比被公司的人挖墙脚挖去好得多”、“愿意用5000万买下‘红门新世纪’酒店，到时候，你可以看看你们公司的人，想要用多少钱卖了它”。 当时，饶樱若还真不相信，公司中会有人挖墙脚。因为老爸没有出事之前，这些董事都是一副忠心耿耿、共生与共的样子。可如今，饶红树一出事，大家想得似乎都是要从集团中捞好处了。 饶樱若心里都是愤怒，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最不应表现出来的时候。她转向了总裁柳之成，带着一丝微笑，问道：“柳总，你觉得这个价格合适不？”“哦？”柳之成沉吟了一声，“合适不合适，我们还是要从商业的角度来看。我们要卖，有人要买，如果没有人出的价格比3000万高，那么3000万就是最合适的。” 柳之成的言下之意，他也觉得3000万这个价格有些低，但是目前也只有如梦连锁酒店愿意出3000万，其他没有出价更高的买主了，所以3000万的价格，也是合理的了。柳之成似乎料定，饶樱若是找不到其他买主的了。 “柳总说得太对了。”副总童天路附和着说，“最高的出价，就是最合理的价格。”饶樱若嘴角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大家的意思，如果有出价更高的买家，就卖给对方？”童天路笑着说：“那是当然了。”饶樱若却看着柳之成，“柳总，我主要是想要听你的意见呢？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柳之成眼眸微微一凝，随后说：“如果还有其他酒店出价比3000万高，我们可以考虑与对方合作。” “好。”饶樱若冲角落里正在忙于记录的王婷说：“王婷，你的会议纪要中，把柳总的这句话写进去。”柳之成的眼睛又是一眯。王婷朝柳之成看了过来，征求柳之成的意见。柳之成也不好反悔，就说：“记下来吧。” 饶樱若就冲众人一笑：“要卖一家集团的酒店，毕竟也是大事。我再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别家愿意出更高的价格买下来。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其他董事都相互看来看去。柳之成就说：“樱若，这个事情，还是尽快解决的好。”饶樱若闭了下眼，睁开说：“明天下午，还是在这里开会吧。到时候，如果我还找不到一家价格更高的，就3000万卖了吧。”柳之成点头说：“那就这么说了，散会。” 会议结束之后，副总童天路就跟着柳之成到了办公室。 童天路掏出了一包黄金叶，递给了柳之成一支。柳之成摆了摆手说：“我不抽烟了，你自己抽吧。”童天路没有把手缩回来：“柳总，人生苦短，今天不会知道明天发生什么，既然有烟瘾，那就抽吧。你看饶红树，一场车祸就变成了植物人。我看啊，他现在要是还有意识的话，恐怕就很想抽烟，很想玩女人呢！不过，他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古代有个什么人来着，说‘人生得意须开心’什么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柳之成看了一眼童天路，就把香烟接了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在老板椅里坐了下来，将嘴里的烟雾喷了出来，然后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饶樱若有什么不同吗？她的语气当中，好像多了一份强硬。”柳之成的观察力还是很强的。但是，童天路却笑着说：“强硬？她一个女的，怎么强硬。要强硬，也只有我们男人才能又强又硬啊！”说着，童天路的脸上露出了放荡的神色，然后又说，“柳总，你也别想得太多了。她就是一个不懂事的雏儿，我敢担保，她根本找不到一家出价超过3000万的酒店来接手。” 柳之成看着童天路：“你确定？工作都做好了？”童天路：“我管理酒店行业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做的。我已经跟中海所有的酒店，都打好招呼了，‘红门新世纪’这块肉酒店除了我们，其他人都不可以吃。柳总，这点能力，你应该相信我会有吧？” “我当然相信你会有。”柳之成又抽了一口烟，“当时，让饶英杰去管理‘红门新世纪’就是你提出来的。之后，‘红门新世纪’的团队也是你安排给他的，几乎没有人听他的话，才导致了饶英杰把‘红门新世纪’搞成了这样……还有，你还派人跟踪我，很无耻地人让偷拍……” 说到这里，柳之成就有些恼火起来。 “柳总，关于你的事情，就别说了。”童天路阴阴地笑着，“只要我们金诚合作，把整个红树集团变成我们的，也指日可待了。” 和平饭店。 陆芳儿走入了会客厅，对韩峰说：“韩董，你让我找的关于如梦连锁酒店的股东情况，我已经找到了。”韩峰拿过来一看，说：“芳儿，你办事效率真高！这份材料，可以算是给饶樱若的一份厚礼了！你让人帮我送给她吧。” 从昨天开始，饶樱若都在忙着联络，她希望能够联系到一家酒店，出更高的价格将“红门新世纪”买去，但是无论是投资人、还是酒店集团，一听说“红门新世纪”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手的。饶樱若非常泄气，难道“红门新世纪”就真的这么不值钱吗？ 距离下午的会议，只剩下几十分钟了。 忽然，有人将一份材料送了进来，饶樱若一看，脸色顿时变了。饶樱若一看送材料的人，竟然是王婷。她问：“怎么是你？这份材料是柳总让你送来的？”王婷朝饶樱若笑笑说：“如果我不说是柳总让送来的，你外面的助理又怎么会让我进来呢？” 饶樱若盯着王婷：“那么这份材料，到底是谁让你送来的？” “韩峰。” 第347章 会上争议 饶樱若又看了一眼材料，随后对王婷说：“麻烦你通知一下韩峰，让他赶紧来红树集团吧。”王婷微笑着说：“饶董，他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饶樱若心想，这个韩峰还真是未卜先知啊？他难道知道自己会让他过来！ 不及饶樱若细想，助理就进来提醒：“饶董，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饶樱若看了下时间，只剩下两分钟就要开会，要是在平时，饶樱若会赶紧带上笔记本，两步并作三步地向会议室跑去。因为她一旦迟到，肯定就会被总裁柳之成批评的。之前，饶樱若对柳之成真的是又敬又畏。 然而，刚刚韩峰让人送来的那份材料，让董事会那帮子人的人设，已经在饶樱若这里彻底坍塌了。这些人是不值得自己尊重的。饶樱若就对助理说：“我还有点事，让他们等吧。” 饶樱若此话一出，无论是王婷、还是助理都睁大了眼睛，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饶樱若。 在会议室内，总裁柳之成、副总童天路以及其他董事，都已经在那里等了十五分钟了。自从饶樱若暂理董事长之职，今天还是头一次让他们等她开会。有的董事很不喜欢，开始发话了。“她到底在干什么？到现在还不过来？”“她以为自己真是董事长了吗？让我们在这里等！”“再不来，走了。我们忙得很！” 这时候，总裁柳之成也奈不住了，对工作人员说：“去叫樱若过来！”柳之成不论在董事会里，还是在员工面前，都叫饶樱若为“樱若”，从来没有叫“饶董”，这传达出去的信号，大家都是懂的。 工作人员正要向会议室外走去，就听到一个清亮动听的女声传了进来，“不用叫了，我来了。”随之，一身职业裙装的饶樱若就走了进来。她长发披肩，随着身体的迈动而飘逸地往后浮动，展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特别是对男人来说。董事会中的这些人，眼睛都是一亮。之前的饶樱若，因为父亲出事，整个人都陷入了悲伤的情绪，走路低着头，开会的时候也不敢端正眼睛看众人。 然而，今天的饶樱若却完全好像换了一个人，她坐下来之后，目光扫了众人一遍，竟然隐隐射出了一丝霸气，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自信！ “大家都到啦？”饶樱若若无其事地说，“那么，我们就开会吧？” 总裁柳之成却说：“樱若，开会之前，我先提醒你一个事情。我们集团开会一向都是很准时的，今天你让大家等了17分钟。大家都很忙，希望下不为例。”柳之成的表情是严肃的，声音也冷冷的，表示他对饶樱若的迟到很不满意。他这话一出，其他有几个董事也说“就是啊！”“我们的一分钟时间，都是以万元来计的！”“以后再让我们等，我干脆就不来了！” 这些话当然是说给饶樱若听的，但是饶樱若却当作没有听到，淡淡地一笑说：“哦，我忘记跟大家说了，在开会之前，我突然收到了一份重要资料。我一直看到现在。这份资料实在太重要了。等会我再跟大家说。现在，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来，先来讨论‘红门新世纪’的事情吧。” 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饶樱若手心压住的那叠资料，心中都好奇，这些材料里到底是什么。不过，饶樱若现在不说，他们也没有办法。而且，他们也希望“红门新世纪”酒店的事情，能早点解决。 副总童天路最为起劲，他盯着饶樱若问：“樱若，你有没有问到，哪家酒店愿意以高于3000万的价格买下我们的‘红门新世纪’酒店？”饶樱若的声音放低了：“我没有找到那样的酒店。”童天路的脸上顿时就绽出了笑容：“这就好了，那么我们就把‘红门新世纪’酒店，以3000万卖给如梦连锁酒店了。柳总，你看呢？”柳之成也说：“也只能这样……” 然而，饶樱若却打断了柳之成的话：“柳总，刚才，我的话才说了一半，你们不用这么着急决定吧。”众人都奇怪地看向了饶樱若。只听饶樱若继续说道：“我刚才说，没有大酒店或者连锁酒店要买下我们的‘红门新世纪’。但是，我却找到了一个投资人，他愿意出5000万，买下我们的‘红门新世纪’酒店。” “5000万？”“真的，假的？”“这不可能啊！”董事们纷纷惊讶不已。 童天路根本不相信，因为整个中海的酒店集团和投资人，他几乎都已经打过招呼，应该是不会出现意外的。还有谁会花5000万，来买下这家“红门新世纪”酒店的？会不会是饶樱若在这里随口说的？童天路就冲饶樱若说：“樱若，这可是在董事会上，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童总，我现在是公司的暂理董事长。你说了，这是正式的董事会，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所以，我希望你称呼我‘饶董’，而不要再叫我‘樱若’了。”饶樱若纠正道，“而且，我也绝对不会跟众位开玩笑。对方就是愿意出5000万买下酒店，一分都不会少。” 饶樱若又招呼了一声工作人员，问韩峰在什么地方了？工作人员对她汇报了一声，饶樱若说：“人家已经到了楼下。我现在就去迎接一下，劳烦大家在这里等一等。”随后，饶樱若就站了起来。 柳之成叫住了她：“樱若……饶董，去迎接的事情，让工作人员去一下吧。你就不用去了。”饶樱若却继续往前走：“人家是我们红树集团的贵客。若不是人家要买，我们就只能以3000万的价格卖给别人，这一来一去，就是2000万啊。为了2000万，我下楼去迎接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说着，她就已经走了出去。留下了董事会的人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童天路抓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喝了一口，又重重地搁到桌子上：“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出5000万！” 在红树集团一楼的大厅之中，韩峰又一次被保安拦住了。一共四个保安，其中两个韩峰上次就给他们抽过烟。这两人一见又是韩峰，就上来劝说道：“小兄弟，没有预约，是不能上去的。你就别为难我们了。”韩峰说：“这次，我不仅是预约了，我还要参加集团的董事会议呢。”另外一个没有抽过韩峰香烟的保安，就冷笑着说：“你去参加董事会议，那我还去参加全国两会呢！简直脑子有病。快离开，否则我就要拔警棍了！” 在保安的身上果然配备了警棍，那两个人的手还真放在了警棍上，好像就要打韩峰的样子。 韩峰说：“你们再不放我上去，等会耽误了开会，你要承担责任。”其中一个保安脸上露出了狞笑：“还真没完没了了！不跟你动真格的，恐怕你是不肯走了！”说着，保安抽出了一根警棍，就朝韩峰挥舞了过去。 还没等这根警棍砸到韩峰的身上，从大门中就响起了冷峻又好听的声音：“住手！” 保安们对这个声音还是有识别度的，这个声音无疑是暂理董事长饶樱若的声音。那个保安的手猛然停住，都站到了一边。此刻，饶樱若带着助理和保镖，已经出现在了集团一楼的大厅外。 饶樱若径直走到了韩峰的前面，伸出了手来：“韩总，欢迎你来我们集团谈合作。”韩峰也脸上带笑，握住饶樱若柔弱无骨的小手：“谢谢，能跟贵集团合作我很荣幸。”韩峰也不知为什么，竟然用大拇指在饶樱若的手背上滑动了一下。饶樱若顿时感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随即双耳一红，心中暗骂，这个韩峰很坏。不过，现在他肯用5000万来给自己救场，她只好忍了。 而在韩峰，他不过是想要跟她开个玩笑而已。这个暂理女董事长，每次韩峰见了，总有一种要跟她开玩笑的冲动，也不知道为什么。 饶樱若放开了韩峰的手：“请跟我一起上楼，参加董事会议吧？”韩峰说：“好啊。” 那几个保安，眼睛有些直了，没有想到，韩峰是真的来参加董事会议的！他们都低着头，避开韩峰的目光。 韩峰经过一个保安的面前，却站住了，饶樱若也转过了身来：“韩总，怎么了？”韩峰盯着那个保安说：“饶董，刚才这位保安对我说，如果我是去参加董事会议的，那么他就去参加全国两会了。现在，我希望看到他去参加两会。” 饶樱若朝那几个保安看了看，问道：“他真这么说了？”抽过韩峰香烟的保安，作证说：“他说了，我们听到的。”饶樱若就对那个保安说：“你走吧。”那个保安很不服气：“饶董，我在这里工作好多年了。就因为一句话，要开除我吗？”饶樱若却说：“我不是开除你，我是给你机会。你在这里，就是干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参加全国两会，但是到别的岗位也许可以。” 说着，饶樱若就和韩峰一同走了进去。那个保安却矗立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董事会议室门口，饶樱若先走了进去，然后对董事们说：“我们的贵宾韩峰先生到，大家欢迎！” 她这话一出，韩峰就大步迈了进去。 但是，现场除了工作人员之外，没有一个人鼓掌。副总童天路朝那几个工作人员瞪了一眼，那些工作人员也不敢鼓掌了。 但是，韩峰却依旧笑着，开门见山说：“谢谢大家。今天我来这里，事情其实很简单，我要出5000万买了贵集团的‘红门新世纪’酒店。” 第348章 成为董事 成为董事 这红树集团中的董事，关注最多的都是传统行业，像韩峰这样在互联网行业冒出头角的人物，他们大都不了解，也不愿意了解，甚至拒绝承认。所以，这些董事中的大部分人，不认识韩峰。 副总童天路倒是对互联网行业有所了解。童天路是个善于钻营的人，那里有钱赚，他的嗅觉非常敏感。他去了解互联网行业，也是因为感到这个行业也许有钱赚。只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好的切入口。但是，他对韩峰还是有所了解的。当即，他就转向了总裁柳之成，嘀咕道：“柳总啊，这个人叫做韩峰，是在宁州做电商平台的，最近将他手中的股权卖了，很多媒体都报道了，没有想到到了中海来了。” “我对他也有所了解。”柳之成也是一个对行业新闻颇为关注的人，因而也知道韩峰，他就站起了身来，走向了韩峰说：“这不是宁州的互联网新贵韩峰韩董吗？久仰久仰，真没有想到，会在我们的董事会上见面。” 韩峰也没有想到，柳之成竟然会认识自己，出于礼貌，他也伸出了手去：“对柳总，我也是早有耳闻，久仰久仰。” 柳之成却对韩峰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只是对靠墙的一把椅子指了指说：“韩董，你就坐那边吧。很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是在开董事会，桌面上只有董事才能坐上来。” 原来，柳之成走到自己跟前，并不是为了欢迎，而是为了给自己下马威。韩峰晃了晃自己的手，颇为尴尬。而其他的董事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饶樱若却为韩峰争取道：“柳总，韩董是我们贵客，他今天是来跟我们谈生意的，我们在桌面上给他一个位置，应该不为过吧？” “饶董，生意是生意，规矩是规矩。”副总童天路第一个出来反对，“现在我们是在开董事会，那就是董事会的规矩。只有董事才能参加董事会，其他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资格参加。饶董，你作为暂理董事长，应该不会想要第一个来破坏这个规矩吧？”童天路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打击饶樱若带来的韩峰。韩峰要用5000万买走“红门新世纪”，简直是虎口夺食，童天路对韩峰恨得牙痒痒。 韩峰也不想让饶樱若为难，他就说：“既然如此，我在旁边坐一坐好了。”说着，就朝靠墙的椅子走去。就算是工作人员的位置，也要比靠墙的那个位置更加显眼一些。 “且慢！”饶樱若忽然开口说道：“按照规矩来，很好。韩峰，如果按照规矩来的话，那你就更加应该坐到会议桌上来了。”韩峰停住了脚步，对饶樱若的这话，不理解。其他董事也奇怪的看着饶樱若。 副总童天路更是摇着头说：“饶董，你可别弄错了。韩峰，他既不是公司的董事，又有什么资格来参与董事会议！” 其实，韩峰的心里也是这样的疑问。 但是，饶樱若却不慌不忙地说：“谁说韩峰不是公司的董事？韩峰其实早就已经是公司的董事了！”柳之成觉得饶樱若有些不可理喻了：“樱……饶董，在董事会上不能随口乱说话。我们这些董事，可没有一个人认为韩峰是我们的董事！这一点大家都清楚，不是你说一句韩峰是董事，他就是董事的。” 饶樱若笑了笑说：“这我当然清楚。大家之所以不承认韩峰是董事，那是因为大家都忘记了曾经的一份合同吧？”众董事都相互看着对方，感觉饶樱若不知所云。饶樱若却对众人问出了一个问题：“那么大家承不承认陆卿儿是我们公司的董事？” 这一点无人可以否认，陆卿儿是在饶红树手中加入红树集团的，她以5000万现金、广泛的人脉关系和专业技术，加入了红树集团。当时集团董事会经过讨论，同意陆卿儿加入了董事会，并持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之后，陆卿儿被集团派去执行重要任务，批准可以不参加公司的董事会议，这个情况柳之成、童天路等董事当然是清楚的。 柳之成皱起眉头说：“陆卿儿当然是董事，但是这跟韩峰又有什么关系？”韩峰也有同样的疑问，他想，饶樱若是不是在哪个环节搞错了？然而，饶樱若却说：“你们承认陆卿儿是董事，就ok了！陆卿儿在被派去参加重要任务之前，曾跟集团签订过一份股权补充协议。这份股权协议中说，如果半年时间她没有联系集团，就请集团把她的股权和董事职务，转让给一个人。这份补充协议，大家当时就讨论过，并同意的。你们应该不会忘记吧！” 众人忽然都记起了这个事情。董事长饶红树当时就这个事情，专门找总裁柳之成商量过。因为考虑到陆卿儿是被集团派去执行一个秘密的任务，非常重要也带有危险性。所以，柳之成也同意了这个补充协议，并在董事会议上通过了。但是，陆卿儿的股份会转让给谁，因为是陆卿儿的私事，董事会讨论的时候也没有告诉众人。对董事会来说，只要同意转让之事就完了，至于转让给谁，他们无所谓。 柳之成无法否认，就说：“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但是这跟韩峰有什么关系？”说着，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韩峰。韩峰也是懵懵懂懂地看着柳之成，一副茫然的样子。 饶樱若却说：“跟韩峰当然有关系，而且有直接关系。我现在就告诉大家吧，陆卿儿股权和董事的转让对象，就是韩峰。” 饶樱若这话一出，现场就是一片哗然。“怎么可能！”“这小子这么走运吗？”“骗人的吧？” 副总童天路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就对饶樱若说：“这不是你说转让给韩峰，就能转让给他的。我们要见到白纸黑字，我们还要见到法律文件。我很清楚，当时通过这份协议的时候，你还在中海戏剧学院教书呢，根本没有参加董事会，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都怪我太认真了。”饶樱若从资料袋中取出了一份文件来，“我爸爸出事之后，大家让我来暂理董事长职务，我当时以为大家是真的看得起我，希望我带领大家做事，所以我学习特别用功，没日没夜地了解公司的情况，简直把公司所有的文件和合同都拿出来看了，才发现了这么一份协议。大家都拿去看看吧，然后让法务过来，证实一下文件的真假。” 大家都拿去看了，果然发现是陆卿儿的补充协议，上面赫然写着转让对象为“韩峰”。韩峰从众人脸上的表情，就大抵猜出，这个事情应该是真的。 韩峰真的没有想到，陆卿儿竟然会把红树集团这么一个大集团的股份转让给自己！那么现在陆卿儿人在哪里呢？就是红树集团也已经有超过半年没有联系到她了吗？韩峰非但没有开心，反而对陆卿儿更加担忧了。 此时，法务已经进来，并对该文件进行了鉴定，说：“各位董事，这份文件是真实的。”副总童天路却说：“拿过来，我再看看。”说着，就从法务手中，将那份协议抓了过去，他只看了一眼，就冲法务说：“你这个法务整天就知道混日子，连我都看得出这份协议是假的，你却看不出来，我看你还是主动辞职吧。这份假协议，我就替集团撕了！” 说着，童天路三下五除二，将协议撕个粉碎，然后对工作人员说：“帮我去扔垃圾桶了。”童天路的举动让众董事目瞪口呆，但是大家也都不希望韩峰加入董事会，既然童天路能如此大胆，将协议都撕了，他们也不出来反对。还有人说“既然是假的，撕了也应该。” 童天路想，自己这么做，饶樱若恐怕要跳起来跟他大吵，他也有了心理准备。没有想到饶樱若却一点都不闹，而是朝童天路一笑说：“童总，我早就料到你有这么一出。所以，我特意让人复制了好多份，刚才的那一份不过是复印件而已。这里还有很多，你要不要也帮助撕了。”说着，饶樱若又从一个材料袋，拿出了十几份，扔到了会议桌上。 众人一看就傻眼了，童天路也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饶樱若是有备而来，自己真是小看她了。眼前的那个饶樱若好像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幼稚的小女生了，而是多了很多的手腕。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好像成熟了，他背后有什么高人在教她吗？ 童天路想不通，马上狡猾地话锋一转说：“哈哈，你们不得不佩服我吧？刚才我撕掉的就是复制品，假的。不过，我相信，还有一份真的，在饶董手上。既然协议上已经写清楚了，陆卿儿的股份和董事职务转让给韩峰，我也没有意见了。” 饶樱若转向了其他董事：“谁还有意见？”其他董事没有回答，默认。饶樱若又转向了总裁柳之成：“柳总，你的意思呢？” 柳之成看了饶樱若一眼，又看了韩峰一眼，对工作人员王婷说：“给韩董在桌上准备一个位置。” 王婷动作很快，给韩峰腾出了一个位置。韩峰在中海实力最强的集团公司中海集团的董事会上有了一把自己的椅子，这大大出乎韩峰的意料之外。 但他还是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说道：“成为中海集团的董事，我很高兴。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好办了。” 第349章 连设障碍 众位董事都你看看、我看看你，在他们的心里，是没有一个人原意接受韩峰在董事会中占有席位的，但他们又不得不接受。 柳之成倒是很快平复了情绪，对韩峰说：“韩董，就我所知你以前是从事互联网行业的，如今到中海来发展，却要从事酒店行业，这跨界好像有点大啊。”韩峰却笑笑道：“我这个人就喜欢不断地超越自我。不用替我担心。我现在也是红树集团的董事了，我要买下集团的‘红门新世纪’酒店，大家应该同意吧？就不知道能不能给我打个折？” “这怎么可能？”副总童天路插话说，“一码归一码，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况且，你成为红树集团的董事，也是别人送的，这等于是占了集团莫大的便宜了。如果你觉得5000万贵的话，可以不买啊，毕竟做酒店风险很大，你又没经验，搞不好一脚踏进去就出不来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 童天路还是希望能够独自吃下“红门新世纪”这块肉。韩峰却说：“做生意，就是要做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有时候，有经验也不是好事，容易思维定势。没有经验，倒是容易推陈出新。”童天路瞪着韩峰说：“你真要出5000万？”韩峰说：“没错。” 童天路看了下手机，假装对董事会成员说：“我去打个电话，看看如梦连锁酒店是否愿意出更高的价格？”一会儿之后，童天路回来了：“如梦连锁酒店说，他们愿意出5500万来买下‘红门新世纪’。” 童天路这么一说，众人都看向韩峰，不知道他有什么反应。韩峰眼睛都不眨一下，说道：“那就让如梦连锁酒店来买吧。我给出的价钱已经很好了，这块地皮在眼前的形势下，最多也就指这个价了！如果如梦连锁酒店用5500万买去，肯定亏本。”韩峰很是洒脱，仿佛已经不在意这个“红门新世纪”酒店了。 饶樱若就问童天路：“如梦连锁真愿意出5500万？”童天路却尴尬一笑说：“我是开玩笑的。”童天路知道5000万已经是比较高的价格，但是他想要激一激韩峰，想让韩峰损失更大一点，没有想到韩峰根本不入他的套。 如梦连锁是不可能出5500万的，本来3000万是有一两千万可赚的，但是到5000以上就没有什么赚头了，毕竟“红门新世纪”的周边环境太差了。 “童总，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开玩笑？”饶樱若严肃地说，“希望你以后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否则你就自己出钱把酒店买去。”童天路尴尬地笑笑，暂时找不到话辩驳。 柳之成却又问韩峰：“韩董，尽管我们要把‘红门新世纪’这笔产业出让，但是我们也想了解清楚，你到底是否是我们最好的出让对象。所以，我们要了解一下，你买下‘红门新世纪’之后，想要发展什么行业。我们是希望你能继续从事酒店行业。”韩峰心想，你都已经要卖了，好管我做什么生意，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但韩峰还是耐着性子说：“柳总，你放心，我买了‘红门新世纪’酒店，就是要重建一座酒店。我要建一座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 最高、最好的酒店？董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有些不相信。他们大部分人是知道“红门新世纪”酒店所在的地理位置，在以前是中心区域，可如今已经不是一个理想的位置。浦江新区的开发，使得紫浦这个老区有些被人遗忘了。 况且，这家酒店，前面的街道很拥挤，周边是小摊小贩的集聚地，后面是一个大菜场，到了夏天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如果在这个地方，建造中海最高档的酒店，就等于将皇宫建在垃圾场。 董事们摇着头，心中觉得好笑。“这家伙，果然是酒店业的一个菜鸟！”“钱多人傻，又败家啊！”“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想的。” 柳之成脸上没有露出笑意，还是一脸认真严肃地说：“好，建一家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韩董果然是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的有为青年。我同意用5000万将‘红门新世纪’酒店转让给你！”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柳之成又转向了饶樱若：“饶董，你不是说，之前迟到是因为看到了一些重要的资料吗？现在能不能对大家说一说？”饶樱若用明知故问的表情，看了眼柳之成说：“柳总，刚才我公开的陆卿儿将股份和董事转让给韩峰的事情，难道还不算重要资料吗？”柳之成朝饶樱若又凝视了一下：“就这一个事情？”饶樱若一笑说：“暂时就这么一个事情。以后，我再看到其他的重要资料，再告诉大家。没其他的事情，就散会了。” 包括柳之成、童天路在内，目光都朝饶樱若手边的资料袋瞄了瞄。他们都吃不准，这个资料袋中是否也只有那一份资料！这个饶樱若，在他们眼里，本来就是一个很好打发的小丫头，没有想到，现在却有那么一点让他们捉摸不透了。 会议结束之后，柳之成和童天路出了集团公司，找了一个只给有钱人提供服务的会所，抽烟、喝酒，边上还有美女给他们倒酒。只要有钱人有需要，这些年轻的女服务员还可以给他们提供特殊服务，反正费用是从会员费中扣除。中海的有钱人，就是过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奢侈生活。 但是，今天柳之成没有这个兴致，他问童天路：“你有没有觉得，饶樱若还掌握着我们什么？”童天路却只管喝着上好的红酒：“我管她掌握着什么呢？她能拿我们怎么样？”柳之成：“他现在自然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你也绝对不要小看她。这个世界上，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不知什么时候会给你生出什么幺蛾子。” 童天路不以为然地说：“柳总，如果你真这么担心的话，也很好办啊。你干脆把她的这个暂理董事长给废了，不就行了吗？”柳之成摇着头：“这不妥，一方面，饶樱若是我们扶持上位的，现在又要废她，这不等于是打自己的嘴巴吗？还有，不让她来暂理董事长，那让谁来当？难道让她不成器的哥哥饶英杰来当？这个饶英杰尽管经商没脑子，但是这个人更加不好驾驭。” 童天路却说：“这董事长的位置，也不是只能由他们饶家的人来坐！柳总你也可以亲自上阵啊！”“我？绝对不可能！”柳之成说，“我当时就向集团承诺过，我绝对不会当董事长！”童天路：“我知道。但，这还不是饶红树担心你抢了他儿女的位置，才让你这么承诺的！现在饶红树成了植物人，你干嘛还遵守这样的承诺！” 柳之成瞥了一眼童天路：“你是真不懂，还是没有领悟到为人处事的原则？我是从华京来的外人，为什么在红树集团中能这么快站稳脚跟，如今又享有这样的威性？还不是因为我说一不二？我承诺的事情都会做到，所以大家都怕我。如果我现在出尔反尔，以前积累起来的威性就会土崩瓦解！所以，就算我是在演戏，这个戏我也得演到底了！” “柳总，你好累！这个世界演戏最累！”童天路朝柳之成竖起了大拇指：“我佩服你。但是，就算你自己不当这个董事长，也可以让我来当呀！”柳之成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饶樱若暂理董事长之后，还没有犯什么大错，我们不能无缘无故地把她赶下台。况且，这次她找来了那个韩峰买下了‘红门新世纪’酒店，为公司多赚了2000万，还能算一个成绩呢！所以，我们还得等机会，等到她犯错误、犯大错误的时候。” 童天路有些头疼：“那她什么时候才会犯错误？”柳之成笑了笑说：“一个人不做事，是不会犯错的。事情做的越多，犯的错误也就越多。”童天路愣了一会，终于嘴角露出了笑容：“柳总果然是老谋深算啊！” 饶樱若在会议结束之后，对韩峰说：“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吧？”韩峰看着饶樱若说：“没有想到你会请我吃饭。前两天，你还对我说，绝对不会把酒店卖给我呢。” 饶樱若尴尬一笑说：“对一个人的认识，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有些人你以为是好人，过了一段时间，你却发现他是一个混蛋；但有些人，你以为他是一个混蛋，结果发现他并没有那么坏。你接不接受我请饭？如果不接受，就算了。” 饶樱若大小姐脾气又犯了。 韩峰笑说：“红树集团的女董事长请我吃饭，我当然接受啦。这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等着这样的机会呢！”饶樱若也不谦虚：“没错，外面想要得到这个机会的人，恐怕得排两条街。”韩峰说：“你还真不谦虚。既然你请客，我要吃好的。”饶樱若：“你想吃什么说吧。” 韩峰：“那好，我要去吃大肠面。”饶樱若脸上顿时显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第350章 开始策划 饶樱若很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不吃这种东西。”韩峰呲牙笑了笑：“那你人生可少了太多乐趣了。今天破个例吧！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绝对是全中海做得最好的大肠面馆！”饶樱若还是很为难：“可是，这种东西，会不会太恶心？我妈妈在的时候，就告诫我，我们这样的阶层，一定要注意饮食。” “饶樱若，难道你想要食言吗？刚才你说了，我想要吃什么，都可以说的！”韩峰故意道，“我现在最想吃的就是大肠面，你就不愿意了。你这样，怎么让我相信你有诚意呢？”韩峰相信，像饶樱若这样的人，会把诚信看得比其他都重。越是大集团、大公司，就越注重维护自己在诚信上的形象。 果然，一听韩峰这么说，饶樱若就皱眉说：“好吧！为表达我的诚意，我就陪你去吃一次。我发现你这个人真难缠。”韩峰笑了笑说：“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这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走吧，坐我的车，还是坐谁的车？” 饶樱若倒是想看看，这个买得起一整家“红门新世纪”宾馆的人，到底会开一辆什么车？她就说：“那就用你的座驾吧。”韩峰说：“行啊，欢迎坐我的车。”饶樱若就对助理和保镖说了一声，晚上不用跟着她了，她跟韩董有事要谈。 既然董事长这么说了，助理和保镖都不好说什么。等饶樱若一走，助理就跟办公室里的一个女孩说：“你有没有发现，今天饶总整个人都好像不一样，心情好像特别好。”另外一个女孩说：“饶总该不会是恋爱了吧？”助理好像想到了什么，吃惊地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天跟饶董一起去吃饭的韩董，是宁州的互联网新贵，现在到中海来发展了，今天他还买下了‘红门新世纪’酒店。会不会，饶董对这个韩峰有意思呢？” 办公室女孩撅了撅嘴说：“我还以为韩董是跟其他青年才俊一起共进晚餐呢！如果是跟那个韩峰的话，我真不看好。”助理看着办公室女孩：“你为什么不看好？好像你很了解这个韩峰一样！”办公室女孩似乎蛮有把握地说：“你想啊！这个韩峰竟然买下了‘红门新世纪’酒店，这个酒店周边环境差、经营状况糟糕，自从我们集团建起来之后，就没怎么盈利过。他现在买了下来，等于是把一个烫手山芋接了过去。他以后肯定是要亏本的！这个韩峰是互联网新贵没错，但是他现在经营酒店，就是一个菜鸟。说不定做互联网的钱，要全部亏在这里头。所以，我真心希望我们饶董跟他不要走得太近了。” 正在办公室里的女孩们对韩峰品头论足的时候，韩峰和饶樱若已经走到了他的车子旁边。饶樱若看着眼前的大众passat，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你的座驾吗？”韩峰笑了笑说：“你不会是嫌我的车差吧？车子，代步工具而已。” “没有，没有。”饶樱若倒是不好意思这么说，她说，“我原本以为，你会买奔驰、宝马或者林肯、玛莎拉蒂什么的车子来开呢。没有想到，是这么普通实用的车子。”韩峰一笑说：“你是不是把我看成一个败家子了？”饶樱若却摇了摇头说：“不是‘败家子’，因为我了解过你的简历，你的父母都是宁州郊区的平民，也就是说家里没有什么可以让你败的。我原本以为，你是那种急需要证明自己的行业新贵，这种人一般会在外表和形象上做足功夫。” 韩峰笑笑说：“跟我接触多了，你会发现我是一个复杂的人。什么‘新贵’之类的标签，也都不太适合我。但是，你说，我想证明自己，那倒是没错。我当初来中海的时候，想要进入中海金融俱乐部，但是只有你爸爸饶红树支持我，其他成员都不太欢迎我。这次，我就是要建一家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证明给他们看，他们不接受我是错误的。” 饶樱若看了眼韩峰，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她说：“你还是赶紧带我去那家面馆吧。”韩峰笑问：“怎么，你也现在也对大肠面感兴趣了？”饶樱若摇了摇头：“不是感兴趣，而是我想啊，吃大肠面这种恐怖的事情，还是早点开始、早点结束的好。”韩峰皱了下眉头，替饶樱若开了车门，让她坐了进去。 韩峰本来想让饶樱若到后排就坐，这是对美女的尊重。但饶樱若却将后座的车门碰上了，对韩峰说：“我就坐在你旁边。”韩峰朝她笑笑，也不阻止，只是觉得饶樱若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处处都使小姐脾气。 韩峰开着车子，走街串巷，向着那家面馆开去。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韩峰一边开车，一边慢慢地闻到幽幽的香味。毫无疑问，这是从饶樱若身上传过来的。之前，因为在公众场合，所以韩峰没有注意。如今，两人呆在了私密的空间里，饶樱若的体香就慢慢地扩散了开来。男人对女人身上的气息，总是很敏感的，韩峰也不例外。 但他也不想对这种香味太在意，就打开了车子音响，听起了音乐来。此时，饶樱若却来问韩峰：“你到中海多久了？”韩峰随口回答：“不久，几个月吧。”饶樱若更加奇怪了：“我怎么感觉你对中海的道路很熟悉的样子？我从小住在中海，也没有你来得熟悉。”韩峰笑笑说：“我这人没事喜欢闲逛，自然就熟悉了。”饶樱若：“你好像很空的样子。”韩峰笑着说：“你是董事长，我已经卸任了董事长，自然比你空一点。” 其实，只有韩峰自己知道，他这个闲逛，其实是在寻找在中海的商机。而现在，他看中的就是“红门新世纪”这个位置能带给自己的商机。他已经向自己在中海的目标又迈进了一步。 不一会儿，韩峰就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巷子口，然后带着饶樱若往里走去。深秋初冬，风有些冷了，两人的脚步在巷子里传出一种清冷的声音，就好像踏入了中海的历史当中。但是，当两人走入了那家叫做“四季面食”的小面馆之后，却发现里面是一种热火朝天的景象，吃面的“哧溜哧溜”声不绝于耳，还有不少人都站在那里等候，根本没有位置坐。 对饶樱若来说，这是从所未有的体验。作为中海首富的女儿，平时要去哪里吃饭，都是有人帮助订好了位置的，像这样要站着等一碗面吃的情况，实在是太陌生了，也有点新鲜。饶樱若不由地问：“这里的面真这么好吃吗？这么多人等着！”韩峰笑着说：“那是当然了！老板，你们这里的招牌面是哪一个，给我的朋友介绍介绍！” 狭小的柜台后面老板得意地说：“我们这里最地道的是大肠面！”韩峰转向饶樱若笑着说：“你看，大肠面最好吃了。老板，就给我来一碗大肠面，再加一两面条！你吃什么？”饶樱若看了下菜单，她实在接受不了大肠，想想就恶心，就说：“我还是来一碗青菜面吧！”对她来说，只有青菜面，对她来说还算清淡，还能接受。 老板朝韩峰看了一眼，很惋惜地说：“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不吃大肠面，就太可惜了。我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韩峰帮饶樱若说话：“我朋友喜欢清淡一点，下次再吃大肠面。”韩峰也不想勉强饶樱若。老板说：“记得，下次一定要来吃大肠面！”说着帮饶樱若的青菜面给下单了。 饶樱若带着感谢的口吻，对韩峰说：“谢谢你了。”韩峰却说：“在感谢我的同时，你失去了一次品尝人间美味的机会。”饶樱若笑说：“大肠？人间美味？还是算了吧。”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位置空出来坐。饶樱若对这个等来的位置很珍惜，马上坐了下去。老板给他们俩端来了面条，又对韩峰唠叨说：“下次，让你女朋友，一定要吃一碗大肠面。我保管她喜欢上。”饶樱若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脸上显出一种懵样，然后马上解释：“老板，你弄错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但是，老板已经转过身去忙了，店内本就热闹，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韩峰劝道：“你没有必要跟人家说这么清楚。”饶樱若看了眼韩峰道：“你是想占我便宜是吧？”韩峰抬起头来，有些不平地说：“这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啊！”饶樱若说：“好，你既然不想占我便宜，那你就跟老板去解释清楚，我不是你女朋友。” 韩峰真没想到，饶樱若会这么较真。只听饶樱若又说：“如果你不去解释清楚，我面也不吃了，马上走。” 韩峰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就走去跟老板解释，饶樱若跟在身后。老板一听，看看韩峰和饶樱若说：“她不是你女朋友，那就是你老婆喽？反正都一样。”饶樱若顿时有种被雨淋湿的感觉。 第351章 忽遇难题 饶樱若想，如果再解释下去，恐怕就会越解释越乱了。“走吧！”饶樱若一把拉住韩峰的手就往外走，一边说：“这家店我以后再也不来吃了。”等到了外面，夜风一吹，两人都冷却了一分。 韩峰看看饶樱若，说：“手。”饶樱若这才反应过来，韩峰有力的手，被自己拽在手心，她忙甩开了他的手，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韩峰笑笑说：“你不用说对不起，我又没吃亏。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占了你的便宜。”饶樱若却说：“这次你没有占便宜。”韩峰瞪大了眼睛：“我没有占便宜？难道你占了便宜？”饶樱若：“在男女关系中，被动的一个才是被占了便宜。” 韩峰无语：“好吧，我没办法反驳你的这个理论。”饶樱若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跟你接触了这么久，好像你还是第一次说没有办法反驳我吧？”韩峰说：“是吗？”饶樱若更用劲的甩了下手里的包，步子更加轻快了，她说：“跟你接触多了，才发现你这人也没那么讨厌，没那么难缠。”韩峰一笑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好人。”饶樱若却转过头来，盯着韩峰：“错，你不能做一个好人。” 韩峰愕然：“为什么？” 饶樱若感慨道：“我自从当了暂理董事长之后，才发现在商场上要想不败，就绝对不能做一个好人。好人是斗不过坏人的，你现在是红树集团董事，以后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一个人斗不过那些老古董，知道了吗？”韩峰没有想到，饶樱若竟然这么信任自己，要让自己帮助她斗那些董事。韩峰说：“这没问题啊。我跟你的处境一样，我在董事会里也是一个人，以后工作上还需要董事长您多支持呢。”说着，韩峰朝饶樱若伸出了小拇指：“来，拉钩上吊！” 饶樱若瞥了一眼韩峰的手指，说：“谁跟你拉钩啊！送我回家吧。”韩峰收回了手指，说：“走吧。” 韩峰将饶樱若安全送回了家，然后回到了酒店。陆芳儿正在一边看书，一边等他回来。他走进去之后，陆芳儿就问：“韩董，怎么样，买酒店的事情顺利吗？”韩峰高兴地说：“一切顺利。红树集团终于同意把酒店卖给我们了。明天，我要让徐音过来看看。我答应过她，在买酒店之前，一定要征得她的同意。” “哦……”陆芳儿的神情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她就说：“好啊。我准备一下，明天徐姐住在这里吗？需要我安排一下吗？”她朝套房里看了眼，似乎有些担忧。韩峰说：“不会住的。明天她上午应该就到，我们看了‘红门新世纪’酒店之后，我下午跟她一起回宁州。你要一起回去吗？也去家里看看？” 陆芳儿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既然酒店确定要买了，接下去很多事情都要跟上了。我留下来准备。”韩峰说：“那也好，等下次，你想要回去了，我随时给你调休。” 当天晚上，韩峰给徐音打电话，问她第二天有没有空，来帮他看看酒店。徐音说：“买酒店这样的大事，我就是没有空也要过来的！”第二天，徐音让单位的车子帮助送了一趟。徐音背景与众不同，单位的驾驶员看到徐音让帮忙，都乐得接受。这样的人情，他们太愿意送给徐音了。 徐音也很懂人情，给了驾驶员一条中华烟。驾驶员欢天喜地地回去了。徐音的第一站自然就是和平饭店了。韩峰和陆芳儿早在门口等着徐音了。徐音在人前很含蓄，她只是朝韩峰笑了笑，但是跟陆芳儿却拉了下手：“芳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陆芳儿说：“不辛苦。我也就做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韩董的私人生活都是他自己做，就是洗衣服也是他自己洗的。” 徐音笑了笑说：“合该他自己做啊，如果把衣服让你帮助洗，就不对了。”韩峰在一边笑说：“我能自己做的都自己做。我们先去吃饭吧？西餐厅里蛮好。”徐音却说：“我现在还不饿，我先去看看你们的房间吧。” 韩峰说：“好啊，我们先去房间，然后再下来吃饭。” 徐音看了看韩峰，又看了眼陆芳儿。女人的心是很敏感的，女人的目光也很毒，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联想到一些事情出来。但是，此刻，她从韩峰身上能看到的是坦然，在陆芳儿身上看到的是平静。 此时，陆芳儿也说：“我带路，徐音姐，请这边走吧。”三人乘坐电梯，上了顶层，进了套房。韩峰很大方地说：“徐音，这就是我和陆芳儿所住的套房。这边是我的，那边的房间是她住。”徐音看到韩峰和陆芳儿两人住在同一门洞，起先心情很是不悦，但是她又想，如果他们真要有事，就算是隔着一条街，他们还是能走到一起。但是，如果他们不会发生什么的话，就算是在同一个套房，也不会怎么样。 更何况，两人都这么坦然住在一个套房中，也许正说明他们之间没什么。 这些天来，徐音不是没有担心过，韩峰一个人在中海会不会有问题？但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信任韩峰。对某些男人，你越是信任他，他也越是看重这份信任；你越是不信任他，他恐怕跟小孩一般，越容易出事。 徐音又看了韩峰的卧室，里面有单独的卫生间，她又放心了一层。徐音说：“我认了你们的房间，知道你们住在哪里了。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吧。”韩峰没有想到徐音就这么看看。韩峰本来还担心徐音会说些什么，或者怀疑他。可她没有。 韩峰心头不由对徐音更敬了一分，自己以后可真不能辜负徐音对自己的信任。 三个人到了西餐厅吃了午饭，韩峰就和徐音一起去看酒店。看好酒店，他们要直接回宁州，所以陆芳儿就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这酒店四周的环境真是每况日下，这酒店的管理也越来越不像样了。今天韩峰陪同徐音一起看的时候，发现“红门新世纪”无论是大堂，周围的卫生，还是后面的菜场都是糟糕透顶。韩峰担心徐音要反对他买下这个酒店了。如果徐音完全反对的话，会很麻烦，毕竟他承诺过，买这个酒店要事先征得徐音的同意，既然说出的话，他是一定要兑现的。 然而，徐音却没有一口就否定韩峰，她问韩峰：“你这里有中海的地图吗？”韩峰说：“有啊，我车上有一张。”徐音催促：“你快去拿来给我看看。”韩峰之前走街串巷，就是对照着地图来的。 这会儿他去把地图拿了出来，帮助徐音把地图铺在车子引擎盖上，让徐音能够看得清楚一些。徐音就对照着地图，把“红门新世纪”的位置给找到了。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地图折了起来，递还给了韩峰：“红树集团出价是多少？”韩峰：“5000万。”徐音很爽快地说：“我支持你。这样的地理位置，考虑到以后的发展，5000万肯定是不会亏的。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徐音爽快同意，韩峰很是高兴：“徐音，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徐音却笑道：“我才不是英雄呢，我是女人。”韩峰说：“英雄听女人的。”徐音却看着韩峰：“可关键是，你听哪个女人的？”韩峰拦腰抱住徐音，吻了她一下说：“当然就听你这个女人啊！” 徐音还真没有想到，韩峰会当街就吻自己，徐音并不保守，但是毕竟在机关有几年，行为表现上都是中规中矩，如今被韩峰当街吻了下，满脸羞涩：“韩峰，这是公共场合。” 韩峰笑着说：“等我把买酒店的手续都办好之后，这酒店就是我们的私人领地了。” 徐音白了他一眼，说：“买酒店容易，但是经营酒店却难了。特别是在现在的经济背景之下，你打算怎么经营这家酒店？”韩峰想都不想地说：“很简单，我要建一家中海最高、也最好的酒店。” 徐音惊讶地看了韩峰一眼：“最高、最好？”韩峰笑了笑：“没错。”徐音：“那得多少钱？”韩峰说：“这个我也还不知道。但是，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们会把预算严格控制住，但是又要做到精益求精。”徐音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尽管她对韩峰是很信任的，但是她真不知道韩峰这次是否真能干成。 当然，徐音也不会打击韩峰的积极性，她说：“我觉得，这个事情，得好好考虑清楚。”韩峰说：“好，我们先回宁州吧，一边开车，一边考虑。”徐音问：“你这边这么忙？还需要回宁州吗？去干什么？”韩峰想了想说：“每次想要干大事了，我都想回家一趟。” 徐音看了他一眼，说：“那我跟你爸打电话，晚上到你家里吃晚饭，今天我陪他喝一杯。”韩峰笑了：“那我老爸肯定会高兴坏的。” 第352章 酒店之事 一听说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都要从中海回来吃晚饭，韩家国果然开心得很，说这就去菜场一趟，看看有没有本鸡和野生鲫鱼卖。金莲娣也说去准备一些瓜果，还让韩家国这次酒要买的好一点。韩家国说：“知道了，今天我要去买几坛绍兴的状元红，加老姜丝温一下，这个季节喝是最佳。” 两老就跟过年一般“杀鸡宰羊”了起来，对老人来说，儿女回家便是过年。如果儿女不回家，就算是过年也没啥味道。 韩峰和徐音是在落日的最后一道余晖散尽的时候，回到家里的。韩家国和金莲娣下午一顿忙，酒菜也都上来了。一家人就围坐在了一起，斟酒开吃。徐音家里很少喝黄酒，就问韩家国：“韩叔叔，这酒里怎么还加姜丝啊？” 韩家国就道：“这状元红，是绍兴老酒当中的高档酒，以前绍兴地区的大户人家，在儿子出生的时候，就酿几坛黄酒，埋在酒窖地下，等儿子考中状元了，就拿出来举族同庆，除了状元红，还有女儿红，也是女儿出生的时候酿、埋，等女儿出嫁的时候拿出来喝，就是女儿红。秋冬季节，加姜丝、温黄酒，喝了之后，女的滋阴、男的补阳，对身体有好处，徐音你今天可以多喝一点。” “韩家国，绍兴老酒给你推广费了吗？”金莲娣调侃道，“你都快成酒类推销员了。” 韩家国朝老婆瞥了一眼：“好酒，我愿意免费宣传。来，来，不说这些，我们先干了这杯黄酒。”说着，韩家国果然将小玻璃杯中的一杯黄酒给喝了下去。 金莲娣忙说：“喝酒是助兴，喝这么快干什么！”女人总是担心男人把酒给喝高了。韩峰今天也是心情非常愉快，就说：“这杯酒我就陪老爸干了，徐音和老妈，你们想喝多少，喝多少。”说着，就把杯子中的女儿红给倒进了嘴里。 “好，好。”韩家国一边给儿子和自己倒酒，一边说，“你们女的慢慢喝，我和韩峰进度快一点。”徐音也说：“你们别喝醉就好了。” 韩峰又端起了酒杯，对徐音说：“我们一起来敬爸爸妈妈一杯。”徐音说：“好啊。”韩峰：“我们先喝了这杯酒，然后我再告诉爸爸妈妈一个好消息。”酒喝了，韩家国就忙问：“韩峰，什么好消息啊？” 韩峰就说：“老爸，老妈，我打算要在中海买下一家老酒店，拆了，重建一座中海最高、最大的酒店。”韩家国有些吃惊：“买老酒店，建新酒店？这家酒店原来叫什么？”韩峰说：“‘红门新世纪’，就在外滩边上，万国建筑群的后面，地理位置很好。”韩家国又问：“以前是哪家公司在经营的？”韩峰：“之前一直是红树集团在经营。但是经营失败，连年亏损，我看中这家酒店的地理位置，所以才把酒店买下来。今天，我特意让徐音也去看了，她也觉得五千万起码不会亏。” “五千万，买了一家酒店？”金莲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因为做互联网电商平台，赚了不少钱，但没有想到儿子已经有了那么多钱了，“儿子，你这些钱是转让了‘潘多拉’股权得的吧？这些钱来得不容易，投资一定要谨慎啊。” 韩家国也说：“韩峰啊，你刚才说的红树集团我是听说过的，它是不是中海最大的集团公司？如果中海集团都经营不起来的酒店，你有把握经营得起来吗？”徐音这时替韩峰说话了：“叔叔，我去看过了，那家酒店的地理位置是很不错的。” 韩家国却说：“徐音，不瞒你说，我也是经商很多年的人。经商就跟打牌一样，地段好，就是打牌的时候你摸到了一手好牌。但是，手中有好牌，不一定会赢。很多人，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金莲娣在一边说：“你这话是在说自己吧？” 韩家国曾经是赚到过第一桶金，韩峰家的日子也好过一阵，但是后来就渐渐地不行了。如果要用“把一手好牌打烂”的比喻，用在韩家国身上倒也是颇为贴切的。但是，韩家国却不这么认为，他冲老伴瞥了一眼说：“你怎么尽是说你老公的不是呢？”金莲娣说：“反正你不能说儿子的不是，你如果说儿子的不是，我就说你的不是。” 老妈总是护着儿子的。韩家国只好投降了：“我刚才也不是说韩峰。我是提醒他，做生意一定要谨慎。5000万买一家酒店，已经是大手笔了。韩峰把股权转让之后，可能手里有几个亿，但是5000万只不过是盘下了酒店，但后续要重建的话，还要拆除费、设计费、建设费、装潢费、广告费，以及员工费等等，几个亿搞不好，花光也是很容易的。” 尽管韩家国的生意是做失败了，但是他对生意上的一些基本情况还是熟悉的，说得也是挺在道理。韩峰听后，替韩家国说了一句话：“妈妈，老爸也是关心我。他说得也很有道理。有句话说得好，日用花销，只要不干奢靡浪费的事情，钱是花不光的；但是投资却是可以把钱全部投光的。所以，在买酒店之前，我要回来一趟。妈妈，你明天把银行卡给我，我要在你卡里再打一千万。然后，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生意了。” 一千万？韩家国和金莲娣都相互看了看。他们俩这辈子真没见过这么多钱！金莲娣说：“儿子，爸爸妈妈，不能再拿你的钱了。之前，你给我们几十万，后来又给了我两百万，我们都去买黄金了。这笔钱，我、你爸爸和你外婆养老都足够了。你现在要买酒店，也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呀！” 韩峰却说：“正是因为下一步我需要用钱，所以我更要留1000万在家里。只有这样，我才能到外面放心大胆地干！”韩家国和金莲娣相互看着，不知道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徐音这会儿说话了：“叔叔、阿姨，你们就让韩峰去给你们存这笔钱吧。做生意要敢闯敢拼，也要留有余地，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这样的话，就算韩峰做生意不成功，回到家里总也有一口饭吃。” 韩家国和金莲娣觉得徐音说得也有道理，金莲娣就说：“那好吧。不过，韩峰，你的这些钱妈妈都会替你去买了黄金存起来。”韩峰苦笑一声：“又是买黄金啊！就我所知，美国一直在打压金价，黄金不值钱了啊！” 金莲娣却摇了摇头：“我每次去银行，那些银行职工也老是这么对我说，想让我买基金。现在美元值钱，黄金不值钱。但是，傻想想吧，美元是什么？美元不过是一张纸，黄金才是真正的货币，我就是相信金灿灿的黄金。” 在黄金的问题上，韩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说服老妈了。他就说：“反正我把钱打你们卡上了，你们要怎么样，存银行或买黄金，就随便你们了。”金莲娣这才胜利地笑了。 随后，她又说：“如果韩海也能跟你一样，经常回来就好了。”金莲娣有些想自己的小儿子了。韩家国也说：“韩海这个家伙，有时候一个月都没一个电话，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韩峰，你有时候也要过问过问，他听你的话。” 韩峰也是好久没跟弟弟联系了，就说：“这段时间太忙，我还真疏忽了。稍空，我打个电话跟他好好聊聊，他也已经大三了，是该考虑下以后的发展了。” 当天晚上，一家人喝了酒，又聊了不少。末了，韩家国对韩峰说：“我找个时间，也去中海看看，帮韩峰新买的酒店怎么做出出主意。”金莲娣担心韩家国会给韩峰添乱，马上说：“你去中海干什么？韩峰很忙，还得接待你！”韩家国说：“我不会耽误韩峰工作，就是抽空去看看而已。” 徐音朝韩峰笑笑。韩峰也不好说一定不让爸爸去，只希望老爸也就是随口一说，到时就忘了。 晚饭之后，韩峰就送徐音回家。韩家国早就跟出租车的邻居预约好了，吃过晚饭帮助送一趟。韩峰将徐音送到之后，又回到郊区的家里。也难得回来一次，韩峰就在家里住一晚。 韩峰还给韩海打了一个电话。韩峰问他最近在忙什么？韩海说，美国的芯片行业开始萌发，他觉得这个行业很重要，也许关系到国家以后的未来。所以他最近都在研究芯片技术。韩峰对此倒是不太在意，韩海感兴趣就让他去钻研吧，他反而关心他的身体。 韩海说，如今他生活还算规律，每天都会挤出一个小时来打篮球。韩峰知道华清大学体育氛围很好，就放心了。韩海还跟父母通了电话。韩家国和金莲娣听到了小儿子的声音，也放心不少。 第二天韩峰就回到了中海。接下去，打款、转让、交接等事项就紧锣密鼓起来了。 中海金融俱乐部的人，又开始关注韩峰在中海的举动。 第353章 全力交涉 韩峰买下红树集团“红门新世纪”酒店的事情，在中海传开了。 中海金融俱乐部。贾春秋、冯志远、吴四海和胡宏坐在会客厅内。贾春秋道：“那个韩峰，还真会折腾，竟然放弃了互联网行业，拿着钱来中海做酒店！这不是舍本逐末吗？”胡宏悠闲地喝着酒：“我看呀，他是想进中海俱乐部被我们拒了，现在是想在中海搞一番事出来，给我们看。”吴四海说：“‘红门新世纪’是红树集团想要趁早脱手的不良资产，他去接盘，肯定要赔得吐血。” 只有冯志远却说：“你们啊，总是太小看韩峰这个人。”“小看吗？”贾春秋不以为然，“那个韩峰公开说，要建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最好’我就不去说了，但‘最高’可以吗？‘红门新世纪’就那么点面积，要建最高的酒店，容积率允许吗？到时，政府第一个不允许他建。” 韩峰有3.5个亿，他给了家里1000万，转账给了红树集团5000万，还剩下2.9个亿左右。韩峰在中海成立了新公司，这次名为“中海韩峰投资有限公司”。由陆芳儿招兵买马，在靠近“红门新世纪”酒店的地方，选择了一处新的办公楼。韩峰对陆芳儿说：“只招最好的人才。”但是，韩峰也知道，最好的人才往往在市面上是招不到的。所以。韩峰亲自四处打听。 韩峰打了电话给远在美国的陆可儿，让她帮助关注一下美国最著名的设计师。韩峰还打电话给了老院长张为功，让张为功也帮助物色物色。张为功听韩峰说要建高楼酒店，似乎很高兴：“韩峰，转战就酒店业了？”韩峰说：“只是暂时离开，我是看了你给我寄来的书，才下定决心的。”张为功却说：“我女儿在书上的那些话，也只能供你一个参考。你不能完全按照书上的来。”韩峰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张为功又说：“那就好。关于酒店设计师的问题，我让我女儿帮助打听打听，她认识的人多。”韩峰表示了感谢。 与红树集团的交接工作基本完成了。陆芳儿来向韩峰汇报：“接下去，我们要向建设部门申报酒店建设项目了。其中，酒店的规模是一个重点。”韩峰想了想问：“明珠塔有多高？”陆芳儿脱口而出：“482米。”韩峰又问：“目前，中海最高的酒店有多少米？”陆芳儿说：“至今，中海最高的酒店就是中超大酒店，一共81层，355米。”韩峰原本以为，中超大酒店是有近百层高的，其实是81层。陆芳儿所说，是完全正确的。看来，陆芳儿平时一直在做功课的。 韩峰满意地说：“那我们就初步预算建成90层，至少370米左右。同时，我们的酒店要成为中海最高档的酒店。”陆芳儿说：“我们先去准备申报材料，看看建设部门怎么批。”韩峰说：“好，你先准备材料，我也赶紧去招设计师。” 几天之后，陆芳儿回来汇报了：“韩董，我们的申报材料，建设部门不同意啊！”韩峰忙问：“为什么不同意？有理由吗？”陆芳儿说：“建设部门觉得我们要把10多层的‘红门新世纪’拆掉重建成90层，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认为我们是异想天开。”韩峰皱眉说：“就算他们觉得不可思议，那也不能成为不给批的理由啊。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前人没做过的，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也正常。”陆芳儿解释说：“他们也有正当理由，我们上报的规模是90层，每层6000平米的大厦，他们认为容积率太高了。”韩峰想了想说：“那我们可以90层、每层5000平米，减少1000平米，他们总没有意见了吧？” 陆芳儿再次去沟通。第二天，陆芳儿又来反馈说，建设部门还是不同意，说容积率还是不符合要求。况且，紫浦区是老区，周边的建筑都没那么高，如果让韩峰在这里建一栋90层的摩天大楼，就太鹤立鸡群了！ 韩峰暗骂，要的就是这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这样才能产生震撼效果，吸引广大商务人士和游客前来入驻。这些部门的人，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商业逻辑。 韩峰想，如果让陆芳儿再跑建设部门，就太为难她了，韩峰也不舍得。他就说：“我去找紫浦区的建设部门领导！”韩峰让陆芳儿去预约一下。陆芳儿走向门口，忽然停了下来：“韩董，你自己去的话，要不要带点礼物过去？” 韩峰看了下陆芳儿：“为什么有这种想法？”陆芳儿轻咬了下嘴唇：“有个事情我之前没有跟你说，我两次去见那位领导，发现凡是进他办公室的人，都是拿着礼物进去的，唯独我没有拿。所以我想，我们申报批不下来，会不会是因为没有送礼？”韩峰却说：“我们要在紫浦建设最高、最好的酒店，就是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韩峰并没有拿什么礼物，就直接前往了紫浦区政府了。 尽管约好是下午3：30，但是那位领导还是让韩峰足足等了半个小时。韩峰进去之后，那位领导打量了一番韩峰，看到韩峰年纪轻轻，手中也是两手空空，也没见韩峰坐下，就说：“你来，就是为了建90层酒店的事情？”韩峰说：“没错，领导，我们是真想建一座最好的酒店。” 那位领导却说：“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事情成不了。没什么其他事，你可以走了。”韩峰却没有走，他很淡然地在那位领导对面坐了下来：“为什么不可能？领导能具体跟我讲讲吗？” 那位领导见韩峰不愿意走，不耐烦起来：“容积率知道吗？你们要建那么高，容积率远远超标了！你们买下的‘红门新世纪’酒店，本来面积就不大，建90层根本不现实，不仅容积率不行，还要把周边房屋的阳光都给挡了。另外，我想问一下，你们有建90层的实力吗？如果建了个底，资金不够了，不成了个半拉子工程？”很显然，那为领导对韩峰的经济实力是表示质疑的。 韩峰答道：“有没有实力，是我的事情。”那位部门领导靠入了椅背之中，瞄着韩峰说：“那么我告诉你，批不批，是我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韩峰知道今天是无法说服那位领导了。他起身告辞。等他走出去，那位领导就从鼻子中哼了一声：“有点钱，就想要在中海盖摩天大楼了！规矩都不懂，还搞什么搞！”在这位领导眼中，韩峰来之前都没有领导打招呼，肯定是没有什么背景的，所以他也不放在眼中。他想，韩峰这次应该是知难而退了，以后也不会再来碰钉子了。 韩峰来到了外面，发现已经有几个人等在了那里，手中都提着东西。见韩峰一出来，就推门闪了进去。作为紫浦区的建设部门领导，有人要找他办事，送点礼物是很正常的事情。恐怕他也早已习惯了这一套。但是，韩峰却偏偏不想来这一套。 韩峰一直认为，一旦习惯走潜规则，以后一遇到事情就想走后门，求方便，就会一直依赖这种方式。事情，可能会办起来很方便，但是却也给自己埋下了雷，万一这领导一换，或出了问题，那你这个送礼的呢，是不是也跟着出问题。你的项目本来没事，但因为这个领导，别人也会用异样的眼光来评判你。 韩峰宁可事情办起来麻烦一些、烦恼一些，也要走正规渠道，本来一次办的事情，他宁可办十次。况且，韩峰现在遇上的是容积率的问题，恐怕这个紫浦区建设部门的领导同意了，也不一定批得下来。还是得找一个这方面比较熟悉的人，来帮助自己。 韩峰现在真可以说是求知若渴啊。陆芳儿很抱歉地对韩峰说：“韩董，很不好意思。我招聘的人中，还没这方面熟悉的人。”韩峰说：“不要紧，慢慢来，有些事情着急也着急不来。” 到了这天快吃晚饭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来和平饭店找韩峰。 这人就说中海金融俱乐部的成员之一冯志远。韩峰在自助餐厅还有券，就请冯志远去吃自助餐，反正酒水也有。 冯志远在韩峰对面坐下来说：“韩峰，不好意思啊，你进中海金融俱乐部的事情，我没有帮上忙。”韩峰一笑说：“不说这个了。”冯志远又问：“我听说了，你买下了‘红门新世纪’酒店，打算建中海最高的酒店？”韩峰看了看他：“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想建一座中海最豪华的酒店。”冯志远说：“有胆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不知道，我们之间有没合作的可能？” 韩峰盯着冯志远：“你希望怎么合作？”冯志远说：“我来帮你建酒店，在这方面我的集团还是很强的。” 第354章 终成合作 韩峰没有想到，冯志远今天是来谈合作的。韩峰还是有些怀疑冯志远的诚意，他就问：“冯董，你看好我做酒店吗？我以前做的是互联网电商，现在做酒店，你不怕我搞砸？”冯志远喝了一口眼前的酒：“你很有可能搞砸。但你不是要搞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吗？就算搞砸，也是最高、最好的搞砸。我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韩峰苦笑了下：“那好，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把酒店建设承包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解决酒店容积率的问题。政府的相关部门，现在说我们如果要建摩天大楼的话，容积率有问题。我需要专业人士，来帮我弄清楚关于酒店规模，包括容积率方面的法律法规。” 冯志远想了想，问：“需要我帮你走走关系吗？中海市的领导当中，我有熟悉的人。能走关系的，何必抠法律法规？”作为中海俱乐部的成员，冯志远在中海高层中，肯定有其人脉关系在，这点毫无疑问。韩峰却说：“我想把法律许可先弄清楚。然后在法律许可范围内，再让你帮忙。” 冯志远笑着说：“所以我看好你，你做事比较靠谱。”冯志远接触过的人多了去了，哪有人有关系走还推辞的？这就是韩峰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韩峰又问冯志远：“中海金融俱乐部的其他人，怎么看我？”冯志远回答：“你没有必要管他们怎么看你。他们这些人，以前是有冲劲的，现在已经没有做大事的气度和雄心了，所以我才来找你做大事。” 韩峰举起了酒杯：“为做大事干一杯。”冯志远喝了一口酒，又说：“我那边有个律师，绝对是个好律师，非常负责任，中海人，各方面都很熟悉，我让他过来帮你！”韩峰正需要这样的人：“那敢情好，我开多少咨询费给他？”冯志远摇头说：“费用你不用管，我包年的。”韩峰笑了：“谢了。” 当韩峰见到那个“律师”，韩峰和陆芳儿都大吃一惊。韩峰本以为，冯志远会给自己派一个年富力强、精神抖擞的青年人，但万万没想到，来到办事处的却是一位年近70多岁的老头。这老头，一身普通打扮，没有胡子，背部很有些佝偻，他左手臂夹着公文包，精神好像也不太好，眼中没什么光。 韩峰心想，冯志远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陆芳儿也看了眼韩峰，表示不解。 “胡林老先生，你好。”出于礼貌，韩峰请老头坐下来，客客气气地道：“我们这次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有些难度，而且可能会反反复复的，胡老先生你会不会觉得烦？” 这名叫胡林的老头，听韩峰这么一说，他的眼中忽然就射出了一种光来，盯着韩峰说：“第一，你不要叫我老先生，我没觉得自己怎么老，请你叫我胡律师；第二，我最擅长的就是处理棘手问题，如果没什么难度叫我来干什么？事情既然接手了，我会咬住不放，直到做成为止。你也别想中途退出。这一点，你要想好。” 韩峰忍不住想要笑了。这胡老头，年纪一大把，气场却很大。韩峰还真找不到好的法子来拒绝他，只好说：“非常欢迎胡律师成为我们团队的一员。” 说实话，尽管韩峰同意让胡林加入，但他并没有抱有太多的期望。他不是看不起老年人，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到了胡林这样70多岁的年纪，能自由行动、照顾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还能兼职打点杂就是神人了。而要让胡林老人来处理摩天大楼申报这样复杂的事情，就太勉为其难了。 韩峰与胡林握了个手之后，又说：“胡律师，那么关于酒店容积率等问题，就麻烦你帮我去弄清楚了。一个星期能给我一个答复吗？”韩峰给出一个星期的时间，其实也是放宽了时间的，如果到时这位老人没能弄清楚，韩峰另外找人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胡林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喝了口，砸巴了下嘴，润了润唇，拿起了略有点旧的公文包，夹在了胳膊下面，慢慢地往外走去。他走路的时候，身子左右摇摆，有点像一只刚从水里起来的鸭子。 陆芳儿站在韩峰身边，困惑地问：“韩董，你说胡老先生，这么大年纪，为什么还要出来做事呢？”韩峰看着胡林的背影，不由升起了一股同情，他说：“这个我也不知道。”陆芳儿：“你觉得他能帮我们搞清楚？”韩峰想了想说：“不管他能不能帮我们搞清楚，恐怕我们到时候还是得另外请人。”陆芳儿就说：“我明天就去找。” 然而，出乎韩峰意外之外的是，在第二天中午，韩峰的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韩峰在“红门新世纪”附近的新办公场地也有一间8平米左右的简易会议室，中午没事他会打个瞌睡。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嘛。韩峰也允许员工小憩一下，所以也没有人来打扰韩峰。今天却有人来敲门了。 韩峰迷迷糊糊地来开门了，门外站着陆芳儿和胡林。陆芳儿带着抱歉的神情：“韩董，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胡律师来了。”韩峰瞧见夹着公文包的胡林，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来了，就让他进来：“没关系，给我们俩倒杯茶就好了。” 胡林就在韩峰的对面坐了下来：“韩董，昨天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搞清楚了。”韩峰颇为惊讶：“啊，是嘛？那太好了。您老帮给我讲讲。”陆芳儿将茶端了进来，韩峰看茶汤冒着热气，太烫，不敢喝。 胡林却要拿起来喝茶，韩峰说：“胡律师，太烫，等会。”胡林却笑了笑说：“茶要喝得烫，没事，吹吹就好了。”说着，他就在茶汤的面上吹了吹，茶水面上就荡起了些微的涟漪，随后胡林喝了一口，很享受地叹了一口气，“蛮好。现在我来说说吧。” 胡林：“我已经去了解过了，我们国家对建筑物的容积率，有不同的要求，比如一般独栋别墅项目容积率一般在0.3-0.5；多层的话，一般在容积率0.8-2.0；小高层到高层的容积率在2.5-6.0；摩天大楼项目，容积率可以在6.0以上。” 这是基本的常识，韩峰也了解一些，他就问得具体一些：“我们这个酒店项目，毫无疑问是摩天大楼项目了。你刚才说，摩天大楼项目可以在6.0以上，到底最高能达到多少呢？”胡林想了想说：“最高能达到多少？这个也没有定论。这么说吧，为什么我们国家对别墅、多层到高层的容积率有了比较明确规定，那是因为这些建得都比较多。但是，摩天大楼，一座城市能有多少？华京、中海稍多些，其他城市屈指可数，所以也就没有明确的规定。一定意义上来说，我们国家还是鼓励建设摩天大楼的，你应该知道原因。” 韩峰想了想，问道：“是因为摩天大楼可以代表一个城市的高度？”胡林点了点说：“没错。人类的一大梦想，就是不断地接近天空，摩天大楼就是人类向空中要空间的具体行动，它代表着一个城市的形象。另外，美国一个叫做德雷克斯的人说‘摩天大楼，就是一部赚钱的机器’。摩天大楼赚钱，国家就能拿到税收。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这里，韩峰开始有些对胡林感兴趣了。胡林尽管年纪已经70多岁，但是他的思维似乎很活跃，还会旁征博引，韩峰最佩服的人就是博学又经验丰富的人。韩峰就又问：“那么我们到底能够争取到多大的容积率呢？”胡林说：“目前中海容积率最高的酒店，要属于中超大酒店，他们的容积率达到了12。” 韩峰：“这是不是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大容积率了？”胡林一笑说：“那也不见得。我再给你举个例子，在美国纽约，对容积率等规定执行应该很严格了吧。但是，有个叫特普普的商人建造了一座特普普摩天大楼，他当时争取到的容积率达到了21。” 韩峰很惊讶，在美国竟然能争取到这么高的容积率！胡林却说：“但是，我并不支持你这么做。因为美国是美国，中国是中国，我们可以有更好的路子走。” 韩峰很想知道，胡林会给出什么更好的建议。这时，陆芳儿又敲门进来：“韩董……”她没有马上说。韩峰这会儿正着急想知道胡林接下去会说什么，也不讲究，就对陆芳儿道：“芳儿，你说好了，胡律师不是外人。”陆芳儿看了下胡林，才说：“你让我找的律师，已经来了。” 韩峰一听，就知道坏了。“不好意思，”韩峰解释说，“我让陆芳儿给我找一个日常事务的律师。”胡林也不生气，转向陆芳儿说：“你去问下那个律师，有一个占地总面积不足一万平米的地方，要建一栋90层的摩天大楼，他能不能搞定容积率的问题。如果他能的话，就让他进来，我走。” 陆芳儿朝韩峰看了一眼，韩峰也只好让她出去问。不一会儿，陆芳儿进来，说：“那个律师已经走了。他说，这是不可能的任务。” 第355章 智慧交手 那个新找来的律师，知难而退。韩峰只能一笑了之。 其实，刚刚听了老律师胡林的那一番儿话之后，韩峰就已经断了找新律师的想法。韩峰就问陆芳儿：“芳儿，我们这里有酒吗？”陆芳儿很奇怪：“韩董，要在这里喝酒吗？我们没准备过酒啊。”韩峰就转向了胡林说：“胡律师，那么这样，你坐我的车，我们到我住的酒店去。”胡林也没拒绝，说：“行啊。” 韩峰就开车，带着胡林一起回酒店。陆芳儿也跟着他们一同前往。到了和平饭店一楼的酒吧之中，韩峰让陆芳儿去开了一瓶红酒过来，三个杯子，韩峰亲自倒酒，然后端起酒杯，向着胡林说：“胡律师，之前有不敬之处敬请原谅！”陆芳儿也拿起了酒杯：“胡律师，我也该说一声对不起，说实话，之前我们担心你帮不上我们。” 胡林朝他们笑笑说：“没什么。我也已经习惯了。人老不值钱，很多人都觉得我年纪一大把，肯定办不好事情了。但是，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这不是为了向人证明老年人还有用，而是我向对自己说一声：胡林，只要你不认老，那就不会老。” 韩峰对老胡敬重起来，说：“胡律师，今天是你让我认识了，什么叫做老当益壮。我喝了。”陆芳儿也把酒喝了。胡林朝他们笑笑，也喝了一杯酒。 “胡律师，我也不绕弯子了。”韩峰道，“接下去，我们要怎么才能解决容积率的问题？”说到了正题，胡林也就精神抖擞了起来：“我详细了解过了。要解决容积率的问题。有三种办法。” 韩峰竖起了耳朵，详细听着。 “第一种办法，就是缩小。你现在想要每个平面建设5000平米，我的建议，能不能缩小到4000平米？在中海这种地方，能达到4000平米一个平面，也已经很不错了，建设的费用也可以降低。”韩峰想了想，如果是4000平米的话，是60多米见方的样子，这也是不小的一栋楼了。 韩峰没有马上给答复，问道：“那么第二种办法呢？”胡林说：“第二种办法，就是奖励。”“奖励？”如果主动缩小建设面积，是韩峰能够想象到的，那么所谓的“奖励”，却是韩峰从未了解过的，“怎么个奖励法？” 胡林随即说道：“就是获得政府在容积率上的奖励。在我们国家关于容积率的政策上，其中有规定，如果开发商能够提供建设部门和城市发展委觉得有价值的福利设施，就能获得一定的容积率奖励。比如说，如果我们在酒店外的空地，只是用围墙圈起来，里面装点成假山什么的，是得不到容积率奖励的。但是，如果我们不圈起来，而是将这里改成一个有品味的市民公园，那么政府就会认为我们为公众提供了福利设施，这样他们就可以奖励给我们一定容积率。” 这还真是韩峰从未了解到的，他并不是只想做一个与世隔绝的酒店，况且是在这样的闹市区，这样也不大可能。如果把前面的空地做成市民公园，还可以为酒店增加人气，他说：“这个办法好。只不过，这个市民公园必须上档次，跟酒店的格调要匹配起来，成为目前中海最干净、最漂亮的市民公园。这样，我们容积率的问题，能解决了吗？” 胡林却摇了摇说：“这样还不行。做一个市民公园，有关部门最多也就奖励我们两个容积率，撑死能获得10的容积率。但是，现在我们要建造90层的建筑，这么高的建筑，按照我们现有的土地面积，容积率恐怕在30以上了。” “10和30的差距？”韩峰有些懵了，“这怎么去解决？”胡林说：“这就要涉及到第三个办法了。扩大我们酒店的面积，把周边的破店面以及后面的菜市场给吃下来。韩董，我个人认为，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有把人民路以西、天海路以东这些房子和地皮吃下来，‘红门新世纪’这块地才算上了档次了。” 周边的那些小店面，以及后面的菜市场，直接将这里整个地块的品味都拉低了，要建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这些小店面必须解决掉。韩峰说：“胡律师，你的这个想法我也同意。这整个征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钱？”胡林胸有成竹：“我估算了一下，这周边的一圈有6000平米左右的，没有4000万恐怕征不下来。”韩峰说：“4000万不算贵，那就征下来。” 胡林却又说：“可这个事情难度很大。”韩峰问：“难度大在哪里？”胡林说：“根据我们国家的征地规定，你私人企业是没有办法私下去征用人家地皮的，需要政府出面去征，然后再给你使用。这里面的逻辑，就是土地是国家的，你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韩峰却并没觉得有太大困难，他就说：“那就让紫浦区帮助去征。”胡林笑了笑说：“紫浦区都还没有同意你建设酒店，他会帮助你去征地吗？” 这倒也是！要想让紫浦区同意自己申报的酒店项目，就必须让容积率降下来，那就要让紫浦区帮助自己征地，但要让紫浦区帮助自己来征地，那事先必须他们同意他的酒店项目。一下子，这个事情就进入了死循环！ 韩峰看了眼胡林，他的脸上是带着一丝笑意的。韩峰就道：“看来，胡律师已经有了破解的办法了。”胡林朝沙发中靠了靠说：“我只能给韩董你提供一些消息，具体的事情，还是要靠你自己去办。”韩峰道：“你只要给我提供消息就好。”胡林说：“就我所知，目前紫浦区的主要领万方新和浦江区的主要领导从俊，都是下一任市政府副职的候选人。两人暗地里都在较劲，有趣的一点是，万方新曾经是从俊的上司，如果在这次较量中，从俊胜出的话，以后从俊就可以管万方新，我想，这应该是万方新最不愿意看到的。” 韩峰一下子就明白胡林的意思，他道：“万方新目前急需要显眼的政绩？”胡林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从俊是浦江新区的领导，他的地面上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相比而言，万方新所在的紫浦区是一个老区，大部分老旧建筑是受到保护的，不能乱动。所以，万方新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而且，投资人也都更看好浦江新区，愿意到那边去发展。” “你这个消息太好了。”韩峰说，“我明天就去找这位万领导。”胡林说：“恐怕，你还需要一个人帮助引见，否则这位万领导恐怕不愿意见你。”韩峰问：“你能不能帮助引见？”胡林回答说：“我跟他并不是很熟悉。”韩峰想了想说：“没关系，胡律师，你帮我提供的东西已经够了。其他的，我自己去想办法。”胡林端起了酒杯说：“那就预祝你旗开得胜。” 胡林走了之后，韩峰立刻给冯志远打了电话：“冯董，这会儿需要你的帮忙了。”冯志远道：“尽管说吧。需要我帮你去走谁的关系？”韩峰说：“不需要走关系，你只要帮我约一个人就行了。”冯志远：“约谁？”韩峰说：“紫浦区的主要领导万方新。”冯志远顿了下说：“他啊？我是认识，关系并不是特别紧密，如果是浦江区领导我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帮你约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冯志远答应了下来，鉴于自己与万方新的关系一般，冯志远也让朋友出面，约了第二天午前十一点十五分到十一点半，只有十五分钟时间。不过，在韩峰看来，要说的事情，五分钟就能说清楚了。 韩峰十一点十五分到了区政府，这次倒没有久等，还真见到了万方新。这是一个身材矮胖，头发往后梳成大背头的领导，他的脸很宽，目光倒是很犀利，他看到韩峰进去，也没有跟他握手，说了一句：“坐吧。”等韩峰坐了下来，称呼了一声“万领导。”万方新就先开口了：“你叫韩峰，想要在紫浦区建一家酒店，并说要建最高、最好的酒店。我没有说错吧？” 万方新对自己的情况有所了解，倒是让韩峰有些意外。韩峰就道：“领导说得不错。我是希望到紫浦区来发展。本想自己介绍的，没想到已经有人跟万领导说起过了。”万方新说：“是我们区的建设部门领导跟我说的。他说了，你现有的地皮，不能建高楼，容积率不允许。我也同意他的说法，我们紫浦区是老区，都是以历史建筑为主调。你在这里建一座摩天大楼，太不搭调了！你说是不是？这一点，你要理解。” 看来那个建设部门领导是真跟万方新汇报过了，并给万方新灌输了一些想法，万方新对韩峰已经有了些先入为主的看法。 但是，韩峰必须纠正他的这些看法，就说：“万领导，我有不同的想法。在一片高楼大厦中再去建一栋摩天大楼，那不过是数量上的增加。但要是在一片历史建筑中去建一栋摩天大楼，那就是一种成绩，象征着历史与现代的结合，你说对吗？我听说，在不久的将来你是要当市领导的，能在紫浦区建一栋地标性的摩天大楼，以后回来看看也好呀。” 听韩峰这么一说，万方新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第356章 寻找办法 万方新盯着韩峰：“你确定要建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韩峰很肯定地说：“这毫无疑问。”万方新看了韩峰一会儿，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就说：“我们可以支持你，但是你也不能违法违规，关于容积率的事情，要符合基本的国家政策。我们可不想大楼建起来了，干部倒下去了。” 韩峰就说：“这正是今天我来找领导的原因。我们希望采取最实在的办法来降低容积率。”万方新感兴趣地问道：“采用什么办法？”韩峰回答：“在‘红门新世纪’酒店原有约10000平米的基础上，我们希望能征下周围的小旧店面和后面的菜市场，整体上来提升这个地块的品味。不知领导觉得如何？” 万方新想了想道：“‘红门新世纪’酒店那个地块，我以前也经常去看。‘红门新世纪’酒店做不起来，跟周边环境也有关系。如果要盖摩天大楼，就必须整治周边环境。我可以支持你们。”韩峰感觉这位领导万方新是想要做一番事业的，在政界，还有上升空间的领导，都是想要干一番事业的。 不过，韩峰还是担心区建设部门的领导会给自己穿小鞋。韩峰也就不客气地说：“领导，我听说，在体制内有一句话，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知是不是真的？”万方新很奇怪地看了韩峰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是在说我是‘阎王’，还是在骂别人是‘小鬼’？”韩峰笑说：“我只是担心，某些人会给我们建设中海最高、最好酒店的事业设置障碍。”万方新就说：“我这个‘阎王’，就帮你去管管那些小鬼！” 那天下午，韩峰重新来到了区建设部门。这次韩峰并没有预约，到了建设部门就被办公室的人给拦了下来。看韩峰两手空空，办公室的人就让他直接走人，并说，以后没有预约是见不到领导的。韩峰又回出来，到车里提了一个袋子，里面是最高档的茅台和黄金叶。韩峰的这些行动，坐在另一辆车内的领导万方新都看在了眼里。 韩峰再次让办公室的人帮助拿进去，说自己是很有诚意的。那些办公室的人，这次脸色好看了一些，说让韩峰在外等一等。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回了出来，说让韩峰进去，但最多十分钟时间。 韩峰在这个建设部门办公室里，再次见到了那个领导。那领导这次对韩峰说了一声“坐吧”，然后问：“怎么又来了？”韩峰笑笑说：“还是建酒店的事。我们想过了，目前我们所在‘红门新世纪’的地皮的确小了点，会造成容积率太高，所以我们想了个办法，想要把周边的地块也征下来，这样一来可以降低容积率，同时也可以改善周边环……” 韩峰还没有说完，那个领导就不耐烦地打断说：“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要在紫浦区建摩天大楼的事情，办不到。这个事情，我已经和我们区里的主要领导也汇报过了。主要领导的意思是，我们紫浦区就是老区，不适合盖摩天大楼。我今天，让你进来，是看在你比上次懂了点规矩的面上，否则我见都不会见你。”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万方新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随即，这部门负责人的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万方新带着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部门负责人一看顶头上司不期而至，有些着慌，噔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跑到了万方新的面前，伸出手要跟领导握手。万方新却不看他，而是瞥了一眼放在边上茶水柜上的茅台和黄金叶，这些毫无疑问是韩峰刚才送进来的那些。万方新的脸色变得蜡黄，陪着笑：“万区长，您怎么来了？” 万方新说：“我来看看，你是怎么工作的？”建设部门负责人很是心虚，哈腰点头：“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万方新看了眼韩峰，又转向了那个建设部门负责人说：“这位韩峰韩董，年轻有为、志向高远，想要在我们紫浦区建设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这是改变我们紫浦区在世人眼中一直是老区形象的绝好机会。我们紫浦区绝不仅仅是一个老区，而是一个既历史又现代的区域，是一个包容、奋进的区域，在与时俱进上我们绝对不能输给对面的浦江区。” 区建设部门领导听话听音，立刻明白了万方新的意思，就道：“万区长，我明白了。”万方新看着他说：“你真明白了？我现在告诉你，我和韩董很谈得来，他干事的冲劲、大胆的设想给我不小的启发。在他建设酒店的过程中，你一定要鼎力支持，搞好服务工作。在你这个层面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向我汇报。”万方新立刻说：“我明白了，我明白。我一定按照万区长的指示办。” 万方新又转向了韩峰：“韩董，我们紫浦区欢迎你这样敢干大事的商业精英，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他，甚至直接来找我。”韩峰表示了感谢，他看到万方新似乎和这个建设部门领导还有话要说的样子，就先行告辞。 等韩峰一走，万方新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建设部门负责人却站在那里。万方新瞥了他一眼：“站着干嘛？坐下来吧，我要跟你说几句话！”建设部门负责人这才敢坐。万方新道：“光明同志啊，你是我看得起的部门领导之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种工作方法，很危险啊？”这名为程光明的部门负责人，立刻唰地站了起来，额头滋出了汗水：“我知道，我知道。领导，我下次再也不敢这样了……” 万方新这天下午狠狠批评了一顿程光明……当然，程光明算得上是万方新的得力助手，万方新当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把他撤职，有时候发现下属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坏事，严厉的批评，宽大的处理，可以让下属更加忠心。 几天之后，区建设部门负责人程光明还专门来了一趟韩峰的新办事处，与韩峰对接了关于征收“红门新世纪”酒店的事情。事情进展顺利。韩峰与程光明交往了几次，也发现他其实也没有怎么坏，只不过工作方法有些唯上。凡是领导交代过的事情，他会全力以赴地去干。领导没交代或者不重视的事情，没有好处的话，他能推则推，能拖则拖，这也是一种“抓重点”的工作方法。他是这类公职人员中的一员，韩峰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韩峰还请他吃了一顿晚饭，程光明更是跟他称兄道弟。后来，程光明提醒韩峰：“韩峰兄弟，征收小商铺和菜场的事情我们可以做。但是，酒店的设计工作，你要自己抓紧了。因为，关于酒店建设的申报，我们区里也只是报上去，要市里批下来，这其中，关于酒店的设计就非常重要。他们是很看重的。” 这些日子，韩峰一直在寻找最好的酒店设计师，但都不是特别理想。韩峰一直在等陆可儿和张为功的电话。但是，他却没得到回音。该不是忘记了吧？韩峰决定再打一遍电话。 陆可儿说，自己在美国主要是在硅谷活动，这里有很多软件工程师，但是知名的酒店设计师却几乎没有。那种设计师，一般都会集中在纽约。但是她也尽量在托人打听，只是目前还没有回音。 韩峰想想也是，要让it业的人帮助自己去找酒店设计师，本来就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了，也太为难陆可儿了。韩峰索性就说：“不用再帮助找了，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就在纽约，也是搞艺术设计的，我索性全权委托他去找了。”陆可儿说：“实在不好意思。”韩峰在电话这头说：“傻瓜，你不好意思个啥呀，我不好意思才对。”陆可儿听到韩峰叫自己“傻瓜”，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亲切，她说：“希望下次能够帮到你。”韩峰笑着说：“肯定有这么一天的。” 放下电话，韩峰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张为功打电话呢？也许，他女儿也没有帮找到好的酒店设计师，才没有给回音，如果自己去催促不太好吧？ 正在韩峰蛮纠结的时候，张为功的电话却打过来了。韩峰忙接起了电话：“张院长，好啊。”张为功也不寒暄，对韩峰说：“我女儿帮你找了一个很有名的酒店设计师。据说，这个建筑设计师，曾经设计过希尔顿酒店。这个设计师的名字是哈迪，你记一下他的手机。这两天，他正好在中海，被邀请参加一个国际建筑设计展。你可以跟他联系一下。” 希尔顿酒店，在全世界都有一定的名气。设计过希尔顿的设计师，应该是很牛的。韩峰连忙道谢。然后，又给那位设计师打电话。 第357章 解决之道 那位叫做哈迪的酒店设计师，也是一个大忙人。韩峰跟他通了电话，用并不流利的英语跟他聊了一会儿。哈迪说他就住在中超大酒店，让韩峰晚上九点钟去中超大厦的酒吧等他。 既然这是张为功的女儿所介绍，韩峰当然会去，也很想邀请哈迪来给自己要建的酒吧做设计。韩峰就跟哈迪约好了九点见。韩峰想到自己的英语有些蹩脚，就问陆芳儿英语如何？陆芳儿回答说：“能说。”韩峰又问：“跟美国佬聊天，有没有问题？”陆芳儿一笑说：“应该没有问题，在初中的时候，家里把我送到了英国，我住了一年半，后来还是喜欢国内，就回来了。”韩峰就跟她对答了两句英语，真没想到陆芳儿说得还真是流利，比自己的英语高级了好几个档次。 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毕竟在英国住了一年半，初中时候又是人学习能力特别强的时候，学起来肯定又快又好。韩峰就对陆芳儿说：“晚上，你陪我去跟一个外国人喝点酒。”陆芳儿笑了笑说：“行啊。” 晚上九点不到，韩峰来到了中超大厦。在这座中海目前最高的酒店前面，停满了各种高级轿车。整栋楼外都是霓虹灯，装点了中海的夜空。这晚九点的时候，酒店门口的人进进出出，还颇为热闹，仿佛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韩峰转向了陆芳儿说：“以后我们要建的酒店，也会这么热闹。”陆芳儿却说：“会比这里更热闹。”韩峰看向陆芳儿，说：“没错。一定会比这家中超大厦更加热闹。” 两人一同走入了中超大厦。今天，韩峰和陆芳儿都比较正式。毕竟是要见张为功女儿介绍的设计师，而且对方还设计过希尔顿酒店，穿得正式一些是尊重对方。韩峰是一套整洁的西服，陆芳儿是一身银色晚礼服、胸口缀着星星般的小珍珠，给人一种华贵之感。在晚礼服的里面，韩峰发现陆芳儿双峰突起、形状完美。 这么些日子来，韩峰还是第一次注意到陆芳儿胸前的部位，也是如此高挺养眼的。韩峰兀自问自己，难道又是因为好多天没有跟徐音有过那种生活了，所以体内荷.尔蒙高涨起来了，才会去注意陆芳儿的身体？ “您好！”从边上走过的一个外国人，很殷勤地跟陆芳儿打着招呼。其他还有几个男人，目光也在陆芳儿身上溜过。陆芳儿只是礼貌地朝他们点了下头，就没有再理会他们。 韩峰心想，看来也不只自己一个人注意到了陆芳儿的美，其他男人的目光也都被她所吸引。韩峰心下松了一下，跟陆芳儿一同进入了电梯，上了酒吧。 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韩峰就给设计师哈迪打了个电话。那个哈迪说，他就在酒店房间，马上就下来。 哈迪倒也没有让他们久等，过了没多久，真就出现在酒吧里。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但穿着比较随便。他一身都是休闲服、休闲裤，白色蓝竖条纹的衬衣都没有塞入裤腰，在肩膀上披着一件线衫，两个袖子在脖子下面打了一个结。 韩峰认出来之后，站起来跟哈迪握了握手。哈迪也是礼貌地看了韩峰一眼，见韩峰穿着正式，就玩味地笑了下，只不过韩峰大约一米八的身材，倒是让他颇为惊讶。 在哈迪的想象中，韩峰应该是一个典型的东方小个子，没有想到韩峰跟他站在一起，身高和体格上并没有丝毫的逊色。而且，韩峰腰杆儿很挺，很有精神，有点运动员的风格。哈迪不知道，这是韩峰每天坚持长跑带来的良好精神状态。 韩峰又向哈迪介绍了陆芳儿，说她是公司的行政主管，又是今天会面的翻译。哈迪从一开始就已经注意到了陆芳儿，这个漂亮的东方女孩，让他差点目光就粘在她身上。哈迪问陆芳儿在哪里留过学吗？陆芳儿用英语回答了他，说曾经在英国牛顿公学读过书。 她的英语一出口，哈迪立刻就肃然起敬了，因为陆芳儿的口语中，有一种很纯正的伦敦口音，这是哈迪这样的知名设计师都没有的。哈迪尽管如今作为设计师已经出名了，但是他的父母和他本人始终只能算是纽约的中产阶级。纽约人可以不服全世界，但是最服的还是英国伦敦人。因为，伦敦才是代表着贵族和皇室，这种情结在一百年内恐怕都是难以改变的。 如今，哈迪听到了陆芳儿的这种口音，就对韩峰和陆芳儿都客气了起来，说：“幸会，幸会。”他似乎为了博得陆芳儿的好感，开始介绍自己在酒店设计上的建树，报出了自己设计过的知名酒店。其中，在纽约的希尔顿，在悉尼的宝赛，在新加坡的银海滩，韩峰和陆芳儿都是听说过的，这些酒店都是跻身世界一流酒店行列的。总之，他给了韩峰和陆芳儿一种印象，那就是他在酒店设计上是足够牛的。 韩峰就对他说：“哈迪，我想要建一座中海市最高、最好的酒店。”韩峰转身，指了一圈这个酒吧，然后对哈迪说：“比这家中超大厦还要高、还要奢华，你能帮我设计吗？”陆芳儿很精确地翻译给了哈迪听。 哈迪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比这家中超大厦还要高、还要奢华？你确定？”韩峰很淡然地笑笑说：“我很确定。”哈迪又问：“你这座酒店要建在哪里？”韩峰朝这家酒吧外看了看。酒吧的一面墙全都是落地玻璃。韩峰就对哈迪说：“你跟我过来，我指给你看。” 韩峰就来到了落地窗前，哈迪和陆芳儿也跟了过来。浦江夜色收入眼底，还能看到人民路和天海路的灯光璀璨。但是，在万国建筑群后面的一片区域内，却有一块地方是黑暗的，就如在灿烂辉煌之中的一块伤疤。韩峰就是指着那块地方，对哈迪说：“就是在那个地块。”哈迪看着那里，好像觉得自己看错了一般：“就是那里？”韩峰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没错，就是那里。” 哈迪缓缓转身，对韩峰说：“韩先生，我有事要跟你谈谈。”韩峰一笑说：“行啊。”等他们回到了座位上，之前点的威士忌已经上来了，服务员给他们都倒上了酒，然后就离开了。哈迪端起了酒杯，对韩峰说：“韩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很高兴。”韩峰也拿起了酒杯，与哈迪的酒杯碰了碰，喝干了杯子中的酒。 哈迪也把酒干了，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说：“索菲亚，是我的好朋友。你是索菲亚的好朋友。”韩峰有些不明白了，问道：“wait。谁是索菲亚？”哈迪愣了下，然后说：“哦，索菲亚是她的英文名，她的中文名是张彤雨。”韩峰一下子恍然大悟了，原来张为功女儿的中文名叫张彤雨，英文名是索菲亚！韩峰就说：“请继续。” 哈迪就又说：“我本以为韩先生是要建一座一般的酒店，但没想到韩先生是要建一座中海最高、最奢华的酒店。这个我办不到。抱歉。”韩峰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办不到呢？你不是设计了不少有名的酒店吗？难道你不想挑战一下吗？” 哈迪一笑说：“这不是挑不挑战的问题。因为我只负责设计有前景的酒店。今天，在国家建筑设计展上，大家基本都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中海最有发展潜力的区，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清江区。对面的紫浦区，是一个历史文化区，不适合建最高的酒店，这恐怕政府都不会允许吧？” 韩峰想，这次的国际建筑设计展是清江区承办的，清江区自然会说自己是最有发展潜力的区了。看来，这个哈迪也已经被洗脑了。韩峰就说：“哈迪，政府是否允许，我们会去搞定，你不用担心。你只要负责设计就行了。”哈迪却又摇了摇头说：“就算你能搞定政府，允许你在紫浦区建设一家酒店，但是要设计出比中超大厦跟更好的酒店，还是很难的。韩峰先生，你不是酒店设计行业的，其中的评价标准也许不太了解。这座中超大厦也是请了国际上非常著名的摩天大楼设计师来设计的，他曾经参与设计了纽约双子塔。所以，要让我的设计理念和水平，超越中超大厦的设计师，很难，甚至做不到！真的。” 原来如此，这才是哈迪不愿意接手的真正原因！原来在酒店设计方面，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啊！韩峰还是说：“哈迪，我是外行看门道，不太懂。但是，我觉得从酒店的外型上来看，这家中超大厦也不怎么样啊。”哈迪笑了笑：“但是，当你走入了酒店的一刻起，是不是觉得酒店内各方面，就比较舒服呢？” 韩峰回想了一下，觉得哈迪说得没错，走入了中超酒店，就会有一种什么东西都特别熨帖的感觉。没有任何突兀之处，卫生方面也无可挑剔，电梯、空调、灯光、走廊、座椅似乎都考虑得足够周到。陆芳儿也道：“我从进入酒店之后，也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哈迪一笑说：“这就是酒店设计大师的杰作，让你感觉不到设计的存在，但是设计却又无处不在。这一点是很难达到的，我的设计恐怕难以超越中超大厦。” 韩峰沉默了。哈迪站了起来，说：“韩先生、陆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们。但是，你们的事情，我也爱莫能助，再见了。”哈迪知难而退，韩峰也不好挽留，就跟他握手。 哈迪走了之后，韩峰继续沉默。过了好一会，陆芳儿对韩峰说：“韩董，我们再去想想办法，我相信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韩峰忽然抬起头来：“他们外国人有一套外国人的设计理念，但是我们国人有国人的审美标准。中超的设计太过内敛，也许我们可以搞得张扬一点。我们国人更喜欢绚烂一点的东西。” 第358章 破难前行 陆芳儿说：“不管是内敛，还是绚烂一点的东西，都要找到一个出色的设计师才行啊。”韩峰将杯子中的威士忌一口喝掉了，说：“设计师，总是能找到的。”韩峰朝酒吧外走去，陆芳儿说：“韩董，这瓶威士忌还才喝了一点点。”韩峰想了想也是啊，在这个酒吧中喝这么一瓶威士忌要上千，如果不拿走也太浪费了，韩峰就走回来，将威士忌拿在了手中，又朝外走。 陆芳儿抢上一步，对韩峰说：“韩董，还是我来拿着吧。”韩峰朝她笑笑说：“怎么，你担心别人说我是酒鬼啊？”陆芳儿笑了笑说：“你是董事长，拿着一瓶威士忌在中超大厦进出，恐怕别人会有看法呢。”韩峰却道：“别人要怎么看，就让他们去看吧。如果活在别人的目光中，我就不用做事了。” 陆芳儿看着韩峰朝前走去的身影，愣了好一会儿。在她眼中，韩峰的确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这就是勇气。陆芳儿看重的就是这种男子气。她似乎是朝自己笑了笑，跟了上去。 在电梯口，有不少人，有老板、政要样子的人，也有外国人。韩峰手中拿着一瓶威士忌、陆芳儿陪在他的身边。当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时，他们俩都没有在乎。陆芳儿不知道韩峰如今是什么心情，但是她却觉得很爽。这种感觉，陆芳儿在小时候恶作剧的时候才有过。 第二天在一个网络论坛上，竟然出现了一张韩峰的照片，紧接着，中海的好几张都市报，都刊登了韩峰的照片。这不是什么正面的报道。在照片的边上，还有一行评价：宁州互联网新贵韩峰，在中海混不下去，半夜借酒浇愁！ 陆芳儿将这张报纸拿给韩峰来看了。韩峰并不放在心上，他将报纸往边上一放。陆芳儿也就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冯志远打了电话过来：“韩峰兄弟，你压力这么大吗？晚上借酒浇愁？” 韩峰知道冯志远肯定是看到了报纸了，他不以为意地说：“那些小报上写的玩意，你也相信啊？”冯志远笑了笑道：“你别管我相不相信。反正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下次想要喝酒，可以找我啊。”韩峰笑说：“没问题啊。” 冯志远又问：“另外，你的设计师，找到了没有？”韩峰回答：“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呢！”冯志远说：“要不要先让我公司的设计师，来替你设计一稿。如果到时不满意的话，可以不用。我保证不收钱。” 冯志远恐怕也是希望韩峰的酒店能早日开工，他承包了酒店的建设工程，也能早日赚钱。韩峰看冯志远也是出于好意，就说：“那也行啊，让你的设计师帮我们先设计一稿。” 第二天韩峰、陆芳儿都到了“红门新世纪”酒店，目前征收工作已经在签协议了，韩峰也没让那些小店和菜市场的摊贩吃亏，征收价格是在道儿上的。但是，也有个别小摊贩提出了天价的要求。在这个时候，韩峰就不松口了。因为他知道，他给出的征收价格，在全中海市都算是高的了，那是因为他看中这个地段的发展潜力。 但是那几个漫天要价的小摊贩，并不是知道这里的真实价值，他们只想趁有人征收，想要赚一票。这种情况下，韩峰是不会退让的。因为这个时候，你一软，人家只会觉得你傻！宁可在以后大楼之后，为这些人提供一些新的就业机会，到时候他们是会感谢你的。作为一个商人，花相同的钱，有些钱让人觉得沾了便宜而沾沾自喜，有些钱却能让人感恩。韩峰会选择后者。 所以，韩峰宁可速度慢一些，也让当地政府帮助去征收，跟那些摊贩去磨去。 韩峰把精力还是放在如何把酒店设计好这个大问题上。 冯志远派来的设计师，年纪不大不小，身穿西服，看起来颇为的专业。韩峰和陆芳儿就陪同在现场走了一圈，并给他介绍了，后续还会征下周边小店铺和后面菜市场等情况。设计师不时点头，说“好的，好的。”走了一个来小时，设计师说：“请韩董放心，你的要求我已经大体了解了。做设计这块，我们也已经做了好久了。虽然我以前最拿手的是厂房设计，酒店设计是第一次做，但是毕竟一通百通嘛。而且，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好学，而且学起来特别快。所以，等我们的设计拿出来，相信韩董你会满意的。” 韩峰跟他握手：“那就辛苦你了。”设计师说：“不辛苦。明天我就会带着我的团队一起过来看，然后就投入设计工作。等到设计稿一完成，我们就拿过来让韩董审核。”韩峰说：“好说，好说，谢谢了。” 设计师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了天海路口。陆芳儿靠近韩峰的身边，问：“韩董，你觉得这个设计师靠谱嘛？”韩峰看着那位设计师消失的方向，说：“上次，我们不相信胡老律师能够办事，结果人家把事情办得那么漂亮！我现在只能说，人不可貌相。我现在也说不准，这位设计师到底靠不靠谱。” 过了几天之后，陆芳儿跑进了韩峰的办公室：“韩董，设计师来电话了。他们已经拿出了设计图了。说想要见你，要跟你约个时间。你看什么时候好？”韩峰想都不想说：“就现在吧。” 不管怎么样，人家都已经设计出来了。想想自己买的地皮，被设计出了一家酒店，这种感觉还是蛮激动的。韩峰也很想早点看到。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设计师就来了。他还带了团队中的两个人。设计师也颇为兴奋地对韩峰说：“韩董，我们这次不仅仅是拿了图纸过来，还直接做了一个模型。希望你能满意。”韩峰说：“辛苦各位，那就拿出来看看吧。” 他们的模型是装在一个盒子里带来的。当他们把盒子打开，将那个模型搬到韩峰的桌面上之后，韩峰和陆芳儿就傻眼了。这个模型太像一个东西了，但就是有点不像一家酒店。“真的难以置信”，在边上的陆芳儿嘀咕了一声说：“这形状好像烟囱。”韩峰被陆芳儿这么一说，就是这种感觉。 身边的设计师听了，就说：“我们考虑了多重因素，觉得设计成这个样子，应该是最合理的。”韩峰也不太明白设计师所谓的“合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花几个亿，在紫浦区、万国建筑群的后面，建起一个超级大烟囱，也太惊世骇俗了。 韩峰觉得做事情是应该大胆突破，但是这设计师的设计风格已经超出了韩峰的想象。韩峰可以预测，如果把这个东西给建起来，无论是紫浦区的万方新还是中海市的领导，恐怕都要跟他拼命了。 设计师还在韩峰的办公室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多小时，想要说服韩峰接受他们的设计。韩峰也仔细听了，毕竟人家态度上是非常用心的，而且万一这个设计真有其道理在呢？但是，听了半个小时之后，韩峰的第一观感还是没有改变。 韩峰的第一观感就是：绝对不能使用这么丑的设计。 鉴于该设计师是冯志远介绍的，而且不收钱。韩峰也没有表示太多的不满。他对设计师和他的团队表示了感谢，说这个模型就先放这里，让他再考虑考虑。 陆芳儿也已经看出了韩峰的意思，就陪同了设计师们出来。那个设计师还对陆芳儿说：“如果这个设计能变为现实，那么这家酒店一定能在建筑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陆芳儿只是笑了笑：“我们也很期待。”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几个设计师，陆芳儿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回到了韩峰的办公室，说道：“韩董，怎么样，你还算满意吧？人家设计的东西，够惊世骇俗，就如你说的‘人不可貌相’。”韩峰苦笑一声说：“你就别嘲笑我了。这个烟囱模型，你帮我拿出去，放起来吧。” 没有找到好的设计师，让韩峰大为头疼。韩峰从市场渠道和私人渠道，都四处打听，寻找好的设计师，都没有什么结果。 紫浦区建设部门现在倒是很积极，希望他们能早点拿出设计稿来，抓紧报到市里去。韩峰有种热锅上蚂蚁的感觉。那天晚上，他睡不着觉，失眠了。到了早上五点多，韩峰就起身，换了运动服，出去跑步。 这不是一个好天气，在浦江之上，阴云密布。但是，韩峰依旧跑了起来。每一种天气，都会带给跑者不同的心情。 然而，他跑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来。距离酒店还有一段路，如淋回去，非得感冒不可。韩峰就下了外滩的堤岸，躲到了下面一家店面的门口。这好像是一家咖啡店，自然还没有开门。 总算有一个避雨的地方。韩峰用手捋着潮湿的头发，忽然一个曼妙的身影也从堤坝上下来，躲到了店门的屋檐之下。 第359章 大事议定 韩峰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到的就是一个白皮肤、蓝眼睛、黄头发的女子。她今天还是紧身的运动服，完美的身段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这不正是韩峰跑步时多次碰到过的异国女子吗？只是上两次，韩峰都没有机会与她搭讪。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特别是人与人之间。只听那个异国女子朝韩峰微微一笑，并大方地打了一个招呼：“hi，goodmorning!”韩峰也打了个招呼：“goodmorning！”随后，两人就是躲雨。本以为这雨会是下一会儿就停了的，但是却淅淅沥沥下了很久。 因为一早出来跑步，韩峰身上也没有带手机，否则他就让陆芳儿帮送雨伞来了。显然，这异国女子也没有带任何通信工具。也许是为了消磨时间，异国女子忽然问韩峰：“你是一个长跑爱好者吗？我好像有几次，都看到你在外滩边跑步呀。” 韩峰没有想到，这异国女子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尽管，还夹杂着欧美人的口音，但她的意思表达非常到位，用语也符合国人的习惯。可以想见，她是用功学了普通话的。韩峰对她的印象，一下子大为改观，他表扬说：“你的汉语说得很好啊！”异国女子受到表扬特别的开心，说：“谢谢。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韩峰一笑说：“我算不上长跑爱好者，我只是锻炼身体而已。我是实用主义，每天早上跑一跑，自我感觉会好一点。” 异国女子又笑着问韩峰：“你是不是也喜欢喝酒？”韩峰奇怪了，她怎么会这么问？但韩峰还是回答了她：“对我来说，喝酒也不是一种爱好，而是看跟谁喝。朋友在一起就喝，不是朋友就不喝。”异国女子笑着说：“那么，你前几天应该是跟朋友在一起吧？因为我在报纸上，看到你手里拿着酒瓶在一家酒店里坐电梯啊！” 异国女子四周张望了下，然后跑出了屋檐，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韩峰也走到了细雨之中，朝那边瞧了一眼。看到的就是中超大厦。 韩峰这才一下子明白了，这异国女子肯定也是从什么媒体上看到自己的照片。自己拿着一瓶酒等电梯、坐电梯，在大部分不了解情况的人眼中，自己要么借酒浇愁，要么特别喜欢喝酒。韩峰也不想扭转这异国女子对自己的看法，没有必要。他只是说：“那天我没有碰上好朋友，喝两口就喝不下，只好打包回去了。” 异国女子笑着说：“是吗？那瓶酒还在不在？”韩峰想了想说：“还在啊，还在酒店。”异国女子说：“希望哪天有空，我能有机会来喝那瓶酒。从报纸上看，那瓶威士忌应该是不错的。”韩峰笑着说：“非常欢迎啊。”异国女子朝头顶看了一眼说：“雨已经差不多停了，再见。把你的电话号码报给我，有空打电话。”异国女子做了一个将听筒放在耳边的手势。 韩峰就将手机号报给了异国女子，然后问道：“请问，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异国女子眨了眨眼睛，说：“不好意思，忘了。你可以叫我布兰切。” 布兰切？这个名字给人很熟悉的感觉，韩峰就说：“这是一个美好的名字。”布兰切笑着对韩峰说：“谢谢。不过，你慢慢会发现，我不仅仅是名字美好。”布兰切又朝韩峰笑了笑，随后就转身跑远了。青春活力、又带有异国风情的身影，让韩峰不由多看了几眼。 不过，韩峰还是很快收束了心思，也返回酒店去了。 接下去的几天，韩峰和陆芳儿仍旧通过各种关系，寻找顶级的设计师。期间，也跟好几个国内著名、国际知名的设计师打了交道，有的干脆劝韩峰别在紫浦区建高档酒店，有的有现成的设计稿给韩峰参考，韩峰都不满意。 这天晚上，韩峰接到了紫浦区主要领导万方新的电话。万方新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韩董啊，经过区、街道的共同努力，你想要的将近6000平的地块，我们已经征收完毕了。价格就按照说定的价格，接下去政府就可以把使用权转让给你。”韩峰感谢道：“这次，紫浦区真的很给力，进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了很多。” 万方新在电话那头说：“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说了算、定了干。既然选择了跟你韩董合作，我肯定要全力以赴的。”韩峰道：“万区长，你放心，我也是一样。”韩峰猜得到，这次万方新打电话来，不会仅仅是来告诉他征收已经完成，而是来催他尽快拿出酒店的设计稿，“关于酒店的设计方案，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拿出来。不是因为我们不在动，我们是想拿出最好的一稿，一定要是中海最好的。” 万方新听后放心了一些，但还是说：“时间上还是要抓紧，无论从政的我，还是经商的你，应该最明白一个事情，那就是时不我待啊！你说是吧？”韩峰说：“万区长说得很是。我这边一定会抓紧时间，一旦设计稿出来，就来拜访万区长。”万方新说：“我等着你。” 放下了电话，韩峰更为焦虑了。找一个对的设计师，并不是你努力、你抓紧就能办到的。 韩峰又有一种抽烟的冲动。这时，韩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难道万方新还不放心，又打自己电话了吗？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布兰切”。那位异国美女竟然真的给自己打电话了？ 韩峰接了起来：“你好，布兰切。”“你好，韩峰，今天有没空？”布兰切好听的声音传过来，“我惦记你那瓶没有喝完的威士忌了。”韩峰也是心头有些烦恼，想喝点，就对布兰切说：“我住在和平饭店，欢迎你过来。我到小酒吧等你，我会带上那瓶威士忌的。” 和平饭店的酒吧，跟其他大饭店的酒吧一样，本来是不可以带酒进去的。但是，韩峰一直住在和平饭店，跟主管从明的关系又特别好，酒店给了韩峰很多的特殊待遇。韩峰跟酒吧的女服务员说了下，女服务员很是客气地说：“韩总，你带酒来本来就是允许的，你放心喝。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酒杯。”韩峰朝女服务员微微一笑说：“你太好了。”女服务员脸上微微红了下，对韩峰说：“韩总，你有其他需要，可以尽管对我说。” 韩峰忍不住跟女服务员开玩笑：“任何服务都可以吗？”女服务员朝韩峰微微白了一眼：“韩总，你可不能这么欺负我们服务员。”韩峰觉得这个女服务员有趣，就又说：“我哪里欺负你了啊？我只是想请你帮我品一下这个酒，不知好不好？”女服务员听韩峰这么说，好像还是自己会意错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韩总，我可以帮你品。” 说着，女服务员就给韩峰倒了小半杯的威士忌，也在自己的杯子中倒了半杯：“韩总，干杯。”韩峰和女服务员一起喝了。女服务员品了下说：“很不错，这威士忌。如果加柠檬水会更好。单饮的话，女生恐怕有些烈了。”韩峰就说：“那就麻烦你了。”女服务员说：“你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女服务员将她喝过的杯子拿走了，当她端来柠檬水的时候，也一同拿了新的杯子过来。 也就在差不多的时间，布兰切到了。韩峰站了起来，迎接了她。两人坐了下来，韩峰给布兰切的玻璃杯中斟上了威士忌，问：“如果需要柠檬水的话，可以加。”布兰切却说：“我就喜欢单饮，不加其他东西。”韩峰笑了：“其实，我也不喜欢加。” 两人喝了几口，威士忌就相当国内的白酒，几口下去，身体就热了起来。 韩峰微笑着看布兰切：“布兰切，你来找我喝酒，我很高兴。”布兰切笑着说：“我来蹭酒，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是来白吃白喝，这你也高兴啊？就我所知，你们中国人是不喜欢被别人占便宜的呀！”韩峰却说：“中国人的确不喜欢被人占便宜。但是，中国还有一句话，那就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骨子里也是好客的！”布兰切点了点头说：“看来，我来了中海一年多，对中国人还是了解不够。” 韩峰笑了笑，他又说：“布兰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布兰切手中优雅地端着酒杯，宝蓝色的眼睛瞧着韩峰：“你问吧。我不会介意的。”韩峰：“你来中国是来做什么的？”布兰切几乎都没有想，就回答：“我是来了解中国的，我父亲从小就对我说，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所以我从小就想来中国。如今，我在中国，就是在了解、研究中国的建筑。我大学学的是建筑设计，还选修了金融。到中海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的很多建筑都很有特色，把我吸引住了。” 韩峰的眼睛不由一亮，他又问道：“建筑设计？布兰切，你会设计酒店吗？”布兰切一笑说：“你真是问对人了。我在大学中设计了一家酒店，还获了奖。后来，我爸爸要开一家酒店，我帮他设计了。他蛮喜欢的，目前这家酒店生意还不错。” 韩峰心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想请你设计一座90层高的酒店，你敢不敢试一试？”布兰切眼中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90层的酒店？如果按照正常的层高，这个酒店会成为中海最高的酒店。目前中海最高的酒店是中超大厦，也只有81层、355米。”看来，布兰切是真的对中海建筑了解不少。 韩峰更感兴趣了：“没错，我就是要建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 布兰切盯着韩峰看了好一会儿：“你是一个野心家？……不过，我喜欢野心家！” 第360章 很有风格 韩峰却说：“布兰切，你现在可能会觉得我是一个野心家。但是，慢慢地你会发现，我是一个很务实的人。”“务实的野心家？”布兰切笑说，“既然你说自己很务实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就行动吧？带我去你们要建酒店的地方？”韩峰看了下时间：“这么晚了，要不另外找个时间吧？”“你不是说你很务实吗？”布兰切却带有挑衅意味的说，“务实的人，应该说干就干才对！”韩峰被布兰切这么一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啊，说干就干。” 在旁边座位上喝酒的男人，断章取义，只听到了“说干就干”这四个字。他们看到韩峰跟这么漂亮的美国女孩在一起，都腹诽不已：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艳福啊？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韩峰已经和布兰切走出了和平饭店，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红门新世纪”酒店门口。韩峰买下了“红门新世纪”酒店之后，确定要拆掉重建，韩峰就让“红门新世纪”酒店停业，酒店服务管理人员也都已经遣散。 韩峰之前来“红门新世纪”酒店的时候，对酒店的印象坏到了极点，整个酒店的人员就是一种没有服务意识、不负责任的态度。所以，韩峰将所有人全部遣散，一个人都没有留。这个时候，周围的店铺还有些灯光，但是“红门新世纪”的围墙之内，却是黑灯瞎火。 韩峰对布兰切说：“就是这个地方。我带你走一圈。”布兰切说：“好啊，你最好告诉我，你们能用的地皮范围。” 韩峰就在前面带路，他将已经征收下来的小店铺，还有后面的菜市场都带着布兰切去看了。布兰切看得很仔细。她一边看，似乎还在思考着。一圈下来，布兰切又对韩峰说：“我们走进酒店里面去看看吧？” 韩峰看了眼“红门新世纪酒店”，里面黑乎乎的，甚至有些阴森。韩峰就说：“现在酒店已经停业了，里面也没有人看守，恐怕不太安全。”布兰切朝韩峰笑了笑，问道：“你怕黑？”被美女说成怕黑，韩峰还是不能接受的，更何况人家还是美国的美女，韩峰可不想让她把中国男人看扁，就说：“我是担心你怕。既然你想要进去看一看，我陪你进去就是。” 于是，韩峰就在前面带路。两人从酒店门前的坡度走上去，到了大门口。酒店大堂的门是紧闭的，布兰切没办法看到里面的情况，就问：“这门可以打开吗？”韩峰想了想说：“我没有钥匙。反正酒店要拆了，我把酒店门踢开算了。”说着，韩峰就使劲地在酒店门上踹了几脚。这酒店实在是没好好维护过，韩峰踢了几下之后，酒店门就松动了，尽管没有轰然倒下，但还是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空隙，足够人钻进去了。 布兰切朝韩峰看了看，感叹道：“真的难以置信，这是你的产业。你就这么对待你自己的东西？”韩峰却不以为然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走，我们进去看看吧。”两人刚走进去，忽然就哗啦啦一声响，无数的黑影从他们身边飞过。 “啊！”布兰切忽然喊叫了一声，一个转身就抱住了韩峰。这“哗哗”声持续不断，还在他们耳边想起。布兰切就更紧地抱着韩峰，根本不敢松开。韩峰尽管也是心里发毛，但是布兰切的胸口在他身上挤出的弹性，以及从她身上传递过来的异国之香，顿时让韩峰血脉贲张，产生一种要保护美人的英雄主义感情。 韩峰用手在布兰切的背部轻轻拍了拍说：“没事的。”但是，布兰切还是死紧地抱着韩峰：“那是什么！”此刻“哗啦啦”的声音已经小了下去。随后，就消失了。韩峰说：“应该是蝙蝠。现在已经飞走了。” 布兰切这才敢松开了韩峰：“很不好意思。”她环视了一周酒店，黑乎乎的也看不大清楚，她就说：“我们还是走吧！”但是，韩峰已经做好了保护布兰切的准备，他说：“不用怕的，蝙蝠而已。有我在，你感兴趣的话，我再陪你在酒店里四处走走。”韩峰还打开了手机的屏幕，发出了一微微的光，聊做照明之用。 韩峰心理这会儿也不能说没有一点自私的想法。刚才布兰切害怕的时候，就如小鸟依人般抱住自己的感觉，还是蛮好的。韩峰并不是滥情，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又是如此美貌的美国女孩，体现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也未尝不可。 正在韩峰这么想的时候，布兰切却说：“这里没有灯光，也看不到什么。还是出去吧。”说着，布兰切就从被踢坏大门的缝隙中钻出来，不再给韩峰扮英雄的机会。韩峰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心头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跟了出去。布兰切说：“我还想再去喝一杯，你跟我来嘛？”韩峰却笑着说：“应该是你跟我来才对呀，先前我们喝的威士忌，还没有喝完呢。” 布兰切却说：“不去和平饭店了。这回我请你。刚才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韩峰想了想，既然布兰切想要请自己喝酒，他也没有理由推迟，就说：“行啊，我跟着你去就是。”于是两人重新打了一辆出租车，布兰切对司机说：“到中超大厦。”韩峰愕然：“又去中超大厦？” 布兰切说：“中超大厦的酒吧很不错，我也蛮喜欢那里的。”韩峰那天被人拍照，就是在中超大厦，他还真不想去呢，但是布兰切一定想去，他也不想驳了美人的意愿，也就没有说什么。 到了中超大厦的酒吧，在落地窗前落座，开了一瓶红酒。看着夜色中的浦江和中海夜景。那黑乎乎的一小块，就是“红门新世纪”酒店。中超大厦如此辉煌，而红门新世纪酒店却如此破败。这鲜明的对比，更是激起了韩峰的一种后来居上的意愿。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酒店建设得比中超大厦更高、更好！ 布兰切一边给韩峰倒酒，一边说：“韩峰，有个事情，我想请你原谅。”韩峰觉得奇怪，看着布兰切。此时的布兰切，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眸中的宝蓝色在酒店灯光下，给人一种迷幻般的感觉。韩峰笑了笑说：“你能有什么需要我原谅的！” 布兰切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睛说：“有啊。你登在报纸和网络上的那张拿着酒瓶的照片，其实是我拍的。”韩峰难以置信：“你拍的？为什么要拍？”布兰切说：“因为我之前跑步的时候见过你，但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那个‘互联网新贵’。那天我正好也在这里，看到你出去，就拍了一张，跟我的一位干记者行业的中国朋友确认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用你的照片。很抱歉，所以今天我要向你赔罪。” 说着，布兰切朝韩峰举起了酒杯。韩峰心里倒也没什么反感，尽管报纸上刊登了自己的照片，还说自己借酒浇愁，但也没造成什么特别坏的影响。而且，布兰切竟然偷拍自己，说明还真是在关注自己，被美女关注的感觉还是不错的。韩峰就笑了笑说：“也没什么。我就当是帮我宣传得了。”韩峰拿酒杯跟布兰切碰了碰。 两人喝了一口酒，布兰切又说：“刚才去了你的那个地块看了看，对你要在那里建一座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的想法，我还是非常佩服的。但是，困难也会不小。只不过，既然你相信我，并把设计任务交给我，我一定给你设计一座最酷炫的酒店模型。”韩峰心头还有一个疑问，就问布兰切：“你觉得，我们要设计的这座酒店，应该是跟万国建筑群那边的整体风格一致呢？还是应该……” 布兰切打断了他：“不应该一致。如果是一致的话，只不过是建造了一座仿殖民建筑风格的酒店，并无太大的价值。我们要建造的，是一座完全现代化的酒店，一座全中海、全中国都没有的艺术品。”韩峰也举起了酒杯：“你的想法，跟我的想法一样。我对你的设计充满期待。” 布兰切说：“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会拿出一个模型来。”那天晚上，韩峰还和布兰切聊了自己的想法。布兰切还给韩峰介绍了世界上重要城市的那些特色酒店。布兰切的视野很开阔，她的鉴赏力也给韩峰拓宽了视野。 这一聊，一直聊到了午夜。陆芳儿打了电话给韩峰。韩峰要告辞了。布兰切却问：“那天，跟你一起来酒吧的，是你的女朋友？”韩峰知道，她指的应该是陆芳儿：“不，她是我的助理。”布兰切笑着说：“助理？哦，她工作很认真，还提醒你什么时候该回家。”韩峰笑了笑。 从酒吧出来，走到电梯口，电梯门打开时，出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看到了韩峰，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这么巧啊，韩峰！” 第361章 同行竞争 韩峰抬眼看去，从电梯中出来的是四个人，分别是贾春秋、胡宏，还有一男一女，韩峰并不认识。那男的身材魁梧，有些肚腩、但并不明显；那女的盘着头发、妆容精致，颇有些气质。就算是仇人相见，也要客气相待。这是韩峰近来悟出的道理。 更何况，贾春秋、胡宏等人也算不上仇人，只不过是利益不同、立场不同。韩峰就一笑说：“贾董、胡董，好久不见了。近来还行吧？”胡宏抢在前面说：“都ok啊，你也ok吧？我们没有想到韩峰你，尽管被中海金融俱乐部给拒绝了，但还是混得不错啊！靠女人入股了红树集团，现在据说还要建什么酒店？” 胡宏的话里带着轻蔑，但韩峰却不在意，仍旧笑着说：“这个世界嘛，总是有很多机会。只要抓住了机会，就可以改变人生。至于中海金融俱乐部，以前拒绝我，以后就算求我加入，我也不一定愿意啊！” “韩峰，你好气魄！”贾春秋的语气看似赞扬，实则嘲讽，“竟然把我们中海金融俱乐部看得都这么轻！看来，你对自己要建的酒店，很有信心啊！我听说，你要建全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韩峰也不否认：“没错，我是有这个想法。” “那么今天的机会就太好了。”贾春秋转向了身旁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对韩峰介绍说，“这位是谭总谭耀威，这位是谭总的第一助理白素小姐。谭总是中超大厦的老板。韩峰你是要做酒店，对中超大厦应该也了解过了吧，中超大厦是目前全中海最大、最高档的酒店。韩峰，难道你想要建一个酒店超过中超大厦吗？” 贾春秋的话语之间，带有明显的挑拨意味。这真是一只老狐狸，只要给韩峰多树一个敌人，就能给韩峰在中海的发展多设置一份障碍。这肯定就是贾春秋的心里正打的算盘。 韩峰朝中超大厦老板谭耀威看去，发觉谭耀威也正在打量着自己，眼神之中已经多了一份警惕和敌意。但是在碰上了韩峰的目光之后，谭耀威眼中的敌意就收敛了起来。他看着韩峰说：“没有想到，韩总年纪轻轻，却胸怀大志。现在，年轻人真是锐不可当啊！倍感压力。” 谭耀威的言语之中倒是带着一份谦虚，韩峰也就客气地说：“谭总说笑了，你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吧，就把我看成是年轻人了？我们应该是在同一个年龄段才对吧？” 谭耀威笑说：“韩总你客气了，我已经四十了！韩总要建中海最高、最好酒店的想法很好，可是作为过来人，我想劝一句，建酒店、造摩天大楼，外面看起来是风风光光的，但却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韩总是要把你的酒店建在紫浦区？恕我直言，可那个地方不适合建摩天大楼啊。” 韩峰一笑说：“感谢谭总的建议。不过，建一座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是我近期的一个目标。既然定了，我肯定会付诸行动的。”谭耀威一笑说：“我想说，我佩服你的勇气。” 贾春秋却说：“韩峰，谭总刚才那一番是肺腑之言啊，你还是要三思啊！我们去喝酒了，再见。”韩峰笑笑说：“再见了。” 贾春秋又看了一眼韩峰身边的布兰切，冲韩峰笑着说：“韩峰，你真是会享受，洋妞也泡上了！”韩峰也不否认：“人生得意须尽欢！” 贾春秋见韩峰这家伙现在也是越来越会贫了，自己想要在口头上占他便宜，难度系数也越来越高，就不再说话，朝酒吧里走了过去。胡宏、谭耀威也朝韩峰看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那个助理白素，也看了韩峰一眼，嘴角却露出了妩媚的一笑，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韩峰不太清楚。不过，他会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这种跟在老板后面的女子，都不是善茬，韩峰是不会对她们抱有幻想的。 “韩峰，刚才你说的‘人生得意须尽欢’是什么意思？”布兰切宝蓝色的目光笼罩着自己问。韩峰一边走入电梯，一边回答说：“这是我们古代的一句诗，意思是，人啊，得意的时候，一定要尽情的开心。”布兰切有些迷茫问：“刚才，那个人问你，你‘洋妞也泡上了’，你却回答他说，一个人得意的时候要尽情的开心。我不理解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泡’我？” 韩峰愕然，布兰切怎么会这么想？但是，韩峰又不好跟布兰切解释自己的真实意思，因为几句话也解释不清楚。韩峰只好说：“有时候，我们中国人说话，字面意思是这样，可真实的意思，很可能不是这样的。”布兰切的眼神更加迷茫了：“好复杂。我从小就学习汉语，又来了中海一段时间了，可有些话还是听不明白。”韩峰笑着说：“正常。中国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待得时间更长一些，就会明白得更多一些。”布兰切笑着说：“看来，我还得修炼。” 在酒吧之中，贾春秋、谭耀威等人开始喝酒。贾春秋还想拿韩峰的事情做文章，敬了谭耀威一杯酒，然后说：“谭总，如果真让韩峰在紫浦区建一座高度超过中超大厦的大酒店，对你们中超大厦的生意和知名度，都会有影响。” 谭耀威却并没拿韩峰当对手，说：“要建一座摩天大楼，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在紫浦区，要建摩天大楼，恐怕容积率就不允许，而且酒店的设计也至关重要。我们这座中超大厦，是因为建在新区，当时周边的土地早就已经全部征收、平整，根本没有遇上什么困难。韩峰要在紫浦区建摩天大楼，就算政府同意了，周边那些大楼、万国建筑群历史建筑爱好者都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阻力。我认为他搞不成。” 胡宏也说：“我也觉得不太搞得成！”贾春秋的脸上却仍留着一份阴翳：“谭总，我们跟韩峰这家伙打过交道，他这人做事有时候让你想象不到。如果真让他把酒店建了起来，对中超大厦肯定是不利的。你还是要密切关注啊。”谭耀威听贾春秋这么说，就对身边的助理白素说：“你帮我关注韩峰那边的动态。”白素身子坐得很直，有着一种混迹财富阶层的特质，她微微点了下头说：“谭总，我会关注的。” 布兰切其实就住在中超酒店，她将韩峰送到了下面之后，又返身进入了酒店。韩峰坐在出租车内，打开了后面的车窗，任由夜风吹拂着自己的头发。韩峰心想：“中超大酒店，的确是目前中海市最好的酒店，以后自己的酒店，非但要建得比中超大厦高，在酒店的内部设计、装潢、管理上都要更高一筹才行。否则，就算建得再高，顾客体验不好，还是不能让人蜂拥而至。要么不建酒店，要么就建一座最好的酒店，让来到中海的人，以入驻自己的酒店为荣。” 韩峰暗中下定了这样的决心，下一步就往这个方向去努力。 还不到一周，布兰切就来找韩峰了。韩峰让陆芳儿一起，跟布兰切见了面。因为他们新租的办公区没有会议室，韩峰就让陆芳儿干脆在和平饭店借了一间小会议室。陆芳儿问道：“韩董，今天怎么这么郑重？”韩峰说：“我相信，我找到了一个好的设计师。” 天气已冷，酒店之外竟然飘起了雪花。在会议室内，准备了茶、咖啡、水果和面包，韩峰准备要跟布兰切好好讨论一天。 韩峰他们等了十分钟不到，布兰切就进来了。她身穿大衣、提着一个皮箱子，雪白的肌肤因为外面寒风的刺激微微泛红。陆芳儿瞧见布兰切的时候，被惊艳了一下。心想，韩董是在哪里找到这么一位外国美女设计师的？不过，她又有些怀疑，因为美女一般才华就会少一些。真不知这么美女设计师会拿出怎么样的作品来？ 然而，当布兰切将箱子打开，从中将一个漂亮的模型拿出来的时候，陆芳儿再次被惊艳到了，这次是比看到布兰切本人时还要惊艳。 与中超大厦东南西北、中规中矩的四个面不同，这栋摩天大楼有28个曲折面，有一种螺旋上升之感。每个房间向外至少可以看到两处风景，考虑了身处其中的体验，造型非常独特，但又给人一种熟悉感。 陆芳儿问道：“布兰切，你设计这栋大楼的灵感来自哪里啊？”布兰切笑着回答说：“你们有没有感觉，这栋楼的造型有点像dna螺旋？我之所以选择这样的设计模型，是想要在紫浦区这样的老区，植入现代、创新的dna因子。不知你们是否能够接受？” 韩峰非常兴奋：“这个想法很好，这个造型也非常现代。正是我想要的。”韩峰想了想之前看到的烟囱造型。一种漂亮、现代到了极致；另一种则是丑、老土到了极致。当然，韩峰也没有再去嘲笑烟囱造型，毕竟每个设计师的想法都不一样。 韩峰就对布兰切说：“我喜欢这个模型。我马上拿给紫浦区的领导去看，相信他们也会被惊艳到的。” 布兰切却制止说：“稍等，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韩峰看向了布兰切：“是什么？” 第362章 终有进展 布兰切说道：“现在，这栋楼的规模是90层，最起码是370米。这么一栋摩天大楼，就会有那么多的房间！我们不可能将所有的房间都给酒店来用，对吧？酒店房间太多，就会造成入住率降低，对酒店的口碑没有好处。所以，酒店的房间保持在一个科学的数量就好了。大楼的其他楼层，可以另作他用。这一点，韩董你考虑过吗？” 关于这个问题，韩峰和陆芳儿事先就讨论过了，90层的摩天大楼，不可能全部用作酒店。他们参照中海的其他大酒店，做过一些设想。陆芳儿就说：“中超大厦，酒店大约用了一半，其他的楼层都或卖或租，做了写字楼。我们是不是也能这么做？” 布兰切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个不太理想。在浦江区，金融业发展迅猛，需要写字楼的公司也多。但是在紫浦，情况就会有所不同。”韩峰觉得布兰切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就问：“布兰切，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布兰切说：“我的建议，一部分做酒店用房，一部分做高档写字楼，还有一部分做高档公寓。”韩峰有些疑问：“在酒店和写字楼上做高档公寓，会有人买吗？” 布兰切微微一笑说：“这是要看地段的。在青浦区，如果在摩天大楼上建高档公寓，购买的人就会少一些。因为那边就是纯金融区，大家下班之后，宁可离开金融区，回到更适合生活、有烟火气的地方来居住。但是，紫浦区就不同了。紫浦区是人文历史区，本来生活气息就很浓郁，要吃个有特色的馄饨、小笼包都很方便。况且，这个地方，将周边环境整治好了，就是中海历史最悠久、曾经最繁荣的地方。况且，你的楼，将会是中海最高的酒店大楼，地理优势和声望优势都是最佳。如果你是有钱人，想不想在这个大楼上拥有一栋自己的公寓呢？” 韩峰转向了陆芳儿。陆芳儿笑了笑说：“如果我是有钱人，我也会想要有一间这里的公寓。”看来很多东西，都有劣势和优势。用得好，就能化腐朽为神奇。韩峰就对布兰切说：“我被你说服了。”布兰切自信地说：“我自信能说服你。”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在摩天大楼上，要有酒店、有写字楼、更有高档公寓，分别占用40%、30%、30%。当天下午，韩峰就给紫浦区建设部门负责人程光明打了一个电话：“领导，现在有空吗？”程光明马上问：“酒店的设计方案出来了？”韩峰说：“刚刚新鲜出炉。”程光明：“太好了。你赶紧过来吧。我让工作人员到门口等你。”韩峰说：“这就来。” 韩峰如今跟程光明的沟通完全没有障碍。他和陆芳儿就赶到了紫浦区政府，在大门口果然有工作人员在等候韩峰了，连停车位都帮韩峰准备好了。等韩峰下了车之后，工作人员就做了个请的手势，对韩峰说：“韩董，快请。我们领导等你等得很急了。” 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韩峰和陆芳儿跟着他往前走。前两次来的时候，韩峰被人硬生生地拦住，如今却有专人引路，待遇真是天上、地下。陆芳儿跟在韩峰身边，悄声问道：“韩董，这里对我们的态度，真是360度大转弯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呀？”韩峰笑笑说：“以前只是不熟，现在熟悉了，相互之间自然也就客气了。” 其实，韩峰也有些话没有说，那就是对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像程光明这样的人，只要是上级领导关心的事情，他就会鞍前马后。但是，这些话对陆芳儿说不太合适，他也不想把女孩子教坏了。 在程光明的办公室里，竟然已经为韩峰和陆芳儿准备了一杯绿茶。程光明还热情地跟韩峰握手：“韩董啊，你这家酒店的事情，万区长可是关心得很呢！他已经问过我好多次，你现在来了就好了。”韩峰也没多寒暄：“程局啊，那我们就先看酒店的设计吧。” 在旁边的一张小会议室内，将酒店的设计模型展示了出来，程光明看了一眼，神色也不一样了：“不得了。这个设计很不错啊！我在紫浦区做了这么多年的建设部门负责人，城市酒店的设计没做得这么惊艳的！很不容易啊！你们的设计师是从哪里找的？” 韩峰笑了笑说：“我的设计师是美国的。”程光明很感兴趣地问：“他在国内还有其他作品吗？”韩峰又神秘兮兮地说：“程局，她的设计费要价太高，国内酒店设计不肯花这样的大价钱。”“哦哦，”程光明看韩峰的神色更加佩服了，“舍得花大价钱做设计，这才是做大事的样子啊！韩董，你酒店的这个设计我完全同意啊。” 程光明又问：“你的这个大厦，打算叫什么名字？”韩峰也考虑过了，就道：“这家酒店，是我注册的中海韩峰投资有限公司在中海的第一个项目，所以我打算叫做‘中海韩峰大厦’。”“‘中海韩峰大厦’？”程光明重复了一句，说：“这个名字也够大气，很好，就用这个名字报上去。” 韩峰又对程光明介绍了，中海韩峰大厦打算分为酒店、高档写字楼和高档公寓三个部分。程光明听后又赞同道：“这个想法也很好。高档写字楼的客人，高档公寓来的亲戚朋友，会把合作伙伴、亲戚朋友也安排到你的酒店来入住，无形中就带来了客流量啊！韩董，你是真的会做生意，怪不得万区长这么器重你！” 通过写字楼和公寓给酒店带来客流，这一点韩峰之前倒是没有想到，陆芳儿和布兰切也没有提起过。但是，程光明的这个说法却不无道理，这也算是歪打正着。韩峰谦虚道：“我们还是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程局见得多了，希望能给我们提点意见。” “如果你们的大厦上，既有酒店、又有写字楼、还有公寓的话，好像政策上……” 说到这里，程光明忽然停了下来，不说了。被他这么一说，韩峰倒是担忧了起来，“设计上该不会通不过吧？”程光明说：“这个不会，这个不会。我们先去给万区长看吧。” 程光明突然之间不说了，韩峰也没有办法逼着他说，就道：“那好，先去万区长那里吧。不知万区长现在有没有空？”程光明说：“有空有空，我刚才跟领导打过电话，他说让我看来好了，立刻带你们过去。” 看来万区长还是很重视的，这让韩峰又放心了不少。但是，刚才程光明欲言又止，到底是因为什么，韩峰心头也是惴惴不安。 一行人来到了万方新的办公室，万方新就从办公桌后面快步出来，跟韩峰握了手，然后开始看模型，又听了韩峰介绍。看过、听过之后，万方新双掌一拍，很高兴地说：“这个设计好啊。韩董，如果你这个楼真的建起来，我都想在你们这里买一间公寓呢！”韩峰笑着说：“万区长，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就不愁公寓卖不出去，因为其他有钱人肯定也有购买的想法。” “卖不出去？不可能。”程光明笑着说：“我们预计，你的公寓会很抢手。韩董，你给万区长和我都预定一套吧！”韩峰笑着说：“那当然可以了。不过，两位领导，我不会给你们打任何折扣，完全的市场价。” 万方新和程光明的脸色都是一变，心头想，这个韩峰什么意思？ 陆芳儿忙插话进来：“两位领导，你们别误会了。我们韩董的意思是，你们两位是中海韩峰大厦所在地的父母官，如果给你们打折扣，会引起别人的关注，特别是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在背后搞小动作，到时候反而不好。但是如果按照市场价的话，没有人可以说三道四。” 韩峰又说：“我们想好了，将会有三个市场价，第一批购买的优惠市场价；第二批提价的市场价；还有第三批的市场价会更高。就算不给两位领导折扣，到时候两位领导的公寓，在无形中已经涨价了，而且会比折扣收益更大。” 万方新和程光明互相看了一眼，还真没有办法对韩峰说什么。韩峰明明是赚了他们的钱，但是他们却觉得可以接受，毕竟他们也赚了钱，而且很安全。万方新说：“就这么定了。另外，光明啊，你看看，还有什么政策，可以让韩董享受的吗？有的话，一定要享受足。” 程光明听了之后，就说：“我记得还有一个政策。这个政策，如果只做酒店和写字楼是没有办法享受的。因为写字楼会造成交通拥堵。但是韩董的大厦，将写字楼空间挤压变成了公寓，这其实是减轻了城市交通的负担，所以这一做法我们是可以奖励1到3个点的容积率的。” 韩峰顿时就明白了，之前程光明在他办公室里，欲言又止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个。程光明当时不说，到这个时候才说，就是为了给万方新一个做人情的机会。真是拍马的高手啊。 果然万方新就很高兴地说：“光明同志对政策还是非常熟悉的，很好！1到3个点的容积率奖励，那还说什么，当然是奖励3个点的容积率啦！”程光明马上说：“我们就按这个报上去。” 韩峰当然也很高兴，他就说：“万区长，很感谢。”万方新笑说：“不用感谢我，你也给我们区里带来了新的机遇啊！”这话应该是双关的意思。 第363章 引发问题 这次到紫浦区的协调沟通，可以说是收获满满。在回酒店的路上，陆芳儿很兴奋地说：“韩董，这次又奖励了3个容积率，之前，我们拓宽了地皮的面积，容积率问题得到了缓解。”韩峰想了想说：“回去之后，你再帮助测算一下，目前的容积率达到了多少？是否已经合规合法了？” “好。”回到了饭店之后，陆芳儿就打了电话给设计师布兰切，告诉了她，设计模型已经得到了政府的同意。布兰切听后，也非常高兴。可以说，中海韩峰大厦是她在中国、在亚洲的处女作，从大规模的酒店设计来说，这也是她在全球的处女作。所以，布兰切可以说是投入了所有的积累、观察和思考。 布兰切对陆芳儿说：“你们等等我。我这就过来一趟，当面说吧。”陆芳儿对韩峰说了，韩峰就道：“让她来好了，就在客厅里，一边吃晚饭，一边聊吧。”陆芳儿就对布兰切说欢迎她过来晚饭。布兰切也不客气，说打车过来。 陆芳儿叫了酒店的送餐，三人叫了五菜一汤，还有一瓶喝红酒。等布兰切到了，饭菜和酒也通过一个推车进来了。韩峰突然发现，在套房的客厅之中，他一个男子，却有两个美女陪同，一起共进晚餐。而且，这两个美女，一个是中国顶尖美女，一个美国绝色美女，两个美女都有各自非凡的才华，这是更为难得的事情。韩峰心想，这样的日子等以后结婚之后，恐怕就要结束了。 韩峰就举起了红酒杯说：“吃饭之前，我先敬敬你们两位。今天我们的酒店设计模型，在区级层面已经获得通过了。也就说我们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感谢你们付出的时间精力和聪明才智。”陆芳儿和布兰切都喝干了，然后就开吃。 布兰切是用左手拿筷子的，但使用起来却挺灵活。由此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对中国文化感兴趣。因为还有事情要商量，所以吃饭没用多少时间，红酒也没有喝完。服务员将菜碟收走了，红酒留了下来。 布兰切和陆芳儿就开始测算容积率了。 这段时间里，韩峰接到了“潘多拉”钟允的一个电话。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潘多拉”的消息了，但是韩峰的心里却从未放弃过“潘多拉”。他接起了电话，问道：“钟允，这段时间，你都还好吗？”钟允听到韩峰问的是她的情况，而不仅仅关心“潘多拉”，心头就有一种温暖。 她说：“我这里都还好。其实，早就想给韩董你打电话了，只不过知道你肯定很忙，也就没有打。可现在，‘潘多拉’公司里出现了新的动向，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钟允本来是想跟着韩峰到中海发展的，但当时韩峰对她说，需要她留在“潘多拉”，因为他还要回来。所以，钟允相当于韩峰在“潘多拉”安插的“耳目”。 “耳目”这个词恐怕不大好听，但是“潘多拉”是韩峰一手创办的。因为自己对他人的过度信任，也因为自己商业手段不够成熟，致使“潘多拉”一时落入了人家的手中。但是，韩峰是一定会拿回来的！ 既然要拿回来，耍一些花招也是必须的。这会儿，钟允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而且，应该是重要的事情。 于是，韩峰就问：“钟允，你说，我听着呢。”钟允：“‘潘多拉’要上新项目了……”还不等钟允说出来，韩峰就问道：“是不是游戏项目？”钟允很吃惊：“韩董，你怎么知道？有人已经跟你说过了吗？”韩峰：“没有人告诉过我。但是，我还在‘潘多拉’的时候，牛天就对我建议，要上游戏项目。他们看重游戏的变现能力和流水。”钟允说：“没错。这次董事会开会，就多次强调游戏的现金流水，他们认为游戏的钱来得快，比电商平台还快。他们想要通过游戏带来的持续现金流，推动公司上市。” 韩峰一下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随着游戏项目的上马，我估计‘潘多拉’的上市计划也正式启动了。”“潘多拉”平台现在有两股强大的现金流：一股是电商平台的升级服务和超级卖家培训计划；另一股就是即将要上马的游戏项目。在两股现金流的加持下，“潘多拉”平台的数据就会很好看，很快就会引起资本市场的密切关注，众多资本就会加入进来，推动公司上市，最后赚股民的钱。 韩峰说：“‘潘多拉’上游戏项目，能赚钱是毫无疑问的。但距离我们从一开始就确定的‘在商户和顾客之间搭建最为便捷的桥梁，让天下的生意更加好做’的目标，就会越来越远了。”钟允说：“韩董，我担心的也就是这个事情。韩董，可能我不应该问，但是我这段时间，真的有些心里没底……” 韩峰就说：“你跟我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把心里话藏着，你就跟我直说吧。” 钟允这才说道：“韩董，你真的会重新把‘潘多拉’买回去吗？我知道，你有很强的决心，但是很多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冷却了。其实，我们留在‘潘多拉’的人，包括我、胖君、周铭他们，心里也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尽管我们占有股份，也保留着职位，但是公司的整个氛围都已经改变了。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喜欢跟着你一起干，至于股份和职位，乃至是赚很多钱，对我们来说，都不是特别重要的。周铭他们平时不跟你联系，但是大家都在想着你呢。 如果某一天，韩董真的能把‘潘多拉’公司收回去，我的坚持都是有意义的；但是如果韩董心里已经没有这样的想法，也请早点告诉我们。我们宁可抛弃所有，到中海去跟你一起拼搏，就算从零开始也无所谓。这是大家的心声。” 听着钟允说完，韩峰眼眶之中，莫名其妙地溢出了泪水。其实，没有眼泪是莫名其妙的，但是韩峰却认为是莫名其妙的。在他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用眼泪，而是用实际行动给人希望。韩峰很坚定地回答钟允：“我一定会把公司收回来。在‘潘多拉’上市之前，我一定会把公司收回来！钟允，我这么对你说，也请你帮助告诉胖君、周铭他们。” 钟允听韩峰说得如此坚定，也就放心了不少。她的声音之中也多了亮色：“韩董，我明白了。我会去跟胖君和周铭说的。我们也会在这里坚守岗位。” 放下了电话，韩峰是感激的，他感激的是钟允、周铭等人是始终站在自己这里的，有这样的团队在，韩峰自信，不论干什么事情都能干出名堂来。 同时，韩峰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因为“潘多拉”的上市步伐已经加快，如果等“潘多拉”真的上市了，就不受控制了，韩峰想要把“潘多拉”收回来的想法，将会更加难以实现。所以，对韩峰来说，时间更加紧迫。 但是，想要一下子收回“潘多拉”也是不现实的，他必须等待机会，伺机而动，在最恰当的时间，在大象集团露出破绽的时候，一举拿下。很明显，这样的时机还没有到来。所以，目前，韩峰还是稳定了心神，将精力集中到目前正在处理的酒店项目上。 韩峰从房间里走出来，布兰切和陆芳儿已经将容积率测算好了。布兰切在这方面更专业，她对韩峰说：“按照我们现有的15000余平地皮，要建90层的高楼，容积率肯定超过18了。目前，中海市容积率最高的酒店，就是中超大厦容积率是12。”韩峰问陆芳儿：“将政府给我们的各种奖励算上去，我们的容积率大约超过了多少？”陆芳儿说：“恐怕还超了4个点。” 韩峰想了想说：“超过4个点吗？也许我们可以再争取一下。”陆芳儿说：“那就要看政府肯不肯为我们开绿灯了。”布兰切说：“最好是不需要政府为我们的大厦开太大的口子，这会引发其他酒店和社会的不平，会给我们以后的工作造成阻力。”韩峰问：“那该怎么办？有更好的办法吗？”布兰切道：“目前，我还没有想到。”韩峰说：“我先去争取，同时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两手准备。” 第二天韩峰就将这个情况，去向紫浦区的领导作了汇报。紫浦区说，他们会向市里去极力争取。又过了一天，万方新给韩峰打了电话，让他赶紧过去一趟。韩峰到了万方新的办公室，瞧见万方新的脸色不好看，就知道不是好消息。 果然，万方新说：“市里说，他们能接受的最高容积率是14，你们的已经超过了18，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争取了，可是再高，就不符合法规了，领导也要承担责任。总不能让领导出事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韩峰知道万方新也已经尽力了，他没有多说，就道：“万区长，我们自己想办法。”说着，韩峰就告辞了。 这个下午，韩峰就在会客厅里，绞尽脑汁想着办法。但是，他实在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到了晚上，布兰切忽然来了。她一进门就对韩峰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想要听一下吗？”韩峰忙道：“你快说说看。” 第364章 有舍有得 陆芳儿也很想听听布兰切有什么好办法，就坐到了布兰切的近旁。 布兰切看着韩峰说：“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所有公寓楼层的面积都减半。”韩峰一愣，他没有马上回答。他有些不明白布兰切所说的，把公寓的楼层面积减少三分之一是什么用意？陆芳儿却帮助韩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布兰切，如果公寓楼层的面积减少三分之一，我们公寓的套数也要减少了，那岂不是损失惨重？” 布兰切笑了笑说：“那倒是不一定。”韩峰忽然之间明白了布兰切的用意了：“公寓的套数会减少，但是我们不一定会损失。有些东西，变得稀少之后价格反而会提高！我们的大厦组坐落在核心地带，这样的地理位置太稀缺了。所以，公寓越少，反而越值钱。如果我们提高单价，尽管数量减少了，但是当所有公寓都卖出去之后，我们所赚得钱却可能不会少。布兰切，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布兰切会心地笑：“我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索性将韩峰大厦公寓打造成全中海最大面积的公寓区，将南北向都打通，一层楼最多三套公寓，甚至在靠近顶层的地方，一层就只有两套公寓。超大型的公寓，将会只有全中海最有钱的人才能买得起，这样一来，入住公寓的都是有钱人，整个公寓的档次自然也就高了，同时带动写字楼和酒店业。” 陆芳儿听了之后，赞叹道：“布兰切，你的这个主意真不错！”布兰切笑看着陆芳儿：“你真的觉得行吗？”陆芳儿兴奋地点头：“真的很好。听了你说的，我认为，就算不用解决容积率的问题，我认为也应该这么做。”韩峰也点头说：“没错。我也同意芳儿的说法，就算无关容积率的事情，这也是一个好点子。” 布兰切就说：“那我现在就调整模型，明天就可以，拿去给政府的人看。”布兰切就投入了工作中。韩峰很是惊讶，布兰切模型是用一个个小小的塑料模块搭起来的，跟后来的乐高积木很像。韩峰就看着布兰切将原的模型一颗颗拆了下来，一直拆到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候，她才重新开始搭。 这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晚饭也是在会客厅中解决了。到晚上九点多，布兰切就已经将整个酒店模型全部调整完毕了。减少了上层的面积，整个模型反而变得更加漂亮了。韩峰将模型搬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还真是非常的喜欢：“很好。” 布兰切说：“那就这样了？不用再调整了吗？”韩峰很肯定地说：“不用再调整了。”陆芳儿也说：“很漂亮，我也觉得没什么可以调整的了。”布兰切笑着说：“那就好。韩董，今天我有个要求。”韩峰笑说：“你尽管说吧。”布兰切说：“今天晚上，我不想回中超酒店那边去了。就在你们这儿的会客厅沙发上借……借……你们中国是怎么说的？” 陆芳儿笑着说：“借宿一宿是吧？”布兰切忙点头称呼是：“没错，就是借宿一宿。你们中国话真高深，有些我还记不住。”陆芳儿说：“没有问题。我相信韩董也不会有意见。”韩峰都还没有答应，陆芳儿却先答应了。 其实，韩峰还是有些顾虑的，两个美女跟自己同住一个套房，总会让人浮想联翩。但是，现在陆芳儿已经答应了，如果自己推脱，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韩峰也只好说：“我没意见。只是，让你睡沙发，未免就太亏待你了。要不我让饭店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吧？” 布兰切忙阻止道：“千万不要。我从美国来到了中国，这一年多时间来，我都是独自一个人住。但是，在这个套房之中，有你们两位，我就有种家的感觉。所以，千万别给我单独安排房间，让我知道你们就在同一个大屋子里，让我享受一下大家在一起的感觉吧！” 原来，布兰切是感到孤单了。换位想想，一个美国女孩飘洋过海来到了中国，一住就是一年半的时间，感到孤独是很正常的。韩峰就说：“我们能让你有种家的感觉，太荣幸了。那我也就不多客气了。你就睡在客厅好了，我让酒店准备一套最好的床上用品。” 套房客厅的沙发是够大了，但是需要新添被毯。韩峰亲自给主管从明打电话。从明也是带着客房服务员一起过来，拿来了酒店中最好的床上用品。同时，按照酒店的规矩现场办理了入住的手续。 从明离开韩峰房间的时候，心头更是受到了刺激：“韩董真的不得了，魅力四射啊！在宁州有女朋友，在中海又有女助理，现在又有一个美国来的绝代女子为了他，宁可睡沙发！这是几世修来的艳福啊！”从明已经慢慢将韩峰看成是自己的楷模和榜样，如果人生哪天可以像韩峰一样，就算只过个十天半月，他也死而无憾了。 韩峰等从明走了之后，亲自检查了杯子、枕头和床垫。陆芳儿见他这么用心，笑着道：“韩董，你难道还担心从主管会拿脏的被子枕头来呀？” 韩峰却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在看，这些东西是否足够干净。这跟管理者有直接的关系。以后，我们酒店建了起来，也要主管呀。”陆芳儿这才明白了韩峰的用意，她不由问：“韩董，你该不是想要把从主管挖去我们酒店吧？”“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韩峰笑着说：“我接下去的任务，就是把最优秀的人挖到我们的公司，然后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作用。但是，对从明我还要再考察考察。”陆芳儿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这里的卫生真的不错。” 布兰切说：“今天又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我们能喝一杯吗？”欧美的女子空下来喝点红酒也是家常便饭。韩峰心情高兴，也说：“行啊，我们一起来喝一瓶吧。”说着，就从酒柜中取出了一瓶红酒，启开。三个人就喝了起来。 三个人中，陆芳儿算是最不胜酒力的了。她喝了半杯之后，脸孔就已现桃花红了，她说：“韩董，布兰切，你们慢慢喝，我去洗澡睡觉了。明天上午我要早起去公司。” 如今中海韩峰有限公司的日常工作，都在陆芳儿这里。所以，她的日常工作也颇为繁忙。韩峰和布兰切也没有勉强她，让她早点去休息。不一会儿，陆芳儿的房间当中响起了流水声。这水声如今听来有些怪怪的，韩峰的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想，陆芳儿没穿衣服洗澡的样子是怎么样的？ 但是，韩峰马上把这一联想给掐死了，拿起了酒杯敬布兰切：“我们再喝一杯吧。”韩峰喝了半杯，但是布兰切却将酒都喝了。然后看着韩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中国吗？”韩峰想了想说：“你上次跟我说过，你父亲从小就对你说过，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你对中国感兴趣。” “你对我说的话，记得很清楚啊。”布兰切微微笑着：“这的确是我来中国的一个因素。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来中国，其实是想要实现自己的设计梦想。”韩峰有些奇怪：“设计梦想？你不需要再实现设计梦想了啊，你不是在大学中就获得过设计奖吗？你不是还为你父亲设计了酒店吗？” 布兰切轻轻摇头，她金色的发丝随之摇曳：“尽管我在大学中获了奖，但那是一个校级奖；我给父亲设计的酒店，也是一个小酒店。我父亲并不赞同我从事建筑设计工作，他是在华尔街做银行投资，他也希望我继承他的衣钵。在他看来，做酒店设计赚不了多少钱，毕竟世界有名的设计师就那么几个。他认为我在这方面没有足够的天赋，所以一直劝我不要从事设计。” 韩峰听了之后，几乎脱口而出：“你千万别听你父亲的。你设计的酒店很有新意，怎么说呢？并不像有的设计师那么中规中矩，也不像有的设计师那么夸张，你的设计风格就是新颖、新意。我敢肯定，你在设计上非常有天赋。” 布兰切的五指插在金发之中，脑袋就靠在手掌上，听着韩峰讲完：“谢谢你鼓励我。”韩峰说：“我们一定要把大厦建起来，这是中海最高的大厦，中海是国际大都市，你设计的作品一定能让全世界都看到。” 第二天韩峰再次去见了万方新，将布兰切新调整的酒店模型给他看了。万方新一看公寓楼层的面积减少了这么多，他很是惊讶：“韩董，你这不是要损失很大啊？”韩峰笑着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早点让大厦开工，损失一些就损失一些。” 这也是万方新最想听的，大厦越早开工、他的政绩也越早能看到。万方新朝韩峰竖起了大拇指：“人最难做到的，不是得到什么，而是舍弃什么。善于舍的人，一定能有所得。” 第365章 人心嫉妒 万方新说韩峰懂得取舍，其实韩峰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份惭愧的。因为尽管将大厦的面积和套数都减少了，但将会提高公寓的单价。这到底是“取”还是“舍”，还真是不大好说。但韩峰心想，他要赚取的钱，也是中海富人的钱，没有去赚穷人的钱，也就心安理得了不少。 韩峰大厦的设计经过这么一调整，容积率上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市里建设部门也基本同意。但是，建设部门的意思是，这还不能算最后完全同意了，他们还要报市政府会议审核。 这程序是一道道的，没有耐心是干不成事情的。 万方新担心韩峰会烦，安慰道：“韩董，你现在做的是一件大事。咱们一定要有耐心，就差临门一脚了。”韩峰笑了笑说：“不着急，我们就按程序来走吧。”嘴上虽这么说，韩峰的心里还是没底，这政府的审批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动工建设？ 拖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况且在宁州“潘多拉”已经启动了上市的步伐！ 中超大厦行政办。女助理白素接到了市建设部门的一个电话。白素的肌肤极白，衬托之下，她的眉毛又黑又细。如今一对眉头微微蹙起。她放下了电话，就跑进了老板谭耀威的办公室。 “谭董，真没想到。”白素挺着修长的身段，“那个韩峰的酒店项目快要通过建设部门的审批了。” 之前谭耀威让助理白素关注韩峰的动向，但他本人却根本没放在心上，觉得韩峰这样的宁州人在中海翻不起什么浪来，所以几乎已经将这事忘诸脑后了。白素的这个消息让谭耀威一震。假如这个韩峰大厦真的建了起来，矗立在了浦江对岸的万国建筑群之间，这对中超大厦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挑战。谭耀威就对白素说：“我们跟建设部门有关领导的关系不错，你要么约有关领导到我们中超大厦来吃顿晚饭，该送的送，让他们不要通过韩峰大厦的申报！” 白素依旧保持着笔挺的身姿，使她前后凸起形成的曲线更为明显了：“谭董，我这就去约。”说着，她就朝外走去。 当天晚上，建设部门的有关领导果真来到了中超大厦豪华包厢用餐。谭耀威是中海酒店老板中的翘楚，部门领导自然给面子。况且，谭耀威很会做人，让领导开心很有一套，而且每次来赴宴的领导，都能得到一份价值不菲但又不会太夸张的礼物。所以，对下班之后时间自由的领导来说，何乐而不来呢？ 大家进门之后，就瞧见豪华包厢的柜子上已经放置了一箱箱的礼品。谭耀威请大家坐下来之后就说：“各位领导，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英国，带了一些皇家礼炮威士忌回来。这些酒是直供英国皇室享用的，味道应该不错的。晚饭后，大家一定要带一箱回去，一个都不能少吆！”众人都笑着说：“谭董又客气了！” 然而他们的心里都很开心，又是吃又是拿，这样的好事当然开心了。 本来市建设部门的领导，以为这是一次很普通的聚会。但当酒过三巡，谭耀威对一位可以负责的领导提出，是否可以对韩峰大厦的申报打回票的时候，建设部门的领导为难了。他说，“这事情恐怕办不到啊。一是目前他们在容积率方面已经符合要求了；二是他们酒店的设计的确很新颖，很有现代感，等建成了，中海就又多了一座地标性建筑；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紫浦区的主要负责人非常支持这个项目，跟市里有关领导也极力推荐这个项目呢。市里大的领导都已经对我打过招呼了，希望我们能早点批下来。” 谭耀威希望建设部门的领导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这个领导却很为难地说，他实在没办法想，没有好的理由阻止人家。到了后来，建设部门的领导，酒也不怎么喝了，最后礼物也没拿走。这场酒算是喝得不怎么痛快的一次。 等众人都走了之后，女助理白素说：“我看建设部门领导肩膀上也有压力，不敢随便否了韩峰他们的酒店项目。”到此时，谭耀威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之前真是小看了韩峰的能量！谭耀威转向女助理白素：“现在该怎么办？”白素是谭耀威的女助理，同时又相当于是他的智囊，所以遇到了难题，谭耀威就会下意识地来问白素。 白素过了一会儿才道：“谭董，那天我们跟中海俱乐部的贾春秋等人一起喝酒，他不是对韩峰也很不喜欢吗？可能你可以找他商量一下。”“贾春秋？”谭耀威的目光转动了下，很赞许地看着助理：“你说得太对了。我可以找一下贾老板！” 谭耀威马上给贾春秋打了电话，让他再来中超大厦酒吧喝酒。这次，就谭耀威和贾春秋两个人。谭耀威说了自己担心的事情。贾春秋喝了一口酒，一边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转动着，一边对谭耀威说：“谭董，我想你说的是对的。韩峰的酒店项目，一定是得到了紫浦区万方新的鼎力支持。所以，项目的报批过程才能这么迅速啊。” “就是说啊！”谭耀威道：“等一定批下来，恐怕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而且，我听说，韩峰这个人曾经想要加入中海俱乐部，被你们给拒了。如果他把那个什么中海韩峰大厦建了起来，肯定会吸引全中海所有有钱人的目光，说不定有些人就争相想要跟他合作了。到时候，他就是不加入中海俱乐部，自己再组建一个俱乐部，来抗衡你们中海金融俱乐部，也未尝不可啊！” 谭耀威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刺激贾春秋，让他有好办法就赶紧说。果然，贾春秋听谭耀威这么一说，眼皮都跳了一下，随后他的目光也变得阴翳了。他连着喝了几杯红酒下去，然后就猛抽。忽然，也许烟抽进去的时候给抽岔了，他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韩峰，我这咳嗽是被你给呛的！”贾春秋骂了一句，他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贾春秋用纸巾擦干了泪，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了一丝老奸巨猾的笑来：“谭董，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谭耀威马上问道：“什么重要的事？贾董，你快说。我相信，你肯定是想到好办法了。” 贾春秋得意的一笑：“我相信，你这顿酒没有请我白喝。我记起来，浦江区的主要领导从俊和紫浦区主要领导万方新，正在角逐下一轮市领导的职位。试想一下，万方新为何如此鼎立支持韩峰建一栋比中超大厦还要高的大厦？不就是想要在城市建设上露一手，为自己增加政绩资本吗？我想，从俊区长还没看出这一点。如果你把万方新支持韩峰大厦项目的事情对他一说，从俊会是什么反应？我想，恐怕后续都不需要你去活动，就有人会帮你把韩峰大厦项目给搅黄喽！” 谭耀威回味了一下贾春秋的话，脸上慢慢就露出了笑来：“贾董，果然是贾董！好一招借刀杀人！”贾春秋却摇了下头说：“谭董，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呢！不能说是借刀杀人，最多也就是借势借力嘛！”谭耀威笑道：“没错，借势借力。我说错了，我来敬贾董的酒。” 谭耀威喝过了酒之后，道：“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从区长，把情况告诉他。”贾春秋却又摇头说：“白天，他们那些领导都忙于事务，晚上才是他们关心自己事情的时候。我建议你现在就打电话，过去把事情说清楚。”谭耀威：“现在？这么晚，合适嘛？”贾春秋：“越是晚，不是越显得事情重要嘛？” 谭耀威是清江区的大老板之一，跟从俊之间本来就有私人电话。只不过平时如果是一般的事情，都先通过秘书预约一下，但今天谭耀威直接打给了从俊。从俊一听说谭耀威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就让谭耀威到一家会所里找他。 谭耀威立刻就赶了过去。从俊因为在接待同仁，这时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听了谭耀威说的话之后，他的酒都醒了一半。从俊起身，拍了拍谭耀威的肩膀说：“谭总啊，你给我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明天，我就去市里找领导，我们中海已经有了中超大厦了，干嘛还建其他的摩天大厦呢？这不是资源浪费嘛？况且，像紫浦区这样的历史文化区，也不适合建什么摩天大厦。” 谭耀威笑道：“从区长说得太对了。” 按照紫浦区建设部门的预期，他们大概在一周左右的时候，就能拿到市里的批复了。结果当时间到的时候，紫浦区去一问，市建设部门的答复说，恐怕批不下来了，边上有一栋楼来上访，说在“红门新世纪”地块建设摩天大楼，肯定会挡住他们的阳光，所以质疑韩峰大厦的环评问题。市里有的领导已经批复了，说，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不可以批复下去。 第366章 终将成事 紫浦区建设部门没有想到，事情忽然就变卦了。紫浦区主要领导万方新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于是，他立刻就到市里去打探消息了。回来之后，万方新干脆到和平饭店来找韩峰。 万方新很是恼怒：“这事情是有人故意搅局。”韩峰也猜到了，但是他并不知道搅局者是谁。万方新又说：“对面江浦区的从俊，肯定是担心我们建成全中海最高的酒店，到时候就会超过江浦区的中超大厦，所以就嫉妒了，出来搞事。” 韩峰也知道万方新和从俊曾经是上下级，如今是市领导职位的竞争对手。但他有些不解：“可是，目前去上方闹事的是边上的一栋楼呀，跟市里领导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万方新看了看韩峰说：“韩董，你不在机关里，也许不太了解。机关里做事就是这样，他不会明着反对什么，但他们可以制造一些问题，表面上是社会和百姓的事情，但实质上是为了达到个人的目的。” 尽管韩峰的确不在机关工作，但平时听得多了，想都是能想象得到。韩峰就说：“万区长，我也不去管这么多，他们现在提出什么问题，我们就去解决什么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万区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走一趟，去看看那栋上访的楼？” 万方新也想具体了解一下那栋楼的情况，就对边上的建设部门负责人程光明道：“光明同志啊，我们一起去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光明当然说好：“我这就通知街道的人，一起过去。” 这样一来，区里、区建设部门和街道的领导都来到了现场。韩峰让陆芳儿、布兰切也跟着自己一同前往，毕竟多一个人，会多一些想法、多一个角度。众人来到了现场，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栋楼。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家叫做“和记”的中海老字号。主要经营的就是本帮的熟食、馄饨和酱鸭，到了中秋时节月饼也很火热。 这种老字号，在中海不同的区域都有。以前物质相对贫乏，这种以实惠和味美取胜的老字号，很受平民百姓欢迎，他们也赚了不少。但是，随着城市的繁荣，年轻人都被西洋餐吸引，老字号不断退居到二线三线。这中海“和记”目前的生意，就差强人意。店老板也想扩大规模、或者寻找人流量大的地段，但是成本太高，始终无法实现。 “和记”这栋楼一共是八层，三层是餐饮，上面其实是以前的员工宿舍，目前有些都租了出去，所以并不是普通的“居民楼”。不是普通的“居民楼”，是给租客的房子，本来对阳光的要求不会那么高。况且，布兰切作为设计师，在设计之前她就考虑过光线问题。当区、街道的领导和韩峰看过了那栋楼之后，布兰切说：“这栋楼位于韩峰大厦的东侧，在午前根本不会阻挡阳光，夏天一般要在四点半以后，冬天也要三点半以后才会阻挡一些阳光。在大都市内，谁能保证哪一栋建筑能把天亮时的阳光都享受到呢？” 很明显，这“和记”的老板让租客和住宿员工去上访，是某些受人指使的。韩峰就对万方新说：“万区长，我想要找‘和记’的老板谈谈。”万方新也说：“我陪你跟他谈，这个区是我管的。我要让他看看我的态度，他知道我大力支持你之后，应该不会再去上访了。” 的确，万方新掌管着紫浦区，“和记”是在紫浦区里做生意，不看僧面看佛面，“和记”一旦知道万方新的态度之后，恐怕就会马上息访了。 程光明听到了万方新的话，立刻就让街道的人联系“和记”的老板出来。没过多久，他们就在“和记”的会议室见到了“和记”的老板沈秋山。这是一个油头滑面的中年人，带有传统生意人的世故和油滑。经过街道的介绍之后，“和记”老板沈秋山故作热情地跟万方新、程光明和街道的领导握手，独独没有跟韩峰握手：“今天这么多领导来到了我们‘和记’，是我们‘和记’的荣幸啊！这样，不管是什么事，先尝尝我们‘和记’的小吃，再说别的。来，上点心。” 真没想到“和记”老板会来这一招！边上半老徐娘的服务员，就端着盘子，将一份灌汤包、一份卤豆腐和青葱骨头汤放在了每个人的面前。沈秋山又说：“各位领导千万别嫌弃我们的小吃简陋，一定要给我们这家中海百年老字号‘和记’一个面子啊！”话都这么说了，又在“和记”的店里，不吃都不好意思。 万方新就说：“既然沈老板这么盛情，我们也就不要客气了。大家也尝一尝吧。”说着，他就低下头去吃灌汤包。其他人也都开始吃了。 韩峰也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尝了一口灌汤包。味道，还真是不错。韩峰就笑着说：“我听人说，吃灌汤包，要‘先开窗、再喝汤、一口闷、满口香’，这样吃灌汤包才有味道，是不是啊，沈老板？”韩峰关于小吃的吃法，大部分都是从师傅木易那边听来的。韩峰不由想，假如在中海包下这么一家老字号，木易老爷子什么时候再来，一定能吃到满嘴流油。 木易当然不会知道，韩峰竟然想要为了他，包下这家老字号，否则也一定会感动得老泪纵横的。 “没有想到，这位老板，对灌汤包的吃法很有研究啊！”沈秋山这才朝韩峰看了一眼。但是，他说的“这位老板”，就表示他根本没有把韩峰的名字给记住，也表示他根本就没有把韩峰放在眼中。 “沈老板，我再给你介绍一下吧。”万方新说道：“这位是韩峰，就是要在‘红门新世纪’地块上建韩峰大厦的年轻董事长。因为沈老板你这栋楼上，有些租客和职工到市里去上访了，说即将开工的韩峰大厦可能会影响光照，所以韩董今天特意过来，我们政府呢，既是到现场了解情况，又是来协调工作。看看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很多事情都好商量。沈老板你说是不是？我们区里是非常支持韩峰大厦的，毕竟韩峰大厦一旦建成，就是紫浦区最高的摩天大楼。对整个区的经济发展都有拉动作用。” 万方新说完之后，就看着沈秋山。万方新的话，既说了来意，又把自己对韩峰大厦的态度给说清楚了，他想沈秋山听了之后，要是聪明的话，一定就会该换口吻了。其他建设部门负责人程光明和街道的领导，也认为沈秋山应该会明白利害，立刻放弃上访了。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沈秋山却并没有买万方新的账，他说：“万区长，今天各位领导在，我正好要跟各位领导解释一下：首先，租客和职工去市里上访的事情，不是我煽动的，跟我没有关系啊，是他们自己担心大厦建起来之后，会把他们的阳光都遮住了，才会去上访。其次，我们也很担心啊，在旁边建起了一栋90层的摩天大楼，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从上面掉下来一个纽扣恐怕都能砸死人。这对我们老字号的影响一定会特别大。其实，这一带的许多店铺都不希望建摩天大楼，我们紫浦区是文化历史老区，建什么摩天大楼，真的不合适啊！我们也希望区里能照顾我们这些老店，再三思考虑。” “和记”老板沈秋的一席话，让万方新、程光明和街道的领导全部愕然，没有想到沈秋当场就驳了万方新的面子。一个老字号的生意人，哪里来的胆量！万方新隐隐觉得背后不简单了。程光明有些恼怒地说：“沈老板，要三思的可是你啊！建设韩峰大厦，可是区里领导作出的一项重要决定，也是振兴历史文化老区的一件大事，可现在你却在给这件大事制造阻力。”程光明如果不说些狠话，都不足以表现自己对万方新的忠心了。 沈秋却不慌不忙：“程局，我也知道这是一件大事。但是，这建摩天大楼的事情，也不能损害群众的利益不是？我们的租客和职工，都是老百姓，他们去上访也是表达自己的心声。另外，我也是市里的人大代表，我也是说出自己的心声啊。众位领导就算不听，也不能威胁我呀。” 沈秋山是市人大代表，这个职务有些特殊，他说程光明威胁自己，这让程光明还真被他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你……”程光明差点就要发飙了。 “沈老板？”韩峰忽然抢着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他不想太让程光明他们为难，所以说：“沈老板，是做生意的，我也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人，最在乎的是一个合适的价格。你看，我们的大厦如果真挡住你们楼栋里的部分阳光，我们愿意做些补偿，不知，沈老板能否去帮助问问租客或职工，他们需要多少补偿？” 在韩峰看来，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秋朝韩峰看了看，笑着说：“韩董，你真是有钱人。既然说到补偿这一块，我们也是愿意合作的。其实，如果你真要把大厦建起来，我们这些周边的楼栋真的会很尴尬，我们也不希望在这里做生意了。所以，我们希望的不是给补偿，而是直接把我们的楼栋和老字号一同买下来，也许还可以谈谈。” 这沈老板竟然要把楼栋和老字号一起都卖掉，这让在场的人都很吃惊。 韩峰却面不改色：“沈老板，你出个价吧。”沈秋油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奸猾的笑来：“那好，我就出一个实在价吧，两个亿，我们的楼与‘和记’老字号都给你了。” 第367章 不好欺负 两个亿？这玩笑开大了！ “和记”这栋楼，占地面积不会超过800平，是“红门新世纪”酒店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就算再加上“和记”这块老招牌，也不值这么多钱。“和记”这个老字号若是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的确是值点钱的，可现在，真不值几个钱了。这有时代原因，也是经营不善的后果。 “如果沈老板，真有诚意要出售的话，我给出我的一个价格吧。”韩峰不急不躁地说：“2000万。连楼和招牌，我全部拿下。” 这是沈秋山所给出价格的十分之一。一个真敢“讨”，一个真敢“还”！两人在价格上的拉锯，让今天到场的政府领导不由乍舌。但是，韩峰却又说：“沈老板，我给出的价格，应该算是一个公道的价格。现在老字号，真的不景气。你不妨考虑一下？”沈秋山却恼怒地道：“韩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和记’了！今天的生意是没法谈了。请您走吧。” 沈秋山尽管嘴上只是针对韩峰说的，但是大家也都听明白了，他的“逐客令”是针对所有人的。这令众人都非常尴尬。 区长万方新朝韩峰投来了一眼，韩峰朝他点了下头，就站起了身来，对沈秋山说了一句“没事，好事多磨，生意都是谈出来的。今天没法谈了，也许过两天又可以谈了。后会有期。”韩峰就朝外走去。 万方新也是板着脸，站起来，都没有跟沈秋山握手，就朝外走去。只有街道的工作人员，跟沈秋山说：“沈老板，你今天让区长不高兴了。”沈秋山好像并不担心：“我是做生意的，我当然要为自己争取利益啊！区长不高兴，我也没有办法，我这老字号下面可是有一百多号的嘴巴张在那里，等着我去喂饱呢！” 韩峰走到了门口，就远远地瞧见陆芳儿和布兰切站在“红门新世纪”酒店前的空地上，向着四周看来看去。她们俩都看得很认真、很投入。之前，韩峰他们进“和记”之后，她们没有进来，布兰切拉着陆芳儿说要到周边看看。直到现在，她们还在看东看西。因为隔得远，靠喊是听不见的，韩峰就给陆芳儿打了个电话。 “回去了吗？”韩峰问陆芳儿。陆芳儿一边朝韩峰的方向看过来，一边说：“我和布兰切还要再看看。”韩峰问：“她在看什么？”陆芳儿：“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让我陪陪她，行不？”布兰切几乎是在无偿为酒店做设计，她让陆芳儿陪陪她在酒店周围看看，韩峰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就说：“我当然没有问题。我先请万区长去喝杯茶。你们忙吧。” 韩峰就问：“万区长，不知道有没空，我请你喝茶去。”万方新身居要职，本来肯定是没有闲工夫的，但也许是被那个沈秋山给气了气，火气未消，需要调整一下，就说：“好，我跟你喝茶去。那个沈秋山，让人心堵。”看来，作为领导，尽管威风，但是碰到难事也会郁闷。 韩峰就请万方新去和平饭店喝下午茶。他们专门要了个跟下午茶大厅隔断的空间，点了红茶和松饼。万方新喝了一大口红茶，对韩峰说：“经过今天的事情，我更加肯定，有人给了这个沈秋山好处了。”“这个事情，我也不想去猜测。”韩峰说，“万区长，我想问一个问题，假如我去把‘和记’给买了下来。这个事情，是否就解决了。” “如果你把‘和记’这栋楼买了下来，那问题当然是迎刃而解了。”万方新说，“这就等于是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可是，这个沈秋山要价两个亿，这是漫天要价啊！”韩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来：“不是两个亿，而是两千万。我已经对他说过了，这两千万就是他这栋大楼和‘和记’招牌所值的价值，不会再多了。”万方新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可他肯卖吗？”韩峰：“万区长，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万方新看了看韩峰人畜无害的脸，还是有些担心地道：“韩董，你能把‘和记’买下来那是最好，但是千万别弄出什么事情来。这两年是我的关键时期，这里面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韩峰一笑道：“当然明白。万区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搞出事来，但是‘和记’我买定了。”万方新的目光移到了韩峰的脸上，他看到的却是和平的神情，万方新也搞不明白，韩峰到底会用什么办法去搞定。 但是，作为一方的父母官，万方新深谙一个道理，不能管得太细，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知道。这样才最好。万方新就对韩峰说：“那这个事情，我就先不管了，等你的好消息。”韩峰又笑了笑说：“我尽快。”万方新拿起了茶壶，给韩峰和自己都斟了茶，说道：“这里的红茶，比我办公室的都好。韩董，是一个会享受的人。”韩峰说：“要说享受，万区长肯定比我会享受，只是公务缠身，恐怕也没时间来休闲。”万方新好像很有感触：“韩董，你年纪轻轻，却很会理解别人。我们吃公家饭的，就是忙。” 正在韩峰和万方新的话题，从生意、工作转向聊人生聊理想时，“和记”的老板沈秋山却在紧张地跟中超大厦老板谭耀威打电话：“谭董，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们不息访，清江区的领导就能帮我们在清江区以最低价弄到一块地皮！这话可不能反悔啊。”谭耀威在电话这头故作轻松地道：“这个事情，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清江区的主要领导从俊亲口答应我了，这够了吧？他拍胸脯了，只要紫浦区韩峰大厦这个项目黄了，在明珠塔对面有一块地等着你呢！地皮面积是你现在的两倍，价格给你最低。到时候，每年来游览明珠塔的游客几千万，直接给你‘和记’带来做不完的客流。你总满意了吧！” “太好了。”沈秋山心里已经在打着算盘一年能赚多少了，“我就等着这一天了。紫浦区这边，我已经把区长大人给得罪了，也不想待了。”谭耀威：“你不用担心，以后从区长上去了，还不是管着万方新。另外，我问你一下，韩峰这小子是不是想要把你的楼栋买下来？”沈秋山回答：“没错，他是想要买。但他买得起吗？我出价两个亿！”“两个亿？”谭耀威笑道，“沈老板，你还真敢开价啊！”沈秋山哈哈笑了起来：“我就是要让他望而却步。” 万方新喝了下午茶之后，离开了。陆芳儿和布兰切却回来了。韩峰笑问：“你们今天在‘红门新世纪’旁边东看西看，到底在看什么呀？”陆芳儿笑着说：“看看周边的环境。布兰切说，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韩峰好奇地问：“什么其他的可能性？”布兰切说：“还没有完全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布兰切和陆芳儿互视一眼，神秘地笑了笑。韩峰感觉这两个女生好像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但就是不告诉他。韩峰也不想表现得太猴急，男人在女人面前，就是要淡定一点，也就不再追问。他心里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韩峰先给陆墨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来中海一趟？陆墨没有二话，说明天一早就到。第二天，韩峰跟陆墨在一间名不见经传的早茶点碰头。两人一边吃早点，一边谈事情。 韩峰对陆墨说：“墨哥，实在不好意思，又把你从宁州找来了。”陆墨却笑着说：“韩峰，你再跟我客气，兄弟没得做啊！”陆墨忽然又贴近韩峰说：“其实，我很感谢你把我从宁州叫来呢。我现在和伊人一起做时尚服装，生意很不错，但是生活却也有点单调乏味！一般情况下，伊人把我管得也比较紧，你知道女人一旦委身给你，就要把你当作私人财产，看得紧紧的。所以，我现在也没什么私人空间。” 任何爱情都会经历从蜜月期到七年之痒的过程，这是人性使然。但韩峰还是安慰道：“可是，墨哥，你不是正需要一个人在乎你、关心你、管住你吗？伊人姐是最好的人选。”陆墨睁大了眼睛说：“没错，我也承认。但是，男人嘛，有时候还是需要一点新鲜刺激的。今天，你把我叫出来，肯定是有任务给我的对吧？快说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我想再体会下重操旧业的刺激感。” 韩峰实在没有想到，陆墨竟然在寻找刺激感。不过，这倒也减轻了韩峰的负罪感。本来，把已经平静生活中的陆墨拉出来帮自己，总有些于心不忍。如今，看到陆墨求之不得的样子，韩峰也就不再过意不去了。 韩峰就把自己的想法对陆墨说了，并嘱咐陆墨：“墨哥，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陆墨听后笑笑说：“兄弟，就这点事啊？我最晚后天给你想要的东西。你马上联系媒体的朋友吧。” 第368章 终于成交 韩峰之前让在央视工作的孙俪帮过忙，与多家媒体和报纸建立了联系。因为前两次，韩峰提供的素材都很有价值，目前韩峰只要直接跟他们对接，就能把素材送过去。不过，韩峰并没有提前跟媒体联系，他相信，这次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第三天一早，陆墨就来酒店找韩峰了。韩峰请他吃早餐，他看到陆墨有点黑眼圈，就问道：“墨哥，你该不会两天没睡吧？”陆墨笑笑说：“要彻底掌握一个人的情况，起码得盯他两个晚上。我也难得两天没睡，平时都是按时睡觉的，所以扛得住，不用为我担心的。”韩峰：“情况都掌握了嘛？”陆墨点了点头，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叠照片，推到了韩峰的身前：“你看看。那个‘和记’老板，可不是什么好货！” 韩峰拿起了那叠照片看了一眼：有的照片中，是几个身穿“和记”厨师服的男人，正在将一桶桶的油，从一辆三轮车上抬到“和记”的厨房里去。 “这些油有问题？”韩峰问道。陆墨用手指在油桶上点了点说：“这些都是地沟油，专门从一个炼地沟油的作坊里送来的。到那个作坊里看看，你会几个月都没有食欲的。”韩峰一想到几天前在“和记”吃过灌汤包，自己还“先开窗，再喝汤”来着，难道喝得就是特么是地沟油嘛？ 韩峰感到胸口一涌，有一股强烈的呕吐的冲动。不过，现在不是吐的时候，韩峰强行压制了没呕出来。韩峰继续翻看下面的照片，随后他就看到一个身影正在一个小包间里将另外一人压在桌子上。光线稍微有些暗，但仔细一看，就分辨出来，上面的那个就是“和记”的老板，被压着的应该是“和记”的女服务员。韩峰到“和记”里去吃过饭，因而女服务员都穿什么衣服，一眼都认出来了。 陆墨说：“如果说，地沟油的照片我是有备而去，因为我知道如今很多饭店都用地沟油，那么，这张照片是意外收获。我守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和记’都打烊了。我就想进去看看。到了里面，才发现了这一幕。另外，这里还有一张照片。”陆墨又将一张照片推了过来。 这次竟然是在楼梯间，“和记”的老板沈秋山正在跟另外一个服务员搞在一起。那个服务员明显要胖了一圈，两人在楼梯间的姿势也相当的夸张。韩峰大为吃惊：“这个‘和记’老板，一个晚上招呼两个？”陆墨说：“那倒是没有，每天晚上换一个。后来，我找到了‘和记’里面一个对老板恨之入骨的员工，他说，这‘和记’的沈秋山，几乎将里面的女服务员都搞了一遍，口味之杂，让人瞠目结舌。” 韩峰很是不解：“那也要那些女人愿意才行啊，他这么有魅力吗？”陆墨说：“他威逼利诱，各种手段都用。”韩峰道：“他能摆平也算是他的本事。”陆墨道：“他快要摆不平了。”陆墨指着第一张照片上的女人说，“这张照片上女人的丈夫，最痛恨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他曾经因为怀疑自己的女人跟人家有染，砍了人家，进去了一年多。现在出来了，他正在怀疑沈秋山，如果他知道沈秋山在搞他的女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听说，沈秋山也最怕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的不怕死。” 韩峰叹道：“恶人还需恶人治。有了这些照片就都好办了。陆墨，这次真的辛苦你了。”陆墨笑着说：“你跟我客气个啥，我的特长就是做这方面的，就当时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亮色。”韩峰说：“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房间，你好好睡一觉，起来我请你一起吃火锅，我们再去找那个沈秋山。”陆墨道：“火锅能不能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我不想吃到地沟油。” 到外面去吃饭，你怎么能保证不吃到地沟油呢？真保证不了，韩峰就让陆芳儿跟和平饭店的主管从明说了，让他去准备火锅，一定要保证油是好油。从明拍胸脯保证，酒店里的油都是通过正规渠道来的，这方面酒店抓得很严，毕竟人家也是国际酒店集团控股的。他还请陆芳儿去厨房里看了，陆芳儿回来说：“这酒店对油、调料等使用都是登记的，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这也只是表面现象，我也不能完全保证，不会吃到地沟油。” “这是食用油的监管出了问题，打击力度又不够。”韩峰说，“不是一个酒店的问题。”陆芳儿问韩峰：“那等会儿，怎么对陆墨说呢？”韩峰：“我们说油是好的，起码现在没有发现问题，比外面吃要有保障多了。”陆芳儿：“那倒是。” 陆墨是好好地睡了一觉，到下午将近六点多的时候，才醒了过来。韩峰把陆芳儿、布兰切一起叫来吃火锅。陆墨睡足了之后，黑眼圈也已经消失，大口喝酒、吃火锅，好像已经忘记了地沟油的事情。吃饱喝足之后，陆墨对韩峰说：“兄弟，我陪你去那家‘和记’去。” 陆芳儿说：“我和布兰切在房间里商量事情，等你们回来吃宵夜呀。”陆墨笑着说：“我跟韩峰兄弟会很快回来的。” 两人出了酒店，就朝老字号“和记”走去。两人都喝了酒，车是不能开了。韩峰本来说打车，但陆墨说还是走走吧，有助于食物的消化。和平饭店距离“和记”也不远，半个小时之后也就到了。看着不远处“和记”的招牌，韩峰问陆墨：“墨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陆墨说：“兄弟，那你告诉我，这沈秋山厚道吗？给认准他‘和记’招牌的客人吃地沟油，玩弄店里的女服务员，还组织人员针对你的大厦去上访，同时漫天要价两个亿把‘和记’卖给你！这种人厚道吗？”韩峰摇了摇头：“不厚道。”陆墨：“对待不厚道的人，我们应该怎么办？”韩峰回答说：“给他点颜色看看。”陆墨说：“你跟说话，就是爽快。兄弟，走吧。” 过了几分钟，韩峰和陆墨就在“和记”的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沈秋山。那个沈秋山没有给韩峰和陆墨什么好的脸色：“你又来干什么？我们没得谈。”韩峰笑着说：“沈老板，和气生财，别老是板着脸啊！”沈秋山却故意绷着脸：“我就喜欢板着脸，对你们我没有必要给好脸色。” 一边的陆墨转向韩峰说：“兄弟，你本来说要厚道地对待这种人呢！你觉得他配我们厚道地对待他吗？”韩峰摇了摇头说：“不配。”沈秋山听了之后，就恼火了，冲韩峰和陆墨说：“你们一唱一和在这里乱说什么？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来人，请他们出去！” 随即从外面就冲进了几个穿白褂的厨师进来，胸口还有“和记”两个字！这四个厨师及帮手，手里拿着刀子、铁勺，一副要动粗的样子。就这几个人，韩峰一个人都对付得了，更别说陆墨也在场了。 韩峰丝毫不惧，笑着说：“沈老板，你现在要赶我们走。等会看了这些照片之后，恐怕就要求我们留下来了。”沈秋山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陆墨已经将几张照片，在沈秋山的眼前排开了。这些照片，是“和记”进地沟油的照片。陆墨说：“你们这‘和记’也太缺德了吧，给顾客吃这些东西？” “你们出去。”沈秋山朝那些厨师挥了挥手，那些个厨师都懵圈地走了。沈秋山还是心存侥幸说：“这些油，你们怎么知道是地沟油？”陆墨笑着说：“我们已经让公安把那些个地沟油作坊也端了，他们那里有给你们送货的单据和记录。要不要我们一起给媒体去曝光一下。” “只要你们‘和记’使用地沟油的丑闻一曝光，你就亲手把‘和记’这块招牌给砸了！到时候，恐怕是分文不值了。”韩峰说，“不过，招牌砸了还是小事。命没有了，却是大事。你再看看这些照片吧。” 陆墨又把沈秋山在小包间和楼梯间搞女人的照片给推了过去。沈秋山看了之后，简直就说不出话来了。陆墨说：“据说，这个女人的老公，嫉妒起来可以杀人。估计他现在很需要这个证据。” 沈秋山想到那个女人的老公也是发毛，他狠狠地盯着韩峰说：“你们太卑鄙了，竟然用这种手段！”只听“啪”的一记巴掌，打在沈秋山的脸上，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打得沈秋山金星乱冒。 沈秋山在陆墨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好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你说我们卑鄙！是你卑鄙在前！”陆墨犹如一头恶狼一般盯着沈秋山：“你来玩阴的，我们可以比你阴一百倍。告诉你，我以前干专职杀手的。”看着陆墨的眼神，沈秋山彻底怂包了，“你们想要干什么？” 韩峰说：“我想要把‘和记’盘下来。”沈秋山道：“可是，你出2000万，我没法卖啊。”韩峰笑了笑说：“对，2000万没法卖。2000万是前天的价格，现在最多1500万。”沈秋山睁大了眼睛：“1500万？”韩峰说：“卖地沟油的‘和记’，玩女服务员的老板，你想想看能值多少钱？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过两天再谈。” 过两天再谈？沈秋山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他只好松口：“1500万，就1500万吧。” 第369章 有喜有忧 看着沈秋山那副苦逼的样子，韩峰差点就同情起他来了。但是，一想起他干过的那一篓子混蛋事，韩峰的同情也就消淡了。给他1500万，也许算是救了他，“和记”在他的手中，早晚也要败光的。韩峰看着沈秋山说：“那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先签给预备协议吧，明天再弄正规的合同。” 沈秋山的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你们是愉快了，我要郁闷死！但，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自己那么多把柄都在韩峰和陆墨的手中，随便拿出一个来发到报纸、网站上，分分钟让他身败名裂了。协议签好了，沈秋山又问：“我把‘和记’卖给你们之后，这些照片你们不会曝光了吧？” 陆墨很肯定的说：“只要转让手续一完成，我们就会将所有照片全部销毁，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沈秋山将信将疑，很多人一旦拿住别人的把柄是绝对不会销毁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拿出来了，这种事沈秋山也干过不少。曾经店里一个长得不错的收银员，因为家里老爸开刀没钱，从柜台里拿了几百块钱，这个把柄被沈秋山拿到了。沈秋山给了两条路给女服务员选，一条路是报警让派出所抓她；另一条路就是让他玩一次。那个女的，后来被沈秋山不定期玩了几年。 把柄是一种让人拿到了就不想放的东西！所以，沈秋山几乎可以肯定，陆墨嘴上虽然说会把照片销毁，但是谁能保证他不会偷偷地藏一份起来呢，当某天自己跟他们有了利益上的冲突，这些照片又会放到他的面前来！沈秋山几乎可以肯定，这下半辈子自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第二天早上，韩峰又找来胡林老律师，一同去了“和记”，当场签订合同。胡林在律师界混了几十年，在合同上的考虑可以说面面俱到。做一名优秀的律师，就是要为老板的利益考虑得全面周到，权利都是自己老板的，责任都是别人的。胡林非常有耐心，不断地跟对方的律师磨着。 对方的律师是四十来岁，按理说更加的年富力强，也更为精明。但是，在胡林面前他实在不够耐心，也不够老奸巨猾。心理防线一道道地败下阵来，最后很多条款都同意了。 合同一旦签订，韩峰也不拖拉，1500万就打款了过去。韩峰跟沈秋山握了握手：“合作愉快。”沈秋山面色古怪，但也只好说：“合作愉快。”还将韩峰他们送到了门口。 韩峰在离开之前，又转过了身来，对沈秋山说：“很快，中海的人就会知道我收购了‘和记’，到时候中超大厦的谭耀威和浦江区的领导，恐怕会找到你。我劝你，拿着这笔钱，到其他地方去过安耽日子吧。”说完，韩峰也不等沈秋山回答，就跟胡林律师、陆墨走远了。 望着韩峰他们的背影，沈秋山如在梦中。前两天，韩峰到他的“和记”来，他沈秋山还爱理不理呢！没有想到，今天韩峰竟然把他的“和记”给买下来。这个世界变化实在也太大了，让沈秋山想想都有种心脏病发的感觉。 但，这又能怪谁呢？当初是他先去惹韩峰的，让人无缘无故地去上访，无非是想从浦江区那里拿好处。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都不能怪，只能怪自己。看来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复杂，你想欺负别人，但换来的很有可能是被别人欺负。这次的遭遇，给沈秋山好好地上了一课。 想想刚才韩峰的劝告，沈秋山想，如今产业也卖了，把谭耀威和浦江区的领导也得罪，还在中海干什么？等死啊！沈秋山回去之后，立刻收拾东西南下而去。沈秋山家毕竟是做生意的，在南洋新马泰的亲戚朋友不少，手中有将近两千万的人民币，到了那边绝对是土豪，要再开一家“和记”也未尝不可。 韩峰从“和记”出来之后，就让陆芳儿跟媒体联系，把中海韩峰投资有限公司收购老字号“和记”的事情曝光出去。毫无疑问，这又是很讨媒体喜欢的新闻。什么“互联网新贵攻破传统老字号”“韩峰，这个来自宁州的年轻人到底在下一盘多大的棋？”“‘和记’被韩峰投资收购，是‘和记’的死亡，还是‘和记’的新生？”等等标题都冒了出来。 中超大厦老板谭耀威当然很快也看到了这些消息。谭耀威火冒三丈：“这个沈秋山在搞什么鬼！竟然把‘和记’卖给了韩峰！他答应上访不会停的！难道他在浦江区的地皮也不想要了！” 在谭耀威的老板桌旁边，站着女助理白素。此刻的白素，身穿蓝色紧身套裙，脸庞的肌肤似雪、颈项的肌肤似雪，修长的双腿穿在肉色的丝袜之中，否则你也一定能看到她双腿的肌肤似雪。谭耀威的激动恼火，恰恰反衬出了白素的冷静。只听白素说：“我看，沈秋山肯定不会是想要故意得罪您，而是他被人家拿住了把柄，才将‘和记’给卖了。” “他被拿住了什么把柄？”谭耀威火气未消，“我打电话给他。”谭耀威拨通了沈秋山的电话，但是他听到的不是沈秋山的声音，而是机械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谭耀威狠狠地将手机砸在了桌子上：“手机也关机，这沈秋山是不想混了吗！” 女助理白素依旧冷冷地说：“沈秋山都敢瞒着你和从区长把‘和记’给卖了，和明显他是没有打算在中海混下去了。我估计他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中海了。你就不用去管他了。我们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谭耀威转向了白素，问道：“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白素离开了老总办公桌，走向了窗口，似乎在对外面的风景说话：“高手过招，不在于一时的胜负，而要看谁能笑到最后。”谭耀威感觉白素说得实在太有道理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带着依赖性地口吻：“白素，你有什么好的想法，马上说出来吧。” 白素转过身来，对谭耀威道：“你得马上去跟从区长汇报一次，就说沈秋山出尔反尔，目前情况真的变严重了。要让从区长出马，去市里的大领导那里说说，让大领导一定不能同意韩峰大厦建起来！”谭耀威问：“那用什么借口呢？上次沈秋山租客的上访是一个借口。这次用什么？”白素却冷冷一笑说：“到了大领导的层面，还需要什么借口？只要领导的字不签下去，他们的大厦永远动不了。”谭耀威终于笑逐颜开：“白素，有时候我真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谭耀威还向白素靠近，做出要拥抱白素的样子：“我发现我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且住。”白素冷冷的声音传入了谭耀威的耳中，“我当你助理的第一天，就说过了，如果你要让我帮你，就别碰我。否则，我立马离开。”谭耀威即将触碰到白素的双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之中，“我开个玩笑而已。”随后，他的手就放了下来，不敢碰白素一下。 当天，谭耀威惴惴不安地来到了浦江区负责人从俊的办公室里。谭耀威作为大老板，本来跟从俊完全可以平起平坐，不需要这么胆怯。但是，从俊在市乃至华京的关系都非同小可，谭耀威知道从俊还要快速地上、不断地上，为此谭耀威对从俊又敬又怕。 然而，完全出乎谭耀威意料之外的是，当谭耀威报告了沈秋山将“和记”卖给了韩峰的事情后，从俊非但没有生气，脸上依旧笑呵呵地说：“小事，小事，耀威同志啊，你站着干什么，坐，坐。” 谭耀威被搞得莫名其妙，坐下来后，惴惴地问：“从区长，有喜事啊？”从俊笑呵呵地说：“喜事，大喜事。”谭耀威欠着屁股：“从区长，能告知我一声吗？让我也替您高兴高兴。”从俊瞥了谭耀威一眼说：“本来是可以告诉你的，但这是组织上的事情，还不能透露，过两天就知道了，过两天就知道了。” 将“和记”收购之后，韩峰又去找了紫浦区长万方新。看到了韩峰收购“和记”的合同，万方新很是高兴：“韩董，你果然有一套啊！两天时间，就把‘和记’给收购了！还用这么低的价格！你是怎么做到的？”韩峰笑着说：“反正不违法，区长放心。万区长，接下去我们大厦开工应该快了吧？”万方新说：“障碍扫除，开工指日可待。我立刻让人向市里去汇报最新情况。” 万方新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万方新接了起来，听了一会，脸色慢慢地从喜色变成了忧色。 最后，他终于放下了电话，对韩峰说：“中海，有领导要变了！”韩峰忙问：“怎么样的变动？” 第370章 神秘揭晓 不论是从商、还是从政，都要有一个心理准备，那就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韩峰已经将“和记”买了下来，将上访的事情也解决了，本来以为总该没什么大事了吧。可是谁想到，忽然中海市的大领导要变了。 万方新本来是不能将这个消息随便告诉韩峰的。但是，他想想这个消息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瞒着有什么意思？还是早点告诉韩峰，让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原来，中海的重要人物出了点问题之后，上面一直在考虑对中海的班子要进行适当的调整。中海市是除了华京之外最重要的城市了，所以上面反复考虑各种利益较量权衡，终于调整出来了。这次，来担任中海市大领导的一方大员，就是从俊的老领导。从俊曾经在市政府有过工作经历，就是担任这位大领导拎包秘书，后来大领导调任华京，从俊就到了市经发委。 当时万方新是第一副局，从俊是副局，所以万方新可以算得上是从俊的上司。但从俊的上进心有些过强，一心想要顶了万方新，甚至有的事越俎代庖，惹得万方新对从俊很不满，两人也有过不少小的口角。这就是万方新和从俊的过往和纠葛。现在，万方新和从俊都是一方大员，两人也在为进入市领导班子而角力，本来两人旗鼓相当，也没有谁特别占优势。 没有想到，上面的一次调整，立刻让时局发生了变化。从俊是新到大领导的秘书，如果按照政界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规则，从俊的优势可以说占大了。 万方新的神色有些沮丧：“这个消息，从俊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了！我想，现在他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韩峰安慰道：“万区长，就算从俊是大领导的秘书，也不等于他就会胜出。上升是要业绩、看公信的。”万方新苦笑一声说：“韩董啊，你不在政界混，有些事情只是看到了表象。什么业绩、什么公信，不过是给大家看看的。只要关系在，其他的都得让路。这就是政界的游戏规则，谁都改变不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你的韩峰大厦到底能不能建起来，我也真是心里没底了。” 眼看万方新泄气了，韩峰想，要是万方新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中海韩峰大厦项目恐怕真要搁浅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万方新泄气。韩峰就盯着万方新：“万区长，任谁都可以这么说，你却不能。”万方新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看着韩峰：“为什么我不能？” 韩峰也不知道能否说服万方新，但是他必须得尝试一下：“我有三个理由：第一，你是紫浦区的主管，就算政界讲关系、有其游戏规则，你也不能把这样的负能量传递给别人，这是政界的人应该遵守的规则吧；第二，你是从俊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如果你认为那些潜在的游戏规则可以胜过一切，从而放弃了努力，你不是输给了规则，而是输给了自己；第三，如今大领导才刚刚到，他还没有表任何的态，你就说他一定会任用亲信，这话如果给人传到他耳朵里了，他原本想用你，恐怕也不会用你了。这三个理由，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万方新盯着韩峰看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刚才也只是开开玩笑，对别人我绝对不会这么说，对机关内部的人，更不会这么说。那些话，我收回。韩峰兄弟，出了这个门，你也就当我没说。”韩峰也一笑说：“刚才你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好，不记得最好。”万方新会心地笑道，“坚持到底，争取到底吧，反正坚持了，争取了情况总会更好，不会更差。”韩峰道：“没错，万区长。” 这次韩峰离开万方新办公室的时候，万方新竟然破天荒地送韩峰到了电梯口，他握住韩峰手说：“兄弟，再见。我们一起努力！”跟万方新交往了这么久，万方新还是第一次称呼韩峰为“兄弟”，这说明万方新从心理上已经彻底认韩峰了，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就算韩峰大厦建不起来，这也是一大收获。 但是，韩峰既然已经认准了要建韩峰大厦，那么他就一定会坚持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就在中海大领导上任之后的第二天，浦江区主要领导从俊就去见了自己的老领导。在拜会的过程中，从俊就提出了，浦江区的中超大厦目前是中海最高的酒店，内部设施和管理都很好；而紫浦区却要建什么韩峰大厦，就算高度上能比中超大厦高一点，但是在管理上肯定跟不上，而且在历史文化区建摩天大楼，完全有政绩工程之嫌啊！ 老领导看了看从俊，点了点头说：“我离开中海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些情况已经不熟悉了，幸好你一直在中海，有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是很好的。在我熟悉情况的这段时间内，有些大工程、大项目是要缓一缓。”从俊笑颜如花：“领导，您办事一直这么稳妥。前期有些项目和工程走得是快了一点，应该缓一缓。” 过了两天，紫浦区就接到了市里的通知，大项目大工程的审批要放缓一下了。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区长万方新又找了韩峰一次，对他说：“看来，从俊的工作收到了成效了。”韩峰的心里也万分着急，都不知道这一暂停审批，到底什么时候又能重新开始。 万方新说：“韩峰兄弟啊，我也是很过意不去。如果你的酒店不扩大规模，就建跟‘红门新世纪’酒店一样的规模，根本就不用市里审批，我们区里备案一下就行了，因为可以归入重建的项目。如果你等不及的话，要不退而求其次，建设一座高档的小酒店，也一样可以盈利的。你看如何？” 韩峰摇了摇头说：“不，万区长。我要建的是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建其他任何酒店，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要的就是最好的。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万方新朝韩峰点了点头，心里是佩服韩峰的决心的，但是他却并不知道韩峰的坚持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也不知说些什么来鼓舞韩峰。 韩峰又问：“万区长，你什么时候去拜见大领导？把我也带去，行不行？”万区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个要求我现在办不到啊。我自己也跟市里预约多次了，市里都说大领导没有时间见。”韩峰想了想说：“也是，新上任，肯定有无数人等着见大领导呢，大领导估计也忙不过了。我自己想办法。” 回来之后，韩峰就让陆芳儿帮助给市办公室，以在中海创业的青年企业家的身份约见大领导。得到的答复说，大领导这个月的日程都安排满了，没有时间见他。等以后有空了会联系他们。 这话倒也不是骗人的，对所以要见大领导的人，每天都会由办公室汇总，由秘书呈送大领导汇报。对其中的重要人物，大领导就会先见，不重要的就放一放。这天秘书拿进去的时候，大领导看了一眼名单，发现上面有“韩峰”的字样，就问了一句：“这个韩峰，就是要建韩峰大厦的韩峰？”秘书立刻回答说：“没错，是他。”大领导想了想说：“最近是没有时间见他了，过段时间可以安排一下。” 秘书说了一声“是”，就记录下来了。大领导做事严谨，布置的事情从来不会放过，所以秘书都记得很牢。 韩峰这边，因为没有得到约见，心里有些郁闷。韩峰大厦就这么搁置在那里，是韩峰不想看到的。那怎么办呢？韩峰也不知道。那天韩峰去了新的办事处，办事处中新招录的员工好似也比较闲。有两人正在饮水机边上闲聊，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韩峰进去了。 “你知道吗？中海新来了大领导，据说是浦江区从区长的老领导。从区长不希望我们在紫浦建大厦，现在他老领导来了，我们这大厦恐怕是真建不起来了。” “那怎么办啊？那前期花了那么多钱，做了那么多事，不是白忙活了？” “现在真不知道。” “那我们要不要去另谋生路啊？” “至少现在我不会。毕竟这边工资也不错，事情也少。” 这些员工有些过分了。韩峰真想发怒，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员工毕竟是员工而已，不能抱太大的期待。韩峰不会在这个时候解雇他们，他要解雇，也要等大厦开工之后，对新公司进行一番整顿。 韩峰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推门进入，却发现自己的办公室被陆芳儿和布兰切占领了。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置着布兰奇的大厦模型，但是这个模型却跟之前看到的那个又不一样了。眼前是这个模型，从主楼上向四周延伸出了许多的触角，如果形容的漂亮一点，就如公主有了裙摆，更加光彩夺目。 陆芳儿看到韩峰，不好意思地说：“韩董，我们不知道你会来。”韩峰好奇地说：“没事、没事，你们这些天神秘兮兮的，就在鼓捣这个？” 第371章 酒店相遇 布兰切朝韩峰微笑了下说：“没错啊。我和芳儿又去观察了下周边的环境，发现我们这栋大厦在设计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所以，这两天我们又一起商量、一起设计了这个模型。”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几乎占据了韩峰整个办公桌的模型，看起来比上一次的光彩夺目了许多。布兰切和陆芳儿真的都很有创意。只可惜，目前韩峰大厦项目到底何时能开工、还能不能开工都是一个未知数。韩峰大厦的前景太不明朗了。 但是，瞧见这两位美女对大厦如此用心，韩峰也不忍心把坏消息告诉她们。他露出了笑，拉过了边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我来看看，新增了些什么？”布兰切见韩峰认真看了起来，很是高兴地说：“还有一些建筑我没有放上去呢。”陆芳儿说：“我来放，布兰切，你把我们的想法对韩董说说吧。” 布兰切点了点头说：“韩董，在最开始的设计过程中，我只是考虑了韩峰大厦本身，因此也就只设计了一栋。但是，那天跟紫浦区的人一同去‘和记’的时候。从‘和记’的门口，我望见了就在不远处的百货大楼。忽然，我的脑海当中就冒出了一个念头。于是，我让芳儿陪同一起观察了周边的建筑，形成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以韩峰大厦为中心，将周边最著名的商业体，以旋转天桥的形式连接起来，会是一副多么壮观的画面？” “这是百货大楼，中海几十年来最著名的商厦。”陆芳儿将一个房屋模型放置在了“裙摆”的末端。 仔细一看，这个小模型果然就是百货大楼缩小的样子；那“裙摆”并不是真的“裙摆”，而是将韩峰大厦与百货大楼联结起来的天桥。 “这是万国建筑群18号，中海最有名的奢侈品商店。”陆芳儿又将一座金碧辉煌的小建筑放在另外一条天桥的末端。 “这是中海大剧院。”陆芳儿又将两栋建筑放了下去，“还有博物馆、美术馆等都可以通过这条天桥通过去。” 韩峰看得是越来越惊喜。随着这些商业、文娱体的连接，韩峰似乎看到韩峰大厦的附加值在不断提升。 陆芳儿最后又将一个相对小的建筑物放在桌上。对此，韩峰有些眼熟，只见这个小建筑上写着：“中海美食城堡。”韩峰笑了：“这不是‘和记’吗？”是韩峰刚买下来的中海老字号。 “没错啊。就是‘合记’这栋楼。”陆芳儿说，“可是，我和布兰切都认为，如果单纯还开‘和记’，就没有什么影响力了。如果我们把这栋楼的租房都收回来，然后把这整栋楼打造成为中海所有老字号的‘城堡’，让客人进入我们这个‘城堡’就能吃到所有的老字号美食，那就太棒了。只是，这些都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我们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行？” 看着已经改良的模型，看着韩峰大厦竟然与那么多中海著名的建筑联系在一起，韩峰激动不已：“当然能行。这个创意太好了。估计不仅我会激动，那些商业体，还有市里领导看了，恐怕都会激动不已。也许我们真的还有希望！” “真的还有希望？”陆芳儿察觉韩峰的话中，似乎有什么其他的含义：“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韩峰也就如实相告：“本来，中海新换了大领导，我们的项目审批又暂停了。但是，今天看到你们新的设计，我更有信心了。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将这个模型拿给那个大领导去看！” 陆芳儿和布兰切互看了一眼，她们没有想到韩峰大厦项目遇上了这么大的麻烦。但是，她们能做的就是把设计做得更完美，其他她们似乎也无能为力。陆芳儿说：“这两天，我和布兰切会再完善整套设计，我们还想把城市绿植、社区文化等元素融入到天桥、广场当中，使整个设计更具有公益色彩。” “这个想法很好。”韩峰说，“另外，能跟和平饭店之间也架设一座天桥吗？”陆芳儿有些不解：“和平饭店，为什么？”韩峰说：“因为我们不是住在和平饭店吗？如果有一座天桥，我们过来上班不是更方便吗？”陆芳儿愕然，竟然为了上班方便，要架设一座天桥，这也太败家了吧？陆芳儿反对说：“韩董，这个我觉得没有必要吧？走走也没几步路。况且，和平饭店是酒店，我们也做酒店，同行竞争啊。这座天桥，我建议还是不要架了。” 韩峰却笑着说：“上班方便之类的，我是跟你开玩笑呢。和平饭店的管理理念很不错，后续我们跟他们可能会有合作。我们酒店代表的是完全现代，和平饭店代表的是历史，如果两座酒店连接起来，就是现代和历史的交融。以后，说不定我们还会收购和平饭店呢！就算不考虑这一点，和平饭店位于南京路，这是整个中海最热闹的街道，一座天桥会给我们从南京路上带来人流量。” 原来韩峰考虑得这么远，这是陆芳儿没有考虑到的。她心里不由佩服韩峰的商业头脑。陆芳儿想，自己可以在细节上精益求精，但是却没有办法从整体上跟韩峰一样考虑问题。她看了眼布兰切，只听布兰切说：“我觉得韩董说的有道理，我们可以加这条天桥。”韩峰兴奋地说：“我再去要求见大领导。” 韩峰让陆芳儿和布兰切继续去完善设计。他亲自给市政府去电话，联系约见大领导的事情。但是，连续几天都是未果。 在大领导那里，每天看到约见人员名单上，都有韩峰这个名字。大领导眉头皱了皱说：“这个韩峰，每天都打电话来？”秘书毕恭毕敬地说：“是啊，领导。这个韩峰好像很难缠啊！每天都坚持不懈地打来电话。我看领导还是不要管他了。”大领导想了想说：“从俊同志说，这个韩峰要在紫浦区建一座最高的酒店，跟紫浦区的整体规划不是很吻合。他要见我，肯定是为了这个事情。”秘书说：“谁说不是呢？这种商人，无利不起早。”大领导又说：“那就再放一放吧。这两天要熟悉市里的工作，实在是没空。” 又是一个礼拜过去了。韩峰还是没有得到约见大领导的机会。不仅仅是韩峰没有见到，就算是紫浦区长万方新竟然也没有得到单独见面的机会。大领导全市层面的会议倒是开过了几次，但在这种会议上都是谈工作，都是冠冕堂皇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单独汇报问题和想法。万方新为此也非常的郁闷。 这天傍晚，万方新主动给韩峰打了一个电话：“韩峰兄弟，晚上有没有空。”韩峰：“万区长有什么吩咐吗？”万方新：“是兄弟之间，说什么吩咐啊。我找你喝一个酒。我请你，就我们两个人。”没想到万方新会单独叫韩峰喝酒，韩峰说：“好啊，要不来和平饭店？我安排好。”万方新说：“我说了，我来请。不到和平饭店了。到紫气东来。” “紫气东来”酒店，是契合了“紫浦区”这个区的名字，很是有名。价格属于中上，但是菜是中海的本帮菜、特色菜。韩峰按时来到了“紫气东来”，果真就只有万方新和他秘书。他的秘书将菜和酒安排好了之后，就走了出去，给万方新和韩峰留出单独说话的空间。 一边吃酒，一边聊天。万方新说：“大领导一直不给我单独约见的机会，恐怕是对我很有看法。这跟从俊脱不开关系，大领导也许用不见我，来告诉我，我是没有办法跟从俊竞争市领导岗位的。”韩峰安慰道：“但是，我却觉得没有必要这么想。在大领导没有见你之前，什么都不用猜。也许他有他的考虑，是我们都猜不到的。”万方新朝韩峰笑笑说：“恐怕也只有你能这么安慰我了。” 韩峰也笑了：“所以大哥没有叫其他人来喝酒，而是叫我来喝酒了。”“没错。你说得对！”万方新端起了酒杯：“我来敬敬你！” 无论是谁，在逆境的时候都是需要鼓舞的，就算是坐到了一个区负责人高位上的万方新也不例外。尽管韩峰不是体制内的人，但是万方新从韩峰身上却感受到了一种很正的能量、一种不放弃的精神，让万方新也感同身受。很多事情是我们没有办法的，但是坚持不放弃却是我们能做的。 “韩峰兄弟，”万方新对韩峰说，“假如哪一天我们度过了这段难熬的日子，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给我的激励！”韩峰笑了笑说：“万区长，如果你把我看成是兄弟的话，也就不用说这样的话了。” 万方新笑了：“对，对，不用说，放在心里就行。” 两人吃过了饭、喝够了酒，在秘书的陪同下，走出酒店。但是在过道里，却遇上了几个人。走在最中心的，竟然就是江浦区长从俊和中超大厦老板谭耀威。 看到了万方新之后，从俊春风得意地说：“呦，这不是老领导万区长吗？今天也在这里喝酒啊？”万方新先是一愣，随后就定了定神说：“从区长，这话应该我问你啊。你在浦江区，今天怎么到紫浦区来吃饭？来了，也应该通知一下我嘛？我也好敬一敬地主之谊！”从俊却笑道：“我怎么敢劳烦你呢？听说大领导还没有召见你，万一晚上要召见你了，你又在请我喝酒，那不是会误事啊？” 从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372章 调研之地 不仅是万方新，就算是韩峰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出来，从俊话里的那份得意。万方新很想怼从俊两句，但是一想到从俊和大领导之间的那份关系，万方新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就在这时万方新的手机忽然响了，万方新一看，马上接了起来，他连声说：“好、好。我知道，我们马上准备。”放下了电话之后，万方新脸上笑意盈盈地转向了从俊：“从区长，刚才市政府办公室打电话来了，说后天大领导就来我们紫浦区调研。办公室说，大领导亲自嘱咐了，这是他到任之后调研的第一个地方，要求我们一定要好好准备。我们得连夜去准备了，先走一步。” 万方新主动跟从俊握了下手。从俊听了万方新所说，神情都有些恍惚了，很被动地跟万方握了握手。万方新就朝门外快步走去。韩峰也朝从俊和谭耀威笑了笑，跟了出去。 从俊和谭耀威看着万方新和韩峰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愣。谭耀威说：“从区长，大领导反正一直没有单独见万方新，这次去调研，又有什么可嘚瑟的！”从俊却摇头说：“这你都不懂吗？领导可以不找你单独谈，但是上任之后第一个调研的地方，就是在释放一种信号。我上次单独面见大领导的时候，就邀请过大领导来浦江区调研，大领导说会考虑。没有想到，最后竟然选择了紫浦区。这才是万方新嘚瑟的原因！” 谭耀威又说：“从区长，你跟大领导这么熟悉，可以去要求一下，让大领导改变行程，到你浦江区来调研啊！”从俊转过身来，神色中就带了点鄙视：“难道你要让我干涉领导的行程吗！”从俊尽管曾经做过大领导的秘书，但也是秘书而已，如果想要干涉领导，那结果肯定不会好。从俊当到了这个位置，这种低级错误是不会犯的。 看到了从俊的眼神，谭耀威也不敢多说了。 万方新和韩峰一起坐在车子内，万方新还是克制不住的兴奋：“一直以为大领导对我有意见了。没有想到，这次大领导竟然把调研的第一站放在了紫浦区。这说明大领导对紫浦区和对我，都是有期待的。韩峰兄弟，还是你说的对，在大领导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一切都还有希望。”韩峰笑了笑：“看来，这次的调研很重要。”万方新：“重要，当然重要，必须全力以赴地做好准备。韩峰兄弟，到时候的座谈会上，你也来参加一下！好好准备、好好汇报。这次的调研可以说，关系到我和你的命运，关系到紫浦区和韩峰大厦的前景。” 韩峰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布兰切和陆芳儿准备的那个精妙绝伦的模型。韩峰就对万方新：“万区长，我有一个请求。”万方新转向了韩峰：“尽管说。”韩峰道：“我请求不参加座谈会。但是，在大领导参观的一个点里，将我们‘红门新世纪’酒店地块放进去。我要给领导留下最深刻的印象，话是无力的，亲眼看到的东西，才有震撼力。” 韩峰就把自己的打算，对万方新说了一下。万方新听后，这个想法有好的地方也有冒险的地方，不过万方新说：“不冒个险，没有办法给领导留下最深的印象。好，韩峰兄弟，就这么办！” 第二天，万方新和韩峰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他辖区里百货大楼、万国建筑群18号、中海大剧院负责人和和平饭店经理等都找了来。首先，万方新说，明天中海大领导要来调研，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参加座谈会？这些公司和单位的负责人，当然都说好。大领导履新他们能在第一时间接触到，对他们来说就是弥足珍贵的机会。他们都还感谢万方新给的这次机会。 他们的确应该感谢万方新，毕竟紫浦区内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商场和公司，不叫他们参加，喊其他几个公司来参加座谈会还不容易？紧接着，万方新就把韩峰大厦要建天桥跟他们的商业体、酒店和文化设施对接的事情说了。这个想法把他们震撼住了，因为天桥一建，就等于把整个紫浦区最重要的商业区域连成一体，到时候也会给他们带去大量的人流，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对。于是，大家也都同意了。 把这个事情搞定了，万方新舒了一口气：“现在，就看明天座谈会和现场看点的效果了。韩峰，你那里的点，需不需要我帮忙去给你把把关？”这次的调研，万方新真的很看重。一旦看重，也就会紧张。韩峰能清清楚楚地从万方新身上感受到了那份紧张感。 韩峰却说：“万区长，我会准备好的，不用去看了。”万方新听韩峰这么说，也不好强行去看，或许韩峰还没准备好，去看了也是白看。况且，万方新这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其他几个政府的点要去看，有几个参加座谈会的人员也要叮嘱一些事情，另外汇报稿还得磨等，在大领导到来之前，他是闲不下来的。 当天晚上，在大领导的办公室内。大领导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对秘书说：“明天去紫浦区调研，他们座谈会参加人员的名单，报上来了没有？”秘书说：“已经报上来了。”大领导：“拿过来看看。”秘书就去取了名单，心下有些诧异，一般座谈会的名单，大领导是不会亲自审定的，毕竟下面有秘书长把关呢，今天怎么会突然如此细致？ 也许这是领导到中海的第一次调研，所以格外的重视吧？只见大领导在名单上瞄了一眼，就把名单还给了秘书：“好了。”大领导看得非常快，这让秘书又是一下诧异，大领导到底看了什么？他不说，秘书也不好多问。拿着名单走开了。 大领导的目光，其实是在找“韩峰”这个名字。找到了，也就不再多看了。 大领导对“韩峰”这个名字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之前在华京的时候，他就看到重要媒体报道过韩峰的互联网电商事业，后来又有人说在民间集资上有问题，但后来处理得非常好，说他很讲诚信，再后来就看到他到了中海要建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这个韩峰，让大领导感兴趣了。 所以，他想要看看，这个“韩峰”到底是一号什么样的人物。作为领导要了解这个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这些日子来，韩峰也三番四次要求见自己，大领导本来想等空了单独召见他。但是，想想，单独见韩峰，其他企业、财团都要见他岂不是麻烦，于是索性等到紫浦区调研的时候一起见了。 他担心名单上没有韩峰，所以才让秘书拿来看了。既然看到名单上，有韩峰这个名字，他也无须多说了。 调研的一天，终于到来了。紫浦区主要领导万方新穿着深色夹克，早早带着一班人候在了政府大厅门口了。万方新本来是想要穿一身西服的，但是后来一想，还是换上了朴素的夹克。但表情还是严肃的。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市里车终于来了。大家热情握手，然后就引导领导到了会议室。简短的一个开场白之后，万方新就代表紫浦区汇报起了工作。 过来一会，大领导朝秘书招了招手。秘书立刻就赶过来了，大领导指了指上面的一个名字，问了一句：“人呢？”秘书见大领导粗大的指头所指的名字，就是“韩峰”。他的脑海就如闪电了一下，明白了大领导昨天让他名单的原因，就是要确认在名单上有没有“韩峰”这个名字。 秘书立刻在桌面上环视了一圈，既没有看到韩峰的人，也没有看到“韩峰”的桌牌，他立刻说：“我马上去问。”大领导转过了头，继续听万方新汇报了起来。不一会儿，秘书又到大领导耳边汇报说：“韩峰在点上等，所以座谈会就不参加了。”大领导这才点了下头，继续听了下去。 大领导的反应，万方新全看在了眼里。他心中暗自侥幸，因为在名单上有韩峰，座谈会上没有韩峰，他担心大领导会问起，所以让办公室准备好了说辞，果然大领导关心了这个事情。 万方新汇报好了，就是其他部门、单位和区域内的重要企业汇报。汇报好了，大领导对紫浦区的发展提出了明确的要求。然后说：“现在，我们去点上看看。” 各个点上都挂着横幅，欢迎领导调研的氛围非常浓厚。大家热热闹闹，大领导显然也比较满意。最后一点，就是韩峰大厦要建设的地块。这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放在了最后一个点。 随着车子向着“红门新世纪”酒店地块行进，万方新却心里没底了起来。不知道韩峰是否完全准备好了？ 然而到了那个地块的口子上，只见地块已经被高高地围了起来，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在门口却一条横幅都没有，更不用说欢迎的氛围了。万放新心里叫苦不迭：“韩峰兄弟，你是怎么搞的，你可别把事情搞砸啊！” 他忽然想到，韩峰没有在体制工作过，也许不懂这方面的套路，那就麻烦了！ 第373章 一份大礼 事实证明，万方新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不仅仅在门口，没有欢迎的横幅，到了里面也没有。 其他单位、企业的负责人或老板，都会带着手下一班人等在点上，气氛热烈地欢迎大领导的大驾光临。这边却是门可罗雀，气氛有些冷淡的过分了。 大领导的眉毛跳动了下，但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神情。作为大领导什么场面没有见到过？碰上再诡异的事情，临场应变能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最常用的一种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没有表情是最丰富的表情。 大领导越是没有表情，下面的人就越是着急。市政府秘书长的脸都青了，大领导的秘书也急坏了，两人几乎是一同奔到了万方新的前面：“万区长，这是怎么回事？” 万方新也一时答不出是怎么回事，他看着秘书长和秘书两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的自己的心更像是架在火炉子上烤。 他还听边上有的陪同人员，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这是怎么搞的？一点氛围都没有？”“之前的几个点都挺好的，这个点怎么这样不像样？”“呵呵，我看蛮好的，低调，低调！”有些人的声音是故意不压低的，明显是说给万方新听的，甚至也不怕让大领导听到。这些陪同人员的心态都很复杂，也不排除有的人想看万方新的好戏。 此时，万方新的压力可想而知，如果是一个从政经验不够丰富的人，恐怕已经慌了，甚至朝手下大为光火。 但万方新没有这么做，他强自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露出焦灼不安。 大领导在前，得此冷遇，尚且能如此镇定，自己更不能乱了阵脚。他忽然想起，按照韩峰以前做的事情、还有他那坚持不懈的风格，不大可能做出完全不靠谱的事情。他就赌这一局了！赌韩峰不会出大纰漏！ “秘书长，请不要见怪，是我特意让这个点上不要设欢迎横幅的。这里是工地，我们低调点。”万方新又说，“他们都在里面等着呢。我们一起请大领导进去吧。”万方新记起韩峰对他说过，一定要给大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就赌韩峰一定会做到。 秘书长和秘书见到万方新不慌不忙，也将信将疑，但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好多问：“那好吧，进去吧。” 万方新就快步走到了大领导的跟前：“领导，我们进去看，他们都在里面等着您呢。”大领导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只是点了下头，说：“好，进去看。”就在他们靠近围墙的大门时，大门似乎有感应了一般缓缓地打开了。这可不是自动门，显然是有人专门打开的。万方新胸口稍微松了松，这说明里面是有人的，至少大领导是不会吃闭门羹了。 万方新快步走入了里面，第一眼看到里面的情况，万方新胸口压着的大石头，忽然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空气，再也不见了。只见，在距离大门十五米远的地方，整整齐齐地站着三排人，二三十人。最前面是韩峰、陆芳儿、布兰切，他们的头上都戴着安全帽，他们身后是两排作业工人，也是工作服、安全帽。 更为壮观的是，在这三排列队的后面，竟然是十几台挖机、推土机，停在“红门新世纪”酒店的旧楼之前，似乎随时打算将这栋大楼夷为平地。大家都有些看不懂，这葫芦里到底是卖什么药。 刚刚走进了工地的大领导，看到了这些严阵以待的一群人，眉毛又动了下，但不是跳动，而是向两边缓缓舒展了些。就在此时，就听到很整齐地喊声：“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 万方新也带头鼓掌了起来：“欢迎领导，欢迎领导。”他身后的人也跟着鼓掌了起来。之前那些说风凉话的，也只好跟着鼓掌。 此时，大领导也抬起了一只手，说道：“大家辛苦了！让大家等了！”说着，大领导就上前去跟大家握手。当他跟韩峰握手的时候，他说：“你就是韩峰吧？”韩峰点了点头说：“是的，领导，我是韩峰。我已经给市政府办公室打了十几次电话，想要约见您。”大领导笑了笑说：“我都知道，这不来看你了嘛！” “谢谢领导。”韩峰就转身介绍身边的陆芳儿、布兰切。大领导都跟她们握手了，点头、问好，心中想，你这个韩峰，身边的助手不仅年轻，还有美国姑娘，真是不简单啊你！当然，在这种场合，大领导是不会说出来的。 韩峰不仅仅介绍了陆芳儿、布兰切，竟然还给大领导介绍身后的师傅。他说：“这些都是给我们干活的师傅们。我有个请求，他们平时都没有机会见到领导，不知道领导能否跟他们每个人都握个手？” 就在大领导身后的秘书长突然闪了出来说：“韩董，领导今天调研时间紧张，每个人都握手恐怕……不如派个代表吧。”没有想到，大领导却微笑着对秘书长摆摆手说：“时间再紧，这个手还是得握。老一辈教导我们，工人阶级是先锋队，大家为我们事业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今天我这个新上任的人，向大家问好了，也通过你们向你们的家人朋友问好！” 大领导果真一个个地跟工人们握手。不少工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跟大领导握手的机会，他们非常激动，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活跃和热烈。跟在后面的记者们，一下子都拥上来拍照，有的记者将标题都取好了：大领导紫浦区调研，在工地跟每一位工人朋友亲切握手。 这绝对是有温度的标题，也会引起上面的兴趣。 大领导却在握手之中，更加惊讶了起来。因为这两排二三十个工人，韩峰能一一说出他们的名字，在一瞬间报给领导。大领导到了中海，给他服务的重要处室负责人的名字，他还叫不全呢。韩峰却能将工人的名字都记住了，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韩峰对那些工人真的很关心；第二种就是韩峰记忆力超人、过目不忘。不论是哪一种都是难能可贵的。 握手完毕，大领导又拍了拍韩峰的肩膀说：“韩峰同志，不错，不错，对为你干活的工人很关心啊。”随后，大领导的目光又看向后面那十来台挖机和推土机，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些挖机和推土机，停在那里是干嘛的？” 韩峰笑了笑说：“领导，那栋楼是我们买下的旧酒店‘红门新世纪’，从收购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打算在这块地皮上建一栋中海最高、最好的大楼。尽管目前还没有批下来，但是我们想把旧楼先拆除了。今天，领导来调研，我们想要请领导帮我们下一声拆楼的令。” 别的人都是请领导参加开工仪式、奠基礼，韩峰却要请领导来宣布拆楼，这是哪门子的事情啊！在场的陪同人员都觉得怪异，连万方新也似乎觉得不妥了。万方新就开口说：“韩董，拆楼的事情，就不用让领导来宣布了吧？” 韩峰却坚持道：“领导，有时候拆除，比兴建更加困难。只有让旧的成为历史，新的才能继往开来。我们中海也处于新旧交替的时代，中海人民也一定希望领导能够涤陈布新，将中海带入新的时代。”韩峰这么一说，边上有的陪同人员也点了下头。 听着韩峰的这话，大领导心中也是一动，他此趟来中海任职的确也是有抱负的，韩峰的话可以说是道出了他的心声了。大领导心头的豪情被激发了起来，他说：“好，今天我就帮你宣布一下，把这栋楼给拆了。市建设部门的负责人在吗？他们拆楼不用审批吧？”建设部门的人马上回答说：“拆楼没问题。” 大领导就一声令下：“拆”。随即，工人们就奔向了推土机和挖机，开始热火朝天地作业了起来。一堵堵墙开始倒下。 大领导转向了韩峰，神情严肃地说：“韩峰，我替你宣布了拆旧楼，但是这不代表我就同意你们建新的大楼。你们想要建一栋摩天大楼，这个事情既要符合规划、又要符合环保，更要符合城市发展总体规划。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听到大领导这么说，万方新本来的兴奋，忽然就凉一分。他刚才看到，韩峰的一系列动作着实让大领导高兴了，以为韩峰要建摩天大楼的事，至少八字有一撇了。可没有想到，大领导还是这么说。 边上的陪同人员中，有人跟从俊很熟悉，也不支持韩峰建楼。这会儿也暗自高兴，你这个韩峰想尽办法讨大领导开心，结果还不是一样？白忙活！ 然而，韩峰却说：“大领导，我有一份大礼，现在请你随我去看看。” 大领导没有动脚：“我从来不收企业的大礼，这一点大家都知道。”边上的人也很诧异，韩峰竟然当众说要给领导送礼，这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这个韩峰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但韩峰却不以为意：“这份大礼不是送给您个人的，而是送给整个中海的。”大领导这才说：“送给中海的？那倒要去看看。” 第374章 他乡故知 韩峰就在前面带路，他们穿过了整个工地，然后在东面的开口处走了出去，穿过了马路，进入了一栋建筑之中。 这栋建筑就是之前的“和记”。但目前“和记”已经贴出了停业休整的通知，“和记”的一楼已经清空，打扫得干干净净。在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大展台，展台上是韩峰大厦的模型。 韩峰来到了展台前，然后对大家说：“各位领导，请大家观看我们韩峰大厦的设计模型。”众人的目光，就朝精细的塑料模型投射过去。就在此时，模型的灯光忽然就亮了起来。韩峰也是第一次看到发亮的模型。韩峰朝边上的布兰切看去，只见她朝自己微微笑着。可见，布兰切为了增强效果，又花了一番功夫在上面了。 这韩峰大楼新颖的设计，着实让众人的眼睛一亮。他们无疑都承认，如果这个模型能够变为现实，毫无疑问，将是中海最漂亮的建筑，必将为中海的设计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这栋楼到底能否变为现实，就不好说了，大领导的意见至关重要。所以，众人的目光又向大领导看了过去。 大领导的眼中却无惊喜之色，他转向了边上的韩峰：“你说要给中海的礼物，就是这个大厦模型吗？这个大厦设计得不错，但也仅仅是一栋建筑而已，在华京也是有的。”大家这才恍然，大领导是从华京过来的，甚至也应该经常出国，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不那么容易惊喜了。 万方新见过的也就是这栋建筑，本来他也以为可以让大领导惊喜了，没有想到大领导却没什么大的反应。万方新的心脏又收紧了，难道这栋韩峰大厦真的要黄了？ 韩峰却笑着说：“领导，这是单个的韩峰大厦，与其他商业体、文化设施联结的天桥还没有放上来。”这时，陆芳儿和布兰切就忙碌了起来，他们将天桥模型以及百货大楼、中海大剧院、万国建筑群18号、和平饭店等建筑模型都摆放了上来，随之模型中的灯光一盏盏亮了起来，众人的目光也变得更亮了。 韩峰随即解释起来：“各位领导，我们不是要单独建一栋韩峰大厦。我们要将紫浦区的重要商业、文化和历史街区连接一体，形成一个综合的商业文化体，游客和市民进入了一个建筑就可以通过天桥达到其他所有的建筑。特别是以后我们韩峰大厦的酒店客人和写字楼白领等人流也会与其他建筑共享。” 大领导的眼中也慢慢放出光彩来，他还绕着展台缓缓走动，仔细看着大厦和连接体的每个部位。其他领导也跟着大领导慢慢走了一圈。看完了之后，大领导站定了，他的目光才找到了韩峰，说：“这个想法，不错。在华京也没有这样的手笔。但是，可行性还是要规划部门、建设部门来论证。” 万方新插话进来：“是要论证的，我们紫浦区会主动跟市规划、建设部门对接的。”大领导最后说：“今天，我们要看的也都看了。总之，紫浦区这几年的工作是努力的，成效也是明显的。特别是身为一个老区，却在思变思新，这种精神是值得我们市里其他地方和部门学习的。关于一些具体问题，请紫浦区及时与市里有关部门对接。今天的调研就到这里。” 大家又鼓了掌，然后一同陪同领导上了车。万方新却留了下来，他走到了韩峰的身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笑着说：“终于是过了一关，晚上一起吃饭。”韩峰说：“上次是你请我，今天我请你吧。”万方新看了看韩峰，笑着说：“你分得这么清楚啊！不过行吧，今天你请我。” 晚上在和平饭店的包厢之中，韩峰、万方新、陆芳儿和布兰切都在，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酒到半酣，万方新笑着对韩峰说：“韩峰兄弟，下午我们从车子上下来，看到工地门口既没有人、也没有欢迎的横幅，真是把我吓坏了。我想，这是怎么回事啊？后来，进了工地的门，我才松了一口气。”韩峰笑了笑说：“万区长，我跟你说过，我会准备好的。”“对，对，你跟我说过，你会准备好的。”万区长点着头说，“但是，之前我们一次都没有合作过。心里真叫没底。但是，经过这次，我忽然觉得，韩峰兄弟你，如果你从政的话也一定会深得大领导喜欢的。” 韩峰不解：“为什么这么说？”万区长：“因为你拍马屁简直不露声色。比如，你让大领导跟每个工人握手，可以体现大领导的亲民；同时，你让大领导宣布拆除旧楼，可以体现大领导想要创新。这些行为尽管有些反常，但是大领导似乎都很喜欢。”韩峰无奈：“我这不是有意拍马屁啊。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工人喜欢跟领导握手，同时今天也是时候拆旧楼了，并没有要拍马的意思。” 万方新笑着说：“就算你没有拍马的意思吧，但显然已经起到了这样的效果。”韩峰撇了撇嘴：“这个，有点复杂。不管这么多了。我们喝酒吧。”末了，陆芳儿问：“万区长，按照你的经验，今天的调研之后，我们韩峰大厦建设是否很快能审批通过了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批不下来，一切都是白忙活。 万方新想了想说：“今天大领导说了，这样的手笔在华京都没有。这就是说，大领导就是认可的。审批应该没有问题了。从明天起，我们就会催建设部门。” 第二天关于大领导去紫浦区调研的事情就见报了。浦江区的从俊看过报纸之后，皱起了眉头。随后他就给建设部门的领导打电话。建设部门的领导也知道从俊曾经做过大领导的秘书，面子是要给足的。晚上，从俊就已经和规划建设部门的领导在一起吃饭了。喝了不少酒之后，从俊说：“两位领导啊，那个韩峰可是把你们两位领导的活儿都抢去干了！”规划部门领导 问：“为什么这么说？”从俊笑道：“他不是要在自己的韩峰大厦和其他建筑之间架设天桥吗？他一家私有公司，最多也只能造自己酒店范围内的建筑，现在却要规划天桥，那还不是把你们的事情都干了吗？” 两位领导相互看了一眼，神情就有点阴了，建设部门的领导说：“可是，大领导好像对韩峰提出的想法挺满意的，让我们评审来着。如果我们不批，恐怕大领导要督办下来。”从俊却摇摇头说：“据我所知，大领导在现场并没有同意，他只是让你们规划、建设部门看看。只要领导在现场没有表态的事情，都是有余地的，就说明领导都没有定下来。以前，我跟了大领导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吗？” 规划、建设部门的领导都点头了：“还是从区长对大领导了解啊！”从俊端起了酒杯说：“这个事情，你们就拖着好了，不会有问题的。如果大领导问起来，你们就说，对可行性还在评估，但是问题比较多。要做一项工程得很多理由，不想做一项工程只要一个理由就行了。” 接下去一段时间，紫浦区一直在催市里，但是市里规划、建设部门却一直没动静。 期间，大领导也让秘书过问了一次，问韩峰大厦的审批工作如何了？秘书去了解了一下，说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工程，所以规划、建设部门对可行性还得请专家论证。又过了一段时间，说专家已经论证过了，有的专家说好，有的专家说不好，毕竟这紫浦区是历史文化老区，这样的摩天大楼和天桥建好了是成绩，如果搞砸了就是烂尾工程，会成为一块城市的疮疤。 最大的问题是，中海韩峰投资有限公司是一家新公司，到底有多少实力，谁也说不清楚。所以，不批没有风险；批了，在政府形象上就要承担风险。 听了这样的反馈，大领导也陷入了沉思，他没有下定论。 又是一段时间过了，韩峰大厦始终没有拿到批文。万方新找到韩峰抱怨说：“这市规划、建设部门简直就是不作为！大领导在现场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是不给批。韩峰兄弟，我得去找大领导，明天我就去找。”韩峰也没有阻止他。市里迟迟不批他的大楼，跟大领导的决心没有下，应该还是很有关系的。 万方新既然说要去找，那就让他去找吧。因为实在也没有比万方新更合适的人了。 但不管怎么样，韩峰的心情还是差了。这天晚上，韩峰一个人在饭店酒吧里喝酒。接到了一个电话。竟然是江中省的领导方卉的电话。好久没有联系，韩峰忙接起了电话，问道：“方姐，你在哪里呢？” 方卉的声音非常柔和：“你在和平饭店吧？”韩峰：“没错啊。”方卉声音之中带着笑意：“那我跟你在同一地方。” 韩峰忙迎了出去。果见方卉婷婷站在彩色穹顶下的瓷砖地面上，一身黑色的大衣、黑色的薄衫高领线衣、黑色的高跟，云鬓轻拢，显得很年轻，跟她的实际年龄有些不符合。韩峰走上前去，微笑着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方卉笑着说：“什么风啊？应该是冬天的寒风（韩峰）吧？想找个地方取取暖。”韩峰笑说：“正好，我们一起喝一杯，身子就暖和了。”韩峰暂时将心中的烦恼都给忘记了。 人说人生有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韩峰今天就是其中一乐吧。 第375章 能否成功 到了酒吧，两人喝起了酒来。酒吧开了空调，有些热，两人都脱去了外套。韩峰是一件深色衬衣，方卉的薄高领线衣，将她胸口的轮廓勾勒得很是养眼。带着几分酒意，韩峰的目光忍不住在上面停留，但理智很快战胜享眼福的冲动，他将目光移开了。 “说真的，方姐，这趟来中海是出差吗？”韩峰问道。一般情况下，像方卉这样的领导，离开自己任职的地方，都是有公干的，不是开会，就是有招商活动等等。方卉笑了笑说：“出差倒是出差。”韩峰：“开会吗？”方卉摇了摇头说：“不开会。如果一定要说开会的话，也可以。这个会议只有两个人参加，就你和我。” 韩峰更加疑惑了：“我不懂。”方卉依旧在笑着：“那我换种说法，你就懂了。我问你，以前我就建议过你，来做房地产这一块。但是，你说想要在互联网行业坚持下去，同时又说怕精力上顾不过来，拒绝从事房地产。但是，现在你却跑到中海来搞韩峰大厦，这算是怎么回事？” 方卉放下了酒杯，盯着韩峰的眼睛。 韩峰这才突然明白了，方卉原来是专程来质问自己的。没错，蛮早之前，方卉就建议韩峰在宁州搞房地产，韩峰没有答应。这次自己却在宁州搞韩峰大厦的开发，方卉知道这事之后，可能心里有气，就来找韩峰了。不过，像方卉这样的领导，竟然为了这个事情，专门到中海来找他，韩峰其实应该感到荣幸才对了。 韩峰：“谢谢方姐的关心，我那些事情你还记着。今天你来，我正好趁此机会解释一下。” 方卉却咄咄逼人地说：“如果我不来，你就不给我解释了喽？”韩峰忙说：“那肯定不是，我会找一个恰当的机会，去专程向方姐解释的。”方卉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那今天你就给我一个解释吧。” 韩峰也放下了酒杯：“方姐，我在中海不是搞房地产，我是在做商业地产。”方卉说：“不管是房地产、还是商业地产，都是地产。我们江中土地比中海多，我们宁州的地皮也比中海便宜，江中和宁州市欢迎你回来啊！我们知道你现在紫浦区拿下了15000平左右的地皮，如果你回到宁州来，在我们市中心你用一半的钱就能拿到这样的地皮。把中海的地皮卖了，你还有得赚。” 看来方卉此行的目的，还有来游说韩峰回宁州的意思。只听方卉又说：“除了地皮便宜之外，我们还可以给你减税。”韩峰不由抬起了头来，看着方卉，微笑着说：“方姐，这次你来，好像不仅仅是听我的解释，还要说服我回宁吗？” “被你看出来了。”方卉双肘支在了桌面上，“我这次来，除了要听你的解释。还带了另外一个任务来。”韩峰隐隐的感觉到，她说的任务是什么了。但是，韩峰先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方姐，你带来的任务等会再告诉我。我先要把解释的话说了。的确，我之前说一定不搞房地产，在宁州我也一直没有涉足这个行业。这次到中海来搞韩峰大厦，我也不是想要靠房地产或者商业地产赚钱。自从我的‘潘多拉’平台被美国大象资本收购之后，我才明白了，如果不能调动资本，做企业是非常困难的，特别是在危难时刻，谁都不会来救你，反而会想办法把你吞掉，吞不下就会来蚕食你。在商界，利益导向、弱肉强食，是不变的规则……” 方卉接过了话头：“所以，你把‘潘多拉’的所有股权都出让了，拿着几个亿来中海？但是，你现在建一栋韩峰大厦，这不是在搞资本啊！就我所知，资本不是这么玩的。”韩峰在自己和方卉的酒杯中斟上了酒，说：“单纯的玩资本，那是证券分析师的事情。在我看来，如果你想要资本蜂拥而来，首先第一点，你要让人知道你的存在；第二点，要让人对你有信心，甚至敬畏；第三点，就是很好的回报。” “作为一个初到中海的新人……”方卉似乎已经完全对接上了韩峰的思路，“作为一个新人，你不为人所知，人家自然也不会对你有信心，人家不把钱给你自然也看不到回报。所以，没有比建一座中海最高、最好的大厦，更能迅速提高知名度、提升信誉度了，对不对？”韩峰点了点头：“没错。” 方卉的眼中露出了异彩：“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眼界，这样的手笔！”但，随之方卉的眼神似乎又暗淡了一分：“不过，我带来的任务恐怕是完不成了。”韩峰笑了笑说：“方姐，既然你带来了任务，就对我说说吧。” 方卉看了韩峰一眼，喝了一口酒说：“好吧，既然来了，就对你直说吧。我们省政府的领导，对你很关心呢。他听说你要在中海建韩峰大厦，而且探知你在审批上出现了一些问题。领导就说了，韩峰是我们江中的青年企业家，为什么要给中海去建楼？还要受中海市这个不批、那个不批的气？‘方卉啊，你去把韩峰请回来，他要建全国最高的楼，我们都支持他，地段是市中心，地皮价格减半，我们给他的大厦减税，能享受的都给他享受！就是希望他回来。我们自己的年轻企业家，我们要爱护。在人才上，我们要体现江中气度！’领导就是这么说的！” 韩峰不可能没有听出来，方卉说的主要领导就是田光。自从在中海交大认识田光之后，韩峰对田光的印象就不错。没有想到，这次他竟然让方卉带这样的话来，还给了这么大的承诺。韩峰的心里真是充满了感激，他对方卉说：“韩峰大厦我下定决心，要建起来。但是，请你麻烦帮我给主要领导带一句话，韩峰永远是江中人、是宁州人，宁州是我的大本营，我会回来，重新拿回‘潘多拉’平台，我还会到宁州来建全国第一高楼。” 方卉露出了笑容：“尽管我没有把你劝回去，但是，你让我带给田领导的话，也算是很好的交代了。我相信他也会理解的。我代田领导敬你一杯。”两人将杯子里的酒都喝了。 “我多问一句。”方卉说，“你的韩峰大厦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也许我能出出主意，毕竟对体制内的事情，我还是熟悉的。”韩峰就说：“主要是卡在了大厦的审批环节。”韩峰就把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对方卉说了，特别是大领导来调研，很认可他们的设计，但是回去之后，有关部门还是不给批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听完了韩峰所说，方卉没有回答，而是沉思了起来。酒吧中正在播放着爵士乐，依稀传来酒杯的碰撞声、低语声。这是中海中上层的人出入的场所，韩峰忽然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他也没有去打扰方卉的思绪。 过了好一会儿，方卉才抬起了头来，笑看着韩峰说：“我只给你说一个道理。你们已经把最好的设计给了大领导看。但，有时候人是很怪的。好的东西放在面前，并不一定会多珍贵；但是如果这个东西没了，变成了一个坏东西，反而会能刺激到人。这是我的感受，但是具体怎么做，我现在也没想出来。” 韩峰也隐隐地感觉方卉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没有具体的操作办法。 当天晚上，方卉就住在和平饭店。回到房间之后，韩峰一直在想着方卉所说的那句话“有时候人是很怪的。好的东西放在面前，并不一定会多珍贵；但是如果这个东西没了，变成了一个坏东西，反而会能刺激到人。” 这话肯定是有意义的。但是，如何帮助韩峰解决大厦审批的问题呢？还是不知道。好在喝了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否则这个晚上恐怕就要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方卉早饭之后就返回了宁州。韩峰和陆芳儿一起在门口送她，等车开走之后，韩峰和陆芳儿一同去了办事处。刚进门的时候，韩峰无意间的一瞥，就见到了在墙角立柜中的一根东西。 这就是冯志远的设计师给韩峰大厦设计的模型，韩峰第一眼看到，就认为那是一根烟囱。 看着这根韩峰大厦的“烟囱”模型，韩峰的嘴角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陆芳儿看看笑得有些古怪的韩峰，问道：“韩董，你在笑什么？” 韩峰收起了笑，对陆芳儿说：“你让人找一个大箱子来，帮我把这个大‘烟囱’装起来，我们立刻去市政府找大领导。”陆芳儿有些难以置信：“拿这个大‘烟囱’去见大领导，恐怕不妥吧？”韩峰浑身兴奋：“没有什么不妥的，听我的。” 十来分钟之后，韩峰他们已经上了车。途中他给万方新打了电话，问他在哪里。万方新说正在去市政府的路上。昨天，万方新说要为韩峰大厦的事情，去找大领导，他是说到做到。 韩峰说，谁先到就等。万方新约好了大领导，韩峰就不用再约了。 但是，秘书不干了，他说：“万区长，你说好了是一个人来的。怎么又带了一个人来？”秘书看看韩峰，又看看韩峰带着一个大箱子，很可疑的样子。韩峰打开箱子，让秘书检查了一下说：“这是一个大楼设计模型。今天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大领。你帮我跟大领导汇报一下，我相信他会同意的。劳驾了。” 秘书看了看韩峰，说：“我只能帮你去问下，领导不一定能见你。”秘书就转入了里面。 万方新看到了箱子中的设计模型，觉得这个模型丑到了有些离谱，他对韩峰说：“韩峰兄弟，你这是要干嘛？带这个东西去见大领导，肯定是不妥的。”韩峰却笑笑说：“妥的，妥的，你放心。” 万方新放心不下了，他甚至希望，大领导不要同意韩峰进去了。毕竟这时在政府，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然而，秘书出来，对万方新和韩峰说：“你们进去吧。”“你们”，也就是同意他们两个人一起进去见大领导。万方新皱眉了。 第376章 终得通过 两人一同进入了大领导的办公室。韩峰是第一次来这个办公室，万方新也是办公室易主之后，第一次来。大领导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桌面上还反射着深红色的光色。在大领导的对面，有两把皮坐垫的椅子，是给万方新和韩峰准备的。 “请坐吧。”大领导对他们说，“是为韩峰大厦这个事情来的吧？”万方新点了点头，毕竟在大领导的面前，万方新显得局促，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谨慎的微笑：“领导。距离您上次来中海调研也有段时间了。但市规划、建设局说可行性评估还没有结果……所以……” “方新同志，这个事情我也过问过了。”大领导道，“只不过这项工程，又既涉及到摩天大楼、又涉及到天桥，所以可行性的评估，恐怕的确是有些麻烦……” “领导，不用再评估了。”韩峰忽然插话了进来，“前期，实在是太麻烦紫浦区、建设和规划局了，也非常感谢大领导上次到我们现场调研。可现在，我们觉得，在中海建摩天大楼综合体，条件可能还不成熟。所以，我们想退而求其次了，不打算建了。” “韩峰，你这是……”万方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以说不建就不建呢！万方新心里都开始抱怨起韩峰来了，这么重要的决定，怎么不跟自己先通气呢！到了大领导这里，忽然就说不建韩峰大厦了！ 连大领导也是一愣，他本以为万方新和韩峰都是来催这个事情的，没有想到韩峰突然说不建了。这倒是省去了麻烦，不过大领导的心头也有一种怅然之感，毕竟韩峰大厦如果建了起来，绝对是一件大事。现在不建了，这样的机会也就没有了。大领导的心情有些复杂。但是，对韩峰没有任何预兆突然打退堂鼓的做法，也有些不满：“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这可不是像干大事啊！” “不是放弃，领导，你误会了。”韩峰认真地说，“就像刚才您说的，按照之前我们展示给您看到的设计，整个综合体的设计，既涉及摩天大楼、又涉及天桥等等，审批起来太麻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过。所以，我们打算在方便审批的范围内，按照另外的设计建造一个酒店。” “按照另外的设计？”大领导和万方新都云里雾里，“什么样的设计？”“我带来了，”韩峰不慌不忙地走到边上的大箱子前，打开，从里面取出了模型的组件，就在地板上搭了起来。“烟囱”模型，非常简单，一会儿就搭好了。然后对大领导和万方新说：“两位领导，就是这个，请过目。” 大领导和万方新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韩峰大厦“烟囱模型”的前面，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大领导转向了韩峰，用惊诧万分的眼神盯着韩峰：“你要建这么一个丑东西在你的地皮上？”韩峰点了点头说：“是啊，这是后现代的风格，也算是有特色。另外，审批起来方便，这个模型需要的占地面积，比以前的‘红门新世纪’酒店只会少，不会多！只要备案就行。” 大领导又转向了万方新：“你也同意他建这么一个东西在你的地盘上？”大领导见过无数的建筑，还真没见过比这根“烟囱”更难看的东西，这已经突破了大领导对建筑的审美底线了。万方新当然也不同意建这么一个东西，在“红门新世纪”酒店的地皮上。如果“红门新世纪”只是破败的话，这个“烟囱”韩峰大厦就是丑陋绝顶。万方新想要立马回答大领导：“我不同意。”然而，就在此时万方新忽然发现韩峰瞥了他一眼。韩峰的眼神微不可察，不过万方新还是注意到了。他一下子明白了，韩峰搬这么一个丑的东西到大领导的办公室，肯定是有其道理的。韩峰绝对不是一个愣头青。尽管万方新还不太明白韩峰的真正用意，但是他决定还是挺韩峰，硬着头皮对大领导说：“领导，韩董如果只是在‘红门新世纪’酒店占地面积之内建楼，高度也不超过‘红门新世纪’原有高度，就只要向我们区里备案就行了。他只是拆旧建新，我们也不能阻止他啊！毕竟他已经拥有了地皮的使用权。” 万方新表现出了无能为力的样子。 大领导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盯着万方新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万方新都涨红了脸。大领导又转向韩峰，盯着他看。韩峰也不说话，默默承受着大领导释放的压力。但是，韩峰坚决不改口。 忽然，大领导转过身去，走回了自己办公桌的后面，坐了下来，又看着万方新和韩峰。万、韩两人担心大领导立刻要开口送客了。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大领导忽然笑了出来，还用手指点了点万方新，又点了点韩峰，说道：“你们这两个家伙……哈哈……你们这两个人啊……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吧！” 万方新和韩峰都是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也笑了出来，赶紧走到大领导的对面，又坐了下来。只听大领导说：“好了，韩峰，你要建这么一个‘烟囱’在紫浦文化历史老区，你让我这个履新的人颜面何存！这次，算你逼宫成功！”韩峰忙说：“我怎么敢对大领导逼宫啊！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大领导，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们的韩峰大厦建不起来。” 万方新也赶忙说：“大领导，没有你的支持，紫浦历史文化区，也无法焕发现代城市的活力和魅力啊！” 大领导又看看韩峰和万方新，说：“好吧，看到你们决心这么大。我也冒个险，跟你们一起玩一票大的！” 说着，大领导就把秘书叫了进来，让他马上去把规划、建设部门领导叫来。大领导召见，这两个部门的负责人，来得特别快。趁这段时间，韩峰已经将“烟囱”模型收拾了起来，让人搬了出去，“逼宫”大领导的事情，可不能让别人看到。 市规划、建设部门的两位领导进来之后，发现万方新和韩峰在，略微有些吃惊。让他们更为吃惊的是，万方新和韩峰坐在大领导的对面，但是大领导却没有请他们落座，只是对他们吩咐：“你们两位领导，马上去把韩峰大厦和周边天桥的可行性报告落实一下，三天之内上常务会议，批复下去。” 市规划部门的领导还没有领会领导的意图，还想再拖一拖，说：“领导，可如今可行性还有争议啊，毕竟这是一项复杂的大工程。”大领导瞥了他一眼说：“可行性如果没有争议，我还叫你来干什么？因为有争议，所以让你去解决好。人家，帮你们把紫浦区新商业综合区域的规划都做的这么好了，你还想怎么样？一个可行性报告搞了这么久，这跟我们中海的发展速度相符合吗？如果能力有限，就直接提出来！” 大领导的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市规划部门领导的额头猛然就滋生出了一片冷汗。市建设部门的领导原本也想解释几句，看能不能再拖一拖，但一听到大领导的话，市建设部门负责人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当即表态：“领导，我们立刻再次评估，明天就拿出结果，后天下批文。”市规划部门领导也立刻改了口风：“对对，我们立刻去办，请领导放心。” 大领导也不跟他们再多说什么：“好，你们这就去忙吧。”“是，是！”市规划、建设部门领导几乎是退了出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解决了主要矛盾，其他的矛盾也就解决了。在这个事情中，大领导就是主要矛盾，只要大领导的决心下了，其他人的决心也就下了。万方新朝韩峰笑了笑，他差一点就朝韩峰竖起了大拇指，但显然这样的动作在这个时候是不合适的。 大领导却说：“我知道现在你们心里开心着呢！我指示规划、建设部门去办，等于也是把责任往自己肩上挑了。万方新还有韩峰，你们两人一定要把韩峰大厦和周边给建设好，否则我一定找你们。我才刚来中海，呆的时间还长着呢，以后有的是时间盯着你们。” 韩峰和万方新却都笑着说：“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韩峰大厦的审批问题算是搞定了。当天晚上，万方新和韩峰一起吃饭，陆芳儿和布兰切也在场，大家很高兴地庆祝了一番。 临了，布兰切提醒说：“大厦已经可以建了，但是建设方面后续会有很多问题和困难。韩董，要有一个心理准备。”万方新听了，说：“韩峰兄弟，布兰切说得很不错，获批建设只是开始，后续建设才是大战。你一定要保质保量，同时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大厦建起来。有困难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韩峰笑了笑说：“万区长既然这么说了，我这里还真有一个问题。” 万方新一愣：“你不会吧，马上就有问题了！……那说吧。” 第377章 寒潮将至 韩峰笑笑说：“就是关于天桥的建设费用，能不能由紫浦区承担？我们中韩投资有限公司是个新公司，资金有限。”万方新听后，笑了：“韩峰兄弟，难道你认为我会让你承担天桥的建设费用？不会，不会，你放一百个心。这天桥建设的规划，尽管是你们提出来的，但如今通过了之后，是我们地方政府的事情，我们会列入明年我们紫浦区的基础设施重点项目，最重要的项目，一切都解决了！” 韩峰一听就笑了：“也许是我多虑了。”万方新看着韩峰：“中海跟其他地方可不一样。在内地，你要投资一个项目，地方没钱，很有可能让你连路都给做了。但是，在中海绝对不会。中海是全国最现代、也是最规范的地方，我们政府不差钱。一个项目，要么批不下来，一旦批下来了，该私人公司出的，就是私人公司出；该政府出的，就政府出。泾渭分明。” “其他都不说了。”韩峰端起了酒杯来敬万方新，“万区长，我敬你。”万方新很爽快地喝了一杯，对韩峰说：“韩峰大厦工程的建设，你是招投标，还是已经有了承包商？”韩峰说：“我跟志远投资集团的冯志远很熟悉，打算交给志远集团，万区长，你觉得可行不？你对中海建筑公司的情况，比我熟悉。” 万方新听韩峰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也就认真地说：“志远投资集团在中海也是很有名气的，冯志远本人又是中海金融俱乐部的成员，这一点我们也都清楚。从体量上来说，冯志远集团也不是很大，在中海比他体量大的公司还是有的，但是人家没有进入金融俱乐部，冯志远却进去了。这主要是因为，冯志远抓质量还是抓得比较牢的，志远集团曾经参与了明珠塔的建设。所以，你让志远集团来承包韩峰大厦的建设，我认为是不错的选择。” 韩峰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更加放心了。”“不能放心！”万方新却说：“工程项目只要一开始，就只能提心吊胆过日子了。韩峰兄弟，我这跟你说的可是心里话。就如我这个紫浦区的主要领导，自从我上任之后的第一天起，也就没有放心的一天，有人形容当领导的心态叫‘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是一点都不为过。就算你上面有人，也要做好某一天没有人了的准备，不预则废，有准备，才能做到临危不乱。” “你们做工程也是一样的。在没有出事之前，要做好出事的准备，只有这样，才能善始善终。”万方新说，“如果你确定让冯志远来承包这个项目的建设，一定要把这种想法灌输给他。别看他以前质量和安全关把得不错，但不等于他不会出事。往往是不怎么出事的公司，在工程中要么不出事，一旦出事就是不可挽回的大事。我们这个工程，一旦出了事，就是万劫不复啊！” 今天，万方新不仅把自己从政的体会对韩峰说了，同时也把自己的压力也转移给了韩峰。韩峰也是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巨大的压力。之前，韩峰把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如何使项目获批上，如今看来项目建设才是巨大挑战。但，韩峰也是不会退缩的。从商以来的很多经历，都不断磨砺着韩峰的一种品格：不论多大的挑战，既然已经选择面对，就绝对不会退却，也不会放弃。 韩峰看着万方新，目光炯炯地道：“万区长，就像我们一起向大领导承诺的一样，我会全力以赴，一定不会半途而废，也一定不会把工程搞砸，我们就是要建设中海最高、最好的大楼。”万方新没有再举酒杯，而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主动来跟韩峰握手：“一言为定！”次日，韩峰并没有马上去推动工程项目建设的事。他反而显得很悠闲，早上去了外滩跑步。他需要清空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重新开始。韩峰从东头跑到了西头的时候，韩峰竟然又遇上了布兰切。 紧身运动装的布兰切，金色发丝束成了马尾，随着步子左右有节奏地甩动。她与韩峰迎面交错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跟以前两人互不相识的时候那样，朝韩峰一句“goodmorning!”然后就交错而过。运动中的布兰切有一种独有的魅力。 韩峰朝布兰切的背影看了一眼，之后也往前跑去了。韩峰的脑袋里，却泛起了疑惑，布兰切真的只是来中海实现酒店设计的梦想的吗？布兰切说他父亲是华尔街的，是那种金融大鳄，还是跟索罗斯一样的金融狙击手？布兰切身上还是有很多的神秘。但，韩峰又没有办法直接问她，就算问，她也未必会告诉自己。 韩峰先存疑了，打算慢慢在深入了解。 跑好了步，韩峰回到酒店，享受温水浴冲洗身上汗滞的快感。韩峰约了陆芳儿一起吃早饭，对她说：“等会，我要到公司中去宣布一个事。”陆芳儿好奇地看着韩峰：“什么？”韩峰：“全公司放假一周。”陆芳儿很是不解：“韩峰大厦已经获批了，应该趁热打铁，马上推进才对啊？为什么放假啊？” 韩峰笑了笑说：“前段时间，大家都很紧张。如今大厦已经获批。我们都要调整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也回宁州一趟，见见家人，好好休息一下。”陆芳儿却说：“不，我不回去。我放不下这里。”韩峰却盯着陆芳儿说：“你不想回去，也一定得回去！芳儿，我们做生意 发展事业，却不能忽视了生活。我们做生意，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好。先让自己的生活好了，再让更多人的生活也变好。否则，我们就要迷失方向了。我不想你跟了我几年之后，变成一个不会生活的女强人。” 陆芳儿看了韩峰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去，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笑着对韩峰说：“韩董，你真的是一个跟很多老板都不一样的人。”韩峰也笑着说：“如果我跟别人都一样，你又怎么会跟着我呢？你家族里最不缺难道不正是老板吗？”陆芳儿说：“那倒也是。” 早饭之后，韩峰和陆芳儿一同来到了公司，目前公司中已经有好几十号人了。陆芳儿吩咐下去，让大家都集中了起来，说老板要对大家说几句。韩峰站到了众人之前，他一下子就发现了，当时大厦审批遇到麻烦时，那两个在饮水机旁议论的人。 到目前为止，韩峰还没有开了他们。他也没有打算要开了他们。但是，韩峰要把一些话说清楚。他对众人宣布：“今天，想要对大家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韩峰大厦的建设已经获得了中海市的批准。从明天起，我们本来可以就投入到工程的各项建设中去。但是，我现在要说的是，从明天起，我们要放假一周，养精蓄锐，等一周之后，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工作中。” 听说公司要放假一周，有人竟然带头鼓掌了起来。在饮水机前讨论过要不要离开公司的人，也眉飞色舞了起来。韩峰却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一周之后，我们的公司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轻松了，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好混了。所以，打算离开公司的人，今天就可以办理手续。我之前偶然听到有些人，在担心公司的发展，想要离开；我也听有的人说，公司事情不多，待遇又不错，所以能混就混一混。可是，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一周之后抱有这两种想法的人，早晚会被公司辞退。我们公司接下去的任务，就是建设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不愿意为这个理想奋斗的人，都可以提早离开了。愿意一同努力的人，我保证你在公司中会有很不错的待遇、很不错的前景。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一周之后再见。” 这天下午，韩峰驾驶着那辆大众帕萨特，跟陆芳儿一同赶回宁州。下班时分，他在省府大院的门口等着徐音。路旁梧桐的叶子都已经掉光，天空似乎也变得更容易接近了一般。 徐音从大院中出来，身穿大衣，背着一个小包，让韩峰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没错，以前韩峰在宁州的时候，也经常来接徐音，如今韩峰即将在中海建设最高的酒店，境遇不同了，但是接徐音的心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两人在一家温馨的小饭店坐了下来，聊着。等琐事都聊完了，谈到了韩峰大厦建设的事情。也是韩峰最挂心的事情。徐音仔细地听着，然后对韩峰说：“对工程建设我不是很懂，但我有一个建议。那就是必须把预算全部做好，否则如此一个大的工程，到后面很容易失控。你需要一个顾问，一个有经验的好顾问。” 第378章 至关重要 一个好的顾问？韩峰的脑海之中，就浮现了一个人，其实他已经有一个好顾问了！ 韩峰就笑着说：“徐音，每次心里也有了迷惑，只要问问你，我好像就有答案了。你才是我最好的顾问。”徐音听了韩峰这么说，光洁的脸上露出了笑，双肘支在了桌上，靠近一点韩峰：“我知道你在逗我开心，不过你的这些话还是很中听。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顾问。当然一些具体业务，靠我可是靠不住的，你得另外找专业人士！” 两人到了屋子里，也许是好久都没有这种生活了。两人都分外的投入，一次不够、两次，两次不够、三次，然后才尽兴地瘫在了床上。冷静下来之后，韩峰才嗅到了被子有种阳光的香味。 韩峰奇怪地问：“好久没有回来了，被子怎么还这么香。”徐音双手兜住了韩峰的脖子说：“我每个礼拜都会来一次，晒晒被子，喝杯咖啡、看看书。”韩峰的脑海之中，就浮现了徐音在阳台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书的绝美画面。 没有想到，徐音每个周末都会来，她每次都来晒被子，就说明一直在盼着他回来。平日里，徐音也一定很想他。但是，徐音却从未打电话来让他回去。她只是把想念化作了静静的等待，喝喝咖啡、看看书这样自得其乐的静谧。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女孩子？徐音简直就不像是她父母生的。 韩峰这么一想，又贴到了徐音的身上，再次不老实起来，在她细腻柔软的颈项中亲下去。徐音却笑着说：“还想啊？”韩峰看着徐音温柔的眼睛：“是啊。”徐音微微笑了下：“这次敢不敢不用套套？”不用套套？韩峰惊喜地问：“你父母同意我们结婚了？” 韩峰之前每次与徐音做那事都会用套套，他不像有的男人，只为一时爽，其他都不管。毫无疑问，用了套套感觉是要打不少折扣的，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戴套是必须的，除非你已经确定有能力和时机娶对方了。徐音双手摸着韩峰的脸庞说：“他们没有完全答应，也没有完全不答应。但是，我知道我妈妈心里已经同意了，她只不过为了跟爸爸保持一致，才没有明确说。只要我妈妈同意了，爸爸早晚也会缴械投降，毕竟我妈妈是他的枕边人。还有，如果我们把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们肯定就更加同意了。” 看来，自己要跟徐音终成眷属的事情，是指日可待了。韩峰笑看着她，眼眸之中都是幸福：“今天，就看我怎么来把生米煮成熟饭！”徐音忽然将腿一抬，到了韩峰的身上，难得豪放地说：“今天看我的。” 你永远别以为看透了女人。在你面前，十分文静的女子，一旦到了床上，有可能比那些平日闹腾的女人还要豪放好几倍。这也许就是女人能带给你的惊喜吧。韩峰也是头一次不戴套套做那事，感觉好像被放飞了……这天晚上，徐音没有回家。到了将近午夜，徐音妈妈打了电话过来，徐音不想让妈妈担心，接了起来，大大方方地对方圆说：“妈妈，今天我跟韩峰在一起，晚上不回来了。你和爸爸也早点睡！”说着，徐音就挂了电话。 “你这孩子……”方圆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发觉徐音已经挂了电话了，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在一边听着的徐潮说：“对徐音，我们俩以前管得还是松了。她现在都敢不听我们的话了，都敢在外留宿了。”方圆顿了一会儿说：“徐音今天住在韩峰那里，是不对的。但是，老徐啊，话也要说回来。女大当嫁，徐音转眼也要28岁的人了，如果再不嫁很快就是老姑娘了。老李家的姑娘现在27岁，没有对象，他都已经急死了。至少徐音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也应该庆幸才对啊。” “可是，徐音的对象是韩峰啊，就是一个商人。”徐潮说，“我就是担心哪一天他生意做失败了，要连累徐音。”方圆却说，“老徐啊，我以前也跟你一样的想法。可现在我倒是不太担心这个。毕竟，韩峰现在事业做得很不错，连我妹妹也在夸韩峰有头脑、有魄力。”这倒是让徐潮有些吃惊：“你妹妹都认识韩峰？” 徐潮在体制内呆得时间长了，思想上很有些官本位，方圆妹妹的职位比徐潮高的不是一点点，他没有想到身为省领导的方卉对韩峰也这么认可。方圆又说：“对啊，我妹妹她说，他们省里还希望韩峰能够回宁州，到时候还会给他很多优惠政策。”徐潮倒是没有料到，韩峰已经把事业折腾到引起了省里的注意。 但是，他对韩峰还是不太放心：“我们再看看吧。就算韩峰事业不错，但如今他整天就在中海，身边难道会缺少女人？男人一直在外面，就容易出事。别到时候，徐音嫁给了韩峰，才发现他在外面养了其他女人，那可就后悔莫及了！”方圆也紧张了起来：“老徐，你这话是说到重点了。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们一定要先摸清韩峰在这方面到底有没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我们才能把女儿嫁给他。” 第二天韩峰送徐音去上班，再回郊区的家里看望了父母和外婆。家里一切都好。韩峰跟家里人吃了午饭之后，准备返回中海。在临走之前，韩家国说：“儿子，钱这东西，够用就好。你现在做的酒店，工程项目太大，不要负债太高，否则以后会是很大的负担，另外还要开源节流。”韩峰觉得老爸这两句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说：“我知道了。”母亲却问韩峰：“这次徐音没有来，你们俩都好吧？” 韩峰说：“很好，昨天她住在我这里的。”金莲娣听了才笑了起来，“生意可以慢慢做，早点把这么好的姑娘娶过来，才是正事。”韩峰笑着说：“我知道了，妈妈。” 这才回来，韩峰也给外婆买了不少蜂蜜、饼干之类的东西，韩峰离开的时候，外婆也坐在轮椅中出来了，她现在眼睛能看得到东西了：“韩峰，下次回来……不要买东西……多回来看看才是……也把徐音这姑娘带来。”韩峰笑着说：“知道了，外婆！” 韩峰本来不想叫陆芳儿，她应该也要跟家里人多聚聚。没想，陆芳儿却先打电话过来了：“韩总，我先回中海去了。你在家多休息几天。”陆芳儿还是记挂中海的事情，韩峰笑着摇了摇头，对电话中的陆芳儿说：“我接你吧，我也正打算返回。”陆芳儿开心地说：“好啊，好啊，省得我自己开车了。” 韩峰就接了陆芳儿，两个人一同踏上了返回中海之途。 韩峰问陆芳儿：“怎么不在家多呆几天？”陆芳儿：“昨天跟爸爸妈妈都聚了，家里人都还好，白天爸妈也都去做生意，一般也没有休息天，我如果呆在家里，反而倒像是一个多余的人。况且，公司的确也有很多事情要做。”韩峰点了点头说：“看来你爸爸妈妈也很忙。”陆芳儿说：“做生意嘛，就是这样，没有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不习惯休息，做生意就是他们的休息。” “你爸妈看来是把生意做出了境界来了。”韩峰笑着说，“他们现在又不缺钱。”陆芳儿说：“钱是不缺。他们本来就喜欢做生意，而且两个人都在做，所以他们也算是幸福的。”韩峰说：“开心就好。”陆芳儿说：“韩董，你现在是不是也把做生意当成是一种享受？”韩峰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我有时候觉得压力很大。”陆芳儿说：“压力肯定一直都会有的。我爸妈有时候也会因为一笔生意很焦虑，但是如果你喜欢做生意，压力都能扛过去。”韩峰笑着说：“但愿我早点达到你爸妈那种境界。”陆芳儿瞥了眼韩峰，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比他们的境界都高呢！”韩峰笑了：“你高估我了。” 过了一会儿，陆芳儿又说：“韩董，在中海呆了这一年多，我渐渐开始喜欢这座城市了。”韩峰：“说说理由？”陆芳儿：“越来越觉得，中海包罗万象，尽管跟我以前去过的纽约、伦敦和东京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我相信中海会越来越好，机会也更多。”韩峰笑笑说：“既然如此，等以后中海韩峰大厦走上了轨道，就让你来管。这样你以后就能一直呆在中海了。” “那么你呢？”陆芳儿问韩峰。韩峰笑着说：“我啊？去做其他还没做的事情。”陆芳儿：“可是……”韩峰问：“可是什么？” “没什么了。”陆芳儿本来想说，可是中海因为有你在，我才觉得很有意思。不过，这话陆芳儿是不会说出来的。 韩峰见她不说了，也不再去逼问她。 到了中海之后，韩峰就让陆芳儿把胡林律师找来了。在重大问题上，徐音是他的“顾问”，但是在具体问题上，韩峰心中最权威的顾问是胡林。 韩峰把韩峰大厦建设中的担忧对胡林律师说了：“胡律师，我希望你当我韩峰大厦的全权顾问，请您答应。”护林律师缓缓睁大了眼睛：“韩董，我是冯志远介绍给你的，我也为冯董做事。如今志远集团承包了整个项目，你又让我当顾问，这样你放心吗？你就不担心，我为志远集团大开方便之门。”韩峰却一笑说：“胡律师，我信任的是你这个人。你做的事情，我放心，就这么简单。其他我不去考虑太多。” 胡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不得不说，胡林的笑并不那么好看。但是，胡林的话却让韩峰洗耳恭听：“在你跟志远集团签订的承包合同里，一定要明确一句话。”韩峰忙问：“什么话？” 第379章 预想不离 胡林说：“这韩峰大厦的工程，一定要由志远集团董事长冯志远亲自监建。”韩峰问：“由冯董亲自监建？这可行吗？冯董平时就很忙。”胡林却说：“韩峰大厦将会是中海第一高的酒店，施工建设中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问题，只有冯董亲自监建，才能顺利完成。志远集团的其他任何人来监建，都有可能导致协调问题、拖延工期。况且，在志远集团中本来就有一项制度，如果遇到非常重要的项目，就由董事长亲自监建。” 韩峰倒还真不知道志远集团内部，有这么一个制度。韩峰又问：“胡律师，你的意思是不是志远集团内部管理有问题？”“不是他们一个公司内部有问题，”胡林以他一贯严谨的语气说道：“任何公司的内部管理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在中海建筑企业之间比较，志远集团的施工效率和质量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流。所以，我说，你找志远集团是对的。但是，志远集团内部负责建筑的副总宋兵，还是需要冯志远来督着他，否则容易出事。” “宋兵？”韩峰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韩峰再次感到，自己请胡林作为总顾问绝对是正确的，没有人比胡林对志远集团更加熟悉了。韩峰又问，“宋兵这个人这么不靠谱吗？”胡林却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普洱茶说：“不是。宋兵这个人，非常能干。他跟随冯志远闯荡已经十来年，可以说是冯志远的得力干将，能力非常的强，只要是他负责的项目都能保质保量、而且从不拖工期。这就是宋兵的过人之处。也正因为如此，他从一个底层的建筑技术工人，变成项目经理，一路提拔上来，到了集团副总的位置上，总管建设施工。” 一个精明强干、精力充沛、身材高大者的形象出现在了韩峰的脑海中。韩峰说：“这样的人，工作上应该很负责才对啊？”胡林却说：“一个人一直处在顺境当中，就会出现问题。以后跟宋兵这个人接触一下，相信韩董你也会有这样的感觉。总之，在我看来，要经常地提醒提醒宋兵，这韩峰大厦才能如期、安全、高质的完成。所以，我建议在合同中要明确，让冯志远亲自来监建。” 韩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这个事情我亲自去跟冯董谈。另外，胡律师，我还有两个具体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胡林：“韩董不用客气，你吩咐。”韩峰就说：“第一，是关于薪酬。在你担任总顾问期间，每年按照200万来算，可以吗？”胡林朝韩峰看了一眼，笑道：“韩董，你还真看得起我。我胡林在中海也算是有名的，但是还没有人给过我这么高的薪水。我是冯志远的法律顾问，他一年付给我20万。你给我200万，是他的十倍啊。”韩峰说：“我觉得你的劳动值这个价。” 胡林微微摆了摆手说：“就算我的劳动值这个价。我也不能拿你这么多钱。一个人，钱没有个底。钱越多、欲望越大。所以，就请你帮帮我，让我的欲望不要太膨胀，你也给我一年20万吧，足够了。韩董，我替你做事，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你这样的年轻老板，还得中我这样七老八十的老爷子。”韩峰说：“50万。”胡林却坚持道：“就20万，一分都不要加了。否则，这个活儿我就不接了。” 韩峰又看了看胡林，觉得他是认真的而不是在客气，韩峰就道：“胡律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胡林说：“这样好。在工作上我会尽全力的，你放心就好。”韩峰笑着说：“这一点我是一点都不担心。只是感觉自己好像捡了个大便宜了。”胡林却说：“已经不少了。等你这个摩天大楼一开建，那就真叫花钱如流水了。有人说摩天大楼是个赚钱的机器，但是首先它也是一部花钱的机器。” 韩峰又说：“第二个要麻烦胡律师的事情，希望胡律师能跟我公司的陆芳儿、布兰切一起，对整栋摩天大楼做一个精确的预算出来。”胡律师想了想说：“我一定会参与，在这方面我也有些经验。但是，我还想建议邀请一个人加入这个团队。这个人叫姚蕊，只有三十多岁，是专门做工程预算的，她给中海、华京很多大厦做过预算，非常精确。关键在于，她能在确保工程品质的基础上，给你省钱。花大价钱来保证工程的品质不是难事，要省着钱保持工程的品质才是实力。”韩峰说：“那太好了，那就是她了。” 胡律师却说：“韩董，你还是先跟她见一见。了解一下她这个人，然后也让她了解一下你的要求和想法，这样更好。”韩峰觉得也是，如果胡律师说推荐谁，自己见都不见就同意了，反而就太过随意了，对胡律师来说，也不是一种尊重的表现。于是韩峰答应还是先见一见，再做决定。 约好时间之后，韩峰是和陆可儿在公司见了姚蕊。果然是才三十来岁，竟然是女生头，发端梳到了耳后，斯斯文文。姚蕊做了一些自我介绍，也不夸张，而是实实在在地说自己参与了哪些项目。有些项目的确很有知名度。但是，从姚蕊的嘴里说出来，仿佛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姚蕊还递上了自己的简历，韩峰一看，姚蕊竟然是华清大学工程学院毕业，怪不得有这么好的素质！姚蕊跟别人的不同之处，还在于，有的人华清大学毕业就会挂在嘴上了，姚蕊却没提起，她很专业地就事论事。 韩峰对姚蕊的印象很不错，但他还是提出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如何解决收紧预算和高品质建好大厦之间的矛盾？”姚蕊还是很平静地坐在那里，看了看韩峰说：“做一个好的工程，就如过好生活一样。生活需要钱，但是用比较少的钱，过一种有品质的生活，是一种智慧，那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控制欲望。这里，既要控制你作为老板的好大喜功的欲望，也要控制承包商贪得无厌的欲望，还要控制材料进货上拿回扣的欲望，方方面面的欲望控制住了，就可以花较少的钱，完成一个高品质的项目。” 韩峰和陆芳儿互看了一眼，脸上都笑了，他们都觉得姚蕊说得非常有道理，她把一个非常专业问题，用很简单易懂的话给说明白了。韩峰不再犹豫，就决定让姚蕊来做工程建设的预算，费用定为十万。因为预算做起来不需要太久，但是对整个工程来说，却又至关重要。十万块，不多、也不少，关键是这个预算做得合不合理。好的预算是能省钱的，坏的预算显然就是浪费钱。 韩峰本来说想先预付一部分钱给姚蕊，但人家并不着急拿钱，她说等预算做出来了，你们完全满意了，再结账。看来，姚蕊接项目也不是完全为了钱。但是，话也要说回来，姚蕊如果帮韩峰大厦的预算做科学了、做满意了，参与过这么大项目的姚蕊，恐怕以后的身价要翻倍，十万块钱也真不算什么。 很多人做生意，接项目，不是先把自己做好，而是先考虑着从对方口袋里拿到钱。这样做生意、接项目，是永远做不大、做不长的。而在韩峰现在的这个团队当中，几乎没有这样的人。韩峰感觉，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一个好的团队是事业成功的一半，甚至一半都不止。 接下来，胡林、姚蕊、陆芳儿和布兰切等就聚在一起集中精力做预算。他们的预算不是说，今天打地基就做地基的预算、明天浇筑钢筋混泥土就做这个预算、等装修了再做装修的预算。他们是将整栋大厦从开工的第一天到可以交付使用在内的所有预算都做了。布兰切在设计上把她的天赋和经验展露无遗，姚蕊提供了很多国内实际做法的建议。陆芳儿一边学、一边出点子。胡林负责协调和对外联系各种关系、资料等等。 有一次，韩峰无意间走入他们办公区域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讨论一个问题。布兰切提出一款有四个铰链的门，跟整个大厦的风格很搭。姚蕊看了之后，建议“把四个铰链换成两个铰链，最多三个铰链。这样不会影响我们酒店的品质，但是节省了费用。” 韩峰初步估算了一下，单单这一项就可以节省将近十万块。这些看似是小钱，但是加起来，却变成了大钱。 工程预算的工作整整搞了20多天。在这期间，韩峰一次都没有去催他们。韩峰觉得，预算是最重要的一步，预则立、不预则废。这个环节做扎实了，后期就会顺利许多。 最终的预算是8.9个亿。胡林、姚蕊、陆芳儿和布兰切站在了韩峰的面前，胡林朝前走了一步：“是不是觉得这个预算有些高？”当然高，韩峰现在手里2.9个亿都不到。只听姚蕊又说：“我们把能省的都省了，再压就要影响大厦的品质了。” 韩峰一咬牙，笑了笑说：“不高，跟我预想的差不多。” 第380章 高冷白素 韩峰忽然想到老爸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你现在做的酒店，工程项目太大，不要负债太高，否则以后会是很大的负担，另外还要开源节流。”韩峰手中，最多也就2.9个亿，建成大楼却要8.9个亿！整整相差了6个亿啊！韩峰说“跟我预想的差不多”，完全是硬着头皮说的，至于另外的6个亿从哪里来，还真是个未知数。 韩峰对胡林他们说：“这段时间以来，你们都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份预算报告我再看看。”胡林、姚蕊等人，这段时间的确是加班加点，异常辛苦，大家也的确需要睡个好觉了。 韩峰、陆芳儿和布兰切三人回到了和平饭店。在会客室内坐了下来，陆芳儿问道：“韩董，要不要喝点酒？”韩峰有些烦恼，心思有点乱，就说：“好啊。”陆芳儿就开了一瓶红酒，给每人都斟了一杯。 喝了几口之后，陆芳儿忽然问韩峰：“韩董，这8.9个亿的预算，真的跟你预想的差不多吗？”韩峰抬起头来，看看陆芳儿、又看看布兰切，笑着说：“比我预想得高太多了。”布兰切问：“那你为什么说跟你预想的差不多？这不是……用中国的话来说……是自欺欺人吗？”韩峰笑着说：“你对中国的成语运用自如啊！但是，我不是自欺欺人，我是随时调整自己的预期。以前，我把建造一栋摩天大楼看得也许简单了一些，预估没有那么多。但是，这次制定预算方案，胡律师也在、姚蕊又很专业，还有你们两位都全程参与了。我想，你们都精确估算过了，不会错的。如果再去压缩预算，最后只能影响大楼的品质。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中海韩峰大厦，不仅仅要最高、还要最好。” 陆芳儿还是有些担忧：“可6个亿的缺口怎么办？”韩峰笑了笑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肯定是有办法的。” 喝了一会儿的酒，布兰切要告辞了，韩峰就说：“布兰切，接下去韩峰大厦开工之后，我们要随时商量的事情会越来越多，要不你就搬到和平饭店来住吧？这边的卫生条件不比中超大厦差，而且商业和生活圈更加成熟。” 布兰切之前一直就住在中超大厦，她每天早上要从浦江对面先开车过来，然后才能在外滩上跑步。如果她搬过来，出门过一条马路就能到外滩了，单单跑步就方便多了。布兰切笑着说：“好啊，既然你诚意邀请，我就搬过来吧。” 次日布兰切就叫了人帮助搬家。从中超大厦电梯口出去的时候，有几个人注意到了布兰切。其中一人就是浦江区领导从俊，他看了布兰切一眼，等进了电梯之后，对身边的谭耀威说：“你们中超大厦的美女还真是不少。”谭耀威也看到了布兰切，回答从俊：“是啊，从区长，所以你有空要多来啊，看看美女养养眼。”从俊却说：“这是什么话？我们当干部的，怎么可以随便看美女？”谭耀威投趣地说：“就看看，应该没有问题的，又不干嘛。看美女，就跟人喜欢看美景、看绿色植物一样，是视觉的正常需要。” 说话之间，电梯已经到了谭耀威办公的楼层。站在谭耀威身边的酒店经理，凑近了谭耀威，低声地说：“谭董，刚才那个女人叫布兰切。她是我们的长租客人，今天早上办理了退房手续。”谭耀威问：“她要回国了？”经理却说：“不是，她要搬去和平饭店住了。她现在是韩峰大厦的设计师！” “原来是她！”谭耀威一下子想起来，“怪不得这么眼熟！我早该想到，这个事情真是疏忽了。”一旁的从俊听到了谭耀威和经理说的，问道：“什么事？” 这时电梯门已经打开了。谭耀威对从俊说：“从区长，我们到里面一边喝一边聊。”在中超大厦的顶层有谭耀威的专属餐厅，是谭耀威专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在这里山珍海味、极尽奢侈，在中海商政界也是公开的秘密。 今天，从俊应谭耀威之邀，也是看中这里的美食和美女才来的。之前，谭耀威说，只是看看美女应该没有问题，也是一个伏笔。 在包厢之中，已经有四个美女等候了，其中一个是白素，另外还是三个身材犹如模特、容貌堪比女明星的女子，这些女孩子还有女明星不具备的一样东西，那就是年轻。今天，来到这个包厢当中的，除了谭耀威，就是从俊和从俊下面的秘书长。三男，四女，其实白素并不陪任何一个男的，她坐在座位的最末端，指挥服务员上菜、斟酒、倒茶等服务工作。 但是，在四个女子当中，还是白素最有味道。这味道，不是来自于身材、也不是来自于容貌，而是来自于高冷。其他三个女子都不错，很会讨好领导和老板，但是男人天生就有征服欲，高冷又干净的女子，反而会引起他们强烈的兴趣。 所以，尽管从俊和他秘书长的身边都有如花似玉的女人，但是他们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地会撇到白素的身上去。而白素却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只做她该做的事情。 谭耀威带着身边的女孩，敬了几遍酒，然后对从俊说：“从区长，真没想到，市里竟然批准了韩峰大厦的建设！也不知道市里是怎么想的！”对这件事情，从俊想想心里就有气。原本，他以为，大领导至少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万方新所在的紫浦区建什么摩天大楼。这摩天大楼建起来也许就是一个政绩，倒时候在他从俊和万方新之间，谁担任市领导职位，大领导会怎么选！ 但是，不得不说，韩峰他们提出的以韩峰大厦为中心、建成一个商业、文化综合体的设想，的确是很吸引人的，这在全国都是没有的，如果自己是大领导，恐怕也会心动。从俊就说：“这都是因为，韩峰和万方新给大领导画了一个诱人的大饼。之前，我们可能把那个韩峰给想简单了。以为他就是一个互联网新贵，其他什么都不懂。可是我听人说，在大领导去他们工地调研的时候，他拍领导马屁的手段，简直比其他商人要高明一百倍！” “也就是一个拍马屁的马屁精！”谭耀威愤愤地说，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这么起家的。从俊却说：“可现在，大领导已经同意了韩峰大厦的建设，我们还真不能怎么样，总不能上去说，你们不许建吧？” “这当然是不行的。”谭耀威眼中闪着寒意，“我们不能阻止他们建设。但是，我们搞点小动作还是可以的。”从俊转头看着谭耀威：“什么小动作？”谭耀威就凑近了从俊：“我们建了中超大厦，知道大厦的建设过程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不慎就会出现事故，甚至弄到不可收拾……”谭耀威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但是，从俊听着听着，目光却越来越亮了。 “可这样恐怕有些过了。”从俊心里有些纠结，他身为一个区的领导，可以参与到这种事情当中去吗？谭耀威又说：“从区长，你只要当作全然不知就行了。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同样，政界，不是你上就是我下。从区长，有时候恐怕真得玩些手段。” 从俊沉默了。谭耀威就说：“从区长，这个事情我们先不谈了。今天，我们就是来痛快喝酒的，也不能冷落了身边的美女啊！”那几个美女很知趣地说：“是啊，你们这几位领导，已经把我们晾了很久了！”从俊也说：“好，先喝酒。” 气氛又浓烈了起来，到了末了，从俊醉眼看向了白素，转向了谭耀威：“谭董啊，你这位女助理是怎么回事啊？她没有人陪啊，一个人在那边好像很孤单啊！”谭耀威看向了白素，她依旧冷静地坐在那里，谭耀威就说：“白助理，领导都这么说了，你来敬一杯酒吧？” 白素的神色未动，她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到了从俊的身旁，敬了一杯酒。等她想要回去的时候，边上的秘书长却说：“给白助理加把椅子，让她坐在从区长边上吧！”服务员打算去搬椅子了，白素却走开了：“不用了，我就坐在那里。”说着，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从俊和秘书长的脸上都露出了不悦，谭耀威的神情也挺尴尬。但是，白素似乎不在意这些。 韩峰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韩峰大厦的预算都看了一遍，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如果按照这个预算，一定能建出一个中海首屈一指的大厦。韩峰完全不打算压缩预算。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找到另外6个亿的资金。韩峰首先要找的就是冯志远。 冯志远说，他会带集团下面工程建设的团队来跟韩峰谈，其中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就是宋兵。韩峰听胡林说起过副总宋兵，倒是很有些期待，想看看这个宋兵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第381章 合同谈判 在中海韩峰投资有限公司的小会议室，合作谈判正式开始了。 一边是韩峰投资有限公司，韩峰、陆芳儿、胡林、布兰切和姚蕊；另外一边是志远集团，冯志远、宋兵，还有一位青年律师和三个下属。早在谈判之前，有一个尴尬的事情，就是胡林。胡林之前是志远集团的法律顾问，如今又是韩峰大厦的全权顾问，在谈判之中，胡林到底是代表韩峰投资，还是代表志远集团？ 胡林对韩峰说：“这个事情，我去跟冯董说。”不久，胡林就给了回音，说：“已经和冯董商量好了。我暂时中止担任志远集团的法律顾问，所以我可以代表韩峰投资有限公司来参加这个会议了。”韩峰问：“冯董没什么不快吧？”胡林说：“没有，他说现在你这里更需要我，让我安心担任你这边的顾问。” 韩峰听后，心里颇为感激冯志远。 开场白上，韩峰很真诚地说：“冯董，很欢迎各位来我们公司，就韩峰大厦承包工程事宜进行商谈。这次名义上是商业谈判，但更是一次商量。我和冯董是朋友关系。但是因为涉及到了公司的事情、项目的事情，今后也不是我和冯董两个人来做，而是需要两家公司一同相互配合、相互协调、齐心协力着去完成，所以必须事先明确权利、责任和义务，所以今天的谈判也是必要的。” 韩峰这么说的时候，注意到冯志远微微点着头，也注意那宋兵一直盯着自己，目光炯炯有神。 之前，在冯志远带着一班人进来的时候，就向韩峰介绍了宋兵。这个宋兵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与韩峰想象中的宋兵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听过胡林的介绍，韩峰原本以为宋兵，应该是人高马大、精力充沛的那种人。但是，冯志远介绍给他的宋兵，可以说个子略矮，应该只有一米六五的样子吧，不胖不瘦，胡子剃得很光，但也很还有些福相。这个宋兵的眼睛有种光，精力应该是不错的。 在商场上混迹，精力不济，就是先天不足，恐怕是扛不住的。在韩峰说开场白的时候，这个宋兵就一直看着自己，好像要找出韩峰说话中的破绽一样，也好像是在打量韩峰到底有几斤几两。不过，韩峰也不太在意，毕竟自己对话的是他的董事长冯志远，宋兵不过是一个副总。 等韩峰说完了，冯志远也开口了：“韩董说得很对，我们来承建韩峰大厦，就是打算和韩峰投资有限公司进行一次友好的合作，目的就是把韩峰大厦建设好。所以，把条件谈透了，把权利和责任谈透了，才是保证后续合作有序进行的基础。有句话说，谈判桌上无父子，就是说谈判桌上大家不讲私下感情，只是公事公办。目的就谈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现在，先请韩峰投资有限公司谈条件吧。” 就这样谈判算是正式开始了。韩峰投资有限公司方面，首先由陆芳儿来介绍整个大厦工程的情况以及预算，同时提出：因大厦总预算8.9个亿，工程建设的预算是5个亿，拟承包给志远集团；大厦装修预算是3.3个亿，另行招标，还有6000万用在日常的开销。志远集团需要对5个亿的工程款、一年半的建设工期进行确认，同时工程款按工程竣工验收后结付……等等。 一栋韩峰大厦5个亿的工程款，在世纪初不是一个抠门的数字，如果大厦顺利完成，志远集团肯定是可以赚的，而且还提升了知名度。韩峰因为冯志远很讲义气，将胡林律师这样能干的人都让给了自己，所以在工程款上不去克扣，反而是放得比较宽松。 但是等陆芳儿介绍完毕之后，志远集团的副总宋兵就转向了冯志远：“冯董，我能先说两句吗？”冯志远点头同意：“你先说。”宋兵就清了清喉咙说：“韩董，还有其他各位经理。对于总额5个亿的工程款，只要冯董认可，我没有其他的意见。但是，我希望韩峰投资有限公司，能预付一部分工程款，毕竟这是一个大工程，如果到竣工验收之后付清，对我们志远集团来说，资金上也有压力，毕竟既又是建筑材料费、又有人工费，每个月我们都要给建筑工人发工资。” 这是宋兵站在主管建筑的副总位置上，为集团考虑说出的一番话，韩峰觉得这也无可厚非。当即就说：“预付一部分工程款，也是没有问题的。”韩峰又给了冯志远一个人情，“比如先预付四分之一，1.25亿。冯董，你看如何。”冯志远满意地说：“这当然好了，有了预付款我们做事更加从容啊！不过，韩董，我这里另外有一个想法，我们一共是5个亿的工程款，我们想把其中的一半，也就是2.5个亿入股韩峰大厦，希望占28%的股份，不知韩董能否同意？” 2.5个亿正好占总额8.9个亿的28%，看来冯志远是已经算好了的。如果同意冯志远入股，那么工程款就只要付出去2.5个亿就可以了，其他2.5个亿由冯志远承担，无疑可以缓解韩峰很大的资金难题。 但是，韩峰却表现出了为难的样子说：“这个我要跟我们的团队商量一下。”冯志远笑着说：“没有问题啊，我们等着就是。”韩峰就和胡林、陆芳儿等到了办公室去商量。胡林说：“这要看韩董你建这栋大厦的目的了，如果是为了独个儿赚钱，那就不接受志远集团的投资；但就我所知，韩董是为最快、最好地把大楼建起来，在中海树立起韩峰大厦的声望。这样话，有合伙人加入进来，完全是好事。而且，志远集团一旦入股了，他们身上也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在工程质量上会更加用心，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韩峰点了点头，然后又向陆芳儿、姚蕊和布兰切一个个的问过去，大家都表示同意。布兰切还说：“这个世界，赚钱不是一个人、一个公司能把所有钱都赚了的，有人合作，大家一起赚钱，一起上心，可以降低风险。” 与此同时，志远集团的副总宋兵却不解地问冯志远：“冯董，难道你这么看好韩峰大厦吗？我的意思是，最好别入股了，5个亿的工程款赚到手，才是最实惠的。”冯志远却摇了摇头说：“就赚工程款，那是辛苦钱。韩峰大厦一定会在中海红起来的，我很看好。” 韩峰他们已经走了进来，对冯志远说：“冯董，非常欢迎贵集团入股韩峰大厦，这样一来我们算是深度合作了。不过，我们另外还有一个要求，希望冯董能够同意。”冯志远：“韩总你请说吧。”韩峰就道：“我们把韩峰大厦承包给志远集团，对志远集团的建筑施工效率和水准是抱有很大期待的，所以我们希望冯董能亲自担任志远大厦的监建。” 听到韩峰这么说，副总宋兵的神情为之一变，脸色马上不好看了。他朝冯董看去，轻轻摇了摇头。冯志远对宋兵还是很信任的，就对韩峰解释说：“韩董啊，关于工程的质量，你其实大可以放心。这几年来，我们所接的工程项目都是宋兵宋总一手负责的，他下面的建筑公司，更是多年来的全市质量安全企业。况且，我作为公司董事长，平时也很忙，让我完全扑在工程上，也不大可能啊。” 宋兵也气呼呼地说：“韩董，你是否不信任我啊？我做了将近二十多年的工程了，只要接了工程，我就会全力以赴扑在上面。我现在就向你承诺，万一工程出了问题，我承担所有损失和责任！”韩峰不说话了。宋兵又说：“韩董，我的承诺，你还不够是吧？那我这么说，如果出了大事故，我宋兵就从韩峰大厦上跳下来！” 话都说到这里了，韩峰还是很欣赏宋兵的这种气魄的，为了工作可以把命都豁出去。这样的人是有一种血气的。韩峰再朝胡林律师看去，胡林律师眼中露出了一丝忧色。看来，胡律师还是不同意让宋兵担任监建的，但是在这种场合，胡林也不好说什么，否则恐怕要跟宋兵结怨了。但是，他也已经把反对的意思，清楚地表达给了韩峰。 韩峰忽然一笑说：“好，既然冯董是放心的，宋总有这样的承诺，更何况志远集团又入股了，我相信宋总一定能把韩峰大厦建设好。大的问题我们都已经提出来了。就看志远集团方面，还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出来。” 接下去志远集团方面就把一些具体的、细碎的问题提出来商量。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但是也花了不少时间，但整体还是顺利的。 到了下午这次的谈判任务全部完成了。握手，道别。 韩峰回到了办公室才刚坐下，律师胡林就进来了，他还是一脸担忧：“韩董，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呢？我是真的担心会出问题。” 第382章 争相入股 韩峰请胡林坐下，然后说：“胡律师，今天我也看出来了，冯董对宋兵是非常信任的。就算在合同上让他们写上大厦施工由冯董来监建，冯志远还是可以放手让宋兵去做事。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冯董在心里上没有足够的重视，合同上添加了这个内容也无济于事。所以，我就干脆不提了。” “这倒也是实情。”胡林也不得不承认，“我这辈子见过最多的，也就是合同了。但是，很多合同，签的时候郑重其事，后来也就成了一张废纸。但是，如何让大厦的建设不会发生事故，确保工程建设的万无一失，还是最重要的。”韩峰点头，“胡律师，你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胡林想了想说：“要不要再签订一份合同？明确如果发生事故之后……”这又回到了签订合同上了，韩峰却认为合同签订得多不一定就是好事。 于是，韩峰就打断道：“胡律师，很感谢你的建议。不过，这个事情就先这样吧。其实，在我们现有的合同当中对权利、义务和责任都已经明确了。这个工程既然志远集团已经承建了过去，那么事故责任也是他们必须承担的责任。而且，做一个大工程，要确保万无一失实在太难。有时候，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胡林律师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站了起来：“韩董，那你先忙吧。不打扰你了，我也去处理事情了。”韩峰很尊重地站了起来，跟胡律师握手。胡律师走到了外面，还是替韩峰担心。在他看来，韩峰绝对是一个好老板，但是在有些地方不够狠、不够坚持，很有可能在以后的工程中要吃亏，甚至跌大跟头。胡林是愿意帮助韩峰的，但问题是在工程施工安全上，他也想不出好的办法。这才是胡林最纠结的。 等胡林出去之后，韩峰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来到了小窗口，朝一公里外的韩峰大厦地皮望去。如今，旧的“红门新世纪”酒店已经完全拆除，就等着韩峰大厦的施工队进场了。 尽管，刚才韩峰还在对胡林说，尽人事，听天命，但是韩峰知道，在韩峰大厦建设上，绝对不容许出差错，否则真的会像万方新告诫的那样，会“万劫不复”。从今天跟宋兵打交道来观察，宋兵这个人是有干劲、有拼劲的，但同时他也是很自信的，甚至已经到了自负的状态。 人一旦过于自负，就会放松警惕了。韩峰相信，胡林的担心也不是无缘无故的。那么怎么办呢？目前还真没有好的办法，韩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如今工程施工尚未开始，韩峰还是有时间的。 对韩峰来说，更紧迫的问题，反而还是资金的问题。 工程预算是8.9个亿，冯志远以投资入股的形式解决了2.5个亿，这样也还有6.4个亿，韩峰目前有2.9个亿，但还有3.5个亿的缺口。3.5个亿，不是一个小数字，从哪里来？这才是韩峰亟待解决的问题。 就在这时，饶樱若却打了电话给韩峰，问韩峰有没有空，到她的办公室去一下。因为脑袋里装着烦心事，韩峰也想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也许就能找到问题的答案了。韩峰就说，正好也想找她聊聊，马上过去。 饶樱若的办公室是红树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居高望远，窗明几净。因为之前是饶樱若的父亲在用，所以办公室的装修和家具都显得有些复古，但凡是好东西，让身处其间的人都感到很舒服。韩峰在橡木桌旁坐了下来，就有一种很安稳的感觉。 桌上，已经泡好了一壶水果茶，这是女孩子才喜欢的那种茶色。韩峰之前喝得最多的是绿茶、红茶，偶然是普洱，这种水果茶基本上不碰，因为这不是真正的茶，里面既没有咖啡碱、茶碱、可可碱等能给人提神的快感，也没有黄酮类、儿茶素等对身体有益的成分，而且这种水果茶往往有甜味，韩峰几乎不喝甜的东西。 但是，今天既来之则安之，这是饶樱若的办公室，她要请你喝水果茶，不喝总不好。饶樱若也在韩峰的对面款款落，给韩峰和自己斟茶。 冬日时节，外面的气温已经在零上3-5度徘徊，在南方已是颇冷的天气，但饶樱若的办公室内却温暖如春。 饶樱若只穿了一件白衬衣，胸口将衬衣撑了起来，使得领口也微微敞开，露出如雪洁白的肌肤。她袖子的口子也挽起了一些，这样斟茶更加方便。饶樱若果然是一个大家族的女儿，只要安静下来，浑身就是一种优雅、亮丽的气质。 韩峰看她斟茶，看得有些入迷，直到饶樱若将茶杯递给了他，韩峰才如梦初醒，笑了笑，接了过来：“饶董啊，看你今天好像心情很不错啊，有什么好事吗？”饶樱若却笑着说：“我们常常认为，只有有了好事，才会心情好。其实，心情这种东西，是很主观的，甚至可以脱离外物，你想心情好，就能心情好。不相信，你现在连笑三下，我保证你的心情会好很多。” “是吗？那我真笑了。”韩峰说。饶樱若看着他：“好啊，只要你敢笑，我就敢听。”“笑，有什么不敢笑的？”韩峰还真的就连笑了三下，声音还不低。 饶樱若笑看着他：“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好很多了？”韩峰说：“是好多了。”饶樱若露齿一笑，更是妖冶：“那就好。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吧？”韩峰看了饶樱若一眼：“你让我来，该不会是跟我谈心情的吧？”饶樱若双唇一抿：“说实话，我找你来，是跟你谈生意的。但是在谈生意之前，先谈心情。心情好，生意才谈得好呀。” 韩峰又是诧异得看了眼饶樱若：“饶董，你今天说话，好像很有哲理的样子。”饶樱若：“我以前没有嘛？”韩峰眨了下眼：“也许有，但我没发现。”饶樱若脸上故意露出失望的神色：“好吧，看来我以前比较傻。”韩峰笑着说：“任何时候变聪明都不晚。”饶樱若发觉自己说什么，韩峰都能对答一下，就又拿起茶杯倒茶：“既然你不愿意谈心情，我们就直接谈生意了。” “直入主题。我喜欢。”韩峰端起了水果茶，又喝了一口，“以前很排斥水果茶，现在喝喝，觉得还蛮好喝的。”饶樱若莞尔一笑：“你喜欢就好。很多东西，不尝试，就不会发现好在哪里。言归正传，红树集团想要入股韩峰大厦，你同意吗？” 这倒是让韩峰颇为惊讶，之前是冯志远要入股，如今连饶樱若也要入股，他们就真的这么看好韩峰大厦吗？韩峰问道：“你觉得韩峰大厦的前景很好嘛？”饶樱若却笑笑说：“我不是觉得韩峰大厦前景很好，我是觉得你的前景不错。很多商业分析，我不太在行。所以，我现在选择看人。短短四年不到的时间，你从一个大学毕业生，变成如今身价过亿，做的多个项目，虽然并不是每个都能掌握控制权，但的确每一个都赚钱了。所以，我相信你选择做韩峰大厦，也一定能赚钱。就因为这个，我选择投。” 投资不是投项目而是投人。如果按照这种说法，饶樱若也没错。韩峰就问：“你原意投，但是红树集团的其他董事同意吗？特别是总裁柳之成？”饶樱若笑了笑说：“如果他执意反对的话，我就不会找你来谈这个事情了。你可能不相信，在投资韩峰大厦这个事情上，董事会的其他人出奇的一致。”韩峰有些不解：“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吗？” 饶樱若抿了一口茶，又放下，说：“这个很简单。只要两条就够了：第一条，我们打听到，你建设韩峰大厦，得到了紫浦区和中海市的支持，而且力挺你的还都是主要领导。而且这两位领导平时也没有什么负面新闻，所以你得到的政府支持是非常牢固的；第二条，志远集团非但承包了工程施工建设，还以一半的工程款入股，占有百分之28的股份。冯志远在中海金融界还是非常有个性、又有本事的，同时又比较稳重。他都表现得如此积极，红树董事会那些人当然也会心动，毕竟大家都想赚钱、赚名声。想想看，投中海第一高档酒店大厦，不是名利双收吗？” 韩峰一直说，把韩峰大厦建设成中海“最高、最好的酒店”，如今却被饶樱若形容为“中海第一高档酒店大厦”，好像更加简洁、更加好记。韩峰把这个称谓给记在了心里。他笑着说：“既然董事会同意，我也不会有意见。你想投多少？” 饶樱若说：“投一个亿，占百分之九的股份如何？我知道，韩峰大厦总投资是8.9个亿。”看来消息总是不胫而走。 韩峰说：“我还以为你要投2.5个亿，或者更多呢。”饶樱若笑笑说：“投资韩峰大厦，毕竟是我提出来的，我是暂理董事长，董事会没有给我超过一个亿的投资权限。”韩峰点点头说：“总投资8.9个亿是非常保守的预算，后期的建设管理压力非常大。而且，红树集团是后期投进来，占9%的股份，不大可能了。如果是百分之8的股份，还可以考虑。” “百分之八，就百分之八。”饶樱若答应地很是爽快，“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你要说百分之是七呢！”饶樱若好像占了大便宜一般。韩峰说：“那我改口吧，百分之六。”饶樱若忙说：“这可不行，君子一言呀……”韩峰说：“我宁可不当君子。”饶樱若：“难道你想当小人啊！反正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对了，你另外的资金缺口，打算怎么办？” 第383章 人为制造 韩峰想了想说：“还真没想好。再想办法吧。你帮我解决了一个亿，压力总少了一些。”饶樱若笑笑说：“所以说，尽管我拿了你百分之八的股份，你还是感谢我的对吧？”韩峰看着饶樱若黑亮的眸子中带着期待，都不好说不是：“是吧。”饶樱若看着韩峰：“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含义多多的样子呢？韩峰马上克制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说：“今天你成功入股我们韩峰大厦，总该请我吃个饭吧？”饶樱若：“我已经请你喝茶了，是应该你请我吃饭才对。” 韩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万方新，接了起来。只听万方新说：“韩峰，有空吗？跟你谈谈你韩峰大厦的资金问题。你来我这里，或者我去你那里都可以。”韩峰哑然，这两天是怎么了？大家都给他送资金啊？不过，他也的确是缺资金，韩峰就说：“还是我来你这里吧。”万方新说了一句“那我等你”，就挂了电话。 韩峰对饶樱若不好意思地说，“不管你请，还是我请，看来今天这顿饭是吃不了了。”饶樱若神色有些惋惜，但还是说：“资金问题重要，你先去吧。不过，这顿饭是你欠我。”韩峰无奈：“好吧，我请你。”韩峰说着站了起来，往外走。 他到门口的时候，饶樱若忽然又说：“韩峰，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到底是怎么出事的吗？”韩峰一愣，转过身来：“我不知道。至少目前不知道。你有线索了？”饶樱若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如今公司稳定了一些，我打算花一部分精力，开始查这个事情。”韩峰能够理解，对饶樱若来说，查清楚饶红树出事的真正原因，绝对是很重要的事情。韩峰点头：“我也觉得应该弄清楚。” 饶樱若又看着韩峰说：“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我可以找你吗？”韩峰又点了点头：“当然可以。”韩峰出了红树集团，开车前往紫浦区政府，在路上韩峰不禁想：“饶樱若这次叫自己去，到底是为了入股的事情？还是为了查他父亲出事的事情？或许两者都是，但哪一样更重要一些呢？” 带着这份疑问，韩峰驾车来到了紫浦区，进了万方新的办公室之后，这份疑问才暂时收了起来。万方新跟韩峰一同在沙发坐下，然后对韩峰说：“大领导很关心你，对我说了。如果在建设韩峰大厦的时候，资金上有问题，我们可以帮助协调，让商业银行贷款给你，至于要贷款多少，你就看有多少需要了。” 政府主动帮助协调贷款，这对韩峰来说，也可说是一种意外的待遇了。想想当初在宁州，“潘多拉”遭遇资金困难的时候，希望省里帮助协调也未能办到。这会儿，中海的领导却主动提出来。韩峰差点就说了，我还有2.5个亿的缺口。然而，韩峰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 因为，他忽然记起来，老爸韩家国对他说的那句话，“你现在做的酒店，工程项目太大，不要负债太高，否则以后会是很大的负担，另外还要开源节流。”银行可以贷款给你，但是银行又不会把钱白白给你用，银行肯定是要收取巨额利息的。韩峰就问：“万区长，我如今是需要资金，但是不知银行能给我多少利率？有优惠吗？” “哦，这个倒是很重要。”万方新就拿起了电话，“我问问商业银行的行长，看他能给出多低的利率。”电话通了，万方新就跟对方聊了起来，在关于利率优惠方面，万方新的确是在替韩峰积极争取，他还把大领导搬出来了。 对方显然也知道大领导对韩峰大厦的支持，说反正给到国家政策允许范围的最低，就是年利率为4.85%。其实，在我们国家，无论是银行也好，股市也好，产生的初衷就是为国有企业融资，很少贷款给私有企业。在这个年头，一般的利率都超过了5%，能给韩峰大厦4.85%已经很不容易。这一点，万方新放下电话之后，也对韩峰解释了。 韩峰估摸着算了一下，按照年利率4.85来算，如果韩峰贷款一个亿的话，一年的利息就是485万，如果是2.5个亿的话，单纯付利息出去就要一千两百多万了，如果连续贷个好几年，那钱都给银行赚去了。这笔贷款要支付的利息太大了，韩峰冷静了一下，说：“万区长，非常感谢大领导和你的关心。不过，目前韩峰大厦又有志远集团、红树集团两大集团公司的投资入股，所以在资金方面，暂时不太那么缺了。所以，我们现在还不需要贷款，等需要的时候，我们再请领导帮忙。” “你不需要向银行贷款，那是最好了。”万方新也相当理解，“毕竟跟银行贷款的利息压力也非常大。此外，有红树、志远两大集团入股，也是一件好事。这两个集团公司，在中海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他们的加入会让商界对韩峰大厦更有信心。我会及时把这个情况向大领导反馈的。”韩峰：“谢谢万区长。” 韩峰从万方新那里出来，2.5个亿的资金缺口，还是那么多。从目前的情况看，韩峰预付掉志远集团的钱，还有一个多亿。但是，资金缺口是始终要解决的问题，必须得想办法。 志远集团的动作，倒是雷厉风行。由宋兵主管的建筑公司开始进场，随后就开始轰轰烈烈地打桩了起来。在施工的过程中，距离工地一公里的韩峰办公室，有时候也会轻微的颤动。宋兵的施工队为了赶进度，日夜施工。看来，宋兵对工程进度是抓得很紧的。 韩峰曾经看过有些工地，从第一个桩打下去，连续打几个月，都还是在打桩。但是，宋兵却完全不是这样，他施工节奏非常快，大概一个多月时间，打桩全面完成，开始地上建设了。从开工的第一天起，施工一直没有停止过，尽管有外墙将工地围了起来，但是工程车进进出出，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怪不得冯志远会信任宋兵这样的副手，因为这样的人很干劲，推动工作的力度非常大。到目前，工程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看着大厦地基已经在起来了，韩峰除了一份欣喜之外，心头却还有两件事情挂在那里：第一件事，就是融资问题；第二件，就是工程质量和安全，这座大厦的建设中，不能出现大问题，否则真的不可收拾。 但是，在短期内，韩峰都没有找到答案。这段时间，中海的天空也一直是灰蒙蒙的，跟韩峰的心情倒是很契合。 终于到了年底，距离春节也只有一段不长的时间了。忽然，韩峰接到了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是陆可儿打来的：“韩峰，互联网寒潮终于袭来了。”韩峰一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搞韩峰大厦的事情，对海外互联网的情况关注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讲讲。” 陆可儿说：“就在这两个月，纳斯达克指数已经从5000多点的高位，一路狂泻到1500点以下，超过5万亿美元的市值已经蒸发了。在美国上市的公司中，有中国的浪网等，股价已经从40美元附近，跌至只剩下10美元左右了，估计还会下跌。韩峰，我觉得你很幸运，你从互联网电商行业退出了，如果你现在还在经营‘潘多拉’，现在肯定也很焦虑。” 听到这个消息，韩峰却高兴不起来，更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他是真的对互联网这个行业有感情，所以不希望这个行业一蹶不振。韩峰说：“我本来还想回购‘潘多拉’呢！”陆可儿道：“如果你真想回购潘多拉的话，现在倒不失为一个好的时机。” 韩峰原本以为，陆可儿会劝他不要回购“潘多拉”，没有想到她却支持他的这个想法。韩峰就问：“为什么说，现在是个好时机呢？”陆可儿分析道：“你把‘潘多拉’的股权全部卖给了美国大象资本之后，大象资本原本肯定是要推动‘潘多拉’到纳斯达克上市的。可从现在的情况看，在纳斯达克已经上市的企业，都是哀鸿遍野，‘潘多拉’在这几年内，显然是不被看好了。作为赚取短期巨额利润为目的的大象资本，自然不敢、也无力推动‘潘多拉’上市了。说不定就想要以低价出售‘潘多拉’了呢？这对你来说，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陆可儿分析得很到位，韩峰说：“可惜，我现在资金非常紧张。否则，我真要考虑把‘潘多拉’回购过来。” 说到资金，陆可儿不再多说了。陆可儿心里，一直因为父母曾经去韩峰那里，把自己股份变现的事情而内疚。陆可儿说：“我只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其他也没什么事了。有空再聊。” 挂了与陆可儿的电话，韩峰心里却怎么都甩不脱回购“潘多拉”的想法。 第384章 谋划预售 想要回购“潘多拉”的想法，韩峰一直没有忘记过。怎么可能忘记呢？“潘多拉”是他一手创办的，他失却的东西，他是一定会拿回来的。但韩峰也告诫自己，回购“潘多拉”的事情，不能意气用事，得从长计议。 韩峰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接下去该怎么办？ 首先，韩峰想先看一阵子再说，毕竟纳斯达克指数是美国的股市指数，而国内有自己的国情，往往美国的一阵风挂到国内，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就算是蝴蝶效应，也有一个过程。韩峰还打了电话给钟允，问她这段时间，“潘多拉”公司的管理层有什么异常？钟允说：“韩董，我正好也想打电话给你。这段时间，美国纳斯达克指数狂泻，互联网泡沫好像破了！昨天晚上，‘潘多拉’公司的最高层，董事长peter，还有总裁牛天等人开了紧急会议。” 韩峰问道：“你去开会了吗？”钟允抱歉地说：“韩董，对不起啊，他们没有通知我去开会。”韩峰笑了笑说：“傻丫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是他们的问题。peter等人肯定认为你和周铭都是我这边的人，不会让你们参加重要的会议，也是猜得到的。”“韩董，谢谢你能理解。”钟允又说，“但是，我知道一个消息。这次的会议上，peter和牛天让黄涛和李政宇都来了。” “黄涛、李政宇？”这两个人，没干过什么好事，以前给“潘多拉”制造过很多的麻烦。如今又出现在了“潘多拉”，真可以说是阴魂不散了！“这次，peter和牛天让他们来干什么？你有打听到吗？”钟允回答说：“我了解到了。peter想要成立‘潘多拉’的游戏业务部，黄涛是来出任游戏部部长的，李政宇出任副部长。”韩峰：“他们还真要搞游戏啊？”钟允道：“他们一直把游戏行业看成是吸金的一个好idea。”韩峰道：“我知道这是牛天的想法，他一直就想要搞游戏。”韩峰也不再多说，对钟允道：“你帮我再看着点，也许回购‘潘多拉’的机会已经出现了，只是我要找一个最好的时机。” “韩董，你真的会回收潘多拉？”钟允惊喜地问道，韩峰是看不到钟允的脸，否则一定能看到她一脸的惊喜和兴奋。韩峰笑着说：“不然，我为什么要让你、胖君和周铭还留在公司里呢？我一定会收回潘多拉。” “嗯。”钟允把手机握得紧紧的，“找个机会，我会把你跟我说的，告诉胖君和周铭他们的。”韩峰却说：“现在先别说，他们两人现在还是主管技术方面的工作吧？”钟允：“没错。胖君是管技术的副总，周铭是技术部长，要找到比他们更熟悉潘多拉和互联网技术的，在宁州几乎找不到，所以他们的位置还是很稳的。” 韩峰就对钟允说：“你只要帮我告诉他们，让他们坚守岗位就行了。”钟允说：“我一定带到。” 跟钟允通完了电话之后，韩峰想要出去走走。这时候，陆芳儿来跟韩峰说：“韩董，布兰切有一个要求，想让我来跟你说说。”韩峰奇怪地问：“什么要求？她为什么自己不来跟我说呀？”陆芳儿笑了笑说：“她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说吧。”韩峰一惊，心想，布兰切该不会是要借陆芳儿的口，来向自己表白吧。那就尴尬了。韩峰说：“那你说吧。” 陆芳儿说：“布兰切不是已经搬来和平饭店住了吗？但她说，不想一个人住。她之前跟我们在一个套房里住过，觉得这很有家的感觉。她希望也搬到我们的套房里来住。”原来不是向自己表白，而是自己想多了，韩峰松了一口气：“我本来没什么意见。只不过问题是，我们套房里也就两个房间，没有其他的房间了啊。要不你去问问酒店，还有没有三个房间的套房？” 陆芳儿回答说：“我已经去问过从明主管了。他说酒店没有那么大的套房呀。”韩峰说：“那没法住。要不我搬出去，你和她一起住。”陆芳儿却说：“这怎么行呢？布兰切说，她只要睡客厅就行了。晚上把床放下来，白天把床收起来，就行了。”韩峰想了想，布兰切会不会心理特别没有安全感，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韩峰的脑袋里转了一圈说：“这样吧，让布兰切搬到我的房间吧。让她一个女孩子住在客厅，说不过去。况且，客厅也不方便，她要洗个澡什么的，都麻烦，还有女孩子的衣服、化妆品本来就多，在客厅不方便。”陆芳儿：“可是，韩董，你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呀，你洗澡怎么办？”韩峰想了想：“只能借你的盥洗室用用，你会不会有意见？” 陆芳儿脸上一红，心里却是喜滋滋的。韩峰没有说用布兰切的盥洗室，而是说用她的，好像跟她更加亲密一些。这些想法都是在陆芳儿的潜意识当中，陆芳儿其实并不太愿意去面对。随着跟韩峰一起工作、生活日子的变长，她越来越觉得韩峰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她几乎都接受不了其他的男人了。但是，这一点她也不会告诉韩峰，他知道韩峰已经有了徐音，她不像让韩峰为难，也不想让徐音伤心。那么以后怎么办？ 对陆芳儿来说，她没有想那么多，她更专注眼前。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挺好，自己在韩峰身边做事，心情开心，又能学到东西，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去解决吧。 至于韩峰说要跟她一同共用盥洗室的事情，她更不会有意见。她就对韩峰说：“我这就去对布兰切说，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天，布兰切就搬了过来。他们还小小地举行了一个庆祝仪式，一起在客厅里吃东西。布兰切对韩峰说：“很不好意思，让你住客厅了。”韩峰笑笑说：“你把我们当作在中国的家人，是对我们的信任啊，我和芳儿也很高兴。而且，我是一个大男人，晚上无非也就需要一张睡榻，你们女孩子要住得好点，设施也要更全一点。” “还是要多谢你！”布兰切说，“为了报答你把卧房让给我。我给你一个建议，也许可以解决公司的资金问题。这是我想了好几天，想出来的。”韩峰和陆芳儿一起看向了布兰切：“你快说。”布兰切一笑说：“你可以开展韩峰大厦高层公寓的预售工作。以优惠价格，先推出一部分的公寓，如果是500万一套的话，20套就是一个亿了！” 韩峰和陆芳儿互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办法的确是可以尝试，自己怎么没想到？韩峰的高层公寓，每个楼层的公寓数减少到了23套，绝对是大面积的高档公寓，500万一套绝对不止。韩峰大厦一共90层，其中百分之三十是高档公寓，也就是一共有27层，20层是每层3套共60套、每套500万，最高的7层是2套一层共14套、每套800万，合计起来共计4.12亿。 当然，韩峰不会将所有的公寓都卖出去，只要将三套一层的全部卖出去，就有3个亿了，这已经足够，应付2.5亿的缺口，还能多5000万，这5000万完全可以做些其他的事情。但是，要想预售公寓，就先要弄清楚政策法律是否允许。陆芳儿就道：“要不，我这就打电话给胡律师，问问他这是否可行？”韩峰看已经晚上了：“时间好像有点晚了。”陆芳儿说：“不晚，胡律师叮嘱过我，只要是有要事，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他。大不了我去接他。” 韩峰也有些兴奋，就说：“你先打个电话问问，如果胡律师已经在休息了，就别让他来了。”陆芳儿一个电话过去，胡律师就说在赶来了。韩峰：“不用我们去接吗？”陆芳儿：“不用。胡律师说，正好他还没有回家。他说在楼下酒吧见。” 如今会客厅已经变成了韩峰的卧室，的确也不方便会客了。三人就去了饭店酒吧，等待胡律师的到来。也没过一会儿，胡律师就打车赶到了。韩峰把预售韩峰大厦高档公寓的想法对胡律师说了，并问：“预售的事情，在政府的政策上允许吗？”胡律师说：“就我所知，你说的预售，应该就是期房的概念，我们把在建的、尚未完成建设的、不能交付使用的房屋称为期房。期房的销售，尽管还不多，但是国家政策已经允许了。可以一试。” 韩峰说：“那好，明天我就找万区长，让他批准我们进行期房预售，这样一来我们的资金压力就可以大大缓解。”此外，他们又讨论了许多的细节问题。 胡律师建议，预售可以分批进行，开始价格低一点，等预售成功，第二批再涨价，这样人们的预期就会提高，之前购买了的业主也有获得感。韩峰说：“胡律师，你的建议很好。就这么打算。” 一早韩峰就去找了万方新去了。 第385章 重大隐忧 韩峰对万方新汇报了关于预售的想法。万方新听后，立刻把建设部门领导程光明叫来了，说道：“光明同志，韩峰大厦预售有没有问题？”程光明对情况还是了解的：“在华京已经有大厦公寓预售过，在我们中海已经有商品房预售过了，但是大厦公寓还没有过。”万方新就说：“韩峰大厦的公寓，跟商品房也没什么区别。就算没有过，从韩峰大厦开始也未尝不可。光明，你先去市里有关部门报告一下，我也去向大领导汇报一下，应该能争取下来。” 程光明就领命而去了。剩下了万方新之后，万方新私下问韩峰：“你现在打算卖多少钱一套？”之前，万方新和程光明都说要买一套的。韩峰说：“万区长，我这栋楼上的都是很大的套型，以后肯定要买500万一套以上，第一批期房预售，我们的价格可能定在400万左右，一套的净面积有600多平。”万方新一听，就说：“你给我留一套吧。还有，给程光明同志也留一套，他跟我说过几次了。” 韩峰犹豫了下说：“万区长，留两套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我有一个顾虑，不知该不该讲？”万区长看着韩峰道：“你尽管说吧。”韩峰就道：“这次，我们售价达到了400万，这也不是一笔小钱。如果万区长和程局买了，会不会担心有人会盯着你们呢？我个人觉得，当官可能低调一些更好？”万区长看着韩峰笑了：“哦，你是担心我们的钱来路不正啊？你不用担心，我说的，给我和光明留一套，都不是我们自己买。我是我弟弟买，他在新加坡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上次我跟他说了你的韩峰大厦，他就感兴趣，这是中海最高的酒店公寓，以后肯定有钱景。我自己嘛，本来也想买，但还是算了……至于光明同志，他家里，父母就是办企业的，是以他父母的名义，以后兄弟父母一家子都住在一起。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 听万区长这么说，韩峰放心了许多。就算万区长的弟弟以及程光明家的钱来路有问题，韩峰跟他们也没有交易，同一批都是一个价格，这是正常的市场行为，也不会影响到韩峰。他就说：“万区长我会让我的设计师去选择两套楼层和方向都是最好的，给你们留出来。”万方新说：“那就麻烦了。” 次日，韩峰又接到了万方新的电话：“韩峰兄弟，一个好消息，市里已经同意了你们韩峰大厦公寓的预售工作了。”韩峰惊喜地道：“太好了，这么快就同意了，超出我的预期啊！”万方新说：“你这韩峰大厦现在有大领导的支持，什么事情办起来都方便。”韩峰道：“大领导这么关心，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了。” 万方新说：“其他感谢的方式都不需要，你只要抓紧进度、保质保量地把韩峰大厦建起来，就是对他最好的感谢了。”韩峰想想也是，无论是对大领导、还是对万方新，感谢他们的最好方式，都是赶紧把韩峰大厦给建起来。 放下了电话，韩峰还是有些担忧了起来了，韩峰大厦的施工质量和安全，是否能保证？这是韩峰当前最担心、也最没底的事情了。 韩峰就交代了陆芳儿、胡律师一同去找程光明，把大厦公寓预售的前期准备工作对接好，然后定出一个时间表来，确定一个开始预售的日子。然后，自己去找了冯志远。 到了冯志远的办公室里，冯志远不是给韩峰倒茶，而是直接给韩峰倒威士忌。韩峰说：“今天酒就不喝了，我开了车来了。等下还要赶回去呢。”冯志远笑了笑，自己喝了一口说：“韩董啊，自从开始搞韩峰大厦这个项目，你好像就一直就绷得很紧啊！”韩峰苦笑了一下说：“这是一个大项目啊，可不能搞砸啊！” 冯志远又是一笑说：“每逢大事有静气。韩董，我劝你要放松一点。你对我们的施工进度应该满意的吧？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宋兵是我的一员大将，他接受的项目都是可以保质保量完成的。”韩峰今天来，不是来听冯志夸奖宋兵的。韩峰道：“冯董，对宋兵抓施工的进度，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说实话，我还是希望冯董，能亲自督导一下工程的质量和安全。” 冯志远看到韩峰的表情很认真，刚想说“好，我会过问”的。然而就在此时，冯志远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冯志远说了一声“请进”，冯志远的女助理就进来报告：“冯董，宋总来找你了。” “我们的工程进度已经赶在前面了……”宋兵很是得意地走了进来。冯志远因为对宋兵很是信任，所以很多时候，宋兵在冯志远的办公室内甚至能直进直出。今天因为女助理知道韩峰在，所以提前来报告一声。宋兵却也已经跟了进来。 瞧见韩峰之后，宋兵一愣，但也只是称呼了一声“韩董”，脸上的笑意反而收了起来。宋兵对韩峰曾经要求冯志远全程监建大厦的事情感到不快。冯志远就笑着道：“宋兵来啦，坐。我刚才还在跟韩董说，你的工程进度很快，韩董也表示认可了。这杯酒刚倒的，韩董开车不能喝，你来不来？” 宋兵看了一眼那杯酒，却没有去端，而是自己又去酒柜旁拿了一个杯子，倒了半杯威士忌，喝了起来。宋兵的这一举动，韩峰和冯志远当然都看在眼中。韩峰就站了起来，对冯志远道：“冯董，我要说的，也已经说了。你们应该还有事情谈，我就先告辞了。”冯志远也不留韩峰，就道：“韩董，那我们有空的时候再聚聚。” 冯志远把韩峰送到了门口，又回了进来。宋兵一口将杯子中的威士忌喝了，问冯志远：“冯董，这位韩董，又是来烦工程质量安全的事情了吧？他就这么对我没信心？”冯志远笑笑说：“韩峰是一个年轻的董事长，以前没有遇上特别大的事情，如今要建这么高的大厦，有些不淡定也是可以理解的。另外，他对你也不太了解，所以没有办法像我一样信任你。等你把韩峰大厦顺利建好了，他自然也会认可你了。下次我安排一个饭局，让你们也更加熟悉一些。” 宋兵却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说：“我不需要他认可我。工程反正我会全力以赴，不过接触还是越少越好。” 宋兵抓工程还是有一套的，他对工程的进度特别抓得紧。因为进度就是效率，效率高就能多接工程。工程接得越多，他自己越受领导的器重，奖金随之也水涨船高，下面从小经理到施工人员也就越是对他服气。所以，宋兵发明和完善了一套严格的作业流程，在每个环节都扣得特别紧。最近，他又对这套程序进行了精简升级，别的公司用一年建设的工程量，他大概在四个月左右就能完成。他被下面的员工号称为“工程推土机”，强制性地推着你前进。 在这段时间内，工程上又取得了很快的进展。但是，这一天，他下面一个负责钢结构的经理，来向宋兵报告了一个事情：因为整栋大楼达到了90层、将近400米的高度，而且大楼的设计比较复杂，这里面有好几处地方，在平时很有可能会遭遇强风的袭击，风荷载增加了，必然就会导致支撑连接处的载荷也会增加，所以钢结构的焊接工程量要增加将近三分之一。 宋兵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了：“钢结构焊接工程量增加三分之一，这要增加多少工时？”经理嚅嗫道：“大概要一个半月。”“一个半月。”宋兵就彻底爆发了，“这个事情，为什么你之前不说？”经理声音更低了：“因为以前，我们没有单独承接过这么大的工程！还有这个大厦的设计也忒诡异，外表是好看了，却给我施工增加了很多的工程量。” “以前没有承接过，这是理由吗？”宋兵骂道：“你以前没做被开除，就一直不会被开除吗？我告诉你，给你焊接钢结构的时间，就这么多。我不会给你放宽一天的，你要么按时完成，要么你就走人。如果你走人，什么都别想得到！” 说着，宋兵就忿忿地走开了。这个经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身边的工程师，倒是安慰起那个经理来：“马经理，宋总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我们都觉得，他最近有些发狂。他不把我们当人了，把我们当机器。他现在制定的目标，我们也越来越难完成了。” “可是不完成该怎么办？”马经理丧气地道：“如果被辞了，整一个工程的钱都赚不了。下面还有一班人了，大家都得跟着走人。”这个工程师忽然说：“哎，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曾经也承接过中超大厦的钢结构，好像也遇到过什么问题，后来被妥善处理了。要不晚上我把他约出来，向他取取经！” 马经理的眼睛都绿了：“真的？那好，晚上你把他约出来，我请他吃饭。” 第386章 物色要人 韩峰这边，关于韩峰大厦预售的准备工作，正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因为已经是临近了春节，年前再预售显然已经不太合适，为此陆芳儿、胡林、姚蕊和布兰切在商量之后，初步提出了元宵节开展公寓预售的建议。元宵节喜气洋洋、春节假期也已经过了，大家有时间考虑新年的置业投资了。 韩峰听了之后，当即就同意了。韩峰投资有限公司将预售工作报给市、区有关部门备案，同时在媒体上宣布了预售的时间。韩峰大厦目前在中海市已经越来越引起了公众的注意了。看到韩峰大厦要预售，中海市的有钱人已经跃跃欲试。 在世纪初，400多万真不是一个小数字。但中海市毕竟是中海市，汇聚了全国乃至东南亚的有钱人。对这些人来说，400万真不是一个特别大的数字，况且韩峰大厦首批推出的只有20套。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般开发商最先推出的几套，都是属于试水性质的，也是最便宜的，后续推出的价格就会逐渐上涨，这都是套路。 有钱人对这种套路哪有不清楚的，所以不少人就想要出手了。但是，也不包括有的人，表示对韩峰大厦的质疑。在中海金融俱乐部成员贾春秋、吴四海、胡宏参加的晚会上，有几个商人随口说，打算买韩峰大厦的高档公寓时，贾春秋就说：“韩峰大厦的老板，我们都很清楚，是一个搞互联网的小年轻，在宁州用一个‘潘多拉’的电商网，赚了第一桶金，就跑到中海来搞商业地产了！他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他的大厦，你们敢买？” 吴四海也说：“是啊，各位老板，你们还是要慎重啊！搞不好，这个大厦建到一半突然塌了下来！我看还是等等再说吧。”其中一个商人却说：“这不至于吧？你们中海俱乐部的成员之一，冯志远不是承包了大厦的建设施工吗？我们了解到，志远集团在建筑施工质量上，在中海也是数一数二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胡宏却也上来泼冷水：“冯志远是承包了工程建设，志远集团的施工质量也还行。但是，我们都非常清楚，志远集团下面的建筑公司，并没有独自承接这种摩天大楼的经验。摩天大楼跟其他一般的建筑根本不是一回事，肯定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问题。你们自己想想看存在的风险吧。也是因为大家比较熟悉，我们才会这么提醒的。如果换作其他人，就让他们去买、去上当好了。” 接下去，贾春秋、吴四海和胡宏，果然也不再多提。但是，那些个商人心里都犹豫了起来，关于购买大厦公寓的事情，也打算先放一放了。 犹豫也不独在这些商人这里，很多有钱人也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韩峰从各方面也都得到了这样的反馈。陆芳儿问韩峰：“韩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向公众去澄清一些情况，比如我们在工程质量上是如何如何严格之类？”韩峰摇了摇头说：“单单是对外宣传，空口无凭，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陆芳儿有些着急：“但是，难道我们就任其发展吗？如果各种风言风语多了，也许会严重影响大厦的预售！到时候一开盘，却没有人来买，那怎那么办？” 这个问题，韩峰不是不担心，但他还是冷静地道：“我们再观察一段吧，现在不着急采取什么行动。” 韩峰还在提前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等韩峰大厦建成，酒店的管理怎么做？跟哪家酒店合作？韩峰知道，高档酒店的管理不是想想这么简单，一套好的酒店管理程序是经过岁月的磨砺和修正之后，才逐渐完善的。如果不跟高档酒店运营者合作，自己的酒店管理者，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就算硬件做到了再好，没有好的服务和管理，酒店的档次还是上不去的。 韩峰想到的第一个合作对象，当然是和平饭店。其实，韩峰对中超大酒店的管理水准也是非常认可的。只可惜，中超大酒店老板是谭耀威，此人颇为讨厌，韩峰觉得跟他不存在合作的可能，因此也就没有考虑中超大酒店了。 韩峰找了一个时间，跟和平饭店主管从明一起喝酒。韩峰问从明，和平饭店有没有可能跟他即将建成的韩峰大厦合作？打造中海、乃至全国最高档的酒店。从明想了想说，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如今的和平饭店，是一家国际连锁酒店控股的，他们不会把酒店管理的核心经验分享给中国的酒店企业。 韩峰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所以，韩峰让从明帮助去约一下和平饭店的老总，先见个面，聊一聊。从明答应了。 第二天韩峰来到了那个老总的办公室，他带着陆芳儿，因为陆芳儿的英文非常流利。那个老总是个典型的美国中年人，很自信，又颇为圆滑。当韩峰提出了合作的意向之后，这个老总说，这个事情很重要，他就是一个负责中海和平饭店的经理，在合作方面没有决定的权限，得向美国总部请示。韩峰就说等他的消息。 又过了两个天，从明来找韩峰了。他给韩峰带来了一个消息，说老总已经请示过美国总部了，总部那边提出了一点：如果韩峰大厦的酒店，能够以威斯克酒店来命名，那还有合作的可能，否则他们不会考虑合作。威斯克就是和平饭店背后真正的控股企业，如果韩峰大厦的酒店以威斯克命名就等于是威斯克在中海有两家酒店了。 威斯克的老板还真是打着如意算盘啊！但是，这样的要求韩峰会答应吗？除非脑子浸水，才会答应。一百多年前，这块地方都是租界，是洋人说了算。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变化了。但是，欧美的财团在跟中国人做生意的时候，思维模式却没有完全改变，他们都想白白地从中国人身上拿好处。 韩峰谢了从明，说这样的要求是没法合作的。从明说：“韩董啊，很不好意思。这方面我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没办法帮上您的忙。”韩峰说：“这不是你的错。我要感谢你做的一切。”从明即将走出去了，韩峰又叫住了他：“从主管。”从明站住了，疑惑地看着韩峰。韩峰又说：“据说，在外国人的企业里，中国人最多只能升到中层，都是具体做事的，想要进入管理层很难，想要进入决策层基本没有可能性？” 从明一愣，点了点头说：“大体如你所说。”韩峰又说：“想不想跳个槽，到韩峰大厦来？以后我们的酒店建好了，全权交付给你来管理，你来当经理，并占有韩峰大厦的股份？” 从明眼睛一亮，但随后他又说：“韩总，很感谢您。但是，我在和平饭店工作时间长了，有感情了。也许以前我没有跟您说起过，我爷爷、爸爸一直在和平饭店工作，我也会一直在这里工作下去。其实，和平饭店是建设在中国土地上的饭店，如果某一天，韩董能把和平饭店收购过来，变成国人的酒店，我会很愿意当经理的。但是，我是不会离开和平饭店的。” 从明在涨薪水、给股份的诱惑下，还是不考虑离开和平饭店。韩峰非但没有觉得从明有些傻，而是觉得从明是一个有情怀的人，而且会坚持一些什么，这样的人不多了。韩峰也不去勉强他了，就说：“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从明忽然又说：“韩董，我忽然想起来，也许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韩峰看着他：“哦？你想推荐谁？”从明说：“中超大厦老板谭耀威的助手，白素，她也是中超大厦的实际管理者，她能力很强，也有国际大酒店的管理经验。如果能把她挖过来，你的韩峰大厦的管理就没什么问题了。” 白素？韩峰有些印象，之前在中超大厦酒吧外面见过。韩峰对白素的印象，如果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高冷”；如果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非常高冷”。 韩峰问道：“从主管，你跟白素很熟悉吗？”从明摇了摇头说：“不熟悉，只是在有些会议上碰到过。但是，她的能力在中海酒店业界也是有口皆碑的。”这一点韩峰也是认可的：“但是，你知道她有跳槽的意向吗？”从明又摇头：“我不知道。她跟业界交流很少，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是，我觉得韩董可以试一试。我总觉得，她这样的人，跟着谭耀威做事，有点不搭。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想法，她怎么想我不知道。” 韩峰想了想说：“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从明点头：“有，等下我发短信给你。” 等从明走了之后，韩峰本想给白素打电话。 结果有一个电话进来了，韩峰看到是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本来不想接，以为是垃圾电话，但是看到号码好像是宁州来的，还是接了起来。“韩峰，我是黄笑，这是我在宁州的新号码。” 韩峰很奇怪：“宁州的新号码？你到宁州工作了？” 第387章 日料之宴 黄笑的声音中带有明显的喜悦：“还不是因为你的推荐啊！我现在已经到省政府上班了。”韩峰忽然想起，有一次方卉让韩峰推荐一个秘书人选，韩峰就推荐了黄笑。但，当时方卉也只是重复了一下黄笑的名字和职务，也没有多问，这个话题就带过了。韩峰也不知道，方卉对自己推荐的黄笑，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想到，方卉却已经不声不响地将黄笑调到了省城工作。韩峰就说：“恭喜你进省城了。”黄笑开玩笑地说：“我现在是乡下人进城，啥都不懂，你以后要多教教我。”韩峰说：“你让我教你，那就惨了。我这个在体制内一天都没待过的人，估计只会把你教坏。不过，你该请我吃个饭，倒是真的。” “现在就有个机会，请你吃饭啊。”黄笑说，“省里要召开一次迎新春企业家座谈会，领导让我来请你参加呢！”韩峰自然明白，黄笑说的领导，应该就是指方卉了。韩峰却觉得奇怪：“我现在宁州已经没有企业了，参加这个座谈会合不合适啊？”黄笑说：“领导说你合适，就合适。她说了，不管你都哪里办企业，都是江中人、宁州人，叫你参加，没毛病。” 韩峰想起，上次方卉到中海来专程请他去宁州建摩天大楼，韩峰就对她说过，不管如何，他都是江中人、宁州人，以后到江中去建全国最高的摩天大楼。方卉看来一直记在心里，这次也让黄笑这么说。韩峰就说：“那好吧，既然领导说我能参加，我就来参加吧。”黄笑说：“省政府安排了很好的晚宴，你一定会满意的。”韩峰却说：“那是省政府出钱，不能算你请客的，你还要单独请。” 两人又开了下玩笑，才放下了电话。韩峰想，方卉把黄笑调到了身边工作，也算是给他的一个人情，尽管方卉都没有提起，但自己还是要感谢一下。于是，韩峰就给方卉发了一条短信：“方姐，感谢你将黄笑调到省里工作。”过了一会儿，方卉回了一条短信给他：“我也正需要一个秘书，小黄不错，认真干练、有基层经验。忙。新春座谈见。” 韩峰知道方卉肯定在忙着，也就不再回短信给她了。而且，他也还有事情要做，那就是要约中超大厦老板的女助理白素聊个事。 韩峰拨通了从明给的白素的号码。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接。韩峰想，这个白素要么在忙，要么见他的号码是陌生的，就没有接起来。韩峰又拨了一个，还是这样的情况，韩峰也就不再拨了，他心想其实也觉得，把白素挖过来的想法，也不一定成熟。毕竟，他对白素这个人，除了“高冷”之外，没有其他的了解。 况且白素跟谭耀威这么多年，对谭耀威肯定也是很认可的，也不一定会接受他的条件；就算接受了他的条件，过来了，保不定是来做“间谍”的呢？如此种种的一想，韩峰要跟白素通话的想法也就淡了。 他的想法是淡了，可电话却是响了。韩峰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白素的。接，还是不接呢？最后，韩峰还是接了起来。白素细腻又带着冷意的声音传了过来：“请问，是谁打我的电话？”韩峰顿了下，他已经不打算招徕白素，就道：“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韩峰蛮以为白素会说“再见”，万万没有想到白素却说：“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对面的先生，应该是韩峰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韩峰先生吧？”韩峰就有点糗了，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白素竟然听得出来，韩峰只好说：“就是我。”白素有些冷意的声音再次传来：“韩峰先生，该不会连给我打电话都不敢承认吧？” 这是哪跟哪儿？韩峰根本就不是“不敢承认”，他是已经放弃了要招徕白素的意思。但是这话，韩峰又不好说得那么直接，于是就道：“并非不敢承认，而是之前你没有接听电话，我还以为打错了呢。”白素却紧追不舍：“现在，可以很明确的说，你没有打错呀。韩董，有什么事找我啊？” 韩峰试探性地说：“有啊，不过电话中说，不是特别方便。最好嘛，能够见个面。”白素说：“见个面，就见个面吧。我在‘青石’，你过来吧。” “青石”？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的，搜一下。韩峰就上网搜索了一下“中海-青石”，就出现了一个结果，这“青石”原来是一家日料店。韩峰平时很少去“日料”，也就没有注意到中海有名的日料店，自然也就不知道。粗粗地浏览了下关于“青石”的介绍，才知道了，这“青石”，在中海的日料中是非常有名的，价格之高也在日料中排在前三。 想想“青石”这个名字，还有日料的那种精致冷艳，跟白素的高冷倒也有几分暗合。 韩峰也不想这么多，打了一辆车，就向着“青石”而去。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中海车水马龙，天空之中却又飘起了湿雪，这冬天的氛围经此一渲染，就更加的浓郁了。 因为这雪，车子开开停停，多用了好几十分钟，但韩峰最后终于是到了那里。从出租车出来，一阵寒意；进入了日料店，又是空调的温暖，韩峰只好将外套也脱去了。不一会儿，韩峰就在一个横拉门的小包厢中见到了白素。 一件白色细线羊绒衫，还有灰色的裙子，却未能掩盖白素容貌的出众。出众的冷，却又出众的美。美这个东西，真是不一而足、千变万化，女人的美也是如此。 “韩董，请坐啊。”白素见到韩峰之后，没有过分热情，也没有过分冷静，就这么说。韩峰也就不太见外，就坐了下来，也没有多余的话，看到前面有茶，就喝了，暖一暖。 白素就说：“这家日料店，我平时比较喜欢来。等会，先是开胃小菜，然后会上生鱼片、蒸菜品、拌菜、手握寿司、味增汤、最后是甜品。这里食材的新鲜度很高，风味呢，是独特的江户风味，保留了食材的原汁原味，又因为不同的腌渍手法，不用于一般的日料。特别是这里寿司职人的专注，让我觉得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很舒服的感觉？”韩峰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也有些难以理解。白素没有回答他，好像在等着他去理解透一样。过了一会儿，韩峰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做事也很专注？”白素回答：“这不重要。” 这是一身和服穿着打扮的女人进来，给他们送上了小菜和清酒。白素就说：“先不说了，吃东西。”两人就喝起了清酒，吃起了生鱼片。尝了尝，韩峰不得不说，这里价格贵是有道理的。韩峰又问：“白素小姐，你经常来这里？”白素抬头看了一眼韩峰说：“别叫我‘小姐’了，感觉怪怪的，还是直接叫我‘白素’吧。这里我一个月来个两次。”韩峰笑说：“看来，你的薪水很高啊。”白素笑着说：“你来，该不会是来打听我的薪水的吧？” 韩峰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清酒，说：“也是，也不是。”白素也不吃东西了，看着韩峰说：“什么意思？很深奥的样子。”韩峰想了想道：“不深奥。简单一点说就是，我的韩峰大厦以后会开酒店，我需要专业的管理人员，有人向我推荐了你。” 白素很难以置信地看着韩峰，说：“那个推荐我的人，有问题吧？我是中超大厦老板的助理，大家也都知道，韩峰大厦和中超大厦以后会是竞争对手。他竟然把我推荐给你？”韩峰却一笑说：“这没毛病啊，挖竞争对手的墙角，在商界是很平常的事情。”白素却说：“对别人也许很平常，但对我来说不是。我现在还不会离开中超大厦。” 韩峰瞧着白素那光洁的脸蛋：“现在不会离开，那什么时候会离开？”白素：“该离开的时候吧。”韩峰顿了顿，说：“好吧。那等到时候再说吧。谢谢你的寿司和清酒。”韩峰就站了起来，打算告辞：“今天我埋单了。因为是我约你的，理应我请你。” 白素朝韩峰笑了笑，淡淡地说：“也行，谢了。”韩峰到了移门口，白素又忽然问：“韩董，你会不会叫你的女助理陪领导喝酒？”韩峰回过头来，有些奇怪：“一起吃饭当然是有的。”白素说：“不是普通的吃饭，而是坐在领导身边陪酒。”韩峰一笑说：“不会。我们很少和领导应酬，就算应酬，助理也不负责陪酒。”白素：“是真的？”韩峰感觉白素问得认真：“助理去陪酒，太浪费了。” 白素点了下头：“哦，那我知道了。后面还有好几道菜，你既然买了单，不尝后面的菜也太浪费了。还是吃完再走吧，人忙，也不差这么点时间不是？” 第388章 陷进之人 听到白素这么说，韩峰没再走出门：“那也好。”韩峰就留下来，继续喝清酒，吃日料。说实话，这日料贵是贵，味道也好。但是，韩峰却不是真正的喜欢。 白素除了吃东西，小口喝着清酒之外，也没有主动对韩峰提什么。韩峰觉得包厢里有些太静了，就问道：“你是真的好这口吗？我好像没法真心喜欢。”韩峰以为白素会给他普及日料的知识和经验。结果白素却说：“我也不是真喜欢。到这里，也许不过是让自己、也许是让别人觉得，我白素有品味、也有钱吧。” 韩峰笑了，真没想到，这个“高冷”的女人，说得还真坦白：“其实，你不用吃日料，就这么在人前一站，大家也会觉得你有品味、也有钱的。”白素朝韩峰看了过来，起初只是看着韩峰，并不说话，一会儿之后才问：“你有女朋友了吗？”韩峰愕然：“什么意思？”白素淡然笑着说：“俗夫胸襟何识我？莽红尘，何处觅知音。但是，今天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如果你没有女朋友，我可以当你女朋友。我们一起干，中海的金融圈，恐怕不久之后就是我们的。” 韩峰简直就被白素的话，吓了一跳。眼前人，身段婀娜、容貌无敌，可以看出来头脑聪慧绝伦，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大诱惑。韩峰却笑笑说：“没想到，白素姑娘，表面上给人是‘高冷’，内在还是很幽默的，会跟人开玩笑。”白素依旧瞧着韩峰说：“我不是幽默，也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韩峰咧了咧嘴说：“我有女朋友了。”白素说：“有女朋友也不妨碍，分手就行了，我不会介意的。” 韩峰真是无语了，难不成这白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要让自己做她男朋友，来填补感情上的空白？韩峰还不知道如何回答呢，白素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听了几句，似乎不情愿地回答：“……好吧，我现在过来。”放下了手机，白素就站了起来，对韩峰说：“你再考虑考虑。” 随后，白素就拿起了自己的包，躬身从移门中出了包厢。韩峰楞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清酒，然后就笑了起来，这是什么事啊。这个白素还真是古怪。 白素回到了中超大厦，在一间豪华包厢之中，正要开始的宴席，无疑已经是第二场了。在座的人，还是中超大厦老板谭耀威、浦江区领导从俊和秘书长以及其他美女等。比上次，只多了一个叫周良人的承包商。 这次，从俊坐在了主位上，他左边就是谭耀威，右边的位置空着。白素环顾了一圈，发现，已经没有其他的椅子空着了。这毫无疑问，等于是说让白素坐到从俊的身边去。 白素却对站在茶水柜前的服务员说：“帮我拿把椅子，放在最下首吧。”秘书长却说：“白素小姐，这里有座位了，专门给你留着呢！”白素却说：“这是给主宾的位置，我坐不合适啊。”面堂红润的从俊，朝边上的谭耀威看了眼说：“谭总，你告诉一下白素助理，今天这顿宵夜，她就是主宾。” 谭耀威马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白素的身边：“白素，这宵夜，是从区长专门请你的。来，赶紧坐上去吧，不用客气。” 白素听到“这宵夜是专门请你的”这些话，她非但没有什么高兴，反而却感到一种屈辱感。不是正餐，而是宵夜！这本身就带有某种贬低的成分。白素，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她的目光中已经开始流动一种异样的神色。谭耀威当然看出了白素神情的变化，但是他马上低声在白素耳边说：“白素，就这一次，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陪陪从区长。从区长这个领导不错，他也不会过火。这点，你放心。” 白素很想转身走人，但毕竟自己跟着谭耀威也已经不短的时间，这也是谭耀威第一次请自己陪领导，白素看了谭耀威一眼，好一会才说：“下不为例。”谭耀威立刻眉开眼笑：“下不为例。” 因为白素终于坐到了边上，从俊显得颇为兴奋，也许是第一场就喝了不少酒，从俊和其他人在喝酒的时候，都好像不把酒当酒。当从俊来给自己敬酒的时候，白素也是应付兴致地喝上一口。既然已经答应了谭耀威给从俊陪酒，只要从俊没有过分的动作，白素都应付着。 从俊倒也只是跟白素喝酒，并没有其他过分亲昵的举动。看来，不管怎么样，对方也是上了一定级别的领导，不会乱来。白素就不怎么担心了，他反而觉得今天新加入的承包商周良人有些奇怪。因为跟着谭耀威这么长时间来，谭耀威跟这个周良人走得并不近。而且，在中超大厦中，这个周良人在建筑工期上还出现过问题，当时被谭耀威骂得狗血喷头，后来事情是解决了，但是谭耀威一直看不上这个周良人，也不知道今天是为了什么，在跟从区长这样私密的宵夜上，也把这个周良人给叫上了。 不好一会，周良人就是上来敬酒了。别人来敬酒都是带着身边的美女，这个周良人却没有。这个周良人过来的时候，谭耀威也站了起来，拥在了从俊的身边，低声说话。“从区长，那个韩峰大厦的工程师……找我了……他们工程里考虑不足，工时要拖延，我给他们出了一个……这个主意，就是……把钢结构的焊接……变成螺旋……”“焊接变螺旋……这是什么意思……” 谭耀威就在一边说：“周老板，你别跟领导说的那么复杂……别说专业的……你就说后果吧……”周良人带着酒意，左手握着酒杯，右手举到空中，然后右手突然落了下来，“建到高层，可能突然支撑不了，哐……倒！” 白素真是吃了一惊。但是，她表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听从俊说：“你们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也没有听到。”谭耀威笑着说：“对对，从区长什么都没听到。我们继续喝酒。”从俊坐了下来之后，好似神色更加兴奋了，他来给白素敬酒，拿错了扎壶，将白素扎壶中的酒都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然后又像突然发现了，说：“怎么回事？白素助理的酒杯中，怎么没酒了呢？”谭耀威就对服务员喊道：“快去拿酒！” 服务员就到了外面，已经有一个男人，准备了一瓶红酒等在那里。服务员一出来，红酒就递了上来。服务员捧着酒，来给白素的扎壶中都倒满了酒。白素也没有注意到其中的变化，而且刚才听到的那些内容，让白素有些恍惚。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酒杯中又已经倒满了酒。 从俊又来敬酒了，白素没有拒绝，她又喝一杯，她心中在犹豫着，刚才听到的消息，到底要不要跟韩峰说一声。 然而，就在此时，她就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她的脑袋有些晕、身子又像是要浮起来一般。白素脑海就浮现了一个念头：自己可能被老板谭耀威给卖了！白素的心里好有些后悔，自己太信任谭耀威了。这个谭耀威最后还是把她给卖了，酒里面肯定有东西！ 她充满怒意地朝谭耀威看去，却发现谭耀威朝她笑着问：“酒还不错吧？”而白素此时却已经昏昏欲睡。白素强自镇定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我喝高了，我现在要回去。”谭耀威等人也站了起来，说：“白素的确喝高了，回去肯定是不行了，我们酒店本来就有房间，安排一个房间让她去休息吧。”“我们来帮忙。”有几个美女就上前扶住了白素。 白素想要甩开他们的手臂，却已经无力了，浑身又只是感到酥软无力，却又非常舒服。白素的脑海中想，酒里肯定是有药，她极力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但就是没有办法。只能随着那几个美女，将她扶过了过道，然后进了电梯，上行，推门进入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好像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那几个美女让白素躺在了床上，自己就出来了。 在包厢当中，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谭耀威、从俊和秘书长三个人。谭耀威将一张房卡交给了从俊：“从区长，今天已经晚了，您也就在我们这边酒店休息吧。”从俊说：“还是回去吧。”秘书长接过了房卡，劝道：“从区长，你反正回酒店也是一个人，今天就住中超大厦吧。明天我让司机来接你。” 从俊犹豫了一下，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了白素的脸蛋，纠结着，最后还是酒精激发出的欲念占了上风：“好吧，今天就住这里吧。” 秘书长陪同从俊到了楼上，将房卡交给了从俊：“从区长，你早点休息，我就不进去了。” 从俊开门进去，就问道一阵香味。这种香味，就是白素身上的香味。他进入的房间里，白素就躺在床上。 第389章 完美设计 这晚上，从俊酒也喝了不少，而这酒里好像有种特别的东西，使他兴趣高昂。眼前，是那个脸蛋完美、性情高冷的白素。白素真的在他的房间里？从俊还是不由地一惊。今天这事，不能说从俊一点都不知道，但也不能说他完全知道。 从俊之前在中超大厦董事长谭耀威面前，就表示过对白素的好感。谭耀威就很识趣地说过，“哪天让白素好好地陪陪从区长。”今天晚饭的时候，谭耀威又提出来了，从俊因为心情不错，就说，今天宵夜我来请白素！事情就这么发展下来了。 真没有想到，谭耀威还真把白素弄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了。从俊的心跳猛然就快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如见到自己的初恋一般。白素，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自己少年时代的暗恋，也冷冰冰的，从俊那时候就是一个穷小子，暗恋的对象是看不上他的，所以暗恋一直都没有变成他的初恋。 从俊在仕途有着无尽的动力推着他往上爬，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少年时代那没有释放掉的荷尔蒙。从俊只想等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再让曾经的暗恋对象看看，他是一个值得拥有的男人。结果红颜薄命，他那个暗恋的对象，在三十多岁时就因为车祸而香消玉殒了。自那时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女人在他面前表现的冷冰冰的。 这是因为，从二十七岁踏上领导岗位之后，从俊就青云直上，前途无量，在中海的政界也越来越受人尊重。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小城市的政界，而是中海的政界！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多、质量也越来越高。 在从俊看来，女人也是分界别的，在政界的女人其实素质最高，但是因为体制的原因，打扮上都是中规中矩的；商界的女人次之，打扮高雅、漂亮女人很多，但胃口也很大；演艺界的女人颜值最高，但比较乱，这是演艺圈的潜规则泛滥造成的，你只要在里面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还有混社会的女人，那就是混混的标配，作为领导一般是不会去碰的，领导如果去碰这种女人，这个领导也算是掉价了，在位置上肯定也做得不好，甚至做不长。 但无论是那种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围绕着金权转。作为金权的人格化代表，领导其实也就是他们围猎的对象。别以为领导很厉害，可以一言九鼎，拍拍脑袋就能决定人家的命运。但事实上，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你一拍脑袋帮别人把事情摆平了，商人赚了钱，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以后责任都在你身上。真要是遇到一些劲敌，要把你屁股底下不干净的东西挖起来，就算做不到遗臭万年，至少在一个地方可以臭上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的，什么位置、富贵自然也就付诸东流，几十年的努力都算是白费劲了。 在这一点上，从俊可以说一直是一个明白人。很多商政界的女人，对他示好，在前期，他或许会安然接受，但是到了后期，只要人家稍稍表现出利益方面的过分诉求，从俊就果断疏远了，最后就不再来往。因为他一直保持着警惕，所以从俊也不会跟人家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也就没有把柄在人家的手上。 回想起暗恋对象离世之后、自己一路走来，真没少遇到过女人。但是还真没有一个女人，让他真有过动心的感觉了。唯独白素。这个白素，就是与众不同。 她的与众不同，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对他没有感觉。跟他曾经的暗恋对象一样，对他没有感觉；第二点，对权势和金钱都没有那么迫切的渴望，她不是不爱钱，但是在公司该拿多少钱，就拿多少钱。她毫无疑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她的心思好像一点都不活，在中超大厦这边干了这么多年，好像一直没有跳槽的意思，这些是谭耀威告诉他的。 也许正是这两点，让从俊对白素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有些动心了。这个女人既然对权势和金钱没有那么渴望，就算自己对她做了错事，是否也容易解决问题呢？ 他借着房间里暖色的灯光，来到了白素的身前。白素趟在床上，原本肌白如雪的双颊，此时也因为酒精而浮现了一丝红晕，犹如雪地中的红梅，使得白素较之平时，更多了一份魅人之色。 但是，从俊还是犹豫着。如果今天趁着白素酒醉，而与她发生了那种关系，那不等于是犯罪吗？从俊毕竟身居高位，这点法律常识还是有的。这让他怯步。但是，从俊忽然又想起谭耀威对他说的：“从区长，白素跟了我这么久，没事的，我罩得住。”白素要是不高兴了，谭耀威真的罩得住吗？ 从俊用手指在白素的下巴上轻轻抚过，一种滑腻的感觉，让从俊浑身为之一颤。这时酒意搅合着欲念，让从俊的理智一步步退让。从俊心头的想法也膨胀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一区之长，自己是有魅力的，经过这一次，白素说不定就爱上自己了？毕竟自己也早就已经离婚，白素要他负责的话，他负责到底就行了。况且还有谭耀威在前面挡着，肯定没事！一定没事的！ 欲望与理性的关系总是很奇怪，欲望需要给理性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理性才能彻底解锁。如今，从俊的理想已经解锁，他的手向着白素胸前凸起的部位伸去。 就在从俊的手，即将触及白素身上的那部分柔软时，忽然门铃“叮咚”的响了起来。从俊吓了一跳，他的手立刻收了回来。 从俊颤了一下，向门口走去，但没开门问外面：“是谁？”一个女声：“我是服务员，来送矿泉水的。”从俊回头看了一眼茶水柜，上面有矿泉水：“已经有了！”“先生，”外面的女声坚持道，“房间里的是国产的，老板让我拿了瑞士进口的纯净水！”从俊听后想，也许是老板谭耀威让送来的，于是就开了门，将水拿了进来，就将门关上了。 但就在门关上之后的2秒之内，从俊猛然觉得，刚才送水的女孩也是容貌惊人啊！但，他目前有白素在屋子里，当然也不会跟出去搭讪。 再次回到了房间，白素还是躺在那里。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酒多了，从俊随手就将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然后“咕咚咕咚”就喝了一大半。他感觉这瓶水味道有些不同，但还是蛮好喝的。于是就把剩下的水也给喝了下去。 喝空了之后，从俊感觉舒服多了。此时白素转了个身，她躺在床上的背影展现在了从俊的面前，她的裙子紧绷着臀，那惊人的曲线更是刺激了从俊。 从俊再也抵抗不住欲念，就向白素靠近，然而走了两步，从俊忽然感觉脚下一软，就“咕咚”跌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睡过去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白素忽然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又记起自己喝的酒了好像有问题，白素脑袋里猛然出现一个问题：是不是出事了？她忙看看自己的衣服，却没有什么问题。她就从床上下来，差点吓了一跳：发现浦江区长从俊就躺在自己床下的地板上，还在打着呼噜。 白素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肯定被灌醉了，谭耀威又把自己卖了，将她和从俊放到了一个房间里。自己之所以没有出事，大概是从俊本人也喝醉了，未能成事就倒在了地上。 白素本来想马上就走，但是她忽然想要来点恶作剧。于是，她就把从俊的裤子都给扒了下来，然后又把床单弄皱，拉到了地上。这现场就好像从俊已经成事了一般。随后，白素就赶紧离开了房间。 时间已晚，白素从中超大厦房间出来之后，一时打不到车，她就知道站在路边等，浑身冻得有些发抖。就在此时，一辆车子停在了白素的面前。车窗摇下来，一个声音对白素说：“上车吧。”此人竟然是韩峰。 遭遇了刚才的事情，又是在如此寒冷的夜晚，韩峰突然出现了，对白素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她毫不犹豫，就上了车。到了车上之后，她才发现，在后座上，还有一个女孩。她有些眼熟，但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韩峰笑着说：“芳儿，你跟白素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吧。”陆芳儿笑着说：“好啊。”随后，就将一个小时之前给从俊送去了所谓的“瑞士进口矿泉水”之类的事情，给说了。陆芳儿送的瑞士进口矿泉水中，已经放了一种叫做“瞬眠”的药物，就是重度失眠者也会在瞬间睡着。 白素听完之后，转向韩峰：“谢谢你们。韩峰，我要对你说一个事，事关你韩峰大厦的大事。” 第390章 再帮一忙 韩峰听完之后，真是背后冒出了冷汗。这么高的大厦，钢结构是用焊接，还是螺旋连接，当然有天大的差别。螺旋连接可以大幅减少工时，但在遭遇强风、地震的时候，螺旋连接很有可能轻轻松松就垮了。韩峰要建造的可不是一堆随时都可能倒塌的积木！ 白素又对韩峰说：“韩董，晚上你对我说起过，想挖我到你这里工作，我拒绝了。我现在想法变了，可以答应你，我明天就可以去中超大厦辞职。”韩峰转过头来，朝白素笑笑说：“我希望你能来帮我，但不是现在。要明年的元宵节之后。”白素有些奇怪：“为什么是元宵节之后？”韩峰：“因此在此前，我恳请你帮我一个忙。” 白素也瞧了韩峰一眼：“不管什么忙，我都会帮。”一般人会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这样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有些忙是可以不帮的。但是，白素却没有给自己留下哪怕一点后路。韩峰就道：“我还没有完全想好，明天我让芳儿找你详细说。今天已经晚了，我们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次日九点，白素跟往常一样，走入了中超大厦老板谭耀威的办公室，“谭董。”白素跟往常一样称呼里带着冷意，她走进的时候，依旧额头是高高仰着的。然而，眼神之中却似乎多了一丝悲戚。这点变化，倒是被谭耀威给捕捉到了，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白素面无表情：“昨天你求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以前你给过我的帮助以及不低的薪水，我也已经偿还了，我也不再欠你什么了。”谭耀威解释道：“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我也不容易，从俊的帮助对我们来很重……”白素打断他：“我理解。”谭耀威又担忧地问：“你是要离开吗？” 谭耀威还真是担心，经过了这个事情，高冷的白素会提出辞职。一直以来，白素都是他的得力助手，如果她真的离开了，对中超大厦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一个来顶替白素的人。 然而，他却听到白素回答说：“不，我不会辞职。这里工资待遇好，又有平台，我为什么要离开？到了其他地方，我未必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谭耀威总算松了一口气：“你这么想就对了！白素，你只要留下来，我会给你更大的空间，给你加工资。”谭耀威只说了加工资，并没有说增股份。 当然，白素也已经根本不在乎对方的股份了。“谢谢谭董。”白素说，“我听说，韩峰大厦高档公寓的期房预售，将在新春元宵节开盘。”谭耀威一听，说：“这是个好消息。元宵节是吧？我要让他的期房一套都卖不出去！” 等白素走了之后，谭耀威给从俊打了一个电话。从俊也是在凌晨三四点就醒了，发现自己趟在地上，裤子都没穿，地上的床单都是皱的，不用想都知道昨晚和白素发生了什么。可懊恼的是，他根本就不记得到底是怎么做的。这就是最亏的了，把人家做了，但是却记不起到底什么感觉，这亏大了！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但是，在酒场一路走来的从俊，也没少断片过，这次也许也是喝高断片了，把做的事情给忘记了。从俊还是小有遗憾。他就给驾驶员打了电话，在凌晨五点，酒店客人还在熟睡的时候，就起来去了单位。 这会儿接到了谭耀威的电话，他第一句话，就问：“白素，有没有问题？”这话给谭耀威的第一印象，就是从俊真的把白素给做了，如今这么问是担心后果。谭耀威就说：“她来过我这里了。没事，一切照常。从区长，我说过，白素这里我能搞定，你就放心吧。”从俊大大地松了口气：“那就好。”谭耀威又在电话中对从俊报告了韩峰大厦将在新春元宵预售的事情，其他秘密的事情，他说找个时间当面汇报。 韩峰整一个上午，都在想办法，如何去应对大厦钢结构的问题。陆芳儿很是着急：“韩董，这个事情，我们最好立刻去找冯董说，让他好好去看看了！”韩峰想了想说：“冯志远对宋兵很信任。我们告诉了他，他肯定就会让宋兵去排查。宋兵查出来之后，肯定就会去责难手下的小经理和工程师，这件事也会就此过去，而宋兵还是得不到教育。”陆芳儿想想也是，她还说：“而且，如果让社会上知道我们韩峰大厦，使用过螺旋结构，后来又改为了焊接，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瑕疵了。爆出去之后，韩峰大厦高档公寓的售价肯定也会大跌！” “没错！就算韩峰大厦暂时不会倒，我也要把他们使用螺旋结构的事给曝光出去。”中超大厦谭耀威办公室内，谭耀威乐呵呵地道。 在谭耀威的身边，是白素和承包商周良人。“这办法好。”周良人也跟着笑道，“最好就选择在元宵节当天，一早把这个消息给放出去。这样一来，韩峰大厦的预售估计就彻底哑火了！”谭耀威想了想道：“这个想法不错！就这么干。白素，你帮我去联系整个中海最有影响力的媒体，要包括网站，现在网上的信息传播最快。”白素点了下头，抬着下巴挺着胸，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韩峰还在跟陆芳儿讨论，到底该怎么办？最后，韩峰忽然就想到了什么，他说：“还不如将计就计。”陆芳儿很是不解：“怎么将计就计？”韩峰笑了笑说：“钢结构从焊接变成了螺旋结构，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陆芳儿想了想说：“大厦钢结构不稳固，大楼可能会倒塌。” 韩峰点了点头说：“倒塌？那就索性让它在元宵节倒塌吧！”“什么？在元宵节倒塌？”陆芳儿怎么都没法相信听到的话：“韩董，元宵节是我们高档公寓预售的日子，大厦倒塌了，还有谁敢买我们的公寓？”韩峰却很认真地说：“会有很多人。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你先帮我去把韩峰大厦做钢结构的马经理给找过来。” 陆芳儿的心里有了太多的疑问和太多的难以置信，但是最终韩峰说了什么，她还是会做的。她首先去把马经理找来了。 那个马经理不知道韩峰到底找他有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韩峰就是大厦背后的大老板，而自己所做的事情，又让他有些心虚，所以见到韩峰的时候，很是毕恭毕敬：“韩董，你好。”韩峰也不跟他多说：“我希望你能在新春元宵节的时候，把你们建造的韩峰大厦给弄倒一块。”马经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弄倒一块，这怎么可以啊？”韩峰却是一笑说：“马经理，你们私自把钢结构的焊接接连，变成了螺旋连接，不就是为了某一天大厦能够倒下来吗？” 马经理浑身都是冷汗了：“韩董，没有，我们没有。”韩峰笑着说：“如果你不承认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找人去验一下。参与过中超大厦钢结构的周良人，就可以来帮助验。”马经理一听，对那个周良人就恨之入骨，他真没想到，周良人当面好好地传授给他解决问题的办法，私下里却出卖他！这种人，该千刀万剐！ 正在马经理这么想的时候，韩峰却说：“你也不用去怪周良人了。要怪就怪自己。”马经理很是冤屈地说：“我自己有责任，但要不是宋兵老总催得太紧，不停地给我们压工期，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韩峰说：“如果我把你做的事情，和对宋总的抱怨，都告诉了他，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马经理浑身都发冷了：“他一定会把我开除，以后再也不给我做项目。而且，我私自将钢结构更改的事情，要是被中海的其他建筑公司知道了，我以后再也接不到生意了。”“你知道就好。”韩峰说，“我现在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马经理听后眼睛都亮了：“韩董，请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韩峰道：“我给你的这个机会，你要听好了。”韩峰对马经理说好了之后，叮嘱道：“这些事情，你必须私下里去完成！不能让宋总知道。明白了吗！”马经理听后点头如捣蒜一般：“知道了。我就这么去做。” 调教好了马经理，韩峰拿起了电话，就打给了孙俪。很快，在华京央视的孙俪就接起了电话：“韩董啊，又要让我帮你什么忙啊？”韩峰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还真是被你猜到了。我今天想要给你们栏目赞助50万，不知道行不行？”孙俪的话音中有些惊喜：“真的吗？我现在刚调整了栏目，到了《聚焦今日》栏目。如果有赞助进来，在新的栏目组，我的日子也更好过。”韩峰笑着说：“看来，我的赞助还算及时。”孙俪说：“你的赞助我收了，但是要我们做什么？说吧。我们也是无功不受禄。” 韩峰笑着道：“报道我们韩峰大厦的负面新闻。”孙俪诧异：“负面新闻？你没有搞错吧？”哪有一个公司希望自己被媒体报道负面新闻？韩峰说：“没搞错。新春元宵节那天，我们韩峰大厦的四到五层会倒塌。”孙俪：“韩峰，你跟我开这种玩笑，好像开得有点大哎。” “真是这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韩峰很认真地说。 孙俪在电话这边，神情变得很复杂。 新春元宵，很快就要到了。 第391章 迎春座谈 跟马经理、孙俪都谈好了之后，韩峰又跟陆芳儿谈了好久，让她带领公司的一班人去准备元宵节期房预售的事情。韩峰特意强调了，就按照既定的计划，隆重地去准备，不需要犹豫。陆芳儿答应了下来。 时间进入了一月份，距离春节近在眼前了。韩峰又接到了一个宁州省政府的电话，通知他去参加江中省迎新企业家座谈会。韩峰中海的事情也安排停当了，上次又答应了黄笑会去参加，韩峰就启程回了江中。 这天晚上，韩峰本来是要约徐音一起晚饭的，但是因为这个企业家座谈会，也涉及到一些重要科技企业的通知、对接，还有一些会场布置等，徐音要加班。韩峰也就不勉强她出来了。韩峰就约了钟允，一起找了个地方吃饭。 这家小饭馆，是吃本地菜的，都是很平民的菜色，酒也是当地冬天流行喝的黄酒。温一温，加上一点老姜末，喝了可以温热身体。钟允之所以喜欢这里，是因为这家酒的卫生很好，碗筷还会消毒。这在宁州那么多小饭馆里，是很少有的。 两人吃着菜、喝着酒。韩峰就问道：“最近，公司里情况怎么样？”钟允说：“电商业务收入其实只有小幅的降减，但是游戏业务上增幅却很明显。”韩峰问：“这么说，‘潘多拉’平台没有受到美国互联网‘泡沫’破碎多大的影响？”钟允道：“也不能这么说。互联网平台在美国互联网‘泡沫’破碎之前，都是很值钱的。但是，在互联网‘泡沫’破碎之后，互联网平台资产，就不那么值钱了，估值没有以前高了。这就是问题所在。” “估值没有以前高了？”韩峰故意问道，“怎么理解？”韩峰想要听听钟允对资本市场运作的认识。之前韩峰跟木老学了不少资本市场的知识、同时在中海又见识了不少。但他想要看看钟允的见识是否也在提升。 钟允看了眼韩峰道：“资本市场，跟平常做生意的逻辑不一样。他不是看一个平台短期的赚钱能力，比如‘潘多拉’平台或者游戏行业，它每天有多少进账资本市场不是太在乎。他们更看重一种资产的估值能否快速地上涨，估值的上涨就是看能否不断地融资、能否在非常快的时间内有人接盘。天使轮之后、a轮、b轮、c轮、d轮是否能迅速跟上。每一轮之间的时间越短、估值越高，越是说明投资人能以最短的时间进入退出，并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取高额的利润。” 韩峰点着头，感觉钟允把资本市场的运作弄得也挺清楚的，他又问道：“那么一个资产的投资人不断换，最后会是谁接盘呢？” 钟允笑着说：“你是在考我啊？最后公司上司，股民就是最后的‘接盘侠’。”韩峰说：“也不能说股民就是‘接盘侠’，到了股市，就像进入了赌局，大家赌的就是，买入的股票人家会以更高的价格接过去，如果有人接了，他成功套现，就是赢家；如果有人只愿意低价接，他就是割肉；最可悲的是，没人接，就是套死。” 钟允端起了酒杯，跟韩峰说：“就是这么回事。有时候觉得，资本市场特别无趣，特别无耻。”韩峰将酒杯跟钟允碰了下，然后一口饮尽：“这也就是我当时就反对‘潘多拉’走上市路线的原因。”钟允却担忧地说：“可是，peter和牛天如今还是在全力推进‘潘多拉’上市。”韩峰有些惊讶：“在这种环境下，还有上市的可能吗？”钟允：“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特别了解，我只知道他们没有放弃。他们有可能会在国内买壳上市。” 买壳上市，也是这几年私营企业用得比较多的手段。 所谓买壳上市，又称“后门上市”或“逆向收购”，一家非上市公司，把资产注入一家市值较低的上市公司，取得一定比例的控股权来取得上市的地位，然后注入自己有关业务及资产，实现间接上市的目的。 在美国互联网“泡沫”破碎的大环境下，“潘多拉”想要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在这种情况下，大象资本想要在短期内获利，最急功近利的选择，就只有“借壳上市”了。对韩峰来说，如果“潘多拉”平台真的“借壳上市”了，对自己重新收回“潘多拉”控制权，还是非常不利的。韩峰得想办法，在较短的时间内，想办法收回“潘多拉”的控制权，那要怎么做呢？韩峰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晚饭之后，韩峰将钟允安全送了回去，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到了晚上十点多，徐音打了电话过来，说有点晚了，她老爸竟然来接她回去了，而且明天一早又得到会场去，怕打扰韩峰休息，就不过来了。韩峰心里也有事，就说明天再见了。 一晚上，韩峰的脑袋似乎都没停下来，飞快地转动着。到了早上，还有些不适。他早早就起来了，索性穿上了鞋子到外面跑步去。好久没有在宁州生活，这宝石山下的山路，这江中大学边上的林荫道，都多了一种陌生的喜感。 韩峰跑出了一阵汗，又在一家小面馆吃了一碗汤汁鲜美的片儿川，再回到了屋子里，洗了个澡，开始赶往会场去了。 这次的会议，安排在江中大会堂的一个会议室，搞得颇为隆重。韩峰不早不晚，在九点不到一点到了会场。他远远就看到了门口的徐音。自己的女朋友，尽管是在政府工作，但是在这种场合，并不像其他女子一样，有一份分外的谨慎，她还是那种风格，恬淡的、温柔的，看到韩峰之后，她马上就走上来了：“来了。睡的好吗？”韩峰看着她明净的眼睛，笑说：“没有你在，怎么可能‘睡得好’呢？” 徐音脸上一红：“不跟你开玩笑。进去吧。”韩峰还是看着她，脸上不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徐音一看韩峰神色不对，脸上就更红了：“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让你快到会议室去，里面有茶。”“晚上一定一起晚饭哦。”韩峰说。听到徐音说了“知道啦”，韩峰才朝会场里走去了。 刚进入了会议室，韩峰就瞧见了两个人，就是peter和牛天。很明显，他们两人也都见到了韩峰。peter眼皮跳了跳，就把头转向另外一边去了。牛天看到韩峰之后，犹豫了下，还是站了起来，朝韩峰这边走了过来，脸上又显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微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韩峰也朝前走了两步，跟牛天握了个手。牛天说：“韩董，好久不见了。”韩峰说：“是啊，这段时间一直在中海，很少回来。怎么样？在大象资本干，还开心吗？”“还行。”牛天又是一笑，“至少自己想干的事情，都已经在干了。” 毫无疑问，牛天所谓想干的事情，一是游戏行业；二是公司上市。韩峰朝他笑笑说：“人生最值得的，就是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以前是‘潘多拉’耽误了你，你现在可以放手去干了。”牛天依旧是招牌式的笑：“我也一定会放手去干的。”韩峰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听人说，你们成立的游戏部，招了黄涛和李政宇两个人？” 牛天说：“韩董消息很灵通啊，看来是真关心‘潘多拉’。黄涛是部长、李政宇是副部长。”韩峰说：“这两个人我都打过交道，你要留个心眼。他们不是一心想创业的人。” “哈哈，真没有想到。唐唐一个中海韩峰投资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竟然在背后褒贬人家啊！”不知什么时候，大象资本的peter也靠近了他们。韩峰回答说：“没错啊，我是在褒贬别人。不过，‘褒贬’，是一褒一贬，有褒有贬嘛！至于你们认为是褒、还是贬，要你们自己判断了。” 就在此时，从外头鱼贯而入了一班人，是江中省政府的主要领导田光、常务副方卉等江中重磅人物进来了。众企业家也纷纷就位。座谈会就此开始了。 会议是方卉主持，在进来之后，她的目光就跟韩峰有所交流，脸上带着微笑。田光环视了一周，他跟好几个企业家都点头示意，当然也包括韩峰。这是一个中规中矩、正儿八经的座谈会，传达了华京关于民营企业的精神，希望企业家在江中放下包袱、大胆创业，江中是创业的沃土，也是民营经济的摇篮，江中民营企业家要发挥领头羊的作用，在创业创新大潮中大有作为等等。 领导讲好之后，是各企业家发言、提意见和建言献策。台面上的话，大家都说得中规中矩，都说了些正确的废话。但是，台面上就需要这样的话，这一点也是不可否认。 会议结束之后，还有晚宴，韩峰稍稍出席了下，见到田光和方卉都比较忙，不可能有时间单独跟他详聊，就提前离开了。 这一方面，他心里有事；另外一方面，他跟徐音还有约会。 第二天他就回到了中海。一切的准备工作都是为了新春的元宵节，这一天对韩峰大厦来说，是一个生死存亡的日子。正因为有这么一件事情压在心头，韩峰春节都没有好好过，他的心思不在过节上。 终于又开春了，过了几天之后，元宵节到了。 这天上午，韩峰大厦公寓期房元宵大预售活动，终于在销售中心开启了。 第392章 重大事故 “中海第一高档大厦公寓——韩峰大厦预售！”的字样在销售中心引发众人的瞩目。 中海人要面子，中海的有钱人更要面子，谁如果能在中海第一高楼上拥有一套超大公寓，肯定就能到处挂在嘴边去炫耀了。但是他们又担心韩峰大厦的质量问题。所以，中海的有钱人对中海大厦高档公寓的态度还是很纠结的。 心里纠结归纠结，元宵节这天在销售中心，还是门庭若市，来看模型和咨询的人还是很多，谈的人也不少。但是并没有马上决定下来要买，大家好像都在等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 公司之中有人建议韩峰，可以安排一帮托儿来买房子，营造一种火爆的气氛。大家都有一种从众心理，看到有人买了，就认为一定是好的东西，大家说不定就会开始疯抢了。 这是商家屡试不爽的惯用伎俩，开个包子铺都要有托儿才行。有了托儿之后，氛围就出来了，也许就能拉动韩峰大厦公寓的预售。但是，韩峰还是拒绝了这种做法。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在韩峰大厦高档公寓销售中，不想使用营销手段；另外一个方面，韩峰大厦高档公寓，跟其他的商品房还是有明显的不同：其他的商品房动不动上百套，但是这次高档公寓只有20套，如果找了几个托儿买几套，剩下就只有十几套了，托儿买去的那些个套数怎么办？明眼人说不定一下就看出来了。 要知道能够来买韩峰大厦高档公寓的人，都是有钱人，都是在商界摸爬滚打过来的，什么伎俩没有见识过，什么营销手段没有看到过？大家都是商界的人，谁还不知道谁啊？拙劣的营销手段，糊弄普通老百姓还管用，要糊弄在商海沉浮的有钱人，就会失效。最后，还有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托人的事情被人当场揭穿？那就完犊子了。 基于这种种考虑，韩峰认定了一句话，那就是：最好的营销，就是没有营销。韩峰大厦，地理位置在那里！第一的高度在那里！韩峰的信誉在那里！这些本身就是热点，也就是营销！真有钱的人，自然会来，也会在有钱人之间相互传递消息！ 但是，下面的人，却有些担忧起来。他们看到那么多来销售中心的人，要么看了看就走了，要么犹豫不决，不敢签约。 有人就开始议论起来，“今天开售第一天，会不会剃光头啊！”“必要的营销始终都是需要的，也不知道老板在想些什么？”“老板以前是搞互联网的，对地产营销终归是没有什么经验啊！” 陆芳儿看到这些销售在私自议论，如果单单是就事论事，也就罢了，但是说到了韩峰的头上，是她所不能忍受的。她就走了上去，对这几个人说：“你们可以回公司了。这里的岗位就交给其他人吧。”那几个销售一愣，但看到陆芳儿严肃的脸，他们也不敢多话，只好离开了销售中心，回到了公司去，等待处理。其他有人就马上顶替了他们的岗位。其他人看到这番情况，都不敢私自议论了，大家都集中精力上前主动去接待客户。 在中超大厦。谭耀威跟周良人都坐在沙发内，他本想让白素也坐下来聊聊，但是白素却说，她只要站着就好。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白素接起了手机，听好了之后，对谭耀威说：“谭董，消息全部都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发？”谭耀威问周良人：“在韩峰大厦的销售现场，已经有我们的人了吗？”周良人马上点头说：“有，我们安排十多个人了，只要媒体和网站上一把消息传递了出去，我们的人立刻就可以在销售现场传开，到时韩峰大厦的预售肯定就砸了！”谭耀威转向了白素：“好，现在就把消息全部放出去！”白素又拿起手机，对那一头说：“消息全部放出去！” 在韩峰大厦销售中心，有一对夫妇，他们是从内陆叠祝市到中海发展的新中海人，他们到销售中心没有多久，两人讨论了一会儿。那个丈夫问妻子：“要不要买？”妻子就如碟祝市的辣椒一样爽快：“为什么不买？在中海最高的大厦上有自己的房子，我们就是真正的中海人了，而且住的比别人位置都好、都高、房子都要大！以后那些中海人就再也不能看不起我们！”那个丈夫一听说：“那就买！” 这对夫妇就找到了销售人员：“我们要买78层的东边套！”销售人员的脸上顿时就满是喜色，这可是今天的第一笔预订啊！三个销售人员一起带着这对夫妇去办理手续，殷情地给予销售服务。陆芳儿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陆芳儿就站在一边，看着这对打算签约的夫妇。只有当他们把字都签好之后，她才会放心。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在销售中心里，有一个男人喊了起来：“网上有韩峰大厦的负面新闻了！”又有一个男人喊：“我也看到了！网上说，韩峰大厦的钢结构是螺旋连接，不是焊接，以后如果遭遇台风和地震，这个大厦是要塌的！”“我也看到了，韩峰大厦是个豆腐渣工程！”“我也看到了！”“买不得啊！” 一下子，销售中心就乱了起来。那对夫妇也扔下了笔，缩回了手。“好在还没签合同啊！”“这会不会是谣言啊！”“不管是不是谣言，等弄清楚了再说吧！”这对夫妇站了起来，去看那些新闻了。 那些周良人安排在销售中心的人，就开始宣传了起来。“这是不是真的！”“不会吧！”“螺旋连接真的这么危险吗？”惊诧声、疑问声、犹豫声，甚嚣尘上。陆芳儿还是镇定的，她组织工作人员维持秩序。 但就在此时，只听到“哐当”“哐当”的巨响！从韩峰大厦的工地上传来。由于销售中心，就设在“和记”的大厅之中，距离韩峰大厦非常近，大家都能感受大地的震动。 “这是怎么了！”“韩峰大厦倒塌了吗？”“天啊，大厦倒塌！”“快逃啊！” 一下子所有来看房的客人都惊恐地朝外面冲去。好在大门是敞开的，外面一切通畅，没有发生任何踩踏事件和人员的伤亡。大概五分之后，韩峰大厦高档公寓销售中心内，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已经一名客户都没有人。工作人员都有点不相信，刚才发生的真是大厦倒塌事件！ 因为事先韩峰就叮嘱过陆芳儿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没有太惊恐。她冲大家说道：“大家该在什么岗位，还在什么岗位。各司其职，要不了多久，我们销售中心会更加火爆。” 大家都以为听错了，人都逃光了，怎么可能还会有生意呢！他们想，陆芳儿是不是也被惊吓过度，开始白日说梦话了！ 但是，陆芳儿叫他们各司其职，他们也不敢擅离岗位，但他们的心早就已经飞出了销售中心，想要去看看才建了几层的韩峰大厦，是否真的已经倒塌了！ 在不远处的韩峰投资有限公司办公室内，韩峰从一个小窗子中，看到韩峰大厦已经倒塌了一部分。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来。随后，他就将手机放在了静音状态，他知道接下来，肯定会有很多人打电话过来，他都不会接。 韩峰大厦高档公寓预售当天，却发生大厦倒塌事件！这个新闻成为了今年开春中海市最大的新闻！一瞬间，众多媒体都打电话来向韩峰中海投资有限公司核实情况，但是他们得到这样一个回复：“请大家在晚上七点半收看央视的‘聚焦今日’，到时会有全面的报道！” 韩峰中海投资有限公司的答复，让众多媒体一头雾水。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中海韩峰投资有限公司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还让央视去报道！这到底是自取灭亡，还是背景太强，什么都不怕？ 这些媒体也仅仅是疑问而已，但最担心的，还是紫浦区主要领导万方新了，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火急火燎地打了电话给韩峰。可韩峰却一直没有接他的电话。 万方新简直就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着急了。这么急的时候，韩峰竟然不接电话了！搞什么鬼！跟韩峰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韩峰也没有这么不靠谱过呀！ 万方新又打了几个电话，韩峰还是没接。他就带上秘书说：“我们去韩峰投资有限公司。”但是，他还没有出办公室，韩峰的电话就进来了：“万领导，你是不是要来找我呀！”万方新说：“我当然要来找你！怎么会发生怎么严重的事故！我怎么向领导交代。我马上要过来，把现场情况了解清楚，否则领导电话过来，我都不知怎么说？” 韩峰却笑道：“万领导，你放心，我们只不过是在实验而已。晚上7点半，‘聚焦今日’会有完整的报道。你就跟领导这么说吧！”“做实验？”这是开玩笑嘛？万方新简直难以置信，“韩峰，在这个事情上，开不得玩笑。否则领导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俩。” 韩峰说：“你放心吧。我跟谁开玩笑，都不能跟自己开玩笑啊。我这第一批20套房，要靠晚上的‘聚焦今日’全部卖出去呢。” 第393章 回过神来 万方新听韩峰这么说之后，才稍稍放心了一点，但他还是问：“韩峰，你确定我真不用到现场一趟吗？”韩峰笑着说：“非常确定。万区长，你只要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行了。”万方新：“韩峰，我是信任你的。但是，你不能耍我。”韩峰尽量用很平静的声音道：“耍区长？恐怕没有人这么玩得起吧？” 万方新只好放下了电话。他当然也希望，韩峰这边没有出什么事情。但是，如今外面传得这么厉害，万方新还真不能完全放心啊。就在万方新感觉口干舌燥、端起杯子想喝口水的时候的时候，座机响了起来，万方新就接起了电话。 “方新同志，韩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声音不用自报家门，万方新就辨识出来，因为这是大领导。 万方新马上回答说：“大领导，我刚想打电话向你汇报呢。您是否也听到了关于韩峰大厦倒塌的谣言？”大领导奇怪：“这是谣言？”万方新其实如今也不能确定，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没错，大领导，这是谣言。韩峰刚才就跟我联系过，说他们只不过是在做实验而已！关于这整个实验的过程，他们还请央视‘聚焦今日’来录制了呢！韩峰说了，晚上7点半‘聚焦今日’会进行报道呢！到时候，那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大领导停顿了下，似乎在喃喃自语：“这不会也是韩峰的营销手段吧？”万方新继续硬着头皮说：“应该是营销手段。韩峰在商业上很有天赋。”大领导的语气也松了下来：“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在想，这会不会是韩峰的营销手段？韩峰这个年轻人啊，不大可能犯那么大的错。”万方新说：“是的，是的。” 放下了电话，万方新不由感叹：韩峰，大领导对你还真够信任的！你可千万别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啊！否则我这个乌纱帽恐怕要保不住了！万方新真希望，现在就已经是晚上七点半，这样的话，结果就马上出来了。可万方新看了下手表，才下午两点半！还有五个小时！这注定是度日如年的、难熬的五个小时！ 此刻，志远集团。 冯志远的办公室内，气氛非常的压抑，就算是一颗头发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到。办公室里，只有冯志远和宋兵两个人。冯志远坐在他的皮椅子里，不说话，他是说不出话来，宋兵，就坐在他的对面，他是现在说什么都不顶用了。 冯志远在椅子里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向着窗外看去。奇怪的是，就在那一刻，天空飘起了雪花。冯志远心想，这雪也下得真够应景的，都知道他心里在滴血（雪）呢！冯志远不由回想起，那次和韩峰投资有限公司签订承包合同的时候，韩峰就劝他，这个工程由他亲自督建，但结果他没有听韩峰的劝告，决定由宋兵全权负责，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宋兵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手下马经理和工程师，竟然在钢结构上，擅自将焊接变成了螺旋连接，结果直接导致工程坍塌！宋兵看到冯志远始终没有骂他，他心里更加难过了。宋兵宁可冯志远狠狠地骂他一顿，可如今冯志远却只是看着窗外的雪花，这说明冯志远已经彻底失望了。 宋兵走到了冯志远的面前，也看着外面的雪花：“冯董，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承担。”冯志远都没有看他：“你怎么承担？”宋兵：“用曾经承诺的方式承担。”冯志远没有说话。宋兵又看了冯志远一眼：“冯董，感谢你这么多年来的信任和栽培。” 宋兵朝冯志远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就走出了冯志远的办公室。宋兵曾经承诺过，如果发生了重大事故，就从建筑上跳下去。 宋兵刚走了不久，冯志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冯志远一看是韩峰的电话，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想，韩峰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他现在都没脸见韩峰。当初韩峰这么劝他，他都没有听。现在事情是真的发生了！他还能说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是自己的责任，他还是得承担。拿起手机的手，前所未有的无力，他还是接起了电话：“喂，是韩峰吗？这个事情，真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峰打断了：“冯董，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情。宋兵在你身边吗？”冯志远朝身后看了一眼，没有宋兵的身影，他刚才是气糊涂了，宋兵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怎么注意，说：“没在啊。” 韩峰说：“冯董，你要注意他的安全啊，别让他寻短见！这个事情，也不完全是他的责任，后面还故事。晚上七点半的‘聚焦今日’中会报道。”冯志远辨别着，“后面还有故事”的话，难道这个事情还有转折？但是楼已经倒了呀，还能有什么转折呢！冯志远说：“韩董，你是来安慰我的吗？在这个钢结构的事情上，我们志远集团搞砸了！” “你听我的，赶紧派人去把宋兵找到再说！”韩峰说，“人命最重要，他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这韩峰大厦还要靠他建起来呢！”说着，韩峰就挂了电话。 冯志远愣在原地，反复回味着“这韩峰大厦还要靠他建起来呢”这句话，也就说，韩峰还打算给他们合作！韩峰还真是够哥们！对，现在最关键的是把宋兵找到，别真去寻短见去！冯志远立刻打电话把助理找了过来：“你打电话给宋总，如果电话打不到，就去工地找他，多派些人，分头去找。” 但是，到了下午四点钟都还没有找到宋兵，五点十五分也还没有找到宋兵，晚上七点钟也没有宋兵的音讯。马上要到晚上七点半了，宋兵还是没有被找到。但是也没有宋兵出事的消息。冯志远听韩峰说过，七点半的“聚焦今日”栏目，会报道韩峰大厦的有关情况。宋兵一时半会找不到，只能先放一放，他先去看看“聚焦今日”，于是就跟助理一同去了小会议室，那里有一台电视机。 在中超大厦的谭耀威办公室内。谭耀威笑着说：“本来我们只想放出一些韩峰大厦使用螺旋钢结构的消息去，没有想到，结果却是他们的大厦自己倒塌了！简直超出我们的预期嘛！”边上的周良人翘着二郎腿说：“这下，韩峰大厦算是彻底完犊子了！”旁边一直站着的白素却说：“这倒也不一定。据说，晚上七点半，央视的‘聚焦今日’还要报道韩峰大厦呢！”周良人放下了二郎腿说：“这我也听说了。不知道会报道什么！”“肯定没好事！”但是，谭耀威还是好奇了起来，“现在几点了？”白素：“七点二十九分！”谭耀威：“快打开电视机！” 在谭耀威的办公室内，就有电视机可以收看节目。 白素迈着利索、优雅的步子，来到了电视机面前，打开了。 与此同时，紫浦区长万方新正在电视机前、中海市的大领导在电视机前，还有中海很多得知韩峰大厦倒塌的人，都在电视机前。此外，还有很多人……这个消息传得非常快，在宁州的老家，韩家国和金莲娣也在电视机前，韩家国在外面晃荡的时候，偶然听路人在说，中海的韩峰大厦倒塌了，并说晚上还会有报道。韩峰大厦不就是儿子建的吗！韩家国回来跟金莲娣商量了下，两人最终没给儿子打电话，因为如果真是出事了，韩峰现在肯定忙坏了！他们不想添乱，只想先看看电视再说。 还有一户家庭。徐来潮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把老婆方圆和女儿徐音都叫了过来。但事先，他并没有对方圆和徐音说是看什么。如今时间已经到了，他才对老婆和女儿说：“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韩峰这个人靠不住。他在中海建的韩峰大厦倒坍了，现在就在报道呢！” “吧嗒”一下，徐潮就打开了电视机，他就等着看韩峰的好戏了！ 徐音初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倒。但是，接着随着看到报道的进行，却发现完全不是老爸说的那么一回事。 只见一张姣好的面容出现在了镜头之中，她的身后就是在建的韩峰大厦：“各位观众，我是孙俪。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栋大楼是中海韩峰大厦，今天是1月19日，韩峰大厦建得好好的。但是，我现在要告诉大家，这上面的五层到七层楼，将会在一个月之后，也就是2月19日被推倒。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们来问一问马经理。” 然后，镜头就给马经理。这马经理说：“不论是华京，还是中海，现在有很多高层建筑，在钢结构上是使用螺旋连接了，这可以节省施工时间和费用，但是牢固性比焊接要差许多。为了实验牢固性，我们在韩峰大厦建设中，一边使用了螺旋连接，在另外一边使用了焊接。这是我们老总韩董的意思，他要我们建两边，然后在2月19日让大家来看效果。” 画面就切换到了2月19日，主持人孙俪说：“今天就是2月19日了。大家看后面的两辆巨大的挖机了吗。正在作业。其中一辆挖机在推焊接的一边，另一辆在推螺旋连接的一边。大家看啊，螺旋连接的一边倒塌了，但是焊接的一边却牢不可破！”接着镜头又给了马经理：“我们韩峰大厦所有的钢结构，都会使用焊接连接，我们将建全中海最牢固的摩天大楼。不会像中超大厦一样，一部分是螺旋连接的。质量就是生命，请大家放心！” 随后孙俪说：“这就是我们今天要给大家看的，为了造最牢固、最高的大厦，中海韩峰大厦也是不惜血本，我们就需要这样的开发商……我们后续还会跟进！谢谢大家！” 栏目结束了，很多观众都久久没回过神来。 第394章 一举售罄 首先是中超大厦的老板谭耀威，转向了周良人：“这是怎么回事？韩峰大厦不是真的倒塌吗？”周良人神色尴尬：“韩峰大厦的老板韩峰，真的好狡猾！韩峰大厦是真的用了螺旋连接的方式，但被他现在这么一搞，好像用螺旋连接不过是实验一样，还把中超大厦搭进去了。” 就在报道当中，那个马经理不动声色地来了一句“不会像中超大厦一样，一部分是螺旋连接的”，这话听起来好似完全是无意的，但是却把矛头从韩峰大厦转向了中超大厦。谭耀威心里非常恼火：“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中超大厦使用了螺旋连接？”周良人就更加尴尬了。 白素说：“恐怕是周经理透露出去的吧？”周良人：“这……我不是为了让他们相信，用螺旋连接，还是可以把大楼建起来的吗？”谭耀威简直被气得涨红了脸：“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就在此时，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喂，我是中海电视台记者，我们想了解下，你们的中超大厦，真的使用了螺旋连接吗？”谭耀威冲对面说：“对不起，我不是谭总。”紧接着，又一个电话响了起来：“我是都市报记者，谭总，请问你们的中超大厦，是否存在倒塌的隐患？”谭耀威：“请打给我们办公室。”谭耀威又将电话挂了。紧接着，又有电话打进来。谭耀威头都大了。 他本来是想挖个坑，让韩峰跳进去，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掉进坑里的竟然会是自己！ 在紫浦区长的办公室内，万方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身子舒服地靠在高背椅子当中，很享受地抽起了一支烟，喝了一口绿茶。忽然感觉香烟的味道、茶水的味道，好久没有这么好过了。 万方新想起要给韩峰打一个电话，好好地表扬他一番。没有想到，却有人来表扬他了，正是中海的大领导。万方新忙又放下了香烟，捧着话筒，认真听着。只听大领导说：“方新同志啊，真的不能不说，韩峰这小子啊是真会玩。这个营销活动，真是别出心裁。”万方新嘿嘿笑了一声，道：“大领导，他之所以敢这么做，跟你的支持是离不开的啊。”万方新觉得有些马屁，该拍的时候就得拍。 大领导如今心情不错，这马屁也就受了，就道：“方新同志啊，说到支持，我们的力度恐怕还得加大了。如今韩峰大厦都已经上央视了，搞不好华京都已经看到了，等下次高层来中海视察的时候，我们要把韩峰大厦作为一个新地标，让高层来考察。”万方新立刻答应：“是，大领导。我们一定把韩峰大厦建设好！” 在徐音的家里。看完了报道的方圆和徐音都转向了徐潮。方圆问道：“老徐啊，你刚才说韩峰大厦倒了？这报道里，却是韩峰大厦自己推倒的呀，他们是在两种钢结构的连接方式中进行试验，要建中海最牢固的大厦呢！这是好事呢！”徐潮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是想看好戏的，结果是真的看了一出“好戏”，让人对韩峰大厦的好感陡增！徐音也不说什么，就转身走入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客厅中只剩下了两个人，方圆对徐潮说：“老徐啊，你对韩峰的成见，太明显了。你再这样下去，恐怕女儿对你的感情都要受影响了！”徐潮说：“我这也不是为了女儿好吗？我不希望她嫁错了人！”方圆却说：“可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都是你看错了人啊！你把韩峰看得太坏了，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徐潮：“别，还不到下定论的时候。我们上次就说过，要看看韩峰在中海，到底有没有乱搞？这个事情，一定要搞清楚！”方圆：“那你抓紧去调查啊，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徐潮：“我很快就让人帮助去调查。” 韩峰老家。韩家国和金莲娣的脸上都是喜色。金莲娣对老板说：“老韩，韩峰建的大厦根本就没事，看你从外面带回的消息，都是胡说八道，差点把我吓坏了！”韩家国：“外面传来传去的话，看来都是不可信的！”金莲娣说：“外面的那些人啊，都是眼睛小，心理不平衡。他们看到我们韩峰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早就眼红了，希望出点什么事情才好！我们以后一定要淡定，不能听信那些人。峰儿，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还不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啊！” 韩家国被金莲娣的这番话，说得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好说：“老婆，我知道了。以后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不会随便信了。不过，这次我们也够淡定的，没有给峰儿打电话。”金莲娣说：“我相信，我们峰儿以后钱会越来越多，地位也会越来越高，我们做父母的，也得越来越淡定才行，我们也得跟得上啊。” 韩家国笑着说：“老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要当富家老太太的感觉？”金莲娣却脸色一变：“我很老吗？富家老太太是我妈。我最多是富家太太。”韩家国马上改口：“对对，你是富家太太，我丈母娘是富家老太太。”韩家国现在也学会让着老婆了，谁叫韩峰这个了不起的儿子，是她生的？谁叫她手中还握着上千万的金条呢？ 韩峰大厦钢结构的危机终于得到了化解，还给韩峰大厦带来了很高的声誉。韩峰、陆芳儿、布兰切三个人相互击掌庆祝，布兰切说：“我们应该开一瓶香槟。”韩峰爽快地说：“我完全同意。”但，韩峰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一接了起来，韩峰就听到了冯志远的声音：“韩董，我们还没有找到宋兵。”韩峰一听着急了，别因为这个事情，宋兵真去寻短见了。韩峰就对电话中说：“冯董，别着急，我们一起去工地！我猜他最后会到工地去！”冯志远：“那就工地见。” 韩峰对陆芳儿、布兰切一说情况，她们也没有了喝香槟的心情了。一同跟韩峰往韩峰大厦工地上赶去。陆芳儿问：“韩董，你觉得他一定会在工地上吗？”韩峰回答：“上次他就说过，如果搞出了重大事故，他就从大厦上跳下来。这次韩峰大厦五到七层被推倒，但是从四层上跳下来还是致命的。我相信他会去那里！” 韩峰等人急匆匆赶到了现场，跟冯志远在工地门口碰上了，冯志远身后也带了三个人，他们有人还带着手电筒。他们一同进入了工地，就开展了寻找。冯志远的一个手下忽然喊了起来：“在那里，宋总在那里！” 果然，从手电光中，可以看到宋兵正从未封闭的楼梯走上了四楼的建筑平台上，从那里跳下来，不能说粉身碎骨，起码小命肯定就没有了。冯志远夺过了手电，跑到了楼下，冲楼上的宋兵喊道：“宋兵，你干什么，爬这么高，你想死啊！” 宋兵整个人垂头丧气，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跟他以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了！他听到冯志远的喊声，站在平台的边缘，说道：“冯董，我是真的该死。我对不起你的信任。我当时就跟韩董打赌，如果闹出了大事故，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男子汉说话，不能不算数，否则也没脸活着了！我现在就跳下去！” “宋兵，你别跳！”冯志远着急地喊道，“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韩峰大厦使用了螺旋连接，尽管你有责任，是你对下面的项目经理管理有问题导致，但是后果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韩董早就发现了问题，进行了弥补，所以几乎没有太大的损失，而且韩峰大厦的销售也不会受影响，说不定明天还会大爆。韩董，你说是不是？” 韩峰也马上说：“没错，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坏，这也不能算是一个大事故，你快下来吧。” “冯董，韩董，我知道你们俩都是好人。”宋兵生无可恋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但是，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犯了错，就得承担责任。我宋兵，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我现在就跳。” “喂！宋兵，你别做傻事！”冯志远还想再劝，“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韩峰却阻止了冯志远，不让他再说，他冲宋兵道：“宋兵，你这个混蛋。你应该跳楼摔死！你给我们公司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你应该死！” 众人都看向了韩峰，很惊讶韩峰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别逼宋兵真的跳下来了。但是韩峰却不管他们，继续喊道：“但是，你要跳楼，也得找个好地方啊！你特么在我韩峰大厦上跳，你不是让我韩峰大厦更没人买吗？你坑我还嫌坑得不够吗！难道你不能去中超大厦、东方明珠跳？为什么在我这里跳！” 宋兵听了韩峰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心里更加沮丧，觉得韩峰说得也没错，他就冲韩峰说：“好，我不会再给你们造成损失，我去其他地方跳！”宋兵转过身，从暴露在外的楼梯上下来。他刚刚走到楼下，冯志远手下的几个人一拥而上，将宋兵扑倒在了地上。随后，一批消防员也过来了，一同将宋兵送到了志远集团。 他们将护着宋兵，让他看完了“聚焦今日”的报道。宋兵转过头来，眼中多了一丝希望：“韩峰大厦真的没事吗？”韩峰笑了笑说：“非但没事，我相信明天的销售一定会爆。宋兵啊，如果你今天真跳下来，就太不负责任了。就算是真出了大事，一死了之就是逃避，是最大的不负责任。成功不是一帆风顺的胜利，而是跌倒了还能爬起来。大楼倒了，再把它建起来，还要建得更好，才是你应该做的。” 宋兵看着韩峰：“韩董，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尽管这次的事情度过了，但是我在对下属的管理和推进工程的方式上，也存在严重问题。我一定会好好总结教训。我们也一定要把韩峰大厦建成中海最牢固的大厦！” 第二天韩峰大厦售楼中心的门还没有开，就已经有几百人在那里排队了。预购者太多，第一批20套根本供不应求，开门不到一小时就全部售罄，8000万的合同全都签了。 第395章 一路跟上 中海韩峰大厦高档公寓的销售太过火爆，创造了中海历次销售活动的最快记录。20套中，有两套是卖给了万方新和程光明的家人了，留给市场上的其实也就18套。买到的欣喜若狂，在他们看来，买到就是赚到。还有很多没有买到的，简直可以说是肠子都悔青了，毕竟，昨天给了他们机会买，大家都犹豫再三，机会就是在犹豫中失去的。 大家都堵在销售中心，不肯离开，咨询下一批将在何时开售？给到的回答是半个月之后。半个月之后？价格肯定是要上涨了，而且时间越长，上涨的幅度肯定也更大。于是有人提出要求，希望能否尽快就开售，比如明天，或者后天。给到的回答是否定的。客户只好悻悻而归，等待着下次开售的到来。 韩峰召集了陆芳儿、胡林、布兰切等，一起商量下一批房子的定价。韩峰说：“现在有两种方案，一种就是不涨价，维持原价，也就是400万左右；第二种是按照我们上次计划的，第二波房子定价在500万。我还想不好采用哪一种方式？我的倾向是不涨价，毕竟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突然涨一百万，好像有些不合理啊。”韩峰其实是不想这样赚钱，半个月一栋房子涨100万，好像也太宰人了。 “我反对。”这个想法马上被陆芳儿给否了，“韩董，我知道你的意思，好像这样赚钱不道义！但是我认为，还是要按照我们之前设想的去执行吧。之前400万一套，我们其实没怎么赚钱的！况且，事先我们就向社会公布了，第一批是优惠价；第二批将会是市场价。如果不涨价，第一批买房子的人，还以为我们骗人了呢！” “我也同意芳儿的意见。”布兰切也发表起了自己的看法，“上一批我们拿出的房源，是偏低的，这第二批的楼层和朝向也更加优越，这一点在加价中也可以说明。我曾经看过纽约的摩天大楼公寓房，都是一批批加价上去的。如果不涨价，大家还以为前面的一批卖的不好呢！或者会认为开放商心虚，他们会怀疑房子有什么问题呢！” 商业本质上就是一种博弈，是买家和卖家之间的心理战。这里面有很多的讲究，并不是你简单的想要做一个好人，就能行的。有时候，你越想好，人家却越是不相信你，甚至踩你！韩峰也不是不了解这一点。 老律师胡林又说：“韩董，我们也都知道，你心里其实比我们还清楚，商业上有时候不是你价格便宜或者保持不变，人家就会感谢你。韩董的心里还保存着纯真的一面。可是，商业上的纯真和一个普通人的纯真是不一样的，韩董，一定要请你过了自己这一关啊！还有，能买得起500万房子的人，他们在乎的也不是一百万的事情，他们会想，我们多花了一百万，能占据更高的楼层，看到更好的风景，未尝不可。” 韩峰的一个想法，没有想到遭到了陆芳儿、布兰切和胡林的一致反对。韩峰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韩峰就说：“就按你们说的办，第二批500万一套，半个月之后销售。” 可以说是在预料之中，半个月之后的20套房源，也是当天上午开盘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全部销售一空。韩峰大厦高档公寓的风光一时无二，很多中海的有钱人，以拥有一套韩峰大厦的期房为荣。 大多数媒体认为，这是因为韩峰大厦公寓值这个钱，说韩峰大厦的质量过硬。但是也有一些媒体和论坛，说韩峰大厦是在搞饥饿营销，还说韩峰之前的大厦倒塌事件根本就是博人眼球，说韩峰这个人搞营销贼精贼精。这听上去是贬义的，但是反而让很多人佩服起了韩峰来。商界的人以为，韩峰的营销搞得真是别出心裁，效果更是无人能比。作为客户来说，韩峰大厦房价能涨当然是好事，这说明买值了。对普通的市民来说，大家看得就是一个热闹。 第三批房源的销售也是紧紧跟上了，每套600万。对没钱的人来说，简直想要骂娘了，相差一个礼拜，又贵了100万一套，哪有这么赚钱的！但是对有些人来说，他们抱怨了一句，这个韩峰可真是够黑，这哪里是销售，这是抢钱！但是，私下里却跑到韩峰大厦销售中心，把卡一刷、钱一交，买下了。 这样一来，三套一层的公寓一共60套，全部销售出去了，均价在500万左右，一共3个亿到账了。 韩峰原本的资金缺口是2.5个亿，这3个亿到账之后，缺口完全被填补了。这样一来，韩峰手上还有5000万可用资金。韩峰第一次有了一种“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感觉。他也再次想到了，老爸韩家国对他说的，让他别背负太大的债务压力的劝告。韩峰心想，以后在债务方面，一定要小心，不能随便负债太多，要谨慎行事。现金流，始终都是最重要的。 还有一些富人，盯着韩峰剩下的最高7个楼层共14套公寓，主动来找韩峰商量，问能不能把这些公寓买给他们。韩峰婉拒了，说这些公寓怎么卖，还没想好，等后续再说吧。那些富人，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韩峰大厦建设的进展是顺利的。 宋兵重新接手了韩峰大厦的施工建设之后，他反思了之前的一些做法，在进度和质量上进行了权衡。再加上冯志远叮嘱他，这次的韩峰大厦建设非同小可，只要把韩峰大厦建设好，比建10栋其他一般的大厦都要重要，所以千万别一味地赶进度，一定要韩峰大厦建设成中海摩天大楼的标杆。 前期的事情虽然是虚惊一场，但宋兵还是吸取了教训。这种感觉，就如在做梦的时候自己挂了，可梦醒之后，却发现自己还好好地活着，就有一种赚大了的感觉。宋兵很珍惜这次“死而复生”的机会，在施工质量上可以说是更加严格的把关起来，他几乎天天在工地上转悠。质量上去，大厦的建设进度也是明显的。 那些购买者，看到韩峰大厦一天天明显地拔高，都说自己买对了。而且，韩峰大厦还有一个非常大胆的做法，为人称道。只要是业主，你随时都可以进工地去参观，会有专人陪同，并确保人身安全。这说明，韩峰大厦在建设质量上是杠杠的。有人说，“这是有底气的表现”。这使得那些没有买到的有钱人，更加心痒难搔。他们翘首以盼韩峰大厦剩下的14套超大面积公寓到底什么时候会开售。 商业的事情，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在韩峰大厦高价售罄，大楼一天天拔地而起的同时，中超大厦的老板谭耀威却非常的不爽。正是因为上次在《聚焦今日》栏目中，志远集团马经理，说了一句，中超大厦的钢结构中，有一部分使用了螺旋连接。这话好似无意间说的，却在中海上引发了轩然大波，大家都好像中超大厦随时都有可能倒塌一般。 其实，螺旋连接也不是不能用，在没有台风、地震等灾害性天气的时候，一般不会出现大问题。但是，这种话向公众去解释，却是软弱无力的，大家也不要听。时不时地会有记者打电话来询问这个问题。 这还是小事，安排公关人员去打发了了事。更大的问题是，到中超大厦消费的客人，明显少了。不论是宴席、酒吧和住房的生意，锐减了三分之一左右，还在呈现下降的趋势。还有政府安排的会议、宴请等，似乎有意在避开中超大厦，好像他们中超大厦真的随时倒掉的样子。 谭耀威不得不感叹，越是有钱人、或者有权人，就越是怕死。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搞出螺旋连接和焊接连接这一茬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还有一件让谭耀威郁闷的事，那天他特意去了一趟浦江区长从俊的办公室，想要让从俊帮帮说说，让政府的会议多多放在中超大厦。没想到，从俊却问：“耀威同志，你要跟我说句实话，你那中超大厦真的没问题？不会开会开到一半，把领导都压在里面吧？”谭耀威真想骂人，你以前不是常去吗？我们中超大厦哪天出过事，现在却这么担心了！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说的，只好不断地重复“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因为连续几天心情恶劣，谭耀威召集了人来商量该怎么办。会开到后面，他对白素说：“白助理，这个事情上，你要多想想办法，一定要让我们中超大厦的生意重新兴旺起来。”没想，白素站了起来，当众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说：“不好意思，谭董。这是我的辞职信，我就不奉陪了！” 在众人的惊愕之中，白素不紧不慢走出了会议室，她依旧挺着胸，下巴微微抬着。 第396章 拿回失去 谭耀威忽然回过神来，冲着白素说：“白素，你要去哪里？离开了中超大厦，还有谁会给你这么好的平台！”白素没有回头，只不过抛过来几个字：“韩峰大厦！”谭耀威说不出话来，原本他是要击败韩峰这个竞争对手的，没有想到被击败的人是自己，而且输得这么惨，连最贴身的助理都被挖走了。 整个会议室内静得有些恐怖，其他参加会议的经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之中也有人在想：白素都走了，我是不是也该走啊？谭耀威一看这群人的表情，将文件夹狠狠地拍在桌上：“开会！”然而，接下来的会议，去开得索然无味，更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离开了白素这个助理和智囊，谭耀威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容量真是不够用。当时，从俊看上白素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坚持一下，保护好白素？但是，谭耀威终归只是一个只为自己考虑的人。 互联网的寒潮，正在从大洋彼岸，刮过了太平洋，影响到了国内的互联网行业生态。大批大批崭露头角的互联网企业，原本都是奔着上市去的，结果却在这一波寒潮当中，被拦腰斩断了。这段时间以来，韩峰大厦的事情稍定，韩峰有了时间重新关注起互联网行业的事情。 因为是计算机科班出身，韩峰对互联网始终是有那么一种情结在的，“潘多拉”平台是自己创立起来的，所以他始终放心不下。一般的创业者不同，创新了一个平台或商业模式，就会交给资本，套现退出，赚到第一桶金就好，至于平台以后会如何，他们并不放在心上。但是，韩峰不同，对他来说，“潘多拉”平台不仅仅是他赚钱的手段，还是他的记忆、还是他创业的见证。 在这一点上，韩峰和亚马逊、星巴克的创始人一样，有一种情怀在里面。有时候，情怀会被人嘲笑，但是情怀也会让人把一件事情长久的做下去。这是没有情怀的人，所不具备的优势。 自从上次决定要把“潘多拉”收回来之后，这个念头，韩峰一直挥之不去。但是在这个事情上，却必须分步实施、冷静对待，才能最终达成目的。在这一点上，韩峰也是非常清楚的。所以，韩峰要把情况全面掌握清楚。 韩峰又利用晚上的时间，给钟允打了电话，问她“潘多拉”这边最近情况如何？钟允给韩峰提供了两个方面的重要情况：一是大象资本正在更加急切地推动“潘多拉”上市，他们与科盈公司在谈“借壳”上市的事情。科盈公司原本是一家电脑软件公司，这几年的业绩乏善可陈，股票的价格一直不温不火。科盈的股东们也着急想要套现，所以，可以说是跟大象资本一拍即合。二是“潘多拉”的游戏业务，上线以来与宁州最先搞游戏的“网东网”有很大差距，所以“潘多拉”的游戏正在寻求改变。 对于第一个消息，韩峰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关于第二个消息“游戏”如何寻求改变，韩峰却不是很清楚。他就问道：“怎么改变？”钟允道：“至于具体如何改变，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偶然听到，牛天和黄涛、李政宇等人在会议上争论了，当时peter也在。peter好像赞同黄涛、李政宇两人的意见。最后，会议不欢而散。” 韩峰很想知道，在关于游戏行业上，牛天和黄涛、李政宇之间到底有什么分歧。也许这一分歧，对韩峰来说，就是一个契机。可如今，他无从去了解，钟允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大象资本的很多决策都避开了钟允，这让钟允也无能为力。 所以，韩峰打算亲自见一见牛天。这一天，韩峰放下了中海的事务，赶到了宁州。他没有立刻去见牛天，而是让钟允约了胖君、周铭一起出来吃了个饭。韩峰、钟允、陆芳儿、胖君、周铭五个人，曾经就是“潘多拉”的创始人团队。如今，陆芳儿一直跟在韩峰身边，其他钟允、胖君和周铭可以说都跟韩峰分开了。今天，他们又坐在了一起。 胖君和周铭，明显有些激动。胖君拿起了酒杯，来敬韩峰的酒：“韩峰，你什么时候，把‘潘多拉’收回去？我们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呢。”韩峰却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胖君，你现在跟郝美的关系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 听到韩峰这么问，钟允和周铭互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尴尬。韩峰猜，可能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只听胖君说：“我和郝美结婚？不会。我们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韩峰看看钟允和周铭，心想，怎么没有听你们说起过？ 胖君好似看出了韩峰的心思，就说：“韩峰，是我让钟允和周铭不要对你说我的事的。没错，我是蛮喜欢郝美的，但是后来我却发现，我和郝美终归不是一路人。她是有追求的人，有梦想的人，而我呢，小富即安，就想做点技术上的事情，就满足了！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否则两人都会很不自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也成不了那种心怀远大理想的人！” 胖君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落寞。钟允、周铭都带着一丝同情，看着胖君。韩峰却是一笑说：“胖君，这不是你的错。你小富即安，你只想做做技术，并没有错。这个世界并非都要梦想远大的人，以后的‘潘多拉’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呀！” “韩董，我也是小富即安，我也只想做做技术，”周铭插话进来说，“而且我女朋友也很支持我做一个技术男，韩董，我向你汇报一个消息，今年的五月一日我们要结婚了。” 大家都是一愣，气氛有些尴尬。胖君冲周铭笑着道：“小子，你刺激我是吧！”随后，大家都笑了起来。韩峰知道，胖君能这开玩笑了，就说明他心里已经释然了。随后，大家干杯。胖君道：“韩峰，没有其他的要求，就希望你能把‘潘多拉’收回去，时间没要求，反正我们会一直坚守。”钟允和周铭也喊了起来：“一直坚守。”韩峰心下很是感动：“我答应大家，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了！” 晚饭后，韩峰回到了房间，打开了电脑，在网上搜索“网东网”的游戏，以及“潘多拉”的游戏。他一直研究到了凌晨两点钟，终于有些明白，游戏到底靠什么在吸金了。 第二天韩峰给牛天打电话，结果牛天没有接。过了一会儿之后，是郝美回了过来：“韩董是吗？牛总说，你给他打了电话，他目前正在开会，所以不方便接你的电话，让我先来回个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说。”还真没想到，牛天竟然连他的电话都没有接。而这郝美给他回电话的时候，口吻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世界真的变了吗？不是，是人心在变。很多人的眼里，看到的就是利益。这样的人，看到利益变化了，眼神也就变化了。这种情况看得太多，韩峰不可能往心里去，他当然也不会对郝美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让他有空了给我打个电话”，就挂断了手机。 韩峰也不知道牛天会不会回电话给自己。但是，到了中午左右，牛天的电话打来了：“韩董，你好啊，在宁州吗？”韩峰说：“没错啊。有没有空，聊聊？”牛天却说：“不好意思，这两天忙得有些晕头转向，所以恐怕抽不出时间来了。”韩峰笑着说：“在忙着上市的事情吧？我看你们现在打算上市，恐怕是选了一个不恰当的时段啊！” 牛天听后好像有些不大开心：“韩董，你的意思应该是说，现在互联网的大环境不好吧？可就算一个行业大环境不好，也是有优质企业的。现在‘潘多拉’的电商是不景气了，但是我们之前上的游戏业务是很不错的，能为公司产生巨大的现金流。所以我们如果要借壳上市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韩峰又笑了笑说：“借壳上市的机密，你也告诉我了？这不会涉及泄密吧？”牛天却说：“我相信，钟允早就已经泄露给你了吧？她不是你安插在公司的密探吗？”韩峰一怔，看来牛天他们对自己将钟允留在“潘多拉”的意图，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很多事情都防着她。 韩峰又道：“真没时间见个面了？”牛天说：“等我们公司上市之后，再见吧。”韩峰说：“牛天，你现在做的事情，真的是你的初衷吗？用一些暴力、暴露、甚至涉黄的游戏，去吸引用户，赚取现金流，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牛天在电话这头，一下子就愣住了，韩峰怎么会知道这些？他仓促说了一句“我现在忙，再见”，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牛天靠在了老板椅里，他并没有在开会，这天也没有那么忙。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牛天出神了起来。 第397章 分歧严重 牛天是想开展游戏业务，但是他要做的游戏业务，跟黄涛和李政宇要做的游戏业务，不是一回事。 美国互联网“泡沫”的破碎，使得投资互联网行业的资本纷纷逃逸，互联网行业一下子前所未有的“缺钱”。而游戏行业，只要做好了游戏软件，数以万计、百万计的玩家都可以在一个平台上玩、充值，成本投入少，但后续就可以享受玩家不断的充值，真可谓是“一本万利”！所以，很多原本做门户网站、做杀毒软件、做电商的公司，全部杀进了游戏行业，抢夺这块肥肉。这样一来，一般的游戏竞争压力徒然变大。 有的网站，就像“网东网”这样起步早的网站，就在游戏的人物设计、着装、剧情上，向博人眼球的暴露、暧昧、甚至直接挑动人感官的方向去发展。每一项新的娱形式出现，往往都拿着“性”这个内容来开道。比如之前的录像带、vcd、漫画等等，无不如此，“性”以本能的代言者，一下子征服世人无数，所向披靡。在游戏方面也不例外，“网东网”自从上了新的游戏之后，玩家和充值一下子就高涨了起来。 游戏网站都看在眼里，已经有不少网站想都不想，就跟风上去了。但是，牛天在这个事情上，还是犹豫了起来。他要做的游戏业务，只是以普通网游为主的，没有想到，游戏行业的风向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草蛋，这有些突破牛天的底线了。正在牛天犹豫的时候，老总peter却在后面一个劲的催促着，上市的路不能停，公司的业绩必须上去。 就这样有了一个讨论会。peter、牛天、黄涛和李政宇都在。牛天的意思，有可能涉“黄”的业务还是要三思，可能导致严重后果。黄涛和李政宇却说，现在大家都在做这个，法不责众，况且这也不能说是涉“黄”，只不过是让角色穿的少一点而已，在队员互动中，涉及了一些“道侣”或者游戏中的老公、老婆罢了，这些都是虚拟的，又不是真的。 黄涛还对peter说，如果现在不先下手为强，很快这块蛋糕也会被别人抢走，到时候失去了市场份额，业绩可就真的涨不上了，会影响整个公司的上市进程。牛天还是认为，这种网游真的要当心。结果，两个人就争论起来。最终peter说：“这方面，你们去把握，我不管，我要看到的业绩快速增长。现在大环境很差，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推动公司上市，否则没有办法向美国交代。”后来，牛天还要解释什么，peter却不再听了。 现在，黄涛和李政宇已经在组织团队，跟“网东网”一样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游戏了。牛天想要阻止，但是一阻止业绩就没了。为此，牛天选择妥协了，还是先把公司弄上市再说吧。如今经韩峰这么一问，“用一些暴力、暴露、甚至涉黄的游戏，去吸引用户，赚取现金流，真的是你想要的吗？”牛天才会问自己，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其实，这也就是一个选择问题，要听从内心，还是听从利益，就这么简单。如果让牛天在利益面前做到超然，他自认还真的做不到。所以，他才会匆匆挂了韩峰的电话。 没有见到牛天，也没有完全掌握大象资本的现状，韩峰觉得，要收回“潘多拉”的时机还没有到，况且如今手上也就5000多万，“潘多拉”当初卖出的股权是3.5个亿，要收回来，到底是一个什么价格还不好说，但5000万肯定是不够的。还得另外想办法。 于是韩峰又回到了中海市。韩峰到了公司不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饶樱若打来的。饶樱若说正要经过他们公司，问他有没空出来一下？韩峰这时也没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就说自己有空。他从公司出来，饶樱若的轿车已经等在门口了。韩峰就没开车，直接上了饶樱若的豪华奔驰车。 这辆奔驰应该是加长的，两人都坐在后座，却显得很宽敞。车内还有一种淡淡、又好闻的香水味，应该是饶樱若身上传过来的。饶樱若对驾驶员说了一句：“去中海金融俱乐部。”韩峰有些诧异：“去金融俱乐部干什么？”当时，贾春秋、吴四海、胡宏等人拒绝韩峰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的一幕，对韩峰来说，还是历历在目的。这个金融俱乐部不去也罢。 但是饶樱若却说：“去了就知道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韩峰想也许是因为驾驶员在车上，不好说。韩峰也就不再多问，等到了那里自然也就知道了。 到了金融俱乐部，在门口就有一些人在迎候着，韩峰也闹不清，这些人是金融俱乐部养的人，还是饶樱若公司的人。饶樱若在前面走着，她今天是一套蓝色的裙装、黑色丝袜，镶金边的黑色皮鞋，微微烫卷了的秀发上是金色的发夹。走路的时候，裙摆微微摆动，藏在黑袜的肌肤似乎若隐若现，非常的养眼。 韩峰还没看够，他们就已经被引导到了会客室。饶樱若和韩峰刚进去，在里面的几个人，就都站了起来。韩峰一愣，他还真没有心理准备，竟然有人在房间里等着他。韩峰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掠过，就更加惊讶了，因为这些人，不正是中海金融俱乐部的成员吗？ 贾春秋、吴四海、胡宏、冯志远，他们本就是中海金融俱乐部的四位大佬，除了饶红树之外，都到齐了。虽然饶红树没来，但如今饶樱若是红树集团暂理董事长，可以代表饶红树，这等于是中海金融俱乐部的所有成员都已经到齐了。今天，这些人都到了这里是为何事？这就是韩峰此刻的疑问。 “欢迎！”贾春秋朝韩峰露出了笑来，第一个鼓起了掌来。其他人也相继都鼓掌了起来，饶樱若没有鼓掌，但也用欣赏的目光瞧着韩峰。韩峰就更加奇怪了，这里除了饶樱若，就只有冯志远是他最信任的人，韩峰就问他：“有什么好事吗？” “当然有好事啊！”冯志远走过来，在韩峰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韩董，恭喜你呀。今天是你成为中海金融俱乐部成员的好日子啊。”饶樱若也微微点着头说：“这两天，贾董跟我提了多次，说你之前申请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没有被通过。现在，贾董、吴董、胡董都已经同意你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了。” 贾春秋的脸上也一直保持着微笑，这会儿，他走到了韩峰的面前：“韩董啊，你已经用你的实力证明了你有资格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我们欢迎你！”贾春秋朝韩峰伸出了手去。他蛮以为韩峰也会很惊喜。 没有想到的是，韩峰却没有跟他握手，还用很惊讶地目光看了他们一圈，说：“不好意思，你们可能弄错了吧，谁说我要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呀？”其他人都是一怔。吴四海忍不住了，说：“之前你不是申请过吗？当时木老也在中海。”“哦，对对！”韩峰就像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当时木老在中海，那是他老人家希望我加入的。可是现在他老人家已经去华京了，物是人非了，我还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干什么？” 冯志远听了，靠近了韩峰，轻声地说：“韩董，切不可意气用事啊，中海金融俱乐部是有一些资源的，没有加入的人不知道。加入了之后，才会感觉到这些资源非同小可。”韩峰呵呵一笑说：“当时我最需要资源的时候，中海金融俱乐部没有帮我，现在我度过了这个困难的时期，我还要这种资源干什么？各位，多谢了。如果今天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找我来的，那我就告辞了。” 说着，韩峰就朝外面走去。 “韩峰，你等一等我。”饶樱若追了出来。韩峰并不停步，他瞥了她一眼：“不用送了。”饶樱若却说：“是我把你接来的，当然也应该是我把你送回去喽。” 两人到了奔驰车面前，饶樱若对驾驶员说：“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吧，这个车我来开。”说着，饶樱若就坐入了驾驶座，韩峰坐入了副驾驶室。 车子动了起来，留下了驾驶员茫然站在原地。驾驶员心想：“这人谁啊？我们董事长亲自给他开车？”驾驶员还从未饶樱若给其他男人当驾驶员的。 在中海金融俱乐部中。吴四海爆发了：“什么玩意！我们给他面子，他还摆谱。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吗？”胡宏说：“可能是我们把他想简单了，人家现在建中海第一高档酒店大厦，今非昔比了。”贾春秋却冷哼了一声：“归根结底，还是以前被刺多了，心理有些扭曲。现在有了点成绩，尾巴就翘得高了。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个道理都不懂，在中海休想玩得长！志远，你说呢？” 贾春秋是故意问冯志远的，因为这几个人当中，就属冯志远跟韩峰走得最近了。 冯志远却说：“贾董，你的话说得是没错。但是，万一韩峰自己去组建一个金融俱乐部呢，他在中海还能不能混得好了？” 贾春秋、吴四海、胡宏听了之后，都是一愣，相互之间看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398章 卿儿忽现 从中海金融俱乐部出来，饶樱若就载着韩峰过了浦江大桥。从浦江大桥上，可以看到流光溢彩的外滩以及迎面而来的高楼大厦。下了大桥之后，韩峰才发现，饶樱若并没有送他回和平饭店。韩峰就问道：“樱若，你确定没开错路吗？”饶樱若转过脸来，冲他笑笑：“带你去见一个人。”韩峰问：“是谁？”饶樱若又神秘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是今天饶樱若第二次对他这么说了。韩峰道：“别又是我不想见的人呀！”饶樱若看着韩峰：“我知道，刚才贾春秋、吴四海等人是你不想见的。所以，我才预约了下一个人，等你离开了中海金融俱乐部，就带你去见那个人。”韩峰带着点抱怨：“你知道我不想见贾春秋等人，还带我去见？”饶樱若：“你也知道，我老爸跟他们是世交，贾春秋等一直让我来拉拢你，我总要给他们点面子吧！现在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人，你一定乐于见到。” 被饶樱若这么一说，韩峰的好奇心就更浓了。但他想不出来，将见到的人，到底是谁？车子到了南京路附近，两人停了车，饶樱若就带着韩峰往南京路上走。这是中海最热闹的地方，不同肤色的人，不同地方的人，在这里汇聚、交错、又分开。韩峰与饶樱若一同往前走，空气中是初春的冷冽，呼出的气息还是白的。韩峰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逛街了，而且身边有饶樱若这么一个绝美、富有的女子。韩峰不由感概，这个世界还是有其很美好的一面的。 当他们来到了太阳百货的时候，就径直进了里面，到了上面的太阳餐厅。韩峰之前没有来过这里，等进入了太阳餐厅，韩峰才注意到，这里大部分都是洋人，白人、黑人都有，少数是国人。“我们要见的人，就在那边！”饶樱若朝那边指了下。韩峰看去，只见那边的卡座上，正坐着一名女子。 她正低头看着桌上的什么，柔顺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两个半边脸，所以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整张脸。但是，就在韩峰看到她的第一眼，韩峰就已经认出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一个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如果还认不出来，这个男人要么是眼睛瞎了，要么是脑子浸水了。就在韩峰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时，女子也正好抬起了头来。她看到了韩峰之后，也是一愣，然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就是陆卿儿，毫无疑问是陆卿儿。 韩峰快速朝陆卿儿走了过去，陆卿儿也向着韩峰快步走来。两个人都想要将对方狠狠地拥在怀里。她们已经整整两年没有见到对方了。然而，就在两人对对方都触手可及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目光交织在一起，但是两人的身体却没有去触碰对方，眼眶中都有些潮湿。 韩峰忽然说：“你不声不响，也消失得太久了吧。”陆卿儿却说：“对不起，当时来不及说。”韩峰问：“你去了哪里？” “你们坐下来，再慢慢叙旧吧。”饶樱若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我们先点东西吃，肚子都有些饿了。”韩峰和陆卿儿都看了饶樱若一眼，就坐了下来。服务员就上来请他们点单，韩峰和陆卿儿今天对吃都没有什么兴趣。 韩峰想要问陆卿儿的事情太多了，陆卿儿也在观察，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变化。两年时间，几乎没有在韩峰脸上留下特别明显的痕迹，但是她又察觉到韩峰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份镇定，韩峰是越来越成熟了。自己和韩峰有过一段过往，陆卿儿一点都不后悔，反而回忆起来，觉得很甜蜜。 饶樱若尽管是在看着菜单，但是她也注意到了韩峰和陆卿儿的神色。饶樱若的心理不由地有些小小的嫉妒，她一直以为韩峰和陆卿儿可能有什么，否则陆卿儿也不会在合同中那么明确的说，如果自己失联就要把股份转让给韩峰了。但是，另外一方面饶樱若却又不希望韩峰和陆卿儿有什么。这就是一个女人心理矛盾的地方。 不过，饶樱若还是很快就克制住了心里的小嫉妒，毕竟她今天把陆卿儿和韩峰叫到了一起，是因为还有其他重要的事。 饶樱若将点好的菜单交给了服务员，然后对韩峰说：“韩董，之前我说过，我会努力帮你找到陆卿儿的。今天我做到了。你心里肯定有许多的疑问，卿儿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又是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对吧？”韩峰转向了饶樱若：“没错。如果不涉及公司的机密，我很想知道。”韩峰又把目光移到了陆卿儿的脸上，他希望陆卿儿能亲口告诉他。 饶樱若就道：“卿儿，还是你自己告诉韩峰吧，我想他更愿意听你说。”陆卿儿微微点了下头说：“韩峰，我去领导了红树集团的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我们在美国做，是和一个公司合作的。所以是高度保密的，我也签署了保密合同的，所以之前没有办法告诉你。”韩峰问：“那现在是否还是保密的？如果保密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今天见到了你，知道你是安全的，就够了。” “韩峰，你现在是红树集团的股东之一，所以你有权知道关于这个项目的一切。”饶樱若说，“卿儿可以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你。”陆卿儿就说：“韩峰，我们正在做的是芯片项目。这就是我们设计的芯片。” 陆卿儿说着，将她桌面上的一小块集成电路，推到了韩峰这一边。韩峰拿起来，端详着。韩峰以前在大学时期，就研究过电脑上的集成电路，因此对芯片并不陌生。但是，韩峰手中的这块芯片要比他之前看到过的座机芯片复杂了许多、精致了许多，他感叹道：“这芯片做得很好啊！” 陆卿儿却摇了摇头说：“还不够好啊。我们做的这个芯片，是借鉴了美国的核心技术，但是在性能的稳定性上，以及放大、滤波、解调、混频等功能上，与美国的先进芯片技术是不能比的。”韩峰说：“这得一步步来，想要一下子赶超美国，恐怕不太可能。”陆卿儿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惜芯片的竞争，美国、欧洲发达国家，不会留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如今互联网高速发展，我们判断在不远的将来，芯片将会控制小到手机等电器，大到飞机，汽车，船只等，芯片将成为工业制品的核心。以前，我们说，互联网是中国赶超欧美的一个机遇，但事实上如果我们不能在芯片等高科技上先走一步，只是在商业模式上做文章，以后我们将会陷入非常大的被动。” 饶樱若接过了话头说：“目前，美国、欧洲、日本等国家，都已经非常重视芯片技术开发，他们不断在创新芯片技术上加大投入。而我们国内的大部分企业，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很多企业，拿着国外的低端芯片，拆开包装，然后在显微镜下研究，比着抄袭，再拿去跟人家拼价格。这当然也不能怪这些企业，芯片研究的投入实在太大了，而且周期长，需要资本的长期投入。一般的企业不愿意投入，国家在这方面也还没有完全重视。” 韩峰感觉饶樱若说得有道理。他还记起自己的弟弟韩海，就对他说过，他目前正在研究芯片。当时，他也没有重视。现在看来，芯片很有可能主导未来的高端制造业。韩峰就问：“这么说来，我们国家的芯片行业会一直落后人家？” 陆卿儿说：“不容乐观。但是，国内有一家企业，却早早地注意到了这点，在芯片开发上一直在不懈的努力。”韩峰感兴趣地问：“是哪家企业？” 饶樱若回答说：“这家企业叫‘中何’公司。” “‘中何’公司？”韩峰在脑袋里过了一圈，“我好像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饶樱若说：“这家公司的老总，一直都很低调。但完全就是实干派。他还宣称，他的公司永不上市。” 永不上市？韩峰也曾经想过，“潘多拉”要做好、做久，就不应该上市。没有想到，这个“中何”公司的老板，跟他是一个想法。这倒是有些对韩峰的胃口，他问道：“那么，现在这家公司发展怎么样了？” 饶樱若说：“前期发展的还不错。我们红树集团前期也跟他们进行了合作，对‘中何’公司进行了投资。但是，自从我爸爸出了事之后，现在公司遇上了两大问题：第一大问题，就是资金问题。我们红树集团以前每年给予8000万的投资，但是现在公司的董事会，有些人不同意再进行投资；第二大问题，在芯片开发上也出现了技术问题，已经连续攻克了半年，都未得到突破。” 陆卿儿又说：“这也就是我这次回国来的原因。” “看来，我还得感谢中何公司出了问题，否则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里呢？”韩峰看着陆卿儿，笑着说：“说吧，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第399章 再组基金 陆卿儿和饶樱若互看了一眼。饶樱若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两个：一个是资金；一个是技术人才。红树集团内部那帮老古董，他们对不能立竿见影的投资都不感兴趣。所以要再去说服他们投资‘中何’公司的芯片项目，恐怕不太现实了。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帮助‘中何’公司融资。” 融资？韩峰想了想，说：“‘中何’公司的芯片项目，我也很感兴趣。国内能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家公司，专门从事事关未来科技发展的芯片开发，我也非常钦佩。我也很想帮忙。可现在我自己在资金上也非常紧缺。”韩峰转向了陆卿儿，“卿儿，说实话，我的韩峰大厦资金问题才刚刚解决，但是我在宁州的‘潘多拉’平台股权还在大象资本手中，他们正在谋划着借壳上市，我想要在他们上市之前，把‘潘多拉’的控制权夺回来，否则以后‘潘多拉’平台的发展，恐怕会不堪设想。所以，我也很缺钱。” “‘潘多拉’是你一手创建起来的，如果你要保持它一贯的发展方向，控制权必须拿在自己的手里。”陆卿儿很理解地说。陆卿儿是见证了“潘多拉”的创建和发展的，而且她本人在“潘多拉”中也有股权，她也不希望“潘多拉”最后会发展到不想看到的局面。所以，陆卿儿干脆就不说“中何公司”的事情了，反而问道：“那么关于收回‘潘多拉’的资金，你有来源了吗？”韩峰：“还没有想好，目前来说，我的资金远远不够。” 韩峰还记着，他父亲韩家国对他说的那句话，“不要负债太高，否则以后会是很大的负担，另外还要开源节流。”韩家国在生意场上是失败的，但也许正因为是失败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经验教训。韩峰觉得，韩家国这话很简单、也很容易懂，但是却也很明白。 “如果用借钱欠债等方式来融资，是最下的策略了。我们的资金，应该来自投资人的投资。”饶樱若忽然插话进来说，“韩董，我现在有一个想法，既可以解决你收回‘潘多拉’的资金问题，也可以解决‘中何’公司芯片开发的资金问题，但是必须你亲自出马。” 韩峰转向了饶樱若，感觉她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好像早就已经胸有成竹了。韩峰就问：“是什么办法？你不妨先说来听听。”饶樱若就道：“组建韩峰科技投资基金。韩董，你之前就有过组建基金的经验。你又曾经是‘潘多拉’公司的创始人，又是韩峰大厦的董事长，央视都对你进行过报道，你在中海乃至全国的口碑都是非常好的，如果你出马来募集基金，我想一定能募集到大笔资金。” 原来，饶樱若也是看中自己的信用，但是韩峰也不得不承认，饶樱若说得是很有道理的。既然不向银行或者社会人员借钱，组建基金是解决资金问题的最好办法。韩峰看向了陆卿儿，只见陆卿儿也朝他点了点头：“韩峰，如果你能帮助解决‘中何’公司目前的麻烦，对‘中何’公司来说，是解决了燃眉之急；对整个国家的民用科技事业发展来说，也是一件功不可没的事情。我真的希望你能帮忙。说实话，我和樱若都觉得，整个中海只有你能做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成这件事。” 陆卿儿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期盼，闪着盈盈的光。韩峰知道，陆卿儿对自己的感情。这个女人曾经把自己的身子都交给了他，当时她和韩峰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况且，陆卿儿可以算是韩峰踏入社会之后的第一个引路人，她还在韩峰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在红树集团的股份全部送给了韩峰。如果不是因为碰到了棘手的问题，陆卿儿恐怕也不会来请他帮忙。 韩峰的心里已经定了下来，打算组建韩峰科技投资基金。但是在饶樱若和陆卿儿面前，他却没有马上答应她们。韩峰说：“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后天晚上我给你们答复，如何？”饶樱若和陆卿儿又互看了一眼，她们的眼都闪现出了喜色。她们对韩峰都是了解的，韩峰既然没有拒绝她们，差不多就等于是答应了。 饶樱若说：“行，后天晚上我再请你吃饭。”韩峰一笑说：“那哪儿行呢？后天晚上，和平饭店，我请你们晚饭。”陆卿儿笑了笑说：“好啊。反正，我也难得回国，你请我吃顿饭也是应该。” 韩峰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陆卿儿说：“卿儿，你现在回来了，红树集团的股份，我可以还给你了。”陆卿儿却说：“如果你说这个事情，后天我就不来吃饭了。这股份已经送给你了，就是你的，我是不会收回的。况且，我会马上返回美国的项目团队，这些股份对我没有意义，还会妨碍我做事。你在中海，有了股份，还能在红树集团里帮到樱若。如果基金组建起来了，我相信你们的合作会更加紧密。” 饶樱若也看着韩峰说：“韩董，我需要你留在红树集团的董事会里，否则那帮老古董更会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 既然她们都这么说，韩峰也就不再提这个事情了。 这天晚上，韩峰几乎没有喝酒，早早回到了酒店当中。他跟陆芳儿说了组建科技基金的事情，陆芳儿说：“这是好事情啊，有了基金，我们就有了钱，可以收回‘潘多拉’了，钟允、胖君和周铭他们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坏的！”韩峰说：“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告诉他们。等基金组建好了，再跟他们说吧。”陆芳儿道：“我知道了。”韩峰：“现在的问题是，我一旦把精力放在基金组建上，放在韩峰大厦上的精力就会少了。” 陆芳儿很有把握地说：“韩董，韩峰大厦的建设已经理顺了。还有白素真的很能干，她对大厦的建设、后续设计和管理都提出了很多建议，我们这两天都在梳理。有白素、布兰切和我在，还有宋兵在抓监建，韩峰大厦建设的细节问题你放心好了。有重大的事情，我们再来跟你汇报。”有陆芳儿的这话，韩峰就放心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韩峰就赶赴了宁州。在重大事情决定之前，跟徐音去说说，似乎已经成了韩峰的习惯了。徐音听了韩峰所说，也觉得组建基金是解决资金问题的好办法。她说：“关于金融方面，我不是特别懂，但是我支持你！”韩峰捏着了徐音的手，她的手细腻柔软，让韩峰就产生了想要做坏事的冲动。韩峰忍不住说：“到我们小屋里去吧？”徐音也含情脉脉地望住韩峰：“好啊！” 然而，徐音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接完了电话，徐音看向韩峰说：“韩峰，对不起啊。我得回一趟单位。”韩峰看了看时间：“这都晚上八点多了，怎么还回单位啊？”徐音微笑了下说：“今天单位党组在讨论干部，刚才人事上通知我，说任命了我处长的职务。”韩峰没有想到，徐音在单位的提拔速度会这么快。 徐音毕业才不到四年，不到28岁，却已经到了处长的职位。韩峰笑着道：“老婆，你这提拔的速度，怎么跟坐直通车一样快啊！”徐音却说：“其实在我看来，提拔快也不一定是好事。有很多年轻干部，前面提拔快，但是后面就不动了，或者有些干脆出了问题。我可不想那样，反正不管到了什么岗位，还是踏踏实实地做事吧。”韩峰道：“老婆，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我也不希望你成为政界的女强人。另外，老婆，你现在应酬多不多？”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徐音笑看着韩峰，“除了会议的工作餐，或者有条线上的领导过来，我几乎就不去参加应酬。就算去应酬，我也会拉上单位其他几个女同事一起去。”韩峰笑了笑说：“这就好。政界正派的人不少，混蛋也不缺。”徐音说：“你放心。” 韩峰就将徐音送往省政府去了，在路上徐音又接到了她老爸的电话，说会在政府里等她，接她回家。她老爸徐潮，也不知从哪里收到了女儿提拔的消息，又来接女儿了。徐音很无语，只好对韩峰说：“等会，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去小屋了，你先回去吧。”韩峰对徐潮这个准丈人很是头疼，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那好吧，明天有空再见。” 送完了徐音，韩峰一时间感觉无处可去。他忽然想跟方卉说说组建基金的事情，就给方卉打了个电话。方卉还在省政府处理公文，听到是韩峰，她就说：“你到大厅等我下，我们找个地方。” 就在方卉从大厅坐入了韩峰车里的时候，在大楼右侧的斜坡上，正好有人看到了这一幕。这人大为吃惊，方卉怎么会跟韩峰有这么好的关系？她直接坐到了韩峰旁边的副驾驶座！ 第400章 议定大事 这人正是杨彬，方卉曾经的秘书，现任清江区的副职。自从外放了清江区之后，杨彬一直是不满意，这与他的心理预期相差太大了。他在担任秘书的时候，就已经是正处级了，如果能够得到提拔，外放担任一个地级市的副职也不为过。但是，方卉给他安排的，却是清江区的副职。 清江区是省会宁州的一个区，属于高配的，他在区里担任副职，也是正处级，但终归只不过是平调。为此，杨彬的心里一直不服气。他曾经也来找过领导方卉几次了，方卉给他的回答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杨彬，你好好干。只要在清江区干出了成绩来，以后机会还很多。”但是这话也快过去一年了，杨彬却依旧没有等到自己的机会。 他在自己的脑袋里也没少想，到底是哪里惹方卉不开心了，以至于方卉不想要重用他！今天晚上，杨彬下班之后，就到省政府来转悠。他看到方卉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知道领导应该还在办公，就打算上去汇报下思想。没想到，方卉却出来了，而且坐上了一辆车。杨彬一看这辆车是韩峰的，方卉还坐在了副驾驶室。 方卉和韩峰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该不会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吧？杨彬想起曾经跟在方卉身边的日日夜夜，方卉几乎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在男女之事上，根本没有给自己时间，也没有给其他男人机会。杨彬几乎都忘记了，方卉在男女之事上，还有普通女人的需要。 但是，这些是不是都事假象？方卉之所以以前没有跟男人交往，只不过是因为没有碰上看对眼的人？那么，现在这个韩峰，她就看得上眼了？不过，回过头来想想，韩峰还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杨彬也关注韩峰的动向，韩峰目前的身价，少说也已经上亿了。他人又年轻，甚至还可以算得上英俊。 这样的年轻富翁，方卉看得上眼也未尝不可啊。可是，方卉不是徐音的姨妈吗？徐音是韩峰的女朋友！如果徐音和她姨妈方卉，同时跟韩峰有一腿。这个事情，在宁州会不会是一个具有爆炸性的新闻呢？如果自己掌握了这方面的证据，那岂不是……杨彬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自己竟然想要要挟老领导？这怎么可以！ 杨彬的心里纠结了起来。但是，他又给自己找了理由：方卉不待见自己，也许就是因为韩峰在从中捣鬼！方卉很有可能听了韩峰的谗言，才没有重用自己！如果自己掌握了方卉和韩峰的不雅证据，当然自己也不一定会曝光出去，他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杨彬就跑到了边上的车子里，跟了上去。 里湖的“绿隐庐”，本来是韩峰和方卉常去的地方。但是，今天时间有点晚了，再去那边，就太远了。于是，韩峰就在南山路上的一家五星级宾馆停了车，与方卉一同进了里面的茶室，要了一个小包厢。韩峰在进包厢的时候，往外看了看。方卉也注意到了韩峰的这个动作，到包厢里坐下来之后，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韩峰想了想说，“没有什么，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似的。不过，后面也没什么人，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方卉笑了笑说：“我们又不做坏事，就算被人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韩峰也笑道：“那倒也是。不过假如有人看到我和省领导一同出入茶馆，也许都要托我来走后门了。”方卉仍旧笑着说：“你放心吧，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你不走后门，我会帮你做事；但是如果抱着走后门的想法来找我，那我肯定就不会帮忙了。” “好在我今天找你，也不是为了走后门。”韩峰一边给方卉倒茶，一边说，“方姐，今天我找你，主要是想告诉你，我要在中海组建一个科技投资基金。”方卉听了就说：“你打算放在中海？为何不来宁州组建呢？如果你肯到宁州来，在申报、审批等事项上，我们都可以提供帮助的。”方卉一直想要把韩峰拉回宁州来，真是不遗余力，每次都这么提。韩峰说：“我的那些合作伙伴，都在中海。而且，目前来说，中海是国内的金融中心，只有在中海才能快速融到资。不过，就像之前我答应过的，要到宁州来建全国最高的大楼，以后我也会来宁州搞金融。” 方卉看了看韩峰说：“好吧，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宁州需要你这样的人，同时宁州也会给你应有的回报。现在，我最希望的是，你能兑现第一个承诺，什么时候来宁州建摩天大楼。”没有想到方卉盯得这么紧，对方卉是不可以随口乱说的。韩峰就说：“也许要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机会来了，很快就能实施。现在，我还真说不准。” “那你就先放在心里吧。”方卉看着韩峰微微笑着，“今天我也不逼你一定要说出一个时间节点来。但是，我觉得你组建基金的事情，的确是一个好事情。这既可以解决投资的资金问题，同时又可以在金融界有所作为。如果你想要听我的意见，我全力支持。另外，我们江中省政府的有关国企，在金融方面也可以跟你的基金进行合作。”韩峰说：“合作的事情，以后再说。你支持我搞基金，对我来说就够了。在做这件事之前，我就像多听听朋友们的意见。” 方卉似乎因为韩峰来咨询她的意见，而很高兴。她还说，国家也正越来越重视金融业的发展，韩峰越早涉足这个行业就越好，积累了金融方面的足够经验，以后可以做更大的事业。 那天晚上，他们谈了不少，但是结束的时间并不晚。韩峰隐隐地感觉，好像有人在观察他们一样，尽管他并不知道到底是谁？韩峰将方卉送了回去，自己也会回了屋子休息。 这天晚上，杨彬跟了他们一个晚上，但发现韩峰和方卉尽管一同进出茶室，但是两人的行为都很正常，没有丝毫出格的情况，这让杨彬多少有些失望。但杨彬却对自己说：“至少现在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以后有的是机会盯着。” 当天晚上，徐音没有来韩峰的住处。晚些时候，韩峰跟徐音发了短信，两人聊了一会儿，也就睡觉了。韩峰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韩峰跟方卉在自己的房间里，两人坐在一起，韩峰竟然用手搂着方卉的腰，但就在这时，徐音进来了。韩峰和方卉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梦也突然就醒了过来。 韩峰睁开了眼睛，天还没有亮。他打开了灯，看着天花板。韩峰自问，自己到底对方卉是一种什么想法？有人说，梦就是一种潜意识。难道自己对方卉也有那种想法吗？如果这种想法变成了现实，自己如何对方卉交代？就算方卉不知道，也不需要他的交代，自己的内心恐怕也会一直内疚吧？ 后来，韩峰告诉自己：潜意识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不随自己控制。否则也不会有所谓的恋父、恋母情结了。人本就非常复杂的。只要人的理性还能掌控潜意识，就不会有问题。韩峰可不想做一个滥情的人。 这么想着，韩峰又缓缓地睡去。韩峰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多了，他找个地方吃了早餐，又返回了中海。晚上，跟饶樱若和陆卿儿还有约呢。 韩峰让陆芳儿在和平饭店安排了一个包厢，他又叫上了胡律师，晚上五个人一同吃饭。胡律师看到在座的饶樱若、陆卿儿、陆芳儿，开玩笑地道：“中海最漂亮的女子，今天都在这个包厢里了吧？”陆芳儿笑着说：“不是，还有一个，白素，她在公司里。”胡律师点头说：“没错，还有白素。反正，中海最漂亮的女子，都跟我们韩董很熟。” 韩峰瞥了胡林一眼说：“胡律师，你想要说明什么呀？”胡律师道：“我不想说明什么呀，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呀！”饶樱若说：“胡律师夸奖我们了，能被胡律师夸奖，我们也很开心。不过，现在，还是言归正传吧。韩董，基金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 韩峰说：“干！” 饶樱若、陆卿儿都皱了皱眉头，陆芳儿也是尴尬的一笑。韩峰觉得自己说出的字恐怕有歧义，就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来组建这个科技基金，我已经决定了。”饶樱若、陆卿儿这才露出了笑意：“太好了。” 胡林插话进来：“韩董，你是要组建公募基金，还是私募基金？”韩峰说：“胡律师，你先帮我们普及一下，公募和私募的区别吧。”韩峰其实是对公、私募的区别，有所了解的，但并不特别全面，他想要听听胡律师的说法，此外，也好让陆芳儿熟悉一下基金的情况。 第401章 等着收割 “我做过金融方面的法律服务，对基金的类型和性质，有一些了解。”胡林说，“但也不能说了解得非常透彻。我就把我知道的，在这里说说。也有可能大家比我还清楚，到时候再补充吧。” 胡林就开始说了下去：“我们现在说的基金，主要是两种募集方式：一种是公募基金，是通过公开发售来募集资金的，募集对象是社会公众，无人数限制，也无投资门槛，钱少也可以买；还有一种是私募基金，是通过非公开发售来募集资金的，募集对象为少数的合格投资者，比如拥有300万金融资产证明或最近三年50万以上收入证明，而且每只基金都有人数上限，个人投资门槛在100万以上的，这也当然只是比方说，并不确切。” 胡林继续说下去：“公募基金如成华、嘉良等基金公司是证券投资基金，只能投资股票或债券，不能投资非上市公司股权，不能投资房地产，不能投资有风险企业，而私募基金是可以的。” 陆芳儿听了之后道：“这么看来，我们只能做私募基金，因为我们要投资的，都是非上市公司啊。”胡林说：“没错。像我们这样的私营企业发起的基金，一般都只能做私募。在国内，公募基金一般是国有的，由国家控股，受政府主管部门严格监管，这些基金在法律的严格监管下，有着信息披露、利润分配、运行限制等行业规范。而且，公募基金只能投资股票或债券，单单从这一点来看，就算我们能做公募基金，也不能满足我们现在的融资需要。” 陆卿儿道：“那只能做私募基金。在国内，组建私募基金，程序应该也简单一点吧？”胡林却说：“私募在国内也是受严格限制的，因为私募很容易成为“非法集资”，两者的区别就是：是否面向一般大众集资，资金所有权是否发生转移，如果募集人数超过50人，并转移至个人账户，则定为非法集资，非法集资是极严重经济犯罪，可判死刑。从一个律师的角度，这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们。” 经过胡林这么一解释，众人对公募、私募更加了解，他们要组建的只能是私募基金。后续他们又讨论了一些程序问题和法律问题，然后就进入了准备阶段。曾经，韩峰就在木老的指导下，为中海金融俱乐部组建过一支“智创基金”。那些经验如今都用得上，他毫无保留地对陆芳儿说了。因为后续的工作，都需要陆芳儿去做。 陆芳儿对韩峰说：“韩董，以后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我都会直接问你吆，你可别嫌我烦啊！”韩峰说：“你尽管问我。做过了一遍之后，你就全清楚了。到时候就可以带徒弟了。” 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开始吃饭。饭后，胡林就走了。陆卿儿对韩峰说：“基金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此趟回国内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明天，我就回美国，给项目组的团队带这个好消息回去。到时候，就等你们的基金组建好了，来支援我们了。” “这么快就回去？”韩峰还有些不舍，“既然回来了，可以多呆几天啊。”陆卿儿微微摇了摇头：“在芯片技术攻关上，目前团队也面临很大的问题。我得回去跟他们一起想办法。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可以来看我们这个团队。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投资人了！”韩峰笑了笑说：“找个时间一定去。”韩峰想过多次，要去美国看看，可一直没成行，找个时间还真得去一趟。 饶樱若说还要跟韩峰聊两句，她让驾驶员先送陆卿儿回酒店，再来接她。看来饶樱若要说的事，恐怕不想让别人知道，陆芳儿也先回房间去了。韩峰和饶樱若就到了楼下咖啡厅，喝一杯咖啡，一边聊。韩峰问道：“想跟我聊些什么？”饶樱若看着韩峰，问：“你跟陆卿儿，是不是有什么呀？”“……”韩峰一怔，饶樱若尽然问这么直白的问题，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不想骗饶樱若，但又不想把自己和陆卿儿的事都告诉饶樱若，毕竟那是他和陆卿儿的隐私，他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饶樱若在韩峰的脸上打量了一番，忽然笑了起来：“别这么紧张，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你可以不回答我。”韩峰尴尬一笑说：“你说要找我聊聊，应该不是聊这个事情吧？”饶樱若道：“我还没这么八卦。我想跟你说的事情，是这两天，红树集团的股票有些异样。” “红树的股票有些异常？”韩峰关心了起来，毕竟，他也是红树集团的董事。就算他跟红树集团没有关系，他也会在意红树集团的变化。红树集团是中海市最大的企业，红树集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影响中海的经济活动，“红树集团的股价在下降吗？”饶樱若却摇了摇头：“恰恰相反，红树集团的股票这段时间都在上涨。” 韩峰笑了笑：“如果是上涨，那是好事情啊。”饶樱若却摇摇头说：“股民也许会认为手中的股票在上涨，是好事情。但是，对我们集团来说，这却不一定就是好事情。已经连续好几周了，应该说，是自从我们红树集团入股了你的韩峰投资有限公司之后，红树集团的股价就开始上涨。”韩峰想了想说：“这跟红树集团入股我们的公司有关系吗？” 饶樱若道：“我也不能肯定。但是，我们红树集团这一两年来，股价一直都维持在一个平稳的区间，会有涨跌，但是像这次这样持续上涨的情况，几乎没有过。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股民看好你的韩峰投资有限公司，所以红树集团入股贵公司之后，大家也看好红树集团的股票，交易也就频繁了，有人卖，就有人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暗中买入股票，逐渐积累大量的筹码。你觉得哪一种更有可能？” 韩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说：“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你们红树集团在韩峰大厦只投资了一个亿，这在红树集团的体量占比是非常小的，这点投资影响不了红树集团的大局。所以，不可能因为红树集团投资了韩峰投资有限公司，市值就啪啪啪的上涨。反而，我觉得有人暗中在买入红树股票的情况，倒是颇有可能。现在的问题来了，他们的目的何在？” 饶樱若嘴唇撇了撇说：“在股市，炒高的目的，就是为了哪一天的抛售。现在他们不动声色的扫货，慢慢地市场上的人就会发现，红树的股票正在不断上涨，很多人就会觉得有利可图想要买进，等到了高位之后，他们就会暗中出货，赚上一大笔钱！” 韩峰觉得饶樱若说得应该没错：“你知不知道对方是谁？”饶樱若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清楚，我打算再观察一阵子，同时也让人开展调查。”韩峰说：“接下去，我也会关注红树集团的股票，有什么发现我就跟你说。”饶樱若点头说：“好，谢谢了。不过，现在关键还是要尽快把基金组建起来。”韩峰又对饶樱若说：“我刚才想起一个人，这次组建基金，我也想把他拉进来。冯志远，你觉得如何？” 饶樱若道：“行啊，没问题。我当时也想到了冯志远，在韩峰大厦投资上，我们本来就有合作。投资基金这块，如果他有兴趣，完全可以让他进来。还有，我有一个设想。你不是拒绝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吗？你何不直接组建一个新的俱乐部，有我、冯志远和你，只要再有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加入，就可以了。” 韩峰想了想，点头说：“我也有这个想法。至于选择什么人加入俱乐部，我想从购买我们基金的大公司中去找。”饶樱若也表示赞同。他们把最后的咖啡喝了，也相互告辞。 韩峰找了个机会，跟冯志远谈了谈。冯志远一口答应，并说：“韩峰，你现在做生意的思路真是越来越宽了，我想跟着你肯定有肉吃。”韩峰笑着说：“那可不一定啊，投资有风险。这个冯董也得有心理准备啊。”冯志远笑着说：“这个当然，怎么说大家都是摸爬滚打过来的，风险意识还是不缺的。” 这支高科技投资基金的用途，韩峰只对冯志远说了是投资高科技公司，甚至透露了包括收回“潘多拉”的意图。但是，韩峰并没有告诉冯志远，他们要投资芯片开发。毕竟，现在来说，关于芯片开发的事还是很保密的，有一支团队在美国也是处于秘密研究的状况下，不适合公开。 中海国际机场。正有四个年轻人，从飞机上下来。为首的年轻人，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偏瘦，他的肩膀处甚至有些微驼。但是，就算是在黑暗中，这人的目光却如鹰隼般有力度。他身上有一种气场，看着中海国际机场，用不高不低说：“中海的金融市场，就等着我来掀起一股腥风血雨吧！”他身后的人，也都发出了冷笑。 在他们看来，整个中海的金融市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来收割了。 第402章 开展私募 从中海国际机场出来之后，四个人中为首的那位问道：“这中海最好的酒店是哪一家？”这四个人，无论到哪一座城市，从不事先预定酒店，走到哪里是哪里，这跟一般的金融人士千差万别。很多做金融的人，都喜欢方案和预算，但是在这批人看来，这就是狗屎。 出租车听有人问，就说：“目前，中超大厦是我们中海最高档的大酒店。不过，马上又会有一栋大楼建成了，就是中海韩峰大厦。再过一年半来，你们就能住韩峰大厦了。我也想好了，等韩峰大厦一开业，我也要去住一住。”为首的年轻人说：“那就去中超大厦。那里有女人玩吧？” 驾驶员听这人说得那么露骨，就朝后视镜中瞥了一眼，笑着道：“最高档的大厦中，怎么会没有女人呢？而且都是高档货，还有洋妞、日本妞呢！不过……”驾驶员不再说下去了。为首的那个就追问：“不过什么？”驾驶员说：“那也得有足够的钱才行啊！你们几位，有没有带足了钱呢？”驾驶员瞥了他们一眼。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钱？”为首的那位从后视镜中盯着驾驶员。驾驶员的目光也无意中碰上了这人的目光，不知怎的，浑身就颤抖了一下，他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们，那中超大厦中的夜总会比较烧钱。”这四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接下去的一路上，驾驶员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坐在他车里的四个年轻男子，神色都变得很怪异。毕竟，这是四个年轻人，而自己只有一个人，如果他们要伤害自己，肯定要吃大亏。 幸好，一直到中超大厦的门口，那四个年轻人都没说话。驾驶员踩下了刹车，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想，总算可以摆脱这四个气息明显不对劲的年轻人了。车门打开了，只听为首的年轻人说：“师傅，下车来，我给你钱。”司机愣了一下，他想，这四个年轻人应该不会想搞事情吧？ 驾驶员一看，门口有保安，这又是在中超大厦的门口，就算这些人再大胆，也肯定不敢在这个地方公然殴打他吧？况且，他将他们从机场一直载到了这里，难道就放弃车费吗？这也是他不甘心的。于是，驾驶员稍稍犹豫，就从车上下来了。 此时，那为首的年轻人从口袋里一掏，就掏出了一叠的百元钞票来。他冲驾驶员说：“师父啊，你开了这么久的车，把我们送过来，真的是辛苦了。这些钱，你拿去吧。”这一叠的钞票，少说也有上千块，但车费其实只要四十多块！今天真的走大运了吗？驾驶员的眼睛都直了，放着光，走上前来，双手恭敬地去接。 但是，就在驾驶员的双手即将触及那些钞票时，年轻人的手忽然松开了。哗啦啦啦地一声，那些钞票从年轻人的手中就飞了出去，就如被放飞的蝴蝶一样翻飞而去。驾驶员连忙上去追那些钞票，但是他一个人怎么追得过来。年轻人就朝周围喊了一声：“见者有份，谁捡到了就是谁的。” 本来站得笔直的保安，也离开了岗位，上前去追了。在大门口进出的人，有些人看到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自己的路，但也有不少人就抵挡不了那些钞票的诱惑，弯下腰去追钞票了。在中超大厦门口，就凭白多了许多人弓着腰在捡拾钞票。 为首的年轻人看着那些捡钱的人，脸上露出了冷笑，他转向身边的三个同伙：“有钱，就能让人俯首称臣！哈哈哈！”“是啊！”那三个人一起附和。为首的年轻人大声说：“我们既然到了中海，就要让整个中海都俯首称臣！” 当天晚上，韩峰难得接到了韩海的一个电话。能听到弟弟的声音，韩峰很高兴：“韩海，今天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韩海说：“哥，我想去美国留学了。”这个消息很突然：“怎么突然要去美国？”韩海说：“哥，我上次跟你说起过，我这段时间以来，都在研究芯片的开发。我感觉，目前国内的条件和教学都跟不上，只有去美国才能掌握全世界最前沿的芯片技术。这次，国家正好有一个公派留学的名额，不用自己出钱。”韩峰又问：“你要去的学校是哪一所？”韩海说：“普林斯顿。” 这所高校的名气非常大，很多获得诺贝尔的科学家都出自这所大学。韩峰曾经的梦想是进入华京大学，但后来因为徐音而主动放弃了。没有想到，自己的梦想，在韩海身上却轻松实现了。韩海不仅上了与华京大学齐名的华清大学，如今还要出国去普林斯顿大学了！他很为自己的弟弟骄傲。 尽管在开初，如果没有韩峰的帮助，韩海恐怕连中学毕业都困难，可他上了大学之后的成绩，都是他自己努力出来的。韩峰就说：“好，韩海，留学的事情我一定支持你！”韩海原本还以为哥哥要考虑一下，毕竟自己是要出国，但韩峰却一口就答应了，韩海很开心：“哥，谢谢你。另外，你也帮我先跟爸爸、妈妈说一声，我怕他们会舍不得我出国，如果有你先说说，他们应该会同意的。爸爸妈妈听你的。” 韩海比较内向，跟家人的沟通也不多，这也不是韩海一个人的情况，很多钻研理工科的人都不善言辞，韩峰也一口答应：“放心吧，我帮你去说服爸妈。”韩海又说：“谢谢哥。”韩峰想起了一个事情，说：“韩海，你以后还回不回国？”韩海说：“当然，我肯定要回国的。杨老师还在国内呢！” 说到杨老师，韩峰当然还记得。这杨老师，就叫杨琴琴，是韩海在初中时的班主任，曾经也是整个学校对韩海最关心的人。后来，韩海被华清大学破格录取，临走的时候，韩海对杨琴琴承诺过，如果杨琴琴愿意等的话，他就在五年之后来娶她。当时韩峰也在场。韩峰本来，没有想到韩海会这么认真，毕竟韩海从一所初中，到华清大学，眼界拓宽了，想法也是会变的。没有想到，韩海还一直记得。 韩峰忍不住问：“韩海，你以后真的要娶杨老师？”韩海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啊，只要杨老师没有嫁人。”韩峰没话说了。从世俗角度来说，杨老师比韩海大了七八岁，女人又比男人老得快，韩海和杨琴琴结合还真的不是特别合适。但是，韩峰也不是很世俗的人，否则他也早就已经放弃了徐音了。 按照现如今自己几个亿的身价，想要找一个比徐音漂亮、有钱的女人，又不是找不到。陆卿儿、饶樱若、陆可儿、陆芳儿，或者钟允等，如果他要去追求，他真没有想过自己会追不上。但是，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有钱，以后身边优秀的女人再多，他要选择一个人做老婆，恐怕还是徐音。只要徐音不变心。 在这一点上，韩峰感觉和韩海没有任何的区别。韩峰冲电话中笑着说：“好，做男人要言而有信，这个事情我也支持你。”韩海说：“哥，我想在去美国之前，回宁州一趟。”韩峰说：“应该的，在出国之前，跟爸妈、跟杨老师都应该聚一聚。到时候，我也从中海回去。提前跟我说，你这家伙我也好久没见了。”韩海说：“好，我也很想见见老哥了！” 跟弟弟通完了电话，韩峰想起了陆卿儿在美国从事的芯片开发和研究，陆卿儿说过，他们遇上了技术难题。不知道这方面，弟弟能不能帮上忙？但韩峰又想，弟弟目前还只是一个学生，而陆卿儿的团队应该都是专业人士，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弟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况且，弟弟是要去留学，还是先让他到普林斯顿安心地学习一段时间再说吧。 时间过去的很快，高科技投资基金的事情在稳步推进。尽管在申报之中，还是遇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如今的韩峰已经不是初到中海的韩峰了。当时，除了木易，韩峰基本上都没有朋友，更别说政界和商界的有力支持者了。但是，经过了韩峰大厦建设的事情，韩峰结识了紫浦区和中海市的重量级领导，同时跟饶樱若、冯志远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稳固。如今，韩峰要办事也方便了许多。 韩峰还拉上了万方新，一同向大领导去汇报了一次搞高科技投资基金的事情。大领导听后，问了一个问题：“韩峰，你一方面要建韩峰大厦；另一方面要组建高科技投资基金，精力上没有问题吗？”韩峰回答说：“这个大领导你放心，我会统筹兼顾。建韩峰大厦，是为了现在；但是建立高科技投资基金，是为了未来，都是必须做的事情。高科技投资基金，不仅对我们自己，对国家未来的发展也会有很积极的贡献。”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韩峰，你这种不安现状，不断进取的精神，也值得我们学习啊！”大领导拍板说，“你那个基金，我们政府全力支持，搞好服务工作！”韩峰忙说：“谢谢大领导。” 所以，接下去基金组建的进程，也变得更加顺利了。不知不觉，半年多时间已经过去，高科技投资基金，也到了私募资金的阶段了。 第403章 救星到来 这天，韩峰、饶樱若、冯志远、胡林、陆芳儿等人坐下来，一起商量资金募集的事项。胡林介绍说：“私募基金的资金募集方式，是跟公募基金有明显区别的，我们不可以利用任何广告传媒做宣传，要么交给销售机构，要么只能靠我们这些人的人脉关系去传播。”韩峰想了想道：“那就麻烦大家了，我们都去问问身边做生意的朋友，看有没有愿意加入的。” 冯志远说：“我们先要把募集的金额给确定下来，否则资金来得太多，管理压力也很大。毕竟每一个投资者，都是希望看到收益的。资金越多，要获得的正收益越多，投资者才会开心。”韩峰和饶樱若交换了下眼神，然后说：“我们这第一次募集，总金额不要超过6个亿，大家看怎么样？”对韩峰来说，6个亿已经能解决燃眉之急了。 饶樱若也点头说：“可以，我们先募集6个亿，争取做出好的收益来，接下去就不怕募集不到。”冯志远说：“募集不到是不可能的。不过先募集6个亿，稳扎稳打，这样的策略，我也赞同。”于是，大家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到今天，韩峰才终于明白了俱乐部的意义。如果你只是专心做企业，你就只要把产品做好、把企业规模做大就好了，资金的问题让投资人去解决就完事了。但，如果你要做投资，那就会遇到资金问题，拥有一个金融俱乐部，或者是有钱人俱乐部的成员，就好办了很多。如果，韩峰现在是某个重要金融俱乐部的成员，想募集6个亿，恐怕只要给俱乐部中的几个重要人物打个电话，也许就能搞定了。 但现在他不是，他能想起的，只有方卉曾经对他说过，他的私募基金什么时候要募集资金了，江中的国有企业也许可以跟他合作。但是，韩峰在跟国有资本打交道的时候，总是保持着警惕。不是说，这些资本不好，钱都是好的，但是人不同。掌管国有资本的个别领导，做事的方式和风格，会让私营企业陷入被动。方卉是能帮助说上话，甚至帮交待关照一下，但是具体操办的还是那些领导。 所以，只要还能募集到私有的资金，韩峰还是先不考虑与江中的国有企业合作。 几天时间过去了，饶樱若那边没有声音，冯志远那边也没有回音。韩峰的心里不由想，难道大家都没有募集到钱吗？韩峰先是给饶樱若打了电话过去，饶樱若在电话中说：“正在谈呢，还要几天才会有消息，不过你放心，肯定能募集到一些的。”募集到一些？并不是说很大。这就说明在募集的过程中，并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想想也是，你要从别人口袋里拿钱过来，那可是真金白银啊，人家凭什么相信你能帮他们运作好呢？ 韩峰又给冯志远打了电话，冯志远的回答是，他已经给好几个朋友介绍了这支基金，但是他们都说要考虑考虑。冯志远又说：“再耐心等等，在募集资金上，我们也不能太主动。谁主动，谁弱势。他们如果想赚钱，考虑好了，自然会联系我们的。” 韩峰想，冯志远说的应该也没错。但是，他心里却产生了一丝紧迫感，也应该有所行动才好，不能坐在办公室里等着。韩峰想起，前期有一些商人，看到韩峰大楼起来之后，打电话来表示过想要跟韩峰合作的意向。这批人当中，也许能找到一些愿意投资他们私募基金的人。韩峰立刻找陆芳儿过来，让她帮助整理一下那些人的名单。 等名单过来了之后，韩峰看了一遍，就开始打电话。韩峰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只说自己是韩峰投资有些公司的工作人员，他想要通过亲自打电话，来了解这些人。有时候，只有跟客户亲自接触之后，才能了解到真实的情况。他一口气打了十五个电话。 其中有好几个，他们的合作意向都是很空泛的，是希望到韩峰大厦中来找些施工、装修等活儿干；有两个电话，说是希望能有合作，但是目前资金紧张，投资私募基金恐怕是不行的了；有两个电话说考虑考虑；还有三个电话没有人接。一圈电话打完了，没有达成一项合作，但是韩峰还是知道了，想要别人来参加私募基金，远比想象中要困难。 韩峰压下了那张纸，暂时不去打了。韩峰靠在椅子中，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烟，点燃了一支，从小窗户里看出去。这段时间以来，韩峰大厦已经从窗口冒了出来，正在一层层地往上升着。韩峰就宽慰自己说：“不用着急，至少韩峰大厦已经在挺立起来了！私募的事情，能做多少是多少，能先募到多少算多少。缺少的，再想办法。” 放缓了心态，韩峰看着从窗口，透进来的下午阳光，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原本抽了烟，会提精神，但也许是因为心情放松了，韩峰靠在椅子里，反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被敲门声惊醒了，韩峰说了一句“请进”。陆芳儿走了进来，看到韩峰还有些迷迷糊糊：“韩董你在睡觉？”韩峰揉了揉眼睛：“不知怎的打起了瞌睡。有事吗？”陆芳儿：“有人来找你。”韩峰：“是饶董，还是冯董啊？”陆芳儿说：“都不是，是你认识的人，也是我见过的人。你已经好久没见了。”陆芳儿竟然对他卖起了关子，韩峰想了想说：“陆可儿回来了？”他们两人都认识，但又好久没见的，也就是陆可儿了。 陆芳儿却微微摇头说：“也不是。是何枫和小薛。”何枫？小薛？这两个名字，还真是久违了。但是，韩峰对他们的印象还是很深。韩峰跟何枫是在去冷海市的火车上认识的，后来何枫又把钱交给了范华芸的投资公司打理，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发生了“挤兑”，何枫的钱也差点没有收回去。但是后来，韩峰帮助范华芸兑现承诺，在木老的帮助下搞到了钱，解决了那次危机，何枫的钱自然也如数拿到了。 曾经的故人，好久不见，也不知道何枫今天怎么找上门来了。韩峰马上说：“快请他们进来，快请他们进来。”陆芳儿看了下手表，提议道：“让他们进来吗？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快到晚饭的点儿了，请他们吃饭去？”韩峰说：“对，对，你说得对，一起去吃饭吧。” 韩峰就跟着陆芳儿往外走去。来到了外面，看到何枫和小薛果然就坐在会客厅里。见到韩峰进来，何枫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些小激动，他跑上来，紧紧握着了韩峰的手：“兄弟啊，别来无恙啊！”他还打量了韩峰一番：“我看你好像一点都没变，不，多了一份老板的精神。”韩峰笑了笑说：“你和小薛也没有变啊。”韩峰瞧见他们衣着都不错，小薛的打扮也比以前更时髦了，就又说：“你们也过得肯定不错。走，我们一起吃饭去。” 韩峰本来让他们坐自己的车，但是何枫说自己开了车，就一起开去吧。韩峰问他们有没有预定房间。何枫说还没有。韩峰就让陆芳儿在和平饭店安排了房间，同时，又订了包厢。本来想去更特色一点的家常饭馆，但是开了车不方便，还不如直接在和平饭店用餐了，这样不用开车。 酒过三巡，韩峰问何枫他们，最近是在哪里发展。何枫就说：“我呀，和小薛两个人的理想一直没有变。我们就想过得自由一点，然后又有些钱。”韩峰说：“这样的理想，是很高的境界了。多少人没有钱，又没有自由；有些人有了权、有了钱，但是没有自由；有的人，把自己搞自由了，但也没钱了，反而变得更不自由。你们能有自由、又有钱，是羡煞旁人了。” 小薛说：“可是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也算是全力以赴了，豁出去了。”何枫接口上来：“我们两个人都一直相信，这样的生活肯定是存在的。所以，我们就一直在寻找。起初的时候，你也知道，我们把钱投给了范华芸的公司。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如果不是韩峰您，有多少人的钱会再也拿不到啊！今天，为了您当初让我们如数拿回投资款，我们要敬你一杯酒！” 韩峰听何枫在称呼上用了“您”字，他就说：“何枫大哥，你就别客气了。都已经是过了很多年的事情了。” 何枫和小薛却站了起来，说：“正因为是过了很多年，我们才一定要敬你酒。如果当初拿不到那些钱，我和小薛就不会有今天的幸福生活了。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冷海市当初投资范华芸公司的数百上千户家庭，也肯定不会有今天的幸福生活。韩峰，今天还有很多家庭，他们也让我带个口信，他们都非常感谢你当初的善举。如今，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过得很好。那件事情之后，我们想出了新的投资途径，目前收益也挺可观的。” 韩峰有些好奇：“你们有什么好的投资新途径啊？” 第404章 已经决定 何枫喝了一口边上的茶，说：“要说投资新途径嘛，其实也不能说新了，也就是炒房呗。”韩峰听说是“炒房”，那倒还真不能说什么新的投资办法。韩峰想到自己去深市闯荡了两个月后，就给徐音寄了16万，徐音当时就用这钱在宁州求是小区买了一套二手房。这套房子如今少说也涨了10万了吧，宽泛的说，这也算是“炒房”了。 韩峰笑了笑说：“有钱能买个一两套，过两年肯定上涨，这的确也是赚钱的好办法。”韩峰想，这个办法是能赚到一些钱，但却赚不了大钱。小薛却说：“韩董，我们不是买个一两套，而是买个几十套、上百套，甚至半个、一个楼盘的。” 一边的陆芳儿大吃一惊：“一下子买这么多房子，何枫大哥、小薛姐，你们哪里来这么多钱？”陆芳儿上次见到何枫和小薛的时候，他们全身上下顶多也就十来万，什么时候突然这么多钱了？陆芳儿估摸着，自己的老爸陆仲远总比他们有钱吧，一下子让他买几十套也会很吃力的。何枫和小薛却轻轻松松说一买就是“半个、一个楼盘”。这个世界的变化，难道真就这么快嘛？ 韩峰也大为吃惊。何枫似乎注意到了韩峰和陆芳儿的表情，忙解释说：“韩峰，你别误会了。这些钱不都是我们的，是大家的。自从芸姐那里出了事之后，冷海市有点钱的人，都不敢再投给民间集资了。但是大家的钱去那里呢？钱必须投资，才不会因为通货膨胀而变得越来越少。” “那怎么办呢？大家看到房地产市场有复苏的迹象，很多人愿意到城市来买房子，也有不少房子小的人家，愿意换更大、更舒适的房子。于是，我们这些人就开始把钱投到了商品房里。开始的时候，大家各炒各的。但是，后来发现，你是单个人、买一套房去跟人家谈，和你是一个团队、买一栋楼跟开发商去谈，是完全不一样。当你是一个‘炒房团’的时候，你就更有底气，更能讨价还价，能获得更多的优惠，谈下一个更低的价格，有时候每平方甚至能便宜上千块。于是，大家就‘抱团’发展了。” “起初，冷海市的‘炒房团’，带头人是其他人，”小薛插话进来说，“但是，那些个带头人都不是很靠谱，甚至联合了开发商，赚取其中的差价，被大家发现了赶出了团队。后来，大家慢慢发现何枫哥比较客观公正，从来不做坑大家的事情。于是，何枫哥现在是冷海市‘炒房团’的团长了。”“团长？”韩峰笑了起来，“这可是很大的官儿了。不过，何枫大哥的人品，大家应该都是认可的。” 何枫继续说：“我们最初是在冷海市本地炒，之后又去宁州炒，后来又去了华京、广州，这是我们这几年的发展路线。我们每次都会做好攻略，摸清当地的房地产发展潜力，所以我们几乎没有亏本的时候。目前，我们冷海市‘炒房团’的家底，在这两年里每户差不都翻了两倍了。正因为如此，冷海市也有更多的人，把钱交给我们来‘炒房’。这次，我们打算进军中海了。” 何枫终于是说到问题的关键了。何枫和小薛这次来找自己，原来是为了到中海来炒房。对炒房这种行为，作为一种赚钱的手段，既然国家还没有明确规定是禁止的，那么也无可厚非。投机和投资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有个富人说得好：“我还没有出名之前，有人说我是投机者；当我赚了钱之后，有人说我是投资者；当我赚了钱又出名的时候，大家都改称我是银行家和金融家了。”同一个事情，世界对你的看法，也会随着你变得强大而改变。世界就是如此现实。 为此，韩峰也不会阻止何枫和小薛去做“炒房”的事情。但要是从内心来讲，韩峰并不赞同炒房。因为他们的做法，就是最传统的“低买高卖”，其中没有科技含量，也不创造价值，反而会使一些刚需，买房成本增高。 每个人都要谋生，手段不同。只要法律不禁止，“炒股”和“炒房”都可以成为一种谋生的手段。这无可厚非，只是韩峰内心并不认可。不过，他也不会去阻止。于是就说：“进军中海，也不错啊。中海的房价，肯定还有上升的空间。”何枫和小薛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何枫说：“韩峰，我想能不能跟你有个合作？” 韩峰心里就存了一丝警惕：“什么样的合作呢？”何枫道：“我们了解到，你在中海建造了韩峰大厦。上面有不少高档公寓，其中有些已经卖掉了，还有一些超大套的还没有卖。那些公寓，不知道能否买给我们？”听何枫这么一说，韩峰就更加清楚了，何枫原来是在打中超大厦高档公寓的主意呢。 韩峰不得不佩服，何枫他们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他们的目光也是很毒的。毕竟韩峰大厦超大套公寓的市场需求就在那里，何枫他们只要入手再出手，每套赚个几百万应该不成问题。可惜，这些公寓，韩峰不会卖个任何人。韩峰笑了笑说：“何枫大哥，你看得上我们韩峰大大厦的公寓，我们也很高兴。但说实话，这些公寓是公司留作固定资产的，不会出售。目前，韩峰大厦有三大股东，大家都已经商量好了，所以我一个人也不能随便改了。” 何枫和小薛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韩峰添了一句：“不过，我可以承诺，如果下次我们要出售这些超大套公寓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何枫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好的，韩峰兄弟还是够朋友的。”小薛转向了何枫：“何枫大哥，那我们得另外再去物色楼盘了。”何枫道：“是啊，那笔钱必须尽快投出去啊。” 陆芳儿问道：“何枫大哥，你们现在手中有多少资金？”何枫转向了陆芳儿：“目前，有差不多两个亿的资金，芳儿妹子，你有好的楼盘介绍吗？”陆芳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韩峰：“韩董，你的基金，也许可以让何枫大哥他们参加进来。” 韩峰被陆芳儿这么一提醒，心中暗道，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陆芳儿头脑灵活！韩峰就说：“何枫大哥，我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一下？”何枫和小薛对视了一眼：“韩峰兄弟，你说说看？” 韩峰也就不再保留：“我现在刚组建了一个高科技投资基金，这个基金主要从事高科技企业的股权投资，第一批拟募集6个亿的资金。目前我们的合伙人都已经联络自己的人脉，开展了募集活动。我在想，你们冷海有资金，炒房当然也是一种途径，但是如果把所有的资金都押在房地产上，风险就太大了。如果经济一旦不景气，商品房要出手就会很困难；或者国家万一出台了什么政策，不允许炒房了，这些资金也会遇上麻烦。所以，你们可以拿出一部分进行股权投资。” “股权投资？”何枫想了想说，“这方面我是听说过，但不是特别了解。股权投资的收益好吗？有保证吗？”韩峰说：“这么说吧，你买一套房子，几年之后房子的价格可能涨了一半，或者翻倍。但如果你投资了公司的股权，就能享受公司的分红，如果等到公司上市了，得到的收益可能是十几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当然，这样的投资也是有风险的。” 何枫和小薛又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不定，何枫说：“因为这些钱，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有去跟其他人商量一下。”韩峰说：“好啊，是应该商量商量。”小薛忽然又问：“韩董，你不是说，你们第一批要募集6个亿吗？如果我们要参加进来，你能给我们多少额度？”韩峰想了想说：“一个亿最多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其他几个合伙人会募集到多少，如果他们募集得多了，我能给你们的恐怕不会到一个亿了。”小薛却坚持道：“韩董，如果我们能定下来，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亿的额度，拜托了。” 小薛的神情很认真，韩峰看了看何枫，见何枫的神情还不确定，韩峰就说：“你们再去好好商量一下，其他的到时再说。” 当天，何枫和小薛就住在了和平饭店。 何枫坐在单人沙发里，问：“小薛，你真的看好韩峰的高科技投资基金吗？”小薛说：“我是看好韩峰这个人。他做的事情，一直都很靠谱。我们应该投资房地产，但是的确不能全部押在房地产上。也许当我们参加了韩峰的基金，他能把我们带到一个我们想象不到的投资境界。如果单靠我们两个人，只能达到现在的高度了。我们都还需要发展呢，特别是我们现在也快有孩子了，我们不能永远当‘炒房’的。” 何枫用手在小薛的小腹上，轻轻抚了抚：“小薛，还是你想得远。” 第405章 异常火爆 何枫就跟“炒房团”中的其他几个人都打了电话。那几个人对参加高科技基金很没概念，也不太相信，何枫只能好言好语地劝他们。毕竟何枫在“炒房团”中已经积累了不小的人气，很多人还是信任他的。 电话打到了晚上十点多，何枫对小薛说：“我们要参加基金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跟韩峰去说吧？”小薛却道：“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呢？我们不是住在同一个宾馆吗？你干嘛不去一趟他的房间呢？这种事情，越早决定越好呢！”何枫却还是说：“还是算了，明天吧。太晚了，打扰韩峰也不好。” 其实，在何枫的潜意识当中，他对投资高科技基金的事情，还是有一丝犹豫，所以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这也难怪，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投资一个亿是很冒险的事情。小薛也理解何枫的顾虑，她也不想强迫他，毕竟也就一个晚上的事情，等明天一早再去说，应该还不迟。 在这天晚上，冯志远和饶樱若纷纷给韩峰打了电话过来，说明天要见个面，关于募集资金的事情，要来跟韩峰商量。除此之外，胡林也给韩峰发了短信来，说有人想要参加进来。韩峰索性就说，明天一早到和平饭店吃早饭。放下了电话，韩峰感觉有些累了，他就躺下来休息。 现在韩峰已经住在了客厅之中，套房中的房间一个是陆芳儿的，另外一个是布兰切的。韩峰在客厅沙发上躺下来不久，迷迷糊糊之中，他忽然感觉像是被人推了一下，整个人就开始向悬崖掉落下去，韩峰大惊，伸开双臂想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他这一抱，像是真的抓住了什么，一个软软的东西就被他抱在了怀中。 随后，他的身体上就被什么压住，这是一种温软如玉的感觉，然后淡淡的香味透入鼻息。“韩峰，你这是干什么啊！”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韩峰才睁开了眼睛。只见在淡淡的夜光之中，自己的怀里是一团金发和娇美的脸孔。低头，又看到抵在自己胸口的，是布兰切的胸，一道显而易见的沟壑，让韩峰有些眼直。 “能放开我吗？”布兰切的声音有些娇促，但却似乎压低了声音。布兰切怎么被自己抱住了？尽管这种感觉很美妙，韩峰的理智还是很快回来了。他放开了布兰切。布兰切赶忙在韩峰的胸上撑了一下，站了起来。韩峰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布兰切已经把落地的台灯打开了。客厅中，温暖的橘色灯光弥漫开来。布兰切的脸上带着红晕，因为她的皮肤特别的白皙，所以这红晕也特别的美。她说：“我刚才有个事情，想跟你说，推了下你的手臂，你就忽然把我抱住了。你不是做了什么梦吧？艳梦？”布兰切的眼睛，狡黠地转动了下。 “艳梦？”韩峰是听说过“艳福”，也听说过“艳遇”，却从未听说过什么“艳梦”。这是布兰切这美国姑娘的生造词吗？韩峰解释说：“我刚才正梦到被人推下了悬崖，就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结果就抱……住了你！” 很有可能，是韩峰睡着的时候，布兰切来推了一下韩峰，这在韩峰的大脑中就快速制造了一个梦中的场景，他被人推下了悬崖，紧接着他就本能地要抓住什么，这一抓，就抱住了布兰切。这是梦想照进现实，还是现实照进了梦想呢？ 反正抱也已经抱了，当务之急就是让这尴尬的一刻快点过去。韩峰忙问：“布兰切，你想要对我说什么呀？”布兰切也就言归正传：“韩峰，你这两天不是在私募基金吗？我有一个朋友，他想要参加进来行吗？”韩峰看了布兰切一眼：“你的朋友，是国人，还是美国人？”布兰切说：“美国人。他正在全国寻求投资高科技项目的机会，他只负责投钱，其他的都交给我代理。你看行不行？” 韩峰本来对外国资金很谨慎，但是布兰切在韩峰大厦上，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他不好意思拒绝她，就问：“那资金可靠吗？”布兰切说：“这，你放心。反正我一直都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问题，你找我就行啊。”布兰切都这么说了，韩峰也就难以拒绝，他就说：“那好。他想要投多少？”布兰切回答：“最好是2500万美元，折合你们的人民币约1.5个亿。”韩峰想了想说：“明天我跟合伙人商量这个事情，商量好了我就答复你。”布兰切朝韩峰笑了笑说：“谢谢你了。”说着，布兰切就转身回到房间去了。韩峰这才注意到，布兰切身穿金色的睡衣，他留给韩峰的背影，让人的眼睛无法移开。但是，很快，布兰切的身影就消失在房门之后。 一早上，韩峰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下面的早餐厅。冯志远、饶樱若、胡林都已经坐在那里了。服务员给韩峰端来了一杯咖啡之后，韩峰就先说事情了：“大家募集的情况怎么样？”冯志远看了看饶樱若，又看了看胡林，然后说：“韩董，先说好啊，我这边要参加的公司别踢出去了行不行？我答应了他们，一定让他们参加呢！都是优质资金。” “优质资金？”韩峰笑着问，“资金也有优质、劣质之分吗？”不等冯志远回答，胡林就说：“那倒真的分优质、劣质的。这主要是看资金背后是那哪些人、哪些财团？有些资金是从‘散户’中募集过来的，这些资金就是资金‘本身’，背后没有人脉和资源，就是劣质资金，什么时候那些‘散户’突然要拿回资金了，就算法律上不允许，他们来跟你闹也足够你头疼的了！但有些资金，他们背后有强大的人脉和资源，这笔钱投进来之后，他们并不接着收回本金或者收益，甚至在认可我们的基金之后，会源源不断地将资金输送进来，形成‘活水’，这样的资金就是优质资金了。” 饶樱若也颇为认可地点了下头：“胡律师说得很有道理。”韩峰转向了冯志远：“冯董，你说的优质资金，你这里有多少？”冯志远很干脆地回答：“七个亿。”“七个亿？”韩峰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们只要募集6个亿就够了，你这里募集了7个亿？”胡林插话进来：“我们现在有两个办法，要么是扩大基金的募集规模，要么减少参加者。韩董，我这里跟人联系之后，也有两个主迫切要求加入进来！总资金也有将近两个亿，也都是优质资金。特别是其中一人，他是做教育的，现在公司已经在美国上市了，钱源源不断，他极力要加入，他那边有一点二个亿。他曾经是我的学生，所以，你看，他就给通过吧？” “等等，胡律师，刚才我也说得很清楚了，我这边要参加的投资者也很多，至少有十来个人，总资金超过10个亿。”饶樱若也好像担心自己的资金不被接纳一般。 10个亿？韩峰更是一惊，他问道：“上次我打电话给你们的时候，你们不是都说在谈吗，或者说没有决定？怎么一下子，就有那么多人要加入进来？”“我们是说在谈啊，”冯志远带着委屈的神情，“我们在谈的是，劝有些朋友暂时不要加入进来了，因为额度就6个亿，如果让他们都加入进来，那是我们需求资金的好几倍了啊！所以，我们说在谈，没毛病啊！” 饶樱若也说：“说实话，这超过我的意料之外了。我把你要做基金的事情一说出去，要参加的人，只能用火爆来形容！”胡林说：“我也只打了几个电话，如果把我的熟人都通知一遍，要参加的人，恐怕还要多，我敢说，不会比冯董这边少多少！” ……这种情形，远远超出了韩峰的预期。有个情况，韩峰也不得不告诉他们：“其实，我这边要参加的资金，差不多也有3个亿了。” 韩峰这话一说，几个人就大眼瞪小眼了。本来只要募集6个亿，但是现在这么一来，要募集20个亿都不是问题了。冯志远劝道：“韩董，我的意见，要么就扩大募集的规模吧。这样大家联系的资金都可以进来。”胡林和饶樱若也都点头。 韩峰眨了下眼睛说：“那不行。说好了募集6个亿，就是6个亿。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募集资金，太多了不是好事，反而是负担。这样吧，我先压缩，我这边本来有差不多3个亿，我现在就占1个亿的额度。”韩峰自动放弃了2个亿，其他人也没有办法了，都只好再筛选，但是他们觉得，韩峰的做法是对的。做基金，钱多并不一定全是好事。 事情就这么商量好了，最终他们募集的数量就是6个亿，不多也不少。 早饭之后，韩峰给何枫打了一个电话，说：“高科技基金已经募集完毕了，所以他们这边的资金，暂时不需要考虑。”何枫放下电话，有些傻眼了，他愣愣地转向小薛：“老婆，我做错了一件事。”小薛问道：“怎么了？” 何枫十分懊悔的样子：“我没有听你的话，昨晚就去找韩峰。他刚才说，他的基金已经募集好了，不再需要我们的钱了。” 第406章 对手显露 小薛一听，就急了：“你看，何枫有些事情真的是拖不得！机会是稍纵即逝的呀！”何枫也是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小薛，我现在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找找韩峰，看能不能让我们加入进来？”小薛：“你赶紧去吧。” 一见到韩峰，何枫就是一副认错的样子：“韩峰，真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我本来就想要给你打电话的，可后来时间太晚了，我担心会影响你的休息，所以就没有打。没有想到，你们一个晚上，就把资金都募集到了！韩峰，你看看，还能不能让我们加入进来？” 韩峰再看何枫的神情，已经与昨天很不同，此刻的何枫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犹豫，只有想一头扎进来的热忱。 人啊，好像就是如此。当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犹豫不决，患得患失；但是当这个机会不在的时候，又会后悔不已。这就是普通人和投资高手的区别了。归根结底，还是洞察力的问题。洞察力不足，再加上患得患失，绝对是投资者的毒药。韩峰和何枫的关系是不错的，但是他觉得，何枫尽管领导着冷海来的一帮“炒房客”，但在投资决断和投资手段上，还有许多要提高的地方。 韩峰就说：“何枫大哥，我们现在这支基金所涉及的领域是高科技，你并不熟悉。所以，你放慢一下脚步也是应该的。这次我们要募集的资金一共是6个亿，我们也是为了稳扎稳打，给投资人带去可观的收益，不能再多了。所以，你这里的资金，这次我们是没有办法吸纳进来了。不过，机会还有很多。后续，如果我们基金募集第二批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何枫看到韩峰态度很坚决，知道这次要参加进去是真的没戏了。他只能悻悻而归。 他很懊悔地对小薛说：“老婆，我现在真是很后悔，当时应该一口就答应。”小薛这时也已经不再责怪何枫，她说：“现在想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第一，韩峰对加入基金的人是在进行筛选的，这说明他们的基金进入门槛很高，并非来者不拒，那么这支基金的发展应该是有保障的；第二，韩峰也说了，他如果再募集的话，会第一时间通知你。韩峰这样的人，向来说话算话。我可以肯定，他的基金后续肯定还需要更多的资金，所以我们还有机会。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我们现有的资金盘活，有些不温不火的房产项目，我们不能再投资了。” 何枫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来：“小薛，你真厉害。经你这么一说，坏事好像就变成了好事了。我们接下去，就要做好准备，等着下一轮加入到韩峰的基金中去。”小薛笑着点了点头。 高科技基金募集完成了，韩峰和冯志远、饶樱若等一起商议，将一笔3个亿的资金，用来投资了“中何”公司，获得了“中何”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权。其实在股权上，高科技基金完全可以要求更多，毕竟“中何”公司目前是生死一线，如果没有了资金，恐怕就是沙漠中的鱼，只有干死的份儿了。狠狠心，要个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对方恐怕也没什么办法。但是，韩峰这次的投资，并非为了取得“中何”公司的控制权。他只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支持国产芯片一把。 私募基金还剩下了3个亿，以备他用。当天晚上，韩峰接到了远从美国打来的电话。毫无疑问，电话是陆卿儿打的。陆卿儿的声音中带着欣慰：“韩峰，真的很感谢你，帮助‘中何’公司融到了资。”韩峰做成了这件事，也很是欣慰，开玩笑地说：“你交待的事情，我当然要做好。况且，芯片行业，在未来的世界中，一定会越来越展示它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还接触不到这个行业呢。我要感谢你才对。” 陆卿儿那边，忽然顿了顿：“韩峰，什么时候来一趟美国吧，你一个人来。”陆卿儿忽然这么说，让韩峰浮想联翩。脑海里不由浮现了跟陆卿儿仅有的一次，朦朦胧胧，只觉得很好，却记不住了细节。正因为没有细节，让人更加的向往。韩峰难道不想跟陆卿儿再发生什么吗？当然想。但是，他现在却有很多的顾及了。 随着自己拥有更多，随着自己责任更大，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了。况且，他希望能对跟自己有关系的女人负责，但他能对陆卿儿负责吗？他对陆卿儿负责了，又如何对徐音负责？于是，韩峰故作轻松地说：“好啊，有空就来。”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去，是否真的会一个人去？ 挂断电话之前，陆卿儿又说：“对了，‘中何’公司的老总魏中华，希望近期能见你一面。”就是那个传说中永远不想让公司上市的人？韩峰倒是想见一见这个奇人：“好啊，让他有空就来中海找我吧。我请他吃饭。”上次，陆卿儿对韩峰说过，虽然他们的芯片项目是在美国进行攻克，但是“中何”公司的总部却在国内的广东。 陆卿儿说：“好啊，不过有个事情，我要提醒你。”韩峰说：“是不是说‘中何’公司不会上市？”陆卿儿却说：“不是。我要提醒你的是，魏中华酒量很好，你跟他喝酒要小心一点。”没有想到，陆卿儿提醒的却是这个事情。韩峰就道：“我有数了。”对韩峰来说，喝酒不能算是事。 饶樱若又来找了韩峰一次。 韩峰在公司里，想要喝点咖啡，就在门口等着饶樱若，然后两人一起步行到半公里之外的咖啡馆去。又已经是秋色将浓的季节，他们走的是一条老街。秋深渐入冬，黄花犹带露。这是一种特殊的氛围。饶樱若一边走，一边朝韩峰看了眼。自从大学出来之后，饶樱若就忙于公司的事情，没有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中海的街头如此闲庭信步了。 韩峰没怎么说话，他也在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人啊，喜欢热闹，也同样需要安静。到了那家咖啡馆之后，两人点了黑咖啡，看着窗外，聊了起来。 这一聊，自然也离不开公司的事情、也离不开钱这个字，这是他们这样的公司老总所无法避免的事情。饶樱若道：“韩峰，我上次就跟你说起过，我们红树集团的股票有问题。”韩峰接口说：“我这段时间也注意到了，红树集团的股票已经半年多时间持续上涨了。” 饶樱若道：“如果加上我最初注意到的日子，已经远远不止半年了，差不多已经九、十个月了。我已经让人进行了调查，尽管并不是很明显，但是可以肯定，的确有人在收拢更多的筹码。特别是最近一个月以来，我们红树集团股票的交易量明显提高、买卖非常频繁，而且买卖的过程中，股价都在推高。” 韩峰想了想道：“这些买卖的信息，都会被通过交易信息、股票分析等方式，传递出去，影响其他大股东和散户的交易行为，对吧？”饶樱若点头说：“没错。我可以肯定，有人故意在做高红树集团的股价，伺机来割韭菜。”韩峰皱了皱眉头：“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谁在这么做？他们打算在什么时候割韭菜？”饶樱若：“对方的手法很高明，隐蔽性很好。这两个问题我现在都回答不了。但是，我会更深入的去调查，一定要把那伙人挖出来！” 一杯咖啡，原本代表的是悠闲、放松，但是谈到了股市的问题，就是另外一番味道了，增添了一份紧张和紧迫。 在中超大厦的一个大包厢里，美酒、美女，四个年轻人玩得很嗨。“凌老大，今天我们又扫了一批货，红树集团的股价又上升了一点二个点。这么几个月来，我们已经将红树集团的股票推高了三十几个点了。我们是要出手呢？还是再等等！”说话的，叫做沈兵，在四人团队之中算是老二。 老大凌峥道：“三十几个点，你就满意了吗？这点筹码，还不足以让中海市的那帮大佬们对我们刮目相看。这次，我们一定要玩到很大。”排老四华栋握着一个啤酒瓶，另一只手揉着一个美女的腿说：“老大，那么接下去，我们是不是要快速将红树集团的股价，再推上一波。” 边上有些阴郁的梁阴天却说：“老四，你这是馊主意。那么做太明显了。凌峥肯定是在等大盘涨起来的时候，顺势而为，到时候没人可以抓住我们的把柄。” 在四个人中，也只有梁阴天，可以直接叫凌峥的名字。 其实，凌峥虽然在四个人中被称为老大，却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个子身高也不大。但是其他人都称他为老大，因为他的脑袋里赚钱的本事，是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 但是，梁阴天却最了解凌峥的心思，他身上还有股阴郁的气质，也让凌峥对他很尊重，所以允许梁阴天直呼他的名字。 梁阴天这么一说，凌峥就冲华栋道：“老四，你看看，阴天才是在动脑筋！赚大钱，是要靠脑子的！”华栋听凌峥的批评，赶忙低头说：“是是。” 这时候，老二沈兵说：“老大，我今天收到一个消息。在红树集团的股东之中，有一个高手，是我们需要小心的。”凌峥瞥了沈兵一眼：“你说的是谁？” 沈兵：“那个人的名字，叫韩峰。曾经的宁州互联网新贵，如今在中海也算是风云人物了。” 第407章 背后实情 “韩峰？”凌峥不可能不知道，“就是出租车司机说的那个建‘韩峰大厦’的韩峰？”沈兵忙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人。”凌峥忽发奇想：“走，去韩峰大厦看看。”华栋有些沮丧：“现在吗？我们现在玩得好好的啊。”有美酒、有美女，华栋真是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包厢。 凌峥瞪了他一眼：“就是现在，怎么么？”凌峥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意志。凡是违抗他意志的人，都被踢出了这个团队，而且那些人最后混得都很惨。一方面是因为，那些人本身的生意头脑并不行；另外一个方面，对违抗自己的人，凌峥从不放过。尽管他只是跟沈兵、梁阴天、华栋呆在一起，但是在他们背后，有一帮替他们做事的人。对那些人来说，凌峥就是神秘的存在，甚至可以说神一般的存在。 在他们走出包厢的时候，凌峥朝那些美女看了一眼，然后说：“你们也一起去吧。把酒也带上。”那些美女和华栋都欢呼了起来。这些人都已经喝酒过量了，这会儿需要的就是更多刺激，再刺激。一辆敞篷跑车，从浦江大桥上向着对岸的韩峰大厦开去。跑车中播放着强劲的舞曲，喝了酒的凌峥把控着方向盘，有种掌握了命运轮盘的感觉，他身后的手下和女人都在车里摇摆着身子。 到了韩峰大厦下面，他们抬头看到韩峰大厦已经建了将近四十层了。凌峥从车子里转过身来，看向了沈兵：“你说的韩峰，就是在建这栋楼？”沈兵仰望了一下韩峰大厦，对凌峥说：“没错，据说那个韩峰要把这栋楼建成中海第一高的大厦，超过我们住的中超大厦。”凌峥脸上露出了冷笑：“看来，这个韩峰也很有些气魄啊！我喜欢。”沈兵偷偷打量了一下凌峥的神情，问道：“老大，你说的‘我喜欢’，是什么意思？”凌峥：“这个人，我要让他当我的小弟。”沈兵神情一滞：“可如果他不愿意？”“不愿意？”酒高的凌峥，眼神掠过了寒意，“如果他不愿意，就让他从中海消失。”华栋笑道：“老大，要收新的小弟了！大家干一杯！”那些美女也起哄了起来：“干杯、干杯！” 其中一个身穿超短裙的美女，讨好地将一瓶打开的红酒献给凌峥。那个凌峥抓过酒瓶，猛灌了一口，然后向着天空中喷了出去，在灯光下形成了一道血色雾气。 正在这时一辆车子，从他们身边开过。“这些人在干嘛？”陆芳儿问了一句。这辆车正是韩峰的，他今天和陆芳儿、布兰切都在公司加班，到了这么晚才回去。 布兰切说：“看着，就是喝高了的。”韩峰也朝那些人看了一眼，都是些年轻人，年龄不会比自己大，车子是豪车。那个喷“血雾”的年轻人，样貌上也无甚特别。 韩峰猜测应该是些富二代，拿着他们老子的钱，在花天酒地呢。在中海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人了。韩峰也见怪不怪，他一脚油门，车子就朝前蹿了出去，毕竟这些人都喝醉了，如果忽然朝他们车子扔瓶子的话，被砸中了还不好理论。 高科技投资基金的事情，平稳了，接下去就是掌握一批具有潜力的企业，这个事情也交给陆芳儿去协调了。韩峰一直在关注着宁州“潘多拉”的动向，他组建基金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将“潘多拉”收回来。但是，经与钟允通话，他了解到，目前游戏使得“潘多拉”保持了以往的业绩。钟允还说：“韩峰，他们现在做的游戏，真的也是越来越大胆了！内容不堪入目。” 韩峰就又去打开了游戏网站，单单就是在角色的打扮方面，就够暴露了，韩峰并没有去注册玩，但是他也知道，越是玩到后面的情结，就会有更多刺激感官的玩意。这种做法，怎么能上市呢？韩峰有些难以置信目前“潘多拉”的高层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只会把“潘多拉”带上一条歧路。 韩峰很想给牛天打一个电话过去，再提醒提醒他。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一个人在顺境的时候，是听不进别人的劝的。如今大象资本因为游戏，每天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收入，他们又岂会听你的劝，轻易的收手呢？否则也就没有那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话了。 在宁州。大象资本控制下的“潘多拉”公司之中。黄涛和李政宇一同走进了牛天的办公室。他们事先并没有跟牛天约好，牛天就只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着他们问：“黄总、李总，你们俩一起来，有什么事吗？”黄涛和李政宇都在牛天的对面坐了下来：“我们想牛总，帮我们向高层请示一个事情。” 在一段时间以前，牛天就因为不同意上低俗游戏内容，跟黄涛和李政宇有过冲突，直接在大象资本中国负责人peter面前吵了一架，那次之后牛天和黄涛、李政宇之间的关系就生疏了，平时如果不是会上不得不说，已经很少说话。这次，黄涛和李政宇竟然请他跟高层反映情况？牛天就问道：“你们先说说，是什么事情？” 李政宇先开腔说：“那我就直说了。牛总，你很清楚，当前无论是美国，还是国内，正经历着互联网经济寒潮。我们国内的很多企业，现在也陷入了资金的泥沼里。大象资本和‘潘多拉’算是审时度势，在前期已经上了游戏项目，保证了良好的现金流。在这个事情上，不能都算是游戏部的功劳，但是黄涛经理和我两人，也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特别是黄涛经理的作用更大。所以，我们现在希望公司能在股权上给我们一定的考虑。” 黄涛和李政宇当时都是被国企远光科技给开了的，所以到“潘多拉”来的时候，并没有被给予股权。今天他们主动提了出来。 牛天看着他们，心想，这两人脸皮还真是有些厚。之前，当面跟自己争吵过，如今却来跟自己要股权！不，他们不是脸皮厚，他们是有备而来。以前他们手中还没有筹码，但是现在他们手中已经有了挺有分量的筹码，所以来找他。但是，从牛天的角度来说，他是不会同意给他们股权的。因为，他们上的那些游戏，短期来看是给公司带来了资金流，但是从长远来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还不一定。 牛天的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笑来：“我知道了。你们的请求，我会向公司高层去汇报的。”黄涛却说：“牛总，那就麻烦你了。希望公司方面能尽早给我们答复。”说毕，两人就离开了牛天的办公室。 牛天在办公室里呆了好一会儿，连抽了两支烟，就去找大象资本负责人peter，把黄涛和李政宇的要求都说。peter听了之后，靠在了老板椅里，看着牛天说：“牛总，你的意思如何呢？”牛天想了想说：“在公司里我虽然是总裁，但我只是小股东，我的意见并不重要。” peter却道：“话不能这么说，你的股权虽然不多，但是你毕竟是总裁，上面会很在意你的评价。”牛天就说：“如果是按照我的说法，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前，跟黄涛和李政宇交集不多，了解到的情况都是侧面的，现在接触多了，也更加了解了。我总的觉得，他们俩做事，都不顾后果。这点是最不让人放心的了。” peter看着牛天，露出了玩味的笑来：“牛总，你这么说，是不是跟上次他们俩与你争吵过有关系？”牛天一听，心里就不爽了：“peter，如果你认为我们争吵过，我就对他们有偏见。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牛天站了起来，走出了peter的办公室。 peter却意外地没有叫住牛天。牛天回到了办公室后，心情非常的不爽。他这个人，本来是非常乐观的，什么事都能看得开。但是，如今他发现自己在这家公司里，是越来越有种不对味的感觉了。 牛天不由回忆起了以前，在韩峰手下干的时候，可爽气得多了。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牛天又想起了上次，韩峰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要见他，但是被他拒绝了。牛天拿起了电话，翻到了韩峰的电话号码。他打算拨出去，但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这日，韩峰跟陆芳儿、布兰切一起去看了一趟韩峰大厦的施工现场，回来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号码有些陌生，韩峰接起来，从对面传来一个中年那人的声音：“韩董，我是魏中华，我在中海想要见见你。”韩峰一听，是那个永远都不希望公司上市的魏中华，他就来了兴致，说：“魏董啊，欢迎来中海，我请你吃饭。”魏中华也很爽气：“好，到哪里喝酒？” 第408章 不同老总 韩峰说：“就找个小饭馆吧。”魏中华说：“好啊，但不要让女人过来，男人喝酒，有女人碍手碍脚。”韩峰暗笑，因为他刚想要把陆芳儿和饶樱若给叫上，没有想到他还没说完，魏中华先就拒绝了。 看来，魏中华这个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别的公司老总桌上没有女人，酒就喝不下去，魏中华却是不要女人。韩峰对魏中华这个人，就更加感兴趣了。韩峰想了想曾经跟木老在中海尝过的酒店，就报出了一个小饭馆的名字，还告诉了魏中华那条街的名字。魏中华说：“我这就过去。” 韩峰就对陆芳儿说了晚上要去见魏中华，随后就朝着那家叫做“老中海炒菜”的小饭馆走去了。这家小饭馆隐身在一条小街里面，这里面的红烧肉、八宝鸭、毛蟹年糕味道无可挑剔。韩峰知道，那家小饭馆中小菜好，但绝对没什么好酒。所以在来的路上，韩峰看到一家烟酒店，就买了两瓶茅台酒。 韩峰在走入那家“老中海炒菜”的时候，差点跟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撞在了一起。这男人应该也是来这里吃饭的，韩峰客气地说：“您先请。”那个男人朝韩峰笑了笑说：“那我先进了。”韩峰随后也跟了进去，他怎么都不会相信，此人就是魏中华。但是，当他进入小店的时候，韩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韩峰一看是魏中华打来的，而在这拥挤的小店里，刚刚进来的那个男人，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韩峰就把手机给摁了，笑着打招呼道：“您就是魏董吧？” 魏中华收起了电话，朝韩峰看了看说：“原来，你就是韩董啊？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太多了。”韩峰目前也就是28岁，这样的年纪却已经能投资魏中华的公司，的确有些超乎魏中华的意料之外。韩峰也笑着说：“魏董，你也比我想象得要年纪大了许多。”韩峰没有客气，说得是实话。五十岁，做高科技型的企业，对韩峰来说，年纪实在有些高了。 “你是个实在人。”魏中华并没有因为韩峰说自己年纪大而不悦，反而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挤出了笑容来。魏中华并不常笑，他是一个听到了大实话才会笑的人，“来来，我们来喝酒吧。”韩峰就对店老板说了要吃的菜，店老板说了一声“好勒，马上准备，我先给两位弄点小菜上来，可以先喝起来。” 魏中华却说：“先给我来一碗白米饭。”韩峰有些愕然，不是先喝酒吗？怎么先吃饭了？魏中华说：“韩董啊，我有个习惯，都是先吃饭再喝酒。”韩峰笑了笑，还有这样的习惯，他就说：“那你先吃饭吧。”韩峰开始打开茅台酒。魏中华看了一眼茅台，说：“韩董，你也太奢侈了吧。经常喝茅台吗？”韩峰笑了下说：“这里的菜很不错，但是没好酒。我刚才路上买的。” 魏中华却并无谢意：“我们做企业的，第一条就是得节俭啊。我刚才从机场是坐公交过来的。所以，茅台酒我基本都不喝。”韩峰有些尴尬了，他说：“不喝？那就喝这里的酒吗？”在这家小店里，最昂贵的白酒也就二十来块。“老板，那给我们来一瓶古井……”韩峰想要叫一瓶便宜的白酒来。 “等等，这酒不用我出钱吧？”魏中华忽然又问韩峰。韩峰看了魏中华一眼，只见魏中华神色很认真的样子，韩峰就回答说：“当然不用，今天是我请客。”魏中华脸上又露出了笑来：“不用我出钱，那就喝了吧。我是一年多没尝过这种好酒了。”可以看出魏中华对好酒，还是挺馋的。韩峰又笑了：“那就喝吧，别想太多。” 魏中华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动用筷子，不停地往自己的嘴巴里扒着饭，三口两口就把一碗饭搞定了。然后拿起边上的一个平口小杯，伸到了韩峰的前面。韩峰拿起了边上的茅台给魏中华的小杯子里倒了半杯，也给自己的杯子里也倒上。韩峰端起了杯子，冲魏中华说：“来，魏董，我们来干一杯。”魏中华将酒杯微微地抬高了一点，对韩峰说：“韩董，我喝了。” 魏中华一口将半杯茅台都喝了下去，然后对韩峰说：“韩董，我想对你说明一个事情，我得过一次癌症。”韩峰酒才刚喝到嘴里，听到魏中华这么说，他差点把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韩峰实在难以想象，魏中华竟然告诉他这么一个消息。 韩峰强行憋住了嘴巴中的酒，吞下了肚中，好像能给魏中华刚才的那句话消毒一般。对韩峰来说，“癌”这个字眼，还是有些可怕的。从小，“癌症”这个词，从大人的话语中传到韩峰的耳中，就如一个“魔鬼”的代名词。只要被“癌症”缠身，这个人就没有希望了，别人也都会对他敬而远之。 这些年来，韩峰在商场上跌宕沉浮，见识了许多的人生冷暖，对成功和失败都已经洒脱了许多。但是，对“癌症”这样的字眼，还是没有任何打交道的心理准备和经验。这个词语，始终是一个让韩峰“心悸”的字眼。而眼前这个跟自己喝酒的人，却告诉自己，他得过了癌症。 魏中华已经察觉了韩峰神情的突然变化，就放下了酒杯，对韩峰说：“韩董，你的基金对我的公司进行了投资，我非常的感谢。但在拿到了你的投资之后，我心里始终有一份内疚。那就是，你并不了解我曾经患癌的经历。如果一天不把这个真相告诉你，我就一天不安宁。”韩峰这才明白了，魏中华要见自己的真正原因。 当初陆卿儿对自己说，魏中华想要见见自己。他还以为，魏中华只是想要见一见自己的投资人，以期能得到更大的支持。他万万没有想到，魏中华是要告诉自己，他曾经患癌的真相。韩峰有些动容了。 魏中华却继续说：“韩董，你给我们芯片项目的3个亿投资，我们还一分都没有动过。我想把这个真相先告诉你。我这样的人，很有可能随时就没了。所以，你给我们的投资真的风险很大。如果你要把投资收回去，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今天你对我说收回，3个亿明天就能回到你们账上。无论怎么样，这杯酒我敬你。” 韩峰看着魏中华那张饱经风霜、又坚定不移的脸，韩峰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但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说：“老魏，我韩峰投出去的钱，从来不会收回来。”魏中华的眉毛动了下，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但他还是不相信一般问：“韩董，你真的确定吗？你投给我，不会觉得风险太大吗？” 韩峰笑了笑说：“我们做的，就是股权风险投资。不是说，风险越大、收益越高吗？你给我带来了风险，我相信一定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益。”魏中华的眼眶中，忽然溢出了眼泪，他双手举起了酒杯，很是恭敬地朝韩峰说：“韩董，谢谢你。不瞒你说，我还真担心你把资金收回去，那样的话，芯片项目也就垮了……” 韩峰用双手拿过了魏中华手中的酒杯，一口喝尽：“你放心，后续需要资金再跟我说。魏总，你这样的人不会只为了钱做公司、做项目。我希望你能把我们国家的芯片技术带到一个世界领先的水平！你在前面冲，我给你提供弹药！” 魏中华实在没有想到，韩峰竟然喝了他的酒。他是一个患癌的人，韩峰却一点不嫌弃、不惧怕他喝过的酒杯，拿去喝了。魏中华是44岁才开始创业，他的目标是把民营科技和通信行业做到世界第一，为国争光。这么些年来下，他为了这个目标，被妻子抛弃、被手下背叛、癌症缠身、老母病故……但是他为了这个目标奋斗不息，到了今天几乎是山穷水尽了。可他的一颗心始终孤傲，几乎从未佩服过一个人。 可今天，他却真心实意地佩服韩峰。因为在韩峰身上，他看到了气魄、冒险、宽容和无惧，而且这些品格却是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魏中华又主动将两个人的酒杯都倒满，说：“韩董，我再来敬你一杯。为了你刚才的那些话，我老魏一定肝脑涂地，也要在有生之年把我们的芯片核心技术做到让那些欧美国家望尘莫及！” 韩峰一仰脖子，将酒都喝了下去。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魏中华这么喝酒，能不能受得了？他就道：“老魏，酒你可以少喝一点。”魏中华却说：“韩董，我听你的，今天之后，我就不喝酒了。我要把身子保养好，把企业和项目都办好。”韩峰笑了笑说：“保重身体！接下去有任何问题，就打电话给我。” 接下去，两人说不喝就不再喝酒了。收放自如，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吃过了饭，魏中华在小酒店门口跟韩峰道别。韩峰对他说：“可以到和平饭店住，我给你安排好。”魏中华笑着说：“我已经订好了小旅馆了。我们公司有个规矩，出差不能住200块以上的酒店。今天喝了你的茅台，是因为这是我的最后一餐酒了，所以也就破个例吧。但是，出差的标准，我不能破。” 韩峰尊重魏中华的原则：“那好，我也不来勉强你。”魏中华就独自向着另外一边走去，看着魏中华略有病态、却依旧精神十足的背影，韩峰感慨万千。 他心中道：“老魏，一定保重！” 第409章 牛天再访 有人说投资是投行业；比较流行的说法是，投资就是投人，但对韩峰来说，投资其实是在投一种精神。韩峰在魏中华身上看到的是一种精神，很倔很傻几乎快要失传的那种精神。如果你跟人说，你去投了“一种精神”，恐怕会成为业界的笑柄。这话，韩峰当然不会对别人说。但是，韩峰知道，自己看中的就是魏中华身上那种把一切豁出去的精神。 有这种精神的人，把事情做成了，那是老天有眼，如果还是做不成事，那就是天地以万物为刍狗，都没什么好说的。为此，就算最后血本无归，韩峰也认了。但是他也有数，有陆卿儿、饶樱若在前，再怎么都不会血本无归。 放下了“中何”公司的事情，韩峰心头还是牵挂着“潘多拉”。尽管私募基金还剩下了3个亿，但是他现在还真不能拿大象资本怎么样。毕竟，人家大象资本正忙着拿“潘多拉”借壳上市。3个亿收回曾经卖出的股权，大象资本肯定不干。时机还没到，必须耐心等待。 “潘多拉”公司。 大象资本的负责人peter正跟黄涛、李政宇谈话。黄涛和李政宇对拿到“潘多拉”股权的事情迫不及待，因为只要在公司上市前拿到股权，等公司一上市，他们俩很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了亿万富翁，最少也是千万富翁！为此，黄涛和李政宇怎能不死命争取？李政宇又讲了一通他和黄涛对公司的贡献，希望peter能立刻同意给他们股权。 peter靠在老板椅中，却不急不缓地说：“黄总、李总，你们俩对公司的贡献，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给你们股权的事情，公司高层也在考虑当中。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同意。所以这个事情还急不来啊。”黄涛和李政宇互看了一眼，黄涛就问peter：“是谁不同意？是不是牛总？”peter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其实，对peter来说，他也不想给黄涛和李政宇股权，但是他需要一块挡箭牌。这块挡箭牌就是牛天。李政宇一听就恼了：“p董，你应该非常清楚，牛总是在嫉妒我们！在游戏项目上，牛总一直就在反对我们。但事实证明，黄总和我的做法才是正确的，是谁在这么恶劣的互联网寒冬中，给公司带去了那么好的现金流呢？还不是黄总和我啊！牛总见他自己错了，我们是对的，所以嫉妒我们，在您面前，说我们的不是！” “政宇说的有道理啊！”黄涛也说，“p董，牛总虽然是总裁，但你才是真正的决策者！就我所知，牛总在公司的股权也很少，所以给不给我们股权，还是得看您和高层啊！我们俩为公司鞠躬尽瘁，我们希望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否则，我们可能就……” “放心，你们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peter听出了黄涛和李政宇的意思，假如公司不给他们股权，黄涛和李政宇很有可能走人。目前“潘多拉”的经营状况，一大半的现金流都来自黄涛和李政宇开发的那些带有颜色的游戏。如果游戏业务一旦停下来，“潘多拉”的报表就会非常难看。而牛天是不可能接手那些游戏的。 报表一旦难看，高层肯定受不了，必然要怪罪于peter。所以，peter只能先捣一捣糨糊：“虽然牛总股权并不多，但他也毕竟是总裁，高层也会听他的意见。我再去做做他的工作，你们先安心工作。近期，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 黄涛和李政宇只好离开了peter的办公室。李政宇说：“黄总，牛天绝对是我们在这个公司发展的障碍。”黄涛的眼睛也眯了眯：“是啊，是障碍，我们就想办法清除掉。”李政宇阴笑了起来：“没错，障碍就清除。” 这两天一来，身为总裁的牛天，工作起来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憋着一股气，这股气让他情绪不稳、浑身不舒服。牛天多次想要给韩峰打个电话，他最近一直感觉，在业界也只有韩峰一个人能理解自己了。但是，他心里也有一关过不了。上次，他拒绝见韩峰，这次韩峰如果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拒绝见他，那该怎么办？ 这么想了之后，牛天却对自己都感到奇怪、陌生。因为以前的牛天并不顾及这么多，在他没有任何成绩、四处游荡寻找机会的日子里，他不论要去找谁都不会犹豫，他不论碰多少的壁都不会感到头疼，什么事情想去做了，就去做了，从未太多地在乎面子。可现在，在这方面他却在乎起来了。看来，真是拥有越多，就在乎越多，而这些东西，最终都会成为自己前进的障碍。 牛天叹了口气，深深抽了一口烟，喷向了天花板。 这天韩峰大厦施工建设经理宋兵来找了韩峰，主要是来跟韩峰汇报酒店大堂罗马柱的问题。因为布兰切是酒店的设计者，而白素将会是酒店以后的管理者，韩峰将他们都叫来一起开碰头会。 宋兵说：“按照原来的设计方案，酒店是使用意大利罗马柱的。这个方案本来也很好，但现在遇上了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最近汇率提高，罗马柱的价格也随之飙升了，我们酒店大堂如果还是用那家意大利公司的罗马柱，总价要高出几百万；另外一个问题是，我们订货的那家意大利公司，因为受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发生了工人大罢工，我们的订单要往后延期，到底要延期多少时间，还说不准。对方给我们提供了一种解决方案：他们推荐了另外一家在印度的罗马柱生产企业，他们有现货，而且价格更加便宜，从外表上看，相差无几。” 宋兵随即将意大利公司和印度公司两家的罗马柱照片都给韩峰看了，从外表上，还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选择了印度罗马柱生产企业的产品，不仅仅可以节省成本，还可以缩短工期。宋兵又加了一句：“那家意大利公司提出的建议，还是挺诚恳的。我的意思是，不妨考虑他们的建议。毕竟，他们什么时候能恢复生产，还得看大罢工何时能平息，不确定因素太长了。” 韩峰没有回答宋兵，而是转向了布兰切和白素：“你们看，怎么办比较好？” 布兰切是设计者，她先说了自己的看法：“我们选择的那家意大利公司生产的罗马柱，可以说是目前全世界品质最高的罗马柱，英国皇室、美国国会重要建筑的罗马柱，都是由这家公司生产，从意大利海运过去。当初我设计这家酒店时，是从整体上来考虑的，这些罗马柱是大厅中整体风格的支柱。如果换了一种罗马柱，尽管外表上可能相差无几，但是品质上肯定会出现差距，这当中的差别尽管很小，却一定存在……只不过，目前那家公司什么时候能恢复生产还不知道，这的确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我也不想因为坚持自己的风格，而影响了项目的进度。” 看得出，布兰切也很纠结。其实，这也正是韩峰纠结的地方。 白素端端正正地坐着，她今天的脖子中是一块淡蓝的丝巾，使得她的皮肤看上去更为细腻和白皙。以前她替中超大厦做事，如今她替韩峰大厦工作，但是她的风格一如既往：“我认为，在细节上，原本是怎么设计的，我们的标准只能提高，不能降低。如果在一件事情上，我们进行了妥协，那么在以后的许多细节上，都将妥协下去。妥协、妥协，那以后，韩峰大厦就不是中海最好的酒店，而是一个四不像的笑柄！” 白素不给大家任何余地，也不给试图妥协的想法，任何的面子。这就是白素，她坚持所要坚持。 “但是，工程进度拖延到不知什么时候……”宋兵还是说，“那该怎么办？” 韩峰笑了笑说：“宋总，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如果工期上拖延了，都我来负责。我很赞同白素的话，如果在一个细节上妥协，那么以后将会在一百个细节上妥协。我们就按照布兰切的设计，一个地方都不能妥协。我们就要最好的，韩峰大厦要成为中海最好的酒店大厦。”宋兵看了看韩峰，点头说：“我明白了，韩董。” 商量完了罗马柱的事情，韩峰回到了办公室。他刚坐下来，就接到一个电话。看了下，竟然是“牛天”！韩峰有些意外，牛天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了？他原本以为，牛天最近是不会给他来电了。韩峰接了起来说：“牛总，好啊。” “韩董，有没有空见个面？”传来的的确是牛天的声音。韩峰一愣，问道：“公司要上市了吗？”韩峰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牛天上次对他说过，在公司上市之前，不会再见韩峰了。 牛天在那边顿了下，然后说：“韩董，真不好意思。我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找你……”牛天等待着韩峰拒绝自己。但是，他等到的却是韩峰平静地声音：“好啊，不过恐怕得麻烦你来中海了，最近我没有空回宁州呢。” 牛天的声音中多了一层喜色：“我已经在中海了。” 第410章 被阴感觉 韩峰在附近的星巴巴咖啡馆见了牛天。这里的年轻人很多。这星巴巴咖啡馆，与其他的咖啡馆还真有些不同。在其他的咖啡馆里，你进去之后，就坐下来，然后等着服务员过来，给你点单，然后你就在那里等着饮料上来。但是，在这家咖啡馆里，人一稍多，你就要排着队等咖啡，还有在其他地方无论是肯德基、还是麦当劳，都是面对着柜台，直着排对，但是在这星巴巴中，你却要横着排队。 韩峰平时在一些独立咖啡馆中的次数多，在这种像星巴巴一样直营连锁店的时间少。今天也是因为星巴巴咖啡馆也比较近，环境也是开放的，还有韩峰也吃不准跟牛天能聊多久。如果聊得不愉快，在这种比较喧闹的环境之中，说一声再见然后走人，大家也不会觉得尴尬。 来到咖啡馆之后，韩峰一眼就瞧见了牛天，他正坐在一把高脚凳上，靠着一张巨大的铁艺实木桌子，看到韩峰之后，牛天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真的是差不多跳下来的，因为牛天的个子比较矮，双腿显然没有高脚凳高。牛天跳下来的时候，还一个趔趄，差点摔了跤。韩峰差点就笑了出来，牛天刚才这个尴尬的动作，让韩峰对牛天之前对自己所做事情的不悦，也消除了大半。 要全消也不大可能，毕竟韩峰也不是圣人。韩峰之前给牛天提供了机会，但是因为两人在价值观和做生意的方式上不同，所以牛天协助大象资本，将韩峰的“潘多拉”夺了去。从这个事情上，让韩峰认识到，生意场上就是博弈的关系，要讲感情可以，但是你必须在占据优势和主导权的情况下，才能跟人家讲感情，否则一切免谈。 关于这一点，韩峰也是牢牢记在心里的。但是，刚才牛天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奇怪，所以韩峰就笑了。牛天到了韩峰前面说：“韩董，我们去买咖啡吧。”韩峰说：“我去买吧。”牛天却说：“一起去买，排队的时候，咱们就可以聊聊天。”韩峰看了看在前面排队的年轻人，也跟牛天加入了支队伍。 牛天并没有立刻跟韩峰聊生意上的事情，他在队伍里，问：“韩董，你知道这星巴巴里，为什么要让我们横着排队吗？”刚走进来的时候，韩峰就为这一点感到奇怪：“为什么？你应该研究过吧？”牛天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关于星巴巴的商业模式，我是做过一些研究。”韩峰就道：“请不吝赐教。”牛天难为情地说：“在韩董面前，怎么敢说‘赐教’呢！这星巴巴店里，之所以让大家横着排队，是为了减轻大家的焦虑感。”韩峰：“减少焦虑感？这怎么说？” 牛天笑笑说：“在我们现代社会中，大家对什么最焦虑呢？就是时间。如果我们是竖形排队，大家都会焦急地望向柜台，心理不停的嘀咕，怎么这么慢？但是，当我们是横着排队的时候，最大的一个好处是，让所有顾客都面对工作区。这样，他们能看到工作人员在里面忙忙碌碌，一杯又一杯调制出咖啡来，这也意味着自己那杯也很快来临，焦虑感也就随之降低。” 韩峰想了想觉得蛮有意思的，点了点头，但他的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疑问，他朝柜台里的一瓶“依依矿泉水”指了指，又问牛天：“这里的‘依依矿泉水’要15元人民币，这也太贵了一点吧？我看这边的人都是来买咖啡的，几乎没有人买水，为什么水还要把这些水放在柜子里？我觉得根本卖不出去。” 牛天又是一笑道：“的确，来这里喝咖啡的人，几乎没有人买这种‘依依矿泉水’。在这咖啡馆里，你如果口渴完全可以跟服务员要一杯冷水、温水或者热水，都没有问题，免费提供。”韩峰就更加奇怪了，那么这种矿泉水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但是牛天却说：“尽管没有人买，但并不等于就没有用。可以这么说，星巴巴将‘依依矿泉水’摆放在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让你买，而是让你觉得，一瓶水都卖15了，一杯18到30的咖啡，能算贵吗？” 这就是营销！牛天这个人，对商业上的东西，了解得很杂，其实是一个人才。韩峰对牛天说：“看来，你对这星巴巴咖啡文化的了解还真不浅。”牛天笑着说：“我喜欢东了解一下，西了解一些，但都是三脚猫。”在聊天和等待当中，就轮到了他们的咖啡。 刚刚牛天坐过的位置，已经有两个小女生在坐了。环视了一周，这咖啡馆中人满为患，一下子就没有了位置。韩峰也不介意，他说：“坐了一早上，我们就站一会儿吧。”两人就在一个展示陶瓷杯的柜子前面站着喝咖啡。韩峰点的是一杯拿铁，而牛天点的是一杯花式咖啡，上面还有丰富的奶泡，他用那张大嘴吮吸了上面的奶，忽然脸上就露出了幸福的笑来。 韩峰觉得有意思：“怎么，牛总你的咖啡很好喝吗？”牛天笑了笑说：“不是咖啡好喝。而是今天，我终于鼓足了勇气，重新来找韩董你了，说明我又回到了初心，回到了以前的道路上。我替自己感到高兴。” 牛天这话，听上去给人一种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但是，韩峰了解牛天的意思，他这话里含有向韩峰赔不是的意味。只听牛天又说：“韩董，真对不起，之前，我做了一些对不住你的事情。我今天是来向你道歉的。”韩峰笑了笑说：“都是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牛天说：“你上次问我，靠用那些低俗的网络游戏，推动‘潘多拉’上市，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我想了很久，想明白了，这不是我要的东西。” 韩峰看了一眼牛天：“那就好。我也觉得，你应该有更远的视野、更广阔的胸怀才对。我先预祝你，今后的路会走得更广、更远。”韩峰并没有问他，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这让牛天有那么一丝失落。今天牛天来找韩峰，其实是有一种重归韩峰麾下的意思。但是，这句话要韩峰说出来，要韩峰接纳他才行，否则他已经不好意思毛遂自荐了。 然而，韩峰却偏偏没有说，韩峰有他自己的考虑。两人顿时有些冷场，幸好这星巴巴咖啡馆非常的热闹，大家都在各自说各自的话，就算两人之间冷场，也不觉得尴尬。牛天忽然对韩峰说：“韩董，你看这星巴巴这么多人喝咖啡，每天的人流量很大啊。如果能想个办法，让这些星巴巴的流量都能转移到我们的‘易支付’上来，那该多好啊。” 这牛天就是敢想，头脑很灵光，点子也特别多。韩峰有时候不得不对他的那些奇思妙想感到惊讶。但这次韩峰说：“我们的‘易支付’都是在电脑上操作的，大家总不大可能搬一台电脑来咖啡馆付咖啡的钱吧？”牛天想了想，叹了口说：“是啊。但是如果让星巴巴在我们‘潘多拉’上开个网店呢？……不过也不可能，因为我们现在的物流也太慢了，一杯星巴巴经过物流的手，送到顾客手里的时候，冬天冷了，夏天奶和冰都融化了……” 牛天有些自言自语，好像进入了臆想阶段。韩峰不得不打断他的话：“牛总，这些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我相信你有一天能够找到办法。也许某一天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但是，现在大象资本要推动‘潘多拉’上市，你又是总裁，所以这种合作的机会感觉也是很小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从宁州来找我，我还是很高兴。今天我还有些事情，也就不留你吃完饭了。后会有期！” 韩峰朝牛天伸出了手去。牛天重重地握了下韩峰的手，才放开。尽管今天韩峰没有请他吃饭，两人也没有太深入的合作意向，但是牛天的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以来，牛天一直想对韩峰说一声“抱歉”，但是心里一直挺纠结，今天终于完成了这个任务。没人逼他一定要这么做，是他自己想要这么做。 牛天拿着只喝了一半的咖啡纸杯，走出了咖啡馆。牛天曾经一度在中海混，所以对这中海的街道并不陌生。他向着初秋时节中海的街道深处走去。 就在此时，从咖啡馆中走出了两个人。“照片拍到了吗？”“拍到了。”“那好，马上找台电脑，用icq把照片发给宁州老板那里。”“好勒，没问题。”这两个人就去找最近的一家网吧，办事去了。 在宁州的“潘多拉”公司。黄涛和李政宇拿到了牛天和韩峰见面的照片，两人如获至宝，立刻去找了大象资本中国负责人peter，两人将照片递给了peter，然后说：“p总，不是我们一定要说牛总不好。但是牛总私下里跟韩峰见面，恐怕对公司不会是太好的事情啊！” 第411章 暗中之战 peter拿起了那些照片，然后对黄涛和李政宇说：“公司高层已经在考虑你们股权的事了，你们现在可以先出去了。”黄涛和李政宇互看了一眼，大喜，站起来走了出去。 peter却依旧盯着那张照片，愤愤地道：“牛天，我也算是待你不薄吧，你却背着我在跟韩峰联系！对叛徒，我从不手软。”peter就打了一个电话给牛天：“牛总，你在哪里啊？”牛天此时还在从中海回宁州的路上，但他不想告诉peter，就回答说：“我出去了一下，正在赶回宁州的路上。”peter就说：“到了来我办公室一下。” 放下了电话的peter，又给美国总部打了个电话过去，汇报了情况。在总裁人选上，美国总部给了peter很大的权力。当peter放下了电话之后，他已经获准对“潘多拉”公司总裁的任免权。peter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两个小时之后，牛天回到了“潘多拉”公司，他到自己的公司之后，没有立刻去peter的办公室，而是站在窗口抽烟，他连续抽了两支烟，然后才向着peter办公室走去。牛天一进peter的办公室，就带入了一阵浓重的烟味。peter想，你是因为想对我撒谎，焦虑不安，才抽了很多烟吧！ peter盯着牛天，眼神冷淡，以为这样就可以逼迫牛天自我“招供”了。没有想到，牛天却很洒脱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很随意地说：“p董，我刚从中海赶回来，都没喝水，又抽了许多烟，让人给我沏杯茶，咱们慢慢聊吧！”peter倒是挺意外，你牛天倒是很镇定啊！我看你是故作镇定吧！好，我就给你上茶，看你能镇定到什么时候！peter就摁下了免提，对助理说：“给牛总来沏一杯茶。” peter的女助理也属于前凸后翘型的年轻美女，她扭动着腰肢，进来给牛天上了一杯茶，又给peter倒了一杯咖啡，然后退了出去。 牛天从这个美女进来到出去，都大胆地盯着人家看，直到人家紧致的臀消失在了门外。peter的眉头皱了皱，他感到牛天今天比以往都大胆。在这家公司当中，谁不知道他的女助理，是peter的私人用品？以往，牛天也不敢多看，可今天的牛天却意外的大胆，紧盯着女助理看，这似乎是无形之中对他peter的一种挑衅。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牛天在总裁的位置上已经坐不了多久了！”peter暗自在心里说，“我已经从美国总部获准，要免去你总裁的职位了！” 牛天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peter说：“p董，你找我有急事吗？”peter盯着牛天说：“我想问你一个事情。今天，你有没有去见什么人啊？”牛天一笑，开玩笑地说：“当然，人，我每时每刻都在见啊。比如你，也是的吧！还有，刚才你的女助理，应该也是人，不是女妖精吧？”什么叫“你也是的”，什么叫“女妖精”！peter明显感觉到，牛天是在跟他抬杠了。 peter很不悦地说：“牛总，我们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现在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去中海见什么人？”牛天朝peter瞧了一眼，随后很坦然地说：“去了啊，我去中海见了韩峰。”牛天说得若无其事，反而让peter更加意外了。 peter原本以为，牛天会扭扭捏捏地不肯说，没有想到他却一下子就承认了。也许，牛天已经知道，自己和韩峰的见面已经被人发现，所以索性坦白了。peter就说：“牛总，你觉得这样好吗？韩峰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大象资本对你可不薄啊。你私下里去跟韩峰见面，是不是一种对大象资本的背叛！” “啊？背叛？”牛天一副惊讶不已的表情，“怎么能说是背叛呢？我是跟韩峰谈生意，都是为了‘潘多拉’后续的发展呀！”“谈生意？”peter盯着牛天，“大象资本可以跟其他任何人谈生意，但是不能跟韩峰谈生意。这一点，难道你还不清楚吗？”牛天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为什么？这一点，p总你也没有明确强调过呀，大象资本中也没有这方面的明文规定啊！在我看来，只要是对大象资本、对‘潘多拉’有利益的，都可以谈，就算以前是敌人，只要对公司有利，就可以考虑。你觉得呢？” “但是，韩峰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利益？”peter反驳道，“他的‘潘多拉’平台被我们给拿下了，他心里难道不恨我们！他还能给我们带来好处！现在，你就告诉我，他能给我们带来什么！”peter认准牛天就是在随口胡说，目的就是为了糊弄过去。 牛天却淡定地说：“他能给我们带来流量，他在中海有好几个项目，这些都是线下的门店，每天将会有巨大的人流量，但是他现在没有了电商平台，也没有了支付软件。所以，他想要跟‘潘多拉’合作，使用我们的网站和软件，我们可以从他那里获得巨大人流量。p总，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靠的是游戏在盈利，但是游戏的人流量是以前的‘潘多拉’平台积累在那里的。所以，想要让游戏的盈利能一直火爆下去，我们就必须拓展新的流量，否则，游戏就是‘无源之水’，总有一天水流会变小的，到时候报表的数据就会很不好看！所以，我已经提前在考虑如何拓流量的事情，否则，真到了流量变小的一天，那就真的晚了！你说是不是？” 这是牛天在办公室连着抽了两只支，才想到的说辞。 peter听牛天这么一说，有些愣住了。在peter的抽屉之中，就是一叠牛天和韩峰碰面的照片。他本来想要等牛天一否认跟韩峰见面，就把这一叠照片，甩在牛天面前，然后对他宣布：“总部已经同意我的决定，要免去你的总裁职位”，然后就召开董事大会，把牛天的总裁位置当众给免了。 但没有想到，刚才牛天的那一副说辞，却让peter没有办法动牛天。peter无法确定牛天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至少现在他不能免牛天。peter就冲他说：“牛总，你想要拓流量，没有问题。但问题是，我们暂时不考虑跟韩峰合作。因为韩峰这个人，与‘潘多拉’的关系太特殊了。我们不想搞出问题来。当前我们的目标，就是让公司上市！万一在跟韩峰打交道的过程中，出现了幺蛾子，那就得不偿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牛天说：“你是老板，你说了算。”peter又看了牛天一眼，说：“那就先这样吧。” 黄涛和李政宇看着牛天从peter的办公室出来。他们原本打算看牛天的好戏，但是他们在牛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快的神情，觉得很奇怪。接下来，几天过去了。免去牛天总裁职位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还有，黄涛和李政宇最关心的，获得公司股权的事情，也是石沉大海。peter本来说，高层已经在考虑了。结果却是杳无音讯。黄涛和李政宇大失所望。 韩峰大厦正在一层一层地往上建着，高科技投资基金在“中何”公司的3个亿，绝大多数都被魏中华投入到了芯片开发项目中去了。 韩峰如今时不时与陆卿儿打个电话，了解芯片开发情况。陆卿儿说，他们在美国的项目组正在全力以赴，前两天一位华裔科学家也加入了进来。韩峰想要知道这位科学家的名字。但陆卿儿说，这个事情是在私底下进行的，为了那位科学家的安全，她不能在电话中透露姓名。而且，陆卿儿说，美国当局不希望国人进行这样的研究，所以她和韩峰的通话不能太久。 从陆卿儿的话语之中，韩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美国拥有着全世界最高的芯片技术，这是美国的技术壁垒，当然不希望其他国家超越他们。为此，他们对在美国进行的暗中技术研究肯定会进行监控。在必要的时候，或许会进行打击行动。所以说，陆卿儿他们在美国的活动，也许具有一定危险性。这么想了之后，韩峰觉得，以后还是少跟陆卿儿联系好，免得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但是，韩峰也想要听到陆卿儿的声音，确认她是安全的。 在韩峰担忧陆卿儿的安全问题时，弟弟韩海又给他打了电话过来，说他去美国留学的手续都已经办妥了，所以这两天他打算回宁州一趟，跟父母道个别，然后就去美国了。韩峰忽然想起了，上次韩海拜托他跟父母先打个预防针，免得到时候两老不同意。韩峰却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现在，韩峰其实也有些舍不得韩海去美国了。研究高科技芯片这种事情，研究不好就是一个失败者，如果真研究出成果来，你这个人就不是一个普通人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国家都争夺的对象。这是不是韩海想要的呢？但是，韩峰也知道，如今打退堂鼓是不可能了。显然，韩海已经做好了准备。弟弟想好的事情，是一定回去做的。韩峰能做的，只有支持他。 韩峰只好说：“我到宁州等你。在你出国之前，我们弟兄好好聚聚。”韩海的声音很开心：“好勒。” 第412章 被人盯上 韩峰是提前一天回到宁州的，中午韩峰去接了徐音，两人到了河坊老街吃饭。韩峰从中海回来的路上，天空就已经飘起了细雨。这河坊街，本来是游人如织的地方，但今天下雨，又加上不是周末，人就特别的少。 走在这河坊街上，到处都是枫树，路面很干净，别有一番风味。徐音因为韩峰带着她来，心情分外的开心，她说：“今天这里好美。韩峰，我感觉自己已经很幸福了。以前，在大学读书，我们没有什么钱，我还被爸爸妈妈管着，当时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日子。”韩峰看着徐音红扑扑的脸，笑着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没有结婚。” 徐音却说：“结婚的事情，你也不用着急。其实，我们现在跟结婚了也没什么区别。如果我们结了婚，我就要从爸妈那里搬出来了。那就要装修别墅，工程量太大了，你又不在中海，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另外，就算别墅装修好了，你总不忍心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吧？两个人为什么结婚呢？不就是为了能在一起吗？如果不能住在一起，结婚缓一缓也未尝不可呀！” 这些问题，韩峰之前到真是没有认真考虑过。如果结婚了，自己还是在中海，让徐音一个人住一个大房子，反而让徐音更加孤单了。这也是韩峰不忍心看到的，韩峰就说：“你的意思，是等我从中海回来之后，再结婚吗？”徐音点了点头：“嗯。等结婚之后，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了，不想分开了。所以，结婚的事情，再等一等吧。现在，你就在中海专心创业吧。” 韩峰知道，徐音这么说，不仅仅是在为她自己考虑，也在为韩峰他考虑，想让他能够集中精力做事业。如今韩峰大厦尚未建成，“潘多拉”平台也未收回，如果让韩峰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恐怕也不是很现实。两人结婚的话题，也就告一段落。两人，在河坊街逛了逛，然后点了有名的“千味豆花”，放了酱花生、香菜的咸豆花，配上了包子、羊肉烧麦，很简单，却很美味。 饭后，韩峰给徐音买了一杯奶茶，送她回省政府去了。徐音现在已经是省科技厅的处长了，但她小女孩的心还是没有变，吃个饭、喝杯奶茶，能让她开心大半天。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在外有自己的事业，在爱人之前却能做回小女人。徐音差不多已经能做到了，只要以后韩峰能回到宁州，她就会感觉生活没什么缺憾了。当然，她也不会主动对韩峰提出来，让他什么时候回来。对她来说，韩峰要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将徐音送到了省政府之后，韩峰就回城郊的家里去了。父亲韩家国见儿子回来了，就去买了烧鸡、鲫鱼、猪头肉、大蒜和黄酒回来。晚上，韩家国、金莲娣、外婆和韩峰四个人吃饭。鲫鱼是豆腐汤鲫鱼，醋大蒜生吃，黄酒是加了姜丝烫过的，这就是家里的食物味道。吃到了一半，韩峰才对父母说：“爸妈，韩海明天回来。” 金莲娣听了很高兴：“真的啊，让他回来呀。你们哥俩都在家，才好啊！韩海这孩子，我也是好久没有见到了呢！”韩家国却问：“他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要回来了？有什么事吗？”还是韩家国想得比较多。 韩峰说：“韩海要出国了，是公派出国，不用自己出钱，都是国家负担。”金莲娣有些不悦了：“他怎么不早跟我们说呢？你现在中海创业，我还指望他毕业之后，能回到宁州来，找一个工作，过上安稳日子呢！”韩家国这次却说：“他要出国，就让他出国吧。韩峰在中海也不远，其实也能照顾到我们。” 金莲娣还是不舍得：“以后啊，国外还没中国好呢！出去干什么？”韩峰只好劝说道：“妈，不能这么说。韩海是技术性人才，他这次出去是去学习前沿科技的，国内目前这方面的研究水平，跟国外还是很有差距的。等韩海学成回来，就是专家型的人才了，大学和科研机构都会争着抢。到时候他的生活衣食无忧，又可以搞自己的研究，自然就安稳了。” 父母都是为孩子未来着想的，听到韩峰这么说，金莲娣终于也是同意了：“这个事情，我和你爸不懂。你来给韩海把关吧！”韩家国也说：“韩海能发展成现在这样，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和你妈妈的预期了，接下去，他要如何发展，无论是回到我们身边，还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们都只有一条要求，那就是要平平安安的，其他我们没有任何的要求了。”金莲娣也朝韩峰点了点头。 韩峰看着韩家国的眼神，知道父亲说的应该是心里话。韩峰也觉得很欣慰，父母能对儿子很满意，没有更多要求，对父母自己来说是一种解脱；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松绑。韩峰就道：“放心吧，韩海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这话一说出来，韩峰却感觉到了肩上有了新的压力。韩峰能保证韩海一直平平安安吗？韩峰其实也保证不了。但是，如今对父母，他也只能这么说。 韩峰又想到了陆卿儿以及他们的芯片项目。很有可能，他们现在暗中进行的芯片开发和研究，真的会有危险。韩峰曾还想，以后等韩海学到了技术加入到他们的芯片项目中去呢。但如果他们的项目有危险性的话，韩峰恐怕就不能让他加入进去了。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每一个家庭也有为家庭考虑的一面。韩峰不能把韩海拉到危险的事情中去。 吃过晚饭，韩峰就留在了市郊的家里。韩峰已经好久没有在这里住了。在中海，韩峰住的是和平饭店，尽管现在只能住客厅，但是沙发和被褥都是非常舒服的，使用的卫生设施都是高档的设备，与这家里的床榻有着天壤之别。韩峰曾经劝说父母可以装修一番，或者干脆重新翻建一栋。但是父母却说，这么住着也很舒服。 尽管设施已经很不方便了，地板、家具等都很简陋，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里就是家。到了后半夜，还能听到鸡鸣的声音。这是一种好久违的感觉啊。 在发达都市和郊区农村之间徘徊，韩峰有种恍然之感，自己到底还是以前的郊区小子呢，还是中海市建设韩峰大厦的韩董？哪一个才是自己的身份，两个都是，还是两个都不是？真有些混乱。 不过，混乱只是暂时的，看到天还没有亮，韩峰又沉沉睡去。早晨，韩峰跟弟弟联系了一番，得知弟弟的机票是上午十点，到宁州大概是中午时分。韩峰说要去接韩海，但是韩海怎么都不要，说他晚上一定回来吃饭。韩峰也只能作罢，韩峰也不想一整天就在家里等弟弟，于是开着车，就朝市中心开去了。 既然已经回了宁州，韩峰打算给方卉打个电话。不管方卉有没有空，也是打一个招呼。韩峰打电话过去之后，方卉接了起来，但声音很低，只说了一句话：“我在商量事情，你在宁州？” 韩峰：“是啊。”方卉说：“那我知道了，等会联系。”方卉放下了手机，就走出了办公室，对秘书室内的黄笑说：“把我午饭的应酬推了，我临时有事。” 这天中午，原本定了要陪同兄弟省份的考察团，方卉接到了电话之后，就直接推了。在方卉走出办公室的短短几十秒时间内，原本坐在她桌子对面汇报工作的杨彬，迅速地站了起来，瞥了一眼方卉的手机。 杨彬曾经服务方卉好多年，对方卉使用手机的习惯了如指掌，为此只这一瞥，就看到了方卉手机上的那个号码“韩峰”。杨彬的心头又是一震。又是韩峰！方卉真的跟韩峰有一腿？否则的话，为何韩峰的电话一来，方卉中午的应酬都推掉了？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个世界的秘密真是太多了！杨彬对自己刚发现的“秘密”很感兴趣。 如果自己能够把这个“秘密”给证实了，不仅仅自己升职的事情，指日可待了，恐怕省科技厅那个徐音也是自己的了吧？杨彬顿时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契机的。 方卉回到了办公室内，对杨彬说：“杨彬啊，你今天汇报的工作，我认为思路还是非常清晰的，前瞻性也很强，可以一试。你下去清江区也有一段时间了，来汇报工作也有几次了。今天这次汇报的最好。我还是那句话，继续努力，机会总会有的。今天，我还有些事情，就这样了。” “谢谢领导的肯定，”杨彬很识趣地站了起来，“我一定在清江区干出一番事业来，不辜负领导的信任。”从方卉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杨彬有一阵犹豫，关于方卉和韩峰的事情，自己要不要跟踪呢？今天，方卉似乎对自己很认可，如果跟踪方卉和韩峰的事情，会不会弄巧成拙？ 但，如果不跟踪的话，放掉这样的机会就太可惜了！况且，方卉对自己的看法随时都有变化，手中没有底牌，恐怕难以保证一定能赢啊！ 韩峰开着车，就接到了方卉的电话：“中午去一趟‘绿隐庐’吧，那里好说话。” 第413章 什么异常 反正今天时间充裕，只要晚上接一下徐音，一同去郊区的家里和弟弟吃个晚饭即可，其他时间韩峰都可以自由安排。方卉既然中午有兴致去“绿隐庐”，韩峰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总要找个地方吃饭的。韩峰就稍稍调整了方向盘，朝“绿隐庐”驶去。 与此同时，方卉也出了门厅，驾驶员已经等在了门厅之外。黄笑跟在旁边，她比方卉快了一步，上前打开了车子后座的门，让方卉坐了进去，并对驾驶员说了一句：“姚师傅，‘绿隐庐’。”姚师傅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等黄笑关上了后座的门，姚师傅就缓缓地踩下了油门，奥迪车就平稳地朝前开去了。 姚师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人，泡妞、看录像、飙摩托、打群架等等，什么都干过，在当时也算是“时髦青年”。但后来成了家，自己喜欢的女人做了老婆，也就变得听话了，性格也收敛了，凭着亲戚在省里机关事务局的关系，谋了一个驾驶员的职位，后来碰到一个机会，转为了事业编制，怎么说也是编制内了。 姚师傅在家里的地位也升高了。很多人自暴自弃，都是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位置。这个世界上，原本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自己的位置，这样的话，各司其职、发挥潜能，世界也可以变得更加美好，荷尔蒙这种东西，用在了合适的地方，爆发力就是惊人的。但事实往往是，很多人都是错位的。 姚师傅很庆幸自己不是，他最喜欢开车，所以现在有了一台车在手中，他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他要利用这个位置和这台车，让自己的人生和家庭到达一个新的高度。所以，他改变了以前激烈、狂放的性格，而变得严谨起来。在给领导开车的时候，如果领导不提出来，他的车子在城市中从来不超过70码。他知道，对领导来说，平稳、安全永远比速度更重要。当然，有一次，领导要去参加一个会议，只剩下十来分钟，却有几十公里远，而且那段路上是出了名的路况差。当时领导真是着急了，因为到会的还有从华京来的首长，如果迟到不是开玩笑的。领导就问他“十分钟，能不能到？” 姚师傅很淡然地说：“领导，能到。接下去的十分钟内，怎么开，领导您不用管了，您负责坐稳。我负责十分钟内把您送到。”领导在后视镜中朝姚师傅点了点头：“小姚啊，如果你把我安全送到了，今天你就立了大功了。”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姚师傅在那条路上，超车、逆向、闯红灯、开人行道等等，什么招数都用上了。而且，用的天衣无缝，之前几十年的飙车经验全部派上用场，尽管违反了交通规则，但是没有发生任何的交通事故。 他果然在十分钟之内，将领导成功送到了会场，比华京来的首长早到了一分钟，成功与首长热情握手。至于姚师傅违反交通规则的事情，是领导一个电话都能解决的事情。从此，姚师傅在领导的心目中，地位就提高了。姚师傅的那段往事，也一度在驾驶员中成为一段佳话。后来这位领导到了华京，姚师傅跟过其他几任领导，口碑都不错。但也有领导，觉得他曾经是某领导的驾驶员，而有些顾及。在机关里，秘书和驾驶员是最容易被打上烙印的。所以，姚师傅一度也只是给单位开车，而不给领导开车，外快和福利也少了许多。 方卉上来之后，机关事务局请她选择驾驶员。方卉想都没想，就点名让姚师傅来做自己的驾驶员。姚师傅对方卉很感激，服务也非常周到，因为是女领导，他非常注意，在行驶过程中，他做到非常的平稳，尽量不让方卉感觉到摇晃和颠簸之感；在日常上，他也非常敏感，尽量保护好方卉。这一切，方卉当然也都看在眼里，对姚师傅也很放心。 前段时间，方卉换了新秘书黄笑，黄笑工作积极、态度谦和，又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姚师傅感觉与黄笑的配合非常默契。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姚师傅的心情也挺不错，车开得更加平稳、舒服。此时，坐在车里的方卉问姚师傅：“黄笑这姑娘的工作还行吧？”方卉都称呼黄笑为“姑娘”了，透出的是一种明显的亲切感，姚师傅怎么可能体会不出来呢。他就回答说：“黄笑这小姑娘很好啊，工作是很周到的。我跟她配合得很好。”方卉就笑了下说：“你们能配合好就好！”方卉接下去就不多言语了。 黄笑瞧方卉的车子开走了之后，在门厅中还站了一会儿。她很好奇，方卉今天忽然取消了应酬，去“绿隐庐”是要去见谁？这段时间以来，黄笑发现，一般情况下方卉都是以工作为重，但是今天却推掉了工作上的应酬，去“绿隐庐”见人。这只能说明，方卉要见的人，是一个重要人物。至于是哪个人？黄笑尽管好奇，但是不会去刺探的。如果方卉想让她知道，自然就会告诉她。方卉不说，那就是她不应该知道的。 黄笑就转身回到了省政府大院中，去处理她手头的事情了。 车子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姚师傅的目光时不时地朝后视镜中看一下。开车的人，当然是要时不时地看后视镜的。但是，今天姚师傅比平时看得多了。因为，他隐隐地感觉，今天好像有车在尾随。但是他又不能确定。所以，才会多看一眼。 在几百米的后面，的确有一辆车在尾随着方卉的车子。这辆车不是别人的，正是方卉以前的秘书杨彬的车子。杨彬一边尾随，一边却非常的谨慎。杨彬曾经和姚师傅有过合作，知道姚师傅是一位很难对付的驾驶员，只要自己跟得紧一点，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被发现。所以，杨彬一直都是跟跟停停。 然而，姚师傅却忽然放慢了车速。这时候，杨彬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下去了。尽管他很想知道，方卉是否真的要去见韩峰，之后两人又会做些什么？但是，今天有姚师傅在，跟踪起来会很冒险。杨彬就决定放弃。他在前面一个路口，往左一拐弯，就放弃了跟踪。也就在此刻，姚师傅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好像就消失了，脚下的油门也踩了下去。 方卉好似也感觉到了什么，问道：“老姚啊，刚才有什么异常吗？”姚师傅却没有乱说，简单地回答：“没有，我只想开得稳一点。接下去的路会比较好，我就开快一点。”开得稳一点，这里面好像挺有信息量，也好像只有字面的意思，但是，方卉不再多问。 韩峰在“绿隐庐”中等着方卉，今天茶艺师淡玉却不在，是另外一个女孩子接待了他。韩峰就在茶舍中一边喝茶，一边给淡玉发了一条信息：“今天在‘绿隐庐’，没有见到你。”既然到了“绿隐庐”，给淡玉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不一会儿，淡玉就回了过来：“在云南，物色普洱茶呢。”韩峰又回了一句：“下次来喝。”淡玉也回道：“等我回来了，通知你。” 做茶生意的，拿到好的茶叶，很关键。韩峰也蛮期待，下次能喝到淡玉的好茶。 不一会儿，方卉就走了进来。今天的方卉是一套紫色的西装裙，好像是从会场来的一般。不过，看到韩峰之后，她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韩峰给她倒了茶。方卉将套在外面的小西装脱了下来，挂在边上的衣架上，里面衬衣内的峰岚柔和而高耸。韩峰不多看，将小茶盏送到了方卉的面前。方卉拿起来，喝了一口，嘴唇就多了一份润泽：“今天，怎么忽然回宁州了呀？” 韩峰回答说：“我弟弟要去美国留学了，今天回宁州跟父母聚聚，所以就回来了。”方卉抬眼看了韩峰一眼，微笑着说：“你们兄弟都是人才啊。你是大商人，你弟弟以后也一定是个人才。”韩峰笑着说：“我弟弟比我专。”方卉笑看韩峰：“这个世界，需要专业人才，也需要组织性人才。帮我跟你弟弟说一声，祝他到了美国学业有成！” “谢谢。”韩峰谢了一句，“今天有些不好意思了，把你叫出来。这不是周末，你这里肯定很忙。”方卉笑道：“那倒是的，我可是百忙之中出来的。中午本来有个应酬，我也推掉了。我也算有诚意吧？你看怎么感谢我吧？”说着，方卉就盯着韩峰，眼眸之中竟然含着一丝妩媚。每个漂亮的女人，都有其妩媚的一面，有时候你只看到高冷或严肃，那是因为她不想把妩媚的一面给你看。 韩峰一愣，但随后就笑着说：“我已经想好怎么感谢你了。”韩峰也看着方卉的眼睛，就好像要看到她的内心去一般。 方卉的脸上微微浮现了一丝红晕，也不知是因为房间里比外面热，还是因为心跳加快。她问道：“你说说看。”韩峰却道：“现在，先不说。等我做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第414章 如何感谢 “等我做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这种话，很容易引起歧义的好不好！但是，方卉就当作没有听出其中的歧义：“好吧，那我等着。” 方卉白皙的脸上，还是那一抹红晕。从她的皮肤和脸上，你很难看出她是一个超过了四十岁的女人。或者说，尽管你知道她已经超过了四十岁，但依旧会对男人产生强大的引力。平时在工作中，因为方卉高贵的地位，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敢对她胡思乱想了。因为就算在整个国内，自己认为配得上她这种女人的男人，恐怕也没多少了。这也正是方卉一直单身的原因。 韩峰心里，其实也为方卉感到一丝可惜。本来一个正常的，可以享受男欢女爱的女人，如今却因为“高处不甚寒”，而只能一直“单”下去。但若是换一个角度想，男欢女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很多研究表明，男女之爱，不过是脑袋里的一种化学反应，目的就是为了人类古老的本能：繁衍生息。从这个角度来看，方卉放弃了平常人的家庭生活，而当一个单身的女领导，也没有什么不对。 反正，这个世界是岑差多样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要过同一种生活。韩峰笑笑说：“等我想好了的时候，我就来找你。”“可以。”方卉笑了笑，拿起了茶壶斟茶，然后又说：“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事情要咨询一下你。”韩峰笑笑说：“这么说来，你推掉了中午的应酬，约我到这里来，原来是有事的。”“那是当然啊，”方卉也不否认，“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是想要忙里偷闲，溜出来吃个午饭？” 这话也是，领导当到方卉这份儿上，说她对忙里偷闲的冲动都没有克制力的话，估计没有人能信。韩峰就道：“有事情，你说说看，说‘咨询’的话，恐怕就太抬举我了。”方卉就说：“今天，我以前的秘书杨彬来找了我。他目前在清江区当副职，他有一个想法，建议把清江区打造成宁州的新区。我听了，觉得这个想法有点意思。在去向领导汇报之前，我想多听听别人的想法。” 韩峰心里觉得蛮荣幸的，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方卉竟然想到要听一听自己的想法。韩峰想了想说：“这个想法是不错啊。宁州尽管特色明显，山水冠绝天下，文化底蕴深厚，但是宁州的缺陷也非常明显，那就是宁州的经济总量不高，这跟宁州没有一个好的工业、科技大平台有关系。如果清江区能发展成为高新科技的平台，那对宁州将来的发展肯定是一个强大的推动作用。” 方卉捏着小茶盏，浅浅的抿一口，目光转向了窗外：“这样也好。如果杨彬能在推动清江平台崛起的事业上多努力一些，多投入一些，他也能得到锻炼，以后也有了机会。”韩峰知道，杨彬曾经是方卉的秘书，后来被放到了清江区担任一个副职，是平调而不是提拔。 看来，方卉还是在为杨彬的发展考虑的。韩峰对杨彬这个人的印象，真可以说不怎么样。但是对方卉考虑杨彬的发展，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很多领导来说，自己的秘书，就如自己的孩子，只要不是无可救药，都想给安排的好一点。韩峰说：“我建议，清江区这块地方，就应该发展科技型、互联网企业，要放眼未来，才能让宁州在下一轮的城市竞争中，占有先机。”方卉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这个很有道理。我接受了。下次跟领导汇报的时候，我也要强调一下。” 聊完了这个事情，韩峰和方卉又让服务员准备了一顿午餐，两人吃了。方卉下午还有事情，况且这本就是工作日，在休闲场所并不妥当。到了距离上班时间半个小时的时候，方卉要离开了，她对韩峰说：“下午你没事的话，可以在这里多休息一下。”韩峰笑笑说：“你都回去了，我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这‘绿隐庐’环境虽好，但是没有对的朋友一起，环境再好，味道也就寡淡了。” 方卉笑着点了点头：“说是这么说。你记得呦，你说过要做什么来感谢我的哦！”韩峰瞧着方卉，她正在将小西服套到身上，她的身材也保持得很不错。“我当然记得。”韩峰此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方卉似乎也没有那么介意。 韩峰想要把方卉送到外面，但是她却说：“今天，驾驶员在这里，你先别出去了。尽管没有什么，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韩峰就没有再多送。等到方卉出去了一会儿，小服务员进来说：“方姐的车已经走了。”这“绿隐庐”的小服务员都是挺周到的，韩峰就说了一句“谢谢”，也离开了“绿隐庐”。 现在每次回宁州，就好像是来度假的一般了。韩峰开着车，在城市里逛着，很多人都在单位或者公司忙碌着，自己却如此悠闲的逛着。韩峰觉得，这就是自己做老板和替人家打工的区别吧。但是，自己当老板，得到的悠闲也是暂时的、短暂的，只要自己一回到中海，就又要投入到复杂的关系中去了。所以，今天还是好好地享受这一份安静和悠闲吧。 韩峰找了个位置，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沿着宝石山下的黄龙路闲逛着。天空之中堆满了云，只有一缕两缕的阳光从云层中照射下来，但这也算是一种惊喜了。踱了一会儿，韩峰又看到了一家星巴巴咖啡馆，里面也是年轻人在排队、在聊天、在喝咖啡。韩峰突然又想起了牛天对他说过的一个想法，希望将星巴巴的流量和“潘多拉”的“易支付”结合起来。 当时，韩峰质疑说，总不能让大家搬了电脑来这里买咖啡吧！但如果有一种比电脑更方便的移动设备呢？韩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如果易支付能在手机上就使用的话，这一切都将变得多简单、多方便？但是，如何才能在手机上使用支付软件？这也是一个技术问题，至少，现在这个手机上还不行！也许以后，会有办法。 韩峰将这个想法存在了脑袋里，继续逛一逛，想一想。考虑一些平时没时间想的问题。到了将近下班的时候，韩峰去接了徐音，然后就往郊区的家里赶。 韩峰和徐音到了家里，问父母韩海回来了没有？金莲娣很惊讶地说：“没有啊，我以为他已经跟你在一起了呢！”韩峰奇怪了：“他的飞机中午就到了！我本来说要去接他，但是他一定说不要，想要自己回来。所以我就自己去逛了逛，他怎么还没有回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韩峰就给韩海打了电话过去，结果没人接。金莲娣就有些着急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父母对子女的关系就是这样，电话一打不通，就会想会不会出事之类的。徐音笑着说：“韩峰，你不是说韩海是来吃晚饭吗？现在这个时间也不是特别晚，一定没事的，说不定他跟朋友在一起呢！” “爸，妈！我回来了！”韩海的声音传了进来。金莲娣这才笑了：“还是徐音说得对。”金莲娣和韩家国都向外望去。只见韩海已经走了进来，身穿一件风衣和牛仔裤，个子已经长高了不少。这也是在金莲娣和韩家国的意料之中，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在韩海的身边，跟着一名女子，长得很柔美、神色之中带着一丝腼腆，娇小玲珑，但是年龄显然要比韩海大了好几岁了。 韩家国和金莲娣有些愕然，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但是，韩峰却已经清清楚楚地认了出来，这就是韩海曾经的初中班主任杨琴琴。也是韩海承诺过要娶的女子。韩峰这下都清楚了，韩海一定不要韩峰去接，恐怕是因为今天杨琴亲去接了他！ 韩海拉着杨亲亲的手，对父母说：“爸妈，这是我的女朋友杨琴琴。”他说得直接了当，几乎没有给韩家国和金莲娣反应的余地，两老就愣住了。在他们的心里，无不在想，韩海的女朋友比他大了这么多岁！这怎么可以！两老一下子就不知说什么了。有点冷场。 徐音一看，就笑着说：“欢迎，欢迎，杨老师，我们见过的。”韩峰也说：“欢迎，我们韩海终于把自己的女朋友带来了。太好了，请进。”韩家国和金莲娣也才说：“欢迎，欢迎。”但是，语气之中，还是带着一份尴尬。徐音就拉过杨琴琴聊天去了。 韩峰将韩海叫到一边：“你小子，带杨老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韩海憨笑了下：“反正要带来的，打不打招呼都一样。”弟弟韩海不在乎这些。韩峰问道：“你不是马上要去美国了吗？你现在跟杨老师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以后如果你留在美国怎么办？”韩海很自然地说：“把她也接过去啊！” 韩峰又对韩海说：“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到了美国，说不定还会遇上比杨老师更好的女孩子。” 第415章 异常在升 韩海回头看了眼杨琴琴，笑着对韩峰说：“哥，女孩子谁比谁好，是完全主观的啊。反正在我眼里，杨老师就是最漂亮的女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女人。”韩海的神情非常的坚定，他的瞳孔甚至有着圆圆的光点，就像每个单纯的人一样，眼中总是有不一样的光彩。 韩峰不由感叹，自己在商海沉浮这么几年，想问题就容易复杂化了，已远没有弟弟那么的单纯了。他也很为弟弟庆幸，能始终保留一颗单纯的心。如果一个人，能一直保留着这样的心境，想要不幸福也难呀！ 这个世界，我们对女人的看法，完全是主观，同样对幸福的看法也完全是主观的，只要你自己想要开心起来，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你获得开心。 韩峰伸出了手：“韩海，我支持你，也祝福你和杨老师一直幸福。”“谢谢老哥。”韩海紧紧握着韩峰的手，“你说，我这辈子为什么这么幸运，能有你这样好的哥哥。”韩峰笑笑说：“傻人有傻福呗。”韩海扰了扰脑袋：“哥，你说我是不是真有点傻。”此时，徐音走到了他们的身边，说：“有些地方傻，有些地方又绝顶聪明。”杨琴琴也笑着说，“绝顶聪明，是不是以后会没头发……来吃饭了。” 徐音和杨琴琴已经在帮助端菜了。韩家国在开酒。晚饭开始了。 起初，韩家国和金莲娣还为韩海可惜，毕竟韩海比杨琴琴要小了五岁呢。在郊区的这个地方，男人只有在讨不到媳妇的时候，才会娶比自己大这么多岁的女人。但是，他们看到徐音和杨琴琴一起帮助端菜倒茶，整个屋子就热闹了起来，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也是他们早就盼着的，现在终于实现了。于是，韩家国和金莲娣也就开心了起来。 大家一起成对的坐了下来，让外婆坐在了最大的位置上。因为徐音给找的医生是名医，外婆的眼睛已经恢复了许多，看清大家的面孔根本不成问题，但还是有些朦胧。这点朦胧也真是恰到好处，在她的眼里，徐音和杨琴琴年龄上没有区别。徐音和杨琴琴又都给外婆夹菜，乐得外婆的脸笑得就如盛开的菊花。“别再给我夹菜了！我吃不下了。” 杨琴琴说：“外婆，你喜欢吃什么就多吃点。”“好，好。”外婆拿着筷子的手颤抖着，但这毫无疑问是开心的颤抖，“你们说，我这老身，是什么时候修来的福啊，以前瞎了，现在能看得见了；以前在农村孤苦伶仃的，现在在女儿家过上了这样的好日子啊！就算明天不在了，我也很满足呢！”徐音说：“外婆，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你肯定要活过一百岁的！”“呵呵，一百岁啊！一百岁啊！”外婆笑得更开心了，“徐音嘴甜啊，我听了开心。”哪个老人又不希望自己能活过一百岁呢！ 晚饭吃得很开心。杨琴琴是第一次来，不可能就住下来，韩海让邻居的出租车帮忙，自己送她回去了。等杨琴琴一走，金莲娣又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韩峰、徐音啊，你们是哥、嫂了，我们也都看得出来，琴琴这女孩是挺不错的，但是毕竟比我们韩海长了五岁呢，他们俩在一起到底好不好啊！” 韩峰就说：“爸妈，现在都已经是新世纪了。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但是，韩峰的说法，并没有让金莲娣和韩家国宽心。徐音笑着道：“爸妈，你们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一般来说，男人比女人大几岁比较好，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男大女都是比较科学的。” 徐音这么一说，金莲娣和韩家国都看向了徐音，难道徐音也觉得韩海和杨琴琴不合适？徐音继续笑着说：“但是，韩海的话，找杨琴琴做老婆，还别说，真的很合适。”徐音卖了个关子，没有马上说下去。 两老的胃口被吊了起来，韩家国忍不住问：“为什么韩海和杨琴琴合适呢？徐音你快说说看。” 徐音莞尔一笑，才继续下去：“因为，韩海跟别人不一样。韩海的脑袋是非常的聪明，但是他的心性却跟一个小孩子一般。在事业上，韩海以后肯定会大有发展，但是在生活和人际上说不定却要人照顾呢！而杨琴琴以前就是韩海的班主任，对韩海不要太了解，她知道韩海要什么，怎么关心他。而且，两人的感情这么几年下来，尽管身处两地，却一点都没有变过。我简直找不到另外一个女人，比杨琴琴更适合韩海的了。” 被徐音这么一说，两老都看了对方一眼，韩家国道：“徐音说得有道理啊。”金莲娣也说：“徐音这么说了之后，我觉得我们都是在瞎担心呢！却没有为韩海考虑。”两人的顾虑算是消除了。 晚上，韩峰和徐音一同返回市区。韩峰笑看徐音：“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爸妈那么快就被你说服了。”徐音也笑看着韩峰：“父母都希望子女被照顾，况且韩海是他们的小儿子，你爸妈自然希望他能得到悉心的照顾，只有从这个角度，才能很快说服他们呀。”韩峰冲徐音伸出一个拇指：“厉害。我没你想得周到。”徐音说：“家长里短的事情，你不用想那么周到。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这方面想多了，就没精力做大事了。”韩峰看着徐音说：“今天，我要做一件大事。”徐音奇怪：“今天这么晚了，你还能做什么大事？”韩峰诡笑着：“造人，算不算一件大事！” 次日，韩海返回华京，韩峰返回了中海。 过了两天，宋兵给韩峰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意大利的大罢工已经结束了。意大利那家生产罗马柱的企业，又恢复了生产，韩峰大厦订购的那批罗马柱又已经投入到了生产当中，大约一个月之后，就能通过海运运到中海，这前前后后大约拖延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宋兵说：“尽管是推迟了一个多月，但也是值得的。韩董啊，当时幸好你坚持了。”韩峰也没多说，就道：“等罗马柱立在了大厅之后，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宋兵说：“好，等运到之后，我们就抓紧安装。” 在中超大厦的包间里。凌峥问一旁的沈兵：“红树集团的股票，我们目前已经扫了多少货了？”沈兵拿着边上的报表说：“老大，这几个月下来，我们上百个账号紧密配合，已经陆续持有红树集团2362万股，占其总股本的百分之4.5了。红树的股价，从我们入手时的5.26元，炒高到了的9.5元。你看，我们是要抛，还是要继续炒？如果我们抛了，就目前的情况看，也已经赚了1.014个亿了。就那么几个月，一个多亿，也很不错了！” “不要这么没出息！”凌峥瞥了一眼边上的沈兵，“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们这次来中海，不是为了赚一点小钱，而是要引发中海金融界的地震。等这场地震结束之后，我们要把中海的金融界，牢牢掌控在我们的手中，这也是香山俱乐部交给我们的任务！明白了不！”沈兵不敢回嘴：“知道了，知道了！”凌峥又冲华栋说：“你去联系一下中海金融俱乐部的贾春秋，明天我要见他一面！”华栋端起了面前的伏特加，一口喝干：“我这就去联系。” 第二天，在中海金融俱乐部，春秋集团董事长贾春秋、宏大集团董事长胡宏，一同见了凌峥等一班人。众人围坐在一张圆桌边上，贾春秋看着凌峥。这个颇为消瘦、眼睛也没有什么神采的年轻人，让贾春秋很难相信，他手中握有红树集团2362万股的股票。若不是华栋来联系的时候，自称持有红树集团这么多的股票，贾春秋根本不会见他们。 但是，既然让凌峥他们来了，贾春秋也按照中海金融俱乐部的礼数接待他们。桌上是茶和水果。贾春秋客气地说：“凌总，还有各位，请用茶。”凌峥却不去碰茶杯，一边上的华栋说：“我们不喝茶，只喝酒。”贾春秋瞳孔收缩了一下，这特么才是早上呢，就喝酒了啊。在一边的胡宏凑到了贾春秋的耳边：“贾董，这些人莫不是酒鬼，来我们俱乐部骗酒来的吧？”胡宏的声音并不低，他似乎也不怕凌峥等人听到。 凌峥就朝边上的梁阴天说：“胡董好像不相信我们。看来我们只有把手中宏大集团的股票放出去，他才会相信我们。目前，宏大的股票是几块？”梁阴天回答很简单：“6.21元。”凌峥说：“那就降到6元吧。”梁阴天：“没问题。”就打了一个电话。 凌峥冷笑着对胡宏说：“胡董，你稍等。” 胡宏有些不相信凌峥的话，就打电话给公司的助理，问了下，助理给他的回复：“老板，我们公司的股票真的突然下跌了！”十几分钟之后，就跌到了6块。胡宏的眼睛有些直了。 第416章 正面相对 凌峥又对梁阴天说：“好了，既然已经跌到了6块，那就别再跌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今天跟胡董也是第一次见面，总不能让胡董亏一笔吧。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要让宏大集团的股票涨上一涨。”梁阴天没有说话什么，又打了一个电话。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胡宏的助理又打了电话过来，说：“胡董，我们宏大的股价又上去了！现在已经是6.25元了，好像还在涨上去呢！”胡宏看了看贾春秋，又对凌峥说：“凌总真是少年有为！”凌峥答道：“这算不了什么！今天，我们会让宏大集团的股票涨到6.8元，算是给胡董的见面礼吧。”胡宏的眼中闪着光：“那就多谢了。” 凌峥这时冲贾春秋说：“贾董，现在可以给我们上一瓶酒了吧？”贾春秋脸上笑了笑说：“上一瓶酒，那岂不是显得我们中海金融俱乐部太吝啬了？还是直接上一桌宴席吧。”凌峥道：“这样不是不可以。” 一众人就到金融俱乐部的豪华包间，才上午十点多就已经开席了。凌峥的手下沈兵喝着红酒，吃着刺身，粗放地笑着道：“什么叫做有钱、什么叫做富有？就是什么时候想吃就能吃到最好的，什么时候想喝就能喝到最好的！这就是有钱、这就是富有！”贾春秋笑着说：“吃一点，喝一点，我们还是有的。”随后，他又转向了凌峥：“凌总，你这次来找我们，不知有什么事？尽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凌峥放下了酒杯，对贾春秋说：“我们想要跟你们合作一把。”贾春秋有些谨慎了：“合作？好啊。不过是怎么合作呢？”凌峥笑笑说：“当然是合作赚钱啦。我说过了，现在我们手里有红树集团2362万股的股票，当然这是昨天的数字，我们还在扫货，目前早就已经不是这个数字了。我们想做的，就是与各位合作，将中海的股市推上一个新的高潮。” 贾春秋和胡宏互看了一眼，他们当然非常清楚，这所谓推上一个“新的高潮”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使用手段，将股价做高，当达到了一个高度之后，偷偷放水脱套，钱就都进来了。这其实就是操控股票，是证监会禁止的行为，但是如果进行得非常秘密，证监会也不一定能够马上发现。能赚钱的事情，都是很吸引人的。贾春秋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赚大钱的机会，但贾春秋也毕竟是商场沉浮了多年的老油子了，他谨慎地问：“具体，打算如何操作？” 凌峥也不隐晦：“很好做。目前我们有几百个账号都在不停地捣腾红树集团的股票，这已经几个月了。大家现在对红树集团的股票很乐观，很多股民看到有利可图都在加入进来。下一步，我们将对红树集团的股票继续做高。红树集团是中海最大的集团公司，它的股票不断上涨，就会给资本市场带来强大的信心，然后我们再局部做高一批股票，这样一来，整个股市就会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某一天，就会出现买什么涨什么的局面！我们赚大钱的机会也就来了！” 胡宏质疑说：“凌总，你这想法是很好。但是，怕就怕红树集团是不会随便你这样做高他们的股票的！”凌峥听了只是冷冷的一笑：“为什么不会？我们已经连续几个月做高红树集团的股价，他们又能怎么样？况且，红树集团的董事长饶红树不是已经成了植物人吗，现在的董事长是他女儿饶樱若，一个不懂经济的女人！” “凌董，你别小看了饶樱若这个女人！”贾春秋提醒道，“我们都和饶樱若打过交道了。起初我们也以为这个女人很好对付，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她最厉害的一招，就是把一个很厉害的人拉入了红树集团，成为了红树集团的股东。这个人，才是真正难以对付的。”凌峥立刻问道：“是谁？” 在凌峥的眼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可以被称得上“厉害”。第一个就是华京香山会会长；第二个就是他自己。其他的人，在凌峥的眼中，基本可以用“渣渣”两个字来取代。 胡宏说道：“这个人的名字叫韩峰。他曾经是宁州的‘互联网新贵’，后来买了企业的股权，拿着几个亿杀入中海，起初想要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被我们否决了。他就变着法儿开建‘韩峰大厦’，如今韩峰大厦获得了中海市政府和紫浦区政府的大力支持，已经建起了几十层，恐怕快要结顶了。饶樱若也看中韩峰的能力，将他拉入了红树集团，目前是其中的一个股东，尽管不是大股东，但占股也有一定的份额。上次，我们同意他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但是被他给拒绝了。据说，他要自己组建俱乐部。有他在，你想要把红树集团的股票做到一个非常高的地步，恐怕不太可能。” 又是韩峰！凌峥已经是第三次听人提起韩峰了！上次，凌峥在韩峰大厦楼下的马路上喷红酒，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当时，凌峥就想要跟这韩峰较量一下，现在知道他是红树集团的股东，凌峥的好斗之心更加的强烈了！凌峥的脸上就露出了阴冷的神情：“太好了，既然这韩峰也是红树集团的股东，我就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把红树股票做到一个让人想不到的高位，然后让它跳水、跌停、蒸发……这样才过瘾！哈哈哈……” 凌峥的笑里带着一丝病态。这种笑，是只有心理扭曲的人才会有的笑。笑停了之后，凌峥转向了饶红树：“饶董、胡董，跟红树集团的这一战，你们是否参加进来？”贾春秋笑了笑说：“当然。凌董，等到一定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参加进来，助你一臂之力！”凌峥朝他们笑笑说：“天下大乱的时候，往往才是发大财的时候。安安稳稳、平平凡凡的日子，是赚不到巨金的。我凌峥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大机会，希望两位不要错过。”说完，凌峥就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凌峥的几个手下也都站了起来，那个沈兵手中还捏着刺身，华栋抓了一瓶威士忌，只有梁阴天几乎没吃也没喝，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 等这个人走了出去之后，胡宏转向贾春秋：“贾董，这个凌峥和他的手下，神经好像有些不正常哎。我们真要跟他们合作吗？”贾春秋想了想说：“像韩峰这样的人，恐怕只有让凌峥这种神经不正常的人去对付。只有神经不正常了，才不会按常理出牌。我们先看看情况，如果凌峥最后不能拿红树集团怎么样，我们就当看个热闹；如果真到了能拿下红树集团的时候，我们也不会手软。”胡宏笑着说：“你是要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游戏啊！” 胡林给韩峰打了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空见一个人。韩峰说：“胡律师，你要我见谁？”胡林说：“上次，我介绍了我的学生来参加高科技基金，到现在你们还没有见过面。这次他从华京过来，希望能见见你。”韩峰说：“好啊，你的学生我一定见，而且他也是我们的投资人，必须得见。他什么时候到？”胡林说：“就今天晚上。” 这个晚上，韩峰、胡林、陆芳儿、布兰切一同去见了胡林的这个学生。胡林介绍说：“这是我曾经的学生，现在是东方教育集团的闵洪。他的公司是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胡林又介绍了韩峰。两人热情握手。闵洪带着一副黑框眼睛，看起来很实诚，你几乎看不出他是一个搞教育的，更看不出他是一个企业老总，至于企业已经上市的事情，几乎跟他联系不起来。他更像一个踏实的农民。 闵洪比韩峰大了五六岁的样子，他自我介绍了一番，竟然是华京大学毕业，是靠给人做出国英语辅导起家的，随后跟几个合伙人一同开始在全国开了很多分店，被资本看中，之后就在纳斯达克上市了。 此人为人随和，身上有一股热情，同时还很谦虚。当坐下来之后，他还给每人都倒了茶。韩峰觉得这个老总还不错。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闵洪来之前好像做了不少的功课，知道韩峰在深市、宁州和中海的奋斗轨迹，所以聊天之中，闵洪对韩峰颇多恭维。 韩峰当然没有往心里去，他想闵洪今天来找自己，应该不会仅仅是吃顿饭，或者来恭维自己的。古话说，无利不起早。像闵洪这样的大老板哪里没有饭吃？应该不会参加没有生意的晚饭。但是，他觉得闵洪这人还是可以合作的，所以静等着闵洪最后会说出什么来。 果然，到了晚饭行将结束的时候，闵洪举起酒杯，敬了敬韩峰，然后道：“韩董，我有一个主意。你何不在中海成立一个俱乐部呢？我也想要在中海发展我们的一股生意，如果你搞俱乐部，我第一个参加！” 第417章 失利反省 关于做俱乐部的事情，闵洪不是第一个人建议的人。曾经，木老让韩峰加入中海金融俱乐部，说那里有很多的资源。但是，木老一离开了中海市，贾春秋等人一起拒绝了韩峰的请求。再加上后来高科技基金融资上遇上的问题，当时韩峰还真的想自己组建一个俱乐部。 但是，目前韩峰却并不着急要去组建这个俱乐部了。这一方面是精力上顾不过来，另外一方面人多了也并不就是好事，人多不一定管用。很多人把俱乐部看成是名利场，不是为了获得利益，就是为了人脉，这两样如果都得不到，就来混个脸熟。大部分俱乐部做的事情，就是热热闹闹走过场。 如果韩峰现在组建一个俱乐部起来，很有可能就是那样的一个俱乐部。在人脉关系上，韩峰其实不缺少，在中海他认识市、区的大领导，差不多已经成为了好朋友；在江中省，韩峰有方卉，也是很高级别的领导，一般的事情只要自己开口，她都会帮忙，而且在方卉的身后，还有省政府的主要领导。这些还不够吗？按照韩峰目前生意的规模，这些人脉关系已经足够了。 所以，韩峰就对闵洪道：“闵董，我暂时还没有组建俱乐部的想法，等以后有了这方面的想法，我及时通知你。”闵洪有些意外，因为他建议韩峰做俱乐部的意思，其实是希望韩峰立一个山头，并承认韩峰老大或者带头人的地位。他了解到，韩峰曾经被中海金融俱乐部拒绝入会，心里肯定有怨气，另成立一个俱乐部是对中海金融俱乐部很好的打脸。很多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但韩峰却轻而易举就拒绝了。闵洪笑了笑说：“好啊！不管怎么样，我都很高兴，今天认识了韩董这样年轻有为的老板。”韩峰与闵洪握了握手：“我也很荣幸。” 宴会结束之后，韩峰跟陆芳儿、布兰切一同回去。布兰切问道：“韩董，你为什么不愿意成立一个新的俱乐部。如果你当了俱乐部的会长，手头就会有很多的资源，可以把很多资金都汇聚起来为你所用啊！”韩峰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以前也是这么想。但是，当我们手头有很多资源的时候，其实也就有了很多的是非和麻烦。金钱和麻烦从来都是共生共荣的。组建基金会的事情，我还没想明白，所以暂时还不想动。” 这时候，韩峰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看，是饶樱若。在那一头，饶樱若的声音有些急切：“韩峰，谁在动我们红树集团的股票，我有一点蛛丝马迹了！”“是吗？”这个消息让韩峰有些兴奋，“你在哪里？有没空聊聊？”饶樱若急切的声音转弱，带着笑意道：“我也是来问你有没空一起见个面呢？”韩峰说：“说个地址，我马上过来。” 饶樱若道：“中超大厦！”韩峰有些奇怪：“中超大厦？为什么去那里？中海有那么多的酒店。”韩峰对中超大厦那个老板谭耀威的印象不好，所以中超大厦也不是特别想去。饶樱若说：“我是有道理的。你把白素也叫上吧，她对中超大厦比较熟悉。”韩峰就更加奇怪了，饶樱若不仅让他去，还要叫上白素？ 白素去中超大厦，可是比他韩峰更尴尬啊，毕竟白素是从中超大厦跳槽出来的。韩峰想要给饶樱若解释一句，结果饶樱若却已经挂了电话。看来，饶樱若是铁了心，要让他韩峰和白素去中超大厦了。饶樱若到底有什么事呢？非要让他和白素一起去？ 韩峰就让布兰切和陆芳儿先回去了，然后给白素打了电话，问她愿不愿意一同去中超大厦跟饶樱若见一面。白素没有丝毫为难的意思，说：“没有问题，我到中超大厦门口等你。”韩峰再次感觉到，白素的敬业精神是没有丝毫折扣的，她一旦为谁工作，就会把自己的精力和态度全部用来为公司和老板服务。这样的人，不是你想要找，就能找得到的。 布兰切和陆芳儿一同回到了酒店的房间。因为都喝了点酒，两人都喝些白开水，醒醒酒。布兰切问陆芳儿：“芳儿，你说，韩董会不会想得太多了？组建一个金融俱乐部，也许没有他想得那么复杂，对他的事业发展应该会有好处的。”陆芳儿笑了笑说：“也许韩董想得是也有些复杂，不过我支持他。”陆芳儿简单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对布兰切说，“我先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 布兰切瞧着陆芳儿的背影，有些发愣。陆芳儿对韩峰，好像是绝对信任。难道韩峰做错了，她也支持他吗？这是盲目，还是忠实？ 又已经到了深秋，夜风明显就凉了。但是，在中超大厦的门口，白素裹着黑色的风衣，站在那里等着韩峰。韩峰从出租车里出来，看到白素就这么站在冷风中，很有些不舍：“白素，你为什么站在风里，到里面等不行吗？”白素微微笑了下说：“我想跟你一起进去。”韩峰也不多说什么，“走吧”。到了大厅之中，韩峰就给饶樱若打了电话，问她在哪里了？ 饶樱若说，她已经在上面的酒吧等他们了。韩峰和白素就一同坐电梯上去。旧地重来，韩峰相信白素心里肯定也是有感触的。但是白素的脸上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白素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什么东西她似乎都在心里消化掉了，不会让别人察觉她内心的变化。韩峰想，一个女子要如何克制自己，才能做到这样？况且，就算做到了这样，会不会也太累了。但是，韩峰又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老板，其实是喜欢这样的助手的。 韩峰目前在电梯中，只希望不要让白素碰上这里的老板谭耀威，否则可能会更加尴尬。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不希望它发生，它就是要发生。电梯在五层的时候，停了一下，从外面进来几个人，就是这里的老板谭耀威和其他几个食客、有商业交往的人、或许里面还有官员。谭耀威看到白素之后，愣了一下，看到韩峰之后，又愣了一下。谭耀威红光满面的脸上露出了怒色，接着又转为冷笑，对白素说：“白素，今天怎么有空到中超大厦来？”白素淡淡地回答道：“来消费。”谭耀威又转向了身边的人：“她以前跟着了我很多年，但是前期却跳槽去了这个人那里！这种女人，是不是忘恩负义啊？” 边上的男人为讨好谭耀威都说：“是啊，是啊，太过分了，这种女人。”韩峰看了一眼白素，他担心白素会难堪。可白素却面不改色地道：“如果丈夫无能，老妻子改嫁，能不能全怪妻子？一样的，如果老板无能，手下跳槽，能不能都怪手下？” 这时候电梯打开了，韩峰和白素到了，白素就走了出去，韩峰也走了出去。电梯中，谭耀威站在那里，愣了，边上的那些人表情也很尴尬。有人的思绪甚至联想出去，难道谭耀威在那方面不行吗？电梯门重新关上，谭耀威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万分懊悔，刚才怎么就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白素！此刻，谭耀威产生了一个阴暗的念头：白素，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韩峰和白素进入了酒吧，就看到了饶樱若正在喝着一杯红酒。她瞧见韩峰和白素之后，就向他们打了招呼。韩峰和白素一起过去，坐下来，韩峰就开门见山地问：“找到那些人了？是谁？我们熟悉吗？” 饶樱若道：“之前并不熟悉。动红树集团股票的那些人，应该是股市中的高手。他们的手法非常隐蔽，使用几百个账号不停捣腾我们的股票，而且也不是那么急于求成，他们表现出很大的耐性，一步步把我们的股价做高！”韩峰皱了皱眉说：“这么说，他们并不是急于赚上一笔？”饶樱若点头：“他们绝对不是一般的炒手。他们有规划、有步骤、也有组织，我觉得他们有更大的野心。” 白素只是在一旁听着，并没有说话。韩峰又问：“那么，这些人是谁有线索了吗？” 饶樱若看着韩峰说：“我们找到了几个人的名字，一个叫沈兵，一个叫华栋，肯定还有人，但是我们还没有掌握。”韩峰又问：“这沈兵、华栋，现在人在哪里？”饶樱若转向了白素：“就住在这家中超大酒店。所以，今天请白素来，希望白素帮我们问问，这些人住在哪个房间？” 韩峰这次明白，饶樱若让白素过来的原因，但是他为白素考虑，就说：“白素已经从中超大厦辞职了，让她问恐怕不妥。我们另外想办法。”然而，白素却说：“没关系，这个交给我吧。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到的。”说着，白素就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第418章 再做对垒 大约过了几分钟之后，白素就又走了进来，对饶樱若说：“饶董，我刚打听到了，沈兵和华栋的确就住在中超大厦。除了沈兵、华栋之外，还有两个人，叫凌峥、梁阴天。沈兵和华栋恐怕仅仅是做事的，这些人中，真正的领导者，应该是凌峥。”饶樱若看着白素道：“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呢，让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更加全面了。” 白素很淡然地说：“应该的。”饶樱若又问：“那么，这四个人目前在哪里？都在房间吗？”白素的目光却向酒吧的深处看去：“不在房间里，而是就在酒吧里！这酒吧的里面，就有多个包厢，他们在808包厢。”饶樱若就站了起来，说：“我要去找他们！”白素的神色微微动了下：“这样直接去找，会不会不好？”饶樱若却说：“没有什么不好！他们都在动我们的股票了，我去找他们又有什么不可以！” 说完，饶樱若就朝深处的808包厢行去。韩峰和白素对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他们担心饶樱若会因为股票被人动手脚而情绪失控，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假如真出现了那样的情况，韩峰将立刻阻止她！ 在包厢当中，凌峥、沈兵、梁阴天、华栋等人，身边花团锦簇，声色犬马，大家一边唱歌、一边喝酒。只听到包厢的房门忽然之间被“嘭”的一声踢开了。在包厢中的小姐都吓了一跳，有两个胆子小的“小姐”还失声尖叫了起来。凌峥等人也被怔了下，看向了门口。 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高雅的年轻女子，身穿时髦的套装。她的容貌将在场所有女人都比了下来。沈兵在一旁问凌峥：“老大，这个女人是来找你的吗？你是不是曾经碰过人家，现在找上门来了？”接着，又进来一个女的，衣着淡雅、样貌同样非凡，华栋问凌峥：“这个也是吗？”凌峥来不及回答，紧接着又进来了一个，是男的，正是韩峰。一直不说话的梁阴天，看了看凌峥问：“凌老大，还有男的？” 凌峥朝他们都横了一眼，说：“你们够了！我一个都不认识。”凌峥朝边上一个女人使了一个眼神，那个女的就把音响关低了，说话的声音就能听得很清楚了。凌峥冲着三个闯入者，问道：“你们是谁？” 饶樱若往前走了一步，打量了他们一眼，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问：“你们中，谁是主事的？”凌峥依旧靠在沙发中：“我是。”饶樱若就说：“我听说，你们在动红树集团的股票，已经连续几个月在做高红树集团的股价了！”凌峥和梁阴天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看向饶樱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做了事情，都不敢承认，不像个男人！”饶樱若又是冷笑了一声，“你们有什么目的？”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华栋跳出来说，“这个包厢我们已经包下来了！现在这里是我们的私人场所，你有什么权利跑进来问这问那！如果再不滚出去，我要报警了！”饶樱若笑道：“你们报警？好啊。我们还要去证监会报案呢！”华栋还想争论什么，但凌峥朝他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又对饶樱若说：“你要我回答问题，总该先告诉我，你是谁吧？” 饶樱若淡然地说：“我是红树集团的暂理董事长，饶樱若。”凌峥神色一凝，终于从沙发中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并不高，年纪轻轻背却有些微驼，所以整个人看起来，还没有饶樱若高。但是，在他抬起了脑袋的一瞬间，眼中却有一股狠辣的气势，接着他盯着饶樱若，不急不缓地说：“我本来还以为，红树集团的董事长饶樱若胸大无脑呢，不会发现我们的动作。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了！没有想到，我们的所作所为，还是被你发现了。现在，我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要做高红树集团股票的真正目的。” 众人都看着凌峥，就连他的三个手下沈兵、梁阴天、华栋也盯着凌峥。因为其实他们也没有听说过，凌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只有韩峰却在房间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似乎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他瞧见那几个小姐当中，有几个姿色不错，穿得也略少。 “喂，你是谁？”凌峥忽然冲韩峰说，“东看西看什么？”韩峰这才朝凌峥看了一眼说：“我是韩峰，你可能不认识我。”凌峥和沈兵、梁阴天、华栋等人又是一怔，他们几个人已经多次听说了“韩峰”这个名字，就是没有见到过。没有想到，韩峰竟然在这个晚上来到了他们的包厢，大大地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凌峥呵呵笑了起来：“好啊，你就是韩峰？本来我还要去找你，今天你自己找上门来，再好不过了。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做高红树集团的股票？”韩峰看着凌峥：“你想说的话，就说好了。”韩峰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让凌峥有些失望，他冲韩峰怒视了一眼：“听好了。中海的金融被红树集团等企业霸占的时间也太长了，气氛实在有些死闷。我们就是想要改变一下中海的金融结构，红树等老集团可以退退位了，注入一些新鲜血液。” 饶樱若却说：“红树集团在中海的地位，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也不是你说要让它退位，就能退位的。我们今天来，是想要告诉你，还是趁早收手吧，别栽在了股市里头！”说着，饶樱若就转身往外走去，她的转身不急不缓，极其优雅，极有风度。紧接着，白素也扔给了对方一句：“趁早手收，别栽在了里头！” 凌峥脸上涨起了怒意：“我告诉你们，凌峥我还从未载过。咱们走着瞧吧！”韩峰却没有立刻走出去。凌峥看着韩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韩峰一笑，问道：“你做股票，是怎么做的？”凌峥也冷冷一笑说：“这是商业机密。如果想要学，可以加入我们，让我做你的老大。” 韩峰道：“那算了。咱们还是股市中见吧。但是，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别栽里头了！”说完，韩峰也朝外走去。凌峥只能看着他们离开了，毕竟这是在中超大厦，他们的身份又比较特殊，所以不可能跟他们大声争吵，更不可能干架。凌峥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吧，我们股市走着瞧。看谁到底会栽里头！”随后，凌峥又朝身后的小姐喊道，“给我开酒。” 第419章 股市激荡 接下去的几天，韩峰和饶樱若都非常关注红树集团的股价。饶樱若那次冲击凌峥等人的包厢，并给予警告，似乎没有起到好的作用，甚至成了反作用。红树集团的股价，还是每天都在上涨。看来，凌峥是真的要跟他们干下去了。 那天，饶樱若召开了董事会议。柳之成、童天路、韩峰以及其他红树集团的董事都参加了。饶樱若坐下来之后，就说：“今天把大家请来召开这个会议，是为了集团的股票问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这大半年来，集团的股价明显有问题呢？”其中一个董事说：“我认为没有什么大问题啊！” 饶樱若立刻说：“红树集团的股价，半年时间从5块多，一直上涨到了超过10块了。我们集团的股价翻了一倍，这还正常吗？”另外一个董事说：“这一年多来，股市正在慢慢复苏，我们红树集团的体量在中海的上市公司中，一直名列前茅。所以，我们集团的股票引领大盘上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又一个董事也加入了进来：“饶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红树集团股票每股翻了一倍，我们的身价都涨了一倍！这不是大好事啊！” 这些董事看中的只是身价翻倍，也许有的已经在考虑套现了，但是饶樱若看中的是集团长远发展，她反驳道：“可是，我们公司的业绩并没有成倍的上涨，甚至可以说，集团下属不少公司的业绩明显下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公司的股票却被炒高了一倍。我想问问大家，这到底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 童天路开口了，嘴角是不以为然地笑：“饶董，我觉得你的担忧是多余的。凡是玩过股票的人，都知道。股票和企业业绩，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打个比方吧，一只母鸡生了一个鸡蛋，这个鸡蛋到了市场上，本来是5毛钱一个，但是经过甲乙换手之后，这个鸡蛋变成了1块钱一个，接着有人觉得鸡蛋价格还会继续涨，愿意用2块钱去买，这个鸡蛋就值2块了。后面，这个鸡蛋可能会被炒到5块。这是市场的事情，跟母鸡已经没有直接的关系了。我们公司和股票的关系，就跟母鸡和鸡蛋的关系一样。所以，饶董大可不必因为公司业绩一般，而对股价的提高太担忧的。如果饶董在这个事情上还担忧太多，别人恐怕会说饶董不懂股市呢。” “别人说我懂不懂股市，我无所谓。”饶樱若道，“但是，股价一味上涨并不就是好事情。股价上涨大家开心，但是到某一天当股价大跌的时候呢？”众董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裁柳之成开口了：“饶董，我们红树集团的股票已经持续上涨了大半年，如今大盘又这么好，红树集团的股价这个时候应该不会跌。” “在股票上涨的时候，大家都不相信有一天会暴跌。”韩峰插话了进来，“当时，荷兰的郁金香泡沫，一株‘永远的奥古斯都’的郁金香价格被炒到了6700荷兰盾，这笔钱足以买下阿姆斯特丹运河边的一幢豪宅。大家从来没有想过，郁金香的价格有一天会一泻千里。”童天路却说：“郁金香泡沫谁不知道？你拿出来说，难道是来给我们普及投资常识吗？恐怕用不到吧。郁金香泡沫跟今天红树集团的股价，没有可比性。因为郁金香泡沫有人在操纵，但是红树集团的股价没有人在操纵。” “你不知道，并不等于就没有人在操纵。”饶樱若看着童天路道，“今天把大家叫来，正是要告诉你们，有人正在操纵我们红树集团的股票。就在三天之前，我找到了那些在做高我们股票的幕后人物，他们中带头的人名叫凌峥，是一个很年轻、但又很有经验的操盘手。我警告了他们之后，他们不仅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继续做高我们的股价。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为了商量应对之策。我们在座的人，手里都有集团的股票。现在股价上涨，固然开心，但如果某一天突然暴跌，大家还会这么开心吗？对方要把我们的股价做高，为的就是某一天的抛售、套现。当那天到来之时，也是我们红树集团的灾难来临之际了吧。难道大家都想要看到这一天的到来吗？” 柳之成是集团的总裁，他从华京来到中海，对集团还是有感情的，这里毕竟也是他的事业。他也不想看到集团的股价被人肆意操纵，到以后变得无法收拾。所以，柳之成开口说：“既然饶董已经查过了幕后的操纵人员，还知道了那些人的名字。我相信，饶董不是随口说说的，更不可能欺骗我们。假如真有人在操纵我们的股票，我们必须采取行动。否则，我们整个董事会都会被视为无能。” 童天路说：“那我们要怎么办？难道要抛售公司的股票吗？”一个董事出来说：“恐怕没有一家公司会故意做低自己公司的股票吧？”韩峰这时候辩驳：“这次不是主动做低的问题，这是一场战役了！对手说过，他们要改变的是红树集团在中海的地位！”总裁柳之成眼眸微微眯了眯：“这样的话，我们恐怕也没有退路了。今天，我建议，我们在坐的董事，明天每人拿出一定量的股票抛售出去，让股价不能按照他们的意图再继续快速上涨。等会，大家都看看能拿出多少股票？饶董，你觉得明天我们要抛售的股票，总量在多少比较合适？” 饶樱若想了想说：“目前，对方手里差不多已经有了我们的5000万股，明天我们再放出至少3000万股，先观察一下，看对方能不能还吞得下。假如对方吞不下去，股价就不会再继续上涨，股价也就稳住了。如果全部被吞下去，我们再做打算。”韩峰没有表示反对，其他董事也没有意见，毕竟明天他们拿出股票，也等于是套现，大家都有得赚。总裁柳之成道：“那就这样，明天看状况，我们再议。” 第二天一早，韩峰就来到了饶樱若的办公室内，一起来关注股市的情况。股市在上午九点十五开盘，交易就开始了，k线就开始变动了。股市真像是海洋一般，它永不停息、没有始点，也没有终点，每一个浪潮的方向都是难以捉摸的。跟很多的投资者不一样，韩峰平时不太关注股市。在韩峰的印象之中，股市是那种不想创造是真实价值、只想从价格波动中赚钱的人，才会去碰的东西。而对韩峰来说，想要赚钱，只要创造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就可以了。所以，韩峰其实是不太想接近股市的。 尽管如此，韩峰今天看到股市一开盘，他的心头还是涌起了一股激动。毕竟，今天是红树集团和凌峥等人较量的第一回合。这个回合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开盘不久，饶樱若就给柳之成打了一个电话：“柳总，一起来我办公室观察吧，韩董也已经在了。”柳之成欣然答应，他端着一个茶杯，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来到了饶樱若的办公室，三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柳之成在专注看东西的时候，习惯性地想要抽烟。他抽出了一根香烟，快要点着的时候，好像忽然意识到了，这是在饶樱若的办公室内，就熄灭了打火机，不打算抽烟了。饶樱若注意到了，就对柳之成说：“柳总，烟瘾上来了，就抽吧。”柳之成一愣，随即笑着说：“那我不客气了。”他重新点燃了香烟。 就在此时，红树集团的董事们，已经开始在抛手中的股票了。红树集团的开盘价是10.2元，因为股市中红树集团的股票一下子充盈了起来，价格开始下落，差不多二十来分钟，降到了9.8元。饶樱若的脸上有了一丝喜色，柳之成吐出了一口烟：“饶董，看来我们的董事们，还是很给力的。” 但是，到了9.8元之后，就不再降了。k线就开始快速上扬。红树集团的股票，很快又冲破了10元，又十多分钟之后，突破了的10.2元，很快达到了11元。关于红树集团股票的交易量猛增，凡是新出的股票，都被扫入。韩峰说：“对方出手了。”饶樱若转向柳之成：“我们要迅速把我们公司的股票抛出去！” “好！”柳之成也有些着急了，“我马上打电话。” 红树集团的股票再次大量抛出，从500万股，到1000万股，全部被对方吃入。再继续抛，2000万股，也全部被接走。韩峰也惊讶起来，这种感觉就如泥牛入海，都被吞噬了，对方的实力很强大啊。很快，3000万股都被抛了出去，但全部被对方吞了。在一个多小时之内，交易量创了新高，红树集团的股价到了12.3元。饶樱若嫩白的脸上也因为激动而通红，她不由喊道：“再抛1000万股出去！” “不可以了。”柳之成阻止道，“我们说好的，就抛3000万股，那就只能这个数。”韩峰也说：“饶董，我觉得柳总说得有道理。我们应该静一静，商量一下再说。” 第420章 牛市制造 韩峰也表示支持柳之成的说法，饶樱若朝韩峰看了一眼，冷静了下来：“好，就按照最初定的，3000万股，不再多抛了。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鲁莽了。”“饶董，你也不必自责。”柳之成反而宽慰起饶樱若来，“在股市，如果没有鲁莽过，那就不是人了。俗话说，股市是合法的‘**’，在**的人假如一直是理性的，恐怕也是不称职的赌徒吧？” 韩峰朝柳之成笑了笑，他没有想到，柳之成对饶樱若的态度好转了不少。这是因为柳之成渐渐认可了饶樱若的能力和做事方式，还是饶樱若私下里跟他达成了什么妥协呢？从表面上，韩峰是看不出的。但是，反正柳之成态度的转变对饶樱若来说，肯定就是好事情。韩峰就说：“柳总说的很对，在战场上每个人都可能杀红眼，到了**上每个人都可能赌红了眼，所以，饶董你刚才的反应很正常。” 饶樱若道：“感谢理解。接下来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任其继续做高我们的股票吧！”柳之成说：“我建议，明天我们再抛售5000万股，再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资金实力！”韩峰没有想到，柳之成会建议继续抛。因为这是一个冒险的动作。韩峰就说：“柳总，饶董，在继续抛之前，我们得算一个账。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凌峥他们最初掌握了红树集团大约5000万股，今天3000万股他们至少拿到了2500万股，这样一来，就是7500万股，红树集团的总股本是22亿股，所以只要一算就可以知道，凌峥他们已经掌握了红树集团大约百分之三点四的股份。如果再抛，又被他们全部扫进去，他们掌握红树集团的股份将会更多。” 柳之成却说：“可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也不可能就做缩头乌龟吧！再抛5000万股，如果他们要全部吞下去，就得要至少6个亿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资金是不是还跟得上！另外，如果5000万股被全部吞了，他们拿到1.25亿股，大约也就掌握百分之5.6的股份，还不能对我们集团造成太大的威胁。饶董，你说是不是？” 饶樱若看看韩峰，又瞧瞧柳之成，她走到窗口，似乎在看风景，好一会儿之后，她转过身来，对柳之成道：“那好，明天再抛5000万股。”柳之成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韩峰没有再说什么，更没有提出异议。在关于集团的决策上，他不想太多影响饶樱若，而是希望她自己决策，自己承担责任，毕竟她是董事长，享有决策的权力、承担决策的责任，都需要董事长自己去扛起来的。 韩峰自己就是董事长，在公司的决策管理中，对此深有感受。所以，对饶樱若已经决定的事情，他不会再多说。 第二天如期而至，股市也照常开盘。红树集团的5000万，砸了进去。本来，大家以为这5000万砸进去之后，就算不会激起千层浪，至少也会引起一些波澜，激发一些曲折。可结果，完全出乎了饶樱若、柳之成和其他董事的预料。这5000万股从一开盘，从被抛出的那一刻起，并没有引发股价的任何跌落，抛多少，人家吃多少；抛多快，人家吃多快。红树集团的股价一路飙升，从12.3元开始，上午5000万股全部抛完，都被吃得一干二净，股价涨到了13.2元，涨幅高达百分之7.3。这种情况，给董事们的感觉，就是你们要抛多少，就会被吃多少；你们要抛多快，股价就会涨多快。 对普通的股民来说，这红树集团的股票简直太牛了，买到就是赚到。散户是最从众的，他们看到一只股票连续上涨了几天，就会忍不住想要去买。他们看到的是昨天股票涨了那么多，我没有买，就是损失了那么多钱。更何况，红树集团的股票已经连续涨了几个月了呢，看上去永远都不可能跌的样子了。 当然，大家心里也非常明白，在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一支股票是永远不会跌的。但是，大家心里同样有一个侥幸的声音，某一天它会跌，但应该不会跌在我们手里吧。这个事情，跟小时候就玩的击鼓传花游戏非常的相似。当鼓声响起，小花儿开始传，大家的小心肝就开始狂跳起来，每个人都知道某个点上鼓声就会熄灭，但是大家都不希望小花在自己手上的时候鼓点停了，大家相信肯定是在别人手中的时候才会停。 这就是大家玩击鼓传花的心理，也是玩股票的心理。正因为如此，不仅大户在买入红树集团的股票，散户在疯狂买入红树集团的股票，甚至连红树集团的几个董事们也想买卖红树集团的股票。 这天下午，好几个董事联合起来，要求召开董事会议。饶樱若没有理由拒绝，也想听听他们想要反映什么。饶樱若想，说不定某个董事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可当董事会议召开了之后，饶樱若才意识到，自己把这些董事想得太好了。在会议上，有几个已经把股票抛售出去的董事，一上来就开始诉苦了：“饶董，昨天你让我把300万股抛出去了，当时是11.8元，现在已经是13块多了，一天时间我损失了45万啊。现在赚钱不容易啊，这钱损失的没有道理啊！”还有一个董事也叫苦了起来：“你损失了45万，还算是好的，我损失了60万呢！”“对啊，我们不能再这样损失下去了。”有一个董事把这次要求召开董事会议的真正意图给说了出来，“我们希望董事会，不要再要求我们抛售股票；同时也不能限制我们买入股票。我们希望跟普通股民一样，能够自由买卖集团的股票。” 饶颖若一听就明白了，这批人是看到别人赚钱了，也开始眼红了。不想再抛售的人，是希望能赚更多；还想要买入集团股票的人，是想要趁着股票还在上涨，再赚上一笔。什么集团的共同利益，什么公司的长远发展，跟赚快钱相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们的意思，你们也要加入炒作集团股票的行列喽！”总裁柳之成带着愤怒的声音吼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有人在故意炒高集团的股票吗？你们加入进去，一起炒，难道不是在帮人家吗？”其中一个年长的股东却阴阴地说：“柳总，你说有人故意在操纵公司的股票，会不会也仅仅是一种想象！我们董事们，也不能因为你说有人操纵，能够赚的钱，也就不赚了吧！错过了这样的机会，以后你补贴我们吗？我们虽然是公司的董事，但是我们大家也都是个人，我们背后有公司、也有家庭，大家都是要赚钱的！我们加入这个集团不就是为了赚钱嘛！” 边上的其他董事，也都开始嘀咕：“就是啊”、“不就是为了赚钱！”、“现在有钱赚，没道理不赚啊！” “大家想要赚钱，无可厚非。”韩峰也出口说，“我们觉得，董事会不应该对董事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要大家不违法就行了。”柳之成转向了韩峰，有些不太明白韩峰的意思。饶樱若看了韩峰一眼，似乎从韩峰的眼神中，看出了某些不一样的意味，她就转向了众人，说道：“我觉得韩董说的没错。只要大家不违法，我们也没有理由给董事提出额外的要求。大家都着急去赚钱发财，我没有理由阻止大家。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告诉大家，大家想怎么样，都自己决定吧。集团是大家的，我相信大家也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各位董事，还有其他话要说吗？现在可以提出来。” 柳之成没有说话，其他董事们，你看我，我看你了一番，也都没有说话。饶樱若就宣布：“散会。”董事们在一片沉默中，走出了会场。也许这些董事，心里也有内疚的成分吧，但是，韩峰宁可相信，他们是在想着，明天是该买、还是该卖红树集团的股票？ 等众人都走了之后，饶樱若对韩峰说：“陪我去喝一杯咖啡吧。”两人来到了一家对韩峰来说很陌生的咖啡馆。越是陌生的咖啡馆，也仿佛更加有味道。重庆路上，两排梧桐之下，从一家咖啡馆的落地窗看向外面，偶然掉落的树叶、飞过的小鸟，都增添了秋意。韩峰喝了一口咖啡，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饶樱若，问道：“你是不是对那些董事很失望？” 饶樱若凄凄的一笑说：“起初是有些失望，但是回头一想，有什么可失望的？难道我还指望，这些董事能够团结起来，一致对抗凌峥他们？如果我真抱有那样的期望，那才是幼稚呢！对他们来说，集团能让他们赚钱，就多赚一点；如果集团不行了，他们把手中的股份一抛，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毕竟这些年，集团的股票也涨了不少，他们赚得已经够多了。” 韩峰又问：“那么柳之成呢？他最近对你的态度好转了。这也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饶樱若一笑说，“的确，也许这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但愿这背后，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韩峰又看了饶樱若一眼，只见她的脸依旧高雅美丽，但她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疲惫。 韩峰也想不出安慰她的话，只是陪着她喝完了一杯咖啡。 令人意外的是，第二天，红树集团的股价一开盘忽然就开跌了。 第421章 真看不懂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红树集团的股票竟然跌了。有人大量抛售红树的股票，跟前两次大为不同，那时候不论你抛出多少，都有人接过去，今天有人抛但却很少有人接，只有一些散户还在买入。股票的风向是非常诡异的，大家似乎察觉到了某些可怕的预兆。于是，很多大户也开始抛售红树股票。 在股市内，忽然开始传出了一句话：庄家将派发，大家要谨慎，不要再上套。 所谓的“派发”，是庄家在炒作某一个股票时的一个环节。庄家在坐庄时，对一支股票往往有吸筹、洗盘、拉高、派发这样一个完整的过程。派发的过程，也就是庄家获利的过程。有些庄家将派发的过程，做得润物细无声，等他派发的差不多了，散户才突然意识到，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庄家几乎已经出净，赚得盆满钵肥，散户只能眼睁睁看着股价下跌，自己被套牢，等下一个庄家来炒这支股票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却无人知道，有些股票一套就是几年，有的更是永无出头之日。 正因为如此，当散户一听到庄家要派发了，就算不是魂飞魄散，也会心惊肉跳，赶在庄家派发之前，把手中的股票脱手。这天，股市中对红树集团的股票，忽然就弥漫起了这样一种氛围。众散户纷纷抛售，股价从开盘的13.5元跌落到了12.8元。 这两天，韩峰有空就到饶樱若的办公室来。看着屏幕上的股价，饶樱若对韩峰说：“真是难以置信，红树集团的股价突然一下子就跌了！”韩峰道：“这也许跟股市中的传言有关系。”饶樱若道：“没错，大家都担心凌峥他们可能抛售我们公司的股票吧？”韩峰道：“恐怕没有这么好吧？如果凌峥他们只想这么赚一票就走，倒也是好事。但据我所知，像凌峥这样的人，绝不会仅仅是想赚一笔。” 饶樱若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所谓庄家要派发的传言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消息？”饶樱若这么说的时候，又留意了一下股市行情，红树集团的股价还在继续跌着。韩峰淡淡地说：“这个消息，除了是他们故意放出的，还有其他可能吗？如果凌峥他们真要派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饶樱若想想也是，一个庄家真要派发股票，绝对不会让别人轻易知道。如今这个传言在股市中传得这么快，几乎闹得尽人皆知。这除了是故意让人知道，还有其他的可能吗？这时候，饶樱若又留意了一下k线，惊讶出声：“开始反弹了。”红树集团的股价忽然从12.6反弹起来，只要是有人出手的股票，就被一扫而空。很快，红树集团的股价又回到了13块以上，在上午11:30收盘的时候，已经升到了13.5元。 饶樱若很惊讶地转向了韩峰：“真的被你说中了。”韩峰抿嘴笑了笑说：“这样一来，下午红树集团的股票可能还要涨。”中午的时候，韩峰在红树集团的食堂吃饭。作为集团的董事，韩峰其实可以在董事专用的小食堂用餐，但今天他主动要求去食堂用餐。 红树集团的高层基本都认识韩峰，但是在职工食堂里，还真没几个人认识韩峰。在这种大企业里，职工只对办公室的领导负责，每天打卡上下班，每月拿工资，对其他的事情，他们真的还都不在乎，反正大家都是打工的。 韩峰打好了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吃饭。刚一坐下就听到有人在说：“今天上午，真的是亏死了。听人说，红树集团的股票要跌，就卖了，没有想到收盘的时候，反而涨了！你说，这冤不冤！”“这你怨谁？谁让你相信这些谣言的！”另外一个人说，“红树的股票，好几个月都是涨，不可能跌！”“这么说，你今天没有卖？赚了？”另外那个人说：“不，我也卖了，亏了差不多一万，但是我不怨别人！”另外一个无语了。 韩峰又换了一个位置，就听到有人在说：“下午，我一定要买入更多红树集团的股票。今天上午是庄家在故意压低股价，以期吸更多的筹，看来红树集团的股票还要涨。”“是啊，以后绝对不随便卖红树的股票了！说不定涨到30块都没有问题。”“有分析师说，今天的股市已经进入了大牛市的周期！这个大牛市持续一两年完全没有问题。像红树的股票，这一两年之会涨不会跌！别说30块，就是50块也没有问题。要长期持有啊！”“五十块？你还真敢想啊！那岂不是不用干活了！”“是这么说啊！你现在一年几万块的工资，如果你现在股市里有50万，两年之后150万不成问题！你干一辈子也就赚这么多吧！这是几十年一遇的好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这些人一边嘴里塞着饭菜，一边笑谈能赚多少钱，好像他们真的已经赚到那么多钱了。韩峰又换了几个地方，大家也都在谈论股市。从众人的话语之中，韩峰听出一个意思，与其在红树集团中辛苦勤奋地工作，还不如炒炒红树集团的股票。红树集团的食堂，是这座城市的缩影，这儿的人这么想，外面的大部分股民肯定也在这么想。 下午开盘之后，红树集团的股票继续高开高走。其实，也不仅仅是红树集团，像春秋集团、宏大集团等股票也是量增价升。饶樱若对韩峰说：“我现在真有点不知道，我们红树集团的股票，到底会涨到一个什么程度了。”其实，韩峰也不知道，他想了想说：“我去找找人看。股票暴涨对经济秩序的稳定并不是好事情，我想政府也很关注这方面的情况。” 韩峰离开了红树集团，去找了浦江区的主要领导万方新，把有关中海股市和红树集团股票的事情说了，想听听万方新的意见。万方新对韩峰说：“韩董，如果从职责来讲，股市的事情，我根本管不到，因为这不是地方事务的职责范围。但是，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我相信肯定有人在蓄意做高红树集团的股价，这对红树集团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同时，这对中海经济秩序平稳有序也很不利。可是，在我这个层面，我实在无能为力。我的建议是，你和红树集团的饶董不妨去求见一下大领导。他是从华京下来的，在证监会方面也许有朋友，应该能帮得上忙。” 韩峰听得出来，万方新这是心里话，作为一个区的主要领导对股市实在是无能为力。但是，万方新的建议还是很中肯的。万方新建议韩峰立刻就预约跟大领导的见面。韩峰是用万方新办公室的电话进行的预约，大领导的秘书对韩峰已经颇为熟悉，平时大领导偶尔说起韩峰的时候，差不多都是交口称赞。所以，大领导秘书对韩峰也不敢怠慢。 秘书向领导报告了情况之后，很快就回复了韩峰，让他明天一早八点钟到大领导办公室，他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大领导八点半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第二天韩峰和饶樱若一同去拜见中海市的大领导。饶樱若很有些惊讶，韩峰竟然跟大领导这么熟悉。当他们走了进去之后，大领导还颇为热情地跟他们握了手，茶水已经由秘书准备好了。大领导笑着说：“很不好意思，今天是时间很紧，我让秘书提早十五分钟已经泡好了茶，现在喝，温度应该正好。”一般的老总，能够见到百忙之中的大领导，已经算是很不错了，饶樱若暗道，这次来，大领导竟然还提前为他们准备了茶，好让他们能一到就喝。这种待遇是不是也太高了一点。 韩峰也不客气，大口喝了茶，然后用一分钟简要汇报了韩峰大厦的建设情况。韩峰大厦的建设进度是比预期还快的，目前质量也很有保障，大概几个月后就能进入装修阶段。这样的建设进度，大领导自然喜欢，表扬了几句。 随后，韩峰就汇报了红树集团股票的事情。因为时间紧，韩峰都是长话短说。但是，大领导也听得很清楚，他说：“等我会议结束之后，跟华京方面的有关领导打一个电话，看看他们是怎么看到这个问题的？”韩峰和饶樱若都表示了感谢，他们也不耽误领导开会，提前告辞，等待回音。 到了下午，韩峰接到了一个座机电话，忙接了起来。果然是大领导打来的。大领导在电话中说：“韩峰，我跟华京的有关领导通了电话。他们的意思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红树集团的股票有人坐庄是肯定的，但也不能说是有人操纵。有的人，或者有的集团有钱，愿意大批购入红树集团的流通股，这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而且从目前来看，他们购入的股票还不到百分之十五，要操纵一支股票，起码要在百分之20到百分之50吧。所以，要查处有关人员，在法律上还是没有依据的。我的意思，你们不妨再密切关注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再跟我联系吧。” 大领导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他说没有办法查处，那就是说，上面不准备动凌峥等人，韩峰再要求，也是不管用的。韩峰简单地说了“谢谢”，脑袋里已经在考虑其他的办法了。 第422章 彤雨来电 从大领导给出的回复中，似乎可以听出，凌峥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炒手，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庄家，在凌峥的背后很有可能还有强大的背景。关于这一点，也许更应该弄清楚。韩峰又去找了饶樱若，先把大领导的反馈对她说了。饶樱若听后说：“这么说来，我们现在还真拿凌峥他们没有办法？” 韩峰道：“我想，我们也许应该对凌峥这些人了解地更加深入一些？比如他们的背景如何？他们有什么前科等等？”饶樱若看着韩峰说：“这两天我一直在让人查，凌峥他们在庄家种类中，到底是属于哪一类？”韩峰转向饶樱若：“查的结果，他是属于哪一类？” 饶樱若微微摇了摇头说：“在国内，目前的庄家，主要是那么四种类型：一是券商庄，证券公司做自营的庄家，如申银、国安、广发等大证券公司都是在股市中呼风唤雨的主力炒家； 二是基金庄，也是目前我国股市最重要的庄家之一，包括大盛、夏泰、南博、富华等基金管理公司旗下的多家封闭式基金和开放式基金。这个你应该比较熟悉，之前你做的“智创”基金就是。这些基金公司担负着稳定大盘的使命，但也以营利为目的；三是上市公司庄，是操纵和炒作本公司上市股票或其它公司上市股票的上市公司，上市公司用自由资金、拆借资金或通过某种渠道将上市募股资金用来坐庄，活跃了股性，获取了暴利，也维护了公司的二级市场形象；四是政府救市庄，当股市暴跌，可能引发金融危机或股市极度低迷时，为了维护国家的金融秩序，使股市健康有序的发展，政府亲自采取救市行动，当股市过热时，政府则抽离资金，并出台利空政策，抑制股市暴涨。” “我们分析了凌峥等人的情况，似乎这五种都不是。”饶樱若继续说，“因为凌峥等人名下的公司，购买的股票量非常小，也就上千万，影响不了红树的股票。很显然，他们既不是券商、也不是基金，不是上市公司、更不可能是政府救市，他们更像是担任了信息通报者的角色。但又不仅仅是通报信息，因为他们想要做高或者做低某支股票，这个意志马上就能兑现。所以，他们的身上就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他们到底是谁？他们是怎么发挥作用的？” 饶樱若的分析其实已经很到位了，但是从目前来看，还真搞不清凌峥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什么背景？支持者到底是谁？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可如今的情况却是，红树集团在明，而凌峥等人在暗。在这场较量之中，红树集团毫无疑问地处于劣势。 韩峰想再跟饶樱若讨论讨论，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饶樱若的办公室门却被敲响了。助理进来报告说：“柳总在外面，说想见您。”饶樱若看向韩峰。韩峰就站了起来：“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发现不了，我先走了。有情况了，我们再联系。”饶樱若将韩峰送到了门口，柳之成就已经进来了。 “韩董也在啊？”柳之成朝韩峰笑了笑，“没有打扰你们商量事情吧？”韩峰跟柳之成握了握手，“不会，我们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我先告辞了。” 等韩峰走了之后，柳之成在饶樱若的对面坐了下来：“饶董，外头反响很强烈。”饶樱若抬起杏目，看着柳之成：“什么反响？”柳之成端起助理送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还能是什么？还不是股票的事情？之前，几个董事手中的红树股票，是我们要求他们抛售的，现在股价还在涨，他们都说公司应该弥补他们的损失。从昨天开始，每个小时几乎就有一个董事，到我办公室来抱怨。” 饶樱若有些恼火：“其实，那些董事抛售股票的时候，已经赚了一大笔了。他们还要抱怨！”柳之成：“谁说不是？我也是这么对他们说的。但是，从他们的角度却不是这么看的。在他们看来，就是因为集团的问题，他们赚少了。人心都是贪得无厌的，这一点上，再跟他们解释恐怕也没有用。” 饶樱若皱着眉头，过了好久，对柳之成道：“如果他们还来你这里吵，你就告诉他们，他们当时抛售了多少股票，到目前有多少损失，我补偿给他们。”柳之成却摇头说：“那不行。饶董，我今天来向你汇报这个事情，并不是想要让你补偿他们。我是想要让你认识这些人。潮水退的时候，才知道谁在裸泳？在利益损失的时候，才知道谁是利己主义。这些人损失这么一点，就来责怪集团、责难决策者，却从来不想想，集团给他们带来了多少收益，不想想是谁让他们能过上这么体面的日子？对这种人，如果我们再去弥补他们的损失，就等于是助长这种行为和想法！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柳之成继续说：“当时，关于让大家抛售股票的事情，我们也仅仅是口头上说的，并没有强制他们这么做。后来又允许他们在买卖股票了。集团并没有欠他们的。反正这些人要来反映情况，就让他们来好了，我一个个都要给他们好好上上课。我想跟你这里通个气，假如有人跑到你这里来，你就让他（她）来找我。反正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饶樱若点了点头说：“柳总，谢谢你了。”柳之成走了之后，饶樱若又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秋日的天空被阴云覆盖，看不到太阳，就显得太阴沉了。饶樱若想起，该去看看自己的父亲了，趟在医院中的父亲。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韩峰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木易。尽管自己也经历过几次股市的历练，但是在实战经验和战术上，跟师傅木易真的是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如今遇上了困难，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木易。假如师傅在这里的话，肯定能给他更有效的指导，就不会想现在这样狼狈了，被人家如此炒作股价，却没有办法。 韩峰就拿起了手机，拨木易的电话号码。让韩峰惊讶的是，木易的手机竟然是通的。如今，木易是被国家“雪藏”起来了，韩峰本以为手机也不会通了，没有想到还是接通了。但是，让韩峰失望的是，电话通是通了，却没有人来接。等了很久，韩峰只好放弃了。他想，也许师傅的手机也被人给收缴了。 韩峰放下了手机，在办公室里踱步。只要是难题没有解决，韩峰就会坐立不安。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走了好久。然后又想起了一个人，就给张为功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接了起来，声音很是瞌睡朦胧：“喂，是韩峰啊，你这后半夜给我打电话，是怎么回事啊？有什么急事啊？”韩峰这才想起，国内和美国是存在时差的，这边是白天，美国那边的人还在沉睡！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把时差也给忘记了，硬生生将老院长张为功从睡梦中给吵醒了，韩峰也很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啊，张院长，我给忘记了。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了。”张为功的声音却清晰了一些：“算了，算了。没关系，既然已经被你吵醒，我也睡不着了。你稍等一下，我去煮点咖啡，我跟你聊聊。” 老年人一旦被人吵醒，恐怕是真不大容易睡着了。既然张为功这么说了，韩峰就说：“那我等你。”韩峰就将手机放在耳边，等待着。张为功还真去煮了一杯咖啡，过了几分钟之后，声音响起来了：“好了，我在喝咖啡了。”韩峰笑问道：“张院长，我以为你喜欢喝茶呢。”张为功也笑着说：“入乡随俗嘛，美国人咖啡更流行，我也开始喝了。对了，先说说你有什么事吧？” 韩峰就把红树集团遇上的情况跟张为功说了说。张为功听了之后说：“我以前在大学是教理工科的，金融上的事情，我不懂。我想，你打电话来，应该也不是听我的意见。这样吧，我问问彤雨，不知她有什么看法。” 韩峰在人生中的几项重要决策上，都受到张为功女儿的影响。今天遇上了难题，也是来碰碰运气，看看张为功的女儿，是否能帮助出出主意。韩峰说：“很感谢，又要麻烦你了。”张为功却说：“说客气话，下次就别打电话给我了！”张为功就是这脾气。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韩峰说到自己的韩峰大厦就要装修了。张为功很感兴趣地说：“等你的韩峰大厦营业了，我回来住一次。”韩峰满口答应：“当然没有问题，非常欢迎。开业之前，我给你发请帖。”张为功：“发什么请帖，打个电话不是更方便？” 接下来的几天，红树集团的股价还在涨。韩峰和饶樱若暂时也找不出好的应对之策。大约过去了五天时间，韩峰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从对面传来一个声音：“是韩峰嘛？我是彤雨。” 第423章 博傻理论 彤雨？那只能是张彤雨了，就是张为功的女儿。 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韩峰就见到了张彤雨在《硅谷之火》这本书上的字迹。一直以来，韩峰都是以张为功为媒介，与张彤雨间接地在联系。所以，时至今日，韩峰才第一次听到张彤雨本人的声音。 这声音很好听，但是跟一般女孩清亮、甜美的声音不同，张彤雨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让韩峰不由想象她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韩峰问道：“你好，是张彤雨吗？”对方说：“没错。我就是张彤雨，我就在中海。”韩峰一阵惊讶：“你在中海？张院长也回来了？”张彤雨答道：“我爸没有回来。我是一个人回来的，业务上的事情。我听爸爸说，你占股的一家公司遇上了点麻烦？所以我打个电话给你。” “非常感谢。”韩峰道，“既然你在中海，要不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请你吃个饭？”张彤雨笑笑说：“吃饭就不必了，吃饭，上菜的过程太长，我一般都是在酒店吃自助餐，这样可以节省时间。要不这样，你来我酒店喝一杯咖啡吧，我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韩峰之前听过张彤雨在亚马逊工作，如今到中海既然是业务上的事情，时间应该比较紧，既然她不想吃饭，韩峰也不能勉强，就说：“我这就过来。” 张彤雨所住的酒店，名为卡尔斯酒店，也是在外滩上，距离韩峰所住的和平饭店也就1.5公里的路程，距离韩峰的办公室也就2公里的路，算是比较近的。但是，韩峰不想耽误时间，就开车了过去。这个时间段也不是高峰，开车一路顺畅。在卡尔斯酒店门口，有保安专门负责泊车。韩峰将车子交给了保安之后，就径直走了进去。 到了咖啡厅，里面很多的客人，有国人、白人和黑人，都在喝着咖啡，聊着天，有的人说话，手势很多；有的则是很东方、很含蓄。韩峰在咖啡厅中扫视了一眼，只见在里面的一张咖啡桌旁，一个小姐身穿低领白裙，胸口有点夸张的饱满，面容也非常的艳丽。这跟韩峰对张彤雨的想象出入很大。但是，在整个咖啡馆中，也就只有这个女子是单独一人。 韩峰正要朝那个女子走去，身后忽然想起了略带沙哑的女声：“你是韩峰？”韩峰忙转过身来，只见在自己的右侧，是一个玲珑的身段。她一头漆黑的及肩碎发，黑眉犹如新月，眼眸漆黑而有神，内里是一袭天空蓝的连衣裙，外罩一件黑色休闲小西装，给人的印象既干练又不失柔美，甚至带有一丝调皮。 韩峰微微愣神，随后笑着道：“你好，我是韩峰。你就是张彤雨？”张彤雨点了下头：“我们找个位置坐吧？”张彤雨又朝那个白裙女子看了一眼，很玩味的笑了笑，“刚才，你是不是差点认错人了？”韩峰说：“是啊，不过，那边的美女，跟我印象中的你，实在相差太大。”张彤雨在咖啡桌的木椅子中坐了下来，这张咖啡桌也就只能容两个人坐，张彤雨精致的脸庞近在咫尺。 她的脸孔不是大众脸，那份美是很独特的。 张彤雨又问韩峰：“那么我呢，跟你想象中的我，是不是差距也很大？”韩峰却一笑说：“不是同一个，但应该是同一种类型，同一种气质。”张彤雨咧嘴一笑：“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高一些，还帅一点。”韩峰打趣道：“看来，张院长没有把我描述清楚。”张彤雨说：“在我老爸眼中，外貌根本无所谓，他认为人只要有才华就行。” 服务生将咖啡送了上来。这好像是谈话的分水岭。张彤雨喝了一口咖啡，就转到了正题上：“你占有股份的公司，就是红树集团吧？”韩峰点了点头：“红树集团的股价，一直都是平稳上涨。但最近被人炒作的太过分了，也就这一年左右的时间，已经涨了两倍多了。”张彤雨听着韩峰讲，她的眼睛是看着韩峰的，让你觉得自己的话很被关注。 有人说，对男人而言，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一种美的；一种不美的。但对韩峰来说，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两种女人：一种是你说话的时候看着你的，还有一种是你说的时候，她在看着其他东西、或者神游。不管是出于虚荣心也好，还是出于男人的天性也好，男人会对说话时看着你的女人更感兴趣。但是，假如对方长得实在过意不去，那恐怕也挺折磨人的。 但是，近在眼前的张彤雨却是那种长得特别美，同时你说话时又盯着你看的女人。这让你自己都怀疑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也许都很重要。可想而知，这种感觉是很不错的。韩峰于是放慢了语速，将整个过程都讲得比较详细，但韩峰也不是那种喜欢添油加醋，天马行空的人，尽管详细，他的话还是简洁和清晰的。韩峰用了十五分钟时间，将事情讲清楚了。 张彤雨听了之后，又呷了一口咖啡，说：“一年之内涨两倍，要说慢的确是不慢，但要说特别快吧也不是。如果对方做得足够隐蔽，或者还有什么背景和关系的话，证监会的确不能拿他们怎么样。”韩峰说：“我自己本人并不炒股，所以一些地方感觉不可思议。那些散户们，明知道有人在炒作，却还要把钱投到红树集团的股票中去？难道他们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永远涨的股票吗？总有一天是会跌的，而且涨得越高、跌得越深。” “呵，你把散户看得也太单纯了。”张彤雨轻轻摇了摇头说，“我相信，你应该听说过‘博傻理论’吧？”对韩峰来说，这还是一个新词：“‘什么‘博傻理论’？”张彤雨一笑道：“‘博傻’是指市场参与者在明知股票或其它投资、投机产品价格已被高估的情况下，还在买入。为什么呢？寄希望于接下来还会有更‘傻’的人以更高的价格接手。‘博傻’既是一种市场心理，也是一种市场行为。” 韩峰当然是听懂了，“博傻理论”在郁金香骗局、在“南海”骗局等事件中都是这个道理。韩峰问道：“那就你看来，像有人蓄意做高红树集团股票的情况，就没有好的办法可以应对吗？”韩峰也不知道张彤雨对股市到底了解多少，他只是想张彤雨在美国，而美国股市比国内的历史长了太多，很多国内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在美国早就已经发生了。所以，也许能从她这里听到一些管用的说法。 张彤雨想了想说：“就我所知，也只有三种途径可以阻止做高一只股票的事情：第一种，就是政府禁止。但是从你刚才说的情况看，政府似乎不会因为红树集团的股价上涨，而出台什么禁令；第二种办法，就是靠红树集团自己，或者联合有关其他财团，跟对方一较高低；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就是突发经济危机，但从目前的看，这种可能性真的不大。” 韩峰原本心理也隐隐觉得只有这些办法，但是他还寄希望于找到其他的办法。目前，张彤雨也给出了这样的答案，看来一时半会还真没好办法。要想政府禁止和经济危机，这种外部力量并不可靠。唯一可靠的办法，就是靠自己的实力和本领，跟对方开展不断的博弈。但是，凌峥他们背后的资金雄厚到了一种让人可怕的境地。凌峥的背后到底是谁？如何制止他们在中海股市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韩峰的心里还没有任何答案。 “彤雨，非常感谢你，在中海办事的间隙还为我出主意。”韩峰对张彤雨还是非常的感谢，“请替我向张院长问好。”张彤雨笑着说：“别跟我客气，我老爸三天两头说起你。”韩峰笑着说：“真是多谢张院长关心，等我这边的韩峰大厦装修好了之后，我一定请你们来我就住上半年、一年的。” 张彤雨道：“那我先行谢过了。以后我真的会常来中海，你说让我住半年一年，那我岂不是不需要付房费了。”韩峰慷慨笑道：“如果你来，我还让你付房费，我韩峰这人也做得太小家子气了。”韩峰话峰一转，“对了，你这趟来中海，具体是办什么事情，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张彤雨颇为调皮的一笑，“我这里真有一件事，但不是让你帮忙，而是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韩峰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张彤雨道：“亚马逊想要在国内建中国亚马逊总部，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我知道你之前经营过电商平台，其实你是很好的人选。” 第424章 知我想要 亚马逊这家公司成立于1995年，创始人是大名鼎鼎的贝佐斯。一开始只经营网络的书籍销售业务，现在已经扩及到范围相当广的其他产品。韩峰在校期间就听张为功说过，张彤雨是在亚马逊效力的，这么几年下来，张彤雨在亚马逊中也许已经担任颇高的职位了。 亚马逊的发展思路和管理应该是很强的。在90年代末期，有相当多网络公司快速成长，当时亚马逊公司的股东不停抱怨贝佐斯的经营策略太保守和缓慢，而网络泡沫时候，那些快速成长的网络公司纷纷结束营业，却只有亚马逊公司平稳成长，风格独树一帜。能做到这一点，就非常的困难。为此，韩峰对亚马逊的老板贝佐斯，还是颇为钦佩的。 但是，韩峰却已经无意再为别人效力。韩峰看向张彤雨道：“很感谢你能想到我，不过我还是要走自己的路。在中海我要经营好韩峰大厦，在宁州我要把曾经创办的‘潘多拉’收回来。”张彤雨听着韩峰说完，点了点头：“我也猜你不会想为别人打工。你要做的这两件事，无论是韩峰大厦，还是‘潘多拉’平台，做好了，都是平常人无法企及的成就了。尽管亚马逊也是求才若渴，但我还是支持你！” 韩峰忽然想起了一个事：“你会一直在亚马逊吗？有没可能什么时候会回国？”张彤雨的目光移到了韩峰脸上：“新世纪毫无疑问是中国的世纪，这里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也正是如此，欧美的投资家都把目光和资金投向了国内。兴许有一天我会离开亚马逊，来国内发展。不过，目前还不会。”“你这样生活在美国的人，对国内这么有信心，我们也更有底气了。”韩峰笑着说，“假如某一天，你要回国，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怎么？你该不是想挖我吧？”张彤雨用狐疑的目光瞄韩峰，“要知道，今天可是我来挖你的。”韩峰微笑着：“你是代表亚马逊来挖我，而我呢，就单单是自己想要挖你，这里面完全不一样。”张彤雨也笑了：“你真会说。我答应你，如果某一天我真的要离开亚马逊，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韩峰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韩峰一看时间，差不多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真不需要我请你吃饭？”张彤雨一看时间：“呀，惨了，我还约了人，已经迟到了。没想到，跟你一聊就聊了这么多。” 张彤雨匆匆离开，韩峰从卡尔斯酒店出来，保安将韩峰的帕萨特开到了门口。在这上上下下的车流之中，韩峰的帕萨特显得略微有些寒碜。不过，韩峰倒也无所谓，接过了钥匙，向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林肯加长车从斜坡上来，停在了韩峰车子的前面，几乎将韩峰的车子挡住了。韩峰一看，心想，这驾驶员怎么开车的？只见从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却正是凌峥等四人，还有贾春秋和一个年轻人。凌峥看到韩峰之后，眼睛微眯了下，就朝韩峰走近了一步：“真是巧啊，这不是韩董吗？咦，韩董怎么自己开车？还开这种大众的破车啊？这跟韩董的身份不符合啊？” “车子代步工具而已。”韩峰冷静地回道，“一个人靠车子来显摆，跟小孩子炫耀自己的新开裆裤，又有什么区别呢？”一边的沈兵对凌峥说：“这个世界，怎么总有这么多人，吃不到葡萄却说葡萄酸！自己坐的是破车，却偏偏不承认。”凌峥却摆摆手道：“也许，韩董说的是大实话。他能建得起一座韩峰大厦，买一辆林肯车应该不成问题。”韩峰回答：“我不喜欢林肯车。”凌峥笑着说：“人家不喜欢，就不买，这才是真正的富有，真正的有个性。有空，我找你喝酒，韩董。”然后朝身边的人说，“我们走吧。” “给韩董让个道！”凌峥在林肯车的车门上踢了一脚，车门的外皮留下了一个凹痕，随后，凌峥就朝酒店里走进去了。沈兵等人立刻唯马首是瞻地跟了进去，贾春秋也就看了韩峰一眼，也跟了进去。对凌峥跟贾春秋等人搅合在一起，韩峰也不意外。贾春秋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只要有钱赚，他就跟谁走得近。 反而，让韩峰有些奇怪的是，在凌峥身边，还有一个跟凌峥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这个人韩峰没有见到过，但是却有些眼熟。这个年轻人是谁呢？韩峰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也就坐上了自己的车子离开了。 这天晚上，布兰切、陆芳儿和韩峰都在客厅里喝水果茶。韩峰在客厅的沙发一直要等到布兰切、陆芳儿入睡之后，他才会放下来使用。这茶喝了一半，布兰切对韩峰说：“韩董，我们的高科技基金，目前还有三个亿没用吧？”韩峰点了点头：“没错，还有三个亿。”布兰切道：“韩董，我有个建议，我们要把这笔钱投出去。对于我们基金的投资人来说，他们是希望看到基金带给他们收益的。如果我们的这一批资金不能盈利的话，以后大家就不愿意把钱给我们了。” 布兰切说得不错，投资人之所以会把钱给你这个基金用，还不是看中你的钱生钱的能力啊！高科技基金组建也已经好几个月了，时间过得很快，一年也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大家就都来看你的业绩了，这将关系你下一批私募的时候，还有没有人会鸟你。所以，布兰切的建议，还是挺有针对性的。这的确也是韩峰得考虑的问题。 原本韩峰是要用这3个亿来回收“潘多拉”的，但现在大象资本还在做借壳上市的事情，要收回“潘多拉”看来不是时候。所以，这3个亿得想其他办法投出去。 韩峰就问：“布兰切，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陆芳儿也看向了布兰切。布兰切略微想了想说：“我们之前私募的6个亿，其中3个亿给了中何公司。中何公司是搞通讯和芯片开发的，产生效益有一个周期，见效不可能那么快。所以，我们剩下的三个亿，最好是做证券投资，这样见效最快，目前中海股市大盘这么好，这是一个做证券投资的好时机。” 布兰切所说的做“证券投资”，其实就是拿这三个亿去炒股的意思。韩峰又问：“你觉得要投哪支股票？”韩峰真担心布兰切说，去投红树集团。只听布兰切说：“红树集团……”果然，韩峰想，她也想赚红树集团股票的钱？没想到，布兰切话峰一转：“红树集团这只股票，这段时间以来，涨幅是最快的。但是，风险已经太大了！我老爸在华尔街做金融，我曾经听他说过一句话：当买菜的老太婆都在谈论股市如何容易赚钱的时候，大市已经接近到顶了，当大家都看好一只股票的时候，这只股票的价格也要到顶了。所以，红树集团的股票，我不建议买。” 陆芳儿追问：“那你建议买哪一只股票啊？”布兰切说：“3个亿的资金，对那些热门的股票，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做大庄家。但如果是对不怎么起眼的股票，3个亿的资金就足够炒热了。”韩峰有些惊讶的看着布兰切，说道：“布兰切，你是酒店设计师啊，怎么对股票也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布兰切笑笑说：“用你们中国的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因为我老爸的职业关系。我从小就听他们一帮人在家庭派对上不停谈论证券交易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清楚了。” 原来是家庭的耳濡目染。生在音乐家的家庭中，就算不能成名成家，至少也会弹琴唱歌；生在金融家族，也很容易就理解了做生意、做股票的道道。韩峰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布兰切，关于我们的基金投资证券的事情，我们再想想、考虑考虑。现在，我倒是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帮我想你老爸请教一下，像红树集团股票被人不断做高的事情，有什么好的手段应对？” “我平时很少跟老爸说金融上的事情，”布兰切说，“因为他就是想要我到华尔街工作，但是我却违背他的意愿搞酒店设计，现在又去问他这方面的问题……不过，我会去问的。”韩峰不好意思地道：“我忘了这一茬了。你也忘掉我刚才说的吧，不要去问了。”布兰切却笑笑说：“我已经答应了。我答应的事情都会去做的。” 韩峰还是很过意不去，但是布兰切却不愿意改变主意。韩峰也没有办法，只好仍由她了。 红树集团的股价还是每天都在涨，这对红树集团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头疼的事情。过一两天饶樱若就会找韩峰商量一次。这一天，韩峰进入饶樱若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上出来的柳之成。看到柳之成的脸时，韩峰的眼前忽然闪出了一个人来。 这个人，就是跟凌峥他们一起进入卡尔斯酒店的年轻人。 第425章 迷上之谜 真的，很像。那个跟凌峥等人混在一起的年轻人，跟柳之成的相貌还真有几分神似。会不会是柳之成的兄弟？不可能，年龄相差太大了。那会不会就是柳之成的儿子？ 等柳之成走了之后，韩峰问饶樱若：“饶董，柳总他的小孩，是儿子还是女儿？”“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想想。”饶樱若不知韩峰怎么突然对柳之成的家人感兴趣，回忆了下之后才道：“柳总有个儿子。”韩峰又问：“他儿子目前在华京，还是在中海？”饶樱若：“应该在中海。当时，我父亲将柳总从国企挖了过来的时候，柳总也就举家过来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一起来的。” 韩峰又追问：“他儿子现在做什么？”“嘿，”饶樱若转向了韩峰，笑看他，“你是怎么了？问这么多？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但我听说，他和他儿子的关系似乎不是特别好，儿子不太听他的，自己在搞什么创业之类的吧。”“哦，这样啊。”韩峰就不再问了。 饶樱若给韩峰送上了一杯咖啡：“怎么？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没有。”韩峰喝了一口咖啡，他本来想把昨天看到的情况对饶樱若说说。但想了想，还是暂且不说的好。毕竟，一是他没弄清楚，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柳之成的儿子；二是他也没有弄清楚，那个年轻人跟凌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在情况没有弄清楚之前，多说，只会多生事端。饶樱若瞧了韩峰一眼，也就没有多问。 饶樱若又对韩峰说了红树集团股票的事，目前红树的股价已经达到了16.2元了。饶樱若问韩峰：“我们要不要尝试再抛售几千万股出去？假如他们接不了的话……”韩峰却说：“我觉得，现在不能冒险做这个事。从前两次来看，对方手中资金应该非常充足，源源不断。不能让他们掌握更多的股票，否则他们对我们的股票就拥有更多的掌控权。”饶樱若想想也是，“我心里，其实也有这样的担心。” 这时候，韩峰的手机想了起来，一看号码是没有记录名字的，韩峰犹豫了下，接了起来。“韩董啊，晚上有空喝一杯吗？”这声音，韩峰一听就听出来了，就是凌峥。韩峰没有想到，这个凌峥昨天说喝杯酒，今天竟然还真打电话过来了。如果不去，就显得自己不够大气了，韩峰回答：“喝酒就算了，茶啊、咖啡之类倒是可以。” “不管喝什么吧，你先来了再说吧，不要带女人。”凌峥那头发出了笑声，就像是已经喝过酒了一般，“中超大厦，酒吧。”放下电话，韩峰就向饶樱若解释道：“是那个凌峥，说要见我一下。”饶樱若问：“在哪里见？”韩峰：“在中超大厦。”饶樱若：“要不要我陪你去？凌峥这个人，感觉有些不太正常。”饶樱若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关切。韩峰说：“谢谢，但今天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他说了，不能带别人。不用替我担心，我以前学过功夫。” “真的，假的？”饶樱若朝韩峰打量了一下。韩峰的身高在一米八，身子匀称、体格强健，要说弱吧，还真是不弱，“反正，你小心一点。”韩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谈好了，我会告诉你谈了些什么。”饶樱若脸上带着笑，点了点头。看着韩峰走出了办公室，饶樱若却还是站在办公室里好一会儿。 她暗暗问自己，我是在关心他？在她的一生之中，似乎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关心一个男人。 韩峰赶到了中超大厦。虽然中超大厦的酒吧在中海也是出名的，但这个时候毕竟是下午，还没有太多的人在里头喝酒。韩峰本以为，这凌峥很可能又订了个包厢，跟他手下的那批人在声色犬马，左拥右抱着一批小姐，才让他不要带女人的。 结果，出乎韩峰意料之外的是，当他走了进去之后，却发现只有凌峥一个人，坐在一个面对窗户的高脚凳上，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韩峰朝凌峥走了过去，他也没有转身，在喝着一杯威士忌。“凌总，你找我来有什么事？”韩峰问道。凌峥还是没有转头：“找你喝一杯酒呗。” 韩峰道：“我在电话中就说过了。酒就算了，喝一杯咖啡或茶还可以。”凌峥突然转过了头来，盯着韩峰：“男人，喝什么咖啡和茶。要喝就喝酒。服务员，来一杯威士忌。”这凌峥看来喜欢强人所难，很有可能，他这样对待手下已经习惯了。但是，韩峰不吃这一套，他说“我不喝酒，你要喝的话，我就恕不奉陪了。”说着，韩峰就打算走开。 “等等。”凌峥突然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喝酒？”韩峰：“我只跟朋友喝酒。”凌峥一笑道：“尽管我每天都在喝酒，但是很没趣。在这个中海，我觉得其他人都不配跟我喝酒，除了你。”这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韩峰的意料，但是韩峰也不会当真。就算自己被他认为是值得一同喝酒的，那又怎么样？凌峥在韩峰心目中，并没有太多的重量。 但是，韩峰口头上却说：“很荣幸，你能这么认为。但是，我还是不会跟你一起喝酒。”凌峥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遗憾，然后妥协地对服务员说：“给这位先生来一杯咖啡吧，双份浓度吧。” 韩峰这才也找了一张高脚凳坐了下来。“你找我来，是想要谈生意吗？”韩峰问道。凌峥将杯子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又拿起瓶子倒了一杯：“不，你错了。如果要谈生意，我就不会选择一个人了，也不会坐在高脚凳上。”韩峰奇怪：“那你找我来做什么？”凌峥转向韩峰：“难道，咱们之间，除了谈生意，就不能谈点别的了吗？”韩峰很肯定的说：“当然没有。” 凌峥再次笑着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呢？” 韩峰听着凌峥的这些话，心里有些发毛，暗暗想，这个凌峥该不会是个同志吧，喜欢男人？现在这个社会，隐形的同志是越来越多了，有些人结婚生子了，可结果他实际上喜欢男人。这凌峥该不会是其中一员吧？ 第426章 不只报仇 韩峰去意之心再起，他将杯子中的双份咖啡喝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凌峥不再看韩峰，望着窗外，嘴中继续说着：“其实，我和你有许多相似之处。我们现在都是有钱人，但曾经我们都因为穷，因为家里欠人家的钱，被人看不起。” 凌峥的这声音不高不低，他原本声音中的那股子神经质，现在似乎都不见了、消淡了。韩峰没有动，继续听下去。 感觉出韩峰并没有离开，凌峥自嘲般地一笑说：“我以前读的高中，因为是华京很不错的一所高中，同学不是高干子弟，就是有钱人的子女，他们每天穿得光鲜亮丽，一天吃掉的零食是我饭钱的好几倍，因为家里没钱我穿的衣服都是便宜货，我也没钱出去玩，在高中里几乎没有朋友。当时我有个喜欢的女孩，她希望我能带他去看一场电影，可我就是拿不出钱来。后来，那个女孩子被一个男生邀请去看了电影，从那次以后，她就不再给我交往。” 在叙述这一切的时候，凌峥的声调都没有变，不过韩峰还是听出了些许的悲怆。只听凌峥继续道：“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成为一个有钱人，我要做人上人，再也不要做穷人！现在，我做到了！”韩峰在一旁，淡淡地说：“恭喜，你做到了。” 凌峥又看了一眼韩峰道：“韩峰，我了解过你的情况。你家里曾经也欠钱，你女朋友家因为你不是公职人员而看不上你……你肯定也跟我一样痛苦，现在你也有了钱，有了地位。所以，我们身上应该是很多相同之处，不是吗？”韩峰却摇了摇头说：“不，我们很不同。你是想到当一个有钱人，我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是区别。” “这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凌峥反驳韩峰，“反正我们曾经都被这个世界看不起，现在我们强大了。假如，你能和我一起合作，你能来帮助我，我保证你能得到比现在多得多的钱。”韩峰冷冷地一笑说：“看来，你没有听明白我的话。你要的是赚更多的钱，甚至是到股市中圈钱，割那些普通人的韭菜。而我要的是，做更多我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们不是一类人，我更不可能帮你做事。” “你好像很有道德优越感啊！”凌峥紧紧盯着韩峰，“你好像也很同情那些韭菜们！可是，那些韭菜真的值得同情吗？在股市，那些‘韭菜们’入场买股票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主要是因为股票在升！‘韭菜们’入场买股票，他们根本不是因为股票的成本收益比例低或者红利高，而是因为股票在升！升！升！他们想的是什么？就是去赚一把，最好是从此一劳永逸，过上不劳而获的日子！这样的‘韭菜们’，值得你同情他们吗？当他们赚钱的时候，就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假如他们知道你是穷光蛋，看他们会用什么眼光打量你！” 韩峰笑了笑说：“别人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和你的想法不同，所以没有合作的可能。”韩峰把最后一口咖啡喝了，对凌峥说：“再见。”韩峰从高脚凳上下来，向酒吧外走去。 “韩峰，你知道曾在高中时，把我喜欢的女孩子抢走的人是谁吗？”在韩峰的身后，凌峥冲他喊着。韩峰顿了下，没有转身：“你愿意说，就说。”凌峥：“这个人叫柳非，就是红树集团总裁柳之成的宝贝儿子。”韩峰一怔，之前跟凌峥一同出入科尔斯酒店的年轻人，果然是柳之成的儿子。“哦，原来如此。”韩峰若无其事的回答了一句。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凌峥笑着对韩峰说，“柳非以前从我身边夺走的东西，我不要他双倍奉还，我要他几倍、甚至几十倍奉还！柳之成目前是红树集团的老总，在红树集团中也有不少股份，所以你也该知道了，我到中海来为什么要拿红树集团开刀了吧！” 韩峰又淡淡地说：“这又是我和你的区别。如果是我，我会直接跟柳非干一架，或者在生意上击败他，但是我不会去伤害别人。”凌峥：“好吧，就算你觉得跟我有很多区别吧，今天在你面前，就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就是跟我合作；第二条路就是跟我为敌。到目前为止，跟我为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那也仅仅是到目前为止而已，”韩峰一笑说，“但并不等于说永远如此。” 韩峰不再多说，径直走出了咖啡馆。在他身后，凌峥将半杯威士忌一口喝完，杯子重重的桩在了桌子上，杯身上就现出了一条裂纹。他的眼中也有些许的红丝。 韩峰离开了中超大厦，如期给饶樱若打了电话过去，本来想在电话中说，但饶樱若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时间也不早了，如果还没有吃过，就到她办公室里吃，她让助理准备两份快餐。韩峰想想，在电话中也讲不太明白，而且晚饭在哪里吃都是吃，就答应去她那里。果然还真是两份快餐。但明显要比一般的快餐丰盛了，毕竟是给董事长和客人吃的嘛，另外还有一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 吃着快餐盒中的鸡腿、熏肉、卷心菜和酱爆茄子，还有水果，再配上了一瓶红酒，让韩峰觉得，有时候吃快餐的时候喝红酒，也能喝出别样的味道来。韩峰将凌峥对自己说的话，尽数说了。饶樱若道：“真没想到，柳总的儿子有这么一个仇人。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里，我听出来，这个凌峥是一个特别记仇，而且恨一个人会恨得很深的人。但是，他把跟柳非的仇，记到红树集团的账上来，恐怕也太夸张了一点。” 韩峰慢慢喝了一口道：“我估计他只说了一点，并没有把全部的情况都告诉我。他之所以动红树集团的股票，跟柳非有关系，但也不可能完全是因为柳非。这个人尽管会记人家的仇记一辈子，但他并不仅仅是为了报仇，他还有更大的野心。”饶樱若问：“你觉得，我有没有必要跟柳总说说这个事？” 韩峰想了想说：“我认为有必要。毕竟柳总是红树集团的总裁，他的儿子在跟一个操盘炒作红树集团股票的人交往。昨天晚上，我看到柳非和凌峥一起进了卡尔斯酒店，当时看来他们的关系很不错的样子。说不定，这柳非恐怕还根本不知道，凌峥在一直记恨着他呢！”饶樱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明天一早上，我就跟柳总谈。” 第二天上午，饶樱若真的找了柳之成。她并没有一开头就讲凌峥和柳非之间的事情，而是问了他妻子和柳非的工作、个人情况。柳之成有些奇怪：“饶董，怎么突然对我家人感兴趣了？”饶樱若道：“柳总，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暂理董事长工作这么长时间了，可也没有关心过柳总的家人。所以，今天问问。”柳之成神色一缓，说：“饶董，你不用这么客气。集团给了我非常好的待遇，这已经足够我们家过得不错了，为此，公司并没有欠我们的，也没欠任何人的。饶董你也不用特意花精力在我家人身上。” 饶樱若：“我作为董事长，关心一下总裁家里的情况，也是应该的。今天，我还听一个人说，您儿子柳非和炒作我们股票的凌峥是曾经的同学。也有人看到他们在出入同一个酒店。所以，我想请柳总帮个忙，能否让您儿子帮忙跟那个凌峥说说，请别再做高我们的股价了。都是熟人嘛，有很多合作方式的。” 柳之成脸色一变，显然他并不知道儿子柳非跟凌峥混在一起：“我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我那个儿子。”饶樱若劝道：“请你一定不要责怪他。很有可能，他根本不知道凌峥在炒作红树集团的股票。”柳之成一脸的怒容：“如果他这都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他是傻了。我一定去问清楚，尽快给饶董一个回复。” 当天晚上，柳之成让儿子柳非回家吃晚饭。但柳非说自己没空，要跟以前的同学一起吃晚饭。柳之成就在电话里说：“你那个以前的同学，是不是就是那个叫凌峥的？”柳非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柳之成没好气地说：“你的那些破事，有多少是能瞒得住你老爸的？”柳非犟嘴：“我又没有要瞒你！” “好，就算你没有存心要瞒我！”柳之成说，“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凌峥是做高红树集团股票的第一大庄家？”柳非不以为意地说：“知道啊，怎么了？我听他的，也买了一百万红树集团的股票！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柳之成吃惊：“你也在炒红树集团的股票？你这一百万是那里来的？”柳之成当然很清楚儿子的情况，他说是在创业，其实就是在做皮包生意，他的那个所谓的公司，每月都在亏损，他根本就没有多少现金，这一百万又是从哪里来的？ 柳非用理所当然地语气道：“这钱是凌峥借给我的。以前，凌峥是个穷光蛋，经常被我们欺负，现在他发达了。我也在考虑，可以容许他进入我们的圈子了。”柳之成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当心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柳非很不服气：“老爸，我做的事情，有哪样你认可过！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吃饭去了。”电话挂了。 韩峰回到了宾馆，布兰切笑着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韩峰，你让我帮问的，我已经问到了。” 第427章 惊喜措施 “真的很不好意思。”韩峰说，“让你去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布兰切却说：“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我跟我爸爸的关系，也并没有完全搞僵，只是他希望我能从商搞金融，这样他才能后继有人，但是我只想要做建筑设计，也就是这样。这次我打电话给他，听了我要咨询金融方面的事情，他反而很开心。也许他觉得我回心转意了。”韩峰笑着问：“那你有没有回心转意？” “当然没有。”布兰切道，“我最爱的还是建筑设计，在建筑设计上我觉得自己还做得不够好。但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听你们在谈股市，我也慢慢觉得金融也有些意思。或许某一天，我也会涉足金融这方面。你会不会觉得我喜新厌旧？”韩峰摇了摇头说：“当然不会。很多行业都是相通的，你最喜欢酒店设计，如果再了解一些金融，并不是坏事。而且，我们有时候不想从事父母从事过的行业，这跟我们在青春期要寻求独立、寻求特别有关系，我们内心是想要证明自己。但当一个人不断地成熟起来，有时候却也会发现，父母所做、所从事的行业，也是有原因、有道理的。我们有时候讨厌一件事、拒绝一件事，只是因为我们了解不够、误解太多。” 布兰切转向韩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美国女子特有的蓝色眼眸闪着宝石般的光：“你这是说我还不够成熟吗？”韩峰却笑着说：“不是，我是说你还没有走出青春期！”布兰切愣了一会儿，随后笑着说：“谢谢你说我还在青春期，看来我还没有老。”韩峰：“你们美国女孩也担心会变老？”布兰切眨了下眼睛：“只要是女孩子不都是一样吗？有哪个国家的女孩子是不担心会变老的？” “你们在谈人生，谈理想啊？”陆芳儿从外走了进来，瞧见韩峰和布兰切坐在沙发上，笑着问道。韩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们在等你回来，开一瓶红酒。我们要庆祝一下。”陆芳儿惊讶地问：“有什么好事情了吗？”韩峰笑着道：“布兰切给我们带来了很好的建议，关于红树集团的股票。”陆芳儿一听笑逐颜开：“真的吗？那可是好消息啊！我开酒。”韩峰却说：“芳儿，今天这酒我来开。你们都去洗澡吧。” “洗澡？这是什么意思？”布兰切和陆芳儿互看了一眼，脸上都尴尬起来。韩峰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人洗过澡之后，会需要水分。而且，我这红酒打开了，也需要几十分钟醒醒酒。等你们洗完澡之后，再来喝，口感会非常好。”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道理，布兰切和陆芳儿交换了下眼神，真的去洗燥了。 过了半个小时，两人都从房间里出来了。尽管天气微凉，但是房间里都是暖气，两女都穿着睡衣，窝在韩峰的沙发中。韩峰端起两个酒杯，为她们送上：“韩峰，今天要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由你们陪同着，让我在中海的生活不再孤单。但是，世间的事情不可能永远这么美好，也许有一天我们三个人也要分开了。但是我会珍惜还在这个套房中生活的每一天。” 韩峰这话一出，布兰切和陆芳儿都是一愣。陆芳儿问：“韩董，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要离开我们？”布兰切也问道：“是不是觉得睡在客厅里不舒服？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换一换，我来睡客厅。”韩峰摇头说：“不是这个问题。仅仅是因为，现在很美好。所以，得有个心理准备，等某一天情况改变的时候，才不会太失落。来，不说这么多了。我们来喝酒，这瓶酒不喝完，不准睡觉。” 一瓶红酒，对韩峰、布兰切和陆芳儿三人来说，要喝完根本不是事。几口酒下去之后，布兰切和陆芳儿的脸上都浮现了酒红，犹如晴朗天际的晚霞，美的让人沉醉。但是，韩峰告诫自己，有些美只有保持着一份距离，才能永远美下去，才能当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还是那么美。 等布兰切和陆芳儿都回到房间之后，韩峰才在沙发上躺了下来。他回想了下先前布兰切给他提供的建议，心想这果然是很专业的措施。韩峰就拿起了手机，给饶樱若发了一个短信过去：“明天一早，我就到你这里，跟你商量事情。”韩峰本以为饶樱若应该是已经睡着的了，但没有想到一分钟不到，饶樱若的短信就已经回过来了：“可以。” 韩峰醒得很早，他整理好沙发的时候，布兰切和陆芳儿的房间门都还关着。他轻手轻脚地进入陆芳儿的房间。韩峰都是跟陆芳儿合用一个房间的。他走入房间的时候，陆芳儿似乎还在熟睡当中，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子。但是，当韩峰洗漱完了，要走出来的时候，无意中瞥了陆芳儿一眼，她已经背过身侧卧着，但身上的薄被子却不知怎地滑落了一些，她那穿粉红内内的浑圆，却让韩峰看到了。 那形状是如此完美，韩峰心头一阵激动。韩峰不敢再看，忙跑出了陆芳儿的房间。韩峰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男人看到女人身子的某些个部位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兴奋起来呢？这是根植在基因中的条件反射吧？如果男人没有这样的“本能”，这个世界又如何繁衍生息，又哪里来的向前发展的动力？韩峰不想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就赶紧拿上包和车钥匙，出了门。 从房间里出来，嗅到了过道中那特殊的香味，韩峰感觉精神一震，那些杂念也就消失不见了。到了楼下餐厅吃过了早餐，韩峰就驾车前往红树集团。在饶樱若的办公室内，韩峰闻到了咖啡的香味。饶樱若是在办公室里吃了简单的早餐，这会儿正在煮咖啡。一人一杯咖啡，韩峰就开始跟饶樱若说了那个措施。 “昨天，我们公司的设计师布兰切，帮助去请教了她华尔街金融家的父亲。”韩峰说道，“她父亲给出的建议是，首先要明白炒家的意图，然后才能精准施策。对有些想要赚取快钱的短期炒家，他们的目的就是在短期赚上一笔，然后换场地。对这样的炒家，你只要大幅抛售手中的股票，这些炒家就会担心资金被套而跟着抛售。” “但是，另外一种炒家，如果他们的目的不是快钱，”韩峰继续说，“而是掌控一家公司，甚至是影响整个大盘，那么就要用另外一种办法了。”饶樱若想了想说：“凌峥等人，显然是属于第二种。”韩峰道：“没错。对凌峥他们来说，他们是想要掌控更多的筹码，只有筹码足够多，才能掌控一家公司，甚至造成大盘的动荡。”饶樱若似乎也明白了：“那么，针对这种炒家，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减少他手中的筹码。” 韩峰笑看饶樱若，端起咖啡缓缓地喝着：“我想，你已经找到办法了。”饶樱若：“那接下去，我们就要跟凌峥等人抢筹码。只要市场上一出现红树集团的股票，我们就扫进来。但是，我有一个担忧，假如我们见货就扫，如果造成股价一味抬升，高到了离谱的状况，我们也吃不消。”韩峰道：“这种情况不用担心，股市发展了这么些年，各种庄家已经为我们创造了很多博弈的办法，所以接下去，我们一边要吸筹，一边要综合使用对敲、震仓、派发等手法，让红树集团的股票变得变幻莫测。跟凌峥他们的斗法，肯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我们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饶樱若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找到了一种方法。这场战役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韩峰回以鼓励的神色，然后问：“对了，你跟柳总谈过他儿子的事情了吗？”饶樱若说：“谈过了，他好像真不知道自己儿子跟凌峥交往的事情。他很生气，说回去跟儿子谈。但是，他现在还没有给我反馈。”韩峰点了下头：“那就等他跟你说起之后，再看情况吧。我觉得他那个儿子是不大靠谱的，可能会出事。”饶樱若：“只要不来影响公司，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韩峰却觉得，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公司，但现在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从红树集团回去的时候，韩峰接到钟允的电话：“韩董，这可能不是一个好消息。‘潘多拉’马上就要‘借壳上市’了，谈判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怎么办？”韩峰心里像是被敲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潘多拉”借壳上市的步子，比自己想象得要快了许多。怎么办？韩峰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那天，徐潮到宁州市清江区交流经验。在清江区担任副职的杨彬，得到消息之后还特意出来接待了徐潮。这让徐潮感觉倍儿有面子。午饭之后，杨彬邀请徐潮到他办公室去坐坐。 第428章 暗中被盯 杨彬所在的清江区，在宁州还是一个新区。一般一个新区要建设，都会在中心位置建一栋政府大楼。清江区也不例外，目前清江区最高的楼，就是清江区行政中心大楼。周边也有一些大楼和正在建设的小区，但这整片清江区还是不成规模，处于发展起步的阶段。 尽管如此，清江区行政中心建得还是很气派，特别是领导的办公室，装潢得高端大气上档次，空调徐徐，在里面办公室就是一种享受。徐潮被杨彬请进了办公室，赞叹道：“真的是不一样啊，杨区长的办公室就是大气啊！”徐潮又来到了窗口，向外望去，“这里看出去，视野也很不错。” 杨彬一边吩咐秘书倒茶，一边说：“徐局长，办公室装修得还可以。但要说风景的话，真的是谈不上了。现在，这里看出去，还是一片农田。我啊，被派到清江区工作，就等于是被贬到了农村了啊！”“哎哎，杨区长，你可万千别小看自己，也别小看清江区啊！”徐潮纠正道，“市区里面的发展空间已经被严重限制了。但是清江区却完全不同，这是一张还没有怎么画的白纸，就等着你这样的领导在上面绘就宏伟蓝图了。你们这些领导，以后就是清江区发展的第一批大功臣，未来发展的前景一片光明啊！” 杨彬听了之后，很高兴，请徐潮坐了下来，两人架着二郎腿，喝起了龙井茶，抽起了软中华。聊了一会儿，徐潮忽然叹了一口气。杨彬就问：“徐局，干嘛叹气啊。”徐潮摇了摇头说：“我叹气，还是因为我女儿啊！”杨彬眼睛眯了眯说：“徐音？她很好啊！我听说，她在省厅里已经提拔为处长了啊！28岁，女干部，已经是处长了！徐局长，这不得了啊！我猜徐音到副厅级是指日可待了！” “女孩子，事业上能发展不是不好，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选择一个好丈夫啊！”徐潮道，“可是她偏偏不听我的话，一直跟那个韩峰在一起。”杨彬听到“韩峰”这个名字，心头也是一阵不爽。但是，他表面上还是显得很宽仁：“韩峰在自己创业，我听说已经赚了不少钱。在中海又建设一栋高档酒店啊！发展应该是很不错啊。”“杨区长，对商人你难道还不了解啊！”徐潮摇头，“商人，都是花不完的钱，还不完的债！我们家里，我和我妻子，还有徐音都是公职人员，不是我夸口，我们并不缺钱。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就可以了。你说是不是？” 杨彬点着头：“这倒也是，徐局长，你说的也是大实话。”徐潮又道：“就是说啊。可现在这个韩峰，太不稳定了。表面上很光鲜，但是背后你知道他欠了多少债吗？谁都说不清，今天还腰缠万贯，明天说不定就宣布破产了，这种商人还少吗？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杨彬喝了口茶，用审视的目光问道：“徐局长，你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徐潮说：“我最担心的啊，还是韩峰的为人。现在韩峰在中海，徐音在宁州，如果以后结婚了，那不是要两地分居？我们都是男人，假如一个男人老是在外面，花花世界大着呢，他又是一个老板，有多大的可能抗拒所有的诱—惑？这就是我最担心的。本来，我还想亲自到中海，去暗中看看韩峰这个人的行为是不是足够检点。可是，我在局里怎么说也是常务副职，跑不开的。这就是我伤脑筋的地方。” 徐潮说到了这个话题，让杨斌的眼睛又眯了眯，他再次想起了上次看到，自己的前领导方卉和韩峰在一起，假如连方卉和韩峰都有一腿，那这个韩峰还真是一个不检点的人。要找到他的问题，并不是一件难事。杨彬就对徐潮说：“徐局长，这是一件小事啊，你在区级部门当常务副局，哪有时间啊？我让一个人去调查一下，不就清楚了吗？”徐潮就道：“那就太麻烦你了！”杨彬却一笑道：“这算得上什么麻烦啊？我们清江区就有在中海的驻海办，他们平时也没什么大事。况且，徐音就跟我的小妹妹一样，她的事情我也很关心。” “其实呢，我也不希望你只把徐音看成小妹妹。”徐潮说，“如果没有韩峰，你们也许能发展得更好。”杨彬笑着说：“徐局，不瞒你说，我也想啊。”徐潮：“如果我们拿到了韩峰不检点的把柄，我相信徐音是有回心转意的可能的。”对杨彬来说，徐音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她代表着自己的仕途。假如自己真的和徐音在一起了，要说方卉不会关心自己，这是不可能的。杨彬就说：“徐局，我先把你交待我的事情去做了。” 关于红树集团的股价问题，韩峰和饶樱若达成了一致，由红树集团对股票进行回购，使市场上的流通股减少，也就让凌峥等人越来越难以掌控红树集团的股票。等这一想法达成之后，饶樱若和韩峰一同见了总裁柳之成。柳之成毕竟是懂股市的，他听了之后道：“目前，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当时，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主意？看来，我们在股市上的经验还是不足。但是，饶董，我们要回购红树集团的股票，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毕竟股价已经被炒高了。” 饶樱若道：“这正是我想跟你商量的。回购这个亏，我们不得不吃，但也不能完全吃。所以，在回购的过程中，我们不能听任凌峥他们和其他的大户、散户无止境地把股价拉高。我们也要拿出全身的解数，来跟他们斗智斗勇。”柳之成还是有斗志的：“饶董，你说得对，我立刻去组建一个团队，绝对不让他们沾到大便宜，要让凌峥等人也体会一下，什么才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饶樱若就道：“柳总，那么这个事情的具体操作就交给你了。我和韩董也会密切关注的，有任何大的变动，请马上告知我。”柳之成道：“明白。” 公司大事商量得差不多了，柳之成说起了自己的儿子：“饶董，很不好意思。我儿子的确跟凌峥等人混在一起。我自己教子无方，没有管好，他现在也不听我的。但是，我可以保证，不管他以后闹出什么乱子，我都不会让他影响到公司的利益。”饶樱若和韩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饶樱若说：“柳总，我们相信你能处理好这方面的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红树集团方面发力了。红树集团首先是放出了一个四季度的财报消息，公司业绩下滑，然后红树集团放出了一批股票。大户和散户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氛，就开始抛售红树集团的股票。趁机，红树集团就慢慢地吸筹了，股价又有所回升。趁此机会，在业界又传出了一个消息，大庄家又要派发了，之后红树集团的确又派发了一拨，散户开始疯逃，红树集团又吸筹了一批。尽管，从凌峥等人手里一个股票都没有吸到，但是市场上的流通股毫无疑问又少了一拨。 凌峥等人在中超大厦的酒吧中，气氛有些烦躁。梁阴天还是那副表情阴郁的样子：“红树集团那边，看来是想到了跟我们对抗的办法了。”沈兵在一边说：“他们不就是要回购公司的股票吗！他们这样回购进去，代价会很大，我不相信他们能把所有的股票都回购回去。”凌峥喝下了一杯酒，冷冷地笑道：“我估计饶樱若这个女人，是下定决心要跟我们干到底了。按照红树集团现在的实力，以及在中海的地位，他们要把股市中大部分的筹码都回购进去，这些损失恐怕他们还是能承受得起的。目前，我们吸到的红树股票筹码也不过百分之十几，想要掌控红树集团和影响大盘，可能性不大。”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凌峥的另外一个手下华栋忙问，“那我们前面的活，不都白干了嘛？”凌峥却很不以为然地白了华栋一眼：“我做事，有白干的时候嘛！华栋，拜托你以后说话，动点脑子，行不行？”华栋被凌峥骂了一句，伸伸舌头不敢多话了。 凌峥就说：“红树集团只不过是中海股市的一家股票而已，他们只看到我在做高红树集团的股票，其实我想做高的，是中海股市的所有股票！做高一家股票，就只能赚一家的钱。但如果做成了一个大牛市，要赚哪只股票的钱，就赚哪只股票的钱！”华栋又说：“老大，我说呢，你就是高明。”凌峥又白了华栋一眼：“不拍我马屁，你会死啊？不过，我喜欢。”华栋厚着脸皮：“老大喜欢就好。” 梁阴天依旧阴着说：“凌峥，那我们要不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凌峥却说：“不着急。牛市的巨浪，已经在涌过来了。但是还有一段过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暗涌，慢慢地把其他股价都推高上去。” 韩峰回入和平饭店的时候，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他转身向后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对面来来往往，却没有发现特别可疑的人。 第429章 套路之路 韩峰在和平饭店的门口，又看了好一会儿，心想，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自己又不是大明星或者国家领导人，有谁会跟踪自己啊？祛除了这样的忧虑，韩峰转身进入了酒店之中。这时候，从对面廊柱的后面，转出来一个人，脖子中挂着一台照相机。他看上去就跟普通的游客差不多，但事实上，他是杨彬派来的跟踪者。 第二天一早，韩峰和陆芳儿、布兰切两人一起从楼上下来，到早餐厅喝咖啡、吃早餐。他也有一种被人在观察的不好感觉。韩峰就扭过头去，左看看右看看，想要弄清楚，到底有没有人在盯自己？但是，目光所及，那些人都只是在自顾自地吃着美味的早餐。陆芳儿注意到了韩峰神情的变化：“韩董，你有事？”“哦，没有。”韩峰忙道，因为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注意自己。 当韩峰和陆芳儿、布兰切离开早餐厅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人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其中，那个男的就是昨天假扮成普通旅客的人，那女的也是清江区驻海办的，都是杨彬能够指挥的人。 那天晚上，韩峰从公司回来，走向自己套房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位女子，她身穿白色内衣和蓝色风衣，前胸高耸。这时候，韩峰刚打开门，门开了一半。女子朝韩峰妖冶的一笑，目光却延伸到了韩峰的房间里去了。在房间里，陆芳儿和布兰切都在里面，两人都已经洗漱完了，身穿睡衣在里面。那名女子看了一眼之后，就迅速离开了。韩峰心中暗想，之前在这个楼层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应该是新客人吧？ 韩峰也就没有太多在意，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天，宁州上城区的局办公室内，徐潮接到了杨彬的电话。徐潮很客气地接起了电话：“杨区长，你好啊？”杨彬说：“徐局长有没有空，我来拜访你一下。”徐潮想，肯定是关于韩峰的事情，就说：“当然有空，你赶紧过来。我给你准备好茶。”徐潮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招待杨彬。 杨彬进门的时候，手中提一个不太显眼的袋子。他将袋子放在了徐潮的办公桌上：“徐局长，这是我们单位给我们准备的香烟和茶，特定拿来给你尝尝。”“这怎么好意思呢？”徐潮嘴上这么说，手却打开了袋子，看了一眼，里面是软中华香烟和特供的龙井，徐潮笑了，“杨区长啊，你们当区领导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呀！单位给你们安排的香烟、茶都是高档货。” 杨彬也颇有些得意：“这点待遇还是有的。”徐潮又说，“清江区虽然是新区，但是待遇比我们这上城区还好。毕竟是新区，市里肯给你们砸钱。”杨彬说：“省里、市里给了我们很多优惠政策，只要我们把财政搞上去，把平台发展起来，花一点、用一点，上面都是鼓励的。”徐潮：“这就好嘛！对了，杨区长今天过来……” “哈哈，只顾聊天了，差点就把正事跟忘记了。”杨彬说着，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叠照片，“徐局长，这是你交代我办的事情。我让我们驻海办的人去了解了一下，真是让人失望啊！韩峰这个人，在个人生活方面真的是有问题啊！你看，他在中海，身边都是美女啊！你再看，这两个人女人，还跟韩峰住在同一个套房里。他可真是妻妾成群啊！” 徐潮将照片一张张地看过去，神色变成了愤怒：“这个韩峰，真的是太过分了！我就知道这个人靠不住，但没有想到他这么胡来！一边跟徐音交往，一边在中海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这样的人，我怎么可以把女儿嫁给他！”“就是啊！”杨彬附和道，“这韩峰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本来想，徐音妹妹既然喜欢韩峰，那我也不好强自插足。但是，现在看来，徐音妹妹完全是被韩峰给欺骗了！方省长是我的老领导，您又是我的长辈，我真不忍心看到徐音妹妹再被韩峰这家伙欺骗下去！” “杨区长，你早该这么想了！”徐潮说，“假如你能跟徐音在一起，我就彻底放心了。”杨彬的脸上露出了笑来：“感谢徐局长的信任，我责无旁贷。不过，现在看来，徐音恐怕还对韩峰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不太清楚。”徐潮：“这有什么不清楚的？只要我把这些照片，往徐音的眼前一放，不都清楚了吗？”杨彬却摇头说：“徐局长，我觉得这样不好。当然这也是我的个人意见。” 徐潮微眯起眼：“为什么不好，你说说原因看？”杨彬道：“你想想看，如果你把照片拿给了徐音看，她会是一种什么想法呢？她会认为，你是在有意派人跟踪韩峰。这样一来，反而让徐音有逆反心理。”徐潮：“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杨彬低声对徐潮说：“我觉得，不妨这样……”徐潮听了之后，道：“杨区长，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当天晚上，徐潮回家之后，让老婆方圆也看了那些偷拍到的照片。方圆也担忧了起来：“韩峰这个人，真的跟两个女人在同居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个韩峰，一边跟我们徐音交往，一边却在中海乱搞！这样的人，我们怎么可能放心把女儿嫁给他呢！老徐，你说怎么办？我们怎么才能说服徐音，让她别再跟这个韩峰来往呢！”徐潮说：“老婆，你别太着急，我已经有办法了。但是，你得配合我。”方圆：“为了女儿，你让我做什么，我都配合你。” 当天傍晚的时候，徐潮对徐音说：“徐音，我和你妈妈的结婚纪念日，马上就要到了，今天又是周末。我想提前过，跟你妈妈过得浪漫一些。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吗？” 一听父母要过结婚纪念日，徐音孝顺地说：“当然可以啊！老爸，你是应该跟妈妈好好地过一个浪漫的结婚纪念日了。你以前都不怎么在乎。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想要怎么过？”徐潮神色一愣，看到女儿这么一副单纯的样子，自己却是要给女儿设套，徐潮心里也产生了一丝过意不去的感觉。但是，他对韩峰真不待见，他接下去做的事情，也是为女儿着想。为此，徐潮压下了心头的那丝过意不去，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现在收拾一下简单的行李。咱们要出发了！我们要进行一次二日游！今天晚上住在外面宾馆！”徐音狐疑地说：“住外面啊？老爸，你这是搞突然袭击啊？”徐潮说：“不是突然袭击，而是给你妈来点惊喜！” 尽管今天的徐潮有些反常，但是为了父母的结婚纪念日开心，徐音去收拾行李了。方圆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行李，在临近傍晚时分，一家人竟然出门了。在楼下，一辆轿车正在等着他们，这是徐潮单位的车，他事先安排好了，让车子送他们一程。 上了车之后，徐音好奇地问道：“爸爸，我们去哪里啊？”徐潮神秘兮兮地道：“到时候就知道了。”当车子开出宁州的时候，徐音更奇怪了：“老爸，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徐潮还是不告诉：“会给你们惊喜的，现在不能说。”方圆也帮腔徐潮：“今天是你老爸最神秘兮兮的一次了。”徐音道：“好吧，现在老爸也会玩神秘了。我配合好了，就不破坏这份神秘感了！” 车子一路在高速上奔驰，天色是越来越暗。徐音毕竟是女孩子，对高速道路不太了解。更何况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就更加看不清楚了，徐音真不知道老爸会带他们去哪里？冷海吗？涌涛吗？南京吗？但是，徐音就是没有想到是中海。 然而，当车子下了高速，进入繁花似锦的夜中海时，徐音才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到了哪里。在全国的城市之中，也只有中海有这样璀璨的夜景。意识到自己到了中海之后，徐音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韩峰。徐音问道：“老爸，你带我们到中海来了？”徐潮不动声色地说：“没错啊。只有中海才配得上我们过一个浪漫的结婚纪念日啊！” 徐音因为想见韩峰，就说：“老爸，韩峰就在中海，要不要让他请我们吃饭啊！”徐潮却说：“不要了。今天是我和你妈妈的结婚纪念日，我不想让别人来打扰这个气氛。”在徐潮的话中，韩峰就是“别人”。方圆也说：“今天日子特殊，还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吧。” 徐音知道，徐潮还没有完全接纳韩峰，假如强行将韩峰叫来，恐怕要破坏气氛。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听老爸的话，徐音只好说：“那好吧。” 车子一路往外滩开。徐潮的手机短信响了，他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韩峰已经回去，就跟那两个女人住在同一个房间。徐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回复了两个字：知道。 只要让徐音和方圆看到，韩峰和两个女人同居一室，估计以后方圆是再也不会同意女儿和韩峰交往了，徐音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提起和韩峰保持关系了！ 第430章 有备而来 人与人之间，一个偏见，可以让一个人看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一直就不顺眼。徐潮生了一个女儿，他想要的就是让女儿找一个政界当领导的男人当丈夫，同时他对韩峰的老百姓背景也看不惯。所以，尽管韩峰现在身价很高，徐潮还是不满意。 只要能看到徐音和韩峰分开，他就开心了；假如徐音最后能跟杨彬在一起，他就更加满意了。至于徐音到底喜欢谁，徐音觉得跟谁在一起会开心、会幸福，他并没有怎么去考虑。在他看来，幸福感是结婚之后可以培养的。这当然也不是徐潮这一个父亲这么想。 车子最后停在了外滩边的和平饭店。徐音就更加吃惊了，因为韩峰就住在这里，上次她来过和平饭店，还去看过韩峰套房。没有想到，老爸也把房间订在这里。徐音本来想告诉老爸，韩峰就在这里住，但是又怕影响他们的心情，于是干脆就没有说。她心里想，等晚上父母睡觉了，也许还可以去找韩峰。 徐潮去柜台拿房卡，徐音也跟了过去。在柜台后面，是一个美女服务员，还有客房主管从明。美女服务员一边替他们办理入住手续，一边无意地问道：“两位客人，你们是来中海旅游啊？今天入住有些晚了呀。”徐音笑着说：“今天是我爸妈来过结婚纪念日的。我老爸要给妈妈一个惊喜，所以傍晚出发的。”美女服务员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一边的主管从明也留意地听着。 作为一名敬业的主管，从明，站在柜台服务员身边听着。只见徐潮对徐音说：“好了，房间钥匙，我这边拿一下就行了。”徐音点了下头，对徐潮说：“那我去陪陪我妈妈。”徐潮等徐潮走了之后，往前靠在柜台上，问主管从明：“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位姓……”徐潮就没有再说下去。 主管从明觉得徐潮的欲言又止，很有些奇怪，他就问道：“徐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徐潮说：“没有了，谢谢。”徐潮本来想随口问一句，有没有一个叫韩峰的住在这里。但是，他担心恐怕会打草惊蛇，索性就什么都不问了。反正，杨彬的手下已经帮助查清楚了。徐潮回到了方圆和徐音的身边，“我们上楼吧。” 徐音从父亲徐潮的脸上，似乎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她就问了一句：“老爸，你今天真的是陪老妈来过结婚纪念日的？”徐潮勉强地笑了一下：“那是当然啦，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其他事情啊！”徐音的眼中滑过一丝疑问，但她马上就说：“老爸，真好。” 这时候，韩峰已经回到了宾馆的房间，他还是跟陆芳儿、布兰切共处一室。今天晚上，陆芳儿和布兰切都不会再出门了，她们都穿着睡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人都是会习惯的，这段时间以来，她们都跟韩峰住在一起，只要不逾雷池，其他都比较随意。 韩峰的眼皮忽地有些跳动。他问陆芳儿：“我今天怎么眼睛有些跳啊！”陆芳儿还没有回答。布兰切就在一旁说：“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叫作，左眼跳福，右眼跳灾。”韩峰感受了一下，说：“我两个眼皮都在跳呀！”陆芳儿笑着道：“这么说来，又有福又有灾呀！”韩峰笑着道：“有句老话，祸兮福之所栖！” 徐潮和方圆一个房间，徐音单独一个房间。放好了行李，徐潮和方圆来叫徐音去吃晚饭。徐音说，要不去找个高档的法国餐厅，她请他们吃顿有品位的。方圆说：“法国饭店太贵了吧？还是就近吃一点吧。”徐音说：“爸妈，今天是来给你们庆祝结婚纪念日的！我请你们吃一顿饭，就是再贵都应该的。而且，现在你们女儿也是处级干部了，工资福利也还可以，请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徐潮却说：“晚饭，我们就简单一点，在下面的餐厅吃一点。等会儿，再晚一点，你请我和你妈去外滩8号酒吧喝杯酒吧。我和你妈妈结婚之前来中海的酒吧喝过一次酒，之后就没有一起到中海喝酒了。”徐音看了看父母说：“那好吧，我随你们。”三个人就在和平饭店吃自助餐。 韩峰、陆芳儿和布兰切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叫了餐吃。 徐潮、方圆和徐音吃过了自助餐。其间，徐音去了一趟洗手间，好一会儿才出来。用餐之后，他们来到了大厅中，徐音问：“爸妈，那我们现在就去酒吧？”徐潮忽然就问：“徐音，你之前说，韩峰也在中海，他是在哪里呀？”徐音想了想说：“韩峰就住在这个酒店。之前，我本来就想叫他一起出来陪你们的。但你和妈妈都不想要他来，所以我也就没有通知他了。也没有告诉你们，其实韩峰就住在这家酒店。” “啊？韩峰就住在这家酒店啊？”徐潮装出一副很惊诧的样子，“那我们去找他，让他陪我们一起去酒吧吧。”徐音很惊讶，徐潮对韩峰的态度，怎么突然360度大转变呢？只听母亲方圆也说：“我也不知道他就在这家宾馆，否则也让他一起来吃饭了。”不是你们说不要他参加的吗？怎么现在都又变了？徐音对父母态度的变化，感到有些无语。 徐音就说：“如果你们想要见他，我这就打电话给他，让他下来。”徐潮忙说：“不要打电话给他，我们一起上去，到他房间找他。”徐音说：“还是叫他下来吧，他住的房间，也许很乱呢！”方圆却说：“房间乱一点不要紧，只要人不乱就好。既然，他就在这家酒店，我们就都一起去他房间找他吧。就算是一个突然袭击吧。徐音，说白了，我们其实也不太放心的。这就算是一次突击检查吧，不告诉他，然后去看看他住的地方，这才能看到真实的情况。” 父母都这么说了，徐音也不好说，一定不让他们去看。徐音就说：“那我去问下柜台那里，韩峰他住在哪一间房间。”徐潮说：“不用了，刚才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已经问好了。这里的服务员都认识他，还好像说他经常跟两名女士来吃饭，也不知道是谁！”方圆脸上有些不开心了：“跟女士来吃饭？哪里来的女士？徐音，所以我说要警惕一些。” 徐音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解释说：“应该是他的助理。他的助理也是从宁州来这里帮他的，中海没有房子，都住在这家酒店。”方圆也不再多说：“走，我们上去看看在说。如果韩峰真有些什么问题，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我女儿嫁给他的！” 徐潮就和方圆一同朝电梯口走去，徐音也只好跟了上去。她隐隐地觉得，父母恐怕是有备而来，不仅仅是为了庆祝结婚纪念日。 进了电梯之后，直上了顶楼，徐潮一出门就在前面带路，仿佛对这个地方很熟悉的样子。其实，杨彬的手下早就已经把韩峰所在的楼层和房间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徐潮，所以他才能如此的轻车熟路。 当他们走到了东首，徐潮站定了脚步，对方圆和徐音说：“就是这个房间。”方圆看了看，说：“该不会弄错吧？”徐潮很笃定地说：“我问得很清楚，顶楼的大套间，就是这里。”徐音以前来过，的确是没错，韩峰就是住在套间里。方圆脸上满是惊讶：“韩峰他一个人，住一个套间？这也太奢侈了吧？他就是再有钱，也不该这么花吧？” “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徐潮伸手在套间的门铃上按了下。“是谁啊？很快，从里面就传出来清亮甜美的女声。”徐潮就和方圆对视了一眼，方圆很惊讶地说：“怎么，房间里还有女人？”徐潮的心里，却是一阵窃喜，这韩峰跟女的同居，今天正好被抓了现行，要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而他徐潮，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徐音的表情也非常的复杂，因为这个女人的声音，对徐音来说，也非常的陌生，甚至带着异国的口音。徐音只知道，韩峰是跟陆芳儿同用一个套房，怎么又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随着门缝的打开，里面显现出了一张漂亮的、年轻的美国女孩的脸孔。 徐潮和方圆都愣了一下，徐潮就不太客气地问：“韩峰住在这里吗？”就在这时候，从里面又走出了一个人来，又是一个容貌绝艳的年轻女孩。方圆就更加震惊了：“韩峰的房间里，有两个女人？”而且，这两个女子都穿着睡衣。尽管身体是遮住的，但也是春光洋溢。 陆芳儿看到徐音之后，就忙说：“原来是徐音姐啊？你们怎么来了？”徐潮一看陆芳儿认识徐音，就又问：“韩峰是不是住在这里？”陆芳儿打量了他们一眼，说：“韩董啊？他不住在这里，已经搬出去了啊！” 徐潮心想，这根本不可能！因为杨彬等人提供的情报，分明说韩峰就住这个套间。“我要进去看一下。”徐潮也不等允许，就冲了进去。方圆也是脸色很难看的跟了进去。 陆芳儿朝徐音看了眼，微笑着让在了一旁。 第431章 奉献之身 徐潮、方圆和徐音都进入了套房之中。尽管陆芳儿和布兰切都穿着睡衣，膝盖以下小腿的肌肤都堪称完美，一个白似雪、一个柔似玉，就算徐潮尽量想要在妻子和女儿面前，保持一个正人君的模样，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地偷偷往两个美女的小腿上瞄。 这个动作虽然微不可察，但却没有逃过方圆的眼睛。女人都是非常敏感的。有漂亮女人在场的时候，自己男人的表现，她们会特别敏感。 方圆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道，男人都是吃荤的，徐潮说是来查韩峰，可自己却也不完全是老实的。方圆心里有点气恼，但是她当场是不会发作的，毕竟今天闯入这个套房，还有别的事情。方圆的目光在套房之中，扫视了一圈，想要觅得韩峰在这里生活的痕迹，可结果一无所获。 “韩峰？”徐潮进入了房间之后，就如猎犬一般四处搜寻韩峰的踪迹，结果跟方圆一样，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这个套房之中，井井有条、布置温馨，完全犹如是女孩的闺房，哪里有一个男人在此生活的痕迹？客厅之中，一张大沙发和茶几，靠垫都是女孩子喜欢的那些布娃娃，东边的房间是布兰切的卧室，也没有男人的衣物；西边的房间是陆芳儿的卧室，也没有男人的用品。徐音这才松了一口气。假如被父母发现韩峰跟两个穿睡衣的女孩子生活在一个房间，真是没法解释了，哪怕就是看到韩峰的衣服用品在这个房间，徐音自己也会非常尴尬，没脸。 幸好，现在房间里，没有一丝一毫韩峰的痕迹！然而，徐音又听徐潮说：“我要去看看卫生间。”方圆眉头一皱，说：“还是算了吧。我们打扰人家了，很不好意思。”徐音也说：“老爸！”陆芳儿却说：“不要紧的，伯父伯母来参观我们住的套房，我们很高兴啊。我来带路。”陆芳儿就带着徐潮和方圆去“参观”了卫生间。 在陆芳儿的卫生间中，他们看到了正晾着的罩罩，在布兰切的卫生间内看到了粉红色内内，徐潮满脸的尴尬，方圆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老徐，这就是你要看的吗！”徐潮也是脸上发红，支支吾吾地说：“明明说，韩峰就住在这个房间的啊！”方圆板着脸说：“我们走吧。”然后转向了陆芳儿和布兰切说：“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本来以为韩峰就住在这里，想找他的，可是我们弄错了。” “不要紧的。”陆芳儿依旧温言软语地道，“韩总以前是住在这里的，但那是在我们没有搬进来之前。后来，我和布兰切来了，这个套间比两个单人间要便宜，所以韩总就搬出去了，让我们住在这里，他去住一个小的单人间。我这就带你们去。” 说着，陆芳儿就在前面带路。在徐潮往外走的时候，一旁的布兰切故作妖冶地对他说：“欢迎下次再来参观。”徐潮一听，都不敢回答，他看到老婆的脸色已经黑下来，就忙走出去了。陆芳儿在前面走着，忍俊不禁。 徐潮、方圆和徐音就跟着陆芳儿往外走去，就是在同一层楼上，很快就到了。陆芳儿在房门上敲了敲，韩峰开门出来了。陆芳儿说：“韩董，徐音姐还有伯父伯母来找你呢！”韩峰就走了出来，脸上是惊讶之色：“徐音，你们来了！还有叔叔、阿姨也来了？真想不到啊，快快，进来。”站在门口，就差不多能将韩峰的房间一览无余了。徐潮也已经不想进去了，就说：“不进去了，今天我们就是来玩玩的。等会我们就去酒吧。” 徐音就对韩峰说：“你的房间也比较小，不如你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外滩8号，请爸妈喝点酒吧，今天他们是来庆祝结婚纪念日的。”“好啊。”韩峰说，“我不用准备，拿个手机，这就走吧。”韩峰回进去，拿了手机和房卡，就跟徐音他们一起出去了。韩峰走在最后面，转过头来，朝陆芳儿眨巴了下眼睛。 在外滩8号，韩峰请了徐潮和方圆喝了法国红酒，又介绍了韩峰大厦的建设情况，以及入股红树集团的事情，此外还说到了自己投资范华芸白血病研究项目的事情。方圆本来只知道韩峰是在中海做生意，并不是特别了解韩峰在做的事情。经过韩峰这么一介绍，对韩峰的事业就更加了解了。 就在这时，服务员送上了一个精美的法式蛋糕，还有一束鲜花、一盒雪茄。蛋糕上写着“结婚纪念日快乐”，雪茄是那种高档的古巴雪茄。鲜花送给了方圆，雪茄送给了徐潮。 喝到最后，韩峰拿起酒杯来敬酒的时候，方圆也端起了酒杯，来跟韩峰碰了碰说：“韩峰，这次我和你徐叔叔来中海，是来庆祝结婚纪念日的，没有想到，另外一个收获，就是了解了你在中海的事业。这次是不虚此行。我觉得啊，你很不容易，现在宁州的很多年轻人，都在寻求一份安耽、稳定的工作，四年、五年都这么虚度过去了。可是我发现，你在中海干的却是很有创造性的工作，以后也会有前途的。所以，在这里，我想对你说一句，阿姨支持你，也支持你和徐音的事！” 徐潮听老婆这么说，不停对老婆使眼色，想要阻止老婆在那里表态，但是方圆却看都没看他，直到把话说完。尽管徐音的话，也留有余地，没有直接说支持他们结婚，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韩峰和徐音都面露微笑，双双端起杯子来敬方圆，“谢谢老妈”“谢谢阿姨”。 回到了酒店之中，徐潮有些埋汰老婆：“你怎么可以那么表态呢？徐音和韩峰的事情，我还没有同意呢。”方圆却转向了老公：“你没有同意，是你的事情，反正我已经同意了。这次，你说发现了韩峰不检点的行为，让我一定要跟你来，我还真听了你的话，闯入了人家女孩子的房间。今天是我们来庆祝结婚纪念日的不是吗？却去做了这么不上档次的事情，我觉得很丢脸！难道，人家看不出我们是去查什么吗？但是，韩峰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他请我喝酒，又送我们礼物。这已经是以德报怨了。这样的女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徐潮被老婆说得很尴尬，但他还是说：“我们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男人是很复杂的，他说不定是在伪装呢。”方圆却不客气地说：“男人是很善于伪装，这一点我承认。我觉得，你就很善于伪装。今天闯进了人家女孩子的房间之后，你表面上很正人君子，可你的眼睛，还不是在朝人家的小腿上瞄来瞄去？别以为我没看到。”徐潮一下子哑口无言了。 因为这次徐音是陪同父母来的，也不好跟韩峰在同一个房间睡，回到酒店之后，跟韩峰说了几句话，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韩峰回到了房间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今天总算是胜利过关了，还获得了方圆的称赞和认可。韩峰心里是非常感谢陆芳儿的，今天要不是陆芳儿提前通知了他，说徐音的父母已经来到了和平饭店，有可能要来“检查”他的房间，韩峰跟陆芳儿、布兰切在一个房间的时候，还真要被徐潮、方圆抓“现行”了，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之后，陆芳儿就叫来了主管从明，帮助给韩峰另外开一个房间，并叫来了五个服务员，迅速帮整理了套间，并将韩峰的所有物品都搬到了单人间，才帮助韩峰化解了这一次“危机”。但是，韩峰心里却依旧充满了疑惑，陆芳儿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原本以为是主管从明告诉她的。 但是，从明上来帮助整理房间的时候，说：“我是觉得今天来过结婚纪念日的一对老夫妻和他们的女儿，有些可疑。但没有想到跟韩董你有关系。”这说明，从明没有通知陆芳儿。韩峰本来要问陆芳儿的，但是陆芳儿却说：“先把这关过去了，我再告诉你。” 想起这个事情，韩峰心里还是充满了好奇，他就给陆芳儿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芳儿，今天太感谢你了！” 韩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以为会收到陆芳儿的短信回复，但是却没有。韩峰本来像给陆芳儿再打个电话，但一看时间，她也差不多该睡觉了，就没有再打扰陆芳儿。 韩峰洗漱完毕，正打算休息的时候，自己房间的门铃却响了起来。会是谁呢？也许是徐音？她可能还是想自己，所以来找自己了？ 韩峰就来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出乎意料的是，站在门口的竟然是陆芳儿。她裹着一件咖啡色的风衣，发丝披在削肩上，她双臂交叉胸前，好似有些冷的样子，楚楚动人。韩峰一愣，随后忙说：“芳儿？快进来吧。” 陆芳儿朝韩峰看了一眼，就进了韩峰的房间。 第432章 愈加紧急 陆芳儿忽然来找他，韩峰还是有些意外的，但还是让在一边。陆芳儿先进了房间，韩峰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尽显女孩的完美身材。到了房间里面，陆芳儿轻声问：“这里比我们的套房小多了吧？”韩峰笑笑说：“是啊，这是一个单间嘛。” 陆芳儿转过了身来，瞧着韩峰：“你以后，再也不会回到我们的套房去了吧？”她的眼眸之中，闪着微光，异常的动人。这个问题，韩峰没有好好想过，但他回答：“应该不回去了，毕竟你们是两个女生，总归不太方便。但，我们还是同一层楼，有点事情，叫一声也能叫得应的。” 陆芳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韩峰说：“你之前说过，也许有一天我们三个人要分开的。没有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韩峰也记起来了，有一次，他跟陆芳儿和布兰切喝酒，就对他们说过“世间的事情不可能永远这么美好，也许有一天我们三个人也要分开。但是我会珍惜还在这个套房中生活的每一天。”其实，韩峰也没有想到，这一天就这么快到了。 如果说以前韩峰和布兰切、陆芳儿住在一起，是要照顾布兰切的感受或者说为了好玩，但如果明天再搬回去，那就有些用心不纯的感觉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徐音伤心，所以这次搬出来之后，韩峰是不可能再搬回去的，这是可以肯定的。 “这样也好。”陆芳儿缓缓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你总有一天会搬出来的。”她瞧着韩峰，不再说下去。韩峰觉得有些奇怪，过了一会儿之后还没见陆芳儿说什么，就问道：“芳儿，这么晚你过来……”韩峰的话还没说完，陆芳儿原本抱在胸前的手，就缓缓地展开了，随着，她那件咖啡色的风衣，就展了开来。她那完美的酮体也随着风衣的打开，展露在了韩峰的面前。 陆芳儿的身体是难么完美，浑圆、坟起、平滑，每一个具体的词语，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但每个词语，都似乎不足于形容她身体的美，也许她的身体就如韩峰第一次看到美神维纳斯的雕像一般吧，但又更加活跃、新鲜。只能这么说了。要说韩峰没有感觉，那就等于是说韩峰没有能力一般了。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呢？而是感觉太强烈了，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命令韩峰，快过去！ 可是，韩峰站在原地：“芳儿，你这是……”陆芳儿看着韩峰说，“也许，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同处一室了。我只想送给你一个礼物。”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韩峰？这能说明什么呢？不正是说明，她愿意为韩峰做一切吗？这不正是说明，她是也爱韩峰吗？但是她并没有那么说。韩峰怔证看着她，然后说：“你的礼物很美，我也很喜欢。但是，我不能要。原因，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其他奢求，只要你在我身边工作，我就很开心。就算以后，你不在我身边工作了，我也会非常珍惜现在这段日子。” 陆芳儿双手又合抱在了胸前，她的这件咖啡色风衣，也犹如河蚌一般合了起来。陆芳儿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徐音姐，的确是没有看错你。”韩峰愕然，不知陆芳儿怎么突然又提到了徐音了！只听陆芳儿又说：“今天，我之所以知道徐音姐的父母来了，是徐音姐自己告诉我的。然后，我才立刻通知了从明过来给你换了房间。徐音姐说，她也不知道这么帮你对不对，因为她在乎你，所以就想这么做。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我很理解她的感受。如果你刚才扑向了我，尽管我也喜欢，但我会替徐音姐感到不值。但是，你却没有。我有些小小的失望，可我替徐音姐高兴，也替你高兴。我也没有看错了你。” 这是什么逻辑！韩峰的额头都皱了起来。这到底是徐音在考验自己，还是陆芳儿在考验自己？韩峰问：“刚才，你是为了徐音，把衣服打开的？”陆芳儿笑着说：“怎么可能！谁都不能让我把衣服打开，除非我自己愿意。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说着，陆芳儿就紧紧裹住衣服，走出了韩峰的房间。韩峰在门口看着陆芳儿推了她套间的门，进去了之后，他才放心地关上了自己的门。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韩峰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自己应该不是在做梦。 第二天韩峰陪同徐音及其父母吃了早餐、逛街、又吃了午饭，徐音他们才离开。下午，韩峰见到了陆芳儿，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有所异样。反而，韩峰时不时会在脑子中浮现陆芳儿打开咖啡色风衣的情景。 男人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分裂的，分裂出来的两部分：一部分叫做理性；另外一部分叫做欲念。这是男人一辈子都必须面对的主题，也是人类亘古不变的主题之一。 为不让自己陷入到胡思乱想当中，还是得做事。韩峰就去了一趟红树集团，跟饶樱若、柳之成都聊了聊。自从上一次确定了战略和战术，柳之成就组织了一般团队坐庄，吃进、卖出，建仓、震仓、出货等一系列手段都用上了。这才使得红树集团股价一路飙升的情况得到了遏制。看来，在股市当中，想要只手遮天，还是困难重重的。这让凌峥等人也调整了策略，他们一方面维持着红树集团的股价，另外一方面把手伸向了春秋集团、志远集团、宏大集团、联动公司、海沧药业、花艺电影等股票上去了。 这些公司的股票在凌峥等坐庄操盘下，也节节攀升，很多大户、散户、甚至上市公司看到有钱赚，资金也源源不断地涌入了进去。中海股市在连续上百个交易日大盘差不多都是呈现着上涨的趋势。致使很多人都认为，中海股市的大牛市正在一天天的逼近，大家就等着能在这轮大牛市中捞一票了。 尽管凌峥等人做的还是不错的，但是那天晚上，凌峥等人在淮海路一个酒吧取乐的时候，凌峥突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上，没有什么名字，但是凌峥一看到这个电话，就如臀下装了弹簧一般弹了起来，他离开了包厢，躲进了单独的洗手间里，才接起了电话。对面一个几乎不带声调的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凌峥啊，在中海玩得开心吗？” 也许这个男人是从电话中，听到了外面“嘭”“嘭”的蹦迪声，也许是这个男人对凌峥的行踪了如指掌，凌峥也不敢否认，就说：“晚上我们只是放松一下，白天我们都在拼命干活的。”对方却问：“一直都很拼命吗？”凌峥马上道：“是的，我们一直都很拼命，不敢懈怠。”对方说：“可能这是你自己这么感觉。不可否认，你们前段时间，干得还算不错，红树集团的股价一直被你们做高，但是这两天却有些涨跌不定啊，或许你们中的某些人有些懈怠了吧？不管在什么时候，自满和懈怠都是要不得的！我呢，也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我需要的，是成效。至于吃喝玩乐，要的。但是，你们也必须给我拿出成效来。否则，后果，你们应该也清楚。” “是的，清楚、清楚。”凌峥听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他也才放下了电话。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一片汗湿了。 凌峥回到了包厢之中，还有些惊魂不定。他一屁股坐进了沙发当中，然后说道：“都别喝了，老大不高兴了。”但是，此刻包厢中的氛围正嗨着呢，华栋正搂着一个小姐在灌酒，沈兵也摞起袖子在掷骰子，几乎没有人听到凌峥说话，也没有人在乎他在说什么。 忽然，凌峥在众人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抓起了一个啤酒瓶，在玻璃茶几上敲了下去。只听得“嘭”的一声响，啤酒瓶炸裂，玻璃桌破损，“哐当”一下坠落在地。一下子，包厢之中就安静了，一个小姐的脸上被爆起的啤酒瓶划破，一道血痕中的血汩汩流下脸皮，但是她却被惊得不敢出声。 梁阴天对众人说：“都出去吧。”那些小姐就逃也似的出去了，留下了他们四个男人。凌峥这才抬眼看了看他们说：“老大对我们近期的成绩不满意，我们得用点心了。”四个人讨论了一会儿，梁阴天说：“最近，红树集团跟我们卯上了，如果要将红树集团的股价，一路往上抬，是有点难度的。但是，我这里还有一个其他的办法。” 凌峥倏地转向了梁阴天：“你说说看。”对凌峥来说，梁阴天就是犹如军师的存在。 梁阴天的脸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继续阴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宁州的‘潘多拉’正在谋求‘借壳上市’。这个‘潘多拉’，是国内电商平台的翘楚，如果上市的话，我们一下子做高它，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同时，这个‘潘多拉’是韩峰创始的企业，我收到情报，韩峰很想收回这个企业，如果我们把它推上市，并做高它的股票，对韩峰就是狠狠的打脸。” 第433章 急中有缓 凌峥听梁阴天说完，本来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来，他伸过了左臂拥抱住梁阴天的肩膀：“阴天，你果然是我的军师，你给出的主意就是靠谱！”梁阴天身体不动，肌肉好像都紧绷着了，他说：“别叫我什么军师，我就是梁阴天而已。我现在要出去静一静。”凌峥松开了手，看着梁阴天：“你又要去写你的小说了？”梁阴天：“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如果你这里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出去；如果还有事，我就留下来。” 梁阴天跟凌峥说话，从来都是就事论事，干净利落。一旁的华栋插嘴进来：“老大还在这里，你当然不能走！”凌峥忽然一巴掌打在了华栋的脑门上：“这是我和阴天的事情，需要你来替我表态吗？”被凌峥打了下，华栋闭嘴不敢说话了。凌峥朝梁阴天笑笑说：“你走吧。不过，路上要注意安全，手机保持畅通。”梁阴天站了起来：“我就在附近，不会有事的。”说着，就朝包厢之外走了出去。 梁阴天的身材高瘦，年轻但也有些驼背。等梁阴天走了之后，沈兵也说：“老大，梁阴天老是自搞一套，老大你还在这里，他已经走了，这算什么？”凌峥笑了下，但是谁也弄不清他这笑的意味：“他是惦记着他的小说。”华栋：“老大，所以我就更加闹不明白了！我们都跟着老大，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玩，还写小说干嘛？”凌峥忽然又一巴掌打在华栋的脑门上：“你懂个屁，这叫追求，你知道吗？你们谁要是有追求，我就支持你们！可是你们有吗！” “追求？”沈兵也有些听不懂了，“我的追求，就是一直追随老大你呀！”华栋也在边上说：“我也有追求，我的追求，就是在老大不高兴的时候，有人可以随便让你打脑门！” 凌峥看了看沈兵，又看了看华栋，伸出双臂将他们抱住：“既然这是你们的追求，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这点追求的。”沈兵和华栋被凌峥的胳膊勒得生疼，但是他们却都很有存在感。只听凌峥忽然说：“将刚才那些小姐都叫进来，重新开始。”“好勒！”华栋本就还没有玩够，“我去叫进来。” 不一会儿，刚才被赶出去的那些小姐都又被叫了进来，她们都惊魂未定的站在了电视的前面，等待着凌峥他们的重新遴选。先前，那个脸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的女孩子，双手紧握，身子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当她的目光碰上韩峰的时候，就惊恐地转开了，她可能是担心自己会再度受伤。 凌峥忽然朝这个女孩子招招手，对她说：“过来，坐我这里。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那个女孩子脸上的惊恐顿时就加倍了，她还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边上的领班对她说：“快去，老板叫你呢。”女孩子看了一眼领班，她心里是抗拒的，但是她没得选择，就只好移步到了凌峥身边。凌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个小女孩的确还挺小，恐怕还没有20岁吧。 她刚才被划破的脸上，已经贴了一张创口贴。凌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的钞票，大约有大几千，然后对女孩子说：“拿着。”那个女孩子要缩回自己的手：“我不能拿。”凌峥说：“我让你拿你就拿。”边上华栋也催促道：“老大让你拿的东西，你就拿好吧。”领班也说：“快拿着，老板给的东西，你不拿就是不礼貌。”女孩子只好把钱拿了，她是一件裙子，没有地方放钱，就塞入了胸口。那地方，的确是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凌峥笑了笑说：“好了，我们继续开始玩。”其他的小姐也都涌到了沈兵、华栋的身边，大家又开始唱歌、喝酒了起来。在凌峥的身边，却只有那个小女孩一个人。凌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回答：“我叫许莉莉，你以后就叫我莉莉好了。”凌峥想了想说：“我就叫你小莉吧。”然后，他又问：“你在这里工作，有没出柜过？” 凌峥问得非常直接，小莉脸上微红，然后摇头说：“没有，我是昨天从老家过来的，今天才第一天来这里上班。”凌峥点了点头说：“那你以后，都不要出柜。我会跟这里的老板谈，以后每天你就负责接待我。其他人，你都不用去应付。”这意思是很明显的，这是要“包”下她的意思了。小莉点了头说：“只要老板同意。”凌峥的手就轻轻搭在了小莉的腰上，然后一起喝酒、玩骰子，但是没有其他的举动，一直喝到在包厢中睡着。 从中超大厦酒吧出去之后的梁阴天，到房间之中去取了一个包，然后就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了紫浦区的一家咖啡馆。 他在咖啡馆的最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对梁阴天来说，浦江区的中超大厦代表金钱，而这紫浦区的咖啡馆代表内心。他获取金钱，是为了到这里来获得内心的片刻宁静。梁阴天将那个包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到了桌上，插上电线，打开了文档，然后点了一杯浓缩咖啡，开始写他的小说了。 梁阴天在大学时代就开始写小说，但是他的小说从未发表过，投稿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因为写东西难以糊口，他就跟着凌峥混。凌峥是知道他在写小说的，有几次都说要花钱，让全国的重要刊物发他的小说，但都被梁阴天拒绝了。梁阴天说，他就是要凭自己的实力，登上刊物。对梁阴天来说，这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坚持的东西了。 这天晚上，韩峰回到了自己的单间当中，倒了一杯水开始喝了起来。在喝水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些冷清。以前，跟陆芳儿、布兰切住在同一个套间里，尽管是睡客厅，但是整个套间里却很热闹。然而，现在一个人，却寂寥了许多。韩峰知道，假如自己要去他们那里逛逛，甚至住在那里，他们都是欢迎的。但是，韩峰却不会去了。 这时候，韩峰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钟允的电话，韩峰很高兴地接了起来：“钟允？”只听对面钟允的声音说：“我已经到中海了，就在和平饭店下面，想要跟你聊点事情。”韩峰真没想到，钟允竟然忽然来中海了。肯定是有事的，韩峰就说：“你稍等，我马上下来。” 韩峰到了楼下，一辆两厢的polo小车就停在下面，红色，很精巧。韩峰朝驾驶室内看了一眼，果然就是钟允。他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真没想到，怎么突然到中海来了。” 钟允朝韩峰笑了下，她今天是化过精美的妆的，整个人看起来年轻、精致、时髦。只听她说：“我听说，中海开了一家意大利式的特浓咖啡馆，一时兴起，下班之后，就开车过来了。”韩峰一看时间，接近十点，钟允应该是在下班之后来的，女孩子的开车速度，到中海的确是要这个时间了。 韩峰也是喜欢咖啡的，他就说：“那就去坐坐吧。”钟允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所以，特意叫上了你。”没错，韩峰喜欢喝茶，也喜欢喝咖啡，这个时间点喝咖啡有点晚了，但是钟允都从宁州赶过来，兴致这么高他不奉陪是不可能的。他就说：“出发。” 在路上，韩峰突然感兴趣地问道：“不过，你说的特浓咖啡，我不懂。是什么意思？”韩峰只顾喝，对茶和咖啡都没有太多深入的研究。钟允一边开车，一边朝韩峰瞥了眼，笑着说：“你平时那么忙，我猜你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咖啡。我来给你普及一下吧。” “特浓咖啡，就是意大利语‘espresso’。‘espresso’被称为‘咖啡之魂’，在意大利的咖啡馆中，没卖‘espresso’的咖啡馆就算不上真正的咖啡馆。那么何为‘espresso’？必须要以78公克深度烘焙的综合咖啡豆，研磨成极细的咖啡粉，经过9个大气压与摄氏92度左右的高温热水，在15秒的短时间内急速萃取30毫升的浓烈咖啡液体，才称之为‘espresso’。 “一杯成功的‘espresso’最重要的是看表面要漂浮着一层厚厚的呈棕红色的油脂沫：crema克丽玛。可惜，在国内，大家不知道这种咖啡的喝法，就算在美国与台湾，他们大都不喝espresso，只喝加了牛奶的卡布奇诺或拿铁。最近，中海才开了一家卖特浓咖啡的咖啡馆，是意大利人来开的。所以我想去看看。” 韩峰听后，禁不住想，真是每行都有每行的学问，一杯简单的咖啡，还有这么多门道。韩峰饶有兴致地说：“等一会儿，就去喝一杯。” 两人蛮期待地朝那家意大利式咖啡馆开去。但是，韩峰想，钟允今天突然来到中海，绝不仅仅是为了喝一杯咖啡才来的。 第434章 已经被坑 这家咖啡馆并不难找，距离外滩也很近，在西藏东路上，门面都是玻璃墙，上面是espresemda的字样，桌椅之类也有着意大利特有的简约。停好了车，韩峰和钟允就走了进去。韩峰刚走到里面，无意之中就发现在角落中，有个人的身影传递着一丝熟悉过来。韩峰定睛一看，就认出了这人是凌峥的手下。 韩峰用力回想了一下，这个人的名字应该叫做“梁阴天”。韩峰很有些奇怪，这人怎么会在这里？更让韩峰奇怪的是，这个梁阴天正对着电脑，正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什么，非常专注的样子，根本不关心身边是否有别人。韩峰还是第一次，看到梁阴天的这种状态。不过，他没有再看下去，他也不希望梁阴天发现自己在这里。 于是，韩峰就跟着钟允走到了柜台的另外一面，这样他和梁阴天之间就被-操作台给挡住了。咖啡馆中也颇为热闹，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他和钟允说话的声音不大能被梁阴天听到。 没过一会儿，钟允就去柜台上取到了意大利特浓咖啡，两个白色的小杯子，两个小托盘。韩峰以前很少用这么小的杯子喝咖啡，他说：“这杯子也太小了吧。”钟允却摇头说：“这就是特浓咖啡呀，不是你在星巴巴中喝的那种拿铁或者卡布奇诺呀。这种咖啡的喝法，不是抿一口，意大利人拿到这种咖啡，一般都一口喝干，最多分三口。” 韩峰想了想，笑着说：“感情好，一口闷是吧？”钟允一愣，笑了，她用手指捏着咖啡杯，对韩峰说：“来，感情好，一口闷。”韩峰看了看这杯咖啡，跟以前喝过的挺不同，在咖啡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咖啡油，呈现着深棕红色。韩峰先用舌尖试了试，芳香而油腻，接着他就喝了一口，一种浓郁的香味和强烈的苦味，在舌尖上炸裂了开来。 韩峰再也忍不住，就一口将小杯中剩下的苦咖啡都喝了下去。这种感觉简直太特别了，开始的时候，你可能无法接受，因为无论是香、还是苦，都那么强烈，甚至有种自找苦吃的感觉，但是当回味过来，这种苦味后面又是让人留恋不已的香味，这同样让人惊悚。 “怎么样？”钟允笑看着韩峰，“要不要再来一杯？”韩峰犹豫了一下，问：“这咖啡这么苦，这么浓，再来一杯，我会不会睁眼到白天啊？”钟允轻轻摇头：“不会。这样是大多数人对特浓咖啡的误解。特浓咖啡特殊的制作方法，使得特浓咖啡中咖啡-因会比其他咖啡更少。”韩峰就说：“那就再来一杯。”当新的一杯来到了韩峰面前，韩峰看到钟允并没有来一杯，就问：“你怎么不再来一杯？”钟允笑着说：“因为，我刚才给你点的都是一个浓度，给我自己点的是两个浓度。所以，我一杯相当于你的两杯。” 韩峰狐疑地点了点头，继续喝着自己的咖啡，这香味和苦味，真是摄魂夺魄。当韩峰又大大喝了一口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梁阴天正提着一个电脑包，走出了咖啡馆。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等梁阴天走了出去，韩峰走到了柜台边上，问一位女服务员：“刚才那位先生，经常来这里喝咖啡？”女服务员朝门外望了一眼，见梁阴天已经走远了，她回答说：“是的，不是每天来，但也算是经常吧。他好像是一个写小说的。” 这让韩峰更加诧异了，这个梁阴天是凌峥的手下，一起在中海的股市中兴风作浪、翻手为云覆手雨，怎么可能是个写小说的呢？难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怎么了？遇上熟人了？”当韩峰回到了座位上，钟允问韩峰。韩峰也不隐藏：“是啊，刚才那个人，是我们的对手之一，真没有想到他平时还会到咖啡馆写小说。”钟允却并不太感兴趣，她也将杯子中那两个浓度的咖啡喝了，然后说道：“韩董，我今天来，还想告诉你，‘潘多拉’的上市之路，恐怕是真的挡不住了。今天，我得到了消息，上面已经对‘潘多拉’借壳上市的方案批准同意了。” 果然，钟允来中海，并不仅仅是来喝一杯咖啡这么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韩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韩峰一看，竟然是“潘多拉”现在的总裁牛天。韩峰将手机屏幕给钟允看了眼。钟允对韩峰说：“你先接起来，听听他怎么说。”韩峰就接起了电话：“牛总，好啊。”牛天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韩董，好久不见了。我打这个电话，是来告知你一声，‘潘多拉’要上市了。”韩峰没有多说，只回道：“好啊。”只听牛天又说：“尽管我也不希望利用那些不太干净的网络游戏推动公司上市，但是在其位谋其职，我现在为大象资本做事，拿他们的钱，为他们效力，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不知你能不能同意我的说法？” 韩峰简短地回答：“完全同意，否则就没有忠诚这一说了。”牛天又道：“感谢你的理解。”韩峰又说：“所谓忠诚，就是明知错的，还是要去做。”韩峰的这句话，牛天没法接了，他感觉有些不大好了。韩峰这时说：“但还是感谢你告诉了我这个消息。”牛天笑笑说：“我相信，就算我不告诉你，也有人会在今天告诉你的。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对你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帮助。”韩峰朝钟允看了一眼，也许牛天知道，今天晚上钟允跟自己在一起呢？不过，韩峰也没有必要在意，他就说：“就算对我没有帮助，朋友之间，打个电话也是好的。”“朋友，”牛天那边的声音中，终于透出了一丝轻松，“你还能把我看成朋友，我很高兴。时间不早了，晚安。”韩峰也说了一声“晚安”，放下了电话。 钟允对韩峰说：“韩董，‘潘多拉’要这么上市，你要收回‘潘多拉’的愿望，恐怕……”韩峰的心里，此刻也是一阵失落。离开宁州的时候，韩峰对钟允承诺过，要在三年内，重新将“潘多拉”收回来。其间，美国的互联网泡沫破灭，当时，韩峰还以为或许有希望收回“潘多拉”了呢！没有想到，大象资本还是实力雄厚的，他们放弃了将“潘多拉”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想法，而是主推“潘多拉”在国内借壳上市，而且步伐非常的快，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 这有些出乎韩峰的意料之外，但也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尽管是现实，不到最后一步，韩峰还是不想就此认输。他笑了笑，对钟允说：“这不还没有上市吗？没有到最后一刻，什么都有可能。”钟允抬起了头来，看着韩峰。只见韩峰的脸上，带着一份笑意，在这笑里，没有焦虑、也没有失败的宽慰，就是那种轻松的笑。 钟允有些搞不明白，难道韩峰真的还有办法吗？但是，这个问题钟允不想问，因为在她看来，假如韩峰真的有办法，那么不问，到时候她也会看到惊喜。但是，韩峰如果没有办法的话，她问了也不过是给韩峰增添了压力和烦恼。 所以，关于大象资本要将“潘多拉”上市的话题，也到此结束了。两人又聊起了咖啡，钟允似乎对咖啡了解的不少，她说，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咖啡企业就是星巴巴，这家企业将意式咖啡推广到了全世界，而且它以打造工作、家庭之外的“第三空间”理念，影响了无数人。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钟允预言，今后咖啡在国内也会有一个爆发期。每一个国家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中层阶层成长起来，就必然是咖啡兴盛起来的时候，法国、美国和日本等国家，香港、台-湾等地区，无一例外。 韩峰很有兴趣地听着，然后说：“按照你的说法，咖啡将会是我们的另外一个风口？”钟允很肯定地说：“毫无疑问。”韩峰笑着说：“听你这么说说，我都想要投资咖啡馆了。”钟允微眯着眼睛说：“这绝对是一个商机，但是，现在投资还早了点。”韩峰问：“为什么？”钟允：“因为我们国家的中产阶级还没有发展起来。要再等几年。”韩峰看着钟允：“那么，这个事情，你就放在心上吧。等我把‘潘多拉’收回来了，再把韩峰大厦经营好了，你就来负责做咖啡投资这个项目。” 在韩峰的话语中，他要收回“潘多拉”的口吻一点都没有变。钟允心想再次问，难道韩峰真的能收回“潘多拉”？她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又非常想要相信。 这天晚上，钟允住在外滩边上的一家酒店里。韩峰等她安顿好了，就回了自己的酒店。在单间，韩峰眼清目明，毫无睡意。他想，这是不是跟喝了特浓咖啡有关系，但是钟允不是说不影响睡眠吗？韩峰给钟允发了个短信，说自己睡不着。钟允回复了一句：“可能因人而异吧，我很好睡，已经睡着了。”已经睡着了？怎么还发短信。看来，自己真的是被坑了。 第435章 战潘多拉 这天晚上，韩峰差不多一夜未合眼。到了早上六点多，韩峰感觉再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也没什么意思了。他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他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好起来了。于是，韩峰就赶紧起床，穿上了运动服，跑出了和平饭店。从温暖的空调之中，冲入了冷冽的空气里，韩峰浑身都是一振。 他在外滩大堤上跑出了微汗之后，就改为了快步，走向了钟允所在旅馆。韩峰去敲了钟允的房间，钟允睡眼惺忪地来开了门，很是奇怪地看着韩峰：“这么早？”韩峰笑着说：“走，喝一杯咖啡去！”钟允笑着说：“你等等我。”她就让韩峰进了房间，她就开始在房间里换衣服，韩峰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浦江滔滔流淌。不一会儿，就听到钟允说：“走吧，我准备好了。”两人从宾馆出来的时候，也才七点多。她们去街头买了一杯咖啡，搭配了一个面包、土司，靠在车子旁边，呼吸着冷冽又清爽的空气，吃了。钟允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宁州了。” 韩峰说：“我也差不多了，得去公司了。”钟允坐进车子的时候，韩峰又说：“钟允，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兑现的，不会做不到就放弃的。”钟允看着韩峰，点了点头，嘴角笑了下，说：“拜拜。”她碰上了车门，启动了汽车，开了起来。当车子向着中海外行去的时候，钟允心想有一种矛盾的心情：她既不想因为韩峰为了兑现承诺，而太累、太辛苦，但她又希望韩峰能真的收回“潘多拉”。毕竟，这个“潘多拉”平台，就是他们辛辛苦苦地创办起来的，就像自己的小孩。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和韩峰有一个孩子，但是“潘多拉”其实就如他们的孩子一样。 三天之后，宁州“潘多拉”公司。 钟允从办公室里出来，到公司开放式大厅之中去吩咐一个事情，她正巧碰上一批人从外面走进来。总裁牛天和黄涛、李政宇等人一起陪同着，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是钟允陌生的。但是，其中一个人却引起了钟允的注意。这个人有些熟悉。钟允开动脑筋拼命地想起来，自从工作以来，钟允一直都非常重视细节，每一个细节都是事关成败的。 忽然，钟允从脑海中调出了一个场景，在中海那家意大利式咖啡馆中，钟允曾见过这个人。他提着电脑包离开了咖啡馆，韩峰对她说过，这个人是他的对手之一，叫做梁阴天。钟允当时没有太在意，但她现在还是记了起来。 钟允再看了看边上的那些人，还有好几个人跟他一起来，其中一个年轻人由牛天陪同着，看来是比梁阴天地位还要高。钟允猛然就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韩峰说的凌峥等人吗？这些人从华京来到了中海，在中海的股市中兴风作浪，把红树集团的股价做高了几倍！肯定就是这些人啊！他们到“潘多拉”来干什么？钟允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是为了“潘多拉”上市的事情推波助澜吗？ 正在钟允充满疑问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进入了会议室内，随之会议室的门也就关上了。钟允心中就是一种焦虑，这些人的到来，肯定没有好事。自从从中海回来，钟允知道韩峰没有放弃要收回“潘多拉”的承诺，钟允心头还是抱着很大的期待的。所以，如今任何对韩峰收回“潘多拉”不利的事情，都会让钟允高度敏感。但是，今天这个会议，没有人通知钟允参加，这让钟允更加不放心。 一种责任心也好、一种好奇心也好或者说一种防备心也好，钟允向着会议室走去，站在门外，她希望能听到什么。这种类似于偷听的做法，钟允以前是绝对不愿意去做的，但是为了韩峰，为了“潘多拉”她不由自主地去做了。 在会议室内部，大象资本中国区的负责人peter已经等在里面，见到凌峥他们进去之后，peter就从座位上战了起来，主动过来握手。等握手毕，大家分两排，相互对面对地坐下来。上了咖啡之后，peter才说：“非常欢迎凌总等各位。凌总在华京、中海的资本市场都是大名鼎鼎。我本来以为，凌总经验如此丰富、在股市又是屡战屡胜，应该是上了点年纪的。但万万没有想到，凌总如此年轻，有句话虽然有些俗气，但是用在凌总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那就是‘年轻有……’” “如果太俗气的话，就请别说了。”peter本来要说的是“年轻有为”四个字，没有想到直接被凌峥给打断了。peter一愣，感到很没面子。这时候凌峥开口了：“p总，我们今天是来谈生意的。所以，客气话就别说了。我们来的意思，就是听说，你们大象资本控股的‘潘多拉’公司要借壳上市。所以，我们想要跟你们来一次合作，商量一个合理的股份增发价格，到时候由我们购买增发的大部分股票，可以帮助你们大象资本在短期内就把股价做到一个高位。你知道，凭借我们的炒作手段，大象资本想要在短期内获利并套现，是完全有可能的。” 借壳上市和普通途径的上市还是有区别。普通上市是在上市之后，发行股票；借壳上市的股票本就在那里，借壳的公司需要先购买被借壳公司大部分股份达到控股，然后一般会停牌埋伏，再增发股份。所以，对借壳公司来说，先购得被借壳公司的股份，本身就是巨大的成本，如果上市之后，股价不能大幅上涨，借壳公司的资本方就要承受巨大压力。 但是如果有人在一开盘，就购入大部分的增发股份，对大象资本来说，等于是有人给自己保驾护航了。这样一来，peter对大象资本也有一个很好的交代了，这样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尽管被凌峥怼了下，peter也忍了，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有钱就是爷！peter咧着嘴笑道：“凌董是个爽快人。我相信，我们能合作得很愉快。” 接下去就要详谈具体事项了，peter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边上的办公室主任郝美说：“对了，你去外面看一下，我们下面要谈的事关公司的机密。”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担心隔墙有耳。郝美就点了下头，朝外走去。 正在门口的钟允听到里面高跟鞋的声音，她赶忙走开了，又回到了员工的身边。郝美打开了会议室的门，朝外张望了下，没有发现什么人，但她看到了办公大厅之中，钟允在向一名员工交代事情，郝美的眼神微眯了下，但她还是回进去了。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一名男员工，站在了会议室门口守着了。钟允也就不能再过去偷听了。 之前，她偷听到了一些内容，但毕竟是因为隔着墙，她听得并不清楚。但，回到了办公室之后，钟允就给韩峰打了电话：“凌峥等人，跑到了‘潘多拉’公司来了，他们来跟peter谈合作。他们肯定也支持‘潘多拉’上市，并且在上市后会操纵‘潘多拉’股票。”韩峰听后，心想，凌峥等人肯定是因为看到红树集团的股票不太好操纵了，所以把触角伸向了正要借壳上市的“潘多拉”。 但是，要借壳上市的公司肯定不只“潘多拉”一家，他们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潘多拉”呢？这跟他韩峰有关系的吧？不得不说，凌峥等人是掌握了大量信息的。凌峥等人恐怕还真是他的劲敌。这时，韩峰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梁阴天那个人的影子。 凌峥如果是一个捉摸不定的人，那么这个梁阴天就是一个不同的人。韩峰想到在那家意大利式咖啡店内，梁阴天在那里专注打字的场景，韩峰就不由想，一个股市的炒手，又能在咖啡馆里安静地写着小说，这个人要么是一个分裂的人，要么是一个自控力超级好的人。这样的人，韩峰甚至都没有碰到过。 韩峰对钟允说：“我知道了。另外，钟允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现在，大象资本正在谋求上市，他们肯定也都会变得很敏感，如果你做的事让他们紧张，这些人恐怕会狗急跳墙。所以，你一定要保护你自己。”钟允心中微微感动：“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放心。” 然而，韩峰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放心得下的。 但是，饶樱若的电话进来之后，他也没有更多时间担忧钟允的安危了。饶樱若说，她和冯志远都想要见他。又出什么事情了？韩峰心里一悸，他答应马上去红树集团。 赶到饶樱若的办公室，樱若、冯志远和柳之成，还有两位非常专业的股票分析师，已经在等他了，桌上有咖啡也有茶，韩峰要了一杯红茶。他很奇怪，昨晚上一宿没睡，这时候怎么没有睡意呢？看来都是那咖啡的作用，假如再喝，恐怕今天晚上也不用睡了。 喝了一口红茶，会议就开始了。其中一位分析师先开口：“中海的股市，好得有些不正常了！” 第436章 发现异常 韩峰就问：“你所说的，好的有些异常是什么意思？”股票分析师说：“好几支股票已经连续一段时间上涨，同时带动了大盘的上涨。”冯志远忽然加入进来说：“我可以肯定，有人在炒作我们的股票，我们志远集团的股票，最近的交易量猛增。不仅仅是我们，我还注意到，还有春秋集团、宏大集团等股价也在快速上涨。这些中海的重要股票，每天的涨幅都接近了百分之十了，连续一段时间下来，就很恐怖了。我们最担心的，就是涨得越高、跌得越惨。” 韩峰一下子就想到了凌峥等人，他说：“我想，应该是凌峥等人在动手脚。前段时间，他们一直在炒作红树集团的股票。但是，柳总这里采取了一些措施，他们现在没有办法想要怎么炒作，就怎么炒作。所以，可能已经把炒作对象转移到了中海市的其他股票上面。我相信，他们还会继续下去。”柳之成说：“我觉得，中海金融俱乐部的成员，应该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凌峥等人的炒作行为。”冯志远却摇头说：“我并不觉得，中海金融俱乐部的其他人，也跟我们一样，希望看到一个稳定的金融市场。来这里之前，我就去找过贾春秋、胡宏等人，但是他们都认为，只要股票涨，没什么不好的。很有可能，他们想要在股票到达一定高位之后想要套现了。” “人各有志嘛！”饶樱若说，“我们不能阻止别人怎么做，对贾春秋、胡宏他们如何想，我们左右不了。但是，冯董，你的志远集团和我们红树集团，都是想要把企业继续做下去、继续做好的，还有，韩董，我相信你也不会想要看到有人把中海股市，搅合成一片浑水吧？”韩峰想了想说，“我当然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但是，目前我也还没有好的办法。”饶樱若说：“有办法。在你来之前，我和冯董，还有柳总都商量过，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再组建一个金融俱乐部，这个俱乐部由你韩董来做会长，这会是中海金融界的一支新势力。我了解过，就算是华京的一些财团和上市公司，都会想要加入进来的。” 组建新的金融俱乐部的主意，上次老律师胡林的学生，也是目前教育行业上市公司老总也向韩峰建议过。但当时，韩峰就婉拒了，说自己还没有这种想法。韩峰是担心这种俱乐部一成立，又会成为一种新的名利场。现在，饶樱若又提出来了。冯志远也支持说：“韩董，我也是这么想的，中海金融俱乐部，自从饶红树董事长出事之后，实质上就一直被贾春秋等人把持，他们现在不思进取，想做的，仅仅是保守的维持以往的行业，在股市中捞到最大的利益。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开拓创新的想法，这不仅对我们这些俱乐部成员是不利的，对整个中海金融和实业的发展也是不利的。再这样下去，政府恐怕也不会在支持我们了。如今进入了新的世纪，我们这些企业家和金融界，需要一种新的气象，这样才能突破自我，也获得政府的大力支持。” 韩峰有些听懂了，今天饶樱若、冯志远和柳之成，都是来劝说韩峰组织这个新的金融俱乐部的。但是，这个事情还是在韩峰的计划之外，他说：“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可是关于这个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或许，你们可以先组建起来，算我一个成员就行了。会长由饶董或者冯董来担任就好了。”饶樱若却说：“这不行。这个金融俱乐部，只有你韩董来担任会长才有意义。”冯志远也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我是老的金融俱乐部的成员，而且我的公司旗下都是传统行业，不具有代表性。本来，饶董也是合适的，但是她目前是代理董事长，做起事情来，也没有你韩董方便。所以，这个会长还是应该由你来担任。”韩峰仍旧犹豫：“我考虑下。”饶樱若和冯志远都说：“好，韩董你再考虑考虑。”柳之成说：“韩董，中海的股市，如果任由凌峥等人搅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希望韩董能早下决心。” 离开了金融俱乐部，韩峰开车回去，在路上韩峰的思绪有些乱。他开着车，瞧见路边有一家咖啡馆，韩峰就停车，钻了进去。这是一家普通的咖啡馆，不过手冲咖啡是他们最大的特色，韩峰就点了一杯手冲的黑咖啡，坐在面对街道的落地窗，喝了起来。韩峰自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一直要拒绝在中海成立一个自己能控制的俱乐部？当时，韩峰来中海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包括资源和人脉。假如一个新的金融俱乐部能够成立起来，韩峰毫无疑问，就能获得更多资源和人脉？何乐而不为呢！也许，韩峰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宁州。他心里也许一直认为，只要时机成熟，他就会回到宁州去。 正在韩峰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一辆车子，停在了马路的对面。从这辆豪华轿车中，走出了几个人。韩峰的神色微微一变，因为他看到的，就是凌峥、梁阴天等人，他们也正向着咖啡馆里走了进来。韩峰叹了一口气，心想，真是冤家路窄。这几个人怎么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韩峰想要离开，就站了起来。可从马路对面走进来的凌峥，却隔着落地玻璃窗，向着韩峰打招呼，脸上还挂着笑，意思好像是要让韩峰等一等。 假如自己就这么逃走，恐怕就显得有些太小家子气了，韩峰就坐了下来。凌峥、凌阴天推门而入，来到了韩峰的面前。凌峥的脸上此刻是满面春风，笑着对韩峰说：“韩董，这么巧啊？也在这里喝咖啡？”韩峰一笑说：“是啊，很巧。既然这么巧，我请你们喝一杯咖啡吧。”凌峥却摇头说：“咖啡就算了，我们只喝酒。要不，韩董请我们喝一杯酒？”这个凌峥简直是非常的偏执，上次要让韩峰跟他喝酒，这次又要让韩峰请他喝酒。但是，韩峰也是一样的固执，他朝韩峰说：“原来你们是来喝酒的，那不好意思，我就不奉陪了。我只跟朋友喝酒。”说着，韩峰又站起来，要离开。 凌峥的手下华栋，就冲韩峰道：“你算什么！你以为我们稀罕跟你交朋友吗？”凌峥朝华栋摆摆手：“韩董不把我们当朋友，没有关系。不过，有一个消息，我们今天就可以告诉韩董。你曾经创始的‘潘多拉’就要上市了，这里面也有一份我们的功劳。到时候，我们也会成为‘潘多拉’的大股东。韩董，你该不该感谢我们一下？”韩峰的眼睛微微跳了下，心道，这凌峥应该是知道他韩峰是想要收回“潘多拉”的，所以故意说这些来气他。韩峰淡淡地笑了下说：“凌总，恐怕你弄错了。现在‘潘多拉’已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在一年多钱，我已经用3.5个亿把‘潘多拉’的股份都出让了，所以‘潘多拉’已经不是我的公司。除非某一天我重新把‘潘多拉’收回来。”凌峥笑着说：“韩董啊，你如果想要收回‘潘多拉’，到时候说不定就要从我们手里买了，价格可能会高好几倍哟！如果你现在肯请我们喝一杯酒的话，我保证到时候给你便宜一些。” 在别人看来，凌峥一定要让韩峰请他喝一杯酒，是很可笑的事情。但是，在韩峰看来，这一点都不好笑。在凌峥和韩峰这样有钱的人之间，金钱上的争夺反而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更有象征意义的，反而是在一些小细节上反映出谁才是局面的掌控着。凌峥明明知道韩峰不想跟他喝酒，但是他却偏偏要让韩峰请他喝酒，如果他得逞了，就说明他在这个事情上掌握着局面，这其实就是一种权力的体现。韩峰为此也不会满足他，就说：“凌总，别说得这样有把握。如今，大象资本还没有把‘潘多拉’借壳上市，所以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要知道，借壳上市这样的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就还有很多变数呢！” 说完，韩峰就朝外走去了，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华栋问凌峥：“老大，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喝酒呢！要喝酒，我们陪你喝个痛快就好了。”凌峥却转向华栋说：“你根本不懂。”梁阴天在一旁淡淡地说：“这个酒，喝的不是酒，而喝的是‘谁说了算’。”凌峥看着韩峰远去的车子说：“一山不容二虎，在这个中海，我要成为金融界唯一的王，所以这个韩峰，我一定要收服他。”随之，凌峥又对梁阴天说：“还是你最了解我。对了，你出书的事情怎么样了？跟江中出版社谈好了吗？” 韩峰的车子开出去没多远，忽然接到了钟允的电话：“韩董，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是关于凌峥的手下梁阴天的，也许对你有用。” 第437章 人性弱点 在那家手冲咖啡馆中，凌峥问梁阴天，他那本书的出版问。梁阴天的神情一沉，说：“谈了，但出版社没有要。”凌峥就愤怒地说：“那些出版社，简直就是有眼无珠。你的书写得那么好，他们却不愿意出版！”梁阴天：“你看过我写的书？”凌峥说：“当然没有。但就算是没有看过，我也知道肯定写得很牛。你是我手下，写出来的书，能不好吗？谁说不好，我跟谁急！”梁阴天的心里一暗，尽管凌峥嘴上说他的书很好，其实根本没有看过，也不会去看。只是因为自己是他凌峥的手下，才说梁阴天的书好。对这种盲目的吹捧，让梁阴天毫无成就感。 凌峥看了梁阴天一眼，又说：“这样吧，我去给江中出版社的负责人打一个电话，给他们一百万，让他们把你的书做成一本畅销书！”“不要！”梁阴天马上反对，“凌峥，关于我写书的事情，你不要管。我说过了，我要靠自己的实力出版和发表。如果你插手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凌峥朝他看了一眼，笑了笑说：“好吧，我不管。” 在电话中，钟允对韩峰说了一件事情。在昨天晚上，她下班之后，因为“潘多拉”上市的事情，有些心烦，所以她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咖啡厅喝咖啡。没喝多久，就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就是梁阴天，另外一个是中年男人。钟允就坐在他们旁边的座位上，因为梁阴天并不认识她，所以他们谈事情的时候，并没有避开钟允。为此，钟允几乎都听到了。 韩峰好奇地问：“他们谈的是什么？” 钟允说，她听他们谈了一会儿之后，才弄清楚了，跟梁阴天聊天的人，是江中出版社的一位图书编辑。江中出版社在全国的出版社中，也算是比较权威的一家了。钟允看到，平时很冷淡的梁阴天尽管还是阴阴的，但与平时不同的是，梁阴天的眼中多了一份期盼，他几乎是双手捧着那刀书稿，呈现给了那位图书出版编辑，然后带着有点羞涩的表情问：“曹编辑，不知我这本书有没有出版的可能？” “我来看一看。”那位曹编辑就接过了那一叠的书稿，认真地看了一起来，全程无话。钟允也在一旁等着听答案，从咖啡还冒着烟，到咖啡变成了小半杯冷却的饮料，最后钟允终于等到了一个结果。 尽管关于书稿是否能通过的事情，跟钟允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在场的钟允不知道为什么，也很期盼得到一个好消息。但是，钟允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曹编辑对梁阴天说：“不好意思，这份稿子还够不到我们出版的水平。很抱歉。” 梁阴天愣在那里，脸上都是失望，好不容易他才说：“谢谢曹编辑了。我会再继续努力的。”曹编辑想要把书稿还给梁阴天，但梁阴天没接，他说：“曹编辑，这份书稿你拿着吧，就当留个纪念，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写。”曹编辑看了梁阴天一眼说：“好，小伙子，这份书稿我就留下了，留作纪念。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放弃，继续写下去，说不定哪一天，你能成为畅销书作家呢！”梁阴天却高兴不起来，站起来对曹编辑表示了感谢。那个曹编辑也就离开了。 这就是昨天钟允看到的情况。韩峰问：“还有其他的吗？”钟允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没有了。”韩峰有些奇怪：“就是这个事情，你给我打电话？很重要吗？”因为对韩峰来说，他之前就了解到了梁阴天在写小说，那么他被退稿也很正常。所以，钟允对他说的这个事情，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意思。但钟允却说：“当然重要。你应该知道，不论梁阴天、还是他的老板凌峥，都非常有钱。但是，梁阴天却没有用钱去自己出版小说，自费出版在今天不要太普遍啊。他却要跟那个编辑去亲自谈，甚至我怀疑，那个编辑都不知道梁阴天就是一个有钱人。所以，我说了这件事，你可能更加了解梁阴天这个人了。在商场，不是最讲究知己知彼吗？” 被钟允这么一说，韩峰才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想法。没错，了解对手很重要。”钟允也就没有再多说，挂了电话。韩峰将钟允给他提供的这个情况，放在了脑海之中，或许以后真的会有用呢？ 连续几天，中海股市都是一副牛市蒸蒸日上的局面。凌峥、梁阴天、华栋等人操纵的股票，一支支被炒得热火朝天。凌峥等人日日笙歌，好不开心。梁阴天还是那副阴阴的样子，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凌峥的身边一直由那个许莉莉陪同着。自从凌峥将那个许莉莉“包”下来之后，许莉莉就每天只接待凌峥一个人。 许莉莉的脸，自从上次被凌峥砸破的酒瓶碎片划开一道口子之后，就留下了一条不大的疤痕。这天喝酒喝到了一半，许莉莉对凌峥说：“凌哥，我这脸上留下了一条伤疤，不好看。我想去做个美容手术，把这个伤疤整好。”“干嘛整掉？”凌峥忽然大声的喊道，“这是我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这说明你永远都是我的。如果你敢把这个伤疤整掉，我就在你的脸上，留下更多更深的伤疤。”凌峥红睁着眼睛，瞪着许莉莉，就像一头受伤的狼一样，“听到了没有？” 许莉莉被吓了一跳，只有不足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这天晚上，凌峥又在包厢里喝醉了。许莉莉确认他已经睡了过去，就跑到了外头，她找了一个角落，哭了起来。这个凌峥，真的吓到她了。许莉莉哭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素、宋兵和陆芳儿来找韩峰汇报韩峰大厦的建设情况。宋兵说，再过一个月左右，韩峰大厦就要结顶了。这对韩峰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思考和应对股市的问题，韩峰大厦的事情反而有些忘在脑后。在应对股市的问题时，韩峰总有一种不踏实感，因为股市的变化太多，暗潮涌动，很难捉摸，看似好像买进卖出的事情，很容易的样子，可其实会耗尽一个人所有的精力。 但是，建造一栋大厦，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一栋大厦当你打地基开始，一步步地建造起来，每天每周你都能看到大厦在一步步地建起来。如今，大厦马上就要结顶了。这种收获感，是实实在在的。 韩峰从窗口向着韩峰大厦望去，一公里外近在眼前的韩峰大厦，已经连一个窗子都装不下了。韩峰有种沧桑之感，看来当初要建造韩峰大厦是没有错的，因为这座大厦将会见证韩峰在中海的这段日子。他转过身来，对宋兵他们说：“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你们了！” 宋兵说：“我本来就是做这个的，有啥辛苦的？”白素还是那么抬着下巴挺着胸，她说：“接下去，马上就要投入到装修的进程了。之前，我们的总体设计方案中，就已经将装修预算纳入了进去。韩董，现在想要得到你的确认，是否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案进行，需要调整的吗？” 关于这个问题，韩峰想了想说：“这个要问下布兰切。”韩峰忽然想起了，今天布兰切没有在这里。韩峰就问陆芳儿：“今天我们碰头，通知布兰切了？”陆芳儿说：“通知了。但是，她说有点事情。所以说，会晚点才能到。”韩峰点了点头：“她有说是什么事情吗？”陆芳儿迷惑地摇了摇头说：“她没有说呢。我不好问，我以为布兰切会跟你再请一次假的。” 的确，一般情况下，开会不参加的话，一般都会跟陆芳儿先说下，这是公事公办的一环，然后又都会跟韩峰说一下。但是，今天布兰切却没有对韩峰说。韩峰想了想说：“也许，她忙着办事，忘记了。没有关系，我们继续吧。”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布兰切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坐吧。”韩峰朝布兰切看了眼，发现她的神色上微微有些异样。韩峰心想，布兰切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但是此刻显然是不适合问的。于是，韩峰就问了布兰奇，关于酒店装修设计方面的问题。布兰切听后说：“之前的方案是一年多前，现在世界上装修设计的潮流又有了变化，我去看看有没修改的需要，然后再反馈。” 会议之后，韩峰对布兰切说：“有空的话，留一下，我想找你聊聊。”布兰切朝韩峰看了眼，就留了下来。等众人走了，韩峰和布兰切就在沙发上坐下来，韩峰问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吗？”“哦，没有。”布兰切说，“我美国的一个朋友，他来中海了，所以我去见了一下，因为有会议，所以见了下就赶来了。” 第438章 问道于明 布兰切看着韩峰，似乎还有其他的话说，但又没有再说下去。她去见了谁？跟谁见的面？这些都在韩峰心里，留下了疑问。但，也仅仅是到疑问，他没有要求知道更多，毕竟布兰奇只是自己的朋友，以及合作伙伴，并非自己的女朋友，就算是女朋友，假如她不说，韩峰也不会逼着去问，每个人都有隐私的权利。 韩峰站了起来，问道：“茶，还是咖啡？”布兰切好像松了一口气：“咖啡，当然。”韩峰一边冲着咖啡，一边想到钟允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当国内的中产阶层庞大起来的时候，城市中的咖啡爱好者，也将大幅增加起来。像布兰切这样，从小在纽约长大的女孩，她们当然也习惯喝咖啡。但是，要知道美国人也不是一开始就习惯喝咖啡的，这批人也是被慢慢培养起来的。 韩峰对一件新鲜又有意思的事情，会克制不住地去思考、去想象。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手中不由颤抖了一下，咖啡就洒出了一小点。韩峰收起了心思，用餐巾将咖啡托盘上的咖啡滞清洗了下，端给了布兰切，然后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让你帮我看看。” 布兰切端起了咖啡杯，放在唇边轻轻啜饮了下，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笑着说：“你做的咖啡很不错啊。”韩峰笑着说：“谢谢，我也是才刚开始学做咖啡。你觉得怎么样？”“味道很浓郁，看来你还是舍得咖啡豆的。”布兰切说，“现在，市面上很多咖啡馆，为了节省成本，咖啡豆不肯放多，这就影响了咖啡的浓度。你的，咖啡豆很多，所以味道醇厚。”韩峰听了这话，心中猛然一动，他暗想，浓烈？这不是可以体现一杯咖啡的特色吗？ 假如以后做咖啡的投资，一定要投资一种足够浓烈的咖啡。韩峰也喝了一口自己手冲的咖啡，还真是足够浓烈，尽管平衡感可能比咖啡馆中专业咖啡师冲出的咖啡要差一点，但是自己的咖啡足够浓，就如一杯烈酒比一杯啤酒，更让人过瘾。韩峰笑着说：“没有想到，我冲的第一杯咖啡，能得到了你的认可。” 布兰奇三口两口就将韩峰的咖啡喝完了：“你今天让我留下来，该不会是问我你做的咖啡味道如何吧？”韩峰摇头说：“当然不是。我想让你帮我参考一下，如果有人希望我在中海组建一个金融俱乐部，你觉得可行吗？”布兰切抬眼看着韩峰，像在思考着什么，然后道：“这个，我恐怕没有办法替你出主意啊！要看你自己怎么想。假如你只是想办好一家企业，独善其身的话，那大可不必去成立什么金融俱乐部；但是如果你想要在中海这块金融战场上占据主动，那就必需成立这种俱乐部。就我所知，其实在英国、美国、德国等地，一个多世纪以前，这种俱乐部就成立了，那些俱乐部的成员最后发展成了当今世界的大财团，主导着欧美乃至世界的政治经济格局。” 主导世界政治经济格局的事情，对韩峰来说太遥远了，他想得只是现在的进退。布兰切仿佛看出了韩峰的意思，她眼睛微微眯了眯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天我去见的人，其实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韩峰转向了布兰切，心想，尽管自己没逼问布兰切，她还是想告诉自己了，于是问道：“是一个怎么样的朋友？” 布兰奇说：“他是我爸爸。”韩峰一阵惊诧：“你爸爸？他来中海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布兰切笑说：“他是要去东京，在中海机场转了下机，也只有两个小时跟我见面。”韩峰：“原来如此，那就另当别论了，假如下次他再来，让他停留至少一天，我也要感谢他一下，上次关于红树集团股票的事情给我们出了好主意，我还没有感谢他呢。” 布兰切道：“不用客气。他要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我想告诉你的事，这次他在机场对我透露，中海股市的持续上涨，已经让华尔街的投资人们嗅到了金钱的味道。华尔街的那些投资人，就是资本市场的鲨鱼，只要哪里有金钱的血腥味，他们就会向着哪里游去。现在，很多国外资本，已经开始涌向中海股市了。” 韩峰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大可能，他说：“可是，我们国内的股市并未向国际资本开放，他们要进来，并不容易吧？”布兰切轻轻摇头说：“尽管a股并没有对外开放，但是国际资本要进入中国，还是途径多多。就如你把房间都关紧、关密了，但如果有洪水涌来，还是可以通过窗缝门缝渗透进来。外贸公司、招商引资、慈善事业、甚至地下钱庄，都可以进来，途径多得我们想象不到。” 韩峰知道，这些资本，其实就是所谓的热钱。热钱往往在行业或者股市显出热门迹象的时候，来得很快，推波助澜，然后到了一定的高位，迅速退去。热钱就如海啸一般，来得快、去得快，将一个地方的生命和财富席卷一空，留下一片狼藉。韩峰听布兰切如此说，有些担忧地问道：“按照你的说法，接下去，那些国际资本都会涌进来？”布兰切点了点头说：“我也只是从我老爸这里听到了这样的说法。但是，国际资本是捉摸不定的，他说得不一定就对，我描述的也不一定就对。” 韩峰想了想说：“谢谢告诉我这个消息。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应该组建中海金融俱乐部？”“我不是给你建议，我只是告诉你一个”，布兰切说，“我只是告诉你一个我听到的消息。至于是否要组建一个新的中海金融俱乐部，谁也不能替你做决定。另外，可不可以再给我来一杯咖啡？”“当然。”韩峰觉得布兰切说得有道理，谁也不能替他做决定。他给布兰切又冲了一杯黑咖啡，自己却不敢再喝了。 在中超大厦，老板谭耀威的办公室内。谭耀威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女人，她的身材跟白素有些相似，但是她的妆容却更加妖冶。谭耀威对这个女人说：“于文，中超大厦的管理工作我就交给你了，你有没有信心让中超大厦保持以前的管理水平？”“哼，以前的管理水平？”于文有些不屑地说，“谭董，你把我从华京威斯特酒店挖过来，应该知道我的管理经验和水准吧。不瞒你说，今天我去看了中超大厦的每个房间，其实管理水平比我想象的差了许多，根本就不专业。我会让中超大厦酒店提升一个档次。” 谭耀威笑着说：“你既然有信心就好。”谭耀威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我就喜欢看一个女人很自信的样子。”其实，在谭耀威的脑海中，他见过最有自信的女人，就是白素了。但是，他当时为了讨好浦江区的主要领导，将白素给出卖了，从此白素也就离开了谭耀威。 于文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谭耀威说：“谭董，我听人说，你以前的助理叫白素的，你很信任她，也很倚重她。但是，她却背叛了你，跳槽到了韩峰大厦。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将白素彻底忘记了。在酒店管理上，白素时代已经过去了，从今天开始就进入于文时代了。”尽管于文浓妆艳抹，但是脸蛋还是不错的，甚至带有一丝白素的影子。 “想要进入于文时代，也不是不可以。”谭耀威站在了于文的面前，盯着她带有魅色的眼睛，抬起了她的下巴，“但是，你要表现给我看。” 几分钟之后，谭耀威就将于文推在办公桌上，直接在桌上做了起来。这个经典姿势，据说曾经的美国老大克林和莱温就使用过。谭耀威在将速度推到最快的时候，嘴巴里却发出了“白素，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白素，你现在爽了吧！”这样的声音。于文听到谭耀威的喊声，指甲在谭耀威已经袒露的背上生生扣了下去。谭耀威在疼痛中达到了最高。 重新穿上了衣服，于文站在了谭耀威的对面，说：“我听说，韩峰大厦马上要进入装修阶段了。”谭耀威说：“我不管他们进入什么阶段，反正绝对不能让韩峰大厦超过我们。具体怎么做，你去办吧。”“没有问题，”于文说，“这一切都交给我吧。但是，在这之前，谭董，我们还是要谈谈我的薪水。我希望在你给白素的薪水基础上，再给我5个点的股权。” 谭耀威朝于文看了一眼，心头闪出了一丝后悔。这个女人一上来就要求股权，这种事情，白素一次都没有提过。跟白素相比，这个女人太功利了，但是目前他也只能倚重她。于是说：“没有问题，你只要把事情办好就行。”于文笑了说：“没问题。另外，谭董什么时候想要我了，就直说了。” 谭耀威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对这个女人好像失去了兴趣，让他更加想念起白素来了。 关于成立金融俱乐部的事情，韩峰还是考虑不好。他又给木老打了个电话，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这次木老竟然接起了电话。 第439章 坚持住了 木老忽然接起了电话，让韩峰颇为意外：“师傅，终于打通了你的电话了。”木老不悲不喜地声音传了过来：“走狗烹、良弓藏，可如今在金融市场上，又有饿狼要来了，所以你师傅雪藏的时间也快结束了。”这对韩峰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好消息：“太好了，师傅既然你重新获得了自由，什么时候能来中海，我请你吃中海地道小笼包。” 木老却说：“我刚才说，‘雪藏的时间也快结束了’，但并没有说，我已经获得了自由。上面认为，如果放我到了金融市场，说不定又会搞事情，所以他们现在并没有对我放任自流。今天早上，他们只允许我接听一个人的电话，其他所有人的电话都不准接。我就选了你的电话。” 韩峰心里无限感慨，师傅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上面限定他只能有一个联络人，师傅就指定了他韩峰。要知道，师傅认识的人何其之多，高层也不少，就是香港那边也有许多人，师傅却指定他韩峰。可见自己在师傅心中的地位。韩峰说：“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由呢？”木老说：“这还不一定啊，要看上面什么时候，认为局面恐怕已经不可控制了，他们才会真正放我出来吧。” 只有上面认为局面不可控制了，他们才会放木易获得自由吗？韩峰再次觉得，你要真成为了金融界本领高超绝伦的人物，被上面的有关大佬关照到了，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你可能会衣食无忧，但同时你也就失去了自由。以前的名人，不是说过一句话，不自由勿宁死呢！这就说明，自由有多么的重要了。与其被限制了脚步，在一个笼子里锦衣玉食，还不如餐风宿露云游四方。 韩峰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要做一件事情。正在韩峰陷入这个念头的时候，木老的声音传来：“韩峰，你打电话给我，肯定是有事情的吧？说吧，是什么？”韩峰想了想说：“我本来有一个事情，犹豫不决。但是，现在我想通了。”“真的想通了吗？”木老又问，“确定不用我来给你参谋参谋了吗？”韩峰很坚定地说：“不用了。” 韩峰本来是要让木易帮自己参谋参谋，到底要不要在中海建立一个新的金融俱乐部。但，此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说：“不用了，我已经有了决定。”木老在那一头笑了笑说：“我相信我的徒弟能够凭自己的想法，来决定一件重要的事情。”这说得，好像木老已经知道了韩峰心里想的事情一样。 韩峰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师傅能重获自由。”木老却说，“不急，不急，自由这个东西，也是相对的。反正他们要放我的时候，自然会放我出来，徒弟你不用替我着急。我能打电话的时间，也就这么一点了。下次再说吧。”韩峰道：“好的，知道了，师傅你保重身体，我还等着你来中海吃好吃的。”韩峰说完这话，对面并没有回音，原来电话已经被掐断了，看来华京方面对木老的通话时间也是有严格限制的。 挂了电话之后，韩峰就给徐音打了电话过去，说，今天要回宁州一趟，问她有没有空？徐音笑着说：“我本来还想给你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没想到，你就打电话过来了。”韩峰笑着说：“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呀。”徐音却带着抱怨的声音说：“哪里心有灵犀了呀！我都想了好几天了，你今天才打电话来！” 徐音的一句抱怨，让韩峰有些急了：“徐音，那你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呀。你只要电话一来，我肯定马上就赶过来呀！”徐音听了笑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你今天能来就好。等你到了，我再跟你说。”韩峰道：“我这就马上来。” 韩峰跟陆芳儿交代了一句，打算立刻赶赴宁州去。但在他出门之前，却接到了一个电话。韩峰还以为是徐音忘记对他说什么事情了，所以打电话来补充了，没想到，一看屏幕竟然是范华芸的电话。韩峰很有些意外，因为好长一段时间，范华芸都跟自己没有联系了。自从民间集资事件之后，范华芸就带领她的白血病研究团队专心于白血病的研究工作。 也许对一个人来说，只有遭遇了重大的挫折之后站起来，才能专注于一件事情，况且这件事情，本身也特别有意义。韩峰觉得这种专注非常不容易，这种专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达到的。所以，自从得知范华芸非常专注于白血病研究和药物开发之后，韩峰也就没有再去打扰她，范华芸平时也没有来联系韩峰。 但是今天，范华芸却主动来联系韩峰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韩峰接起了电话，很淡然地说了一声：“华芸姐，好久没有联系了。”范华芸说：“是啊，韩峰，你有空中午一起吃个饭吗？我想跟你聊聊一个事情。”韩峰本来已经要回宁州了，但是听范华芸这么说，他想了想道：“可以啊，不过，我下午要回宁州。”范华芸回答说：“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两点左右就可以出发。” 范华芸和韩峰不在同一个区，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捡了一个对两人来说都是中间的位置，就在田子坊见面。田子坊这个地方，是中海人休闲、散步的好去处，很有小资情调，吃喝玩乐购在这个地方都能解决了。田子坊里的饭馆，规模都不大，要说档次也不是特别高，但味道也还是不错的。 两人在田子坊的一号入口见面了。今天的范华芸是一件奶白色的外套，头发却跟以往的大波浪很是不同了，今天她就简单地束成了马尾辫，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以往的妖艳，但却是更加的年轻精神了一般。这对韩峰来说，又是一大惊喜。他担心经历过一些挫折的范华芸，精神上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一个女人的精神被重创，会直接导致她的容貌也深受影响。 但是这些负面的影响，并没有在范华芸的脸上出现。好像面对以前的挫折，范华芸仅仅只是换了一个发型，然后重新开始。而实质上，她已经换了一种生活方式。韩峰向着范华芸走去。 在范华芸看到韩峰的时候，也是眼睛一亮。因为朝他走来的男人，高挺俊逸，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藏青色的衬衫，头发倔强的挺起却有型，阳光从深秋的叶隙之间洒落了下来，触及韩峰的身体，仿佛就变成了他的颜色。 范华芸的心里感叹，韩峰是更有风度、也更成熟了，这个男人以后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真是难以预估和猜测。但是，范华芸心里隐隐地产生一丝骄傲，甚至可以说是虚荣。那就是这个男人与自己有联系，今天自己请他出来吃饭，他也就马上出来了。这说明自己在他的心里，也是很有分量的。这真的就是一种虚荣吧？范华芸问自己，但是她又想，就算是虚荣吧，又怎么样呢？一个女人，哪有不虚荣的，就让自己因为韩峰而虚荣一次吧！ “让你等了。”韩峰来到范华芸身边，笑笑说。韩峰身高一米八，范华芸也至少一米七，但是她穿着高跟，所以两人站在一起，范华芸只比韩峰低了半个头。两人在田子坊的门口那么一站，使得边上进进出出的男女顿时失色不少。 “我不是在等你，我是在晒太阳。”范华芸笑着说，“这段时间以来，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汽车里、会议室里，都没有时间好好地晒个太阳。”韩峰想了想说：“这样啊，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坐坐。”韩峰就在前面走，范华芸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同走入了田子坊的深处，在一个露天咖啡馆坐了下来。 这家咖啡馆好像是南洋人开的，他们的咖啡吧和酒吧就面对这一块空地，桌椅就摆放在一株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树下，很有情调。有好几个外国人，已经占据了一张长条桌，中午就已经在喝嗨了。 韩峰不由感叹，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好地方，你都可以看到欧美人的身影。这也许是人家有钱有闲，同时他们更会享受生活吧。也许有一天，在世界各地也都能看到国人的身影，享受着人家的好东西，那个时候中国也就强大了。 韩峰和范华芸在一张边上的桌子上坐了下来。他们刚一坐下，长条桌上的外国男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特别是一个肩膀特别粗大、桌上已经好几扎啤酒的男人，目光在范华芸的身上大胆地打量起来。 韩峰已经注意到了那个人。他看了看范华芸，但是范华芸似乎全然无所谓。韩峰也就不去计较，毕竟你不让阻止人家打量。韩峰就开始点咖啡和牛排了。 第440章 实力较量 但是，事情没有就这么完了。因为下午还要开车，不合适喝酒，韩峰就点了咖啡、牛排和水果色拉。咖啡在牛排上来之前，就被端上来了。服务员刚走，那堆外国男人之中的两个，就朝韩峰和范华芸走了过来。 其中那个膀子特别大，这种秋冷的天气之中还只穿了一件背心的家伙，左手中抓着两瓶啤酒，另外一只手中抽着万宝路香烟；另外一个外国男人，也是人高马大，应该超过一米八，比韩峰还稍高。他们两人走近的时候，就如大山压境。但，韩峰和范华芸还是坐在那里，讲着自己的话。 韩峰他们的无视，让大膀子的外国汉子有些不爽：“小妞……喝……beer，我……请。”他的意思大概是要让范华芸陪着喝一瓶啤酒。范华芸朝他瞥了眼，说：“no,thanks!” 那个外国人被范华芸直接拒绝，眼中就冒出了怒气，他将手中的烟头扔在脚下，空出来的手向范华芸伸了过来，要抓住范华芸的肩膀。范华芸的目光中微微掠过了一丝惊诧，因为这毕竟是在中海，在国人的地盘上，这个外国人却敢这么嚣张，估计是已经喝高了！范华芸想要避开这个外国人的手，但他们的桌子是靠墙摆放的，她的另外一边就是墙了，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她不由朝韩峰投来了求援的目光。 看到范华芸的目光之后，韩峰动了。他忽地伸出了手去，在那个大膀子外国人的手触碰到范华芸之前，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外国人的手，与此同时韩峰也站了起来。“你好。”韩峰冲那个外国人笑了笑说，“欢迎来中国玩，不过我们今天下午还有事，没有办法喝酒。你们自己多喝一杯吧。”站在一起，韩峰跟那个大膀子外国人身高相差不多，但是对方的手臂几乎是他的一倍粗。 那个大膀子的外国人，起初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韩峰的速度会这么快。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抓住美女的肩膀，没想到韩峰一动就抢在前面，握住了他的手。紧接着，他的脸色就变了，因为被韩峰捏住的手，在向大脑传来疼痛的感觉，非常痛的感觉。大膀子想要反握一下，可就是用不出劲来。 在大膀子边上的高大外国人，好像看出了什么问题，要上前对韩峰动手。但那个大膀子却涨红着脸，赶紧朝边上的外国人摆摆手：“?kungfu！kungfu！”他的意思，应该是“功夫”“功夫”的意思。就在这时，韩峰笑着松开了大膀子的手，那个大膀子赶紧缩回了手去，用另外一只手揉捏着，显然是一副很疼的样子，并跟他旁边的高个子一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当他们坐到了座位之后，还朝韩峰他们投来奇异的目光。韩峰端起了咖啡杯，朝他们示意一下，意思是跟他们干杯的样子。那帮外国人先是愣了下，然后也向韩峰举起了啤酒瓶。在他们眼中，中国的人又多了一份神秘感。这些人也是李小龙、成龙的影迷，而刚才韩峰的握力更是给大膀子以震慑。 在这帮子人中，大膀子显然是力量最大、胆子也最大的，他都被震慑住了，其他人就不敢乱动了。更何况，这是在中国，他们也不想惹太大的麻烦。刚才，大膀子和高个子是因为看到范华芸长得实在太吸引人，一时精虫上脑，想要找美女来喝一杯，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的灰。他们也就断了要找美女取乐的念想。 范华芸看着韩峰说：“真没有想到，你的力量这么强。你轻而易举就让那个外国人溃败了。”韩峰尴尬地一笑说：“不是，你只是看到了表面。我已经用出了全力了，如果那个外国人再强一些，我恐怕就要被他反握了。”韩峰没有谦虚，刚才他的确是在一瞬间爆发出了全力，让那个外国人因为意想不到而认输，如果他再坚持一会儿，再加上同伴帮助，韩峰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也许对方在心理上，对中国功夫是敬畏的，所以才屈服了。 任何的服输，首先都是在心理上溃败的。 但不管怎么说，韩峰还是非常庆幸自己曾经向陆墨学了功夫，一个男人如果没有防身术，真遇到情况的时候，就算自己能逃跑，也没有办法保护身边的人。 这个小小的插曲已经过去了，韩峰吃了一口刚上来的牛排，问范华芸：“你今天肯定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对我说吧？”范华芸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在做的白血病研究中，其中关于慢粒白血病的抗体药物、细胞治疗药物上，终于有了进展。”这个消息，对韩峰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他惊讶地说：“真的啊，太好了。这一进展，是否可以让我国在白血病药物研究上，超越美国呢？” 范华芸摇了摇头说：“那可没有。目前，在白血病药物研究上，美国在全世界还是处于绝对领先的地位。目前，美国在白血病药物上，已经有至少20种以上，但由于知识产权、本地保护、关税等原因，引入国内的却只有两三种，而且价格也很高。印度有一些仿制药，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通过官方途径进入国内。所以，白血病患者想要吃到那种救命药，价格高得离谱，而且选择的种类非常少。我们这次在慢粒白血病的抗体药物、细胞治疗药物上的突破，如果一旦获得量产，就能大幅降低药价。” “这很好啊！”韩峰道，“如果能降低药价，并有更多的用药选择，这对一般的患者来说，就是福音啊。”范华芸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笑意：“我们总算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韩峰问道：“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做？”韩峰想，范华芸这次找自己，不会仅仅是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肯定还有其他的事要跟自己商量，比如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果然，韩峰这么一问，范华芸的笑容了收起了一点，她说：“还是资金的问题。我们尽管在慢粒白血病的一种药物上有了突破，但是这条路还长的很，量产一定能给我们带来收益，但是我们的大部分经费将会投入到新药物和医疗技术的研究上，这需要持续不断地投入。”韩峰想了想说：“你是希望我能帮你融资？也许我能再给你投入一笔钱的。”韩峰之前就给范华芸留下好几千万，足够他们一段时间的正常研究。但是，这笔钱估计已经差不多了。 但是，范华芸却说：“不能单单靠你给我们钱。我希望你能帮我们的公司推向上市。” 上市？这是韩峰所没有想过的。韩峰想起了专门做芯片研究的中何公司，他们是一直拒绝上市的。但是，范华芸却要谋求上市？韩峰就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她：“如果上市了，就要讨好股东和股民了，这会不会对你们的研究产生负面影响？” 范华芸想了想说：“应该会有影响。但是，我们的研究是生物技术研究，如果投入一项新的研究周期可以很短，也可能会很长，如果是拿你的钱或者某几个投资人的钱，什么时候能够赢利或者得到回报是说不准的。但是如果上市了，资金压力就会小很多。我们想要尝试走这条路。” 不同的公司，也许会选择不同的路走。这也很正常，韩峰说：“如果你们想好了，我也支持。”范华芸说：“但是，我们现在的团队主要是搞技术和科研的，对上市的事情并不是很熟。我自己做过民间集资，但与走正规的上市差距太大了。我们能不能委托你这里帮助做上市这一块？我知道你认识很多金融界的人。” 这才是范华芸今天找自己的真正目的了吧。如何上市，韩峰有一些经验，身边的红树集团、志远集团更是上市公司，有关事项咨询一下还是方便的。只不过，韩峰对上市这个事情是持保留态度的。这时候，范华芸说：“韩峰，你以前给过我们投资，在上市前，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都可以给你。”拥有一个即将上市的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对任何一个商人来说，都是特别让人兴奋的事情。 但是韩峰却并没那么高兴，他说：“这个事情，让我考虑一个星期，怎么样？”范华芸点了点头：“没有问题。我等你的回音。我也已经吃饱了，不耽误你回宁州了。”说着，范华芸就站了起来。 两人离开这个露天咖啡馆的时候，身后那几个外国人看着他们。也许对那些外国人来说，是永远没有办法理解韩峰和范华芸的。这个会功夫的韩峰，实际上却是一个身价数亿元的企业家；而惊艳绝伦的美女范华芸，却是与人类病痛做斗争的科研团队领导者。 这个世界上，我们经常只能看到表象，而世界本身可能要精彩许多。 第441章 一出闹剧 韩峰与范华芸告别之后，就直奔几百公里之外的宁州。三个小时的路程，刚刚好接了徐音下班。正值省政府的下班时间，从里面正有大批的人涌出，坐在车子里的是领导，此外就是骑自行车的和步行的。 韩峰的车子没有往里开，而是停在省政府门口的对面。看到这些机关工作人员，韩峰不由想，假如当时自己听从徐音父母的要求，去了机关上班，那么现在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自己这点年纪和背景，目前恐怕还不是领导，就只能骑着自行车、或者坐公交上下班。就算自己运气不错，担任领导秘书，倒是可以坐坐小车，但也必须鞍前马后把领导服务得舒舒服服、以期换来日后的晋升，而那些日子是自己想要的吗？ 显然不是。韩峰觉得自己还是颇为幸运的，能够听从内心的想法，才争取到了今天的生活。任何人，只要不坚持自己的梦想，就会被世俗挟裹着往前，成为其中庸碌的一员，自古而今，概莫能外。命运只给了人两种选择：一种是顺从命运，另外一种就是挑战命运。当一个人顺从命运的时候，自己就不用承担责任，失败了也是命运的安排；但当一个人挑战命运，责任都在自己身上，从此再也没有回头路。 命运给人两种选择，也就造就了两种不同的人。 在韩峰想多的时候，徐音已经从大院门口款款走出，她身材苗条，灰色大衣，里面是鲜黄的薄衫，就如迎春花一般鲜丽。也许大院之中，有不少人是认识徐音的，也许他们是为徐音的窈窕身材和娇美面孔所吸引，他们都会看下徐音，而瞧见她心无旁骛向韩峰走来，目光也打量起了韩峰来了。 当徐音走近了之后，韩峰笑着为她打开了车门。尽管韩峰只是一辆帕萨特，在有钱人那里算不得什么，但是在私家车还没有普及的机关人员看来，已经足够羡慕了。两人坐入了车子，韩峰说：“天气有些凉了，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但是，徐音却说：“不能吃辣的，想吃点清淡的，有营养的。”以前，徐音对吃什么好像不太讲究，现在好像忽然在意了起来，韩峰笑着说：“好吧，那我们就去楼外楼吧。我们的宁帮菜比较清淡。” “不要去楼外楼了，这是游人才会去的地方。”徐音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韩峰笑着说：“听老婆大人的。”徐音就指路，两人到了东湖畔的一条小弄里，车和人都不多，停车也很方便，两人找到了一个不大的门面，上面写着“曼道”，是一家私人菜馆。走入了里面，韩峰感觉这有些“楼外楼”的古色古香，但是没有“楼外楼”的喧哗。 一处天井，可见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还有一口大缸，在夏天肯定是养着睡莲的，但如今都已经不是莲荷的季节了，不过缸里的水却清澈见底，让人的心都静了下来。韩峰看向了徐音：“这么一个好地方，你怎么找到的？”徐音说：“我们厅里的女人们，每当发工资的时候，就想要找新鲜的地方吃点东西。这是上个月的时候，厅里的女人来聚会的地方。”韩峰知道，省厅里的女人，有些是官太太、有些是老板的老婆，找新鲜地方吃饭，既是她们的娱乐，也是她们的任务。 徐音在那个环境当中，要完全不参加她们的活动，也肯定是不现实的。韩峰说：“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先进去找个位置吧。”两人找了一个座位，从窗口可以望见一个陡坡，坡下是古树和老石，再下面就是北山路和里东湖了。服务员过来点单，徐音要了糖醋鲤鱼，韩峰点了一个东坡肉，还有一些蔬菜和水果。 一家酒店是否有水平，在最家常的菜上才能体现出来。当东坡肉和糖醋鱼上来之后一尝，韩峰终于服了。这家店的菜色果然是有他的水准的，平时东坡肉，韩峰最多吃两块，可今天他一连吃了四块。徐音却主要吃了鱼，她还倒了醋，沾着菜吃。以前，徐音是很少沾米醋吃东西的，今天有些反常啊。 忽然一个念头在韩峰的脑海中冒出来，他睁大了眼睛，盯着她：“徐音，你是不是……”徐音微微地白了韩峰一眼，笑着：“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吗？”韩峰又惊又喜：“真的吗？真的吗？我要当爸爸了！”徐音却微笑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只是这个月的列假没有来而已。我还没有到医院去检查过呢。” 韩峰说：“例假没有来，你又特别喜欢吃酸的，那还不是有了啊？我们马上就去检查。”兴奋的韩峰恨不得立刻去医院。徐音说：“现在都吃晚饭了，你还去医院啊？人家医生也都回家了。”韩峰一想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是高兴坏了，连时间都不知道了。韩峰就说：“那明天就去。”徐音点头：“我就是想等你回来，跟你一块去。一个人去检查，怪不好意思的。” 尽管徐音已经是省厅的处长，但终归也还是女孩子，让她一个人去妇科检查，又没有人陪同，总是很不好意思的。韩峰马上说：“当然要等我回来一起去喽！否则人家还会怀疑，这小孩到底是谁的呢！”“好了，明天去了再说。”徐音说，“现在不说这个话题了。说说你这次回来，本来想对我说什么的？” 徐音这么一问，倒是让韩峰一愣，他的神色都变了。韩峰这次回来，本来是想对徐音说，他要在中海组建一个新的金融俱乐部。这是跟木老打完了电话之后，韩峰就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在跟范华芸见了面之后，韩峰的这个想法就更加坚定了。一个金融俱乐部开始组建，韩峰如果担任会长，那么他将会更久地呆在中海了。为此，韩峰想回来，对徐音说这个事情。他相信，徐音应该也不会太反对的。 但是，就在刚刚，韩峰就听到徐音说，她可能已经怀孕了。这么一来，韩峰就不好开口了。因为对韩峰来说，事业非常重要，孩子却更加重要，假如徐音真的怀孕了，自己和徐音必然很快就要结婚了。等结婚之后，韩峰不会将徐音和孩子两个人扔在宁州，自己却在中海闯荡。在韩峰看来，这不是对事业负责，而是对家庭和爱人不负责任。 这么一想，韩峰就把组建新金融俱乐部的藏了起来，韩峰回答说：“我啊，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是想你了，要来看看你而已。”徐音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说：“韩峰，你对我隐瞒了什么？”韩峰笑了笑说：“没有。”徐音露出不高兴的神情，盯着韩峰：“还说没有？”韩峰知道瞒不过徐音，就说：“明天再说，一切都等明天检查之后再说。” 徐音看出来，韩峰这会儿好像真的不愿意说，也就不再勉强，对他说：“明天检查之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把你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我。”韩峰点头：“一定。” 第二日一早，韩峰接了徐音，就前往了省妇保。徐音认识的人不少，早就已经联系好了省妇保的一名妇产科专家医生，等候着给她检查。韩峰陪同了徐音走了进去，医生朝他笑笑说：“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韩峰回到了走廊上，焦急地等待着。昨晚，韩峰没怎么睡好，他非常兴奋。经过了这一晚，韩峰已经下定了决心，假如徐音真的有了，他就绝对不能组建金融俱乐部了！从怀孕到孩子出生，还有十个月的时间，韩峰要整理在中海的事情，以后大部分时间就要呆在宁州了。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韩峰不会允许自己缺席的。 等了不知多少时间之后，徐音没有出来，但却是医生出来，对韩峰说了一句：“韩先生，进来一下吧。”韩峰从医生的神色上，没有看到欣喜。韩峰愣了下，也只能跟着医生进去了。 徐音坐在椅子上，看到韩峰进去之后，似乎很抱歉地对韩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怀孕。”“不用抱歉啊。”医生在一旁说，“这种情况，在女人身上也经常发生。你只是有些不调。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韩峰看了看徐音说：“没有关系的，检查一下也好。” 韩峰本来已经做好了要当父亲的准备，但是却被告诉，徐音并没有怀孕。这让韩峰多少有些失望。但是，他也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在回去的路上，徐音朝韩峰看了一眼：“没有想到，是一出闹剧。” 韩峰笑着说：“不是闹剧。是让我提前感受了下，假如真有孩子了，会是什么感觉。我又多了一份经验。”徐音看着韩峰，觉得他是真没有生气，就放心了：“现在说说，你这次回宁州，是想告诉我什么？” 第442章 背后女人 韩峰本来还不想说，但徐音说：“你再不说，我就不理你了。”徐音平时一般都不生气，但如果你真把她惹生气了，想让她好起来，要费的时间和精力可就不是一点点了。韩峰于是不敢再隐瞒，他将原本想要在上海建立新的金融俱乐部的事情说了。徐音听了之后，看着韩峰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假如我们有了宝宝，我肯定要陪在你的身边。”韩峰很肯定地说，“如果我在中海建立了新的俱乐部，牵扯的精力肯定就更多了。这样一来我能陪你和宝宝的时间也会不足，我可不想你一个人辛苦地带孩子。”听韩峰这么说，徐音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来：“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徐音又对韩峰说：“反正今天上午我也不去上班了，我们去喝点东西吧。”韩峰说：“好啊。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因为时间还蛮早的，一般的咖啡馆都还没有开门。韩峰沿路看到了一家星巴巴，就停了车和徐音一同走了进去。韩峰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徐音只是点了一杯牛奶。韩峰说：“没有怀孕的话，可以点一杯咖啡喝的。”徐音笑笑说：“还是喝牛奶吧，咖啡还不适应。” 此时的宁州，咖啡还没有成为流行的饮料，徐音不习惯咖啡也是正常的。韩峰说：“在我们国内咖啡很有可能会引爆下一波的餐饮浪潮。在中海，现在星巴巴的生意也很好了。”徐音朝星巴巴的室内装饰看了看说：“生意好也很正常，因为它开门比较早。其他咖啡馆一般走的都是小资路线，中午十点前都不开门。但是星巴巴一早就开门了，大家可以在这里享用咖啡和早餐。” 韩峰觉得徐音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了，国内的咖啡馆都沿袭了小资情调的路线，而星巴巴却极力将咖啡引向平民的生活，提倡便捷和快速，这就是它跟一般咖啡馆的不同，也是他可以迅速壮大、发展的原因。韩峰感觉，徐音总是在一些事情上，能够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这时候，徐音又对韩峰说：“你在车上说，假如我怀孕了，你就打算放弃在中海组建新的金融俱乐部，我认为这种想法是不对的。”韩峰瞧着徐音说：“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在宁州受累。”徐音却轻轻摇头说：“我们的生活，为了现在，也要为了未来。假如我一个人在宁州累一点，能换来孩子未来更好的生活，我觉得完全是值得的。在我看来，中海毕竟是全国的金融中心，也是亚洲的商业中心，这是宁州无法相比的，你的事业必须立足中海才能发展得更好。” 韩峰说：“可我是宁州人。我去中海之前就想过，等融资问题解决了，我以后还要回到宁州来的。”徐音笑笑说：“有些步子快出去了，是回不了的，也不需要回来。好马不吃回头草嘛！我其实并不希望你回来，我的男人应该一直往前走，走得更远更好，不仅自己发展好，还要为别人做更多的事情，能够影响更多的人。” 韩峰很惊讶，徐音竟然对他这么说。但是，不可否认，徐音的话，让韩峰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在韩峰的心里，他当然想要发展更大的事业，影响更多的人，但他自觉对家庭应该担负责任，才会想着某一天回到宁州来，回到徐音的身边来。没有想到，徐音却支持他呆在外面。 韩峰说：“可是我们一家人如果两地分居，总不是办法。”徐音笑笑说：“事情总是在不断变化的，我们也不会一直两地分居的呀。你在中海建了韩峰大厦，上面应该还留着几套房子吧？”韩峰说：“当然留着，好几层，最高层特大的空间，我都留着。”徐音说：“那么，这最高层就不要卖给别人了，等建好了，装修一个我们的家吧。以后，到了周末，我就可以过去。有时候，你也可以回宁州。另外，我希望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们的孩子能够在中海上学。中海的教育资源，要比宁州好太多了，在中海长大的孩子，视野跟宁州也肯定是不一样的。我是在宁州长大了，希望我们的宝宝能够更上一层楼呢！” 真没有想到，徐音已经考虑得这么远了。假如，徐音真的希望孩子以后在中海发展的话，韩峰还真不能回宁州了。韩峰说：“那我就暂时还留在中海吧。”徐音看着韩峰说：“你不应该因为我和孩子，而改变自己的方向；应该朝着你认为对的方向走，把我们也一起带到一个更好的世界去。” 韩峰很感动地点了点头，他心头暗想，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不错的女人，但能向徐音一样理解他、看透他，并且支持他、激励他的女人，也许徐音就是唯一一个了。为了这样的徐音，他以后也要更加自律，不能做让她伤心的事情，难堪的事情。这就是他今后的责任：“徐音，我会更加努力，去开拓我的事业。” 徐音笑了：“那么，中海那个新金融俱乐部，你会去组建吗？”话题回到了具体的事情上，韩峰点了点头说：“我回去后，就去准备筹建中海新金融俱乐部的事情。”徐音满意地笑了：“这就好。现在，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有好消息？韩峰急切地问：“是什么？”徐音的笑更加动人：“韩峰，我们真的有个小宝宝了，早上我是故意让医生配合说没有的。” 韩峰再次愣住了，先是开心，然后是失落，现在又是惊喜，这一大早的，徐音到底要让他经历多少种情绪啊！韩峰冲着徐音说：“徐音，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徐音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只是想要你不要有后顾之忧。” 韩峰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徐音的身边，温柔地搂着她。徐音将脑袋轻轻靠在了韩峰的肩膀上。两人就这么坐着，看着咖啡馆外的街上车水马龙，时光在流淌，这一刻的幸福却刻印在两人的心间。 韩峰又对徐音说：“这样的话，我想到你家里去一趟，好好地跟你父母谈谈，年假的时候，我们要把婚事办了。”徐音也点了点头，以前什么事情都可以拖一拖，但是如今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不管是从计划生育的角度来考虑，还是为了徐音以后方便请假休息的角度来考虑，也应该尽快结婚了。 徐音就跟老妈方圆打电话，说晚上韩峰要去见徐潮和方圆。上次，徐潮原本想去中海找韩峰的茬，结果铩羽而归。他也就暂时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阻止韩峰和徐音的交往了。在电话中听说，韩峰要去他家，徐潮却还是有些不想见韩峰。他说：“晚上我没有空，有应酬，在望湖大酒店。”方圆说：“老徐，韩峰回来了，你那个应酬，能不能推了呢？” 徐潮有应酬倒不是骗人，但是这个应酬他不是主角，主角是他们区里的主要领导，要请市里的领导吃饭，他是财政线上的，也被通知参加了。徐潮一方面对这种应酬挺看重的，另一方面他是不太想见韩峰，每次在韩峰面前他都会吃瘪，对这个有可能成为自己女婿的年轻人，徐潮心里总是很有抵触情绪。他就说：“韩峰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晚上的应酬很重要，我们区里的老大叫我的。” 方圆也无可奈何，就说：“那就随便你吧。”方圆就在电话中对徐音说了，徐音心里很有些不开心。韩峰想了想，说：“既然你爸在望湖大酒店，那么我们等会去接下你妈，也一起去望湖大酒店吃饭好了。让你老爸抽空过来坐坐，我们把事情对他们说了，就行了。”徐音笑着说：“这个主意不错。” 徐音就给方圆打了电话，说：“老妈，既然老爸在望湖大酒店吃晚饭，我们也就去望湖吃晚饭，韩峰说，他请我们。”方圆听了未置可否：“要不还是算了，还费钱。”徐音见方圆兴致不高，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下，心想，老爸这是你先不仁，就别怪女儿不义了，我只能坑你一把了，徐音就对方圆说：“老妈，老爸他们这种应酬，一般都有年轻美女陪同的，而且，那些年轻美女都很放得开，看到领导都主动往上贴……” 徐音还没有说完，方圆焦急的声音就传过来了：“那就让韩峰破费了，我们也都去望湖大酒店吃晚饭。”自从上次，徐潮去搜索韩峰他们的套房，在里面偷瞄布兰奇和陆芳儿的小腿，被方圆发现之后，方圆对自己的老公就不怎么放心了。 方圆又给老公徐潮打了电话，说韩峰请客也到望湖大酒店吃饭。 徐潮心里就老大不高兴：你韩峰到底干嘛！我去望湖大酒店，你让方圆也要去望湖大酒店！徐潮顿时感到不自在起来。 第443章 大出风头 到了傍晚，韩峰和徐音就去接了方圆，一同前往望湖大酒店了。韩峰开车，徐音坐在副驾驶上，让方圆坐在后排。“韩峰啊，今天又要让你破费了。”方圆在后面说。韩峰道：“阿姨，应该的。况且还有好事情，要庆祝一下呢。”刚才，徐音已经把她怀孕的事情，对方圆说了，方圆笑着说：“那倒也是。徐音有了，这是我们家的大喜事啊，我也马上要当奶奶了。” 方圆其实也蛮喜欢小孩的，现在的日子，衣食无忧，但还是有点小无聊的，如果徐音真给她生了小孙子，她的生活又会开始热闹起来了，想想也是挺兴奋的。她说：“徐音，等会告诉了你老爸这个好消息，我相信，你爸爸应该也会开心的，他应该也会同意你们的婚事了。”韩峰就说：“阿姨，你帮我多美言几句啊，叔叔他好像对我还有成见。” 方圆爽快地答应了：“好，没问题，我会说的。你叔叔啊，在机关里时间呆得长了，有些老古板，也请你多担待一些啊。”韩峰笑着说：“我没问题的，不管怎么样，你们是徐音的父母，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徐音，也就没有我现在的幸福生活。所以，我会一直感激你们的。”方圆听了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就好。徐音啊，你是没有看错韩峰。”徐音也笑说：“我的眼光一直不错的呀。”方圆在后面笑着说：“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了不是？” 车子开了一会儿，从韩峰他们边上，一辆奥迪车掠了过去，开得非常快，一看就带有炫耀豪车的味道。方圆注意到了，就问：“韩峰，你这辆车买了也有两年了吧？一直没有考虑要换车吗？”方圆认识的一些老板，差不多都是宝马奔驰，韩峰却一直这么一辆帕萨特，他有时会想，这到底是韩峰低调，还是韩峰其实没有那么很钱呢？ 韩峰在后视镜中笑笑说：“这车子性能还不错，作为代步工具还可以，用顺手了，也就没有想到要换。不过等徐音生了小宝宝之后，我考虑要给徐音买一辆奔驰车，这样以后她上下班就方便了。另外有些小事情，你们来来去去也就方便。”他自己不换豪车，却要给徐音买一台奔驰，这让方圆很有些意外，看来韩峰是真的对徐音好啊。 方圆以往觉得徐潮对自己也算不错的了，但是跟韩峰对徐音的好相比，那就太平淡、太单薄了。方圆心里暗暗觉得，徐音是真的找对人了。 在傍晚五点半的时候，韩峰载着方圆和徐音来到望湖大酒店，当车子在门厅停下来的时候，韩峰瞧见徐潮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站在门厅里，好像在等着什么人。韩峰对方圆和徐音说：“叔叔就在这里。”徐音也见到了自己的老爸，她就和老妈一同下车了，走到了徐潮的跟前。徐音叫了“爸爸”，徐潮看到她们，因为身边有领导在，他的神色都是紧绷的，对她们说：“你们也到这家酒店干嘛？其他酒店多的是啊？” 身边那些领导都在向大门口翘首以盼，并没有注意到徐音和方圆。徐音就说：“老爸，我们有事情要跟你商量，所以来了。韩峰开车来的。”徐音朝韩峰的车子指了指。徐潮朝韩峰看了一眼，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对徐音说：“你让他快开下去停车吧，市领导就要到了。” 这时候，站在门厅中的区工作人员也开始赶韩峰：“驾驶员，快把车开下去，领导的车子来了！”“快点开，愣着干嘛！”他们都把韩峰看成是驾驶员了，对他吆三喝四的。 韩峰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马上开”，他对那些工作人员说，很配合地将车开下去了。如今，韩峰的胸襟已经开阔了很多。只有弱者，才总是被一些粗鲁的人刺痛自尊心，强者是不会在乎人家的看法和态度的。韩峰在江中可以直接和田光、方卉这样的领导打交道，在中海可以直接跟大领导打交道，那都是主政一方的人物，如今宁州市、上城区的领导之类，在他眼中都是很平常的。 但是，如今人家要死要活这么在乎，自己就成全他们吧。 徐音将韩峰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她将韩峰跟父亲做了下比较，原本在自己眼中很威严、至少也很有尊严的父亲，如今因为一个市领导就这么紧张、绷着脸，徐音顿时感觉到这就是人的境界差距了。父亲因为一直就在一个小地方、担任一个正科的职务，看到厅级干部都激动的不行了，但是韩峰却早已经超越了这些局限。 这时候，从酒店门口果真上来了一辆奥迪车，上城区的领导包括徐潮都迎了上去，跟那些领导握手。徐潮已经排在很后面，原本快要轮到他跟领导握手了，领导的秘书却上前说，“都到包厢去吧”。区领导也赶紧说：“对，对，里面请。”大家就都朝望湖大酒店里面一拥而入。徐潮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就只能自己收了起来。徐音，全程看到了父亲的这个动作，她心头一阵心酸。何必呢？她觉得父亲的年纪也不小了，政界的那一套应该看淡了才对，而父亲显然还没有。 等那些人拥着领导进去之后，徐潮倒是来到了她和方圆面前，说：“你们先去包厢吧，我等会来找你们。”总算他还过来跟母女俩说了一句话。然后，他向着那些领导快步追了上去。 方圆对徐音说：“我们先到包厢去吧，你现在怀孕了，不能受寒。”母女两人就朝包厢中走去，方圆一边走一边对徐音说：“你老爸呀，就是把政界那一套看得太重了。”徐音说：“政界的东西，都是很虚的，我是希望爸爸一把年纪了，某天能够看淡了就好了。”方圆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难呢。他都差不多思维定势了。” 市里的领导在前面走着，他对边上的秘书说：“我听说，今天田省长也在这里啊，你去打听一下，是在哪个包厢里？”秘书马上就去了。一边的区领导也听到了，凑近市领导问：“今天田省长也在呀？”市领导：“是啊，我所以才选择在望湖大酒店嘛。”区领导：“领导，你真是消息灵通啊！等会去敬酒，您也带上我嘛!”市领导：“没问题。我等会带上你。但是先要征得省领导同意才行。”“那是，那是。” 韩峰去停好了车，独自一人，从停车场往望湖大家店的正门走。方圆和徐音都已经进去了。所以，他也径直朝大门里走去。在他身后，又有一辆黑色轿车停了下来。“这不是韩董吗？” 一个声音在韩峰身后响了起来。韩峰的脚步微顿，朝后面看了一眼。只见从轿车中，走下来的是三个人，田光、方卉和省政府的秘书长。 “很巧啊！”田光笑着看了方卉一眼，然后走上来，跟韩峰握手。跟刚才门厅之中热热闹闹的样子不同，田光、方卉这样的大领导身边却没有人簇拥。那是因为田光很不喜欢那一套，他明令规定了，他去吃晚饭，不允许下级官员在酒店门口迎接，所以今天晚饭上的政府官员都已经在包厢中等着，显得田光、方卉等人身边反而有些冷清了。 “田省长好！”韩峰笑着说，又转向了方卉，说了一句“方省长好。”方卉笑看着韩峰说：“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一声？”她说得很随意，似乎在田省长面前，也毫不避讳跟韩峰很熟悉的关系。韩峰回答说：“有些事情要办，知道领导都很忙，不敢打扰。” “什么叫打扰啊？”田光说，“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回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样，要不晚上跟我们一起吧？”边上的秘书长都很吃惊了，今天田光是在接待重要客人，竟然邀请韩峰跟他们一起，这样的待遇，在整个江中都屈指可数，他难以想象，韩峰这个年轻企业家在田光心中有如此重的分量。秘书长死命地在心里把韩峰给记住了，他想韩峰肯定会受宠若惊地接受田光的邀请。 让他大出意料之外的是，韩峰却很淡然地说：“谢谢田省长，今天不了。我请岳父岳母吃饭。”田光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不能强人所难了。你在哪个包厢，等会我来敬一杯酒。”田光朝秘书长说：“包厢号你记一下。”然后就朝里面走去了。 韩峰将包厢号告诉了秘书长，那个秘书长记牢了，然后就急忙跟着田光而去。方卉倒是有些意外地问：“今天我姐和姐夫、还有徐音都在？”韩峰点了点头：“徐叔在这个酒店有应酬，所以我们也在这里吃一点。”方卉却说：“他有什么重要的应酬，比见你这个女婿重要的？” 韩峰尴尬一笑说：“每个人认为重要的事情，不一样。”方卉说：“他呀，就是轻重不分。等会我陪领导一起过来。” 第444章 亲自敬酒 韩峰陪同方卉一起进入了酒店，上了不同的楼层。因为人少，韩峰和徐音、方圆在一个小包厢吃饭，但从窗口还是望见东湖的夜景，灯光棋布、湖水闪光，给人如梦如幻的感觉。但，遗憾的是，准丈人徐潮却还没有来。 在上城区领导的包厢中，觥筹交错，大家都瞅准机会去敬市领导的酒。市领导也是忙于应付，喝了不少的酒。一圈下来，市领导就说：“接下去，我们慢一点了。等会，我还要去敬田省长的酒呢。”大家一听，省里的老大都在这里，都肃然起敬了起来，大家敬酒的频率果真就慢了下来，毕竟他们都是清楚的，去敬田省长的酒，那才是大事。 徐潮这时候也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经过刚才的一番努力，他终于给市领导敬到了一杯酒，尽管徐潮喝完了一大杯而市领导只咪了一口，但那也已经算是给了方卉的面子，否则跟徐潮这样的科级市领导还不一定喝，所以徐潮还是很满意的，回到了座位，脸上还带着笑意。 这时候，他听到市领导在向自己的秘书交代：“去跟秘书长请示一下，看我们能不能去给田省长敬酒了？”市领导所谓的秘书长，就是省政府的秘书长。秘书赶紧跑出去请示了，在座的人，放慢了喝酒的速度，说着可有可无的话，其实大家心里都在等待着请示的结果。过了一会儿之后，秘书跑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有做错了事情的内疚感，他跑到了市领导的身边，低声地道：“请示了秘书长了，他也向田省长请示了，但是田省长说，今天他时间比较紧，等会还要去其他包厢敬酒，之后他就要赶回省里处理公务，所以今天让您不用过去了。” 宁州市领导的眼睛忍不住跳了下，田省长竟然直接拒绝了他去敬酒。要知道，今天他可是为了能敬到田省长的酒，才特意把晚饭的地点改到了望湖大酒店，而且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控制了酒量。没有想到，这一切的殷情在田省长这里，却不值一文。市领导的心里真有些不平衡了。不过，回过头来想了想，自己作为市领导，对待下属也是差不多的，这么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 只不过，市领导非常好奇的是，秘书的回复中有一句话，田省长“等会还要去其他包厢敬酒”，在这江中，田省长还会去对谁特意敬酒呢？那个人是谁？难道某位华京的领导来宁州“微服私访”了？这个简单的消息，让市领导“想入非非”。市领导又对秘书轻声道：“你再去关注一下，等会田省长会去给谁敬酒？”秘书答应：“是，领导。我这就去外面等着。” 作为秘书，在领导吃喝玩乐的时候，他几乎一刻不停地在做着各种奇怪的事情，这就是秘书的天职。接受了领导任务的秘书，立刻又出去守着了。 市领导之前说要去敬酒而少喝点，如今不去敬酒了，尽管面上有点尴尬，但他很快整理了心情，对在座的说：“田省长今天时间紧，说今天就不用去敬酒了，让我下次再专门请他吃饭。这样的话也好，我们可以尽情喝了。”其他人当然也明白市领导说的，只是托词，但是这个面子大家都知道要给的，于是起哄说：“太好了，又可以尽情喝了！”于是，大家又开始给市领导敬酒了起来。 只是，区领导很有些失望，他本来想要借市领导，能够跟田省长搭讪几句，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机会都失去了。他只能寻找下一个机会了。 徐潮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之前市领导和秘书说的那些话，尽管声音很低，但还是被他竖起的耳朵尽数给听了去。徐潮心里也很是好奇，田省长等会到底要去敬谁的酒呢？除了田省长，这家酒店中，还有哪个大人物在啊？但是，徐潮也知道，这个谜题恐怕自己是揭不开了，他的这个级别，能够敬市领导的酒已经是上限，敬酒田省长乃至田省长都要去敬酒的人，那是绝没可能的了。 于是，徐潮也就放下了好奇，跟边上的官员们互敬了酒、相互恭维了一番，然后他终于记起了老婆、女儿和自己不喜欢的韩峰，也在酒店了。尽管自己是不想去的，但还是得去一趟，打发一下韩峰。看看包厢之中的气氛已经很嗨了，有没有他这个徐潮在已经无关紧要，徐潮就打算去妻女的包厢中应付一下。 徐潮还是很规矩地向区领导请了个假，区领导根本无所谓，“去去”两个字，把徐潮打发了。徐潮就向着韩峰他们所在的包厢走去。到了包厢之中，只见最当中的位置还给他留着，徐潮想，这韩峰规矩倒是懂一点的。刚才在市区领导餐桌上，他只能坐在末席，如今他也带着过瘾的心情，坐在了最上位上。 韩峰已经开了一瓶红酒，给徐潮斟上了。徐潮泰然受之，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韩峰，你今天怎么回宁州了？”言下之意，并不欢迎。韩峰说：“我是来看徐音的，此外，今天我和徐音还有一个好信息，向您报告。”徐潮警惕地看了眼徐音，问道：“什么好消息。”徐音也端起了杯子，但是她的杯子中不是酒，而是开水，她说：“爸爸，我有了，所以今天一方面是庆祝一下，另外一方面是希望爸爸能同意我和韩峰的婚事。我们一起来敬你。” 徐音和韩峰都站了起来。徐潮听了之后，脸色一变，很是不高兴地看着徐音：“徐音，你真是太不懂事了！你是国家干部呀，还是领导干部，怎么能做未婚先孕的事呢！”他非但没有站起来，还把刚刚端起的酒杯给重重放到了桌上。母亲方圆似乎有准备自己的丈夫会发难，就插话进来：“老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国家也没有说不能未婚先孕，只要在孩子出生前把结婚手续办好就成了。这奉子成婚也是好事情，我们应该祝贺他们才对。” 徐潮朝老婆看了一眼，一副很恼火的样子：“可是，这门婚事我说同意了吗？徐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爸啊？是不是你已经是处长了，你老爸还是一个正科，你就不把你爸放在眼里了？”任何一个人在外受到的委屈，都会寻找一个出口发泄出来。 徐潮也不例外。他在政界，因为职位低，必须在人前放低姿态、与领导握手的时候要挤到前面去，在敬酒的时候要双手放低……这些对自己的否定，都会寻找一个出口发泄，而如今他找到的出口，就是女儿和自己不喜欢的准女婿。 徐音还没有看到过父亲这样说话、这样激动的，她说：“老爸，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对你呢！”徐潮：“你不会那么对我？那为什么会跟韩峰未婚先……” 徐潮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他们包厢的门上就响起了敲门声。他们的谈话就戛然而止。徐潮有些奇怪地问：“会是谁啊？你们还请了别人吗？”方圆和徐音交换了一下眼神，说：“没有其他人了呀！”徐音也问韩峰：“还有其他人吗？”“没有了。”韩峰想了想，忽然又说：“有可能是田省长和方省长吧。” “田省长？方省长？”徐潮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田省长是指田光，方省长是指方卉，在江中省，也就只有一个田省长、一个方省长。刚才，市领导要去敬酒，都被田省长给拒绝了，他们怎么可能跑这里来！徐潮冲韩峰说：“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我去看看。”因为敲门声又想起了，徐音就走了过去，她开了门，发现外面站的人，她也不由的一愣。随之，很尊重地称呼道：“田省长、姨妈。” “徐音好。”田省长很亲切地说，“我们来敬韩峰和你们的酒。”方卉也对徐音说：“快请田省长进去坐吧。”徐音忙说：“请进，请进。”然后对里面轻声喊道：“爸妈、韩峰，田省长和姨妈来了。” 徐潮和方圆都唰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真的是田省长和方卉来了！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徐潮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是田省长！” 他猛然将之前听到的，与现在的场景联系在了一起。原来，田省长拒绝市领导去敬酒，并说自己还有去给人敬酒，是到这个包厢来敬韩峰的酒啊！ 韩峰何德何能，能够让田省长亲自来给他敬酒？难道他徐潮真的是看错了韩峰吗？徐潮的脑袋中，闪过无数的疑问。 这个时候，田省长已经过来跟韩峰握了手，赞许地道：“我们江中的青年才俊，难得回来一次，这杯酒我是一定要敬的！” 第445章 即将新婚 韩峰笑着说：“谢谢田省长。”田省长没有带酒杯来，作为一省的领导，走出包厢到另外一个包厢敬酒，已属于是例外的事情了，带着酒杯是不可能的。徐音早就已经发现了，她让服务员拿了两个杯子过来，并都斟上了酒，递给了田光和方卉。 田光端着酒杯，跟韩峰喝了一杯，然后转向了韩峰：“这是你的岳父岳母吧？如果是的话，我也来敬一杯。”韩峰朝徐潮看了一眼，因为就在刚才，徐潮还对自己和徐音很有意见，到底是否答应他们的婚事，还难说。所以，田光问是否他的岳父母，韩峰倒也不好回答了。 然而就在这时，徐潮却主动端起了酒杯，说：“谢谢田省长！”市领导想要敬田省长的酒都被拒绝了，如今徐潮却有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放弃呢？田光就笑着对他们说：“老徐，还有徐夫人，你们有韩峰这样的女婿，真的可以骄傲了！”之前，方卉就对田光说过了，徐潮和方卉跟她的关系，不过这个时候田光将这些淡化了。 但是，对徐潮来说，田光能够叫自己“老徐”，已经让他倍儿有面子了，徐潮附和道：“是的，是的。”田光又转向了韩峰说：“徐音也是我们省厅的优秀年轻女干部啊，我们都很看好，组织上也很关心。你也要支持徐音的工作啊！”韩峰笑着说：“我是肯定支持徐音的工作的。”田光：“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我来给你们做证婚人。”这句话又大大出乎了徐潮和方圆的意料之外，方圆说：“他们快了。谢谢田省长关心。” 田省长的敬酒时间不可能很长，毕竟身份在那里。徐潮和方圆、韩峰和徐音又都回敬了田光和方卉，然后他们就放下了酒杯，离开了。在门口，自有秘书长等人守着，等他们一出去，就陪同回了包厢。这次方卉的任务主要是陪同田省长过来，全程都没有说多余的话，有些话她私下里已经跟田省长说过了。但是，眼神之中，她也始终是笑的，让徐潮充分体会到了，她对韩峰和徐音的认可和关心。 等田省长回去之后，徐潮才重重地坐回了椅子里，全身有种虚脱的感觉。回想起了刚才的一幕，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田省长亲自过来给他们敬酒，这在他并不很高的仕途生涯中，也算得上是一件很大的荣誉了吧。然而，这荣誉却是他最不看好的准女婿韩峰给自己的。徐潮的心情很是复杂。 这时候，方圆见缝插针地说道：“老徐，现在韩峰和徐音已经有了孩子，田省长又说要亲自给韩峰做证婚人，你看，他们的婚事还是抓紧办了吧，再拖下去，不太好了。” 这话要是方圆在以前对他说，徐潮恐怕是听不下去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连田省长都知道了韩峰和徐音的事情，如果再不让徐音嫁给韩峰，肯定是说不过去了，到时候田省长会怎么想？再加上，韩峰和田光、方卉都这么熟，这样的商人在江中又能有几个呢？ 徐潮本来一直都是看好杨彬的，一直认为杨彬以后应该比韩峰更有前途，现在看来，这个也难说啊。杨彬的仕途要再走多久，才能让田省长来敬酒？说不定是十年、二十年，或者说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这么看来，韩峰已经超越了杨彬。 徐潮是个重利害关系的人，这么一想之后，他也就更加接纳韩峰了。徐潮就说：“好吧，事已至此，如果我还反对，就显得我这个老爸太自以为是了。那就这样吧，你们先商量一下，什么时候结婚，这个酒席怎么摆。韩峰你也去跟你父母商量好，到时候我们两家碰个面，对一些具体的事情再商量一番。另外，你们结婚之后，总不能让徐音独自一人住到你那个五六十平的小房间去吧，你拿别墅装修的事情，也要考虑好……” 徐潮把自己当领导似的，说了一大通出来，最后总结道：“总之，婚礼要办得风风光光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有，田省长说要来做证婚人呢，这个事情，韩峰你要亲自跟田省长那边对接好，要凑田省长的时间，让他有空参加。” 韩峰点着头，但是这些话，韩峰听一半，忘一半。田省长是很关心自己，但是要他韩峰的婚礼，凑田省长的时间，以田省长为准，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不管怎么样，徐潮现在同意了他和徐音的婚事，这也是一件好事，现在都答应下来也无妨，以后再一件件的调整。 徐潮终于吩咐完了，站起了身来说：“那边，市区领导都还在呢，我这就过去了。你们再吃点，也早点回去吧。”徐潮还是放不下他的那个应酬。 徐潮一走，方圆说：“我们不用管他，我们自己吃吧。”韩峰就和徐音、方圆等商量婚事。 徐潮在走廊中加快了脚步，刚才他这一出来，已经有了段时间，他担心市区领导都已经结束了。然而，当他推门进入包厢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在包厢中，原本觥筹交错的氛围，现在忽然消失不见了。当徐潮走进去的时候，众人都看着他，眼神中都是异样的表情。徐潮简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因为自己出去了这么久，领导不高兴了吗？他就如被考官们盯着的应试者一般，很抱歉地说了一句：“真不好意思，我出去得久了一点。”然而就在此时，坐在主位上的市领导忽然站了起来，朝徐潮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徐潮的手，说道：“你出去得再久，也是应该的，田省长去给你们敬酒了嘛，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呀！” 原来是因为田省长敬酒的事情！徐潮不好意思地道：“领导，真的不好意思，我事先也一点都不知道，田省长会去敬酒。都是因为我女婿，跟田省长有些熟悉。”“那你早就应该把你女婿介绍给我们了呀！”市领导仍旧笑着说，“我都已经了解到了，你女婿曾经是全国第一个电商平台‘潘多拉’的创始人，现在是中海第一高档酒店韩峰大厦的董事长，还是中海高科技创业基金的重要合伙人，这么优秀的创业青年，怪不得田省长都要亲自去敬酒了！”徐潮只好赔笑着说：“哪里，哪里，过奖了，过奖了。” 市领导又说：“这样，现在我们分批去给你女婿敬酒。你女婿这样的青年才俊，不仅江中省需要，我们宁州市更加需要，我们非常欢迎他来投资啊！这样，老徐，你先带着我和区里的主要领导去敬，然后其他人再去敬！”这些领导都是非常会看风向标的，既然田省长都去敬酒了，那他们去敬酒肯定没有错。徐潮没有办法，只好带着这些领导去敬酒。 韩峰他们也只好应付了一下，等他们敬完了酒，方圆说：“今天这饭，恐怕是没有办法好好吃了。这样吧，我们也早点回去吧。”韩峰和徐音都同意，就匆匆吃了些东西，填饱了肚子，然后由韩峰先送她们回家了。 这次回宁州，徐音怀孕的事情，完全就是惊喜。虽然这是韩峰事先没有准备的，但是对这意外的惊喜韩峰非常愿意接受。在回去的路上，韩峰顿时感觉这个世界都有些不一样了，他感觉自己肩头有了更多的责任，他会想自己能为即将到来的新生命，提供一些什么？他也会问，这到底会是一个男孩呢？还是一个女孩？ 原本计划第二天就要回中海的，但这么一来，韩峰决定推辞行程。一早韩峰还是接了徐音，送她去上班。在车上，两人讨论了婚礼应该怎么搞？徐音说：“关于这个事情，昨天晚上我考虑了许多，我想，我们的婚礼没有必要搞得很张扬。我不喜欢那种排场，我想，我们还是旅行结婚吧。” “旅行结婚？”韩峰有些惊讶，“你父母能够同意吗？昨天你爸还说，他只有一个女儿，他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如果我们旅行结婚，他恐怕不同意吧？”徐音朝韩峰诡异地笑了下：“他不同意又如何啊？我们做的很多事情，他不是都不同意吗？我们还是做成了呀。”韩峰也跟着笑了，但是他不知道，徐潮如果听到女儿这么说，会作何感想。 但韩峰也觉得，如果什么事情都听他老爸的，就会做很多韩峰和徐音都不喜欢的事情。而且，韩峰自己也不喜欢排场，他也想低调把事情给办了。他说：“不过，我们一定要去拍一套好的婚纱照。”他想，女人都喜欢拍照。果然，徐音立刻表示同意，并说：“最好能找中海好的摄影师帮助拍。” 韩峰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安排吧。” 第446章 说服之技 徐音对排场、风光等没有任何要求，不过她的确喜欢拍些好看的照片。一个大的排场，热热闹闹走过场，第二天就被人遗忘了。但如果是一组拍得非常漂亮、非常温馨的婚纱照，那可是自己幸福的永久见证，十年、二十年之后还能唤起美好记忆。 还是韩峰最了解我。想象着身穿婚纱裙，站在外滩上和韩峰一起拍婚纱照的场面，徐音就感觉到幸福感油然而生了。尽管徐音已经是省厅的处长，但在这方面的需求，跟普通女孩子一般无异。这也正是韩峰喜欢她的地方吧？不管你在工作单位是什么职务、是什么地位，你是一个女孩子，就是一个女孩子。 韩峰跟坐在副驾驶的徐音亲了下，看着她推开了门，走入了政府大院之中，韩峰才调转车头，朝郊区的老家驶去。金莲娣看到韩峰突然回来了，很惊讶：“韩峰，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爸爸去银行了。”金莲娣笑笑说：“看看金价怎么样。”韩峰笑了：“你们现在是迷上买金子了啊？”金莲娣冲韩峰笑笑说：“儿子，我跟你说，买金子有三大好处呢。第一，可以保值，我就不说了。第二，你爸爸也有个事情做，否则他就跟他以前那帮狐朋狗友去打牌喝酒，没个正事，但是现在每天都要跑去银行看看金价，也有个寄托。第三，让我们可以学习一些金融知识，炒黄金这个事情，里面也有不少的名堂，我们现在也都在学，让我们也保持一颗永远学习的心啊！” 韩峰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老妈这么喜欢买黄金，原来她有这么多的考虑！买黄金，既可以带来对金钱的安全感，又可以管住老公，还可以学习，这简直一箭三雕啊。那些退休了没事干的人，真应该向自己爸爸妈妈学学。韩峰说：“老妈，今天我有事找你们商量，你能让老爸早点回来吗？” 儿子专程从中海回来，肯定是有事。金莲娣：“我这就打电话给你爸爸，让他回来。”二十来分钟之后，韩家国果然回到了家，一边倒杯水喝，一边向老婆报告：“好消息，今天的金价又涨了。”金莲娣问：“涨了多少？”两人就金价讨论了一番，看来这是两老之间每天必讨论的话题。这个话题不聊狗，恐怕都没兴趣聊别的。韩峰在一边静候。等他们聊够了几十句，金莲娣好像忽然记起来了：“老韩，韩峰今天专程赶回来，有事找我们商量。”韩家国说：“这我知道，肯定是有事啊，否则怎么会专门回来呢。” 你们知道有事情，也不把黄金的事情先放一放？就把我晾在一边等着！韩峰对他们也比较无语。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们感情好、关系好就行了。等一等就等一等吧，谁叫自己是儿子呢？ “韩峰，你跟我们说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们商量？”金莲娣和韩家国都坐了下来。韩峰说：“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和徐音要结婚了。”“真的啊？”金莲娣大喜，“这还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这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啊。韩峰，你刚到家就该说了啊，让老妈早点开心开心。”韩家国的神色先是一喜，但马上又忧虑了起来：“徐音的父母同意了？” 韩峰说：“已经同意了。徐音已经怀孕了。” 韩家国突然对韩峰竖了竖大拇指：“你这招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当时，你外公也不太同意我和你妈的婚事，我也是一招‘生米煮成熟饭’，把什么都解决了！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不愧是我的儿子！啊……你扭我干什么？” 韩家国突然喊疼了起来。韩峰瞧见父亲的手臂，已经被母亲金莲娣狠狠地扭了下。韩峰心里真想笑，打是亲骂是爱，从这扭手臂这种动作里，可以看出父母的感情其实很好。韩峰切入正题说：“今天我过来，是想说，我和徐音打算在春节期间，把婚事给办了。在那个时候，大家才有点空。”韩家国和金莲娣互看了一眼：“这么快？不过快一点也挺好。那我们就马看个日子，要马上通知亲朋好友了。” 韩峰却阻止说：“这日子，我们自己选。亲朋好友，就不要通知了。我和徐音都已经商量好了，我们的结婚跟传统的方式不一样。我们打算采用很低调的办法，那天我们两家人聚一聚，然而第二天我们就去旅行结婚。”韩峰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跟父母说。他知道，这个想法，很可能遭到父母的反对。 果然，韩家国差点都喊了起来：“什么？亲戚朋友都不动吗？这怎么可以？他们会怎么看我们？亲戚朋友们，往好里想，就会认为我们看不起他们，喜酒都不给他们喝；往坏里想，他们就会认为，我们家只是表面分光，其他背后说不定欠了多少债，所以连喜酒都摆不起。”金莲娣在一旁也点了点头，毕竟她也是上了年纪，希望儿子在婚礼上，能够按照传统的办法来。 但是，韩峰想好的事情，就不会变了。他对韩家国说：“老爸，不管亲戚朋友怎么想，我都无所谓，毕竟日子是自己过的，婚也是自己结的，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们还是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做。”韩家国有些恼火：“但是，你也要想想你老爸老妈的感受啊！我们被人非议，压力会很大的。”韩峰说：“如果人家问你，你就说他们是新式婚礼，到香港旅行结婚就行了。” “你们要去香港旅行结婚？”金莲娣神色微微的有些变化。韩峰：“是啊，香港近一点，我们俩也都没有去过，就去那边住一段时间。”韩家国还是坐在那里，气呼呼地不说话。金莲娣忽然说：“老韩，我倒是觉得，结婚的事情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形式，还是让韩峰和徐音他们自己决定吧？”韩家国有些不理解地看向金莲娣。 金莲娣又对韩峰说：“不过，我们有一个要求。”韩峰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老妈，你尽管说吧。”金莲娣就道：“我们也想跟你们一起去一趟香港。到了香港，你和徐音可以自由活动。你老妈这辈子也还没有去过香港呢！既然你们要旅游结婚，我们也趁机去一趟。这样的话，外人问起来，我们也好说，我们是跟你们一起去旅游结婚了。”韩峰一听笑了：“好啊，这完全没有问题。” 韩家国听老婆这么说，又感觉好像是真的找到了一种说服，还是一种挺时髦的说法，他也就不好反对，但还是说：“就算我们能同意，你丈人丈母那里，能够通得过吗？”韩峰说：“爸妈，这个我和徐音会去做工作，你们放心好了。关于结婚这个事情，我算是跟你们汇报过了。距离春节也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你们也准备准备，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香港。我还有事，就先回中海了。”金莲娣说：“你也不吃个中饭再走？”韩峰说：“中饭，我跟徐音一起吃，还有些事情跟她商量一下。” 韩家国和金莲娣将韩峰送到了门口，看着韩峰坐入了车子，金莲娣又叮嘱说：“韩峰，跟你丈人丈母好好商量，结婚是人生大事，最好是开开心心的。”韩峰笑着说：“我知道了。” 等韩峰的车子在城郊质量不是很好的水泥路上渐行渐远，金莲娣转向韩家国说：“其实啊，大摆宴席，又费神费力，又很浪费。韩峰和徐音，旅行结婚也不错，我们可以少费很多的神。”韩家国：“可这不是一直这么弄的吗，结婚摆酒是传统啊。韩峰呢，就是你这个妈妈太惯着他了，什么事情都只管自己怎么想怎么做！” “你啊！有的地方乱来，有的地方又不敢破。我是惯着韩峰，但是我惯出了一个亿万富翁的儿子，其他人行吗？”金莲娣不无骄傲地说。韩家国朝金莲娣看了眼，无奈地说：“你现在有资本这么说，我还能说些什么？”金莲娣笑着说：“我们俩啊，还是安安耽耽地每天买买黄金吧，其他的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决定吧。” 一说到黄金，韩家国又来劲了：“最近，我们要不要再入手一些黄金……” 这天中午，韩峰和徐音一起吃饭，徐音听韩峰已经说服了父母，就说：“那么，我老爸老妈这边，我去说服他们。”韩峰说：“你父亲肯定会很震惊，到时候你也好好跟他们商量，别吵起来。”徐音看着韩峰说：“你就放心吧。你中海的事情还很多，午饭之后，你就早点回去。”韩峰：“你也要注意休息哦，现在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小宝宝呢！”徐音朝韩峰嫣然一笑：“我会照顾好小宝贝的。”说着，用手在肚皮上轻轻抚了抚，尽显母性的温柔。 午饭之后，韩峰重新踏上回中海之路。等着韩峰的，一方面要把新的金融俱乐部组建起来，另外一方面也要把结婚的事情安排好。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韩峰并无预料的势力，正在暗中涌动着。 第447章 结顶之事 韩峰回到了宁州之后，就带上了陆芳儿，跟她一起前往了红树集团。在车上，韩峰对陆芳儿说：“我们要组建一个新的金融基金了，现在我们就去红树集团谈这个事情。”陆芳儿朝韩峰看了看说：“很期待这个基金，韩董，你终于决定做一个新的金融基金了？”韩峰笑了笑说：“也许有的事情，你并不是特别想做，但责任在肩头，所以也得做吧。” 韩峰自知这样的回答，有些勉强，毕竟假如一件事是自己所不愿意做的，恐怕也没人能逼着他去做。所以，说是责任，恐怕自己还是抱着期待。这种期待到底是什么呢？是作为有一个会长的地位以及被人瞩目的目光吗？还是成立了俱乐部之后可以跟凌峥等人在股市搏杀的豪情呢？还是为了让师傅木老能早点重获自由而做出的决定？韩峰似乎清楚，但又有些弄不清楚。 正因为弄不清楚，所以当车子向着红树集团开去的时候，韩峰的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了一些迷茫。向来，要做什么事情，韩峰都想得还是挺明白的，但唯独在这个事情上，韩峰却没有特别明白。但是，看来还是必须去做了。 到了红树集团，在饶樱若的办公室里谈这个事情，饶樱若听说韩峰同意成立这个金融俱乐部了，显得很高兴，她给韩峰和陆芳儿煮咖啡，并说，她认识几个很有实力的人，也想参加到这个俱乐部中来，等会就跟他们联系一下。韩峰说，他们分头去联系几个愿意加入的重点人物，再考虑一下成立的时间等问题，到时候再具体聊一聊。 下午，韩峰又去找了冯志远和律师胡林聊了。冯志远一听，就表示要加入进来。胡林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他说：“我的学生，就是那个东方教育的闵洪，他已经问了我好几次了，但因为你一直没表示，所以我也就没有回答他。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他，你要组建新的金融俱乐部了。”韩峰说：“也让闵董久等了。”胡林却笑着说：“唉！不能这么说，好酒不怕晚嘛。你考虑了这么久，也说明你是在慎重考虑的啊！好啊，能成立起来就好啊！我这就打电话跟闵洪说，他肯定也会很高兴。” 与胡林谈好之后，韩峰就回了公司，其他的沟通和联络之事，就都交给了陆芳儿，同时又从公司和红树集团中抽了一批人组成了一个团队，一起来做这个事情。只要是陆芳儿接过去的活儿，韩峰都很放心，如今的陆芳儿在协调和抓项目上，是越来越成熟了。 只不过，韩峰大厦结顶在即，现在又要组建新的俱乐部，事情有些多。韩峰当然也不能把陆芳儿给累趴了，所以尽量给她配备了一个比较强的团队。韩峰还问：“你觉得，这些人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让志远集团冯董那里也抽调些人过来，没有关系的，这毕竟是大家的事情。”陆芳儿却说：“人手已经够了，人贵精不贵多，如果太多了，我恐怕还管不过来呢！” 韩峰想陆可儿说的应该是对的，人多事业多，还是精干好。等陆可儿出去之后，韩峰就在房间里盘算起来，最近还有多少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除了韩峰大厦结顶，还有金融俱乐部成立、红树集团和其他集团的股票问题、范华芸白血病新药上市以及“潘多拉”回收等问题。太多的问题集合在了一起，而且相互之间错综复杂，如果换做别人肯定已经头大的不行了。 这对韩峰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得知徐音怀孕的消息之后，韩峰似乎就充满了干劲，觉得这是在为家庭拼搏、为未来打拼，所以面对这么多事情，他也不觉得后怕。 韩峰还特意关照了布兰切，让她在调整大楼设计的方案时，考虑一下将最高层设计成一个家庭房。布兰切看着韩峰问：“你是自己用吗？”韩峰也不隐瞒她，点了点头说：“是的，不久之后，我要结婚了。”布兰切一愣，眼睛看着韩峰，诧异也好、低落也好，似乎都有。韩峰是看在眼中的。 布兰切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而且是一个美国人，她聪明、有追求、是华尔街投资家的女儿，还对中国有一种浓重的兴趣和喜欢，更让韩峰感动的是，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帮了韩峰很大的忙。尽管韩峰也给她很好的薪酬，但是她从未提出过加薪或者其他的任何要求。 假如他先遇上布兰切……假如……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假如……生活本就是由时间组成的，时间过去了就不可改变。在时间的长河中，人这一辈子就如一朵花，开了、谢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凡是经过时间洗礼的，就再也无法改变了。人从灰烬中产生，也最终将回归灰烬。 正在韩峰这些想的时候，布兰切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一般，她朝韩峰笑了笑说：“祝福你们。关于房间的设计，放心交给我好了，我一定把所有的细节都替你们考虑到。”韩峰知道，布兰切既然如此答应，他和徐音之间的婚房，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到时候徐音肯定也会满意。韩峰看着布兰切，很真诚地向布兰切表示了感谢。 关于自己要结婚的事情，韩峰没有要对谁隐瞒，除了布兰切，他又对饶樱若、陆芳儿和白素都说了。白素的反应是最小的，她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情绪，就微笑着表示了祝贺。韩峰还让白素帮助去打听一下中海最好的婚纱摄影师。白素笑着说：“你让我去打听，可以说是找对人了。中海是大都市，但是真正很好的婚纱摄影师，却也屈指可数。我认识的那位婚纱摄影师在中海是数一数二的，他的门店就在外滩边上，你们要在外滩上取景也非常方便。”韩峰一听就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你帮我联系一个时间吧。我想下个月，我们抽一两天的时间拍婚纱。”白素帮助去安排了。 陆芳儿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对韩峰说，她下午想请个假。在韩峰面前，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但韩峰却能感受到，她心里应该是不开心。韩峰同意了她的请假。这天下午，陆芳儿去了衡山路和新天地，她一路都在走，有时候，她会忍不住默默地任由眼泪飘洒在秋风之中，有时候她会坐在一家私人咖啡馆的门口，喝着一杯清咖，不由就回忆起了从认识韩峰以来的点点滴滴。 不管怎样，陆芳儿心里也是有准备的，韩峰这个男人是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只不过听到他马上要结婚的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她需要半天时间来治愈心头的那一份伤感。陆芳儿一直走到再也走不动了，感觉脚上都快气泡了，她才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忽然瞧见路边一辆车停了下来，很眼熟，再一看，是韩峰的车。“上车吧，我看你都走了一个下午了。”韩峰对陆芳儿说。陆芳儿此时的心情也已经调整过来，她轻轻敲敲自己的小腿说“是啊，今天走得太多了，还好你的车来了！”陆芳儿坐进了韩峰的驾驶室，韩峰就递给了她一杯奶茶。 陆芳儿说：“这样的奶茶，以前没有见到过。”韩峰笑说：“这叫丝袜奶茶，这衡山路上刚开了第一家，我刚看到了买的。”陆芳儿猜出来，韩峰应该是担心她，所以整个下午也许都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跟着自己呢。有他的这份心，陆芳儿感觉也就足够了。“谢谢了。”陆芳儿开心地喝起了奶茶来。 等车子开出去了一会儿，陆芳儿发现韩峰正在往和平饭店驶去，马上说：“不回饭店，回公司。”韩峰说：“时间已经不早了，还去公司干什么？”“下午不是请假了吗？落下的活儿，一定要去补起来。”韩峰却不让她去：“明天不迟，反正今天肯定是不能去了。都走了一个下午了，我看你的脚上有泡泡了，等会吃过晚饭，好好泡泡脚。” 看到韩峰执意不让她去公司，陆芳儿也就顺从了。吃过了晚饭之后，她就在套房里泡脚，然后休息。第二天一早，很早，她就去了公司，投入了一天的工作当中。昨天的那些不快情绪，已经彻底消失了。陆芳儿知道，自己能在韩峰身边做事就好，在这样的氛围内，她感到快乐就行，其他不应该太多奢求。 饶樱若听到韩峰要结婚的消息之后，有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她说：“等你结婚了之后，跟你喝咖啡的次数都要减少了吧？”韩峰笑笑说：“喝咖啡，跟结婚应该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饶樱若说：“当然有关系，如果你夫人不高兴了呢？你就不敢出来喝咖啡了。”韩峰摇头：“我夫人不会在乎这些。”饶樱若道：“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嘴上说不在乎，可心里在乎着呢。” 第448章 危机降临 韩峰不知该如何回答，饶樱若微微瞥了韩峰一眼说：“这样吧，我们现在去喝咖啡吧，趁你还没有结婚多喝几杯。”韩峰无语，也不知饶樱若为何会觉得，他以后跟她喝一杯咖啡的自由也会被“剥夺”。既然她今天主动约他去喝咖啡，韩峰也不会拒绝，就说：“那就走吧。” “今天，我给你开车。”饶樱若开自己的大奔，让韩峰坐在副驾驶，两人一同向着中海知名的松江别墅区行去。曾经这里是民国时期的中海资本大佬和文艺界名流出入的地方，如今已经收归了国有，有的已经租出给了酒店，有的开起了咖啡馆。走在这法国梧桐落叶缤纷的街角上，韩峰有种“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强烈感觉。 繁华易逝，人生苦短。韩峰也不知最近为何老是有这样的感叹，难道是提早进入更年期？算了，还是只管享受眼前的咖啡以及美人养眼的容貌吧。在露天的咖啡馆坐了下来，让秋日的阳光，疏疏落落洒在了头顶、身上。 当腰缚深绿色围裙的店员来点单的时候，韩峰点了一杯瑰夏，饶樱若看了一眼咖啡单，就递给了韩峰：“你替我点一杯吧。”韩峰接过了咖啡单，他目光扫过，也没有多想，就点了一杯卡布基诺。因为韩峰跟饶樱若喝过了多次咖啡，她一般都是点具有强烈意大利风情的卡布基诺。所以，韩峰几乎想都不想，就替她点了这个咖啡。 边上的女店员笑笑说：“先生，在咖啡店里，有一句话，叫做‘爱她就给她点一杯卡布基诺’。咖啡很快就会上来，请稍等。”女店员点到为止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转入了店去忙了。留下韩峰，却有点尴尬。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个意思，但是饶樱若却朝他浅浅地笑了笑，目光转向了美丽的街道，享受着将她发端轻轻吹去的秋风。 咖啡上来了，店员对他们说：“请慢慢享用。”两人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几乎在同时说：“不错。”饶樱若忽然转向了韩峰：“我有一个想法。”韩峰望着饶樱若：“什么想法？”饶樱若：“我先问你，你们的韩峰大厦什么时候结顶？”韩峰：“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吧。”饶樱若想了想说：“那就是在圣诞节左右？”韩峰点了点头：“差不多。” 饶樱若：“我的想法是，俱乐部成立和韩峰大厦的结顶，放在同一天进行如何？这样也不用另外找场地，时间又节省了。”这个想法的确是很不错的，新的金融俱乐部成员中，红树集团、志远集团本就在的，他们同时也都投资了韩峰大厦，所以两者放在同一天，的确是一件蛮好的事情，还可以相互宣传，提高俱乐部和韩峰大厦的知名度，各大媒体也肯定更为关注。 韩峰说：“这个想法是很好，我也同意。只是，要加入俱乐部的其他成员，不知他们会不会同意。”饶樱若霸气地说：“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现在是我们要组建金融俱乐部，想要加入的人，多了，如果他们不愿接受，就别参加了。”韩峰一愣，没有想到饶樱若也有这么霸气的一面，也许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呆久了，让她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气魄。 韩峰就说：“我没有意见。但，我们还是找个时间，跟拟进入俱乐部的第一批成员沟通一下吧。”饶樱若说：“我们这两天就找个时间，先梳理一下成员的名单，然后一起见个面，也听一听大家的意见和想法。”韩峰说：“这样好。” 回去之后，韩峰想到了一个人，就是何枫。之前，何枫和小薛来找过自己，想要来购买韩峰大厦最上面的大户型楼层。但是，当时韩峰看到何枫和小薛只是单纯地想要炒房，所以也就没有答应。现在，韩峰想要给何枫这个机会。于是，他就给何枫打了这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兴趣参加。 韩峰的这个电话，让何枫喜出望外，他二话没说就道：“当然要参加，韩峰兄弟，你要组建这么高端的金融俱乐部，我怎么可能不参加呢！”上次，何枫就因为支支吾吾了下，就失去了一个机会。这次，他已经汲取了教训，绝对不会让这么好的机会再从手中溜走了。放下了电话，何枫立刻向自己的老婆小薛“汇报”了。小薛说：“这次，你回答得很好。我们再也不能失去跟韩峰合作的机会了！” 韩峰、饶樱若和冯志远在第二天碰了头，他们拿出了新的金融俱乐部的方案。首先拿出来讨论的是金融俱乐部的名称，有三个名字供参考，分别是“新中海金融俱乐部”“中国金融俱乐部”“开创者金融俱乐部”，这些名字是陆芳儿根据现有的金融俱乐部以及新的俱乐部宗旨提供的方案，大家讨论了之后，觉得这个俱乐部的宗旨，又要有中国的特色，同时要一直保持着创业的心态，所以最后定为“中国创业人金融俱乐部”，简称“中创金融俱乐部”。 俱乐部的名字确定之后，再就是确定参加的成员了。除了韩峰、饶樱若和冯志远之外，韩峰这里又提出了何枫、还有胡林推荐的闵洪，饶樱若那边提出了一个潘石。 潘石乃是新崛起的房产大佬，在房地产和商业地产都有涉足，华京、中海、宁州和海南都有他们的产业和分公司，发展势头强劲；冯志远这边又提出了一个人，是深市一家名为企鹅公司的老总叫马华。 对冯志远忽然提出了马华这个人，让韩峰和饶樱若都颇为诧异，因为之前他们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冯总，你给我们介绍一下马华的具体情况吧，否则我们对他不了解。”饶樱若说。冯志远就介绍了马华这个年轻人，说他目前的公司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做的东西是互联网的，蛮有意思，他公司的logo是一个企鹅，主要是为年轻人提供免费的社交工具，目前已经得到了香港首富厉风云的儿子厉国豪的投资。 厉风云和厉国豪，韩峰都是听说过的，尽管业界传这对父子之间有矛盾，但是两人的眼光都是不差的。厉国豪既然肯投资这家名不见经传的企鹅公司，肯定是有其道理的。韩峰就说：“冯董，你能让我看看这家企鹅公司在网上的产品吗？”冯志远说：“当然可以。”冯志远就让助理去拿了一个笔记本，打开了那个软件，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韩峰就使用了下，饶樱若在一旁看了看说：“这个产品，我好像看到过，国外似乎已经有这样的产品了。”韩峰让饶樱若再想想，把那个国外的软件也找出来。饶樱若也让助手去找了，没一会儿还真找到了国外的一款有些类似的软件。韩峰将两个都比较了一下，韩峰微笑着说：“企鹅公司的软件，明显有模仿国外软件的痕迹。”冯志远一愣：“啊，是这样吗？我因为不太上网，这方面都没太注意。既然是模仿的，那我收回我推荐，这个马华我就不推荐了。” “哎，让他加入吧。”韩峰却说。饶樱若和冯志远却都惊了下，饶樱若说：“既然是明显模仿的，为什么还让他加入啊，别闹出知识产权的纠纷来，对我们俱乐部形象也不好。尽管在我们国内还根本没什么知识产权之说，但是在发达国家，他们很注重这方面的。” 韩峰却缓缓地说：“企鹅公司并不是对国外软件的简单模仿，我刚才看了看，企鹅软件比国外软件更好用，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已经迭代升级了好多次，我相信以后一定能超越国外的软件。让他加入进来吧。”韩峰自己之前做的是电商，如今看到人家使用互联网，做的是跟电商不一样的事情，韩峰是很想支持的，不管怎么样，韩峰对互联网还是充满了热情。 经过韩峰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没有什么意见了。这样一来，中创金融俱乐部的七个成员就这么确定了，分别是：韩峰、饶樱若、冯志远、何枫、闵洪、潘石、马华。 几天之后，又召集大家开了一个会议，所有的成员从大城市赶来了。会议对时间和召开的形式进行了讨论，大家对将中创金融俱乐部和韩峰大厦结顶仪式放在一起，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觉得这样能扩大影响，很赞成。这个事情定下来之后，就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准备阶段。 一天，韩峰正在检查韩峰大厦的建设情况，在结顶之前，这是他最后一次上大厦顶楼检查了。这时候，韩峰的电话响了，是徐音。徐音说：“今天我感觉肚子有点小疼，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韩峰紧张了：“要不我回来，陪着你一起去检查？”徐音说：“不用了，也不是特别痛，我自己去就行了。” 第449章 打击前兆 韩峰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他说：“我这就回来。”徐音说：“你真不用回，我让我妈陪我去一趟就行了，车子单位的就可以用。”韩峰执意要回，徐音也拗不过他，就说：“那你慢慢来，我先让单位的车子送我过去。”韩峰很关心地说：“你一定要让司机开慢点，另外上了车，就扣上安全带。”徐音在电话中说：“知道了，没想到你也开始婆妈了。”韩峰也笑了说：“我只对老婆婆妈。”徐音这边被逗笑了：“老公的嘴越来越甜了。” 与徐音通完了电话，韩峰就离开从九十来层高的韩峰大厦顶端，坐电梯下来。先前站在制高点上，能将中海一览无余，当时韩峰想，怪不得大家都想要攀登到人生的巅峰，因为这一览众山小的爽感，的确不是盖的。但是，如今在一层层下来，接近地面的过程中，韩峰却感觉到了一份踏实，这份踏实，也是高高在上的时候所没有的。 高峰和踏实，两种不同的人生，就看你怎么选择了。然而，现在韩峰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人生问题，他到了下面，开上自己的车子，就直接朝宁州奔去了。这一路韩峰开得飞驰电掣，估计在高速之上，有好几处地方都超速了。他花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就已经到了宁州的绕城，又花了二十分钟不到，到了省妇保院。 韩峰立刻给徐音打了电话，徐音倒是很快就把电话给接了起来，告诉了韩峰她所在的医生在哪里。韩峰上去，看到方圆陪着徐音，刚刚做完了全部的检查，正听医生在说病情。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妊娠反应，以后可能还会出现头晕、乏力、嗜睡、食欲不振、厌恶油腻、恶心、晨起呕吐等症状，不要慌，主要适当处理一下就好了。今天住院是不需要的，回去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不过，现在肚子里的胎儿也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叶酸等要跟上去了，我给你开一些，以后每个月到这里来一次，做一次检查。” 终于是没什么事情，韩峰也放心了。这个时候，徐音的爸爸徐潮也赶了进来，大声地问：“有没什么事啊？”他瞧见韩峰也在这里，有些奇怪：“你也来了？”韩峰说：“是的，爸爸，刚刚改过来的。”因为韩峰和徐音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结婚在即，韩峰也就顺势改了称呼。 徐潮先是一愣，但随后也是接受了，点了下头说：“嗯。不过啊，你呢一直在中海，很多事情真的是不方便。”方圆一听，担心老公要在医生面前说韩峰的不是，马上就说：“韩峰尽管在中海，但还是比你到的早啊！”徐潮被方圆这么一说，一下子还真找不到什么回答。 韩峰用车子将徐潮、方圆和徐音送了回去，上楼梯的时候，韩峰本来要扶徐音上去。徐音笑着说：“医生不是说了吗，这是正常的妊娠反应，没什么大事。我可以自己走。”韩峰就陪在一边，一同上了楼，将徐音安顿好了，让她休息。韩峰一直陪到了晚上。 因为徐音身体不适，韩峰就没有留下来吃饭，他独自离开了。在宁州有很多他需要见的人、可以见的人，比如钟允、胖君、方卉，乃至牛天，但是今天晚上，韩峰却都不想见，也没有去郊区的家里，而是到了求是小区自己的家里。韩峰担心，徐音如果晚上又有什么的话，自己可以立刻过去。 所以，韩峰在小区门口的小店里买了两包泡面，他看到玻璃柜台里有香烟，就要了一包软中华。晚上他是不能喝酒的，以防万一。所以，他用抽烟替代了。韩峰一边点燃了一根烟，一边煮着泡面。当红烧牛肉面的香味从锅子里冒出来的时候，韩峰拿开烟头，嗅了嗅。好香啊！ 在中海他住的、吃的都不错，泡面这种东西是久别的事情了，没有想到现在闻起来，还是这么好。偶尔为之，胜过山珍海味了。这就是平常人的生活吧。 韩峰吃着泡面，抽着烟，看着电视，一直等着，徐音那边会不会再打电话过来？韩峰交待过她的，有任何的问题就给他打电话。但事实证明，韩峰是多虑了。直到十一点多，徐音还是没有打电话过来。韩峰也感觉疲劳阵阵袭来，就算是上好的软中华，抽一根也只能维持他几分钟的清醒了。最后，韩峰是在沙发中睡着了，幸好他提早将房间的被子拿了出来，窝在里面才没有睡着。 次日一早，韩峰去门口吃了葱爆鳝面，然后又去看了徐音。徐音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问题，她说准备下午去上班。韩峰劝她说，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但是，徐音却说，在家里也很无聊的，反正身体已经好了，还是去单位吧。徐音还说：“我在保育的书上看到，孕妇并不是一直在家里休息才好，而是要跟正常人一样上下班更好。用平常心去看待怀孕，才是最好的办法。”韩峰真是拿徐音没有办法，只好对她说：“如果你现在真的感觉不错，去上班，我也不阻拦你。但是，如果有丝毫的不舒服，就一定要马上看医生。” 徐音用手在韩峰的鼻子上刮了下，笑说道：“真不知道，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我肚子里的小家伙？”韩峰也用手在徐音的鼻子上刮了下说：“看你说什么话呢！你和小宝贝能分得开吗？她还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徐音摇摇头说：“最好别生一个小妖精啊！他们都说说了，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假如这个小情人来跟我抢老公，那怎么办？”两人就这么开玩笑了好一会儿。 这天上午，虽然是在徐音的家里，但是徐潮已经上班去了，只有方圆在家里陪同着徐音，所以气氛也比较轻松。中午，方圆让保姆做了两个清淡的菜，大家一起吃了。韩峰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他说：“我不在宁州，徐音上下班挤公交车肯定是不行的，我把车留下来，然后安排一个人，专门给徐音开车吧。” 徐音听后就说：“不用这么麻烦。挤公交又怎么样？我常常看到一些孕妇在挤公交的，大家看到孕妇还给让座呢。”在这点上，徐音是善解人意的，但是韩峰是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再孤身一人去挤公交了。他说：“徐音，在这个事情上，你就听我的话，让我来安排。否则，我真的不放心回中海啊。”方圆也说：“徐音，既然韩峰现在有这个条件，请专职的司机送你上下班，我觉得也未尝不可。但是，这个人要可靠才行，要非常可靠才行。” 韩峰想了想说：“妈妈，你放心吧，我会让人找一个最可靠的人。”韩峰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陆墨。陆墨曾经当过陆可儿、陆卿儿的保镖，他武功又这么强，保护徐音是最好的了。韩峰就给陆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说了事情的原委。这是一个重要的事情，韩峰以为陆墨会答应，但是陆墨顿了下，很为难地说：“韩峰，我真的很抱歉，要不是我老婆也有了，我肯定能答应你。” 没有想到事情是这么巧，在徐音怀孕的时候，伊人也怀孕了。韩峰说：“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伊人怀孕也是实际情况嘛！我再去找别人。”陆墨说：“韩峰，如果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我可以克服一下。”韩峰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他说：“你安心照顾伊人，好的驾驶员多得是，你以为宁州就你一个好的啊？别太自信了。”陆墨被韩峰的话，说的笑了起来：“好吧，肯定有比我更好的。” 结束了跟陆墨的通话，韩峰又打了电话给周晓。周晓、蒋新他们的物流公司，还在开着，每隔一个来月，他都会跟韩峰联络一次，毕竟韩峰是他们的大股东。“潘多拉”的很多单子，仍旧是周晓他们再做，因为要在宁州找到像他们这样的物流公司还真的不容易。韩峰让周晓帮助物色一个驾驶员，要严谨细致、踏实靠谱的。 周晓说：“给嫂子当驾驶员啊？那我肯定物色一个最好的，也最靠谱的。你就放心吧。” 没过一会儿，周晓就回电话过来了，说人已经物色好了，问韩峰他们在哪里，马上让他过来，先实习一个礼拜看合适不合适，再决定是否最后要留下来。韩峰就告诉了他地址。 等那个驾驶员来了，韩峰将钥匙交给了他，告诉他送到省政府大院。一路上，韩峰都在观察这个驾驶员，发现还真的挺认真仔细的。当车子挺稳之后，那个驾驶员会亲自下车，替他们开车，手还会放在车门顶部，防止他们的脑袋撞上，这专业素质已经抵得上是领导驾驶员的水平了。 韩峰心里还是满意的，徐音也对驾驶员很客气，告诉了他下午什么时候来接，然后就走进了政府大院里面。韩峰看着徐音走进去，她尽管已经怀孕了，但是完全看不出来，身姿依旧窈窕，步态带着她特有的干练和优雅。这一幕，韩峰此后永远也忘不了。 第450章 悲伤起始 韩峰看着徐音进了政府大院之后，就打算让这个周晓安排过来名叫许军的驾驶员帮忙送他到机场坐飞机。 但，刚上车不久，韩峰就接到了钟允打来的电话。 钟允说，‘潘多拉’借壳上市的日子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就在一个月后。 这个时间，倒是和韩峰大厦结顶的时间差不多。 韩峰心中微微一紧，这难道只是巧合？还是说，这是那个凌峥故意为之？ 韩峰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也许更大一些。 虽然不知这个凌峥为何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但既然别人都已经将剑都亮了出来，他又岂能就此怂了。 认怂从来都不是韩峰的风格。 可是，在这短短一个月内，想要从大象资本的手里抢回‘潘多拉’又谈何容易！ 韩峰手握着手机，眉头微微皱着，脸色凝重。 驾驶员许军从后视镜中偷偷瞄着这个年轻人，心中感慨许多。 他们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却有不同的命运。 电话那头，钟允迟迟没有听到韩峰的声音，本就有些不安的心中，更是紧张起来。她如今身在‘潘多拉’之中，虽然一直被peter他们这些人给防备着，但能得到的信息肯定要比韩峰多很多。因此，她也更加清楚，此时此刻，想要收回‘潘多拉’或许并非没有可能，但绝对是很难的。 从情感上，她也愿意相信前段时间在中海两人见面时韩峰给予的承诺，但是随着‘潘多拉’借壳上市一事的不断推进，到如今日期已定，借壳上市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几乎没有翻盘可能的情况下，理性已经在不断地提醒钟允：韩峰终究只是个人，还是个年轻人。 钟允想到此处，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尽管这声叹息，几乎微不可察，可还是让韩峰听到了。 韩峰一下子就从沉思当中回过神来，拿着手机的他，略一定神后，就与电话那头的钟允说道：“有空吗？有空的话，见一面。十五分钟后，公司对面的咖啡馆！” 钟允愣了一下：“你在宁州？” “嗯！”韩峰没有解释他为何会在宁州。 钟允也没问，只是说，好，十五分钟后见。 放下手机，韩峰与驾驶员许军报了‘潘多拉’公司的地址。不到一刻钟时间，车子就到了那座大楼附近。 韩峰没有让许军听到大楼楼下去，免得遇到熟人，他倒是无所谓，但有肯能会让钟允在公司中更加难以立身。 下了车后，许军探出车窗问他：“韩老板，需要我在这等你吗？” 韩峰摆摆手，道：“没事，你先走好了！” 许军驾车离开后，韩峰去了大楼对面的那个咖啡馆。 这个咖啡馆，自从他离开‘潘多拉’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了。这里面的服务员似乎也换过了一茬，不过还是年轻漂亮的面孔。 钟允已经在等着了，她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很好的避开了对面大楼出入的门口。 韩峰快步走了过去。 一坐下，服务员就来了，问喝什么。 韩峰要了一杯清咖。 等服务员走开，钟允先开口，问道：“你这次回来，是已经有收回‘潘多拉’的办法了吗？” 说话时，她看着韩峰的脸庞，眼睛里满是期待的神色。 韩峰本想实话实说，可是触及到她的目光时，到了嘴边的话就不忍心了。 他十分清楚，钟允是有多希望他收回‘潘多拉’的，这两年多，她一直继续留在这里，无非就是因为当年他离开时的那句话：我要你帮我好好守护这块田地。 这两年，她待在这里一直在被排挤，这日子过得并不轻松。可是，她为了当初他的一句话，却一直坚守在这个岗位上，不曾离开。这份情义，让韩峰心中倍感珍贵，也十分沉重。 因此，哪怕是为了钟允，为了周铭等等这几个为了他当初那句话而一直坚守在‘潘多拉’不曾离开的朋友，他也必须在这一个月内想办法收回‘潘多拉’！ 韩峰调整了一下心情，定了定心神后，朝着钟允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的笑容，从来都是阳光的。 这让对面一直感觉惴惴不安的钟允，在看到他笑容的那一刻，仿佛阳光一下子照进了她的心田，将那些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一下子驱散了开去。 脑海里那些理性的声音也逐渐弱了下去，直至不见。 “已经有个大概的想法了，不过具体的细节还需要推敲一下。所以，这回来，是想再找你了解一些目前‘潘多拉’的情况，尤其是游戏那部分！”韩峰说道。 其实，这话当中有一部分是假的。 对于如何收回‘潘多拉’这件事，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毫无思绪的。毕竟，‘潘多拉’这两年的着重点虽然并不在平台上，而是在游戏上，但总体来说发展还算稳定。所以，他这个时候想要找到潘多拉的弱点，然后伺机而动，很难。再加上，他心中始终还有一些骄傲，那些阴暗的手段，他还不想用，那么想要实现目的就更难了。 但，他之前在车上，接到钟允的电话后，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直觉告诉他，这个念头或许可行。 而且，不管如何，如今距离‘潘多拉’借壳上市一事只有一个月时间了，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就算到时候不能收回‘潘多拉’，但若是能借此拖延一下‘潘多拉’上市的进程，也是好的。 钟允一听到韩峰说，已经有大概的想法了，顿时激动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韩峰到底是什么办法。 韩峰故作神秘，卖了个关子。 钟允也没多想，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公司目前的一些情况说了一下。不过，由于这两年来，她一直是处于被排挤的状态，再加上，游戏项目这一块内容是韩峰离开公司后开展的，她又不是技术人员，所知就更少了。所以，能提供的信息很少。 她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说完后，又与韩峰说道：“要不我把周铭和君毅叫下来？游戏项目的技术一直都是他们负责的，他们了解的会多一些。” 韩峰摇摇头：“不要了，以免打草惊蛇。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如果再有要了解的，我会自己给君毅打电话的！” 钟允听后，没再说什么。一双美目轻轻眨了眨，温柔如水的目光在韩峰脸上来回打量了一下后，忽然说道：“你有些不一样了！” 她说得很是笃定。 韩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疑惑道：“我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钟允说道。 韩峰又是一愣，紧接着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事。这事，他和在中海的陆芳儿还有布兰切等人都已经说了，可钟允这边，还有陆可儿姐妹却还未提及过。 倒不是他有意隐瞒，而是这事出来之后，他还未和这三人联系过，再加上忙，一时就忘了提起此事了。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事，钟允竟然这么敏感，竟然感觉到他的不一样了。难道说，自从知道了那件事后，他真的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还是说，这女人的第六感太过强烈？ 韩峰没有再胡思乱想下去，这事他终归是要跟钟允说的。 而且，钟允和他之间还有过那种关系，如今徐音怀孕，也已经定下婚期，无论是出于朋友的角度，还是出于尊重，他都应该要跟她说明一下这个事情。 虽然这事说出口，钟允十有八九会伤心，可他主动说，总比日后钟允自己发现要好。 想着，韩峰端正了神色，看着钟允，道：“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钟允见他忽然严肃起来，有些愣，那柔柔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后，眼神中忽然掠过了几许哀伤，不等韩峰开口，她率先说道：“要结婚了是吗？” 这下，韩峰愣住了。 “也是该结婚了！你和徐音姐也在一起这么久了，也都是该结婚的年纪了！恭喜啊！”钟允一边说，一边微微笑着。可她在努力隐藏，也始终隐藏不住那份小心翼翼放在眼底的悲伤。 韩峰看着，心中有说不出的复杂和难受。 本想说出口的那句“徐音怀孕了，我要做爸爸”了，也没再忍心说出口。 “婚礼什么时候？”钟允转过头去擦了一下眼角后，又重新转回头来看着韩峰，笑着轻声问。 韩峰如实回答：“不打算举行婚礼了，我们都不太喜欢太热闹的场面，打算旅行结婚！” “挺好！”钟允看着他，眼眶微红。 十分钟后，韩峰先离开了咖啡馆。 钟允说，她待会没什么事，所以想再坐一会。 他刚走，她那忍了许久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了。 曾经，她说过，这辈子，她已经不会再爱一个人了。 曾经，她也以为，和他的关系，她可以很潇洒，就好像那些小说中的女主角。 可，就在刚刚那一刻，当她听到他说出那句话的那一瞬间，她才知道，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住进了她的心里。 而她，也做不到她想象中的那般潇洒。 可她，不后悔。 那句恭喜，也是真心的。 或许，这才是最悲伤的。 第451章 保证清醒 韩峰没有了车，回中海，就折腾了许多。 等他到达和平饭店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天际，红霞似血。 韩峰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碰到了正好从酒店出来的布兰切。布兰切看到他竟然是坐出租车回来的有些惊讶，问：“你的车呢？” “留在宁州了。”韩峰一边回答，一边看到布兰切拿着一堆的资料，便问：“你这是？” 布兰切微微一笑，道：“大厦快要结顶了，马上就要验审，我去公司准备一下到时候需要的材料！” 韩峰看了看时间，此刻已经六点了。 “那晚饭呢？”他又问。 布兰切回答：“到公司解决，芳儿叫了工作餐！” 韩峰一听，心中顿时感觉有些歉疚。 本来，他今天是不打算去公司了，从宁州一路汽车飞机的折腾到这里，已经让他感觉有些疲惫了。再加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潘多拉的事情，也需要静一静，好好理一理思路。 可如今韩峰大厦即将结顶，加上中创金融俱乐部又要成立，公司里的事情肯定很多。大家都还在公司守着，他这个做老板的反倒一个人躲起来清净了，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这么一想，韩峰就说：“那我跟你一道过去！” 布兰切一听，笑道：“好，那就走吧！” 公司离和平饭店并不远，本来韩峰说打个车过去，布兰切却表示想走走。正好，有关于大厦顶楼公寓的设计，她有一些想法，想跟韩峰聊一聊，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对此，韩峰自然是毫无意见的。 不得不说，布兰切虽然主修的是建筑设计，但对于室内装修这一块，也是十分有心得。各种想法，不仅细致而且新潮大胆。 韩峰是一个喜欢创新的人，在装修风格上自然也是更喜欢有设计感但又不失简约大方的。这一点上，布兰切的设计与韩峰的喜好不谋而合。 两人这一路走到公司，便基本将房子的整个设计风格给定了下来。 当然，细节部分，韩峰觉得还是要征求一下徐音的意见的。毕竟，她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这一点，布兰切听后，微微一笑，道：“这样，我回头给你出一份初步的效果图，你拿去给你夫人看一下，听听她的意见。或者，她如果方便的，等大厦结顶之后，亲自过来一趟，去看一看实地，会更有感觉一些！” 韩峰想了想，徐音如今有了身孕，长途奔波还是不适合的。于是，就说：“那就辛苦你，先出一份初步的效果图，我拿去让她看看！”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朋友之间客气就生分了！”布兰切笑道。 韩峰也笑了起来。 公司里，一派热火朝天。 陆芳儿带着一拨人正在最大的那个会议室当中，埋头苦干。 白素带着另外人，正在紧张准备着韩峰大厦结顶的事情。 韩峰站在门口处，看着这一幕，心中原本因为潘多拉的事情生出的许多烦躁情绪，忽然就静了下来。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几年，他从一无所有，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如今这地步，他不否认其中有运气的成分，但他同样不会妄自菲薄，如今眼前这一切，和他自身的努力和实力也是不可分割的。 以前那么多大风大浪他都过来了，如今这潘多拉，他就不信收不回来！ 无论如何，当年他对钟允他们许下的承诺，他都要努力想办法去实现。 这不仅仅是对钟允他们的一个交代，也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无论是男人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次总是要情感特殊一些。 潘多拉是他的第一次，也是他的梦想。 所以，他不能放弃，也必须成功！ 但，想要收回潘多拉，却不是空靠这些打鸡血的话就行的，还是必须得落实到具体的行动上来。 如今的潘多拉，股权主要掌握在大象资本和陆卿儿的手中。陆卿儿手中是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大象资本手中，除了当初陆可儿的那百分之二十五股份之外，还有后来韩峰他自己转让的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也就是总共有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 韩峰想要多会潘多拉的话语权和掌控权，必须在股权占比上，超过大象资本。 但大象资本的股权占比已经超过了一半，就算韩峰将剩余的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全部收回，也仍然是不能占据主动权。 因此，他必须得想办法从大象资本手中抢回一部分的股权才行。 当然，如果有可能全部拿回来，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当初大象资本总共花了7个亿才拿到了这些股权，如今韩峰想要拿回来，恐怕低于十个亿是拿不回来的。 而韩峰并没有这十个亿。 再加上，以他和大象资本之间的关系，如果他透露出有想要回购的意思，大象资本这边必然会趁机狮子大开口，甚至直接拒绝。 所以，他想正大光明地去跟大象资本谈判这股权回购的事情，基本上是没有可能性的。 那么，他想要达成目的，他必须得让大象资本觉得这‘潘多拉’已经是个烫手山芋，不得不脱手了才行。 那么，如何才能让大象资本产生这种感觉呢？ 韩峰当时在去见钟允的路上，脑子里曾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潘多拉公司如今扩展出的另一个主营业务：游戏。 之前他就去了解过，这些游戏，主要的卖点就是靠其中人物的大胆着装，暴力画面，和一些与法律打着擦边球的设定。 如今互联网刚刚兴起，做网络游戏的并不是很多，所以国家在这一块上的法律法规并不是很全面，以至于有很多漏洞可以钻。但这些漏洞的存在，并不代表它就是合法的，只不过是没有人去较真，如果有人去较真，那么这些漏洞，就是那个毁掉千里之堤的蚁穴。 不过，他离开潘多拉这两年多时间，peter在宁州也不是毫无动作的，各方面的关系，他肯定也有打点过。所以，韩峰想要轻易地将这些蚁穴从地底下掀出来，暴露在阳光底下，众人眼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必须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导火线！ 夜深人静时，韩峰已经回到了和平饭店。 他一人站在窗前，抽着一根烟。烟雾缭绕而起，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窗外，中海的灯火依旧璀璨，犹如无数繁星，点缀黑夜之中，竞相争辉。 很快，一根烟抽完。 他坐到了电脑跟前，开始上网搜索潘多拉那个游戏的一些相关信息。没多久之后，国内知名论坛中的一则帖子标题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之所以这则帖子会吸引到韩峰，是因为标题中有三个字，那就是潘多拉。 标题说，潘多拉游戏，误人子弟。 韩峰点了进去，帖子的楼主主要控诉了潘多拉所设计的那几款游戏，款款角色着装暴露，设定的一些游戏情节更是污秽不堪，这对于还在读书的青少年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身心的残害。 这位楼主似乎是一位初中生的母亲，自家的儿子自从一次偶然发现了潘多拉的游戏之后，就开始沉迷其中，原本能在班上排名中游以上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最近一次考试，直接门门不及格。更关键的是，除了成绩下降之外，这些游戏还影响到了这个孩子的性格发展。原本是一个阳光温暖的大男孩，如今却变得话少暴躁，一言不合就翻脸，甚至砸东西，跟父母顶嘴，离家出走。 这位母亲几次联系潘多拉的客服反应这个问题，要求游戏整改，都未能得到回应，但又不知道该跟哪个政府部门去反应这些问题，无奈之下，才在最近一次孩子离家出走后，到这论坛上发帖，一来是想看看是不是有跟她一样困境的家长，二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寻求到一点帮助，帮忙制止这种无良游戏的继续运行。 这个帖子下面的回帖很多，足足有近万条。 除了少部分表示这样的游戏很正常，只不过是楼主儿子自制力太差之外，大部分人都表示认同这位母亲的观点，这些人当中，还有不少人也跟这位母亲一样，也遭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这些同样遭遇的人当中，有起码三分之一的人，他们的子女玩的游戏都是潘多拉！ 这个发现，顿时让韩峰脑海中的思路迅速清晰了起来，一个计划渐渐在脑海中产生。 他略一思索之后，给周晓打了一个电话。 夜已深，但周晓还没睡。 电话那头传来的嘈杂之音，显示着周晓他们的夜生活正是疯狂的时候。 韩峰本想挂了电话，等明天再找机会与周晓讨论这件事。毕竟这件事不是小事，涉及到潘多拉最终能不能回到他的手中，他必须得谨慎行事。 可周晓一听是他，立即就让韩峰等等，很快，电话那头那些嘈杂的声音就都消失了。 “峰哥，这么晚了，可是有急事？”周晓的声音清晰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声音平稳，口齿清晰，不像是喝多的模样。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以防万一，出言确认：“你现在清醒吗？” 周晓一愣，旋即立即意识到韩峰这是有大事要交给他做的节奏，当即就认真回答道：“峰哥，你放心，保证清醒！” 第452章 风雨之前 这天夜里，韩峰在电话里跟周晓交代了许多。 周晓听得很认真。 电话一挂，他就行动了起来。 等到第二天，韩峰醒来时，网络上已经满是有关于潘多拉，网东网等这些涉嫌黄色游戏的控诉贴。 甚至有人找到了宁州的一个电视媒体节目，将这潘多拉和网东网涉嫌黄色游戏的事给播报了出来。 网东网和潘多拉这两家的游戏，目前是江中省游戏的大头。 家中凡是有子女差不多初高中年纪的父母，对这两家游戏公司的名称都很是熟悉。 这电视节目一播放，顿时在江中省，尤其是宁州市，引起了轩然大波。 韩峰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还是他接到了徐音的电话后，才知道的。 早晨，徐音坐在车上，许军放着广播，忽然听到了广播中提到了潘多拉公司。不过，广播播到了一半，就被广告打断，徐音也未太留意。但接着，许军却是提到了潘多拉。 他说起了早晨他出门前在电视中看到的那则新闻。 徐音听后，一开始没说什么，但下了车后，立即给韩峰打了电话。 韩峰当时正好沿着外滩跑完步，在街边一家咖啡馆买了个咖啡，正一边喝咖啡一边往回走。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拿过来一看。看到是徐音打来的电话时，心里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电话一通，他就连忙问道：“怎么了？又肚子疼了吗？” 徐音在电话那头噗嗤笑了起来：“看你那样，放心，我好着呢！肚子不疼，胃口也还好！” 韩峰一听，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直到徐音再三说没事之后，才放心下来。 然后，徐音就说起了许军与他说到的关于潘多拉的事情。 韩峰并不十分惊讶，虽然这事情发酵速度之快有些意料之外，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他的淡定，让徐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后，问：“这些是你做的？” 韩峰没有否认：“潘多拉马上就要上市了，我想在它没上市之前，把它收回来！” 对于韩峰想要收回潘多拉的心思，徐音一直是知道的。所以，并不意外。只是沉默了片刻后，忽然说了一句：“收回来后，这游戏业务就砍了吧！” 徐音很少插手韩峰的工作，如今突然提出这样一个意见，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 而韩峰也清楚这理由是什么。 隔着电话，他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你放心！” “嗯！”徐音也笑了起来：“我们很快都要成为父母了，以后得要给自己的孩子做一个好榜样。这种误人子弟的事情，不能做！” “是，老婆说得对！我们得要给自己的孩子做个好榜样！”阳光下，韩峰笑得无比灿烂，眼睛里的光，甚至比阳光还要明亮。 电话那头，徐音从韩峰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他的喜悦，也笑了起来。右手轻轻覆在腹部，虽然如今才不过一个多月，根本不可能感受得到胎动，可徐音却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一个小生命的心跳。这种感觉，太幸福。 她的嘴角缓缓翘起，眉梢眼角都是满满幸福。 …… 徐音的电话挂断没多久，韩峰又接到了钟允的电话。 电话一通，钟允就说：“现在公司里来了很多人，正在闹事。” 韩峰一听，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了过来。 这并不是他的安排，要么是周晓的主意，要么就是那些家长自发的。 不等韩峰回答，钟允又跟了一句：“是你安排的吗？” 韩峰想了想：“我没有安排人去公司！” 他没有细说，但这句话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韩峰相信，以钟允的聪慧，定然会明白这句话背后没说的那些意思。 钟允似乎还想跟韩峰说些，不过话才开头，就被打断了。 潘多拉公司中，钟允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了。 牛天探进脑袋来，脸上有些尴尬的笑容。 钟允看着他，皱了皱眉，问：“牛总，有事？” 牛天讪讪回答：“公司希望你出来跟外面这些人沟通一下。你是女的，相对来说，好说话一些！” 钟允看了牛天一眼后，转过头去拿起电话，匆匆说了一句：“我先挂了”，然后摁断了电话。接着，她复又看向牛天，那一张比之当初韩峰在深圳遇到她时多了几分成熟妩媚的脸庞上，平静得甚至有些淡漠。 “当初公司开展游戏业务的时候，你们可没有来征求过我的意见，如今出了事，想让我出面给你们挡枪，牛总，你可真是好意思！”钟允看着他，嘴角挂着讥讽。 牛天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其实，他并不想来这里求钟允，只不过也是被逼无奈。 今天这事情，事发突然，谁也没有准备。李政宇和黄涛还没来公司，大概这些人不走，他们是不会来了。 peter肯定是不会出面的，这些压力，就压到了他这个ceo身上。 他刚才已经试图去跟那些人讲道理了，可他平时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今天却失去了作用。那些人那些凶狠的眼神，和漫天的唾沫星子，根本让他没有机会开口。 后来，他听一个老员工说起了当初冷海市百姓上门来讨钱的事，提及了当初钟允的表现，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来找钟允。 钟允这个态度，其实不算意料之外。只不过，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钟允会顾念一下同僚之情，顾念一下公司的门面，却不曾想，这个平时看着似乎还柔柔弱弱的女人，反击起来的时候，却是如此犀利。 “牛总，还有其他事吗？”钟允看着有些发愣的牛天，再度开口。 牛天回过神，深深看了一眼钟允，准备离开。 这时，钟允忽然又叫住了他。 牛天以为钟允要改变注意了，顿时心中一喜，可是这喜色才泛上脸颊，就被兜头一盆冷水给浇了下来。 钟允说：“牛总，麻烦以后进来的时候，先敲门！虽然如今我在这公司里不怎么管事了，可我到底也是股东，最起码的尊重，我想牛总还是应该要给我的吧！” 她冷冷地看着牛天，那目光仿佛是一个巴掌忽然用力扇到了牛天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牛天嗯了一声，转头就走。 牛天走后，钟允看着那扇复又关上的门，没有再重新给韩峰打电话。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这就够了。 外面，那些嘈杂的声音，隔着门透进来，却莫名地让她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他，终究还是信守承诺的。 这就够了！ 游戏涉黄事件，经过了一天时间的发酵之后，更是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潘多拉再一次出名了，而韩峰这个已经不再是潘多拉老板的人，却再一次被人和潘多拉捆绑到了一起。 省政府大院内，副省长办公室内。 黄笑站在方卉的办公桌跟前，正在跟方卉说着潘多拉游戏的事情。 方卉静静地听着，等黄笑说完，略一沉默后，道：“你先出去吧，这事我知道了！” 黄笑本还想说两句，但看了方卉一眼后，就识趣地闭了嘴，退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黄笑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给韩峰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个事情。虽然这潘多拉公司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但大部分百姓并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如今大部分人还是把韩峰和潘多拉捆绑在一起，如果不想办法澄清的话，一旦让韩峰这个名字在百姓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这对以后韩峰的发展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当黄笑拨了韩峰的电话后，却发现，那边是忙音。 黄笑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后，放下了手机。 中海市。 韩峰挂断与方卉的通话后，想了想，又从手机里翻出了一个人的号码，拨了过去。 “孙大美女，又得要麻烦你帮个忙了，不知道行不行？”电话通后，韩峰开门见山，笑着说道。 电话那头，孙俪咯咯笑了起来：“韩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韩峰笑答：“有吗？那我改正！改正！” “那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改？说得我满意的话，我就帮你这个忙！”孙俪笑道。 “那叫你孙大记者？” “行了，不跟你贫了，说正经事！这回找我什么事？”孙俪笑了一阵后，收敛笑意，正经问道。 韩峰便将来意说了一下，他想请孙俪给他做个专访。 一是为了宣传一下自己的中海韩峰大厦。大厦将要结顶，也是时候在结顶之前做一波宣传，提高一下知名度。 第二个，他想在专访时，让孙俪主动提到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潘多拉游戏这件事。 孙俪听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用她的话说是，本来他们台里就有意打算在大厦结顶的时候，在给他做一个专访，现在提前几天，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具体结果，她还得给台里领导去汇报一下然后再告诉他。 韩峰没有意见，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很快，孙俪那边就有了回音。 台里领导已经同意，不过这两天他们有个项目过不来，所以时间暂定在三天后。 第453章 事在人为 三天的时间，对于韩峰来说，刚刚好。 潘多拉这次游戏涉黄的事件，之所以突然爆发，而且发作十分迅速，其根本原因，自然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做推手。 而这个推手不是别人，正是韩峰所授意的周晓。 三天时间，足够让这个事情有个结论，不管是好是坏。而那个时候，所有观众的情绪也是酝酿得刚刚好。 在那个时候，在整件事中都被和潘多拉游戏涉黄事件捆绑在一起的韩峰突然出现在荧幕上，对此事件表达出一些正能量的看法来，对韩峰个人来说，是一件好事。对之后，韩峰收回潘多拉，重新树立潘多拉正面的品牌形象，也是一件好事。 而韩峰之所以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对付潘多拉。一来是，如今他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二来是，潘多拉的游戏项目，一直以来的营销方式，确实让他不喜，也与他当初创立潘多拉的初衷和目的大相径庭。如今他打算收回潘多拉，那么在收回之前，把这块他认为是“毒瘤”的业务一举切割掉，不失为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这两得，一得是，若是此次运作成功，潘多拉没了游戏项目，资金链必然会出问题。资金链出问题，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影响潘多拉借壳上市一事的进程。对于韩峰来说，这也是他的可趁之机。二来是，潘多拉游戏项目涉黄始终是个隐患，若是能在他接手之前将这个隐患去除掉，等他接手之后，能更容易和方便管理和发展潘多拉，将其重新引导回原先的道路上。 不过，想要从大象资本手里夺回潘多拉，光靠这一件事，是没有用的。 潘多拉没了游戏业务之后，资金链虽然会受到影响，但它背后的股东却是大象资本。大象资本作为国外投资公司，资金实力不可小觑。若是大象资本铁了心要让潘多拉借壳上市，再度注入资金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韩峰必须还得从其他方面着手，让大象资本除了转让潘多拉之外，别无他路可走。 自从上次韩峰从钟允那了解到潘多拉准备借壳上市的公司叫科盈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后，他就仔细地了解过这家公司。 这个科盈技术，是做电脑软件起家的。但实际上，他们在电脑软件上，并没有太大的建树，当年之所以能上市，一来是借了当时大环境的东风，那时候，电脑技术这一块刚刚进入国内，政府为了鼓励本土企业的发展，无论是政策上还是经济上，都给予了大力的支持；二来是，这家公司当时的其中一个创办者，是一个留美归来的富家公子，当时95年国内正式形成股票市场后，这个富家公子因为在美留学过，对股票有过了解，所以毫不犹豫，借助家中资产，一举上市，算是成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上市之后，这位富家公子在短短一两年时间内，就迅速抛售了他手中所有的股份，成功赚了一大笔。而接手的人，却在后面，因为股市的动荡，和大环境的变化，竞争的激烈，科盈公司股价一跌再跌，陷入了泥潭之中。 如今七八年过去，科盈公司在技术研发上一直没有进展，股价一直处于低迷状态，用股民的话来说，成了一支死股。许多持有科盈技术股份的股民，手中资产一直被套牢，无法兑现。这些人到科盈技术公司门口闹都不止闹了一两回了。 政府对此也很头疼，也实施过很多帮扶政策，但是科盈技术在根本问题上，也就是技术研发这一块，一直没有进展，所以无论政府如何帮扶，始终也是烂泥扶不上墙，没用！ 如今，潘多拉想要入股科盈技术，借壳上市，这对于科盈技术公司的股东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而对于政府来说，如果潘多拉能够让科盈技术起死回生，他们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这样前提情况下，韩峰想要从科盈技术这边下手，拦阻他们和潘多拉的合作，似乎不太可能。 但，韩峰人生这二十几年，最相信还是四个字：事在人为。 科盈技术的另一个创始人，也是目前科盈技术的第二大股东，马伟，当年是和那个富家公子一同从美国留学归来的。不过，两人不同的是，马伟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当年创办科盈技术时，富家公子是负责运营的，而技术上是马伟一人负责的。后来富家公子抽身而退时，也曾跟马伟提前说过，也建议过他退出。可对于马伟来说，这个科盈技术是他的心血，他不舍得。而且，当时的一切太过顺利，他没有富家公子的眼界，对未来判断也不够。到后面，他也曾想过要割肉退出，可终究还是不甘心。 如今，潘多拉要借科盈技术借壳上市，马伟心中其实是不甘心的。 最近，他从美国挖到了两个从国内出去进修的人才，他们正在研发一项技术。只要这项技术研发成功，不仅可以让科盈技术的股价一下子飙升，甚至或许还能在中国的电脑技术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是，科盈技术这么多年股价一直低迷，技术研发上也一直不顺利，公司业务方面更是处处受挫，这让他们公司的资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没有新的资金注入，不要说那项技术能够研发了，甚至，他们科盈技术可能会破产。 所以，当科盈技术第一大股东带着潘多拉的人过来谈合作的时候，马伟虽然很想拒绝，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世上，最难得是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可往往，这腰，你不折也得折！ 没有钱，科盈就没有未来。 他马伟在这里耗费十数年时光，也将会化作一个泡影。 他不甘心！ 科盈技术大楼的八楼，也是顶楼，西面的办公室内，马伟盯着桌面上的那份合同文件，烟一根一根地抽。桌面上那包本来还有一半的苏烟，很快就见了底。 最后一根烟抽尽的时候，马伟突然伸手用力地将烟蒂在烟灰缸中狠狠碾了碾。而后拿过一旁的签字笔，就打算在那份合同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就在这时。 “笃笃！”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马伟皱了皱眉，本就不悦的心情更是烦躁了几分。甩手扔掉那支签字笔后，身体往老板椅中一靠，抬眼看向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 一进来，她就捂住鼻子，皱起了眉头，扫了一眼马伟身前桌上那只插满了烟头的烟灰缸后，眼中似乎多了几许怒气，接着她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打开了那扇紧闭的窗户。 马伟看着她这一连串动作，脸上神色更是不悦起来，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女人站在窗边没动，只是转过身看着马伟，埋怨道：“您抽这么多烟也就算了，怎么连窗户也不开开？您忘了您上次体检的结果了吗？” “行了，赶紧说，什么事？”马伟更加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 女人看了看他，心底清楚这一切是为何的她，暗暗叹了一声，神色略微柔缓了几分，接着说起正事：“刚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是想要跟我们谈合作。” 马伟一愣，紧接着哼了一声，问：“又是想要借壳上市的？” “这个，对方倒是没说。不过，对方说他们的公司叫中何技术，也是做技术研发的。”女人最后的那“技术研发”这四个字忽然让马伟心中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一丝心动给抹平了去。 如今他们科盈技术不过是这秋后的蚂蚱，甚至连最后蹦跶一下都没力气了，唯一剩下的价值，大概就只是被人借壳上市了。如此境遇之下，又有哪个公司会来真心实意的谈合作，所谓的合作，不过就是想利用他们这具挂了上市名头的躯壳罢了。 马伟想到这些，心情就愈加烦躁起来，朝着女人一摆手，就要赶她出去。 女人站在窗口旁，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女人出去后，门重新关上，马伟再度看向桌上的那份合同文件，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决心。 窗外，风吹来，夹着一丝附近居民区里的烟火味。 他起身，走至窗口，窗外从早晨起就灰蒙蒙的天空，仿佛他此刻的心情，阴霾密布。 真的就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中何技术？ 不知为何，马伟的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这个公司名字。刚才秘书说的时候，他没留意，可此刻却莫名想了起来。 他在口中来回念叨了两遍后，忽然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听到过。 马伟微微皱起眉头，努力思索着到底这名字到底在哪听到过。 片刻之后，他突然眼睛一亮，连忙转身，走向办公桌。他的身后，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在这一瞬间，阴云散去，落下了一缕阳光，正好从这窗户中射进来，瞬间，屋子里明亮了不少。 马伟拿起桌上的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就打了出去。 “hiura，it’sme.” 第454章 他必须赢 三分钟后，马伟放下手机，脸上已经再无刚才的落寞烦躁，而是写满了激动。他抓起桌上座机就准备拨通秘书电话。不过，这话筒刚抓到手中，大概是觉得这样太慢了，于是又甩手将话筒扔了，直接冲出了办公室，跑到了秘书跟前。 “刚才打电话来的中何公司，有留下联系方式吗？”马伟一脸急切地问秘书。 秘书一愣，心中疑惑不解，但看他如此着急，便迅速拿过一旁的记录本，将一个号码指给了马伟。 马伟拿着这本记录本就回了自己办公室，来不及坐下，就拿过自己手机，照着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 等待的时间，仿佛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尽管才三四秒钟，这个电话就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有些清冷有些年轻的女人声音。 这让本来兴奋激动不已的马伟却突然愣了一下。 才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 “你好？哪位？”电话那头，陆卿儿等了一会没听到声音，皱起眉头，再度问了一句。 马伟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那些疑惑，烦躁等等许多情绪，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接过了话：“你好，我是科盈技术的总经理，马伟。我听秘书说，你们刚打电话过来，想要谈合作是吗？” “是的！”陆卿儿直截了当回答：“我们打算投资两个亿。条件有三个，第一个我们要百分之十的股份；第二个，我们要参与你们现在正在进行的那项研究；第三个，必须终止和潘多拉的合作！” 马伟握着手机，感觉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呆愣在原地，都忘了接话。 而陆卿儿似乎也不怕他不答应，不等马伟说话，就再度说道：“马总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有三天时间慢慢考虑！考虑好了就打这个电话给我！好了，我还有事，马总，再见！”说完，陆卿儿就挂了电话。 马伟听着话筒中那短促的‘嘟嘟’声才终于缓过神来！ 心情极度激动的他，忍不住拿着手机，大喊了一声“yes！”。 门外秘书听到这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推门进来，却见马伟一脸欣喜，正在原地打转，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瞧这模样，也知道肯定是有喜事。 秘书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这时，马伟停下打转的脚步，看向门口的秘书，道：“打电话通知各位董事，我要召开紧急董事会，就说有好事！大好事！” 秘书见他那眉飞色舞的模样，连忙笑着应下，转身去打电话通知各位董事。 马伟走到办公桌旁，桌面上那份与潘多拉的合同文件还躺在那里。他盯着看了一会后，忽然一把拿起，刷刷几下就撕成了碎片，然后一把扔进了垃圾桶中！ 相比于潘多拉的价格，中何公司的两个亿显然要少很多。可对于马伟来说，一旦潘多拉入股之后，那么科盈技术以后就不再是科盈技术了。但，中何不同。 中何也是做技术研发的，有他们的入股和技术帮助，他们现在进行的那项研究，成功的概率会更高。 一旦成功，就算让中何占了大头又何妨？ 他们科盈技术的名字终将会留在这个技术发展的道路上，闪闪发光。 而且，从刚才那个女人提出的条件来看，中何的条件并不过分，甚至很优待。 但，尽管如此，想要说服董事会那帮人放弃跟潘多拉的合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这些人，早就被这近十年来困境磨平了所有的心气，只想要借着这一次机会脱手股份，扔掉科盈技术这个烫手的山芋。 这是一场硬仗！ 可，马伟毫不畏惧！ 因为，他清楚，他必须赢！ …… 另一边，方卉的动作很快。 与韩峰的电话挂断没多久后，她就将黄笑叫了起来，将之前电话中与韩峰商量的计划，给吩咐了下去。 黄笑心中虽然有些疑惑，可对于秘书来说，少问多做才是这个职业的真谛。黄笑是个聪明女子，自然清楚这一点。 一个多小时后，就有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走到了潘多公司的门口。 公司门口处还有七八个中年年纪的妇女，围在那里，吵吵嚷嚷地要求潘多拉公司下架一切游戏项目。 这些妇女一看到这些个穿着制服的人，一愣之后，顿时都静了下来。几人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个年纪稍显年轻一些的女子被推了出来，推到了这一群制服面前。 “请问一下，你们这是来干嘛的？”女子犹犹豫豫了一会后，小心翼翼地问。 被问话的人，也不隐瞒，直接表明了他们来此的目的——要求潘多拉停止游戏项目，进行整顿。 这个消息，顿时让这七八个妇女雀跃起来，一声欢呼之后，将这群制服，让到了门口。 紧锁的大门里，早有员工注意到了这群制服。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后，慌慌张张地去找了郝美。 然后郝美通知了牛天。 牛天一听竟然有政府的人来了，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昨天事情出了之后，他这边就想办法已经跟政府那边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帮忙把这事情压下去，尽量将影响控制住。 可不曾想，昨天刚打的招呼，竟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牛天不用出去，就知道这群人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郝美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牛天眉头紧皱，似乎没有什么头绪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后，道：“要不，我跟区里那位去打个电话？” 牛天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后，说：“好！” “那外面？”郝美又问。 牛天想了想，道：“先找人应付着。” 郝美应下后，又看了看牛天，见他始终愁容满面，迟疑了一下后，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出得很蹊跷？” 牛天一听皱眉：“怎么个蹊跷？” 郝美回答：“虽然这段时间不少人对我们公司游戏项目意见很大，网络上相关信息也有不少，但这事情之前一直没有什么明显征兆，顶多就是打几个骚扰骂几句，可现在这突然一夜之间就发展成这样，这背后定然是有人在捣鬼！” 牛天仔细想了想郝美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那你觉得，这个搞鬼的人，会是谁？”牛天又问。 郝美欲言又止。 牛天道：“跟我之间，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直说！” 郝美看了他一眼，道：“我也只是猜测，我觉得这事很有可能是钟允在背后做的手脚！” “钟允？”牛天皱起眉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忘了？当初你们要创建游戏项目的时候，她可是十分反对的！另外，自从韩峰走掉之后，她跟我们之间一直不合，如今三年期满，她很可能会被上面撤职，她应该也有这个自知之明，所以趁着现在这个重要时机，借机闹事，完全有可能！”郝美回答。 牛天听着，却依然觉得这还是有些说不通。 “潘多拉她是有股份的，这么做，影响的可不仅仅是游戏项目，整个潘多拉公司都会受到影响，对她来说，根本毫无好处啊！我觉得不太可能！” 郝美见牛天为钟允说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钟允对韩峰的心思，谁看不出来！韩峰怎么离开的，你难道忘了？如今，钟允为了报复，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更何况，就算没有了游戏项目，潘多拉借壳上市的事情，多半也不会受影响。顶多就是大象资本那边付出的代价更多一些！但对于钟允个人来说，她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等到上市成功，她将股份一卖，还不照样是赢家？” 牛天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似乎是被郝美说服了。 郝美站了一会，见牛天没再说话，轻哼了一声后，就扭着腰出去了。 她出去后没多久，张君毅所在的技术部被封了，机房也被封了，不仅所有在线游戏全部下线之外，潘多拉平台都遭受到了一些影响。 郝美想拦，都没拦住，哪怕她搬出了区里那位的名头，也依然没让这些人的动作慢上一丝。 这让郝美忽然意识到，这事背后，恐怕还有一位比区里那位领导地位更高的大人物撑着！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就想要去找牛天。可是想到牛天刚刚的态度，她迈向牛天办公室的脚步就犹豫了。 片刻后，她忽然一扭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那里原来是韩峰的办公室，如今是peter的办公室。 …… 门外，那七八个妇女看着那群制服“帅哥”一个个动作麻利将该封的东西封上，该带走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后，纷纷叫好，甚至还有人大喊着，让这些“帅哥”最好直接将潘多拉公司直接封了！免得他们以后再继续弄出其他名头来祸害人！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们也都清楚。 如今这样的局面，已经让他们感觉大快人心了。 钟允办公室。 她穿着一袭白裙，拿起手机，打通了韩峰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着，一声又一声，却始终没有人接起。 她又重新拨了一遍，还是没有。 钟允有些失落，握着手机看着窗外的宁州城，忽然想到，如果某一天韩峰真的收回了潘多拉，他们都还能找回初心吗？ 亦或者说，他们都还能回到从前那种关系吗？ 第455章 卿儿道歉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陆芳儿那边俱乐部筹建的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开展着。 韩峰大厦也是正顺利朝着结顶迈进，甚至，宋兵还来汇报过，按照现在这个进展，结顶的时间，可能能提前两到三天。 这两项工作的顺利，让韩峰能够心无旁骛地操作收回潘多拉公司的事情。 陆卿儿那边虽然还没收到回音，但宁州那边进展不错。潘多拉公司的游戏项目已经全面叫停。 除此之外，游戏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已经被带走，可能会面临指控。潘多拉公司这边，也要因此支付一笔大额的罚款。 罚款的具体金额还没确定下来，但方卉给他透露过信息，这个金额应该会比较高，甚至很可能会高达两千万。 在这个事情出来之前，韩峰就侧面了解过潘多拉的资金运转情况。这两年，潘多拉一直把工作重心放到了游戏项目上，对于潘多拉赖以起家的平台项目却是严重忽视。所以，这两年潘多拉平台在缺少维护和提升的前提下，这个收益比之当初韩峰在时不升反降了不少，如今也是勉强维持在自给自足的情况下。 如今这么一来，游戏项目叫停后，没有了游戏上的资金流入，再加上高大两千万的罚款，潘多拉很可能会很快陷入资金困境之中。 如此一来，除非是大象资本再度注资，否则的话，潘多拉基本上是无力再谋求借壳上市一事。 这个结果对于韩峰来说，还是满意的，可以说基本上是满足了他一开始的预期。而且，这个过程，无比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隔。这让他对于收回潘多拉公司，更多了一分笃定。 接下去，只要陆卿儿那边搞定科盈公司， 坐在办公室内的韩峰，看了看门外忙碌的工作人员后，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后，准备起身去机场接孙俪他们。 不过，他这刚起身，手机就响了。 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陆卿儿，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笑。对于中何注资科盈公司的事情，韩峰是胸有成竹的。他不认为会失败。 可，电话接通后，韩峰听到的消息，却并不是他以为会听到的消息。 “马伟拒绝了我们。”陆卿儿声音沉重，还透着一丝抱歉。 韩峰愣了有好几秒时间，才回过神来。调整了一下心情后，问：“原因知道吗？” 陆卿儿回答：“你知道，马伟虽然是科盈公司的总经理，但他不是最大股东。按照马伟的说法是，科盈公司的大股东，与潘多拉似乎私下已经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尽管我们抛出的条件远比他们跟潘多拉合作要好很多，也没有让他点头同意。” 韩峰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电话那头，陆卿儿拿着手机，听着那个尽管掩饰得不错，却依然透出了失落的声音，心中不由生出许多疼惜，还有歉疚。 “韩峰，对不起！”她忍不住说道。 韩峰一愣，疑惑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事没谈成，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陆卿儿却道：“不是这个！当初，如果不是我父亲一定要将可儿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卖给大象资本的话，潘多拉如今也不至于会落到大象资本手中，你现在也就不用煞费苦心地去做这些！说到底，这整件事，都是我们引起的！是我们对不住你！” 韩峰没想到，陆卿儿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了这件事。其实，当初，陆仲清在明知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落到大象资本的手中，或许会给韩峰带来许多麻烦的前提下，还是将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卖给了大象股份时，他心中其实是有怨念的。 不过，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多时间，韩峰对这件事已经看开了许多。毕竟，大象资本当初给出的价格，和他自己给出的价格，相差了一个亿。一个亿对于想要重新创业的陆仲清来说，能够做很多事情了！ 所以，他选择大象资本，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如今潘多拉虽然不是他的了，可是如果没有当初他被逼离开潘多拉，那么就没有他如今在中海的成就。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一失一得，皆有定数。 韩峰笑了起来，柔声宽慰陆卿儿：“真是个傻瓜！就这事，你有什么好对不住我的？当时你父亲需要钱，正好大象资本又找到了你父亲，给出了一个很优厚的价格，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当初潘多拉公司是你一手创立的，我和可儿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给了你启动资金，但在后面潘多拉一步步壮大的过程中，却没有给你太多帮助。我听可儿说，当初你本来想以2.5个亿的价格收回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是我父亲贪图了大象资本多出来的那一个亿！”陆卿儿说这个话时，满满地惭愧。显然，这事虽然过去了两年多，可是陆卿儿心中对当时父亲的做法一直耿耿于怀！ 韩峰心中自然是感动的。 但，就像他刚才说的，这事已经过去了。 既然过去了，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但，陆卿儿显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既然是他们做错了事，那么她们就应该要弥补。她弥补的方式，就是要将她手中目前持有的潘多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无偿转让给韩峰。 韩峰立马否决：“不行！之前你已经将红树集团的股份转让给我了，要说弥补，红树集团的股份已经够了！” 陆卿儿却道：“够不够是我说了算的，不是你说了算的！此事，我已经决定了。现在我走不开，不过我会让樱若将转让协议送过来，你签字就行！” 韩峰清楚陆卿儿的性子，她既然做了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更改了。他叹了一声，道：“卿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陆卿儿笑了起来：“我不想有愧于你！而且，我觉得我父亲当时那样的做法，很不厚道。只不过他是我的父亲，我没办法去说他，所以，我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替他道歉！另外，你现在想要收回潘多拉，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虽然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或许也能帮到一点小忙！” 韩峰听后，沉默了一会，认真说道：“卿儿，谢谢你！” “我们之间，说谢谢就生分了，不是吗？”陆卿儿笑道。 韩峰也笑了起来。 挂断电话后，韩峰赶紧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准备去机场接孙俪。 他的车留在了宁州，没有车的他，要去接孙俪，就只能是打车了。 不过，韩峰在路边站了好一会，都没打到车。后来，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辆出租车，结果这车里不知是怎么回事，后座上又脏还有一股异味。韩峰本想换辆车，可想想这时间也不多了，只好一咬牙上了车。 原本，韩峰是打算等到过年的时候，与徐音领证的时候，再买辆新车给徐音开，既是新婚礼物，也是新年礼物，自己的话还是开回原来那两帕萨特。那辆车买了也不是很久，日常用车也是足够了。 但现在看来，这没车是真不方便。偶尔要接个朋友什么的，若是用出租车，多少有点让人觉得不够尊重。 如此一想，韩峰就决定了，他要买车。 不过，这新车不是买给自己的，是买给徐音的。 趁着现在在出租车上，到机场还有段时间，韩峰给徐音打了个电话。 此时，正好是两点刚过几分。 平常都会在一点半午觉醒来的徐音，这两天却是格外的困顿，总是睡不醒。这会儿还眯瞪着。 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徐音迟迟没有动作。 坐在对面的王敏，见徐音迟迟不接电话，听着那震动声，有些不耐，于是起身，轻轻推了一下趴着的徐音，见她抬头，就道：“电话！” 徐音慌忙拿过手机，一看是韩峰的电话，就一边接起，一边起身往外走去。 “怎么了？”徐音笑着问。他们午饭时刚通过电话。自从韩峰得知徐音怀孕后，这早晚问候，中午还点个卯的事，从来都没落下过。而徐音也享受着这种被他牢牢挂念在心中的感觉。 “明天忙吗？”韩峰问她。 徐音想了一下，答：“还好。有几件事，不过都不是很急。怎么了？你要回来？” 韩峰嗯了一声：“打算回来一趟。” “是来处理什么事情吗？”徐音问。 韩峰笑答：“给你买车！” 徐音愣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韩峰也没编一些好听的话骗她，如实说了之后，徐音嗔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呢？结果，只不过是想来拿车罢了！” “自然也是想你的，买车不过就是个借口！”韩峰笑道。 两人又逗趣了几句后，韩峰也差不多到机场了，就挂了电话。 第456章 遇柳下惠 徐音也收起手机回了办公室，王敏看着她进来，眼神里有些古怪的神色一闪而过。刚才徐音出去，这门并未关上，所以徐音说的话，她是隐约听到了一些的。 想着当初自己劝徐音离开韩峰，和杨彬在一起的事，再看看如今，那韩峰又是买别墅又是买车，更是将生意都做到了中海，还造了一个中海最高的韩峰大厦，据说都快结顶了，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这些都是表面的光辉。王敏可是从杨彬那听说，这韩峰在中海可不老实，甚至还和两个女的一起同居，其中一个还是外国人！ 想着这些，王敏心中那些嫉妒的心思又好了一些。 接着她又想到了杨彬。 那双手在她的身上游移的时候，那眼睛里射出来的贪婪，总是让她着迷。 只可惜，那杨彬心里始终装着眼前这个女的，对她只不过是欲望罢了。 想到此处，王敏心中对徐音又嫉恨了起来。 她不见得就爱杨彬，可是女人嘛，总是见不得一个男人一边跟自己由着鱼水之欢，一边却又惦记着另一个女人！ 看着徐音在对面坐下，王敏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家韩峰要给你买车了？” 徐音没料到刚才的电话竟然被王敏听了去，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王敏见了，就又说道：“你们家韩峰现在这么大的生意，打算给你买辆什么车呀？” 徐音回答：“我也不知道！等他回来，去看看再说！” “我听说，现在有钱人都买跑车开！你让你们家韩峰也给你买辆跑车开开！”王敏又道。 徐音看了看王敏，淡然回答：“我对车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安全好用就行了！这跑车太张扬了，不适合我！” 王敏还要说些什么，但徐音已经不想再跟她在车子这个事情上多做讨论，于是借着去打水的理由，走开了。 徐音刚走，王敏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心里始终有股气顶在那，让她难受。 片刻后，她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去了楼梯间。 在那里，她拨通了杨彬的电话。 电话那头，杨彬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一开口，语气就有些不耐烦：“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王敏听着他这般语气，心里头那股气就顶得她更难受了。 一咬牙，就问：“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徐音的事，你想听吗？” 杨彬一听是徐音的事，立即来了精神，态度也立即缓和了下来：“王姐，这电话里说也不方便，要不这样，待会晚点，我开车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喝个茶，我们慢慢说？” 他这态度一软，王敏原本板着的脸也松缓了下来，听着杨彬特意加重咬字的那‘慢慢说’三个字，眼睛里忽然多了一些东西，嘴角也溢出了丝丝缕缕的微笑。 “行！那你待会过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到前面那个转角的地方等你，免得被人瞧见了，说闲话！”王敏说道。 “还是王姐想得这么周到！那么就待会见！”杨彬道。 挂了电话后的王敏，又在楼梯间待了一会，直到心里泛起的那些涟漪重新平静下来后，才重新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内，徐音已经在了，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仿佛没有听到她进来。 她在对面坐下后，偷偷瞄着徐音的脸庞。那张光洁如玉的脸蛋，两三年过去了，仿佛依然和刚进来时一样，都是年轻的娇嫩感。 尤其是这几天，徐音整个人更是容光焕发，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明显的幸福感。 再想想自己，虽然姿色还有几分，可是这皮肤始终经不住岁月的摧残，细看之下已经有了许多的皱纹。 更关键是，自己婚姻不幸，男人无用，脸上更是没有徐音那样的幸福光彩。 这让王敏心中嫉妒。 打量了一会后，王敏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徐音因为前段时间王敏总是故意把她和杨彬撮合在一起，还说韩峰的坏话，所以心中一直有些意见，对王敏也没了以往的亲密，此刻听她问，就没打算实话实说，只是含糊说道：“应该快了吧？” 王敏一听这话，心里微微一惊：“你父母同意了？” 徐音点了点头。 这可是让王敏有些意外。据她所知，徐音的父亲一直都是不同意徐音和韩峰在一起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同意了？难道是因为韩峰现在有钱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王敏看了看徐音，一边想着，一边笑道：“那这可是大喜事！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恭喜呀！” 徐音见王敏这么说，倒也不好再表现得冷淡了，于是也露了一丝笑容：“谢谢王姐！” “回头摆喜酒了，记得通知我啊！我一定给你包上一个大红包！”王敏又道。 徐音道：“红包就算了，我们可能不打算摆酒，不过，到时候一定会请王姐你吃喜糖的！” “不摆酒？”王敏一愣，旋即道：“不摆酒怎么行啊！难道是韩峰工作太忙没时间？” 徐音摇头：“这倒不是，只不过我们两都不喜欢太过热闹，所以就不摆酒了，打算去旅行结婚！” “旅行结婚？”王敏又是一愣：“这倒是新潮！我还没听说过呢！” 徐音笑了笑。 这时，王敏眼珠子微微一转，又问：“那你们结婚了，是你去中海，还是韩峰回宁州呀？” “暂时可能先保持这样吧！”徐音回答。 王敏眼中微微一亮，试探着说道：“两地分居啊？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也没什么不太好的，我们都不想放弃工作。而且他在中海的话，等以后我们有孩子了去中海上学什么的，也能方便一些！”徐音说道。 王敏听后，故意迟疑了一下，然后压低了一些声音，道：“徐音，不是王姐有意想坏你心情，不过王姐是过来人，这男人我比你有经验。你们家韩峰对你不错，可他如今一个人待在中海，又是个多才多金的，这周围总是少不掉有女人的吧，这万一要是有女人往上扑，可怎么办？要我说，你还是得看牢一些！” 徐音对王敏的态度要好了一些，听着这话，瞬间又恢复到了最初，淡然答道：“我相信韩峰，他会对我们的婚姻忠诚的！” 王敏却道：“这老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可是听说过，现在有些女人呀，为了傍个大款，那可都是豁得出去的！什么脱光了衣服往人家怀里坐的，那都是轻的，还有的，直接想办法把人灌醉了，然后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的！要是碰到这样的，你家韩峰就算是柳下惠，可不也得遭殃？” 徐音皱起了眉头，脸上有了些不喜之色。 王敏一见，忽然一拍大腿，道：“哎呦，看我这脑子，我还有个文件，得给领导送去，我都忘了！”说罢，起身拿了手机，和桌上的一份文件，就往外走。 办公室里，留下了徐音一人。 她之前的好心情，此刻已经所剩无几。 也不知是怀孕了的缘故，还是刚才王敏的话，勾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总之，她此刻脑子里浮现的是当初她在那个她们一开始买的那个小房子的枕头上找到的头发，还有她在中海见到的陆芳儿，那个跟他住在一个套房里的女人！ 韩峰身边的女人从来不少，她深知这一点。 如果，真有女人脱光了衣服往他身上扑，他能把持得住吗？ 徐音一直以来都认为，婚姻当中，得要自信，也要互相信任。要给与彼此空间，看得太牢太紧，只会把对方逼远。 可此刻，她心中却被这种不安所占据。 她忽然想到，当时得知她怀孕的时候，韩峰曾说过，要回宁州来。 当时，她拒绝了。她觉得男人就该出去闯，就该有自己的事业。 可如今，她忽然犹豫了。 可，真的要将韩峰栓在自己身边，才能抚平自己心中的不安吗？如果这样，难免显得她的爱太自私。 韩峰是一个有远大志向的人，一个宁州，未必装得下他。如今自己将其拴在了身边，十年二十年过去，等到他老了，回想当时年轻时，会不会责怪自己当时的禁锢？ 徐音不想自己变得这么自私！ 她虽然在韩峰面前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可实际上，她的骨子里也一直都是很有自尊的固执女孩。 她的自尊，并不容许她这般的自私。 如果有一天，韩峰真的被其他女人抢走，那么或许命中注定韩峰就不是那个能陪她走到最后的人！ 想到此处，徐音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那些不安，让自己的心重新变得坚定坚强起来。 政府大院外左边不远的转角处。 一辆丰田卡罗拉静悄悄地停着。王敏的身影忽然从政府大门口走了出来，朝着转角处望了一眼，瞧见那辆卡罗拉后，立即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车旁，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紧接着，车子启动，绝尘而去。 东湖边的雷锋路上，两边高高大大的梧桐树下，都是一间一间两层或者三层的民居。这些民居，不少都被改成了店面。 其中，不少被改成了茶馆。 那辆卡罗拉在其中一家茶馆的院子里停了下来，王敏和杨彬先后下了车，默契地往茶馆里走去，径直就上了二楼。 他们两人已经是这里的常客。 在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包厢，里面早已泡好了茶，放好了瓜果，还点了熏香。王敏先进的门，杨彬紧随其后，一进来就随手将门给带上了，还上了锁。 王敏背对着他，脱去外套时，两边脸颊上泛起了潮红之色。 第457章 光芒四射 中海机场。 韩峰到了没多久，孙俪的飞机也落了地。 出口处，孙俪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一头利落短发，挎着一个大帆布包，大步而来。衣袂飘扬间，格外的英姿飒爽！ 和她同行的还有一个男人，身高很高，不过挺瘦，也穿着一件风衣，款式颜色都和孙俪身上的差不多，看着有点像是情侣衫。 男人简单的板寸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五官普通，不难看也说不上多帅，不过大概是那副眼镜的缘故，给人感觉还是挺温和的。 韩峰喊了一声孙俪，然后快步迎了上去。 寒暄了两句后，孙俪给韩峰介绍了一下她身旁的男人。 金宇，孙俪的朋友，这次过来是来帮忙摄像的。 至于为何这摄像工作不是孙俪的同事来做，孙俪没有解释，韩峰也没问。但从这个叫金宇的男人在孙俪说话时，偶尔转头望向孙俪的眼神中，那一抹藏得并不深的温柔，大概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只是，韩峰并非八卦的人。 与金宇握了个手，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两人往机场外走。到了门外，孙俪左右一打量，问：“车呢？” 韩峰笑笑：“这回得委屈你们坐一下出租车了！我的车留在了宁州，没有开过来！” 孙俪一听，也笑了起来：“瞧你说的，坐个出租车委屈啥！走呗，拦车去！” 机场门口的路上，等着候客的出租车不少。一伸手，便有出租车从不远处开了过来，在身前停下。韩峰跟金宇一道将行李车上的行李都搬到了后备箱中后，又将行李车推去了归还点，才快步跑过来，坐上了车。 “师傅，和平饭店！” …… 到和平饭店时，正好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韩峰早就跟从明打好了招呼，天台餐厅那个看夕阳最好的位置，已经预留了出来，还让他提早帮忙醒好了一瓶红酒。 等三人安顿好后，上到天天，看到天边那如火似荼的晚霞之时，孙俪和金宇二人都面露惊色，赞叹不已。 落座后，孙俪意犹未尽地将目光从天际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刚刚服务员送上来的红酒。霞光映照在那琉璃瓶上，折射出耀眼绚丽的光芒，让她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接着，她就笑了起来：“韩大老板，你这也太会享受了吧？” 韩峰一边给她们倒酒，一边笑道：“这也就是你来，平时我也没时间来这里享受！所以，说起来，我也是托你的福！” 孙俪一听，哈哈笑了起来：“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那我先干为敬？”韩峰说着，举起酒杯。霞光照在他的脸上，让那张充满了自信的年轻脸庞，光芒四射。 孙俪看着他，眼神不由得有些迷离。不得不承认，像韩峰这般又年轻帅气，又有才多金的成功男人，着实是有太多可以吸引人的地方。这种魅力，恐怕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就算是她，此刻也忍不住心中荡漾了一下。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金宇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音，让孙俪心中才刚刚荡漾出来的涟漪又瞬间归于平静。她拿起身前的杯子，转头看向金宇，露出一丝微笑，问：“一起喝一杯？”话音还未落下，她的左手，轻轻放到了金宇那只搁在桌面上的右手手背上。 韩峰瞧在眼里，微微一笑。 “好。”金宇眼底的那些失落，瞬间一扫而尽，变得明亮起来。 “铛”地一声脆响，三只杯子轻轻撞在了一处。 “早知道你们是这关系，之前我订房间就订一间了，还能给我省点钱呢！”韩峰看着两人，促狭一笑。 孙俪微微红了脸，道：“你这大老板，还在乎这点钱？”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苍蝇腿也是肉啊！”韩峰笑了起来。 金宇在旁，脸颊微红，笑容腼腆。 …… 晚饭过后，韩峰与孙俪金宇三人，对了下早已准备好的稿子，讨论了一下明天一早的采访细节，确定无误之后，就各自回房了。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上了天台。 本来，韩峰是打算在楼下咖啡吧采访的。这一大清早的，咖啡吧还没开门，所以里面根本没客人，他跟从明打个招呼，借来用用，完全没问题。不过，昨天那顿晚饭一吃，孙俪觉得天台不错，而且登高望远，这意境好，更切合他的身份，所以临时改在了天台。 从明一早就在入口处候着了，还给三人准备好了茶水咖啡，很是贴心。 还是昨天的位置。 东边，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清晨冰凉，带来了一丝温暖。 孙俪看了看旁边站在摄像机后的金宇，见到他抬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后，微微一笑，旋即转头看向韩峰，开始采访。 一开始的几个问题，都是有关于韩峰大厦的。 这些问题问得差不多后，孙俪突然话题一转，提及了前几天宁州市闹得沸沸扬扬的游戏涉黄事件。 “韩总，这次宁州的游戏涉黄事件，可有听说？”孙俪问道。 韩峰神情平静，点头回答：“是有听说过。前两天，还有朋友给我打电话，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大概很多人都不清楚，其实在两年多前，潘多拉公司就不再是我韩峰的了。不过，潘多拉公司毕竟是我一手创立的，对于它我还是有很多特殊情感的，所以，听说这个事情后，我还特地的了解了一下！” 孙俪听后，就问：“既然韩总特地了解过，那想必应该还是比较清楚这整件事了。不知道，韩总对于这件事是持以怎么样的看法的？” 韩峰看了眼摄像机，面露些许犹豫。 孙俪一见，就道：“韩总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韩峰摇头一笑，道：“难言之隐谈不上，只是看着潘多拉如今变成这样，心中多少有些痛心。其实，游戏并不是不可以做。但，游戏大多是面向青少年的，所以游戏内容，我认为一定要正面。像这次网东网，潘多拉这样，在游戏内容上，为了经济利益，没有底线原则，不折手段，如此行为，是绝对不可取，也是不可原谅的！所以，我觉得政府对其采取的手段，还是很正确，也很有必要的！如今，我国的电脑技术行业和互联网行业都处于萌芽阶段，如果在这个阶段上，不把控好方向，一旦让其走歪了，那对整个社会所带来的影响，绝对是会极其恶劣的！所以，在这里，我也想借着你们央视这个平台，向所有做电脑技术和互联网行业的老总们呼吁一下，我们所有的创业，虽然赚钱是其中目的之一，但也不能光为了赚钱，也要考虑我们对社会的贡献，对下一代来所带来的影响！毕竟，有社会的存在和发展，才能有我们现在的创业。而社会的存在和发展，是靠一代一代人的智慧不断叠加起来的，所以，为了我们的下一代能站在一个更高的起点上，我们必须要以身作则，做好榜样，做一个正面的企业老板！” 这番话，有一部分是韩峰刚才临时加上去的。 他也是有感而发，尤其是想到那天晚上他从网上搜到的那些信息，有不少青少年因为太过沉迷游戏，从原本阳光可爱的大男孩变成了充满了暴戾情绪的内向男孩，甚至还跟父母大打出手。他如今也快要成为一个父亲了，所以一想到今后自己的孩子说不定也会遭遇到这种事情，就格外的愤怒和痛心。 孙俪在对面，有些愣神。毕竟这些话，有一半都和原本稿子上的不一样。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番话，韩峰说得很好，比之前稿子上的更好。 金宇站在摄像机后，突然鼓了掌，说了一声：“说得好，韩总！” 韩峰感激一笑。 孙俪回过神来，也夸赞道：“韩总年纪轻轻，却能有这样的社会责任感，着实是让人敬佩。” 韩峰回答：“其实，我这些想法，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当时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网上有很多消息，都是有关于家里正在读初高中的孩子，因为沉迷这些游戏，从而导致成绩倒退，性格变化。其实，成绩倒退还是小事，性格变化却是大事。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个宁州请江区的妈妈，她的儿子正在读初三，一年前突然就迷上了玩游戏，一年时间，原本一个十分阳光的男孩子，愣是变成了一个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吵架摔东西，然后离家出走。最近一次离家出走，是五月份，而这个男孩子，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个妈妈在网上留言说，如果再找不到儿子，她也活不下去了！这个事情，让我心中触动很大。本来一个阳光无比的男孩，最后变成了这样，这些都是游戏造成的。而这样的事情，不再少数。可想而知，这些游戏给这些青少年带来的心理摧残有多大。所以，在这方面，我们一定要重视起来！孩子是我们每一个家庭的未来，也是我们国家的未来，如果任由这些游戏来摧残我们的孩子，那么我们国家的未来还能乐观吗？” 孙俪听着，也脸色凝重起来，颇为认同地点头：“游戏给人带来了心理影响确实很大，国家在这一方面确实应该要好好的约束。” “不仅要国家约束，还要我们这些创业的要自觉，要守住自己心中的底线！什么底线，孩子就是我们的底线！做什么都不能危害我们孩子的心理生理的健康！”韩峰接过话道。 金宇在摄像机后再度鼓掌：“说得好！” 第458章 侥幸而已 这时，孙俪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这次的采访，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时间过长，到时候也是要剪辑掉的。所以她必须控制好时间，在有限的时间里把该问的问题都问掉，这样才能完成这次采访的目的。 于是，孙俪话锋一转，道：“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这次游戏涉黄事件后，潘多拉公司受到的影响比较大，他们的股东似乎有意脱手潘多拉的股份，我知道潘多拉对韩总来说，还是很有特殊意义的，所以我想问，如果潘多拉的股东真的有意转让潘多拉的话，韩总会不会愿意接手？” 韩峰听后，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当然会愿意！”说完，他转头朝着摄像机，微微一笑。 采访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孙俪又问了韩峰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后，采访正式结束。 孙俪因为台里还有工作等着，所以采访一结束，就立马收拾东西要赶去机场坐飞机。韩峰本想留她和金宇吃个午饭，以表感谢。但孙俪说机票已经买好，时间已经不多了，韩峰也就只好作罢。 孙俪说，等到韩峰大厦正式营业的时候，让她过来免费住上一个月。 韩峰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还看了看金宇，笑道：“如果两个人一起来的话，我再多送你一个月。” 孙俪与金宇相视一眼，微微脸红。 将孙俪他们送机场后，韩峰回公司去安排了一下事情后，就准备回宁州。 临走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冯志远的电话。 韩峰以为是韩峰大厦的事情，慌忙接起，结果一问，却并非如此。 冯志远说，胡宏给他打了电话，想要让他在韩峰这里说说好话，让他加入俱乐部。 韩峰听后，没有同意也没拒绝，只问冯志远，他是怎么想的。 冯志远沉默了一会后，道：“胡宏这个人其实比较简单，就是容易受他人影响。这些年，他跟贾春秋走得比较近，所以行事说话，都有些受他的影响，但他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而且，宏大集团虽然这些年在中海不怎么显山露水，但实力其实还是有的。如果韩总想听我的意见的话，我个人认为还是可以考虑的！” 韩峰听完后，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让我先考虑考虑。明天早上，我再给你答复，你看如何？” 冯志远立即说道：“可以，没问题！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韩峰道。 冯志远道：“我们那个基金里不是还有三个亿的钱还没用出去吗？我最近考察了一个项目，是做航天材料研发的，背后有一些政府背景，我觉得还不错，要不我把资料发给你，你看看？如果你也觉得可以的话，我们跟其他人一起坐下来讨论一下，成立一个考察组正式考察一下！” 航天材料研发？ 韩峰愣了一下，航天这一块，他一直没有关注过。不过，航天技术，也确实是属于高科技一块，这跟他们的基金定义倒也符合。只不过，这种企业，往往都有比较深的政府背景，他们一个私募基金掺和进去，未必是一件好事。 在韩峰的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和政府牵扯太多的！ 但冯志远既然提了，韩峰若是一口回绝，总归是不给面子的。毕竟，当初韩峰提出投资给中何公司的芯片研究项目的时候，其实有一部分人是不太同意的，毕竟那个项目想要见到收益的话，估计等待期会很长，甚至还有可能会打水漂！但当时冯志远坚定地支持了他。这一点上，韩峰念他的情。 所以，如今冯志远提出这个来，韩峰自然也不能一口拒绝。 韩峰让他将资料先发给陆芳儿，他今天待会看了之后，明天一早跟胡宏的事，一起给他答复。 冯志远心情不错，笑着应下了。 挂了电话后，韩峰就打了车直接去了宁州。 上次从宁州来，坐的飞机，那一路折腾，韩峰可是记忆犹新。所以，这一回，韩峰学乖了，直接打车去宁州。 中海到宁州，单程三个小时多一点，不算很远。对于这种生意，只要价格上略微高一点，其实出租车司机还是挺愿意接的。 下午一点左右，韩峰就已经下了高速，进入宁州市了。 快到省政府的时候，徐音打电话来了，问韩峰到哪了。 韩峰故作惊讶，假装自己忘记了他和徐音的约定，忙不迭地道歉，然后说，那我现在就出发。 电话那头徐音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沉默了一会后，道：“那你今天还是别来了吧。现在出发到这里，那些4s店都要下班了。过几天再说吧！” 韩峰笑了起来：“小傻瓜，我快到了，不过，我得先去吃个饭。你给许军说一声，让他准备一下，半小时后，我们在门口碰头！” 徐音本来失落的心情，顿时又开心起来，嗔怪了一声后，又心疼地催促韩峰赶紧去吃饭。 韩峰让司机在政府大院旁边的一条街上停了下来，随便找了一家面店，点了一份鳝丝面对付了一下后，就赶紧去了政府大院的门口。 徐音已经在了，她就站在车旁，翘首以待。 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外罩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格外高贵纯洁。 看到韩峰后，徐音立即迈步迎了过去。一碰头，她就笑了起来，伸手轻轻在韩峰嘴角擦了一下，道：“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吃好都不擦嘴。” 韩峰回答：“这不等着老婆大人给我擦呢嘛！” 徐音瞪了他一眼，然后两人牵着手，走向车子。 许军已经从车里下来了，候在后门处，等两人过来，就主动拉开了车门，护着二人上了车。 “想好买什么车了吗？”坐进车后，韩峰问徐音。 徐音点了点头：“我想买辆商务车！” 韩峰一愣，他本以为徐音会选高档一点的轿车或者suv，跑车的话，韩峰觉得徐音并不是一个高调的人，所以知道她不会选，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徐音竟然会选一辆商务车！ 看到韩峰诧异的神色，徐音笑着解释：“我们马上要有孩子了，东西会比较多，商务车空间大，出行什么的方便。有时候，如果想带父母一起出去，也坐得下！而且，我了解了一下，像奔驰的几款商务车，在舒适度上都要比一般的轿车和suv要好，很适合孩子坐。” 韩峰虽然诧异，但既然是徐音选择的，他自然不会反对。更何况，徐音还给出了十分合理的理由，他自然是更加不会反对了！ 不用他说，许军就自己朝奔驰4s店开去了。 买车的过程很快，奔驰店作为中高端车行，在客户服务这一块上做得也很是到位。得知徐音是孕妇后，还特地赠送了一些适合孕妇使用的腰枕颈枕，和孩子出生以后可以在车上使用的安全提篮。这些东西的质量都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商务车因为在宁州销量并不大，所以店中的库存并不多，最后一辆前段时间刚被买走，所以，韩峰他们得等上半个月时间，才能拿到车。 这个倒是让韩峰有些措手不及。 本来韩峰是打算今天提了车，就将他之前的帕萨特开走的。这么一来的话，他还得继续坐半个月的出租车。 不过，虽然不方便一些，但半个月时间也不是很长，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刚才跟他们对接的销忽然追上了他们。 销售看着韩峰，问道：“韩先生，有个冒昧的问题，我想问一下。” 韩峰对这销售印象不错，就笑了笑，道：“你问好了。” “请问韩先生是不是就是潘多拉的创始者韩峰？”销售问道。 韩峰疑惑地看了看这位销售，点头道：“正是！” 销售笑了起来，道：“我们经理想跟韩先生聊几句，不知道韩先生是否有空？” 韩峰看了看徐音。他担心她在这里等得着急。她现在有了身孕，容易感觉疲乏。 徐音笑了笑，道：“没事，我到那边坐着等你，你去吧！” 这销售也是个玲珑人物，一听，立即就接过话说道：“我们这里有新鲜的水果，我让人给您准备，您边吃边等！”说着，就招手叫来了同事，让他带着徐音去那边找个好位置坐，再准备点好的水果。 嘱咐完了，又引着韩峰去见经理。 经理在二楼东面的办公室，阳光从落地窗内照进来，洒了满室。 一进门，经理本是坐在办公桌后，抬头一看到跟在销售旁边进来的韩峰，微微一愣之后，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来。 还没到近前，就已经伸出了手。 韩峰也递过了手。 两只手握到一起，经理就笑着说道：“韩先生，久仰大名，今日终于一见，您可是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得多啊！古话说得好，自古英雄出少年，还真是没说错！” 韩峰虽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恭维的人，但与人第一次见面，听着别人恭维你，总归心情会好一些。韩峰笑着回应：“经理说笑了，我哪里算得上什么英雄，只不过是侥幸挣了一些钱而已！” 经理笑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侥幸，所谓的侥幸，不过就是前面很长时间的努力准备罢了。” 经理这话，倒是让韩峰颇为认同。他看向经理的眼神也多了一些不一样。 第459章 一个美梦 落地窗边，对面对的放着两个沙发，中间隔着一个木质圆几。 韩峰与这个叫吴正的经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带着他进来的销售，动作娴熟麻利地从门旁的柜子里拿出了茶叶茶壶等一应东西，眨眼功夫，就给两人泡了好茶，放到了身前的茶几上，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吴正弯腰探身拿起茶壶，给韩峰倒了一杯茶，然后道：“这茶叶是前几天朋友送的老树岩茶，还是头一回喝，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韩先生尝尝！” 韩峰对于茶这种东西还是喜欢的。听吴正这么一说，他也没客气，拿起茶杯，先闻了闻，一股浓郁梅香味扑面而来，芳香馥郁，沁人心鼻。接着，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浅啜了一口。微烫的茶水，在舌尖滚动，那股浓郁的梅香在整个口腔扩散，真当是让人觉得陶醉无比。茶水在口腔中微微冷却后，滚向喉咙深处，口感柔和的茶水带着温暖和芬芳，一路往下，滋润着每一个所到之处。 这茶是真不错，比之当初与方卉在绿隐庐喝过的那个名叫水仙的武夷山岩茶，无论在味道还是香味上，都要更胜一筹。 不过，这茶好归好，但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茶来的。 韩峰又喝了一口，满足了心中那点对好茶的贪欲之后，就放下了茶杯，抬眼看向吴正，笑道：“这茶味道真不错。不过，吴经理特意让人叫我上来，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请我喝茶吧？” 吴正笑答：“这当然不是。我请韩先生到这里一见，主要是想跟韩先生谈一个合作！” 韩峰一听这话，就愣了一下。没想到，买个车，还能买出个合作来！ 而且，吴正是做汽车销售的，又是在宁州，跟他之间又能有什么样的合作呢？ 韩峰心中不解，疑惑地看了看吴正，觉得他不像是说笑之后，就问：“吴经理想跟我谈什么样的合作？” 吴正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起身走到办公桌边，拿了一份文件，返身回来之后，伸手递给韩峰，道：“韩先生先看下这个！” 韩峰接过，翻开一看，越看这眉头就皱得越紧，脸上满是疑惑。 片刻后，他合住文件，抬眼疑惑地看向吴正：“吴经理，你这华南大区总部设立的事情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和我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合作的！你应该也知道，我的业务并不包括汽车这一块！” 吴正笑了起来，道：“韩先生看来是想岔了。您的业务虽然不涉及汽车这一块，但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合作。我们奔驰品牌打算分区块管理的事情是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中海，江中，还有徽安和闽南这四个地方都统一划归到了华南大区。华南大区这么一划，自然就需要一个地方作为常驻办公点，好方便整个大区的统筹管理。您说是不是？” 韩峰听着吴正这话，看着吴正嘴角那让人感觉舒适的笑容，脑海中忽然就想到了自己那即将结顶的韩峰大厦。 “你的意思是……”他不太敢确定地看着吴正，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吴正笑着点了点头：“韩峰大厦的地理位置还有商业定位等各方面都十分符合我们华南大区总部选址的要求。本来，我是想等到大厦结顶之后再去找韩先生谈这个事情，但没想到，这世间的事竟然这么巧，韩先生竟然来了我店里买车。要不是我刚刚下去正好听到销售在说，我都不敢相信！” 韩峰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巧合的事，当即也是十分意外。 不过，韩峰大厦在当初做建筑设计的时候就有一部分楼层是作为写字楼规划的，若是奔驰华南大区的总部能成功进驻韩峰大厦的话，这与韩峰大厦的高端定位并不相冲突，而且对于韩峰大厦后期招商和出售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 想到此处，韩峰就朝吴正说道：“吴经理，你能具体跟我说说你们这个华南大区总部设立的事情吗？” 吴正点头：“没问题！”接着，他就将他们这个设立华南大区总部设立的事情比较详细地跟韩峰说了一下，还解释了一下，为何会选择韩峰大厦的原因。 从企业角度出发，原因就两个。 第一，韩峰大厦自从成立起至今，造势一直不错。如今韩峰大厦虽然还未结顶，但中海第一大厦的名头已经打出去了，这样的名头，和奔驰这个品牌的定位，是相符合的；第二，华南大区总部一部分是用来办公，还有一部分是用来成立车主俱乐部的。能成为俱乐部成员的客户，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华南大区总部会在每一年以俱乐部的名义举办年会，到时候会邀请俱乐部成员到总部进行参观，还会邀请奔驰总部的一些领导过来与这些成员进行互动，加深奔驰品牌与客户之间的情感维护。那么这个过程中，一切的吃住行，都会由华南大区总部负责。而韩峰大厦的规划之中是有酒店的规划的。所以，如果总部选在韩峰大厦，那么对于到时候客户的到访，他们安排起来也就更加的方便。对于客户来说，不用四处奔波，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除此之外，吴正还有些私人的原因在里面。 这些他也没瞒韩峰。 吴正的母亲是中海人，就住在紫浦区那边。吴正小时候，在那边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他一直都很喜欢紫浦区那种有着历史沉淀的文化味道。 吴正的态度十分真诚，并没有过分的夸赞韩峰和韩峰大厦，一切都很实事求是。而且，一些完全没必要跟韩峰解释的很清楚的事情，他也说得很详细。这让韩峰觉得，吴正这个人还是很不错，很值得合作的。 不过，这事情也不是小事，吴正这个人不错归不错，但生意上的事情，是不能光凭着觉得对方不错，就决定的。 而且，刚刚吴正也说了，虽然现在初步确定了会将大区总部的选址定在韩峰大厦，但最后的结果还得看双方之间谈得怎么样。而涉及到商谈合作细节的事情，却不是吴正一人能说了算的，到时候华京总部那边还会派人过来和吴正一起和韩峰谈。 也就是说，吴正现在只不过就是打个前站，在韩峰这边探探意思。 这也正合韩峰的意思。 韩峰想了想，与吴正说道：“奔驰愿意将华南大区的总部放在韩峰大厦，这是对我们韩峰大厦品质的异种肯定，是我们的荣幸。不过，韩峰大厦的事情，也并非是我一人说了算的。要不这样，还有二十天后，就是韩峰大厦的结顶典礼，到时候如果吴经理这边有空的话，希望可以过来参加。合作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坐下来，再具体商讨一下各方面的细节，你看怎么样？” 吴正笑着点头：“行，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我总部那边商量好了，跟韩总你联系！” 韩峰点了点头，接着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了。想着徐音还在楼下，韩峰就不再多待，起身告辞。 吴正很客气，一定要送韩峰下楼。 下楼的过程中，吴正提及商务车的事情，说道：“韩总，你这商务车要是急着用的话，要不这样，我这店里还有一辆商务车，款式跟你买的那款有些差别，不过舒适度什么的都还可以。这个车平时是用来接送一下客户的，开得并不多，所以车况还不错，车里也有员工定期清洁。要是韩总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把这个车开走，等到时候新车到了，我再让员工将一应手续带上，把车子给您送去，您看怎么样？” 韩峰本来正愁着接下去还得熬半个月时间才能有车开，此刻听到吴正这么一说，不由得颇为惊喜。 当即，也没跟吴正客气，就说道：“那就多谢吴经理了，我这几天确实比较需要一辆车！” 吴正听后，笑道：“能为客户分忧，也是我们应当做的！” 韩峰听到这话，给吴正竖了一个大拇指：“早就听说你们奔驰在客户服务上做得十分到位，果真是名不虚传！” 两人说笑着，到了楼下。吴正让人将车子去开到了门口，然后亲自将钥匙交到了韩峰手中。 徐音在韩峰解释过后，也开口谢过了吴正。 这么一来，徐音也能有车坐，韩峰自己也有车开，算是两全其美了。时间已经不早，韩峰还得赶回中海，就没有再送徐音回去，两人在4s店门口告了别后，各自离开。 徐音坐着那辆奔驰店提供的商务车，由许军开着朝家里开去。而韩峰则自己开着那辆买了已经有三年多时间的帕萨特，往中海赶去。 到中海时，天色已经黑了。 霓虹灯起，车子开在大街上，看着周围车辆如织，韩峰莫名地就想起了跟徐音这一路走来，两人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情。 两人在高中时便互生情愫，这段年轻时的互相爱慕，一路走到如今，已经有近十年的功夫，如今终于要修成正果。 这一刹那间，竟是让人有几分不太真实的感觉。 尤其是一想到再过几个月，他就要成为一个父亲，这更是让他觉得这一切仿佛在做梦一般。 不过，这是一个美梦。 而韩峰，惟愿沉醉其中，永远不要醒！ 第460章 真诸葛亮 韩峰到公司，已经近八点了。 公司内依旧灯火通明，不少员工都在。 陆芳儿，白素两人，与律师胡林在办公室内，正在商量关于俱乐部成立的一些事情。韩峰没有打扰他们，在门口看了一眼后，就回了自办公室内。 陆芳儿已经将冯志远发给她的资料发到了韩峰的邮箱里。 他打开电脑，下载下来后，就迅速看了起来。 冯志远提及那个做航天材料研发的公司，叫做中明航天。他的公司总部并不在中海，而是在华京。 但这家公司，最近在中海的郊区买了一块地，打算建厂房。 这家中明航天成立至今已经有七八年时间了，但是除了一开始那两年研制除了一种材料后，之后再无成功产品，如今虽然说是在做航天材料研发，不如说是在做已有的航天材料生产。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生产型的公司。 如果是生产型的公司，那么就跟他们的基金定位有所不符了。 而且如今航天材料这一块，并不是谁都能生产的，在这一块的管控上，一直都很严。这家公司能在七八年前就负责航天材料的生产，足以可见其背后背景的深厚。这样的企业，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外部竞争。这是一个垄断的生意。 一个垄断生意，又没有什么新开发的项目需要大量资金投入话，基本上是不会出现资金问题。除非是内部出问题了。 那么这个中明航天，是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他们需要从外面来寻求资金注入了呢？ 韩峰看着那份材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冯志远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忽悠的人，那么他又是为什么觉得这家中明航天是值得投资的呢？ 韩峰忽然意识到，冯志远在这个事情上，应该是隐瞒了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后，让韩峰感觉有些生气。他拿过手机就想给冯志远打电话，可是，电话都找到了，韩峰却犹豫了。 想了一会后，韩峰放下了手机。 正好这时，陆芳儿他们已经讨论完毕。胡林夹着公文包准备离开，路过韩峰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被韩峰瞧见。 韩峰叫住了他。 胡林一见韩峰，有些意外，笑问：“韩总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没多久。胡律师，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有空，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韩峰对胡林一向很是恭敬客气。 胡林很爽快：“别说几分钟，几个小时都没问题！” 韩峰一听，赶紧将他请进了办公室。坐下后，韩峰就问胡林：“中明航天这个企业，胡律师有没有听说过？” 胡林一愣，旋即微微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后，道：“有听说过，怎么了？” 韩峰就将冯志远提议要将基金里剩下的那部分资金投到中明航天内的事情说了一下。 胡林听后，皱起了眉头，道：“据我所知，中明航天前身是一家国企，后来改制，明面上变成了民企，但实际上是换汤不换药，里面的人还是当初那批人。而且，因为这家公司生产的是航天材料，所以一直以来都受国家管制很严，这样的公司一般来说都不会接受外来资金的注入，这一点冯总应该也是知晓的，他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来？”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一个点！”韩峰说道。 胡林看向韩峰，问：“那韩总您的意思是？” 韩峰想了一下，道：“冯总他突然提出这个建议，肯定有他的理由。不过，他没说，我也不好追问。但这事情，也不是小事情。弄得不好，甚至有可能给我们自己弄一身的麻烦。胡律师你的人脉要比我广，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仔细调查一下这家中明航天，看看他们的资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胡林听到这个问题，皱着眉头，面露为难之色：“韩总，不是我不想帮你，但航天材料是受国家管控的东西，我们要是贸然区去调查这家中明航天，很有可能会产生误会，惹祸上身的！” 韩峰刚才倒是没想到这个，此刻胡林一提，顿时也愣住了。这样的话，他若是再要求胡林帮忙，就是强人所难了。 韩峰只好无奈一笑，道：“若是如此，那就算了吧！我再跟冯总那边去谈谈，若是他那边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那这个事情，我就只能否决了！毕竟，这个中明航天的背景太大，我们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胡林听后，迟疑了一下，道：“这样，韩总你呢也先跟冯总聊一聊，我这边呢也尽量去打听打听，如果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韩峰感激地看了看胡林：“谢谢胡律师，那就辛苦你了！” 胡林笑了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我应该做的！韩总还有其他事吗？” 韩峰本想说没了，但想到胡宏和吴正所说的合作之事，想着胡林年长，经历得也多，便想听听他的意见。 于是，就开口说道：“还有两件事，我也想听听胡律师您的意见！” 胡林并无任何不耐烦，笑着说道：“韩总，你说！” 韩峰先说的跟奔驰合作的事情，他刚一说完，胡林就面露喜色：“韩总，这可是大好事啊！” 韩峰见胡林这么个反应，刚才因为中明航天的事情有些烦躁的心情顿时也好了起来，咧嘴笑道：“胡律师觉得是好事，那肯定就是好事了！” 胡律师哈哈笑了一声，接着就问韩峰：“那奔驰那边可有说，打算是直接买呢？还是签长期租约？大概要多少面积？” 韩峰道：“听那个吴经理的意思，他们大概是打算签长期租约。第一期，可能是打算签十年。具体多大面积，倒是还没谈到。等到结顶那边，他们那边会有人过来，跟我们具体商谈这个事情，到时候，我们这边就要靠胡律师你帮忙把关了！” “这个没问题！不过，我觉得跟奔驰的这个合作的事情放在结顶那天再去谈有些晚了。最好是在结顶之前谈好，然后在结顶那天直接签约。这样的话，那天就是三喜临门了！而且，到时候我们的典礼会请电视台过来做直播，如果那天就直接跟奔驰签约的话，你想想，这个宣传效果，对于我们韩峰大厦来说，比我们自己去花钱做广告要好多了！”胡林的话，让韩峰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猛地一拍大腿，大声道：“您这建议好！那我现在就给那个吴经理去电话，跟他商量一下这个事情！”说着，他起身就准备去拿手机给吴正打电话。 胡林笑着叫住了他，道：“韩总，这会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明早再打电话吧。再急也不急这几个小时了！您说是不是？” 韩峰一想也对，如果吴经理已经将之前他们所商量好的汇报上去了，那么他现在打这个电话跟明天打都是一样的，如果没汇报上去，那么这大晚上的，吴正肯定也不会再往上汇报，所以，现在打和明天一早打，还是一样的。 于是，他就按耐住了心思，重新坐了下来。 “韩总，你刚不是说有两件事吗？还有一件事呢？”胡林问。 韩峰收敛刚才兴奋的心思，问胡林：“胡律师，对胡宏这个人怎么看？” 胡林微微皱了下眉头，打量了一眼韩峰后，想了片刻，才道：“这个人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你要说他人坏，倒也不至于，但是这个人心里没什么感情，一切都是朝利益看齐的。只要有利益，他就能是好朋友，但如果没利益了，那这朋友随时都可能崩了，不过，背后再插一刀这种事，他倒是未必会做！” 胡林对胡宏的这个评价，其实和冯志远给韩峰的印象，相差不多。 胡林说完后，看着韩峰沉思不语，犹豫了一下后，问：“韩总突然问胡宏这个人，是为什么？” 胡林如今在韩峰这里，也算是智囊一般的存在。对于胡林这个人的人品，韩峰也是十分信任的。所以，这个事情，韩峰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打算，直接说道：“胡宏去找冯总了，他想进我们即将成立的俱乐部！” 胡林听后，沉吟起来，片刻后，道：“宏大集团实力还是有的，如果只是进俱乐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不过，俱乐部核心成员五人已经定了下来，也已经分别告知了，胡宏要进来的话，也只能是普通成员了。这个对他来说，未必会肯吧？” 韩峰点点头：“我也是担心这一点。如果我这边点头允许他进来了，回头他万一又闹着想把某个核心成员挤出去，这也是一桩麻烦事！但冯总这次跟我提了这两件事，若是这两件事我都给拒绝了，他这面子上也不好看。”说着，韩峰就叹了一声！ 冯志远也是帮过他的，他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胡林看着韩峰发愁，迟疑了一下，道：“我倒是觉得冯总未必真的希望胡宏进俱乐部，他可能只是碍着面子不好拒绝，要不你再探探冯总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若是他也是希望胡宏进来的，那么你就点头同意。至于回头胡宏会不会闹事，那就回头再说。你觉得怎么样？” 韩峰想着，也只能如此了。 他看向胡林，笑说：“胡律师，你如今可是我们公司的诸葛亮，要是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韩总不必自谦，其实刚才这三件事，你心中都有答案。只不过，你心中还有些摇摆，所以你需要一个人帮你做出选择罢了。”胡林笑着说道。 “多谢胡律师高看！”韩峰说着，笑了起来。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胡林就起身告别。韩峰亲自将其送到了楼下，才返身上来。 刚进办公室，就看到陆芳儿在里面。 第461章 脸面尊严 陆家三姐妹，个个都对他有些情愫在心头。这一点，韩峰是清楚的。 而韩峰，对于这路家三姐妹的情感，也是各不相同。 陆卿儿因为到底有过肌肤相亲，情感上自然要复杂许多。 陆可儿，这几年因为种种事情，再加上长时间的不联系，之前两人之间的那点暧昧，可以算是随着时间而消逝了。如今若是再见面，应该也能坦然地以朋友关系相处。 而陆芳儿，这两年一直跟在他身边，尤其是到了中海之后，更是朝夕相处，所以要说彼此了解的程度，大概是这年纪最小的陆芳儿要比陆卿儿和陆可儿要更胜一筹。不过，因为有陆可儿和陆卿儿在前头，韩峰对于陆芳儿一直以来都是将其当做妹妹看待。当然，陆芳儿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不比陆卿儿和陆可儿逊色多少，所以当陆芳儿壮着胆子做出那些举动的时候，他也曾心中泛起涟漪过。所幸的是，他忍住了。 这几天，大概是因为他要结婚的消息，陆芳儿一直在刻意地躲着他。即使两人在公司遇上了，说不上两句话，陆芳儿就会找个借口走开。 韩峰作为男人，虽然可能在情感触觉上会迟钝一些，但两人如此了解，这般明显的变化，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韩峰也不想做什么，感情的事，终归得是要自己想明白才行的。 那么，此刻陆芳儿的主动出现，是表明她已经想明白了吗？ 韩峰喊了一声“芳儿”，那个秀丽的背影转过身，那张年轻娇嫩的脸庞上，却没有他想见到的坦然笑容，而是欲言又止的为难和不敢看他的躲避。 韩峰见这模样，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韩峰忙问。 陆芳儿犹犹豫豫，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突然抬头，眼神坚毅地迎上韩峰的目光，道：“我想辞职！” 韩峰顿时愣住。 在中海这两年，陆芳儿可谓是他的左膀右臂。韩峰大厦能这么顺利地扎根在这紫浦区，陆芳儿在这其中有不可忽视的功劳。可此刻，这条给了他莫大帮助的左膀右臂，竟然要辞职，要离开他，心中的惊骇和意外难以言喻。 好半响，他才压下心中惊讶，定了定神后，也没立即回答，只是让陆芳儿先坐下。 他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为什么？”韩峰看着陆芳儿，平静却严肃地问道。 陆芳儿微微低头，有些不敢看韩峰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后，轻声回答：“您也知道，其实我真正喜欢的工作，是做技术。如今，韩峰大厦即将结顶，俱乐部的组建工作也已经差不多了，接下去一切都会走上正轨，这里也还有白素在，所以我想重新回去做技术！” 韩峰微微皱眉，陆芳儿喜欢做技术工作这一点他确实是知道的，当初还在潘多拉的时候，陆芳儿就提及过。但这两年在中海，陆芳儿对这些工作一直都适应得很好，而且工作的激情也很大，根本看不出丝毫厌倦，如今突然提出来想要离职，真的只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为了回去重新搞技术？ 还是说，这归根究底，只是因为自己要结婚了？ 这话，韩峰没有问出口。因为，若是问了出来，无论陆芳儿承认还是不承认，对两人来说都是尴尬。 他想了片刻后，看着陆芳儿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听到这话的陆芳儿，猛地抬头看向韩峰，眼神中有惊讶，有失落，种种复杂情绪交杂其中，一闪之后，眼神又归于平静，但也黯淡了几分。 “等结顶典礼之后吧。”陆芳儿回答：“这也算是有始有终。您说，是不是？” 韩峰没作声，起身去办公桌那边，找了半天，从抽屉了找到了一包烟，拆开来抽出一根点了起来。 其实，自从知道徐音怀孕后，韩峰就已经不抽烟了。 但此刻，他却很想抽一根烟。大概，只有烟的苦涩，才能盖过他心中泛起的那些苦涩。 即便是一直以来都将她当做妹妹，可此刻听到她要离开，他心中还是难过的。 不远处，陆芳儿坐在沙发中，转头看着被烟雾笼罩的韩峰，那张迷人的侧脸上，有让人心疼的沉重。 原本颇为失落的她，看着这一幕，那些失落顿时一扫而尽，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去紧紧抱住他，然后跟他说，我不走了！就留在这！一直留在这！可是，当她的手摁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身体要站起来的那一刹那，脑海中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说：他已经要结婚了！ 这个声音，瞬间就浇灭了她心中所有冲动。 她无力地松开手，陷进沙发中，强迫着自己扭过脑袋，不再看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心中，那句“他已经结婚了”不断在呢喃重复，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坚定下来，不反悔！ 其实，她从未想过，她会这样爱上一个男人。读书时，有不少男的追他，比韩峰要更有家世更帅气的男人并不在少数。可从未有一个，让她这般动心过。 或许韩峰并不是很清楚，那一次她将自己如一只削了皮的梨子一般，送到他跟前时，她心中是做过怎么样的挣扎的。那些为了徐音考验他这类话，不过是后面为了给自己强行挽回一丝尊严罢了。 实际上，那一刻，她是那么渴望他能动摇。哪怕，这样做会让他的完美形象上多上一道裂痕。可是，人无完人，多一道裂缝又如何？终究，这人也许就能是他的了。 可如今，他还是完美的，但人却不可能是他的了。哪怕是短暂拥有也不可能！ 而作为一个从小娇生惯养，一直以来也总是被男人视为女神的她，那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再做第二次！那么，离开他，就是她在他面前能表现出来的最大也是最后的尊严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沉默的办公室内，空气仿佛凝住了一般，沉重而压抑。 韩峰手中烟一直烧到了烟屁股，才终于被摁灭在了烟灰缸中。 他看着那些最后的火星在烟灰缸中逐渐熄灭后，定了定心情，扭身走回了陆芳儿的对面重新坐了下来。 “之后去哪想好了吗？”韩峰脸上已经显得很是平静，甚至，嘴角还挤出了一丝笑容。这种淡定，尽管是强行假装出来的，也依旧让陆芳儿感觉伤心。 她微微垂下目光，尽量不去触及他脸上的笑容，回答：“还没想好。可能会先去美国待一段时间，卿儿姐他们都在那边，我也想去看看。” 韩峰点点头：“也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是该好好放松一下！” 陆芳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双手放在膝头上，烦躁不安地交错扭动着。韩峰的目光，落到她那双手上，眸色深沉。 良久之后，陆芳儿率先打破了沉默，道：“等我走后，靠白素一个人，可能会忙不过来。所以，我考虑，尽快先找个人，在我没走之前，先带他熟悉一下工作。这样等我走后，他也能更好地跟白素配合，不耽误工作！” 这些话，是她来找他之前就想过的。类似的话，还有很多，都跟工作有关，也跟韩峰有关。 “另外，等韩峰大厦结顶之后，工作会更多。公司里可能还需要招一批人，尤其是招商部分，得要有一个专业人才专门负责……” “除此之外，我觉得你还要一个秘书，除了帮你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之外，生活上，也能稍微帮你一些。女秘书的话，可能不太合适，若是能找到一个细心一些的男秘书还是可以的……” …… “这些你决定就行，不用来问我！”韩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平静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陆芳儿愣了一下，旋即那已经难过得让她都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的心中，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莫大的安慰。 他或许不爱她，可终究，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这种毫不质疑的信任，也是一种感情。 只可惜，她自己的心需要平定，否则的话，韩峰绝对是一个值得跟随的老板。 想着这些，陆芳儿的脸上终于也挤出了一丝笑容：“那我到时候就不通过你了！” 韩峰点点头：“公司的事都不是要紧事。你既然要离开，想想有什么需要我提供的，尽管说。能满足你的，我都尽量满足！” 大概是心情好了一些，陆芳儿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听后就说道：“韩总能给的，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韩总可给不了！” 韩峰并不傻，自然知道她这言下之意是什么。讪讪一笑后，道：“还有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总是会有我能给的！” 陆芳儿看着他，眼中目光微微迷离。 “好！”她笑着应下。接着，长身而起，潇洒离开。 但内心是否真的那么潇洒，韩峰就未可知了。起码，那一刻，从身姿动作上，绝对是潇洒的！ 陆芳儿走后，就离开了公司，先回酒店去了。 韩峰一人在公司坐了许久，想很多事情。 这段时间，因为潘多拉的事情，他一直都没太关注陆芳儿这边，总以为，只要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想开就好了。可不曾想，这一疏忽，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们之间，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如今她突然要走，心中自然是十分不舍和难过的。 可韩峰也明白，如果刚才他开口请求她留下，她一定会答应。但这对他们两人来说，也未必是件好事。 或许，就这样，平和地放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对她，对自己都好。 第462章 无情打压 第二天，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的韩峰睡过了头。直到手机铃声不断响起，才将他从沉沉睡梦之中，拉了回来。 迷糊中，拿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冯志远的名字。 韩峰一愣之后，瞬间清醒了。 再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他心中微微一惊，他可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贪睡过了。 手机铃声还在叫嚣着，韩峰赶紧收起了心头那些纷乱心绪，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冯志远的声音。 “韩总，你现在在公司吗？在的话，我过来坐坐，宋兵早上跟我说了一些有关大厦结顶的事情，我想跟你谈一谈！” 韩峰一听，就说：“我现在还没在公司，大概半小时后到。怎么样？” “那行，那就半小时后见！”冯志远一口应下。 挂了电话后，韩峰坐在床沿想着冯志远这一个电话，到底是真想跟他聊聊韩峰大厦结顶的事，还是左等右等等不到他的回复，所以想面对面地问一问答案？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这一面，也确实该见！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韩峰到公司楼下刚停好车，就看到冯志远的车也到了。韩峰下了车，刚要过去打招呼，却看到冯志远车上下来的，不仅仅是冯志远，还有一个韩峰暂时还不太像看到的人——胡宏。 韩峰皱起了眉头。 刚才电话中，冯志远可没说，胡宏会跟他一起来。 对于冯志远这种隐瞒的行为，韩峰心中多了一些不爽。 冯志远和胡宏并未瞧见不远处的韩峰，两人说笑着进了楼。韩峰在车旁站了一会后，估摸着他们应该已经进电梯了，才朝门口走去。 刚进公司，眼尖的白素看到他，立马就迎了过来，低声说道：“冯总和宏大集团的胡总过来了，在休息室等着。” 韩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其他的吧！” 白素点点头。扭身要走的时候，韩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又叫住了她：“待会留意一下央视的节目。” 白素并不知道孙俪给韩峰做采访的事情，乍一听韩峰这么要求，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点头应下后，见韩峰没有其他事情吩咐，就走开了。 韩峰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门，犹豫了一下后，走了过去。 推开门，正坐在沙发上低声说这话的冯志远和胡宏一听到动静立即抬头，看到韩峰时，先后起身。胡宏笑着往前走了两步，一边伸手要与韩峰握手，一边说道：“韩总，许久不见啊！” “胡总大驾光临，怎么也没打个电话先通知一声？我也好让手下准备两瓶好酒，款待胡总啊！”韩峰笑着与他握住手，摇了两下后，就抽回了手，转头看向没上前的冯志远，问：“冯总和胡总一道来的？” 冯志远脸上神色坦然，不见丝毫尴尬，笑着回答：“在路上碰到的，就一道过来了！” “是的！说来也真巧，我正好想着来拜访一下韩总，就碰到了也要过来的冯总，就搭了个便车！”胡宏笑着附和。 至于这连小孩子都未必会相信的谎话，他们二人都说得十分自信坦然。 而韩峰，微微笑着，丝毫没有拆穿的打算。 坐下后，胡宏张嘴想要说话，但韩峰却突然看向冯志远，抢先问道：“冯总电话里说，宋兵跟你聊了一些有关于大厦结顶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胡宏到了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堆了笑容的脸上，顿时有了些尴尬之色，目光在韩峰脸上一扫，眼底有些忿忿之色一闪而过，接着身子往后一靠，陷进沙发中，双手环抱胸前，少了一分刚才颇有些巴结意味的亲和，多了一分高傲的疏离。 冯志远眼神微微一飘，看了眼胡宏后，又迅速收回目光，朝韩峰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最近天气不错，所以工程进展很快，按照现在的速度，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能结顶了。所以，宋兵让我来请示一下你，是继续呢，还是先停一停，剩下的工作放到典礼前再进行。” 韩峰道：“这个事情，你和宋兵看着办就行，只要典礼那天，不出问题就行。” “行。那我就让宋兵自己决定了。”冯志远笑答。 韩峰点点头。 这时，冯志远忽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而后抬头朝韩峰歉然一笑，道：“忽然想起来我有个电话要打，我先出去打个电话，你和胡总先聊！”说罢，他就起身，拿着电话出去了。 韩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冯志远一走，胡宏就坐直了身子。 韩峰却没看他，而是起身，走向门边，从门边柜子上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冲了一杯绿茶。 热气腾腾冒起，扑到脸上，微微发烫。 “韩总，我的来意，想必冯总已经跟你说了吧？”背后传来胡宏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试探。 韩峰没转身，仿佛没听到一般，拿着茶杯凑到嘴边，吹了会气，然后浅啜了一口，感受着那还有些烫的茶水将舌尖烫得微微发麻的感觉。 大概有十几秒的时间，房间里，静得只有头顶电灯中，电流流过的声音。 而后，韩峰终于转过了身，拿着那杯冒着腾腾热气地茶，走回座位，一边坐下，一边朝胡宏笑着说道：“我这里没有酒，我这个人也没有跟人先喝酒再谈事情的习惯，所以就只能委屈胡总你喝喝茶！” 胡宏一听，伸手就拿过那杯刚才白素泡的他还没喝过的茶。 “喝茶好！韩总是个讲究人，不像我就是个俗人，看来我以后得跟韩总多学习！多学些！”胡宏一边说，一边笑呵呵地喝了一口茶。茶水已经微凉，口感上肯定差了许久，可是他还是说了一声“好茶”！ 韩峰笑说：“好喝的话，胡总就多喝一点。待会走的时候，我再让秘书给你拿一盒，你带上，回去可以慢慢喝！胡总可别嫌我话多，这喝茶养身，喝酒可伤身，这上了年纪的人，还是要养身一些比较好！像胡总这样要管理这么大一个集团，每天事情肯定很多，没一个好身体怎么行？胡总，你说是不是啊？” “是！韩总说得对！”胡宏笑着附和。 韩峰朝他笑了笑，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此刻茶水温度正好。 胡宏坐在那，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眼底的不满也快要积蓄到顶点。 韩峰看着茶杯中茶叶的沉浮，想着人生就好似这茶叶，沉沉浮浮，难以注定。当初韩峰去胡宏办公室想要说服他一起组建基金的时候，他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不过，韩峰也并非是为了报复，才刻意如此。今天，冯志远这样带着胡宏过来，或许有可能只是他碍于他与胡宏之间的那点交情，难以推脱，所以想把这包袱扔给韩峰，但也不难看出，冯志远似乎也是想让胡宏加入的。 既如此，韩峰不如就点了这个头，那么，在另外一件事情上，韩峰也就可以回绝冯志远了。 既然决定了让胡宏加入俱乐部，那么韩峰不得不考虑胡宏的为人和行事风格问题。所以，此刻必要的打压，也是要让胡宏明白，他韩峰不是好说话的，也好让他以后行事时，也有个忌惮。 就在韩峰想着这些的时候，胡宏再次忍不住，开口说道：“韩总，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聊聊宏大集团加入俱乐部的事情！韩总应该也已经听冯总说了，不知道韩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韩峰放下茶杯，看向他，道：“这个事，我确实是已经听冯总说了。” 胡宏看着他，等着下文。 可韩峰话到这里，却似乎没有了打算再往下说的意思，胡宏等了几秒钟后，不见下文，眉头微微一簇，眼中掠过一丝不耐后，一迟疑，又道：“那韩总的意思是？” 韩峰反问他：“胡总不是已经加入了中海俱乐部吗？为何还想要加入到我这边来呢？” 胡宏脸上顿时尴尬起来，略一沉吟后，道：“既然话到这里了，那我也不瞒韩总你。这中海俱乐部，虽然还没解散，可自从饶红树进了医院，冯志远又退出了，现在就剩了我和贾春秋和吴四海这三个人。虽然还有些候选成员，但一个个实力上都有些不够看。就算找了人填补了饶红树和冯志远这两个空位，中海俱乐部的实力也肯定是不如以前了。再加上，最近贾春秋和华京来的几个人走得很近，我不太喜欢那几个人的行事作风，正好韩总你这边打算组建俱乐部，所以我就想到你这边来！” 韩峰听着这话，忽然对他话中提到的“华京来的几个人”起了兴趣。于是，问道：“你刚提到说贾春秋和几个从华京来的人走得很近？是什么人？” 胡宏听韩峰这么问，脸上忽然有了些不自然，犹犹豫豫地似乎不想明说。 韩峰也不催，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道：“没事，这事胡总要是不方便说的话，不说也没事，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胡宏看了看他，旋即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这段时间中海股市的波动，想必韩总也是知道的吧？” 韩峰听到这话，心中立即就出现了几个人名。他眉头微微一皱，就问：“跟这几个人有关？” 胡宏点头。 “领头的是不是叫凌峥？”韩峰又问。 胡宏面露惊讶之色：“看来已经不用我说了。” 韩峰沉默了片刻后，忽问他：“你知道这些人到中海来，搅动中海股价的目的是什么吗？” 胡宏想了一下，道：“具体不是很清楚，但他们背后是有华京的某个俱乐部支持的！这几个人的情况，贾春秋知道得比较多，平时也是他跟他们联系得比较多。我跟他们走得不是很近，所以知道得也不多！” 第463章 狐狸对话 胡宏的话，虽然透露的信息不多，却解开了韩峰心中一个困扰了许久的问题。之前凌峥等人在不断地购入红树集团股票，不停抬高红树集团股价的时候，韩峰与饶樱若他们就讨论过，凌峥这些人为何会有这么庞大的资金来操纵红树集团的股价，甚至整个中海的股市。当时，他们一直都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如今胡宏这话，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答案。 华京作为首都，自然拥有着不少国内在各行业内首屈一指的企业，他们的实力若是被集中到一起，那么其影响力，可以说是十分强大。 像中海俱乐部这样的存在，绝对不止存在于中海，华京肯定也有，而且无论是俱乐部成员实力还是俱乐部综合实力，都肯定要普遍超过中海这边。 如果凌峥这些人背后有一个实力强横的俱乐部作为支撑的话，确实是可以搅动一下中海的股市。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也有一个新的问题产生。 如果凌峥背后四人是某个俱乐部，那么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想以操纵股价来赚钱的话，那么一旦等中海这边反应过来，这必将是一场恶战。华京的这个俱乐部可能在实力上要超过中海这边的俱乐部，但一旦整个中海股市都震荡起来的话，以一个俱乐部的实力未必能抵抗得了整个中海，到时候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此中风险，可谓是巨大。 俱乐部都是由几家甚至十几二十家企业组成，其资金实力也是由这些企业组合而成，如今这么大的风险，要说一家两家企业愿意冒险一试倒是还有可能，可这么多企业都愿意冒这个风险，却是不太可能的事。毕竟，越是大的企业，越是经不住大风浪。运气不好的时候，一个浪头过来，很有可能就是摔倒了再爬不起来！ 那么这个俱乐部到底是如何让这么多成员能够众志成城呢？ 还是说，这只是那个俱乐部中某一两个人私下行为？ 韩峰想到此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道光。 或许，凌峥这些人，不需要他们自己亲自去对付。 但前提，他们必须得先摸清楚这些人的根脚到底是在哪里！ 韩峰没有再细想下去，对付凌峥这些人的事，还得跟饶樱若那边商量之后从长计议才行。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胡宏这个事情。他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后，放下茶杯，看向胡宏，问：“胡总想要来我这边，贾总和吴总他们可知道？” 胡宏讪讪一笑，道：“这个……他们大概还不知道吧！” “胡总这个时候退出，难道就不怕贾总他们记恨你吗？”韩峰看着他，似笑非笑。 胡宏脸上除了讪讪之色之外，还多了一丝愠怒，略微吸了口气后，才答道：“良禽择木而栖嘛！” 韩峰看着他，知道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若是再刻意刁难下去，就算最后同意了胡宏进俱乐部，也只怕是会让胡宏怀恨在心。韩峰只是想敲打一下胡宏，可不想让胡宏记恨他。 于是，他朝着胡宏微微一笑，道：“那就感谢胡总看得起我这根木头了。其实，宏大集团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胡总愿意加入我们这个即将要成立的俱乐部，我还是很欢迎的！” 胡宏一听这话，眼底压抑着的那些愤怒，还有脸上的那些尴尬，瞬间消融。嘴角的那些僵硬笑容，也瞬间变得自然起来。 “多谢韩总……” “胡总不要急着谢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韩峰打断了胡宏，后者的脸色在听到韩峰这话后，顿时又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很快，他脸上又重新挤出了笑容，僵硬地点头：“你说！我听着！” “胡总想必应该也从冯总那边知道了，我们俱乐部的核心成员已经确定了下来。所以胡总过来的话，只能是普通成员了！” 胡宏一听这话，却并未意外，应该是已经有所预料，脸上神色也变得自然了一些，道：“其实要我说的话，这俱乐部的核心成员也不是一定要五个人，也可以变成六个嘛！韩总，你说是不是？” 韩峰点点头：“胡总说得也没错。”胡宏一听，脸色一喜。可紧接着，韩峰话锋一转：“只不过，这核心成员就五个人的事，已经定下了，而且都通知出去了，如今要是为了胡总你就改了，那明天有个张总来找我，我是不是也得改？后天有个李总来，是不是还得改？这么一来，这事岂不是没底了？而且，这核心成员是宜少不宜多，这其中的道理，胡总在中海俱乐部待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也是清楚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胡宏看看韩峰，沉默了片刻后，不得不点了头。 韩峰笑了笑，又道：“胡总也不用灰心。虽然近期是不太可能增加核心成员人数，但不代表以后都不可能！总之，只要胡总在今后多为俱乐部做贡献，我可以保证，在两年内，绝对让胡总成为核心成员之一！” 胡宏一听，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韩峰，见他似乎不像是说大话后，皱眉问道：“韩总说话可算话？” 韩峰笑答：“我韩峰什么为人，胡宏想必也是清楚的。我既然敢跟胡宏下这个保证，就表示我一定做得到！就好像当初我说要建中海最高的大厦，如今我做到了一般。”说罢，他转头望向窗外。 不远处，那座韩峰大厦，从这个窗户里，已经看不到最高点了。 胡宏眼中的那点怀疑，也随之沉了下去。脸上笑容，顿时变得热烈起来，伸出手，道：“那就祝我们接下去合作愉快？” 韩峰也伸出手与他握住，笑道：“合作愉快！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以后若是有什么跟胡总合作的，可别再让我先喝酒再谈合作！” 胡宏哈哈一笑，道：“这个韩总尽管放心！从今天开始，我胡宏就戒酒了！以后向韩总学习，养生，喝茶！” 韩峰也笑了起来：“那我待会让秘书准备几盒好茶叶给胡总带上！”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哈哈……” 随着胡宏的爽朗笑声传出，冯志远突然推门进来，时机就是那么恰恰好！ 韩峰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冯志远，没说话，拿起桌上已经有些微凉的茶杯，喝了一口后，静静地坐在沙发里，没动。 “看胡总这么开心，看来是有喜事！”冯志远看了一眼韩峰后，朝着胡宏说道。 胡宏回答：“是有喜事！”说罢，他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告辞了。冯总，韩总，你们聊！” 韩峰也站了起来，道：“胡总，我送送你！” 胡宏推脱：“不用送！” 韩峰还是送了他，将他送到了休息室的门口，然后叫来了白素，真的吩咐她让她准备几盒好茶，给胡宏带走。 胡宏也没拒绝，笑着跟白素出去了。 韩峰关上休息室的门，转身回到沙发边坐下。 冯志远坐在对面的沙发里，看着韩峰那平静的脸色，目光微微一闪，接着率先开口说道：“韩总不会怪我吧？” 韩峰看向他，淡然回答：“冯总怎么突然说这话？你做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事了吗？” 冯志远讪讪一笑，道：“这倒是没有！如今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我对你不利，不就是对我自己不利吗？” “冯总真这么想的话，是最好不过的！”韩峰说道。 冯志远道：“韩总这话就见外了，什么叫我真这么想的话，我是的的确确真的这么想的！” 韩峰笑笑，没有再跟他就这些虚伪话纠缠下去，没意思。胡宏这事，冯志远虽说做得不地道，但要说对不起自己，却还算不上。本来，他们之间要说朋友还算不得，不过就是合作伙伴而已。所以，对他，也不能要求太高才是。 这么想着，他就转移了话题，道：“冯总昨天跟我提到的那个中明航天的资料我已经看了。对于这事的话，我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韩总尽管问！”冯志远立即说道。 韩峰看了看他，就问了起来：“第一个问题，你的资料中提到，这家中明航天是做航天材料研发的。那么，就目前为止，中明航天有什么研发成果没有？” 冯志远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目前为止，还没有成果出来。不过，据说最近进展不错，如果顺利的话，一年内肯定能出成果！” 韩峰紧紧盯着冯志远，留意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而冯志远说完这句话后，他忽然意识到，冯志远对于他说的话，似乎确定无比。 可是，冯志远说的，和他自己了解到的，完全是不一样的。那么哪一个，才是真的？ 韩峰也有些疑惑。 他迟疑了一下后，又问道：“中明航天在中海拿了块地，这块地的主要用途是做什么？做生产呢？还是做研发？” 冯志远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些古怪之色。 韩峰一见，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们打算做房地产！” “什么！”韩峰吃惊不已，看着冯志远，简直不敢相信。 第464章 狼狈当初 一家做航天材料生产的半国企性质的企业，竟然在中海搞了块地，想做房地产开发？这不是说笑是什么？ “冯总，你说的确定是真的？中明航天买地是为了做房地产开发？”韩峰再次确认道。 冯志远犹豫了一下后，才点了点头：“韩总，这事呢，我也不瞒你了。其实，这次我建议你投中明航天，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让你投资这个房地产开发。最近这段时间，你可能还没有收到消息，但是我在华京的朋友已经给我传来了消息，华京那边的地价已经在开始上涨，虽然幅度不大，但这种趋势已经很明显了。而且根据最近的政策来看，房地产接下去很可能会成为国家主力发展的行业。我们的基金里还有三个亿，放在那不动，虽然钱不会少，但实际上已经是一种亏损了。大家拿钱出来放在这个基金里，是为了赚钱的，不是为了放在那看的。既然现如今在高新产业这一块上找不到好的项目投资的话，不如就改变方向，投资房地产。”说到这里，冯志远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韩峰后，又接着说道：“韩总，这高新产业的投资，一般来说，都是投资大，见效慢，虽然如果投资成功，回报收益往往也比其他行业要高，但同样风险也比其他行业高出很多。我们基金作为私募基金，这六个亿又是第一次筹集，若是这六个亿在长时间内见不到好的回报，那么下一次再募集资金的时候，就会有困难了。我知道，韩总是一个有情怀，有原则的人。 但，作为基金的管理者，除了自身的喜好之外，也要考虑到其他投资者的利益。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当然，我也不是说韩总你这个投资者做得不好。韩总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你的眼光必然是要比我们这些人要好很多。 但，如今社会是一个资金快周转的时代，我们不能将所有的钱都放在一个长周期的轮盘里转，这样的话，一旦某个投资出了问题，我们基金受到的影响就会很大。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或许应该扩大一下投资范围，将原本只考虑投资高新产业的想法改变一下，划出一部分资金来投资一些资金快周转的项目。如今的话，即便我们所投资的高新产业项目段时间内看不到回报，我们基金的总体运转也不会出问题，投资者那边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好应付。韩总，你觉得如何？” 韩峰坐在那，沉默不语。 他不得不承认，冯志远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尤其是那些投资者，他们当初选择投资到这个基金里，就是相信他韩峰。如果他将所有钱都投入到了周转慢的高新产业当中，时间一长，若是看不到什么回报收益的话，这些投资者对他韩峰的信任度必然会大打折扣。到时候，第二波资金募集的时候，就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这么顺利了。 冯志远刚才话中提到的韩峰是一个有情怀有原则的人，这话表面上看着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却是在提醒韩峰，这行业没有贵贱之分。哪怕只是一个生产型的小企业，同样也有它存在的价值，也在为国家的发展做着自己的一份贡献。 高新产业虽然听着高大上，但若是没有这些基层企业的支撑，也是没有办法发展的。 正所谓存在即是真理。 是韩峰自己在思想上走偏了一些。 但，韩峰虽然承认自己在基金投资这事上走偏了一些，但不代表剩下的那三个亿就一定要听冯志远的，投资那个中明航天。 若是中明航天不是什么背景深厚的企业，而是简简单单地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韩峰或许就点头同意了。可这个中明航天背景深厚，如今又突然想要涉足房地产企业，这背后的事情若是不搞清楚，韩峰心中始终是没底。 虽然从毕业至今，这一路走来，让韩峰已经意识到了，创业，无论是做什么，就免不了要跟政府打交道。可是，直接和政府打交道，和与这样一个有着深厚政府背景的企业掺和在一起，是两回事。 沉思良久后，韩峰抬眼看向冯志远，道：“冯总，你刚说的，都有道理。在考虑基金投资的事情上，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够全面。这一点，我接下去会仔细考虑一下，然后做出一些调整。”说到此处，话锋突然一转，道：“对了，刚忘了跟你说了，胡宏进俱乐部的事情，我同意了。” 冯志远一听，脸上神色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旋即笑道：“看来，刚才胡宏笑得那么开心，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韩峰笑答：“我这也是看冯总的面子。你也是知道的，现在这俱乐部的成员都已经基本定了下来，这个时候加人，其实影响是不太好的！” 冯志远一愣，旋即点点头，道：“这一点，我知道。多谢韩总了！” 韩峰摆摆手，道：“谢就不用了。我跟冯总你之间，现在都是坐一条船的，不用这么客气！而且这宏大集团实力还是有的，总体来说，我们还是不亏的！” 冯志远笑了笑没接话。 韩峰看了看他，接着说道：“不过，这个中明航天的事情，我可能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三个亿也不是小钱，我也得对那些信任我韩峰的投资者负责，所以该谨慎的地方，还是要谨慎一些，这一点上，希望冯总能理解！” 冯志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着韩峰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复杂。不过，眨眼功夫，又已恢复了寻常神色，甚至还微微一笑，道：“没事，这事不着急，韩总可以慢慢考虑！”说着，他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又道：“时间已经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韩总了！”说完，就起了身。 韩峰也跟着起身，两人说笑着走向门口。一路将其送到电梯口，看着他走进了电梯，韩峰才回来。 刚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白素就敲门进来了。 “韩总，你的采访节目，刚刚在央视2套播出了。播出后，我搜索了一下网上的相关信息，发酵似乎不够。这应该是跟时间点有关系。要不要我找人，在网上传播一下这个新闻？”白素今天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套装，那恰到好处的裁剪，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得十分完美，尤其是短裙下那双纤长双腿，更是让人有种想要犯罪的冲动。 韩峰忍不住看了两眼后，迅速移开了目光，定了定心神后，朝白素点头说道：“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好了！” 白素点点头，正要离开时，韩峰又叫住了她。 “韩总，还有什么吩咐？” 韩峰想了一下，道：“宁州有一家叫科盈技术的上市公司，他们的总经理叫马伟，你帮我约他出来见一面，宁州或者中海都可以。不要用公司电话打，最好隐秘一些！” 白素听后，什么都没问，就应了下来，而后问了问韩峰有没有其他事吩咐，就出去了。 白素的工作能力，确实十分出众。刚才韩峰只是让她留意一下央视的节目播放，但她仅从这一句话中，就自己琢磨出了很多，而且琢磨得都很正确。这样的员工，没有老板会不喜欢。 韩峰也很喜欢。 当然，也仅仅只是老板对员工的喜欢。 在椅子中坐下后，韩峰脑子里想着潘多拉的事情，接下去该怎么操作。 科盈技术那边拒绝了中何公司的投资，那么他原本的计划就不能用了。虽然他刚刚让白素帮忙约马伟出来，但能不能约出来还是另一回事。就算约了出来，他也未必能说服得了马伟。最关键的是，科盈技术如今并不是马伟一个人说了算的！ 所以，科盈技术那边总体来说，还是不能作为主攻方向。 主要的精力，还得放在潘多拉这边，和大象资本身上。 其实，要想收回潘多拉，这事说难也挺难，但要说简单，也可以说很简单。 大象资本当初为何要收购潘多拉的股份？ 其中原因无非两个。一个是想借着收购潘多拉，让资本进入中国市场。第二个，也是最大的原因，赚钱！ 但自从大象资本接手后，潘多拉的运营并不顺利，所以才有了后面游戏项目的上线。如今潘多拉明显还可以看看的那些资金流水，大部分都是靠着游戏项目撑着的。 而，大象资本挖空心思想让潘多拉上市，甚至采取借壳上市这样的模式，也无非是想让他们手中股权变现，早点收回当初收购潘多拉所付出的投资。 所以，如果韩峰肯出钱，出一个能让大象资本满意的价格，那么收回潘多拉，绝对可以说不难。 但这个能让大象资本满意的价格，却不会让韩峰满意。 大象资本现在还不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就算如今韩峰让潘多拉的游戏项目彻底被阉割，但对于大象资本来说，他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借壳上市。 如此情况下，韩峰想要跟大象资本去谈收回潘多拉的问题，他要付出的，绝对不止当初大象资本收购潘多拉时所付出的七个亿。 十个亿，还是一个保守估计。甚至，很可能是十四个亿。 而韩峰现在，别说十四个亿，他连七个亿都拿不出来。而且，就算拿的出来，他也不想以这样的模式收回潘多拉。 当初，他离开潘多拉时，看似是他自己的选择，可唯有他心中自己清楚，当初他的离开是多么的狼狈！ 韩峰从来不是一个容易记仇的人，可一旦他心中有了仇恨，却也不会轻易忘记。 第465章 一场硬仗 韩峰与潘多拉，亦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与大象资本之间，接下去必将有一场硬仗！ 而这场硬仗，韩峰只能赢不能输！ 一旦输了，这绝对会是韩峰今后人生当中一个永不能释怀地心结！ 这次孙俪采访他的节目，一经播放之后，再经过白素这边的操作，这几天刚刚有些沉寂下去的游戏涉黄事件，必然会再度被推上风口浪尖。 到时候，就算之前大象资本这边没反应过来这背后是他在做推手，那么接下去他们肯定会有所意识到。 按照peter还有李政宇那些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吃哑巴亏的，看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有所反击了。 韩峰抬头望向窗外，韩峰大厦顶端早已经超出视野。其实，从一种理智的角度讲，他不应该在这个紧要关头去主动挑事，可是他不能等了。 一旦等潘多拉上市，他再想要收回潘多拉，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现在具体潘多拉借壳上市的时间，已经只剩半个月左右了。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韩峰心中也多了几分紧迫感。 白素再度证明了自己的工作能力，离开韩峰办公室才不出半刻时间，她就已经联系好了马伟。 并且，见面的地点，安排的是在中海。 白素挑的是一个离公司不远，就在紫浦区那些老街巷子里的一家小咖啡馆。这家咖啡馆就躲在那些狭窄的，车子也进不去的巷子里。两扇老旧的朱红木门，轻轻掩着。门旁青石砖砌成的石柱上挂了块木牌子，写着“老巷咖啡”四个字。 推门进去，是个大概只有十来个平方的小院子。不过，院子虽小，却打理得很是不错。有鱼池，有假山，有水，还有绿木成荫。 门外喧嚣退去，鱼池假山上，流水潺潺，叮咚悦耳，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过了院子，就是一栋三层小木楼。 小木楼单层面积都算不得大，但规划得很好。里面复古的工业风装修，也让人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咖啡的香味飘满了满屋，一楼只坐着三三两两的几个客人，还有一个正在咖啡台后面忙碌小伙子。 韩峰站在门口，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片刻后，转头看向白素，笑道：“这地方倒是不错。你哪里找的？” 白素回答：“这咖啡馆的老板我认识。以前，也常来。” 韩峰倒也没意外，白素在中海也有多年，之前一直跟在中超大酒店的老总身边做事，认识一个咖啡店老板也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这时，白素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看了一眼后，一边说：“是马伟的电话”，一边就就接了起来，只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转头与韩峰说道：“马伟已经到了，就在外面，不过可能找不到这，我出去接一下。”说罢，转身要走。 韩峰伸手拉住了她，道：“我去吧。你穿了个高跟鞋，这路也不好走，进去找位置坐着休息就行！” 白素意外地看了看韩峰，却也没推辞。 韩峰又走出了小院，顺着他们来时走过的路，往巷子外走。 这条本来就不宽敞的巷子里，还停了一些自行车，电瓶车，放了一些花盆什么的，让这条本来就不好走的巷子，变得更难走了几分。 不过，这样的巷子，虽然难走，却也格外地有几分生活气息。 韩峰其实挺喜欢这样的地方。 巷子口处，有一个带着眼睛，中等身材，身形略偏瘦的男人正在拉着一个路人询问：“师傅，你知道这‘老巷咖啡’怎么走吗？” 这个路人大概不是住这片的，听着男人的问题，迷茫了一会后，摇了摇头。 男人有些失望地说了声谢谢后，打算找下一个目标。 韩峰看着那个背影，犹豫了一下后，走了过去，喊了一声：“你好，是科盈技术的马伟马总吗？” 马伟猛地转身，看向韩峰后，眼睛顿时一亮，竟是毫不犹豫地就认出了韩峰，热情地伸手，道：“韩总，久仰大名啊！这电视上看着就觉得你年轻，没想到，这真人比电视上看着还年轻啊！” 韩峰与他握了握手，道：“不好意思啊马总，这地方没安排好，不好找吧？” 马伟摆摆手，道：“这地方挺好。其实，我以前就在这种巷子里长大的，看着这种巷子，就特别有亲切感！” “是吗？那马总和我差不多，我也觉得这种巷子给人的感觉特别好！”韩峰笑道。 两人一边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边往里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马伟率先沉不住气，问韩峰：“韩总，之前你的秘书联系我的时候，只说你找我有重要事情谈，却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重要事情，不知道韩总现在可否揭秘了？” 韩峰看了马伟一眼，微微一笑，道：“马总既然来了，那说明你心中其实还是大概清楚我找你来的目的的，对吗？” 马伟讪讪一笑，迟疑了一下后，问：“跟潘多拉要借壳上市一事有关，是吗？” 韩峰既然选择跟他面对面谈了，那也没有遮遮掩掩地必要了。点了点头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让你阻止你们科盈技术和潘多拉之间的合作。” 马伟立即皱起了眉头，用一种古怪地目光看着韩峰，那种目光，就仿佛是看到了一个疯子，亦或者是看到了一个笑话一般。不过，很快他就掩住了这种目光，摇头说道：“这个事情，不太可能！韩总想必也清楚，我在科盈技术，并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但，科盈技术是马总一手创建起来的，总会有点办法的，不是吗？”韩峰站住了脚步，微笑着看着马伟。 马伟脸色微微一变，与韩峰对视了一眼后，苦笑一下后，移开了目光。 韩峰继续往前走。 马伟跟在旁边。 两人谁也不说话，这是一场无声的拔河。 片刻后，两人到了“老巷咖啡”的门口。 韩峰推开门，马伟看到那院子里的场景，不由得眼睛一亮，称赞道：“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韩峰站在门口没有动，转头看向马伟，他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艳的神情。 “马总，只要你同意拒绝与潘多拉的合作，我可以想办法让你科盈技术起死回生！” 片刻沉默后，马伟也转过头看向韩峰，微微一笑，道：“今天来之前，大象资本已经同意除了借壳上市所需的资金之外，他们还会另外再给两个亿，作为他们对我们科盈技术的某些项目研究的投资。有了这两个亿，已经足够我们打一场翻身仗了！” 韩峰一听这话，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惊。这倒是他还没收到的消息。看来，大象资本那边已经有了一定的危机意识，开始防范了。 不过，马伟刚才说这番话时，虽然神情平静，可眼神中却无多少的底气。 韩峰心中微微一动，以大象资本一贯的行事作风和手段，这两个亿的投资就算是真的，也肯定还会有其他的附加条件。而这些附加条件，对于马伟来说，绝对是十分不利的！ 想到此处，韩峰略一沉吟后，就朝马伟说道：“若真是如此，马总今天又怎么会来呢？马总应该很清楚，一旦你们和潘多拉合作之后，科盈技术就再也不是马总你的科盈技术了。但我不同。我只是帮你，科盈技术，永远都是你的科盈技术。这其中的区别，马总想必就不用我说得天清楚了吧？” 马伟再度沉默。 良久之后，正好有电瓶车从巷子口那边开过来，一路开到他们附近，见他们站在那巷子中间，就按了喇叭滴滴了起来。 马伟回过神，看了一眼那辆电瓶车后，朝韩峰笑道：“韩总约我到这里来，不会只是想让我在这门口站着看看吧？” 韩峰微微一笑，道：“是我的错！马总，快请进！” 说罢，就侧过身，让马伟先进了门，他紧随其后。 这咖啡屋的三楼上，竟然还有一个天台，这是刚才在下面的时候，所看不到的。白素已经点好了咖啡，在天台寻了一个好位置，候着他们了。 等他们二人到了之后，白素引着他们坐下后，又亲自去一楼吧台取了咖啡送到了二人跟前后，又自己下去了。 马伟看着白素那窈窕的背影，眼中有掩不住的惊艳感，直到白素的身影消失在那楼梯转角处，他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来。 但他的目光中，只有对美的欣赏，却无多少欲望。 韩峰在一旁看着，对这马伟的印象好了一分。 “马总，来，喝咖啡！”韩峰笑着伸了伸手，示意了一下。 两人客套了两句，然后，各自拿起咖啡杯，浅啜了一口。马伟这个留过学回来的人似乎并不喜欢这里的咖啡，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反倒是韩峰这个国内土生土长的人，倒是觉得这家咖啡店的咖啡口味确实如白素所说，比较独特，有一种一般咖啡店的咖啡所没有的香味。 他喝了一口浅尝了一下后，觉得不过瘾，又喝了一大口后，仔细而充分地感受了一下那种独特香味后，才放下咖啡杯，看向马总，扫了一眼他那杯没怎么少的咖啡，问：“不对马总的口味吗？要不，我让秘书上来，给你拿个单子，你看看喜欢哪一种，让她再去点一杯来？” 马伟连忙摆手，道：“不是不对口味。而是我前些年咖啡喝多了，伤了胃，所以现在基本不喝了！” 这倒是没料到的。韩峰本以为，马伟是留过学回来的，应该会比较适应喝咖啡。 韩峰立即说道：“那我让秘书问问这里有没有茶！”说罢，就要给白素打电话。马伟拦住了韩峰，道：“韩总，不用麻烦！其实，喝什么都不重要，你说是不是？” “马总说得对！”韩峰笑道：“那我就不跟马总你客气了！” 第466章 难辞其咎 这天下午，在这家“老巷咖啡馆”，韩峰与马伟二人相谈甚欢。 正如韩峰所说的，马伟在科盈技术这么多年，还是科盈技术的创始者之一，如今又是总经理的身份，这样的人，手中怎么可能会没有几个筹码。 当初，他之所以拒绝陆卿儿的条件，最关键的原因，并非是股东那边的阻力。 而是，他自己心中的计较。 他在科盈技术总经理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虽然科盈技术并未在他的带领下腾飞，反而是走到了穷途末路，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够聪明。 而且，他一个留学归来的技术人员，其实又能笨到哪里去？ 九十年代出头的留学生，可不比现在，那时候的含金量要高很多。 马伟虽然没能查清中何公司的底细，可是通过对陆卿儿这个人身世背景调查，很快就将其和韩峰联系到了一起。 再加上，陆卿儿之所以代表中何公司来跟他们科盈技术谈合作，目的就是为了让科盈技术终止和潘多拉公司的合作。 这两个信息联系到一起，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大概都能猜到真相了——表面上是陆卿儿代表中何公司来跟他们谈合作，实际上却是在代表韩峰。 既然猜到了陆卿儿的背后实际是韩峰，那么对于韩峰为何不亲自出面跟他谈的原因，也是很容易就能想到了。 不过，对于马伟来说，这样隔着一个陆卿儿去谈这个合作，并不是他想要的。 科盈技术虽然这几年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但到底也是上市公司，马伟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创始者之一和总经理，自然也有着他自己的骄傲。 而且，对于韩峰这个人，他也是感兴趣很久。 当初潘多拉平台上线之后，他就已经开始留意，到后面易支付的出现，这更让他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好奇。 他也是个做技术的，像潘多拉平台还有易支付这样的设计，他从前并不是没有想到过。不过，在技术还有想法等多方面的限制之下，最终都没能实现。可后来，有一个比他年轻很多，而且在学业经历上也没有他优秀的人却做到了他未曾做到的。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气的同时，也更有了想会一会这个人的冲动。 当初。他本是打算主动找韩峰聊一聊的，可是那个念头还没付诸行动，韩峰却离开了潘多拉。 那个时候，潘多拉刚刚经历了一次大仗，可以说是打得十分不错，原本接下去将会是一波飞速发展的机会，可这个时候，韩峰却离开了。这让并不了解其中内情的马伟对韩峰这个让他既羡慕又不服气的年轻人印象差了许多。所以，原本打算主动约见的念头，也就压了下来。然后一压，就是很久。 直到这一次。 但介于之前的印象，马伟并不打算主动。他也清楚，如果韩峰真想要收回潘多拉，那么他这里，是韩峰必走的一条路。 所以，这几天，他其实一直在等。 果然，被他等到了。 而这次见面，也让马伟改变了一直以来对韩峰的看法。 从中海回宁州的路上，马伟坐在车内，看着车外飞速后腿的风景，脑海里一直在想韩峰这个人。 在韩峰身上，他看到了很多东西。 自信沉稳，可也有年轻人该有的张扬和野心。 这样的人，只要聪明一些，必然不会是池中之物。 他已经开始在期待，接下去与韩峰的合作。 至于股东那边，他根本不担心。 他在科盈技术这么多年，跟这些股东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手中多多少少都有些这些人的把柄。 接下去的局面，无非就是略微激烈一些罢了。 不过，科盈技术既然要重获新生，那么也是该换换新鲜血液了。 后座上，马伟想到这里，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略显冷酷。 …… 送走马伟后，韩峰与白素再度回到了老巷咖啡。 韩峰对这个咖啡馆的闹中取静的环境和那独特味道的咖啡都很喜欢。 重新在天台上坐了下来后，韩峰看着周围那些老旧的木楼，想着接下去要做的事。 虽然刚刚与马伟的商议当中，韩峰给科盈技术终止与潘多拉合作这事找的借口是因为潘多拉游戏涉黄之事。 但，潘多拉和大象资本那边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就信了。 而且，科盈技术那边估计也会走漏一些消息。 韩峰的暴露，是毫无疑问的。 那么接下去，潘多拉和大象资本会做什么呢？ 另找一家上市公司，借壳上市？ 即使他们能找到，这其中细节的商谈，也需要耗费许多时间。那么短时间内，潘多拉肯定是没办法再谋求上市一事了。 可现在潘多拉没有了游戏业务，资金的来源就成了大问题。仅靠潘多拉平台的收入，想要维持整个公司，恐怕难以为继。 而且游戏涉黄事件后，潘多拉的名声就已经臭掉了。 韩峰这几天了解过，自从游戏涉黄事件后，本来业务就不怎么好的潘多拉平台也受到了很大的波及，不少商户都解除了和平台的合约。用户量也一下子少了很多。 再加上，这两年，国内类似的平台就好似那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现在的市场再也不像当时韩峰创建潘多拉的时候，竞争已经变得很剧烈了。 所以，潘多拉那几个人想要临时抱佛脚，重新将平台业务做起来，韩峰可以断言，短时间内，绝对是不可能的。即便大象资本大笔资金砸入，收效也绝对是甚微的。 而且，大象资本还会继续投钱吗？ 韩峰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 之前即使有游戏业务的资金流入，大象资本依然想通过上市来变现股份收回当初的投入，这说明，大象资本已经对潘多拉不再看好。 所以，在这样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大象资本最有可能的应对方式，应该是及时止损。也就是，找人接手潘多拉。 可大象资本不傻，其他人也不傻。 潘多拉现在就跟那过街老鼠差不多，几乎是人人喊打。这样的情况下，又还会有谁愿意来接手潘多拉呢？ 潘多拉现在就是一颗烫手的山芋，谁拿在手里，谁就手疼！ 当然，也有人不怕手疼的，那就是韩峰。 可，此刻韩峰若是直接出面跟大象资本直接去谈收购的事情，按照他对大象资本和peter那些人的了解，这事绝对不会顺利。 而且，很有可能大象资本会坐地起价，凭借着韩峰对潘多拉的特殊情感，而威胁韩峰，抛出高价。 这是韩峰没办法接受的。 如此一来，如果他想顺利接手潘多拉，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借他人之手，收回潘多拉。但这样的话，也有潜在问题。万一这个人拿到了潘多拉之后又来威胁韩峰怎么办？ 还有一条路就是想办法让大象资本主动来找他收回潘多拉。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想到这，韩峰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手机。 这两天，他一直在等潘多拉的某个人给他打电话。peter也好，牛天也罢。 孙俪采访他的新闻已经播放了两天，网上的消息也在白素的操作下，沸沸腾腾，都在呼吁让韩峰收回潘多拉。 以韩峰对peter那几个人的了解，他们不应该这么能沉得住气才对！ 难不成说，他们还没意识到，这游戏涉黄事件其实是他在背后做推手？ 实际上，peter那几人还真的没意识到这一点。 这倒也不是这几人笨，主要是被郝美给误导了。 当初游戏涉黄事件事发之后，郝美怀疑是钟允在背后捣鬼，跟牛天说了之后，牛天不太相信。有些吃醋外加不甘心的郝美直接去找了peter。 peter那会儿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听郝美一说，也没多想，直接将钟允叫了过来质问了此事。 钟允当时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就这么模棱两可，遮遮掩掩的态度，顿时让本来并不是十分相信郝美的话的peter倒是多信了几分。 所以，这两天，钟允的日子不太好过。 peter收了她的手机，还找了一男一女两个员工跟着她，走哪都跟着。这也是为何这几天钟允也一直没联系韩峰的原因。 而牛天得知钟允的事情后，本来是动过恻隐之心，想要通知韩峰的。但一想到当初韩峰并不支持潘多拉增设游戏项目，而他可以说是为了这个游戏梦而背叛了韩峰，如今沦落成这个下场，他根本没有这个勇气去拨通那个电话。 潘多拉公司内，牛天坐在peter的对面。 后者紧皱眉头，怒目圆睁，盯着牛天，拍着桌子，吼道：“牛天，当初这游戏项目可是你提出，也是一力支持的，现在做成这样，而且是在公司准备借壳上市的重要时机，我告诉你，这事情你难辞其咎！” 面无表情的牛天，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潘多拉增设游戏项目，虽然是他提出的，但后面潘多拉的游戏走向涉黄这条路，却并非是他支持的。而是peter和李政宇还有黄涛三人决定的。 可事到如今，peter却是把锅都推到了他身上。 他想反驳，但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话来。 peter见牛天没说话，眼底掠过些许得意和狡猾，接着又说道：“牛天，这次的事情，总部很不满意。不过念在你这两年来，对公司也是兢兢业业，所以我替你跟总部求了情。为了尽最大可能地保住你的利益，我这次豁出去了不少人情，总算让总部答应了这次就暂不收回你的股权，但是你现在的职务肯定是保不住了！正式文件现在还没下来，可能还要一两天时间，我先跟你说一声，你有个心理准备！” 他话音刚落，牛天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冷淡地看了一眼peter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peter的办公室。 第467章 别想好过 牛天走后没多久，peter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peter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peter听后，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peter对着电话，压着怒气，沉声质问。 但他的质问并没有得到什么回答，对方甚至连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短而促的“嘟嘟”声接连响起，仿佛是打在他脸上的巴掌，啪啪作响，疼得很！ peter坐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 没等他冷静下来，手机又响了起来。 心情极度不好的peter，看也没看，甩手就将手机给甩了出去。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那聒噪的铃声顿时戛然而止。 可，紧接着，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烦躁不已的peter拎起电话，再度砸到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的他，重重靠近老板椅中，眼睛微微眯起，咬牙切齿地喃喃“科盈技术，马伟，你们给老子等着！”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的声音，让peter皱起了眉头。 “进来！”他烦躁地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秘书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手机和电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抹惊骇之色一掠而过后又恢复平静，像是什么没看到一般，微微低头，道：“总部来了电话，说他们已经定了下午的飞机票，让您到时候去接机！” peter一听，惊得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秘书，不敢置信地问：“你刚说什么？谁要过来？” 秘书回答：“打电话的是总部的詹姆斯，不过具体几个人过来，他没有说，只说让您到时候去接机！这是总部发来的航班信息。”说着，秘书上前两步，将一张纸放到了peter身前的办公桌上。 peter看了一眼那张纸，脸色难看至极。 这个詹姆斯，跟他差不多年纪。在他还在总部的时候，两人之间就一直是竞争对手。之前，大象资本控股潘多拉的时候，总部原本是决定让詹姆斯来这边主持大局的。后来，是peter背后的人费了很大劲，才帮他争取来的。 为此，詹姆斯对他也是怀恨在心。 现在这个时候，詹姆斯突然说要过来，而且总部还发了航班信息过来，看来这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詹姆斯个人的行动，而是总部的意思。 之前游戏涉黄事件出来后，总部收到消息后，虽然表现出了对他的不满意，但是并没有要派人过来的意思。可现在却突然派詹姆斯过来，难道说，科盈技术要终止合作的事情，总部已经收到消息了？ peter紧紧皱起眉头，脸色有些苍白。 若总部真的已经知道了科盈技术要终止合作的事情，又派了詹姆斯过来，那么总部的意思，应该就是打算让詹姆斯来接手他的位置了。 其实，自从游戏涉黄事件爆发后，他心中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只不过，之前科盈技术那边还没变卦，所以他还想再撑一撑。只要潘多拉借壳上市成功，那么他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如果到时候那几个华京来的人真的能如他们所说的，让潘多拉的股价一路走高的话，等到大象资本将手里的股权全部变现，大赚一笔后，那他就更是能成为功臣一个，至于那游戏涉黄事件，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瑕疵，不值一提了！ 可不曾想，在这个时候，科盈技术竟然突然变卦了，要终止和潘多拉的合作。这么一来，他的所有退路就都没有了。 大象资本当时为何会收购潘多拉，无非就是看好潘多拉的潜力，可这样一个原本潜力无限的公司，到了他手中后，却搞成了这样。他心中自然也有自省。所以，总部要派人来从他手中将潘多拉接管过来，他毫无怨言。 可，总部派来的人，却是詹姆斯！ 这一点，让他有些接手不了！ 当初，这差事，是他从詹姆斯手中抢来的，如今他搞砸了，却让詹姆斯来擦屁股。这让他以后回到总部后，还有何脸面再在总部待下去？ 甚至，连背后支持他的人，也是脸上无光！ 可想而知，等他回去，他在总部的日子，必将是度日如年一般的难过。 想到此处，peter眼中就冒出了凶光！ 既然，科盈技术不想让他好过，那么他们也绝对别想好过。 …… 下午三点。 宁州某家豪华会所。 顶楼唯一的一个包厢，已经被人包了下来。 peter一人坐在包厢里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个倒满了洋酒的酒杯一饮而尽。桌面上，放着不少洋酒，其中一瓶，已经少了一大半。 就在他弯腰准备继续自斟自饮的时候，包厢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人。 走在前头的那个一看到沙发上的peter，就笑道：“呦，这大白天的，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喝酒呢？看来是心情不好啊！” peter抬头，看到说话的人，立即招手示意他过来。等到他到身边坐下后，他一把伸手搂住那个人说道：“凌总，现在就只能靠你帮我了！” 来的人，正是凌峥，和梁阴天。 凌峥看了一眼已经有些醉醺醺的peter，却并没有打算听peter诉苦的意思，反倒是伸手从桌上拿了一瓶新的洋酒，一把打开后，给自己和梁阴天各自满了一杯酒后，才朝着peter笑道：“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其他毛病没有，就是喜欢喝酒！你现在弄了这一桌子的好酒，怎么着也得先让我把酒喝够了再说吧？你说是不是？”说罢，就自顾自拿起杯子一口闷了，然后大喝一声：“好酒！来，阴天，喝！” 梁阴天没理他，拿着杯子坐远了一些，自顾自地慢饮起来。 凌峥也不介意，与peter搂在一起，笑道：“这酒有了，怎么能没有女人呢！来，叫几个女人来，好好玩玩。那些不开心的事，都等到喝饱了玩够了再说！” “好！就听凌总你的！”peter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未反对，一拍大腿，就同意了。接着就将门外的服务员喊了进来，让她们帮忙安排女人。没多一会儿，五六个女人走了进来，个个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排排站在她们跟前，任人挑选。 凌峥给自己和peter一人挑了两个，然后让剩下的那几个退了出去。 女人和酒，都是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没多一会儿，场面就变得有些不堪入目起来。梁阴天看了一眼昏暗中那些让人恶心的画面后，放下酒杯，独自走了出去。 门口的服务员看到梁阴天一人出来，眼神古怪地瞥了一眼后，就匆匆收回了目光，不敢多看。只是，没等他走出多远，就传来了那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梁阴天不用听也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是他不在乎这些。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这些。 他一路走出了会所，在会所门外的花园中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摸出烟，点了火，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而起，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没意思。 这些年跟着凌峥，钱其实也已经赚得不少了。只要不再过这种奢靡的生活，足够他一辈子吃喝不愁，甚至可以说过得比一般人要优渥许多。 既然钱已经赚够了，那么再这样过着这种他并不是很喜欢的生活，又是为了什么？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天那个编辑跟他说的话。 他说，如果他能静下心来好好钻研钻研，还是有机会能写出一部不错的小说来的。 这些日子，这个编辑说的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不时地想起。每一次想起，都会在他心中留下某种烙印。 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这种烙印就开始变得深刻起来。 就好像现在。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摆脱这种日子，去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四处走走，写写书，看看景。 可是，按照当初他与凌峥的约定，想要走，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烟在手指间渐渐燃尽，梁阴天最后用力吸了一口后，将其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中。 “吁……”吐尽烟气后，梁阴天抬手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楼上那两人应该也差不多了，于是转身往回走。 到了三楼包厢门口，刚要推门进去，门就开了，一个衣衫不整地女人冲了出来，差点扑进梁阴天的怀里，一股混合着酒味的苦杏仁味扑鼻而来，顿时让梁阴天皱起了眉头。他慌忙一个闪身，躲开了这个女人。 女人惊吓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前扑去。 旁边的两个服务员瞧见这一幕，没有一人有打算上前扶一把的打算。 反倒是后面跟出来的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上前拉了一把这个女人，然后匆匆离开了。 见没人再出来，梁阴天就走了进去。只见凌峥衣衫半敞地靠坐在那张大沙发内，瘦削的脸颊上都是潮红之色。 另一边，peter似乎还没完事，正埋头吭哧吭哧地在其中女人身上驰骋着，另一女人埋头在他的身后服侍着。 梁阴天看了一眼，就厌恶地移开了目光，正打算再出去溜一圈再回来的时候，突然peter猛地一把推开了身后的女人，起了身，接着又是一脚踹在了身下那个女人身上，怒吼一声：“滚！” 两个女人惊叫着仓皇逃离，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就拿着衣服挡着要害逃了出去。 凌峥瞄了他一眼，笑道：“跟个女人计较什么？这两个要是不行，再换两个不就行了吗？发什么火呢！” 说罢，凌峥还真要再给peter叫女人，倒是被peter拦住了。 这么一番发泄后，peter的酒似乎已经醒了许多，他草草地将衣服穿上后，在凌峥旁边坐了下来，道：“算了，这事不解决，没心情做这种事！” 凌峥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梁阴天，道：“有些饿了，你帮我去叫些吃的来，我的口味，你清楚的。” 梁阴天没做声，起身就往外走。 凌峥看了他一眼后，转头问peter：“说吧，什么事？” peter怒哼了一声，道：“科盈技术终止和我们潘多拉合作了！现在，总部派了人过来打算接管潘多拉！” 刚走到门口的梁阴天听到这话，刚刚抬起准备推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科盈技术终止和你们合作了？”凌峥也是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科盈技术这家公司早就已经是回天无力了，潘多拉的借壳上市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止损方式，也是唯一的方式。除此之外，他们除了等待破产之外，已经别无选择了！如此情况下，科盈技术又有何理由会拒绝和潘多拉的合作呢？ 可这个在他看来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这让向来总是自信满满地凌峥也心中疑惑了起来。 凌峥沉思了一下后，问peter：“科盈技术突然变卦，必然是事出有因的。你查清楚这背后的原因了吗？” peter摇头：“我让人去查了，但是科盈技术那边这一次消息把控得很严，目前为止还没查到什么线索！” 凌峥听后，想了一下，道：“我帮你去查！”说罢，就起身，道：“我出去打个电话！”话音落下，他就大步出去了。 在门口，梁阴天刚好交代完服务员，见凌峥出来，就问：“怎么了？” 凌峥道：“我打个电话，查点事！” 梁阴天也没多问，回身进了房间。 peter对于一向冷淡话不多的梁阴天并不熟悉，所以见梁阴天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再搭理。 过了一会，凌峥就回来了。 一进门，就笑着朝peter说道：“最多半小时，就能有消息了！那我们就先吃点东西，休息休息！要不，我再给你叫两个女人，你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做做完？” peter摆摆手，拒绝了他。 凌峥笑了笑，没在意，在peter身边坐了下来，开始吃东西。 第468章 知己知彼 凌峥吃了点东西后，就开始靠在沙发上打盹，没一会，呼吸就沉重了起来，像是真睡着了。 一旁的peter却是心事重重，如坐针毡，时不时地就拿起手机看一眼，也不知是在算时间，还是在等电话。 好不容易，这半小时终于过去了。 peter瞄着凌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眼中的急躁越来越明显。 就在他快要熬不住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有电话进来了。 peter顿时惊喜，转头看到凌峥似乎还睡着，就打算叫醒他，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然后转过脑袋，像是没看到凌峥手机亮起的蓝光一般，自顾自地拿出手机摆弄起来。 凌峥的手机亮了一阵就又黑了下来。凌峥还是睡着。 peter的手指胡乱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那烦躁不安地手指出卖了他假装平静的表面。 没一会儿，坐在角落里的梁阴天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就在这包厢里接了起来，喂了一声后，不知手机那一头说了什么，他就起身走到凌峥身旁，将凌峥给叫醒了。 “找你的！”梁阴天将手机递了过去。 凌峥眼中还有几分睡意，朦胧地看了看梁阴天和他手中的手机后，问：“是谁？” 梁阴天道：“不知道。” 凌峥一皱眉，伸手拿过手机，就问：“哪位？” 片刻后，凌峥将手机还给了梁阴天，而后拿过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后，咧了咧嘴，道：“消息已经有了！” 还在假装淡定的peter立即扭过头来，看着凌峥，追问：“是什么原因？” 凌峥看向peter，那幽深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后，却是露出了狐狸一般精明的笑容，道：“peter，你知道，我是把你当朋友的。不过，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我刚刚为了帮你查这个事情，欠了一个不小的人情，现在我帮你查到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peter脸上的兴奋之色顿时僵住，盯着凌峥，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之后，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凌峥一见，抬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笑着说道：“你也别生气。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亲兄弟明算账！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就算我们是亲兄弟，这该算清楚的还是要算清楚比较好！这样的话，下次我们也好继续来往！” peter看着他脸上那看似亲切的笑容，忽然让他觉得恶心。 不过，他现在已经可以说算是穷途末路了。詹姆斯明天就会到，如果他不能在詹姆斯到之前，想办法弄清楚科盈技术到底是为何会终止跟潘多拉的合作的话，那么他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只能是灰溜溜地回到总部去！若是如此的话，那他在总部基本也就待不下去了！ 所以，不管这个凌峥是落井下石也好，还是趁火打劫也好，他都得认。因为，目前来说，能帮他的，也就只有这个凌峥了。 想到此处，peter一咬牙，压下心底的那些愤怒，问：“你想要什么？” 凌峥看着他那副样子，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们是朋友，不会为难你的！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见一个人！” peter皱起眉头：“谁？” “当初送你来潘多拉的这个人！”凌峥笑着回答。 peter不由怔住，几秒过后，阴沉着脸，质问：“你调查过我？” 凌峥看了他一眼，没立即接话，伸手去拿了一瓶酒给自己和peter都倒了一杯，然后拿过自己那杯浅啜了一口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道：“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要是不明白这意思，没关系，等回头有机会，你可以上网好好了解一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事，我刚才的要求，你想得怎么样了？同意吗？” peter没说话。 凌峥笑笑：“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只不过，以后喝酒可以找我，其他事就不用再找我了！” peter看着桌面上那杯凌峥给他倒的酒，内心挣扎。但，也只是片刻。毕竟，眼前之事才是最重要之事。 “我答应你！”peter说罢，拿过酒杯就一口喝了下去。 凌峥哈哈一笑，抬手在凌峥背上重重一拍，道：“peter，我再送你一句中国的老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 peter没有去探究凌峥所说的这句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问他：“消息呢？” “放心，我凌峥跟人做交易，向来都是很讲信誉的！这一次科盈技术之所以会终止跟你们潘多拉的合作，是因为有一家叫中何技术的公司在前几天找了他们，然后跟科盈技术的总经理，一个叫马伟的人谈成了一个合作！合作内容是，中何技术会给科盈技术注资六个亿，这六个亿分三次到账，主要用于科盈技术目前一个正在进行的新的研发项目。这个研发项目正是由科盈技术的总经理马伟领导的！”凌峥一口气说了这一番话后，又拿过酒杯喝了一口，而后往后靠进了沙发中，看着皱眉沉思的peter，微微一笑。 过了一会儿，peter转头问凌峥：“就只有这些？” 凌峥笑了笑，道：“还有一些。” peter眯了眯眼睛：“赶紧说！” “这家中何公司在几个月前，曾经融到过一笔投资。这笔投资的来源是中海的一家基金！这家基金的名字，你可能会有些耳熟。”凌峥看着peter，笑得很有深意。 “基金？叫什么？”peter忙追问。 “中海高科技投资基金。”凌峥说完，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peter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他想了一会后，问凌峥：“这个基金很有实力吗？” 凌峥摇摇头：“这是个刚创立没多久的基金，实力很一般！不过，这个基金背后操控的那个人，还是有些实力的！” peter见凌峥总是话说一半，不由得有了些意见，皱着眉头，不耐地催促道：“凌总，你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了，你能直接点吗？” 凌峥笑了起来，接着转头看向一旁角落中的梁阴天，喊道：“阴天，你跟peter说，这个基金背后的人是谁！” 梁阴天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机，似乎从未关注过他们的对话，可是听到凌峥叫他后，头也没抬，就报出了一个名字：“韩峰！” peter怔住，脸上神色不断变化，半响后，咬牙喃喃：“竟然是他！” 凌峥忽然坐直了身体，看着阴沉着脸的peter，道：“他可是你的老对手了吧？我还是刚才那句话送给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回去好好查查意思，好好领会领会！行了，你要的消息我也告诉你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走了！”说罢，起身就要往外走。 角落中，梁阴天虽然一直没抬眼看他们这里，但凌峥刚一起身，他却也跟着起了身。 peter坐在沙发上，仿佛没听到凌峥的话，一动不动，眼中凶光闪动，口中喃喃自语。 就在凌峥二人走到门口，打算要开门出去的时候，peter忽然抬头，冲着凌峥的背影，喊道：“凌总，稍等！” 凌峥回过头，笑眯眯地看向peter，道：“如果想让我帮你对付韩峰，扳回这一局的话，价格会比较贵的。” peter毫不犹豫，问：“你想要什么？” “我听说你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好像也在中国，是吗？”凌峥问道。 peter瞳孔猛地一缩，厉声质问：“你想要干什么？” 凌峥笑了起来：“你不用紧张，我对比我大的没兴趣。不过，我需要让她帮我个忙！” “她能帮你什么？”peter皱起了眉头，戒备地看着凌峥。 “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她！”凌峥说道。 peter紧抿着嘴，盯着凌峥，犹豫不决。 凌峥丝毫不急，等了一会后，见peter还是下不了决心，便道：“你可以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给我打电话吧！”说罢，扭身就要走。 可peter哪里还有时间慢慢想。明天中午，詹姆斯就会到。到时候，就算他有了办法能对付韩峰他们，也来不及了！ 眼看着凌峥就要走出这个房间，peter再不犹豫，开口喊住了他。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跟我那个姐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所以我并不能保证她一定会答应帮你们的忙！这一点，我希望你们清楚！”peter说道。他内心其实还是不太希望将她牵扯进来的，可是他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如果真的就让詹姆斯这样接替了他，然后灰溜溜地回到总部，那他将再无颜面留在总部，甚至都再也没有脸去见那个人了！ 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peter心中暗道：姐姐，原谅我！ 他走神的时候，凌峥说道：“没事，只要你答应就行了！” 接着，他又说道：“我听说，你们公司的李政宇和黄涛被抓进去了是吗？” peter点头：“被带去调查了。” “想办法把他们弄出来，晚上八点我在这里等你，到时候把他们一起带来，对付韩峰的事，需要他们！”凌峥说完，不等peter回应，就直接扭头走了。 包厢里就剩下了peter一人，愣愣坐了好一会后，忽然回神，拿过桌上的酒，猛灌了好几口后，一抹嘴角酒渍，站起就往外走！ 第469章 擦肩而过 会所外，停车场。 梁阴天和凌峥坐在一辆黑色轿车呢，并未马上离开。 凌峥在打电话，电话那头不知在说些什么，凌峥脸上神色显得很是严肃。 片刻后，凌峥挂断了电话。 坐在驾驶座上的梁阴天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凌峥，犹豫了一下后，问：“你打算怎么对付韩峰？” 凌峥抬头看向后视镜，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中碰了一下，梁阴天马上移开了。凌峥微微一笑，道：“韩峰这个人对于笼络人心，有些手段。想要对付他，恐怕得来点下三滥的手段。” 梁阴天听后，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喜。 虽然这些年跟着凌峥，没少见凌峥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可是从前那颗总是无动于衷，顶多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厌恶一下的自己，此刻却突然感觉很深的不适。 不过，向来懂得如何隐藏自己情绪的梁阴天，很快就将这些不适给压了下去，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 “最近中海局势不是很好，这个时候，不适宜再横生枝节了！而且，这个peter这次把潘多拉弄成这样，他和他背后的人在大象资本肯定会受到排挤，对于我们来说，利用价值就下降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梁阴天又说道。 这回，凌峥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他看着梁阴天的侧脸，打量了一下后，道：“你今天好像话特别多，这可有点不像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有些不适应这边的环境，想快点回华京！”梁阴天回答。 凌峥微微一愣，旋即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促狭：“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华京有女人了？” 梁阴天没作声。 凌峥顿时笑得更大声了，探身向前，一掌拍在梁阴天的肩头，道：“你小子，回去后，一定要把人带给我瞧瞧！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你这么牵肠挂肚！” 梁阴天沉默了一会，道：“有机会，会带给你认识的！” “好，那我等着！”凌峥笑道。接着，又在梁阴天肩上拍了两下，道：“走吧！” 梁阴天很快启动了车子，驶离了停车场。 凌峥往后靠去，看着窗外不远处那个会所的大门，嘴角渐渐流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 傍晚。 江面，红霞似火。 韩峰一人独自走在江边，一边吹着江风，一边与徐音打着电话。 怀了孕的徐音，似乎变得啰嗦了一些。 不过，韩峰很享受。 两人聊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左右，才挂断电话。徐音被她母亲给叫出去散步了，韩峰则一路往公司的方向走。 收回潘多拉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是能在大厦结顶之前敲定。现在最主要要考虑的问题就两个。 一个是大象资本那边会对这次科盈技术终止和潘多拉合作一事做出何种反应。如果说，大象资本那边反应激烈，而且还要继续走借壳上市这条路的，那么他就得抓紧时间搜集相关消息，必须将大象资本的这条路给堵严实了才行。如果说大象资本就此打算放弃潘多拉了，那么他就得想办法去接触一下大象资本，探探口风。 另一个问题，就是资金问题。大象资本这两年对潘多拉也有追加投入，这部分不算在内的话，光当初大象资本收购潘多拉所花费，就有七个亿。如今大象资本要脱手潘多拉，就算肯割肉，一下子肯定也不会愿意割太多。韩峰估算过，大象资本一开始能接受的底线，估计是在五个亿左右。可是韩峰现在手上没有这么多钱。 就算算上基金中的那三个亿，也还有两个亿的缺口。 韩峰大厦的资金倒是还有一点，但是韩峰大厦结顶之后，装修、推广等等各方面都还需要钱。就算韩峰大厦在出售和招商方面进展十分顺利，这笔钱也有一个回款周期，短时间内肯定是不用指望的。 也就是说，韩峰至少还有两个亿的缺口。 那么，他要么就想办法搞到这两个亿，要么就想办法让大象资本将这个价格降到三个亿。这样的话，用基金的钱就够了。 可是，用基金的钱也有一个问题，如果用这个钱去收购了潘多拉，那么潘多拉就属于基金，而不是属于韩峰。这在本质上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基金虽然现在是由韩峰掌管，但这里面的钱却不是韩峰自己的，他在里面只有六分之一的份额，那么用这个钱收购了潘多拉之后，也就只有六分之一的份额。就算再加上陆卿儿那百分之二十五，他所占股权也就不到百分之四十。 当初大象资本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逼着他离开了潘多拉，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他自己在当初股权分配和把控上太过疏忽所造成的。所以，现如今，他也算是有了点杯弓蛇影的味道，对于股权一事格外地在意和伤心。不到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份额，在如今的他看来，还是不够安全的。 但，他也明白，如果短时间内凑不到钱的话，他也就只能先用这权宜之计。至于这股权问题，等拿到了潘多拉之后，再从长计议。毕竟基金还是在他掌控之中，总比潘多拉继续留在大象资本手上，要让他安心很多。 韩峰一路走，一路想。 渐渐的，他已经看到了韩峰大厦。 看着高耸在那里已经有了整体外形的韩峰大厦，他犹豫了一下后，调转方向，朝着韩峰大厦走了过去。 没一会儿，就到了韩峰大厦的工地外。 一人多高的围挡将周围都牢牢地遮挡了起来，只在东南两面靠着大马路的位置，留了两个出入口。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东面的出入口已经拦了起来，南面的出入口还开着。有两个工人正拿着水管在冲洗门口的地面。 工地里，灯火通明。 韩峰刚走上前，就其中一个冲洗地面的工人给拦住了，道：“这是工地，你不能进去的！” 韩峰也没表明身份，笑笑说道：“我就是想进去看看，听说快完工了是吗？” 这工人倒也和气，见韩峰笑，他也露出笑容，点点头道：“顶多再有个三五天。” “那……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韩峰说着，摸出烟，递了一根给这工人。 工人去摆摆手，道：“小伙子，不是我故意不让你进去，是工地就这规定。而且，这工地里也不安全，又乱糟糟的，你进去也没啥好看的！” 韩峰其实也只是一时兴起想要上去瞧瞧，既然这工人说工地规定不允许，他自然也不会勉强。他笑着依旧将那根烟塞到了工人手中，又跟他闲聊了几句后，转头离开了这里，往公司走去。 这里离公司很近，只要穿过一条马路，再拐个弯就到了。 韩峰站在路口，等着红绿灯。路上，路灯已经亮起，天边，晚霞已经逐渐褪去，暮色将要袭来。 这时，他背后工地出入口，一辆绿色渣土车正要出来，然后被那个冲洗的工人给拦了下来。 工人走到驾驶位边，仰头看着驾驶座里的那个中年男人，问：“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去？不是都停了吗？” 中年男人埋怨道：“谁知道呢！刚才突然来电话，说叫我过去拉点东西过来。那怎么办，只能去呀！” 工人听后，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多问，像这种事，在工地上也不是什么罕见事。他让开了位置，看着渣土车晃晃悠悠地开了出去。 红绿灯口，红灯转绿灯。 韩峰看了一眼，迈步走下了路基，朝着对面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渣土车从左后方的右转车道上突然驶来，那司机像是没看到韩峰一般，径直冲了过来，丝毫都未减速，甚至连喇叭声都没有。 韩峰的身后，有人已经惊叫了起来。 韩峰听到声音，转过头时，那辆渣土车，那绿色的车头已经距离不足五米。韩峰已经能清楚看到那个坐在车内的司机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惊慌，却有狰狞的决绝。 他愣了一下。 眼见着，他的身影就要被卷入渣土车那半人多高的车轮底下时，忽然一辆小车猛地从另一边冲了过来，疯狂的喇叭声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让周围车流的声音都安静了下去。 砰地一声巨响，渣土车擦着韩峰的身子冲到了路中间的绿化带上，小车在路中间连着打了两个转，最后车身撞在了一个路灯柱上，车头几乎全部损毁，车身也凹进去了一大块。 司机位置上，一个女人的身影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已经失去了意识，鲜血从浓密的黑发中渗出，渐渐蜿蜒到脸上。 韩峰站在路口处，茫然四顾，耳边只有自己那猛烈而快速的心跳声。 有许多身影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有冲着小车去的，也有冲着大车去的，那惊慌的脚步声，仿佛铺天盖地。 有人在韩峰身边停了下来，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晃了晃，急切地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韩峰看着他，耳边那砰砰地声音，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他晃了晃脑袋，然后朝着那辆小车看去。 车窗里，那个女子的侧脸，似乎有些眼熟。 第470章 分外熟悉 韩峰站在那个十字路口处，心脏在胸口剧烈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样。车窗里那张侧脸给他的熟悉，让他感觉心慌。 也不知是谁撞了他一下，推着他踉跄着往那辆小轿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还未靠近，已经有人帮忙将车门拉开，将昏迷中的女子给拖了出来。 刚拖出来，就听得有人惊声喊道：“快躲开，这车漏油了！” 围在车边的众人，纷纷四散逃开。那个女子，也在慌乱中，不知被人抬到了哪里。韩峰也被人拖了开去。 冲到了绿化带上的大车司机也被人给弄了下来。他的伤势要轻很多，除了额头上有点出血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外伤，神智也还很清醒。 两个热心群众一左一右地跟在他身旁，既是护着也是防着，领着他往路边走。经过韩峰身边的时候，韩峰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那张有些黝黑的脸上，满是惊慌无措。 不知为何，韩峰突然想起了，就在刚才之前，这个人开着这辆渣土车冲着他过来的时候，那张脸上，全是咬牙切齿的狰狞。 他不知道那是他的幻觉，还是什么。 好扮相，韩峰才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这时，警车先来了，而后是救护车。 韩峰推开人群，找到了那个被抬到了担架上正要送上救护车的女子，氧气面罩已经戴上了，散乱的头发被血渍打湿黏结在一起，贴在了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 他刚要上前看个究竟，忽然，一人指着他与正在做笔录的警察说道：“喏，就是这个人！” 警察朝着韩峰看了过来，朝边上的人示意了一下后，边上的人立即上前，叫住了正要跟到救护车边去的韩峰，道：“你是刚才差点被撞的那个人吧？到那边配合一下我们做个笔录吧！” 被这警察这么一拦，那担架就被抬上了救护车，护士一伸手，车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而后，警笛呜啊呜啊地响起，车子迅速离开了这里。 韩峰只好作罢，跟着警察到另一边，配合做笔录。 那个开渣土车的渣土车司机也在旁边。 警察问的问题都很简单，例如过马路时是红灯还是绿灯，从哪个方向到哪个方向，等等这样的问题。韩峰一一回答之后，忽听得另一个警察问那个中年男人：“你是哪个工地的？怎么这个时间出车？” 中年男人回答：“我是那个韩峰大厦的工地的。领导临时让我去城郊拉点泥料过来填广场，领导催的急，我就……” “催的急就能违反规定了吗？你们韩峰大厦的领导就是这么让你们办事的？”警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训斥道。 中年男人低下了头，不再辩解。 警察见他这般模样，哼了一声后，继续问道：“你是右转弯，这么大个人过人行道，你没看到？” 中年男人回答：“是真没看到。当时那个角度，正好是盲区！” 旁边，韩峰对面的警察已经问完了话，听到这话，他转头看向了那个中年男人，然后插了一句话：“你说谎，你看到我了！” 中年男人惊愕地转头看向韩峰，目光一触后，脸上忽然有一抹惊恐一掠而过，而后他又迅速扭过了脑袋，避开了韩峰的视线。 问他话的警察也看向了韩峰，皱了皱眉，问：“你刚说他看到你了，你怎么确定的？” 韩峰不想说当时他自己站在那看到了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的事，毕竟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他自己还未确定。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当时肯定看到了他。 但回答警察的话，不能用直觉二字。 于是，韩峰回答：“是不是如此，只要按照当时我的位置和他的位置实验一下就知道了！” 警察眼神古怪地看了看他，忽问：“你有没有受伤？” 韩峰摇了摇头。 “没受伤的话，你笔录做完了，那这事就和你没关系了，你走吧！以后，过马路，还是尽量要左右多看看，小心些！”警察说完，就不再看韩峰，再度望向那个中年男人，继续问问题。 韩峰看了看那个中年男人，想着他刚才说自己是韩峰大厦工地的司机，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种古怪的感觉。但到底缘何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他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后就暂时不想它了，问了一下刚才给他做笔录的警察，那个小轿车的司机被送去了哪个医院后，就离开了那里。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后，直奔中海第一医院。 那个女司机，据说是被送到了这家医院。 他想见一见这个女司机，一是他总觉得那女司机他或许认识；二是，这女司机不管怎么样，总是帮他挡了一劫，若是没有这女司机，他恐怕此刻已经是魂归九泉了！所以，他应该来探望一下她，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刚上车，他就给白素打了个电话，让白素去工地一趟，调查一下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份。这事，虽然表面看着只是一场交通意外，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那一刻，挡风玻璃内那张狰狞的脸庞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这个时候的中海街上，车水马龙。 本来十几分钟就到的中海第一医院，愣是开了有四十分钟才到。 他在急症那边一打听，才知道女司机已经被送去做急诊检查了。她伤势不轻，主要在颅脑部分，所以需要做颅脑ct，确诊损伤程度。 不过，女司机的家属目前还没联系到，她的手机有密码，他们都打不开，所以没办法联系。车上虽然有行驶证驾驶证，但交警那边一时还没查到相关的家庭成员信息。 韩峰一听，就与分诊台的护士说道：“这样，现在需要先交多少钱？我去交。另外，我待会把我的电话留下，有任何事情，你们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护士一听，就问韩峰是伤者的什么人，韩峰想了想，回答：“算是朋友吧！” “那你知道她的家人吗？她这个情况，最好还是有个家人在场，万一检查出来情况不是很好的话，可能会需要做手术。做手术的话，一定要有个家人在场才行。”护士又说。 韩峰摇摇头，随即又问：“那我留在这行不行？” 护士想了一下，道：“既然家属联系不上，那也没办法。那你先去办下手续，交一下钱。” “行，没问题！那我先去交钱！”韩峰毫不犹豫点头。 护士立即带着他过去办手续交钱。 交了钱后，又领着他去了医生办公室，让他在门外等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韩峰坐在手术室门外的凳子上，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会不会过意不去？ 大概等了有二十分钟左右，韩峰的手机忽然响起。 轻快的铃声在这安静的走廊中响起，有些刺耳，不和谐。 韩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后，接了起来：“查清楚了吗？” 电话那头，白素在工地门内，靠着一辆白色的大众，目光淡淡地看着不远处来往的工人，道：“大概的问清楚了。这个人不是宋兵手下工程队的人，是韩峰大厦工地开工后招募的一批司机当中的一个，在工地已经干了两年了，平时工作还算不错。不过，这个人有赌钱的习惯，而且堵得不小，据说外面欠了不少钱。前段时间，他的老婆孩子来过一趟，跟他闹了一通后又走了。” 韩峰听后，沉吟了一下后，又道：“你让胡律帮忙查一查这个人的账户资金来往，最近一年的都要。另外，你再派个人到第一医院来一趟，最好是个女孩子，带些日用品来！” 白素一听医院二字，平静的声音中顿时多了一丝紧张：“你受伤了？” “不是我！”韩峰刚说到这里，突然有医生过来了，他身旁还跟着先前那个护士。护士看到韩峰后，指着韩峰与医生说了几句后，就先走开了。 韩峰一见，顾不得跟白素多说，慌忙挂了电话，快步迎上前，急切问道：“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你是？” 韩峰连忙解释：“哦，我是她朋友！” “她的家人呢？”医生又问。 韩峰回答：“我们都联系不上。” 医生听后，这才说道：“她现在的情况，还不太好说。脑部有些血块，这也是造成她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不过，脑部血块不是很大，考虑到手术的风险，所以我们不建议现在就进行手术，先观察一下，看看脑部血块会不会扩大。如果不再扩大的话，那么问题就不是很大。如果有扩大迹象，那么就只能开刀了。但是，她这个出血位置不是很好，开刀的话，也有很大风险。所以，你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最好是能联系上她的家人，如果做手术，还是得家人在这里才行！” 韩峰听后，心情愈发沉重，想了一下后，道：“我会想办法去联系她的家人的！” 医生点点头，道：“另外，她胸口还有一处骨折，但这个问题不是很严重，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主要还是在脑部血块的问题上，接下去就看她自己了。如果她能尽快醒过来，那么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行了，她已经送去病房了，你去看一看吧！” 韩峰点点头，谢过了医生后，离开了急诊大楼，往后面住院部走。 根据护士的指示，到了二十五楼，顺着走廊，找到了37床，在房间的最里面。 两个护士正在她身边忙碌。 韩峰走了过去，目光越过护士的背影，落向床头。 那一头的秀发被剪去了不少，头顶处绑上了绷带。那张本来血迹斑斑的脸上已经被护士擦干净，那秀气的眉眼，分外熟悉。 韩峰站在那里，如雷击中，不能自已。 第471章 命中注定 这世上之事，冥冥之中，总像是有人操纵一般，巧合得令人难以相信。 韩峰看着病床躺着的钟允，心中百感交集，一言难尽。 许久，心中涌动的情绪才终于勉强平静下来。 床边，护士已经都忙完了，转过身看到他后，其中一人开口问道：“你是家属？” 韩峰点头：“是的。” “她现在情况还不稳定，家属陪床要留心一点，要是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来找我们，知道了吗？”护士严肃交代。 韩峰赶紧点头应下。 护士走后，韩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那张苍白的脸，看着让人心疼不已。犹豫了一下后，他伸手将旁边钟允的手，轻轻握在了手中。 冰凉的感觉，让他心头翻涌的那些情绪更加强烈。 这间病房里，是个四人间。除了他们外，还有两个床也住着病人，一个睡着，还有一个靠在床头正在吃晚饭。家属在旁边周到地伺候着。 没一会儿，这病人大概是吃饱了，放了碗后，抬头看向了韩峰这边，目光略一打量后，突然开口朝韩峰喂了一声。 韩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虽然听到了，却没在意。 那病人又哎了一声，还喊了一声“小伙子”！韩峰这才意识到，此人或许是在喊自己，转过头看向他，问：“您是在喊我？” 病人是个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听后，微微一笑，道：“是的！你们这是怎么了？” 韩峰沉默了一下才回答：“车祸！” 病人又问：“那你老婆现在怎么样？” 病人口中“你老婆”这三个字让韩峰微微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他也没解释，只是回答道：“医生说还要观察。” “一进来没直接手术让你们先观察的，一般都是问题不大。你也别太担心，你老婆年纪轻轻的身体好，肯定没事的！”病人宽慰道。 韩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他笑了笑：“嗯，谢谢！” “对了，你吃过饭了吗？”病人忽然又问。 韩峰刚要回答，病人又接着说道：“估计你也还没吃，现在这个时间，医院食堂还有饭的，我让我老婆帮你去打一份来，你凑合吃点，今天晚上你肯定是要在这熬着的，不吃东西，这身体熬不住的！”说罢，就要打发站在旁边收拾的妻子去食堂打饭。 韩峰赶紧摆手想要拒绝这位大叔的好意，可是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忽然响了，是白素打来的。 韩峰想起刚才让白素安排人过来的事情，赶紧接了起来，刚要与白素说，暂时先不用安排人过来。这话还没出口呢，就听得白素说道：“韩总你人在哪？我已经在急诊大楼的门口了！” 韩峰没想到白素直接过来了，一愣之后，赶紧将位置跟白素说了。 挂了电话后，他又赶紧去拦住那位准备出门去给他打饭的阿姨：“阿姨，谢谢你，不过我真不饿，现在也吃不下！我待会要是饿了，再去下面小店买点吃的就行！”说着，又连连感谢了阿姨和那位大叔后，才终于将阿姨拦了回去。三人聊了几句后，白素就到了。 她手里拎着不少东西，一看到韩峰似乎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布满了焦急之色的脸上才终于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她扫了一眼病房，微微皱眉，问韩峰：“韩总，是谁受伤了？” 韩峰转过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钟允，道：“是我朋友。” 白素看了看病床上的钟允，那张脸蛋虽然苍白，可依然掩盖不了眉眼的秀气，甚至，反倒是让她多了一分让人心疼的娇弱美感。 “她怎么样？”白素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问韩峰。 韩峰将医生的诊断简单跟白素说了一声。白素听后，沉吟了片刻，道：“我认识一个医生，是脑外科方面的专家，不过不在这个医院，要不要我联系一下他，让他帮忙参考一下？” 韩峰一听，立即点头。毕竟，钟允不醒，他就这么等着，心中始终不安。 白素放下东西，转身出去打电话。 她刚走，对面病床上的那位大叔又喊了他一声。 韩峰看向他。 “小伙子，刚听那位美女叫你韩总，你是公司老板啊？”大叔笑着问道。 韩峰勉强笑着回答：“算不上老板，弄了个小公司。” “有这么漂亮的女秘书，你那公司肯定不小。”大叔笑道。 韩峰讪讪一笑，没有接话。 可大叔似乎很喜欢聊天，见他没说话，又接着问道：“小伙子，你姓韩？哪个韩？韩国的韩？” 韩峰点头：“是的。韩国的韩。” “那岂不是跟那个造韩峰大厦的老板是一个姓？”大叔又问。 韩峰微微一怔，接着点了点头。 大叔看着他，继续说道：“我听说，那个老板年纪好像也不大，大概跟你差不多岁数吧。对了，小韩老板，你今年几岁啊？” 韩峰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点烦躁，此刻，他只想静静地陪着钟允，可大叔刚才的热心，他还念着。所以，只好忍着，勉强笑着回答：“今年28。” “那也很年轻嘛！你老婆呢？看着好像要比你小一些啊！”大树说着，看了一眼对面床上的钟允。 他那个位置其实看不太清楚钟允的样貌。 对于钟允的岁数，韩峰有些记不清了。或许钟允跟他说过，他忘记了，或许没说过。此刻听得大叔这么问，他就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是比我小一些！” “那你们，孩子有了吗？”大叔又问。 韩峰摇摇头。 “还没孩子啊，那你们也可以要孩子了，你这岁数说小也不小了……啊。”大叔说着说着，忽然就啊地叫了一声。接着，扭过头，一脸不满地瞪着旁边的妻子，质问道：“你干嘛扭我？” 妻子将手中的两片橙子猛地塞到了他的口中，压低了声音训斥道：“赶紧堵上你的嘴！瞎聊什么聊！也不看看这什么情况，就瞎说！” 大叔一脸悻悻地嚼着口中的橙子，片刻后，才低声为自己解释道：“我这不是想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你看看那小伙子，那脸色，都跟天塌下来了的一样！” “那也不是你这个聊法！”妻子说着，又瞪了他一眼。 “行！那我不说了！我闭嘴！”大概是觉得有些丢人了的大叔，赌气地躺了下来，侧过身，背对着自家妻子。 韩峰已经转过了头，看着床上钟允的侧脸，不安地心中，有无数地疑问在盘旋。 比如，她不是在宁州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中海？ 她要来，为什么没有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 许多的为什么，不停地在他脑海中缠绕着，最终只剩下一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巧？ 在不知道这个帮他挡了一劫的女司机就是钟允的时候，韩峰没有想过，这位女司机会不会是故意撞上去的，就是为了救他。 可此刻，这个念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等到白素打完电话进来后，他立即就让白素去联系交警大队，看能不能让他看一下当时那个路口的监控。 白素应下后，没马上出去处理这个事，而是站在那跟韩峰说起了她刚才出去联络那个专家医生的事情。她说，那个医生跟这个医院脑外科的主任比较熟，他们已经联络过了，具体的交流结果，晚一点会给我打电话，还要再等一等。 韩峰点点头，接着说道：“其他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白素犹豫了一下，道：“还是我留下来吧。我是女的，照顾她也方便一些。你先回去休息，有事我给你电话！” 韩峰摇摇头：“我回去也睡不着。你辛苦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白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钟允，欲言又止。 又站了一会后，她终究还是离开了。 她没见过钟允，所以并不认识。但她还是从韩峰看向钟允的眼神中看出了许多东西。那里面的情感，不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其实，她很想问一问韩峰，这个女人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 但是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她给迅速掐灭了。 她只是个秘书，作为秘书，做好工作的要诀是，多做事，少说话。 她走后没多久，脑外科的主任带着一个年轻医生过来了，亲自看了看钟允的情况后，又将韩峰叫到了外面。 这位脑外科的主任对于钟允的伤情，看法和结论都和之前急诊的那位大夫差不多。不过，他给出了韩峰一个确切的等待时间。他说，若是钟允明早八点还没醒，那么或许就要试试做手术了。 另外，待会夜里还要去做两次脑部ct，看看钟允脑部的血块有无增大。如果没有，就说明她脑袋里面的出血点已经不再继续出血了。这样的话，她自己醒来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 韩峰听后，赶紧谢过了这位大概有五十多岁的脑外科主任。对方似乎认识韩峰，热情与他握了握手，又提到了韩峰大厦，夸赞了几句后，才离开。 第472章 还好还好 脑外科主任走后，交警大队的人又过来了一下。 其中一个是当时在现场见过韩峰的，到了之后，看到韩峰在还愣了一下。韩峰也没多解释，只说是觉得要不是这女司机，那他这条小命就没了，再加上这女司机也暂时还没找到家属，所以他就暂时现在这里充当一下家属陪护一下。 这交警听了他这话，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不过，也是没说什么，大概也觉得这女司机没人看护也不是回事，毕竟他们也忙，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这里陪着，所以有个人愿意在这里替他们看着，也是一件好事。 他们临走的时候，韩峰想到监控的事情，就问了一下。谁料，这交警说那个路口的监控前些天坏了，还没修，所以说，根本就没有当时的录像。 韩峰虽然失望，却也无可奈何。而后，又问了一下那个渣土车司机是怎么处理的，交警只说车子是已经扣下了，人也还在他们大队。怎么处理还没定，主要是女司机这边还没醒，也没家属出现，所以暂时还不好处理。 韩峰还想再多问几句关于这个渣土车司机的，不过交警这边却不肯多说了。韩峰也只好作罢，送交警他们离开后，正好白素打电话来了。 韩峰想到之前他让白素去交警大队调监控的事，就抢先说道：“正要打电话给你，刚交警来过了，监控坏掉的事，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白素正在出事路口转角处的一家店铺里。 这是一家洗浴店，门口外宽阔的人行道上被划了好些车位，方便顾客来的时候停车。大概是为了清楚这些车辆的情况，所以这家店门口左右两边还有上面都装了监控。 白素花了点钱，让这家店的老板将监控调了出来。虽然画面不是很清晰，却还是能够清楚看到，当时韩峰过马路的时候，那辆渣土车是加速冲过来的。而对面的一辆小汽车，原本似乎是直行的，却在那辆渣土车快要撞上韩峰的时候，猛然一把方向盘打过来，一车头直接撞上了那辆渣土车。 也正是这一撞，让韩峰与死神擦肩而过。 白素虽然是隔着屏幕看到的这一幕，却依然像是被人突然攥住了心脏，整个人被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恐惧给瞬间笼罩。她不敢想象，若是韩峰今天真被撞了，会在中海掀起怎样的波浪！ 还好！ 还好！ 上天对于如韩峰这般优秀的人才还是眷顾的。 不过，等冷静下来后，白素倒是对那个开车撞渣土车的女人更加好奇了起来。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她看到韩峰看向这个女人时的眼神就已经让她好奇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了，看了这个录像之后，她就更加好奇了。 她坚信，韩峰与这个女人之间绝对是认识的。 而这个录像中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的车撞上渣土车基本不是意外，而是故意的。是为了救韩峰而故意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她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去救韩峰？ 其实，答案就在那里。 白素却克制住了自己的思维，没有再往下想。 她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微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更平静一些，然后声音淡淡地回答：“路口一家洗浴店有监控，正好能照到这个路口。我已经把他们的监控调出来了，您要看吗？” 韩峰一听，不由惊喜，连忙说道：“要看！” “那我现在拷过来给你看！”白素说罢，就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她救过来了，带着电脑。 其实，不看这录像，韩峰也已经大概猜到了当时的情境，可他还是想看。那一段录像不过短短十几秒时间，却让韩峰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一般，痛得难以呼吸！ 他转过头去看床上躺着的钟允，泪水控制不住，潸然而下。 有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他此刻的心情，其实不能算伤心，只是觉得钟允对他如此，他又何以为报！ 何以为报啊！ 白素看到韩峰脸上的泪水，惊了一下。但旋即想到录像中的那一幕，忽然又觉得，一个女人都如此了，难道还不值男人几滴泪吗？想着，她没有打扰韩峰，安静地退了出去。 韩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钟允的手，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她快些快些醒来！ 否则，他这一生，又该如何来饶恕自己？ 虽然这不是他的错，可如果他不是韩峰，钟允又怎么会这样不顾一切？ 时间犹如那吊瓶中的盐水，一滴一滴地落下。韩峰从未觉得，时间这般的缓慢难熬过。窗外天色，从深沉逐渐转向明亮。 慢慢的，太阳升起，从窗户中洒落了进来，落在了床尾的棉被上。纯白的被套上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嘿，醒醒，你老婆的盐水要挂完了！”对面大叔那有些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凌晨终于有些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睡去的韩峰给惊醒了过来。迷糊中，慌忙抬头，看到那吊瓶中的盐水马上就要见底，顿时慌张起来，手忙脚乱地起身要去按床头的铃。 刚站起，忽然有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一开始还未察觉，可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唤：“韩峰，是你吗？” 韩峰还未按到铃的手猛地僵住，一低头，就看到那双眸子，就那么静静地，直直地看着他。 一愣之后，猛然大喜。 想哭，也想笑！ 最终，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眼中已经盈眶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先等会，你的盐水挂完了，我叫下护士！”说罢，伸手去按了铃，而后在床边慢慢坐了下来，看着那张虽然憔悴却依然美丽的脸蛋，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良久，两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相互看着，谁都没说话。 直到护士过来，才打破了这种安静。 护士看到她醒来，也是颇为惊喜。换了盐水后，连忙又去叫了医生。 医生来后，做了一些基础检查后，又安排了一堆检查，一圈折腾下来，韩峰也没顾上和钟允说上几句话，等到检查完，钟允又累了，人还没到病房，就睡着了。 韩峰一见她睡着就有些慌，担心病情有变化，又去叫了医生，直到医生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中午时分，钟允还没醒来。 韩峰跟着对面床大叔的妻子去医院食堂买吃的。医生有过交代，这几天尽量不要吃外面的东西，医院有专门供病人吃的东西，口味清淡，更好一些。 去的路上，韩峰接到了徐音的电话。 自从徐音怀孕后，韩峰每日早中晚必定问候，大部分时候晚上睡觉前还会跟徐音再聊上一会。可昨天这事一出，他晚上也没给徐音打电话，徐音也没打电话来。早上因为钟允醒来，一通检查又忘了，而徐音也没打电话来。 直到中午，徐音有些绷不住了。 韩峰是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徐音名字，才想到自己做完和今早都没给她打电话。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电话那头，徐音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拿着手机，脸上神情并不愉快。此刻，王敏出去吃饭了，并不在办公室，所以她才忍不住给韩峰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通，徐音并没有先说话。 韩峰拿着手机，听着那头的沉默，便知道徐音肯定是生气了。略一犹豫后，就打算坦白：“昨天跟你挂了电话之后，出了个小意外，一直在处理这个事，弄到现在，所以就忘了给你打电话，对不起！” 徐音一听韩峰出了个小意外，顿时着急，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追问道：“什么小意外？你受伤了吗？你现在在哪里？”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语气中满是担忧和急切。 韩峰轻笑着安慰：“你放心，我没事。是一个朋友在工地门口被工地车撞了，受了伤，我昨天一直陪她在医院，不过，今早刚醒了，检查过后，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在医院休养两天观察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徐音一听韩峰没事这心就落下了不少，又听到这韩峰口中的朋友也没什么事了，这心就彻底落了下来。 接着，就说道：“你没事就好！以后发生这种事，你要早点跟我说，不要让我一个人在宁州瞎担心。你现在不在我身边，突然接不到你的电话，我会担心的！” 韩峰立即应下：“是！老婆大人教训得是。以后，小的一定会及时跟您汇报的！” 徐音怀孕后，脾气略微大了一些，但也很好哄。听韩峰这么一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了他几句后，又关切地问他吃过饭了没有。 韩峰不想她操心，骗她说吃过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徐音忽然说道：“对了，我爸最近要升职了！” 韩峰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作者***】：最后说个事。456章出现了漏洞。之前在336章有提到说徐音提拔到副处后就单独一个办公室了，但是这一点我给忘了，所以后面456章节中还是将徐音和王敏放在了同一个办公室。这一点，谢谢读者‘zhongyu’的提醒，同时也跟大家道个歉，是我不够仔细。另外，针对这一点，我前后考虑了一下，觉得暂时还是按照徐音和王敏在同一个办公室这样的设定会方便一些。所以，回头我会将336章节中的内容稍改一下。 第473章 家有喜事 徐音的父亲徐潮在副局长的位置上已经待了多年，现如今岁数也大了，可以说是已经没有了再往上升的空间了，按照正常情况的话，徐潮顶多再在这副局长的位置上待上一年左右，就要退居二线了，然后悠闲两几年后就要退休了。可现在突然间要升职了，还真是有些奇怪。 不过，不管如何，这升职总是一件好事。 于是，韩峰就说道：“那可是件喜事。要不这样，你先代我恭喜一下我老丈人。等我这两天把这个事情处理好，我就回去一趟，好好给我的老丈人庆祝一下！” 那“老丈人”三个字，让徐音听着心情都舒畅了不少，笑了笑后，道：“庆祝就不必了。本来他这个岁数，差不多也要退居二线了，现在突然被提拔，其实有不少人心里头都有意见。这个时候要是再张扬的话，容易让人诟病，还是低调点好！说起来，这次我爸升职，跟你有很大关系！” 韩峰一听，不由好奇：“怎么跟我还有关系？” 徐音就说：“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望湖大酒店吃饭吗？” 韩峰想了一下那次望湖大酒店吃饭的事情，忽然间就想起了那位田大领导，脑中顿时一道灵光闪过，就问徐音：“跟那位有关系？” 徐音嗯了一声：“那次大领导来敬酒的事情，没两天时间，几乎整个江中省的政界都知道了。这次财政局人事调动，原来的老局长走了之后，市里就把我爸给推荐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了！” 徐音这么一说，这事也就能想得通了。 能让省里大领导亲自过去敬酒的，在江中省恐怕都不足一个手的。徐潮因此而沾光，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市里对此无动无衷，反倒是不正常的。 韩峰也没往深里想，不管徐潮这次升职是怎么来的，这事总归也是桩喜事。与徐音又闲聊了几句后，两人挂了电话。韩峰拿着电话想了想后，又拨通了徐潮的电话。 电话想了好一会才接起来，电话那头，徐潮仿佛不知道他是韩峰一般，语气略带傲慢地问道：“请问哪位？” 韩峰也清楚徐潮的秉性，就道：“叔叔，我是韩峰。” “哦，韩峰啊！有什么事吗？”办公室中，徐潮坐在椅子中，脸上布满红光，显然心情不错。 韩峰道：“我听徐音说，您要升职了，恭喜啊！” “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恭喜什么恭喜。”话虽这么说，可徐潮嘴角还是露出了笑容。 韩峰听着他声音中掩藏不住的得意和喜悦，无声地笑了笑，而后又道：“我这几天有点要紧事没办法抽身回宁州，等我忙完，我再回来给您庆祝，您看行吗？” 徐潮回答：“庆祝不庆祝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音现在怀孕了，你要多回来陪陪她才行！不能总让她一个人在这边！”他虽然在当初韩峰和徐音在一起的事情上表现得很是偏执，甚至不讲理，可这颗老父亲的心，终究还是疼爱女儿的。 韩峰自然是一口应下。 徐潮又“训”了他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对面床的阿姨已经打好了饭菜，在不远处等着他了。韩峰收了手机，赶紧过去，接过饭菜，连声感谢了阿姨后，跟着他一起往楼上走去。 到了楼上，钟允已经醒了，对面床的大叔正跟钟允聊着天。不知两人聊了什么，看到韩峰跟阿姨进来，钟允看了一眼韩峰，脸颊忽然就红了起来。 韩峰忙着要伺候钟允吃东西，也没留意。直到对面床的大叔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抬头朝韩峰说了一句：“小伙子，我刚听你老婆说，你们现在是两地分居啊？” 大叔这话音刚落，正在埋头喝汤的钟允听到这话，动作忽然顿了一下，紧接着头埋得更低了。 韩峰也是愣了一下，一开始的时候钟允没醒，大叔这么说，他当时也没心情聊天就没解释。可此刻钟允醒了，而且就在旁边，这大叔突然就这么说了，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也尴尬至极。 更关键，钟允已经知道，他快要跟徐音结婚了。 韩峰有些担忧地看了钟允一眼，见她努力埋着头的模样，不由有些愧疚和心疼。犹豫了一下后，他转头想跟大叔解释，这时，钟允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 他回过头，钟允正好也抬头看向他。两人目光轻轻触碰在一起，一人情深，一人愧疚。 钟允忽然朝他微微一笑，旋即开口说道：“大叔刚跟我说，女人结婚了，就该跟着自己男人，男人到那，女人就到那。这用古话说，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觉得有些道理！你觉得呢？” 韩峰不知道她为何不解释，但此刻她还有伤在身，他自然也不像在这个时候去戳穿这个谎言，勉强一笑后，道：“你觉得有道理，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钟允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里面仿佛有星辰出现，熠熠发光。 韩峰看着她，胸口莫名的发闷，难受至极。 …… 宁州市。 上城区财政局，副局长办公室。 刚刚与韩峰通了电话的徐潮靠在椅子中，心情十分不错。 虽然从前他一直看不起韩峰，可自从那次田光亲自过来敬酒之后，他对这个他原本不上眼的女婿，也总算是慢慢地改变看法了。 这一次，他能升职，背后是什么缘故，他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不过，清楚归清楚，要他放下身段去感谢韩峰，那是他做不到的。但，感谢的话，他虽然说不出口，可他心里对这女婿还是比以前多了几分满意的。如今，要说唯一不满意的，那就是他和自己女儿两地分居的事情了。只不过，这段日子，在他夫人方圆的劝说下，他也想开了。日后若是韩峰的生意做得好，搭上了中海那边的政府关系，再将徐音调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接着，秘书推门进来：“局长，清江区的杨副区长来了。” 杨副区长？徐潮皱了皱眉头。 这个杨彬自从上次给他报了虚假信息，害得他匆匆跑到中海却扑了个空，还丢了个人之后，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少了。 现如今，徐音已经有了身孕，马上要和韩峰结婚了，他又跑来做什么？ 徐潮犹豫了一下后，示意秘书让人进来。 他想着，索性趁这次将话跟这杨彬说清楚，也省得这杨彬日后再去骚扰自己女儿，影响徐音和韩峰之间的感情。 秘书出去后没一会儿，杨彬就进来了。 西装领带的模样，看着倒也是一表人才，只不过，那副金丝眼镜背后的眼睛里那种光芒，让人不舒服。 杨彬一进门，就笑着祝贺：“恭喜啊，徐局长！”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潮本来打算绷着一点的脸也不得不挤出了一丝笑容，起身迎了上去，握手寒暄了两句后，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坐下后，徐潮就问：“杨区长，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地方来坐坐了？” 杨彬笑道：“您这可不是什么小地方。如今江中省，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来您这坐坐呢！”他这话倒是不假。自从上次望湖大酒店的事情过后，徐潮这办公室就忙了许多，时不时地就有某个领导过来坐坐。有些领导，甚至官位还要比徐潮大一些。 徐潮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可后来渐渐的，也都觉得习惯了。 听着杨彬这么说，他脸上多了一丝自豪之色，嘴上谦虚了两句后，就问杨彬：“杨区长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我，是有什么事吧？” 杨彬笑道：“难道没事就不允许我过来看看徐局长您了？” 徐潮笑笑，看着杨彬没接话。徐潮虽然在仕途上的成绩比较一般，可能在这人心难测的机关当中沉浮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他知道，像杨彬这样的人，既然知道了他升职的事情，那肯定也已经摸清楚了他为何会升职，那么，大概也能猜到韩峰和徐音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既如此，他还能拉下脸过来见他，那绝对是有什么事情要有求于他。 对面，杨彬盯着徐潮的目光，脸上笑容逐渐变得有些尴尬。片刻之后，他眼神一闪，道：“其实，确实有桩小事，希望徐局长能给个面子！” 徐潮本想一口拒绝，可转念想到，这杨彬到底曾经也是自己那小姨子的秘书，不看僧面看佛面。再加上，自己虽然快退休了，但徐音还在这江中政府当中，以后两人免不了会有打交道的时候，若是此刻自己丝毫面子不给，岂不是平白给徐音树敌吗？ 于是，徐潮就松了口道：“杨区长这么客气干什么，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能帮得上忙的，我肯定不说二话！” 杨彬一听，脸上笑容顿时热切了几分：“我想请您吃顿饭，就当是给您庆祝升迁之喜了！” 徐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杨彬所谓的小事，就是这桩事。 这事，的确是桩小事。徐潮也没多想，点头就应下了。 杨彬得了他的应允，心情很是不错，又与他多聊了几句后，留下了一个信封后，就离开了。 那信封就放在沙发上，徐潮等杨彬走后，才看到。 他拿起信封捏了捏，里面是张卡。 徐潮猜着，应该是张购物卡。 他想了想后，也没打开信封，就将秘书叫了进来，将信封递给了秘书，道：“给你了。” 秘书意外地接过信封，颇为惊喜。 第474章 欢愉得意 杨彬离开了财政局后，却没直接回自己的清江区，而是拐去了东湖边的雷锋路上。 老地方，老情人。 他到的时候，王敏已经在包厢里面等着他了。两人一见面，还没说上三句话，就已经抱在了一处。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半个小时后，杨彬靠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打量身前正在穿衣服的女人。王敏已经快四十岁了，尽管这些年保养得还算用心，可身体还是藏不住岁月的痕迹。 杨彬一边在心底嫌弃着，可一边却又有了反应。 狠狠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后，杨彬再一次起身扑了过去，将她那件才穿到一半的衣服又给扯了下来。 王敏一声尖叫，随后却是欢愉的惊呼和得意的嗔怪。 又是一番云雨。 终于结束后，王敏无力地躺在那里，连起身穿衣服的精力都没了。侧着身，眯着眼睛看着开始整理衣衫的男人，有些不爽地哼了一声：“怎么？你这就要走了？” 杨彬背对着她，头也没回：“待会还有个会，我必须得出席。现在才两点，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回去上班应该还赶得上，别总是请假，影响不好！” 王敏听他这么说，心中更不爽，撑着酸软无力地身体坐起来后，看着已经整理得差不多，准备拎包拍屁股走人的杨彬，再度不爽地哼了一声：“男人就是无情！下次，我再也不出来了！” 杨彬这才转过身，走过来，俯身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后，又探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道：“乖！我今天是真有事，回头一定抽时间多陪陪你！对了，这个给你！”说罢，从公文包中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王敏：“拿去买两件新衣服！” 王敏这才露出了笑容，瞪了他一眼道：“还算你有良心！” 杨彬一听，忽然伸手到她胸口猛地抓了一把，用力不小，王敏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可眉梢眼角都是勾引人犯罪的魅惑风情。 杨彬低笑着骂了一句后，转头走了。 王敏看着门关上后，笑眯眯地拿过刚才杨彬留下的信封打开来看了一下。里面是两张一千的购物卡。 王敏瞧见后，似乎有些不太满意，翘了翘嘴后，略有不满地抱怨了一句：“真是小气！两千块还买两件衣服，买一件都勉强！” 不过，转瞬，她又欢喜起来，拿着这两购物卡，重新躺倒下来，想起刚才第二次杨彬的疯狂，她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能被一个男人迷恋总是会让人心生愉悦，关键是这个男人还是个年轻的副区长。像他这样的人，多得是年轻姑娘愿意往上扑，可他却偏偏对她这样一个已经算不上年轻的女人着迷，这种感觉，让她十分得意。 王敏就这么得意地躺了十来分钟后，看了看时间，确实已经不早后，不情愿地起了身穿了衣服，然后离开了包厢。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茶馆的老板娘，一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 王敏刚要跟她打招呼，可那老板娘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过就撇开了，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王敏一愣之后，刚才还挺好的心情顿时就变得不爽起来。 这老板娘每次见了杨彬都是笑脸盈盈，可从来不跟她说话，以前也顶多是给个笑脸点个头，没想到今天竟然就直接假装看不到了。 王敏心中怒火横生，想着，你不过就是一个小茶馆的老板娘，神气什么神气！以后老娘再也不来你这破地方了！ 一边想着，一边高跟鞋踩得蹬蹬响。 可惜，那老板娘直到她走出门外都没转过头多瞧她一眼。 “不要脸的女人！”老板娘忽然低声骂了一句，她对面站着的一个小姑娘没听清，迷茫地看向老板娘，问：“老板娘，您说什么？” 老板娘朝她笑笑，道：“没什么！” 此时，时间是下午两点四十。 宁州机场。 一架从美国飞来的飞机在经历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终于落了地。 一头金发的詹姆斯，和一个年轻中国女人并排走向出口。詹姆斯身材欣长，一双眼睛幽蓝深邃，脸庞也是线条明显，而身旁的女子，身材高挑，容貌秀丽，一头乌发就简单扎了个马尾，却更让人觉得青春靓丽。两人有说有笑，画面看着很是养眼般配。 到了出口处，两人停下脚步，詹姆斯看了看周围来接机的人群，似乎并未见到他想见到的面孔，于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旁边的女人瞧见后，笑道：“你要去哪？要不我送你？” 詹姆斯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朝着女人笑道：“要送也是该我送你！”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认识路吗？” 詹姆斯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起来：“这倒也是。” “走吧，我送你，你住哪个酒店？”女人说着，就率先往前走了。詹姆斯连忙跟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到了清江区一家新建没多久的五星酒店门外。一头金发的詹姆斯从车里走了下来，随后，女人也下了车。 “那我就不送你上去了。等你这边的事情忙完，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好好逛一逛我们宁州。”女人看着詹姆斯，笑着说道。 詹姆斯点点头：“好的，没问题，那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 一旁，出租车司机已经将后备箱的行礼取了下来，詹姆斯接过来后，跟女人挥手告别后，就转身进了酒店。女人再度上车，朝已经坐回车内的司机说道：“师傅，去景天华府！” 司机一听这地名，颇有些意外地抬头从后视镜看了这女人一眼，眼中掠过几许艳羡。 十几分钟后，詹姆斯已经到了房间内。 放下行李后，他走到阳台，拿出手机，翻出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詹姆斯听着电话那头那有些陌生了的声音，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道：“你失约了！” 电话那头，peter并未在公司内，他沉默了片刻后，道：“你别以为你来了这里，就能从我手里把潘多拉抢过去。这事情，还没到分胜负的时候！” 詹姆斯笑了起来：“一个潘多拉我还真不稀罕！要不是总部派我来，我根本不想来接你的烂摊子！而且，我跟你之间有什么胜负可分，你从来都没有赢过，不是吗？” peter气得说不出话来，沉默了片刻后，猛地将电话给砸了出去，哐啷一声，手机摔得粉碎。 他对面正搂着女人喝酒的凌峥被吓了一跳，不满地皱起眉头：“你这是干嘛！” peter看了他一眼，黑着脸回答：“总部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到了就到了！急什么，我们现在网都已经撒出去了，今晚就能收网了！到时候，只要潘多拉能顺利上市，这功劳还是你的！别慌，来，喝酒！”说着，凌峥举起酒杯，朝peter示意了一下。 可peter心中根本定不下来。他看着凌峥问：“你确定你的计划一定能行？” 凌峥松开搂着女人的手，示意让她先出去，等她走了后，他才朝peter自信地笑道：“你放心！我的计划从未失手过！那个徐潮我早就研究过，此人极爱面子，你只要拿住了他的把柄，他保证比狗还听话！” “可是……”peter皱紧眉头，依旧有些担忧：“你怎么保证我们拿住了那个徐潮，就能让韩峰听我们的？” “谁让韩峰是个痴情种呢！”凌峥讥讽一笑。 peter沉默了片刻后，忽问：“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对韩峰那个女朋友下手？这样不是更好吗？” 凌峥忽然有些惊讶地看了peter一眼。 房间另一头，梁阴天也抬头看了peter一眼，眼中有些厌恶之色。 peter见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地一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凌峥看着他说道：“我这个人虽然做事有些不太讲究，但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斗争，把一个女人扯进来，还是不太好！” 对于凌峥说这话，peter心中觉得颇为可笑，可脸上还是没漏出来。讪讪一笑后，就不再说话。 又过了片刻后，peter突然起身，道：“我得回趟公司，先走了！你们慢慢玩，一切消费都算我的！”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凌峥笑道。 peter走后，梁阴天看着凌峥，犹豫了一下后，道：“这个peter恐怕会对韩峰那个女朋友下手！” 凌峥无动于衷，淡淡回答：“下手就下手好了，关我们屁事！” 梁阴天皱了皱眉头，心中有点不舒服，迟疑了一下后，又道：“我还是觉得这事，我们不该淌浑水！这江中跟中海不一样。韩峰在江中这边还是有点政府关系的！我听说，那个省里一把手跟韩峰的关系很不错！我们现在帮这个peter，很容易引火烧身！” 凌峥转头看向他，微微眯起眼睛：“阴天，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一样！以前的你，可没这么心软，怕三怕四过！” 梁阴天心中微微一惊，原本想说的话，赶紧压住了。 “看来，你那个女朋友给你影响很大啊！”凌峥又说道。这话，让梁阴天刚刚提起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丝。他尴尬一笑，道：“可能是年纪大了，想安定一点。她想结婚了！” “那是喜事啊！”凌峥一拍手，大声道：“你要是结婚，一定得大办。这个你要交给我，我保证给你办得风光无比！” 梁阴天摇摇头：“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太过张扬！” “这你就不懂了，这女人，没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婚礼是完美的！能让你梁阴天想结婚的女人肯定不是个一般女人，难道她还不值得一个完美的婚礼？这事就这么定了！”凌峥笑容满面，看着比梁阴天还要激动。 梁阴天看看他，又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结婚！” 凌峥一愣。 旋即，又道：“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总之，你要结婚，这婚礼一定得我来操办！” 梁阴天看了他一会后，点点头，道：“好！” 凌峥这才满意地笑了。 第475章 夜幕之下 入夜，灯火如繁星，点缀漆黑夜幕。 韩峰陪着钟允在医院楼下花园中散步。 钟允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下午做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出人意料的好。她脑袋中的血块已经小了不少，连医生都感叹她的恢复速度。 两人并肩走在幽暗的灯光下，身边偶尔有行人路过。 忽然，钟允低声感叹了一句：“这样真好！” 韩峰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心中有种难言的复杂。 这时，钟允转头瞧着他，笑了起来。 明明明媚的笑容，眼睛里却藏起了无数韩峰看不到的悲伤。 “待会，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白天也不用过来，晚上有空了再过来看看我就行了！”她说道。 韩峰摇摇头：“今天晚上我还是在这陪你吧，明天早上我再走，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处理完了，再回来陪你！” 钟允却固执起来：“你今晚就回去吧。昨天也没好好休息，今天再不好好休息，回头要是累病了，怎么办？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去操心呢！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医生都说了，我恢复得很好，再说了，病房里也有不少人，不会有事的！” 韩峰还想再争取一下，可钟允却又接着说道：“你今天能陪我一天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一下徐音姐，我现在没事了，你还整天守着我，她要是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韩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钟允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到徐音。 也正是因为提到了徐音，韩峰不由得有了些犹豫。 “听我的，今晚回去睡吧，明天忙完了再过来看我！”钟允又说道。 韩峰迟疑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钟允笑了笑后，伸过手，挽住韩峰的胳膊，身子微微靠近过来，脑袋轻轻隔在了他的肩头：“再陪我走十分钟，你就回去吧！” …… 十分钟，恍惚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韩峰没有提醒，可钟允却像是心中装了个闹钟一般，几乎是不差分秒地松开了韩峰，站远了一些，朝韩峰道：“时间到了，你回去吧。明天见！” “我先送你上去！”韩峰说道。 钟允摇头：“不要，我看着你走！你赶紧走！快点！”她带着笑容催促着。 韩峰无奈，深深看了她一会后，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后，才离开。 路灯下，钟允站在那，形单影只。 忽然，眼角滚出一滴热泪。 她微微偏过脑袋，抬手轻轻擦去，在抬头，远处已经没了韩峰的身影。 可她，还不想离去。大概是还希冀着，这个让她无比眷恋的身影还会再出现吧。 夜风轻拂，开始有了深秋的凉意。 韩峰坐在出租车上，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犹豫了一下后，拨通了徐音的电话。 徐音刚散完步回到家中，也正准备给他电话。 寒暄了两句后，徐音问韩峰：“你那个朋友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听到徐音问起钟允的情况，故意没有告诉徐音这个朋友就是钟允的韩峰不由得心中有些紧张，一愣之后，含糊回答：“好很多了。医生说他运气很好，恢复得速度挺快，如果顺利的话，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徐音听后，松了口气，接着又问：“那那个肇事车司机是怎么处理的？” 今天钟允醒后，韩峰一直陪着钟允，也没关注这个事情，对于那个肇事车司机是怎么处理的，韩峰还真不知道。 韩峰如实回答后，徐音也没再多问。 又聊了几句后，韩峰忽然听得徐音那头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徐音母亲方圆正在跟她抱怨什么。 于是，韩峰就问了一句。 徐音回答：“爸爸今天出去吃晚饭了，妈妈刚才跟他打电话，关机了，有些担心！” “可能只是没电了吧。”韩峰说道。 徐音嗯了一声：“有可能！我先不跟你聊了，妈妈情绪有些不好，我去宽慰她一下！” “好的，你去吧。顺便帮我跟我丈母娘问个好！”韩峰笑道。 徐音娇嗔了一声后，挂了电话。 韩峰想着刚才徐音提到的肇事司机的事，想起昨天他让白素去调查那个司机的信息的事，犹豫了一下后，又拨通了白素的电话。 白素还在公司，听得韩峰问及那个司机的信息，说道：“胡律师已经将资料送到公司了，您现在还在医院吗？我送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现在在出租车上，我过来就行了！”韩峰说完就挂了电话。 昨天白素找到的那场车祸的监控视频中可以看出，那个肇事司机绝对有故意的嫌疑。再加上他当时所看到的那个司机的脸，这两点加在一起，更让韩峰确信，这个肇事司机很有可能是预谋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撞死他。 可是，为什么呢？ 如果白素之前查到的这个肇事司机的信息都是真的，那么原因应该就是这个肇事司机外面欠了不少赌债。 可是，背后出钱买他命的人又会是谁呢？ 韩峰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灯火如流线一般飞逝，脑子里的人物也在飞快地闪过。 在中海，他认识的人不算多。平时打交道的那批人，最有可能如此仇恨他，恨不得要他命的人，似乎只有一个人。 就是中超大厦的老总，谭耀威。 他与这谭耀威先是因为他要建中海最高的大厦，最高档的酒店而结仇，而后自己又挖了这谭耀威的秘书白素。再之后，这谭耀威因为设计坑害他不成功反而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么几次三番下来，谭耀威对他怀恨在心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从韩峰的角度来看，这个谭耀威要是因此就像置他于死地，好像也有点夸张。可这世上，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 再加上，韩峰想来想去，也唯有这谭耀威是最有可能的，所以暂时能怀疑的也就是他了。 想着，车子就到了公司楼下。 韩峰付了车钱后，就下了车，直奔楼上。 白素已经将资料放在了他办公室的桌子上，可人却不知去了哪里。陆芳儿和布兰切也都不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加班，显得很是冷清和空荡。 韩峰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于是就让那几个还在加班的员工赶紧下班回家，而后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中。 办公桌上放着的关于那个肇事司机的资料很薄，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三页。 大部分工地上干活的人，工资都是发现金的比较多，所以，银行的记录并不多。韩峰翻开资料仔细看了看后发现，前面的那些记录，都是转账到同一个账户，金额也是相差不大，看那个账户的开户地点，应该是司机将钱打回家了。但是这些记录只持续了半年前，之后就没有了。 韩峰想着之前白素所说的，这个司机有赌博习惯，而且外面还欠了钱。从这个银行记录上看，应该是从半年前就已经在外面欠债了，所以没钱寄回家去了。 但是一个星期前，这个司机却忽然往那个账户上汇了有两万块钱！ 两万块钱可不是小钱，中海的平均工资水平不到三千，他一个渣土车司机工资或许比这平均线要略高一些，但这两万块钱最少也是半年工资，甚至大半年了。 他哪里来这么多钱？ 而且这两万块钱和这起事故发生的时间也很接近。 也就是说，韩峰的怀疑又被确定了几分。 只是，这些钱是那个司机存现金进的银行，要想知道这些钱从哪里来的，恐怕只有这个司机知道。 但是怎么撬开这个司机的嘴呢？ 韩峰不太寄希望于那几个交警。当时韩峰就跟他们说过他的怀疑，可当时那交警就差没把他当成有被害妄想症的患者。 如此的话，那韩峰就只能靠自己了。 拷问人的活，韩峰并不擅长。不过，有人应该擅长。 韩峰看着那份资料，然后摸出了手机，找到了陆墨的电话拨了过去。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要到中海来一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跟陆墨也是老朋友了，韩峰也没客气，电话一通，寒暄了两句后，就立即开门见山地说道。 陆墨毫不犹豫就应下了，甚至都没问什么事。 韩峰本想跟他说一下具体要他帮什么忙，可陆墨这会儿并不太方便讲电话，没等韩峰开口，就说道：“具体的事情明天见了面再说，我先挂电话了，在陪孩子讲故事呢！” 韩峰听后，也就只好先挂了电话。 时间也已经不早了，韩峰拿着资料准备回酒店。办公室门刚推出去，就看到白素和布兰切两个人扶着陆芳儿走进来。 芳儿穿着一身白色套装，此刻上身的衬衫被扯开了两个扣子，胸口春光外泄，隐约可见其中那粉色的贴身衣物。 她走路摇晃，脸颊绯红，眼神中更是漾满了朦胧的水意。 显然是喝多了。 韩峰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 白素和布兰切也愣了一下。 布兰切问：“韩总，你怎么回公司了？” 白素大概是想到了之前韩峰说要回来，倒是没问，只是说道：“芳儿有些喝多了！” 韩峰走了过去，看了看有些恍惚的陆芳儿，微微皱了皱眉头，问：“怎么喝这么多？” 布兰切欲言又止。 白素看了一眼韩峰，神色有些古怪地说道：“大概是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韩峰愣了一下，又问：“她遇到什么事了吗？” 白素看了看他，眼神更加古怪。 这时，陆芳儿像是认出了韩峰，突然挣脱开布兰切和白素的搀扶，往前一扑扑到了韩峰身上，双手往上搂住了韩峰的脖子，仰着小脸，眯着眼睛，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第476章 爱与负担 “韩总，韩峰，峰哥，你怎么在这呀？”陆芳儿口齿不清地呢喃着，眯起来的眼睛中，满满地都是能让人融化的柔情蜜意。 布兰切和白素都在旁边看着，韩峰不由得有些尴尬。伸手想要将她从身上扒拉下来，可是这陆芳儿喝了酒后力气似乎特别大，怎么扒拉，都始终是不松手，一直挂在他脖子上，像个面口袋一般，还不断地往下出溜，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靠她那双手挂在他的脖子里，弄得他只能躬着身子，伸长了脖子。无奈之下，他只得伸手搂住她，好让她不再往下滑。可这一搂，陆芳儿的整个身子就全部在他怀里了，胸前的挺拔更是直接压到了他身上。那柔软的触感，不由得让人心中微微一荡漾。 不过，没等韩峰心中这一丝荡漾扩大，陆芳儿突然呕地一声，紧接着就是一股散发着浓重酒气和酸臭味的液体喷出，直接喷了他一身，甚至脸上都沾了不少。 韩峰傻了。 布兰切和白素也傻了。 倒是陆芳儿，吐完后，口中含糊呢喃了一句后，身子就软了。韩峰赶紧抱住，也顾不得身上那一身还未消化完全的胃容物，抱着陆芳儿去了休息室，将她放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白素跟了过来，站在休息室门口，静静地看着韩峰小心翼翼地将陆芳儿放在了沙发上，又脱下自己身上那件没怎么脏的外套盖到了她身上。 在韩峰转过身的时候，白素忽然开口说道：“看来，芳儿这么喜欢你也不是没原因！” 韩峰愣了一下，看着白素，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 两人相视了一会后，白素主动切换了话题：“资料看了吗？” 韩峰点头：“看过了。” “胡律师说，他那边这两天会想办法走一下公安那边的关系，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介入这件事，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司机！”白素又道。 “辛苦你和胡律师了！”韩峰说道。 白素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从她到韩峰这边来开始，韩峰很少看到她笑。此刻笑容明媚，顿时少了几分冷艳疏离感，多了几分亲切。 “你笑什么？”韩峰问她。 她忍住笑，道：“没什么，要不您先回办公室换件衣服？右边的橱里，有我准备的衬衫。这味道实在是有点重。” 韩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才穿了没两次的衬衫，此刻沾满了各种污渍，十分狼狈不堪。 他无奈苦笑了一下后，点点头：“那我先去换衣服，这里你看着点。” 回到办公室内，韩峰从右边橱柜里找出了白素准备的衬衫，都是已经清洗过一次的。韩峰不得不承认，白素作为秘书，各方面工作确实做得很优秀，可以说，让人无可挑剔。 换上衣服后，他又去了休息室，刚刚还在昏睡的陆芳儿又醒了过来，白素正在喂她喝水。看到韩峰出现，又挣扎着想起来扑到他怀里来。 白素赶紧让韩峰先出去。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正准备转身出去，陆芳儿瞧见突然一把推开白素，踉跄着冲了过来，从身后一把抱住韩峰，哭喊道：“韩峰，你别走，好不好？” 这待着委屈的哭腔的声音，让人顿时心生不忍。 “我也想忘掉你，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呜呜呜……”说着说着，陆芳儿就哭了起来。韩峰身上刚刚换上的衬衫，顿时就被她的泪水给打湿了。 “芳儿，你别这样！”白素上前来，一边低声劝慰，一边试图拉开陆芳儿的手。可是，那双手就好像铁钳一般，牢牢地箍着韩峰的身体，不肯松开。虽然她醉了，可大概她潜意识中还是清楚，这一松开，这一辈估计就再也没机会了！ 好在没一会儿，陆芳儿又再度昏睡过去。 韩峰抱起她，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心中既无奈又愧疚心疼。他又想到了在医院的钟允，忽然有些讨厌自己。 其实，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自己被别人偷偷喜欢着。可有些时候，这种喜欢，也是一种负担。尤其是你已经心有所属，甚至将要迈入婚姻，成为一个父亲的时候。这种喜欢，只会成为一种你无法承担的愧疚。 想着这些，他不由得长长叹出一口气。 旁边，白素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后，道：“芳儿现在还年轻，所以容易钻牛角尖。你放心吧，过几天，她自己想开了，这事就过去了。” 韩峰看了看她，苦笑了一下，道：“希望如此吧。对了，她打算离开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白素点头：“她有跟我提过。” 韩峰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陆芳儿，又叹了一声。 “你不打算留她吗？”白素忽问道。 韩峰苦笑：“我当然想留她，可是她的性格你应该也清楚，况且，继续留在我身边，对于她来说，未必是件好事。我虽然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可我也是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的看待的，我不希望再看到她像今天这样的难过！” 白素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芳儿，沉默了下来。 …… 第二天，韩峰醒来之后，打了电话问了白素陆芳儿的情况，得知她已经无碍后，便去了医院。 谁料，到了医院，却不见了钟允。 对面床的大树一看到他，就瞪着眼睛地训斥他，嫌他对钟允不伤心，扔下自己老婆一个人留在医院，自己回去休息，实在不像个丈夫的样子。 韩峰是有口难言，也顾不上跟这大叔多说，立即去找了护士，一打听，才知道钟允今天一大早，医院的员工刚上班，她就自己去办理了出院。 韩峰一听，立即给钟允打了电话。 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瞬时间，心急如焚。可这茫茫中海，他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又能去哪里找？ 好在，正在韩峰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时候，钟允回电话了。 韩峰赶紧接起，电话刚一通，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你现在在哪里？”因为着急，所以声音不由得高了点，语气也难免差了一点，有那么一丝责怪的味道。 电话那头沉默着没有回答。 韩峰更着急了，又拔高了声音喊道：“你到底在哪儿？” 话音刚落，电话里忽然传来一声噗嗤的笑声。 韩峰愣住。 “看你着急那样，我在车站呢！”钟允终于回答了。 韩峰皱起眉头：“你好好医院不待，去机场干什么？你赶紧回来！” 钟允道：“我马上要回宁州，你放心。医生说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要注意休息和饮食就没什么大碍了！” “回宁州？回宁州差这一天两天吗？你在车站等我，我现在过来接你！”说罢，韩峰就往停车场走。 可他这脚步刚迈出去，电话那头钟允就说道：“你别来！我回宁州是有事。昨天晚上公司同事给我打电话，大象资本总部派了人过来，要顶替peter的位置，所以我必须得回去！说不定，这一次，就是我们收回潘多拉的机会！” 韩峰一听她是为了潘多拉而不顾自己身体执意要回去，更让他心中难受。可钟允也是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人，韩峰最后也只能妥协。 挂电话之前，韩峰跟个唠叨妇人一般，不停地叮嘱着各种细节。钟允笑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女人一样，这么爱啰嗦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跟你保证，如果我有什么不适，我一定第一时间上医院，第一时间通知你！” 韩峰这才停止了唠叨，可终究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的。 挂了电话后，韩峰坐在车内，心情良久不能平静。 一刻钟后，韩峰启动车子准备离开医院去公司。开车停车场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今早还没给徐音打过电话，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在单位了。 犹豫了一下后，他将车子停到了路边，然后拨通了徐音的电话。 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人接。 韩峰也没多想。机关里面，多会议，会议的时候一般都手机静音，不接电话也是正常的。放下手机，他就启动了车子，往公司开去。 他到公司没多久，陆墨就到了。 他自己开车来的。 韩峰与他在办公室聊了一会后，他要了那个司机的照片后就要走。 韩峰想起昨天白素跟他说胡林那边在走公安那边的关系，于是叫住他，说道：“这件事，公安那边可能会插手，你小心些，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陆墨点头：“你放心，其他事我可能不是很拿手，可这种事，我还是擅长的。” 说完，他跟韩峰摆了摆手，就走了。 韩峰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想着徐音就算开会应该也结束了，于是又给徐音打了个电话，可还是没人接。 韩峰不由得有些担忧了，想了想后，找出了徐音办公室的电话，拨了过去。响了三下后，电话被接了起来，却不是韩峰想听到的声音，而是王敏的。 韩峰说道：“王处长啊，我是韩峰。徐音在吗？” 王敏一听是韩峰，眼珠子立即就转了起来。“徐音啊，她今天请假了！你不知道吗？” 第477章 一夜未归 韩峰皱起了眉头，请假？ 沉默了一会后，他说道：“她没跟我说。谢谢王处长啊，那我挂了！” 王敏却突然喊道：“等等！” “王处长还有什么事吗？”韩峰虽然不喜这王敏，可她到底跟徐音是一个办公室的，他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得应付着。 王敏眼里透着八卦：“你没打徐音手机？” 韩峰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打了，她没接。可能是手机没带在身上吧。” 王敏一听这话，眼睛里顿时微微一亮，连忙追问：“你们吵架了？” 韩峰眉头一皱，立马否认道：“没有！”接着又道：“王处长要是没其他事的话，那我就不跟你聊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忙！”说着，他就准备挂电话，可是王敏却又叫住了他，说道：“我听徐音说，你们要结婚了？” 韩峰回答：“是的！” “那到时候，可要记得叫我喝喜酒！”王敏又道。 韩峰回答：“我们可能不摆喜酒，不过王处长放心，喜酒没有，这喜糖肯定是有的！” “不摆喜酒啊？为什么？这女人结婚不摆喜酒像什么样子？”王敏又道。说完，不等韩峰接话，忽然又突然蹦出一句：“不会是徐音已经怀孕了吧？” 韩峰一听这话，便知道徐音怀孕这事，大概还没跟这王敏说。于是，便含糊其辞地回答：“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猜的呀。要不然，干嘛不摆婚礼？这事解释不通嘛！在我们宁州，只有女人怀了孕，怕肚子大了难看，才不摆喜酒的！你们这好端端地，要不是怕被人说，干嘛不摆喜酒？”王敏这话，话里话外都透出了一股讥讽的味道。 韩峰不爽起来，颇有些生硬地回答道：“这事就不劳王处长你操心了。行了，王处长，我这边还有很多事在等着，就不跟你说了，再见！”说罢，他也不给王敏机会，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王敏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脸色一僵，旋即又皱起眉头，沉思起来，口中嘀咕道：“该不会是真怀孕了吧？” 再说韩峰这边，听王敏说徐音请假了，顿时有些着急，连忙又给徐音打了电话，可还是没人接。 韩峰更加着急了。 如今徐音不比寻常，有了身孕的她，可是重点保护对象。 想了一下后，他先找出了徐潮的电话，拨了过去，可徐潮的手机干脆关机了。韩峰又是一愣。 徐潮作为宁州市上城区财政局的副局长，即将要成为局长，手机这东西，按道理来说，根本不应该会关机才对。作为一名合格的机关人员，尤其还是一个领导，这手机更是应该要24小时待机才对！ 怎么会关机呢？ 韩峰心中愈发紧张起来，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再也坐不住的韩峰，立即叫来了白素，交代了两句后，就离开了公司，开了车准备回宁州。 上车之前，他又想到了给徐音安排的司机许军。于是，又拿出手机找到了许军的电话拨了过去。 这一回，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心提到了嗓子眼的韩峰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许军的声音，略微往下落了落，而后迫不及待地询问道：“许师傅，你今天见过徐音吗？” 许军回答：“见过。早上我还送了她去上班的呢！” 韩峰听到这回答，顿时就愣住了：“你刚说什么？你早上送她去上班了？”他坐在驾驶座上，准备启动车子的手又缩了回来。 “是啊！”许军应道，十分自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且，许军作为韩峰让周晓帮忙安排过来的驾驶员，也完全没有理由要在这种事情上骗韩峰。 韩峰顿时皱起了眉头，难道说是那个王敏故意在骗自己？ 正迷惑的时候，许军问道：“韩总，您是有什么事吗？” 韩峰回过神，道：“我给徐音打电话没人接，所以有些担心。对了，你早上送她去上班的时候，她还好吗？有没有表现出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电话那头，许军仔细回想了一下后，道：“好像没有。徐小姐这两天气色挺不错的，对了，早上方夫人还一起送的徐小姐去上班，然后我又送方夫人去买的菜！” 韩峰这么一听，心里头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微微放下了一些。 正好这时，又有电话进来，韩峰看了一下，是陆墨打来的。韩峰赶紧挂了许军的电话，接通了陆墨的。 电话一通，陆墨就说：“那个司机昨天晚上被放出来后回了一趟工地就走了，他留在工地的重要东西也都带走了，我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 韩峰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原本他对司机是否是故意撞他这事，虽然有怀疑，但还不能完全确定，可这司机如今这么一逃，那么可以说是完全确定了。 如果他不是有意想撞自己，那么就算造成了严重交通事故，根本也不用怕。韩峰大厦的工地车辆都买了齐全的保险，所有一切都会由保险承担，即便保险不会全覆盖，也还有韩峰大厦，他自己根本不用承担多大的责任，完全没必要逃。可他现在逃了，那么就说明问题了。 “能查得到他去哪了吗？”韩峰沉默了一会后，问。 陆墨犹豫了一下，道：“查是肯定能查得到，就是要花点时间！” 韩峰刚想说，花点时间没关系，这事不着急，只要能查出真想来就行。可这话刚到嘴边，韩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就停住了。 他想了一下，对陆墨说道：“要不这样吧，这事我另外再找人，你回宁州吧。伊人现在怀了孕，还带着彤彤，得要有个人在身边陪着。” 陆墨却说：“伊人那边没事。我把她父母接来了，现在都和我们住一起，正好照顾她和彤彤。你放心，这事还是我来吧。要是过几天，我还是不行，你就再找别人！” “那行。那就辛苦你了！”韩峰说道。 陆墨微微一笑：“兄弟伙之间，不用这些客气！”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要是这司机真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你接下去很可能会碰上那司机背后的人。”韩峰叮嘱道。 陆墨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后，韩峰看看时间，再看看车子，犹豫了一下后，再度拨通了徐音的电话。 这回，手机响了许多下后，忽然就接通了。 本来没抱希望的韩峰，顿时大为惊喜，连忙说道：“老婆，你可担心死我了，怎么一早上都没接电话？” 话音落下后，电话那头，徐音却迟迟没说话。 韩峰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再度问道：“老婆，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没事。”徐音的声音终于传来，让韩峰终于放下心来。可是，徐音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又让韩峰刚刚松懈下来的精神又再度紧绷进来：“你怎么听着好像很累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徐音叹了一声长气。 韩峰皱紧眉头：“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爸昨天在外面喝大了，一夜未归，我们刚找到他。”徐音说道。 韩峰愣住了。 老丈人，徐潮？喝大了？ 韩峰脑海中不由想起徐潮那副典型官场校领导的做派，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始终小心翼翼的男人，竟然会喝酒喝大了，彻夜未归！ 而且，还是在即将要升局长的这个节骨眼上！ 他可是快要退休的人，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可以摘掉他头上那顶副帽子，过过正儿八经局长的瘾，难道这临了临了，还得闹个难堪？ 难道真是大喜过望，有些得意忘形了？ 韩峰一时间，竟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中吃惊情绪，半响才平复下来，这才与徐音问道：“那爸爸现在怎么样？” 徐音哼了一声，颇为不满地说道：“还能怎么样？断片了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还好，我仔细看了看，房间里似乎没什么女人的痕迹，要真是……”说到这里，她忽然又戛然而止，大概是觉得韩峰到底是个女婿，在女婿跟前爆老丈人的糗料，回头要是让徐潮知道了，这个向来要惯了面子的人，估计心里会难受很久的。于是，话锋一转，道：“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妈情绪不太好，我还得再劝劝她。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韩峰只好说：“好的，那你自己注意身体，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赶回来！” “嗯。”徐音应下：“那我先挂了，拜拜！”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韩峰拿着手机，这颗心终于是落下了。 不过，想到徐潮竟然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来，也着实是惊讶不已。像他这么谨小慎微的人，不应该不懂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更应该要夹着尾巴低调做人的道理，怎么会突然弄出这么一事来？ 要是这事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或者有个心怀不轨的，给下个什么套什么的，他这辛辛苦苦一辈子，可不得泡汤在这收尾时刻了？ 原本喜事，恐怕就要变坏事了！ 当然，这是老丈人的事情，韩峰这个做女婿的也只能在心里腹诽腹诽一下，哪里能多嘴去问什么。 第478章 回家看看 既然徐音没事了，韩峰也就打消了立即回宁州的想法。不过，他也确实有好些天没回去了，等手头这些事情处理完，也该回去一趟，陪陪徐音，看看父母。 韩峰在车里坐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又给钟允打了个电话，确认她已经安全到达宁州后，就又回了公司。 刚坐下，饶樱若来了电话，说是有事要跟韩峰谈，问他现在可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 韩峰也正好有事想找饶樱若帮忙，便爽快应了下来。 吃饭的地方，是饶樱若定的，是一间高档法式餐厅，离他们红树集团不是很远，从韩峰这儿过去，要点时间。到的时候，饶樱若已经在了，一袭淡粉色的连衣裙外罩了一件米色的针织外套，坐在窗边洒落进来的阳光里，温柔靓丽。 “久等了！”韩峰一边在她对面坐下，一边笑问。 饶樱若回答：“我也刚到。”说着，将菜单往韩峰面前轻轻一推，道：“先点菜吧。” 韩峰翻开来看了看，菜单上竟都是英文和法文。 韩峰自恃自己以前上学时英文还算不错，可此刻扫了一眼这菜单上的单词，几乎没几个是他能读出来的，顿时有些懵。片刻后，只好抬头朝饶樱若自嘲一笑：“还是你来点吧，这菜单上的名字，就没一个是我认识的！” 饶樱若看了他一眼，旋即笑了起来，伸手拿过菜单，看了一会后，叫来了服务员，报了几个菜名，都是韩峰听不懂的法语。 等服务员走后，韩峰一脸惊奇地看着饶樱若，佩服道：“没想到你还会法语！” 饶樱若笑道：“以前留学的时候，有个朋友是法国人，所以会说一点。”说完，就岔开了话题，问道：“韩峰大厦结顶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我这边能帮得上忙的？” 韩峰回答：“结顶的事情现在这些都是白素和宋兵他们在负责，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仪式那天了。不过，我还真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饶樱若立即说道。 韩峰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想收回潘多拉。” 饶樱若听了之后，看着韩峰沉默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你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 韩峰点点头：“你说。” “那我就说了。”饶樱若道：“以我个人来看，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再收回潘多拉！” 韩峰一愣，眉头微微皱起，毕竟收回潘多拉已经算是他的一个执念了，之前还没听到过有人反对他这个想法，无论是钟允还是徐音，或者是陆卿儿陆芳儿她们，都是支持他收回潘多拉的。只有饶樱若，是第一个说不支持他收回潘多拉的。 不过，他略一细想，就大概猜到了饶樱若为何这么说。 自从潘多拉出了那个游戏涉黄事件之后，潘多拉名声大受影响，甚至连潘多拉的平台项目也饱受牵连。名誉这种东西，靠得就是老百姓的信任，一旦没了，想要重建是很困难的事情。即便韩峰接手过来，但想要潘多拉再恢复到一开始在韩峰手中最巅峰时期那般的声誉，还是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其中投入的人力物力就不必说了。 而韩峰现如今在中海虽说是已经有了不小的事业，一个韩峰大厦让他将自己的名声彻底打了出去，可这并不等于接下去就是平步青云了。甚至，接下去还会有更大的挑战。商场如战场，他如今声名既显，聚集到他身上，自然不仅仅只是敬佩友善的目光，更有嫉妒阴险的目光，比如这一次没有成功的车祸！所以，他接下去更应该集中精神应付中海这边的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才对，而不是分心出去。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人趁机而入。 再者一点，就是资金问题。 韩峰大厦虽然卖得不错，可是因为韩峰自持了大厦一半多的楼层，将来用作开发酒店。如此一来，其他楼层开发公寓，即使卖得再好，这个回笼的资金，也仅够用作韩峰大厦接下去的酒店装修和前期运营宣传。酒店想要有营收，也需要一个缓冲期，预估计起码得要半年左右。 如此一来，韩峰现在若想收回潘多拉，能用的资金，也就只有他手中仅剩的那一点钱，和基金中剩下的那三个亿。 但是，这段时间，他也仔细考虑过，当初之所以大象资本能够趁虚而入，逼得他不得不离开潘多拉，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在股权分配上不够谨慎导致。所以，这一回，他如果动用了基金的钱去收回潘多拉，一旦潘多拉重新恢复荣光了，这一点就会很容易成为隐患。 当初大象资本控股潘多拉后发生的那些事情，让韩峰深刻意识到，掌握控股权，拥有绝对话语权，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所以，这次收回潘多拉，如果有可能，他是不希望去动用基金的钱。但他手中的资金太少，要靠这个去收回潘多拉，是不太可能的。 也就是说，他得借钱。 这就是他这次找饶樱若想让她帮的一个忙。 不过，既然饶樱若不是很赞成他想收回潘多拉的想法，那么他也就不太想开这个口了。对面，饶樱若说完那句话后，见韩峰眉头皱了一下后，也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没见韩峰说话，犹豫了一下后，轻声问道：“生气了？” 韩峰收起心头的那些心思，连忙摇头：“怎么会？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饶樱若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韩峰的神情，见他脸上似乎也确实没什么不开心的神情，微微松了口气，接着解释道：“潘多拉自从游戏涉黄事件后，不管是公司名誉还是社会地位都是一落千丈，就连一开始由你创办的平台项目也是受了很大牵连，你这个时候要是接手过来，等于是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短时间内，你想要把它重新做起来很难。现在，韩峰大厦即将结顶，接下去更是关键时刻。这个时候，你更应该要专注精力在韩峰大厦上，要是后面韩峰大厦的酒店能做好，那你在中海也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以韩峰大厦为基点，你也好有更大的发展。所以，我是觉得，你这个时候分心去做其他的事情，不合适。一个人再厉害，这精力总是有限的。” 她说的这番话，与刚才韩峰所猜测到的，也相差无几。 他看着饶樱若，感激一笑：“你说得也对，我也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潘多拉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当初放弃潘多拉，也是无奈之举，如今正好有机会可以收回潘多拉，我还是想试试的！” 饶樱若听后，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后，忽然又笑了起来。 韩峰不明所以，问她：“你笑什么？” 饶樱若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一个人能够不忘初心，真的很好！” 韩峰愣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饶樱若这句不忘初心是什么意思，就听得她问道：“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韩峰刚才已经不打算说了，这会儿她问，他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还没想到，饶樱若就自己猜到了：“是不是缺钱？” 韩峰惊讶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在我脑子里装了什么窃听器来着？” 饶樱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对呀，所以，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千万别在脑子里偷偷地说我坏话，否则，我要是听到了，可饶不了你！” “放心，女侠，我只会偷偷地说你好话！”韩峰笑道。 饶樱若也笑了起来，阳光洒落在她的侧脸上，那一抹笑容，格外的明媚灿烂。 韩峰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让饶樱若蓦然红了脸，脸颊微微侧过，避开了他的目光。 韩峰终于反应过来，看着她绯红的脸颊，顿时感觉有些尴尬，也觉得自己已经是快要结婚当父亲的人了，还这么不够自重，实在是有些不妥当，于是慌忙也移开了目光，借口去上洗手间，颇有些狼狈的走开了。 他刚走开，饶樱若却是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容，眼睛里有某些光亮，一闪一闪。 回来时，正好服务员开始上菜。 两人都要开车，自然也就不喝酒了。 饶樱若没再提起潘多拉的事情，韩峰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吃了两口后，他问饶樱若：“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我谈吗？是什么事？” 饶樱若看着他，嫣然一笑：“找你吃饭呀。” 韩峰一愣。 饶樱若看着他那模样，更觉得有趣至极，笑了一阵后，才勉强收住笑容，道：“跟你开玩笑的。是关于股市的事情。” “那几个人又有什么大动作？”韩峰立即问道。 饶樱若却摇摇头：“就是没有动作才让人觉得有些心中不安。自从上次过后，不仅我们红树集团的股价稳定上走，整个中海的股市也基本都在稳步上涨，可以说是一个全线上涨的局面。虽然，这些涨幅都不是很大，但是长期来看，却也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涨势。这样的局面，有点像是前些年的牛市前兆，看似不错，可却让人心中不安。” 韩峰听着饶樱若的话，沉吟不语。这些天因为各种事情，他也没太关注过中海股市的情况，所以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如何。此刻听饶樱若这么一说，似乎也没听出什么问题来。思索了片刻后，他朝饶樱若说道：“如果真的跟前些年一样，出现牛市，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饶樱若却摇摇头，道：“不管是牛市还是熊市，对于我们这些上市企业来说，其实都未必是好事。正所谓，有大涨必有大跌。何况，这一次的这个牛市前兆，人为因素太多，很有可能只是个假象，若真是如此，那么一旦大量股民觉得牛市已至，大量涌入资金之后，必将会是一场大收割，到时候结局恐怕是惨不忍睹。我们这些上市企业，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市值缩水可以说是必然的，重则股东人心浮动，这个时候，一旦被居心叵测之人盯上，企业那就真的危险了。” 韩峰皱起眉头，在心中琢磨了一番饶樱若的这个话后，道：“你是觉得，现如今的这个现象，看似平静，实际上还是那几个人在背后暗中操作？” 饶樱若点了点头：“按照上次那几个人的架势，他们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始终是不安心！” 对于股市，韩峰是真的不是很了解。虽然他跟着师父恶补过一段时间的知识，但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没有实战过的韩峰，也没比那些股市新手好多少。 而因为不了解，所以他也不敢擅自出主意，沉默了良久后，他朝饶樱若说道：“对于股市操控，我是真的没经验，所以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不过，我觉得这事，未必要靠我们红树集团自己去面对！” 饶樱若愣了愣，微微蹙眉问韩峰：“你的意思是？” 韩峰说道：“那几个人的背景虽然我们还没查清楚，但有一点已经是确定了的，那就是他们必然是受华京某个财团所指使的。也就是说，这基本上不是个人恩怨，很有可能就是华京的某个财团想来中海股市收割的。既如此，那到时候受到影响的，就绝不可能只是我们红树集团一家，而是所有中海的上市企业。既如此，我们又何必单枪匹马地跟他们去斗？” 饶樱若本也是聪慧之人，韩峰说得这么清楚了，她自然也是一听就明白了。顿时，一拍掌，道：“我怎么没想到！” “我也是刚想到。之前那几个人一开始对付的只是我们红树集团，所以我们都钻入了一个牛角尖，觉得这是他们跟我们红树集团之间的恩怨，但现在来看，这很可能就是一场收割行为。既如此，抵制这种恶劣行为的任务，就应该大家一起承担。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中海这么多上市企业，只要齐心协力，即便华京那个财团实力再强横，应该也是斗不过整个中海的上市企业的！”韩峰笑着说道。 但饶樱若的笑容没持续多久，很快脸上神色又凝重起来：“中海大大小小的上市企业也有几十家，若是真能联合到一起，对付那几个人应该是不成问题。可是，想把这些企业联合到一起，说服他们，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韩峰道：“也未必要说服全部，能有十几二十家一起联手，应该也能应付这次的事情了。这个说服的过程，肯定也不容易，但如果现在别无他路可走，那么也不妨可以试试看。除此之外，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去搜集相关证据，最好能让证监会也出手对这些家伙进行管控，双管齐下，以防万一。” 饶樱若考虑了一番后，道：“你的想法，我待会下午回去跟柳总再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见。对了，明天有个股东会议，你要不要来参加一下？” 韩峰想了一下明天的安排，道：“我到时候看吧，不一定有空。这几天事情比较多。潘多拉那边最近有高层人事变动，我可能会回宁州一趟。” “没事，明天会议也没什么重要事情，不过是例行会议，你要是忙的话，不来也没什么关系。”饶樱若道。 韩峰点点头：“我有时间的话，就过来。” 话说到这里，饶樱若要说的事情就说完了。 韩峰不再说话，低头开始吃饭。 饶樱若看了看他，面露犹豫，片刻后，忽然开口问道：“你收回潘多拉的预算是多少？” 韩峰抬头看她，想了一下后，道：“4到7个亿吧。” 饶樱若立即皱起了眉头：“你这个预算的波动空间可真的够大的！” 韩峰顿时讪笑起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问：“问题很大？” “当然！”饶樱若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有没有让人对潘多拉做过估值？” 韩峰摇了摇头。 饶樱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哥哥，你连个估值都还没做过，是怎么估算出来的4到七个亿啊？” 韩峰想了想，然后回答：“就这么毛估估了一下！” 饶樱若听到这话，目瞪口呆看着韩峰，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心大到让人无法呼吸的男人竟然能在中海闯下了这么大的成就。她无语地叹了一声后，道：“我待会下午回去找人给潘多拉做估值，做好后，我会把相关的细节和最终的结果都发给你，你看过之后，我们再谈这个事情。” 韩峰看着她那无奈又想笑的模样，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其实，韩峰在创业这条路上，大概是走得太快，太顺畅的缘故，所以在很多方面，都是严重缺乏相关知识的。 就好比当初的股权分配一事。 第479章 说真心话 他当时其实根本就不太明白“股份”这两个字到底有多深的水，也没去仔细考虑过，股权的分散，对于后期公司的运营有多大的影响。 甚至，一直到后面韩峰大厦建设的时候，他在与冯志远他们几人分配占比股份的事情上，也还是不够谨慎。 否则的话，以现在他对股权一事的理解和谨慎，当初就不会答应给冯志远28%的韩峰大厦股份了。 在这件事上，冯志远到底是老狐狸，这一口，下得足够狠。 虽然，韩峰大厦的建设预算是8.9个亿，冯志远以一半的工程承包经费2.5个亿入股韩峰大厦，从这两个字面上去算，占28%似乎合情合理。 可实际上，韩峰大厦整个产业的价值要远超8.9个亿，更不提这之后的增值。冯志远的2.5个亿，最多也就只能占15%的股份，这还是要看冯志远是第一个愿意入股韩峰大厦的人情份上才有的友情价。要真实打实地去算，估计只有百分之十。 只可惜，韩峰领悟这一切有些晚。 好在，韩峰目前手中股份还有百分之六十四。只要后期在股份分配的事情上，小心谨慎一些，应该还是能将影响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 与饶樱若吃的这餐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倒也不是两人真有这么多事情可以聊，而是这法式西餐实在太过讲究，一道一道菜，做的时候讲究一个慢工出细活，吃的时候又讲究慢慢细品，如此一来，自然时间就长了。 饶樱若来的时候是司机开车送来的，送到之后司机就走了。午饭结束后，韩峰就开车将她送回了红树集团，停车在楼下的时候，饶樱若忽问韩峰：“你现在手上准备用来收购潘多拉的资金有多少？” 提及这个事情，韩峰不由得感觉有些尴尬，看了看饶樱若，有些难以启齿。 “不到一个亿吧。”他含糊回答道。 实际上，目前韩峰手上能够有完全自主权的资金只有五千多万。 当初，潘多拉股权转让给大象资本后，他手里总共还剩下3多个亿，后面规划韩峰大厦，买地建设等等一系列动作之后，总共投资进去了2.9个亿，如今只剩下了这五千多万。 不过，当初韩峰大厦在规划之时，他就已经成立了一个公司，就叫韩峰大厦股份有限公司。名字虽然有些不讲究，但也好记。韩峰大厦成立公司之后，这财务方面自然也就跟他个人分开了。所以，现如今这五千多万算是他私人的财产，而非公司资产。 韩峰大厦股份有限公司的法人是韩峰自己。本来，当初成立公司的时候，韩峰有想过让其他人来担任这个法人，可当时他身边能用的人就只有陆芳儿。陆芳儿年纪比他小，又是个小姑娘，跟着他从宁州到了中海，他无论如何也是不忍心，所以最终这法人还是他自己当了。 既然他是法人，又是韩峰大厦的主要控股人和实际管理人，拥有大部分的自治权，在这样的前提下，私人财产和公司资产这两者的区别并不是很大。可，实际上，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看着区别很大。剖开表面，细细研究一下内在，就会发现这里面的区别大了去了。这一点，也是胡林建议韩峰的。不然以韩峰对这些事情的大条和近乎无知的单纯，估计这五千万早就成了韩峰大厦的账面资金。 如果真是如此，那万一冯志远或者饶樱若这边要退股，析产之时，这五千多万也会被算作公司财产，一同进行分割。这对于韩峰来说，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了。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五千多万如今是韩峰的私人财产，无论韩峰拿这五千多万去做什么事情，都跟韩峰大厦没有什么财产关系上的牵扯。比如，韩峰要是拿这五千多万去收购潘多拉，那么即便收购成功，潘多拉也仅仅只是韩峰个人的，而非是韩峰大厦股份有限公司的。 可如果这五千多万当时并入了韩峰大厦的资产当中，那一旦收购成功，潘多拉可就是韩峰大厦旗下资产了。如果算到了韩峰大厦旗下，那么也就跟冯志远和饶樱若他们的集团公司扯上了关系。 从某个角度来说，韩峰暂时还不想跟冯志远和饶樱若的集团在资产方面有太多的牵连。尤其是冯志远的集团。 毕竟，饶樱若的红树集团，韩峰是占有股份的，虽然只有百分之五，但是饶樱若的红树集团占有韩峰大厦百分之八的股份，相比较之下，两者之间还算均衡，也可以说是相互制约。 可冯志远的志远集团跟韩峰可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冯志远在韩峰大厦占的股份可不少，足足有28%。今后韩峰的股权肯定还会再稀释，但志远集团占有如此高的股份，也就给韩峰定下了一个底线，那就是28%，这将是韩峰将来不可轻易逾越的一个雷线，否则的话，韩峰大厦很可能就会易主。当然，如果后期志远集团自动稀释自己手中握有的韩峰大厦股份的话，那又是两回事了。 这些想法，自然饶樱若是不知道的。 她虽然这段时间成长了不少，渐渐的已经有了一些一个合格公司管理人的模样了，可到底还是经验少，就和当初刚刚创业的韩峰一样，到底还只是个单纯的年轻人，这些弯弯绕绕的担忧，她未必想得到。 她听着韩峰说手上还不到一个亿的资金，颇为惊讶。诧异地看了韩峰好几眼，确定他不是开玩笑后，皱起了眉头，问：“你不是说打算花4到7个亿收回潘多拉吗？这个相差的有些大啊！你打算怎么填这个窟窿？” 韩峰看着饶樱若，迟疑了一下后，微微一笑，道：“所以这不是想请你帮忙嘛！” 饶樱若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不过也没一口拒绝。沉默了片刻后，道：“你也清楚，对于红树集团我的掌控力还不够。你现在这个缺口不是几千万，而是几个亿，我还没有这个权力一下子让红树集团掏出这么多钱支援你。不过，我个人方面，可以借你一笔钱，钱不是很多，就几千万，希望你不要嫌弃！另外，公司这边，我也会想办法，争取能帮你筹集到一到两个亿的资金！” 饶樱若能说出这番话还是让他有些意外的，尤其是她说个人支援他几千万的时候，韩峰心中还是挺感动的。 不过，韩峰找饶樱若帮忙，并不是想跟她或者跟红树集团借钱。 他朝饶樱若笑了笑，道：“你的钱先留着，你不是说帮我联系人给潘多拉做个估值吗？说不定，估出来的价格会让我们大吃一惊呢！” “再大吃一惊，也不可能太低。两、三个亿肯定是要的。而且，考虑到要收购潘多拉的是你这个因素，大象资本可能还会趁机狮子大开口，提高价格，挽回一些自己的损失，所以，你至少还是要准备两到三个亿的资金才行！”饶樱若说着说着，眨了眨眼睛，颇有些可爱：“我那些钱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嘛！我另外再帮你想想办法，公司那边要是实在挪不出资金来，我就帮你找找我那些朋友，我有几个朋友对你一直都很有兴趣，说不定会愿意帮你一把！” 韩峰笑了起来，看着饶樱若那副认真地样子，有些情不自禁地抬手在饶樱若头上揉了揉，将那一头秀丽的长发弄得有些乱。 饶樱若惊呼了一声，旋即红了脸。 韩峰起先还没意识到什么，但一看到饶樱若红了脸，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一点什么了。顿时有些尴尬，慌忙收了手后，讪讪一笑：“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饶樱若心想，不是故意的，也是有意的。 不过，想到刚才那只手掌按在她头顶摩挲的感觉，尤其是他看着她，眼睛里盛满了温暖笑意的样子，不由得心跳有些加速。 可转瞬，她又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名花有主，快要结婚了。 顿时间，她心头那点悸动立马就沉寂了下来，心情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黯淡起来。不过，她素来修养不错，这点情绪自然也不会放在脸上，甚至连眼底都未曾发现，只是有一抹波澜一闪而过后便彻底消失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行了，我下车了，回头估值的事情有结果了，我给你打电话。这资金的事情，我先去想想办法，公司这边要是真不行，我就帮你去借。你放心，我那几个朋友都是有钱人，弄个两三亿还是不成问题的。”说罢，饶樱若就要去开车门。 韩峰叫住了她，道：“樱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想找你谈谈股份回购的事情。” 饶樱若转过茫然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股份回购？你打算收回韩峰大厦百分之八的股份？你不是没钱吗？” “不是韩峰大厦的股份，是你们红树集团的股份！”韩峰说道。 饶樱若一愣。紧接着，就彻底明白了。 原来，韩峰是想用红树集团的股份来填收购潘多拉资金不够的窟窿。 饶樱若看着韩峰，忽然间，心情有些莫名的复杂。仿佛，韩峰手里没了他们红树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后，他们之间就少了一些什么一样。 沉默了几秒后，她开口问韩峰：“那你报价多少？” 韩峰原本心中是有个价格的，可是想到刚才饶樱若愿意将自己的私房钱都拿出来帮他，还打算去跟朋友借钱来帮他凑钱，他这个价格也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心里的那个价格，是按照现如今红树集团的股份来估算的，然后略低一些，但也没低多少。但是前段时间，红树集团股价一路走高，虽然如今平稳下来，但是也比一年之前拔高了不少，这个时候韩峰想要让红树集团回购他手中的股份，对于红树集团来说，其实是有些吃亏的。 所以，饶樱若仗义在先，韩峰哪里能再做这略微欠缺仁义之事，于是，开口说道：“价格的话，你来定吧。” 饶樱若看了看他，道：“那你总得有个预期价格吧？” 韩峰想了一下，道：“说实话，我对红树集团具体有哪些资产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你让我说个预期价格，我也很难说。如果真要说，那只能说越高越好了！”说着，韩峰哈哈笑了起来。 饶樱若也笑了起来：“行，那我回去跟其他股东先说一下这个事情，讨论一下再答复你。不过，这个事情，我得先跟你打个预防针，其他股东未必会赞成。其实，作为朋友的角度来说，你与其想让我们集团回购你手中的股份，不如你私下里找一个人转让你手中的股份。相对来说，你能拿到的价格，肯定要比我们集团回购要高一些。” 这一点，韩峰自然不是没想到过。 只是，他原本是考虑，看能否让饶樱若出面收回这百分之五的股份的。 当初，正是他这手中百分之五的股份，才让饶樱若在股东大会上勉强保住了话语权。如果他现在转手将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卖给了别人，如果这个人不支持饶樱若，那么她后面一旦再出现地位危机，就很难有当初这样的转折了。很可能，她就会失去对红树集团的时机控股权了，这样一来，那红树集团也相当于是还老板了。 出于这样的顾虑，所以韩峰才会先来找个饶樱若。 不过，饶樱若似乎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或许，是她考虑到了，但是她个人资产并不足以购买这百分之五的股份，而她也知道韩峰现在缺钱，所以就索性当做没想到这些，免得韩峰为难。 是前者还是后者，韩峰无从判断。 若是把话说穿，他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犹豫了一下后，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这样，我这边呢也去找找买家，你呢也去跟其他人商量商量！” 饶樱若点头。 时间已经不早，两人都没有再多聊下去。饶樱若下了车，就往大厦里面走。韩峰启动了车子，刚要走，忽然一个人出现在车旁，抬手敲了敲车窗。 韩峰摇下车窗，看到的是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你是谁？”男子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装，手撑着车篷顶部，居高临下地看着韩峰。 韩峰皱了皱眉头，此人质问一般的口气，让他不爽。不过，看这人的穿着，也不像是一般人，又是在红树集团门口，说不定是红树集团某个重要人物或者重要人物的儿子。于是，念着他和饶樱若之间的友情，他压下了心中那点不爽，回答道：“我叫韩峰，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韩峰？”男子皱了下眉头后，那毫不礼貌的目光在他脸上细细一打量后，道：“你就是那个造了个什么韩峰大厦的韩峰？” 韩峰面无表情地点头：“是的。”而后，再度问道：“有什么事吗？” 男子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大厦里面，而后才低头重新看向韩峰，哼笑了一声后，问：“你跟樱若是什么关系？” 韩峰听到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这个男的是饶樱若的追求者？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饶樱若长得也是很不错，身材也好，如今又是年纪轻轻成了红树集团的大股东，董事长，如此身价地位，平日里的追求者肯定不少。 这男的要是刚才态度客气一些，韩峰肯定会如实回答，可是这男的这副倨傲的态度，实在是令人讨厌，于是，他看着他，冷冷一笑：“跟你有关系吗？” 说罢，就要摇起车窗！ 谁料，这男人竟然猛地伸进手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你要是敢对樱若动什么心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中海！” 韩峰刚才是一时不察，才被这男人就揪住了衣领，此刻反应过来后，右手抓住他的大拇指用力往外一掰！ 男人脸色顿时白了。 “松……松……你松手！快松手！”男人嘶声喊着，脸上肌肉都扭曲了。 韩峰哼了一声，道：“以后跟人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个几斤几两！否则要是碰上个脾气没我好的，你小子今天这只手就废了！”说罢，甩手往外一推，男人顿时往后踉跄了出去，倒退了好几步后，砰地一声往后摔倒在地。 韩峰一眼都不想多看，升起车窗，驱车离开。 男人坐在地上，捧着疼得厉害的右手，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尾灯，眼睛里都是怨毒之色。 大厦里，有两个保安正偷偷瞧着这边，但都在假装没看到一般，脚下一动不动。 第480章 感慨良多 …… 韩峰回去后，叫来了白素，又找了胡林过来，跟他们说了他打算出售红树集团百分之五股份的事情，让他们帮忙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想要接手的，价格方面，让对方提。 白素听后，只说她尽量去打听打听，不过她的朋友圈中，能有这个实力接手韩峰手中股份的人并不是很多。倒是胡林听后，立即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这里倒还真是有一个人选。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最近想回国做点投资，一直在寻找机会，前些时候还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帮他留意一下。这样，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一下这个事，看看他是怎么个想法。” 韩峰颇为意外，这事情似乎格外顺利啊，就好像他瞌睡了，立马有人给送枕头一般。不过，胡林也只是说他这个学生有这个意向想要在国内投资，这并不代表他会愿意接盘韩峰手中那点红树集团的股份。 有钱人，大部分都还是精明的，甚至，个个堪比老狐狸。 韩峰手里那百分之五的红树集团股份，要是放在饶红树没出事前，只要韩峰放出消息想出手，绝对会有大把的人想要接盘，甚至红树集团自己都很有可能会十分愿意回购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可如今饶红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女儿饶樱若代替他成了红树集团董事长。这个事情，对于那些如狐狸一般精明的有钱人来说，就是一个危险讯号。别看最近红树集团的股价不但不跌反而一路上涨，可是那些有钱人一个个都是火眼金睛，哪能瞧不出这背后的猫腻，又岂会愿意轻易入坑。 韩峰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对于胡林所说的那个学生，他实际上还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而且，就算这个学生愿意接手，恐怕也不会给出一个很理想的价格。 没过多久，胡林就进来了。脸上堆满笑容，一进门，就朝着韩峰说道：“我那学生对这个事情很有兴趣，他说想跟你见面谈，不知道韩总什么时候有空？” 韩峰诧异：“他在中海？” 胡林点点头。 韩峰想了想，又看了看时间，道：“那要不这样，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请胡律师和你那位学生一起吃个晚饭吧，你看怎么样？” 胡林想了一下，倒也没跟韩峰客套，点头应下：“也好，那我现在就跟他说。” “好。餐厅的话，不如就到和平饭店的天台餐厅吧，今天天气不错，天台上的夕阳风景应该挺好的。我们边吃边聊边看风景，正好。”韩峰朝着胡林笑道。 胡林点头笑答：“反正是韩总你做东，你做主就行。” “那行，那就这么定了。”韩峰也笑道。 等胡林通知了他那位学生后，韩峰又在办公室稍微坐了会，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的时候，就跟胡林一道前往和平饭店。 路上，胡林跟韩峰大概讲了讲他这个学生的一些事情。 胡林这个学生，比那个做教育发家的闵洪要小上一两岁，家中本身就很富贵，属于富二代级别的。当年从胡林手下毕业之后，就去了国外留学，后来就留在了国外，通过家里的一些支持，在国外发展得还不错，也积累了不少家底，这几年，他父亲身体不是很好了，又不肯跟着他去国外，所以他也就打算回来了。但之前他的发展都是在国外，突然回国，也是一时想不好要做什么，就打算先好好陪陪家人，顺便做点什么投资。 听着胡林这番描述，这个学生到也不太像是心机深沉的老狐狸，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毕竟国外资本社会，竞争更加残酷，这个学生能在国外闯出一番事业，就算有家中的支持，其实力也是不可以小觑的。 和平饭店离公司并不远，两人说这话，片刻功夫，就到了。 韩峰停好了车，刚进门，就看到了从明迎了过来。 自从他和从明之间那点矛盾解开之后，从明对他的任何事情，向来都十分热情，服务格外到位。 今天韩峰给他打电话的时间有些晚了，天台餐厅最好的几个位置都已经被预定掉了。不过，从明做了经理这么多年，很快就做好了工作，说服了一位预定的顾客，将他们的位置给韩峰留了出来。自然，这背后，从明肯定要做些补偿给那位预定的顾客，但这些韩峰都是不知道的。 在从明看来，这个韩峰可是他们和平饭店的贵客，若是没有韩峰，这个天台也不过就是个盛接雨露，放置杂物的露台罢了。 更何况，如今韩峰在中海可是企业新贵，声名鹊起，如无意外，今后在中海必然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他若是还不巴结着点，那他这经理的业务就有些不到位了。 就算以后韩峰大厦也会做酒店，跟和平饭店很有可能会形成竞争，但这毕竟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注重眼中，把眼前的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这点牺牲，对从明，对酒店，都不算什么。 从明跟在韩峰身边，与胡林一起，将韩峰拱在中间，如双子拱月一般，更是称得韩峰这个年轻人，器宇轩昂，气派不凡。 “韩总，餐厅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您直接上去就行了。”从明说着，就快步到了电梯跟前，先一步按下了电梯按钮。 韩峰看向从明，笑道：“从经理，你现在是越来越客气了，这样不好，我有压力！” “我们做服务行业的，对待客人，只能是把服务越做越好，总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熟悉了，就把服务越做越差吧？您说是不是？客户和我们之间，虽然很多时候只是一种单向的选择，但实际上也是一种双向的信任。就好比，韩总您信任我们，所以总是在我们这招待客户，而我们也信任韩总，相信只要我们把每一次都服务好了，韩总自然就会照顾我们的生意，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韩峰笑了起来：“好啊，从经理，你这是给我下套呢！” 从明嘿嘿一笑：“这可是我的真心话。” 天台上，风景甚美。 胡林还是头一回来，一边喝着已经醒好的红酒，一边江水尽头的风景，感慨良多。 两人坐了大概一刻钟后，胡林两杯酒下肚，他那个学生到了。 胡林看着手机上学生打来的电话，立即放下酒杯，与韩峰说道：“他应该到了，我去楼下接一下！” 他话刚说完，从明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胡林上前与他寒暄了两句后，引着他走到韩峰跟前，道：“这位就是韩峰韩总了。” 胡林的这位学生，看着年纪不大，似乎才三十出头的模样。一身浅蓝色的西装，笑容阳光，一副绅士模样。 韩峰往前一步，伸出手与他握住手，道：“你好，梁总。” 他叫，梁宽。 “韩总叫我梁宽就好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公司老总，就是个普通人。”梁宽笑着说道。他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很舒适，很真诚。 韩峰对他的第一观感不错，也就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我们都随意点，你叫我韩峰，我叫你梁宽，怎么样？” “好。”梁宽笑道。 说着，三人就坐了下来。韩峰给梁宽倒了酒后，三人边喝边聊，说的都是一些时事新闻，有国外的，有国内的，谁都没有先提起股份的事情。 没多久，菜就上来了。 梁宽并不是中海人，当年只不过是在中海读的大学，来的时候，韩峰听胡林说，梁宽喜欢吃中海菜。所以，今天这顿饭，韩峰让从明安排的都是地道的中海菜。 梁宽尝了第一个菜眼睛就亮了，抬头与韩峰笑道：“以前在中海读书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学校旁边小巷子里的一家小饭馆，那饭馆里的厨子做中海菜那是一绝。后来快毕业的时候，这条小巷子拆迁了，那家小饭馆就没了，从那之后，我就再没吃到过那么好吃的中海菜，不过，我今天吃到了。这味道，绝对是我记忆中的味道啊！” 韩峰笑了笑，道：“这家和平饭店的大厨是土生土长的中海人，做这中海菜，也是最拿手的！” “是我老师跟韩峰兄弟说的我喜欢吃中海菜吧？”梁宽笑问。 韩峰点了点头。 梁宽转头看向胡林，道：“这么多年了，老头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看来当年我孝敬您老的那些烟没白孝敬！” 胡林突然抬手一巴掌拍在梁宽的头上，笑骂道：“你小子还好意思说。听别人忽悠，买了一堆的洋烟，自己不爱抽，然后全拿来扔给我了！那烟现在还在我家柜子里呢，你什么时候给我把它拿走，看着就生气！” “老头还记着这事呢！挺记仇的嘛！”梁宽揉着脑袋，一边嘿嘿地笑，一边说道。 胡林在旁翻着白眼，可嘴角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韩峰看着他们，心情很不错。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三人终于聊到了正题上。 胡林先开口提起的。 韩峰接过话题：“梁宽，我这个人胡律师也是知道的，我说话做事都喜欢实事求是。所以，在我们谈股份的事情之前，我得先跟你说一下，这个红树集团目前的情况。”说到这里，韩峰略微顿了顿，然后问道：“前段时间，红树集团董事长饶红树出了车祸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 梁宽点头：“这个我知道。” 韩峰微微一笑，道：“那看来你对红树集团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梁宽回答：“来的路上，稍微看了一下红树集团的相关新闻。” “那我还是跟你详细说一说吧。”韩峰道：“董事长饶红树出了车祸后，一直在昏迷当中，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知道，甚至有可能会醒不过来。目前是饶红树的女儿饶樱若在暂代红树集团董事长的位置。饶樱若之前一直在外面留学，学的也不是经济管理一类的专业，接任这个董事长的位置，可以说是赶鸭子上架，十分勉强。再加上，她既年轻，又是个女孩子，想要压制住那些老谋深算的股东，还是不太容易的。所以说，现在的红树集团，虽然有柳之成在撑着，但还是比不上饶红树还在的时候。但是，现任董事长饶樱若，我也是接触过的，虽然是个年轻小姑娘，也没什么经验，但学习能力很强，适应得也很快，目前红树集团的总经理柳之成也算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有柳之成帮忙，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应该还是能挑起大任的。红树集团内部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说这番话的时候，韩峰一直在留意着梁宽的表情。他的神情一直都表现得很是平静。显然，他对红树集团的了解，应该不仅仅只是看过一些新闻而已。 不过，这对于韩峰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虽然希望将手中股份转让出去，可他也不希望对方是糊里糊涂，不清楚情况的前提下接手这些股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虽然是把股份转让出去了，可接手的人反应过来后，必将会怀恨在心的。 古话说，和气生财。 怎么样才能和气，自然是大家都能相对满意。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胡林的学生。就算不考虑这些，仅仅只是看在胡林的面子上，韩峰也应该要确保对方清楚这个情况。 所以，哪怕这样的行为在有些人看来有些傻，但韩峰还是做了。 这大概是因为他始终觉得，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生意，诚信、无愧于心是最重要的。 “我跟你说过的，我们韩总是个实在人！我没说错吧！”胡林忽然转过头朝梁宽笑着说了这样一句。 梁宽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朝韩峰说道：“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基本上都大概了解过了。你放心，我既然决定要过来跟你见面谈这个交易，那说明我肯定也是了解过，想清楚了的。这样吧，你说说你的价格是多少！” 红树集团在股票未涨之前的市值大概在128个亿左右，但是如今股票一通猛涨之后，市值已经涨到了200个亿左右了。 韩峰原本心里的价格是在2个亿左右，可这个价格是他打算给饶樱若的。如果是给梁宽，自然不能是这个价格。 所以，韩峰想了一下后，道：“这段时间红树集团的股价涨了不少，按照现在的市场估值的话，我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能值至少十个亿。”话说到这里，韩峰看到梁宽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幅度不大，可韩峰看到了。他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不过只要稍微对股票有些研究的人，应该能看出来，这波股价猛涨有人为操控的痕迹。我也不是贪心之人，所以我并不打算按照现在这个价格来。在这波上涨之前，红树集团的估值大概在120个亿左右，你又是胡律师的学生，这样吧，凑个整，五个亿，你觉得怎么样？” 梁宽笑了起来，道：“跟我预期的价格相差不是很大。” 韩峰一愣，梁宽这话的意思……莫非他同意了？就这么同意了？ 其实，他本来是打算报4个亿的。虽然就算按照这波股价上涨之前的估值去算，韩峰手中的百分之五股份也有六个多亿的价格，可韩峰这次转让，韩峰是出于弱势方的，再加上现在饶红树昏迷，红树集团接下去肯定还有一段时间会处于一个人心不稳的阶段。如果这个阶段过渡的不够好，那么很可能会导致红树集团开始走下坡路。所以，这个时候接手红树集团的股份，其实是存在很大风险的。这样的前提下，往往这百分之五股份的估价都是要低走的。所以，韩峰心中是觉得能有4个亿就不错了。只不过，为了给梁宽留点空间，让他讲讲价，所以才报了个五个亿，这也算是一种谈判技巧。 可没想到，这梁宽似乎比他还实诚一些，要么就是财大气粗，不把这一个亿放在眼中，竟然像是没有要讨价还价的意思！ 这可是让韩峰很是意料不到。 如此一来，韩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这会儿五个亿的价格已经报在外面了，他也不好再自己开口降价了。 “那什么时候我们签协议？”韩峰还在愣神，梁宽已经笑着问道。韩峰有些不敢置信，这事进行得太顺利了。这五个亿到手的也太顺利了。 他忍不住反问道：“你不用再考虑考虑？” 第481章 真正目的 梁宽笑道：“我这个人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我既然决定要跟你见面谈这个股份转让的事情，那说明我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现在你报出来的价格跟我预期的也差不多，那我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而且，老师不止在我面前说过一次，说你是个实在人，能让老师夸赞的人，我只见过三个。所以，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再者，今天的晚饭很合我的口味，这一点，我必须谢谢你。这次回中海这么多天，今天这顿晚饭算是吃的最舒心的了！” 他话既然都这么说了，那韩峰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他笑着给梁宽和胡林倒上酒，然后自己拿过酒杯，道：“那就多谢你了。还有胡律师。来，干杯！” 当地一声清脆声响，三人相视一笑，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 股份转让的事情，既然跟梁宽谈定了，那饶樱若那边，韩峰自然也有义务要告知一声。 送走了胡林和梁宽后，韩峰回到房间后，就给饶樱若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这个事情。 饶樱若也不知是本来就心情不好，还是听了这个事情后心情不好，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房间里，韩峰拿着手机，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歉疚。 想了许久后，他拨通了胡林的电话。 胡林接起后，问：“韩总，什么事？” 韩峰迟疑了一下，道：“有一件事，之前吃饭的时候，我忘了说了。所以，我在想，你能不能帮我问一问梁宽！” 胡林沉默了一下后，道：“你说。” “我希望梁宽在接手我手里的股份之后，能够在接下去一到两年之内继续站在饶樱若这一边。你大概也知道，饶樱若现在在红树集团的位置并不稳定，如果有股东能站在她这一边，对她巩固地位有很大帮助。我知道，这个事情，有点强人所难，所以，只要梁宽能答应，在价格上我能做出一个亿的让步。你看怎么样？”韩峰说道。 电话那头陷入了安静之中。 好一会儿，才重新传来胡林的声音，他说道：“我问过了，梁宽他同意，而且价格上不用让步，但他有一个小条件，希望韩总能同意。” 韩峰愣了一下，旋即毫不犹豫地问：“什么条件？” 胡林回答：“梁宽最近在中海物色了一个项目，已经在启动过程中了。不过，他现在英国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都没处理完，过不了多久就得走，所以，这边得要有个人帮他盯着。他想让您来主控他的这个项目。项目所需资金全部由他提供，另外，他可以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韩峰愣住，这与其说是一个条件，倒像是一个合作邀请。百分之五的股份虽然不多，可在红树集团股份转让一事上梁宽给了韩峰很大的利益让步，这么一算，韩峰其实也不吃亏。只不过，不知道这梁宽的项目是什么项目。 韩峰问了胡林，胡林回答：“是一个地产项目。” 若是放在以前，韩峰对地产项目是不太感冒的。不过，现在自己弄了一个韩峰大厦后，他对于地产项目也有了一些观念上的改变。 而且，因为已经经历了一个韩峰大厦，现如今韩峰对于这种地产项目，也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于是也没多问，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韩峰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毕竟，是他有求于人在先。 而且，梁宽这个条件，还给了他百分之五的项目股份，其实已经很大方了。如果梁宽不给，韩峰多半也会答应。 挂了电话后，韩峰靠在沙发里，想着这整件事，不由得，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这事顺利得就好像早有人已经在背后安排好了一切一样。 如此一来，韩峰有了这五个亿，收购潘多拉应该是不成问题了，甚至，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多出一两个亿来。 如果能多出一、两个亿来，那科盈技术那边的问题也能解决了。 韩峰笑眯眯地想着这些的时候，电话响了。 他原以为是胡林打来的，想着该不会是梁宽那边有什么变化吧，可拿起手机一看，却是饶樱若的电话。 他忙接起，还没开口，就听得饶樱若问：“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韩峰问她。 饶樱若说：“如果有空的话，出来陪我喝杯酒。” 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嘶哑，像是刚刚哭过。 韩峰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出手股份的事情，本来就觉得而有些歉疚，现在就更加觉得抱歉了。于是，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酒吧是个不大的清吧，里面人不多。 韩峰到的时候，饶樱若已经喝了不少了。两颊上的红晕，跟不小心涂多了胭脂一般，红扑扑的，看着颇为可爱。 韩峰叫了她一眼，她转过头看到韩峰时，愣了一下，旋即就拍拍身旁的沙发，又招招手，道：“坐这！” 韩峰坐了过去。 刚一坐下，饶樱若就歪过脑袋，靠了过来。 韩峰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最终，还是没躲。 她的脑袋轻轻搁在肩头，口中自顾自地呢喃着什么，韩峰一个字也没听清。只是，看着她这模样，有些心疼。 昏暗之中，霓虹灯微微闪烁，有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宁州，八都岭路某家高档餐厅内。 钟允一身休闲装，在这家高档西餐厅中，与周围的环境，还有那些穿着正式的顾客，看着有些突兀。 不过，好在钟允气质容颜出众，所以尽管只是穿着一身休闲装，倒也没让周围那些穿着考究，妆容浓淡合宜的女子给比了下去。 她的对面，坐着刚从美国过来没多久的詹姆斯。 詹姆斯一身浅灰色的西装，显得身姿挺拔，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微微敞开了两个扣子，隐隐露出了一点肌肤，顿时冲淡了西装带来的正式感，多了一份年轻人活力和魅力。 今天，是詹姆斯邀请的钟允。 钟允正好也有意想跟这位从美国过来接替peter的詹姆斯，于是就应了下来。 詹姆斯外表俊朗，言谈举止也都十分得体绅士，很是招人喜欢。这一点，peter与之相比，真的是相差甚远。 钟允一边轻轻将最后一口牛肉放进口中，一边心中暗暗想到。 对面詹姆斯见她吃完，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然后举手示意叫来了服务员后，将两人身前的餐盘都撤了下去，换上了餐后甜点。 这时，两人此顿晚餐的目的才真正展露出来。 詹姆斯往后微微靠进椅子里，看着对面因为喝了一点酒，脸颊有些微红而显得分外娇艳的钟允，微笑着说道：“我听说，当初公司打算要增开游戏项目的时候，钟允小姐是极力反对的，对吗？” 钟允点点头：“是反对过，不过没成功。”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如你聪明。”詹姆斯接过话道。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恭维的成分在里面。 不过，钟允答应赴约跟他吃这顿饭，也有她自己的目的，再加上这个詹姆斯给人的感觉还不错，所以，这恭维话听着倒也不反感。 她微微一笑，道：“他们只是过于求财心切了！”接着，她看着詹姆斯，话锋一转，问他：“那接下去，詹姆斯先生你有什么打算？” 詹姆斯回答：“我刚来，潘多拉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这一点，我想听听钟允小姐你的看法，不知道钟允小姐肯不肯跟我说一说？” “我的看法？”钟允这倒是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后，就说道：“依我看，潘多拉现在已经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其他的我们不说，就单说资金这事。目前游戏涉黄事件的罚款还未交齐，易支付零钱袋中的资金我们也是不能动用的。现在公司日常的开支，都是靠平台项目的流水支撑着，但也进少出多，用不了多久，就会支撑不住。接下去，公司很快就会面临第二次裁员。但如果没有新的资金流入，第三次裁员也不会很远。甚至，破产也会在眼前。短时间内，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只能靠你们总公司再次注资了！也就是说，潘多拉是生还是死，就看你们大象资本想让它生还是死了！” 钟允这番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当然实际情况，目前来说，还不至于这么严重。潘多拉平台的资金量虽然不足以支撑目前潘多拉公司规模的正常运转，但是潘多拉平台的运行一向很稳固，只要保证核心成员的存在，那么这个平台永远都不会垮掉。最大不了，就是回到当初在那个小房子里办公的时候。 这对于钟允来说，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相反，她还有些期待。那段日子，对她来说，算是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后来潘多拉换了办公场地，虽然办公室大了，气派了，可人也多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复杂了，很多事情都变了，最后韩峰也走了。这一切，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但这些话，她不能跟詹姆斯说。她要给詹姆斯营造的一个现象就是，除非大象资本再度注资，否则潘多拉除了破产倒闭之外，再无其他路可走。 可如果潘多拉破产倒闭了，那么大象资本当初为了拿到潘多拉的股权，而花出去的七个亿，将会血本无归。 做为一个投资集团，投资失败血本无归这种事情，并非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但不到无路可走，他们是绝不愿意选择这样的结局的。所以，他们很快就会想到另外一条路，那就是找个人接手潘多拉。 至于再投资，钟允根本就不觉得还会有这种可能性。潘多拉如今在江中省的口碑已经做坏掉了，想要再重新做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韩峰回来。可只要大象资本还控股的话，韩峰是不可能回来的。 这一点，大象资本作为一个专业投资的集团公司，不可能看不透这一点。 所以，钟允可以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大象资本是不会再注资了。 果然，詹姆斯听完钟允的话后，沉吟了一会，问：“除了注资之外，就没有其他可能了吗？” 钟允看了看他，道：“詹姆斯先生应该也清楚，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做一个口碑。如今潘多拉的口碑被peter他们给做坏掉了，想要再重新恢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是我故意说丧气话，就算总部愿意再度注资潘多拉，潘多拉想要再恢复到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短时间内肯定做不到，至少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才能改变目前老百姓对我们潘多拉的看法！” 詹姆斯沉默下来。 钟允也不催她，默默地拿过旁边水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 片刻后，詹姆斯忽然开口问道：“潘多拉目前还有多少资金？” 钟允想了一下回答：“不算零钱袋中的资金，潘多拉账面上可挪用的资金，不足一百万。” 詹姆斯顿时皱起了眉头：“才这么点？” 钟允苦笑一下：“游戏涉黄时间的罚款，还欠着五百万。要是算上这五百万，那潘多拉的资金就是负四百多万。” 詹姆斯皱着眉头再度沉默。 又过了大概十几秒时间，詹姆斯抬眼看向钟允，问：“零钱袋中有多少钱？” 钟允立即警惕了起来：“零钱袋中的钱并不是属于我们潘多拉，是绝对不能动的。要是动了，那就涉及到了法律问题了！” “这一点我明白。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零钱袋中还有多少钱！”詹姆斯说道。 钟允打量着他，对他这话并不是很相信。略一犹豫后，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游戏涉黄事件后，peter防我防得很严，甚至还派了人天天盯着我，我为了躲那两个人，都躲去了中海，所以零钱袋中具体有多少钱，我也说不准。不过，应该是不多的。游戏涉黄事件后，大部分用户都已经将钱都撤回去了，剩下的，也就是还留在我们平台的那些老用户的一些零星资金，量应该不会很大。” 这话，半真半假。 之前的时候，peter确实防她很严，逼得她不得不离开宁州去了中海。可，她在潘多拉待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是孤家寡人一个，财务这一块，她一直都比较上心，虽说调用公司资金的权利未必有，但想知道一下账面上还有多少钱这个事还是能做得到的。只不过，她对詹姆斯并不放心，所以这话，自然也不可能都掏心掏肺地说了。 詹姆斯大概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很快就不再纠结零钱袋的事情，而是又问起了钟允，韩峰的事情。 钟允有些意外。 詹姆斯问钟允：“听说潘多拉就是你跟韩峰一起创建起来的，不知道现在你们是否还有联系？” 这一点，詹姆斯要想知道答案并不难，随便去公司打听一下，就能猜出来。所以，钟允也没必要瞒着他，就如实回答道：“有。” “我来之前，了解过韩峰，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我很敬佩。”詹姆斯笑着说道，言语之间，那种神情都不像作假。 钟允看了看他，在心中琢磨着他口中的敬佩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詹姆斯又说：“我想跟他见个面，不知道钟允小姐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引见一下？” “你想见他？”钟允意外地看着他，这本算是她的目的之一。 犹豫了一下之后，她说道：“你大概并不知道，当初peter为了帮总部拿下潘多拉的控股权，可是做了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最后逼得他不得不离开潘多拉。所以，他很有可能并不愿意见你。不过，你的这个要求，我还是会转告给他的。” “谢谢！”詹姆斯说道。 钟允笑了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詹姆斯先生不用客气。再说了，你今天请我吃了一顿大餐，这就算是我的一点感谢吧。”说着，她又转变话题，问詹姆斯：“詹姆斯先生还没跟我说，总部那边接下去是什么打算？” 詹姆斯目光垂下，落在桌面上的水杯上，并不接话。 钟允看着他，等了一会后，又道：“詹姆斯先生，我虽说持股不多，但也算是公司的股东，作为公司的股东，现在公司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觉得我还是有权知道一下大股东对公司未来的决策吧？” 第482章 樱若醉酒 詹姆斯抬起头看向钟允，看到她脸上此刻显露出来的些许强硬之色后，微微一笑：“你说得没错。你作为股东，确实有这个权利。而我之所以没有回答你，是总公司那边目前还没有定下具体的决策来。我这次来，主要是先来弄清楚潘多拉目前的处境，然后对潘多拉进行一个价值考核。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以往总公司面对类似情况之后的做法。一般来说，被投资公司遇到了这种情况，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总公司就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转让手中股权。另一条是尽快析产，尽最大程度挽回损失，然后公司宣布破产。” 钟允沉默了一会，问他：“你的意思是说，要是没人愿意接手你们手中的股权，那么你们就会尽快将潘多拉公司旗下目前所有资产全部兑现，然后抽身，对吗？” 詹姆斯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要是有人愿意接手你们手中的股权呢？”钟允又问。 詹姆斯苦笑了一下，道：“按照潘多拉目前的口碑和状况，估计没人会愿意来接手吧？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冤大头，不是吗？” 钟允看着他，心情有些激动。詹姆斯刚才的话，让她看到了希望，韩峰收回潘多拉的希望。一激动，就没忍住：“如果，我说如果有人真的愿意接手潘多拉，总公司那边打算以什么价格出售？” 詹姆斯嘴角忽然露出一丝不易差距的微笑：“七个亿，这是我来的时候总公司给我的价格。” 钟允眉头顿时皱起。 现在潘多拉所有的资产加在一起，别说七个亿了，只怕连七千万都勉强。潘多拉平台的技术，要是放在几年前那是很值钱，可是现如今平台项目层出不穷，平台技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平台早就不值钱了。 她相信，大象资本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那么它还开出这么高的价格，又是为何？ 钟允想着想着，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当初大象资本为了拿下潘多拉，付出的正是七个亿。 但是，一般人根本不会接受这个价格。 也就是说，大象资本给出这个价格，其实是针对某一个人的。 这个特定的人，自然只有韩峰。 而大象资本定出一个这么高的价格来针对韩峰，那就说明，大象资本应该是已经知道韩峰是想收回潘多拉的。 那这个信息，大象资本那边是早就知道了的呢，还是因为自己刚刚不小心泄露了这一信息。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七个亿的价格，显然不是总部制定，而是眼前这个詹姆斯刚刚定下的。 钟允想到此处，再看这个詹姆斯，就没这么顺眼了。 与此同时，脸上神色也没那么随和了，顿时多了几分生硬和严肃。 “詹姆斯，这个价格太高了，不会有人接受的！”钟允直接朝詹姆斯说道。 詹姆斯盯着钟允看了片刻后，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 钟允点头：“对，我确定！不管你找到谁，都不会有人会接受这个价格。我想你也清楚，现在潘多拉的估值别说七个亿，就是七千万估计都危险。大家都不傻。所以，总公司那边如果真的想出手转让股份的，不如开出一个有诚意的价格来，这样的话，或许会有人愿意接手试试。否则的话，我劝共总公司还不如直接析产抽身，免得最后还要让别人看场笑话！” 詹姆斯看着钟允没接话。 过了一会后，钟允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心中也不爽起来，就在她要压不住怒火，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詹姆斯终于开口了。 “我觉得，我们不如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韩峰是想要收回潘多拉的。不过，总公司那边并不是很愿意由韩峰接手潘多拉。这一点，主要是面子问题。大象资本投资失败已经是损失惨重了，如果转让只能收回个几千万，还不如不收回，最起码能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你说是不是？” 钟允立即抓住了他这句话中的重点，忙问：“那你们要什么价格？当然，如果还是七个亿的话，那就不用说了。甚至，你都不用跟韩峰见面，因为肯定没得谈！” 詹姆斯笑了笑，道：“七个亿不过是我开玩笑的。真正总部给出的价格，是五个亿。” 五个亿？ 钟允还是皱起了眉头。 “太多了！一个亿！”钟允板着脸，严肃说道！ 詹姆斯看了钟允一眼，转头拿过桌上酒杯喝了一口，而后慢悠悠地说道：“钟允小姐，你这一刀可是切得够狠的！”说完，他摇了摇头：“一个亿绝对不行！四个亿吧！” “一点五个亿！不能再多了！”钟允咬一咬牙，说道。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韩峰到底有没有这个钱。她也知道，这个讨价还价的事情，不应该由她来跟詹姆斯谈。可是，她太希望韩峰收回潘多拉了。 或者说，她太希望再重新回到他身边了。 哪怕只是为他守着潘多拉这个公司。 “三点五个亿！”詹姆斯又报了个价格。相比于钟允的严肃和一丝丝的紧张，詹姆斯显得淡定很多，甚至嘴角还有一丝微笑。 钟允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后，再度咬牙：“两个亿，这是最高的价格了！”说罢，她猛地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站得太急，桌子都被她撞到了，桌上的杯碟一阵晃动。她慌张地看了一眼后，深吸了一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詹姆斯，说道：“就两个亿。你可以慢慢考虑，如果同意的，我立马联系韩峰过来跟你们签转让协议，如果不同意的，那就没必要再找我谈这个事情了，韩峰那边也一样！我的态度，即是他的态度。”说罢，她扭头就走。 詹姆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看着钟允快步离去的背影，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接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两个亿，已经比预期的价格好太多了。 就如钟允所说的，潘多拉现在的估值甚至不到七千万。如果他们做析产的话，能拿到手的钱，会更低，可能还不到两千万。所以，他原本在心里设定的价格底线是，不要比两千万更低就行。 可钟允还是嫩了一些。 两个亿，和两千万，那是十倍的差距。 至于韩峰，詹姆斯并不担心。回来之前，他做过足够的功课，对于韩峰这个人也是充分了解过的。 现在，他和钟允商定好了价格，他敢肯定，韩峰为了顾及钟允的面子，保证不会在这个价格上再讨价还价，顶多就是在另外一些附属条件上做一些文章。 但对于大象资本来说，他们既然决定出手潘多拉了，那么只要能尽量多地挽回损失，就是一种胜利了。至于其他的一些附属条件，都是小事。 钟允一离开餐厅，就迫不及待地给韩峰打了电话。 只是，电话响来响去，就是没人接。 钟允站在街头，刚刚的激动紧张，此刻被夜晚的凉风一吹，顿时就冷却了下来。再想想自己刚才与詹姆斯的这一番讨价还价，顿觉自己过于冲动和鲁莽了。 她倒不是担心韩峰会不答应，她只是担心韩峰没钱，却为了要顾虑她的感受，而不得不接受这个价格。 更关键的是，她觉得自己这个价格谈贵了。 其实，相比于韩峰，钟允更清楚如今潘多拉的处境，自然也就更加明白潘多拉如今还能有多少估值。 不值七千万。 甚至，七千万这个数字，还是一个比较乐观的数字。真要进行核算的话，潘多拉所有资产，可能不到三千万。 钟允清楚这些，可刚才在跟詹姆斯谈的时候，她过于迫切了，不知不觉地就将价格提到了两个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还好，她没有再继续冲动下去，将价格锁定在了两个亿上。 希望两个亿的价格不会让他为难。 钟允深吸了一口气，心想。 她又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九点左右了。她犹豫了一下后，收起了手机，往前走了几步，拦了一辆迎面而来的出租车，坐了上去。 中海那边，清吧门外，韩峰扶着喝多了的饶樱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就在刚刚，喝多了的饶樱若成功地吐了他一身。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饶樱若还得帮他洗个脸。不过，洗脸虽然是逃过了，但衣服恐怕是穿不成了。 一股股酒味混合着胃酸的味道，不断地刺激着韩峰的鼻腔，弄得他都有些要扛不住了。 这家清吧，是在一条老街的小巷子中，车子开不进来，都是停在外面的停车场。走过去还得好一段路。 饶樱若这个样子，走估计是走不了了。而且，平时看着挺瘦一人，喝了酒后，竟然也是死沉死沉，韩峰都有种要扶不住的感觉。 无奈之下，只好将其背到了背上，然后快步往停车场走。 好不容易弄到了车上后，韩峰才想起来，这饶樱若家在哪里他也不知道，那这个人该往哪里送？ 想来想去，也就只能先待会和平饭店，给她开个房间了。 再看看她，身上也沾了不少呕吐物，恐怕还得联系一下白素，让她过来帮忙收拾一下。 韩峰一边想着，一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塞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中，然后摸出手机准备给白素打电话。刚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钟允打来的那个未接电话。 他抬头看了眼车子后座的饶樱若，她正睡得香，于是，就给钟允回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寒暄了几句后，钟允忽然说道：“韩峰，我要跟你说件事。”她语气严肃，让韩峰一愣之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你说。”他回答。 钟允沉默了一会后，道：“前两天，大象资本派了人过来接替了peter。我今天跟这个人一起吃了顿饭，他有意转让大象资本目前持有的潘多拉股份。” 韩峰一听，不由大喜：“真的？” “嗯。”电话那头钟允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里透出来的喜悦，不由得也翘起了嘴角。 “那真的是太好了。”韩峰笑道。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着这个消息，现在终于等来了。 钟允本想说，就在刚刚，詹姆斯已经打电话来表示同意她两个亿的价格。但想到韩峰这里未必会有这么多钱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转了个圈后，变成了这样：“我能问问你，你如果要接手的话，打算以什么价格接手？” 韩峰笑答：“这有什么不能问的。你又不是别人。我的心理价格是在四个亿左右。” 钟允一听，眼里的那点忐忑顿时没有了，嘴角的笑容再度出现。 “两个亿。”她轻轻说道。 韩峰没反应过来，问：“什么两个亿？” 钟允笑了起来：“我跟大象资本派来的人谈好了，两个亿。” 韩峰愣住了。 这样一来，这个价格可比他预期了，低了二分之一啊！ 大概是这个惊喜太大，韩峰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尤其是对钟允。他在脑子里拼命搜刮了半响，想要找出一些能准确表达此刻心情的词语来，可最终，也只化作了低沉的两个字：谢谢！ 电话另一头，钟允拿着手机，脸上神色却在这一刻变得很复杂。 良久后，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苦笑，道：“你不用谢我。我做这些，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潘多拉不仅仅是你的潘多拉，也是我的潘多拉。我不想看着它被毁在那些人手中。” 韩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此刻，说什么似乎都是苍白的，多余的。他心中十分清楚，钟允做这一切是为什么，他也明白，其实有一句话在此刻最合适。可是，这句话，他不能说，或许永远都不能说。 他的沉默，让钟允嘴角的苦涩又多了几分。 片刻后，她忽然眼睛一眨，脸上掠过些许肆意的任性：“你要是真想谢我，不如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韩峰又怎么会不答应。 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你说。” “抽个时间，陪我回一趟家。”钟允回答。 韩峰愣了一下，他从没问过钟允家在哪里。但想来，应该是深城。钟允也几乎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家人。而他，也没怎么问过。 “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不方便什么的，那就算了。”钟允等了一会没见韩峰回应，又说道。 韩峰回过神，连忙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这事，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好。”钟允应道。 这时，韩峰这里突然听到砰砰的声音，一转头，发现竟是饶樱若醒了，正拍着窗户呢。韩峰见状，匆忙跟钟允挂了电话，然后走过去拉开了后车门，伺候这位醉酒的大小姐了。 饶樱若闹了一会后，又昏睡了过去。韩峰出了一身汗，疲惫地坐到驾驶座上后，给白素打了个电话，让她到和平饭店帮忙开个房间，然后又把饶樱若喝多了，想让她帮忙照顾下的事情也说了一下。 白素自然不会拒绝。 挂了电话后，韩峰驱车开往和平饭店，车子停下后，他将饶樱若从后座抱了出来，往酒店门口走去。 没走几步，韩峰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看了看。隐约中，他似乎觉得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可是，这停车场内，除了车外，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韩峰也没多想，主要是手中还抱着饶樱若，也没时间多想，转身就走了。 他刚走远，他车子后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大众忽然启动，然后迅速离开了停车场。 白素已经在大堂等着了，韩峰一进去，她就迎了过来，看到饶樱若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 韩峰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白素，辛苦你了。” 白素摇摇头：“没事。我们先上去吧。” “好。”韩峰点头。 两人将饶樱若送到房间后，韩峰准备回自己房间先收拾一下。毕竟他身上也是一身的污渍，难看又难闻的。正要走，饶樱若的手机忽然响了。 白素拿出来看了一眼后，递给了韩峰，道：“是她哥哥。” 韩峰虽然没见过饶樱若的哥哥饶英杰，但也有所耳闻，大概清楚饶英杰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不管这饶英杰在外面是什么样的人，总归还是饶樱若的亲哥哥。 所以想了一下后，韩峰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他刚一开口，电话那头就立即打断了他，质问道：“你是谁？我妹妹的手机怎么在你这？她人呢？” 第483章 莱茵河水 韩峰也没瞒他，道：“她喝多了。现在接不了电话。” “你们在哪？”饶英杰的声音里顿时多了警惕，还有一触即发的怒火。 韩峰没有在意，如实回答：“在和平饭店。” 饶英杰一听，咬牙说道：“你给老子等着！”说罢，就挂了电话。 韩峰皱了皱眉头，心想，这饶英杰待会要是到了，估计得闹事。想到这里，他将手机给了白素，道：“你先帮樱若清理一下，我去跟酒店打声招呼，待会儿樱若他哥哥可能会过来。” “好的。”白素点头。 韩峰离开房间后，并没有直接去楼下找酒店的工作人员，而是先回了自己房间。在自己房间拨通总机电话，跟他们说了一声，如果待会有人来找饶樱若的话，让他们直接去8306房间。 其余的他什么都没多说。 挂了电话后，他又给饶樱若房间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白素，告诉她，待会要是饶英杰到了，要闹事的话，就给他打电话。 交代完后，他就开始洗漱。这一身的味道，实在是让他快要忍不了了。 饶英杰来的很快，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几个人，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也都是和他差不多的状态，脸颊通红，一身酒味。 一进酒店大门，就揪了一个服务员开始质问他妹妹在哪。 服务员被他们这架势吓得不轻，差点就要喊保安，幸好值守的大堂经理看到，想起之前韩峰的交代，很快就从他们手中救下了那个服务员，然后带着他们去8306号房间。 到了房门口，饶英杰砰砰地敲门，没两下，门就开了。 饶英杰一看是个女的，已经都要抬起的拳头顿时就僵住了。眉头一皱，带着酒味，问道：“你是谁？” 白素回答：“我叫白素，韩总的秘书。” 饶英杰一听韩总这两个字，眉头顿时皱得更紧：“韩总？什么韩总？” 大堂经理在旁边低声提醒：“就是韩峰大厦的韩总。” 饶英杰身后也有人提醒：“就是那个韩峰！” 饶英杰一听韩峰这个名字，顿时脸色就变了，一把推开白素，就冲进了门里，只是，房间内并没有他想找的韩峰。 没见到韩峰，饶英杰很是烦躁，高声质问白素：“韩峰人呢？你让他出来！” 白素看着他那副模样，不喜地皱了皱眉头，回答：“韩总不在这里，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 饶英杰登时就火了，快步走到跟前，抬手就要去抓白素的衣领子，可是白素站在那一动不动，脸上格外地冷静，看着饶英杰的目光里，甚至还带着几丝讥讽。 大概是这几缕讥讽之色，让饶英杰冷静了下来。快要碰到白素的手停了下来，哼了一声后，又收了回去，然后朝着白素说道：“你给韩峰打电话，让他现在马上过来见我。否则，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白素没有理他这个要求，只是平静地说道：“你妹妹在里面休息，你要是想接她走的话，现在就可以接走。” 饶英杰看着白素，心头恼怒，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虽然纨绔，可打女人这种事也做不出来。但这女人说话强硬，尤其是看他时的目光，那种居高临下的冷傲，让他恨得有些牙痒痒，想要狠狠揍一顿！ 忽然，饶英杰的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掠过了一个本不应该在此刻出现的想法，于是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就往下移去，朝着白素的臀部瞄去。 白素的身材向来很好，尤其是她穿着套裙的时候，紧身的套裙会将她的线条勾勒得十分完美，尤其是臀部位置，那完美的弧度，更是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上去狠狠捏一把的冲动。 此刻饶英杰就有这种冲动。 “哼！”白素突然冷哼了一声，这一声，顿时将饶英杰那不知不觉间有些沉醉在那个弧度上的目光给拉了回来。 不知为何，向来是情场高手的饶英杰，却在此刻忽然尴尬起来，目光各种闪躲着，不敢看白素。 白素又哼了一声，仿佛是在嘲讽饶英杰的敢做不敢当。 饶英杰更加尴尬了。 “人你到底要不要接走？要是不打算接走的话，那就麻烦你出去吧。”白素又说道。 饶英杰犹豫了一下，道：“我先去看一下我妹妹。”说罢，往里面房间走去。 白素转身出来，到门口，看也没看跟着饶英杰一起来的人，只朝着那大堂经理说道：“麻烦你了，这里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有什么事的话，你再喊我。”大堂经理说道。 白素点头。 说话时，那几个跟着饶英杰一起来的人，都在打量白素。今天，他们都喝了不少酒。再加上，他们这帮人，平日里就是浪荡公子，此刻酒精壮胆之下，这目光就更是露骨了，不断地在白素身上来回扫荡。 这让白素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正要转身进屋，跟这些人拉开距离的时候，其中一人忽然闪身上前，一把拦在了门前，然后朝着白素扬了下下巴，一脸轻佻地问道：“美女，怎么称呼？” 白素冷眼瞧着他，突然右脚闪电提出，毫不留情地踹到了这人身上。 “啊！” 这人顿时惨叫起来，白素趁机，伸手一把拽住这人的衣服往后一拉，将他一把拉了出来，然后快步进屋，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那人摔倒在地，捧着左腿，不停地倒吸着冷气。 “这娘们，可真够厉害的！”另外两人啧啧不已。 被白素踢了一脚的男人，叫刘铭庄。 是中海一家名为中海森木板业企业的小开。不过，这刘铭庄的小开身份，与其他两人，还有饶英杰的有些不同。 这刘铭庄并非是森木板业老总的正出，而是小三所生。虽然这两年，这刘铭庄的母亲已经成功转正，但这事情没人不知道，他那私生子的身份，也始终是摆脱不了。 这就导致了，他们这个小团体内，除了饶英杰外，其他两人其实都不太看得起他。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他都摔倒了，那两人也都没伸手扶他一下，只是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刘铭庄被白素这一踢，又是一摔，倒是清醒了一些。虽然这面子上挂不住，但那两人家中的产业都比他父亲的森木企业要大，平日里还有些业务上的来往，所以他也不好发作。闷声起身后，站到了后面，不再言语。 不过，心中想些什么，就不好说了。 但白素这一脚，肯定是被他记恨上了。 没多一会儿，饶英杰也出来了，是被白素推出来的。 “杰哥，这什么情况？”另外两人中的其中一人上前扶住踉跄而出的饶英杰，低声问道。 饶英杰看了眼再次关上的房门，摆摆手，道：“没什么情况，行了，你们回去吧。对了，小庄呢？” 饶英杰扭着头找刘铭庄，听到声音的刘铭庄从后面瘸着腿走了上来：“杰哥，我在这呢！” 饶英杰看他瘸着腿，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刘铭庄有些难为情，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搞成这样，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可他不想说，不代表其他两人不会说。 “小庄想撩刚才那女的，结果没想到那女的还是个厉害角色，踢了小庄一脚。”另一个人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仿佛是在嘲笑刘铭庄的自不量力。 刘铭庄微微低着头，微微涨红的脸颊上，都是寒霜一般的怨恨。 这时，饶英杰伸手在刘铭庄的肩头上拍了拍，道：“这女的是好看，身材也好，不过可不是你小子的菜。”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里有异样的光芒闪过。 “呦，杰哥，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你看上了？”有人敏锐地问道。 饶英杰看了他一眼，笑道：“别瞎说！这也不是老子的菜！行了，你们都走吧。小庄，你帮我到楼下去开个房间，也要这一层的，我今晚就睡这里了。” 其他人很快就走了，刘铭庄到楼下给饶英杰开了房间，把房卡送上来后，也走了。不过，一离开酒店，他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夜色中，他拿着手机，脸上满是冷酷的仇恨。 …… 洗完澡出来的韩峰，看了看手机，没看到有未接来电，想了想后，觉得有些不放心，就给白素打了过去。 “饶英杰来过了吗？”他问白素。 白素回答：“来过了。” “那樱若他接走了？”韩峰又问。 白素回答：“没有。还在这里。” “饶英杰没闹吧？”韩峰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心虚。他觉得自己这事做得有些不厚道。他不应该将白素一人留在那个房间里等饶英杰的。 但，这确实也是避免和饶英杰冲突的唯一办法。如果他要是在，按照电话中饶英杰表现出来的态度，两人一见面，估计饶英杰就得要闹事。 韩峰虽然不怕饶英杰，但他到底是饶樱若的哥哥，他和饶樱若也是朋友，他总是要顾虑一下饶樱若的感受和面子。 而且他想着，白素是个女的，这饶英杰再怎么不是回事，也终归是个男的，应该也不好意思跟个女的动手。 所以，他避开是最好的办法。 但，这事怕万一，万一这饶英杰是个不上道的，真的跟白素闹起来，她一个女孩子，还是很容易吃亏的。 还好，白素说：“没闹。说了几句，就被我赶出去了。这会已经走了。韩总你放心吧，樱若这边已经没事了，今天晚上我会在这里守着的，您早点休息吧。” 韩峰一听，心里有些提着的心略微放了放，又赶紧说了几声谢谢辛苦之后，才挂了电话。 这一番折腾结束，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韩峰想给徐音打个电话，可想想这个时间她可能已经睡下了，于是又按捺住了心思，靠在床头，拿出之前没看完的书本，继续看了起来。 也不知看了多久，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书本掉在了床下，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 韩峰赶紧起床洗漱了一番后，打了个电话给白素，问了问她和饶樱若的情况。 饶樱若还在睡，她刚刚醒来。 挂了电话后，韩峰让酒店给她们房间送了份早餐过去，又出门去跑了一圈。跑完回来，准备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白素坐电梯下来。两人在电梯门口差点撞到一起。 韩峰打量了一眼白素，看到了她眉宇间的疲惫，不由颇感抱歉：“对不住，这一夜辛苦你了！” 白素摇摇头，道：“没事。樱若已经醒了，我回去换身衣服，待会公司见。” “你怎么回去？”韩峰问她。 白素想了下，道：“打车吧。” 韩峰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八点多一点，正是上班高峰期，出租车是最难打到的时候。略一想后，就朝白素说道：“要不这样，你稍微等我一下，我上去换身衣服，然后我跟你一起走。我送你回家，然后等你换好衣服，再一起去公司。” 白素却拒绝了：“谢谢韩总，不过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走过去很快。”说罢，朝韩峰微微挤出了一丝笑容，而后又道：“那我先走了。待会见。” 韩峰让开了身子，看着白素离开后，转头也进了电梯。 他刚进去，旁边另一部电梯打开了，饶英杰一阵风一般冲了出来，然后朝着前面还没走远的白素追了过去。 一边追，一边喊：“白小姐，等一下！” 已经快走到门口的白素眉头皱了一下，脚下一顿未顿，反倒是快了几分。 饶英杰追得更快了，喊得声音也更响了。 饭店门口站着的门童认识白素，听到饶英杰的喊声后，看了看饶英杰，又看了看头也不回地白素，犹豫了一下后，叫住了白素，提醒道：“白小姐，后面有人在喊你。” 白素被他这一耽搁，那饶英杰就追了上来。 “白小姐，你现在去哪？我送你。”饶英杰这几年总是纵情声色，身子虚得很，才跑这么一段，就喘起了粗气。 白素看着他，眼睛里有不加掩饰的不耐烦，和厌恶。 “走开。”她冷冷说道。 饶英杰看看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门童，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讪讪地走开了。 白素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外走去。 饶英杰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后，竟又追了上去。 但，追到跟前后，饶英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什么，就这么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一直跟着。 就这么跟了七八分钟后，两人已经离了和平饭店有好些距离了。 白素终于忍不住了，脚下一顿就停了下来，扭过身盯着饶英杰，道：“你要是再敢跟过来，我就报警了。” 饶英杰笑嘻嘻地回答：“这大马路也不是你一家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再说了，你说我跟着你，那走你后面的人就都是跟着你的？” 白素眯起了眼睛。 饶英杰站在那里，看着她这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心慌，还有些紧张害怕。 饶英杰觉得这种情绪，出现得好生奇怪。 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学校里的那位女班主任之外，他还从来没怕过哪个女的。可此刻，白素眯着眼睛看他的样子，竟让他感觉到了心慌害怕。 而且，这种心慌害怕和一般的害怕不一样。这种害怕，有些像害怕失去的那种害怕。 这种感觉，对饶英杰来说，实在有太久没有品尝到过了。 大概是这种突然出现的感觉，让饶英杰有些无所适从。他先退让了，抬起双手像是投降了一般，尬笑着说道：“行了，我怕了你了行吗，我走！” 说罢，真的扭身就走了。 白素担心他又跟上来，继续站在那盯着没动。 结果，那饶英杰没走几步，果然就停下了。白素心底暗哼了一声，心想，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样。 饶英杰却扭过头，问了她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知道冬天莱茵河的水是什么颜色的吗？” 白素愣了一下。 饶英杰见她愣神，自嘲地笑了笑，接着准备离开。 可，此刻白素突然回答了：“红色的。” 这下轮到饶英杰愣住了。旋即，他又笑了起来，这种笑容，从嘴角到眉梢，再到眼底，竟顿时让他原本有些阴柔的面容，看着阳光了许多。 “走了，再见。”他一挥手，扭头走了。这回，他没再停下来。 白素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在这一刻，缓缓流淌而过。 第484章 那通电话 再说回韩峰。 回到房间的韩峰冲了个澡后，本想直接出门去公司。不过，到了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去了8楼。不过，等他走到8106房间门口，却看到门开着，里面只有客房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的身影，并未见到饶樱若的身影。 饶樱若已经走了。 韩峰本想打个电话给饶樱若，问一问，关怀一下。但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合适，饶樱若可能是觉得尴尬所以才这么匆匆就走了，自己若是再打电话去问，岂不是让她更尴尬？所以，韩峰也就收了联络饶樱若的心思。 往楼下走的时候，他给钟允打了个电话。 先问了问她身体的情况，得知已经无碍后，又提起了昨夜钟允提到的潘多拉新来的负责人詹姆斯同意以两个亿的价格转让手中股权的事情。 韩峰问钟允：“既然价格已经谈妥了，那么什么时候安排见个面？” 钟允说：“这个事情我昨天已经问过他了，他说这两天他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到处理完后，他会联系你的。” 韩峰虽然觉得这事没完全敲定之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既然钟允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先等等。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他问钟允：“既然现在这个詹姆斯接管潘多拉了，那那个peter呢？他已经回美国了？” 钟允回答：“好像还没有。” 那也就是说，peter人还在宁州。韩峰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下后，又问：“这次詹姆斯接手潘多拉，peter就这么心甘情愿地交出来了？” 钟允回答：“他不情愿也没办法，这事是大象资本总部那边决定的，由不得他。” 韩峰听着这话，心中越想越觉得不放心。 当初他还在潘多拉的时候，他就没少跟这个peter打过交道。他知道这个人，跟李政宇和黄涛他们其实是差不多的货色，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断的。 现在潘多拉突然上市无望，成了这样，他回去总部日子肯定不好过。所以，他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潘多拉，这一点，从他还没离开宁州就可以看出来。否则的话，潘多拉在他手中成了这样，总部又派了人过来接手，一般人估计也没脸面继续留在宁州了。可他还留着，那就说明，他多半还在暗中鼓捣着什么。 想到这里，韩峰就沉声提醒钟允：“你这段时间小心一些，我估计那个peter可能会不甘心。” 钟允一听，也是眉头一皱，问：“你的意思是，peter可能会来找我麻烦？” 韩峰回答：“会不会找你麻烦，不好说。但是他肯定不会让詹姆斯这么顺利地把潘多拉转让给我的。” 钟允沉默了一会后，道：“我知道了。那詹姆斯那边，要不要提醒一句？” 韩峰想了一下，道：“暂时不用，看一看再说。”詹姆斯和peter都是大象资本总部派来的，虽说按照常理来说，詹姆斯被派来给peter擦屁股，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好。但这人心之间的事情，很难说。难保他们两人不会为了利益，联手来坑他。 所以，他们先假装不知，暗中观察一下，是最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韩峰正准备给徐音打个电话的时候，正巧有电话进来了。韩峰一看，就愣了一下。电话是徐潮打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后，接了起来。 “爸，早上好。”韩峰打了一个招呼后，正想问自己这老丈人一大早给他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听得徐潮叹了一声长气。 韩峰听着他叹气，心中就微微一紧，直觉告诉他，自己这老丈人一叹气，肯定是出事了。 于是，立即问道：“爸，怎么了？” 电话那头，徐潮站在新办公室的窗口，手里点着烟，脸上眉头紧皱，满是愁容。听着韩峰的询问。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一口接一口的不停抽烟。 韩峰见他不说话，心中顿时更加着急，再度问道：“爸，到底怎么了？” 徐潮正要一根烟抽完，听着电话那头韩峰略显急躁的声音，他一咬牙，用力将烟头抵在窗台上摁灭了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后，道：“韩峰，你现在中海的生意弄得怎么样？顺利吗？” 韩峰听着这问题，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迷惑不解，心道，这老丈人到底想说什么。不过，表面上，他还是恭敬地回答了：“还行，韩峰大厦这个周末就要举行结顶仪式了。” “哦，那看来一切都挺不错的！”徐潮接过话，说道。 韩峰嗯了一声。 徐潮又沉默了。 韩峰眉头皱得更紧。徐潮这种顾左右而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他更加觉得，这徐潮要说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而且，能让徐潮这个态度的，肯定不是徐音的事。如果是徐音的事，徐潮绝对不会这样的态度，他会更加的直接，和理直气壮。 也就是说，徐潮今天这个电话，很有可能要说的事情，是和他自己有关。而且，可能是有什么需要韩峰帮忙的。唯有如此，他才会这样犹豫。 不过，想归想，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徐潮沉默，韩峰只能陪着沉默。 过了大约十几秒时间，徐潮终于再度开口：“我听说，你打算把你之前办的那个叫什么潘多拉的公司给重新买回去？” 韩峰一愣，徐潮怎么知道这事？ 不过，转念又一想，徐音知道这事，也有可能是徐音说的。 但，徐潮这会儿提到这事，又是什么目的？ 韩峰心中疑惑，琢磨了一会后，给了一个有些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前是有过这个想法。” “那现在呢？”徐潮又追问了一句，似乎一定要确定韩峰是不是真的打算买回潘多拉。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觉得不能跟徐潮这样打机锋，于是略微沉声，说道：“爸，您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 徐潮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韩峰听到他吸气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他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听人说了你打算买回潘多拉，所以我想劝劝你。” “劝我？”韩峰皱起了眉头。 “对，潘多拉现在的情况，你现在在中海可能不太了解。不过，你现在也自己做企业做了这么几年了，应该也清楚，做企业最重要的还是要做声誉。一个企业的名誉要是坏了，那就等同于是爬进了泥潭里，哪怕你爬上来了，也是一身泥，抖不干净了。你现在在中海发展得也不错，何必把潘多拉这颗老鼠屎再扒拉到你自己的碗里去呢？影响你的声誉不说，潘多拉现在这么个情况，要重新发展起来谈何容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顾得了潘多拉，肯定就顾不了中海那边，万一回头把中海那边也拖累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我想劝劝你，别想什么买回潘多拉的事了，专心在中海那边发展。等以后发展得差不多了，争取把徐音调过去，等我们也退休了，我们也过去，我们帮你们带带孩子，你们就忙你们的事业，多好？”徐潮这番话，看似在情在理，可韩峰听着却心中莫名的不舒服。 收回潘多拉，是他势在必行的事情。这一点，不论谁来劝，他都不会动摇。第一，潘多拉是他一手创建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当初放弃，是没有办法，也是为了想后面改变局面，才暂时退出。所以，当时就想好了，以后肯定要重新回到潘多拉的；第二，钟允还有胖君他们，为了他在潘多拉坚守了这么些年，哪怕是看在他们的份上，他也不能不收回潘多拉，否则如何对得起这些个当初陪着他一起奋斗的人。 所以，收回潘多拉这件事，哪怕徐音来劝，他也是不会放弃的。 更别说徐潮了。 但，他心中感觉不舒服的原因还有一点。他觉得，徐潮给他打这个电话劝他放弃收回潘多拉，目的不像他说的那么单纯。如果，徐潮真的只是觉得收回潘多拉会影响他在中海的发展的话，他刚才一开始的时候根本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徐潮不是这样的人，他对于他觉得在理的事情，绝对是会理直气壮的。就好像当初他阻拦徐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所以说，徐潮说这番话的原因，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而且，很有可能是让他觉得自己理亏的原因。 那么，这个让他觉得理亏的原因会是什么呢？ 韩峰很想直接问，但他也清楚，这徐潮是个爱面子的人，他这个准女婿要是直接撕开了他的伪装，肯定会让他难堪。 他现在和徐音还没结婚，再加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这面子他还是得给徐潮留。 于是，略一犹豫后，韩峰说道：“爸，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一下的。” 徐潮听到他说要考虑，却似乎有些着急了，又说道：“这事情有什么好考虑的。潘多拉的情况摆在那里，一个已经跟过街老鼠一样的公司，还有什么好值得让你去把他收回来的！韩峰，不是我说你，大丈夫做事，要果断，不能太过优柔寡断！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收回潘多拉，不就是觉得它当初是你创办起来的嘛！这要是潘多拉没出事的时候，我肯定支持你，可现在潘多拉出了事，你要是还想把它收回来，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韩峰本来是忍着心中的一些不舒服，想着要给自己这老丈人留点面子，才说考虑一下，可谁想到这老丈人却没有准确领悟到他的苦心，还真的摆起了老丈人的架子，开始训他了。这让韩峰心中的不舒服更多了。 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韩峰还是保持冷静的。 他再度说道：“爸，你为我好，我是知道的。不过，就像你说的，潘多拉是我一手创立的，我对他还有感情的。所以，这事，我还是想再考虑一下。” “你……”徐潮似乎很是生气，提高了声音，大概想要教训他，可是话刚出口，又忽然停住了。沉默了几秒后，忽然叹了口气，一下子姿态又放平和了：“行吧，那你先考虑考虑。” “嗯。”韩峰应了一声，接着转移话题，聊了几句家常后，徐潮就有些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韩峰放下电话后，想来想去，心中始终觉得不对劲，犹豫了一下后，他也不急着去公司了，又往回走，回了房间。 到了房间，门关好后，他拨通了徐音的电话。 徐音很快就接了。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韩峰问道，大概是他声音有些严肃，让徐音意识到了什么。她看了眼对面的王敏，起身离开了办公室，一直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韩峰将之前徐潮跟他说让他放弃收回潘多拉的事情，大概跟徐音说了一下。 徐音听后，微微蹙了蹙眉，然后道：“我不太记得我到底有没有跟爸爸提起过你打算收回潘多拉的事情。可能某天聊天的时候不小心提到的吧。你别往心里去，爸爸思想传统，他应该只是担心潘多拉现在的声誉会影响你在中海的发展，所以才会这么劝你。没事的，爸爸那边，我会跟他说的。你就放心做你的事好了。” 韩峰听着徐音的话，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跟徐音说他的猜测。迟疑了半响后，他问徐音：“爸爸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徐音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韩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你先回答我。” 徐音就想了想后，道：“就上次喝醉了那次夜不归宿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那工作上呢？”韩峰又问。 徐音皱着眉头，有了些不悦，不满地问道：“韩峰，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爸虽然不该太过干涉你的事业，但他也是长辈，出发点也是替你考虑，难道说几句就不行了？” 韩峰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凭据，这么怀疑自家老丈人，确实是他有些不占理，难怪徐音生气，只好苦笑着给徐音赔不是。 终于将徐音哄好之后，韩峰也不提老丈人的事情了，跟徐音聊起了其他的话题，聊了大概七八分钟后，徐音那边似乎有人过来了，于是匆匆挂掉了电话。 第485章 口味真重 江中省政府大院，办公楼内。 徐音匆匆挂了韩峰的电话，挤出一丝笑容与迎面过来的人打了个招呼后，就往办公室走。 没走几步，手机却又响了。 徐音拿起来一看，是父亲徐潮打来的，想起刚才韩峰说的那些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之前与韩峰闹的那些不愉快，又涌了上来。 接起来后，徐音忍着心中不愉快，问：“爸，有什么事吗？” 电话中，徐潮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他问：“你现在在忙？” 徐音回答：“没事，你说好了。” “也没其他的事情，我就是想跟你聊聊韩峰的事情。”徐潮说道。 徐音一听，心里头勉强压住的那点不愉快，顿时就压不住了。她眉头紧蹙，有些恼怒地说道：“爸，生意上的事情，你也不懂，就不要再多问了。韩峰心里有数的。” 徐潮也是个犟脾气，见自己这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自己女儿给嫌弃了，本来就不痛快的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当即，就提高了声音，抱怨道：“我怎么就不能问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他韩峰要做我的女婿，我还不能问一问他生意上的事情了？都说女生外向！我真是白养你这个女儿了！” 说罢，心情不好的徐潮就挂了电话。 徐音拿着手机，气得不轻，站在那，肚子一阵发紧，脸色顿时有些白了。 她慌忙连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压下了心中翻涌的那些坏情绪，快步回了办公室，坐下来喝了一大杯水，才略微感觉好受了一些。 对面王敏最近一直挺留意徐音的动作，一见她进来，那目光就一直滴溜溜地跟着她。此刻见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珠子一转，立即露出了一副关切神色，问道：“徐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可能昨天没休息好，有些晕。”徐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应付着。 王敏看了看她，道：“要不我给泡杯红糖水？” 徐音摆摆手：“不用了，谢谢，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实在不行，你要不先回去。待会要是有人问起，我帮你请假。”王敏又道。 徐音有些犹豫。 刚才那一阵难受，她心中有些担心，担心孩子有个什么问题。 想了一会后，徐音还是放心不下，想去医院看一看，于是就朝王敏说道：“那就麻烦王姐你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过来！” “下午不过来也没事。身体要紧，你好好休息！”王敏笑道。 “那我先走了。”徐音起身拿过了包，就往外走。到了门外，通知了司机许军。等她到楼下，车子已经在大楼门口等着了，许军开了车门在候着。 徐音平常都是让许军不用下车给她开车门的，可许军每次都坚持。徐音也只好随他去了。今天，正好她上车的时候，有几个人从电梯那里出来，看到了门口徐音的身影。 大家都是一个楼里上班，基本上都认识。 其中一人瞧着徐音的车子开走后，啧啧了两声，道：“这徐音命真是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处长不说，还找了个年轻有为的好老公，看看人家老公，又是车又是司机的，据说那辆车要四五十万呢！”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相一般，不过身段不错。 她这话刚说完，旁边就有人跟着说道：“怪不得当初这杨彬追求她的时候，她死活不搭理人家呢！要换成我，我也不搭理！”说着，还笑了起来。 其他两人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忽然有人问了一句：“说起这杨彬，他现在好像是调去清江区当副区长了是吗？” “好像是的！” “上次，有人在雷锋路那边的茶馆看到杨彬了。你们猜猜，他们还看到谁了？”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两眼放光，故意吊着其他两人的胃口。 那两人也配合，立即追问：“谁啊？你赶紧说，别卖关子！” 她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就跟徐音一个办公室的那个王敏！听说，这两人经常到那个茶馆去，一呆就一个小时最少了。” 另外两人顿时露出了惊讶意外的表情，有人低呼：“不是吧？这杨彬不会跟这王敏搞到一起了吧？” “这王敏好像快四十岁了吧？”另一人微微皱眉说道。 三十多岁的那个女人点点头：“好像39了。” “她不是孩子都有了吗？” “都读小学了！” “这杨彬才32吧？” “这口味可真够重的！” …… 几人一边嘀咕，一边走远了。 楼上办公室内，正在上网看新闻的王敏，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过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杨彬的短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最近这段时间，杨彬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她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腻味了，打算甩了她了？ 王敏一想到这个可能，顿时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虽然，当初跟杨彬搅和到一起的时候，她就清楚明白，她和杨彬之间，只能是地下情，永远不可能见光。就算她离婚，杨彬也不会跟她结婚。 可明白归明白，心里上能不能接受却又是两回事。而且，她本来还想，借着杨彬的关系，给自己的副处转个正。可若是现在杨彬就要甩了她，那她的正处恐怕也只能曝光了。 心中烦躁不安的王敏，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忍不住，又拨通了杨彬的电话。 却没想到，这次电话通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王敏不由得有些激动。 她慌忙起身去关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对着电话娇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这段时间连个音也没有！” “这段时间比较忙！”杨彬的声音冷漠得就好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你有什么事吗？” 王敏激动的心情，顿时冷了下来，不满地哼了一声，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杨彬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冷漠不太合适，声音略微柔和了一些，道：“当然不是。只不过，这几天我有点重要的事情。要不这样，等我把手头上这件事给忙完了，我带你出去度个假？” 王敏一听杨彬竟然说要带她出去度假，刚才的失落不满顿时一扫而光，情绪再度雀跃起来，甚至还有点不敢置信。毕竟以前杨彬与她私会，甚至连个酒店都不愿意开，只是在茶馆包个包厢，还美其名曰，为了不让人抓住把柄！此刻，竟然说要带她出去度假！ 王敏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不会是哄我的吧？” 杨彬笑答：“我骗你干什么！地方我都选好了，就在齐木山，那里新开了一家民宿，据说环境很不错，还有泳池，你的身材，穿泳装最好！” “讨厌！”王敏娇嗔了一句，想着到时候自己在杨彬面前穿上泳装的场景，不由得两颊绯红。 “行了，你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我这里还有事。你这几天你准备准备，我这里最多还有一个星期，忙完之后，我们就出发！”杨彬说道。 “好的！那你忙去把！”王敏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相比于打这个电话之前的烦躁心情，此刻仿若忽然身入云端之中，幸福得有些不太真实。 王敏此刻的脑海中，都是杨彬的那句话：你的身材，穿泳装最好！ 第486章 别无选择 徐音去医院的路上，本来打算打个电话给韩峰，想跟他说一下身体感觉不舒服的事情。可是，想到之前两人电话中的那点不愉快，向来不太喜欢感情用事的她，竟然也开始赌气了。也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两人异地太久，感情开始变得敏感的缘故。 好在，去医院检查了一通后，并无什么太大问题，只是医生叮嘱她要多吃一点，有些贫血，尽量保持心情愉快。 虽然没什么事，可这么折腾了一通的徐音还是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出了医院就回家，打算先回家休息一下，下午再回单位。 一到家，徐音就发现，徐潮也回来了。 她进门的时候，徐潮正好从自己书房出来，两人目光一对，徐音正犹豫要不要先低个头，毕竟她是女儿。可没想到，徐潮却立即拉下了脸，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重新回了书房。 徐音这一见，心里头那些刚压下去没多久的不痛快，顿时又涌了起来。 尤其是想到自己还是个孕妇，自己这父亲不仅不心疼自己，还跟她置气，更是委屈不已，瞬间眼眶都红了，眼睛里也有了泪光。 听到动静的保姆阿姨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徐音站在门口不动，忙上前准备给她拿鞋接包。一走到近前，发现徐音神色不对，一副要哭的样子，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慌忙询问：“小音啊，这是怎么了？好好好的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这不问还好，这一问，徐音眼睛里的那些泪水就再也压抑不住，滚滚而下。 看着保姆阿姨那急切的目光，再想想自己父亲刚才那冷着脸的模样，更是伤心委屈。 阿姨不明就里，问徐音又不说，一时慌了神，着急之下，跑去直接打开了书房的门，但她刚探进身，话还没出口呢，房间里正心情不好的徐潮一抬手，就是一个烟灰缸砸了过来。 幸好这阿姨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烟灰缸从她的头顶飞过，砸在了旁边的门框上。咣地一声大响，吓得阿姨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在她的印象中，她来这家中当保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徐潮发这么大的火。 这是怎么了？ 门口的徐音也被惊住了。 又气又伤心的她，盯着书房门看了两秒后，扭头跑了出去。 阿姨回过神来，一转头不见了徐音，顿时急了。 也顾不得去想徐潮为啥发这么大火，这两人又是怎么了，慌忙出去追徐音。 可等她到楼下，徐音已经上了车走了。 无奈，她又只好回到了楼上。刚到门口，迎面就碰到徐潮也出来了，拎着包要走的样子。 她欲言又止，想问个究竟，可看着那张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的脸，又心中忐忑。刚才那个烟灰缸砸得她现在还头顶发凉呢！ “干什么？走开！”徐潮抬头见阿姨拦着他，更是火大，想也不想就呵斥道。 有些心慌的阿姨只好让了开去。 徐潮蹬蹬蹬下了楼走了。 阿姨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后，慌忙进屋，冲到沙发边，抓起旁边茶几上的电话就拨通了方圆的电话。 …… 徐潮从家里出来之后，心烦意乱的他，开着车到了东湖边，找了个人少的位置靠边停了车，然后一人坐在车里，打开了车窗，开始抽闷烟。 大概抽了两根烟后，人终于冷静了一些。想想之前砸烟灰缸的举动，再想想如今徐音还怀着身孕，这般跟她发火，似乎有些不合适。想来想去，越想，这心中就越觉得这一次自己有些过火了。可是，他从来都是个爱面子的人，又觉得自己是父亲，怎么能先低头呢？ 就这么纠结来纠结去的，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徐潮终于是下定决心打算先给徐音低头，可他刚摸出手机准备给徐音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有电话进来了。 来电的号码并不是徐潮通讯录中的人，可这串号码，徐潮却是熟悉至极，这几天，这个号码就像是一个噩梦一样，日夜缠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根本不可能忘记。 他看着这个号码，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脸色也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手机不断地在他手中震动着，嗡嗡地声音，就像是一道催命的符咒一般，让他心惊胆颤。 片刻后，徐潮一咬牙，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徐潮微微吸了口气，冷硬问道。 电话中，那个如恶魔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事徐局长心里难道不清楚？徐局长，我们说好的时间可是快要到了，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徐潮神色一慌，眉头顿时紧皱起来：“那件事恐怕很难！” “要是不难，我还会找徐局长你吗？”对面说着冷笑了起来：“徐局长，再过四五年时间，你可就是光荣退休了，你肯定也不想晚节不保吧？” 徐潮眼睛里都喷着怒火，紧拽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处泛着无力的苍白，就好像此刻，面对对方的威胁，他除了无力的沉默之外，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有力的反击来。 正所谓，打蛇找七寸！ 这些人就是找准了他的七寸！ 徐潮一边暗恨这些人的手段龌龊，一边也怪自己太过不小心！想不到他谨慎了这一辈子，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一不小心，就着了人的道。 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徐潮才勉强压下心中咆哮的怒火，尽量平静地开口说道：“现在不是时间还没到吗？你们急什么！” 对面笑了起来，片刻后，道：“既然徐局长这么说，那我们也放心了。本来，我打这个电话给徐局长您，是想告诉您，如果这个事情你办不到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其他的事情！” 徐潮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连忙想要开口追问。但嘴都张开了，他又顿住了。他现在已经被人拿住了七寸，若是再表现得太过急切，难免更会让人牵着鼻子走。于是，故意等了一会，才问对面：“你们想换个什么事情？” “不是我们想换，而是我替徐局长你考虑。韩峰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恐怕徐局长除非说出事情真相，否则的话，你是不可能说服韩峰的！我说得对不对，徐局长？”对方的声音里，充满了猫戏老鼠的恶趣味。 徐潮心中百般不适，怒火熊熊，可又如何。 沉默了良久之后，他也只能低头应了一声：“对！” 对方笑了起来，猖狂的笑声中满是得意。 徐潮听着那笑声，牙关紧咬，似乎都能听到咯咯的声音。 “对就对了！我这个人呢不喜欢为难人，所以我打算给你换个你能做得到的事情。你是不是要谢我一下？”对方又说道。 徐潮就算再低头，这句谢谢也是说不出口的。他只问：“到底什么事情？” 对方却又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后，忽然说道：“徐局长，你可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徐潮愣住，旋即暴怒大喊：“你要是敢打我女儿的主意，老子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徐局长别激动嘛，你听我先说完！”对方漫不经心地劝着。徐潮对他的威胁，似乎丝毫不被他放在心上。 徐潮抬手一拳打在车厢顶上后，又低头深呼吸了好一会儿后，才总算是压下心中怒火，勉强冷静下来，道：“你说。” “我听说，你之前很反对你女儿跟韩峰在一起，是吗？”对方问道。 徐潮皱眉，犹豫了一下后，道：“是的。” “你那时候还希望她跟清江区的杨区长在一起，是吗？”对方又问。 徐潮眉头皱得更紧，沉默了一会后，又道：“是的。” “那这回，我就帮你圆了你这个梦。你只要答应我，让你女儿在这个星期之内跟杨彬领证，那些视频，我立马给你！”对方说道。 徐潮愣住了。 要说之前，他确实是希望徐音跟杨彬在一起。可那是之前。后来的一些事情，再加上他这一次被人陷害的事情，这些事情发生之后，杨彬这个人在他心目中早就变样了。 若是现在他还让女儿去跟杨彬结婚，那就是把杨彬往火坑里推啊！ 他可是个父亲，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徐潮并未多想，开口说道：“这个事情我做不到。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韩峰的。” 可没想到，对方却接过话道：“徐局长，这事可随不得你！我们现在条件换了，就是让你女儿嫁给杨彬，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不过，我可以保证明天早上，整个江中省的老百姓都会认识你徐潮徐局长。你的每一个领导的桌上，也都会有一份你表演的视频。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事情，那个姑娘现在在我们手里。你说，她要是一口咬定你是强迫她的，你说这件事会怎么样？” 徐潮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若说，晚节不保他咬咬牙还能承受的话，可要是让他在背上强.奸的罪名，那他就真的再无脸面活着了！ “徐局长，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到底是继续好好做你的财务.局长呢，还是到牢里去蹲上个十几二十年，你自己慢慢考虑。明天一早，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对方说罢，就挂了电话。 徐潮拿着手机，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是坐牢，还是牺牲徐音的幸福？ 似乎，别无选择！ 第487章 怅然若失 这一天，韩峰在胡林的陪同下，跟他的学生梁宽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之后三个工作日内，梁宽的五个亿就会打到韩峰的名下。 另外，两人还签订了另外一份协议。 是有关于梁宽的那个新项目的。 那个新项目在中海市郊，那个地方现在还属于未开发的，风景空气都不错，胡林打算在那边开发一个小镇项目。 在这份协议中提到，韩峰将在梁宽离开国内后，全权接管该项目的开展，同时，他将获得该项目百分之五的股权，并且是不需要出资的百分之五。 两人协议签完后，梁宽没坐多久就率先离开了。等他走后，韩峰看着眼前的那两份协议，始终还是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他忍不住问胡林：“胡律师，梁宽就这么放心我？” 胡林笑了起来，道：“我要是说，这点钱，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回事，你信吗？” 韩峰愣了一下。 如果说，五个亿对于梁宽来说，不算个事，韩峰还是可以相信的。毕竟，对于国外的一些大财团来说，五、六个亿就好像是普通老百姓眼中五六百块钱，根本无关痛痒。 可梁宽的那个小镇项目，预计投资要超过二十个亿。 二十个亿，在国内，甚至能买下一个上市企业了。 这梁宽真的已经财大气粗这个地步了？ 韩峰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这时，胡林又说了一句：“韩总您不用多想，刚才两份协议，我都是仔细看过的，我保证，里面没有任何不利于你的潜藏风险。所以，您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干。而且，我跟梁宽聊过，他接下去是打算逐渐将事业中心转移回国内的，所以这次您要是把小镇项目给做好了，将来你和他之间应该还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梁宽资金雄厚，您要是能跟他合作，对于您接下去的事业发展，也是一桩好事。” 韩峰看了看胡林，对于胡林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去多想了。 梁宽还要在国内呆一段时间，大概一个月左右，处理一些小镇项目落地的事宜。正好，这一个月时间，韩峰可以专心将韩峰大厦的事情和收购潘多拉的事情办妥。这两件事情，目前是他的重中之重。 除此之外，就是俱乐部成立的事情，和高科技基金的事情。 俱乐部的事情，韩峰原本的想法，是打算一直交给陆芳儿去管理的。但是陆芳儿前段时间提出要走，而且那丫头也是个死犟的脾气，既然她说了要走，那肯定是要出去走上一遭的，至于以后会不会再回来，也不好说。 韩峰也不好拦她，既然她要走，也只能让她走。但俱乐部的事情，肯定要换个人托付了。 胡林年纪大了，虽然看着精力尚好，但到底年纪摆在那了，韩峰也不忍心让他压力太大，太辛苦。白素的话，得要负责韩峰大厦结顶之后酒店的筹建工作，到时候肯定也会很忙，肯定也没办法去兼顾俱乐部的事情。 至于布兰切的话，她是个建筑设计师，虽说对于资本运作也有一定了解，但她的身份到底和陆芳儿还有白素不太一样一些，而且，她接下去可能也会考虑离开中海，回美国那边，所以，韩峰暂时还是不打算考虑他的。 这么一来，这个俱乐部的事情，似乎只能落到他头上了。 虽说，等俱乐部正式筹建完毕后，日常工作不会很多，但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事情。尤其是涉及到一些资源融合和运作的事情，都是需要费心力的事情，若是没有一个这方面的能手帮着打理，韩峰一个人真顾不过来。 所以，接下去当务之急，还得迅速寻觅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来才行。也不知道之前陆芳儿她说招人现在招得怎么样了！ 想起这个事，韩峰突然想起，这几天好像都没怎么看到过陆芳儿，在公司也是，似乎没看到过她的身影。她去哪儿了？ 韩峰将胡林送走后，回了公司，一问白素，果然陆芳儿不在公司。白素也不知道去哪了，说是早上就没过来。 韩峰皱起了眉头，心中除了有些担心之外，也有一些过意不去。 回到办公室坐下后，犹豫了一会，拿出手机，找出了陆芳儿的电话，准备拨过去。可是，手指快要落下去的时候又迟疑了。 最后，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这几天在做什么？一直都没看到你！” 短信发过去后，韩峰将手机放到了桌面上，去做其他事情，但始终有些静不下心来，时不时地转头看一眼旁边的手机，琢磨着这丫头怎么还不回讯息。 就在韩峰快要等不了要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陆芳儿终于回消息了。 她说，她回宁州了，陆可儿从国外回来了。两人许久不见，所以想在家多待两天。 还说，俱乐部筹建的事情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就剩下一个俱乐部驻点的选址了。她的建议是打算选址在韩峰大厦。已经征求过其他成员的意见，大家都赞成，就剩下韩峰的看法了。 韩峰自然是没看法的。但这个事情，陆可儿之前一直没跟他提过，想来应该还是心中有芥蒂，所以不想当面跟他提。 既然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那韩峰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韩峰找她，也并不是为了问俱乐部筹建进度的事情，只是单纯得觉得好几天没看到她，想关心一下她罢了。 当然，这话，韩峰自然是不会跟她说的。 不过，看陆芳儿短信中的意思，陆可儿似乎已经回来有几天了，怎么他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想起两人之间曾经的那些来往，和彼此眼神交流时那一闪而过的心动，再想想现在，陆可儿回国多天，他竟然丝毫消息都没收到。要不是今天他主动联系陆芳儿，他可能会一直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顿时心中有多了一些复杂的滋味。 坐了一会，韩峰拿起手机又放下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拨通了陆可儿的电话。 响了好多声，才终于被接起。 那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如既往的清冽如山涧泉水。 “听说你回国了？”韩峰笑问。 电话那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后，就解释道：“我爸不是打算做房地产吗？最近弄了个项目，有些忙不过来，让我回来帮帮忙，我就回来了。本来想，等忙完再跟你说的！” 她的解释，让韩峰心中的复杂滋味非但没减少，还多了几分。 她的话语里，透着满满的生疏。 韩峰假作轻松，笑道：“我也是刚刚听芳儿说的。我过几天可能回宁州，到时候回去了约你，出来喝个咖啡聊聊？” 她似乎愣了一下，大概她也感受到了两人对话间透出来的那种看似熟稔实则疏离的感觉。片刻后，她回答：“好的。那你到时候回来了，给我打电话！” “好的。那你先忙吧，我挂了！过几天见！”韩峰又道。 “嗯，过几天见。” ……短暂的沉默过后，便是“嘟—嘟—嘟—”的短促声音。 韩峰拿着手机，怅然若失。 第488章 突生变故 接了保姆电话的方圆，心急如焚，给徐音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后，更是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情急之下，又打算给韩峰打电话，可是想到他人在中海，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 再者，这事是徐潮惹出来的，要是让韩峰知道了，回头再让韩峰对徐潮生出意见就更不好了。 所以，想来想去，方圆还是决定先不给韩峰打电话了，回头看情况再说。 幸好，方圆之前经常让许军送她去菜场买菜，所以也有许军的电话。拨通之后，很快许军就接了。 他说，徐音在江中师大。 徐音之前从家里出来上车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徐音心情不好，所以到了学校后，徐音一下车，他也将车子熄了火，远远地跟了过去。 现在，徐音正坐在湖边的木椅上发着呆，人倒是还好，就是中午也没吃饭。 方圆听后，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挂了电话后，赶紧先去买了点吃的，然后迅速去了江中师大。先是找到了许军，而后又看到了湖边椅子里呆呆坐着的徐音。 方圆让许军先回车上，等许军走开后，她拎着吃的，朝着徐音走了过去。 到了旁边，也不说话，只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将她买来的吃的拿了出来，轻轻放到了徐音身前，道：“吃一点吧，你能饿，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饿！” 徐音转过头，看向母亲，忽问：“妈，你爱爸爸吗？” 方圆愣了一下。 而后，神色就变得古怪起来，还带了那么一丝不自然，眼神微垂，避开了徐音的目光，轻声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爱他吗？”徐音再度问道。 方圆并未直面回答，而是说道：“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爱不爱的。” 徐音眼睛里的某种光芒忽然黯了黯。 方圆并未留意。她又将手里的吃的往徐音手里推了推，柔声劝道：“吃点吧！” 徐音并未接过，转头看向前方的湖水。恰时，有风拂过湖面，顿时吹起了一湖的涟漪，恍若她此刻心中的心情，满是波澜。 “妈，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又一道风吹过的时候，徐音忽然眯起眼睛，淡淡说了一句。 凌乱的发丝拂着她透着苍白的脸颊，平静的让人心疼。 方圆震惊不已，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不敢置信地追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徐音再度说道。如果说，刚才那一遍，她还有犹豫，那么这一遍，她就是彻底下定了决心了。 确认自己没听错的方圆，不由惊怒，大声驳斥：“不行！胡闹！跟你爸吵架归吵架，拿孩子赌什么气？那可是一条生命，是能让你胡闹的吗？” 徐音转头看向方圆，无比认真地回答“我没有胡闹！我想好了！孩子，我不想要了！” 方圆清楚徐音的脾气，见她这副样子，便知这断然不是一时置气，略微冷静之后，皱眉问道：“那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徐音摇摇头：“没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方圆狐疑地看着她，心中自然是不信这个理由的。犹豫了一下后，她问：“是韩峰做什么事情了吗？你跟妈说，要是这韩峰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看妈怎么收拾他！” “妈，跟韩峰没关系。”徐音却说道。 方圆看着她，看不出她这话的真假。可好端端地，为何她就不想要孩子了呢？还记得当初，她得知自己怀孕了，心情可是很好的。 而且，从这段时间韩峰的表现来看，除了不能陪在身边之外，其余地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方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这孩子的事情可不是小事，而且也不是徐音一个人的事情。 “韩峰知道你这个决定吗？”方圆问徐音。 徐音摇摇头：“还没跟他说。不过，我会跟他说的。” “他不会答应的！”方圆沉声说道。 她虽然一开始对于徐音未婚先孕并不赞成，可这段时间过去，她都已经做好准备要做外婆了，如今徐音却说要打掉孩子，她内心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韩峰！ 徐音却道：“他不需要答应，我们还没结婚。” 方圆听后，忍不住了，拔高了声音：“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就要打掉孩子？” 徐音笑了起来：“大概是觉得人生还很长，何必就这么让一个孩子把自己给捆住了呢？”她明明在笑，可笑着笑着，就有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方圆愣在那里，心里的怒火，在看到这样的徐音后，再也发泄不出来，良久后，唯有叹息一声，然后将其一把拥入怀中。 她知道，她的女儿从来不是那种做事不管不顾的人，如今她执意要打掉孩子，肯定有她的理由，只不过，她还不愿意告诉她这个母亲罢了！ 不过，在方圆看来，这个原因只有可能是韩峰那边出了问题。否则，以徐音的脾气，不太肯能仅仅因为跟徐潮吵架，就赌气要把孩子打了的。 此刻，徐音情绪低落，方圆怕再刺激她，就没有当着她的面，立刻给韩峰打电话。又陪着她坐了一会后，方圆终于将她劝上了车，径直回了家。 到了家中，只有保姆阿姨在，徐潮倒是没看到。 方圆也没多想，将徐音送到房中后，她就退了出来，叮嘱保姆阿姨留心着点后，她就出去了。 不过，并未走远，只是在楼下转着圈。 给韩峰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方圆很少给韩峰打电话，韩峰一接到，心里就有些慌，不等方圆开口，就有些着急地问：“妈，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吗？” 方圆此刻满脑子都是徐音在湖边说要拿掉孩子时眼睛里那种心若死灰般的神色，如果不是韩峰伤她伤得太重，她不会有那样的决定的。 她有多心疼，就有多愤怒。 韩峰话音刚落，方圆就沉声质问：“韩峰，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徐音的事情？” 韩峰傻住了。 要说对不起徐音的事情，肯定有。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自从知道徐音怀孕，两人正式将结婚提上日程后，韩峰真的已经尽他所能地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了。 这会儿丈母娘突然这样质问，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安静了几秒后，韩峰斟酌着开口反问道：“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方圆深吸了一口气后，忽然带了一些哭腔，道：“徐音她想打掉孩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这孩子是说能打就能打掉的吗？” “妈，你说什么？徐音要干嘛？”坐在办公桌后的韩峰惊得一下子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方圆呜咽了出来：“徐音要打掉孩子！” 韩峰恍若被雷击中一般，只感觉脑中一阵嗡嗡。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他慌忙朝着手机大喊：“妈，你拦住徐音，我马上赶回来！” 话说完，没等方圆回应，他就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外面办公室内员工突然听到砰然动静，一转过头，就看到韩峰如一阵旋风一般从办公室内冲出来，然后快速奔向电梯。甚至，最后连等电梯都觉得等不及了，又冲去了安全通道。那着急的样子，脸色都煞白了。 有员工去找了白素，将这情况反映了。 白素追出去的时候，韩峰的车子已经开走了。 她有些不放心，连着给韩峰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只好先作罢。 原本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韩峰只开了两个小时。他不知道自己闯了几个红灯，也不知道在高速上超速了多少，他只知道，这两个小时，他的脑袋里只有一句话：徐音要打掉孩子！ 到徐音家小区后，韩峰将车子直接停到了楼道口，顾不得会不会影响别人，下了车，就直接往楼上冲。 到了楼上，门一敲，立马就开了。开门的是保姆阿姨。 韩峰匆匆喊了一声阿姨，就问：“徐音她人呢？在家吗？” 保姆阿姨摇摇头，道：“她出去了。” 韩峰本来就有些白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更白了。 不会是去医院了吧？ 不过，阿姨接下去的那句话，顿时让都快要蹦出来的心略微定了定。 “太太陪她到楼下散步了，她们去了有一会了，应该快回来了！” 韩峰听完，立即说：“那我下去找他们！”说罢，扭头就走。 但没走两步，就撞上了正好回来的徐潮。 徐潮阴着脸，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一抬头看到韩峰，就哼了一声，叱责道：“楼下的车是你的吧？怎么，有钱了，就连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都要丢了？那地方是该你停车的地方吗？” 韩峰正着急徐音呢，听得徐潮这么说，也不想多费口舌解释，说了一句“我现在下去停好”，就准备绕过徐潮往下走。 可徐潮却更不满意了，往他身前一拦，又呵斥道：“你干什么？怎么？现在有钱了，看不起人了是吗？见到长辈，连声招呼都不会打了吗？” 韩峰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跟徐潮吵架，只好努力耐着性子，喊了一声爸，然后又解释了一句：“爸，我有点急事。您让让可以吗？” 徐潮却丝毫没有让的意思，嫌弃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打量，又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韩峰觉得徐潮大概不知道徐音要打掉孩子这事，也就含糊说道：“我回来看看徐音。” “哼！回来看徐音？说得是真好听！这都多久了！我还以为你在中海乐不思蜀了呢！”徐潮又说道。 韩峰看着徐潮，听着这话，心中觉得不对。他忽然也不急着下去了，反正徐音现在有方圆陪着，应该也不会出事，而且保姆阿姨也说了，他们很快就回来。想着，索性，他也就定下了心思，看着徐潮，问了起来：“爸，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徐潮哼了一声：“你心里难道不清楚？这天高皇帝远的，天天左拥右抱的，难怪也不想着我家小音了！” 韩峰越听越不对劲，也不由得生气起来：“爸，什么左拥右抱，你把话说清楚！” “行！”徐潮说着，一把打开公文包，从里面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韩峰：“你自己看吧！” 照片上，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材不错的女子靠在韩峰的肩膀上，微微抬头正嘟嘴跟韩峰说话呢。而韩峰则一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 这模样，要是不熟悉的人，确实看着像是情侣。 可韩峰自己知道，那不过是饶樱若喝多了酒而已。 但，有了这张照片，他再怎么解释，恐怕徐潮都不会相信的。 忽然，他心中又是一动，难道说徐音闹着要打胎，是因为这张照片？ 想到此处，他就忍不住问：“这张照片，徐音看过了？” 徐潮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怕让徐音看到啊？我告诉你，我本来都同意你们的婚事了，现在看来，这婚事也没必要了！你这样的人，得陇望蜀，徐音跟着你是不会幸福的！”说罢，突然伸手一把从韩峰手中抢过了那张照片，然后侧身让开，大吼道：“滚！” 韩峰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以徐潮对他的偏见，他说再多，此刻都不会有用，反而会让徐潮对他的成见更深。 他现在只想马上见到徐音。只要徐音愿意相信他，那么一切都没关系。 韩峰没再在上面留着，径直走下了楼梯，在楼道口等着徐音。 第489章 一别两宽 站在楼下等徐音的时候，韩峰脑子里一直在回想这段时间的事。 这段时间，他确实在很多方面都疏忽了徐音。虽然尽量做到了每天早中晚给她打电话，但电话中能说的，也不过都是浮于表面的关怀罢了。 而一个孕妇，需要的不仅仅只是话语上的关怀，还需要陪伴。 可韩峰，却以工作忙为借口，已经连着有好些日子没回来陪过她了。 中海离宁州，说近不近，说远也不是很远，正常开车三个多小时，他工作再忙，也不至于抽不出一晚上的时间，他应该多回来陪陪她的。 徐音不像一般女孩子，她有她的骄傲和懂事，即使心中不满，也不太会说出来。但仅仅只是他这段时间的疏忽，她不应该会反应如此激烈，甚至要打掉孩子。 是那张照片的缘故吗？ 韩峰也觉得不太可能。 那张照片看着确实容易让人遐想，但只要仔细看，却也能看得出来饶樱若当时是喝多的状态，而韩峰扶着她时，脸上也是无奈苦笑的表情。 徐音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这样一张照片，应该是不太可能会让她做出这个决定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韩峰还觉得，老丈人徐潮的反应也很奇怪。 还有那张照片他是怎么来的？ 那张照片很明显像是有人故意拍的，难道说，有人在跟踪他？ 那么，为什么要跟踪他？ 照片为何又在徐潮手中呢？ 是徐潮安排的人跟踪的他，还是有人把这张照片给了徐潮？ 韩峰想来想去，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小。毕竟徐音怀孕的事情，徐潮早就已经知道了，他就算心中还是不太满意他，也不太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再故意使手段来拆散他和徐音。 那么，不是徐潮，又会是谁呢？ 韩峰很快想到了杨彬。 毕竟，这个人当初为了追徐音，可是没少做一些恶心人的事。现如今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如果是杨彬找人跟踪了他，偷拍了这张照片，然后给了徐潮，又在他面前嚼了舌根，以徐潮的脾气，倒不是没可能会被煽动。毕竟徐潮本来就不是很满意他。 那么徐潮刚才的反应倒是也能解释了，可是徐音又为何突然闹着要打掉孩子呢？ 就算她看到了这张照片，真的因此误会了他，可以她的脾气，也不应该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说要去打胎！ 那可是一条生命，徐音并不是那么不管不顾的人。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韩峰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但他能肯定，徐音这么做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因为他深信，即便如今徐音因为有孕在身情绪敏感了许多，但她也绝不是任性之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目前还只是一个胚胎，还未完全成型，可也已经是一条生命，她不会那么冲动的。 终于，方圆和徐音回来了。 一看到楼道口站着的韩峰，两人都停下了脚步。方圆看了看韩峰，又看了看徐音，犹豫了一下后，朝徐音说道：“我忽然想起来，我还得去趟超市。你先上去，我去趟超市就回来！”说罢，扭头就走，留下了徐音和韩峰两个人。 韩峰走了过去，快要靠近的时候，徐音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让韩峰的胸口猛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样，闷住了。他停下脚步，看向徐音，道：“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天，是我疏忽了你，我对你的关心还是太少了。这一点，我会改。我已经想好了，等我收回了潘多拉，我就会尽快地将工作转移回……” “跟你没有关系。”不等韩峰话说完，徐音突然开口打断了韩峰，沉声说道。 韩峰看着徐音，她微微低着头，根本不跟他有视线上的交流。 这让韩峰心中很着急。 可他也看得出来，此刻徐音看着似乎还算平静，但内心绝对不平静。一个孩子在她肚子里住了这么久，突然下决定说不要了，她的内心比他们所有人都更要煎熬。所以，他再着急，此刻也得耐着性子。 沉默了片刻后，韩峰微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那么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徐音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韩峰见她这般，心中更是焦急难受。 他舔了舔因为着急而干裂的嘴唇，再度说道：“徐音，不管怎么样，我们在一起了这么久，发生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告诉我，好吗？” 又等了片刻，徐音终于抬了头。 只是，随之而来的话，却让韩峰僵硬在了那里。 “我们分手吧。” 韩峰看着徐音眼角瞬间滑落下来的泪水，还有偏过去的脑袋，和死死咬住的嘴唇，不敢置信。 “我不同意。”他往前一步，伸手想要抱住徐音。可徐音再一次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我说了，分手。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都是我的决定。还有，我已经约了医生，明天我会去医院把孩子打掉。该说的都说了，你走吧！”徐音一口气说完后，绕过韩峰就要往楼里去。 韩峰岂能让徐音就这么走了，他就算死也总得死个明明白白吧！ 快步追上去后，情急之下，韩峰也顾不得会不会弄痛徐音，一把将她扯了过来，然后紧紧抱住，任是徐音如何挣扎，反正他不松手。 “我承认，作为男朋友，我不是很称职。但是，我相信，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现在孩子也有了，很快也要准备举行婚礼，你不能这样，连一个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给我判了死刑。” 怀里的徐音，不知是被韩峰这段话给打动了，还是挣扎累了，慢慢不动了，整个人的身子都放松了下来。 韩峰见状，也微微放松了一些。只要徐音肯给他机会解释，他相信，这一切还有转机。 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徐音的固执。 她低着头，韩峰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得她的声音，嘶哑中压抑着沉痛：“我选择分手，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合适。你是雄鹰，就应该翱翔在天上，而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就好像我父母一样。我也不想你因为我放弃你的事业，这对你来说太残酷，我也不想背负这样的压力。而且就算现在你不怪我，人生漫漫，以后几十年，谁能保证你一定会像现在一样，毫无怨言呢？所以，你追求你的，我追求我的，从此以后，大家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不同意。我不要一别两宽，更不要各生欢喜！我只要你！”韩峰急得提高了声音，仿佛怕她突然跑掉一般，抱着她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怀中的徐音大概是感觉到了疼痛，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她没有喊痛。 “那你能放弃中海的事业，放弃潘多拉，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就安安稳稳找个工作，或者去考个公务员，你行吗？”徐音抬头，眼中都是伪装的冷酷决绝。 韩峰眼中掠过痛苦，他想不明白，当初徐音父母如此反对，她都未曾说过这样的话，始终支持他的追求，可为何，明明如今一切都已经好了起来，父母也同意，他的事业发展得不错，可她却又变了？ 到底是为什么？ “你舍不得对吗？”徐音冷笑了起来。 韩峰回过神，看向她，她眼中的冷酷决绝，还有嘴角的冷笑，都像是一根根的钢针，扎进了心底，痛彻心扉。 “我舍得！只要你高兴，我可以放弃！”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若是换做两人刚大学毕业的时候，韩峰一定不会答应。可如今不同，徐音不再只是徐音一个人，她有了孩子。他和徐音之间也不再只是爱情，还有了血脉相连的亲情。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心软的人。 可是， “可是，我不想接受！”徐音突然这样说道。 韩峰僵住。 “我刚说过了，我不想背负这样的压力。现在你能答应，但不代表你以后不会后悔。我不想在以后的每一天里，都在害怕你会后悔的这种忐忑中度过。所以，对我们来说，分开是最好的方式。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至于孩子，它现在还没成型，还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生命，所以现在打了也好，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样一来，我们两人之间也不用有什么牵扯。”说到这里，徐音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加油鼓气一般，接着又继续说道：“对了，至于房子的事情，我也想好了。小房子归我，大房子归你。车子的话，给你，我不要。你有没有意见？没有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说完，她突然用力，挣脱了韩峰的双手，往后退了几步，站远了一些。 夜色已经深重。 路灯的光芒，从茂密的枝叶间落下，落在人的脸上，阴暗不定。 她们两人，一左一右地面对面站着，虽然只隔了一米左右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韩峰看着她，虽然心中还是不愿相信刚才这些话都是徐音真心的，可他也明白，此刻就算他跪下来求，也是改变不了目前这个现状的。 “你要是不说话，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徐音见他不做声，又说了一句。 韩峰看着她灯光下显得很苍白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真要分手，人都没了，他要房子车子又有什么用。 “都归你。我不要。”韩峰说道。 徐音眼中没有意外。 他们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哪能不知道他的性格。 仿佛是赌气一般，她说：“如果你不要，那就都捐了吧。”说完，扭头就走。 这回，韩峰没有再追上去。 愣愣地站在那，看着徐音走进楼道，然后一层层的灯光亮起，最终是一声重重地关门声。 他像是傻了一般，仰头看着徐音家的位置，看着窗户中的灯火，想着灯火的那个人，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是走还是留，是哭还是笑…… 方圆回来的时候，韩峰还站在那。 没看到徐音的她，愣了愣，再看看韩峰的状态，便知道两人之间的事肯定不顺利，于是心头又多了一层阴霾。 上前，她叫了一声韩峰，将他从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中给叫了回来。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徐音突然之间就不打算要孩子了？”方圆低声质问韩峰。 韩峰沉默了片刻，道：“是我做得不够好！对不起，妈！” “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去跟徐音说啊！你们俩好不容易走到这里，现在孩子也有了，又不是过家家，怎么说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了呢？”方圆急了起来，瞪着韩峰，有些恨铁不成钢。 韩峰微微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后，尽量平静地恳求方圆：“妈，你帮我劝劝徐音，无论如何，再给我一个机会。” 方圆看了看他，叹了一声，道：“行吧。” 其实，方圆对韩峰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原本，她还盼着做外婆，却不曾想，突然就闹成了这样。 她也琢磨不透徐音到底在想什么。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方圆也想过，是不是韩峰做了什么对不起徐音的事。可问徐音，徐音却说跟韩峰没关系。方圆也是没了辙。 可不管这事是怎么回事，徐音始终是自己女儿，她就算再喜欢韩峰这个女婿，最终肯定也还是会随着徐音的。 方圆又看了看韩峰，这小伙子脸上的神情，让她看了也心疼，但又如何，自家女儿那苍白的脸色，她看着也心疼。无奈叹息了一声后，也只能说道：“徐音现在这样，我就不叫你上去了。你早点回吧。路上注意安全。徐音那边，我会再好好劝劝的！” “好。”韩峰答应：“谢谢妈。” 方圆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后，走了。 第490章 天旋地转 韩峰没有离开，将车子挪到了旁边一个能停车的地方，然后坐进了车子里，透过窗户，继续看着那里的灯火。 这次的事情，毫无征兆。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韩峰不能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徐音说的，就是真正的理由。 他觉得，那不过是借口。 那么，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他用了这么多年，跟徐音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这中间，两人都付出了怎么样的努力，只有他们两人清楚。现在要他放手，如何能够？ 两人在一起了这么多年，徐音已经像是刻进了他生命中一样，已经是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种感觉，以前不怎么明显，自从有了孩子后，就明显了，而这一次，徐音说要分手，越发深刻的感受到。 因为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好像是有一只手生生地要从他的胸口撕扯下一块肉来，那种疼痛，让他无法呼吸。 如此，他又怎么能放手！又怎么敢放手！ 徐音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无人回答。 幽暗的灯光落在车挡风玻璃上，被隔绝在外，里面的黑暗，将韩峰团团裹住，莫名的冰凉，孤独。 楼上。 徐音一回来就回了自己房间，锁上了门。保姆阿姨敲了两次都没敲开，只好作罢。 徐潮本想拿着那张照片给徐音看看，但看到这情况，又想起白天的事，心头的愧疚涌起，就又将照片放了回去。 方圆回来的时候，他在书房。 方圆一进门，看了看徐音的房门，听得保姆阿姨说徐音一进来就把自己关进去了后，也没多说什么，径直去了徐潮的书房。 门一开进去，坐在书桌后，拿着手机，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徐潮就猛地抬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迅速将手机藏起了抽屉，而后脸色不好地朝着方圆叱责道：“怎么进来不敲门？” 方圆本来就对徐潮有火，白天保姆给方圆打电话的时候说了，是徐潮砸了那个烟灰缸后，徐音才走的，而后就是后面的事了。 现在徐音不肯说原因，又说跟韩峰没关系，那么根源会不会在徐潮这里。 尤其是徐潮一直对韩峰不是很满意。 方圆觉得，徐潮捣鬼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现在徐潮又是这么个态度，方圆顿时也火了。甩手将门关上后，径直走到书桌跟前，盯着徐潮，质问道：“你白天到底把徐音怎么了？” 徐潮皱起眉头，反驳：“什么叫我把徐音怎么？我能把她怎么了？” “你要是没做什么，她为什么突然要跟韩峰分手？”方圆怒声大吼。 徐潮愣了一下，旋即追问道：“你刚说什么？徐音要跟韩峰分手？” “对！她还要打了孩子！你现在满意了！”方圆看着徐潮脸上逐渐露出来惊喜表情，心中忽然生出了厌恶。 她跟徐潮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还算相敬如宾。可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的认识过眼前这个与她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觉得好陌生！ 徐潮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厌恶，突然哼了一声，而后拉开抽屉，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在了方圆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他往后一靠，脸上还露出了些许得意神情，仿佛在说：看吧，当初我就说韩峰这种人不能托付终生，你们不信我，现在打脸了吧！ 方圆拿过照片，照片上，韩峰与一个年轻女子，或搂或抱，看似很亲密的样子。 这些照片，顿时让方圆皱起了眉头。 “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照片给徐音看，现在徐音自己要分手，也好，省得她看了这些照片再伤一次心。至于那孩子，不要了也好。现在肚子还小，早点处理掉，对身体影响也小，以后再找对象也好找。”徐潮靠在椅子里，这番话，说得很是轻松，心中再无半点负担。 但，对面的方圆却似乎并没有彻底被这几张照片给说服。她还拿着那几张照片，一张又一张地仔细看着。 徐潮忽然不耐烦起来，猛地站起，一把将那些照片从方圆手中抽了回来，道：“行了，别看了，你去看看徐音，劝劝她，让她也别太伤心了。回头，你就找个时间，联系个好医生，陪她去把孩子做了。” 方圆皱着眉头，有些犹豫：“那终归是条生命。再说了，流产对女人身体影响很大。” “那你的意思是要让徐音嫁给韩峰这个混球？现在两人还没真结婚呢，他就开始不老实了，等结了婚，孩子生了下来，徐音被套牢了，他岂不是要把女人往家带？到时候，徐音拖着个孩子再离婚吗？”徐潮瞪着眼睛，大声叱责：“你这个当妈的，难道就忍心看着自己女儿栽这么个混球手里？”说着，又哼了一声，道：“当初我就说韩峰这小子不行，你非不信。还帮他说话！现在看见了吧！趁着现在肚子还小，两人也还没结婚，一切都还来得及，趁早做了断！否则，吃苦的还在后头呢！” 方圆虽然有些不愿意相信韩峰会是徐潮说的这样一个人，可那些照片是事实，而且，这似乎也解释了徐音为何执意要分手的行为，所以，犹豫了一会后，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她看了看有些莫名得意，像是打了胜仗一般的徐潮，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只好也不多想。 她离开书房后，徐潮重新坐回了椅子里，忽然笑了起来。 “真是老天都帮我！” …… 这一夜，有人失眠，有人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许军来楼下接徐音，正好看到了早早等在楼下的韩峰，赶紧下车打了招呼。刚聊几句，徐音就下来了。方圆在身后跟着。 韩峰赶紧想迎上去，可是昨夜对他态度还可以的方圆却突然窜了上来，拦在了韩峰跟前。 “你走吧。从今往后，不要再让我们看到你了！”方圆脸上，如挂寒霜，眼中的怒火和愤恨更是让韩峰有些惊讶。 但眼见着徐音就要上车，韩峰也不好再去细想方圆这一夜的变化，只好赶紧说道：“妈，让我跟徐音说几句！” “说什么说！没什么好说的！你赶紧走，不然的话，我们叫保安了！”方圆怒喝了一句后，见徐音已经上了车，就朝韩峰瞪了一眼以示警告后，转身也跟上了车。 许军看着这场面，再傻也知道肯定是韩峰与徐音之间出问题了。他是韩峰雇来的人，第一时间，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 “许师傅，还愣着干什么，开车！”方圆从窗户里喊了一句。 “韩总？”许军小声喊了一声韩峰。 韩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悲痛，道：“你去开车吧！” 许军松了口气，道了一声“韩总，那我上车了”后，就匆忙跑过去上了车。 看着车子启动后，韩峰也赶紧上了车，跟了过去。 路上，许军开得比往常要慢些。 方圆也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韩峰的车。 车子一路往医院开去。 韩峰一路跟着。 快到医院的时候，方圆心中忽然有了些动摇。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徐音，后者一直闭着眼睛靠在椅子里，脸色苍白。 “小音，你真的想好了？”方圆忍不住开口问道。 徐音没作声，但沉默已经是回答了。 方圆无奈地叹了一声，转过头再看看后视镜中，心中情绪更是复杂。 韩峰是犯了错，可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一条生命啊！更何况，这世界上哪有不偷腥的猫！方圆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徐潮那次夜不归宿，还有多年前的一些事。 像徐潮这般的男人，还会偷腥，更何况韩峰这样的，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就算他不主动，也有女人会主动往上扑。这世上，哪有什么柳下惠！ 但，这些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她若是现在劝了，以后徐音不幸福，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方圆又叹了一声！ 世事难料，算了，随他们吧！ 过了一会，车子就停在了医院门口。徐音下了车后，方圆刚要跟下来，却被徐音拦住。“妈，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方圆愣了一下，皱眉道：“这怎么行？” “你放心吧，我都已经联系好了，而且手术做完之后，我会在医院住上一个星期再出院。房间什么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跟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徐音又说道。 方圆看着徐音的脸色这么白，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对着干，只好先退一步，应了下来。想着等一会儿，再上去。 于是，又回上了车，在徐音的注视下，离开了。 许军的车刚走，韩峰就过来了。 徐音看到韩峰，沉默了一下后，道：“你来了也好，陪我去做手术吧，也算是对我们这么多年，做个了结！” 说完，扭身要走。 韩峰拉住她：“一定要这样吗？真的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就是因为以前总是舍不得，总想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再试试，再努力试试，才会到了如今这地步。要是早点醒悟过来，又何至于今天这样！现在勉强还来得及，所以我们都别再拖了，一拖再拖，等孩子出生了，那就不仅仅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要是到时候再闹离婚，对不起的就是孩子了！所以，趁着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做个了断，也算是给我们彼此都留点余地。”徐音说的时候，格外的平静。 可这样的平静，对韩峰来说，却是最伤人的。 他知道，他此刻再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 可是，他要怎样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明明昨天上午还好好的啊！ “你来吗？不来的话，我先进去了！”徐音说完，看了韩峰一眼就走，根本不给韩峰任何挽留的机会。韩峰无奈，只好跟上。 一路上，他几次试图开口挽留，可每次一看到徐音那平静得让人心惊的面庞时，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到了七楼，已经有医生等着徐音了。徐音很快就被领进了手术室，韩峰看着那扇门关上，忽然间，整个世界，都在此刻灰暗了。 一夜未能合上眼的他，脑袋突然一阵发晕，接着便是天旋地转。 第491章 祝你幸福 再醒来时，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但肯定已经足够一个生命的逝去， 一桩爱情的消逝，一段关系的终结…… 韩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亮得晃眼的筒灯，浑身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一切都是苍白的。 不知道是谁给钟允打了电话，匆匆赶到的时候，脸上的妆都被汗水给浸花了，听得旁边护士跟她说，已经没什么事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她在韩峰旁边坐了下来，不明就里的她，却十分默契地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陪着他。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急诊大厅内，一阵喧闹，一阵安静。 忽然，一位身穿蓝色制服的护士过来了。 护士是个有了些年纪的中年妇女，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韩峰，又拿起床尾挂着的单子看了看，而后走到床边，看了看吊着的盐水袋，两袋盐水已经快空了。 “盐水已经快挂完了，你感觉怎么样？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就跟我们说。要是没有，感觉还好的话，交个费就可以回去了！”护士说道。 韩峰躺在那里，毫无反应，像是根本没听到护士的问话一般。 护士见状，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钟允，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是有不舒服的话，要跟我们说的。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不负责的！” 钟允其实也不清楚韩峰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过，看韩峰的状态，似乎是心理上的问题要远大于身体上的问题。 于是，略一犹豫后，与护士说道：“没事，你先去忙，让我们再待一会。” 护士有些为难，道：“我们今天人多，床位也挺紧张的，你们要是没什么事了，就早点回去，毕竟这是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对吧？” 钟允笑着点头：“嗯，我明白。” “行，那我先走了，你们要有什么事，就喊我们！”护士说完，又看了一眼呆呆躺在那连眼珠子都不眨一下的韩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就走了。 护士走后，钟允看向韩峰，收起嘴角礼貌性的笑容，静静地看了一会后，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韩峰的手掌。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还有我陪着你。我们回去，好吗？”温柔的声音，像是一道清风吹过了耳畔，虽然让人感觉心中微微一暖，却还不足以驱散韩峰此刻心中密布的乌云。 但，他也明白，事已至此，无论他做什么，都已经挽回不了。 无论是徐音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是徐音。 都已经挽回不了。 韩峰终于有了反应，眼睛微微一眨，两行泪水从眼角倏忽而下。 钟允看着那行泪水消失在枕头上，忽然心中微微一动，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心中情绪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那是一种，既替韩峰觉得可惜，却又忍不住为自己觉得喜悦的情绪。 不远处的帷幔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望着这边，苍白的脸上，双眼通红，紧紧咬住的下唇上，已经有血迹慢慢渗出。 这明明是她选择的，可为何现在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忽然，她伸手落在身前腹部，微微摩挲后，猛地转身离去。 空气中，两滴泪水悄然落下，很快就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到了脚底，消失无踪。 …… 钟允带着韩峰回了当初买下的那个小房子。 这些年，钟允一直住在这里。 房间里布置得很温馨。 小房间里的那张床上的味道，还是那股隐隐觉得熟悉的味道。 韩峰一沾枕头后，就闭上了眼睛，然后沉沉睡去。 是真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外面已是深夜。 房间里，亮着小台灯。昏黄的灯光下，钟允歪着身子靠在沙发里，睡得正沉，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粉色毛毯，已经滑到了脚边。 韩峰看了她一会后，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将毯子拉了起来，盖在了她身上。而后，他就出去了。 楼下，他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 不过，车钥匙在哪里他并不知道。 他上了街，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徐音家所在的小区。 那栋楼下，那个房间，那扇窗户，没有他希冀看到的光亮，只有黑暗。 此时，已是深秋，夜露深重。 天快明时，韩峰的一身衣服已经几乎湿透，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黑着的窗户，然后扭头离开了这里。 这一走，大概便是一辈子了。 既然，她这么决绝地想要离开，那么，就还她自由吧。 就像她说的。 从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祝你幸福。 回去的路上，韩峰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早餐店。此时，天光微亮，这家早餐店刚刚开门，忙碌的老板娘看到他进门，有些惊讶。略一打量后，发现韩峰身上衣服是湿的，向来热心肠的她，转身就去打了一晚昨晚熬了一夜刚熬出来的大骨汤，伸手递到了韩峰面前：“晚上的露水寒气重，赶紧喝碗热的，先驱驱寒。” 突如其来的关怀，让人措手不及。 韩峰抬头看了一眼老板娘，一张略微有些黑的脸庞上，满是生活的沧桑。不过，任是生活如何辛苦，她的那双眼睛中，却依然有让人感动的善良。 韩峰这两天来，头一次露出了笑容。 虽然有些难看。 “谢谢老板娘。”说着，伸手接过大骨汤，吹了吹气后，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微微有些烫的汤水，顺着喉咙一路往下，那些暖意，从身体重心，一路往四肢百骸中发散，仿佛，就在一瞬间，就让他心中的阴霾少了不少。 “想吃些什么？”老板娘看着韩峰放下汤碗后，一边伸手接回来，一边笑着问。 “都行，有什么就吃什么。我饿了！”韩峰回答。 老板娘咧开嘴笑得很开心，似乎韩峰的回答让她很合心意，哎了一声后，道：“那你去坐好，我给你拿去。” 说罢，一转身，就撩起身后的帘子，进了后厨。 透过旁边的窗户，能看到后厨里，还有个男人的身影在忙碌。在老板娘进去后，不知回头与老板娘说了些什么，老板娘又笑了起来。 尽管眼角皱纹无数，可依然不能藏住那些平淡却让人羡慕的幸福。 韩峰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红了眼眶。 就在不久前，他也曾想象过这样的幸福。 可这一切，现在都丢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 第492章 憔悴歉疚 吃完早餐，再回到钟允的住处，一进门，钟允就扑了过来，紧紧搂住他，不肯松手，仿佛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了一般。 许久，她才松开手，抬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好意思，有些失控了。”说罢，又拉着韩峰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事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按着胸口，低声嘀咕：“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其实，钟允在韩峰离开没多久，她就醒了。一睁眼，发现床上睡着的韩峰不见了，顿时就慌了。 她害怕。 害怕韩峰那样的状态，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给韩峰打电话，手机却是在客厅里响起。 车钥匙也还在门口的筐子里。 他什么都没带。 她更加慌了。 这半夜时间，她把附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她也想过要去徐音家，可是她不知道徐音家在哪。 她就差没报警了！ 如果韩峰再晚两个小时回来，她估计就真的报警了。 还好，他回来了。 安全地回来了！ 韩峰看出了钟允的担忧和害怕，有些歉疚地说道：“我没事，你放心吧！” 钟允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转头，嫣然一笑，问他：“你早饭想吃什么？西式的还是中式的？我最近学会了做煎饼，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韩峰不想拂她的心意，点头道：“好。” 钟允开心地去了厨房，可是一背过去，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心疼他，心疼得都快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那张几天前还俊朗得让她忍不住着迷的脸，才一天一夜时间，就已经双颊凹陷，双眼无神，浓重的黑眼袋，整个人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憔悴得都不成样子了。 她忍不住在心底怪徐音，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他明明那么爱你！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忍不住回过头去看韩峰，他还站在原地，也正看着她。两人目光一碰，钟允心中就猛地一跳，像是被韩峰看穿了她心底的那点心思一样，不由得有些心虚。 她慌忙躲开了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忙碌。 平常最多一刻钟就能做好的煎饼，这一次她做了半个小时都不止。 大概是太想做到最好，所以反而就做不好了。浪费了好几次材料，最终做出来的，依然不是她平时正常发挥时的样子，略微焦黑的表面，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往他面前放。 好在，他并不是一个情商很低的人。 似乎看出了她的局促和尴尬，忽然朝她微微一笑，嗅了嗅鼻子，道：“好香啊！”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之前。 可她知道，他已经不一样了。 煎饼确实不好吃，咸还有些苦。 不过，韩峰吃完了，几乎是狼吞虎咽一般。 钟允看着他这模样，心中都不由得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有做得这么好吃？想着，她悄悄回了厨房，锅里还剩了一点边角料，她捡起来尝了尝，又咸又苦。 她连忙吐了出来，走出来再看韩峰身前的光盘，顿时心情复杂起来。 这时，韩峰起身，说道：“中海那边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回头，詹姆斯那边有空了，你通知我，我再过来！” 钟允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他，担忧道：“今天就要回中海吗？要不再多休息一天？詹姆斯那边，我待会给他打个电话，他说不定这两天就有空了！” 韩峰说道：“韩峰大厦再过三天就要结顶仪式了，要准备的事情很多。詹姆斯这边，你也不用催他，等他准备好了，自然会联系你的。你到时候再通知我就行。” 韩峰执意要走，钟允也不好阻拦。她有意想陪着韩峰一起回中海，可是想到詹姆斯这边虽说已经跟她初步达成了协议，但是只要双方还没签字，那么这事就还不算谈成了，她得在这边盯着才行。毕竟，潘多拉能不能收回，对他们都很重要。 钟允将韩峰送到了楼下，看着他上车，然后车子驶远后，才回身上楼。 半夜没睡的她，再加上之前的车祸其实还没完全痊愈，顿时感觉疲惫不已。但是，韩峰才刚出发，她心里也放心不下来，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安眠。 又过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韩峰的电话，得知他安全抵达后，钟允心中的石头，才总算是落了地。挂了电话后，几乎是眨眼功夫，就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就是天黑。 钟允拿过手机想看看时间，却看到了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两个是张君毅的，还有两个是詹姆斯打来的。 自从游戏涉黄事件后，钟允和张君毅他们联系并不多。平时，两人之间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电话沟通，真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也都是电脑上联系得多。今天张君毅突然给她来两个电话，必然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于是，钟允先给他回了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却没人接。 钟允没办法，就只好先算了，然后给詹姆斯回了电话。 本以为詹姆斯是已经准备好了，是打算来跟她说签约的事情的，却不了詹姆斯一开口却说道：“钟允，股份转让的事情可能暂时不行了！” 钟允大惊，连忙追问：“怎么回事？是总部不同意吗？” 詹姆斯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沉默着不肯回答。 钟允皱着眉头，有些不悦：“詹姆斯，这个事情我已经跟韩峰都说过了，资金我们也已经准备到位了，你现在突然说不行了，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詹姆斯叹了一声，道：“这样说吧，这件事呢，也不是说完全不行。只不过，现在出了一点变故，总部那边有些摇摆。” “什么变故？”钟允再次追问道。 詹姆斯这回倒是回答得很痛快：“peter好像又找到了一家上市公司，可以让潘多拉借壳上市，而且给出的价格很优厚，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求潘多拉将易支付的软件技术跟他们共享。所以，现在总部有些犹豫，是继续借壳上市，还是转让股份。” 钟允有些愣住。 peter不死心倒是不难猜到，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peter竟然能又找到一家同意让潘多拉借壳上市的公司。 不过，潘多拉如今的公司资产，唯一值点钱的也就是易支付的软件技术了。如果这一个拿出去共享了的话，那么潘多拉就真的没什么价值了。 钟允沉思了片刻后，与詹姆斯说道：“你应该清楚，潘多拉就算能重新借壳上市，上市之后股票发行肯定也不会乐观。你们总部要是想借着上市挽回损失，基本上不太可能，甚至有可能越陷越深！相反的是，如果你们同意转让股份，虽然不可能挽回全部损失，但最起码能够拿到实实在在的两个亿！” 詹姆斯道：“你说的，我明白。但是，这件事的决定权并不是在我手里。” “我刚说的，我相信不止你我明白，你们总部也肯定有人能看得明白。peter能说服总部的人，难道你就不行？”钟允又说道。 电话那头，詹姆斯皱起了眉头，钟允拿他和peter比较，让他感觉不愉快。一直以来，在他看来，peter都是跟他不在一个档次的。要不是peter运气好，有一个好的靠山，凭peter的能力，在大象资本连个中层领导恐怕都不能胜任。现在，钟允拿他和peter比，让他有种被人看轻了的感觉。 詹姆斯态度顿时变得冷淡和生硬了一些：“总部的决定，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改变。peter能让总部改变主意，这说明，总部那边本身就更偏向于借壳上市这条路。只不过是之前没得选，现在有得选了，选择借壳上市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你们的意思，我也会向总部再表达一下的。其他没事的话，就这样吧，我这还有事要忙。” “行，那再见。”钟允也听出了詹姆斯的语气变化，便知多说无益。 挂了电话后，钟允就犯起愁来。 她已经跟韩峰说了，大象资本已经同意以两个亿的价格转让潘多拉的股份。这原本马上就要签协议了，却突然又变卦了，她又怎么去跟韩峰说？ 更何况，韩峰刚出了这事，现在这样的状态下，又来这么一个坏消息，她真有些担心他会承受不了。 钟允拿着手机，犹豫来犹豫去，最终还是没拨出电话。她决定，先瞒以瞒。接下去，还有三天韩峰大厦就要结顶了，再怎么样，这件事也要等结顶仪式结束后再告诉韩峰，免得到时候的结顶仪式不顺利。 不过，peter到底是怎么找到这家肯让潘多拉借壳上市的公司的？ 一般的上市公司，除非是资金短缺，陷入困境了，否则谁会愿意让其他企业借壳上市？短短这么几天里，peter又是从哪里去找出来这么一家公司的？ 钟允百思不得其解，犹豫了一下后，她从手机里翻出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这个电话是公司财务部的某个员工的。 这两年，peter的所有消费都是走公账的。这几天，虽然詹姆斯接手了潘多拉，但peter还在宁州，他的消费依然还是走公账的。 那么只要查账，就能知道peter最近几天去了哪些地方。 然后再从这些地方下手，或许就能抽丝剥茧的，找出一些线索来。 就在钟允这边忙着找线索的时候，刚才与她打电话的詹姆斯，心情也不是很好。就算此刻对面坐着的是他心仪的女子，依然也无法彻底让他开心起来。 钟允的那句话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peter都行，为何你就不行？ 对面的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闷闷不乐，拿过一旁的酒瓶轻轻给他倒了一杯红酒后，轻声问道：“怎么了？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詹姆斯收起烦乱的心绪，看向对面的女子，讪讪一笑，道：“是工作上的事情，对不起，不该影响你的心情的。” 女子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对了，你这次过来，不是来接管潘多拉的吗？怎么？不顺利？” 詹姆斯点点头：“本来已经跟人谈好了，准备转让公司持有的潘多拉股份。但是昨天，peter突然跟总部联系，说是又找到了一家可以借壳上市的公司，总部现在的意思是，要再考虑考虑！peter背后的那个人在总部影响力比较大，我担心，总部会同意peter的建议。” 女子听后，微微皱了下眉头，旋即问道：“peter是怎么找到这家上市公司的？毕竟这种能让其他企业借壳上市的公司可不多啊！” 詹姆斯耸耸肩，道：“peter在这里待了两年多，想必也积累下了一些人脉吧！” “那你打算就这么算了？”女子眼珠微微一转，又问。 詹姆斯沉默了一下后，微微苦笑，道：“总部那边还是偏向于借壳上市的。现在有这个机会，估计谁也拦不了！” “这可未必。”女子忽然语气笃定地说道：“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现在的潘多拉要是选择借壳上市，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的！到时候大象资本不仅分文无收，说不定还要再搭进去一些。但如果现在转手了，那么至少可以拿到一笔钱。虽然未必能回本，但最起码减少了损失吧！” 詹姆斯为难道：“道理是这样没错。但……” “既然你也觉得是这样，那为何不去试试说服总部那边呢？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没问题。而且，总部既然选择派你过来接替peter，那也说明，总部那边更相信你的能力。而且，在我看来，总部那边之所以会偏向借壳上市，很有可能是因为总部那边对潘多拉的现状并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如果能让他们清醒并全面地认识到潘多拉现在的状况，那么我相信，不会有人这么蠢的！”女子看着詹姆斯一边说，一边始终带着那温柔自信的微笑。 詹姆斯看着她，深深着迷。 忽然，他伸手轻轻覆在了女子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上，低声说道：“可儿，认识你，是我的幸运。” 对面，穿着一袭惊艳红色长裙的陆可儿身子微微一僵，眼神往那只轻轻握着她手的手瞧了一眼，旋即又放松了下来，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 第493章 以后的事 夜色中海，霓虹闪烁。 办公桌后，韩峰放下手中文件，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酸胀的肩胛骨得以舒展，顿时舒服了许多。 桌子上，白素帮忙泡的那杯茶已经冷了。 他伸手拿过来灌了一大口。冷冰冰的茶水顺着喉咙一路冷到了肚子里，顿时整个人清醒了很多。 放下茶杯，看了眼时间，刚到九点。 还不算晚。 韩峰习惯性地拿过手机，翻出了徐音的电话，拨了出去。 “嘟——”地一声响起后，韩峰神色忽然一僵，一抹痛苦之色从眼底一闪而过。贴在耳边的手机，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没拿开。他微微闭上眼睛，怀着一丝侥幸，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期待着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大概是上天将所有的幸运都给了他的工作，所以，在爱情一事上，就不再给他任何眷顾了。 韩峰失落地放下手机，神情呆愣。 这时，敲门声响起。 白素开门走了进来，站在门口问：“韩总，我们打算叫份宵夜吃，要不要给你也叫一份？” 韩峰抬头时，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刚才的失魂落魄，仿佛从未发生过。 “我不饿，你们吃吧。”韩峰回答。 “好的。”白素回答。说着，目光落到了他身前桌面上的茶杯上，又笑着说道：“茶冷了吧？我给您换一杯。” 韩峰摆手：“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不喝茶了！对了，接手芳儿工作的人找得怎么样了？有碰到合适的吗？” 白素想了一下，道：“这两天有聊了几个人，只有一个人觉得还行，其他几个都不是很满意。不过，这个人她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如果来工作的话，恐怕多无法全身心地投入！” 韩峰听后，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你帮我约个时间，我先见见这个人。要是她能力人品各方面都不错的，那么也还是可以考虑的。毕竟，孩子会长大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行。那我明天就安排。”白素应道。 韩峰点点头：“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对了，夜宵我请客，算是犒劳大家的！” 白素笑了起来：“那我就替大家谢谢韩总了！” 韩峰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露出笑容：“你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 白素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韩峰后，就出去了。 她一走，韩峰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整个人的感觉也变了味道，变得阴郁起来。 他起身走到窗边，从窗户里看出去，尽管是在夜里，却依然能看到高耸的韩峰大厦。已经基本完工的它，外墙墙体上，已经亮起了灯光。不过，真正惊艳的灯光秀，是要等到结顶那天晚上才会出现。到时候，韩峰大厦前的广场上，还会有一个大型庆典活动，还会有各大媒体过来直播。 这些辉煌，都在眼前，可此刻韩峰的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看着韩峰大厦的顶层，想着那里的那个房子，曾经关于那里的一切设想，如今都成了空想。 这种感觉，像是被人从心里挖掉了一块一样，此刻已经不觉得痛了，但就是空得厉害，空得人心里发慌。 盯着看了很久后，他终于收回了目光。 外面忽然喧闹了起来，大概是订的夜宵到了。 韩峰走回桌子边，从抽屉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根抽了起来。淡淡的苦涩味道在舌尖扩散，让人顿时间心静了不少。 抽了几口，没等烟烧完，他就将其塞到了烟灰缸中摁灭了。然后拿过手机，准备回宾馆。 刚走出门，就碰到了白素和已经从宁州回来的陆芳儿正各自拿了一个食盒往旁边的会议室走。 一看到韩峰，陆芳儿就立马低下了头。她旁边，白素大方地跟韩峰打了个招呼。韩峰与她说了两句后，转头看向一旁的陆芳儿。 她还是低着头，似乎有不打算跟韩峰说话的意思。 韩峰微微皱了下眉头，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陆芳儿倒是接了话，但始终没抬头。 韩峰心情本来就不好，见陆芳儿这般，也就不再自讨没趣。说了句“早点回去休息”就走了。 看着他走开后，白素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陆芳儿，道：“你何必呢？” 陆芳儿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韩峰背影后，神色有些落寞。 白素见状，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而后率先往会议室走去。 陆芳儿很快就跟了过来。 两人在会议室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忽然，白素想起了之前韩峰说要见见那个前几天来面试的那个女的。 这个女的，自然是来接替陆芳儿的。 白素看了一眼旁边的陆芳儿，犹豫了一下后，朝她说到：“最近面试了一个女的，能力各方面都还不错。” “是吗？”陆芳儿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接着故作轻松地说道：“本来我还担心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人呢，要是能找到合适的人选，那我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那个女的履历什么的都还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因为生孩子，已经一年多没上班了。现在孩子也还小，我担心她精力不够，工作会受影响。”白素说着，又看了她一眼：“其实，你要是继续留在这，是最好的。公司业务各方面你都比我熟，韩总还打算收回潘多拉，到时候韩峰大厦这边肯定需要一个人帮他看着，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陆芳儿快速地往自己口中填着食物，塞满之后，又使劲咽下后，才接过话：“要说合适，你比我更合适。我其实不适合这种独当一面的职位，我适合做技术岗，我也喜欢做技术。而且，我已经想好了，等离开这里后，先放松个半年，到处走走，然后去进修。学校我都已经联系好了。” 白素转过头看着她，尽管她说话时，语气平静轻松，可此刻，她的脸颊上，依然有那么一丝失落，藏都藏不住。 她在心底叹了一声，不再劝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问：“什么学校？” 陆芳儿回答：“在硅谷那边的一个进修班。” “那进修结束之后，打算去做什么？”白素又问。 陆芳儿想了想，道：“还没想好。如果那边有好的机会的话，可能会选择留在那里。” “不打算再回来？”白素沉默了一下后，问。 陆芳儿也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暂时是不打算回来了。不过，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你说，是不是？”说着，她转头看向白素，微微笑着。 白素也笑了起来：“也是。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第494章 只剩落寞 走出公司的韩峰，并没有开车，而是走路往回走。走着，走着，就走岔了路，漫无目的地街上晃悠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路上的行人车辆，好像一下子就少了起来。 一辆一看就故事的面包车从身旁开过的时候，忽然用力摁了一下喇叭。那响亮的鸣笛声，一下子就将韩峰从那种朦朦胧胧的状态中给惊醒了过来。 一转头，刺目的灯光照得他瞬间眯起了眼睛，恍惚中，似乎有车子正朝着他冲了过来。 大惊之下，韩峰下意识地扭身就跑，一个箭步就上了旁边的路牙子。 狂风扑过，车轮子擦着路牙子，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然后歪斜着又往旁边的路上冲去，吓得正开过来的几辆小车连连鸣笛。一时间，慌乱不已。 那辆黑色轿车司机好不容易稳住车身后，突然探出头，朝着他骂了一句：“找死啊！” 韩峰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车子油门一声哀鸣，迅速远去。 韩峰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刚刚虽然因为走神，走到了人行道下，但也是基本贴这边，还没到机动车道上。这司机骂他找死，也有些没道理。 不过，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差点出了大事的那辆渣土车。那个司机，不知道陆墨找到没有。 这两天，陆墨一直没给他打过电话，而他因为与徐音的事情，也将这事情给忘了。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想着，韩峰赶紧摸出手机，找到陆墨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这让韩峰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伊人已经怀孕了，若是陆墨因为他的事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他可就罪过大了。这么一想，韩峰就更担心了。 他又打了一遍。 还是没人接。 韩峰的心跟悬在了嗓子眼一样，忐忑至极。 而且，他还不敢跟伊人打电话。万一伊人也不知道陆墨的情况，他这电话一打，肯定也会跟着着急。她的月份要比徐音大一些，要是一着急，再有个什么事，那就更糟糕了。 所以，韩峰也只好先自我安慰，可能是陆墨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或者有个什么情况，电话没带在身上。 他只能等，等上一夜再说。如果说明天早上，陆墨还是没电话打来，那他就只能报警了。 好在，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陆墨就回了电话。 韩峰一看是陆墨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不等对面说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样？现在在哪？” 陆墨回答：“我现在在徽安这边，具体这里是哪里，我也说不清楚，这两天转来转去的，都快转晕了。不过，人我已经找到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找到机会下手，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 韩峰听后，犹豫了一下，道：“你把地址发给我，然后你就回来吧。这件事，我让别人去处理！” 陆墨一听，疑惑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事情倒是没有，只不过，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外面，伊人一个人在宁州，我也不放心。而且，你这样也不安全，万一你有个什么事，我也没办法跟伊人交代！”韩峰如实说道。 陆墨听后，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你放心好了，这事，我肯定给你办妥了。再说了，这种事，我不做，你还能找谁做？找警方吗？你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有人想买凶杀人，警方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抓人，何况还是跨省。所以，也只能我来。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伊人现在怀孕了，我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的！” 韩峰听他这么说，也只好随他去。而且，他也清楚，陆墨说得都是事情。这件事，除了他，他这边还真没一个合适去做的人。 再者，若是不能把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他这晚上也睡不安稳。毕竟，谁也保证不了，这个幕后黑手这种事不会再做第二次。 第一次，他命大，钟允正巧出现，帮他挡了一劫。 第二次，他可就未必会有这种好运了。而且，就算还有这种好运，他也消受不起。他并不是冷血的人，看着自己身旁亲近的人，替自己受伤，心里又怎么能忍心！ “对了，你最近几天小心一些。我之前听到那小子打电话，好像那边还不死心。我担心，那边可能还找了什么人去害你！”陆墨忽然又说道。 韩峰一听，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黑色小轿车，心跳在这一瞬间，像是忽然漏跳了一下，有种浑身突然冷了下来的感觉。 他赶紧强行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好的！我会注意的。你也是，千万不要冒险！” “没问题。那我先挂了，我这边还得继续盯着。”陆墨说完，不等韩峰回答，就匆匆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短促嘟嘟声，再看着身前来来往往的车辆，韩峰心中突然很不安。 他没有再继续闲逛，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后，就直接上车回了酒店。 到房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韩峰洗漱了一下后，躺到了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冒出很多事。他和徐音的，陆墨的，钟允的，陆芳儿的，陆卿儿的，陆可儿的…… 大部分都是他和徐音的。 有两人在高中初相遇的时候，有两人一同迈入大学的时候，还有两人快要临近毕业的时候…… 一个个的她，活灵活现，一切仿佛就是昨天。 可最后，这些她，都消失了，变成了那个在医院门口看着他时，再无脉脉温情，只有淡漠平静的她。 他害怕，恐慌，无助，伸手拼命想要抓住那些正在散去的一个个的她，可终归是水中捞月一场空。 最后，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他猛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与徐音之间突然生出那样的变故后，韩峰从未这样畅快淋漓的释放过内心的苦闷，那些痛苦与无助，都被他埋进了心底，和他那颗破碎的心一起，深深地埋了进去。 终于，此刻，在梦中，他总算哭了出来。 然后，他醒了。 摸了摸自己满脸的泪水，怅然若失。 一夜悄然而过。 起床时，韩峰头疼欲裂。昨夜，先是好不容易睡着却又哭醒，而后又失眠，直到天快亮时才迷糊睡着。 看看镜中的自己，两颊凹陷，这两天，突然瘦了不少。黑眼圈很深，跟国宝熊猫也没差多少了，只是没它可爱。 韩峰呆呆盯着镜中那个判若两人的自己看了几秒后，漱了漱口，捧了把冷水洗了脸后，就出了门。 沿着外滩边，一阵挥汗后，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终于消散了许多。虽然精神还是有些不济，但比刚才还是好了许多。 天边，灰蒙蒙的。云层挡住了天际，看不到东升的朝阳。 正要回去，忽然迎面碰上了同样来晨跑的布兰切，就跟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差不多一样，她甩着金发，迎面而来，然后朝着他咧开嘴阳光一笑，喊了一声“早”。 韩峰也回了一声：“早！” 本以为，就会这样错身而过。却不曾想，刚跑过去的布兰切，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喊住准备离开的韩峰。 韩峰听到声音，也停下了脚步，看到她走了过来，疑惑问道：“怎么不跑了？” 布兰切说：“这两天都没碰到你，有个事想问你。” “你说。”韩峰回答。 布兰切说：“就是那个房子装修的事情，效果图都已经出来了，你要不要给你妻子看一看。有几个地方，我做了一些特别设计。” 韩峰心中某个地方，猛地疼了一下。 他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回答：“好的。那你回头把效果图发到我的邮箱。我发给她看一下。” “好的。那我待会回去就发给你！行了，没其他事了，我继续跑步了！”布兰切说完，又是阳光一笑，接着一甩金发，转身离去。 韩峰站在那没动，脸上笑容早已消失，只剩下满满落寞。 布兰切的动作很快，韩峰吃了早餐回到酒店洗了澡出来，布兰切的邮件就到了。听着电脑里的叮咚声，韩峰犹豫了一下。 最终，他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那个邮件。 不得不承认，布兰切不仅在建筑设计上，十分有才华。在室内装修设计这一块上，同样如此。 空间的分割，功能的划分，都十分到位，尤其是她充分考虑到了这个房子将会住进去的家庭成员的需求。 一个很大的儿童活动室，里面的设计，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满足要求。 只可惜，这一切，再也用不上了。 他的那个孩子，再也不会出生到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这一切。 而他，也再也不会有机会，在那个房间里，看到他深爱的身影。 他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 可惜，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大概，真的只是因为他还不够好吧！ 可是，为什么连一个让他变好的机会都不能有？ 为何，要这么的决绝？ 韩峰忽然抬手捂住脸。 没有声音，只有浑身不住地颤抖。 许久，才平静下来。 放下手，微红的眼眶，湿润的眼角。 再看一眼电脑桌面上，那个几乎符合他所有设想的几近完美的设计效果图，然后拿过手机，给布兰切发了一条短信：“效果图很满意，就按这个装吧。东西要用最好的。” “真的各方面都满意？”布兰切很快回了信息。 “嗯。”韩峰回了一个字。然后放下手机，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电脑桌面后，就关了文件，合上了电脑。 第495章 真是巧合 宁州。 这几天，方圆的心情很不好。女儿徐音不让她陪，怎么也不肯告诉她是在哪个病房，她去医院打听，护士那边却又说找不到这个人，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 见不到徐音，她心中始终不放心。可徐音打定了主意不让她见，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等着。 心情不好的方圆，这几天，对徐潮的态度也差了许多，甚至两个人还分了房睡。两人结婚这么多年，方圆还从未对徐潮这样态度过。徐潮接受不了。于是，一言不合之下，就吵了起来。 徐潮是个暴脾气。方圆平时虽然话不多，可性格却也不是个会服软的。 于是，越吵越激烈。 一怒之下，徐潮搬了出去，让秘书找了个公寓给住了进去。 当晚，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的徐潮，心中其实生出了一丝后悔。毕竟，他跟方圆结婚这么多年，虽然两个人算不上有多相爱，可也相敬如宾，如今都快要退休了，却闹成这样，万一传出去，两人脸上都不好看。 可，后悔归后悔，若是想让徐潮先低头，那是不太可能的。 夜深人静时，心中烦闷的他，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忽然就想起了这公寓对面的街上有一家夜宵店。 正巧，他也有些饿了。 于是，就起床出门，去了对面找到了那家夜宵店，点了几个小菜，还要了一瓶二锅头。小店铺的二锅头，自然不是什么好酒，辣不说，还上头。可，借酒浇愁，越是上头越是好！ 徐潮是越喝越上瘾，一个人不知不觉地，就一瓶见了底。等他觉得差不多了，站起来时，已经是两颊通红，目光发虚了。 付了账，过了街，走到公寓楼中，刚进电梯，整个人就开始有些发晕，有些无力地靠在电梯壁上，只想坐下。片刻功夫的电梯，此刻倒像是过了许久。 好不容易，叮地一声打开，徐潮一抬头，就看到电梯外站着一个女子，面孔似乎有些熟悉，但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了。喝了酒的脑袋，转得有些迟钝。 一件米色半长针织外套下，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不长，只盖住了一小截大腿，其余部分都露在外面。楼道里明晃晃的白炽灯光打在那双腿上，反射出来的光芒，让人眼晕。 徐潮的目光一落到那双腿上，就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徐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那女子认出了他，清脆的声音，就好像是一只蚂蚁落到了他的胸口，顿时让他心痒起来。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脚下忽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往那姑娘身上扑去。 姑娘也不躲，反而张开手，一把将徐潮给楼主。 那并不雄伟却弹性十足的胸前紧紧压在了徐潮胸口，顿时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真香！”他的脑袋靠着姑娘的肩头，用力嗅了一口后，吐着满嘴酒气，对着姑娘的耳垂轻轻说了一句。 那粉嫩的小耳垂，顿时就红透了，像是能滴出血来一般。 “徐大哥，您真讨厌！”姑娘一边说，一边却扶着徐潮熟门熟路地直接走到了徐潮那间秘书帮他租的公寓门口，还从自己身上摸出了钥匙，开了门。 徐潮此刻浑浑噩噩，又满脑子都是香艳之事，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进了门后，自然是干柴烈火。 只可惜，喝了酒的徐潮似乎是有心无力，折腾了没多久，就倒在了床上，醉得不省人事。那女子也没了刚才在电梯口那副娇羞的姿态，一脸嫌恶地推开了徐潮还搁在她身上的手，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足足吸了有半个多小时，才回到床上，未着一缕地躺在了刚才的位置上，然后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徐潮是被渴醒的。 但，一睁眼就觉出了不对。 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蛋，吓得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一身老胳膊老腿，竟也一蹦三尺高，一下子就从床上窜到了床下。 床上女子被他惊醒，一脸惊慌地拉着被子遮着自己身子，坐了起来，看着床下一脸震惊复杂神色的徐潮，脸上露出了委屈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徐潮是又惊又怒。 女子一听，双眼一颤，竟是立即蓄满了泪水。 “您这是什么意思？”女子反问，话音刚落，又一眨眼，那眼睛里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徐潮一见这画面，更加烦躁起来。用力抓了抓头顶最近掉了不少的头发后，怒喝道：“哭什么哭！别哭！” 女子被他这一吓，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了个不停。 徐潮更加焦躁起来。 好巧不巧，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徐潮更是一惊，慌忙让这姑娘不要哭，不要出声。这姑娘一开始还不管不顾的，直到徐潮都快哭出了，才终于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哭了。 徐潮这才走出了卧室，到外面，先到门上看了一眼，见外面站着的是秘书，略微松了口气。 又定了定神后，才开了房门。 门外，秘书拿着路上买来的早餐，端着笑脸，与徐潮恭敬地打了招呼。 徐潮回应之后，秘书送上了早餐。他接过后，却没有打算让秘书进门的意思，直接说道：“你到楼下等我就行。” “好的。”秘书说完，立即转身走了。 徐潮关上门，将秘书买的早餐随手扔到了一旁桌子上，看了一眼卧室门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房间里那女的，他自然认识。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可印象深刻。 只不过，这女的怎么会在这里？ 徐潮怎么想也想不通，犹豫了一下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镇定地走到了卧室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那姑娘还坐在床上，抱着被子，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可是她虽然抱着被子，这被子却抱得不太老实。 整个背部全部裸露在外不说，腰部以下那浑圆的部位也露在外面。胸前处，更是半遮半掩，山峰隐露。 见徐潮进来，那姑娘像是受了惊，身子一动之后，一条腿直接伸出了被子外，那修长匀称的大腿，白皙的肌肤，顿时勾引住了徐潮的目光，让他心头又忍不住窜起了一把火。 不过，他到底也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了，虽然心中意动，可没有了酒精的助兴，还是能保持清醒的。 轻咳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后，便移开了目光。接着，看到床尾处椅子上挂着的裙子后，快步过去拿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先把衣服穿上，我在外面等你！”说罢，转身就又出去了。 女子在里面磨蹭了许久。 徐潮等得越来越没耐心，可又不敢进去催，怕在看见刚才的香艳场面。 十来分钟过去后，卧室门终于打开了。女子穿着那件吊带白裙，赤着脚就走了出来。 “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徐潮终于问出了心中疑问。 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幽怨的目光，仿佛在说徐潮是个负心汉一般。这样的目光，让徐潮根本不敢与之对视。他尴尬地偏过了脑袋。 女子见他这副模样，眼底忽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闪而过后，又恢复了那副幽怨委屈的模样。 “我们在楼道里碰上的，然后你就带我来了这里。”女子到底还是回答了。 徐潮皱着眉头，对这答案不太满意。他反问：“我带你来的这里？”显然是不太相信自己会这么做。 女子听到这话，似乎生了气，一扭头，就又走回了卧室，嘭地一声就将门给带上了。 徐潮见状，想发火，却又无处可发泄，烦躁地在原地转来转去，最终目光忽然落到了秘书带来的那份早餐上，甩手就将那些早餐全部打翻在地。里面的那些粥汤，顿时洒了一地。 接着，徐潮匆匆洗漱了一下，本还想换身衣服，可带来的那几身衣服都在卧室里面。徐潮不想再跟那女的碰面，又想到车子里还有干净的衬衫和裤子，就拎了包，直接出了门。 楼下，秘书站在车头旁等着。看到徐潮下来，匆匆跑过去开了车门。 徐潮坐进去后，叫住准备关门的秘书，道：“到后面那一身衣服出来，我忘了带换洗的衣服了。” 秘书应了一声，立马就去后面拿了一身衣服。徐潮在后面换好后，又将那身脏衣服给了秘书装进了袋子里放回了后面后，才启动车子离开。 到了办公室，徐潮坐在椅子里，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昨晚的事，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有一件事，他始终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巧，就碰上了这个女的？ 这房子是秘书租的，难道真就这么巧，那女的也住在那栋公寓里？ 可，徐潮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巧合的可能性有点低。 那么，如果不是巧合，出问题的，就只能是他的秘书了。 想到这里，徐潮将秘书叫了进来。 他看着秘书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眯着眼睛，不说话。 秘书渐渐紧张了起来。等了一会不见徐潮说话，微微抬头，偷偷瞄了一眼，见徐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中不由得一跳，脸上神色顿时有些变了。 “局长，您叫我进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秘书忍不住先开了口。 徐潮接过话，问他：“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那个公寓你是怎么租到的？” 秘书回答：“哦，我在网上找的。”他回答得很快。 “哪个网上啊！”徐潮又问。 秘书回答：“就那个宁州论坛，上面有一个住在宁州的板块，里面都是一些房子租售的信息。我看到有人在发这个公寓的出租消息，就联系人过去看了看，觉得环境和安保都不错，我就租了下来。”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徐潮，忐忑地问“局长，是那个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徐潮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可是并没有什么收获。沉默了一会后，他就说道：“房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楼里住的人好像有点杂。这样吧，你再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好一点的房子。” “好的。”秘书立即应了下来。 片刻后，秘书离开了徐潮的办公室，门一关上，转过身后，对着空荡荡的走廊，秘书大松了一口气。接着，又似想到了什么，匆匆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第496章 无处可去 又到了下班之时。 徐潮忽然有种天下之大无处可去的感觉。 公寓那边，他不敢回。他怕那姑娘还在。 自己家那边，他更是不敢回。一是，他跟方圆之间还有别扭，当时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拎着东西离开，现在让他自己低头回去，他的面子哪里挂得住。更何况，昨天晚上还发生了这种事，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方圆。 所以，平常到了下班时间，很少加班的他，今天迟迟没有离开办公室。 秘书在自己的办公室等到了七点多，始终不见徐潮有打算下班的意思后，犹豫了一下，就过去敲开了徐潮的办公室门。 站在门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与徐潮说道：“局长，我今天家中有些事，我想跟您请个假，先回去一趟，您看行吗？” 徐潮平时对下属虽然甚少有笑脸，但也基本不苛待。听到后，就说：“没事，你先回好了。” “那我先走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秘书说完，就推出去了。 可徐潮坐在那里，想着秘书刚才说的那句您早些回去休息，心中有些不舒服。 秘书走后，徐潮又在办公室待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时间到了八点半。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公寓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他希望是方圆的，要是这个时候方圆给他打个电话，问他一句回不回，他肯定立马就回。可惜，电话不是方圆的。 是杨彬的。 徐潮皱了皱眉头，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情，又想到昨晚公寓的那个女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沉重起来。 犹豫了一下后，接起电话，假装若无其事地平静问道：“你好，杨区长，有何指教呀！” 电话那头，杨彬脸上红扑扑的，拿着手机，微微笑着说道：“徐叔叔，您看您说的，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还这么生分呢！” 杨彬的话，让徐潮倍感讽刺。 “你说吧，有什么事！”他不耐烦地问道。 杨彬也不介意徐潮这态度，继续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约您出来喝个酒，不知道您有没有空，愿不愿意给这个面子！” 徐潮对酒现在有些心有余悸。上次跟杨彬喝了个酒，就落了个大把柄在他们那些人手里，昨天喝了个酒，又惹了一身骚。 现在杨彬又要找他喝酒。 徐潮忽然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他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后，道：“酒就不喝了，我有些不舒服。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杨彬笑了两声，道：“行，那我就直说了。徐叔叔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徐潮神色一僵，眼底掠过愤恨之色，接着闷声回答：“记得。” “记得就好！”杨彬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件事对于徐叔叔你来说不简单。我也不想这么为难你，只不过，潘多拉那几个人的手段实在厉害，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希望叔叔你也能理解我，毕竟我们回头就是一家人了，要是心里头还憋着气，日后就这关系就不好处了，您说是不是？” 徐潮没接话，一声不响地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刚结束了一场酒局的杨彬正在酒店的茶室包厢中饮茶。他的对面，坐着peter还有那个凌峥。 杨彬放下电话后，peter就问道：“你那未来老丈人怎么说？” 杨彬得意笑道：“他还能怎么说。这老家伙官不大，但官瘾却不小。我们只要手里拿着那东西，别说让他卖女儿，就是卖老婆，恐怕都愿意。” 对面，peter听后，却忽然不满起来：“你想要的，我们已经帮你基本上搞定了，那我们想要的呢？你说那个公司负责人，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 杨彬看了一眼peter，然后慢条斯理地拿过桌面上温度刚刚好的茶水，喝了一口后，才接过话：“你急什么，我答应你们的，难道还能耍赖？你放心吧，人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再半小时，你们就能见到了，不然你以为我把你们叫来这里干什么？而且，借壳上市的事情，我已经跟他谈过了，只要你们之间条件能谈妥，这事就没问题。” peter一听，脸上这才露出了喜色，忙探过身，殷勤地给杨彬又倒了一杯茶。 杨彬看了一眼没动，却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凌峥，迟疑了一下后，问：“那个韩峰的中海大厦这两天快要举行结顶仪式了吧？” 凌峥点头：“明天。” 杨彬眯了眯眼睛：“有没有办法搅黄他？” 凌峥看了一眼杨彬，似笑非笑地说道：“你都把人家未婚妻都给抢了，怎么？还不觉得过瘾吗？” 杨彬哼了一声，道：“那小子要是不落魄，我抢得了人，也抢不了心啊！” “人也要，心也要，你这要求可有点高！”凌峥的言语里，似乎有点讥讽的味道。 杨彬自然察觉到了，看了看他，眯起眼睛，反讥道：“怎么？你怕他？” 凌峥笑了起来：“老子这辈子，确实有几个怕的人，不过他韩峰，还不够这个资格！” “既然不怕，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小子要是在中海的势力大了，对你们的计划也会有影响，不是吗？”杨彬说道。 凌峥看了看杨彬，那张金丝眼镜下的眼睛里，都是精明的算计，与他那张看似良善的面孔，真的是相差甚大。 不过，凌峥却还就喜欢跟这种精明的人打交道。 这样才有趣。 他笑了起来，朝杨彬说道：“你放心，韩峰那里，我早有大礼等着他！” “是吗？那我可就等着看好戏了！”杨彬说道。 凌峥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茶室里，顿时静了下来。三人都不再说话，各自靠着，各怀心思。大概半小时后，茶室的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杨彬起身过去打开门，与门外的人寒暄了两句后，引了进来。 “peter，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郑总。” “郑总，这位就是大象资本的国内代理人，peter。” 郑总，一个个头不高，肚大腰圆，头顶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眯缝的眼睛里，都是狡猾的光芒。 …… …… 徐潮跟杨彬的电话挂断之后，坐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办公室。坐着车，让司机将他送到了离公寓大概还有两公里的一个公园旁放了下来。 他一个人进了公园，一边散步，一边想着心思。 徐音已经和韩峰分手了，这件事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却也算是助了他一臂之力，让他心中顿时少了许多的愧疚。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要不要为了自己的名誉和晚年而出卖徐音的将来。可没想到，徐音竟然和韩峰分手了，甚至连孩子都打了。 这顿时让他忍不住有种天助我也的感觉。 原本两难的事情，突然上天帮他做了抉择，这顿时让他心中的负罪感少去了一大半。再想到，那杨彬原本确实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女婿，配自己女儿也是相当的。这么一想，就连这一次他被威胁的事情，他都不怎么责怪杨彬了。就像他说的，他也有无奈嘛！ 恍惚间，仿佛他心中这几天压着的那些大石瞬间就全部消失了，一切豁然开朗，无比轻松。 杨彬也不差，徐音嫁给他，应该也会幸福。 她与杨彬结婚，他在那些人手中的把柄也能拿回来。 而且，杨彬年纪轻轻已经是副区长了，之前的领导更是自己的小姨子，他跟徐音结婚之后，自己再让方圆去找找自己那小姨子方卉，提上正职，也是指日可待。今后的发展，肯定也不会差了。 这完全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局面嘛！ 徐潮越想，这心中就越发的没有负担。 可，这些也只是他的设想而已。这些设想的前提，都是徐音要和杨彬结婚。 她肯吗？ 徐潮问了自己一遍后，心中有些没底。 但，不管有底没底，他都必须这么做。否则，若是那些人拿着那些视频往纪委一交，那他可就彻底完蛋了，不仅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要泡汤，甚至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牢里度过了。 徐潮不敢想象那种日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捏着的手机，有些紧张，有些犹豫。 片刻后，猛地一咬牙，下了决心。而后，打开手机，拨通了徐音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通了。 这让徐潮有些惊讶，之前他还住家中时，方圆因为担心，没少给徐音打电话，可徐音从来都没接过。 为何，他的电话却接得这么快？ 何况，他们之前还闹过不愉快！ 不过，这一丝疑惑很快就被徐潮抛到了脑后。电话那头，安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这种安静，让徐潮感觉莫名地紧张，十分地紧张，就好像是他十几年前有一次给领导办事没办好，后来跟领导汇报时，面对领导的沉默时的那种紧张。 他的心跳都在加速，额头上都出了汗。 终于，他先熬不住，喊了一声：“小音，你现在方便吗？” “我会去见杨彬的。”徐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平静得让人觉得陌生。 徐潮僵硬在了那里。 他刚才给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将自己内心的愧疚，负罪感给基本消除了，可在此刻，那些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心理建设都在一瞬间全部崩塌了，那些负罪感一股脑地全部都涌了回来，甚至更甚之前。 “小音，你……你……都知道？”他颤抖着声音，艰难地问道。 但，他得到的，只是决绝。 徐音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短促的“嘟嘟”声，仿佛是小孩子嘲讽的讥笑声，在讥讽他这个父亲的无耻混账！ 徐潮无力垂下手，往后踉跄着跌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原来不是天要助他，而是女儿自愿选择牺牲了自己。 相比于徐音的无私，他这个父亲，却是无耻得令人发指。 第497章 亲自送礼 还有一天，就是韩峰大厦的结顶仪式了。 可韩峰没有丝毫的喜悦感，甚至连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了。 自从那天从宁州回来之后，一切的感觉，都好像从他身上消失了。 就连他做这一切的意义，仿佛都变得有些模糊和不确定了。 例行汇报结束后的白素抬头看到韩峰有些走神的样子，微微蹙了下眉头，旋即轻轻喊了一声：“韩总？” 韩峰回过神：“嗯？” “要不，我再把明天的流程重新跟你说一遍？”白素说道。 韩峰摆摆手，道：“不用了。就按照你说的这个流程去做就行了。另外就是，明天人估计会很多，安保上面，要用心一点。实在不行的话，跟紫浦区公安局沟通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派人过来，协助维持一下秩序。” 白素点头：“好的。我待会就去联系公安局那边。” “嗯，其他没事了，你去忙吧。”韩峰朝她笑了笑。 白素站在那没动，看着韩峰，欲言又止。 “怎么了？”韩峰问她。 白素迟疑着问道：“韩总，你最近怎么了？” 韩峰怔了一下，难道自己表现这么明显吗？可他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去装作若无其事了啊。 “没怎么啊！”韩峰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白素深深看了韩峰一眼，没再多问。 她出去后，韩峰起身走到了窗边。白天看出去，不远处的韩峰大厦更加清晰。独特的设计，在紫浦区这片带有历史厚重感的地方，恍若鹤立鸡群一般，尤为显眼。 可惜，这样的成绩，无人分享。 韩峰看着韩峰大厦，眼神落寞。 过了一会后，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他慌忙收回纷乱的心绪，走到桌旁，拿过手机一看，竟是许久都未曾联系过的紫浦区区长万方新。 韩峰赶紧接了起来。 一阵寒暄之后，万方新说道：“韩峰老弟，我听下面人说，你这韩峰大厦明天要举办结顶仪式了！这样的喜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韩峰一听，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万方新作为紫浦区领导，明天这种事，必然是应该要通知他的，到时候他到不到场是他的事情，但韩峰这里肯定是要通知到位的。更何况，当初韩峰大厦的批文能下来，万方新也是帮了忙出了力的。 而韩峰本来也是打算亲自上门一趟去邀请万方新的。 只不过，没料到的是，他最近心神不定，竟然将这事给忘掉了。 韩峰慌忙说道：“万区长可是我的贵人，我韩峰谁都可以不通知，也不能不通知您啊！我本来是想晚点亲自过去一趟，把邀请函亲手交给您，才能显出我的诚意不是？” 万方新笑了起来，道：“那倒是我心急了！” “这说明万区长您把我韩峰放在心上啊，这是我韩峰荣幸，也是韩峰大厦的荣幸！”韩峰也笑着说道。 万方新朗笑了几声后，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现在是十点。要不这样，中午十一点半，你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正好有点事，我也想跟你聊聊！” 韩峰哪能拒绝，满口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后，韩峰立即给白素打了电话，让她立即去拿两份邀请函和四份随手礼进来。 邀请函是之前布兰切早就设计好的，这回受邀来参加结顶仪式的客人都会寄一份邀请函过去，一同寄过去的还有白素他们精心准备的一份随手礼。 随手礼中的东西，分三样。 一样是，韩峰大厦的水晶模型，东西不大，不过一指长短，但雕刻十分精细，而且用料也是上好的水晶，所以无论是做摆件还是做挂饰，都是十分养眼的小东西；一样是，风景明信片。明信片上的风景，都是在韩峰大厦上拍摄的。每一张明信片上的风景都不相同；最后一样是，茶叶。韩峰自己本身喜欢喝茶。而他出生的宁州又是一种名茶的源产地。所以，他就让白素专门去搜罗了一批上等的茶叶，经过精致包装后，放入了这份随手礼当中。 这三样东西组成的随手礼，价格说贵不是很贵，但说便宜也不便宜。光那个韩峰大厦的水晶模型，就要几千元。茶叶的价格虽然比模型要低一些，但为了买到这批最原生的茶叶，花了白素不少的心思和精力。 而三样东西中的明信片可以说是价格最低的，但为了拍摄这些照片，那几个摄影师在韩峰大厦里足足蹲了一个星期，才拍到了足够多，又足够美的照片。 所以说，这些东西，别看价值不是很高，但其实都花费了不少心思。 韩峰一直觉得，送礼，价值是其次，用心才是第一。 这些随手礼目前已经基本都送出去了，这两天白素那里接到了不少电话，有些是来感谢韩峰大厦这边的用心，表示很喜欢这份随手礼。还有不少人来问那个韩峰大厦的水晶模型有没有多，他们想要多要一个两个，送家人送朋友。也有几个人，大概也是跟韩峰一样喜欢喝茶，所以打了电话过来，来咨询这个茶叶是从哪里买的，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话，是否可以帮忙再代购一些。 这些，其实之前白素都跟韩峰汇报过，只不过韩峰走神了，都没留心听，也自然就没记住。 白素大概也看出来了，所以送邀请函和随手礼过来的时候，她又将这些事跟韩峰大概说了一下。 韩峰听后，嘴角难得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这说明我们的用心，是值得的！” 白素笑着点了点头后，道：“韩总，我有个想法。” “你说。”韩峰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出售一些韩峰大厦的周边产品，就比如这次随手礼当中的明信片，水晶模型，还有茶叶等！等到我们韩峰大厦酒店正式开始营业之后，只要成为我们韩峰大厦酒店会员的，都可以以一定折扣的价格购买我们韩峰大厦的周边产品，您觉得怎么样？”白素说道。 韩峰想了一下，点头道：“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仅仅这一次的三款周边肯定是不够的，这类产品还得要多一些才行。另外，如果量太多的话，慢慢的就没有新鲜度，市场效果肯定会降下来，所以，得限量才行。具体的，你可以跟芳儿还有布兰切他们再详细讨论一下，也听听她们的想法。对了，待会我要出去一趟。” 白素一听，眉头微微一蹙，接着就问道：“那您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吧。”韩峰回答。 白素就说：“那我待会给那个潘旭打电话，让她下午再过来。” 韩峰一愣：“潘旭？她是谁？来干嘛？” 白素奇怪地看了韩峰一眼，道：“您忘了？她就是那个来面试芳儿职位的，昨天跟您确定了时间，说是今天上午十一点过来的。” 白素这么一说，韩峰立即想了起来。他苦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是我忘了。不过，我得去一趟区里，这个事，就只能麻烦你跟她说声抱歉了，让她下午二点之后再过来吧。” 白素看了看韩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韩总，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看您这两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事，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所以精神有点不济。”韩峰回答。 白素不知道信没信，看了看韩峰后，道：“那您自己注意身体。另外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嗯。”韩峰点了点头。 白素走后，韩峰稍微坐了会，等时间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也拿着邀请函和随手礼，离开了公司，直奔紫浦区政府大院。 到了大院门外，韩峰刚报上名字，门口的警卫立马就放行了。想来应该是万方新已经跟下面的人接待过了。 韩峰将车子开进去后，找了个位置停好后，就拿着邀请函和那两份被韩峰扒下了外面红色纸袋，只剩下两个古朴木头盒子的随手礼，往办公楼走去。 到万方新秘书的办公室门外的时候，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五分。 秘书的门虚掩着，韩峰上去轻轻敲了一下门，听到里面有了声音后，推开了门，看见那位秘书后，笑道：“金处长，你好！你好！我是韩峰。” 办公室中，金秘书已经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看到韩峰，立即伸出手迎了上来：“韩总，你好！”寒暄了两句后，立即安排韩峰坐下，又转身去给韩峰泡茶。 韩峰将其中一份随手礼放到了金秘书的桌子上。 金秘书拿着茶水转过身来时，看到桌子上那个样式古朴的木盒子时，脸上笑容一滞，旋即苦笑道：“韩总，我可听人说，您不是爱送礼的人，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韩峰笑道：“你放心，我这不是要贿赂你。我那个韩峰大厦不是明天就要举行结顶仪式了吗？这是我们韩峰大厦为结顶仪式准备的一份随手礼，到时候来参加我这结顶仪式的人都有。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为了讨个彩头。你看，我这给你们万区长还准备了一份呢！” 金秘书一听，这神色才轻松了起来，道：“您这么说，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谢谢韩总了，还记得我这小人物！” “你太谦虚了！”韩峰笑道。 金秘书听后，有些腼腆，却也有些自得地笑了笑。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金秘书道：“我过去看看，您在这先喝会茶。要是领导方便了，我就过来叫您。” 韩峰点头。 金秘书去了万方新那一会儿，立即就来请韩峰了。 韩峰拿着另一份随手礼进了办公室，万方新已经站了起来，跟他握了手后，两人坐到了旁边沙发上。 金秘书给两人都泡了茶后，退了出去。 韩峰将邀请函和那个木盒子放到了茶几上，笑道：“就是一份随手礼，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万区长不要嫌弃！” 万方新倒真的不嫌弃，伸手一把拿过了邀请函盒子，先看了看那份邀请函，笑着称赞了一句：“这邀请函做得漂亮。看来以后我们区里开一些大会要做邀请函的时候，得要请你帮忙！” 韩峰笑道：“没问题，万区长一声令下就行。” 万方新笑着将邀请函放到一边后，又打开了那个盒子，看到里头那个韩峰大厦的水晶模型后，立即笑了起来：“你可不知道，程光明已经不止一次拿着这小东西，在饭桌上跟人炫耀了，都有人到我这来反映了！” 韩峰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程光明的邀请函，是半个月前，白素就派公司员工送过去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会拿着这么一个小东西在饭桌上跟人炫耀。 万方新接着又看了看盒子里的其他两样东西，然后说道：“不错，这随手礼真的是用心了！” 韩峰谦虚地笑了笑。 接着，万方新忽然抬头看向韩峰，问：“大领导那你送过去了吗？” 韩峰摇摇头，道：“这不是怕影响不好嘛，所以还没送过去！” 万方新一听，瞪了一眼韩峰，道：“那你拿着这东西到我这来，怎么不怕影响不好！” 韩峰讪讪一笑，道：“您都叫韩峰老弟了，我还有啥好怕的！” 万方新伸出手笑着点了点韩峰：“你呀你！今天早上我去大领导那汇报工作，他还跟我提起了你。” 韩峰有些惊讶：“大领导是有什么指示吗？” 万方新摇摇头：“就是关心了一下你的韩峰大厦的进度。还说，明天的结顶仪式，让我这边多帮着一点，尽量要帮你圆满完成！” 韩峰一听，虽然难以确定这话的真假，但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毕竟，韩峰虽然短短两年功夫就能在中海建起韩峰大厦这样地标性的建筑，实属让人意外，但到底并无根基，资产比起中海许多的老牌大企业要少很多。中海市的大领导，地位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江中省的大领导要更高一些，这样的人物，眼界和经历自然也是一般人所无法想象和企及的，他能对韩峰这样的企业新贵青睐有加，确实让人颇为意外。 “这样吧，待会我们先去吃饭，速度快点，吃好饭，我陪你一起去一趟大领导那。虽然你明天的结顶仪式，大领导肯定是抽不出时间过去的，但这邀请函和随手礼，我们还是得送到位的！”万方新忽然又说道。 韩峰点点头：“一切听您安排。” 万方新是个比较有行动力的人，两人接着没聊几句，就去吃了饭。然后，就往市政府那边赶去。 到了那边，因为坐的是万方新的车，所以毫无阻碍地就进去了。 大概因为是吃饭时间，大楼里的人并不多。 万方新轻车熟路地带着韩峰直接上了七楼。 秘书已经在等着了，一看到万方新他们过来，立即就说道：“领导待会要出去，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所以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你们抓紧一点。” 韩峰趁着秘书说话的功夫，将他带上来的其中一个木盒子，悄悄放在秘书办公室门里面旁边的一个柜子上。 秘书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接着匆匆带着二人去敲响了大领导的办公室门。 大领导正坐在办公桌后批阅一些文件，两人一进来，他就放下了笔，笑着示意两人在对面坐下。 秘书转身要走的时候，大领导说了一句：“泡两杯茶。” 秘书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不过什么都没说，按照指示，迅速泡了茶，放到了两人身前，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韩峰将邀请函和木盒子放到了桌子上，笑道：“这是韩峰大厦明天结顶仪式的邀请函和随手礼，领导明天要是有空的话，希望能赏脸莅临指导。” 大领导看着韩峰笑道：“明天我不在中海，所以这结顶仪式肯定是去不了的。不过，我待会看看，要是其他两位领导有空的话，就让他们去一个人，给你捧捧场！” 韩峰一听这话，惊讶不已。 旁边万方新见韩峰没马上接话，立即笑着推了一下韩峰，道：“韩总，还不赶紧谢谢领导？有了领导这话，那明天至少有一位副市长可以给你去捧场，中海市这么多大厦落成，可从来没有一个大厦有过这待遇，你这韩峰大厦可是头一回！” 韩峰被万方新这么一提醒，连忙要说谢谢，话还没出口，就被大领导抬手给拦住了。大领导瞥了一眼万方新，笑骂道：“小万啊，你这家伙不老实啊，你这么一说，那我明天是无论如何都要给韩峰同志安排一个副市长过去给他撑撑场了！” 万方新在那嘿嘿地笑：“这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 第498章 夜幕之下 大领导伸手点点他：“你小子以前看着老实，现在这小心眼怎么也这么多了。” 万方新道：“我哪里敢在您这里耍什么心眼。只不过，我也是替韩峰着急。您大概也知道，韩峰为了造这个韩峰大厦，其实也是得罪了不少中海的老板。尤其是那个中超大厦的老总。我也是担心明天会有人去捣乱，所以想着，要是有位领导能过去坐镇一下，也能安心一些！” 大领导点点头：“这个我也是有听说过。行吧，这事既然也是我先提的，那明天我一定会想办法安排一个人过去盯着点。” 这回不用万方新提醒，韩峰赶紧谢过了大领导。 其实，有没有副市长盯着，有人要闹事还是会照样闹事。但是，如果中海市副市长都出席了韩峰大厦的结顶仪式，那这意义就不一样了，韩峰大厦的声誉和地位，将会再上一层楼。这对于接下去韩峰大厦剩余公寓和写字楼的售卖，还有酒店的运营都将是一大有利卖点。 接下去，大领导又问了一些有关于韩峰大厦接下去的规划问题，韩峰都一一如实回答了。大领导听得似乎还算满意。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大领导起了身，韩峰跟万方新也立即识趣地起了身，告辞出去。 刚走出门外，就看到了秘书。 秘书将韩峰二人送到了电梯口，看着两人上了电梯才离开。电梯门关上的时候，韩峰忽然瞧见，秘书的腰间挂着一个晶亮亮的东西，正是随手礼中那个韩峰大厦的水晶模型。 韩峰看到，不由得翘起了嘴角。 出了电梯，到了车里后，万方新忽然对韩峰说道：“看来大领导真的对你是青睐有加。” 其实，大领导今天的态度，尤其是他自己提出说让副市长明天过去参加结顶仪式这件事，让韩峰也是吃惊不已。 本来这结顶仪式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韩峰为了宣传韩峰大厦，故意借着这个由头造声势罢了。 一般，这种事，万方新作为紫浦区区长能出席，已经是很不错的排场了。 没想到，大领导竟然在这个时候，又伸手给他锦上添花了一下。正如万方新所说，这大领导真的是对他青睐有加。 不过，想起刚才在办公室的场景，韩峰忽然意识到，这万方新跟大领导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比之前要近了不少。 想着，韩峰就笑着接过话：“大领导似乎也很喜欢您。” “我要说，这其中还有你的功劳，你信不信？”万方新忽然说道。 韩峰愣了一下，不解道：“我的功劳？” 万方新点头：“你的韩峰大厦，可是给我挣了不少功劳。” 韩峰也是没想到，韩峰大厦竟然能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力。不过，万方新能跟他说这个话，看来也是真的将他当兄弟，当朋友了。 韩峰一直对于万方新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的。所以，此刻感觉到万方新能对他这样说些实话心里话，还是挺暖心的。他也笑着说道：“韩峰大厦能落成，其中也有万区长您的功劳。” “以后，不是什么公开场合，你就不要叫我万区长了，我整天听人这么叫，听得都烦了。以后，没外人的时候，你要是不嫌弃，就喊我老万就行了！我呢，就叫你小韩。我们都随意点！”万方新笑着说道。 韩峰一听，忙说：“这哪行，要不，我叫您一声万大哥？您呢，叫我小韩，或者韩峰，或者韩老弟都行，您觉得哪个顺口就叫哪个！” 万方新一听，哈哈一笑，道：“好！” 韩峰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大领导秘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秘书跟韩峰说，明天由副市长丁振伟过来参加韩峰大厦的结顶仪式，同时，宣传部长也会随行。 这样的阵容，只是出席一个大厦的结顶仪式，确实可谓是空前绝后了。 这个消息，不等天黑，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中海的政圈和商业圈。 尤其是商业圈的人，对韩峰是又羡慕又嫉妒。 自然，也有人的心中恨意更深了。 比如，中超大厦的老总谭耀威。 自从螺旋链接的事情砸了自己的脚之后，他这中超大厦的生意虽然还不至于一落千丈，但营收起码降了两成，后期，等之前签订的那部分合约到期之后，可能还会降更多。 相比于中超大厦的前景堪忧，而韩峰大厦反倒是高歌猛进，不仅顺利竣工，而且还请动了副市长和宣传部长参加结顶仪式。至于紫浦区这边的领导，那更是不用说了，副市长都动了，紫浦区这边肯定也是倾巢出动了。别说，本就跟韩峰关系不错的区长万方新，就连区委书记，恐怕也是要亲自到场一下的。 谭耀威想着这些，是越想心情越差，这脸也是越来越黑。 正好，此刻秘书于文没敲门就走了进来，高跟鞋落在光亮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响，瞬间将谭耀威的目光从窗外给拉了回来。 他皱起眉头，不悦地扫了一眼扭着妖娆身段走过来的于文，当目光落到她那两条包裹在黑色丝袜中的修长双腿上时，眼中的怒火顿时多了一些其他的颜色。 于文走到办公桌前，故意探身，动作缓慢地将一份文件放到了谭耀威的身前。随着她的俯身，那并不是包裹得很严实的胸口，顿时露出了一道风景线。深沟高岭，顿时让谭耀威的目光深陷其中，不忍自拔。 是黑色的。 谭耀威的目光瞄见那隐隐约约露出的黑色**，顿时感觉一股火从身体里窜了出来，烧得他有些口干舌燥。 “老板，你要的文件。”于文看到谭耀威那色眯眯的眼神后，得意地笑了起来，甚至还故意俯得更低了一些。 谭耀威再也忍不住，一把踢开椅子就站了起来，快步绕过办公桌，走到了于文身后，见她想要直起身子，目光一狠，直接伸手将她按在了桌面上，那力度，丝毫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于文痛呼了一声，却又咯咯笑了起来：“老板，你可真变态！” 谭耀威恍若未闻，表情狰狞地将于文的裙子一把撩起后，看着那被包裹在黑色丝袜中的浑圆，尤其是丝袜里面，竟是光溜溜的。顿时间，谭耀文瞪圆了眼睛，露出了意外，却又兴奋不已的表情。 “真是骚！表子！老子干死你！”谭耀威一边怒骂，一边甩手在于文的屁股上猛地抽了一巴掌。响亮的声音，让于文兴奋地大声喊叫了出来！ 接着，就是“刺啦”一声，这双于文昨天才买的丝袜就多了一个大洞。谭耀威很快提枪上马，一阵奋勇猛干之后，怒吼一声，抓着于文胸前的雄伟，一泄千里。 结束之后，谭耀威靠坐在椅子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睛，享受着于文在身下的服务。片刻后，他忽然想起一事，忽然伸手勾住于文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于文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媚眼如丝地瞪了一眼谭耀威后，才缓缓说道：“这么不信我？你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你确定一切都没问题了？”谭耀威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度问道。 于文没有接话，反而是微微一笑，接着一低头，一张嘴…… “嘶……”谭耀威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接着，眼神就迷离了起来。一手按着的于文的脑袋，越来越用力。 …… …… 夜色之中，韩峰大厦门前的广场上，一切热火朝天。 许多工人的身影，不断穿梭在各种钢铁脚架之中，不断地忙碌着。雪亮的探照灯，将广场上照得如同白昼。 广场前的马路上，不少行人来来往往，偶尔会驻足下来，观看一番，还有人会问旁边的工作人员，这里会举办什么活动。 工作人员就会立即拿出早就准备好宣传单页，递了过去，还会附赠一份小礼品。礼品是一个和那份随手礼中的水晶模型差不多的韩峰大厦模型，不过不是水晶的，而是玻璃的。但模型里面做了一些灯光设计，底部有个开关，打开之后，就会有彩光照出，瞬间将整个玻璃模型照亮，十分绚丽。 拿到这小礼品的人，都觉得这个挺好看的。 也许是这小礼品的魅力比较大，渐渐的，涌过来要传单和礼品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些人想要多要两个，拿回去送给小孩子玩，工作人员也都大方地给了。 两个多小时后，工作人员准备的一千份礼品，就全部送完了。送完之后，陆续还有人过来，想要这个小礼品，工作人员一边跟他们表示歉意，一边告知，明天会有活动，活动现场还会继续派发这个小礼品，同样是一千份。除此之外，明天到场的人，还能参加抽奖。奖品的话，分三种。 一等奖，是韩峰大厦接下去即将要开始营业的米斯有国际酒店免费房券十张。而且是永不过期。外加一个目前市场上最流行，也是最好的手机一个。 二等奖，是米斯有国际酒店的免费房券五张，同样是永不过期。 三等奖，是房券三张。 因为有之前的宣传做铺垫，所以大家对于这个还未开张营业的米斯有国际酒店的免费房券也显得兴趣很高，纷纷表示，到时候一定会过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十一点了。路上行人已经十分稀少了，广场上的工人也基本到了收尾的时候。 白素跟布兰切两人，拿着纸笔，带着安全帽，在广场上一边检查，一边记录。 片刻后，不知为何，两人忽然跟一个工人争执了起来。工人显得很不耐烦，白素皱着眉头，布兰切涨红了脸，显得很生气。 这时，韩峰开着车在广场入口处附近停了下来，然后从车上拎了两个大塑料袋的东西走了下来，朝着广场入口这边走过来。 入口处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一抬头看到了朝这边过来的韩峰，连忙迎了过去。跑到近前，一边问：“韩总，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一边伸手要接过韩峰手里的东西。 韩峰顺势也就将东西给了他，笑道：“时间都这么晚了，我估摸着你们应该也都饿了，所以带点夜宵过来给你们吃，今天辛苦你们了！” 工作人员开心地笑了起来，还不忘跟韩峰贫嘴：“辛苦怕什么，只要回头韩总奖金给我们多发点就好！” 韩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家伙，放心，只要这次结顶仪式圆满成功，奖金少不了你们的！” “韩总你放心，这次结顶仪式，肯定会成功。您是不知道，今天我们准备了一千份的礼品，都送完了，这些人明天就算只来个三成，那这广场上都差不多要挤满了！”工作人员一边说，一边拎着东西跟韩峰往入口处走。 韩峰笑了笑，道：“人多是好，不过风险性也会高很多。明天，一定要打起精神，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工作人员忙点头。 两人说着话，到了入口处，忽听得哐啷一声巨响。 韩峰和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韩峰隐约听得似乎谁喊了一声，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慌忙朝着发出声响的那地方冲了过去。 只见白素和布兰切面色苍白地挤在一起，就在他们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一个足有成人小腿粗的钢杆砸落在那里，将一个黑色半人高的音响砸了个几乎粉碎。 这要是砸在了人身上，岂不是要没命？ 韩峰看了看那音响，再看看白素和布兰切两人，心中一阵后怕。 他快步走了过去，先问了问白素和布兰切：“怎么样？没伤到吧？” 白素摇了摇头。布兰切还有些没回神，并未作声。不过看她样子，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韩峰松了口气后，又看了看其他人，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有没有人受伤？” 周围的工人纷纷摇头。 见状后，韩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不过，这钢架都已经装得差不多了，这么大一根钢杆怎么会突然倒下来呢？ 幸好是现在人不多，大家还能躲得开。这要是明天白天的时候，突然倒下来，到时候岂不是酿成大祸？ 韩峰一想到这，顿时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他沉了脸看了看那些工人，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幸好是没砸到人，要是砸到了人，还能有命？” 他话音一出，那些工人纷纷低了头，无一人敢回话。 这时，白素接过了话：“他们搭的时候，没用钢扣和螺丝，只用了松紧带和绳子。也是我不好，刚才检查的时候，没检查仔细！” 韩峰一听这话，眉头就紧紧皱到了一起。 这种钢架因为要挂音响和灯光，所以，自重都不轻。如果只用松紧带和绳子固定的话，是很容易出问题的。而且，明天现场人会很多，就算他们盯得再牢，也总是会容易出现疏忽。万一有人心怀不轨，割断了某根绳子什么的，岂还得了？ 韩峰大厦历经两年多终于要顺利竣工了，韩峰可不希望在这最后关头闹出这种大事来。而且，明天副市长，宣传部长，还有区里领导都要来。 要是他们在场的时候，突然发生这种市场的话，这后果，韩峰都不敢想象！ 韩峰是越想越心惊，这脸色自然也是越来越难看。就要发作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从后面跑过来，冲到了跟前。 第499章 撂下挑子 看到那被砸碎得音响后，这个身材有些魁梧的身影，顿时勃然大怒，看着那些个工人，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音响多少钱，你们知道吗？我就一会儿不在，你们就给我搞出这种事来！” 他刚骂完没多久，就有一个站得不远的工人反驳了一句：“这事根本不能怪我们。要不是那个女的去扯那个绳子，这钢杆也不会掉下来。” “女的？哪个女的？”身材魁梧的男人听后，一边问，一边转过身来，看到布兰切和白素的时候，愣了一下，旋即尴尬起来：“白秘书也在啊！” 白素哼了一声，道：“你的工人还真是会找借口！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活要干好，要保证安全，价钱上好商量。你倒好，价格往高抬不说，这活也做得不像样！” 男人一听，脸色难看起来：“白秘书，你是个女人，我也不高兴跟你多计较，这样吧，既然你觉得各方面你都不满意，那我们撤走。这个活，我们不做了，你们爱找谁做就找谁做。至于这音响，我就自认倒霉吧！”说罢，男人扭头就高声招呼自己的工人去拆那些已经打起来的脚架，准备要撤走了。 白素急了，正准备跟他理论的时候，被韩峰拦住了。 韩峰朝她看了一眼，道：“我来跟她说吧，你跟布兰切去那边休息一下。” 白素看了看韩峰，还有些余悸未平的脸上，露出些许内疚之色：“对不起，韩总。” 韩峰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行了，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白素点了点头，拉着布兰切走开了。 韩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正扬着声音指挥着工人收拾东西的男人，心底冷笑了几声。 活动明天早上就要开始，剩下的时间已经只有十个小时左右了，要是他们真的临时撂挑子说不做了，那韩峰这边也根本来不及去找新的活动公司了。也就是说，如果这些人真的走了，那韩峰就只能将明天的结顶仪式延期了。 一旦延期，那他这一个多月来的造势就几乎等于白费了。而且，韩峰大厦竣工之后第一波宣传就这样突然之间流产了，那对于韩峰大厦的声誉影响是十分严重的。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是，明天的活动还会有市里和区里的领导来参加。若是明天活动临时延期，那韩峰和韩峰大厦在这些领导那里的印象首先就要丢掉几分了。 再怎么样，一个办事不力，做事不谨慎，没有章程，这样的形象就要出来了。 一旦韩峰在领导那里的印象就差了，以后跟政府这边的关系就很难再往好里走了。 这些利害之处，韩峰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即便没有全部意识到，但肯定也有几分是心中有数的。 而且，这样临时撂挑子，对于他来说，也并无好处。为了这次活动，他们也准备了不少物料，虽然韩峰大厦这边预先支付了一部分定金，但应该还不足以覆盖他们提前支出的成本，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他们应该是垫了钱进去的。 既如此，如果他们现在走了，他们也是要赔钱的。 都说，做生意的，是轻易不会让自己赔钱的。 现在不过就是言语之争，这个活动公司的负责人就突然说不干了。这要么就是这个人想坐地起价，坑韩峰他们一笔；要么就是这背后还有些什么其他韩峰没猜出来的名堂。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名堂，韩峰是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明天的活动必须顺利举行！ 想着，韩峰眼睛一眯，而后迈步上前，在男人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男人吓了一跳，转过头本想破口大骂，看到韩峰后，愣了愣，旋即不悦地问道：“你谁啊？干什么？” 韩峰抬手指了指灯光璀璨的韩峰大厦，道：“我是这里的老板，韩峰。” 男人愣了一下，目光在韩峰身上上下来回打量了一下后，忽然哼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啊！我看你刚才也在，那事情你应该也清楚了，我也不跟你多说，总之这活我们不干了！钱呢，我们也不要了，算我们倒霉！东西我们现在就都撤走，你们爱找谁找谁去！” 韩峰微微一笑，道：“活你们不干了没问题，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男人看韩峰这副丝毫不着急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开始有些打鼓，狐疑地看了看韩峰后，问：“什么事？”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之间是签了合同的。现在你们临时反悔说不做了，按照合同约定，你们不仅要双倍偿还我们预付的定金，还要一次性赔付我们二十万。”韩峰这话刚说出口，男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眉头紧紧皱起，脱口问道：“什么二十万？有这样的条款？” 韩峰笑了笑：“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把合同拿出来找一下。” 男人站在那里，抿着嘴脸色难看。沉默了片刻后，忽然沉声说道：“韩老板，你这就不讲道理了！这次为了你们这个活动，我们垫付了不少钱进去，你们那点定金根本就不够前期筹备的花费，我不找你们要钱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要找我们要二十万！再说了，现在不是我们要违约，是你们嫌我们的活做得不好。这能怪我们吗？” “活你们到底干没干好，这一点，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现在是你说不接我们这个活了，既然如此，那就是你们违约。我的活动是明天早上九点要开始的，你现在撂挑子，对我造成的影响和损失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我只让你按照合同赔偿两倍定金和二十万，已经是很手下留情了！当然，你要是不肯赔也没关系，在我们之间的事情没处理完之前，你现在在这个广场上的东西，就先不要拿走了，我的韩峰大厦里面很大，有足够的地方可以暂时替你保管这些东西。”韩峰说完，转头就要叫工作人员过来。 男人急了，拔高了声音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想把我的东西都扣下？” 韩峰扭回头，答：“你害得我这么大的活动临时要延期，难不成还想大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男人一听，又冷笑了起来：“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想扣我们的东西？” 韩峰也笑了起来：“这里人是不多，但想要人多，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吗？要不然王老板以为我这韩峰大厦是怎么建起来的？”说着，韩峰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这个王老板见韩峰始终十分淡定的这架势，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了。眼珠子转来转去一阵转后，突然软了口气：“韩总，等等！等等！就是跟你开开玩笑的，怎么还当真了呢！” “是开玩笑吗？”韩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怎么觉着王老板刚才好像很认真呢！” “我这个人就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欢跟人开玩笑。韩总你不要往心里去。你放心，我王某人跟人做生意，是最讲诚信的，既然我们已经签了合同，那这个活，我们无论如何也是会帮你做好的！”王老板努力挤着笑容，小心翼翼地说着好话。 “王老板，我这个人做事最不喜欢勉强别人。你要是真觉得这个活你不想干，真的不用勉强！大不了就是我这活动延期嘛！没关系，我损失得起！”韩峰再度说道。 王老板顿时露出了快哭了的表情，上前一步，低着头，弓着腰，不断地给韩峰作揖道歉。 韩峰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只不过刚才钢杆掉下来砸了音响这事，让韩峰心中十分不满意。更让他气愤的是这王老板看到砸碎的音响后，不但丝毫不反省自己的工人工作不到位不严谨，反而还想借此生事。 这样的行事风格，着实让韩峰无法认同。 要不是时间实在来不及了，韩峰就真的换了这家活动公司。 只可惜，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做这样的决定。 那么，他就得让这个王老板长点记性，否则，要是明天的活动上出了纰漏的话，他即便将王老板这个人扣在韩峰大厦中，也是于事无补的。 看着这个王老板不断地跟他道歉说好话，韩峰等了好一会，才开口：“行了，王老板，我呢也不为难你。活呢，你继续干。我就一个要求，活要干好，不能出丝毫差错。明天到场的人会很多，尤其还有市里面的领导过来现场，你要是敢让活动现场出一点问题，我告诉你，就算我饶得了你，市里面领导也饶不了你！” 王老板忙不迭地点头：“这个您放心，活我一定干好，明天保证万无一失。” “行。那接下去该怎么做，王老板心里应该有数吧？”韩峰说着，看了一眼那根砸碎了音响的钢杆。 王老板愣了一下，接着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慌忙说道：“明白！明白！你放心，我现在就让他们去改，都改成钢扣和螺丝！” “其他地方也要都检查一遍，必须确保没有任何安全隐患！”韩峰又说道。 王老板赶紧点头。 “去吧，时间也不早了。跟工人们说，事情要是做得好，明天我一人发一个红包。”韩峰又说道。 “好！好！谢谢韩老板！”王老板说完后，立即就去找他的工人吩咐事情去了。 韩峰在原地站了一会后，离开了原地，找到了白素和布兰切，两人的情绪都已经平静下来。 韩峰看着白素和布兰切脸上露出的疲惫之色，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赶紧去休息。” “那你呢？”白素问道。 韩峰回答：“我在这里再盯着点。” “还是我盯着吧，你和布兰切先回去休息。”白素说道。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布兰切插进话来：“还是我盯着吧。白素和你韩总都回去休息。你们明天都会很忙，我明天没什么事情，可以偷个懒休息一下，所以今天熬晚一点也没事。” 韩峰刚要拒绝，却被白素抢先说道：“韩总，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有很多领导要来，都是要你亲自陪着的。你要是精神不好，给领导的印象就不好了。而且，明天下午还有俱乐部的成立和签约仪式，到时候你根本没时间休息，今天晚上你要是不好好休息，明天要是撑不住怎么办？” 白素话音刚落，布兰切也附和道：“对啊，韩总，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们累点没事，明天随时都能找时间偷个懒，你可不行。所以，还是听我们的，早点回去休息吧。”她说着，还上前来推韩峰往广场外走。 韩峰见状，也只好就随了她们。 不过，临走时，大概还是不放心那个活动公司的王老板，怕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又叫了两个男员工，跟白素他们一起留在这，盯着点。 第500章 遇上麻烦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没一会儿，韩峰就在韩峰大厦前的广场上了。 昨夜的工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几个留在这边看着场子。昨天晚上，韩峰跟他们那个王老板那一顿你来我往，他们都瞧在眼里，所以韩峰一过来，那几个人就认了出来。 韩峰带了咖啡和早点过来，一份份递给他们后，又给每人发了一包中华烟，道：“辛苦大家了！” 拿了烟，又接了咖啡和早点的工人，一个个都态度好了许多。 韩峰发完东西，就去场地四处转了转，检查了一下各个他觉得有可能会发生危险的地方。还好，一圈转下来，都没发现有什么安全隐患。 韩峰有些紧张的心情，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些。 当他转完一圈，再回到那几个人工作坐着的那个台前，那几个人都已经吃好了早餐，各自在抽烟了。 韩峰打量了一下那几个人，然后指着其中一个，喊了一句：“这位师傅，能帮我个忙，搬点东西吗？” 被韩峰指着的是个有了些年纪的大叔，面相淳朴老实。主要是，韩峰发现，其他两个人都已经拆了韩峰送的那包中华烟，而他还是抽着自己的烟。 大叔看到韩峰叫他，愣了一下，旋即立马站了起来，问道：“你要搬啥东西？” 韩峰笑着说道：“在大厦门口那里。不过，不多，就两个箱子，我们两个人搬一趟就够了。” 大叔一听，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韩峰带着大叔往大厦门口走。走没多远，他们两人就不在另外两个工人的视线里了。这时，韩峰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跟在旁边的大叔见他突然不走了，也停了下来，皱眉问道：“怎么了？” 韩峰笑了笑，也没急着回答，只是摸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这位大叔。大叔一见，却没急着接，反而是有些警惕地看着韩峰，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就是想问一下师傅，今天这场子，是不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韩峰也没跟这大叔绕弯子，直接说道。 大叔看了看韩峰，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红包。 韩峰笑了一下，伸手直接将红包塞到了大叔手里。 大叔手指下意识地捏了捏红包的厚度，脸上顿时掠过了一丝惊喜之色。但是，转瞬这丝惊喜之色又被很快压下，而后大叔拿着那红包，又往韩峰手中塞过来。 韩峰不由得意外了一下。 “大叔，你不收这红包，莫非今天这场子是有什么安全问题？”韩峰问道。 大叔慌忙摆手：“没有！真的没有！” 韩峰看着大叔这模样，心头有些不敢笃定。 “真的没有？”他又问了一遍。 大叔似乎有了一丝犹豫。 韩峰一见，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连忙说道：“师傅，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毕竟，今天这场子，要么不出事，要出事就是大事。” 大叔犹豫了一会后，忽然猛地将红包往韩峰手里一塞，而后说道：“红包我不能收。不过，这事情，我可以跟你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跟我们老板说，这事是我跟你说的。否则的话，我就没办法再在他那里干了。我这么个岁数了，再找工作也不好找了！” 韩峰连忙点头：“这一点，师傅你尽管放心。” 大叔看了看韩峰后，又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道：“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听到他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什么人让他给你找点麻烦。他答应了。但是，具体是什么麻烦，我真的不知道！” 韩峰听着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原本只是不放心王老板这个人，所以以防万一才找了这位大叔过来试探了一下，却没想到，还真试探出了一点东西。只不过，这样的“收获”，却让韩峰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差了。 “老板，你那东西还搬吗？”过了几秒钟后，大叔见韩峰不说话，轻轻问了一句。 韩峰回过神，看了这大叔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东西不搬了。”说着，又将手中的红包重新塞回了大叔手中，“这红包你还是拿着吧。” 大叔推脱了两次后，见韩峰不肯收回，就收到了衣服里，眼睛里有些许没来得及藏起来的喜色。 大叔走开后，韩峰皱着眉头来回踱步。 他相信刚才那师傅没说谎，可是，这麻烦到底是什么麻烦呢？ 这个事，其他人肯定都不清楚，清楚的估计只有那个王老板一个人。韩峰要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麻烦，就只能去找他。 但是，找他，一是他肯定不会承认；二是现在距离活动开始只有两个小时左右了，韩峰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根本没这么多时间跟这个人耗。 韩峰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万方新。 他顾不得这个时间万方新是不是还没起床，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了起来。 电话一通，韩峰刚喊了声万大哥，电话那头就传来万方新的声音：“韩老弟，这么早打我电话，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韩峰说道：“现在倒是没出什么问题，不过有个潜在问题，得需要万大哥帮个忙！” 万方新毫不犹豫地就说道：“你说！” 韩峰就将这个活动公司王老板可能在今天的活动上动了什么手脚的事情大概跟万方新说了一下，然后又说道：“我现在不方便去找这个人对质这个事情，您也知道，今天这活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岔子的，所以我想请您帮个忙，帮我找个公安那边的熟人，想办法从这个人的嘴巴里问出个答案来！” 万方新沉吟了一下后，道：“行。我现在就给你联系。不过，这个时间上未必能来得及。今天副市长还有宣传部长都会到场，你这个活动是千万千万不能出任何纰漏的，否则就是大事情了。所以，现场那边，你也尽快去排查一下，确保没有什么不安全因素。” “嗯。我已经在现场这边了，我会尽快去排查的！”韩峰说道。 “行，那我们就双管齐下！”万方新道。 两人匆匆挂了电话后，韩峰给白素打了个电话，让她将那个活动公司王老板的信息发过来。没一会儿，白素就将资料发了过来。韩峰又转发给了万方新。 弄完这个，韩峰又找到刚才那几个工人，又各自发了一个红包后，带着他们开始排查现场的每个角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陆续地有工作人员过来，全部也都加入到了排查的队伍当中。一圈下来，除了几个小问题之外，并无任何发现。 可韩峰心中还是不放心，总感觉像是悬了一块大石一样，随时都会砸下来。 他忧虑极了。 第501章 前兆显化 一堆人在排查了几遍现场之后，依然没什么发现。韩峰也只得暂时先把这个事放放，等等万方新那边的消息看看。 毕竟，他要是这会儿表现得太紧张，万一引起现场其他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就不好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点半。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广场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一部分是昨天拿了传单，今天打算过来参加待会儿的活动的。还有一部分是路过的时候，过来看热闹的。 大概是来的人太多，广场外的两条路都造成了一定的拥堵。 安保人员在路上加紧疏通，但效果不大。消息很快就反馈到了白素那。白素联系了这个片区的交警，想要让他们过来帮忙疏通，但是明明前几天就打好招呼的事情，关键时刻，对方去推脱起来。 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这里的交通没办法弄好，等到了九点，市里和区里领导过来，再搁路上一堵，这首先第一感觉就差了。 韩峰大厦虽然目前有市里大领导的支持，但其他领导这边就算不能获得支持，也总是不能留下坏印象。韩峰大厦今后的发展肯定还会跟政府部门多有来往，今天这个头要是开不好，以后这路难免就会走得不太顺畅。 白素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也始终不见交警过来帮忙后，无奈只好找到了韩峰。 韩峰想着要不要给万方新打个电话，正考虑的时候，万方新的秘书小金打来了电话。 小金说，他到了。问韩峰在哪。 韩峰一听，赶紧带着白素去找他。没一会儿，就在入口处附近找到了他。 刚一碰面，小金就皱着眉头说道：“韩总，这两条路上现在都堵上了，你们联系了交警没有？” 韩峰本来也正想找万方新帮忙，听到小金这么一问，就说道：“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就是不见人来。” 小金一听，就说：“我来打。”说罢，就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片刻后，他就挂了电话走了回来，朝韩峰笑道：“韩总，你放心吧，最多五分钟，他们人就到。” “多谢金处长了！”韩峰立马谢道。接着，话音一转，问小金：“你怎么提前过来了？那万区长呢？” 小金回答：“区长和书记去接市里领导了，待会和他们一起过来。区长说这次跟上次大领导调研不一样，还是要讲究一些，他怕您可能不太清楚这接待的规程，所以就让我过来帮您看着点。” “还是万区长想得周到。我这会儿还真有点心里打鼓呢！”韩峰说着，就招呼白素过来，给两人做了一下介绍后，就让白素带着金秘书四处看看，查漏补缺。 白素带着小金走开后，韩峰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四十了。想着之前那位大叔说的‘麻烦’，韩峰心中愈发忐忑。 几番斟酌之后，韩峰还是决定给万方新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看。 很快，万方新的电话就通了。 韩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得万方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现在不方便，待会给你回电话。”说罢，不等韩峰回应，他就挂断了电话。 韩峰愣了一下后，想到刚才金秘书说的，猜着万方新可能是在副市长那边，于是也就只好作罢。 心中始终不放心的他，又一个人在场地里四处转悠了起来。 转悠到韩峰大厦背面的一个消防通道出口处时，韩峰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声音是从消防通道口的那扇常闭式防火门背后传出来的。 而且，听声音，像是在打电话。 这大厦内，除了今天为了这个结顶仪式会开放的一部分之外，其他部分，出于安全考虑，以防人多杂乱之下，有人误入大厦内部还未完成施工的楼层，造成不必要的事故，都是直接关闭的。 而此刻韩峰过来的这一面，正好是不开放的部分。 也就是说，这扇防火门实际上此刻应该是出于关闭状态的。也就是说，这里面应该是没人的。那么，里面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韩峰本就紧张，此刻又发现有人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顿时有些生气。快步迈上台阶后，用力一拉防火门，嘎吱一声，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韩峰看着里面的人，皱起了眉头，愣了一会后，问：“你怎么在这？” 那长相淳朴的大叔快速冲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不跟你说了”就立马收起了电话，而后讪讪冲着韩峰一笑，解释道：“家里的电话，有点急事，我不是有意躲这来偷懒的！” 韩峰听后，看了看旁边的防火门，又问了一句：“这门是本来就打开的吗？” 大叔点头：“对啊！” 韩峰看他神情无异，便也没多问他，就让他走了。他走后，韩峰在这消防通道里四处看了看，没瞧见什么可疑的，里面通往一楼的内门也是关着的，二楼也是。此刻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也就没再往上走，也没多想，就下来了。出来了后，给白素打了个电话，让她安排人过来，将这边的门给关上。 韩峰本想等人来了，问一问这门的情况再走。可人还没到，金秘书的电话就先打来了。 金秘书说有事要找他，韩峰也就只好先匆匆往前面去了。 到了前头，金秘书正在大厦正门口等着他。一看到他，就立即迎了上来。 韩峰先开口问道：“金秘书，怎么了？” 金秘书道：“刚刚区长打电话过来，说副市长待会可能会打算参观一下韩峰大厦。” 韩峰一愣，参观韩峰大厦本就是计划中的事情，不过，韩峰大厦目前还未装修完毕，出于安全考虑，所以这次开放参观的就是东面的一部分楼层。 这一点，昨天下午白素就已经将一应流程报上去了，而且邀请函上也是有写的。金秘书应该是知道的才对。那么他此刻特地又提出这参观一事，难道是忘了？ 韩峰疑惑地看了一眼金秘书，想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参观一事，本就是在流程上的，金秘书放心好了！” 金秘书却摇了摇头，道：“副市长想参观的不是你流程安排的那几层。” 韩峰一愣，旋即眉头就皱了起来：“但是其他的楼层都还没装修好，里面杂乱不说，一堆人涌进去，也有一定的危险性。” 金秘书道：“这一点，我想区长肯定也跟副市长提过了。但是副市长的意思似乎很坚决。所以，你还是先做个准备。趁着现在人还没来，赶紧安排人，尽量将其他的一些楼层做一个风险排除，尤其是顶上几层。” 第502章 是何用意 韩峰听完金秘书说的后，心中总觉得有些奇怪。 好端端的，副市长为何非要去参加其他没装修好的楼层？首先，这不在这次的行程安排上，其次，没装修好的楼层到处都堆着装修材料，难走不说，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中海市副市长，在职权地位上，都相当于一个省的二把手了。能坐上如此位置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心思谨慎之人，这样的人，不可能会轻易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而且，参观韩峰大厦没装修好的楼层，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韩峰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就问金秘书道：“这副市长突然要想去参观其他楼层的原因是什么，万区长有说吗？” 金秘书回答道：“这个刚才区长电话里没说。” 韩峰只好作罢。 这时，金秘书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后，朝韩峰示意了一下，就走开去接电话去了。韩峰想了想后，先把白素找了过来，让她立马安排人到楼里去做准备。吩咐完后，他又给万方新发了条短信。 “万大哥，领导怎么突然想去参加其他楼层了？其他楼层都还没装修好，这不安全啊！”韩峰在短信里说道。 没一会儿，万方新的短信就来了。 韩峰打开一看：“安全问题，我也跟领导提了。但是领导的意思好像挺坚定的。不过，这事可能跟从俊有关系！” “从俊？”韩峰皱起了眉头，口中低声喃喃了一声这个名字后，问万方新：“跟他有什么关系？” “早上我到的时候，从俊正好从这位领导那走。本来好好的行程安排，突然改变主意，总是要有个诱因的。”万方新在短信里说道。 韩峰拿着手机，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跟从俊这个人，韩峰是没怎么接触过。不过，当时韩峰大厦开始规划的时候，从俊倒是隔空给韩峰大厦增加过不少的阻碍。当然，这其中原因，大部分都是由于从俊和万方新之间的争斗引起的。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中超大厦的谭耀威引起的。 可今天这事，从俊让副市长去参观其他楼层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其他楼层虽说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这种也是概率性事件，而且还是比较低的概率，并不一定会发生。 既如此，从俊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韩峰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这时，万方新又来短信了：“我们快到了！” 韩峰只好先收摄心思，赶紧招呼人到入口处候着。 没多大功夫，就有一排车过来了。打头的是区长万方新的车，后面是区委书记的，再后面是副市长和宣传部长的，他们两人坐了一部车。 最后又是一辆商务车，坐得是其他随行人员。 车子一停，万方新和后面的区委书记几乎是同时下的车，然后又和韩峰一道去给副市长和宣传部长开车门。 一行人下了车后，一通介绍握手之后，又往里走。 周围被拦在外面的群众，都拿出了手机，不停地在拍照。副市长偶尔还停下脚步，转过身，跟周围的人挥挥手。 到了广场上，先是入座。然后是主持人讲话，再然后是领导讲话，最后是韩峰讲话。一通讲话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 讲话都结束后，是副市长揭牌。 韩峰大厦接近楼顶的墙面上镶嵌着四个金属大字：韩峰大厦。不过这四个大字，今天一直都用红布盖着。 韩峰将一条红色长线交到了副市长手中。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副市长拉着那根红线轻轻一扯…… 一阵静默之后，底下顿时响起了嘈杂的私语声。韩峰抬头一看，那红布竟然没掉，原本设计好的画面也没出现，顿时愣了一下。不等他吩咐，后台候着的白素早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再打电话跟此事的负责人联系了。 这些政府领导也都发现了异常，副市长皱了皱眉头，脸上似乎多了一些不悦神情。 万方新在一旁不停地给韩峰使眼色。 韩峰此刻也是焦急不已，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实在是措手不及。他甚至想到了那个大叔跟他提过的麻烦，难道就是这个？ 不过，当下场面容不得他多想。关键时刻，他慌忙一步上前，朝着副市长说道：“丁副市长，不好意思，您今天能大驾光临，我这韩峰大厦都有点受宠若惊了，所以，一下子可能有些没回过神来。要不，您再拉一下试试？” 丁副市长看了一眼韩峰，又看了看其他人。 万方新在旁边笑着附和：“我觉得韩峰说得有道理，可能真是这大厦没回过神来呢！” “那好，那我就再试试！”丁副市长忽然笑着说了一句，而后又伸手拉了拉这根红绳。 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 四道光从韩峰大厦的顶部冲向了天空。 而后，化作无数烟火散开，最后组成韩峰大厦四个字。 即使是白天，这些烟火组成的字，也是耀眼无比。 接着，韩峰大厦的外墙上，又有灯光亮起。 也就在这时，那遮盖在韩峰大厦那四个金属字上的红布也缓缓飘落了下来。 这时，周围的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掌声。 掌声雷动，高台上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万方新看了看周围乌压压的人群，笑着说道：“看来，这韩峰大厦很有群众基础嘛！” 丁副市长也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笑着点了点头。 韩峰听着那掌声，看着丁副市长点头，刚刚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往回落了一点。 揭牌虽然出了个小插曲，但也算是顺利结束。 接下去，就是参观过程了。 韩峰看了看略微在前一些的丁副市长，似乎他并没有要提出去参观其他楼层的意思，这让韩峰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按照既定流程，一行人参观了韩峰大厦东面三个楼层里布置摆放的各种规划设计模型之后，此次结顶仪式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可，就在要结束的时候，丁副市长忽然朝韩峰说道：“我听说，你那份跟邀请函一起送过来的随手礼当中的那些明信片上的风景，都是在韩峰大厦的各个楼层拍出来的，是吗？” 韩峰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丁副市长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何用意，只能如实回答：“是的。” 他话音刚落，丁副市长就朝他身后的秘书示意了一下。秘书立即递过来了几张明信片。他接过来递到韩峰面前，道：“那几张的风景是从哪几层拍的？” 韩峰听到这，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他就是傻了。 他心中咯噔了一下后，赶紧接过明信片看了一下。这几张明信片上的风景虽然好看，却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韩峰仔细看了看后，回答道：“这一张是17楼的，其他两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都是十九楼的。” 其实，其他两张，应该都是起码在25楼以上。 本来这些人要上去，韩峰也没什么好慌的。韩峰大厦在安全这一块上，一直都是把控得很严格的。但是，楼里现在堆满了装修材料，之前又有那个大叔说他们那个王老板可能给他找了什么麻烦。所以，韩峰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将楼层报低一些，希望到时候这丁副市长到了19楼没看到图片上的风景后，能打退堂鼓，不再要求往上。 不过，这丁副市长似乎是做过一定了解，听完后，就说道：“这两张是十九楼拍的？”说着，还从韩峰手中接过了那两张明信片，看了看后，道：“看这高度好像不止19楼吧？” 韩峰看了一眼那丁副市长，连忙说道：“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那我现在就让秘书去查一查。”说着，他就吩咐身后跟着的白素去打电话查这两张照片是哪里拍的。 其实，他心中有数，而白素更是清楚这每一张照片是哪里拍的。 只不过，白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即便不明白他的心思，也养成了一定习惯，那就是不多问。 所以，她立即听话地去打电话问了。 这时，万方新忽然假装无意地低声叫过身后秘书小金，问道：“小金，几点了？” 金秘书回答：“九点三十五了。” 他们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是很小，恰恰好，这十几个人基本都能听见。 丁副市长抬头看向万方新，忽问了一句：“方新啊，你有什么事吗？” 万方新连忙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约了下面的人让他们十点到我那汇报工作。” “哦，那你有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好了。”林副市长笑着说道，态度看着和蔼可亲。 万方新却连忙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我让秘书跟他们说改时间就行了。”说着，立马示意金秘书去打电话。 金秘书立即会意，往后走开了一些，去打电话去了。 又过了一会，金秘书打完电话回来了，白素却还没回来。 林副市长忽然问韩峰：“韩总啊，这照片是哪一层拍的，很难查吗？” 韩峰讪笑一下，道：“可能是手下人办事不周到，当时拍的时候就没做好记录，所以现在查起来有些困难。” “那就别查了！”丁副市长接过话道。 韩峰一听，顿时心中微喜。 可不等他这喜意泛上心头，就听得丁副市长又说道：“那就先去17楼看看，再去顶上几层看看。我听人说，越高的楼，这风景就都在顶上。韩峰大厦作为中海最高的楼，这顶上的风景，应该也是独一无二的！” 韩峰一听这话，心中便是往下沉了沉，看来今天这一趟，是怎么也免不了了。 第503章 危机突来 丁副市长说了要先上十七楼，然后再去顶楼那几层看看风光，韩峰虽然有心拒绝，但这个当口上，他要是拒绝了，那基本就等于是得罪了这位丁副市长。这绝对是韩峰不想看到的。 按理说，这位丁副市长是大领导派来的，今天这场合，应该不会为难他才对。但现在这个样子，这丁副市长怎么看都像是铁定了心要为难一下韩峰一样。 这背后缘由，想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之前万方新曾提到过的，可能跟从俊有关。 韩峰来不及在这一点深想，一边让人将白素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后，又朝着丁副市长说道：“楼上还没装修完毕，所以有点乱，我让人去拿安全帽了，大家稍等一下。” 韩峰这话说完后，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宣传部长忽然开口朝丁副市长劝了一句：“老丁啊，我看要不还是别上去了。楼上都没装修好，也没啥好看的，而且我们这一堆人上去，万一碰到点什么，有个什么意外的，人家韩总也不好处理不是？再说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韩峰看了一眼这位宣传部长，他与这位宣传部长并不是熟，甚至之前都没见过面。此刻他能替自己说话，真是让他有些意外。心中默默感激之时，也不由得赶紧祈祷这位丁副市长最好能听宣传部长的劝，别再要求上楼了。 可这位丁副市长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朝着宣传部长看了一眼，道：“老于啊，要不这样，你要是忙，你就先回去。我反正待会也没什么事，今天正好有机会，就上去看看。不然等以后韩总将上面那几层公寓都卖了出去，那可就是人家的私产了，我们就是想上去看都看不着了！” 韩峰一听，心中心思飞转，连忙接过话道：“领导要是担心这个的话，那大可放心。顶上我预留了两层，一层将会作为我们韩峰大厦的办公场所和即将成立的中海金融俱乐部的会所，另外一层是留作自用。所以，领导什么时候想来看都没问题，只要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既然什么时候都能去看，那今天就算了吧。都没装修好，乱糟糟的，也没啥好看的。老丁，要不走吧？”宣传部长又说道。 丁副市长看了看宣传部长，又看向韩峰，忽然说道：“韩总是不是很不希望我们今天上去？” 韩峰一愣，旋即赶紧说道：“自然不是，只不过上面还没装修好，堆得都是装修材料，走路都不太方便。” “真的就只是这样？”丁副市长又问。 韩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后，点头道：“是的。” “那行，那就上去看看吧。老于，你跟其他人先回去吧，我和韩总上去就行了。”丁副市长说道。 宣传部长老于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再多劝。只是转过头朝着韩峰说道：“韩总，那我就先告辞了。待会上楼，务必要保证丁副市长的安危。” 韩峰点点头。 这时，白素拿了安全帽过来了，韩峰拿了两个分别递给了丁副市长和他的秘书。万方新也伸手从白素那里接过了两个安全帽，区委书记犹豫了一下正要伸手，忽听得丁副市长说道：“你们都不用上去，该回哪去就回哪去就行了，这里，韩总陪着我就行。” 区委书记闻言，就缩回了手。万方新看了看手里的安全帽，犹豫了一下，还是还给了白素。 丁副市长将帽子戴在头上试了试后，看向韩峰：“韩总，走吧那？” 韩峰点点头，带着丁副市长走向电梯。 白素和丁副市长的秘书立即跟了过来。 刚进电梯，韩峰从白素手中接过钥匙，解了锁后，刚要按17楼，丁副市长却说道：“先去顶楼吧。” 韩峰看了他一眼，而后，按了顶楼，90层。 电梯悄无声息地往上，狭小的电梯厢中静得只剩下四个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犹显漫长。 忽然，电梯猛地一晃，伴随着一声异响响起，电梯突然停住了。 紧接着，电梯里的灯，晃了两下后，就灭掉了。 这狭小空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丁副市长的秘书，大概是年轻胆子小的缘故，还惊叫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得丁副市长不满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韩峰已经摸出了手机，赶紧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后，借着光亮看了看电梯面板，又摁了摁那个紧急呼叫按钮，并无反应之后，得出结论：“应该是停电了！” 丁副市长一听皱紧了眉头：“怎么会停电了？” 韩峰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此刻，他的心中有一种预感，这突然停电，会不会就是那个王老板给自己找的麻烦？ “白素，给下面的人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尽快恢复电力。”韩峰吩咐的时候，白素已经拿出手机在打电话了。可是，她试了几次，都没打通。 另外一边，丁副市长的秘书也拿出了手机在打电话，同样没打通。 他拿着手机，掩饰不住的慌张：“领导，手机没信号！” 丁副市长脸上似乎也有了些惊慌神色，他盯着韩峰，沉声说道：“韩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必须马上想办法让我们出去！” “丁副市长，你放心，电梯的电力供应一旦出问题，配电室那边就会有警报提醒。我们虽然现在没办法打电话，但是我的员工很快就会发现这边的情况的。另外，我们韩峰大厦是配有备用发电机的，就算是这个片区的配电出了问题，也没关系，至多五分钟，发电机就能启动，然后给整个韩峰大厦供电。”韩峰说这番话时，神情镇定，语调平稳，仿佛真的淡定无比。 丁副市长借着手机光看了看韩峰，他那淡定的神情，让他心中的慌乱顿时安定了许多。不过，皱着的眉头，还是没能舒展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过了三分钟后，丁副市长大概是站累了，伸手撑在了电梯里的横杠上往后靠了上去。 他这刚一用力，电梯就发出了嘎吱一声异响，然后猛地晃动了几下。 丁副市长一下子脸就白了，双手紧紧抓着那个横杆，双腿半蹲不蹲地僵着，一动不敢动。 他的秘书，更是惊慌，等电梯再度平稳下来后，他颤着声音问：“这电梯不会掉下去吧？” “闭嘴！”丁副市长突然大声呵斥了一句，而后却看向了韩峰。 韩峰其实心里也有些慌。虽然他自认为韩峰大厦在安全问题上一直很重视，但凡事都怕万一。 可，他心中再慌，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尽量镇定地说道：“你们尽管放心，这电梯绝对不会掉下去。” 时间又过去了一分钟，静止的电梯突然又发出咔咔的异响，紧接着就突然动了起来。 丁副市长的秘书吓得啊地尖叫了一声，两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丁副市长吓得也不轻，但到底心理素质要比秘书好许多，尽管惊慌，但还是没失态，双手用力撑着那根横杆，后背紧贴着电梯厢壁，闭上了眼睛。 韩峰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旁边的白素突然伸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那力度，仿佛恨不得将指甲嵌进肉里去一般。 疼痛让韩峰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的按钮面板，发现上面又亮了起来，顿时明白，这是来电了。心中不由得大喜，连忙说道：“来电了！” 话音刚落，紧紧拽着他的白素就松开了手，本来几乎要碰到一起的身子也往旁边挪开了一点。 韩峰并未留意到这些，他看向丁副市长，后者已经站直了身体，脸色虽然还难看，但已经镇定了不少。 “领导，顶层要不还是下回再去吧？”韩峰问道。 丁副市长看了看韩峰，点点头：“好。先下去吧。” 韩峰点头，伸手取消了之前按的顶层后，重新按了1楼。电梯停了一下后，又重新往下走。 这停了一下，又是让丁副市长和他的秘书一阵惊慌。 韩峰在旁低声即使：“这是电梯的自我调整，没事的。” 恢复了电力之后的电梯，运行十分平稳。韩峰本想跟丁副市长解释几句，可是他心中还有疑虑，总觉得这次停电不简单，所以一时间也不好跟丁副市长解释什么，便索性什么都没说。 而丁副市长受了这么一场惊吓之后，不说他会不会因此对韩峰有意见了，就说此刻心情肯定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心思去听韩峰解释。解释多了，反而会显得韩峰心虚，或许更让这丁副市长以为韩峰大厦的安全有问题。 所以，其实，他此刻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没一会儿，电梯就回到了一层。叮地一声后，电梯门就开了。丁副市长和秘书迫不及待地就往外走。 却不料，刚走出电梯门，两人就被一群记者给围住了。 嘈杂之中，只有一句话最清晰：“听说刚才韩峰大厦的电梯出了问题，丁副市长您被困其中有将近五分钟时间，这五分钟时间，您是什么感受？” 韩峰就在后面，看着这群瞬间将丁副市长围住的记者，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是麻烦！ 第504章 安全问题 这些记者来得太及时，显然就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 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早就知道，电梯会出事。 电梯因为停电而停运，这种事放在平常时候，其实并不足以大惊小怪。但，今天不一样，坐在电梯里的人也不一样。 今天是韩峰大厦的结顶仪式。 坐在电梯里的是中海市副市长。 这两点结合在一起，这本来一件不能说稀松平常但也绝对够不上大事的事情，却注定会成为中海市今天，明天，甚至接下去好几天的头条。 而这些记者的有备而来，也注定了，接下去韩峰大厦的安全问题将会被人不断诟病，不断被人质疑，韩峰大厦的声誉也将会受到极大影响。 本来，为了今天，韩峰造了一个多月的势，就是想借着这一次的结顶仪式，将韩峰大厦的声誉推上顶峰，这样一来，接下去韩峰大厦的招商和酒店运营之路起步就会容易许多。可不曾想到，这才刚爬到高处，就让人给推了下来。 只不过，有一点韩峰想不明白。 丁振伟作为中海市副市长，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风景没见过，又怎么会真对韩峰大厦顶层的风景这么感兴趣。 而且，按理说，丁振伟是大领导请来给韩峰镇场子的，不该这样为难韩峰才对，可他今天却突然提出要去顶层参观，而且还是一副非去不可的架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背后必然有什么缘故。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丁振伟今天非要去顶层这事，必然是背后有什么人怂恿了什么。 但，韩峰想不明白的是，丁振伟为何要配合？ 从丁振伟在电梯中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不知道电梯会出事的。否则的话，他应该会更镇定一些。 而且，从他的身份考虑，应该是不会亲自去冒这种险，只为了帮人设计对付韩峰。 所以，从这个角度去看这个事的话，丁振伟应该是不知道电梯会出事。 也就是说，背后那个让丁振伟提出要去顶层参观的人，应该没跟丁振伟说电梯会出事。换而言之，丁振伟被利用了！ 韩峰看了一眼前面被记者围着，却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丁振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时，白素忽然从身后走上来，站到韩峰身边，轻声问道：“韩总，要不要我去找人把这些记者先弄走？”白素忽然走到韩峰身边问道。 韩峰收起心头纷乱思绪，摇摇头，道：“不用。你不让他们采访丁副市长，他们只会根据自己的猜测乱写。你先去配电室吧，这里我会应付。” 说罢，他往那群记者走去。 那些围着丁副市长的记者有好几个都看到了他，却没一人上前来采访他。 韩峰心底冷笑了一声，然后快步上前，用力推开了几个记者，挤到了丁副市长身边，朝着丁副市长说道：“领导，今天这事让您受惊了。这样吧，我先送您上车，回头我再过去亲自跟您道歉！”说完，也不管丁副市长愿意不愿意，手从后扶着丁副市长的背，就往前推，推着他往前走。 丁副市长在电梯里受了惊，现在又被一大群记者围住，正是烦躁火大的时候，韩峰这会儿来推着他向前走，立马也就顺着那股劲往前走了。 车子已经在门口候着了，韩峰护着他上了车后，秘书正要关门，韩峰却扒住了车门。他看着车里眉头紧皱着一脸不悦的丁副市长说道：“领导，今天电梯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了给您一个解释。我韩峰不是吹牛，但韩峰大厦的安全，我可以保证绝对是中海所有大厦里面做得最好的。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但还请领导相信我们，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 丁副市长没有看韩峰，只是沉沉说了一句：“关门。” 秘书一把推开韩峰，然后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韩峰也没再拦着，他该说的已经说了。丁振伟能坐上中海市副市长的位置，绝对不傻，刚才韩峰说的这番话，他要是还品悟不出其中的味道，那还真是有些对不住他头上那顶帽子了。 不过，能不能品悟出来是一回事，品悟出来后他会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等到丁振伟的车子走后，那群记者也基本上就一哄而散了。没有一人有想要请韩峰说几句的想法。 不过，这批记者想必都是这整件事的策划者请来的，所以不搭理韩峰也是正常的。 而此刻，副市长被困韩峰大厦电梯的事情，已经在广场上的围观人群中传扬了开去。 传言向来都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就变了样。 这才几分钟时间，外面的人群之中就开始有了许多对韩峰大厦安全问题质疑的声音。 想必接下去用不了多久，韩峰大厦有安全问题这样的新闻就要传遍整个中海了。到时候，韩峰大厦的声誉必将饱受打击。 韩峰大厦的声誉一旦受损，那么接下去无论是公寓还有写字楼的售卖都会受到影响，甚至那已经卖出去的60套公寓，恐怕都会引出不少纠纷。 现在的人，都重视安全问题。 虽然，这次没出事，只不过是突然停电造成了电梯停运。但这次的事件明显是有人故意设计来抹黑韩峰大厦的，那么只要他们找准舆论的方向稍微引导一下，那么这个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的事件，立马就会成为韩峰大厦的一大安全问题。尤其是，这件事情，还有了丁副市长这样一个亲身体验者！ 韩峰心思沉重，这本来是大喜之日，却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看来这事背后的人，就是要挑在这样的时候，给与韩峰迎头一击。 不过，此事还没到不可挽救的时候。 刚才丁振伟面对记者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只要他还没开口，那么这件事，还有可以力挽狂澜的余地。 不过，这会儿丁振伟估计还惊魂未定，并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好时机。而且，停电的事情，韩峰还没查清楚。 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去找丁振伟谈，恐怕是很难说服他的。 只有拿着真相去，才能让丁振伟信服，这一次的停电事故，并非是韩峰大厦的电梯不够安全。反而，韩峰大厦在处理危急情况时的预案设计十分到位。停电之后，五分钟内就能重启整个电力系统，这样的设计，恐怕整个中海市的大厦都找不到第二家。而且停电之后，电梯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后来重启后，电梯重新开始运行时也十分平稳，并没有出现系统紊乱的情况，这也足以证明韩峰大厦的电梯系统还是十分稳当的！ 当然，这些话，要是现在去跟丁振伟说，丁振伟估计听都懒得听。可如果韩峰有证据证明这次的停电是有人故意设计的，那就不一样了。 没有人喜欢被人利用设计，领导更是不喜欢。 韩峰想清楚这些后，扭头就直奔配电室。 配电室在西面的地下。 韩峰走到西面那扇防火门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他过来巡查的时候，正好是在这里碰到了那个大叔。当时，这扇本该关着的门是开着的，那个大叔却在门里。 韩峰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猜测。 正在这时，白素打来了电话。 韩峰接起，听得白素说道：“韩总，查出事故原因了。” “什么原因？”韩峰问。 白素回答：“有人溜进了配电室，把线都拔了。” “配电室不是有人值班的吗？值班的人呢？”韩峰又问。 白素沉默了一下，旋即说道：“说是肚子不舒服，去厕所了。” 韩峰听后，也沉默了片刻，而后又问道：“监控里能看得到这个拔线的人吗？” 白素说：“没有正面，只有个背影。” “那拍下来传给我看一下。”韩峰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他其实内心已经基本确定这个人是谁了。只是，他有些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这么迟钝，那个“麻烦”明明近在眼前，他却毫无察觉。 可恨的是，他之前一直还都在感激这个人！ 真是自己给自己狠狠扇了一个大巴掌啊！ 白素很快就将照片传了过来，韩峰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就是那个人。 他拿着手机，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后，拨通了万方新的电话。 “万大哥……”韩峰话刚开头，万方新就打断了他：“韩老弟，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刚刚公安局那边给我回电话了。你要帮我你找的那个人，他们没找到。” 事情都已经出了，找不找得到那个王老板都已经不重要了。而且，那个大叔的话也已经不可信了。说不定，这整个事根本就跟那个王老板没关系呢！ “对了，丁副市长已经走了？”万方新又问道。 韩峰回答：“是的，刚走没一会儿！” “没出什么事吧？他去顶楼的意图弄清楚了吗？”万方新又问道。看来，丁副市长被困电梯的事情，他还没收到消息。 韩峰微微深吸了一口气，道：“顶楼没上去。电梯走到一半，突然断电了。” 电话那头，万方新惊了一下，慌忙追问：“断电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电停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大厦的备用发电机就自动启用了。”韩峰答道。 万方新听到没出事，略微松了口气，旋即又问：“怎么会突然停电的呢？” 韩峰斟酌了一下后，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万方新说道：“万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万方新听后，倒是没怎么犹豫就说道。 “我想尽快跟丁副市长再碰个头。你能帮我约见一下吗？”韩峰问道。 万方新听后，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不是我不帮你。但我跟这位副市长本身也不是很熟，今天又出了这事，别说你想见他，就是我想见他，恐怕都很难。”说着，他又沉吟了一下，而后接着说道：“不过，今天那个宣传部于部长好像对你还不错，还替你说了话。要不这样，我从于部长那边着手试试，看看能不能请他帮忙约一下丁副市长。” “好的。那这事就拜托给万大哥你了！”韩峰说道。 万方新挂了电话后赶紧去想办法帮忙联系市委的于部长了。 韩峰这边却是又给白素打了个电话，让她拿着那个视频去报警，另外同时召开新闻发布会，对此事进行澄清和道歉，同时展示这段监控视频，让大家帮忙一起找找这个拔线的人。 白素听了吩咐后，立即就去安排了。 韩峰一人站在西面人员稀少的广场上，忽然很想念徐音。 以往的时候，每当有烦心事的时候，他就喜欢给徐音打电话。而徐音也总是能给他一种平静的力量，一种无往不胜的信心。 所以，每次面对困难的时候，他总不觉得心累。 可这种力量，这种信心的来源，如今却没了。 他低头看向手机，翻出了里面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儿，巧笑嫣然，明眸皓齿。 第505章 这样更好 韩峰大厦结顶仪式当天突然断电，导致电梯停运，中海市副市长被困其中将近五分钟，出来时，面色苍白，显然受惊不小。 虽然当时副市长丁振伟面对记者的询问什么都没说，但韩峰大厦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突然发生这种事情，难免会让人对大厦的安全性产生怀疑，对大厦的管理产生质疑。 这件事事发时，韩峰大厦的老总韩峰也在场，但当时他什么都没说。这种沉默的态度，也不得不让人深思！ …… 这段话，是中午时候，中海某家主流媒体上出现的一篇新闻通稿上的一段话。 这段话中虽然没有直接说韩峰大厦的安全有问题，管理有问题，但怀疑，质疑，深思这些字眼都足以给人传递出一种信息，那就是韩峰大厦的安全管理这一块上是有问题的。 这篇新闻的下面，有不少评论。 这些评论里，不出意料，有不少质疑的声音，甚至还有不少网友的留言，十分别有用心。根据这整件事来看的话，这些留言，恐怕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当然，也有一些网友是保持一个客观的态度看待这件事情的，觉得这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意外。 也有少部分网友，对韩峰大厦有着一种让人感动的信任。 韩峰看着这些评论，对于评论中没有出现一面倒的批评质疑声音，略感安慰。但，这事情既然已经有通稿出来了，那他就必须得重视起来，必须也得要采取手段，想办法引导舆论方向才行。否则，任由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在背后给韩峰大厦泼脏水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韩峰大厦这两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声誉，将会很快瓦解。 当初，螺旋连接的事情一出，中超大厦这个原本在中海已经是龙头位置的角色，照样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而如今韩峰大厦不过刚刚起步，承受危机的能力，会更低一些。 所以，韩峰必须得尽快采取手段，否则，等这波新闻在百姓当中酝酿一段时间，一旦韩峰大厦安全管理有问题这样的形象在老百姓心中扎了根，那他再做什么也都是于事无补了。 而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丁副市长能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那么这件事对韩峰大厦的影响，就会立即降下来。 可是，丁振伟显然对他有些他不知道原因的偏见。 韩峰坐在办公室内，想着这些，心情有些烦躁。 万方新那边还没消息过来，也不知道宣传部的于部长愿不愿意帮这个忙。而且，就算于部长愿意，也未必能请得动丁振伟。 韩峰有些不太乐观，想来想去，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可拿起手机再想想，又还是忍住了。 韩峰大厦的好坏，跟万方新的仕途也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现在这个事情一出，即便韩峰不说，万方新也会跟着着急。所以，韩峰没必要去催。 催多了，反而会显得韩峰不信任万方新。 他皱眉沉思了一会后，将白素叫了进来。 刚刚结束了新闻发布会的白素，脸上透着疲惫。进门看到韩峰后，不等韩峰开口，就率先说道：“韩总，新闻发布会已经结束了，但效果可能一般。” 这个也算是在韩峰的意料之中。 韩峰点点头，道：“没事，只要把事情真相告诉大家就行了。至于大家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白素蹙了蹙眉头，有些不甘心地问：“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难道什么都不做了？” 韩峰沉吟了一下，问：“你看新闻了吗？” 白素犹豫了一下后，点点头：“现在中海各大网站的头条都是这件事。” 韩峰嗯了一声：“那些稿子下面的评论你看了吗？” 白素再度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也看到了里面有一些评论十分激烈。”韩峰说道。 白素向来稳重，韩峰从未见过她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即便是今天在电梯中，就连他这个男人心中都慌张不已，可她竟然还能保持表面平静，只是最后的时候抓了一下她的胳膊，这足以证明白素的心理素质极好。可，心理素质如此过硬的她，此刻却忽然激动了起来，看着韩峰，连声线都拔高了，说道：“那些人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韩峰看着她如此激动的模样，原本烦躁的心情，反倒是忽然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一点开心。 一个员工，在面对这样的事情上，能有这样的愤怒，那说明这个员工真的认同了这个公司。 当初白素来到这里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交易态度。虽然来了之后，办事从来都很牢靠，但她平日里的冷静，总是让人感觉有些生分。所以，此刻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反倒是让人感觉亲切了不少，好像一下子，她和韩峰大厦这个公司，还有韩峰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 韩峰的心情一好，思路都瞬间清晰了起来。他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白素看着韩峰竟然笑了起来，顿时愣了一下。旋即皱眉问道：“韩总，您是有什么对策了吗？” 韩峰回答：“对策是有一个了，不过得要一个人配合。这个人恐怕不是那么好说服。” “是谁？我去想办法。”白素立即说道。 韩峰摆摆手，道：“这个人那里我已经找人帮忙去想办法了，你不用管。我这里有两件事要安排你做！” 白素听韩峰说让她不用管这个人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听得韩峰有事安排她做，立即又问：“什么事？您说。” “第一件，引导舆论方向。网上那些新闻你都看过了，下面那些言辞激烈的评论，基本可以肯定，必然是有人找了人故意在网上抹黑我们的。我们不能任由他们这么抹黑。这样，你把这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发一遍稿子到网上去，然后顺便再跟所有人普及一下，我们韩峰大厦的整个电力系统和遇到突发情况时的紧急预案。既然有人要用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来抹黑我们，那我们就用事实去反击。”韩峰说道。 白素听后，点了点头：“好的。那第二件呢？” 韩峰看了一眼白素，有些犹豫。 白素看到韩峰这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说：“您尽管说，我没关系。” 韩峰一听，讪笑了一下，道：“我想让你查一下中超大厦的谭总这两天在做什么！” 白素回答：“这个事，我已经找人去问了。想必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看来，怀疑今天这事背后是谭耀威搞的鬼的不只是韩峰一个人。韩峰看着白素，笑了笑，道：“其他没事了，你去忙吧。” 白素点点头，扭头要走，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韩峰：“那下午的俱乐部成立典礼是否还照旧？” 韩峰点点头：“照旧。” 白素出去后，韩峰坐在椅子里，又考虑起了，怎么搞定丁振伟的事。正想着，忽然他电话响了。 韩峰拿过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个有些陌生的声音，问了一句：“是韩峰吗？” 韩峰疑惑回答：“是的。您是？” “哦，我是黄正光。”对方回答。 韩峰愣了一下，黄正光？哪个黄正光？他好像并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可他的眉头刚刚皱起，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了一道亮光。 黄正光？ 中海市的大领导不就姓黄吗？ 韩峰虽然跟大领导有过几次接触，可是每次都是喊大领导，以至于大领导的本名叫什么都差点忘了。 韩峰想起来后，慌忙说道：“领导好。” “你好！你现在方便说话吗？”黄正光问道。 韩峰赶紧回答：“方便！领导您说。”其实，韩峰想起来黄正光是谁后，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位大领导打这个电话来是想说些什么。 丁振伟是他安排过来给韩峰镇场子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脸上也是无光的。 所以，黄正光这个电话，基本就是来问罪的。 韩峰暗暗深吸了口气，准备迎接黄正光的批评。 可黄正光接下去说的话，却让韩峰惊讶不已。 黄正光说：“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丁副市长那边我已经帮你跟他打过招呼，这样，晚上你定个地方，让于部长陪同，一起吃个饭。” 韩峰简直不敢相信，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慌忙说道：“谢谢领导！” 黄正光嗯了一声，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韩峰，这事虽然是个意外，但我还是得批评你！机房这样重要的地方，怎么能轻易让人溜进去？” 韩峰赶紧承认错误：“领导批评得是。这件事，确实我这边也有很大的责任，没有做好防范措施！今后，一定会改正！” “行了，丁副市长那边我已经帮你约了，但接下去，就得看你自己了！毕竟，我虽然是市长，可也不能总以权压人，你说是不是？”黄正光又说道。 韩峰赶忙回答：“您能帮我约到丁副市长，已经是万分感激了。要是这样，我都还搞不定这件事的话，那我也不值得您对这般的照顾了。”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那么，接下去就好好表现，不要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了！”黄正光笑了一声道。 “是！我保证！”韩峰恨不得拍拍胸脯跟黄正光保证。 挂了电话后，韩峰靠在椅子里，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既然丁振伟已经约到了，那么接下去的事情，就简单了。对于说服丁振伟，韩峰还是有信心的。毕竟，丁振伟被人利用，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不过，福祸相倚。 韩峰这边心情刚好一点，电话又响了。 这回打电话来的是胡宏。 韩峰接起后，胡宏就说道：“韩总啊，不好意思，今天下午的典礼，我恐怕不能参加了。我公司里临时出了点事，要去华京一趟，估计得要耗上三、四天时间。你看这样行不行，那些文件，属于我的部分，等我回去再签行吗？” 韩峰一开始并未多想，立马答应了下来。可放下电话后，略微一琢磨，就琢磨出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来了。 胡宏电话挂了没多久，冯志远来了电话。 韩峰一接起，就听得冯志远略带歉意的声音。他说：“韩总啊，不好意思，那个马华临时有事赶不过来了，今天下午的典礼他恐怕是不能参加了。他说，签约的事情，回头再约时间，你看？” 若说刚才胡宏的电话，让他心中只是有些怀疑的话，那此刻听了冯志远的话后，他就已经肯定了心中猜测。 看来，这些人看到韩峰大厦出了这么一件事后，就立即要打退堂鼓了。 当初，听说他要成立俱乐部的时候，都是积极无比地毛遂自荐，可如今不过是出了这么一点事，就立即想要抽身而退。 怪不得古人说，商人重利而轻义，果然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韩峰原本因为黄正光的那个电话变得还不错的心情，顿时又差了起来。 他沉默了一下后，问冯志远：“那冯总你下午可有时间过来？” 冯志远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自然。” 冯志远这回答让韩峰心里好受了一些。他笑了笑，道：“行，那我们下午见。”说着，就要挂电话，冯志远出声叫住了他：“韩总，等一下。” 韩峰沉默了一下，道：“是想问早上的事吧？” 冯志远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峰自嘲地笑了一声，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被人整了呗。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事。” “但是现在网上的评论，都不太好！”冯志远说道。 韩峰回答：“我知道。” “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总不能不管吧？要是不管的话，那韩峰大厦的声誉可就要毁了，韩峰大厦还有那么多的写字楼和公寓都还没卖呢，要是任由这些人抹黑韩峰大厦，那后面这些写字楼和公寓，就算卖得出去，也提不起价格了！”冯志远声音里透着忧虑。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道：“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已经有对策了。最迟明天一定会有一个交代的。” 冯志远听韩峰这么说，有些尴尬地解释：“我并不是质问你，我只是比较担心。” “我理解的。你放心吧，此事我会处理好的。”韩峰说道。 两人正要挂电话的时候，韩峰这里又有电话进来，韩峰一看，是饶樱若的电话。 不用接韩峰都能猜得到，饶樱若打这个电话来是想说什么。 果然，一接起后，韩峰就问：“是不是潘石有事不能来了？” 饶樱若尴尬一笑，问：“你已经知道了？” 韩峰道：“冯总刚给我打的电话，说马华也不能来了。” 饶樱若听后，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人说不来吗？” 韩峰回答：“暂时还没接到其他人的电话。” 饶樱若再度沉默了一会后，柔声宽慰韩峰：“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些人选择不来，那是他们的损失，不是我们的。中海其他不多，就是企业多。少了这两家，多得是企业想要挤进来。” 韩峰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去拆穿饶樱若这个‘善意的谎言’。现如今韩峰大厦出了这么个事，在这件事的影响还没消除之前，基本上是不会再有企业想要挤进他们这个中创金融俱乐部了。 饶樱若对于韩峰大厦早上的事也没有多问，大概早就已经在网上看过新闻，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就这么简单一桩事，大概清楚韩峰大厦情况的，甚至都能猜得到这背后是谁搞的鬼。 所以，她不用问。 问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与其不问。 饶樱若电话挂了之后，韩峰拿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儿，想等等看，看看其他人会不会打电话过来。 本来中创金融俱乐部拟定的核心成员名单共七人，再加上胡宏一个预备役。一共八个人会参加今天下午俱乐部成立典礼。 如今一来，三个人都不来了，就只剩下了五个。 除开他自己，也就只剩下四个。这四个人当中，饶樱若和冯志远已经态度表明了。那么剩下的只有闵洪和何枫了。 关于闵洪，韩峰接触不多。不过，闵洪是胡林律师推荐的，根据胡林律师的为人去推测的话，闵洪打电话来的可能性比较低。 至于何枫的话，韩峰倒是觉得可能性会高一点。倒不是韩峰怀疑何枫的为人。而是何枫他背后的团体，并非是一个正规的企业，没有那么正规的制度和等级。那么也就是说，何枫的自主权是比较有限的。 现在韩峰大厦出了这么个事，就算何枫愿意相信韩峰，可他背后那个团体未必个个都愿意相信韩峰。 第506章 一头野兽 所以，他打电话来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 而韩峰的推测，并没有推测错。 过了大约半小时后，何枫果然打来了电话。 电话刚一通，就听得何枫声音低沉地说道：“韩峰，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我恐怕是来不了了！” 相比较于胡宏马华还有潘石的退出，韩峰对于何枫的退出更能理解和接受一些。他无声笑了笑，道：“没事。我理解，你不用觉得抱歉。” “你理解就好。我跟他们争论了很久，但是……”何枫叹了一声。 韩峰相信他所说的。 他岔开了话题，跟何枫聊起了其他的，聊了大约三五分钟后，就挂断了电话。 韩峰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都多了。 典礼是两点开始。闵洪这个时候还不打电话过来，看来应该是不打算退出了。 韩峰将白素叫了进来，把四个人退出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让她将到时候会场桌牌和位置调整一下。 白素有些愤懑，但什么都没说，看了看韩峰后，默默出去了。 韩峰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不远处的韩峰大厦，心情很是平静。 就像饶樱若说的，他们不来，终将是他们的损失。 …… …… 下午，典礼顺利举行，签约过后，四人留影。而后，四人坐着聊了一会后，饶樱若和冯志远率先离开，闵洪留了下来，说要跟韩峰聊一下合作的事情。 闵洪的集团打算下面新建一个子公司，子公司的办公地址，闵洪想放到韩峰大厦来。不过，他不打算直接购买写字楼，想要租。目前，韩峰大厦的写字楼都是只有出售的打算，还没有出租的打算。 韩峰大厦一共90层。公司自持百分之四十。这样的自持率，已经很高了。如果写字楼再自持的话，对于公司来说，第一是风险提供了不少；第二是资金回笼太慢。 不过基于闵洪这一次竟然选择信任韩峰大厦，韩峰觉得还是可以考虑出租这个事情的。但这个事情只能私下进行，不能放出消息去。否则的话，恐怕会有很多企业会要来跟韩峰讨论这个出租的事情。若是如此，就比较麻烦了。 韩峰跟闵洪说了这一点，闵洪自然也是毫无意见，一口答应。 两人很快就协商好了租金一事。韩峰给了闵洪一个很优惠的价格，不过他有一个附带条件，那就是接下去五年当中，闵洪的东方教育集团，凡是在中海的任何一切招待活动，都必须放在他韩峰大厦。 闵洪自然也是没有意见。 两人可谓是合作甚欢，说说笑笑，就将这件事给定了。临走时，韩峰忽然就想到了另一个人，梁宽。他和闵洪一样，都是胡林律师的学生。 韩峰其实很好奇，胡林律师当时是在哪个学校教的书，手下竟然有这么多的成功人士。他也是下意识地想问一问闵洪和这个梁宽是不是认识。 没想到，两人还真认识。 闵洪好奇地问韩峰：“你跟梁宽也认识？” 韩峰笑了一下，说道：“我跟他有一些合作。” 闵洪笑了起来，道：“是吗？不会也是我老师介绍的吧？” 韩峰也笑了起来：“还真是！” “回头有机会一起坐下来喝个茶，好好聊聊。我跟梁宽也有好些时间没见了！”闵洪说道。 韩峰点头。 两人没再多聊下去。闵洪离开后，韩峰看着面前的文件，心情还不错。虽然现在中创金融俱乐部的核心成员是少了将近一半，可这样一来也好。人虽然少了，但是更能信任，也更能团结一些。 有些时候，人多不一定是好的，如果不能众志成城的话，反而更容易被击破。相反，人少的时候，若是能拧成一股绳的话，力量也是不可小觑。 所以，韩峰一开始虽然有些郁闷低落，但此刻想开了之后，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宁州的天气，这几天都有点不好，一直阴雨绵绵，让人心头都感觉潮漉漉的，莫名地烦闷。 不过，有几人的心情，这几天都还不错。 尤其是终于可以抱得美人归的杨彬。 他靠在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内，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笑容，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peter还有凌峥，说道：“peter，那个詹姆斯还没走？” peter点点头：“也不知道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凌峥忽然插进话来：“我听人说，那个詹姆斯好像和陆可儿走到一起去了。” “有这事？”杨彬顿时来了兴趣：“peter，这个陆可儿以前不是和韩峰有一腿吗？现在怎么跟詹姆斯搞到一起去了？” peter不悦地哼了一声，道：“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当初就是她为了钱背叛了韩峰，最后潘多拉才到了我们手里。” “peter，这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这女人贪财，这潘多拉也不可能到你们手里，要我说，你还应该感谢她呢！”凌峥接过话，调侃了一句。 peter哼了一声，没接话。 这时，杨彬忽然问道：“这陆可儿和詹姆斯在一起的事情，那韩峰知道吗？” 凌峥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杨区长，做人还是厚道点好！” 杨彬也跟着笑了起来：“要是论厚道，我自认为比凌总你还是要好一些的。毕竟，我只是抢了韩峰的女人，可你，要的可是韩峰的命！” 凌峥抬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no，no，no，杨区长，你不要把我讲得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样嘛！我这个人还是很讲规矩的，这杀人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杨彬看着凌峥，眼神里有许多的东西在这一刻迅速掠过，几秒之后，咧嘴笑道：“我就喜欢和做事讲规矩的人打交道。凌总，希望以后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拿这种招数来对付我！” “像杨区长这样大有可为的年轻人，以后我巴结你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来对付你？杨区长，多虑了！”凌峥笑道。 杨彬哈哈笑了两声，然后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的peter这时忽然转头看向凌峥，问道：“你今天晚上到底是什么计划？就不能稍微透露一下？” 凌峥摆摆手，道：“秘密就是要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可不希望到时候走漏了风声，让我布置了这么多天的局给韩峰跑了。” peter有些不甘心：“你看，这房间里就我们三个人，难道你还不放心我们？” 凌峥看了他一眼，道：“隔墙也能有耳。再说了，这么多天都等下来了，难道这一晚上都等不了了？总之，你放心，我凌峥做事，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行了，peter，你就别问了。凌总做事，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今天呀就好好放松改一下，然后睡个好觉，明天一觉醒来，好消息就来了！”杨彬笑道。 peter看了看杨彬，又看了看凌峥，终于还是将心底的那点不放心给压了下去。 这时，杨彬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晚上晚饭，你们真的不去了？” 凌峥笑道：“你见老丈人这种私事，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而且，今天晚上，我可是准备好了要看戏的！” “行吧，那我就预祝你看戏愉快！”杨彬说着，就离开了。 五点，一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准时开进了省政府大院。到了地下车库后，坐在车里的杨彬拨通了徐音的电话。 楼上，徐音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一些文件，对面的王敏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王敏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对面的徐音，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徐音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 悦耳的铃声一想起，王敏的目光就下意识地瞄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上面显现出来的杨彬两个字。 王敏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原本要走的脚步也僵住了，脑子里也不知道此刻想了什么，忽然就又坐了回去，伸手拉开抽屉，假装翻找起东西来。 对面，徐音也听到了铃声，放下手里正在处理的文件，拿过手机看到那个名字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紧抿的嘴角处，露出了浓浓的不悦。 铃声固执地响着。 片刻后，徐音微微深吸了口气，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淡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感情。 楼下，杨彬听着电话里那个声音，心头的那一团火，顿时熄灭了一些。眼中掠过些许冷意之后，道：“我在地下车库等你，给你五分钟时间。” “我还有点文件要处理，等我十五分钟。”徐音说完，不给杨彬拒绝的时间，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的时候，忽听得砰地一声，抬头一看，只见王敏脸色难看地从凳子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踩着高跟鞋飞快地走了。 徐音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后，就将目光收了回来。目光里，一片平静。 王敏和杨彬的那点事，在这个不大的省政府院子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徐音在这楼里的人缘并不差，加上又是和王敏一个办公室，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会有不少落进她的耳朵里。 不过，她不在乎。 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死了。一颗死了的心，又怎么会在乎这种本来就不重要的事情呢？ …… 王敏匆匆坐了电梯下到一楼后，在门口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杨彬的车。面色阴沉的她，略一犹豫后，又奔去了地下车库。果不其然，她很快就在一堆车中发现了杨彬的那辆车。 她顾不得会不会被徐音撞见，直接朝着那辆车子冲了过去。 还没到近前，杨彬就从窗户里看到了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王敏径直来到车旁后，伸手就去拉后车门，可是拉了两下都没拉开，这让王敏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透过窗户看着窗户中隐约透出来的人影，心头的怒火在不断地燃烧，烧得她脸颊都烫了起来。 她突然猛地抬手在杨彬车窗上用力拍了起来。 啪啪的声音在这个现在还没什么人下来的地下车库中，格外清晰。 车里的司机看了看后视镜中紧皱着眉头神色不佳的杨彬，犹豫了一下后，轻声道：“要不我下车去劝劝她？” 杨彬抬眼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不用了。”说罢，一伸手把旁边的车门打开了。 “你要干什么？”杨彬依旧坐在那里，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微微仰着头看着失态的王敏，眼神里多了几许厌恶。 大概是这几许厌恶之色彻底的激怒了王敏，让她心头还勉强维持着的几分清醒都迅速被抛之脑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她猛地拉开车门，如一只身姿敏捷的猫咪，突然就窜进了车中，一下扑到了杨彬身上，双手齐下，不管不顾地往杨彬身上打来。脑袋上，脸上，身上，无处不遭殃。 杨彬也是一时被打蒙了，过了好几秒时间才反应过来，嘶声喊道：“死了吗？还不过来拉开她？” 终于反应过来的司机慌忙下车，冲到王敏身旁，一把抱住她，就将她拖开了！ 杨彬喘着粗气，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缓过神来，然后伸手理了理被王敏抓乱的头发，和弄皱的衣服，然后下车走向了被司机拖到了不远处消防通道的王敏。 王敏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站在那里，也是喘着粗气，只不过，眼眶微红，噙着泪水。 杨彬过来看了她一眼后，似乎心头生出了一些不忍，叹了口气后，示意司机先走。 等司机走开后，杨彬往前了几步，伸出手，想要帮王敏撩开那几缕黏在脸上的头发。 王敏一歪脑袋躲开了。 “你别碰我！你们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王敏低声骂道。 杨彬看着她，忽问：“吃醋了？” 王敏哼了一声，扭过脑袋，不看他。 杨彬看了她一会，忽然上前一把搂住她。 王敏一开始大力挣扎着，可等到杨彬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后，忽然就不动了。她转头惊喜地看着杨彬，追问：“你说的是真的？” 杨彬反问：“你不信我？” “你拿出证据来，我就信你！”王敏话是这么说，可那眼神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杨彬忽然就笑了起来，邪恶的笑容，瞬间就让王敏明白了什么。差不多同时，一只手已经从衣服的下摆摸进了王敏的衣服中，在她的后背滑动起来，而后又开始往身前游移而去。 王敏娇呼了一声后，又紧张地张望起来，不见人影后，一边说：“待会被人瞧见了，你快把手拿出来！”一边却又将自己的手摸向了杨彬的身下。 不多时，王敏的眼神就迷离起来，口中还溢出了撩人的声音。 杨彬埋头在她胸前，恍若一头野兽。 …… 第507章 消愁未可 十分钟后，徐音拎着包，穿着一条黑色的风衣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站在电梯口四处看了看后，看到了不远处那辆停着的黑色丰田凯美瑞。 徐音吸了口气又吐了出去后，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快到车旁的时候，忽然司机从车里下来了。 看着走过来的徐音，他讪笑一声，问道：“是徐处长吧？” 徐音点点头。 司机回答：“杨区长去上洗手间了，应该快回来了。您先上车吧！”说罢，伸手拉开后座车门。 徐音看了一眼，道：“我晕车，还是坐前面吧。”说罢，自己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见状一愣，但也不好说什么。 他没上车，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消防通道的那扇门，犹豫了一下后，拿出手机，悄悄给杨彬发了条短信：“徐处长已经到了。” 门后，正在耸动的身体，被突然响起的叮咚声音吓得停了一下，但旋即又被王敏一声低吟给勾得再次剧烈动作起来。 又过了大约七八分钟后，杨彬看了眼靠着墙壁不住娇喘，两颊绯红的王敏，一边整理衣裤，一边说道：“这两天安分一点，别闹。另外，徐音这里也帮我盯牢一点。” 王敏瞪了他一眼，哼声道：“我才不！” “你要是不答应，那回头度假就不去了！”杨彬说道。 王敏顿时急了，声音也一下子高了起来：“你这个混蛋……” “嘘！”杨彬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见她噤声后，低声训道：“我刚跟你说的，你都忘了？闹什么闹！” 王敏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但终归还是没再说话。 杨彬整理好了衣服，看到王敏身前还敞开着，伸手过去又在她胸前用力拧了一把，惹得王敏痛呼了一声。 “行了，我走了。你赶紧把衣服整理好。”说罢，杨彬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王敏看着他出去时头也不回地模样，心中总归有点不是滋味。可是想想刚才杨彬说的，又只好将心中那点不甘心给压了下去。 谁让她运气不好，嫁了那么一个男人呢！ 就算她现在离了婚，杨彬也不可能娶她，这一点王敏心中可是清楚的很。所以，她也从来没想过要离婚。但，每次看到杨彬对徐音那副死缠烂打的样子，她心里就不甘心，就难受！ 王敏站在那，突然低声骂了两句，也不知是骂得徐音，还是骂得杨彬。 刚骂完，忽听得楼上似乎有声音传来，王敏心中一慌，连忙整理起身上衣物来。 外面，杨彬一走出消防通道，就看到那司机站在车旁朝着他打着手势示意徐音已经在车内了。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的西装后，才大步走过去。 车内，徐音正好看到了他从那扇消防通道门里出来，也看到了他走出门时朝着这边望过来时那一丝不自然。 没一会儿，杨彬就到了车旁，站在车外等着的司机低声朝着杨彬说道：“徐处长说晕车，坐前面了！” 杨彬愣了一下，瞥了一眼前座的车门，什么都没说，就拉开了后座车门，上了车。 他刚一进来，前面坐着的徐音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从后面飘了过来。 这股香味，徐音隔三差五就能闻到。 是王敏身上的。 她下意识地转头朝着那扇消防通道门看去，只见那扇门忽然被人拉开，王敏拎着包，衣衫略微有些凌乱地走了出来。 她一走出来，就停了下来，朝着车子看了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一扇看不透的窗户，似乎对视了一下。 徐音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后座上的杨彬也看到了从消防通道里走出来的王敏，眉头略微皱了皱，旋即立即收回了目光，朝着司机说道：“走吧！” 车子很快就带着轰鸣声离开了这里。 王敏站在那里，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灯，神色复杂，眼底难掩嫉恨之色。 …… 中海市，市郊的一处山庄。 这地方是于部长推荐的，万方新联系的。 韩峰和万方新是前后脚到的。到的时候，才五点略多一点。两人聊了一些事情，等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于部长的车先到了。 于部长到了大概六七分钟后，丁振伟的车也到了。 一开始，丁振伟对韩峰的态度很冷淡，甚至，都不怎么接韩峰的话，这让韩峰尴尬不已，幸好有于部长在旁帮忙不断搭腔。 酒过三巡的时候，喝了大约二两白酒的丁振伟终于对韩峰的态度有了和缓的意思。 这时候，于部长说了一句：“韩总，你今天既然是要来给我们丁市长道歉的，那这功课就该做到位的嘛！你看看，丁副市长最爱喝的酒，你都不知道，你这歉就道得太没诚意了！” 此时，韩峰也已经喝了不少酒，虽然还不至于醉，但思维转起来总归是没那么敏捷了。听得于部长的话后，立马就起身道歉道：“于部长批评的是，还请于部长指教！” 于部长看了一眼旁边不说话的丁振伟，微微一笑，道：“丁副市长最爱喝的是那高度的五粮液，你看看你今天这桌上的，都是低度的。这怎么能行呢！” 韩峰一听，立即说道：“我现在就让服务员换高度的！”说罢，就要叫服务员。刚开口，就被丁副市长拉了一下。 “韩峰啊，算了。今天这酒也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就多了。”丁振伟说的时候，正好那服务员推门进来，他一看见，抬手挥了挥示意服务员出去。 服务员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在座的几个人后，迟疑了一下，退了出去。 门关上后，韩峰正犹豫这酒到底是该不该继续喝的时候，丁振伟又说道：“韩峰啊，我知道你今天通过于部长请我来这里吃这顿饭，并不仅仅只是道个歉这么简单。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韩峰见丁振伟这么说，略一犹豫后，也就不再跟弯弯绕，就直奔了主题，道：“丁副市长火眼金睛，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今天我请您来，一是赔礼道歉；二呢，是想请您帮个忙。” 丁振伟看了他一眼，道：“是想让我帮你在记者面前说些好话吧？” 韩峰点头：“其实也不用说什么好话，您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了。” 丁振伟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确定要实话实说？” 韩峰再度点头：“我对韩峰大厦的安全系统十分有信心。我也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您说呢？” 丁振伟没接话。 一旁的于部长却突然鼓起掌来，还称赞道：“韩总，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魄力，真是不错！” 韩峰看了于部长一眼，给了一个感激的笑容，旋即又重新看向丁振伟，等待他的回答。 片刻后，丁振伟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个也不能算是帮忙，我本来也是打算实话实说的！” “那就谢谢领导了！我敬您一杯，我先干，您随意！”韩峰说着，举起桌上杯子，一饮而尽。 丁振伟看了看韩峰，也拿起杯子一口干了。 旁边万方新见状，立即起身过来帮忙满酒。 丁振伟本来打算要走，被于部长硬是拉着又给留下了。于部长说话风趣，偶尔还会带点颜色，虽然这场子只有四个人，却从不冷场。渐渐地，这气氛是越来越好，这酒自然也是越喝越多。 又过了几巡之后，韩峰突然有些尿意，便起身去上洗手间。刚走到洗手间，裤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 韩峰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 还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他的手机上，这种陌生号码发来的垃圾短信不少，平常时候，他基本都不怎么看直接就删了。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打开了。 一张照片随之映入眼帘。 韩峰僵硬原地，不能自已。 照片中，徐音穿着一身黑色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立领衬衣，简单的裁剪，就像绿叶衬着鲜花一般，衬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庞。 与上一次的见面相比，她的脸庞消瘦了许多。 她坐在那里，平静地露着一丝笑容，身旁是得意的杨彬，哪怕是隔着屏幕，韩峰都能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那满满的挑衅。 更关键的是，他的手，搭在了徐音的肩膀上。 这让韩峰想要自欺欺人一下都做不到。 明晃晃的事实，让他的心，犹如刀割，疼得无法呼吸。 手机从他的手中滑落了下去，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啪地清脆声响。 片刻后，忽有万方新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韩总，你怎么了？没事吧？” 韩峰一动不动，站在那，呆若木鸡。 听不到回应的万方新抬手用力地敲了敲门，砰砰地敲门声，终于将韩峰从那种仿佛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的迷茫痛苦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他努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勉强压下心底如海啸一般正在咆哮的悲痛，捡起地上的手机。起身时，他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像个鬼一样。 他愣了愣，旋即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了一丝并不好看的笑容，然后转身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万方新看到他出来，松了口气，问道：“刚怎么了？” 韩峰将手中的手机朝他晃了晃，道：“手机掉了！” 万方新看了看手机，那碎成了蜘蛛网的屏幕，证明着韩峰说的是实话。他没多想，等韩峰出来，他就迈步进了洗手间。 桌旁，于部长与丁振伟聊兴正浓，见韩峰过来，于部长招呼他，说道：“韩总，你是不是还没到30岁啊！” 韩峰脑袋有些昏沉，看了看于部长，点点头，回答：“是的。” “那女朋友了，有了吗？”于部长又问。 这个问题，像是一根箭，忽然射过来，插在了他的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丁振伟不知道是看出了韩峰的不对劲，还是只是随口说的。他说：“像韩总这样的青年才俊，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的话，那就算了！我本来还想介绍一个女孩子给韩总呢！那女孩子，无论是家世还是自身条件，都很不错。长相也很清纯，跟韩总站一起，绝对是郎才女貌，般配无比。”于部长笑着说道。 韩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道：“谢谢于部长。不过，我这两年暂时没有打算找女朋友的打算。毕竟，像我这种做企业的，工作太忙。一般的女孩子，可能都会接受不了！” “男人嘛，忙一点是正常的！”于部长说道：“男人不忙，怎么养家？对不对！” “来来来，喝酒喝酒！”丁振伟忽然举起了杯子。 韩峰跟着举起了杯子。 一杯酒下肚，那满腹的悲苦，似乎被冲散了一些。 于是，一杯又一杯…… 可，这心中悲苦，怎么就越喝越多？ …… …… 离开时，韩峰还勉强有着一丝清醒。 于部长和丁振伟先走的。 万方新酒喝得不少，被司机扶上了车后，马上就走了。 韩峰没带人来，是自己开着车来的。此刻酒喝了这么多，自然是不能自己开车回去了。他刚想着要给白素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一下，可这手机拿出来，才意识到，手机刚才摔坏了。 这时，山庄的经理走了过来，问韩峰需不需要他们派人帮忙送他回去。 韩峰没有拒绝。 一个跟韩峰差不多岁数的男人走了过来，跟韩峰面前说了几句后，就扶着韩峰往外走，然后上了车。 车子刚开出山庄不远，酒意彻底涌上来的韩峰，就昏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508章 坠入谷底 “醒醒！哎！醒醒！” 恍惚间，韩峰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还有人在用力摇晃他，拍打着他的脸颊。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而后，疼痛，从四肢百骸中钻出来，如潮水一般涌来。脑袋中，仿佛有无数蜜蜂，正在嗡嗡作响。 发生了什么？ 韩峰想要抬起头看一看，可是刚一动，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再度晕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某种韩峰还没明白过来的急躁低沉。 韩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反光马甲的身影就站在旁边，正躬身看着他。他身上那件反光马甲上反出来的荧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黑夜中那张脸，多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听得到吗？问你话呢！”男人又喊道。 韩峰回过神，张嘴回答：“我叫韩峰。”声音嘶哑，低得都不太听得清。 男人又问了一遍，韩峰又答了一遍。 男人听清后，诧异地看了看他，问：“韩峰大厦那个韩峰？” 韩峰点头。 “你现在能动吗？”男人又问。 韩峰试图动了动手脚，似乎手脚都还好，只是不能抬头，一抬头，就仿佛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他努力用昏沉的脑袋组织了一下语言，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说道：“头痛。” 男人听后，忽然探过头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脑袋，还用手在他的头顶处扒拉了一下，每一次触碰，都有针扎的感觉。 “破了个口子，不过不深。应该是脑震荡了，你先不要动，躺着。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男人快速地说完这话后，又将身体从车子里抽了出去，而后从身上摸出了本子和笔，快速写了起来。 几秒过后，男人忽然抬头看向韩峰，问：“你撞人了，知道吗？” 撞人？ 韩峰愣住了。他看着那个男人，此时才看清，这穿着反光马甲的男人，是个交警。头上那顶警帽上警徽在夜色中，还反着光呢。 只是，他怎么会撞人呢？ 韩峰下意识地想下车，可身体刚一动，脑袋里就嗡嗡地响了起来，仿佛要炸开一般，瞬间整个人都没力气了。 “别动！”交警见他要起来，沉声呵斥了一句。 韩峰也确实动不了，闭着眼，靠在座椅上，缓了好几秒钟，才将这种天旋地转一般的恶心感觉给勉强压了下去。而后，他睁开眼，看向那个交警，问道：“你刚说我撞人了？” “你自己没感觉到吗？”交警看了他一眼，一边问，一边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着。 韩峰摇摇头，表示没感觉。 “喝了多少酒？”交警忽问。 韩峰愣了一下，他喝酒了吗？ 似乎，好像是喝了酒。 他努力回忆着，但嗡嗡作响的脑袋中，根本没办法想起任何东西。 “不记得了？”一旁的交警等了一会，没见到他回答，又问了一句。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那个人怎么样？”韩峰又问。 交警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他，脸上神情复杂的很，片刻后，叹息了一声，道：“撞得挺严重的，估计希望不大。” 韩峰心里突然咚地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用力砸了一下。他瘫在椅子里，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瞬间掏空了。 他撞死了人了？ 他怎么会撞死了人了呢？ 救护车没过多久就来了，韩峰被抬上车的时候，他还没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他记不起昏迷之前的事情了，更记不起他怎么离开的那个山庄。只记得，一睁眼，就是砸事故现场，然后交警告诉他，他可能撞死人了！ 这是晴天霹雳！ 去医院的路上，车里的护士联系了和平饭店找到了从明，而后又找到了白素。 可，先到医院的却不是白素，而是记者。 韩峰刚从救护车里被推出来，刺眼的闪光灯片咔咔不断亮起，闪得人都睁不开眼。 护士和医生大声地呵斥呼喊着，还喊来了门口的保安，才终于将这些疯狂的记者个拦开了。 韩峰很快被推进了急诊，可他的检查还没结束，关于他酒后驾车撞死人的事情，就已经传到了网上。 白素在路上，就看到了手机上推送的消息。 “青年企业家韩峰，酒后驾车撞死路人”醒目的标题下，是一张大大的图片，韩峰脸色惨白，满身狼狈的躺在推车上，被医生和护士从救护车中抬下来。 这条新闻发布才不到五分钟时间，底下就已经有了几百的评论。 都是批判韩峰不该酒后驾车，伤害了他人性命安全。 有些情绪激动者，更是破口大骂，用词难听，不堪入眼。 还有人从这件事引到了白天韩峰大厦电梯事故，以韩峰酒后驾车来定位韩峰大厦的安全必然是不安全的！ 这个评论很快就被人顶到了最上面，不少人在下面附和。 等白素赶到医院的时候，这条新闻下已经有三千多的评论了，而那条最上面的评论下，已经有了一千多的回复，大部分都是表示赞成那个人的言论，觉得韩峰大厦的老总尚且是这样的品行，那么在大厦的安全问题又会有什么良心设施呢！ “美女，到了。”司机的声音将白素的目光从手机上拉了回来，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一百，扔给了司机后，就匆匆下了车。 “美女，找钱！”司机在车里探头大喊，可见到那个美女连头也没回后，嘴角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低头看了看那张一百，愉悦地吹了个口哨后，将它塞入了口袋，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白素拎着包快步走进急诊，很快就找到了刚从ct室出来的韩峰。 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脸上还有血渍没擦干净的韩峰，白素眼神复杂。 “你是家属？”护士看到白素，目光讶异而羡慕地在白素身上飞快地扫了一下，而后问道。 韩峰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看到白素后，本想打声招呼，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他很羞愧。 在盐水的作用下，他已经基本清醒了过来，虽然还记不起车祸之前的事情，但他的脑子对现下的状态，已经能做出分析了。 他不知道那些记者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大概是和平饭店那边走漏了消息。 但他知道，这个消息一传出去，那不仅是他，还有韩峰大厦，必然是要跌落尘埃了。三五年内，恐怕是别想再恢复到之前的声誉了。 韩峰大厦能有今天这样的声誉，不是他一人的奋斗，是许多人的奋斗，尤其是白素，陆芳儿，还有布兰切他们，他们的付出，功不可没。 可今天，就在最多一个小时前，因为他的酒后驾车这样的糊涂之举，他们所付出的这一切，都将会被他连累着，一切跌落泥沼之中。 韩峰是真的感觉羞愧。 他甚至不敢去看白素的眼睛。 “哎，是家属吗？”推着车的护士又问了一句，声音里有了一些不耐烦。也不知是因为白素太完美，让她心中生出了一丝嫉妒，还是因为酒后驾车的韩峰让她们心生厌恶。 白素收回看向韩峰的目光，朝护士说道：“我是他的秘书。” 一听到秘书二字，护士看向白素的目光里，似乎又有了些变化。 “那你去把钱先交了吧。”护士说道。 白素点点头，又看了韩峰一眼后，转身就走。 这一去，去了很长时间。 韩峰躺在急救室里，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心乱如麻。 这一刻，他很想给徐音打电话。 很想念她。 很想问一问她，他该怎么办？ 可是，即便他的手机还能用，这个电话，他也没脸拨出去。 酒后驾车，还撞了一个人，这样的他，还能有什么脸面再去面对她。 更何况，她如今的身边，已经坐了其他人。 韩峰闭上眼，脑海中忽然有今晚的许多事渐渐回忆起来，包括那张照片。 “韩总！”白素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将韩峰的思绪从一片悲伤之中拉了回来。他睁开眼，转头看向白素，张了张嘴，想说声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却觉得格外苍白无力，无法说出口。 几秒后，白素先开了口：“我刚去了一趟手术室那边，那个人的家属已经到了。那个人的颅脑损伤太严重，体内脏器多处破损，医院这边……”她停了一下，脸上有许多复杂神色一掠而过：“医院这边已经建议家属放弃手术了！” 其实，交警之前就跟他说过，被他撞到的那个人希望不大。可没有听到医院的最终定论之前，心中总是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或许那只是交警的误判。或许，那个人还有得救！ 可没想到，那不过是他内心的一种自我逃避罢了。 韩峰僵硬在那里，满满的负罪感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第509章 他的身份 白素说完那些话，坐了一会后，见韩峰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就又离开了。他也不知道她是离开了医院，还是去了哪里！ 半小时后，韩峰之前的脑部ct结果就出来了。幸运的是，并无严重伤势，头部的伤口只是表皮伤，清洗消毒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脑震荡。 脑震荡的并发症很多时候并不会一下子就显现出来，所以需要留院观察两天。 医生给他清理了头部伤口之后，韩峰就被送去了住院部。 刚到住院部没多久，交警就来了。 交警看着床上躺着的韩峰，面色凝重：“人没了。” 短短的三个字，虽然韩峰之前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还是感觉很受打击。 “你是酒驾，而且造成了严重的交通事故，所以判刑是肯定的了。不过，要是你能够得到家属那边的谅解，让他们不起诉的话，在量刑的时候，应该还是能够轻一些的。所以，我建议呢，你找个人，好好跟死者家属协商一下，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争取他们的谅解。你看怎么样？”交警说道。 韩峰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朝交警点了点头，道：“都听您的。” “行。那你安排个人，明天早上到交警大队找我。”交警说完，又带着某种复杂的目光看了看他后，扭头走了。 交警走后没多久，白素来了，和她一同来的，还有胡林律师。 胡林律师一看到他就问道：“韩总，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呢？” 韩峰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他也很想知道，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呢？ “胡律师，你说一说，这个事情怎么处理比较好吧！”白素忽然开口。 胡林律师被白素这么一提醒，顿时意识到刚才那话问得有些不合适，讪笑一下后，立即说道：“这个事情，入刑是肯定的了。不过，刑期也有长短之分。我的建议呢，是等韩总你身体好一些了，亲自去给伤者家属道歉，然后该赔多少钱就赔多少钱，尽量争取他们的谅解。只要伤者家属表示谅解，不起诉，那么量刑上还是可以有很大空间的。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给您争取到最短的！” “人已经没了。”韩峰听完后，说了一句。 胡林律师脸色变了一下。 “刚刚交警来过，明天你和白素一起辛苦一下，去一趟交警大队，处理一下赔偿的事情。无论他们要多少，都给。另外，在丧葬一事上，你们也多帮忙，务必把这个事情安排好。出殡那天，过来接我。”韩总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心中是说不出来的烦闷难受。 白素和胡林也看出来了，韩峰不太想说话，于是对视一眼后，先后离开了。 一夜，漫长无比。 终于到了天明时刻，韩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有人站在了韩峰面前，大声地叱责他，韩峰低着头，仿若一个犯错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下猛地一阵晃动。 韩峰被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护士过来换盐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床。护士走开后，韩峰转过头发现，白素竟然在床边坐着。 她低着头在看一些资料。 韩峰看了看窗外，天色阴沉，看不出是什么时候。 “你来了！”韩峰看着白素抬头，努力朝她挤出了一丝笑容，而后问道：“谈得怎么样？” 白素回答：“对方要一千万。” 虽然韩峰昨夜跟胡林说过，不论对方要多少，都给。可听到白素这个话的时候，还是稍微愣了一下。但也只是愣了一下。 错误终归是他犯的，哪怕就是一个亿，他也该赔。 钱再多，也抵不过一条命。 “梁宽的钱应该已经到账了，这一千万就从那里出，不要走公司的帐了。”韩峰说道。 白素看着韩峰，却没点头，眼底有些许犹豫之色掠过。 “怎么了？”韩峰见白素不做声，疑惑道。 白素迟疑了一下，道：“被您撞到的那个人，我们都认识。” 韩峰顿时皱眉，心中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忙问：“是谁？” “就是上一次差点撞到您的那个渣土车司机，金冠。”白素回答。 韩峰愣住。片刻后，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怎么会是他？” 白素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这未免太凑巧了。” 韩峰忽然想起一事，陆墨不是一直在跟着他吗？现在这个人被他撞死了，那陆墨呢？他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韩峰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忙问白素：“我的手机呢？” 白素说：“摔坏了，我让人拿去修了，要明天才能拿回来！” “这样，你问一下，看能不能先把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导出来。里面有个叫陆墨的，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在哪！”韩峰想了一下后，说道。 白素点点头，起身就拿着手机到阳台上去打电话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白素进屋，告诉韩峰：“电话号码是有了，不过打过去没人接。” 韩峰心中瞬间不安起来。 陆墨一直跟着这个渣土车司机，现在这个人被他撞死了，那陆墨人呢？ 该不会是也出事了吧？ 韩峰不敢再想下去，慌忙朝着白素说道：“你想办法，无论如何，要尽快找到他。他之前一直在跟着这个渣土车司机。” 白素一听，脸上神色微变，接着马上转身又去了阳台。 这回，在阳台待了很久。 再进屋时，白素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韩峰，犹豫了一下，说道：“芳儿他们都看到新闻了，说想来看看你，要不要让他们过来？” 韩峰摇摇头，道：“让他们别来了。” 所有人这两年多的辛苦，都被他给毁了，他此刻哪里有脸见她们。 “芳儿很担心你。”白素迟疑了一下后，又说道。 韩峰苦笑了一下：“告诉她我没事。来就不用来了。公司里现在肯定乱了套，只能辛苦你们几个帮忙盯着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公司的事，您不用担心。我们都会安排好的。对了，今天早上，冯总和红树集团的饶总都给我打过电话，他们都想见你。”白素说道。 饶樱若和冯志远此时要见他，自然也是为了这桩事。他们两个都持有韩峰大厦的股份，如今他出了这么个事，他们自然也是会受到牵连。 只不过，他今天心里乱，加上刚刚白素又联系不上陆墨，他心里更是不安，所以也没心情见他们二人，于是就说道：“今天就算了吧，明天再说。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我身体不适，暂时不方便见他们。” “好。”白素话音刚落，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一眼后，起身往屋外阳台走去。 韩峰一个人躺在那，看着天花板吊顶上的纹路，复杂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金冠，渣土车司机。 死者竟然是那个渣土车司机！ 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那陆墨呢？ 韩峰心中忽然生出了无数疑惑，一个接着一个，渐渐地，他这起酒后驾车导致的车祸事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下意识地不愿意相信这只是巧合。 可，如果不是巧合，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心里犹如装了一团乱麻，他想从中找出一个线头来，将这一团乱麻都理清楚，可是，谈何容易！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白素从阳台上走了进来，看了眼床上的韩峰，走到床边，拎过床尾放着的包后，道：“公司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了。晚点再过来。” “等等！”韩峰叫住她：“陆墨没找到之前，那个钱先别打过去吧。葬礼你们帮着办，费用都从公司走，其他的一切赔偿，都等找到陆墨之后再说。尽快找到他！” 白素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第510章 离婚协议 宁州。 早上，徐音身体感觉不适，跟单位请了假，去了医院。医院出来后，直接回了家。刚到家，却发现已经搬出家多日的父亲徐潮回来了。 一人要进门，一人拿着一个大包要出门，正好撞了个正着。 徐音扫了一眼徐潮手上拎着的行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你既然回来了，那也好，省得我回头再找你了。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有点东西要给你。”徐音说罢，径直推开徐潮进了门。那淡漠的模样，哪里还像是女儿对父亲的态度。 徐潮不太适应徐音这种态度，可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和徐音为自己做的事，又哪里还有什么颜面在徐音面前去要求得到一个父亲该有的待遇。 徐音进屋后径直去了自己房间，片刻后，就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文件袋。 “本来是打算周末约你出来再给你的，但既然你现在来了，那就顺便拿走吧！”徐音说着，就将那文件袋递到了徐潮跟前。 徐潮低头看了一眼，心中忽然莫名地感觉慌张，不敢伸手去接，仿佛眼前的这不是一个文件袋，而是一个炸弹。 “这是什么？”他犹豫了一两秒时间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音神色平静：“离婚协议。” 徐潮面色顿变，脸上瞬间有许多情绪一闪而过，最终定格成愤怒。他看着徐音，怒声斥道：“你胡闹什么！就算你妈要离婚，也该是她自己把这东西给我！” 徐音冷笑起来：“你觉得，你还有脸见我妈？” 徐潮顿时愣住。 几秒后，更是羞恼，瞪着徐音，喊道：“大人之间的事情，你别插手！”一边喊，一边抬手一甩，将徐音拿着文件袋的手给一把打开了。那个文件袋被甩了出去，落在了门内的角落里。 徐音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了心中即将要喷涌而出的愤怒失望情绪，尽量平静地走到角落，重新将那个文件袋捡了起来。 然后说道：“你要是现在不想看也没关系，回头我给你寄到你单位去。” 说罢，她拿着文件袋就要关门。 这时，徐潮突然伸手一把将门给挡住了。 他看着徐音，眼中有许多复杂情绪在各自拔河，几秒后，他伸出手，道：“拿来。” 徐音将文件袋递了过去。 徐潮接过后，看也不看，就塞进了他拎着的行李包中。 徐音静静地看着他这动作，眼底里有浓浓的凄凉一掠而过。 徐潮将文件袋塞好后，抬头看了徐音一眼后，扭头就走。徐音也没拦他，转过身，要关门。 “等等！”徐潮忽然停了下来，喊了一声。 徐音停下关门的动作，看向徐潮，冷冷问道：“还有什么事？” 她的冷漠，让他又难受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后，问：“新闻看了吗？” “什么新闻？”徐音微微皱眉。 “中海的新闻。”徐潮说道。 徐音一听到中海二字，从刚才到现在始终表现得冷漠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不等她发问，徐潮像是怕她不问一般，就快速说道：“那个韩峰酒后驾车撞死了一个人，估计是要坐牢了！” 徐音神色大变。 徐潮看了看她的神色，脸上有些许复杂神色闪过，接着又低声说道：“幸好你现在跟韩峰分手了。” 徐音突然哼了一声：“我和他为什么分手，你不清楚吗？” 徐潮脸色大变，一张老脸顿时憋得通红。 看着徐音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他感觉有些陌生，还十分心虚。可他徐潮是什么人，被自己女儿用这种目光盯着，他那点可笑的自尊心又开始出来作祟。他强辩起来：“我是做错了事！可是，现在这个韩峰出了这样的事，不是也说明，你跟他分手是对的吗？再说了，那个杨彬有什么不好，他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是副区长了，以后只要你姑妈稍微提携一下，不说到市里，就是到省里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徐音完全愣住了。 自从她知道那件事后，她确实对自己这个父亲很失望，甚至想怒骂他一顿。可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选择相信那件事不过是他酒后一时失控，她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从小让她一直很尊敬的男人，并非真的那样不堪。所以，她甚至愿意放弃韩峰，去救赎他。可是，此刻，徐潮的这一番话，却让她的心彻底凉到了底。 她看着徐潮，感觉如此陌生。 她从未想到过，这个从小让她感觉身影无比高大的男人，内心竟然是如此的粗鄙不堪，甚至龌龊。 他的自私，胆小，虚伪，逃避……一切的一切，此刻都让她感觉无比的恶心！ 真的恶心！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是她的父亲！ 徐音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徐潮那张在她看来面目可憎的脸。良久，她才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重新睁开眼。 徐潮还站在那里，还在轻声地自我辩解着。 可徐音已经不想再听了，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 她看着他，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徐潮震住，一张脸上，由红变白。 徐音最后看了一眼，而后转身，用力关上了门。 “砰！” 徐潮身体晃了晃，面色惨白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懊悔之色。他已经意识到，刚才那番话的不妥。可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他却没有勇气再去敲开。 徐音说“滚”的时候，眼中的那种目光，是如此的嫌恶。 这比一开始的冷漠，更让徐潮害怕。 徐潮在门口站了半分钟左右，走了。 屋子里，徐音站在门背后，却忽然落下泪来。一开始是无声落泪，后来慢慢变成啜泣，最后成了嚎啕大哭。 …… …… 中海。 在医院观察了一天后的韩峰，状态好了许多。虽然站起来久了，还是会头晕目眩，但自己行动还是已经没问题了。 他想出院。 可胡林劝他还是先不要出院的好。 具体原因胡林没说，但韩峰大概能猜得到。 之前白素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时候，他依稀听到过一两句。似乎是公司那边这两天不太平静，他出事的第一天下午就开始有人去公司闹事。 这事，白素都没有跟他说，应该是希望他先好好养身体。 但，韩峰哪里真能安心得躺得住。 所以，趁着胡林和白素走后，韩峰本想偷偷溜出医院，可没想到，前脚还没出病房呢，迎面就来了两个警察，拦住了韩峰。 “你是韩峰吧？”为首的那个年长一些的，打量了一下韩峰，问了一句。 韩峰突然见着警察，有些诧异。但想到之前胡林就交代过，因为韩峰是酒后驾车造成严重事故，所以刑事责任是肯定逃不掉的。既然要负刑事责任，那肯定需要公安这边介入的。所以，也没多想，点头承认后，就问道：“二位是为了车祸的事情来的吧？” 警察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是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韩峰看这警察说话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犹豫了一下后，便说道：“好的。那能不能让我先打个电话，我刚跟人约好了要去公司。”韩峰撒了个谎。这两位警察的奇怪，让他莫名地觉得不安。他想打电话给胡林。 胡林作为律师，跟这些公检法机构的人，是最熟的。 这里面如果真有什么古怪，以他的人脉，想必多多少少能打听到一些什么。 但，这两人却不肯给他这个打电话通知胡林的机会，直接上手，一人一边按住韩峰，说道：“你也是有头有脸的场面人物，在医院这种地方，人多眼杂的，要是闹起来，对你自己也没好处，所以，乖乖配合，行吗？” 韩峰听后，也只好配合。 到了公安局后，韩峰就被扔到了带铁门的房间里锁着了，也没人来问，就这么关着，就好像是他已经被遗忘了一般。 安静得都能听到电流流过头顶白炽灯灯丝发出的声音的房间里，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模糊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拉开了铁门，然后上前带着韩峰往外走。 韩峰又被送进了审讯室，冰冷的铁椅，还有脚铐。他就像是一个重刑犯一般，被对待着。 如果说，之前韩峰只是觉得奇怪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肯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了。 强烈的白炽灯光从对面照过来，正好打在他的脸上，照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更是看不清对面坐着的两个警察是什么样子。 其中一人，突然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韩峰愣在那里，还没回神。 “砰砰！”另一人抬手用力地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这动静，很快就将韩峰的心思给拉了回来。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韩峰只好回答：“韩峰。” “几岁！” “29！” “从事什么职业？” …… “10月28号晚上，10点半，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10月28号就是结顶仪式的那天，那天晚上，他先是和于部长还有丁副市长他们吃了晚饭，然后他们都有些喝多了。 他们打算要走的时候，是差不多九点左右的样子，但再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不记得了。怎么离开的酒店，又怎么会撞到了人，他都记不起来了。 此刻，警察一遍一遍地逼问，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酒精把那一段时间的记忆都给抹除掉了。 警察大概换了七八种方式问了十几遍都没问出什么来后，似乎放弃了，开始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在本子上不断地写着什么。 韩峰坐在那，感觉手脚冰冷，脑袋也开始发晕，眼前的东西也都出现了重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对面的灯光照得太久了缘故。 他刚想开口，看能不能跟他们要求这灯光调暗一些，但话还没出口，对面的人先说到：“被你撞死的死者，叫金冠，之前一直在你公司名下韩峰大厦的建筑工地上开渣土车，对吗？” 韩峰有些头昏脑涨，听得警察这么问，没多想，就点了头，道：“是的。” “大概半个月前，他开车差点撞到你，是吗？” 韩峰渐渐有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对面的警察，犹豫了一下后，点头回答：“是的。” “那次车祸，后来被撞到的那个车主钟允，是你原来在宁州创办的潘多拉公司的员工，是吗？” 韩峰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连钟允都查到了。 不过，政府部门的能量向来很大，只要他们想查的，基本没有查不到的。 既然都是他们已经查到的事情了，那么韩峰否认也没什么意思。他点头承认：“是的。” 对面的警察得到答案后，又沉默了下来。 韩峰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两个身影，心头忽然很不安。 这个时候，突然牵扯到半个月前的那桩交通事故，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 难道说，这些警察也意识到了其中蹊跷？ 韩峰刚想到这里，对面警察忽然又说道：“现在死者家属怀疑你是故意杀人后伪装的酒后驾车。所以，你必须交代清楚，那天晚上你从酒店离开后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事故发生的位置。那个位置并不在那个山庄到你住的和平饭店的必经之路上。反倒是那个金冠，他就住在那个位置附近。” 韩峰当即愣住了。 昨天白素跟他说了，死者就是金冠后，他心中也觉蹊跷，之后一直在让白素尽快找到陆墨。却没想到，死者家属这边竟然动作更快！ 不过，如此蹊跷，死者家属有此怀疑，却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们之前提出了一千万的赔偿，韩峰都已经答应，只是暂时让白素不要把钱打过去，那这死者家属为何又突然怀疑起他是故意杀人了？ 第511章 事不简单 虽然韩峰记不起那天晚上酒局结束之后，他到底做了什么。可是，有一点，他是可以十分肯定的，那是他绝对不会故意撞死那个人。 这一点，韩峰对自己还是自信的。 可，此刻看这些警察的架势，并不像是怀疑，反倒像是已经确认了他就是故意杀人，现在只不过是在等着他供认罢了。 韩峰自然是不可能供认的。 这两个警察又逼问了他将近半个小时后，依然不见他有松口的迹象，就走了。很快，另外有人进来，带着韩峰离开了那张铁椅，送回了原来的那个铁门房间。 送他过来的人将韩峰推进房间后，就要锁门离开。 韩峰叫住他，恳求道：“你好，我能打个电话吗？” 这位跟韩峰差不多年纪的警察，上下扫了他一眼后，淡淡说道：“我做不了主，得去问一下领导，你先等着吧。” 这一等，又是小半个小时左右。 韩峰已经等得失去了信心。 终于，又有人来了，除了之前见过的那个年轻警察之外，还有一个熟面孔，胡林律师。 韩峰看到胡林，顿时激动起来。 “胡律师……”韩峰刚要说话，胡林律师就打断了他，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韩总你放心，我会尽快让你离开这的！” 胡林这么一说，韩峰焦躁的心情略微安定了一些。他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胡林看了一眼不远处等着的那位年轻警察，见他没有留意这边后，又压低了音量，小声问道：“韩总，您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他们对你的指控，是真还是假？” 胡林这句话，问得韩峰有些伤心。 胡林大概是看出了韩峰这句话的伤心，又解释了一句：“韩总，你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否则我也不会在你手下做了这么久，对不对？只不过，现在这个事情，并不简单，已经初步可以断定，背后必然是有人想要搞你，所以，我也是以防万一，跟你确认一下。” 韩峰点头：“我理解，胡律师。我可以这样说，虽然那天晚上我怎么离开的山庄，怎么发生的事故，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我可以拍着胸脯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故意去做这样的事情。” 胡林听后，挤出一丝笑容，道：“那我就放心了！韩总，你别急，你放心，只要你是无辜的，我胡林无论怎么样，都会帮你保住清白！” “胡律师，谢谢你！”韩峰紧紧握住胡林的手，认真而感动地说道。 胡林律师又交代了几句，尤其是隐晦提到，公安这边接下去可能会采取一些必要性的措施，他让韩峰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住。做过的事情，可以说可以不说，但没做过的事情，无论如何是不能承认的！ 韩峰一一点头应下。 胡林很快走了，韩峰本想问一下公司情况如何，但那边的年轻警察已经过来催促胡林离开了，他也只好作罢。 胡林走后，之前审讯他的那两个警察又过来提审了他一次，问的问题跟之前差不多，不过，态度更差了一些。 到最后，韩峰没忍住，问了一句：“现在你们怀疑我是故意杀人，那么请问你们有证据吗？” 那个负责问话的警察看了韩峰一眼，道：“人是你撞死的没错吧？杀人动机也有了，你还需要什么证据？要不是觉得你还年轻，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认罪的话，我们都可以直接起诉你了！” 韩峰一听这话，心里便清楚了。 这些人手里并没有他故意杀人的证据，只不过是推测罢了。亦或者说，有人想要将故意杀人这个名头摁到他身上来。 这话，韩峰没说出口。 他沉默了。 既然这些人打定了主意想要让他承担故意杀人的罪名，那么他说什么都是白搭的，与其与他们作无谓的争辩，不如留点精神应付他们接下来的手段。 不过，他的沉默，似乎让对面两人有了些误会。 其中一位盯着韩峰看了一会后，一改之前公事公办的语气，变得和缓了一些，道：“话呢我们已经点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要是现在认罪的话，说不定组织上考虑你当时并不是很清醒的状态，给你个从轻发落的机会。” 说完，他看着韩峰，期待着韩峰能给出一些他期望中的回应。 韩峰也在看着他。面对着他那‘殷殷期切’的目光，韩峰微微一笑，道：“可是，我是真的不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方一见韩峰的笑容，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当即，脸色一寒，怒哼一声后，拔身而起，两人迅速就离开了审讯室。 门关上后，许久都没人来带韩峰回拘留室。 冰冷的铁椅，狭小密闭的空间，强烈的白炽灯光，都会让人心中生出不安，紧张，烦躁的感觉。 韩峰闭上眼，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不要浮躁。脑子里，开始慢慢地回忆，试图理清楚这整件事情。 现在，有一点是已经可以断定了，那就是金冠的死，肯定是一个设计好的陷阱。但问题是，幕后设计了这整桩事情的人，是怎么让金冠就这么恰巧地被他给“撞死”了呢？还有，陆墨又去了哪里？ 韩峰想不起来那天晚上他是怎么离开的山庄，若是能想起来，或许这些个谜团，就能找出一些线索了。 …… 审讯室外。 那两个准备要离开的警察，被一个中年男人叫住了。他看了一眼审讯室的窗户后，问道：“怎么？还是没认？” 其中一个警察点了点头，道：“嘴硬得很，一直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说。” 中年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不悦。 另一个警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中年男人的表情变化后，迟疑了一下，低声建议道：“要不上点手段？”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沉吟了几秒后，摆摆手，道：“不行。这个韩峰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他那个律师很厉害，我们不能让他抓住把柄。而且，现在市里面大领导也已经在关注这件事了，如果我们有个什么不合规矩的，万一被韩峰那个律师给捅到了大领导面前，那就麻烦了！” 刚才说上手段的警察一听这话后，也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他要是一直不认罪，难道我们就这么放了他？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中年男人想了一会后，道：“你们审你们的，其他的，我去想办法。总之，这个韩峰想走出这里，没那么容易！” 说罢，他扭身走了。 另外两个警察相视一眼后，其中一人突然低声问道：“王真，你真觉得这个韩峰是故意撞死了那个金冠？” 那个先前说要上手段的警察，也就是王真一听，愣了一下，旋即转过头，眼神古怪地看着他，道：“怎么？你觉得那个韩峰是无辜的？” 他忙摇头道：“无辜肯定是不无辜的。毕竟，他撞死了那个金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当时不是还有目击者嘛！但是，我觉得，那个韩峰未必是故意的！” “你呀，还是太单纯了！你想想看，那个韩峰住的和平饭店，和他撞死金冠的地方，完全不在同一个方向，他从山庄喝了酒回来，如果要回和平饭店，就算当时喝了酒，脑子不灵活，绕了路，也不能绕到那里去吧！更关键的是，这个金冠之前就跟他有过一些过节。那次交通事故，虽然没撞到他，却是撞到了他的一个相好。根据之前查到的消息，之前这个韩峰还曾怀疑过，那次交通事故，金冠很有可能是故意要撞他的。这也就证明了，韩峰是完全有杀人动机的。再加上，他出现在那个他本不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你还觉得金冠的死是巧合吗？”王真的这一番话，让他怔住了。 王真看着愣住的同事，笑了一下，抬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呀，思想还是太单纯了。我做这一行，已经有四五年了，这几年里，什么样的人心险恶没见到过。我跟你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那些人做不出来的！之前，还有一个人就因为跟朋友借钱没借到就拿把刀把人给捅了。你说，可怕不可怕？” 另一个警察，脸上露出不敢置信地颜色：“真有这种人？” “可不？所以说，你别觉得那个韩峰不可能是故意的。像他这种人，完全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且，我敢打赌，这整件事，他绝对是预谋好的。他就是想借着醉驾的幌子掩盖自己故意杀人的目的。你想想，醉驾致人死亡，只要认罪态度好，家属那边愿意谅解的，再走走关系，顶多就个半年就出来了。到时候，他韩峰还是一条好汉。”王真又说道。 可另一个警察却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想了一下后，又道：“那你说，他为什么不找个人这么做？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找个人做这件事。又何必亲自冒险？而且，这件事出了之后，他那个韩峰大厦受到的影响很大，这两天我看新闻，已经有不少人都去他那个公司去闹过事了。韩峰大厦的广场上，还被人拉了横幅，泼了油漆。我还是觉得，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王真见自己无法说服他，翻了个白眼，道：“那你说，韩峰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那么恰巧地撞死了金冠，而不是别人？” 另一个警察讪笑了一下，没接话。 王真哼了一声，道：“事实就摆在那里，你非不信。再说了，你以为你能比领导还聪明？你想得到的那些，领导自然也能想到。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把韩峰带回来审讯？这说明什么？说明领导手里肯定有什么证据已经能证明韩峰就是故意杀人的。所以呀，你也别同情那王八蛋了！这些人，都没一个好东西！”说罢，王真看了一眼神色讪讪的同事，扭头走了。 另一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第512章 产生动摇 市政府大楼，大领导办公室外。 万方新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 前两次，大领导都没见他。 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万方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领导办公室门，心情沉重地走到了旁边秘书办公室门口，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办公室中，秘书很快抬起脑袋，看了一眼门口。见到万方新的脸后，眉头不可察觉地微皱了一下，而后迅速站了起来，一边笑着说：“万区长，您过来了啊！”一边快步往门口走。 两人握了手后，秘书要迎万方新往屋里去，万方新没动，讪笑着说道：“我就不进去坐了，我今天来……” 万方新话还没说完，就被秘书打断。 秘书面露为难之色，道：“万区长，不是我不愿意帮这个忙，实在是大领导这两天确实很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见你。” 万方新一听这话，便知今天肯定也是没希望了。 他苦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两天麻烦你了！”说完这话，他就打算走。 但，王秘书却叫住了他：“万区长，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不如进来坐坐，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请教您一下。” 万方新这两天因为韩峰的事情，心情一直很不好，再加上大领导一直避而不见，更是让他感觉颇为受挫。所以，王秘书说有事请教他时，他多少有些意兴阑珊。可这王秘书可是大领导的秘书，万方新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勉强挤出个笑容后，道：“王秘书客气了，你有事直接说就行，哪里还用得着请教二字！” 王秘书笑着将他请进了办公室。 坐下后，王秘书打量了一下万方新有些憔悴的面容，迟疑了一下，道：“万区长，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秘书有话尽管说。”万方新道。 王秘书笑了笑：“行，那我就说了。万区长这两天来找领导，应该就是为了韩峰的事吧？” 对于王秘书的看破，万方新倒也不惊讶。作为领导的秘书，要是连这点敏感力都没有的话，那他这个秘书肯定是当不称职的。 既然被看破，那万方新也没必要隐瞒，轻轻点了点头。 “万区长，恕我直言啊，依我看，你现在最紧要做的，应该是跟这个韩峰划清界限！而不是帮他到领导这里来求情。”王秘书沉声说道。 万方新苦笑了一下，没接话。 王秘书说的，他自然明白。可是，谁让他是真的把韩峰当兄弟了呢。 王秘书见他这样，叹了一声，道：“韩峰出事，大领导很生气。你也知道，在出事之前，大领导对这个韩峰可以说是青睐有加，韩峰大厦结顶仪式，领导自己没空，还特意安排了的丁副市长过去，这样的荣誉在中海市可谓是绝无仅有了吧？但，先是韩峰大厦停电不说，这个韩峰竟然还醉驾撞死了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你万区长受牵连，大领导脸上也是无光啊！您说是不是？” 万方新点了点头。 “所以啊，您听我一句劝，接下去就别再来给这个韩峰求情了。否则的话，让大领导失望生气的，可就不仅仅只是那个不争气的韩峰了！”王秘书点到为止，万方新不傻，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他只能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谢谢！” 王秘书笑了笑，道：“万区长不用客气！大领导对您还是很看重的，只不过，您自己得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而且，韩峰虽然出事了，可韩峰大厦还在您的紫浦区，它依然还是中海市最高的大厦，还是紫浦区的地标。只要等一段时间，等这个事情的影响淡了，再给韩峰大厦改个名字，照样还是能给紫浦区带来好处的，您说呢？” “还是王秘书想得周全。谢谢了！”万方新努力挤着笑容。 王秘书见万方新似乎接纳了他的意见，脸上笑容浓郁了不少。接着，他又岔开话题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后，万方新就起身告辞了。 刚到楼下车里，万方新的手机就响了。 是韩峰的秘书白素打来的电话。 万方新看了一眼，拿着手机，有些犹豫。半响，他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通，那头的白素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万区长，见到市长了吗？” 几次三番都没能见到大领导，刚还被大领导的秘书给“指点”了一通的万方新，心中不仅挫败，还颇为羞恼。 此刻听到白素追问，情绪便有些压不住，直接斥道：“催什么催！要不你来？” 电话那头，白素拿着手机愣了一下。旋即脸色一暗，沉默了片刻后，道：“对不起，万区长，我不该……” 这一头，冷静了下来的万方新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叹了一声后，打断了白素的话，道：“不好意思，刚才不该朝你发火。市长这里还是不肯见我，你们韩总的事，我恐怕是帮不上忙了！” 白素拿着手机，再度沉默。 几秒过后，她深吸一口气，道：“没事，万区长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谢谢！” 这话就像是在讽刺万方新一般，让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也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口，声音变得平静而冷漠：“要是没其他事的话，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要忙。” “好。万区长再见。”白素说完后，就先挂了电话。 万方新拿着手机，听着里面嘟嘟的声音，心情很是烦躁。 他从来都不标榜自己是一个喜欢做好人好事的人，可他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只知道趋利避害的人。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秘书都已经是区长了，而他却也还是一个区长。 可他如今已经是将近五十岁的年纪了，如果再不能上一个层次，那么这辈子很可能就要这样到头了。 踏上仕途的人，没有一个是不想着升官的。 他也不例外。 如果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帮韩峰的话，那么很可能他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甚至，如果得罪了大领导，再被韩峰牵连到声誉的话，他现在区长的位置都很可能坐不稳。 刚才王秘书的那番话，如果没有大领导的意思在里面，他是不会说得这么直白的。 万方新不得不顾虑。 最关键的是，那天晚上，他离开山庄的时候，也已经是神志不清，根本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实际上也无法确定，当时韩峰是个什么状态。也就是说，他也没办法肯定，韩峰当时是不是存在故意杀人的能力。 万一他真的是酒精作用下，冲动杀人呢？ 否则，那么多的巧合，又如何解释呢？ 万方新虽然从情感上，不太愿意相信韩峰真是这样冲动心狠的人，可此刻，心思动摇之下，却也是情不自禁地就有了这样的顾虑。 这世上，从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呢！ 万一韩峰真的是酒精作用下，冲动杀人，那他现在要是豁了出去帮韩峰求情，一旦事情被坐实，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给自己脸上扇巴掌！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万方新是越想，这心中的退堂鼓就打得是越响。 一方面是困难重重，希望渺茫；一方面，有可能得罪大领导，导致自己乌纱帽都不保；还有一方面，事情真相如何，还很难说。 这三方面一结合，万方新似乎已经找不到继续帮韩峰的理由。 他靠在椅子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将心头的一切挣扎犹豫，都暂时压到了心底，不去想它。 这几天，因为韩峰的事情，他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整个人都快精神衰弱了。 “开车！”片刻后，万方新淡淡开口喊了一声。 司机闻声，立即启动了车子，一声轰鸣后，车子渐渐离开了停车场，驶离了市政府大院。 第513章 等着坐牢 同样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还有许多人。 其中，就包括钟允和徐音。 徐音自从从徐潮口中得知了韩峰酒驾出事的事情后，心里便一直上上下下，牵挂担心不已。这两天一直在留意网上的新闻，当看到新闻里说，韩峰已经被指控故意杀人，目前已经被刑拘的消息后，便再也坐不住了。 她匆匆去请了假之后，就拎着包离开了办公室。 她这边前脚刚走，王敏后脚就给杨彬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刚坐上出租车的徐音，就接到了杨彬的电话。 徐音看着手机上闪烁的杨彬二字，犹豫了一两秒钟后，就关掉了声音，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包里。 杨彬一连打了三个电话，徐音都没接。 清江区区政府副区长办公室中，杨彬脸上已是怒容满面，拿着手机，烦躁地在办公室中不停地来回踱步。 片刻后，他忽然停下，一边怒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一边拿着手机开始发短信。很快，徐音这边就有短信提醒。 徐音听着声音，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她脸色就变了。 短信上说：二十分钟后，东山路一号酒店，我等你。你要是不来，你父亲就等着坐牢吧！ 徐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开口朝司机师傅说道：“师傅，改去东山路一号酒店。” 十八分钟后，徐音站在路边，看着不远处隐匿在一排香樟树后的白色酒店外墙，心头一片无力的悲恸。 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杨彬打来的。 徐音接了起来。 “我已经到了。” “在哪？” “门口。” “我在2118房间等你。”杨彬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冷酷和残忍的味道。 徐音深吸了一口气，迈步朝着酒店走去。 酒店里，一切设计都很简约现代，很适合她的喜好。可惜，她此刻并无心情欣赏。她走到前台，看着那面容青春的前台接待人员，尽量挤出一丝平和的笑容，问道：“你好，你们这里有剪刀吗？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工作人员看了看她，大概是她那讲究的穿着，和让人感觉舒适的气质，让人难以生出警惕，所以服务员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很快，剪刀就到了她手中。 她看着工作人员说道：“我住2118号房间，剪刀我待会用完了再送下来还给你们！” “您用完直接放在房间就可以。回头我们的客房人员会去收的。”工作人员笑着说道。 “好的。谢谢！”徐音说完，带着一丝谦和的笑容，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2楼。 幽深走廊，静谧得没有一丝声音。 徐音拎着包，包中放着那把剪刀，黑色的高跟鞋落在那价格不菲的地毯上，一步一步，走得寂静无声，却又格外决绝。 忽然，一个客房服务人员推着车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差点与徐音撞上。 客房人员忙不迭给徐音道歉。 徐音挤出一丝笑容，摇头示意没事。 客房人员很快让到了一边，徐音越过她，继续朝着走廊尽头的2118房间走去。 一步，又一步。 背后，那个客房人员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 2118房间的门牌号亮着白色的光。 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徐音瞄了一眼后，拎着包的手，捏了捏，而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朝着门铃摁了下去。 很快，门就开了。 杨彬的脸，出现在门后。 眼中带着得意和讥讽的神色扫了她一眼后，哼了一声，让了开来。 徐音径直走了进去。 杨彬在身后关上了门。 徐音走到了房间最里面，沙发的旁边，然后就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放下包，也不坐下，就那么站着。 杨彬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然后目光轻佻地打量着徐音那窈窕的背影。 “怎么？想让我主动？”杨彬见徐音一直不动，微微皱眉，露出些许不悦。 话音落下，徐音动了，她弯腰放下了包，然后脱下了外套。外套里，是一件贴身的针织连衣裙。米白色的连衣裙，将她的身段包裹得凹凸有致，魅惑不已。 杨彬看着这个背影，忍不住喉头滚动了一下，想着接下去将会发生的事情，更是一股邪火生出，瞬间就让他有了反应。 杨彬有些忍不住了，猛地起身后，就直接朝着徐音走了过去。 可就在他要伸手抱住徐音的时候，徐音却突然转过了身，然后一把抱住了他。 杨彬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尖锐的东西就抵在了他的肚子上。 些许刺痛的感觉，从肚子上传了过来，让他心中猛地跳了一下，顿时就慌了起来。 他想挣开，却听得徐音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别动，不然，你会后悔的。” 杨彬身体顿时僵住。恐慌在他脸上蔓延开了，几秒过后，他压着声音，慌张而又强势地喊道：“徐音，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赶紧撒手！” 徐音面无表情，冷漠而平静地看着不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淡淡说道：“不干什么，只是想让你尝尝被人逼入绝境的味道。” 杨彬神色一变，旋即又放缓了声调，小心翼翼地劝慰：“徐音，你别胡来！你要是不想跟我结婚，我不强迫你！” 徐音微微笑了一下，摇着头，道：“你的话，还有可信度吗？” 杨彬脸色微白：“那你说，你要怎么样？” 徐音转过头来打量着他脸上此刻的表情变化，恐慌，慌张，还有那隐藏得不太好的恨意，她笑了笑，道：“不想怎么样，就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杨彬一听这话，更慌了，立马喊道：“徐音，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逃得掉！” “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逃。”徐音说道。 “徐音，你别这样！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杨彬慌张地喊着，苍白的脸上，已经有汗水在滋出。 徐音沉默了片刻后，忽问：“你说，我要是现在给自己来一刀，然后喊救命，你会怎么样？” 杨彬的眼珠子在快速地转动着，听完徐音的话后，没一会儿，就说道：“剪刀不是我的，上面也没有我的指纹。” “但是，你忘了，我还有一个姨妈，叫方卉。”徐音微微笑着。 杨彬脸色顿变。 “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我姨妈的话？”徐音又问。 杨彬沉默。 徐音忽然松开了杨彬。 杨彬转身就想要逃。 “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你就等着坐牢吧！”徐音看着他的背影，淡淡说道。 杨彬僵住。 第514章 那三百块 半个小时后，徐音离开了2118房间。 房间里，杨彬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脸色难看至极。 片刻后，他忽然摸出手机，拨通了凌峥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杨彬寒着脸，冰冷而又果断地说道：“我要韩峰死！” 电话那头，凌峥正在车上，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沉吟了几秒后，道：“杨区长，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杨彬眯起眼睛，里面都是狠绝的杀机：“你就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也不勉强，我另想其他办法。不过，潘多拉借壳上市的事情，我就没办法再帮忙了！” 凌峥眉头又皱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后，道：“为什么？” 杨彬回答：“我就是想他死！” “行吧。”凌峥犹豫了一下后，答应了下来。 杨彬听后，却还不罢休，又说道：“我希望在潘多拉借壳上市之前听到韩峰的死讯，应该没问题吧！” 凌峥有了些不悦，他这些年被人威胁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而此刻，才不过短短一两分钟时间，杨彬已经威胁了他两次。 他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不过，沉默便是答案。 杨彬放下手机后，又靠进了沙发里，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满是嫉妒和仇恨。良久后，他又突然拿起手机，找到王敏的电话，拨了过去。 “东山路一号酒店，2118房间，我等你。” 说完，不等王敏出声，杨彬就迅速挂了电话。 他知道，王敏肯定会来。 果然，王敏很快就到了。不到半小时，足以可见她接到了电话后，是如何“心急如焚”地赶到这的。 两人见面，自然又是一番干柴烈火。 完事之后，王敏靠在杨彬身上，抬眼打量着这房间里的设施装修。 这东山路一号酒店，是宁州一家有名的民宿酒店，价格高昂不下于大多数的五星级酒店。里面的设施虽然看着简朴，但实际上，每一样东西都十分讲究。 王敏自然瞧得出这点好坏，想到之前每次杨彬约她出来，不是在茶馆，就是那种小旅馆，这回终于肯带她到一个体面的地方来了，不由得心中微喜，娇声说道：“这酒店真不错，下次我们还来这里怎么样？” 杨彬没说话，直接起身扔下王敏就走到沙发边开始穿衣服。 王敏看着杨彬这般冷漠的态度，觉出了一些不对劲。但，一下子，她也想不明白这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想不明白的她，也起身下床，就这么不着寸缕地走到了杨彬身后，伸手抱住了他。 “你一个电话，人家班也不上就赶出来陪你，你还甩脸子给我看，也不怕寒了我的心，以后再也不理你了？”王敏一边说，一边将脸蛋贴到了杨彬的后背上。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真对杨彬动了心，就好像此刻，就这么贴着的时候，是她现在的丈夫从未给过她的安心。 可是，很快，她的这种感觉就被打破了。 杨彬无情地拉扯开了她的手，然后一把将她推了开去。王敏一个站立不稳，踉跄着倒在了床上。 杨彬看也不看，穿上裤子，拿了包和手机，扭身就走。 王敏一见这样子，顿时委屈极了，大喊了起来：“你走！你要是敢走，我立马就把我们两的事情说出去！” 杨彬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嫌恶地看着她，怒骂道：“王敏，你发什么神经！” “我还想问你发什么神经呢！”王敏从床上站了起来，就这么光着身子站在那，朝着杨彬质问道：“你一个电话，我就赶过来陪你，班也不上，你现在发泄完了，就这么对我？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你把我当什么！当那三百块一晚上的那种女人吗？” “你以为你比那种女人能好多少？”杨彬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王敏怔住。 片刻后，她啊地怒吼了一声后，就朝着杨彬扑了上去，一顿手脚齐上，杨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控制住王敏的时候，已经被王敏抓了好几下，脸上都留下了口子。 杨彬将王敏压在床上，抹了一把脸上，看到手指上的血迹，顿时大怒不已，抬手就往王敏脸上，连甩了两个耳刮子！ 王敏被打得两耳一阵嗡嗡，整个人都傻掉了。 “还打吗？”杨彬看着表情傻愣的王敏，咬牙切齿地问。 王敏突然就哭了。泪水顺着眼角，不断地往下滚，在苍白色的被单上留下了一块又一块地水渍。 杨彬见她哭了，更是恼怒，抬手就要再打，王敏却不躲，还闭上了眼睛，将脸往上凑了凑。 杨彬一见，竟然也心软了。 那手举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落下来。 半响后，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王敏，拿过一旁扔着的包和手机，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王敏光溜溜地躺在那，泪水淌个不停。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房间门突然传来滴滴声，竟然是有人正在开门进来。 王敏回过神，已经来不及穿衣服了，只好慌忙躲进了被窝之中，紧紧裹了起来，就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 紧接着，一个客房人员推着车走了进来，到卧室后，看到王敏，愣了一下。 “出去！”王敏尖声大喊。 客房人员慌忙一边道歉，一边快步退了出去。 听到房门关上后，王敏赶紧起来穿衣服，刚穿好，就听到了敲门声。 王敏一脸怒容，走过去开了房门，门外是刚才那个客房人员。 “你们什么情况？都不确定一下里面有没有人就闯进来！”不等客房人员开口，王敏就板着脸训斥道。 客房人员再度道歉：“这位女士，实在抱歉，因为前台那边通知这个房间已经退房，所以，我以为没人了，就直接进去了。真的是很抱歉！” 客房人员态度还不错，王敏又驳斥了几句后，见这客房人员一直在哈腰道歉，心中的气也消了一些，就走了。 但，她刚走出去没多远，那客房人员却追了上来叫住了她：“女士，稍等一下。是这样的，您之前在前台借的剪刀，是还在您这里吗？” 王敏立即皱起了眉头，疑问道：“什么剪刀？我没有借过剪刀啊！” 客房人员一听，也是愣了一下。想了一下后，立即说道：“不好意思，女士，那可能是我弄错了，这样，能不能麻烦您稍微等一下，我再跟前台确认一下！”说罢，她就拿出对讲机，跟前台沟通起来。 对讲机里的声音，全部清晰地落入了王敏的耳朵里。王敏大概也听明白了，在她之前应该还有一个女人来过这个2118房间。 也正是这个女人借了那把剪刀。 那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王敏很快就到了徐音。 之前徐音离开了办公室后，她就给杨彬打了电话。当时，杨彬的急切，她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出一些来。 再联系刚才在房间里杨彬的那种态度。 王敏顿时想明白了很多。 原来今天这个酒店，不是为她定的，而是为徐音定的。不过看杨彬刚才的情绪，徐音应该是没让他得手才对。 想明白后的王敏，即是嫉恨又觉得解气。 嫉恨的自然是徐音。 觉得解气却是因为对她总是喜怒不定的杨彬，却被徐音不屑一顾。 “不好意思女士，可能是我们搞错了。您慢走！”客房人员的声音将王敏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她看了一眼谦卑笑着的客房人员，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第515章 一缕希望 钟允接到徐音电话的时候，正准备要去中海。 她一开始看到这个陌生号码的时候，并不打算接。不曾想，她刚摁掉，这个电话又立即打了过来，锲而不舍。 钟允就接了起来，然后就听到了电话那头的自我介绍：“是钟允吗？我是徐音。” 钟允愣住了。 她不知道徐音是怎么有的她的电话。 虽然，她们早就认识，可大概是因为心里都有那么点下意识地敌意，所以都未曾留过彼此的电话。 所以，她有些好奇，徐音是怎么知道她的电话的。 韩峰现在联系不上，不太可能是韩峰给的她电话。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并没问出口。 徐音突然来电话，几乎不用想，肯定也是为了韩峰的事。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徐音说：“我想去中海，可是我联系不上韩峰，你有办法吗？” 徐音未曾去过韩峰在中海的公司，虽然她知道韩峰大厦的位置，也知道和平饭店，但韩峰现在身在囹圄，她在那些地方守株待兔，想要碰到一个能帮她见到韩峰的人，谈何容易。 而钟允，这几年一直跟韩峰保持着联系，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所以，或许，钟允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见到韩峰。 只要能见到韩峰，她和钟允之间那点不言自明的敌意，此时也都可以放下。 钟允也是如此。 她只是略微愣了一下后，就立即说道：“我也正打算去中海，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徐音报了一个地址。 半小时后，钟允在车上看到了路边站着的徐音，单薄的身体，站在这秋风萧瑟的街头，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之意。 钟允看着她，心里忽然间就生出了自卑。 片刻，她才压下心中复杂，驱车到徐音身旁，停了下来，摇下车窗，喊了一声：“徐音姐，上车吧。” 徐音看了车里面一眼，几年过去，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年轻美丽。 她坐上了车。 三个小时的车程，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到了中海。 钟允有白素和陆芳儿的电话，快到中海的时候，就先给陆芳儿打了电话，可是没人接。她又给白素打了电话，也是很长时间都没人接。没办法，她只好先去和平饭店。车子还没到和平饭店，白素就给她回电话了。 钟允说：“我已经在中海了，你现在方便不方便，能不能碰个头？”说完这话，她忽然意识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中海。 于是，又跟了一句：“徐音姐也一起来了。” 韩峰身边的人，都知道徐音这个名字。 白素并不知道韩峰与徐音之间的事，所以倒对徐音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反倒是觉得，事情都出了这么多天了，如果徐音还不来的话，倒是有些奇怪了。 白素立马说道：“那你和徐音先到和平饭店，我半小时后过去找你们。” 挂了电话后，没几分钟，钟允二人就到和平饭店了。 两人在饭店一楼的茶吧坐下来后，徐音终于开口跟钟允说了句话。 她问钟允：“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钟允摇摇头：“不过，我相信，韩峰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徐音看了她一会，点了点头：“他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 可关键是，她们相信韩峰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别人却不相信。 二十分钟后，白素终于到了，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律师胡林。 白素跟徐音还有钟允都介绍了一下胡林后，四人各自落座。 坐下后，钟允刚要开口询问，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对面一脸焦急的徐音，便按耐住了。马上，徐音就看着胡林和白素，问道：“白秘书，胡律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白素叹了口气，道：“具体的事情，其实我们都不清楚。那天晚上，韩总约了市政府的丁副市长，市委的于部长，还有区政府的万区长在天和山庄吃晚饭。那天正好是韩峰大厦的结顶仪式，所以晚上韩峰大厦广场那里还有大型活动，我们都需要在现场待着，就没人跟着一起去。本来是跟韩总说好的，等他晚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这边安排人过去接他。可是后来韩总手机联系不上了。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就是交警大队打来的，说韩总醉驾撞了人。被撞的人，到医院抢救了一个小时左右，宣布抢救无效。本来，这件事要是到这里，虽然也是大事，但还能掌控。韩总醒了之后也说了，无论死者家属提出怎么样的赔偿，我们这边都尽力配合，至于钱上面，一切都好说。我也代表韩总去和死者家属协商了，对方提出了一千万的要求，韩总也同意了。可是，没想到，死者家属很快就拒绝协商处理，并且对韩总发起指控，怀疑韩总是因为私怨，故意借着酒驾的名头，撞死了那个死者。”说到这里，白素忽然转头看了一眼钟允。 钟允还不知道那个死者是谁，被白素这一看，不由得有些诧异。 “私怨？”徐音皱起了眉头，嘀咕了一下后，追问道：“什么私怨？” 白素又看了钟允一眼。 钟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问：“跟我有关系？” 白素点点头。 徐音也看向了钟允，目光中多了几许复杂之色。 “你还记得半个多月前，您在中海发生的那次车祸吗？”白素问。 钟允点头，这个事情她自然记得。当时车祸造成的脑部血块到现在还没完全消除呢，稍微一累，后脑勺处就会隐隐作痛。 旁边，徐音在脑海里搜索着一些信息，她大概记得，半个多月前，韩峰曾在电话里跟她说过，有个朋友出了车祸。 难道说，那个朋友，就是钟允？ 徐音看着钟允的目光，顿时更加复杂了。 这时，白素低叹了一声，道：“这次死的那个人，就是当时撞了你的那个渣土车司机！” “啊！”钟允惊讶地低呼了一声：“是他？” 白素点头：“死者家属那边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提出了指控。现在市局那边已经接手了这件事，韩总昨天被警察从医院那边带走，已经二十多个小时了。除了胡律师进去见了他一面之外，其他人都不让见。因为涉及到了命案，所以现在也不允许候保取审。” “那他现在怎么样？”钟允问道。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韩峰。 她脸上的焦急和关切，毫不掩饰。旁边，徐音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白素也是女人，自然能从钟允身上感觉得出那份异乎寻常的情感，她看了看徐音，脸上神色略微有些尴尬。 这时，旁边的胡林大概是感觉出了白素的尴尬，插进话来，道：“韩总的状态不算太差。只不过，那次车祸，他也受了伤，虽然住院了两天，但伤势不轻，还未痊愈。所以，如果接下去市局那边还是没有出结果，不肯放人的话，我们就得想办法先把韩总送回医院。不然的话，我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 胡林这话一说，徐音跟钟允都更加担心了。徐音也没心思再去寻思钟允和韩峰之间的关系，急忙问道：“那市局那边现在调查得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胡林摇摇头：“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市局那边目前为止还没找到韩总故意杀人的证据。” “那是不是……”徐音一听，心中微微一松，连忙要说话，可被胡林抬手打断。胡林话锋一转，道：“但是，从这几天市局的反应来看，这件事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后面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推波助澜。甚至，从我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来判断，很可能整件事都是一个陷阱！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市局那边找不到确凿证据证明韩总是故意杀人，这个案子也很可能会被办成铁案。第一，车祸发生时，有目击证人证明确实是韩总撞死的人；第二，韩总完全不记得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三，因为这个死者在之前跟韩总他们有过这样的过节，那么从杀人动机上来说，确实也能成立。所以说，我们想帮韩总洗脱这个罪名，难度很大。不过……”说到这里，胡林停了下来。 徐音赶紧追问：“不过什么？” 胡林看了看她，道：“韩总跟我们提过一人，叫陆墨。他说，找到他，或许就能弄清楚这件事了！” 陆墨？ 徐音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她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但，旁边的钟允却对陆墨这个名字很熟悉。 当初潘多拉在创建初期的时候，为了帮陆可儿她父亲夺回家族的控制权，重振服装业，他们和陆家的人没少接触。也就是那时候，钟允认识的陆墨，还有伊人他们。如今，钟允和伊人还是好朋友。 不过，韩峰当初让陆墨帮忙来调查那个渣土车司机的事情，钟允是不知道的。所以，乍一听到陆墨竟然也卷到这件事里来，她也是惊讶了一下。 她很快接过话，问道：“那找到人了吗？” 胡林沉默着摇了摇头。 钟允见后，想了一下，道：“我或许能找到他。你们稍等我一会，我去打个电话。”说罢，她起身就走开了。 十分钟后，钟允回来了。 徐音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消息吗？” 钟允回答：“我刚联系上了陆墨的妻子，她说陆墨每天晚上都会给她打一个电话。不过，她也没办法主动联系上他。我刚跟她说了，如果今天晚上陆墨给她打电话的话，让她把我的电话报给她，到时候陆墨会给我回电话的。” 三人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点喜色。尤其是白素和胡林，他们两人找陆墨已经找了将近三天了，但一直都没能联系上陆墨，现在韩峰被关在市局，眼看着这整件事都在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着，却无能为力，他们这两天都焦虑得无法入睡。幸好，现在终于算是有了一点进展，这让他们顿时看到了希望。 胡林和白素都相信，既然韩峰说让他们找陆墨，那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说不定，找到了陆墨，这整件事的真相就会明朗了。 这时，徐音看着钟允，忽然说了一声：“谢谢！” 钟允愣了一下，看着徐音，想着她和韩峰的关系，再品味着徐音刚才那“谢谢”二字，心头之上，顿时间万般滋味交杂，难以言诉。 第516章 非常难说 既然胡林都说了，市局那边现在除了他以律师身份能见韩峰之外，其他人一概都不允许见面，那钟允和徐音也不好强求，只能先在和平饭店安顿下来，等着晚上陆墨打电话过来。 白素帮着两人安顿好之后，就迅速离开了。 现在韩峰出了事，公司那边就靠她和陆芳儿他们几个顶着，着实也是无法再分心去照顾其他。 自从韩峰出事，不少原本就嫉恨韩峰的人和公司都在暗中趁着这个时候，拼命作妖，落井下石，所以现在公司的状况很不好。每天都有闹事的不说，这几天，连特种设备监测部门，还有消防部门，都来凑热闹了。鸡蛋里挑骨头不说，还要求韩峰大厦的整个电梯系统都换掉，消防这一块也要整改。先不说如果都按照他们要求的来，这里面的花费要多少，光说这人力方面，目前就跟不上。但，现在这个当口上，白素他们除了老老实实按照他们的要求来之外，也别无他法，若是再横生枝节，恐怕公司真的要完蛋了。 所以，白素这两天，心中也是有苦难说，只能咬牙撑着。 不过，不幸中万幸的是，虽然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但无论是志远集团，还是红树集团，都没有出现那“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状况，虽然冯志远和饶樱若这几天都是沉默的态度，并未提供什么帮助，但对于白素来说，他们在这个时候，没有来添乱，其实已经是很不错了。 毕竟，商场上的合作，又有几个是有真心实意的，大部分都是利益的驱使罢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冯志远和饶樱若那边都能沉得住气，已经是很义气了。 尤其是饶樱若那边。 她不同于冯志远，对集团的掌控力很弱。韩峰出事后，股东们的声音很多，都是要求红树集团撤股，跟韩峰大厦划清界限，免得在这个时候被波及。红树集团的实际掌权人柳之成虽然没明确表达出这个意思，但他并没有制止其他股东，这其实也是一种态度了。但这些，都被饶樱若压了下来。这一点，即便是白素，都能想象得到，饶樱若在这一过程中，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而冯志远那里，他对志远集团的掌控力度还是很强大的，他没表态之前，其他股东即便有想法，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所以，虽然现在公司闹事的不少，还有各种政府部门前来刁难，但只要这两位股东能稳得住，那韩峰大厦的根本，还是能稳得住的。 这也是白素能咬牙撑下去的两个重要原因之一。 而另外一个原因是，韩峰对她白素是有恩的。当初若不是韩峰及时出手，她可能就已经毁在了那个混蛋谭耀威和浦江区区长从俊两人手中了。再加上，自从到韩峰身边工作之后，韩峰也一直很尊重她。对于白素来说，被尊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这些缘由，都没人会知道。 这两天，已经开始有公司打电话过来接触她，希望挖她过去，都被她果断拒绝了。渐渐的，业内已经开始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来，说白素这个秘书做得太到位，已经到位到床上去了，所以才会如此“不离不弃”！ 对于这些传言，白素只当是没有听到。 当初，在谭耀威身边的时候，类似的风言风语，她也不是没听到过，她其实都已经习惯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看似人人都言笑晏晏，实际上，那一张张的笑脸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龌龊心思。 而像韩峰这般，心思纯净的，大概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 白素一路想着这些，驱车回到了公司楼下。刚下车，就被人拦住了。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面孔，她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穿着一身笔挺西装，颇有几分人模狗样的男人，看着白素面无表情的脸，心头一冷，迟疑了一下后，沉声问道：“现在外面传的那些，是真的吗？你真的跟那个韩峰在一起了？” “跟你有关系吗？”白素板着脸，反问道。 男人一听，不由得激动起来，拔高了声音喊道：“当然有关系。” 顿时，周围进进出出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朝着他们两人看了过来。这些人都是在这楼里办公的，往日里大家都进进出出的，多少都有些印象。有好几个，都认出了白素，看着这情形，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白素这几天本来就累，现在一听到这些私语声，就烦躁起来，伸手一把推开男人，就往大楼里面走。 男人见状，还不罢休，拔腿就跟了上去。 一边跟着，一边还不停絮叨：“你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这样，一路絮叨到了电梯前。 白素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心底快要窜出来的怒火，转头盯着男人，冷声说道：“饶英杰，不管我跟韩总有没有关系，那都是我的私事，跟你没有关系。你要是再来胡搅蛮缠，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刚说完，电梯就叮地一声打开了门。 白素立马进了电梯。 饶英杰刚要跟过去，白素却抬头冷冷看向了他。眼眸里的冷漠和嫌恶，让饶英杰突然顿住了脚步，停在了电梯门外。 电梯门慢慢关上，饶英杰恼怒地抬手一拳打在了旁边墙上。 “唉唉唉，你干什么呢！”门口处的保安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喊了起来。 饶英杰回头瞪了一眼，拔腿就离开了这里。 …… 和平饭店。 钟允在房间里有些坐不住，心里始终不安定的她，犹豫来犹豫去，最终离开了酒店，驱车往公司开去。 她想着，既然看不到韩峰，那就帮他先料理公司。现在他出了事，公司里肯定事情很多很乱。 她走的时候，没跟徐音说。 这大概也是一点私心吧。 虽然，她不太想承认。 不过，徐音留在了酒店，却也没闲着。她回到房间后不久，就给自己姨妈方卉打了电话。 方卉也是个聪明女人。 一看到徐音的电话，就知道徐音是为什么事。 只不过，当时她正好在开会，不方便谈，于是跟徐音说了一句半小时后给她回电话就挂了。 半小时，等得徐音很心焦。 她从未感觉时间如此漫长过。 终于，方卉的电话来了。不等她开口，方卉就率先说道：“是为了韩峰的事情吧？” 徐音也不意外，嗯了一声。 方卉叹了一声，道：“我也看到新闻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徐音迟疑了一下后，回答：“我刚到中海，听他公司的人说，他这回很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被人陷害？”方卉皱了皱眉头，想着新闻里看到的内容，问了一句：“但是新闻上说，韩峰是醉驾撞死的人，当时还有目击证人，这个事情应该没办法陷害吧？” “但是现在他们指控韩峰是故意杀人。姨妈，韩峰绝对不会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他酒驾撞死了人，这或许是真的，但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些矛盾，就去杀人的！”徐音有些激动地快速说道。 方卉劝道：“你不要急！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急也没用！”说着，她略微沉吟了一下，而后接着说道：“这样，你先把你所知道的，具体跟我说一下，然后我想想办法看。” “嗯。好！”徐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将之前白素和胡林跟她说的，都跟方卉说了一遍。 方卉听后，沉默了很久。 徐音在电话那一头，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出声催促。 终于，就在徐音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方卉出声打破了电话中的寂静，平静说道：“这个事情不管怎么样，人总是死了，这是事实。这也是这个事情里面最棘手的一点。所以，我现在也没办法一下子给你什么答复。这样，你先容我想一想，晚点我再给你答复。” 徐音虽然心中急切，可也知道方卉这番话并不是推诿，而是真的感觉棘手。毕竟，第一她是江中省的领导，而不是中海市。而且中海虽然只是个市，但确实直辖市，政治地位并不比江中省低，甚至从某种角度上讲，还要更高一些；第二，正如方卉所说，这个事情里面涉及到了一条人命，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了人命，总是会复杂很多。 徐音虽然从政时间不长，可这些道理还是想得明白的。 她嗯了一声后，道：“姨妈，麻烦你了！” “傻丫头，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行了，那我先挂了，晚点给你电话。”方卉说完，听得电话那头徐音说了一声姨妈再见后，就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原本并无太多情绪显露出来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愁色。 韩峰的事情，她这两天其实也一直在关注着，也暗中让人去了解了一下。不过，当时了解到的只是韩峰醉驾撞死了人，并未了解到后面竟然还有“故意杀人”这么一桩。 如果说，只是醉驾撞死了人，那么这个事情，操作的余地还是很大的。一般来说，只要肇事者态度好一点，又舍得钱财的话，大部分死者家属都会选择谅解。一旦争取到了家属谅解，那么量刑考虑上就会有很大空间了。 可，这事要是变成了故意杀人，那就性质恶劣了。方卉就算是中海市的领导，也绝不能随便插手，否则的话，这件事很可能就会成为她日后政治生涯中的一颗定时炸弹。 但，关键问题是，韩峰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对此，方卉还是不信的。就和韩峰身边所有人想的一样，韩峰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狠辣心肠和手段。 可是这事，光一句她不信是没有用的，必须得想办法证明韩峰不是故意杀人才行。 但，如何证明呢？ 方卉紧皱着眉头，有些烦躁。 “这韩峰，真是……喝酒开什么车！”一时想不到好办法的方卉，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就在这时，方卉的秘书敲门进来，说是大领导要她过去一趟。 方卉赶紧收拾心情，往大领导那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到，大领导似乎跟中海市市委一把手曾经同窗过，两人关系似乎也还可以。 想到这，方卉脑子里还灵光一闪。 到了大领导办公室后，方卉并没与一开始就提韩峰的事，直到正事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方卉该走的时候，她忽然问了大领导一句：“田省长，韩峰的事情，你这两天有听说吗？” 刚才说正事时，田省长一直没怎么抬起来过的头，突然就抬了起来，看着方卉，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就这么静静地看了方卉几秒后，他又重新低下了头。 方卉一见他这反应，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看来田省长是不想帮了。 既然不想帮，那她也不能强求，正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低着头的田省长却突然问了一句：“怎么？你想帮他？” 方卉本来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就又拉了上来。 她不敢表现出急切激动的心情，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微微一笑，道：“是有过这个念头。” 田省长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微微一眯眼，道：“方卉啊，韩峰是醉驾出了重大交通事故，这是违法行为，你不能因为他跟你那个外甥女是爱人关系，就想要徇私啊！这样是不对的！” 一个领导说下属徇私，那可是十分严重的批评了。 但方卉并不慌张，反倒是还比刚才更镇定了一些。 田省长要是真对韩峰的事一点都不关心，那么根本不会跟她说这些话。但他现在说了，那就表明，田省长的心里，还是关心韩峰这个事情的。 看出了这一点的方卉，心里顿时定了不少。 她朝着田省长笑了笑，道：“您放心，徇私这种事情我是肯定不会做的。只不过，现在韩峰的事情，有了一些变化，不再简简单单只是交通事故了。” “哦？什么变化？”田省长放下手中的笔，往后一靠，靠近了老板椅中。 “现在死者家属指控韩峰是故意杀人！”方卉看着田省长，平静说道。 田省长眉头一挑，双眉微微一皱，道：“故意杀人？那个韩峰会做这种事？” 方卉摇摇头，道：“依我个人看法，韩峰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田省长抿着嘴沉吟了一会后，点点头道：“韩峰确实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不过，喝了酒，也很难说。” 方卉一听田省长这么说，愣了一下，心里微微一沉，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第517章 掂量分量 田省长一句“喝了酒很难说”，让方卉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就难以说出口了。虽然，她十分愿意相信韩峰尽管喝醉了酒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一旦人喝多了酒，很多事就很难说。 田省长的这话，让她无法反驳。方卉坐在那里，顿时间，就变得有些尴尬。 田省长靠在椅子里，神情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内心想法，目光悄无声息地在方卉地脸上转着圈。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方卉坐在那，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她忽然觉得，刚才她提韩峰的事情，有些冒失了。她应该准备得更充分一些，再来田省长这里求助。 就在她考虑着该不该先告辞的时候，田省长突然就打破了沉默，道：“韩峰这个事情，你了解多少？” 方卉一听这话，顿知事情还有转机，于是连忙将之前徐音跟她说的那些，还有她自己了解到，稍微整合了一下，尽量简洁地跟田省长说了一下。 田省长听完之后，沉吟起来。 方卉也不着急了，静静等着。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时间左右，田省长终于开口，说道：“根据你刚才说的，韩峰确实是在存在一定故意杀人的可能性。” 这会儿方卉的心中，已经笃定了田省长多半是会插手这件事了，所以，听到这话，方卉也不紧张，只是苦笑了一下，道：“这可能也是他现在被人指控故意杀人的原因吧！”说着，她看了田省长一眼，略停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不过，韩峰这个人，您应该也是清楚的。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心气也不小，这样的人，即使真的对一个人怀恨在心，也是不屑于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的。再退一步讲，以韩峰他现在的财力，如果真想要害一个人，又何必亲自动手，您说是不是？” 田省长看着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道：“但，现在他被人拿住了这个把柄，关键问题是，他自己也没办法证明自己，这才是重点。” “所以，我才想请您帮忙。”方卉立即说道。 田省长摇了摇头，道：“他是在中海出的事，我在江中，鞭长莫及啊！” 方卉看着田省长的神色，心中略有些迟疑，但此刻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韩峰与她对坐饮茶时那言笑晏晏的模样，顿时间心中一软。那些许的迟疑，在这一瞬间，眨眼烟消云散。“田省长，我知道您人脉广。”方卉没有多说，只是点到为止。 田省长看着方卉，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方卉啊，看来这个韩峰在你心里分量还是蛮重的嘛！” 方卉讪笑了一下，道：“您也知道的，我一直没结婚，也没孩子，一直都是把我那外甥女当自己孩子来看待的。这韩峰是我那外甥女的未婚夫，那不跟自己外甥女婿差不多吗？这两天韩峰出事之后，我那外甥女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了，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现在韩峰被中海市局羁押，人也见不到。中海那边的人，她们也不熟，都不知道能找谁帮忙，就只能来找我了。至于我，您也是知道的，我是从宁州一路走上来的，跟中海那边确实也没什么熟人，所以，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来求您帮忙了。” “可这个事情……”田省长看了看方卉，犹豫了一下：“很棘手啊！” 方卉连忙说道：“这我知道。我们也没其他想法，只是希望这事能够公平公正地处理。该韩峰承担的责任，绝不推脱。但不该他承担的罪名，也不能让他担了。” 田省长听后，再度沉默，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似乎是觉得茶水凉了，又放了回去。 方卉瞧见这一幕，立即知趣地站了起来，拿过那个杯子，走到茶水柜那边，又给田省长重新换了一杯热的，然后放到了田省长的手边。 田省长拿过杯子，慢条斯理地吹着气，等凉了一些后，浅啜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杯子刚碰到桌面，田省长开口了：“韩峰这个事情，我之前了解不多，也只是看新闻看到过。这样，你等我先去了解一下，至于帮不帮，怎么帮，等我了解了之后再说，行吗？” “行！”方卉立即应下：“辛苦您了！” 田省长摆摆手，道：“其他还有事吗？” 方卉摇头。 “那就先回去忙吧。韩峰的事情，我了解得差不多了，会打电话给你的！”田省长说道。 方卉点头，接着告辞离开。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方卉本想给徐音回个电话，但想了想后，还是没打。现在田省长那边还没消息，她打给徐音也没办法给她什么答复，与其两个人隔着电话各自担心，不如不打这个电话更好。 不过她不打，中海那边，徐音等来等去等不到消息，心中却是更加着急了。但她又害怕自己催急了影响方卉工作，让她反感，就只好自己忍着。 可这种等待结果的心情，就好像是那千百万只蚂蚁在心头啃噬一般，着实难受至极。 一下午时间，徐音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坐立难安。 终于，在临近下班时间，她熬不住了，拿过手机，拨通了方卉的电话。 只是电话响了许久，都不曾接通。 徐音本就不安的心中，开始忐忑起来，莫不是方卉觉得此事太棘手，但又不好意思拒绝自己，所以就索性来了个“避而不见”？ 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情绪在体内某些物质的刺激之下，容易钻牛角尖。 徐音现在就是如此。 因为过于担心韩峰，再加上之前她和韩峰分手这件事在她心中留下的愧疚的影响下，她现在已经没办法保持冷静的思维，方卉的联系不上，顿时让她觉得，这是方卉不想插手这个事情的表现。 方卉不肯帮忙，而她在中海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也就是说，在韩峰这件事上，她可以说是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她很挫败。 尤其是，钟允甚至都比她对韩峰的一切更加熟悉。比如，钟允认识韩峰身边的工作伙伴，有她们的联系方式，还认识很多韩峰的朋友，远比她认识的要更多。 对比之下，她这个韩峰曾经的正牌女友，未婚妻却是什么都不太了解，好像从未真的走进过韩峰的生活一般。她在宁州享受着韩峰带给她的优质生活，要求着韩峰要做到怎样怎样的地步才能娶她，可她却从未真的好好的却融入一下韩峰的生活，去了解一下他的工作。在这一方面，她做得根本不如钟允。 要是钟允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或者朋友，她或许感觉还会好一些。可是，钟允不是。她虽然不太肯定钟允和韩峰到底曾经到了哪一步，可她可以肯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绝非朋友那么简单。正是这种暧昧的关系，让徐音心中更加难受。 她觉得自己很失败。 无论是作为女朋友，还是作为女儿，都很失败。 作为女儿，她未能保护好母亲，未能督促好父亲。 作为女朋友，她不了解自己男人的工作生活，甚至都不如一个外人，在韩峰出事之时，更是什么忙都不上。 她好像一无是处。 徐音痛苦地蹲下了身子，抱住膝盖，泪水不受控制地倾泄而出，瞬间就打湿了膝头。 …… …… 公司。 一下午的熟悉之后，钟允已经大概了解了公司里的一些事情，已经可以独立地处理一些事情了。 快六点的时候，钟允刚把手头的一些文件处理完，正准备拿去给白素看一下的时候，陆芳儿忽然过来，问她晚饭想吃什么，她们打算叫点外卖。 钟允摇了摇头，道：“没胃口，你们吃吧。” 陆芳儿道：“不吃怎么行？没胃口也要吃一点，这样吧，我给你点份粥，有一家粥店的砂锅粥味道挺不错的。”说罢，不等钟允回答，她就自己做主开始在手机上点餐了。 钟允见状，也随了她去。 等她将文件送去白素那回来的时候，公司里多了个人。 来的人，她也认识，是陆卿儿。见她过来，正跟陆芳儿说着什么的陆卿儿微微惊讶了一下，抬手跟她打了招呼。 钟允走了过去，寒暄了两句后，问：“卿儿姐，你怎么来了？” 陆卿儿说：“我正好回中海办事，一下飞机，就听到了这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钟允叹了一声，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今天刚过来，白秘书她们说，韩总也想不起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陆卿儿眉头紧皱：“他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允点点头：“应该是。” “那跟他一起吃饭的人呢？他喝那么醉，怎么都由着他自己开车？”陆卿儿又问道。 钟允苦笑了一下，道：“当天跟他一起吃饭的，都是政府里的人。一个是紫浦区区长，一个是中海市副市长，还有一个是市委的宣传部部长。据说，这三个人当时也都喝醉了，都是被各自的秘书接走的，所以，谁也没顾上韩总。” “那韩峰就没带个人去帮忙开车？”陆卿儿又问。 旁边的陆芳儿大概是觉得陆卿儿这般问话有些咄咄逼人，朝着钟允尴尬一笑后，道：“我姐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情绪有些激动，钟允，你别介意。” 钟允笑着摇摇头，道：“卿儿姐也只是关心韩总而已，能理解。” 被陆芳儿这么一说，陆卿儿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语气有些问题，立即也跟钟允道了歉。 钟允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接着陆芳儿就岔开了话题，聊了几句后，拉着陆卿儿去自己办公室了。 钟允看着陆卿儿的背影，心里忽然又泛出了之前在车上看到路边的徐音时的那种自卑感。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敏锐。 就好像徐音看到钟允就知道她和韩峰关系不简单一样，钟允看到陆卿儿就知道，她和韩峰的关系也不简单。 第518章 韩峰为人 中海市政府。 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门，忽然被敲响。 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头也没抬，淡淡喊了一句：“进来。” 带着黑框眼镜的秘书走了进来，道：“书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市委书记依旧没抬头，轻轻嗯了一声后，就没了反应。 秘书也已经习惯，开始动手收拾东西，一切动作都无比轻柔。 就在秘书将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市委书记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笔，目光也从桌上的文件上移开，抬起了头，伸了个懒腰。 “收拾好了吗？”他看向正走向屋角挂衣架的秘书，问道。 “嗯，都好了。”秘书一边回答，一边取下挂衣架上的外套，然后转身朝着办公桌这边走来。 书记推开椅子，准备起身。 刚站起来，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这种氛围。 书记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手机一瞧，眉头微微一簇，接着抬眼看了一眼秘书。秘书顿时会意，转身将外套重新挂回了挂衣架之后，就快步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书记这才接起电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老田，有事？” 电话那头，田省长坐在车内，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中海这边，书记笑道：“我还不了解你，你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时间，突然给我电话，肯定是有事。说吧，什么事？” 田省长哈哈笑了两声后，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什么情况？”书记却皱起了眉头。 “韩峰这个人，你知道吗？”田省长问。 书记愣了愣，旋即回答道：“听说过，怎么了？” 田省长道：“他最近出了点事。今天有人来找我求情，想让我帮帮忙，我呢对他这个情况也不清楚，所以想找你打听打听，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书记听后，略微沉默了一两秒中，才说道：“这个人，我虽然是听说过，但一直没有关注过，所以，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不了解。这样，我待会让人去了解一下，再给你电话，你看行吗？” “行！那就辛苦你了啊！”田省长连忙说道。 书记笑了起来：“竟然还跟我客气起来了，看来这个韩峰出的事不小啊！” 田省长叹了一声，道：“听说是酒驾撞死了一个人！” 书记一听，脸上笑容顿时不见了：“这事情，有什么好去了解情况的？” “要是这么简单，自然是不用找你帮忙去了解情况了。现在是，死者家属指控他故意杀人，这性质不就不一样了嘛！”田省长说道。 “故意杀人？”书记皱起眉头：“死者家属提出这样的指控，总要有个理由吧？” 田省长说：“我这不就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理由，所以才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嘛！听说，现在这个事情已经被你们市局接管了。人已经被关了两天了。” “行吧。那我回头帮你问问，问到了再给你电话。”书记说着，抬手看了下时间，然后又道：“我待会有个饭局，时间来不及了，你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 “行。那我等你电话。”田省长说道。 书记嗯了一声后，挂了电话。 他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地想了一会后，喊了一声秘书。等秘书进来的那个空挡，他就往挂衣架走去，准备拿外套。 外套刚拿到手中，秘书进来了。 “拿上东西，出发。”书记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秘书点头，立即去拿沙发上刚才收拾好的东西，刚拿到手中，书记的手机又响了。 书记从口袋中摸出来一看，眉头又是一簇。 这回不用书记给秘书眼色，秘书就自己识趣地出去了。 等门关上，书记接起电话，打了个招呼后，寒暄了两句，就问道：“华京那边又有新动向？”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书记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玩味起来。接着，书记皱眉说道：“这个韩峰到底是个什么人，刚才江中的老田也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忙打听一下情况呢！” ……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留意的。” …… “华京的情况，你也帮我留意着，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通知我。” …… “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后，书记神色严肃地想了一会后，将秘书又叫了进来。 “你现在就给何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书记看着秘书，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秘书愣了一下，旋即犹豫着说道：“那待会的饭局？” “你通知一下，晚半个小时开始。”书记又说道。 秘书点头后，立即出去打电话去了。 一刻钟刚过，市公安局局长何金就到了。 何金是个有些矮还有些胖的中年男人，看着年纪要比市委书记更大一些。一进门，就抬手抹了把头上的汗，然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市委书记问道：“郎书记，您这么着急找我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市委书记郎旭平招了下手，道：“你先坐，坐下说。”然后又看向门口还站着的秘书，道：“给何局长泡杯茶。” 刚走到沙发边的何金听到，立即摆手笑道：“不用泡茶。来杯水就行！” 郎旭平微微一笑，又朝秘书说道：“那就给何局长来杯白开水。” 秘书将水送到何金面前后，就出去了。门一关上，何金就看向郎旭平，问道：“郎书记，这么着急，是有什么大事吗？” 郎旭平笑了笑，道：“没有大事，就是想找你打听点事。” 何金一听这话，眼睛里就有点异色一闪而过。 “什么事？”他问。 “听说最近有个叫韩峰的，关在市局？”郎旭平问道。 何金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后，道：“这个倒是不清楚，我得回去问问。”说着，他又反问郎旭平：“郎书记，这个人您认识？” 郎旭平看了他一眼，说：“你回去把这个人的情况整理一份资料给我，我要看一下。” 何金见郎旭平不答他的问题，心里不由得有些嘀咕。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郎旭平见何金不说话，淡淡问了一句。 何金立马回神说道：“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我待会有点事，那个韩峰的资料，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给您，没关系吧？” “没事。今晚记得整理出来给我就行。”郎旭平说道。 “行。”何金应下。 接着，郎旭平就起了身。何金见状，也只好起身。起身前，他看了一眼那个水杯，杯子里的白开水还在冒着腾腾热气，显然是下不了嘴。 他是真渴了，刚才郎旭平的秘书打电话给他，说的是要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但这个时间路上又堵车，他是把车子扔在半路了，跑过来的。得亏他这些年虽然有些发福，可偶尔也还是会锻炼锻炼，否则的话，跑到这估计得断气了。只是，这口水，终究还是没能喝上啊！ 何金又看了一眼那杯水，颇感惋惜。 “没其他事了，你去忙吧。”郎旭平下了逐客令。 何金立马告辞。 一出去，郎旭平的秘书倒是拿了一瓶矿泉水在等着了。何金连忙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后，朝秘书说了一声谢谢。 秘书咧嘴一笑，道：“何局长跟我还客气呢！” 何金将水瓶拧好后，忽问秘书：“郎书记刚问我韩峰的事，他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韩峰的事情了？” 秘书有些犹豫，看了眼那扇关着的门，又迟疑了片刻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刚才你来之前，书记一连接了两个电话。” 何金一听，眉头一皱，略一想后，脸色微变。 这时，郎旭平的办公室里传出了些许动静。秘书一听，立即朝何金说道：“何局长，我先进去了，您慢走，我就不送您了！” “没事，你忙你的。”何金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咧嘴笑道：“谢啦，你这瓶水可是救了我这条老命了！” 秘书腼腆一笑，接着，赶紧往郎旭平的办公室走去。 何金看了一眼那扇门，扭头离开了。 韩峰的事，这两天外面是铺天盖地的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刚才，郎旭平说要跟他打听点事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了郎旭平会说什么。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韩峰的事情，竟然会惊动郎旭平。 据他了解，韩峰跟郎旭平在这之前根本没什么接触。 而在韩峰出事之前跟韩峰关系还不错的市长黄光正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哑了火。韩峰关在市局这两天，他甚至连让人打听消息的举动都没有过，这显然是摆出了一副要和韩峰划清界限的姿态啊。 也正是因为黄光正的不闻不问，所以他才由着下面的人折腾。对韩峰这件事当中的一些不合规之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没想到的是，最不可能关注这件事的郎旭平却突然有了要插手的意思。 如此一来，那他就不可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否则的话，郎旭平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第519章 没道理啊 车子刚开出市政府的大门，何金就打了个电话给手下的某个人。 接着，他去了一个他常去的茶馆。 他刚在包厢坐下没多久，正好是服务员上茶的时候，有人来了。 来的是个带着副眼镜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夹克服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头有些过长的头发，有些杂乱的顶在头上，一副不太修边幅的模样。中年男人一进来，也没跟何金打招呼，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何金对面的沙发上。 何金与这个人之间显然关系很不错，对于此人的不讲究，也不介意，还亲手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此人身前。 “来得很快嘛！”何金说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凑到嘴边吹着气。 “局长召唤能不来得快嘛！”男人揶揄了一句后，伸手从夹克服里拿出了几张弄得有些皱巴巴的纸，然后放到了何金面前，道：“喏，你要的东西！” 何金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丝毫没有要去拿过来看一眼的意思。他抿了一口已经吹凉的茶水后，道：“这些电脑上拷下来的东西，我不想看。我要听听你的看法。” 男人看了他一眼，有些嫌弃：“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这么要紧？”何金放下茶杯看向他，也有些嫌弃。 男人回答：“孩子学校里今天晚上有表演，我答应了她要去看的。还有半小时，这表演就要开始了。” “放心，耽误不了你时间。这里过去，到小雨学校，打个车十分钟时间足够了。你还有二十分钟，足够你跟我好好说说这案子了。”何金说着，往后一靠，等着男人给他说案子。 男人皱起眉头，不悦道：“我骑车来的。” “我待会给你骑回去！”何金瞪了他一眼，道：“赶紧说。待会来不及了！” 男人看着何金，几秒后，无奈地撇了撇嘴：“那待会打车费用你报销！” 何金脸上顿时露出了嫌弃神色，伸手在身上口袋摸了一会，摸出了一张一百块，扔到了桌上，道：“从学校回你家的我也一起报了，行了吧？” 男人一看，立即嘻嘻笑了起来，伸手拿过那张一百，毫不客气地塞到了自己口袋中。 “赶紧讲！”何金又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拿过桌子上那杯茶一口喝干后，才慢慢悠悠地说道：“这个案子，简单来说就是，那个韩峰喝醉了酒然后撞死了一个人。巧的是，这个被撞死的人，跟韩峰之前就有矛盾，所以现在死者的家属怀疑这个韩峰是故意杀人。事情，就是这么点事情。”说完，男人探身拿过桌上的茶壶，又给自己的茶杯中满了一杯。 “没了？”何金睁开眼，看着拿起杯子正准备喝茶的男人，诧异问道。 男人喝了一口后，看向他，反问道：“事情就是这么点事情啊，你还想听什么？” 何金皱起眉头，不满起来：“要就这么点事情，我用得着找你来这里？那一百块钱还我！”说罢，还朝男人伸出了手！ 男人见状，微微一笑，接着也往后一靠，懒散地瘫在沙发里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韩峰那个案子表面上确实就这么点事情。但是，背地里的内容自然就比较丰富了，不过，这些背地里的东西，我一个小喽啰哪里能知道。再说了，这些背地里的东西，你要是想知道还不简单，直接去问胡一江不就行了么？韩峰这个事情现在是他负责，你想知道什么，他都能回答你！” 何金哼了一声：“我要是能去问胡一江，还会来找你？别给我在那阴阳怪气得，小心我给你调开发区去，那边正缺人呢！” 对于何金的威胁，男人丝毫不惧，反而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地姿态瞧着何金，道：“你调好了，只要你不怕回家跪搓衣板就行！” 何金一听，不由得有些羞恼，尤其是看着对面那男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一边摆弄手机，一边还嘴里嘀咕：“老子还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这孙猴子了！”说着，他就找到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声，他看着对面男人淡定的神情，哼了一声。 很快，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喂，老王啊，我是老何啊！”何金故意提高了声音，笑着对着手机说道。 手机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何金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后，何金忽然说道：“老王啊，你上次不是让我想办法给你抽调两个人过去嘛……对对对！现在有人选了！……你放心，都是有经验的……” 对面男人刚才还一脸淡定的神情，此刻忽然稳不住了。翘着的二郎腿也赶紧放下了，探身过去一边给何金倒茶，一边小声求饶：“何局长，我认输！认输还不行吗？” 何金见状，顿时得意起来。 “老王啊，这样啊，我待会晚点把这两个人的资料发给你，你看看。” …… “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最近很忙！” …… “行，那就先这样了，我这里还有事！”何金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抬头看向对面正郁闷的男人，微微一笑，问：“现在能说了吗？” 男人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后，忽道：“学校的事情？” 何金再度无奈，撇了下嘴后，道：“行了，我知道了，回头帮你去问。” 男人顿时笑了：“那就拜托给你了！” “赶紧说正事，你不是还要去小雨学校吗？”何金瞪了他一眼。 男人咧嘴：“好！这就说！”说罢，男人忽然就端正了坐姿，脸上那种嬉皮笑脸的神色，也在这一瞬间完全收起，一下子就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何金一看，也认真起来。 “韩峰那个案子，目前来看，韩峰被陷害的可能性很大。”男人沉声说道。 何金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说，韩峰撞死那个人确实只是因为酒驾出了意外，并非故意。只不过，现在有人拿着韩峰跟那个死者之间的矛盾在做文章，想要搞他？” 男人听后，沉吟了一下，道：“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何金忙问。 男人没马上回答，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 何金这回倒是也没催。 等了大概十几秒钟后，男人说道：“一开始局里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有人去过韩峰出事那个晚上吃饭的山庄调查过，当时去调查的那个人询问过山庄里的服务员。有一个服务员说了一件事，但后来又马上改口了。” “那个服务员说了什么事？”何金追问。 “那个人说，当时韩峰离开山庄的时候，并非是自己开车的，而是有人帮他开车的。而且，以韩峰当时的状态，根本没办法自己开车了！”男人说着，目有深意地看了何金一眼。 何金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沉吟着说道：“也就是说，这整一桩事情，就是一个陷阱？” 男人点头。 何金沉默。 片刻过后，何金忽问：“那个服务员还在那个山庄吗？” 男人摇头：“今天早上已经离职了，说是老家出了事，回老家处理事情去了，也没联系方式留下。” 何金听后，再度沉默。 又过了好一会儿后，何金又问：“胡一江那边，是谁打的招呼？” “于部长。”男人回答。 何金一愣，满脸诧异地看向男人，问：“那那个姓丁的呢？” 男人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没查到。” 何金眯了下眼睛，这结果倒是意料之外。 “韩峰跟这个于部长之间，有很深的过节吗？”他皱了眉头，问了一句。 男人也皱起眉头，疑惑道：“这也是想不明白的一点。据我了解到的信息，这个韩峰跟于部长之间，之前从未有过接触。当天韩峰大厦突然停电导致电梯停运的时候，于部长也没在电梯当中，可以说，两人从头到尾应该是没有什么纠纷和瓜葛的。” “这个于华向来低调，行事也一直是老好人风格，没道理啊！”何金接过话道，脸上也满是疑惑之色。 于华的插手，让何金感觉很意外。 这跟他之前猜测的完全不一样。有一定动机插手此事的副市长丁振伟倒是一直没有动作，而这个之前跟韩峰没有什么来往，也没什么纠葛的宣传部长于华，却在这个时候插手了。这实在是让人意外至极。 这背后的原因，何金对面的男人也不清楚。 何金又问了一些细节之后，叮嘱男人：“你回去之后，好好挖一挖这个于华的动机，务必要尽快弄清楚。” 男人点头后，正起身要走，突然又顿住了，转头看向还坐着的何金，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对这个韩峰的案子这么关心了？胡一江接手的案子，你一般不是都不插手的吗？” 何金看了看他，道：“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刚从郎书记的办公室出来。” 男人一愣之后，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脸色微微一变后，忽又皱眉问道：“这个韩峰还有这层关系？” “谁知道！”何金耸了下肩膀后，忽然抬手看了下时间，而后连忙说道：“就五分钟了，你还不赶紧走？” 男人一听，立马慌了，拔腿就走。临走，还不忘嘀咕了两句，声音不大，不过不听也知道，多半是骂何金的。 何金也不在意，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事情别忘了！” 等男人走远，何金坐在位置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喝了两杯茶后，也起身离开了包厢。 第520章 家有悍妻 何金晚上是真有事，之前在郎书记的办公室所言，并非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而故意说的谎言。 只不过，这事比起郎书记的交代，自然是后者要重要很多。 所以，他先约见了俞青。 俞青就是之前在茶馆跟他要一百块钱报销打车费的男人。 俞青跟何金都是从同一个部队转业出来的。不过，俞青早出来几年，而何金一直待到了将近四十岁才转业。 何金转业出来，就去了华京。 而俞青，则是到了中海，进了刑警队。 俞青能力不错，刚进刑警队不久，就破了一个大案。当时，在中海的公安系统里，还出了一把大名。但，可惜的是，俞青性格有些偏执，眼里揉不得沙子，说话直来直去，在刑警队待了不到两年时间，就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虽然能力不错，却也一直没有得到重用。 如今市局刑警队副队长的位置，还是何金调任到中海市局当局长之后给他安排的。 但何金如今在市局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副局长胡一江是土生土长的中海市人，二十刚出头的年纪时做了一名干警，然后一路走到了市局副局长的位置。原本，上一任局长被调离后，组织上是有意要让他接任局长的位置的。可是，到了最后关头时，竟被人匿名举报了。虽然事情只是桩小事情，要是放在平时，根本不值一提，但在那个升任考察的关键时刻，却突然就成了重磅一击。升任的事情就泡汤了。然后，何金就来了。 于是，那封搅黄了胡一江升职机会的匿名举报信，就自然被归到了何金头上。 所以，何金一来，就跟胡一江之间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只不过，何金行事谨慎，他在没到任之前，就想办法调查过胡一江，深知他在中海关系深广，与中海市各个部门，都多少有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而且，何金虽是局长，比胡一江要高半级，可他是初来乍到，而胡一江却是地头蛇，所以要论起对市局人员的掌控度，却还是胡一江更胜一筹。 这两点因素之下，何金坐在局长位置上一年多时间以来，除了在俞青升任副队长的事情上强硬了一次之外，并无任何大动作，跟胡一江之间，更是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凡是胡一江插手的事情，何金一概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 而胡一江大概也是渐渐习惯了何金的不管不问，一开始的还有些许的忌惮，到如今，已经是完全不将他这个局长放在眼中。 而这一点，也是正合何金之意。 何金虽然谨慎，可却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否则的话，也不可能从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一路走到如今这位置。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一举将胡一江彻底踩到脚下的机会。 而现在，这个机会好像来了。 而这个机会不是胡一江插手了韩峰的案子，而是胡一江在插手韩峰这个案子的时候，郎书记突然也有了要关注一下的意思。 郎书记才是何金的机会。 但，仅仅是之前俞青告诉何金的这些东西，还是不够让他借着郎书记去扳倒胡一江的。俞青说的那些东西，顶多也就是帮了韩峰而已。可何金若是想帮自己，那就必须要挖出更多的东西，呈给郎书记才行。 比如，于华插手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 而，胡一江又在其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 这一次韩峰的案子，若要按照正常程序来说，这个案子是不该这么快就到市局这里。韩峰的车祸是发生在新区那边，一开始也是新区那边交警负责的这个案子。后面家属怀疑韩峰是故意杀人，也该是新区那边的公安局先接手这个案子，若是处理不了，再上报给市局。可是，实际上却是市局直接从新区交警手中接过了这个案子。而且，市局这边一接手，就是由胡一江主管这个案子。表面上看，好像是显得市局十分重视这个案子。可实际上，却是说明了，这个案子背后必然是有名堂的。 但，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名堂，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要靠俞青一个人，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包厢里，何金坐在主位上，靠在椅子里，一脸的心思重重。周围的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似乎都跟他没有关系。 旁边的几个人喝了一圈酒后回过头来，纷纷看出了何金的心不在焉。几人眼神一顿交流之后，何金右手边的一个中年胖男人堆着笑，轻声喊了一声：“何局长？” 何金回过神，看向他。 “何局长，有什么烦心事吗？”中年胖男人拿着酒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何金一扫刚才脸上凝重之色，微微一笑，道：“没事，没事，后院失了点火！” 中年胖男人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们这些做企业的，平日里跟政府领导的交流都不少，像何金这般平静说出后院起火这种话的领导，可真的是屈指可数。 中年胖男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讪讪一笑。 何金扫了一眼桌上众人，笑道：“来，大家别拘束，该喝喝，该说说，没关系，不用管我！” 中年胖男人忙也拿起酒杯：“何局长，那我敬您一杯！” 何金却摆摆手，道：“不行！我不能再喝了！不然，晚上我这家门都进不去了！林老板，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要是在门外站一晚上，估计明天就得进医院了，你就放过我吧！” 中年胖男人一听，又尴尬起来。手里拿着的杯子，是放下也不是，举着也不是。 幸好，这时何金带来的秘书起身朝着那林老板说道：“林老板，我们何局长胃不是很好，喝多了容易胃疼，我跟您喝吧。” 中年胖男人一听，赶紧就坡下驴，起身跟秘书碰了一杯，走了一个。 秘书喝完酒，又说了一个笑话，有些冷场的众人纷纷都笑了起来，气氛再次热烈了起来。 何金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眼神平静背后，有些厌倦。 十分钟不到，何金以家有悍妇为借口，将秘书留在了包厢应付那些人后，就匆匆离开了。 但离开了饭店的何金，却没回家，而是回了局里。 何金上任这么久，从来都是下班时间一到就直接走人，这还是头一回这么晚了还去局里的。 大院门口岗亭里执勤的民警看到何金的车，像是见到了什么难得一见的奇事一般，惊讶了好一会儿，还和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八卦了一下，好奇地猜着这从来没有夜里来过局里的何金，今天到底是抽的什么疯，竟然这么晚了，还来局里。 几人猜来猜去，最后给出了一个他们认为可能性最大的答案。那就是，何金被他老婆赶出来了，所以没地方去，只好来这局里将就一晚上。 何金怕老婆的名声，这一年多时间里，早就已经算是“人尽皆知”了。 何金从地下车库出来，一上到楼里，碰到那些值班的人员时，看到那些人看他时的眼神，就大概猜到了那些人回过头去会在背后议论他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 因为，怕老婆这名头，本来就是他故意传出去的。 其实这种做法，并非是他首创。在华京的时候，有一个领导就是以‘怕老婆’这名头挡掉了不少麻烦和应酬。而他不过是借鉴了一下。 刚开始的时候，还多少有些不习惯，男人嘛，多少都是有点爱面子的。可如今，他是越用越习惯了。 为此，家里那位还跟他闹过矛盾，是他足足花了两万大洋，外加一次境外游，才终于将她给安抚好了的。 现如今，家里那位也渐渐品出了这“家有悍妻”的作用，所以，也是乐意得很。偶尔，在朋友之间的私下来往时，也会一时兴起摆出一副“悍妻”的样子，他也是配合之至。 不过，妻子并非是那种得了甜头就会变本加厉的人，相反，她比他要更智慧。所以，这种一时兴起，也只不过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一点小乐子，只有锦上添花之妙。 何金一路瞎想着这些小心思，进了自己办公室。 关了门后，他先给自己泡了壶茶。滚烫的茶水冲泡进紫砂壶中，茶叶在水中翻滚沉浮，恍若人之一生。片刻后，便有茶香随着滚烫的蒸汽溢出，沁香无比。 何金吸了一口，脸上露出陶醉神情，片刻后，待到茶水略凉一些，但又还稍稍有点烫嘴的时候，倒出一杯，吹上几下，然后再一口喝下。 那味道，堪称天下极品。 舌尖齿上，都是那缭绕不去的茶香，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何金一连喝了两杯后，却不再喝了。靠进沙发里，闭上眼睛，任由还有半壶的茶水在紫砂壶中慢慢冷去。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后，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何金睁开眼，眼中毫无睡意，一片清明冷静。 “进来。”何金喊了一声。 第521章 钓鱼消遣 门开了，进来的是个短头发的女同志。 何金看了她一眼，就问：“没人看到吧？” 女同志摇摇头：“我走消防通道上来的，没人看到。” 何金点点头，然后示意她到沙发上坐下。 女同志坐下后，有些拘谨地看了一眼何金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何局长，您这么晚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何金没说话，伸手指了指茶壶。 女同志看了看，迷茫了几秒后，忽然反应过来，忙起身去拿水壶，给茶壶中加满了水，然后给何金倒了一杯。 何金却摇头：“我喝过了，你喝吧。” 女同志又愣了愣。猜不透这何金用意的她，只得有些战战兢兢地哦了一声，然后拿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韩峰那个案子，你了解多少？”就在女同志将茶水刚喝到口中的时候，何金忽然问道。 女同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惊到了，竟然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 何金探身拿过餐巾纸，递给了女同志。 女同志顺手接过，又呛了好几声后，才勉强平静下来。 她脸颊通红，尴尬地瞄了一眼何金，见他神色平静后，心里略微一松，接着想起刚才何金的问题，心中又有些忐忑起来，犹豫了一会后，低声道：“了解得不多。” 何金看着她，眼神沉着平静。 “我听说，上次七和小区的案子，其实应该是你的功劳，是吗？” 女同志再次愣住，抬头惊诧地看了一眼何金后，又迅速低下了头，瓮声道：“不是的，是洪队破的案子，我只不过是帮忙打了下手而已。” 何金笑了一下，道：“我虽然平时不太管局里的事，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洪宝成作为队长，都五十多岁了，还抢你一个小姑娘的功劳，不仅是丢了他自己的脸也是丢了我的脸！你放心，这个事情，我回头会为你做主的！” 女同志一听这话，眼中顿时生出了些许希冀兴奋的光芒。可这些许光芒，刚刚亮起，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想到了这局里的一些事情。 比如，在这里，真正主事的不是何金这个局长，而是胡一江那个副局长。 而洪宝成可是胡一江跟前的红人。 何金想要从洪宝成那里把功劳抢回来还给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倒不是她不愿意相信何金会这么做，而是她觉得何金根本没这个能力做这个事情。如果何金有这个能力，又何至于被胡一江这个副局长压得这么惨？ 女同志想到此处，就挤出了一丝苦笑，道：“何局长，那案子真的是洪队破的，我只是起到了一点小作用而已。您可能是误会了。” 何金笑了笑，看着女同志，也不说话。 女同志被他看得有些慌，坐在那里，双手有些无所适从。 过了十多秒钟，忽然何金问道：“今年二十七还是二十八？” “啊？”女同志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何金问了啥，面带疑惑地看了何金一眼后，回答：“二十八。” “有男朋友了吗？”何金又问。 女同志眼中的疑惑更多，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有了。”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何金继续问道。 女同志脸上有了些羞涩，迟疑了一下，道：“目前还没这个打算。” 何金看了看她，话锋突然一转：“我听说，最近洪宝成老是想让你陪他一起去应酬？” 女同志一愣，脸上刚刚浮现出来的红晕又下去了，变得有些苍白。她点了点头，神色无奈而苦恼。 “知道他为什么想让你一起去应酬吗？”何金又问。 女同志犹豫了一下后，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回答道：“我不会跟他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并不足够坚强的坚决。 何金扯了扯嘴角，道：“那说明你知道原因。” 女同志哑声。 何金看着她，继续说道：“洪宝成每次吃饭都会叫两个小姑娘陪着，这可不是什么新闻。我相信，你应该也听到过。” 女同志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何金看着她，没再接着往下说。过了几秒后，他忽又问道：“你跟你男朋友的感情应该不错吧？” 女同志脸色又白了几分，旋即点了点头。 “你应该不希望他跟你分手吧？”何金又问。 女同志蓦然抬头，看着何金，大声说道：“他不会跟我分手的！”可她声音虽大，却透出了满满地心虚。 “洪宝成这人做事，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只要他在这里一天，那么你是逃不掉的！”何金看着她，脸上神色变得严肃，无比断定地说道。 女同志忽然就红了眼眶。 何金盯着她看了一会后，忽然起身，往办公桌走去。他绕到了办公桌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夹，然后又走回来，扔到了茶几上。 “这个给你，该交给谁，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何金又在原位坐了下来，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女同志说道。 女同志看了一眼那个文件夹，又疑惑地看了看何金，见他神情平静，看不出什么后，又犹豫了一会后，伸手拿过了那个文件夹，当着何金的面拆了开来。 只是文件夹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一眼后，女同志就变了颜色，惊慌无比地抬头看着何金：“这……” “机会我给你了，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自己了！”何金往后靠近沙发里，淡淡说道。 女同志神情蓦然激动起来，两手将那个文件袋紧紧攥在了手中。 “谢谢何局长。” 何金摆摆手：“别忙着谢我。我有条件的。” 女同志一听，又紧张起来。 “什么条件？”她小心问道。 何金笑了一下，道：“你待会以你的名义把洪宝成约出来，我想请他吃个夜宵。” 女同志这回的反应倒是忽然灵敏起来了，一下就大概猜到了何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当即，脸上神色就慌张起来，攥着文件夹的手都松了下来，迟疑了几秒后，忽然伸手准备将文件夹放回桌上。 何金看到，也不着急，微笑着看她犹犹豫豫地将文件夹放回了茶几上。 “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了，你确定要放弃？”何金淡淡说道：“如果你放弃这次机会，不出一个星期，你要么走人，要么就认命，你会选择哪一种？” 女同志坐在那，不敢看何金。 何金继续说道：“这单位里跟你一样的小姑娘说多不多，但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女同志疑惑地看向何金。 何金微微一笑，道：“因为你聪明又善良。”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尤其是年轻的姑娘。女同志愣了一下后，忽然红了脸颊。 何金笑了笑，而后突然起身，往办公桌走去。 “你可以回去了。东西你可以带走，至于我的条件，愿不愿意都随你，我不勉强。”何金说罢，自顾自地在办公桌后坐下，拿过一旁的文件，开始低头翻阅，不再看那女同志一眼。 女同志坐在那，看看何金，再看看茶几上的文件夹，犹豫不决，内心挣扎无比。 半分钟过去，女同志忽然一咬牙，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何金听到动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茶几，见那个文件夹还在那，眼里掠过些许意外，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 正如他之前所说，这单位里像这个小姑娘一样的女的虽然不多，可也还是有几个的。一条鱼儿不上钩，总有一条会愿意上钩的。 就在何金琢磨着下一个人选该选谁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小姑娘忽然一个转身快步走到茶几旁，一把抄起桌上的文件夹，紧紧抱在了胸前。而后，转过身看向何金，道：“何局长，我答应你。” 何金笑了起来。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第522章 我知道了 这一夜注定有些人是睡不着的。第二天，上班时间刚过不久，胡一江的车开进了市公安局大院。 五分钟后，胡一江推门走进了自己办公室，身后跟着他的秘书。 秘书上前帮着他脱下外套，挂到了旁边的挂衣架上。胡一江转身坐进了一旁的真皮沙发里，往后一靠，抬手揉着有些涨鼓鼓的太阳穴。 昨天晚上的酒真的是太烈了。 秘书挂好衣服，又走到另一边的茶水柜上，将几分钟已经泡好的茶端了过来。 “那个韩峰怎么样了？松口了吗？”胡一江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道。 秘书放下茶杯，躬身回答：“还没，这家伙从昨天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了。” 胡一江皱起了眉头，不满地抱怨道：“这洪宝成怎么搞得？两天了，这事情都还没办好！你去把他叫来！” “洪队长还没来！”秘书却说道。 胡一江诧异地看了秘书一眼：“还没来？怎么回事？” 秘书回答：“半个小时前，洪队长的妻子打过电话来说，洪队长昨天晚上喝得太多，半夜进医院了，今早才刚从医院出来，现在在家休养。” 胡一江一听，更加不满，怒哼了一声，道：“这洪宝成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秘书忽然看了一眼胡一江，欲言又止。 胡一江注意到后，脸色微微一沉，问：“怎么了？这洪宝成又惹什么祸了？” 秘书迟疑了一下后，低声道：“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听到局里的人在说，洪队长昨天把他们组里那个去年新调进来的小朱叫去陪酒了。今天小朱也没来。” 胡一江一听，不由得勃然大怒，怒骂道：“混账！往日里他叫外面的女的陪酒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把手伸到局里来了！你现在就给洪宝成打电话，我跟他说！” 秘书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洪宝成的电话，接通后，递给了胡一江。 胡一江刚要发火，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一愣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嫂子啊，老洪呢？我是胡一江，我有急事找他，你能让他听个电话吗？” …… “这样啊，行吧，那你让他好好休息，这两天不用急着来上班，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 “好！行！那就这样啊！” 胡一江说完，挂了电话后，猛地甩手将手机扔了出去，摔在了茶几上。啪地一声重响，将秘书吓得浑身都颤了一下。 “混账东西！”胡一江又骂了一声后，靠在沙发里，喘着粗气。好半响，才终于平静下来。安静了一会后，他抬头问秘书：“看守所那边联系好了吗？” 秘书点头。 胡一江见后，沉吟了一下，道：“既然那个韩峰嘴这么硬不肯松口，那就照程序走。你通知下去，让他们把人送去看守所吧。” 秘书听后，犹豫了一下，问：“那于部长那边，要不要通知一声？” 胡一江想了一下，道：“于部长那边不用你管。” 秘书点头应下。准备要走的时候，胡一江忽又叫住他，吩咐道：“韩峰去看守所这件事，先不要传出去。” 秘书再次点头。 “行了，你出去吧。”胡一江摆摆手。 秘书刚出去，那个被胡一江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胡一江拿过来一看，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接了起来。 “谭总啊，这么早就起了啊！” 电话那头，谭耀威还在床上，肥腻的身子靠在床头，裸露在外。他旁边，还躺着一个女人，褐色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精致的五官上，残妆仍在。 谭耀威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女人，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就这么不着寸缕地走去了卫生间，锁上了门。 …… …… 钟允他们收到韩峰已经被转押去了看守所的消息时，已经是中午了。 这还是胡林早上去市局要求面见韩峰被拒后，通过关系多方打听才打听到的消息。 此刻，五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一个个愁眉苦脸。 胡林看向钟允：“那个叫陆墨的昨天晚上还是没联系你们吗？” 钟允摇头：“我早上问过他家里人了，他昨天晚上根本没联系家里。” 这时，坐在钟允旁边的陆卿儿接过话：“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得另外想办法。现在，韩峰已经被转去看守所了，那么接下去应该就是走公诉程序了。市局那边不可能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韩峰是故意杀人，那么他们这么做，就是摆明了想要生米煮成熟饭，以最快的速度敲定此案。也就是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要是法院判了，那就算我们不服判刑结果，再上诉，这里面的时间差，最少也需要一到两年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即便到时候再上诉，我们赢了，对于韩峰和韩峰大厦来说，也已经是为时已晚了。所以，我们必须在法院判决之前，把韩峰救出来，而且必须是清清白白地救出来！” 胡林听完，却紧皱眉头：“想清清白白救出来的可能性可以说几乎没有。醉驾撞死人这件事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了。现在我们还能争取的是尽量不让他们将故意杀人的名头按到韩总头上。” 陆卿儿听完，皱紧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胡律师，按照我们对韩峰的了解，韩峰是不可能会醉酒驾车的。而且，他吃饭的地方，是在丰兴区，他要回来，再怎么走错路，也不可能会绕到新区去。更何况，还那么凑巧在新区撞死了那个渣土车司机。你想想看，如果说这个事情真是韩峰设计好的，他在喝了那么多酒的情况下，还能完成对时机把握要求非常高的谋杀吗？这完全不可能！所以，我认为车祸这个事情本身就有问题的，韩峰有很大可能就是被人冤枉的！” 胡林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认同。但问题是，现在我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件事，包括韩总他自己。他到现在为止都想不起来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交警那边却有证人自称当时目睹了车祸的过程，确定就是韩总开车撞死的死者。那么，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只能这么听天由命了？”陆卿儿看着胡林，愤怒而讥讽。 胡林苦笑摇头：“自然不是，只不过，我们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车祸的事情，是不用再去做什么挣扎了，但故意杀人这件事，市局那边是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来证明韩总是故意杀人的，这是他们最大的漏洞。只要我们抓准这一点，那么我们还是有很大机会能把这件事的性质定在醉驾造成严重交通事故的范围内，那么即便韩总和韩峰大厦的名誉等各方面有所损失，也是还在可控范围内！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熬两年，等这件事的影响过去，以韩总的能力，还怕没有重新起来的机会吗？” “可是……”陆卿儿还是不赞成胡林这种认命的做法，想要反驳，但刚一开口，就被徐音打断了。 徐音声音不大，却很果断：“行了，这件事就听胡律师的吧！”说着，她看了陆卿儿一眼后，又迅速看向了胡律师，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胡律师，接下去该怎么做，您只管说，我们都听您的，一定极力配合您！” 陆卿儿看看徐音，再看看胡林，突然起身，大步走开了。 徐音苦笑了一下，又对胡律师说道：“她也是关心则乱，胡律师不要介意。” 胡林摇头：“我理解。其实，我们都很担心韩总。但这件事，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对韩总很不利。再加上，这件事背后还有人别有用心。所以，我们能操作的余地真的不大。现在韩总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公司这边又麻烦不断，我们真的不能再冒更大的风险了。否则的话，不等韩总出来，公司可能就先撑不住了。韩峰大厦是韩总一手建设起来的，我想韩总肯定也不会希望，到时候他一出来就发现韩峰大厦已经易于他人之手了吧！” 徐音点头：“胡律师，一切都听您的。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胡林点了点头。 接着，徐音犹豫了一下，问道：“胡律师，既然我们现在没办法去看韩峰，那能不能托人送点东西过去。你也知道，他身体还未痊愈，又在公安局被审讯了这么几天，现在又去了看守所，我担心他身体撑不住！” 胡林想了一下，道：“我去想想办法。晚点再联系你。” “辛苦你了，胡律师。”徐音感激说道。 胡林笑了一下，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韩总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老板。”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胡林起身先离开了。 他一走，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白素也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了徐音和钟允两人。 钟允看向徐音，欲言又止。 徐音也看向了钟允，看到了她脸上那犹豫的神色，迟疑了一下后，开口问道：“怎么了？” 钟允迟疑了片刻，道：“他很爱你，一直很爱你。” 徐音愣了愣，看着钟允的目光里，瞬间略过了许多情绪，更多的是复杂。片刻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句话：“我知道。” 钟允看着她，徐音回答的这三个字，说得是这么的坦然和理所当然。她是真的很羡慕，甚至，可以说是嫉妒。 她忍不住想，如果是她早遇见他，那么他会不会也像爱眼前这个女子一样爱她，那么她的人生会不会就不一样？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如果。 生命，没办法重来。 第523章 态度诚恳 胡林刚走到公司楼下，就被人叫住了。 叫住他的是陆卿儿。 刚才在楼上愤而离席的她，到楼下吹了一阵风，冷静了下来之后，脑子里的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很多。 她走到胡林身旁，先是态度诚恳地跟胡林道了歉。 胡林自然也不会跟她计较这些。 两人客气了几句后，陆卿儿忽然切入主题，问道：“胡律师，刚才在上面的时候，你提到说，交警那边有证人自称目击了韩峰开车撞人的过程，是吗？” 胡林点头：“是的。交警那边的记录里，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目击证人。而且，报警的也是这个人。” 陆卿儿听后，抿着嘴沉吟起来。 胡林看着她这模样，问了一句：“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卿儿反问道：“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胡林皱起眉头，面露不解。 陆卿儿回答：“按照我们对韩峰的了解，再加上当时的实际情况，韩峰是根本不可能开车撞死那个人。一是，他即使有这个能力他也不会这么做；二是，韩峰喝了那么多酒，根本没这个能力能做到这件事。所以，你不觉得这个所谓的目击证人，很有问题吗？” 胡林听完这话后，愣了一秒钟时间，而后，猛地一拍脑袋，大喜道：“陆小姐，还是你厉害！我这几天，总觉得交警那边的笔录哪里有些问题，但一直都没想明白是哪里有问题。没想到，你只是听我这么一说，就听出了问题在哪里！”但，这抹喜色刚上眉梢，就立马凝住了。胡林话锋一转，沉声道：“但是，如果这个目击者真的有问题，那就说明，这个目击者应该也是这整件事情策划者安排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即便我们找到了这个目击者，也是没有用的。他是不可能改口的。” 陆卿儿听后，眼睛微微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竟然出现了些许凶光，瞬间让那张美丽的脸颊，多了几分邪恶的味道。 “胡律师作为老律师，不会不知道，要让一个人开口说真话，其实是有很多办法的！我相信，这些办法一个一个试过去，总有一个会成功的！您说呢？” 胡林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子，忽然觉得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可怕。 不过，此刻胡林心中也有些动摇。 如果，这个目击者真能证明韩峰的清白，那么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或许……这个念头到了这里，忽然就被胡林给掐断了。 他作为一个老律师，还曾经为人师表，桃李不说满天下，可也不少。如果说为了追求正义的结果，却要在过程中采取一些不太正义的手段，这跟他以前教给学生的道理相违背。若是传了出去，他又该怎么去面对他的那些学生？而且，他也无法面对自己内心一直坚持的那些准则。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陆卿儿忽然又说道：“我知道，胡律师您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所以，没关系。您只要帮忙把那个目击者的信息查出来交给我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做。” 被陆卿儿看穿了心思的胡林，顿时有些尴尬。 胡林点了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查，最迟傍晚，我一定会给你这个人的信息。” 陆卿儿点头：“那就辛苦胡律师了！” 胡林苦笑了一下。 胡林走后，陆卿儿没有回公司，而是一个人回了饭店。 她不想上去看到徐音和钟允，尤其是徐音。 她不像钟允，她作为陆家的千金，良好的家世和自身的优秀，注定了她不会像钟允一样在徐音面前自卑。可不管她再如何自信，也是没有办法改变，徐音才是韩峰的正式女朋友，更确切的说未婚妻这一点。 她内心的骄傲，不允许她在徐音面前低一头。可，人家毕竟是“正牌”，就算不为其他，只为韩峰，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徐音起冲突。所以，尽量少见面，对她和徐音来说，都是最好的方式。 …… 十二点半。 是看守所里放饭的时间。 韩峰第一天来，并不清楚。听到那邦邦的敲门声时，有些不明所以，知道看到同牢房的人，拿着饭盒往门边过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只是，他没胃口，所以即使反应了过来，也没动。 门外的工作人员喊着他的编号喊了好几次都没人应，突然欻地一声就打开了上面的铁窗，朝里面望了进来。 里面的“伙伴”都知道叫的是韩峰，还帮着指认。 “43号，过来打饭！”外面的工作人员一边喊，一边又邦邦地敲了两下铁门。 韩峰无奈，只能拿过饭盒，走到门口去接饭。 工作人员大概是不满他的拖拉，火气很大，一勺子倒到他的饭盒里，大半都溅了出来，洒了一地。 看到这场景，工作人员更火大了，两片嘴唇不断地扇动，各种污秽地词语不停地蹦出来，不堪入耳。 韩峰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语。 终于，工作人员走了，韩峰拿着只剩下一点点的饭菜走回了自己的床位。到了床边，还没坐下呢，忽然同监舍里的“伙伴”有人喊了一声：“43号，吃饭要在这里吃！”他说着，还拍了下身前的桌子。 韩峰朝他看了一眼，接着尽量平静地说道：“我不吃，没胃口！” 刚才喊他的人楞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笑声嘲讽至极。 也不知是谁，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叫韩峰？” 到了这里后，没人喊过韩峰的名字，都是喊的43号。 虽然只有半天时间，但韩峰乍一听到韩峰二字，都有些不适应了。惯性真是可怕。 他看向那个说话的人，犹豫着要不要点头。 还没等犹豫出结果，忽然又有一人接过话：“我听说过你，大老板啊！造了一个什么什么大厦，是吗？” 韩峰看着说话之人脸上那讥讽之色，忽然明白，这不过是他们无聊生活当中突然找到的一个乐子罢了。 于是，他不想再与他们做任何的沟通交流。 正要坐下，又有一个人说道：“大老板，你是为什么进来的？贪污受贿了？还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替韩峰回答了：“什么贪污受贿！你昨天没看新闻啊，听说是杀了人了！” 这一句杀了人了，可将这监舍里的大多数人都吓坏了。 但，很快有人又啧啧了两声，一边打量韩峰，一边说道：“看不出来啊！还敢杀人？” “什么杀人！就是喝醉酒，撞死了一个人！听说被撞死的那个人，之前跟他有些过节。” “小伙子，挺狠的嘛！有些过节，就开车把人撞死了啊！真是看不出来！”刚才问他是不是贪污受贿的那个男人，忽然朝着韩峰走了过来。 韩峰看着他眼中的神色，心中忽然警惕起来。 男人走到韩峰身旁，抬手就往韩峰头上扇了过来。 韩峰慌忙低头，却被那男人猛地一膝盖抬起。等到韩峰看见，已经来不及了。 砰地一声闷响，韩峰整个脑袋往后弹去，鲜血瞬间就从鼻孔里飙了出来。 一瞬间，天旋地转。 又是砰地一声。 韩峰整个人摔在了床上，晕晕乎乎，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耳边，一片嘈杂，有人在起哄，有人在劝。床边，影影绰绰，他们仿佛都在围在那里，正在拼命地嘲笑着他。 韩峰想起来还手，可他的身体本来就没痊愈，再加上在市局被熬了两天多时间，今天早上送过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而此刻这一拳，就好像是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就让他倒下了。 旁边围着的人，渐渐的，似乎也觉察出了他的不对。 “他好像昏过去了！”有人上前来看了看韩峰，然后有些惊慌地看向刚才打韩峰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似乎在这监舍里地位不低。 他听后，并无丝毫慌张，还哼了一声，呸地一声往韩峰身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他这种，为富不仁的，哪有这么容易死的！放心好了，死不了的！走，吃饭去！”说罢，一挥手，顿时，这群人都散了。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这些人依次洗干净了饭盒后，躺回了各自床上，开始发呆。 没人去看一眼韩峰。 亦或者说，有人想看，也不敢看。 韩峰不知道自己是命大，还是运气不好。 昏迷了一下午的他，在傍晚时候，听着那邦邦的敲门声终于醒了过来。 大概又是久等不见他，工作人员又拉开了铁窗，愤怒地一边敲门，一边喊着他的号码。 韩峰吃力地从床上坐起身，缓了一会后，从旁边拿过饭盒，就努力起身，拖着步子，缓缓朝着铁门那边挪去。 工作人员不停地敲着铁门，邦邦的声音，听得让人心烦意乱，头疼不已。 韩峰皱着眉头，终于挪到了门边，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看到食盒中还残留着的中午的饭菜，顿时火大起来，一勺子下来，直接敲在了韩峰的手上。 韩峰吃痛，下意识地就松开了食盒，往回缩手。 食盒落下去，砸在了铁门外面。 工作人员又骂了起来，最后饭也没给，就走了。 其余人看着韩峰，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韩峰本就虚弱至极，又被打了这一下，疼痛将他身体里仅剩的那些能量都抽了出来。他摇摇晃晃，晕晕乎乎地往自己的床位挪去，还没到床边，就没了力气，眼前一黑，身子一下子就往前栽去。 第524章 他会怎样 依稀中，仿佛有人在旁边说话，但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周围很冷。 冷得彻骨。 这大概就是死亡的感觉。 迷糊中，韩峰的脑海里忽然就蹦出了死亡两个字。 这两个字的出现，突然就让他心中生出了许多恐惧。恐惧的情绪会刺激人体分泌肾上腺素。 原本混沌一片的脑子，在这一刹那突然就清明了起来。 韩峰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片强烈的白光钻进了视线中，刺得他又瞬间闭上了眼睛。 “他醒了。”有个低沉的男音，在旁边响起。 话音刚落，就有手拍到了韩峰脸上，啪啪作响：“醒了就别装死了！” 韩峰想抬手拦住这只不停往自己脸上拍打的手，可一动才发现，自己的手就跟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起来。无力的沉重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虚弱。 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只不过，旁边多了一个穿着狱警制服的男人。 “没死就行了。”狱警看了他一眼后，就转过身往外走。 韩峰想喊住他，告诉他自己现在需要医生，可张开嘴，再努力也只能挤出微弱的嘶嘶声，这又如何能留得住那个狱警的脚步。 眼看着那个男人已经走得到了监舍门口，韩峰不得不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走到了门口的狱警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了一旁床铺上坐着的男人，就是之前打了韩峰的那个人。狱警犹豫了一下后，朝他招了一下手。 床铺上坐着的男人站了起来，朝着他走了过去。 两人在门口凑到一起，低声嘀咕了起来。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忽然转头朝着韩峰看了一眼，那眼神里的光芒，似乎蕴含着一些让人心悸的东西。只可惜，韩峰并未看到。 狱警很快就走了，门重新关上后，监舍里就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片刻后，有人忽然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温水，走向了韩峰。 “老八，你干什么呢？”睡在他隔壁床的男人看到他这动作，皱起眉头喊了一声。 这个被称作老八的瘦高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叹声道：“总不能真看着这小子就这么死了吧？” 跟他说话的男人朝老八挤了挤眼睛，又往那个打了韩峰的男人的位置瞄了一眼。 老八会意，却还是执意朝着韩峰这里走了过来。 打了韩峰的那个男人坐在那边，一动不动，也未出声，仿佛没看到一样。 老八扶起韩峰，将杯子凑到韩峰唇边，低声道：“喝点水吧。” 韩峰虚弱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老八很瘦，双颊都凹进去了，跟皮包骨一样，但一双眼睛，却比这里所有人都要格外亮一些。此刻迎着韩峰的目光，那双眼睛里，装满了鼓励的光芒。 这让韩峰心中一振，不由得身体里都多生出了几分力气。 他张开嘴，开始大口喝水。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一路往下，仿佛是干旱的土地上突然来了一场甘霖，顿时间竟让他感觉好了许多。 当然，韩峰明白，这种感觉，很大程度上是心理作用。 “你的饭盒我给你捡回来了，洗干净放在那了，你身体不好，该吃东西还是得吃，不然哪有精力在这里熬下去！”老八看着大口吞咽着温水的韩峰，又低声劝道。 这句话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似乎是怕让其他人听到一般。 韩峰没有回应他。 很快，大半杯水都被韩峰喝了。 他转过头看向老八，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道：“谢谢！” 老八也朝他笑了笑，然后拿着杯子走开了。 韩峰继续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他不能死在这里。 所以，他得吃东西。 漫长一夜，在饥饿和虚弱之中，昏昏沉沉地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当那熟悉的邦邦声响起后，早就已经坐起来的韩峰，赶紧拿出了食盒，然后就往门口走去。 但没走几步远，就被人撞了一下。 “着什么急，得排队！”撞他的，是个手臂上纹满了纹身的男人。 韩峰踉跄了两下，差点摔倒，被老八一把伸手扶住。 纹身男看着老八，嘲讽道：“呦，老八，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别不是看上人家几个钱，想让人家施舍你一点，好让你拿回去养你那废物儿子吧？” 老八脸上怒容一闪而过，什么都没说。扶着韩峰重新站稳后，松开手，低声跟韩峰说道：“每次放饭，都要排队，他们会喊我们的号码，喊到了过去领饭就行。” 韩峰点头，再次表示感谢。 老八笑了一下，表示没关系。 韩峰是这个监舍里最后一个进来的，自然是排在最后。 老八似乎进来了有段时间了，在比较前面。那个纹身男就排在老八后面。轮到老八的时候，纹身男不断地催促，还上手推搡。老八一直隐忍没出声。 等到打好饭，老八转身要走开的时候，纹身男突然伸出脚，往老八脚下一勾。老八整个人顿时往前扑去，人还没摔到地上，手里的饭盒已经砸了出去，哐啷一声，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纹身男讥讽的笑声，听着让人恶心至极。 打韩峰的那个男人已经坐在桌边开始吃饭了，转头看了一眼地上那汤汤水水后，冷冷说了一句：“接下去一个星期的卫生，都归你老八。” 老八一声不响地爬起来，捡起饭盒，又走到角落，拿过抹布，开始打扫地上的汤汤水水。韩峰想过去帮忙，但还没动，门口就传来了喊他的声音。 他犹豫了一下后，走向了门口。 门外的工作人员似乎对昨天的事情还耿耿于怀，给他打菜的时候，那大勺子砸得特别重。韩峰手上没力气，好几次都差点脱手，就这样，还洒掉了不少。门外的工作人员又开始骂骂咧咧，言语难听至极。 韩峰咬牙忍了。 如今身陷囹圄，呈一时口舌之能，又能如何？ 回到桌边，老八已经收拾好地上的狼藉，在洗饭盒了。等到他走过来的时候，韩峰叫住了他，想把饭菜分他一半，被老八摇头拒绝了。 那纹身男正好看到这一幕，忽然就一把扯过韩峰的饭盒，说道：“既然你吃不下，那给我好了！” 说罢，就把韩峰饭盒里的饭菜往自己饭盒里倒去。 “给我！”韩峰大声怒喝，起身就想去抢自己的饭盒，可是他几天没怎么吃过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几个推搡之下，那纹身男忽然暴起，一拳揍到了韩峰肚子上。 一阵钻心蚀骨的疼痛爆发开来，瞬间就让他弯成了一个虾子。 纹身男打了一拳还不解气，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等到别人将他拉开，韩峰躺在地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嘴角鲜血淋漓，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老八被人拉着，困在另一头，想过来却过不来。 昨天打韩峰的那个男的，就那么淡定地坐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拉开纹身男的是老八隔壁床的人，他也是看到了韩峰快要不行了，才忍不住拉开的。 “再打就真死了！”他小心翼翼地劝了一句。 纹身男居高临下地盯着韩峰看了一会后，突然呸地一声往韩峰身上吐了一大口的吐沫，骂道：“王八东西，死了拉倒！”骂完，又是一脚踢到了韩峰身上。 韩峰蜷缩着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嘴角又有鲜血渗出。 纹身男似乎这才满意了，转过身又坐回了桌边，开始吃饭。 老八还被人困在墙角，甚至被捂上了嘴巴。 一刻钟后，他们终于吃完了饭。 老八被松了开来，他慌忙跑过来查看韩峰的情况。但韩峰已经昏迷过去了。 老八见状，又想跑去拍门，正靠在床上休息的那个一开始打韩峰的男人突然朝纹身男使了个颜色。 纹身男顿时会意，一个箭步，就当在了老八跟前。 “老八，不想活了是吗？”纹身男看着老八，冷冷威胁。 老八皱紧眉头，沉默了一下，道：“他会死的。” “死了不正好吗？正所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纹身男说道。 老八抿着嘴，没接话，却也不肯放弃。 纹身男脸上露出了不满神色，看着老八，骂道：“老八，平常我们觉得你可怜，都照顾你几分。但你别蹬鼻子上脸啊！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该你管的事情，就当自己没看到。否则的话，你就准备牢底坐穿好了，别想再出去看你那废物儿子！” 老八脸上顿时掠过许多挣扎痛苦之色。 “老八，昨天马主任说了，你的事情，所长已经同意了。只要你接下去表现好，一个星期后，就准许你出去一天，看看你那儿子。”靠在床上休息的男人忽然插话说道。 老八身躯一震，脸上神色不断变化，片刻后，他转过身，低着头，绕开了韩峰，走回了自己的床位，然后躺了上去，背朝外，面朝里。 “把他弄床上去，快断气的时候，再叫人来。”靠在床上的男人淡淡看了一眼还蜷缩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韩峰，吩咐了一句。 纹身男一听，立即招手叫过来两个人，把韩峰抬到了他自己床上，扔了上去。 然后，谁也没在管韩峰。 中午的时候，放饭的工作人员邦邦敲着门，喊着韩峰的编号，却迟迟不见人来，又发起火来。 纹身男示意旁边人拿了韩峰的饭盒过去接了饭。 晚饭时，亦是如此。 韩峰躺在那，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尸体。唯有，胸口处，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夜深时，老八偷偷起床，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小铁盒子，里面装着少许的粥汤，然后又摸黑走到了韩峰的床边，一点一点地将那点粥汤喂到了韩峰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老八又回床边躺了回去。 第525章 剧情逆转 今天是韩峰进看守所的第三天。 胡林又来了看守所。他昨天早上就来过，带着徐音准备的东西。 今天他又来了，同样带着徐音准备的东西。 接待他的，还是昨天的马主任。 而他认识的那位所长，却依然是避而不见。 胡林看着马主任接过徐音准备的那些东西，心底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聊了几句后，胡林忽然问道：“马主任，韩峰在里面还好吧？” 马主任笑着回答：“胡律师跟我们看守所也是老交情了，我们的人办事向来讲规矩，这个你是知道的。” 胡林看着马主任脸上那虚伪的笑容，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却是越发强烈了。 “马主任，我想见一下韩峰，你看，能不能帮个忙？”胡林说着，手上像是变魔术一样忽然变出了一个信封，然后轻轻放到了桌面上，往马主任那边推了一下。 马主任扫了一眼，旋即就收起了笑容，怒声道：“胡律师，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想害我吗？” 胡林脸上有些讪讪，这还是他做律师这么多年，头一回做这种事情。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传言中十分贪财的马主任，却对他的红包表现出了十分廉洁的态度。 “马主任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跟你们所长也是老朋友了，我怎么会害你呢！这不过是一点小小心意，马主任别嫌弃！”胡林强忍着心中不适，堆着笑，说道。 马主任却依然摆出一副刚正不阿，廉洁奉公的表现，朝着胡林怒道：“胡律师，你也是搞法律工作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你赶紧收起来，要不然我就要举报你了！你这么大年纪了，肯定也不希望在这个岁数了，还晚节不保吧？” 胡林听到这话，就明白了，哪怕他今天是咬牙豁出去了，这事也肯定是不成了。他若是再死缠烂打，也是无用，反而会害了自己。若是，这马主任真举报了他，到时候他的律师资格证被吊销掉，那就对这事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了。 于是，他只得讪笑着收起了信封。 信封一收起，见韩峰的事情，自然是更不用说了。 胡林十分担心韩峰，却也无可奈何。 这个马主任他以前接触并不多，而他跟关系不错的所长，这两天却一直避而不见，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 胡林不由得内心暗叹了一声，看来上法院之前，是不太可能见到韩峰了。 他将徐音让他带来的东西留下后，离开了看守所。 外面，徐音和白素在等着。 一见他出来，徐音就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怎么样？什么时候能见他？” 胡林看着满脸急切担忧的徐音，摇了摇头，歉然道：“很抱歉，林所长还是不肯见我。东西是给那个马主任了，不过，估计韩总不太可能会拿得到。” 徐音一听，急得眼眶都红了，眼里蓄满了泪水，随时都能落下来：“那怎么办？他会撑不住的！” 白素在旁边伸手搂住徐音，宽慰道：“您别太着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而且，他们再怎么样，应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害人，所以韩总的生命安全，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并不能让徐音宽心多少。 而胡林看了白素一眼，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白素没有接触过看守所，但他胡林却经常跟他们这些地方打交道。 按照马主任和林所长这两天的态度，韩峰还真的很有可能出事。 看来，他们必须得加快脚步了，也不知道那个陆卿儿那里进展怎么样了！ …… …… 又没能见到韩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钟允和陆卿儿两人的耳朵里。 钟允知道后，躲在办公室里，流了不少泪。宣泄了一阵后，略微冷静下来稍许后，她想到了一个人。 钟允认识的人当中，有中海这边政府关系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范华芸。 当初范华芸投资潘多拉的时候，钟允跟范华芸见过几次面，也有她的联系方式。 这会儿，感觉有些走投无路的钟允，忽然想到她后，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毫不犹豫地就找出了她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没有寒暄，直接了当。 钟允带着哭腔，说道：“芸姐，你救救韩总吧！” 电话里一阵沉默，片刻后，传来范华芸的声音：“韩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能找的关系，我已经找了。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 钟允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哭诉：“韩总已经被关进看守所两天了，看守所那边一直不让我们见他，我们担心他出事。他出了车祸，身体还没痊愈，又被市局的人关押了两天，现在又关进了看守所，我们怕他撑不住！” 范华芸再度沉默。 几秒过后，她说道：“我再去想想办法，你等我消息吧！” “芸姐，谢谢你！”钟允说道。 挂了电话后，钟允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后，坐回办公桌边，又开始埋头在那些文件当中。 对于韩峰被困监狱的事情，她帮不了太多。那么，就帮他先守住公司吧。 …… 范华芸这两天一直都是在华京。 接了钟允这个电话后，她在房间里来回走了许多趟，良久之后，终于下了决心。 她直接出门，打了个车就直奔某个地方。 她要见一个人。 她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当初她出事的时候，韩峰豁出去的帮她。哪怕是冲着这份情谊，如今他出了事，她也该豁出去的帮他。 一个小时后，中海市委书记办公室。 何金坐在沙发上，正在喝着白开水。 这回的白开水，终于不是滚烫的了。 他喝得正舒适的时候，郎书记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正在埋头批阅文件的郎书记抬头接起了电话，只问了一句后，突然就神色微变，旋即就转头看向何金。 何金会意，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那杯晾得温度正好的白开水，无奈地走了出去，然后在门口等着。 不到两分钟时间，何金又被叫了进去。 他刚准备要去沙发上坐下，却见郎书记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那个椅子。 何金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看来郎书记接下去要说的事情，很严肃了。 刚坐下，就听得郎书记问：“那个韩峰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吗？” 何金来此就是为了向郎书记汇报韩峰的事情的。只不过，听得郎书记这个问题，他又瞄了一眼郎书记的脸色，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突然就不打算说出口了。脑子一阵飞转后，何金就说道：“事情大概的脉络已经查清楚了，不过还差两个关键人物，还没找到。只要找到了这两个人，有了这两个人的口供，那么这件事，就算是彻底清楚了。” 郎书记听后，没问何金这两个人是什么关键人物，反而是问道：“既然大概已经查清楚了，那这个韩峰到底是被冤枉的，还是怎么回事？” 何金回答：“初步可以确定这个韩峰是被人陷害的。以韩峰当时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开车。而且，韩峰当时离开山庄的时候，并不是他自己开车的。只不过，当时给韩峰开车的司机，至今还没找到。另外，韩峰出车祸时，有个目击证人说是看到了韩峰亲自开车撞的人，这个目击证人现在也已经可以确定是幕后黑手故意安排的，不过这个人现在也还没找到。” 郎书记听完，皱起了眉头，看着何金的目光里多了些不满之色：“何金啊，你现在这个业务能力，有些不行啊！这么两个关键人物，都两天时间了，你怎么一个都没找到！” 不行这两个字，可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批评了。何金讪讪解释：“因为这件事的背后涉及到了一些重要人物，我不敢太大动作，万一打草惊蛇，逼得对方做出更过激的事情来，就不好了。” “那你说说，这幕后是什么人？”郎书记微微眯起眼睛。 何金迟疑了一下，道：“目前能确定的是，市委宣传部长于华，还有我局里的胡一江副局长，和刑警队长洪宝成。之前为了查清楚一些事情，一时无奈，洪宝成已经被我秘密控制了。不过，也因为这次的秘密控制，我在这个洪宝成身上挖出了很多问题，有些问题甚至牵涉到了不少机关内部人员，牵涉人员之多，骇人听闻。” 郎书记听后，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不过，转瞬又收了起来，道：“这个洪宝成的问题先放一放，现在主要是先把韩峰的事情解决了！既然你已经确定这个韩峰是被冤枉的，那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什么困难就来跟我说。韩峰是我市杰出的青年企业家，他从宁州来到我们中海发展，我们不能让这样一位杰出青年企业家寒了心，对我们中海失望，你说是不是？” 何金忙点头：“书记说得是！” “韩峰的事情，你尽快去办。”郎书记又道。 何金再度点头：“我待会回去就开始部署相关行动。” “先把人从看守所里放出来！”郎书记忽又说了一句。 何金愣了一下。旋即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会不会有些不合流程？” 郎书记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听说这个韩峰当初是在医院被你局里的人带走的。他身体还未痊愈，要是在看守所里出了什么事，你负责？” 关于韩峰的身体一事，何金这几天根本没考虑到过。此刻郎书记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慌忙应下的同时，却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郎书记怎么突然对韩峰这么关心了？ 看来，接下去他得多在这个韩峰面前刷刷存在感才行了。 第526章 大难临头 何金有了郎书记的指示，动作起来，自然是迅速的。 不过，这两天洪宝成一直没来上班，再加上何金又有些异于寻常的举动，早已让胡一江心中有了一些疑虑，对何金也密切关注起来。 所以，何金刚动，胡一江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不等何金的人赶到看守所，胡一江已经打电话给了那位马主任。 之前，联系这位马主任的都是洪宝成，这回竟接到了胡一江的电话，颇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正打算说点马屁话，表现一下自己的时候，胡一江却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那个韩峰现在人怎么样？” 马主任一听这位胡局长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是严肃，顿时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难不成是这韩峰到现在还没死，这位大佬不满意了？ 可是，这韩峰要是死得太快，难免会让人生疑。到时候，万一有人要追查这事，是很容易会查到他身上的。 他这些年在这看守所里，待得可是顺风顺水，舒心无比。再熬两年，等那老林那家伙退下去了，他或许还能捞个所长享受几年，这样的日子，他可不舍得去冒风险。 所以，略一思索后，马主任语带讨好地说道：“您放心，人已经快不行了。” “我放你老娘的心！放心！我放什么心！我好好的人给你，你先跟我说人快不行了，你还让我放心！”胡一江突然拔高了声音，大骂道。 这一骂可把马主任给骂晕骂糊涂了，半响都没回过神。 他忍不住迷糊问道：“胡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胡一江再度破口大骂：“什么什么意思！你的脑子是浆糊做的吗？人都快不行了，你还不送医院，还跟我在这说什么意思？马锦江，这韩峰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不用干了！” 马主任这回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这脑子还真就是浆糊做的了！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当初那个洪宝成过来找他，让他想办法对韩峰“特殊照顾”一下，最好让他死在里面的时候，可是提到了这是这位胡局长的指示。怎么这会儿听这位胡局长说的话，好像他很不希望这个韩峰死一样？ 难道说，是洪宝成那个王八蛋骗了自己？ 马主任来不及多想，慌忙跟胡一江道歉，说着好话，又被胡一江骂了几句后，匆匆挂了电话，赶紧去找了医护人员冲去了韩峰的监舍。 马主任见到韩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那脸色蜡黄，两颊凹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韩峰，活脱脱就跟死人已经没啥区别了。 马主任想着刚才胡一江电话里说的话，心中顿时一冷，忍不住就拽过旁边那个男人，吼道：“这个人怎么成了这样了？” 被马主任吼的就是那个一开始打韩峰的男人，见到马主任火急火燎地带着医护人员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觉察到了些许不对劲，此刻一听这话，他就沉了脸色，盯着马主任说道：“马主任，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打算过河拆桥，不认账了？” 马主任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压低了声音，道：“回头再跟你算账！”说罢，赶紧招呼医护人员先带韩峰出去，送医院。 他跟在医护人员身后要走，那男人一个箭步上去拦在了他面前。 “马主任，先把话说清楚！” 马主任眼睛一瞪，喊道：“你想干什么？让开！” 男人一动不动，毫无畏惧之色。 马主任一见，立马想要喊人。 男人却微微一笑，说了一句：“马主任，我这人做事最讲诚信的。你要是敢过河拆桥，我保证，你下半辈子一定会在牢里过。” 男人面容平静背后的凶狠，让马主任不由得心生忌惮。 他看了看男人，几秒后，立马放缓了态度，低声道：“这事情，我回头再跟你解释。你先让开，我得把人送医院去！”说罢，他伸手打算要推开男人然后出去。 可男人还是不动。 马主任急了：“江龙，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哪里！别蹬鼻子上脸啊！” “你把这事情跟我说清楚！”男人说道。 马主任看看外面已经走远的医护人员，心里有些着急，况且这事情他也还一头雾水呢，又如何跟他说得清楚。犹豫了一下后，道：“我现在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们自己把嘴巴管紧了，这事绝对不会推到你头上的！” 这个叫江龙的男人盯着马锦江看了一会后，最终还是让开了门。 马锦江赶紧跑了出去，朝着那几个医护人员追去。 韩峰状态危急，直接就被送去了医院。 何金的人赶到看守所的时候，马锦江带着人已经将韩峰送到医院了。 何金的人扑了个空后，打听清楚了韩峰的去向后，赶紧给何金汇报了消息。 何金得知情况后，也迅速去了医院。 他到医院的时候，韩峰还在抢救室没出来。 看到马锦江，何金沉下脸，质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人去了你那里才几天，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马锦江讪笑着回答：“何局长，这个事情，真不能怪我们。当时市局送人来的时候，这韩峰的状态就不怎么好，我已经是很注意了。但谁能料到他自己这么想不开，每次打了饭都不吃，搞绝食呢！” 何金听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但显然，这帐肯定还是要算的。 马锦江心中忐忑紧张无比，尤其是想到之前电话中胡一江的态度，要是这事真是那个洪宝成自己搞出来的，那他多半是要倒霉了。 想着，马锦江找了个借口走到了一旁，想给洪宝成打电话，可是打了几个都没人接。 “混蛋！”有些六神无主的马锦江一时恼怒，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一句。 不远处的何金听到动静，朝着他望了过来，问了一句：“马主任，你在说什么？” 马锦江心中一悸，慌忙低头哈腰，讪笑道：“没事，何局长！我没说什么！” 何金又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目光，让马锦江心头又是颤了一下。他更加肯定了自己要倒霉的想法。 再想想胡一江的态度，和洪宝成的拒绝电话。难不成，这韩峰的事，他们都打算让他背锅了吗？ 想到这，一股凉意忽然从背后窜起，马锦江的脸瞬间就白了几分。 ……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许久没有要熄灭的意思。 何金一直等在抢救室门口，打着电话，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不走，马锦江也不敢走。 何金不坐，马锦江也不敢坐。 他一直站在离何金大概两米远的地方，看着何金在抢救室门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来回走动，一副很是焦急的模样，心中也是愈发的慌张害怕。 要是这韩峰真不行了，那怎么办？ 这可是一条人命，要是让他一个人背锅，那他这下半辈子估计只能在牢房里过了。 马锦江一想到自己后半辈子要在那些铁门背后狭窄潮湿不透气的监舍里度过余生，就浑身不寒而栗，心中恐惧犹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不可遏止。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找到洪宝成。洪宝成不出现，他对这件事的情况没办法有个完整的了解。尤其是胡一江的那个态度。要是这洪宝成真的是扯虎皮做大皮，那他也能有个心理准备。若是胡一江实际上也参与其中的，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正所谓，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即便最后真要让他来顶锅，他的下场也不会太惨，而且胡一江这边肯定也会想办法妥善安排好他。 可是，从刚才到现在，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已经给洪宝成打了很多个电话了，连洪宝成办公室的电话都打了好多个了，可是始终还是联系不到洪宝成这个人。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市局找洪宝成。若是市局没人，就去他家里。 可是，何金不走，他不敢走。 马锦江远远看着何金，逼着自己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勉强让自己稍稍镇定了一些。这个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胡一江又那个态度，洪宝成又联系不上，这两人目前来看是靠不住了，那他就必须得为自己先打算打算了。免得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 看何金亲自守在这抢救室门口，半个多小时过去始终都是寸步不离的样子，就算韩峰最后抢救过来了，没事了，这事也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肯定是要追究责任的。 一旦追究责任，那么他这个看守所的主任肯定是逃不掉的。 所以，看现在这架势，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倒霉的。 既如此，他不如先主动承认错误，或许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但这承认错误，也分怎么个承认法。 是供出整个事情的真相，还是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当然即便供出真相，也不可能将胡一江扯进来，只能供出洪宝成。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一是，胡一江到底是否参与此事，还不能确定，一切都是他听洪宝成说的，并无实际证据。二是，即使他有证据证明胡一江也参与了此事，他把他供出来对自己也无任何好处。而且，一旦说出胡一江的名字，就等于是彻底得罪了胡一江。一个何金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若是再加上一个何金，那他真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马锦江能在看守所混得风生水起，也不是蠢笨之人，这一些还是能想得明白的。 所以，若要供出真相，也只能是将整件事的责任都往他和洪宝成两个人身上堆，胡一江那是一个字都不能提的。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何金对于韩峰这件事到底了解了多少，他还弄不清楚。 贸贸然地坦白对于他来说，也未必是件好事。万一，这何金对此事了解得不多，那他还是可以糊弄过去的。就说当初市局送来时没跟他说清楚韩峰的状况，加上韩峰后面又自己绝食才会这样。如此的话，他顶多就是一个失职的罪名，到时候让洪宝成找胡一江给他求求情，问题应该不大。要是这样，他贸然坦白，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可若是何金对此事了解的比较深，那他就不好随便糊弄了。万一糊弄不好，惹恼了何金，甚至还有可能给自己的情况，雪上加霜。 虽说这何金在市局的影响力不如胡一江，可到底也是局长。胡一江可以不在乎何金，可他不过一个看守所的主任，却不能不放在眼里。 马锦江想着这些，犹豫不决，心烦不已。 最操蛋的就是现在洪宝成联系不到。若是能联系上，这个事情的情况就会明朗许多，他也就不用这么犹豫了。该怎么应对，心里也有个底！想到这，马锦江又在心里将洪宝成狠狠地骂了一顿。 可是光骂也解决不了问题。 马锦江犹豫来犹豫去，最后，看着何金终于放下电话后，他一咬牙，挪着步子走到了何金身旁，迟疑着说道：“何局长，我有些事，想跟您汇报一下。” 何金看向他，淡淡的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马锦江脑袋低得都快能看得到后脑勺的时候，何金才开口说道：“我现在没心情，你有什么事，等韩峰从抢救室出来了再说。” 马锦江一见何金这态度，心中是越发没底。 …… 第527章 特殊照顾 何金虽然说让马锦江等韩峰从抢救室出来再说，可马锦江真能等到那时候？ 万一，出来的不是个活的，是个死的呢？ 到时候他再说，还能有用？ 而且，看何金到这后，对他这态度，不太像是对此事毫无所知的样子，马锦江估摸着，何金肯定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 想到这，马锦江更加觉得不能再等了，于是心里一狠，就朝着何金，再度说道：“何局长，这事跟韩峰有关系。” 何金听到这话，神情未变，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淡淡哦了一声，道：“那你说吧。” “韩峰送去所里的时候，您局里的洪队长亲自过来打过招呼。”马锦江犹豫了一下后，轻声说道。 何金又看了他一眼，问：“洪宝成？他打招呼让你对韩峰特殊照顾一下吗？” 马锦江捉摸不准何金口中的特殊照顾是真照顾，还是假照顾，迟疑了一下后，道：“洪宝成说，不能让韩峰活着离开看守所。” 何金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冷笑起来：“这洪宝成胆子还真的挺大的嘛！”说完，又冷冷瞧了马锦江一眼。这一眼，顿时让马锦江心头颤了一下。 马锦江作为看守所主任，像胡一江还有何金这样级别的人基本上是没什么机会能单独接触的。之前都是听人说这何金性格绵软，好糊弄，不管事。可此刻，站在他跟前，尤其是刚才那一眼，马锦江才终于意识到，能坐上这位置的人，又有几个是纸老虎？ “所以，你就照做了？”何金又问。 马锦江一听，顿时慌张起来，慌忙摆手否认：“这知法犯法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何局长，您可得要相信我！您想，我要真的按照洪队长说的这么做了，今天怎么会送韩峰来医院？而且，我也不可能将这事情告诉您了，对不对？” 何金打量着他，抿着嘴沉默了片刻后，道：“那韩峰好端端的一个人，在你所里才待了两天时间，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马锦江慌忙解释：“当时韩峰送来所里的时候，洪宝成也没跟我讲韩峰的身体状况，我也就没太留意。后来在监舍里，韩峰又一直偷摸得在绝食。也怪我，一直都没有太关注韩峰，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今天，要不是他们监舍里的人发现韩峰不对，我都不知道韩峰变成了这样。何局长，我知道，这事情无论如何，我作为所里负责所里日常管理的主任，肯定是有疏忽之责的，所以无论何局长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不过，从头到尾，我真的没想过要知法犯法，弄死这个韩峰！这一点，无论如何，何局长您都要相信我！” 何金微微眯起眼睛：“那你为何一开始的不把洪宝成的这个情况汇报上来？而是要等到现在才说？” 马锦江低了头，支吾着说道：“您大概也听说过，这洪宝成办事手段狠辣，我要是敢打小报告，被他知道了，以后肯定就没好日子过了！” “那你现在就不怕了？”何金追问。 马锦江苦笑了一下道：“原本想着，先拖一段时间，只要等韩峰的事情法院判了之后，韩峰就不在我这了，到时候我只要跟洪宝成说一直没找到机会，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可没想到，韩峰竟然自己绝食，弄成了现在这样！” “既然韩峰是自己绝食，就算我们回头追究起来，你顶多也就是个疏忽职守的罪名。这洪宝成让你弄死韩峰的事情，你不说，我们谁都不会知道。”何金又指出了马锦江这番话的逻辑不合理之处。 马锦江见这何金这般不好糊弄，心头有苦难言，只能讪笑着，当哑巴。 正在这时，抢救室门上的灯终于灭了。 门嘎吱一声开了，何金扔下马锦江就跑门口去了。 马锦江也赶紧跟了过去。 医生一出来，马锦江刚要开口询问韩峰的情况，何金比他更着急，抢先开口问了起来，听到医生说韩峰现在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不过还得住院观察几天时，马锦江心头松了一口大气。 韩峰只要没死，那这事还不算太差。 而那间监舍里的事情，顶多也就是牢友之间的矛盾，就算韩峰说了出来，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韩峰活着，那他这个送韩峰来医院的人，不说有功，但至少能将功补一些过。 到时候，他只要一口咬定，洪宝成虽然跟他打了招呼，但他还是没有听洪宝成的，甚至最后还救了韩峰，如此的话，他顶多就是一个疏忽职守的罪名，最多也就是降职的处罚。 相比于韩峰死在了看守所，然后再被人追究后的后果，降职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着，马锦江原本忐忑无比的心情顿时就镇定了许多。 这时，何金看了他一眼，而后问了医生一个问题：“病人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医生想了一下回答：“现在还有一些检查没做，但初步可以确定，病人之所以会这样，一是几天没有进食，身体过于虚弱，甚至出现了脱水的状况；二是，病人之前应该遭受过被人攻击的行为，身上外伤明显，内伤的话，回头还得拍个片看看有无骨折等情况。” 何金听完，看向了马锦江。 马锦江慌忙解释：“可能是跟韩峰同监舍的几个社会人员跟他起了冲突。您也知道，这看守所里的人，大多都是有暴力行为的，三言两语不和，就会动手。这些人，大多还仇富。韩峰年少有为，身上肯定也有些傲气，和这些人起冲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何金听完，没有说什么，谢过医生之后，正好护士推着韩峰出来，何金上前看了看韩峰的情况，还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马锦江在旁边瞄了一眼韩峰的脸色，惨白的脸上几无一丝血色，整个人也瘦的跟脱了相一般，跟之前在电视上往上看到的照片，几乎判若两人。不过，比之他之前在监舍里看到的那个样子，已经好了许多了。 马锦江暗自安慰自己，只要没死就好。 接着，马锦江跟着何金一起将韩峰送去了监护病房。刚到病房，就有人来了。 来的人还不少，四个女人，一个老头。 五人被何金带来的人给拦在了门口。 四个女人都着急起来，胡林赶紧上前与人说道：“我们是来看韩峰的。” 守在门口的人，一听，立即让开了门，将五人放了进去。 何金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了。 一进门，里面的何金和马锦江看到，都愣了一下。 这五人里的四个女人，无论是徐音还是钟允，陆卿儿还是白素，个个在样貌身材气质上都是属于上上之姿。而这四人的美，各不相同，各有千秋。四人站在一起，谁都不逊色，谁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徐音端庄，钟允娇俏，陆卿儿高贵，白素冷艳。 房间里的两人，不仅仅是马锦江看着这四个女人愣住了，何金也感觉有些目不暇接，惊艳无比。 这四人一进来，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韩峰，看到他那样子，一个个顿时眼泪都止不住滚落了下来。 看到这情景，马锦江和何金都忍不住想，这韩峰真是艳福不浅啊！ 何金很快回过了神，上前一步，看着五人，问道：“你们是？” 徐音偏过脑袋轻轻擦去脸上泪水，努力挤出一丝礼貌的笑容，回答道：“我是韩峰的未婚妻，他怎么样？还好吗？”话刚出口，这刚刚忍住的泪水，又滚落了下来。 胡林上前来，朝何金说道：“我们都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过韩总了，他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们都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有些失态，还请见谅。请问，您是？” 何金伸出手，道：“我叫何金。” 胡林一听，心中暗自惊讶了一下，但表面上并无透露丝毫，伸手与何金握住手后，道：“何局长，您好，我叫胡林，是韩总的律师。” “您好，胡律师。” 两人寒暄过后，胡林转头看了一眼韩峰，又于心不忍地收回了目光，沉声问道：“何局长，韩总现在这个情况，您是不是该跟我们解释一下？” 何金点头：“这样吧，我们出去说，不要打扰了韩峰休息。” 胡林也点头。 一群人都走了出来，钟允原本也要跟着出来，但刚动，又停下了。她留在了房间里，人出去后，她悄悄走到了床边，看着那张瘦的都脱了相的脸，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滚滚而下。 房间外，何金将韩峰的情况大概跟胡林他们说了一下，并无任何隐瞒。陆卿儿是这些人里性格最为强势，听到韩峰曾受过攻击之后，顿时就怒了起来，朝着何金大声叱责道：“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徐音拉了她一下。 陆卿儿看了她一眼后，生气地甩开了手，走开了。 胡林朝着何金讪笑了一下，道：“陆小姐也是关心则乱，还希望何局长不要介意。不过，韩总被人殴打这事，还是希望何局长给我们一个合理解释。否则的话，这事，我们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何金点头：“你们的心情我们能理解。”说着，他猛地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过话的马锦江，喊声道：“马主任，你来跟胡律师他们解释一下吧。” 马锦江一愣，旋即就头大起来。 这事情，要他怎么解释？ 这事情，无论他怎么解释，这些家属都是会觉得这是他们这些人为了逼供，为了虐待而找的借口。这种事，他已经碰到过很多次了。 何金这会儿让他解释，无非就是拿他来挡家属的怒火罢了。 不过，他即便清楚这一点，可何金叫他解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果不其然，他将之前跟何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之后，虽然胡律师和徐音他们都说什么，但从脸色就能看得出来，显然是不接受他的解释的。 胡律师再度看向何金，道：“这样的解释，我们是不接受的。我们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们存在刑讯逼供的情况，接下去我们会向第三方机构申请鉴伤。” 何金没说话，只是看向马锦江，道：“你先下去，到楼下等我！” 马锦江也不想在这里面对这些家属，毕竟他是看守所的主任，现在韩峰出事，他可谓是第一责任人。要是家属一时情绪失控发起疯来，他肯定是第一个目标。 所以，何金让他先下去，他是巴不得，连忙就走了。 他走后，何金看了看何金又看了看徐音和白素，想了一下，朝胡林说道：“胡律师，我们借一步说话？” 胡林看了看徐音，徐音主动说道：“我进去看看韩峰。” 白素也说道：“我去找一下医生。” 她们两都走开后，胡林跟着何金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胡林看向何金，道：“何局长，您有什么话，直说吧。” 何金点头：“首先，我先表示一下我的歉意。虽然你们韩总这个事情，并不是我负责的，但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这个局长，总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胡林看着这个何金，心头也在暗自衡量着。 胡林作为律师，对于公检法系统的重要人物，自然都是了解过的。在他了解当中，这个何金是个软弱无能不太管事的一个形象，可此刻看这个何金，却是张弛有度，说话办事都是给人一种能信服的感觉。这种能让人信服的感觉，在领导身上可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品质。仅这一点，就能大概判断出，这个何金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胡林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何金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韩总出事后，你们也一直在想办法调查这件事。我呢，因为之前一直是胡一江负责这件事，我不好插手，所以之前一直都没太关注，是这几天才开始接手这件事，现在手里掌握的证据还不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故意杀人的罪名，肯定是不成立的。这一点，你们尽管放心。剩下的就是醉驾撞人的事情。我想问一下，你们对这个事情，是怎么看的？” 胡林之前在病房门口，之所以会用那么强硬的态度跟何金说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掌握了证据来证明当时出车祸的时候，并不是韩峰开的车。只不过，到底是谁开的车，这一点还没弄清楚。但既然已经知道了不是韩峰开的车，那么找到开车的人，也是迟早的问题。 此刻听得何金这么问，胡林毫不犹豫就说道：“当时开车的不是我们韩总。” 何金眉头略微挑了一下，可脸上却并无太大惊讶之色，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一样。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后，问胡林：“可有证据？” 胡林犹豫了一下，道：“何局长想必也已经看过当时交警那边的笔录了吧？” 何金点头。 “在交警的笔录上，当时是有一个目击证人声称自己亲眼看到了是我们韩总开的车撞得人，对吗？”胡林又问。 何金再度点头。 “我们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并且已经确认了，当时开车的并非我们韩总，而是另有其人。那个人撞死了死者之后，就把现场伪装成了是韩总开的车的样子，然后就跑了。哦，还给了那个目击者十万块钱，让他做假口供。我查过那个目击者的账号，那天晚上报警前几分钟，确实有一笔十万块的钱打到了那个目击者的银行账号上。”胡林说话时，看着何金的目光里，尽管他已经很克制，还是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 这本该是他们警察该做的事情，可却让他们家属这一边的人做了。 这说明了什么？ 不言而喻。 何金也感受到了胡林目光里的那一丝不屑，不过，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他平静地看着胡林，问道：“那个目击者有说那个开车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胡林摇摇头：“他说那个人带着鸭舌帽，那个地方又黑，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只知道那个人手上有纹身。” 何金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一点是已经可以确定的了，那就是撞人并非我们韩总。也就是说，整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个陷阱。”胡林又补充了一句。 何金没说话。沉默了大概一两秒中后，他问胡林：“那个目击者现在在哪里？” 胡林想了一下，道：“我不能告诉你们！” 何金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胡律师，你也是老律师了。你应该清楚，如果缺乏重要证据的话，我是没办法帮韩峰洗清罪名的！” 第528章 失意离开 胡林却摇头，道：“现在不是洗清罪名了，我们现在手里掌握了重要证据，足以证明，这整件事，是你们当中的某些人联合了死者家属一起，设计陷害我们韩总。所以，接下去我们会起诉你们。因为你们的行为，导致了我们韩总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遭受了严重折磨，导致了我们韩总和韩峰大厦的声誉严重受损，你们必须得为此付出代价！” 何金一直都还算平静的神色，此刻蓦然沉了下来。他看着胡林，沉声说道：“胡律师，你可想清楚，这件事你一旦这么做了，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胡林微微一笑，道：“说实话，我做了这么多年律师，跟政府部门对着干，还是头一回。没想到，这一把年纪了还能有这样的机会，想想都觉得挺刺激的！” 何金眉头紧皱，看着何金，有些恼怒。但想到这件事，毕竟是他们这边出的问题更大一些，于是又忍了怒气，尽量平静地劝道：“就算是我们的人联合了死者家属诬陷了你们韩总，但你想过没有，一旦你们上诉，那你们得罪的可不仅仅只是我们公安部门，是整个政府。你们韩总以后肯定还要在中海继续发展的吧，要是得罪了整个政府，你觉得他以后在中海还要怎么发展下去？” 胡林也沉下脸：“那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我们就只能吃个哑巴亏，认了？何局长，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知道，因为这件事，我们韩峰大厦受到了多么大的影响吗？我们要是不能为自己正名的话，韩峰大厦将会声名扫地，公司也将会破产！公司一旦破产，我们韩总还能再留在中海吗？反正都是个死，你说，我们为何不选择死得痛快一点！至少也要为自己恢复清白，不是吗？” 何金竟然有些接不上话。他看着胡林，犹豫了一下后，问了一句：“你知道，今天韩峰能从那个看守所里活着出来，是靠谁吗？” 胡林皱了眉头。 之前白素接到电话说韩峰在医院抢救后，他在赶来医院路上的时候，曾冒出过一个想法。 那就是，韩峰到医院抢救，是出了意外，还是本来要死却出了意外。 此刻一听何金这话，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胡林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 看守所的黑暗，他也是有所了解，但了解得不深。他本以为韩峰进去，受些皮肉之苦肯定是逃不掉的，但那里的人应该不至于会那么大胆子。但没想到，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有些人人性的黑暗。 怪不得那个林所长一直不肯见自己了。 想到这，胡林略微定了定心神后，问何金：“是谁？” 何金回答：“是郎书记。是他关注到了韩峰的案子，然后吩咐得我去查这件事。本来，按照我和胡一江之间的关系，他负责的案子，我一向不会插手。如果我不插手的话，恐怕明天你们就会收到韩峰的死讯。到时候，或许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个马主任会因为韩峰的死而被撤职，但也仅仅就只是这样了。” 胡林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何金看了他一眼后，微微叹了一声，道：“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们对我们公安系统有些失望。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有蛀虫的。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坏人了。就比如我们郎书记。这次的事情，你们尽管放心，既然我们郎书记都已经关注这件事了，那说明这件事一定会一查到底，这里面该谁负的责任就让谁付，一个都逃不掉！至于你们的损失，这件事，我回去会跟郎书记商量一下，尽量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案来尽力补偿你们。不过，关于刚才要上诉的想法，就算了。你看行吗？” 胡林听后，犹豫了一下，道：“等我们韩总醒了之后，再谈这个事情吧！” “行！”何金笑了一下：“你们韩总应该再过两个小时就会醒了。” 胡林点点头。接着，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说道：“帮我和韩总，谢谢郎书记。” 何金笑了笑。 何金走后，胡林一个人在窗边站了一会。 其实，他刚才与何金说的什么要上诉之类的话，大部分都是虚张声势罢了。这是谈判的技巧。只有一开始把调拔高了，后面才好往下降。如果一开始就把调定得太低，那到最后退无可退只能吃亏的只会是自己。胡林做律师这么多年，这点道理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当然，他也知道何金肯定也看出来了他的虚张声势。 何金虽然比他要年轻几十岁，可能做到厅级干部的位置，自然也不可能单纯到哪里去。 所以，刚才那番谈话，其实不过是两只老狐狸在各自博弈罢了。 胡林的目的是在不得罪何金他们的前提下，尽量多地为韩峰争取到他应得的补偿。 而何金的目的则是在尽量公平的前提下，以最小的代价安抚下这些人。 现在，他们两人都达成了各自的目的。 胡林根本不担心韩峰醒来后，会不答应何金的提议。或许，他会有短暂的不服气不甘心，可他终归还是会认清现实。 如今，事实已经证明这整件事就是一个陷阱，而韩峰完全是被陷害的。而背后设下陷阱陷害韩峰之人，未必是胡一江他们，但无疑胡一江他们在其中至少也是扮演了帮手的角色，甚至今天若不是何金出手，韩峰说不定真的就要把性命交代在那间狭小昏暗的监舍当中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韩峰能够忍气吞声，接受何金给出的补偿条件，不把事情闹大，其实就相当于是给了何金，或者说给了何金背后郎书记的面子。 毕竟，事情一旦闹大，传了出去，在他郎书记的治下，竟然还有这样贪渎枉法的行为存在，他郎书记也是脸上无光的。 这一点人情，或许不大，但在韩峰未来在中海的发展路途上，或许会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韩峰这次的事情，虽然真相已经基本清楚，但这段时间，给韩峰和韩峰大厦造成的各方面损失，尤其是名誉上的损失，要想挽回，不是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澄清一下事情真相就能挽回的。这必将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如果那位郎书记愿意稍微伸手帮助一下，那么必然就会顺遂很多。 风从窗户中吹进来，吹在胡林的脸上。微微寒冽的秋风，让他的心思从这些弯弯绕绕中收了回来。刚回过神，正好看到白素走过来，便将准备要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医生怎么说？”胡林先开口问的白素。 白素回答：“问题不是很大，等他醒了之后，再拍个全身ct，如果没有什么其他情况的话，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去休养了。” 胡林听后，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没什么问题就好。” “刚刚那个何局长怎么说？”白素也问道。 胡林将刚才何局长提出的建议大概跟白素说了一下。 白素一直也都是个冷傲刚烈的性子。听到这事情就要这样算了，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几许不忿之色，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胡林跟白素同事这么两年多时间，自然也大概清楚她的脾性，于是，没等她说话之前，就将他的看法也跟她大概说了一下。 白素听后，沉默了几秒，道：“你考虑得没错，但韩总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就真的这么算了？”她还是觉得有些忿忿不平。 胡林看了她一眼，道：“这一次，也算是那个郎书记出手帮了我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认这个人情，毕竟拉拢他，不论是对韩峰大厦，还是韩总以后的发展，都是有好处的！不过，有些事，不一定要明着做的。” 白素愣了一下，看着胡林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惊讶：“胡律师，以前的您可不会说这样的话。您变了！” 胡林苦笑了一下：“韩总这件事，也让我认识到，有些时候，一些辅助的手段还是需要的。不过，也只能作为辅助。对于政府，我们还是要相信的。” 白素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一同离开了窗边，往病房走去。 病房里，徐音坐在床边，两只手紧紧抓着韩峰的手，仿佛一松手，眼前这个人就会不见了一般。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的心中尤为不踏实。尤其是眼前的他，才这么些天不见，就变得恍若两人，凹陷的双颊，苍白的脸色，都让她有些不忍目睹，心疼得无法呼吸。 她更加地懊悔当初不该跟韩峰说分手，更不该去跟杨彬虚与委蛇。 韩峰的手机已经修好，白素在昨天就已经交给了她。 她在手机里看到了那张照片。 再联想到韩峰出事的时间……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好的陷阱，可下意识地她还会将韩峰出事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如果没有那张照片，他或许就不会喝醉。如果没有喝醉，自然也不会被别人套进陷阱之中。 只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以，他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 还好，一切还不算太坏。 他还在。 他也还在。 徐音松开一只手，轻轻按在了腹部。那里，有一个心跳正在慢慢地跳动着。 她已经想好了，等他醒来，她就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然后，等他康复，他们就结婚。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她才发现，原来她是那么害怕失去他。 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一次韩峰真的没有出来，那么她接下去的日子，该怎么过。 或许，她会选择跟他一起去。 …… …… 钟允站在另一边的床边，半倚着窗框，静静地看着徐音握着韩峰的手，时而默默流泪，又时而露出一丝笑容的模样。 她也想哭，也想过去抓着他的手，然后静静地看着他的面容，等待着他醒来。 只是，那个位置不属于她，也永远不可能属于她。 徐音手抚腹部的动作她看到了，同为女人，尤其是还是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她的感觉会变得无比敏锐，并且准确。 她怀孕了。 钟允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内心的苦涩，尽量不让它们流露出一丝一毫来。 门口处，陆卿儿站着看了一会后，走开了。 片刻后，钟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钟允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韩峰，然后又扫过床边毫无所觉一心都挂在韩峰身上的徐音，然后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她正好看到了走过来的胡林和白素，打了个招呼后，她接起了电话。 “我在楼下等你。”陆卿儿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得毫无感情。 钟允微微蹙了蹙眉头，并未拒绝。 匆匆到了楼下，陆卿儿站在大门口右边的一个角落里，竟然在抽着烟。 不得不承认，漂亮的女人，就连抽烟都是充满了魅力的。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总是要对她多看几眼。 男的都是惊艳的目光。女的，嫉妒更多。 钟允走过去，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烟后，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陆卿儿没抬头，又抽了一口后，将烟蒂摁灭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抬头看向前面不远处车来人往的马路。 钟允也随着她一同看向那条马路。 “我知道你喜欢韩峰。”陆卿儿忽然开口，一出口的话，就让钟允尴尬起来。 虽然这是事实，她也不怕被人看出来，可是从陆卿儿的口中这样直白地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还是有些让人难以淡定平静地承认。 钟允没说话。 陆卿儿忽然就转过了头，盯着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冷。 钟允心头忽然间就多了几分慌张。 就好像是小三见到了原配。 可是，即便是见到徐音的时候，她顶多就是觉得有些自卑，却从未慌张过。 可此刻，她却有了慌张。 “你喜欢韩峰是你的事情，没人能干涉。但是，我希望，你以后尽量跟韩峰保持距离，不要去影响他的家庭，明白我的意思吗？”陆卿儿的话，平静却又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钟允很像辩驳几句，可是一看到陆卿儿的目光，她心里的那点勇气很快就瓦解了。 沉默了几秒后，她点了点头。 陆卿儿重新看向那条马路，片刻后，淡淡说道：“我走了。韩峰醒来，不用跟他说。回头，我会把那个人的位置发到你手机上，你交给胡律师，他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的！” 说罢，陆卿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钟允想叫住她，可嘴巴都张开了，却又吞了回去。 她其实很羡慕她的潇洒和果断。 可她做不到。 第529章 帮不少忙 韩峰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徐音一人，趴在床边，紧紧抓着他的手。 他略微一动，徐音就醒了。 一抬头，四目相对，泪水滂沱而下。 死里逃生后的重逢，让之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太重要。重要的，只有此刻还想靠近到一起的心。 一阵哭一阵笑，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徐音打算告诉韩峰，孩子还在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钟允。 医生看到醒来的韩峰，笑了一下。 例行检查之后，医生走了，钟允站在不远处看着靠在床头的韩峰，想靠近，却又不能靠近，内心凄楚与喜悦交杂在一起，复杂之极，也难受之极。 韩峰看了看钟允，又收回目光来看了看徐音，两人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想必这些天，她们也都没好好休息过。 “刚医生也说了，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在这里守着我，先回去吧，明天再来。”韩峰劝道。 徐音摇头，不肯走。接着，却又转过头看向钟允，道：“我在这里陪着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钟允眼中有许多悲凉在这一瞬间如潮水一般涌上，又瞬间被她压下。 她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点点头，道：“好的，那我先回去了！”说罢，深深看了一眼靠在床头的韩峰，转身离去。 韩峰心中有些愧疚，却也明白，若是在这个时候叫住了钟允，那难免会在徐音心中留下疙瘩。 徐音和钟允，韩峰终归还是选择了徐音。 韩峰，始终是个恋旧的人。尽管现在没了孩子，但这么多年跟徐音在一起，他习惯了。孩子嘛，可以再要。 钟允走后没多久，白素和胡林来了。他们一到，徐音借口出去打水走出去了。 胡林将这些天的事情都大概说了一下，而后又谈到了刚才他在外面与何金的谈话，重点提了一下何金的建议。 对于何金的建议，韩峰的反应很是平静，似乎毫不意外。倒是，胡林提到是郎书记插手了此事才把他从看守所里捞了出来时，韩峰皱着眉头惊咦了一声。 显然，郎书记的插手，并非是靠韩峰自己的关系。 不过，不管是谁的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层关系救出了韩峰。 胡林说完后，见韩峰不说话，等了一会后，问了一句：“韩总，这事您打算怎么做？是追究到底呢？还是同意那个何金的建议，退一步？” “那个何局长既然说了这件事他们会一查到底，那我们就相信他。市委书记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不过，怎么补偿这事，回头我们得仔细研究一下。这一次，韩峰大厦受影响不小，接下去恐怕有不少地方用得上他们帮忙。” 胡林点头：“这个事情，我回头会合白素他们好好商量一下，然后给个大概方案出来，给您过目一下。” “可以跟饶总还有冯总他们商量一下。对了，我已经出来这事，也通知一下他们，让他们也放心。”韩峰说道。 在旁的白素接过话，道：“我已经通知他们了。冯总在外面，明天赶回来。饶总本来想立马过来看您，我给拦下了。” 韩峰点点头。 三人又说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后，刚刚苏醒的韩峰，身体还很虚弱，渐渐有些精神不济。胡林看出来后，就不再多说了，正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韩峰忽然想到一事，就问二人：“陆墨找到了吗？” 白素与胡林对视了一眼后，沉声回答：“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联系过他家里，这几天他跟家里也断了联系了。” 韩峰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陆墨对伊人和伊人肚子里的孩子有多重视，韩峰是知道的。现在陆墨失去联系这么多天，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跟家里联系的。 韩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后，对胡林说道：“让何金帮忙找人。要快。” 胡林点了点头后，安慰道：“你现在先好好养身体，陆墨是当兵出身，又有一身武艺在身，就算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自保应该无虞，你不用太担心。” 话虽是这么说，可陆墨突然失去联系这么久，怎么可能不担心。 但胡林也是一片好心，韩峰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接着，胡林又岔开话题，闲聊了几句后，就先走了。 白素送胡林出去回来后，徐音还没回来。她站在床尾，看了看韩峰后，突然说道：“这次您的事情，陆小姐帮了不少忙！” 陆小姐？ 韩峰愣了一下。 姓陆的小姐，他认识的有三个，陆可儿，陆卿儿，陆芳儿。 陆芳儿跟白素很熟，若是她的话，白素不会叫陆小姐。陆卿儿在国外，她参与的项目又是相对封闭的，不太可能会知道这边的事情。这么说来，陆可儿是最有可能的，而且她最近就在宁州，知道他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想到这里，韩峰就问白素：“她人呢？” 白素回答：“她半个小时前已经退了和平饭店的房间，现在应该是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走了？ 韩峰又愣了一下，想了想后，问白素：“我的手机呢？修好了吗？” 白素说道：“手机已经修好了，已经交给徐小姐了。我另外给您备了一个新手机。”说着，拿出一个新的手机，递给了韩峰。 通讯录等都已经复制到了这个新手机中，韩峰翻到了陆卿儿的电话，刚准备要拨过去。忽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韩峰看向白素，白素走到门口，拉开门一看，却是一个她们都不太想看见的人。 马锦江站在门口，抱着花，拎着果篮，还有几盒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营养品，堆着笑，朝着白素讨好地问道：“我来看看韩总，想给他道个歉。不知道韩总现在方便吗？” 白素很想一把将门给拍上，可她是一个秘书，作为秘书，冷静是最基本的工作要求。她看着这个令人厌恶地马锦江，冷冷说道：“韩总现在需要休息，不方便见你。马主任的心意，我会转告给韩总的，您还是先回去吧。” 说罢，就要关门。 马锦江堆满虚伪笑容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两下，见白素要关门，左脚猛地上前，抵住了那扇门，道：“白秘书，我知道，韩总现在肯定是不想见我，没关系，我理解。不过，这东西是我道歉的诚意，还是希望你们能收下。”说罢，也不管白素愿意不愿意，伸手就将那些东西都放到了门口里面。 房间里的韩峰大约听到了一点动静，高声喊道：“白素，是谁啊？” 这声音被马锦江听到了，立即高声接过话：“韩总，您好，是我，马锦江。新区看守所的！” 韩峰一听到新区看守所这五个字，脸色就立即阴沉了下来。 沉默了几秒后，韩峰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朝着白素抱怨：“白素，把门关了，吵死了。” 白素看着脸色瞬间僵硬的马锦江冷笑了一声，然后砰地一声就将门给用力碰上了。 马锦江站在门外，尴尬羞恼，却也无可奈何。 他也不想来这里，可又不得不来这里。 还好，东西总算是放到了里面。希望那个韩峰能发现那些放在营养品盒子里的“诚意”！ 可他这个念头刚出现，病房的门猛地又从里面拉开了。马锦江还以为韩峰改变主意了，刚要开心，突然间一大捧花兜头而来，啪叽一下就砸在了脸上。 紧接着，果篮和他精心准备的那些营养品也被扔了出来，摔了满地。其中一盒营养品的盒子破了，半截红色的钞票露了出来。 走廊里路过的人，听到这动静，都看了过来，看到这场景，纷纷窃窃私语。 马锦江脸色难看至极，收起那两盒营养品后，立马逃之夭夭。 至于那个果篮和捧花则被遗弃在了原地，很快就有保洁人员过来，一边收拾，一边抱怨。 扔东西的是白素，她并没有想到那营养品盒子里竟然还装着钱，所以隔着门看到那露出来的半截红色钞票后，也是吃惊不小。 看着那个马锦江狼狈而走后，她回过身来跟韩峰说道：“这个马锦江，之前我和胡律师几次想去看你，都是他拦着。现在过来，估计是来求情来了。刚才他送来的东西，竟然还装了钱！” 韩峰没说话。 他在想一些事情。 根据刚才胡林所说，何金说会对此事追查到底。 可这话，到底能信几分呢？ 按照胡林刚才所说的，目前可以判断出的牵涉到这件事情中的人，应该不少。其中，胡一江是可以明确确定的。 还有不能确定的。 如果这些人都揪出来，那这事情，就绝对是个大事情了。 到时候，必然会震动中海，甚至会传到上面。 到时候，不仅中海市政府丢了大面子，郎书记那边肯定也是要受到上面的批评的。 这样的结果，郎书记真有决心承受？ 对此，韩峰还是不太看好的。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中国人一贯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这次的事情，以韩峰的了解，最大可能会出现的结果就是，最后以马锦江被撤职为结尾。至于背后到底是谁设计的整个陷阱，又有那些人从中处理，恐怕都是不会再追查下去。 而韩峰在这个过程中，所受到的伤害和韩峰大厦遭受到的影响，后期何金和郎书记那里肯定会想办法给一些补偿，但这必然是一个隐秘和漫长的过程。 可这些，就是韩峰想要的？ 难道，他被差点弄死，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 第530章 绝不服输 韩峰已经从看守所出去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开去，但想知道的人，总是能很快知道的。 这两天一直心情不太好的杨彬接了个电话后，就把桌子上刚换上没几天的新水杯给砸了。 外间的秘书听到动静，进门看到地上狼藉之后，愣了一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自从他来当了这个秘书后，这砸水杯砸烟灰缸的场景已经见了不少次了，他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他的办公桌下面有一个柜子，常年备着几个杯子和烟灰缸，随时准备顶上。 正当他打算将地上的这些碎片先收拾了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的杨彬忽然喝骂道：“谁让你进来的？现在连这点规矩都没有了吗？” 秘书心中不忿，却也不敢回嘴，只好又默默退出去了。站在门外，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等了一会，没见里面有喊他的动静，他只好先回了自己那里。 办公室内，杨彬起身，在房间里转着圈，很是烦躁。 片刻后，他忽然摸出手机，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 电话许久都没人接听。 这让本来就烦躁不已的杨彬更是恼火。 骂了一句后，又拨了一遍。 这回，终于是有人接了。 电话刚一通，对面还没说话，杨彬就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凌总，这就是你们的办事能力？” 电话那头，同样收到了韩峰从看守所被人捞出来的消息的凌峥也心情不太好。郎书记的插手，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但，认输从来不是他的性格。 他眯起眼睛：“事情没到最后一刻，就不能轻易下结论。杨区长，耐心再等等就是！” 杨彬哪里还有耐心，他处心积虑想要弄到手的女人跑了，想要弄死的情敌又死里逃生，还搭上了一个中海市委书记，这明显就是一局胜负已定的棋局，还怎么翻盘？ “等？等到什么时候？凌峥，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耍我呢？”杨彬恨恨说道。 凌峥笑了一声，道：“杨区长，我耍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你放心，我凌峥做事，答应了的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杨彬拿着手机，阴沉着脸，沉默了一会后，道：“那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我还是没有听到我想听到的消息的话，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此作罢。潘多拉上市的事情，你们也另外找公司合作吧！” 凌峥也沉默了一会，然后沉声应了下来：“好！三天！” 杨彬挂了电话后，心头终是一团邪火无处宣泄。 过了一会后，他想到了王敏。 自从那天从酒店大吵一架分开后，他就没再联系过她。此刻一想到他，他心头竟然瞬间生出了些许迫切来。 他拿起手机就拨通了王敏的电话。 这两天，办公室内，只有王敏一人。徐音不在，原本属于徐音的一部分工作，压到了她的身上。习惯了懒散的她，突然忙碌起来，很是不适应。本来就心情不爽的她，这两天一直都是板着一张脸。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在处理一份文件，这工作原本属于徐音。 听着电话铃声在耳旁聒噪，她烦躁地拿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谁？” 不耐烦的声音，穿过话筒，落在了电话那头杨彬的耳朵里，让他皱了皱眉头。 “是我！我现在要见你！”杨彬开口，不容拒绝。 王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答应。可刚张开嘴，话还没出口，她就想到了之前在那家酒店里，杨彬对她的态度，顿时心头就凉了下来，心头也生出了许多的不满。 “没空！”王敏冷冷回了一句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放下，她更没法静下心来去处理身前的文件。 这时，短信铃声响起。 王敏知道是谁发来的，不想看，却又想看。犹豫挣扎了一会后，还是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短信确实是杨彬发的。 他说，半小时后，上次的酒店，等你。 王敏拿着手机，看着这条短信，犹豫了许久后，终究还是站起了身，拎了包，就出发了。 两人见面，自然是一番干柴烈火，不必多说。 再说，凌峥那边。 刚接完杨彬的电话没多久，peter来电话了。 他倒是还不知道韩峰从看守所出来的事情，但这几天，他跟杨彬介绍的那个郑总就潘多拉借壳上市的事情洽淡了几次，这个郑总每次都说好说好说，没问题没问题，可是一到关键时刻，说要签合同，这位郑总立马就打哈哈。 peter也想过，会不会是这位郑总觉得好处不够，所以他想过很多办法，钱，人……可这位郑总东西照收，但这合同还是始终不肯签。 这合同一日不签，他这心里就放心不下来。 詹姆斯一直没走。 总部那边一开始的时候，对他所说的又找到一家愿意合作的企业还颇有兴趣，可时间一长，现在渐渐态度也有了变化，估计詹姆斯背后也没少在总部那边想办法。 peter感觉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一旦总部那边态度明确下来，不再倾向于让潘多拉借壳上市的话，那他就算跟郑总签了合同也没用了。 他也给杨彬打过电话，但一开始的杨彬还敷衍他几句，后面就开始找借口要么不接，要么就是让秘书接。 peter就算再傻也明白过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了。 他和杨彬还有郑总这桩合作，主要是凌峥从中牵线搭桥，所以他只能找凌峥。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峥打断了。 凌峥说：“再等三天！” peter皱起了眉头，他觉得三天太久，有些不满意。 当初，凌峥说万事包在他身上，那豪气，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当中。可现在，事情一拖再拖，遥遥无期。 但跟凌峥发火，peter还是没有杨彬那点魄力。沉默了一下后，道：“总部那边已经没耐心了，三天太久了。要不这样，晚上碰个头，叫上杨彬和那个郑总，你帮我想想办法，把合同的事情先敲定了！” 凌峥其实心头也烦着，听后，刚要拒绝，忽然想到一件事，略一沉吟后，道：“想要尽快敲定也不是没办法。这样吧，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我们见面说。” peter一听，有苗头，心情又好了起来，连忙报了个地址。 很快，凌峥就到了。只不过，一贯跟在他身边，给他充当司机的梁阴天却没见到。 peter好奇，就问了一句：“你那个兄弟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他去华京了。”凌峥回答。 peter没再多问，上了车后，凌峥就直接驾车离开了那里。 上路没多久，peter就问凌峥：“你刚电话里说有办法，是什么办法？我现在必须得尽快把这个合同签下来，否则的话，总部那边可能会改变态度，打算让詹姆斯来彻底接手这里的事情了。” 凌峥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放在档位杆上，目光盯着眼前，并没马上接话。 peter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见车子似乎要往城外开，问了一句：“我们这是去哪？” “中海。”凌峥这回倒是回答了。可是peter愣了一下，问：“去中海干什么？那个郑总人在中海？” 凌峥又不说话了。 peter见他这样，心中不满，憋了一会后，终于忍不住，寒着脸抱怨道：“凌总，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急什么！到了中海，该你知道的，你就都会知道。” peter的怒火还没宣泄出来，就被凌峥这一句话，一个眼神给堵上了。 他想发火，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真的惹恼凌峥，只好继续忍着。 车子很快上了高速。 天快黑的时候，两人到了中海。 刚下高速，凌峥找了个路边停了车，然后转头看向peter，道：“给你那个姐姐打电话吧，约她到中超大厦，一起吃个晚饭。” peter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姐姐在中海？”peter看着凌峥，目露警惕。 凌峥微微一笑，道：“这很奇怪吗？” peter脸色有些难看。其实，凌峥既然能查到他有个姐姐，也在中国，那么知道她在中海，也不稀奇。 “怎么？之前急着让我帮你搞定郑总，现在不着急了？”凌峥这话提醒了peter。 peter犹豫了几秒后，一咬牙，拿出手机找出了手机里那个一直没联系过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倒是没响几下就被接通了。 对方似乎并不知道他是谁。 peter自报身份后，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下来。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淡淡问道：“找我什么事？” peter看了凌峥一眼，然后有些心虚地说道：“我在中海，想约你一起吃个晚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peter心情有些复杂地挂了电话。 “没答应？”凌峥微微蹙起眉头，问。 peter摇摇头：“她答应了。” 凌峥看了看peter，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为难女人。”说罢，就启动了车子往中超大厦开去。 自从搬去了和平饭店住后，布兰切已经很久没去过中超大厦了。 大概是因为跟着韩峰走一路后，知道了一些谭耀威的事情，于是也影响了对这个中超大厦的感觉。 三十二楼。 布兰切轻车熟路地走进餐厅，然后看到了右边角落里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们很少见面。 从小到大，见过面的次数不超过两只手。 但大概是血脉相同的关系，即使见得少，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过，布兰切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的对面还有一个人。 之前电话里，他可没说，还有其他人一起。 布兰切犹豫着要不要走时，他也看到了门口的布兰切，一愣之后，起身朝着她这边迎了过来。 布兰切见状，也不好再走，只能也迎了过去。 两人都努力挤出尴尬的微笑，敷衍着客套了几句后，走向桌子那边。 刚靠近，那个背对着布兰切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转过头看向了布兰切。 布兰切愣了一下，旋即就认了出来。 “是你？”布兰切看着凌峥，皱起了眉头。 她再看看peter，心中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布兰切并不知道peter在中国是在做什么。 她跟韩峰认识的时候，韩峰已经彻底从潘多拉抽离出来了，所以对于潘多拉的事情，她知道得很少。 再加上她跟peter之间甚少联系，所以，若不是peter突然联系她，她都不知道peter在国内。 但布兰切是知道凌峥的。 凌峥当时操控红树集团的股价的这件事情，她还打电话给她父亲请教过。 所以，对于凌峥的一些事迹，她还是清楚的。 此刻，peter跟凌峥在一起，不得不让她提起警惕。 第531章 身份表露 医院里。 晚饭是白素定了一家私房菜饭店让他们送来的，一份粥，一份鱼汤，味道很清淡，挺适合几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的韩峰。 吃过晚饭后，白素很快就走了。 钟允下午离开后，就再未出现。 韩峰本来想问问白素钟允怎么样，但当着徐音的面，这话总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白素走后，徐音帮着韩峰洗漱了一下。 靠在床上，看着徐音在那边忙碌的身影，韩峰心里有一种十分祥和的平静感，仿佛之前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恐慌紧张狼狈都从未出现过。 他想起了，那一夜他站在楼下，看着那扇窗口时，那种心情。 在和此时的场景相比对。 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迫切的渴望。 “我们结婚吧，等我出院我们就去登记。”韩峰看着徐音从洗手间出来，突然说道。 徐音愣住了，几秒后，忽然低下头，避开了韩峰的目光，一边快速往窗口走去，一边假装随意地说道：“你现在主要是养好身体，其他的等你出院再说。” 韩峰以为徐音的逃避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虽然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可他知道，他的生活中若是没有她，就好像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她既然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那么他就不能再让她溜走。这一次，他必须得将她牢牢地捆绑住。 趁着徐音晾毛巾的时候，韩峰忍着痛，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徐音身后，然后一把抱住。 徐音惊了一下，啊地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脸上瞬间又露出了幸福之色，接着又开始担忧韩峰的身体，催着他松手赶紧去床上躺着。 韩峰不想松手。 熟悉的香味从鼻尖窜入，让他贪恋至极。 他如同一个小孩一般，撒着娇。 徐音无奈地笑着，幸福从眼角溢出，滑落满脸。 他害怕再失去，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何那一刻，她竟然犹豫了。 明明，她已经做好了要嫁给他的准备。 或许，是因为愧疚吧。 许久之后，韩峰终于还是被徐音劝回了床上。 韩峰看着时间也已经不早，徐音在医院守了大半天，也已经很累了。便劝徐音回去休息。他虽然身体还虚弱，但行动还是可以的，无需一定要人陪着。 可徐音不肯。 最后，在韩峰一番劝说“威胁”之下，徐音也坐到了床上，和他肩并肩地靠在床头，也不说话，就那么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感觉一切都很美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忽然想起，打破了这种难得的宁静。 徐音像是做错事被抓的小女孩一样，慌张地下了床，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走过去拉开了门。 “你是？”徐音看着门外的男子，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戒备地问道。 “你好，这里是韩峰韩总的病房吗？”熟悉的声音传进房间，韩峰一下子就听了出来。他喊了一声：“进来吧。” 徐音让开门，两个男人先后走了进来，看到韩峰后，都各自愣了一下。 “万区长，程主任，你们怎么来了？”韩峰看着两人，笑着问道。说罢，又赶紧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徐音。一听徐音是韩峰的未婚妻，两人都连忙跟徐音握了手，万方新更是一口一个弟妹，叫得很是亲近。 关于万方新在他出事后的保险，白素和胡林都已经跟他说过。一开始的时候，韩峰是心有些许芥蒂，但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 当时的情况，除了白素徐音他们几个，又有谁能真的敢打包票说韩峰不会做出这种事？毕竟，当时韩峰是醉酒的状态。 醉酒之人，做出任何事都不会太奇怪。 这样的情况下，万方新没在第一时间跟他划清界限，还能选择帮他，从某个角度来讲，已经是很讲义气了。他能做的也做了，后来韩峰被市局带走，他作为一个区长，其实已经基本上插不上手了。 这么想想，韩峰其实也没什么好去怪万方新的。 而且，他的韩峰大厦就在紫浦区，万方新又是紫浦区区长，两人日后必然还有交集来往，为了这点事弄得不开心，没必要。 另外，他从看守所出来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除了他们自己人之外，其他人肯定不会大肆宣传。 白素不可能回去通知万方新他们，那万方新能知道这消息，说明他也在时刻关注着他。 其实，能有这些，作为朋友，已经足够了。 所以，韩峰此刻看到万方新，是真的开心。 四人寒暄了几句后，程光明和徐音先后退了出去，房间里就留下了万方新和韩峰。 万方新看着韩峰，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怎么变成了这样？刚我都不敢认了！” 韩峰苦笑了下，没说话。 万方新也没有再追问。 他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交通肇事案的事情。 韩峰想了一下后，也没瞒他，大概跟他说了一下。不过没提胡一江，只是说有人给他设了陷阱，然后又联合了市局那边的一些人，想彻底地搞定他。 万方新听后，脸上难掩惊讶后怕之色：“这些人的手段可真是狠啊！”但，话音刚落，他忽然又是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后，道：“你出事后，我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我也暗中打听过一些消息。你的案子到了市局后，都是胡一江管的。而那天跟我们一起吃饭的于部长，恰好跟胡一江私下里关系还不错。” 韩峰愣了一下。 白天胡林他们走后，他其实脑子里一直在想他的整件事。之前在市局和看守所，心里不够静，想事情不够清晰，到了医院后，心里安定下来后，想事情就清晰了很多。他怀疑过这整件事的策划者，会不会是那天跟他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当中的其中之一。 那天晚上跟他一起吃饭的总共三个人。 万方新，副市长丁振伟，宣传部长于华。 这三个人当中，最没有可能会害他的，自然是万方新。 丁振伟和于华两人之间，丁振伟的嫌疑更大一些。 所以，如果说这三个人当中有一个是主谋的话，韩峰觉得丁振伟的可能性最大。 可万方新的话，却让他出乎意料。 那天，于华对他的态度一直都表现得很亲切，不论是白天在韩峰大厦的时候，还是后来吃晚饭的时候，话里话外他都是在帮韩峰的。 难道说，这个总是笑嘻嘻让人觉得十分没架子的于部长真的是笑里藏刀的货色？ 韩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愿意相信。 而且，他还觉得，这件事的主谋未必是丁振华或者于华，毕竟他要是出了事，对于他们两个人都没好处，甚至还有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影响。而且，他与这两人之间并无多大的矛盾，就算丁振华因为白天的事情对他不满意，但也不至于就到了要搞死他的成都。 所以，他还是认为这件事的主谋应该是这两人之外的人。比如谭耀威。 胡一江虽然和于华私下关系不错，但这并不能说明这件事就是于华窜通胡一江做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窜通胡一江做的，比如谭耀威。 谭耀威作为中超大厦的董事长，也是有资格能和胡一江坐到一起的。 但这些话，他都没和万方新说。毕竟，都是未确定的事情。 他朝着万方新摇了摇头，道：“于部长应该不至于会做这种事，而且，我和于部长并没有什么过节。” 万方新听后，问他：“那你觉得是丁振伟？” 韩峰想了一下，也还是摇了摇头。 万方新见后，皱起眉头：“但那天晚上一起吃饭的就这么几个人，给你开车的那个人就在那里等着，这说明肯定是早就知道消息的。你想想，那个地方，也是于华安排的。” 韩峰心里微微沉了一下，但还是觉得于华不太可能，又说道：“也有可能是知道了我要和他们一起吃饭，然后从司机或者秘书那里知道的消息呢！” 万方新听后，却摇头：“能做领导秘书和司机的人，第一要求就是嘴巴严。像那天晚上这种饭局，很容易被当成是作风问题，所以基本不太可能会是从秘书和司机那里得知的消息，除非是那位领导默许的！” 万方新这么一说，韩峰心里不由得动摇起来。 莫不成，真是这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可是，韩峰跟于华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矛盾，甚至在那天之前，他们都不认识。而丁振伟，虽然白天有些不愉快，但要说矛盾也算不上。就这么点事，还不至于就要弄死他吧？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于华会那么帮你？”万方新忽然又问了一句。 韩峰皱着眉头，难道不是因为黄市长的缘故？ 万方新似乎看出来了韩峰在想什么，又说道：“我后来打听过，于华之所以会去参加你的结顶仪式，并非是黄市长的安排，而是他自己提出要去的。” 韩峰再度一愣。 如果万方新所说是真，那么于华的可疑性就比较高了。 否则的话，他和于华素未谋面，两人之间更是毫无交情可言，于华为何要主动来参加他的结顶仪式，后来又帮他说话，又费心劳力地帮他约丁振伟，这一切似乎都没办法解释？难道，只是他韩峰运气好，获得了他的青睐？ 韩峰皱眉不语，心里一时间有些难以下定论。 万方新见他这般，也没再多说，拍了拍他肩膀，嘱咐他多休息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走后，徐音就回来了。 看到韩峰皱着眉头坐在那，心情不太好的模样，就过来问：“怎么了？” 韩峰不想让这种事情让她烦心，就将这些暂时抛到了脑后，朝她笑了笑，道：“没什么。”说罢，伸手搂过她，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胸口，轻轻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那好闻而又熟悉的味道，心神渐渐放松下来。 【作者***】：感冒，发烧，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最近更的会慢些，抱歉了。 第532章 决不能够 陆墨终于有了消息。 是何金的人通过监控视频找到了陆墨的车，然后大概锁定了陆墨的位置。搜寻了半夜后，终于在一个空置的老房子里找到了陆墨。 被找到时，他的状态很不好。 于是，连夜就被送进了医院，不过，却没送到离得最近的韩峰所在的医院，而是另一个在城市另一头的私立医院当中。 对这一切，韩峰毫无所知。 第二天一早，陆芳儿和布兰切过来看望韩峰，两人坐了一会，闲聊了几句后，就走了。陆芳儿对于徐音的存在，似乎感觉到很别扭，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两句话。 她们走后没多久，胡林和白素也来了。 胡林他们进来坐下聊了几句后，徐音就找借口出去了，将房间留给了他们三人。 徐音走开后，韩峰就问胡林：“陆墨有消息了吗？” 胡林犹豫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韩峰见了，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忙问：“怎么了？” 胡林回答：“消息是有一些，但现在还不能确定真假。再等半小时吧，最多半小时，应该就有结果了！” 胡林这么说了，韩峰也只好先按耐住急切的心情。 接着，胡林从手提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韩峰手里。 “这是我昨天晚上我和白秘书商量过后起草的一份协议，补偿条件都写在里面了，你过目一下。” 韩峰接过后，仔细翻看起来。不得不说，胡林和白素两人各方面都考虑得很全面，韩峰并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于是，点了头，道：“就按这个来好了。” 胡林点头：“那我回头就联系何局长，把这份文件给他。” 韩峰忽然想起昨夜万方新跟他说的话，迟疑了一下后，问胡林：“市委宣传部的于部长这人，你了解吗？” 胡林看了韩峰一眼，道：“没怎么接触过。” 韩峰沉默了片刻后，又问胡林：“那个司机一直没找到吗？” 胡林摇摇头：“出事地方没有监控，目击者又一直坚称自己不记得那个人的长相了。山庄那边，也说不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所以，目前还毫无线索。” 韩峰听后，心情有些烦闷。 如果这个司机找不到，那么这件事，就没办法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真凶。 昨天万方新跟他说过那些话之后，他想了一夜。他还是不太倾向于想置他于死地的是于华。毕竟他和于华无冤无仇。 但，于华很有可能真的牵涉其中，帮人牵线搭桥了。 按照万方新给的信息，胡一江就是于华帮忙牵的线。 那么，隐于背后找于华帮忙的人，又会是谁呢？ 当然，于华或者胡一江他们或许知道背后的策划者是谁，可是这两人他暂时都动不得，更没办法去逼问他们这背后黑手的身份！ 那么，这事难道就只能这么算了？ 韩峰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他也决不是一个毫无脾气的老好人，任由他人揉捏。 这一次，要不是他自己命大，他就交代在那间阴暗狭窄的监舍当中了。 他能活着，不是因为郎书记的及时出手，而是因为他憋着那口气，撑住了；是因为那个老八晚上偷偷摸摸给他喂的那一两口粥汤。 所以，这一次，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但是，找不到司机，这事情就像是进了一个死胡同当中，没办法再往前了。 韩峰皱紧眉头，想了半响后，忽然想到了那个死者金冠，和他的家属。 沉吟了一下后，韩峰问胡林：“当初那个死者家属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一千万的赔偿，要来控告我是故意杀人？这个事情，你有去调查过吗？” 胡林犹豫了一下，回答：“当时得知你被市局带走后，我去找过死者家属，按照当时他们的说法是，他们一开始不知道死者跟你之前有过节，后来知道了，才怀疑的。” 白素也接过话，道：“我后来也去找过死者家属想劝他们撤销控诉，但他们情绪激动，好像真的是有此怀疑。”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我跟死者之间有过节的？”韩峰又问。 胡林和白素对视了一眼后，胡林回答：“这个事情我倒是没留意，应该是交警那边说的吧。” “交警那边还会说这些？”韩峰皱眉问道。 胡林想了一下，道：“按照当时出事的情况，交警那边应该是不太会去特意调查你跟死者之间的关系。” 韩峰听后，给出了一个猜测：“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有人特意跟死者家属透露了我跟死者之间的过节，然后怂恿他们对我进行了控诉。” 胡林听后，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 “死者家属还在中海吗？”韩峰忙问。 胡林回答：“你的案子还没结束，死者家属应该还在中海。” “想办法找到他们。”韩峰立即说道。他恍惚在这个死胡同中，忽然发现了一个出口一般，心情顿时昂扬了不少。 不等胡林开口答应，韩峰又补了一句：“找到他们后通知我，我想亲自见他们一面。” 一听这话，白素先反对了：“您的身体还很虚弱，还不能出院。而且，死者家属见到您难免会情绪激动，万一再有什么冲动行动，伤到了您该怎么办？” 胡林也附和道：“您现在这个情况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死者家属那边我和白素先去沟通，如果他们情绪还算稳定的，到时候您再考虑要不要亲自见一见他们！” 韩峰现在是迫切地想找到幕后的黑手，所以才想到要亲自去见死者家属那边，但白素和胡林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于是，点了头，道：“行，那就听你们的。你们先去沟通。不过，尽量保密。” 胡林点头。 又聊了几句后，韩峰有些累了，白素和胡林就打算离开。要走的时候，韩峰忽然想到一事，就叫住胡林说道：“那份文件先别急着给何金，另外，你帮我去打听一个人。” 胡林问：“什么人？” 韩峰想了一下，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在看守所的时候，跟我住同一个监舍，里面的人都喊他老八。你帮我去打听一下，他犯了什么罪。” 胡林没多问，应下后，见韩峰没其他事，就跟白素走了。 他们走后，大约过了一小时左右，又有人来了。 是冯志远和他的秘书。 两人拿了不少东西，一进门，秘书将东西都堆放到了屋子里沙发上后，就先出去了。韩峰给冯志远介绍了一下徐音，寒暄了几句后，徐音又十分贤惠地出去了。 冯志远看着徐音消失在门口后，转过头来，看向韩峰，笑道：“韩总，你这福气可是真好。弟妹不仅长得漂亮，这气质也是十分不错。” 听得冯志远夸赞自己媳妇，韩峰心情也是感觉脸上十分有光，心情相当愉快。 说笑了几句后，冯志远收起了玩笑之色，沉下脸肃声问道：“韩总，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你的性格，可不太像是会酒驾的人啊！” 韩峰苦笑了一下，道：“一言难尽。” 冯志远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快速转了一圈后，低声道：“是被人陷害的吗？” 一听这话，韩峰略微惊讶了一下，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后，问：“是胡律师跟你说的？” 冯志远摇摇头：“我猜的。” 韩峰看着他，有些不太相信。 “老头子做律师这么多年，就是脾气倔，嘴巴严。这种事，没有你的吩咐，他谁都不会说的。”冯志远看出了他的怀疑，又说道。 韩峰皱了皱眉头，他说的确实没错，这种事在真相还未彻底明朗之前，胡林是不太可能会轻易跟别人透露细节，哪怕冯志远是他的老东家也是如此。但是，冯志远说他猜的，难道这男人的第六感也这么准？ 还是说，他有什么依据？ 想着，韩峰就问：“你怎么猜到的？” 冯志远看着他，说：“你先告诉我，幕后黑手你查到是谁了吗？” 韩峰摇了摇头：“线索断了，不好查。” 冯志远听后，脸上忽然露出了几许犹豫之色，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太想说。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韩峰看出来后，直接说道。 冯志远还是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还记得两年前饶红树出事的事情吗？” 韩峰怎么会不记得。 也正是饶红树出事，才导致他原本要加入中海俱乐部的事情被贾春秋吴四海他们给搁置了。也正是如此，后面才促使他铤而走险，建设了韩峰大厦。 如果当时饶红树没有出事，或许他现在的人生轨迹完全会是不一样的。 毕竟，如果他当时加入了中海俱乐部，有了俱乐部的资源支持，他就会有更多的投资选择，或许在当时木老的影响下，他会直接走上资本道路，然后一路狂奔而去。 而如今，他走的是实业道路。 这两条路说不上谁更好，但资本道路风险更大，可回报快。而实业道路显然会更艰辛一些，收益回报的周期也会更长，但实业会更稳妥一些。 往事如烟，这两年多时间的经历，此刻如电影回放一般，在他脑海中迅速掠过，让他突然间生出许多感慨。 这一路走来，若是没有身旁那么多人的支持，恐怕他早就被干趴下了。 韩峰想得有些出神，冯志远轻咳了一声，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看向冯志远，想到他刚才的问题，疑惑道：“饶红树醒了？” 冯志远摇摇头：“他基本上不太可能醒过来了。” “那你突然提到他，是……”韩峰不解地看着他。 冯志远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韩峰一眼，而后说道：“饶红树出事后，我们都怀疑，那次事故很有可能不是巧合。所以，这两年我暗中也一直有在调查，最近，查到了一点线索。饶红树的事情，很有可能跟贾春秋有关。” 韩峰不由吃惊愣住。 第533章 事情脉络 冯志远既然把这个话说出来了，说明他起码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能肯定，饶红树的那次交通意外是跟贾春秋有关系的。 只是，这事跟韩峰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冯志远突然提到饶红树的事情，肯定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韩峰想到这里，不由得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这次出事，幕后黑手是贾春秋？ 这个念头一出现，韩峰心里就跳了一下。 他和贾春秋虽然接触不多，但两人之间也并非是毫无矛盾。 两年前，因为他要加入中海俱乐部的事情，他们之间就有过一些不愉快。后来，木老离开，他也不再强求加入中海俱乐部的事情之后，与贾春秋之间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但后面，他开始创建新的俱乐部，随着原本是中海俱乐部成员的冯志远和胡宏先后加入他的俱乐部，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直接接触，但他们之间的矛盾应该算是加深了。 就这事，贾春秋应该背后没少骂他。 但，贾春秋难道就会为了这事，而要对他下这种狠手？ 而且，对付饶红树，是一场交通事故。 那么对付他，为何要用这样复杂的手段呢？ 想到这里，韩峰心中又跳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金冠开着渣土车撞到钟允的车的那一次。 他当时看过视频，从视频中可以明显地看出，金冠开着的那辆渣土车，其实是冲着他来的。要不是钟允突然出现，飞车上前挡了一把的话，他可能这会要么已经命归西天，要么就跟饶红树一样，躺在医院里成了个植物人。 而且，事发当时，韩峰曾与金冠有过眼神接触，他心里一直有种直觉在告诉他，金冠就是冲着他来的。所以，才会有后来他让陆墨去调查金冠的事情。 这些信息都串联在一起后，忽然间，仿佛一切都说得通了。 金冠没能得逞，贾春秋担心事情败露，为了灭口，设计让他的车撞死了金冠，然后再把这个罪名嫁祸给他。再通过胡一江他们的手，将这件案子迅速办成铁案！ 要不是后来郎书记插手，把他从看守所捞了出来，那贾春秋这个计划肯定就得逞了。到时候，他在看守所内一命呜呼不算，还得背上故意杀人的罪名。 关键是，从表面上看，交警那边有韩峰酒驾撞人的记录，还有韩峰和死者金冠之间的过节记录，杀人动机和杀人事实都有了，他人一死，这案子就妥妥地成了铁案了。 而且，他一死，或许还能被挂上畏罪自杀的名头。 这么一想，还真是天衣无缝。 韩峰想得后背一阵发凉。 可就在这时，冯志远忽然说道：“你的事情，是不是也跟贾春秋有关，我并不确定。但我觉得，有一定可能。贾春秋这个人，行事狠毒，完全干得出这种事。不过，有一点也比较奇怪。按照我对贾春秋的了解，这么一环套一环的谋划，不太像是贾春秋能想出来的。也就是说，如果你的事情真是贾春秋所为，那么贾春秋的背后，很有可能还有一个高手在指点。” 高手指点？ 回过神的韩峰，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忽然间脑海里就冒出了凌峥这个人的面孔。 难道是他？ 凌峥跟贾春秋他们搅合到一起，韩峰是早就知道了的。 按照凌峥那个人的手段，能布下这样的陷阱，不足为奇。 而且，凌峥跟他之间也有矛盾。 韩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再觉得有可能，也终究没有证据支持。想要找到证据，就只能先想办法找到那个替他开车撞死金冠的那个司机。 或者，找到陆墨。 陆墨一直在调查金冠，如果真是贾春秋指使的金冠开车来撞他，那么陆墨或许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 或许，这就是陆墨失踪的原因。 想到这里，韩峰蓦然又担心起陆墨来。 冯志远说了想说的话后，就没有再多打扰，略坐了一两分钟后，就离开了。 他走后，韩峰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冯志远给出的这个猜测。 如果真是贾春秋和凌峥，一切似乎都想得通。 可是，在他细细回想这整件事后，又隐隐觉得，有一些地方，还是有些疑惑。 比如，凌峥他们又是怎么能那么肯定韩峰一定会喝得不省人事呢？ 又比如，凌峥他们又是怎么能那么肯定韩峰不会安排人过来接他呢？ 这两点，只要有一点没成，这个计划就不会成功。 那天晚上，离开山庄之时到后面出事的记忆他都是想不起来了，可是离开山庄之前还在包厢里时的记忆他还是有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喝酒都还算克制。 一直到后面，丁振伟算是跟他和解了，才渐渐开始放开了喝酒的。 韩峰隐约记得，当时于华有提让韩峰换高度酒，说是丁振伟喜欢喝高度的。后来，似乎是换了高度的。 也是从高度酒上来之后，场面开始失控。 原本还算清醒的众人，一个个都开始不清醒了。 想到这里，再联合昨天万方新所说关于于华的那些话，第一个疑问就解开了。 如何确保韩峰一定会喝醉。 这个任务应该就是压在了于华的肩上的。 所以，于华那天晚上后来一直在以丁振伟喜欢喝高度未戒口，提醒韩峰换高度酒。 那么，他们又是如何肯定韩峰不会安排人过来接他呢？ 摔坏手机这个事情，只是巧合而已，这种事情凌峥就算再神机妙算，也不可能算到这种事。 但是，如果他的手机没有坏，他会安排人过来接他吗？ 韩峰脑子里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然后他就想到了，当时手机摔坏的原因。 是因为他在手机里看到了那张照片。 照片是谁发的？ 韩峰记得，当时发照片过来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这件事，是巧合吗？ 还是说，这也是凌峥计划的一部分？ 如果说是凌峥计划的一部分，那么凌峥又是怎么搞到这张照片的？ 正巧这个时候，徐音进来。 他转头看向徐音，神色有些阴沉。 徐音一抬头看到他这脸色，愣了一下，旋即就皱起了眉头，关切问道：“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峰没说话。 自从在这间病房里醒来后，再看到徐音，他一直都没问过徐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要那么决绝地跟他分手，甚至还打掉了孩子。 至于照片的事情，他潜意识里将其删除掉了，根本不愿意想起。 或许，即使想起，他也不想问徐音。 对他来说，此刻她在眼前，就足够了。 可这一刻，他却有些犹豫了。 是问，还是不问？ 徐音为何会和杨彬坐在一起，而且还容忍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宣示着主权。 徐音不是那种会轻易屈服的人，而他也很肯定，杨彬并不是徐音喜欢的类型。 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导致让徐音愿意与杨彬这样虚与委蛇？ 韩峰看着徐音，欲言又止。 徐音从来都是个聪慧的人，见韩峰不说话，又神色复杂怪异，片刻功夫，她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后，徐音先开了口。 “你是不是想问那张照片的事情？”徐音开口说道。 韩峰没想到，徐音也知道这张照片。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他摔坏那个手机修好了，被白素给了徐音。她或许就是从手机上看到的。 既然徐音已经开口提到了，那么韩峰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他点了点头。 徐音看着他，眼里有愧疚如潮水般涌出，而后，苦涩一笑后，深吸一口气，道：“那天晚上，我确实是跟杨彬去吃了饭。而且，我还答应了要跟他交往。” 虽然，当韩峰想起这一张照片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种情况。但此刻听到徐音这么说，还是让他无法接受，心口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一般，疼痛，窒息。 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尽量平静地问徐音：“但是，杨彬从来不是你喜欢的那类人，不是吗？” 徐音看着韩峰，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但她脸上，却依然是强撑着的平静：“可是，他是我父亲喜欢的那类人。” 韩峰听到这话，心中原本还存着的希冀，蓦然消散了许多。 他忽然就想起了昨夜，他跟徐音求婚，徐音没回应的事情。 心头又是一痛。 “所以，你昨天没有答应我的求婚，就是因为这个？”韩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不要太悲壮。可是他那哀凉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徐音微微偏过脸蛋，避开了韩峰的目光，沉默了片刻后，嗯了一声。 韩峰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 徐音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而后说了一句“水好像没了，我去打水”，就扭头匆匆跑了出去。 韩峰靠在床上，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那里。 原本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颊，此刻再次变得灰白。 至于先前他本想问徐音的事情，此刻早已经抛到脑后。 第534章 一句道歉 这一夜，注定难眠。 第二天，白素八点刚过就来了，还带了一份汤过来。白素一进门，徐音跟白素打了个招呼，扭头就出去了。 白素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徐音的背影，转过头来，又看了看韩峰，见他神色也不是很好，便大概明白了一些。 韩峰没看到胡林一起过来，就问：“胡律师呢？” 白素回答：“他有事下午再过来。”一边说，一边就将带来的汤打了开来，给韩峰舀了一碗后，递给了韩峰。 韩峰接过，一边喝一边问：“陆墨还是没找到吗？” 白素摇摇头：“还没有。” 韩峰一听，心里的担忧就更多了一分。昨天胡林说有了一个消息，但真假难辨，可后来证明只是个假消息。 今天还是没陆墨的消息，已经有六七天了。 以陆墨的性格，就算不跟他联系，也肯定要和伊人联系的。但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消息，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事情很有可能还不小。 韩峰不敢想，如果陆墨真出了什么事，那他该怎么去面对伊人？ 白素带来的汤，味道很好，可此刻，却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韩峰将碗放到了桌上，想了一下后，沉声朝白素说道：“去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找那种私家侦探一类的公司帮忙找人，务必要尽快找到人！” 白素大概是看出了韩峰的焦虑，低声宽慰道：“胡律师昨天就已经在联系这方面的公司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韩峰沉默着点了点头。 “对了，布兰切今天突然说，她有点事要回家一趟，让我来跟你说一声。”白素忽然说道。 韩峰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 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这也是很正常的。 白素又拣了一些公司里比较重要的事情跟韩峰说了一下后，正准备走，忽然门外来了人。 来的人还不少。 带头的是何金，旁边还有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后面有一个带着眼镜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 韩峰醒来后，还未跟何金见过面。所以，并不认识这三人。但是，白素与何金见过几面，自然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喊了一声何局长后，立马就跟韩峰介绍了一下这三人。 何金，胡一江，还有那个头发花白的就是看守所的林所长。 韩峰一听这三人的名头，眉头就微微皱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何金脸上扫过后，就落到了胡一江的脸上。 那张微胖的脸上，看上去似乎只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但那双不大的眼睛里透出的幽沉目光，都是老狐狸的精明味道。 韩峰的目光在胡一江脸上停顿了足足有两三秒的时间，才移开，看向了最后那位林所长。打量了一眼后，他就重新看向了何金。 他们已经走到了房内，并且在朝着他的床边靠近。 “何局长，是吗？”韩峰微微欠起身子，装作要下床的样子。 何金立马上前按住，笑道：“你躺着就行，不用起来。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 韩峰顺势就又靠了回去。然后看向白素，道：“白秘书，泡茶。” 白素哎了一声后，立即转身去泡茶了。 何金拉过旁边的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房间里这种凳子就一个，其余的都是沙发。胡一江目光悄悄一环视后，站在了床尾的位置，没动。 林所长本来先想走向沙发的脚步，见状，也停下了。 韩峰看着何金，笑道：“我听胡律师都跟我说了，我韩峰这次能命大活着出来，多亏了何局长！” 何金苦笑：“韩总说这话，怕是故意在讽刺我吧？” 韩峰回答：“怎么会呢？我韩峰虽然没在机关单位里待过，但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明白的。我这一次，要是没有何局长及时插手，我韩某人恐怕早就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弄死在新区看守所了，哪里还能这样靠在这里，跟何局长您说话！” 说这话的时候，韩峰根本没往胡一江看。不过不看也能猜得到，胡一江此刻的脸色肯定是不好看的。 何金倒是转头看了胡一江一眼，眼里掠过些许值得玩味的神色，而后朝韩峰说道：“不管怎么样，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是很抱歉的。所以，今天我们市局的副局长胡一江同志，还有新区看守所所长林新也都来了，目的就是想来跟你道个歉！”说着，何金就看向胡一江和林新。 胡一江面无表情，见何金看向他，就有些木然地跟韩峰道了歉，表示了一下自己对下属管教不严，没有做好把控工作，任由下面的人竟然在没有查清楚案情真相的前提下就提前启动了公诉程序。 这番话，虽然说表示了歉意，但实际上却是把自己的责任给摘了出去，都推到了下面的人身上。 韩峰没有说什么。 胡一江说完后，林新也跟着道歉，话都差不多，总之就是他们并不清楚这个事情，等到知道后，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们虽然有责任，但也顶多就是个疏忽的责任，主要责任还是在下面的人身上。 这些话，并不意外。 这场道歉，也不过就是何金为了让韩峰意平而走的一个过场。 当然，责任肯定还是会找个人来背的。比如，看守所那边的话，马锦江应该是妥妥地要背锅了。 市局这边，不知道会是谁？ 想必应该是胡一江手下的某个人。 何金借着这次的事情，或许还能清除掉一两个异己，借机扶持自己的人上位，真是一举两得。 胡一江和林新都道了歉之后，胡一江很快就走了，林新很快也跟着走了。 他们两人一走，白素的茶终于来了，递给了何金后，她也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韩峰和何金两个人。 刚刚还端着一副局长架子的何金顿时变得随意起来，伸手就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个桔子剥了起来。 剥开后，又自己吃了起来。 韩峰看着他，等他将一个桔子吃完，淡淡问了一句：“味道好吗？” 何金点点头，随手就将桔子皮扔进了垃圾桶中，回答：“甜！好吃！”说完，看向韩峰，问：“你要不要来一个？我给你剥！” “不用！上火！”韩峰面无表情地拒绝了。然后看着他，道：“这就是何局长的诚意了？” 何金没立马说话，拿过刚刚白素给他的茶，吹了吹，喝了一口，品了一下后，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道：“韩总，你也算是大老板了，这待客的茶怎么这么差？” 韩峰回答：“我在这里等了两天，何局长就拉了两个人来我这里做了个秀来敷衍我，我还能拿出什么好茶来呢？” 何金笑了起来，抬头看向韩峰，道：“你知不知道，我到市局这一年多来，可从来没看到过这胡一江低过头。这回，他能在你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很难得了！” 韩峰一听这话，顿时眯起了眼睛，微微沉下了脸色：“听何局长这话的意思，我应该见好就收？看来在何局长的眼里，他胡一江一句道歉，就能抵得了一条人命了！” 何金笑了笑：“你着什么急，听我把话说完！这次你的事情，胡一江确实有责任，但主要责任还真不是在他那里。这两天我调查过了，你这次的事情，虽然明面上是胡一江负责，但实际上却是市局刑警队的洪宝成在负责。这个洪宝成拿了死者家属的钱，所以就想着尽快把你这案子办成铁案。不过，你在看守所的遭遇，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是不是意外，我自己心里清楚！”韩峰看着何金，冷冷说道：“何局长，你就直说吧，这次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洪宝成，马锦江两人革职查办。另外，市局里面，直接参与到你的案子审查过程当中的相关人员，一律记过处分，停职检查。”何金回答得毫不犹豫，显然是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的决策。 韩峰听后，并不说话，但阴沉的脸色，已经表明了他并不满意这个处理结果的态度。 何金也看了出来，叹了一口气，道：“韩总，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心。说句公道话，这事要放在了我身上，我也不甘心。说不定会比你还要激动几分。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没办法随着我们的想法来的。之前我跟胡律师说过的话，想必胡律师也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的事情，我目前能做到的只有这些。所以，也希望你能谅解一下。至于你的损失，我们之后会想办法补偿你的，你看怎么样？”说到这里，何金微微顿了一下，而后补充道：“这也是郎书记的意思。” 韩峰继续沉默。 何金盯着韩峰看了一会后，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又拿了一个桔子过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而且，一吃，就停不下来。 一个接着一个，很快桌子上果盘里放着的五六个桔子都进了何金的肚子。 没了桔子吃的何金，又开始喝茶。 喝了两口后，韩峰忍不住了，嫌弃地看着他，道：“你不是嫌我的茶不好喝吗？” 何金咧嘴一笑：“仔细尝尝，忽然觉得还不错！” 韩峰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后，道：“我要找一个人，想必胡律师昨天已经跟你说过了。只要你们能尽快找到他，我可以考虑这件事到此为止。” 何金听后，沉吟了一下，问：“尽快是多快？” 韩峰想了一下，道：“三天！” 何金一口应下，而后一口气将杯子里剩余的茶全部喝了。放下茶杯后，何金并未起身离开，而是看着韩峰，微微笑着说道：“人我已经找到了，刚忘了跟你说了。” 第535章 需要时间 韩峰看着何金的笑脸，忽然很想拿那个果盘呼他脸上。 但，陆墨已经找到了，这是好消息。 韩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怒火，问道：“人呢？在哪里？” 何金回答：“在医院。” 韩峰心中一跳，急声追问：“他受伤了？” 何金点了下头：“伤得还不轻，身上多处刀伤，有几处伤口还很深，被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昏迷过去，不过今天早上人已经醒了，接下去只要伤口不感染，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韩峰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一下子被送上高处，一下子又被甩落谷底，还好，最后在平地停了下来。 他平静了一下后，问何金：“他也在这个医院吗？” 何金却摇了头：“不在这边。当时情况紧急，我的人只能就近选择了一个医院。不过，等他情况稳定一点后，我可以安排他转院到这边来！” “你们是什么时候找到他的？”韩峰沉默了一会后，又问。 何金看着韩峰，毫不犹豫地回答：“昨天深夜。” 韩峰听后，刚要追问，何金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抢先说道：“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加上他的情况比较紧急，我的人连我都没有通知就直接送去了医院。我都是今早才知道的这个消息。知道消息后，本来想第一时间给你的律师打电话的，但想着反正也要过来看你，不如就亲口跟你说！” 何金这番话，听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漏洞。 韩峰信了。 “是什么人伤的他，有查到吗？”韩峰又问。 何金听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韩峰，反问道：“这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韩峰一愣之后，微微皱起眉头，故作不知地说道：“何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胡律师跟我提这件事的时候，说到过，这个陆墨是帮韩总你去办事的。我有点好奇，你让他去办的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这么凶险？”何金看着韩峰，似笑非笑。 韩峰看着何金，心头权衡着要不要跟何金说清楚陆墨的事情。但他很快又想到，既然陆墨今早已经醒了，何金的人难道就没有询问过陆墨当时的情况？ 陆墨身上的伤是刀伤，这很明显就是跟人起了冲突才会留下的。何金的人都是公安人员，对于这种情况，例行询问是很正常的事情。 韩峰觉得，何金的人肯定已经问过陆墨了，但看何金的反应，应该是没从陆墨口中挖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么，陆墨为何不说呢？ 韩峰想到此处，便打了个哈哈将此事给岔开去了。聊了几句后，韩峰就表示有些累了，暗示何金可以走了。 走之前，韩峰让何金将医院的地址给留下了。 何金刚走，韩峰就起身下了床，换了身衣服，就准备要出去。 正好，去楼下转了一圈的徐音回来了。 看到要出门的韩峰，眉头一皱，就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已经找到陆墨了，他人现在在医院，我不太放心，过去看看。”韩峰一边回答，一边准备往外走。 徐音一听，立马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韩峰本想让徐音回酒店休息，但看徐音那不容拒绝的眼神，便知道劝不动，就带着她一起走了。 陆墨所在的医院离着他这里还是挺远的，打了个车过去，开了三十多分钟才到。 根据何金提供的消息，找到病房门口时发现，门外坐着一个便衣男子，一见到韩峰与徐音二人靠近，就立即警惕地站了起来，一个横步就拦到了病房门前，上下一打量韩峰，质问道：“干什么的？” 韩峰回答：“我们是陆墨的朋友，过来看望他的。” 便衣男子目光狐疑地在韩峰脸上游移着，显然是不太相信。 韩峰见状，又说道：“我跟你们何局长认识，不信的话，你可以联系一下你们何局长，我叫韩峰。” 谁料，这便衣男子一听韩峰的名字，顿时就笑了起来：“不好意思，韩总啊，你看，我都没认出您来！我们何局长早就交代过了，来，您请进！”说罢，就让开了门口，还顺带给把门都打开了。 韩峰倒也不意外，那何金既然把地址都告诉了他，那肯定也能猜到韩峰这边会有人过来看望，那么打过招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谢过之后，韩峰带着徐音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个护工在，陆墨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倒是看不出伤势的情况，只是脸色蜡黄，很不好看，整个人也瘦了一圈。显然，这几天，他这日子估计也没比韩峰好过。 韩峰看到这一幕，心中愧疚自是更多了。 要不是他找陆墨帮忙，这会儿，他应该在宁州陪着伊人，享受着将要为人父的快乐。 护工见他们进来，打算要叫醒陆墨，被韩峰拦住了。 不过，很快，陆墨就自己醒了。 一扭头，就看到了韩峰，愣了一下，认出来后，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嘶声道：“你来了啊！” 韩峰有些哽咽：“连累你了！对不起！” 陆墨咧嘴：“兄弟之间说这话就见外了。” 韩峰也笑了起来，眼角湿润。 徐音在旁边站了一会后，出去了，顺带着叫走了那位护工。 “你怎么样？”韩峰问陆墨。 陆墨笑着回答：“几天之后，又是一条好汉！”那一副浑然不将身上伤势放在心上的样子，让韩峰看着更是内疚不已。 韩峰想掀开杯子看看他的伤势，被陆墨伸手按住了。 “都是纱布，能看出啥！对了，我之前看到新闻说那个金冠的家属控告你故意杀人，这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解决了吗？”陆墨岔开了话题。 韩峰看出来他是不想让他看到伤口，这也证明了陆墨身上的伤应该不轻。于是，心头愈发难受自责。 他深深看了一眼陆墨，尽量平静地回答：“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陆墨笑道。 韩峰看了他一会，问：“是谁伤的你？” 陆墨没马上回答，沉默了一会后，才道：“你之前不是让我去查那个金冠吗？我查到了一些东西。那次指使金冠开车撞你的，应该是春秋集团的一个叫王超的人。” 王超？ 韩峰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他完全陌生，他基本可以肯定，这个人他绝对是没见过和接触过，否则的话，他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按照之前冯志远给的消息推断的话，幕后黑手应该是贾春秋。贾春秋是春秋集团的董事长，而这个王超也是春秋集团的人，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贾春秋指使的王超。 不然的话，他与这个王超素昧平生，完全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释。 韩峰又想到陆墨查到了这个王超，那么他受伤是不是就是这个王超找人下的手？想着，他就问了陆墨。 可陆墨却摇了头。 他看着韩峰说道：“追杀我的人，好像跟一个姓谭的人有关系。” 谭？ 韩峰一愣之后，立即就想到了谭耀威。 他皱起眉头，怎么又跟这谭耀威扯到了一起？ 他为什么要派人追杀陆墨？ 就在韩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陆墨又说了一句：“撞死金冠的人，好像也跟这个姓谭的人有关系。” 韩峰又是一愣，但他很快就从陆墨这句话中获得了一个其他的信息。 他看着陆墨，沉声问道：“金冠被撞死的时候，你在场？” 陆墨摇头：“当时我并不在那。” “那你怎么知道，撞死金冠的人，不是我？”韩峰疑惑地看着他。 陆墨回答：“这是后面我听人打电话才知道的。有人开了你的车，撞死了金冠，然后再把你挪到了驾驶位置上。” “那你知道撞死金冠的人是谁吗？”韩峰一听，立即追问道。 陆墨想了一下，道：“那个人好像姓余，是个三个字的名字，具体叫什么，我没听清楚。” 韩峰听后，心头不由得有些失望。 余这个姓虽然不是大姓，可这中海市有上千万人，要从这千万人里，找出这个姓余的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也就是说，陆墨这个线索，并没有太大用处。 不过，对于韩峰来说，事情到此地步，陆墨能完好地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这么一想，他也就不再去想这个凶手的事情了，反正，不管这个凶手是谁，真正幕后的凶手他已经基本摸清了，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人，不过是那几个幕后凶手手里的棋子罢了。 韩峰又与陆墨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他现在身体比他还要虚弱，要多休息。 离开病房后，正好徐音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韩峰问她：“陆墨的情况怎么样？” 徐音回答：“医生说陆墨的运气很不错，身上的几处刀伤虽然看着都很严重，但实际上并未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受伤后没能及时治疗，有几个伤口当时有些化脓了。不过，陆墨身体素质不错，所以，经过这两天的抗感染治疗，恢复得还不错，接下去只要没有新的感染，等到伤口结痂，就可以出院了。” 韩峰听到这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正庆幸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看着徐音，皱眉问道：“你刚说医生说陆墨已经进院治疗了两天了？” 徐音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回答：“医生说陆墨是前天晚上入院的。” 韩峰一听，当即就忍不住破口骂了一句粗话：“何金这只老狐狸！” 徐音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第536章 独自离开 从陆墨医院出来后，韩峰就不想再回医院了。 徐音见他实在不想回去，也没有再勉强。两人直接回了和平饭店，路上的时候，韩峰给白素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去医院办理一下出院手续，顺便再把东西收拾一下带回来。 事情到目前为止，也勉强算是尘埃落定了。虽然很多细节都还没理清楚，但主要的幕后黑手也算是挖了出来，只不过还缺少一些佐证。不过这些事情，一时急也急不来，只能慢慢来。 陆墨也已经被平安找到，韩峰心里的大石也算是落了地。 那么接下去，就是好好休养好身体，然后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去准备反击了。 经过这次事情，韩峰大厦受损不小。不过，既然何金他们承认了他的让步，那么接下去，何金和郎书记那边肯定会想办法补偿。所以，韩峰大厦的重新崛起这一点，韩峰倒是不担心。 至于名誉这一方面，肯定还是会有些许影响，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但，韩峰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再度回到和平饭店的韩峰，感觉很是亲切。 刚到房间，经理从明就来了，他早就已经从白素胡林他们口中知道了真相。此刻过来，他还特地准备了精心准备的礼物和餐点，来庆贺韩峰的平安归来。 韩峰很是感动。 从明走后，徐音将他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后，忽然提出准备要回去了。 韩峰愣了一下后，问她：“现在就走吗？” 徐音点点头：“我已经一个星期都没上班了。再不回去，不好交代。” 韩峰看着她，心头不舍。可他心里也清楚，徐音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走，并不仅仅只是工作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应该是昨天晚上的那番对话。 只是，拒绝的人是她。 他想挽留，话到嘴边，却又因为某些原因给吞了回去。 片刻后，他点点头，道：“那我叫白素安排人送你。” 徐音拒绝：“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韩峰没有再坚持，很快，徐音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韩峰将其送到楼下，看着她坐上出租车，看着她扭过头，看着她远去。 她一走，他那颗心仿佛就空了一块。 韩峰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白素拎着一大堆东西出现。 “您怎么在这？”白素诧异地问了一句。 韩峰笑笑，答：“下来走走，透透气。”说着，伸手要接白素手里的东西，白素没肯。不过，门口的门童很快上来帮忙接过了东西。 到了楼上，进了门，白素没看到徐音，又诧异了一下：“徐音姐呢？” “她回宁州了。”韩峰回答。 白素看了看他的背影，想起今早在病房看到的两人的场景，暗叹了一声后，什么都没说。 韩峰回酒店的消息，很快就有不少人知道了。 白素将东西都收拾好后，就忙着回公司了。她刚走没多久，布兰切来了。 韩峰看到布兰切愣了一下，他记得早上白素还跟他说，布兰切回美国了，怎么现在又在这了？ “白素说你要回美国一趟，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韩峰看着对面的布兰切，笑道。 布兰切笑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后，解释道：“早上的机票没赶上，所以改成晚上的飞机了。正好有点东西落在酒店了，就回来拿一下。刚听到说你已经回酒店了，就过来跟你道个别！” 韩峰听她这话，似乎有些古古怪怪，情绪也是，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布兰切摇头：“没有，就是许久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另外……”说到这里，忽然欲言又止。 “有话就直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好说的！”韩峰说道。 布兰切犹豫了一下，道：“这次回去，我可能不打算再回来了。” 韩峰不由愣住。 虽然如今韩峰大厦已经建成，内部的装修设计等等也已经基本都稳妥了，布兰切接下去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监督。这工作，虽然也重要，但换个人也能做。可，布兰切对于韩峰来说，更是一个朋友。当初建设韩峰大厦，要是没有布兰切那充满了创意和新奇的独特设计，也不可能有后来的顺利和成功，所以她也是韩峰大厦的功臣之一。现在她突然要走，而且是不再回来，这让韩峰内心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但，不管怎样，这是布兰切自己的决定，他就算再不舍得，也终究不能干涉。 韩峰苦笑了一声，道：“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布兰切充满歉意地笑了笑：“我知道，很抱歉。” 韩峰摆摆手：“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有些舍不得。芳儿之前就说要走，现在你也走了，你们一个个都走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这个老板做得不够好。” “这跟你没关系。”布兰切忙说道：“都是我们自己的原因。” 韩峰看着她，离别之际，心头有许多话想说，可千丝万缕，一时间竟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片刻之后，只有化作一缕略带不舍的微笑，道：“那就祝你回去后，一切顺利。” 布兰切点点头：“你好好养身体。回头要是有空了，欢迎来美国玩。” 韩峰也点头。 布兰切没有多待，又说了两句后，就起身要走了。韩峰要送她下去，她不肯，到了门口就将韩峰拦住了。 韩峰只好不再坚持。 不过，等布兰切走后，韩峰就跟白素打了电话。既然布兰切不打算回来了，那他这边总是要有所表示，也算是对布兰切这两年多来对他对韩峰大厦的帮助和贡献的一个报答。 韩峰打算让白素从他个人的资金当中出一千万给布兰切，另外给韩峰大厦百分之一的股份。 这些吩咐下去后，白素自会联系布兰切去操作这些事。 但很快，白素就给韩峰回复，布兰切收下了一千万，但股份怎么都不肯要。 韩峰大厦如今受韩峰这次事情的影响，估值下降了不少，如今百分之一的股份很可能已经不足一千万了，但只要韩峰没事，日后韩峰大厦必然会重新崛起，到时候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就会不止一千万，甚至一个亿也不是没可能。 布兰切不肯要这股份，不太可能是嫌如今股份不够值钱，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想和韩峰大厦划清界限。 可是，为什么呢？ 韩峰有些想不明白。 问了白素，布兰切最近几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她也不知。 无奈，韩峰也只好不再多想。 …… 回宁州的车上，徐音靠在后车窗上，情绪低落难受。 当初来中海的时候，她想过，这一次只要韩峰平安出来，她一定立马就和他结婚，两人再也不分开。 在医院见到昏迷的韩峰时，她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为何昨天韩峰提出要结婚的时候，她却拒绝了？ 原因，她心里清楚。 一个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甚至不惜将自己亲生女儿送给别人的父亲，和一个为了这样的父亲却不惜放弃自己经营多年的感情，甚至差一点连两人的孩子都舍弃了的自己。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韩峰。 如今的韩峰，优秀，毋庸置疑。 而她，本来就普通，如今又摊上了这样的父亲。甚至，在看到韩峰手机里的那张照片之后，她一直不停地在脑子里想，韩峰这次出事，会不会也是由她而起。否则为何如此巧合？ 她不想再连累他了。 他也不该被她拖累。 只是，孩子…… 徐音的手放到了肚子上，隐约间，仿佛能感受到孩子在肚子里的细微动作，泪水在这时，不由得悄然落下。 三个小时后，徐音回到了家中。 自从徐潮搬走后，保姆也被方圆给辞退了。此刻一开门，便有一股冷清的感觉扑面而来。徐音扫了一眼屋子，肉眼能见的地方，还是保持着整洁，可是似乎已经落了一层灰，好像已经好几天没人住了。 徐音给母亲方圆打了个电话，才得知，她走后第二天，徐潮就回来过一次，正好方圆在家，两人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彻底伤了心的方圆，想着反正徐音也不在，就索性搬去了娘家住，也省得再碰上徐潮。 得知徐音回来，方圆就说她今天晚上就回来住。 徐音拒绝了。 她也不想在这住着，之前还住在这里，也不过是想陪着母亲。现在母亲去了娘家，那她也正好可以不住这边了。 她想搬去她和韩峰买的第一个房子里住。 于是，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晚上就搬了过去。 那个房子里虽然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但是之前考虑到韩峰偶尔回来可能会住上几天，所以她隔三差五地就会打扫一下，所以房子里还算干净，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 收拾完，整理好，徐音一个人躺在床上，枕头上仿佛还有韩峰留下的味道。 泪水从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 心在此刻，碎成一片又一片。 这二十八年来，她的人生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父母恩爱，生活优渥，后来跟韩峰在一起，虽然韩峰没什么钱，但对她一直很好。她一直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一帆风顺下去。可这一切，都在这一个月中，全部被推翻了。 父亲做出了那等丑事，以前虽然有些古板但并不妨碍在她心中的崇高形象，在如今全部土崩瓦解。 父母之间原本和睦敬爱的关系，也在如今降至冰点，随时可能分开。 而她和韩峰之间，更是因为种种意外，也因为她自己，走到了终点。 为何，原本好好的世界，突然就成了末日了呢？ 她想不通，过不去。 第537章 再陷热议 时间悄然而逝。 很快，陆墨也出院回了宁州，与家人团聚。 韩峰自己的身体也逐渐恢复。 何金那边动作也很快，三四天时间，就将整个案子落锤定音。洪宝成因为还被发现了其他问题，所以处理结果一时还没出来，但革职是肯定的了，差别在于会不会坐牢。 马锦江只是被革职了。 另外还有不少人也都接受到了轻重不一的惩罚。 至于，当时交通肇事案的真正凶手，也很快就被找到了。据说是山庄里的一个服务员，因为开车撞到了人之后，惊慌过度，所以才一时糊涂，犯下了很大的错误，伪装车祸现场，将罪责嫁祸给了当时不省人事的韩峰。 只是，这个服务员并不姓余。 韩峰没有去问何金这个服务员他们是怎么找到的，又是凭什么确认就是这个人。何金也没有找韩峰过去确认是否就是这个人。 总之，这个年仅二十六岁的小伙子认了罪，然后很快就开庭审理，被判了刑。 那个做伪证的男人，也同样被处两年以上有期徒刑。 至于，一个山庄服务员又是怎么会舍得花十万买通一个路人帮忙做伪证的这点不合理之处，谁都没有去细想，也没有仔细提及。 案件结果出来之后，韩峰再度登上头条，引来热议。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 不信的人，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韩峰找了一个替身来顶罪，理由就是：他反正有钱，找个人顶罪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嘛！ 这个服务员或许真的是顶罪的，可是顶的不是韩峰的罪。 公司里有员工不服气，看到这种评论，有时候会忍不住上去跟人理论，白素知道后，来跟韩峰汇报。 韩峰告诉她，让同事们都放平心态。 信的人，有些时候不需要真相佐证，他都会信你。就好像这一次出事之后，白素胡林，还有钟允徐音他们都是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他，甚至在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撞死了那个金冠的时候，她们依然选择相信他。 而不信的人，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相信你的，就算真相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依然会选择无视，依然会找到无数的借口和理由来怀疑你，抨击你。 跟这样的人去辩论，毫无意义，因为你永远都说服不了他们，只会让他们觉得你是心虚才会在别人提出质疑时如此气急败坏。 对付这样的人，只要无视就可以了。 做生意有时候就跟做人一样，你没办法让所有人的都满意的，很多时候，我们只要紧紧抓住那些愿意相信你，对你满意的那部分人就可以了。 所以，这次事故之后，韩峰让白素将他出事之后，并没有跟着来闹事的业主全部整理了出来，然后准备了精致礼物，一一送了过去，以感谢他们在危难时机依然选择相信韩峰，相信韩峰大厦。 之后，韩峰又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依然是请来了中央电视台的孙俪帮忙。这次，对于韩峰的邀请，孙俪依然答应得很爽气，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交通肇事案，而有什么推脱。 新闻发布会当天，他还让何金出席了。 发布会上，一是再次澄清了交通肇事案的真相；二是在韩峰入狱这段时间，外面疯传了一些有关于韩峰大厦的负面新闻，包括安全问题，消防隐患等等，对此韩峰都一一做了澄清，并请来专业人士做解释，后面还请各个媒体参观了韩峰大厦的各项安全设施等等；三，之前韩峰出事的时候，有部分业主闹着要退款，发布会之前韩峰让白素将他们都邀请到了现场，进行现场退款。这些业主，有几位在经过了这次发布会之后，又有些动摇了，可韩峰还是让他们退了。 退款这一操作，再度让韩峰和韩峰大厦陷入了热议之中。 虽然褒贬不一，但相比于之前韩峰出事时一面倒的恶评，此时却已经出现了不少声音开始帮着韩峰说话。 发布会结束不久，就开始有人打电话到售楼中心开始询问房源信息，有意想要购买韩峰大厦的剩余房产。 这些人还不少。 公司员工见到这现象，原本有些低迷的情绪状态，又重新昂扬了起来。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韩峰会接着这一波声誉回暖，将韩峰大厦的剩余房产开始售出的识货，韩峰却下令，接下去韩峰大厦的剩余房产将会停止销售，至于什么时候再重新开始销售，还未想好。 众人不解。 韩峰也没有解释。 不过，有些消息灵通，或者看事情比较透彻的人，大概已经预测到了之后韩峰大厦的走势，开始托关系想要从韩峰这里搞到一套房产。 这天，万方新给韩峰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起后，刚寒暄没几句，万方新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弟，你那里的房子怎么都不卖了？” 韩峰回答：“之前出售是因为缺钱，现在我不缺钱了，自然就不需要再出售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么多你都打算自持？”万方新惊讶问道。 韩峰沉默了一下，道：“万大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绕弯子吗？” 万方新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我有个朋友，想买你那的房子，去你们售楼中心几次，那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不卖，知道我和你关系不错之后，就找我帮忙问问看。” 万方新也是难得跟他开口，韩峰若是直接拒绝难免有些不给面子，于是，犹豫了一下之后，道：“万大哥，既然你开口了，那我这房子不能卖也肯定要卖。只不过，万大哥你务必要跟你那位朋友说清楚，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我停售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这会儿又卖了房子出去，我韩峰岂不是就要被人说成是言而无信之人？这要是放在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我那案子刚过，韩峰大厦的声誉刚刚回暖一些，要是再在这时候出点什么风波，就不好了！” 万方新一听这话，顿时尴尬起来，连忙说道：“老弟，是我考虑不周到，给你出难题了。这样，房子的事情就算了，我回绝他就是。” “这怎么能行！”韩峰赶忙说道。 “没什么不行的！就这样吧，房子的事情，你就当我没说。行了，我先挂了，你忙！”万方新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韩峰拿着手机，想了一会后，将白素叫了进来。 万方新找他买房子这事，确实为难。他刚才与万方新说的话，都是实话，并非夸张。韩峰大厦的声誉刚刚回暖，这个时候他要是再私下里卖房子，肯定会让人骂大街。韩峰不敢冒这种险。 但是，万方新的面子，他也不能不考虑。无论是出于万方新身份的考虑，还是出于两人私交的考虑，韩峰都得要想办法顾全一下万方新的面子。 于是，他吩咐白素：“你写个条子，内容的话大概就是拿着这个条子的人，等到韩峰大厦重新开售之后，可以享受八五折。然后盖上公章，送到万方新那边去。” 白素应下，要走的时候，韩峰又叫住她：“另外再拿一点好茶一起送过去，你亲自去送一下。” “好的。”白素点头：“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韩峰想了想，问她：“胡律师来了吗？” 白素回答：“还没有。要我打个电话催一下他吗？” 韩峰摆手：“不用。你去忙吧。” 白素出去后，韩峰起身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窗外，韩峰大厦矗立在那里，几乎要与蓝天接到一起。 他的目光在顶层停留了一会后，忽然摸出手机，找到了钟允的电话，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你之前不是说，想让我有空了陪你回趟家吗？”韩峰微微笑着问道：“要不明天出发？” 电话那头，刚从一家面包店里出来的钟允，神色从惊讶瞬间变成惊喜，片刻后，问道：“后天行不行？我得准备一些东西。” “好。”韩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后，钟允站在街头，眉梢眼角都是溢出来的快乐幸福。 …… 这几天，peter的日子不太好过。 之前他与凌峥去中海找了布兰切，但结果并不好。 杨彬与凌峥约定的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韩峰安然无恙，潘多拉与那位郑总的合作，自然也是破裂了。 peter不信邪，私下里想要避开杨彬接触那位郑总，想促成双方之间的合作，可是无论他许什么样的条件，这位郑总始终都是不松口，也不知道杨彬到底给他吃了什么样的定心丸，竟然能让这位郑总对杨彬那么死心塌地。 潘多拉借壳上市的事情，迟迟没有结果，终于大象资本总部那边失去了耐心，一连几个电话催着peter赶紧交接，然后回美国。 甚至，他背后那位也亲自给他打了电话，严厉要求他速回美国。 peter已经拖无可拖，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詹姆斯正式接手了潘多拉。 等他接手之后，对潘多拉账目一审计，却发现潘多拉的账目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出问题了，尤其是近一个月时间内，更是一连出去了几笔大款项，金额高达两千多万。 这些钱一大部分都是易支付平台上的零钱袋中的钱。 如果没办法把这部分钱填上的话，一旦被那些储户发现，那么潘多拉很快就会陷入官司之中，而他们这些潘多拉的负责人也将会接受法律询问，甚至有可能会判刑。 詹姆斯发现问题之后，迅速上报给了大象资本，希望大象资本能够出资先将这部分的亏空给填上。 但是大象资本本来就已经不想再持有潘多拉了，所以，连一毛钱都不想多花，更何况数千万。 但靠詹姆斯自己想要填上这数千万，根本不可能。而且，他即使有钱，也不会用来填这个窟窿，这摆明了就是有去无回的。 詹姆斯怀疑这部分钱很可能就是被peter有意转移走的，但是，短时间内想要查清楚，很难。而零钱袋的储户随时有可能会发现问题，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查明真相。 这个时候，詹姆斯就想到了韩峰。 之前他刚来宁州时，就考虑过要将潘多拉转让给韩峰，甚至在价格上都通过钟允跟韩峰差不多谈妥了。 四个亿。 詹姆斯觉得，如果能尽快将潘多拉转让给韩峰，那么这个账务问题，就不再是他们的了，而是韩峰的了。 而且，四个亿的价格，对于大象资本来说，虽然跟当初的投入相比，是亏了一大笔，但放在眼下的情况下，无疑是捡了个大便宜。 想到此处，詹姆斯立即就给钟允打电话，想要让她帮忙约见韩峰，他要在那些储户没有发现问题之前，尽快敲定转让的事情。 至于账目问题，詹姆斯觉得，如果他不说，韩峰应该是不会发现的。 而等到公司一旦转手成功，韩峰再发现，他也完全可以不理睬了。 只是，他会如愿吗？ …… 钟允接到詹姆斯的电话，得知了詹姆斯来电的缘由之后，有些郁闷。如果詹姆斯要跟韩峰谈合作，那么后天她和韩峰的行程肯定要往后推了。 这一推，就又不知道会推到什么时候了。 但，想让韩峰重新收回潘多拉，也一直是她的梦想。所以，虽然心有些许郁闷，但她还是很快就给韩峰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情。 韩峰听后，却是表现得很是平静。他朝钟允说道：“我知道了，这样吧，等我们去过你老家之后回来再跟他谈吧。” 钟允一听，意外之余，还有些惊喜。 挂了电话后，韩峰给胡律师打了个电话。 胡律师以为韩峰是要问他最近在查的那件事的消息，刚要回答，韩峰抢先说道：“我打算收购潘多拉，潘多拉那边也已经有这个意向了。这几天，你先跟潘多拉那边的负责人接触一下，然后对潘多拉做一个整体评估，尤其是账目上，要审计清楚。我后天会出去一趟，大概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好的，我有数了。”胡林应下。 第538章 绝望降临 清晨。 徐音从那个小房子里悠悠醒来，抹了抹眼角已经干涸的泪痕，苦笑了一下后，起身洗漱，然后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出门上班。 从中海回来之后，徐音就申请换办公室。正好这一层楼有一间房间原来是放杂物的，最近空了出来，徐音就搬了进去。 她跟方卉的关系，好像这段时间一下子就人尽皆知了。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一有了空办公室就优先给了她的缘故。 一个人一间办公室的感觉还挺不错。 不忙的时候，还可以坐在沙发上，看看书，听听音乐。中午也可以放心休息。 只是，这几天，徐音的肚子突然之间就明显起来。 这事情让徐音这两天的心情，有些烦躁。 虽然如今天气冷了，衣服穿得多，稍微注意点，还不太容易看得出来。可是，这肚子接下去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大，总有一天会瞒不住。 虽说，她和韩峰之间的恋情，这楼里几乎人人皆知，可是如果她怀孕了，却迟迟没有婚讯传来，不知到时候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语来。 徐音倒是不怕这些难听话，她有勇气生下这个孩子，做个单亲妈妈。可是，她担心给领导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本来今天是打算去找领导说明一下这件事的。 但，当她赶到领导办公室，却得知领导今天不会过来。 徐音只好作罢。返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碰上了王敏。她拎着水壶，正往开水房去。 看到徐音，王敏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目光往徐音身上上下一打量后，忽然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徐音不想与她多说话，点了个头示意了一下后，就准备走开。 “徐音，你等一下。”王敏却叫住了她。 徐音只好站住脚，转过身，问王敏：“什么事，王姐？” 王敏笑了笑，道：“你这身裙子哪里买的，很好看！” 徐音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是一件宽松的棉布裙。那天发现肚子开始明显起来后，她就特地去商场里买了几件宽松的裙子。 一是为了遮遮肚子；二是肚子接下去会越来越大，穿宽松点不容易有压迫感。 但，这种宽松的裙子，要说多好看，却是谈不上。 不过既然王敏问了，徐音也只好回答：“在东一商场买的。” 听到东一商场这四个字，王敏的脸色就微微变了变，眼里有许多嫉妒之色一掠而过。 东一商场在宁州算是高档商场了，里面的几乎没有千元以下的。 “什么牌子？我回头也去逛逛。”王敏又挤出笑问了一句。 徐音想了想，道：“我记不得了，一个比较长的英文名。在三楼的。” “衣服上不是有标牌吗？”王敏说着就上前来，伸手要去徐音身上衣服的领子标牌。 徐音并不太喜欢不亲近的人碰她，见这动作，慌忙往旁边躲。 王敏见她躲开，顿时就不开心了，黑下脸，说道：“你躲什么躲，我又不干嘛！”说罢，伸手还去拉她。 这一拉，没什么准备的徐音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然后就往王敏那边歪了过去。 王敏一见徐音突然扑来，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猝不及防，突然伸手一把推开了徐音。 徐音被这一推，彻底失去了身体平衡，往旁边摔去。 这一霎那，徐音脑子里想的只有自己的肚子。她双手慌忙的抱住肚子，尽量保护着肚子。 砰地一声，徐音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疼痛让她为我弓起了身子，最关键是，她感觉不出，到底是哪里在痛，因为似乎到处都在痛。 疼痛加慌张，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王敏看着徐音倒在地上起不来的样子，并无丝毫地慌张，反而神色有些冷漠。盯着看了一两秒钟后，脸上才突然换上惊慌的神情，快步上前，紧张地询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徐音说不出话来。 王敏拉着徐音站起身后，徐音捂着肚子，苍白的脸上开始出现冷汗。 “送我去医院！”徐音咬着牙，低声说道。 王敏没动，只是问着：“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你突然扑过来，我没准备。你没事吧！” “我要去医院！”徐音用力喊了一声。 王敏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后，说：“好！那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给你叫车！” 这一刻，徐音恍惚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正在顺着大腿内侧留了下来。 针扎一般的绞痛在她的腹部突然炸开，仿佛有一只手正在她的肚子里无情地撕扯着，要将某些东西从她的体内分离出来！ 这怎么能行！ 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徐音想要拉住要去叫车的王敏，可是王敏跑得很快。 王敏刚走没多久，徐音就看到了裙子下自己的裤袜上已经有血色浸透出来。 绝望，瞬间降临。 有个男同事在这时经过这里，看到了坐在墙边脸色苍白如纸的徐音，还看到了徐音腿上浸染出的血色。 已经有孩子的男同事突然间就明白了过来，二话不说，抱起徐音就往楼下冲，然后开上车就去了医院。 车子从大院门口出去的时候，徐音从窗户里，看到了王敏，她正慢悠悠地往门外走。 一开始的慌张着急，此刻在她脸上毫无所见。 徐音来不及细想，疼痛和绝望很快就吞噬了她所有的神智。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都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醒来时，方圆坐在床边，守着她，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 方卉竟然也在，在窗边打着电话。 方圆看到徐音醒过来，还没开口，先落了泪，呜咽着：“我这苦命的女儿啊！” 徐音摸了摸肚子，原本的微微隆起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片平坦。 孩子没了？ 她很是不愿意相信。 可是，事实就摆在这里。 泪水从眼角滚落，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忽然很后悔，当初在那间病房里，她应该义无反顾地告诉韩峰，孩子还在的事实。可如今，她再也没机会对他说这句话了。 因为，孩子真的没了。 谎言成了事实。 这是上天再惩罚她吗？ 无声的哭泣，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方圆抱着她，跟她一起哭得不能自己。 方卉挂断了电话，走到了床边，看着这抱在一起的母女，也红了眼眶，长叹了一声后，伸手搂住两人，默默地安慰着她们。 许久。 徐音终于哭累了，睡了过去。 方圆擦了擦泪水，跟方卉走了出去。 在病房门外，方卉看着方圆，犹豫了一下后，问：“给韩峰打过电话了吗？” 方圆摇摇头。 方卉见后，就说：“那我来打。现在这个时候，韩峰就应该要陪在小音身边。”说罢，拿出手机就要给韩峰打电话。 可方圆却一脸复杂地伸手按住了方卉。 方卉皱眉：“这是干嘛？” 方圆叹了口气，道：“韩峰不知道孩子还在？” “不知道孩子还在？”方卉不解：“什么意思？” 方圆将之前徐音跟韩峰分手，然后假装要流掉孩子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其实，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徐音竟然没有真的打掉孩子。只是，谁也没想到，才过几天，这孩子竟然真的没了。 方卉听后，眉头皱得更紧：“小音跟韩峰的感情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好端端的，还分手了？” 徐潮的事情，徐音从未跟方圆说起过。所以，方圆并不知道徐音跟韩峰的分手，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她猜测着，应该是韩峰在中海做了什么对不起徐音的事情。 她把这猜测跟方卉说了。 方卉听后，面露惊怒之色：“这个韩峰会做这种事？” 方圆叹了声气，道：“你想想看，这韩峰又年轻，又有钱，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小音又没陪在身边，他一个人待在中海，怎么会没有女人往上贴？本来，我还想劝小音想开些，毕竟有孩子了。韩峰虽然在这种男女问题上做得不好，但对小音却也是真心实意的，两次买房子都是随着小音，都只写了小音一个人的名字。这么想想，这个韩峰也不是一无是处。可之前小音很坚决，那我也只好随她去了。没想到……哎……现在这样也好，孩子没了，小音以后再找也不会有什么拖累。”说到这里，方圆的眼泪又下来了。 方卉看着，叹了声气，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而后，等方圆情绪稳定了一些后，斟酌着说到：“确定这件事不让韩峰知道吗？” 方圆想了想，道：“嗯，别告诉他了。韩峰这样的生意人，身边也少不了女人。小音这个性格，让她去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她是做不出来的。与其日后痛苦，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彻底的一刀两断。以后，找个安稳工作的，好好过日子，也不会差。” 方卉见方圆这么说了，便只好收起了打电话通知韩峰的念头。 毕竟，她只是姨妈，不是亲妈。 方卉又陪着待了一会后，有电话打来，单位有事情催她回去，就先离开了。 方圆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徐音，眼泪时不时地就流下来。 我命苦的女儿啊…… 第539章 房产拍卖 小月子也是月子。 方卉跟徐音的领导打了个招呼，给她请了一个月的假，让她在家好好养身体。 不过，徐音人虽然没出现，但她流产的消息，不到三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机关大楼。 消息并不是那个送徐音去医院的男同事传出来的。 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就两个人。 消息传来传去，突然间就又演变成了对韩峰与徐音两人感情的猜测。 有人说，韩峰在中海出轨了，所以徐音一激动就流产了。 也有人说，韩峰这样的商人，一般都是要先怀孕才肯结婚的，现在徐音流产了，韩峰肯定不会再要徐音了。 类似的消息，在大楼里传得沸沸扬扬，最后领导看不下去了，训了几个人后，才总算是慢慢沉寂下来。 可没过多久，王敏离婚的消息突然之间又在大楼里炸了开来。 据说是，王敏的老公在某个酒店来了个捉奸在床。 奸夫，自然是杨彬。 王敏和杨彬那点见不得人的事，在大楼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会，离婚的消息一传来，就开始有人猜测杨彬会不会娶王敏。 大部分人都不看好王敏。 王敏比杨彬大五六岁，如今王敏年仅四十，而杨彬才三十出头。关键是，王敏还有个上小学的儿子。 这杨彬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是清江区的副区长，日后只要不出现什么原则问题，混个厅级干部应该不成问题。如此前景，想找个家世好没结过婚的姑娘，不要太容易。何必找王敏这样一个二手带孩子的呢？ 可，自从王敏离婚的消息传开后，王敏非但没见不开心的情绪，反而是神光焕发，就连身上的穿着都一下子变得讲究起来。 那些个女人瞧见王敏这种变化，不由得开始嘀咕，难不成这女人真把杨彬那王老五给勾上手了？ 时间一晃，距离徐音出事一个多星期都过去了。 王敏依旧每天花枝招展的来上班，往往下午两三点就没了人。 一连几天之后，不少跟她一条线上工作的人，都纷纷有了意见。有人气不过，反映到了领导那里。 这一天早上，领导找了王敏谈话。 王敏坐在那，态度说不上懒散，却也说不上恭敬，反正你说任你说，听不听就是我的事了。 他们这个部门，女同志挺多，有一些还都是有点背景的。这个王敏以前工作还不错，如今却也成了这副老油条的模样。 领导想到最近的这些传言，一阵无奈之后，也只好挥手让王敏出去了。 杨彬虽然只是个副区长，论级别还比不上他，但杨彬年纪轻，日后前途可期，最关键是他之前是方卉的秘书，虽说下放下去后只是做了个副区长，但是方卉那里的说法一直是觉得杨彬年轻应该多锻炼一下，所以也不好判断方卉对杨彬这个人的态度。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敏继续我行我素，甚至还有几分变本加厉的姿态。 领导也假装视而不见。 其他几个心里头不服气的同事，见领导也没拿她怎么样，也渐渐死了心，只能暗地里吐槽几句。 这边热闹着的同时，韩峰与钟允也已经从深市回来了。 他刚到中海，就叫来了胡林，还有白素，三个人在和平饭店天台上的阳光里开起了小会。会议主题是，收购潘多拉。 韩峰之所以这几天一直停留在深市，并非是完全为了陪钟允回老家。其实，回钟允老家，只用了两天时间。其他的时间，韩峰去了挺多地方，然后还去看了朋友。 直到胡林打电话给他，说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他才返回深市。 胡林已经基本摸清楚了潘多拉的情况，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韩峰面前，道：“其他问题都不大，但这个账目问题，我觉得我们应该要重视一下。潘多拉近几个月的账目都有问题，尤其是这一个月内，连续有好几笔大的款项出去，而且去路不明。我怀疑是有人恶意转移资金。这部分被转移的资金，大部分都是来自潘多拉平台用户储存在支付软件上的资金。如果这个事情被这些用户发现，那么这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到时候，潘多拉就会陷入官司当中。而且，一旦事发，潘多拉的声誉将会彻底降至冰点，平台仅剩的部分用户，也将会抛弃潘多拉。到了这种情况，就算你接手，恐怕也不能挽救潘多拉的声誉了。” 韩峰一直没说话，听胡林说完后，就静静地在那翻看着胡林给的那份材料，材料里明确地写了潘多拉如今的财务情况。 一一仔细看完之后，韩峰才抬头看向胡林，问道：“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胡林看了一眼韩峰，迟疑了一下后，道：“我的建议是放弃收购。现在的潘多拉就好像是那一摊烂泥，水分太大，就算你上手，也未必能糊得上墙。而且，在我个人看来，一个公司的好坏，最主要是看人。潘多拉当初之所以能成功，主要是靠人。只要韩总你将那部分老员工重新招揽过来，再重新创立一个类似的新公司，成功的可能性会比接手潘多拉大很多！” 韩峰听后，笑了笑，道：“你知道潘多拉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胡林愣了一下。 关于潘多拉的起源，胡林还真没好好去了解过。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韩峰只笑了笑，却没解释。 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潘多拉，他是非要不可。 胡林已经领悟到这个意思，虽然他依然觉得不值得，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既然受雇于韩峰，那么韩峰吩咐，他就会全力以赴。 “詹姆斯那边是什么态度？”韩峰问他。 胡林想了一下，道：“他的态度是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 韩峰听后，微微蹙了蹙眉头，旋即又笑了起来：“他倒是一点都不肯让。既然如此，你跟他说，一个亿，愿意成交的，我明天过去签合同。要是不愿意，那明天就是审计部门上去找他们了。反正，潘多拉已经够惨的了，再惨一点对我来说，影响也不是很大。” 胡林看了看韩峰，忽然觉得经过这一次的车祸事件后，他似乎变了。 不过，这种变化，是种好事。 做生意，有时候就不能太心软，处处手下留情，有时候留下的未必是情，反倒是隐患。 胡林得了吩咐之后，很快就走了。 留下白素坐在原地，跟韩峰汇报着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公司发生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韩峰一边看着远处的车流，一边静静听着。 很快，白素汇报完了。 她看着韩峰那张侧脸，心头不由得有些心疼。 自从徐音走后，韩峰虽然身体好像渐渐恢复了，可脸上的笑容却再也没了以前的那种神光，连目光都没了以往那种明亮透彻的感觉，多了几分幽沉，那是一种沉重的忧伤。 而且，这一次，他是和钟允一起去的深市，现在回来了，钟允又跟着一起到了和平饭店。虽然到了和平饭店后，韩峰让从明单独给钟允开了一个房间，但白素是个女人，还是能看得出来，钟允和韩峰之间的关系，只不过就差那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而已。又或者说，只要韩峰愿意再往前一点点，那么钟允必然会冲上来张开双臂拥抱他。 其实，在白素看来，钟允更适合韩峰。 她跟徐音和钟允都不是很熟。 韩峰与徐音的过去她并不清楚，但这一次韩峰出事的这段时间，她跟徐音的接触不少，也正是这段时间，她能感觉得出，徐音是一个内心十分自尊的人。一个足够自尊的女人，往往不会愿意失去自我，一切以自己男人为重心这样活着。她会希望有自己的生活，两人彼此尊重，彼此照顾。简单来说，就是她对自己爱人的需求度是很高的。 可韩峰是一个生意人，以后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除非韩峰自己放弃，愿意停下脚步来享受生活，回归家庭，否则他只会越来越忙，越来越无法顾及家庭，自然也就没办法再时刻满足她的需求。 可钟允不一样。 钟允是个略微有些自卑的女人，她的爱，小心翼翼，却也全心全意。 至少，一个能在危险时刻，毫不犹豫地冲出去，不惜自己生命也要救下一个甚至都没有表示过爱她的男人，这份为爱付出的勇气，白素觉得徐音真的未必会有。 当然，这并不是谁更好。 只是，在白素看来，一个愿意为韩峰牺牲的人，才会更适合韩峰。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在白素心中想想罢了，自然是不能跟韩峰说的。 韩峰从来不跟他们提及他的感情问题，那么她们作为下属，也不能轻易地就对他的感情去置喙什么。 就在白素瞎想着这些的时候，韩峰忽然转过了头。 他看着白素出神的样子，笑了一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趣道：“想谁呢？” 白素忽然就红了脸。 韩峰一看，笑容更盛：“看来是有意中人了！” 白素微微低头，不敢与韩峰对视，低声道：“韩总要是没什么事吩咐，那我就先回公司了！” 韩峰收起玩笑，叫住她，道：“一个月后，我打算搞一次房产拍卖，你觉得怎么样？” 房产拍卖？白素一愣，问：“什么房产？” 韩峰回答：“韩峰大厦的公寓，就那几套最大的。拿出两套来，进行拍卖，价高者得。拿到的两位业主，可以享受我们韩峰大厦的免费装修。” 白素又愣了一下。 这样的想法，可以说是史无前例。 “你回去跟芳儿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这个方案可行不可行。可行的话，尽快拿个方案出来给我看一眼。没问题的话，早点做活动预热。”韩峰说道。 白素连忙点头。 一一记下后，白素又问：“还有其他事吗？” 韩峰想了一下，道：“顶楼那套也拿出来一起拍。” 白素猛地抬头看向韩峰，惊诧不已。片刻后，低声问：“真的要卖？” 韩峰点点头：“卖！” 第540章 无法承受 …… 晚上，詹姆斯来了中海。 詹姆斯通过钟允，联系上了韩峰，两人在距离和平饭店不远的一个并不高档的小咖啡厅坐了下来。 这家咖啡厅总共不过四五十个平方的面积，不大的面积里，摆了七八张四人座的长方形木桌，几乎每张桌子上都坐了人，三三两两，都是小年轻，叽叽喳喳地聊着，笑着。 韩峰，钟允，还有詹姆斯三人，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与这里格格不入，显得很是突兀。 幸好，小年轻们都各自沉浸于他们的世界中，倒也没有太留意他们。 詹姆斯坐在对面，从天花板上低低垂下的小吊灯散出昏黄暗沉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有些明暗不定。 他此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这地方是韩峰选的，这样一个地方明摆着就不是正儿八经谈事情的地方，显然韩峰并没有想要和他好好谈的意思。 但，一个亿的价格，还要把窟窿填上，这样的条件，他真的没办法接受。 或者说，他背后的大象资本不同意。 詹姆斯看着韩峰，后者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看着这一幕，耳旁嘈杂的声音环绕，顿时让詹姆斯情绪烦躁起来。 “韩总，我们谈一谈吧。”詹姆斯忍不住开口说道。 韩峰放下手机，看向詹姆斯，淡然说道：“没问题，你想谈什么？” “我已经跟总部联系过了，一个亿的价格太低，总部不同意。”詹姆斯说道。 韩峰听后，微微笑了一下，道：“既然不同意，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想，我的律师应该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詹姆斯见韩峰如此反应，心头不由得怒火窜起。可是，现如今潘多拉这种情况，除了韩峰接手之外，已经无路可走。他也只能强压住心头怒火，尽量平和地说道：“韩总，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想收回潘多拉，这次对于你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难道你就不能稍微退一步？” “潘多拉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除了我之外，别说花钱收购，就算是你送，也未必有人要吧？我愿意出一个亿的价格，已经是很给你们面子了！否则的话，我大可以等你们东窗事发之后，我再接手。”韩峰说道。 詹姆斯皱紧眉头：“要是等到东窗事发，对于潘多拉来说，就是彻底的名誉扫地了，到时候你接手潘多拉，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但，现在潘多拉还能挽救，你这个时候接手，想要重整旗鼓总是要比东窗事发后容易一些。” “我想买回潘多拉，不过是为了兑现自己当初的一个承诺罢了。至于，以后重整旗鼓的事情，我还没想过。何况，这五十步和百步虽然有差距，可这差距无非就是多走几步罢了。我都打算接手这个烂摊子了，还会在乎多走这几步吗？” 詹姆斯大概不太听得懂五十步笑百步的典故，有些迷茫。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韩峰这番话大概的意思。 他沉着脸，盯着韩峰看了一会后，问：“真的一步都不肯让？” 韩峰笑了一下。 詹姆斯见后，脸上瞬间掠过许多失望之色。 但，就在这时，韩峰却说了一句：“倒也不是一点都不能让。” 詹姆斯眼睛里猛地亮了起来，连忙问道：“什么条件？” 韩峰看着詹姆斯，道：“目前潘多拉除了你们大象资本之外，还有几位股东。我可以给你们追加一个亿，但是要求就是你们将其他股东的所有股权都收回，然后到时候一同转让给我。” 詹姆斯又皱起了眉头：“目前我们手里只有百分之六十三的股份，还有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在其他四个人的手里。短时间内想要收回这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并不容易，很有可能会有人狮子大开口。” 韩峰回答：“这是你们的事情。多少钱收回这些股份，都看你们自己的能力。总之，我就这么一个条件，你们要是答应，那就两个亿成交。你们要是不答应，那就一个亿成交。股份回购的事情，我回头自己去谈。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暂时不接受我的条件，那么我们就明天见。总之，潘多拉，我是一定会拿回来的。但，怎么拿回来，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詹姆斯脸色再度难看起来。 韩峰给他的选择，没有一个是能让他痛快答应下来的。 这跟之前韩峰通过钟允跟他谈收购的事情时的态度完全是两样的！ “这样吧，我先回去跟总部商量一下。明早八点我给你答复，你看怎么样？”詹姆斯沉声说道。 韩峰点头：“可以。”说完，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于是，抬头朝着詹姆斯说道：“我九点还有点事，那我就不陪你了。我在和平饭店给你安排了房间，待会让钟允带你过去。”说到这里，韩峰忽然想起一事，于是又朝詹姆斯说道：“对了，钟允的股份你不用回购。” 旁边的钟允，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神色微微变化了一下，一抹惊喜在眼底一掠而过。 韩峰说完，看向钟允，道：“我还有事，辛苦你一下。” 钟允笑笑：“没事，你忙你的。” 韩峰也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桌子上就剩下了钟允和詹姆斯两人。 詹姆斯看着韩峰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收回目光，看向钟允，迟疑了一下后，道：“你和韩总似乎关系更进一步了。” 钟允羞涩一笑，没有接话。 詹姆斯眼神微微变化后，斟酌了一下，又道：“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这个价格，我们真的无法承受！” 钟允看向他，回答：“那peter盗窃储户资金的事情，你们就能承受了吗？” 詹姆斯一听这话，微微惊了一下，意外地看着钟允，问：“你怎么知道？” 钟允笑了一下，道：“公司里就那么几个人，有权力也有这个厚脸皮做出这种事的，只有他一个人！” 詹姆斯这回是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 既然他们已经摸清楚所有底细，那么他们确实不需要有任何顾忌。虽然peter是外籍人员，大象资本也是外资公司，在国内只有办事处，但事情一旦查实是大象资本派驻在潘多拉的人员干的，那么接下去大象资本就准备好滚出中国市场吧！目前的中国，对于国外的资本公司来说，是一块不可多得的肥肉，谁都恨不得要来咬一口。与这点事情相比，退出中国市场这绝对是一个要严重很多的结果。 对面的钟允看着詹姆斯的神色变化，心中已经了然，事情应该是定了。 她微微一笑，眼底有骄傲之色一掠而过。 “詹姆斯，你应该没来过中海吧？外滩的夜景很不错，要不要去逛逛？”钟允忽然笑着与詹姆斯说道。 詹姆斯此刻哪里有心情看风景。他现在最要紧的是马上回酒店，然后联系总部，跟他们具体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然后想办法说服他们。 他朝钟允摇摇头，道：“不看了，下回再看。” “那行，那……我送你回酒店？”钟允又说道。 詹姆斯点头。 …… 这边钟允送詹姆斯回酒店，那边韩峰拦了出租车，去了一家高档会所。位置是在市中心的一个地方，闹中取静，周围梧桐树环绕，遮挡了外面一切窥探的目光，十分隐秘。 高高院墙内，三栋小洋楼，前后错落矗立。 胡林等在其中一栋小洋楼的门口，看到韩峰过来，立马就迎了上来。 “郎书记和何局长都已经在里面了。”胡林低声说道。他当律师这么久，跟市委书记还是头一回这样近距离接触，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有点紧张。 韩峰看出了他的紧张，笑了笑，道：“胡律师要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的话，先回去也没事。” 胡林摇摇头，笑道：“我这一把年纪了，这样的场合说实话还是头一回碰到。今天也算是拖韩总你的福了，就让我长长见识。” 韩峰就喜欢胡林这样毫不扭捏的样子，不过，相处这么久了，胡林如今也会拍马屁了。不过，上了年纪了的人，拍出来的马屁就是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韩峰心情很不错。 两人说笑了几句后，就一起往里面走了进去。 二楼楼梯上去，一转弯，就是两扇大木门。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几扇落地玻璃窗外，那个院子里的喷泉，在灯光的映照下，带着几许梦幻的感觉。再加上周围静谧的环境，不由得让人的心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何金和郎书记就坐在离窗子不远的沙发里。 听到动静，何金已经站了起来。 韩峰一迈步进去，何金就抢先笑着说道：“韩总，你总算来了。” 韩峰也立即快步迎过去，一边走一边说：“不好意思，让两位领导久等了。今天正好有个朋友从宁州过来，招待了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郎书记这会儿也站了起来，打量了韩峰一眼后，道：“我们约的是九点，你来得正好，是我们来早了。” 韩峰也打量了郎旭平一眼，听他说完这话，立马上前一步，伸出手，道：“郎书记，你好。” 郎旭平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手后，然后道：“坐吧。” 第541章 谈妥条件 四人坐了下来。 郎旭平与韩峰对坐，何金与胡林对坐。 坐下后，何金探身从茶几上拿过茶壶给韩峰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听说你喜欢喝茶，对茶有些研究，你尝尝，看看这茶怎么样？” 韩峰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只不过是喜欢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研究。”一边说，一边就拿过了何金倒的那杯茶，先闻了闻，茶香浓郁，再看了看，茶汤金红，最后吹了吹气，浅尝一口。浓郁的香味在舌尖荡漾开来，令人心旷神怡。茶水微苦，却又有甘甜绵长后味。 “怎么样？”不等韩峰放下杯子，何金就笑问道。 韩峰笑着回答：“自然是好茶。” “那就多喝点。”何金说罢，又要给韩峰倒茶。 韩峰没拒绝。 就在何金给韩峰倒茶的时候，对面的郎书记忽然开口：“韩峰，你给的条件，我都已经看过了，基本上都没问题。” 韩峰没想到这位郎书记上来就开门见山，不由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马上镇定下来，淡淡一笑，道：“那看来还是有些问题的。不知道是哪一条，让书记您犯难了？” 郎旭平看了一眼何金，何金立即会意，接过话，道：“其他都没问题。就是这一条，可能有些困难！”说着，何金从身后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了茶几上，推到了韩峰面前。 韩峰看了一眼，那张纸应该是之前胡林给他们的协议当中的其中一张。上面有两行内容，被人用红笔圈了出来。 韩峰不用看，也大概知道是两行。 他微微一笑，道：“没关系，要是两位领导觉得这一条为难的话，我们可以换一条。” 何金一听这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郎书记那看不太出情绪的脸上也有些许不喜之色一闪而过。 韩峰都看在了眼里，不过他不在意。 要论不爽，他心里的不爽多着呢。 他被人差点弄死，结果却只是找了个人替罪的顶了包，真正的主谋一个都没抓到，甚至连开他车撞死金冠的那个人都没找到。 他可以看在郎旭平和何金勉强也算是帮了他的份上，不去追究这件事，但是他心里的不爽，总得要找个办法宣泄一下吧。 其实，这两行内容，是韩峰故意让胡林放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郎旭平和何金找一下不痛快，但同样也是为了那个他将要说出口的条件，打个铺垫。 这时，何金说道：“韩峰，你是个生意人，做生意，要是太贪心，也是不好的，见好就收是个硬道理！” 韩峰没看何金，反而是看向了郎旭平，微微笑道：“见好就收确实是个硬道理，但关键是，这件事到现在为止，我还一点好都没见到。” “这些不都是好处吗？”何金有些不悦地抬手在那张纸上轻轻拍了两下。 啪啪的声音在这个除了他们三人的说话声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声音的房间里，显得很是清晰。 韩峰笑了笑：“从生意人的角度讲，还没落到实处的好处，都不能算是好处。” 何金还要再与韩峰辩驳，话刚要出口时，郎旭平突然插话进来的，朝着韩峰问道：“什么条件？” 韩峰看着郎旭平，笑了一下，说了一句不痛不痒地马屁话：“还是郎书记爽快。”然后，就说起了那个条件：“两年多前在韩峰大厦还没开建的时候，我曾提出过一个商业综合体的设想，当时整个的模型出来后，黄市长他们都是觉得十分不错。但这之后，这个设想就一直被搁置了。现如今韩峰大厦也已经结顶完工，我希望能够重启商业综合体的那个项目。”说着，韩峰朝胡林示意了一下。 胡林顿时会意，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图纸然后在茶几上铺了过来。 “这就是当时以韩峰大厦为重心，而设计出来的商业综合体。郎书记，请过目。”韩峰指着图纸，说道。 郎旭平朝着图纸上看了过去。 旁边，何金也探头瞄了几眼。 韩峰大厦开建的时候，何金还没来中海，所以对于此事，他是不知道的。 不过，郎旭平是听说过一些的。 当时韩峰大厦开建，消息是传得满天飞。这个商业综合体的设想一出来后，更是轰动中海，当时秘书还拿这个新闻当做笑话一样说给过郎旭平听过。 此刻，郎旭平仔细看了看这份图纸后，忽然觉得，这份设计还真的是不错。 这个商业综合体的设想，通过几座天桥，将周围的几大商业广场都连接起来，将这整一块地方都打造成了一个大的商业中心。 而韩峰大厦作为中心，又是新起之秀，如果这个商业综合体的设想变成现实，自然是受益最大的。 自然，这样的模式，在中海还是头一例。如果建成，对于紫浦区的发展肯定是有很大帮助的。 而他作为中海市的市委书记，无论是哪个区发展的快，他都是乐于见到。 不过，这些事情，应该是黄市长负责，他也要是直接插手，难免会引起黄市长的不悦。 郎旭平斟酌了一下后，抬头对韩峰说道：“你这个图纸还只是设想，具体能否实现，还需要进一步审核。所以，我现在暂时没办法答复你。” 韩峰笑了一下，道：“没关系。我可以等。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 “好，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郎旭平说道。 韩峰点头：“辛苦郎书记。” 郎旭平看了韩峰一眼，然后低头看了看时间，接着朝何金说道：“我先走了。你再跟韩峰他们坐一会吧。”说罢，就起了身。 何金立即跟着起身，韩峰和胡林也自然不好再坐着，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送您。”何金说完，就跟着郎旭平往门口走。 韩峰和胡林也跟了过去，不过只送到了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他们两人自然还会有几句话要说，他要是跟过去，就属于不识趣了。 五分钟后，何金回来。 韩峰坐在沙发上没动。 何金也没介意，走到原位，将自己摔进沙发里后，斜着眼睛睨了韩峰一眼，然后道：“年纪轻轻，胃口倒是不小。” 韩峰笑了笑，探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何金和胡律师都倒了一杯茶，然后自顾自喝了一口后，道：“何局长，我最近忽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的一些事情。” 何金一愣，旋即回答道：“那是好事啊！想起什么来了？” 韩峰看向他，笑答：“好像想起来那个给我开车的司机长什么样了！” 何金脸色微变了一下，旋即很快恢复了正常，道：“真的吗？那要不回头我带你去监狱看一看那个人，确认一下？以防万一嘛！” 韩峰摆摆手，道：“何局长办事，我还是信得过的！” 何金微微一笑。 “何局长，能信得过吧？”韩峰看着他，又问了一句，嘴角的笑容里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 何金眼睛微微一眯，接着说了一句：“信不信得过得看你自己。” “看我自己，那肯定是信得过的！”韩峰笑了一下。 何金也跟着笑了一下。 韩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干后，忽问何金：“你们抓到的那个人是姓余吗？” 何金脸色又变了一下，接着回答：“这个我倒是不太记得了。要不，我明天去局里给你查一下资料？” 韩峰立即回答：“不用，我也就是随口问一下。”接着，话锋一转，又道：“对了，何局长，那个商业综合体的事情，你帮忙在郎书记面前说说好话。” 何金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下后，道：“只要是这个项目没问题，郎书记既然刚才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韩峰笑了起来。 何金忽然猛地从沙发里坐了起来，伸手一把将茶几上的茶杯拿了过来，一口喝干后，转头皱眉看着韩峰，问了一句：“你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吧？” 韩峰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何局长怎么突然对我的年龄感兴趣了？” 何金哼了一声，道：“只是比较好奇，你这年纪轻轻，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韩峰回答：“形势所迫罢了。” “你跟江中省的田省长是什么关系？”何金忽然又问了一个跟他们刚才所谈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韩峰愣了一下后，犹豫了一下回答：“以前在宁州的时候，田省长比较照顾我！” “就这样？”何金轻轻皱眉，问。 韩峰耸耸肩。 何金有些不相信地在韩峰脸上打量着，可是并没有看出什么猫腻。 片刻后，他忽然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走了。你们要是想再多坐一会也没关系，单我已经买了。”说罢，他就起身要走。 韩峰也跟着起了身，道：“那就一起走吧。感谢何局长的茶，味道是真不错。” 何金瞪了他一眼，没接话。 三人快步离开了这栋小洋楼后，又各自离去。 第542章 态度转变 第二天早上，韩峰刚起，钟允就来敲了门。 詹姆斯已经走了，走之前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总部那边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不过，股份回购的事情，一下子没那么快办好，所以，希望再给他一天时间。 韩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跟钟允说了，让她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宁州。 昨天在离开那家会所回酒店的路上，韩峰一直在想何金问他和田省长关系的那句话。 之前那桩交通肇事案，郎旭平突然插手帮他，一直以来他都没想明白其中缘由。他并不相信郎旭平是突然看到了有关于他的新闻，然后感觉到了这个案子不对劲，所以才出手帮忙的。韩峰虽然一直自信，但还没有自信到会认为一个素未谋面毫无交情的高官会无条件的相信自己是无辜的清白的。但一直以来，这个疑惑也不好直接问何金，就一直放在心里。 不过，昨天晚上何金那句话却是点醒了他。 像郎旭平和田省长这样地位的人，相互之间认识，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认识才不正常。如果是田省长出面，联系了郎旭平，那么一切也都能解释得通了。 所以，这回回宁州，最主要还是为了见一面田省长。一来，感谢田省长关键时刻愿意相信他韩峰的人品，并且伸出援助之手；二来，潘多拉收购事宜完成之后，潘多拉接下去重整旗鼓之事，还需要田省长这边的支持。 而且，他已经有部分设想了。 不过，这些设想还属于雏形。所以，这次回去，除了见田省长之外，他还要见一见其他几人，都是老朋友。 潘多拉的重新崛起，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将会事半功倍。 十点四十分左右，韩峰与钟允就到了宁州。 韩峰让司机将钟允送到她住的地方之后，就径直去了省政府大院。 车子到大院门口后，韩峰下了车，犹豫了一下后，他拿出手机给方卉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不到三声就被接了起来，但电话里传来的是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方副省长在开会。”电话那头，黄笑拿着手机低下头捂着嘴，轻声说道。她并不知道电话那头是韩峰。 不知为何，韩峰的电话在方卉的手机上显示的并非是韩峰的名字，而是另外一个明显带有某种特殊意味的代号。 黄笑以为是某个特殊的人。 这样的代号，在方卉的手机里，有三个。 韩峰听到黄笑声音后，一下子没听出来，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个女人的声音是谁了。方卉在开会，那手机肯定是在秘书手里。 黄笑成为方卉的秘书，还是韩峰介绍的。他自然不可能忘了。 反应过来电话那头是谁后，韩峰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并未表明身份，轻轻嗯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黄笑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收起电话后，继续端正做好，留意着周围动静。 很快会议结束，黄笑走过去帮忙收拾东西，到了方卉身边，将手机递给了方卉，低声道：“刚刚有电话进来。” 方卉看了她一眼，拿过手机，打开看了一眼通话记录后，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后，并未立即回电话。 黄笑收拾好东西，两人回了办公室。黄笑刚进门将东西放下，准备给方卉换杯茶的时候，方卉却突然说道：“茶不用换了，你先出去吧！” 黄笑会意，立即点头出去了。 门一关上，方卉就拿出手机，看着通话记录里的那一则最近通话，犹豫了一下后，才回拨了过去。 嘟的声音才响了一下就被接了起来。 “有事？”方卉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漠。 电话那头，韩峰只身一人站在门口不远处路旁的阳光里，正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那座高耸的办公大楼，听到方卉的声音后，愣了一下，心想，莫不是这方领导会议上遇到了什么不痛快的事情，所以心情不好？ 韩峰本想着是直接去楼里找方卉的，但方卉既然心情不好，韩峰犹豫了一下后，就换了策略，说道：“我刚到宁州，你待会有空吗？想请你喝个茶？” 方卉听后，沉默了一两秒时间，然后才答道：“我今天很忙，喝茶就算了吧，你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吧。”她的声音里，透出来的都是冷冰冰的疏离感，曾经两人之间那点友谊，仿佛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韩峰觉得自己不曾得罪过这位方领导，那她这个态度变化又是为何？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看着阳光下泛着粼粼金光的大楼玻璃墙面，想象着这位方领导此刻就站在那扇窗户后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他说道：“没其他事，就是想请你喝个茶，既然你没空，就算了。” 说罢，顿了顿后，又道：“那你忙，再见。”说完，韩峰就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后，他又看了一眼那在阳光下金光熠熠的大楼后，转身准备离开。 他本来是打算先找方卉，问一下她的意见，看看如何感谢田省长这一次的帮助比较好，另外也想让方卉从中牵线，让他能见一面田省长。但既然方卉这么一个态度，那韩峰就只好另想其他办法联系田省长了。 可，就在韩峰准备去路边拦辆出租车的时候，韩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韩峰拿出来一看，竟是方卉的。 他愣了一下后，转头朝着大楼看去。 大楼之中，方卉正站在窗户跟前，朝下面看着。看到那个身影停了下来，似乎是接了电话，还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后，顿时确定了他的身份。 “你到绿隐庐等我吧，我半个小时后过来。”方卉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连给韩峰应一声的机会都没留下。 韩峰有些啼笑皆非，想着，女人真是善变。 半小时后，韩峰刚到绿隐庐没多久，方卉就来了。 正与他聊天的淡玉见方卉来了，就主动退了出去。 方卉在韩峰对面坐下后，也不说话，自顾自地一边喝茶，一边拿着手机正在给人回讯息。 韩峰见她这样，也不着急说话，就在对面静静打量着她。今天，方卉穿了一件黑色半高领羊毛衫，修身的设计将她的身材包裹得更加玲珑有致。 不得不说，方卉虽然有些年纪了，但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保养得很不错。若是不细看，还以为她才三十岁左右。 特别是方卉眼神的沉静，更衬托得她气质出众。 韩峰忍不住想，像这样优秀的女子，怎么就会被剩下了呢？ 就在韩峰出神的时候，方卉似乎是感受到了韩峰的目光，突然抬头，问了一句：“看够了吗？” 韩峰不由有些讪讪，尴尬地移开目光后，见方卉身前的杯子里茶已经喝干，连忙伸手拿过茶壶，给她满上了，然后为掩饰尴尬，岔开话题，问了一句：“吃过饭了吗？” 方卉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藏着许多不满。 “找我什么事？”方卉直接问道。 经过之前那个电话之后，韩峰已经不太想跟方卉说他原本想说的事情了。而且，从方卉进门到现在的表现来看，方卉这一次对他的这种态度变化，应该并不是之前他所猜测的是在会议上生了什么气。像方卉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控制情绪向来都是必修技能。而且，坐在这个位置上，行为处事，向来都是要求理性大于感性，现在都半小时过去了，就算会议上发生了再大的事情，方卉也不可能再将情绪带到这里。 那么，方卉此刻的情绪，很有可能是针对韩峰的。 也就是说，韩峰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了这位美女领导，让她不满意了。 可是，韩峰这段时间跟方卉根本没有什么接触来往，又何来得罪呢？ 他猜不到，那就只能问了。 韩峰迟疑了一下后，看着方卉，说道：“是有些事，不过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暂时不提它。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问题？”方卉接过话。 韩峰看着她：“你好像对我有意见，为什么？” 方卉微微眯起了眼睛。 想着前些天在医院里，方圆跟他说的那番话。 片刻后，她忽然问了一句：“你跟徐音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韩峰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方卉会问这个问题。以前他和方卉见面的时候，几乎从不提起徐音，当然大部分的时间谈的都是工作，也很少会闲聊。 这回见面，方卉却突然提及了徐音，而且问的还是这样一个致命的问题。 这些天，韩峰心里那道渐渐被他藏起的伤口，一下子又猛地被撕开，疼得他一下子就握紧了手中茶杯。 “还没想好，徐音她可能还有些顾虑。”韩峰回答。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确实是徐音有顾虑。 假的是，不是没想好，而是大概不会结婚了。 方卉微微皱起了眉头，反问了一句：“是她没想好，还是你不想结？” 韩峰苦笑起来：“我怎么会不想结！我一切都准备好了！” 方卉看着他脸上此刻流露出来的痛苦，她还是能看出来这些痛苦并非作伪，而是真情流露，不由得眉头皱得更紧。 “那你想过她不想结的原因吗？”方卉沉默了一下后，又问。 这是韩峰心中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情。那天晚上，在医院，徐音说的那句话，彻底地将他心里所有的勇气和希望都给抹灭了。 这么久以来，无论徐音家中如何阻拦反对，他们却一直一路坚定的走了下来，对他来说，最大的动力就是徐音的坚定不移。可，如今，这最大的动力消失了，徐音动摇了。 那么她都动摇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 一直以来，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努力去满足。 那么，如今她想要的是平稳的生活，是一个有安稳工作的丈夫，那么他既然给不了，那么就放她自由。 他低着头，没有回答方卉的问题。只是握着茶杯的手背上，青筋梗起。 方卉看了一眼他的手，犹豫了一下后，又问了一句：“我听说，有其他女人也在追求你？” 韩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悲痛，抬头看向方卉，也没否认，点头承认：“确实有。” 方卉本来想说，这或许就是徐音不肯跟你结婚的原因，可是话到嘴边时，看到韩峰眼里那浓得仿佛要溢出来的悲痛时，这句话却突然卡住了。 她迟疑了一下后，问韩峰：“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不能说来听听？” 韩峰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一下，道：“怎么？方副省长要帮我把把关吗？” 方卉意外了一下，紧接着，她就说道：“论辈分的话，我也算是你的长辈，难道我就不能问一问？” 韩峰耸耸肩，道：“当然可以问。”接着，他就说起了钟允的情况：“她是当时我刚毕业去深圳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后来我回宁州创业后，她就从深圳过来帮忙了，那时候潘多拉能做起来，多亏了她。后来，我离开潘多拉去中海，为了能随时掌握潘多拉的消息，她就留在了潘多拉，没有跟我一起去中海。再后来……”说到这里，韩峰顿了一下，他想到了那次车祸，“我欠她一条命。” “所以，你就要以身相许？”方卉接过话。 这回轮到韩峰意外了。他看了一眼方卉，道：“我们还没在一起。” 方卉看着韩峰，审视着他此刻脸上神情的变化。 韩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 片刻后，方卉又问了一句：“徐音知道这个女的吗？” 韩峰点头，接着他又奇怪起来，今天方卉对他和徐音之间的事情问的这么多，实在是有些反常，这不像方卉的性格。 他微微皱了皱眉后，想到一种可能，看向方卉，问道：“徐音怎么了？” 方卉回答：“没怎么，就是上次从中海回来后，一直心情不太好。” 韩峰听后也没多想，以为徐音只是心情不好，并无其他问题，便松了口气，没再多问。 方卉也没再多问。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当中。 方卉继续喝茶，拿着手机给人回复讯息。 韩峰一个人拿着茶杯在那发呆，刚才方卉的话，将他这些天从不敢想起的那些记忆，又重新翻了出来。大概是回到了宁州的缘故，这些记忆都格外的鲜活，一切都仿佛昨天。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惊醒了两人。 淡玉打开门，轻声问道：“要不要准备午饭？” 方卉看向韩峰。 韩峰正好饿了，就说道：“我正好饿了。” 方卉听后，便看向淡玉：“那就准备两份吧。我的少一点。” 淡玉点头，很快就又重新带上了门。 “这次回来，是为什么事？”方卉看向韩峰，问了一句。 韩峰想了一下，说道：“我打算收购潘多拉，基本条件都已经谈妥了，顺利的话，明天就正式开始着手收购程序了。” 方卉听后，面露惊讶之色。 虽然收购潘多拉这个事情，她也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但这两年多时间来，这件事迟迟没有音讯，如今潘多拉又陷入泥沼之中，方卉本以为韩峰要放弃了，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韩峰却悄无声息地已经将这件事快要办成了。 韩峰要重新回到宁州来发展事业，这对方卉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想想如今潘多拉的情况，方卉又皱起了眉头：“潘多拉的情况很不好，你在这个时候接手，合适吗？” 韩峰笑了起来：“潘多拉越是情况不好，我才越有可能拿回潘多拉。而且，那时候我两手空空都能把潘多拉做起来，更何况现在！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聊起工作，韩峰脸上不由得就露出了这种自信的光芒。 自信的男人，总是会多些魅力。 何况，韩峰还是一个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长得也不赖，又有实力。 方卉看着他，忽然间，心中某个地方的弦，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而后在心湖之中荡漾开一圈一圈的小小涟漪。只是，很快，这些涟漪就被方卉强行给抹去了。 看着韩峰的眼神里，也瞬间就恢复了以往的沉静。 “你有信心就好。那接下去，你打算回宁州了？那中海那边怎么办？”方卉收起情绪后，又问道。 韩峰回答：“暂时还不打算回来，宁州这边，会交给其他人主要负责。中海那边，我跟人签了协议，接下去有个项目要接手负责，事情会比较多，所以必须得常驻那边。不过等那个项目忙得差不多了，到时候韩峰大厦的运营应该也稳定下来后，我应该会考虑回到宁州。” 方卉听说韩峰依然会常驻中海，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失落。 这是一种在方卉这些年当中，很少会出现的情绪。 第543章 入温柔乡 她赶紧压下后，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朝韩峰笑了笑，道：“只要你有这个计划打算回宁州就行！” 韩峰也跟着笑了笑，道：“宁州是家乡，总是要回来的。” 方卉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又说了一句：“回头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可以跟我说。能帮，我尽量帮。” 韩峰听后，看着她，迟疑了一下后，笑道：“还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方卉没想到韩峰立马就提出了要帮忙的话，有些意外。不过，她话既然说出去了，自然也不会推脱。就问道：“什么事？” 韩峰说：“之前我在中海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听到消息了。我能平安出来，应该是田省长跟中海市委书记打了招呼的缘故。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搭个桥，我想感谢一下田省长。” 方卉眼中神色微微变化了一下，又很快被藏起。她想了一下后，说道：“田省长最近很忙，吃饭什么的，他未必能安排出时间来。要不这样，我回头帮你问下秘书看，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一个时间见一面。” 韩峰点点头：“好的。那就辛苦你了。” 方卉又看了一眼韩峰，道：“既然是辛苦我了，那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韩峰不由得愣了一下。 旋即他又笑了起来：“你说。” 方卉还真认真想了起来，片刻后，道：“明天晚上我有个饭局，你陪我一起去。” 韩峰再度愣了一下，他既不是方卉秘书，也不是他的下属，这样跟他一起出席这种饭局，会不会引人非议？他倒是不怕，但方卉不一样。她现在身居高位，又是单身女性，这种男女关系的负面新闻，对她是会有很大影响的。想到这里，韩峰有些犹豫，看着方卉，迟疑了一下后，道：“这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你怕？”方卉挑了挑那两条细细的柳叶眉。 韩峰讪笑：“不是我怕，我是担心你。” 方卉笑了起来：“你放心，到时候你就以黄笑同学，企业新秀的身份出席。” 说起黄笑，韩峰想起之前接电话的事情，便问道：“黄笑怎么样？” “工作很认真细致，而且，她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有韧劲，也有冲劲，愿意思考，挺不错的。”方卉回答，评语都是正面的。这让韩峰不由得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毕竟黄笑是他介绍过去的。 这时，敲门声又响起。 淡玉送饭来了。 饭菜也如这边的环境一般，淡雅精致。 韩峰的菜偏荤一些，不过荤而不腻；方卉的菜，偏素一些，不过素而不寡。 两人吃完后，淡玉又进来将东西都收拾了出去。 方卉有中午休息一会的习惯，韩峰也知道，所以略坐了一会后，就先离开了。 淡玉似乎知道他要出来，在不远处等着他，看到他过来，轻笑着问了一句：“走一走？” 韩峰没有拒绝。 两个人并肩走出了绿隐庐，顺着外面的林荫大道，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又返回。一来一回，大概花了半小时左右，但两人至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就听着脚步落在落叶上踩出的嘎吱声，感觉心境特别的平静。 回到停车场后，韩峰看着淡玉，笑着说道：“谢谢。” 淡淡微笑着回应：“不用。回头有空，记得常来。” 韩峰离开绿隐庐后，本来是打算去见一见周晓他们的。 可是打了周晓的电话后，才得知他和蒋新并不在宁州，那么这见面一事只能暂时先搁置了。 突然一下子没了安排的韩峰，在这熟悉的宁州街头，走着走着，鬼使神差一般就到了求是小区。 看着那熟悉的小区大门口，韩峰犹豫了一下后，走了进去。 当初徐音要跟他分手时，韩峰说过，房子他不要，都给徐音。但，钥匙一直没还回去，依旧还在他这里。 韩峰走到了那栋楼下，仰头看着三楼的窗户，往昔的那些回忆忽然涌上心头，让人心酸不已。 他忽然想上去看看，或许这是最后一次看了。 钥匙就在他身上。 开了门，里面的布置还跟以前一样，只是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韩峰看着门口鞋架上的鞋子，愣了愣。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里面卧室的门忽然开了，穿着一身睡衣的徐音出现在门口。 两人目光相对，都僵住了。 许久之后，韩峰讪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在。” 徐音看着他，心头情绪澎湃，难以平复。尽管她十分不想在此刻，在这个人面前露出丝毫的软弱，可泪水还是忍不住溢出了眼角。 韩峰一看她哭了，就慌了。 慌忙跑过去，就要伸手抱她。 可就在他的手触及她的身体那一刻，她却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这种拒绝，让韩峰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般，疼的抽搐了一下，伸在半空的手僵硬了一会，尴尬地收了回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就贸然过来了。打扰了。”韩峰说完，转身就走。 徐音站在门口，想喊他，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喊不出声。悲伤化作眼泪，如洪水决堤一般涌出。 走到门口时，韩峰犹豫了一下，而后伸手摸出口袋中那串钥匙，轻轻放在了旁边的玄关柜上。 他不该再留恋了。 也罢。 也罢。 从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韩峰最后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那串钥匙，而后，决然回头，大步离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 明明动静不大，可却像是一道冬雷突然炸响，炸得徐音的脑子里轰隆隆的作响，眼前忽然一黑，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韩峰站在门外，已经红了眼眶。 仰头看着头顶斑驳的天花板，那些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漆面，就好像人生一般，总是很难保持完美。 许久，韩峰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一下后，离开了那里。 下午四点的时候。 韩峰正在江东师大里，坐在那条曾经他和她一起走过最多的那条路旁边，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学弟学妹们，发着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韩峰怔然不觉。 是一个路过的小伙，喊了一声韩峰：“大哥，你手机在响！” 韩峰蓦然醒觉，谢过小伙后，慌忙掏出手机一看，是钟允的电话。不知为何，蓦然有些失落。 愣了愣后，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钟允温柔的声音。 “晚饭有安排吗？” 或许人在受伤的时候，都会对温柔缺乏抵抗力。 韩峰没多犹豫，就回答道：“没有安排。” “那一起吃吧，我刚去买菜买多了一些，你来帮我减轻一下负担，不然我会变胖的！”钟允笑着说道。 “好。”韩峰答应了下来。 “那我等你。”韩峰的痛快答应，让她心情很是愉快，说完后，就匆匆挂了电话，去准备晚餐了。 韩峰又在那条凳子上坐了半小时，才终于起身离开。 走出江中师大的大门时，那些珍贵的回忆，也被埋入了心底。 翠林小区的房子，韩峰并无钥匙。 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韩峰有些犹豫。但最终，手还是落到了门上。 很快，门就开了。钟允带着一条胸口印有猫咪图案的围裙，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炒勺，看到门外的韩峰时，嘴角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快进来，还有一个菜，就好了。你先休息一下。”说罢，不等韩峰回应，就又赶紧跑去厨房了。 韩峰看着她的背影，那颗受了伤的心，在某个地方，忽然被温暖了一下。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也跟了过去。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觉间，这个身影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忽然想到，他和徐音在一起这么久，却从未有过这种油烟生活。 哪怕他们后面买了第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房子，那间房子里，也从未有过这种充满了家庭生活气息的油烟味。 那里更像是他们的一个客栈，一个欢爱的场所。热烈，却从未脚踏实地。 或许，这就是他们这段感情，最终走到如此地步的原因。 眼前的身影，忽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到他目光里透出的些许痴迷之后，不由愣了一下，心中窃喜的同时，脸上也泛起了两抹羞红。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钟允一边娇嗔了一句，一边伸手将旁边菜盘子里准备好的菜放入了烧热的油锅之中。一阵激烈声响后，烟雾腾起，恍惚之中，一会是徐音，一会是钟允，让人错乱。 韩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纷乱思绪，朝着时不时看他一眼的钟允，笑了笑，道：“就我们两个人，做这么多菜，吃得掉吗？” 钟允回答：“吃不掉也没关系。今天日子比较特殊，得隆重一些。我还买了一瓶红酒，在那边桌子上，你去开一下，待会我们喝一杯。” 韩峰看了看她的侧脸，那张脸上此刻流露出来的幸福与开心，让人不忍去破坏。 “好。”韩峰笑着应了一句后，转身去桌子上拿红酒。红酒是一个外国牌子，应该也不便宜。韩峰从旁边柜子上找到开瓶器后，把酒打开，倒了一部分到旁边的醒酒器里。 他将这些刚弄好，钟允的菜也做得差不多了。 钟允的手艺很不错。一个个菜，色泽好看，香味十足，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韩峰夸赞了一句后，钟允笑得很是得意。 两人对坐下之后，韩峰想起刚才钟允说今天日子比较特殊，就问钟允：“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钟允眨了眨眼睛，俏皮说道：“你猜。” 韩峰不想扫她兴，于是就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试探道：“你生日？” 钟允摇头：“再猜。” 韩峰又认真想了想，问：“我生日？” 钟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快说吧，我真猜不出来。”韩峰看着她，笑道。 钟允抬头扫视了一眼这间屋子，道：“四年前的今天，我们买下了这个房子。去年的今天，我把这个房子从潘多拉的名下买了过来，现如今这个房子是我的私产了。” 这个消息，倒是有些意外。 他看着钟允脸上此刻流露出来的自豪色彩，忽然觉得这些年很对不起她。当初她义无反顾的从深市抛下一切过来帮他，可他当初在离开潘多拉的时候，却没想到要提前把这个房子转到她的个人名下。 虽然以钟允现在的财力，想在宁州买套房子应该不难。可是，他很清楚，她对这套房子，有着比他更深的感情。如果当时他离开潘多拉之后，接手潘多拉的peter要求钟允搬离这里，钟允又该怎么办？ 再想想这些年钟允为他所付出的，韩峰忽然很愧疚。 “对不起。”韩峰看着钟允，认真地说了一句。 钟允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韩峰所说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眼底有些许苦涩一闪而过，瞬间又笑了起来：“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而已。你不必有负担。” 韩峰看着她，心头复杂难以言诉。 钟允忽然举起酒杯与他示意。 韩峰只好也拿过酒杯。 铛地一声脆响，钟允朝他温柔一笑，而后拿过酒杯，一饮而尽。鲜嫩的红唇，在紫红色酒液的滋润下，更显饱满诱人。 “谢谢。”韩峰低低说了一句后，收回目光，同样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瓶红酒，很快就在两人的豪饮之中，见了底。 桌上的菜，倒是没怎么动，一开始的腾腾热气消散，渐渐冷却。 可菜冷了，心却热了起来。 灯光之下，朦胧之中，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直到夜深人静，酒意消去，激情退却，韩峰看着身边熟睡的侧脸，心头难以平静。 他知道，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把持不住自己，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是对钟允的不公平。 可是，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 而男人，最难抵挡的，大概就是温柔乡了。 第544章 温柔陷阱 詹姆斯大概真的很担心潘多拉会在他的手上爆出公司管理人员挪用储户资金的丑闻，所以仅一天时间，他就搞定了除了陆卿儿之外其他人手中的股权回购事宜。 但，持股最多的陆卿儿那里却是卡住了。 一大早，六点刚过的时候，韩峰的手机突然响起，吵醒了睡梦中的两人。 四目相对，一瞬间的尴尬过后，钟允温柔一笑，韩峰有些不敢面对，飞快地扭过了脑袋，借着接电话的名头，下床躲出了房间。 电话是远在美国的陆卿儿打来的。 电话一通，韩峰就笑问道：“起这么早？”话问完，就想到，美国与中国是有时差的。这会儿国内是6点左右，美国那边应该是下午六点左右。 于是，又说道：“忘了有时差了。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陆卿儿回答：“问你点事。” “你说。”韩峰听她似乎语气严肃，也严肃起来。 “之前潘多拉的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打算回购我手里的股权。这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吗？”陆卿儿问道。 韩峰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陆卿儿。其实，他不说，早晚有一天陆卿儿也会知道。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若是瞒着，回头让陆卿儿知道了，按照陆卿儿的脾气，估计会生他的气。所以，犹豫了一下后，韩峰还是决定坦白。 他斟酌了一下后，对陆卿儿说道：“我打算收购潘多拉，基本已经谈妥了。现在潘多拉回购其他股东手中股权，是我们之间达成收购的一条先决条件。” 电话那头，陆卿儿听了这个话，沉默了片刻，才沉声说道：“你打算收回股权，直接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吗？何必还要让潘多拉的人来联系我？” 韩峰知道，他说出这个事情，陆卿儿心中肯定要介意。之前，陆卿儿曾提过要把他手里的股份转给他，那会儿他没同意。现在，他又通过潘多拉去回购她手里的股份，这样一来，好像显得韩峰在故意拉开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一样。但实际上，韩峰只是不想无偿地接受陆卿儿手中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陆卿儿当初之所以想把股份还给她，主要是觉得当初她父亲做得那件事不太好看，但对于韩峰来说，她父亲是她父亲，她是她。而且，当初若是没有她和可儿的帮助，潘多拉也不可能那么快起来。他也不可能那么快赚到第一桶金，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所以，他心中从来都是感激陆卿儿的。那么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他自然也是不可能就这样接受了她的馈赠。所以，之前跟詹姆斯谈的时候，也是觉得由詹姆斯出面回购，这样对于陆卿儿来说，相对公平一些。 当然，他们两人之间，也并不是随着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回购之后，就两清了。友情还在，情份也还在。他还是会感激她。 韩峰如今还不知道，当初他在看守所，赶到中海来帮忙的不是身在宁州的陆可儿，而是远在美国的陆卿儿。 “既然是你的意思，你放心，我待会就给潘多拉的人打电话，敲定这件事。”陆卿儿见韩峰一直不说话，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显然是更生气了。 韩峰听到，赶紧想要解释，可陆卿儿根本没给他机会，就直接挂了电话。 韩峰再打过去，陆卿儿已经不接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韩峰无奈地叹了一声，想了一会后，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大概说了一下，他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一是，潘多拉目前的股东，除了大象资本和她之外，还有几个人，除了牛天之外，都是不错的关系。如果韩峰接手潘多拉，同时要收回股权，难免会有些尴尬。现在让詹姆斯出手，至少会减少一些尴尬，而且也能公事公办，大家都不吃亏。至于以后，潘多拉的股份要不要分给其他人，那就等到以后再说。 总之，有了大象资本那次的前车之鉴，韩峰现在对于股份一事，自然也是要谨慎很多了。第二个原因，就是上面所说的原因了。 短信发出去后，等了许久都不见回音，韩峰也只好作罢。想着等几天，等她消了气后，再联系。 这边手机刚收起，钟允走出了房间。 一件黑色**吊带睡裙，刚刚遮住臀部，裙摆下修长的大腿，光溜溜的，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胸前**，若隐若现地遮着那一条深沟，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韩峰乍一回头，看到这样的钟允，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 大概是感受到了韩峰眼中的热火，钟允娇俏的脸庞上顿时爬上了两抹羞红，而后又温婉一笑：“你先洗漱，我去做早饭。” 有人曾说过，温柔就是女人最致命的武器。 韩峰忽然意识到，或许，他注定要沦陷在这“温柔陷阱”里。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身体的冲动，没有跟过去将这个小妖精一把搂入怀里，强迫着自己移开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热火后，去洗了把冷水脸。在冷水的降温下，终于平静了许多。 钟允的厨艺很不错，不到半小时，就整出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味道还很不错。 韩峰吃着早饭的时候，钟允终于去换下了她那一条容易诱人‘犯错’的黑色**裙，换上了一身正常的套装裙。只不过，身段太好，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所以这一身贴身的套装裙，反倒是让她多了另一番味道，同样诱人。 韩峰打量了她一会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以后衣服还是穿宽松些好。” 钟允愣了一下后，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那眯成了月牙的眼睛里，都是幸福的色彩。 “那不行，我的衣服都差不多是这个款式，要不你待会晚点陪我去买衣服！”她微微嘟着嘴，故意撒着娇。 韩峰对两人间这样的亲昵，有些不适应，可刚才那句话是他自己说的，于是，也只能点头答应。 吃过早饭没多久，胡林就打电话来了。他和白素已经到中海了，詹姆斯也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表示一切都已经没问题了，可以签约了。 韩峰与他约定了碰头地点后，就和钟允一道出了门。 两人与胡林他们二人在约定地点汇合后，又一道出发前往潘多拉。 他们刚在潘多拉门口下车，早就已经接到消息，在潘多拉公司门口等着的记者，顿时一拥而上。 韩峰虽然离开宁州已经两年多，但当年潘多拉刚刚崛起时，韩峰在宁州也是曾经风光过。而后来去了中海，新闻也是不断。再加上前段时间的交通肇事案，韩峰的热度可谓是从来都没怎么下来过。 所以，此次白素胡林他们在韩峰的授意下，故意将韩峰打算收购潘多拉的消息放出去后，就有不少媒体都闻风而来。 此时，这里的媒体，有不少还是从外地赶来的，其中从中海来的媒体就有两家。 想必，很快，韩峰收购潘多拉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宁州，中海两地。 而韩峰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这次收购事件越是弄得人尽皆知，对于他后面有关于潘多拉的发展部署就越是有帮助。而且，为了这一次的收购，和后面的发展计划，韩峰早在他开始对潘多拉下手的时候，就开始埋伏笔了。 想必有不少人会记得当初潘多拉因为游戏涉黄事件被卷入舆论漩涡当中的时候，韩峰曾在孙俪给他做的一次专访中谈及过如果他接手潘多拉，会怎么样做。 这就是，他当时给所有潘多拉的老用户还有潜在用户的一个承诺。 当然，他们未必会立马相信，可韩峰相信，只要他按照当初承诺的坐下去，他们就一定会选择重新相信潘多拉，或者换句更确切的话说，是选择相信他韩峰。 韩峰面对涌上来的记者，停下了脚步，面带笑容，态度温和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就邀请记者跟他一起进去，旁观这一次他与潘多拉之间的收购签约仪式。 记者们对此，自然是十分愿意。 只不过，当下来接韩峰的潘多拉看到这场面，尤其是看到韩峰还让这些人跟他们一起进来，要旁观签约仪式的时候，这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强颜欢笑着与韩峰握了手后，两人并肩走到电梯门口等电梯时，詹姆斯微微靠近韩峰，低声道：“韩总，你这样有些不太好吧？” 韩峰笑了笑，道：“我们之间的协议，好像没有规定说不允许媒体参与吧？” 詹姆斯眉头一皱：“是没有这个规定，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韩峰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这些记者闻风而来，我也没办法。既然来了，与其让他们瞎猜，不如就大方一点。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好，万一谁一不小心猜到了某些事，对你们大象资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詹姆斯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了一点。他看着韩峰脸上挂着的笑意，有些恼火，可也无可奈何。谁让韩峰手里捏着他们这么大的把柄。 想到这事，詹姆斯对peter就更生气了几分，暗暗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说服上层将peter这粒老鼠屎给踢出去。 签约仪式，十分顺利，不到半小时，所有该签的文件就都签完了，接下去就是一些交接工作了。这些东西，就交给胡林和白素他们负责了。 韩峰起身与詹姆斯握了手，然后又拉着他，让记者给他们拍了一个合照。 合照中，韩峰笑得自信阳光，詹姆斯笑得很牵强。 第545章 物是人非 签约仪式上，公司里仅存的几个老员工，除了钟允外，都没出现。 其中周铭和张君毅都在公司。 而牛天，据说昨天詹姆斯收回了股权之后，他就提交了辞呈。 对这件事，韩峰觉得还是挺好的。 牛天这个人，过于自负。说严重点，甚至还有点白眼狼的嫌疑。当年，韩峰对他可谓是十分信任，他一来，就给了他股份，可谓是非常厚待。可是之后牛天做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大失所望。 如今，牛天自己离开也是好事，省得他后面再去辞退他。 签约仪式结束后，记者们就准备散去。韩峰就让白素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一人一份都送给了他们。 礼物里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韩峰觉得，自己能够重新收回潘多拉，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既然是喜事，与大家一起分享下自己的快乐，也是好的。 当然，韩峰也是希望能用这些小东西，让这些记者回头在通稿上，给写得好看些。而且，接下去潘多拉也将会有一些动作，到时候肯定还是需要这些媒体记者帮忙做做宣传的，所以现在搞好关系，也是必要的。 现在互联网迅速发展，整个社会开始进入一个消息传递十分迅速的网络时代，于是媒体的力量，尤其是网络媒体的力量就开始凸显出重要性来了。 老百姓，并非个个都是火眼金睛，很多人都是跟风而行。 那么，媒体说你好说你坏，很多时候就会影响到很大一部分人对你的观感。这就是舆论。 当初潘多拉因为游戏涉黄时间一下子就陷入了谷底，就是因为舆论。 所以，如今潘多拉的重新崛起之路，韩峰觉得，这舆论的力量还是应该要好好利用一下的。 记者们都走后，韩峰与詹姆斯两人坐到了那间曾经韩峰坐过许久的办公室里。 看着里面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装修风格和摆设，韩峰心中生出许多感慨。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犹然在目，可很多事情，却也已经物是人非。 詹姆斯忽然走过来，将一份东西递到了韩峰面前：“从现在开始，潘多拉就是你的了。这里也是你的了！恭喜你！” 詹姆斯比之peter还是要好很多的，至少在品行上还是要大气许多。虽然记者的事情，让他心中很不爽，可公归公，私归私。这段时间，他私下里调查过韩峰，了解过后，他对韩峰也多了几分佩服。毕竟，一个穷学生刚刚毕业，能够白手起家，做到如今这种程度，并不是幸运这两个字就可以说明这一切的。 韩峰收起心头感慨，结果詹姆斯递过来的东西，笑了笑，道：“谢谢。”说罢，伸出手。 詹姆斯看了一眼，也笑了笑，而后伸手握住。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分钟后，詹姆斯拿过早就收拾好的东西，然后离开了潘多拉。 从这一刻起，潘多拉就正式回到了韩峰手中。 …… 韩峰收回潘多拉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宁州。甚至，差不多时间的时候，中海那边也都看到了这个新闻。 第一个给韩峰打电话的并非是那些平时跟韩峰来往比较密切的，亦或者是生意上有合作的，而是许久不曾联系的朱曰成。 韩峰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朱曰成的名字还愣了一下。 接起来后，听到朱曰成爽朗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顿时心中那丁点的疏离感瞬间消失了。 “大哥，好样的！怎么样？要不要过来吃个饭，喝两杯，给你庆祝一下？” 韩峰笑了起来，道：“好啊！不过，我得带几个人一起过来！” “没问题。今天我请客！”朱曰成还是那般的爽气。 韩峰也没跟他客气，笑哈哈地说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韩峰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莫干路，路上的车流比之三年前要密集了许多。看来这几年，这里的发展也很快。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韩峰转过头看着那扇门，大概猜到敲门的人会是谁。 他犹豫了一下后，喊了一声“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人却让他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最先来找他的会是张君毅，也就是胖君。可先过来的，却是周铭。 当年还是一个青涩大学生的周铭，如今不过两年左右时间未见，周铭却已经微微发福，看来时间真是把杀猪刀。 韩峰朝着周铭微微笑了一下，指了指那张大概是peter买来的夸张的大真皮沙发，道了一声：“坐下聊。” 周铭看了他一眼，显得有些拘谨。大概如今的韩峰，看着有些让人陌生吧。 坐下后，周铭微微低着头，不太敢于韩峰的目光对视。 韩峰看了他一会后，不见他开口说话，就只好先开口问道：“你过来找我，应该是有事吧？” 周铭点了点头，可还是不做声。 韩峰看着他，耐心等着。 大概过了有一分钟时间，韩峰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的时候，周铭终于开了口：“韩总，我是来辞职的！” 韩峰有些意外，不过也不算太意外。 虽然，周铭在这个时间点突然提出离职，还是让他在情感上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可早有一定心理准备的韩峰，还是什么都没问，沉默了片刻后，就答应了下来。 这下，轮到周铭意外了。他惊讶地抬头看了韩峰一眼，犹豫了一下后，自顾自解释道：“这两年我父母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一直有考虑回家乡发展，这样可以多陪陪父母。如今，您回来了，我也放心了，所以我想回去了。只不过，这两年没帮您守好潘多拉，韩总，对不起！” 韩峰笑了笑，道：“潘多拉的事情，你们已经尽力了，怪不得你们。而且，这两年你们为了我一直留在这里，忍辱负重的，实在也是委屈你们了。” 周铭听到韩峰这么说，慌忙摆手：“韩总言重了。” “对了，想好回去之后做什么了吗？”韩峰问了一句。 周铭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暂时还没定下来，不过有考虑可能会做电商。” “电商行业现在正是兴起的时候，要是把握得好，确实是不错的。”韩峰说着，伸出手，笑道：“那就预祝你成功！” 周铭腼腆地与韩峰握了手，道了声谢谢。 松开手后，韩峰说道：“待会我在西溪饭店安排了午饭，一起过去吧，就当是提前为你送行了。” 周铭犹豫了一下后，应了下来。 要走的时候，韩峰想到了周铭那个性格格外爽气的东北妻子，又补了一句：“你老婆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叫她一起来。” 周铭想了一下，道：“我问问她。” 韩峰点点头。 周铭走后，韩峰又在办公室等了一会。 张君毅还是没来。 韩峰大概能确定，他之所以不来，应该是对韩峰没有提前通知他收购的事情，而且还让詹姆斯在收购之前收回了他手中股权的事情心有芥蒂。 而，当初韩峰让詹姆斯收回其余分散股权的时候，其实也是可以像他留下钟允手中的股权一样，留下张君毅手里的股权的。 但是，他之所以没有这样做的原因，说白了，就是因为韩峰在情感上，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大方的人。 当初，他还没离开潘多拉，但将公司交给了牛天去中海发展的那段时间，张君毅做的一些事，还是让他很失望的。 如今，这么久过去了，潘多拉也重新回到了他手上。但有些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忘了的。 如今，潘多拉算是重头开始，他让詹姆斯收回他手中股权，其实也想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同样也是给他自己，给他们之间的友情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韩峰在办公室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主动去找张君毅，只是让白素通知了他，中午在西溪饭店吃饭。 …… 中午，西溪饭庄。 两年时间不来，西溪饭庄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意不错。 朱曰成一见面，就上来给了韩峰一个熊抱。韩峰一瞬间的不适应之后，立即就笑了起来，双手在朱曰成背后重重拍了两下后，笑道：“朱大哥，别来无恙啊！” 朱曰成松开他后，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不上道啊，回宁州来，都不打声招呼。要不是我看到新闻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闷声不响地已经把潘多拉给收回来了！” 韩峰笑了笑，道：“这不是没做成之前不好意思跟你们说嘛，万一要是没成功，岂不是丢人了？” “这解释，我勉强算是接受了。”朱曰成笑着说完后，目光忽然就瞥向了旁边的钟允，一打量后，忽然说道：“这不就是当年那个小美女嘛！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说罢，伸出手要与钟允去握手。看着钟允那目光里，都是惊艳。 钟允对于朱曰成的热情，有些不适应，尤其是那目光，看得她有些尴尬。但看朱曰成和韩峰的样子，也知道两人关系很不错，于是，微微红着脸，与朱曰成握了手。 不过，朱曰成虽然目光大胆，可行为上还是挺君子的。握手也只是点到即止，倒也没有揩油的想法。 实际上，朱曰成是目光毒辣，经验老道。刚才韩峰下车，这钟允是跟着韩峰一起从后座下来的。而且，钟允下车时，韩峰还伸手扶了一把。下车后，往店门口走时，钟允和韩峰也是走一路的，另外几人都是在后面。 两人虽然没挽着手，可两人身体靠近的程度，都可以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更何况，钟允看向韩峰的目光里，那情意，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他。 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 朱曰成这点“道德”还是有的。再有色心，这朋友的女人，还是要保持距离的。 “走吧，到里面坐下聊！”朱曰成招呼了一声，就带着韩峰他们往里面走。 他们刚坐下，周铭带着妻子也来了，但张君毅一直都没出现。 韩峰看着那个空着的位子，在心底暗叹了一声。 第546章 参加应酬 张君毅最终还是离开了。 下午，韩峰从西溪饭庄离开后不久，率先回公司的白素就给他打了电话，说是张君毅留下了一份辞呈，人已经走了，办公室的东西也已经清理走了。 韩峰没说什么，这个消息不算意外。 只不过，真的发生了，韩峰心头多少还是有点怅然的感觉。 张君毅走了，周铭也走了，牛天也走了。这么一来，潘多拉的元老，就只剩下了钟允了。 恍惚间，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但，也只是似乎而已。 一切，终归回不到最初了。 …… 本来，早上的时候，韩峰答应了钟允下午陪她去逛街，但公司刚刚接手过来，有很多琐碎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这逛街买衣服的事情，自然就只能往后放了。 幸好，钟允足够懂事，并未提及此事，像是忘了一样。 这对于韩峰来说，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们现在关系尴尬，到底是一夜迷情，还是正式情侣，韩峰还没想好。没想好之前，陪着逛街买衣服这种事，还是不太习惯的。 公司里的事情，虽然有白素和胡林帮忙，可是还是让韩峰感觉有些焦头烂额。 忙了一下午，正头昏脑涨的时候，电话响了。 韩峰一看，是方卉的电话。愣了一下后，顿时想起来，昨天他答应了方卉今天要陪她去参加一个应酬的。 于是，赶紧接起电话。 “韩峰，你现在在哪？”电话一通，方卉就问道。 韩峰回答：“我在朝阳大厦。” 方卉就说：“我让黄笑过来接你。你在那里等着。” “好。”韩峰应下。 方卉没有提及一句有关于潘多拉的话，仿佛还不知道潘多拉已经回到了韩峰手上，听韩峰应下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韩峰又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后，准备下楼去等黄笑。 刚出办公室，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钟允。 钟允见他要走，愣了愣，而后问了一句：“要回去了吗？” 韩峰有些尴尬，回答：“我晚上有个应酬，可能就不过去了。” 钟允眼底掠过许多失落，但脸上还是挤出了笑容，让自己尽量显得从容，道：“好的。那你晚上少喝点酒。” 韩峰点了点头。 又跟白素打了个招呼后，韩峰就离开了潘多拉，下了楼。 刚到楼下没多久，车子就到了。黄笑从副驾驶下来，与韩峰笑着打了个招呼后，道：“我今天看到新闻了，恭喜你啊！” 韩峰笑了笑。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一起上了车，都坐在了后座。 大厅里，钟允与白素正好从电梯里出来，恰恰好地看见了这一幕。 白素偷偷瞄了一眼，见她脸上一闪而过难过神情，什么都没说。 …… 车子从宁州城内，一路往城外开去。 韩峰与黄笑坐在后座，聊着这两年各自的一些经历，时不时地笑上几声，显得很是和谐。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黄笑问起韩峰接下去的打算。 韩峰卖了个关子，没有细说。 黄笑也不介意，很快就岔开了话题。又聊了几句后，就到地方了。 下了车，已经有人迎了过来。 是个长得挺干净的一个年轻男人，看着似乎刚毕业不久，身上还带着些许青涩的感觉。他跟黄笑似乎很熟，一见到黄笑，就立即笑着喊了一声：“黄姐，这里！” 黄笑看到他，也笑了起来：“小李啊，今天你也过来了啊！” 韩峰看了看黄笑脸上的笑容，是真的挺开心的那种，并非礼貌性的微笑。 韩峰不由得又多打量了一下那个走过来的年轻男子。 “他叫李阳，跟你一样，也是大学一毕业就出来创业的，如今是我们宁州十大青年企业家之一。那个这两年很火的尚品网就是他创建的。”黄笑跟韩峰介绍道。 韩峰脑子里却没有尚品网这个名词，但黄笑既然话语里对这个李阳评价这么高，那说明这个李阳还是有一定实力的。至于他不知道尚品网，可能只是因为他这两年一直都在中海，不太关注宁州这边的新闻吧。 正想着，这个叫李阳的年轻男子过来了，与黄笑寒暄了两句后，就看向了韩峰，愣了一下后，问了一句：“请问，您是韩峰韩先生吗？” 韩峰并不意外这位李阳认出自己，曾经潘多拉在他手上的时候，他的名字和脸也是经常在新闻里出现。如今虽然离开了宁州三年多时间，但今天早上，他可是让宁州人民重温了一把对他的记忆。而且，李阳既然是做网站的，对于互联网这一块的新闻应该也会是格外关注一些，那么能认出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韩峰朝李阳点点头，笑着跟他握了个手。 李阳似乎有些激动，立马改口喊韩峰前辈，还说，正是韩峰引导他走上了互联网这条道路。韩峰可谓是他的指路明灯，也是现在互联网企业的先驱者。 韩峰让这小子说得心头都有些飘飘然了。 什么指路明灯，先驱者，这些称号，韩峰可从来没想过。 这时，旁边黄笑笑着说道：“忘了跟你说了，你可是他的偶像。” 韩峰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当初在互联网这条道路上，虽然狂奔了一段，但后面也算是自我放弃了，虽然这其中有许多无奈，但这也是事实。一个中途放弃的人，怎么能做别人的偶像呢！ 当然，韩峰对这话也不会全信。 正要客套几句时，又有人从山庄里面出来。 出来的人，远远就认出了黄笑，立马小跑着迎了过来，跟黄笑打了个招呼后，立马就问起方卉来。 黄笑回答：“领导还有些事，要晚点过来。”说完，她又给他介绍了一下韩峰。然后又给韩峰介绍了这个人。 他叫钱斌。 是这次做东的那位大老板的助理。 钱斌并不认识韩峰是谁，听完黄笑介绍之后，只是礼貌性地跟韩峰打了个招呼后，就招呼黄笑和李阳他们往里走。 黄笑说，她在这里等等方卉，让韩峰跟李阳他们先进去。 韩峰觉得，都是一群不认识的人，进去也无趣，不如在这里等着方卉到了在一起进去。而且，他今天来，就是来陪方卉的。 韩峰一说要留下陪着黄笑一起等，李阳也不肯走了。 钱斌见这两人都不走，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大约等了一刻钟，方卉总算是来了。 这一刻钟时间，那李阳一直在韩峰旁边，跟韩峰聊着互联网这两年的发展，企图跟韩峰探讨一下想法。可是，韩峰这两年一直都在忙韩峰大厦的事情，对互联网这一块，真的没怎么关注，又何来想法可探讨。可看那李阳看他时热烈的眼神，也不似故意装出来的热情，便有些不忍心扫他的兴，只好绞尽脑汁地与他探讨。 方卉要是再不来，韩峰估计只能借尿遁了。 幸好，她来了。 方卉一下车，李阳立马就老实了。 跟在韩峰后面，跟方卉打了个招呼后，就立即默默地站后面去了。 方卉和韩峰走在了前面，黄笑和李阳走在了后面。 “今天，很轰动嘛！”方卉一边往里走，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韩峰，笑道。 韩峰笑笑：“必要的造势罢了。” “舆论可是把双刃剑，你别玩过了头。”方卉低声提醒了一句。 韩峰点点头：“我会把握好度的。” 方卉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刚走到里面，钱斌就和几个人过来了。为首的是两个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身穿中山服，半高不矮的身材，一张略显瘦削的脸上，处处透着精明。 另一个人，却是国字脸，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一身西装笔挺，看着颇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这几人见到方卉过来，立马加快了脚步。 那个西装男人率先伸出手要跟方卉握手，喊了一声：“方省长，你好！” “钱副市长，你好。”方卉跟他轻轻握了个手后，又跟另一个穿着中山服的，叫孙兵的男人握了手，礼貌性的寒暄了两句。 钱副市长在方卉跟孙兵打招呼的时候，似乎认出了韩峰，等方卉跟孙兵说完话后，看着韩峰，问了一句：“这位想必是韩总吧？” 韩峰伸手过去与他握了手，点点头，道：“钱副市长，您好。” 钱副市长笑着说道：“韩总可是名人。今早看到新闻，说是韩总你已经收回了潘多拉，接下去是打算回到宁州发展了吗？” 韩峰模棱两可的回答：“暂时还没想好。” “韩总在中海发展得很不错，宁州作为你的家乡，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啊，你说是不是，韩总？”钱副市长笑呵呵地说道。 韩峰连忙点头：“这是自然。” 钱副市长笑了笑，而后不再多说，招呼着众人往里走。 这回，钱副市长和方卉走在了一道。韩峰与那个叫孙兵的男人走在了一道。 到了包厢，落座的时候，韩峰本来是打算跟黄笑一样，往后坐坐的，方卉旁边两个位置，自然是要留给钱副市长和孙兵的。 可是，方卉还没坐下，就朝韩峰招了招手，道：“韩峰，你坐到我旁边来。” 这下，钱副市长还有孙兵都多看了韩峰一眼。 韩峰心头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次饭吃完，估计外面会有不少人猜测他和方卉的关系了。他倒是不怕，但担心影响方卉。 另外，方卉是徐音的姨妈…… 第547章 分一杯羹 刚坐下没多久，孙兵就给方卉和钱副市长依次倒了酒，只是，跳过了韩峰。 韩峰觉得这个孙兵颇为“有趣”。 大家初次见面，无冤无仇的，而且方卉能让韩峰坐在身边，这至少可以说明，方卉还是很看重韩峰的。那么，孙兵无论是客气一下，还是看在方卉的面子上，韩峰的这杯酒还是不该跳过的。 不过，韩峰也无所谓。他自然也不需要别人给他倒酒这种行为来满足自己的虚荣。 孙兵给方卉和钱副市长倒了酒后，他那个助理钱斌就立即接过了酒壶，然后继续给剩下的人倒酒。 这回，韩峰倒是第一个。 然后是黄笑，然后是李阳，最后是他自己。 等到钱斌坐下，这场饭局也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一开始聊的都是一些无关重点的趣事，或是某个新闻，又或是偶然听来的某件趣事。总之，大家说说笑笑，喝着酒，看起来仿佛是老友聚餐一般，气氛十分和谐。 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钱副市长和孙兵再说，方卉露着礼貌的微笑，静静听着。 大概，就这么过去了一刻多钟之后，菜也基本上齐了。孙兵忽然站起来，越过韩峰，要给方卉敬酒。 开口就是一串恭维之词，说完之后，就要跟方卉碰杯。 这时，方卉却笑了笑，道：“孙老板，不好意思，我最近这段时间胃不好，不能喝酒。这样吧，我让韩峰同志陪你喝。”说罢，拿过酒杯，扭头看向韩峰。 韩峰早有心理准备，神态自然地接过酒杯，起身看着孙兵，道：“孙老板，方领导身体不适，我陪您喝。来！”说罢，要与孙兵去碰杯。 孙兵很是不情愿，手上微微一动，就躲开了韩峰递过来的杯子。 就在这时，钱副市长忽然也站了起来，看了看韩峰，又看向孙兵，笑道：“孙老板，你跟这位韩总，说起来，其实也算是同行！我觉得，就算韩峰同志不帮方省长喝，你们也应该走一个！” 听钱副市长这么一说，孙兵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韩峰，问了一句：“韩总，你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韩峰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算是做什么的。 正犹豫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钱副市长却帮着他回答了：“房地产呀！这位韩总在中海建了一个中海市第一楼韩峰大厦。” 这个孙兵倒也真是有趣。原本一副很是看不起韩峰的样子，而且还在这种场合，直接流于形色。可一听到钱副市长这么一说，突然又改变了态度，一怔之后，脸上立即多了一丝笑容，道：“韩峰大厦的名头可不小。只是没想到，这个韩峰就是韩总的韩峰。韩总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成绩了，果然是后生可畏啊！”说罢，他主动递过酒杯，跟韩峰碰了一下杯子：“来！” 韩峰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 接着，钱副市长也上来凑了个热闹。 两杯酒一下子下肚，让韩峰不由得咧了咧嘴。 刚要坐下，那李阳也站起来想凑个热闹。韩峰赶紧摆手，苦笑道：“让我先缓缓。我这酒量不行，这一下子喝三杯，估计待会就得麻烦你们给我送回去了。” 李阳见韩峰拒绝了他，倒也没介意，笑着说道：“那就先留着，等你缓缓再喝。” 刚坐下，韩峰喝了一口茶，还没缓过来，就听得钱副市长笑着说道：“韩总啊，你这才喝了两杯就要缓缓了，这酒量可不行！这还怎么帮方省长喝酒？” 韩峰解释道：“主要是平常酒喝得少，酒量不好。” 钱副市长却又道：“韩总，这我就得批评你了，你今天主要是来帮方省长喝酒的，怎么能说酒量不好呢！” 他话音刚落，方卉忽然开口，接过了话：“钱副市长，你这话就不对了。韩峰今天过来，可不是专门为了来帮我喝酒的！” “那是？”钱副市长笑问。 方卉看了钱副市长一眼，道：“你们今天约我来吃这顿饭，不就是为了建文路那块地吗？” 这场饭局的关键目的，一下子就被放到了台面上，而且毫无铺垫，这让钱副市长十分不适应，孙兵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一下。 钱副市长张嘴想要说话，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方卉打断：“地，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钱副市长一愣，旋即立马问道：“什么条件，您说！” 方卉忽然转头看了一眼韩峰，然后朝着钱副市长说道：“这块地必须由韩峰主持开发。” 钱副市长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另一边的孙兵也沉了脸色，开口想要反驳，可刚喊了一声“方省长”，就被钱副市长用眼神给制止了。 钱副市长沉吟了一下后，道：“方省长，这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方卉淡然回答：“我觉得挺合适的。韩峰已经有韩峰大厦这样一个过硬的样板摆在那里，如果由他操刀这一次的地块开发，那么，我相信仅凭他的个人魅力，就足以让这块地的热度一下子上升好几个度。” “可是……”钱副市长拧着眉头，还是觉得不甘心。 方卉却十分坚持，一摆手，道：“条件就这么个条件，你们要是觉得可以，那么我们就接着再谈。要是你们觉得不行的，那么这个事情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钱副市长看着方卉如此不容商量的强硬态度，心中不满，可也无可奈何。谁让方卉现在主管这些事呢，谁让那块地的历史原因太多，他这个市里的领导没办法做主呢！ 犹豫了一下后，他看向孙兵，道：“孙总，方省长的这个建议，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孙兵脸色有些阴沉，显然是不愿意的。 这么好好的一块肥肉，都已经在嘴边了，却突然要被别人咬去一口，换谁估计心里都不愿意。 韩峰此刻心里还是有些懵的，方卉突然弄出这么一出来，他完全是毫不知情的，根本没有准备。不过，懵归懵，该有的思路还是有的。 方卉突然把他拉进来，肯定是有她的考虑的。 韩峰虽然心里对方卉这种做法也觉得不舒服，但这个场合，他要是抹了方卉的面子，也不合适，所以，这时候，他能做的，最好就是沉默。 包厢里，一片寂静。 方卉的这番“出击”实在太突然。 在座众人，没一个能反应得过来的。 好一会儿，孙兵才开口，道：“这样吧，方省长，这事也算是个大事，你容我先考虑一下，怎么样？” 方卉点点头：“没问题。”说着，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朝着钱副市长和孙兵各自看了一眼，而后说道：“我待会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不继续陪你们了。你们考虑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说罢，转头看了韩峰一眼，就起了身。 韩峰会意，也立即跟着起了身。 其余人此时也纷纷起身，送方卉他们三人往外走，一路送到了山庄门口。看着方卉他们三人上车离开后，才又回到包厢中。 刚一坐下，那孙兵就拿起一个杯子，砸到了旁边地上，砰地一声，摔了个稀碎。 钱副市长拧着眉头，不悦道：“你发什么火！” 孙兵看向他，怒气冲冲地吼道：“你说，那个叫韩峰的小白脸是不是方卉那娘们的姘头啊？要不然，她这么帮他干什么？” 钱副市长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目光迅速看了一下钱斌和李阳二人，尤其是李阳。 然后又看向孙兵，呵斥道：“酒也没见你喝多少，说什么酒话！” 孙兵被他骂了一句后，有些悻悻然地坐在了椅子里，不说话了，一个人倒了酒，闷了一杯。 钱副市长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声，道：“这个方卉不是个一般女人，你以后说话最好注意点。” 孙兵没作声。 钱副市长也没再重复，坐在那喝起了茶。 说起来，方卉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影响不大。可是如果孙兵不肯，那这事就有可能黄了。这事要是黄了，那对他就有影响了。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他其实还是希望能促成这桩合作的。韩峰这个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的加入，未必是件坏事。 不过，这话吧，他不好说。 这时，坐在对面的李阳，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默。 他说：“钱副市长，还有孙老板，我能不能说一句？” 孙兵没作声，钱副市长看了李阳一眼后，犹豫了一下，道：“你说。” 李阳朝钱副市长笑了笑后，就说道：“我觉得，韩峰要是加入，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怎么就好事了？”孙兵立即反驳道：“老子又不缺钱，干嘛分他一杯羹！” “这个韩峰在江中省，不仅跟方卉关系不错，跟田省长的关系也很好。有他加入，我们的项目必然会无比顺利。首先，方卉这里，肯定会各方面给我们开绿灯的。其次，有了这一次的合作，或许还能借着这个韩峰，搭上田省长那条线。如果能搭上，那么我们也算是在江中站稳脚跟了。”李阳此刻说着这番话时目光里透露出来的精明，跟之前在黄笑面前的所表露出来的阳光，几乎判若两人。 孙兵听到这话后，有些诧异地看了李阳一眼。 这时，钱副市长说了一句：“孙老板，你这侄子对于形势看得倒是比你还清楚。” 李阳谦虚一笑。 第548章 领导吩咐 韩峰三人离开了山庄之后，车子将黄笑送到了她住的小区后，就又离开了。 “去绿隐庐。”方卉朝着司机喊了一声。 韩峰看了方卉一眼，没说什么。正好，他也有话要跟她说。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坐在后座的两人，眼中有些探究的神色一闪而过。 绿隐庐很快就到了。 已经收到消息的淡玉在门口等着。 接到两人后，就引着两人往老地方走。 茶已经备好，是正正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是微微有些烫的感觉。 初冬时节，喝这种微微烫的茶，感觉是最好的。一股暖流带着清香，从舌尖一路滚到腹部，整个身心，都在这一瞬间的功夫，被这一道暖流给暖和透了，这种感觉，舒服极了。 韩峰姿态惬意地喝了一口茶后，看向旁边还没走的淡玉，笑道：“喝了这么久的茶，还是在你这的茶喝得最舒服。” 淡玉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觉得舒服，可以常来。” 韩峰笑答：“会的。以后在宁州的时间会比较多，我可能会来得比较多，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 淡玉听到这话，忽然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道：“会不会嫌烦，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话刚落，一直没说话的方卉忽然出声：“你先出去吧，我和韩峰有些事要谈。” 淡玉瞬间收起了笑容，应了一声好后，就起身离开。转身的时候，目光淡淡扫过韩峰的脸，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淡玉刚走没多久，方卉忽然看着韩峰，说道：“淡玉这个女人，不是你能碰的！” 韩峰愣了一下，旋即就苦笑了起来，朝着方卉说道：“你想哪去了！” 方卉似笑非笑：“只怕是郎无情妾有意。” 韩峰又是一愣，惊讶道：“不会吧？我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吧？” 方卉听到这话，忽然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道：“你确实没这么大的魅力。不过，我刚才那句话，你一定要记住，淡玉不是你能碰的女人。” 方卉神情严肃，说明这件事不是小事。再加上，韩峰确实没对淡玉有过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茶是真的不错，人也挺好而已。所以韩峰便也认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方卉这才满意。 韩峰伸手给她的杯子满上茶后，问道：“对了，之前的事情……” “我正要跟你解释。”方卉接过话。说着，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放下后，才缓缓说道：“这个孙兵是南方那边过来的实业家，资产雄厚。去年开始跨行做房地产，在宁州周边两三个地级市都拿了地，都卖得挺不错，应该是赚了不少钱。今年年中的时候，又盯上了宁州建文路上的一块地，想要拿下来。但那块地有一些历史矛盾在里面，市里面是不能做主的。正好，我现在分管这一块，对这块地的处置，勉强能说得上话。所以，他们就想从我这里下手，拿下这块地。” 韩峰听着方卉这番话，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方卉把他扯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拿他来当借口吗？ 韩峰看着方卉，犹豫了一下后，问道：“那你是不想让他们拿下拿块地？” 方卉摇摇头：“那块地因为那些历史原因，这些年一直没得到合理利用。建文路虽然不算市中心，可是也算是中心地区，这么一块地荒废在那里，也很可惜。关键是，那块地上的建筑也都很老了，各方面环境也很差，实在也跟周围有些不协调了。” “既如此，那何不顺水推舟？”韩峰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方卉看了他一眼，忽然叹了一声，道：“孙兵这个人，我不相信。” 韩峰一愣，接着略一琢磨后，他好像琢磨出了一点味道。 方卉不信任孙兵，所以要把他拉进来，也就是说，方卉信任他？ 被人信任是一件可以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是这件事，韩峰有些开心不起来。他现在手里的事情很多。一个是韩峰大厦，虽然韩峰大厦已经落成，但之前经历了他的交通肇事案后，口碑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所以接下去，也还是有许多需要操心的地方。一个是潘多拉。潘多拉现在刚刚接手，想要重生，必然要花费很大的功夫。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那就是胡林那位学生梁宽的那个项目。那个项目是两人合作的条件之一。韩峰既然跟他达成了协议，那么务必要帮人家做好。 这么三件事压在了身上，韩峰着实也是分身乏术，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顾及其他更多的东西。 可是，方卉现在已经把话说出去了，难道说，让她收回来？ 想到此处，韩峰不由得有些郁闷。 方卉大概是看了出来，问了一句：“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怪我没事先跟你打个招呼？” 韩峰犹豫了一下，道：“也不是怪你。只不过，我现在手里事情很多，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方卉看着他，没接话。似乎，对于韩峰这种婉拒，有些伤心。 韩峰也很无奈。他说的也是实话。他那三件事，无论哪三件事都是不能长时间拖延的。如果他要真跟孙兵他们合作了，拿了那块地，那么接下去最少有一年时间，他都需要花精力在那块地的建设上面。但无论是韩峰大厦，还是潘多拉，还是梁宽的那个项目都不可能放着等一年的。 韩峰心底暗叹了一声，想着该怎么缓和一下这个气氛时，方卉开口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愤：“我知道你现在事情很多，不过，你先别忙着拒绝我，你可以先听听我的想法。” 韩峰看了看方卉，点了点头。 方卉也看着韩峰，那双有些迷人的眼睛里，有某些光芒在缓缓流动。几秒后，方卉问道：“现在潘多拉已经回到你手上了，接下去，你的计划是什么？” 韩峰想了一下，回答：“潘多拉虽然之前在游戏涉黄事件当中，受影响很大，但是平台和易支付还在，还有一批忠实老用户。所以，平台和易支付，还是会是接下去的发展重心。” “也就是说，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潘多拉会很烧钱，是吗？”方卉接过话，又问。 韩峰顿了一下，不得不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是事实。 方卉又说：“据我所知，你的韩峰大厦虽然市场受欢迎程度还可以，但是接下去的资金需求量也会很大，所以你真正想要从韩峰大厦身上得到盈利，恐怕还需要至少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那么这一年到一年半时间，你靠什么来支撑潘多拉呢？你有这么多钱吗？” 韩峰在心底默默估算着自己目前手里的资金，发现自己恐怕还没这个勇气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方卉有这个字！ 于是，只好讪讪一笑。 方卉看后，微微一笑，略显得意，竟是让人觉得有些娇俏。 “那么，那块地就是你最好的机会。”方卉说道。 韩峰微微皱起眉头：“可是，我是真的没这么多时间……” “我知道你没时间，所以我也给你想好了。我有一个人可以推荐给你，到时候，你就让他来代表你主要负责那块地的项目，你呢在一些主要事情上盯一盯就行，你看怎么样？”方卉打断了韩峰的话说道。 韩峰看着方卉，心中有些无奈。既然她都已经把解决方法都给他想好了，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耸耸肩，道：“领导吩咐，岂能不从？” 方卉笑了起来。 …… …… 第549章家中插曲 从绿隐庐出来，已经快十点了。 手机上，有钟允发来的一条信息。 韩峰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 他不太敢去面对钟允。 有些事，他没想好，却已经发生。可是，一错不能再错，也不能将错就错。人生还很长，感情这种事，还是需要认真对待的。 韩峰让出租车司机把他放在了东山路一家酒店的门口，正付钱的时候，酒店里走出来一个人。 韩峰一开始并未留意，付了钱，准备开门下车的时候，一抬头，就正好瞧见了从旁边路过的王敏。 王敏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外套，拎着一只深棕色的手包，脸上妆容精致，扬着下巴，显得精神头很不错。 韩峰看到她后，慌忙身子往车子里缩了缩。等到王敏走远了一些，才开了车门下车。 谁料，他刚走进酒店，就又碰到了一个熟人迎面而来。 这个“熟人”也瞧见了他。 正所谓是冤家路窄。 两人一对视，纷纷眯起了眼睛。 韩峰想起了那张照片，想到那次徐音拒绝了他的求婚，顿时一种嫉妒的怒火就蹭地一下冒了出来，在心头咆哮怒吼。 不过，韩峰到底还是克制住了。 扭过头，假装没看到他一般，就要走去前台那边。 擦肩而过时，杨彬哼了一声。 韩峰脚下顿了一顿，垂在身侧的右手，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他拼命咬牙才勉强克制住想要挥拳的冲动。 大概是杨彬和王敏的出现，让韩峰忽然间就对这家酒店倒了胃口。 他在前台站了一会后，扭身出去了。 杨彬早已走掉，韩峰一个人顺着东山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王敏和杨彬虽然不是同时从酒店里出来，但这个时间，两人先后走出同一个酒店，总不太可能是巧合的。 也就是说，杨彬和王敏搞在了一起。 那么，徐音又算是怎么回事？ 韩峰心中纠结。他既心痛于徐音竟然会因为杨彬这样的男人而拒绝自己的求婚，又担心徐音不知道杨彬和这个王敏之间的事。 犹豫了很久，韩峰终于还是决定，要将此事告诉徐音。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徐音打电话，准备拨出去的那一瞬间，又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发了一条短信给徐音。 短信很短，只有一行字。 我刚才在酒店看到了杨彬和王敏。 以徐音的聪慧，自然能明白韩峰这句话的意思。 那么接下去，该怎么做，就看徐音他自己了。 韩峰咽下心头苦涩，收起手机，转身拦下了一辆正要驶过身边的出租车，然后报了一个小区地址。 距离上次回家，已经快要小半年了。 之前他身陷交通肇事案的时候，父母曾给他的手机打过几个电话，都是白素接的。白素都以韩总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给含糊过去了。 后面韩峰从看守所出来了，在医院的时候，给父母回过电话。 这次回宁州，韩峰也跟父母打过招呼。 父母还不知道他和徐音之间的变故，所以知道他回宁州后，也没催着他回家，只是叮嘱他让他回来时带徐音也一块来。 韩峰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所以，这两天迟迟都没去家中看两老。 可今天晚上，诺大的城市，他忽然无处可去，除了那个有父母在的家。 开门的是金莲娣，看到韩峰深夜出现在门口，吓了一跳，而后又是惊喜，慌忙拉着儿子进屋，又是问吃饭没，又是问怎么这么晚过来。 韩峰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父亲韩家国本来已经睡着了，被金莲娣叫醒，出来看到韩峰，也很是开心，寒暄了一顿后，韩家国问韩峰：“怎么这么晚回来？” 韩峰将之前糊弄母亲的借口又说了一遍。韩家国也未多想，又问韩峰是不是今晚住这了。韩峰点头。 金莲娣一听，赶紧去给他收拾床铺。 韩家国见金莲娣去了儿子房间，突然将韩峰拉到了厨房里，还关上了厨房门。 韩峰见他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韩家国瞒着母亲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正准备要质问的时候，却见韩家国一脸严肃地问韩峰：“你跟我老实说，是不是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韩峰一愣，旋即皱眉道：“爸，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韩家国盯着他，审视了一番后，道：“这两天我去外面遛弯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消息。你是不是在中海闯了祸了？” 韩峰想到之前那个交通肇事案。 那个案子虽然在中海闹得动静不小，可在宁州这边却没怎么传播开来，所以韩家国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不知道的。 但，韩家国他们不知道这个新闻，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 所以，韩家国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些消息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韩峰就笑了笑，道：“爸，你想多了。我能闯什么祸。只不过，之前闹出了一点小误会，现在已经澄清了。” “真的？”韩家国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自家儿子，压低了声音，道：“我听他们说，还闹出了人命，是真是假？真的只是误会？” 韩峰点头：“只是误会。有个人出了车祸，送医后没抢救过来。当时，我也在那，他们家属怀疑是我撞的，后来已经澄清了，这个人不是我撞的。现在真正撞人的都已经抓到了。” 韩家国听完韩峰这番解释，大松了一口气，拍着韩峰肩膀，笑道：“澄清了就好！澄清了就好！” 韩峰看着韩家国如释重负的神情，笑了笑，宽慰道：“爸，你放心好了，你儿子你还不了解嘛！” 韩家国笑了起来：“那倒也是。”神情里颇为骄傲。 两人又聊起了韩峰弟弟，没聊几句，铺完了床铺出来没看到二人的金莲娣找了过来，见二人关着厨房门在里面神神秘秘地，立即警惕了起来，盯着韩家国，就质问道：“韩家国，你是不是背着我又跟外面借钱了？” 韩家国最近这半年时间，有了个新爱好，喜欢上了买彩票。而且，玩得还挺大的。家里的钱，基本都在金莲娣的手里，韩家国没钱买彩票，就偷偷地跟他那些朋友借。一回两回地还好，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就被发现了。 为此，两人还吵过两次。韩家国最近已经收敛了许多。 不过，这会儿当着儿子的面，被金莲娣用这种口吻质问，韩家国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顿时就板了脸，梗起了脖子，反斥道：“你喊什么喊！我借钱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老把着那些钱，不给我！” 金莲娣见韩家国竟然还好意思跟她对呛，愣了一下后，立马火了起来。这下可好，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巴啦啦地一通倒，将这小半年来韩家国干的那些不太着调的事情，一一都说了出来。 韩家国其实也知道自己那些行为不妥当，但当着儿子面，怎么好意思低头。此刻又见金莲娣如此得理不饶人的，哼了一声后，就扭身去了房间，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金莲娣见韩家国如此，一激动，眼泪就下来了。 第549章 家中插曲 韩峰虽然偶尔也会给他们打个电话，但电话里，顶多也就是寒暄几句。他报喜不报忧，父母又何尝不是。所以，老两口之间的这点矛盾，韩峰要不是今天看见了这一幕，哪里会知晓。 他还以为两人如今找到了买黄金这一共同爱好后，夫妻关系分外和谐呢！ 结果，人生总是时常会有不可预料的“惊喜”。 不过，韩峰对于老两口的这种争吵，倒也不太担心。有时候，吵架也是一种沟通相处的方式。 只是，金莲娣哭了，他这个做儿子的总要先安慰几句。很快，金莲娣大概也觉得一大把年纪了，还当着儿子哭有些难为情，抬手抹了把泪水后，又跟韩峰抱怨了几句韩家国最近这半年脾气越来越不好之后，此事就算过了。 接着，金莲娣拉了韩峰去他房间，坐在床尾又跟韩峰开始聊天。虽然平常电话时，金莲娣很少说想儿子，也从不要求韩峰回来看他们。但父母嘛，哪有不想念子女的。难得见一回，总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盯着。 韩峰也耐着性子陪着她聊天，听她讲小区里的那些家长里短，讲外婆的病情身体，讲她跟父亲最近又买了些金条。 讲着讲着，就讲到了徐音身上。 金莲娣问韩峰：“小音最近怎么样？” 韩峰回答：“她挺好的。” “你们的婚事具体怎么打算，想好了吗？就算不办婚礼，那也总得要定个吉日，两家人家一起坐下来，然后再叫几个近亲，庆祝一下，不然的话，多少也有些不像样子。回头再让人家女方家长辈挑了礼，多不好！”金莲娣说道。 韩峰忍住心头涌起的苦涩悲痛，强颜欢笑着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这事我回头跟小音再商量一下，然后再告诉你们。” 金莲娣听他说完，忽然神情就严肃了起来，看着他问了一句：“你今天这么晚突然回来，不会是和小音吵架了吧？” 韩峰心头微微一惊，不得不感叹一下女人的直觉之准。 他犹豫着要不要跟母亲坦白。 若是说了，金莲娣肯定要伤心。她是很满意徐音这个媳妇的，更关键的是，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若是金莲娣知道了他跟徐音分手了，恐怕接下去又得要日夜操心他的婚姻问题了。 但，他和徐音之间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是要让他们知道的。 正在他准备要跟金莲娣坦白的时候，金莲娣忽然又说道：“小音是个好女孩子，懂事孝顺，家境也比我们家好。当然，你现在也很不错。可是，人家小音当初跟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穷学生，你父亲还欠了那么多钱。就这样，她还能跟着你，说明小音这姑娘是真心爱你的。你不能觉得你现在发达了，有钱了，就对小音不好了。做人，得要感恩。你日子过得不好的时候，小音没嫌弃你，你现在日子过好了，对小音应该要更加好，才行？明白吗？” 韩峰原本要坦白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堵了回去。听着母亲的语重心长，他只能压着心头痛苦，默默点头。 金莲娣又说道：“你是个男人，男子汉大丈夫，就得要大气点。两人生活中有个小摩擦什么的，你做男人的，多让着点。妈也是个女人，女人嘛，很多时候，哄哄就好了。” 韩峰再次点头。 见韩峰如此，金莲娣很是满意，又仔细看了看自家儿子那张虽说不上十分帅气，但也很是耐看的脸庞，心头又多了几分骄傲，于是忍不住伸手搂过韩峰抱了一下，喃喃了一句：“真是妈的好儿子！”说罢，在韩峰背后拍了拍，而后就松开了韩峰，起身离开了房间。 金莲娣走后，韩峰想着金莲娣的那些话。 只可惜，他与徐音之间的问题，不是他低个头认个错，哄一哄就能好的。 这些事，他都做过了。 但，奈何人心难回头。 韩峰给徐音发的那条短信，如同泥入大海，杳无音讯。 第二天韩峰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拿过手机，却发现并无徐音的回讯后，心头十分失落。 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别扭。 一边告诉着自己已经结束了，一边却又希冀着两人之间能够重新燃出一点火花。 从房间出来，金莲娣在厨房忙碌着，听到动静，立即喊道：“儿子啊，你先洗漱，早饭马上好啊！” 她话音刚落，韩家国从外面回来了，一手拎着一个鸟笼，一手拿着油条和豆腐脑。 韩峰喜欢吃咸豆腐脑。 还喜欢配煎鸡蛋。 小时候，家里穷，但咸豆腐脑配煎鸡蛋，他还是常常能吃的。 去了中海后，早餐基本都是西式的，偶尔去街头吃上一笼小笼包，但最让他回味的还是这咸豆腐脑配煎鸡蛋。 金莲娣很快就煎好了鸡蛋，三个人，煎了六个，她和韩家国一人一个，韩峰一人三个。 母亲这种疼爱，让韩峰有些哭笑不得。 准备吃早饭时，韩峰还没见到外婆出来，有些奇怪。问了金莲娣之后，才知道，外婆前段时间被接去舅舅家了。 这两年外婆身体倒是不错，就是时常想儿子。所以趁着最近舅舅他们家里空了一点，就把外婆接过去住一段时间，等过了年后，再回来。 韩峰听后，也没再多问，只嘱咐母亲平时多给外婆打打电话。 吃过早饭后，韩峰就准备离开。 金莲娣有些不舍得，拉着韩峰的手，在门口，絮叨个不停。韩家国倒是先听烦了，朝着金莲娣嫌弃道：“儿子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赶紧让小峰走吧，他忙着呢！” 金莲娣这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又忍不住叮嘱：“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韩峰点头：“妈，你放心，我都这么大了，照顾自己没问题的！” “有空多回来，妈给你做你喜欢吃的。”金莲娣眼眶都有些红了。 韩峰看着，心中有些愧疚。这两年，他实在是很少回来看他们，电话也是打得不多。眼看着他们鬓边都生了白发，忽然间有些心疼，还有些恐慌。 “妈，回头你们到中海去住一段时间吧，正好现在外婆也不在，你们也有时间，我带着你们好好逛逛中海。”韩峰说道。 金莲娣一听，眼睛微微一亮。 她这一辈子，因为生活，走过的地方，除了娘家，就只有宁州了。现如今，韩峰事业有成，他们老两口手里也有不少钱，偶尔听着别人说最近又去了哪里旅游时，难免也会心痒痒。但从未出过远门的她们，一来是内心有些慌，二来，多年来省钱成习惯了，一下子改变不了的。但，此刻韩峰提出来了，儿子邀请，那是儿子的孝心，感觉是不一样的。 金莲娣立马就想答应。可转念一想，又犹豫了。 她看了看韩峰，摇摇头道：“你这么忙，我们还是不去打扰你了。而且，无非也就是写高楼大厦，也没什么好看的。” 韩峰知道金莲娣想什么，笑道：“没事。就当是去我公司认认门，总不能儿子在做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吧。就这么定了吧，我这两天在宁州有点事要办，等我宁州的事办好回中海的时候，你们就跟我一起过去。” 金莲娣有些开心。 韩家国忽然插话进来：“小峰啊，中海我们还是不去了。我们两个老的，什么都不懂，去了你那公司，也是给你丢人！” 韩峰看向父亲，认真说道：“爸，我是你们生的，我有什么好丢人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啊，我先走了，回头我来接你们。”说罢，他扭头抱了一下金莲娣，然后在她那惊喜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韩峰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多愁善感。 情绪上的波动，让他考虑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专心。 比如这一刻，他原本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方卉给他挖的那个‘坑’，可一不留神，思绪就又飘到了那些不该再纠结的事情上。 徐音还是没有给他回讯息。 他总是忍不住地去琢磨，会不会是她根本没有收到那条消息。 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时不时地出现，怂恿着他去求是小区。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论徐音有没有收到那条消息，他再去找徐音，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若不再决绝放手，只不过是给双方带来更多的困扰罢了。 韩峰烦躁地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企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冷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打在脸上，有些疼。 忽然，手机震动了起来。 韩峰拿出来一看，是钟允的电话。 韩峰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钟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尽管她刻意控制着情绪，可依然还是能听出一丝丝的急切。 韩峰舔了下嘴唇，刚刚才略微平静下来的心情，再度烦躁起来。微微深吸了口气后，他回答：“我在出租车上，准备去公司，怎么了？” 钟允回答：“有人找你，在公司。” “谁？”韩峰愣了一下，问。现在时间九点左右，谁会这么早去公司找他？如果是相熟的人，有事找他的话，应该会先给他打电话才是。这个突然去到公司的人，显然应该不是相熟之人。 果然钟允说了一个名字，是韩峰听都没听过的。 是一个姓庄的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据说是宁州一家名叫号外的网络论坛的编辑。 韩峰皱起眉头，一个网站编辑找他会是什么事？ 第550章 杳无音讯 他问了问钟允，钟允表示那个编辑什么都不肯说，一定要见你。 挂了电话后，韩峰在手机上查了一下这个名叫号外的网络论坛，然后发现这个论坛只是宁州的一个本土论坛，流量一般，用户也不多。这样一个网站的编辑来找他，能有什么事呢？ 韩峰想来想去没想明白之后，索性也不想了，反正待会就见到了正主，一问便知。而且，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论坛网站的编辑，就算这个编辑真的是来者不善，韩峰也没什么好怕的。倒也不是韩峰看不起人家，而是这几年他所经历的事情，也算是大风大浪了，所以一般的小事，还真没办法让他动容了。 赶到公司后，一进门，钟允没见，反倒是白素先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与韩峰说道：“刚才来了个男人，说是一定要见你，我觉得来者不善。” 韩峰回答：“刚钟允给我打过电话说过这个事了，人呢？现在在哪？” 白素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道：“我安排在那里了。” “行，我先过去看看。”韩峰说了一句后，就往那走。白素跟在后头。走了两步，韩峰忽然想起钟允，于是停下来，扭头问白素：“钟允呢？” 白素愣了一下，旋即答道：“刚还在呢，可能是在她自己办公室吧！” 韩峰哦了一声，朝白素笑了一下后，继续往那最后一间房间走去。 隔着一扇门，韩峰透过旁边墙上的半透明玻璃上，朝里面看了看。那个男人身材略胖，背对着坐在椅子里，身体微微抖动着，似乎有些不安。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伸手拧开了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男人一听到动静，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扭过头看到韩峰，脸上有些紧张之色一闪而过，但紧接着又轻咳了两声，企图掩饰自己的紧张，强笑着伸出手来，想跟韩峰握手。 韩峰看了眼他伸出来的手，没理会，自顾自地绕过会议桌，走到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男人站在那里，很是尴尬。 “坐。”韩峰看着他，淡淡说了一句。 男人犹豫了一下，走到原先的位置坐了下来。 韩峰见他坐下后，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白素，道：“给这位先生来杯茶吧！” 白素点点头，然后带上门，走了。 韩峰看向男人，打量了一下。男人身材发福，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油腻腻乱糟糟地堆在那里。一张长了几颗痘的胖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背后，眼神闪烁，一直不敢与韩峰正面对视。双手架在桌上，紧张地做着各种无意识地的小动作。 就如白素所说，此人来者不善。 不然的话，他为何如此心虚？ 韩峰微微眯了下眼睛，开口问了一句：“怎么称呼？” 男人突然听到韩峰的声音，像是吓了一跳，脸上有惊惶之色一闪而过。 这时，正好白素拿了茶过来，放在了他跟前。 男人拿过茶杯，也不怕烫，喝了一大口后，才答道：“我叫庄贵。” “装贵？”韩峰很像笑，这名字起得还真是有“艺术”。但出于尊重，他还是忍住了，继续问道：“我刚听秘书说，庄先生你一定要见我，不知道庄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庄贵舔了舔嘴唇，偷偷看了一眼韩峰后，又拿过茶杯喝了一大口，才答道：“我要二十万。” 韩峰一愣。 这么直接开口跟他要钱的，还真是头一回碰到。 他看着这个“装贵”，不仅不觉得愤怒，反倒是想笑。大概是心情不错，就想逗逗他，就说：“可以。” 这下，庄贵惊讶了。抬头诧异地看着韩峰，怔了好一会儿后，不敢置信地问：“你就不问问我理由？” 韩峰笑了一下道：“既然你让我问，那我就问一下吧，理由呢？” 庄贵眼神古怪地看了看韩峰，大概觉得这个人或许脑子有些问题吧，然后说道：“我手上有你们潘多拉转移易支付平台用户储金的证据。” 庄贵这话，倒是让韩峰很是意外。 而且，这话不仅让人意外，还很有分量。 peter转移易支付用户储金的事情，虽然詹姆斯已经将窟窿填上了，但是这个事情始终是个丑闻，一旦传扬下去，对与潘多拉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的信誉绝对会是一个重大打击，到时候，潘多拉信誉彻底崩坏，即便韩峰想用自己的声誉去挽救，也是不可能的！ 潘多拉与这些用户之间的信任是基于利益的。一旦他们的利益不再安全，那么潘多拉与这些用户之间这点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信任感，将会迅速瓦解，这是谁都无法阻挡的。 正所谓，破坏容易，重建难。 如果潘多拉的信誉真的彻底崩坏，那么韩峰想要让潘多拉起死回生，至少在两三年内，是不太可能了！ 甚至，这个事情，还有可能会影响到韩峰的个人信誉。 韩峰现在不是只有潘多拉一个公司，他在中海还有韩峰大厦。所以，他的个人信誉问题是绝不能再出问题的，否则刚刚经历过一次大风波的韩峰大厦将会再次受到影响，到时候韩峰大厦能不能像之前那次一样，有惊无险地度过就不一定了。 很多事，可一不可二。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候看似强韧，但实际上，很脆弱。 尤其是这种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信任，更是无比脆弱。 不过，当着这个‘装贵’的面，他这句话即便再有分量，韩峰在脸上也不可能表露分毫，否则的话，就等于是被捏住了把柄。 他往后一靠，十分淡定地看着这位装贵，问了一句：“就这么点事？” “装贵”愣了一下，大概是觉得韩峰这种淡定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他又紧张起来，再度舔了舔他那唇纹很深的嘴唇后，说道：“这个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你们潘多拉就完了！”说这句话时，他语速很快，快的甚至都有些口齿不清。 韩峰看着他，笑了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昨天刚刚接手潘多拉，在接手之前，有专业人员对潘多拉进行过财务审计，确保没有任何财务问题。所以，你说的这点事，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跟我没关系。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装贵忽然急了，拔高了声音喊了一句：“就二十万，你到底给不给？” “你这点事，可不够二十万的。”韩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且，按照你这个胆子，你应该还不敢来这里做这种威胁我的事情，说吧，谁让你来的？只要你说出来，我给你三十万，怎么样？” 第551章 戏耍玩弄 庄贵刚刚努力拔高的那一点气焰，瞬间就没了。目光一个劲地闪躲着，不敢看韩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要二十万，你要同意，我就把那些证据都销毁掉。” 韩峰笑了笑，平静说道：“四十万。” 庄贵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韩峰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你慢慢考虑，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罢，就要往外走。 庄贵见韩峰要走，顿时急了，一咬牙，猛地推开椅子，冲到了门口，挡在了韩峰面前。 韩峰见状，微微蹙了下眉头，问：“这是打算文的不行，要来武的？” 谁料，他这话音刚落，那庄贵却突然身子一矮，扑通一声跪下了。 韩峰被吓了一跳，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他紧皱眉头，盯着跪在地上垂着脑袋的庄贵，沉声斥道：“起来！否则我叫保安了！” 庄贵不为所动，只是带着哭腔喊道：“韩总，你是有钱人。二十万在你眼里，就跟二十块钱一样，你就发发善心，帮帮我吧！我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做这种丢人的事情。我求求您，帮帮我行吗，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这庄贵说得可怜，好像是真可怜。 可韩峰平生最不喜欢地就是被人“绑架”，威胁。 若是这庄贵今天是在公司门口乞讨，他肯定多多少少会给点，若是他真有什么困难，他知道了，或许也会伸手相助，慷慨解囊！可是，这庄贵这种方式的“求助”，真心让他厌恶。别说，他刚才这话真假难辨，就算他这话是真的，他是真有困难，他也绝不会伸手帮忙。 无论何时何地，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欠谁的。 这是韩峰一直以来所信奉的观点。 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庄贵，什么都没说，直接抬脚从旁边，绕过了他，离开了会议室。 刚走出门，就听得背后庄贵大声喊道：“你会后悔的！” 韩峰只是皱了皱眉头，就离开了那里。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白素就进来了。 白素看了眼神色有些阴沉的韩峰，犹豫了一下后，说道：“那个庄贵在会议室那边闹，要不要叫保安来把他请出去？” 韩峰本想点头，可想到这个庄贵自称他手中有潘多拉转移易支付用户储金的证据，心中不由得又生出几分犹豫。 刚才，当着那庄贵的面，韩峰虽然对此事表现得很是不在乎，可实际上，韩峰还是很担心此事的。只是，若是在庄贵面前表现出来了，难免会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的话，后面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接踵而来。 但，他刚才虽然拒绝了这个庄贵，可也不能真就让这个庄贵这么走了。万一这个庄贵真把资金转移的事情宣传了出去，那对于本来就风雨飘摇的潘多拉来说，绝对会是雪上加霜，甚至从此一蹶不振。 韩峰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接手过来的潘多拉，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就被人给彻底搞垮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后，韩峰朝白素说道：“这样吧，你让胡律师先去跟他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这个人口中挖出来背后指使他这么干的人。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先退一步，然后再徐徐图之。” 白素记下后，道：“那我现在就去找胡律师。” 韩峰点点头。 白素出去后，韩峰坐在椅子里想了一会后，摸出手机，翻出了詹姆斯的电话打了过去。但，电话并未打通，提示关机。 韩峰想到詹姆斯今天回美国，这会儿有可能是在飞机上，只好作罢。 peter转移资金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除了韩峰这边白素胡林还有钟允他们三人知道外，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事。詹姆斯那边，知道这事的人，应该只有当时发现这个情况的财务和他自己。另外知道此事的，应该就是peter本人了。 庄贵，一个毫无名气的网络论坛的编辑，按照道理来说，是不可能会知道这种绝密的事情。而且，根据他刚才的表现，韩峰觉得，这个庄贵未必手里真的有他所谓的证据，只是受人指使来的这里。他应该有什么把柄在那个指使他的人手里。 但是，二十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多钱，但对于现在的韩峰来说，确实不怎么放在眼里。那么庄贵背后的人，让他来做这种事，真正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来讹诈，而是为了恶心他！ 那么，谁会这么无聊，用这种方式来恶心他呢？ 韩峰想着这几个知道转移资金这件事的人，想来想去，能干出这种事的，应该只有peter一个人。 但是，韩峰觉得，按照peter的手段，应该是没这个智商干出这种事的。他如果要跟韩峰过不去，最有可能做的，就是直接将他转移资金的事情爆到网上。甚至，还有可能在爆到网上之后，还给韩峰来个电话嘚瑟一下，听一听韩峰的气急败坏。 可如今这种猫捉老鼠一般的戏弄手段，并不像是peter的风格。 所以，这背后应该是另有其人。 可会是谁呢？ 韩峰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凌峥！ 这种戏弄手段，倒是很像凌峥的风格。 想到凌峥，自然就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那桩差点弄死韩峰的交通肇事案。那次事情，要不是韩峰自己命大，他这三十年，真的就交代在那间阴暗的牢房里了。 那件事情，到现在为止，韩峰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背后一定是有凌峥他们的影子的。否则，如此缜密的计划，凭贾春秋这个人，是想不出来，也办不到的。这中间需要很多人的配合。任何一个小环节稍微出点差错，这个计划就会失败。最后，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 不过，他们虽然失败了，但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计划不够完美，不够缜密。而是因为最后出手的人，权势足够大，再加上韩峰的运气好，这才保住了这条命。 想起这些事，韩峰的心情再难平静。 虽然，自从出院后，韩峰明面上对那件事不再追究，可实际上，韩峰从未打算就这么算了过！这是生死大仇，如何能说算就算？ 只不过，韩峰虽然确定了那件事背后有哪些人参与了进去，可他手中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有足够的权力来讲这些人给拉下来。所以，他只能忍着！ 但，有些时候，真的是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 这个凌峥竟然还不罢休，还要玩这种手段来恶心他！ 看来，是真的把他当做软柿子了，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韩峰眯起眼睛，眼中厉光熠熠。 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么这一回，他绝不会让他就这么跑了的！ 有了大概决定之后，韩峰迅速考虑起对策来。仔细想了片刻后，他给方卉去了个电话。这回，是方卉自己接的。 刚一接通，方卉就说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 不用问，韩峰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事。略一沉吟，韩峰就接过话道：“项目的事情，等等再说。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先跟你说一下。” 方卉见韩峰语气严肃，倒也没计较韩峰刚才语气里的那点不讲究，直接问道：“你说。” 韩峰便将peter在他接手潘多拉之前，转移用户资金的事情，大概跟方卉说了一下，然后又说明了一下，现如今资金已经补上的情况。 方卉听后，沉默了一会，道：“这个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既然现在资金已经补上，那么只要这个事情没人知道，不传出去，就没什么问题。” “已经传出去了！”韩峰说道：“现在就有个人在我公司里，威胁我，让我出钱买他手里的证据！” 方卉皱眉：“怎么回事？” 韩峰说道：“有人想要搞我。” 方卉听后，再度沉默。 韩峰也不着急，静静等着。 大约过了七八秒后，方卉问了一句：“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韩峰回答：“我打算主动坦白。” 方卉一愣，旋即惊声道：“你要自己把这个事情说出去？” 韩峰嗯了一声：“这个事情本身也是发生在我接管潘多拉之前。如果我现在主动坦白这个事情，那么事情的主动权我起码能握在手里，只要能把控好舆论的方向，我最起码能保住我自身的名誉。只要我自身名誉还在，那么重新把潘多拉做起来的机会，就还有！但，如果让他们把这个事情宣扬出去，就很难保证他们会把这个事情说成什么样。一旦他们的说法在老百姓的心里有了印象，后面就很难再去改变老百姓的想法了。即使有人不完全相信他们的说法，也肯定不会再完全相信我们的说法了。所以，我要趁着他们出手之前，先出手，把主动权先握在手里。这样一来，潘多拉肯定会受影响，但绝对要比他们先出手所受到的影响要小。” 方卉听后，又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韩峰回答：“这个事情曝光以后，肯定会有人要求对潘多拉进行第三方财务审计的。到时候，我希望政府出面，主持这一次的审计工作，以保证审计结果的公正公平。而且，老百姓对于政府给出的结果，信任度也会高很多。” “这个没问题。”方卉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韩峰听后，道了一声：“谢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这个事情？”方卉问道。 韩峰想了一下，道：“明天早上吧。” “行，那我这边也准备一下。”方卉应下。 韩峰的事情说完了，那么接下去就该说方卉的事情了。韩峰刚要问，方卉却说道：“项目的事情，等你这个事情处理完了再谈吧。你先集中精力应付这个事情。” “好。” 【作者***】：最近几天事情很多，更得慢了一些，抱歉了。 第552章 难以抵挡 韩峰放下手机后过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左右，胡林过来了。 韩峰让胡林坐下后，问他：“人走了？” 胡林点了点头：“白秘书送他下去了。” “谈得怎么样？”韩峰又问胡林。 胡林沉吟了一下，道：“韩总还是先说说您的看法吧。” 韩峰看了一眼胡林，点了点头：“也好。我的打算是，明天早上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主动坦白这件事。” 胡林听后，不由得露出了惊讶之色，道：“这样做会不会……” “影响是肯定会有的。”韩峰朝胡林点了下头，“但肯定好过让别人先把这个事情说出去。这个庄贵只不过是个棋子，真正想找我们麻烦的人，并不是他。而且，这个指使庄贵来找我们的人，他这么做十有八九不会是为了钱。如果是为了钱，他完全可以喊更高的价格。二十万……”说着，韩峰冷笑了起来：“他这是在侮辱我！” “可是，这个事情一旦曝光，对潘多拉来说，很有可能是致命的！”胡林紧皱眉头，忧心忡忡。 韩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胡林，沉声道：“必要时刻，壮士断腕。人必须得懂得取舍！如果我们不这么做，那么接下去必然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我韩峰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操控！” 胡林听完，沉默了下来。 其实，韩峰说的这个方案，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是潘多拉现在的状况，这样做的话，风险实在太高，所以他权衡再三后，将这个方案给摈弃掉了。没想到，韩峰却是已经决定采用这个方案了。 但，这样做也有好处。 如果这次的事情，潘多拉撑过去了，那么潘多拉的声誉必将会重新崛起。而且，这么一来的话，也算是把老百姓心目中的潘多拉和大象资本之间做了一个彻底的切割。从此后，潘多拉就只是韩峰的潘多拉，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大象资本操控之下的潘多拉。 胡林想了一阵后，问韩峰：“那那个庄贵那里，还需要派人去调查吗？”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摇摇头道：“不用了。等明天新闻一出，肯定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的。” “行。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明天新闻发布会的事情。”胡林说着就准备起身。 韩峰抬手示意他且慢，然后说道：“这次的事情，我刚仔细想了一下，我觉得很有可能还是凌峥他们在幕后搞鬼。” “凌峥？”胡林皱起了眉头：“这些人可真是阴魂不散！” 韩峰看着他，问：“那个人找到了吗？” 胡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根据现有的线索来看，那个人很可能从南边出境了。” 韩峰皱起了眉头：“出境？” 胡林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就是没办法了？”韩峰脸色有些难看。 胡林看了韩峰一眼，眼神之中有犹豫之色在盘旋。 “怎么了？”韩峰看了出来，问道。 胡林欲言又止。 韩峰看着他这模样，大概猜到了他为难的是什么，于是说道：“算了。既然暂时找不到这个人，那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着手。” 胡林听韩峰这么说，松了口气，点头应下后，又问韩峰：“韩总还有其他事吗？” 韩峰摇头：“没了。你出去忙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也别太累了，多注意休息。” 胡林笑了起来：“没事。我这一大把岁数了，韩总还能这么信任我，也是我的荣幸！那我先去忙了，有事你让白秘书叫我就行。” “好。”说着，韩峰跟着胡林起身，将其送到了门口。 返回房间后，韩峰开始仔细斟酌起明天新闻发布会的事情。 虽说他决定了要坦白，但坦白也是有技巧的。 不是说，光一句话把这个事情说出去就行了。他得尽可能地将自己从这个事情里摘出来，不仅要摘得干净，还得体现出自己对潘多拉用户负责的良苦用心。同时，他还必须得借着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彻底地将潘多拉和大象资本划分开来。从今往后，潘多拉只是他韩峰的潘多拉，再也不是以前胡乱行事的潘多拉。而是一个对用户负责，做事用心，一切都以用户利益为首要考虑的企业平台。 除此之外，韩峰还得准备舆论引导，和新闻发布会之后的审计工作。 虽然，韩峰不怕审计，而且，审计的事情他已经拜托给方卉了，但不代表这事就可以掉以轻心了，相反，他要更加严谨认真的对待。 他完全可以预见到，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后，那个背后之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也就是说，接下去还有一场恶战。 说不定，到时候这个人还试图影响审计结果。 所以，韩峰必须得小心。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外面天色已黑。 韩峰靠在椅子里，伸了个懒腰。还未收起姿势，忽然敲门声响起。 “请进。”韩峰以为是白素。可进来的却是一身红裙的钟允。 钟允皮肤白皙，身段也是十分妖娆，在这一身紧致红裙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十分妖娆妩媚，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让人移不开目光。 韩峰不由得看愣了。 钟允见韩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头不由得生出几分骄傲，故意挺了挺高耸的胸脯，拎着一个保温桶就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饿了吧？我做了点汤带了过来，你尝尝，好不好喝。”钟允一边说，一边将保温桶放到了桌上。 一打开，便有香味扑鼻而来，顿时间，就让人食指大动。 韩峰本来还没觉得饿，这会儿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声响还不小。 钟允听到，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韩峰有些尴尬。 “先喝汤，再吃饭。”钟允说着已经从保温桶中盛出来一碗汤，放到了韩峰跟前。 本来，这两天，韩峰有意地想跟钟允保持一点距离。毕竟他还没想好，心里始终还是没能彻底放下徐音，所以他不想这样糊里糊涂地跟钟允在一起。只是，钟允的温柔体贴，却像是一剂毒药一般在不断地侵蚀着他，让他无可抗拒，渐渐病入膏肓。 他看着眼前这碗清亮的排骨汤，香味随着蒸汽不停地挑衅着他，让他无法拒绝。 他只能说一句：“谢谢。”然后，默默拿起汤碗，默默喝掉。 然后，钟允又送了饭和菜过来。 虽然都是家常菜，可味道是真不错。 韩峰大概是真饿了，竟然都吃完了。 这个过程中，钟允一直在旁边看着他，那温柔的目光，都让韩峰不敢抬头。他怕自己一抬头，就会忍不住沦陷在那温柔似水一般的目光之中。 他已经一错再错，不能再错下去了。 至少，要等他彻底想清楚之后。 这也是对钟允的一种负责。 可是，自古以来，女追男，隔得仅是一层纱。 何况，还是韩峰现在这个状态下。 与徐音的那段感情留下的伤痛，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极大的伤疤。钟允的温柔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是那灵丹妙药一般，是最能快速治愈他的伤口的东西。 所以，虽然他的理智在告诉他，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跟钟允保持距离。可，身体的本能，却总是抗拒着他的理智，不由自主地带着他，要去靠近钟允。 就好像这一刻，他将碗递给钟允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钟允故意，还是无意。那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手。 冰凉的感觉，让他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他皱了下眉头，问：“很冷吗？你应该多穿一点的！”说着，起身就准备去开空调。 可，当他刚走到空调开关那里时，背后的钟允忽然一咬牙，然后快步过去，伸手一把保住了韩峰。 韩峰身体一颤，而后僵住了。 “不要躲我，好吗？”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一丝脆弱，却仿佛是一把利剑，戳入了韩峰的心里，一下子就击溃了韩峰心中仅剩的所有防线。 他努力克制着，喑哑着声音回答了一句：“我没有。” “那你回头来看着我。”钟允说。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转过了身。 她的目光，一改之前的温柔，盛满了让人无法抵挡的热烈情感。 韩峰看了一眼，就慌忙想要躲开。 可，钟允却忽然伸手，踮脚，然后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凑上了红唇。 冰凉柔软的双唇，终于将他仅剩的理智也给驱赶走了。 片刻的僵硬之后，韩峰忍不住回应起来，双手用力搂住她，在她的背后，轻轻摩挲着。钟允的唇间渐渐开始有低低的呻吟声传出，那魅惑的声音，让韩峰心头浴火丛生。就在他要忍不住，打算将钟允按倒在这办公室沙发上的时候，敲门声猛地响起。 两人像是触电一般，迅速分开。 韩峰看了一眼低着头，双颊红得跟西红柿一般的钟允，眼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温柔。接着，他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喊了声进来。 进来的是白素。 女人的直觉很多时候都很敏锐。一进门，看到韩峰与钟允，立即就嗅到了两人间那点暧昧的气氛。目光不着痕迹地在韩峰和钟允身上转了几个圈后，仿佛明白了什么。 “什么事？”韩峰不敢让她再打量下去，问了一句。 白素收回目光，道：“哦，明天来的媒体都已经确认过了，名单我拿给你过目一下。”说罢，递过一张纸。 韩峰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后，就放到了旁边，看向白素，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白素看了一眼钟允，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走了，您和钟小姐也早点休息。”说罢，扭身就出去了。 韩峰回味着白素那句“您和钟小姐也早点休息”，心头多出许多复杂。 旁边，钟允一直低着头在那收拾饭盒。 这一夜，韩峰睡在了翠林小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然就是天雷勾动地火。 可，激情退却之后，韩峰心底却没有满足，只有失落和怅然，还有再也无法回头的悲伤。 本来认定了一辈子的人，可终究还是在人生这条漫漫长路上，走岔了路，然后越走越远。 后悔吗？ 有时候，你连从哪开始后悔都不知道。 韩峰便是如此。 第553章 新闻媒体 翌日。 上午九点。 新闻发布会，按时召开。 台下，是江中省十二家知名媒体，十数台摄像机对准了台上站着的韩峰，还有白素与胡林等人。 当然，最主要还是韩峰。 距离上一次的收购签约仪式，才不过过去了两天时间，潘多拉就再度召开新闻发布会，台下众媒体都十分好奇这一次韩峰要讲的是什么。 韩峰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写满了好奇和审视的脸，然后轻咳一声，开始了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 “这一次，请诸位到场，主要是想跟所有人，尤其是一直以来支持潘多拉的用户朋友们，说明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在之前收购潘多拉的流程中发现的，虽然如今已经处理好了，但我想了很多，还是觉得应该对大家做一个说明。尤其是一直以来支持潘多拉的用户朋友们，你们每一个人都有权清楚知道这件事。所以，今天，我特地召开了这个新闻发布会，就是想将这件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跟大家说清楚。” 韩峰说到这里，顿了顿。 台下立即有一家媒体的记者，接过了话题，追问道：“韩总，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韩峰看了他一眼，道：“在我韩峰正式收购潘多拉之前，曾经对潘多拉进行过一次全面的财务审计。在那次财务审计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财务审计过程中发现的问题，自然就是账目问题。 一家公司，最敏感的就是财务问题。 台下记者一个个都亮了眼睛。 韩峰继续说道：“潘多拉在近几个月的运营当中，存在了好几笔不合理的支出。这部分支出的资金，涉及到了潘多拉名下易支付平台的用户储金。简单来说，就是有潘多拉的员工私自挪用了潘多拉用户的储金……” 话到这里，台下一阵哗然。 一个个记者都面露惊容，这可不是小事。一阵窃窃私语声后，有人反应快，提出了问题：“韩总，那么这部分被挪用的资金，是否已经追回来呢？” 韩峰看向他，平静回答：“没有追回。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凿证据证明是谁挪用了这笔资金。” “那你的意思是，易支付用户的储金就这么没了？”韩峰看向另一边，回答：“自然不是。虽然这事发生在我接手潘多拉之前。但，现在既然我已经接手了潘多拉，那么我就会对这件事负起责任，对我们潘多拉平台的用户负起责任。所以，那部分被挪用的资金，我已经补上了。” “你的意思是，你用你私人的资金，补上了这部分被挪用的资金缺口？”韩峰点头。 台下记者看着韩峰，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意外的神色。 很快，就又有人问了一个问题：“韩总，既然你在接手潘多拉之前就已经发现这件事，为何还要收购潘多拉？” 韩峰回答：“在座各位如果有人对我有了解过的，想必都会知道，潘多拉当初就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潘多拉对于我来说，有非常特殊的意义。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是会收回潘多拉的！” “韩总，还有一个问题。”有个坐在后面的记者站了起来，盯着韩峰，问道：“既然挪用资金的事情你已经解决，为何你今天还要召开这个新闻发布会，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呢！” 韩峰看着他，认真回答：“因为，潘多拉每一位用户，都值得我们尊重。而且，我很感激这么多年一直使用潘多拉平台的用户，正是他们的坚持，才能让我有机会重新收回潘多拉。” “那你不怕这件事被大家知道之后，就没有人会再相信潘多拉了吗？”对于这个问题，韩峰没有立马回答，目光扫过众人后，微微一笑，道：“潘多拉只是一个平台，平台的好坏区分在于它好不好用，功能齐全不齐全，方便不方便。而这种事的发生，因素在于人。之前大象资本控股潘多拉的时候，确实发生了很多让大家失望的事情。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我韩峰接手。我不敢标榜自己是多么有原则，多么好的人，但我可以跟大家保证，潘多拉在我的手上，最起码能做到一件事，那就是任何一个使用潘多拉平台，使用易支付软件的用户，只要你在易支付上钱丢了，我韩峰都会赔给你！你丢了一百，我赔一百；你丢了一万，我赔一万；你丢了一百万，我赔一百万！你哪怕丢了一个亿，我也会照赔不误。” 韩峰的这个承诺，不仅台下记者惊了，连她旁边白素和胡林都惊讶了。 白素有些着急地扭头看了韩峰一眼，但当着这么多摄像机的面，她终究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胡林到底经历要多，显得更镇定一些。 这时，台下有位记者问道：“韩总，那要是有人故意弄丢了自己的钱，让你赔怎么办？” 韩峰看向他，道：“我能给出这样的承诺，自然也不惧怕别人耍手段。如果有人要这么做，那么他就得要做好坐牢的心理准备！” “好！”台下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戴着眼镜的记者忽然猛地站起了身，大吼了一声后，啪啪鼓起掌来。 他这一抬头，其他人也立即跟着鼓起掌来。 韩峰看着他们，笑了起来。 …… 半个小时后，新闻发布会终于结束，十二家媒体的工作人员，都在白素的安排下，离开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胡林过来了。紧接着，白素也进来了。 韩峰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他沏了一壶茶，在胡林对面坐了下来。 刚坐下，胡林就忍不住开口说道：“韩总，你刚才在新闻发布会上太冲动了。” 韩峰没作声，默默地给胡林和白素都拿了杯子倒上了茶，然后，各自推到了他们面前。 “韩总……”白素见韩峰不说话，也忍住了喊了一声。 韩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先喝茶。这茶味道不错。” 白素自然没心情喝茶，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万一有人利用韩峰说的那句话故意要搞他怎么办？到时候，弄丢个三、四个亿，韩峰是赔还是不赔？ 赔的话，第一是不甘心；第二是韩峰现在手里总共就剩下那么点钱，要是赔了，就没钱了。那接下去潘多拉的发展就更加举步维艰了；第三是，一旦第一次得逞，这些人肯定还会再来第二次，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不赔的话，除非是他们这里能找到证据证明这些人是恶意陷害欺诈，否则的话，韩峰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到时候就是声誉扫地。 可人家要是这么坐了，韩峰这边想要证明这些人是恶意欺诈，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的。 白素越想越觉得韩峰刚才那番话说得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她紧皱着眉头看着韩峰，心中忍不住想，他以前也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那就先喝茶吧！”就在白素胡思乱想的时候，胡林忽然说了一句，而后就伸手拿过了茶杯，闻了闻后，赞了一句：“真香，好茶！” 韩峰听后，起身去旁边的柜子上，拿过了一个袋子，然后走了回来，放到了胡林面前，道：“知道你会喜欢，特地给你也准备了一份。” 胡林也不扭捏，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韩峰重新坐下后，胡林也放下了茶杯。 “那就说说刚刚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吧。我这么说，确实是存在很大的风险，但是，不置之死地又如何死而后生？我不下猛料，潘多拉接下去恐怕要在泥潭之中最少要挣扎两三年。现在互联网技术日新月异，两三年时间足以天翻地覆，到时候就算潘多拉恢复过来了，又如何能追得上其他公司？又如何竞争？所以，我不能等，潘多拉也不能等！”韩峰看看胡林，又看看白素，一脸认真和严肃。 胡林和白素听后，都沉默了下来。 不得不说，韩峰的忧虑也很有道理。 如果，潘多拉真要在泥潭里挣扎个两三年，到时候，就算是从泥潭里出来了，等待它的也必定会是无比激烈的竞争。甚至，很有可能还没从泥潭出来，就已经被这个市场彻底淘汰了。 韩峰好不容易重新拿回来了潘多拉，可不是为了看着潘多拉在自己手上走向死亡。 第554章 分外感动 韩峰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话，很快就被各大媒体放了出去。潘多拉员工私下挪用用户储金的事情，再加上韩峰给出的那个保证，让这个新闻，迅速成了头条，很快就在江中省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觉得韩峰可靠，敢于承担责任。 有人觉得韩峰有魄力，敢给出这样的承诺。 但，更多的人是觉得韩峰不过是在说大话，若是真有人钱丢了，说不定就是躲起来不理会了。 大约一个小时不到，易支付平台中的资金就少掉了大约两成。 这样的结果，对韩峰来说，并不意外。甚至，这个结果可以说是有些让人受宠若惊。 韩峰和白素他们原本的估计，是要减少四成以上的。没想到，一个小时左右，竟然只少了两成。 当然，这个肯定不会最终结果。 易支付平台的用户当中肯定还有一部分人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他们知道之后，是去还是留，都有可能。 但，只要在24小时内，易支付平台用户还能保留百分之四十以上，那对于韩峰来说，就已经是一种胜利了。 他今天虽然给出了那样的承诺，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建立起来的。尤其是在潘多拉经历了这么多的风波之后，还发生了潘多拉员工挪用用户储金的事情，这样的前提下，让用户相信韩峰，相信潘多拉，那就是等同于让他们拿自己的钱冒险。大家非亲非故的，又为何要用自己的利益来测试韩峰的诚信呢？ 所以，韩峰不奢望大家的信任，但，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他今天是给出一个态度，接下去，他会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给所有人看，潘多拉，易支付，他韩峰，都是值得用户信任的。 …… 十一点刚过。 韩峰一直在盯着易支付后台的数据变化。 忽然，手机响起。 韩峰拿过手机一看，是方卉的电话。 韩峰想，方卉大概已经看到新闻了。犹豫了一下后，接了起来。 “方领导，有什么吩咐？”韩峰的心情不算太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电话那头，方卉微微蹙着眉头站在窗户面前，正看着窗外的风景，显得心事重重。听到韩峰那略显轻松的声音之后，回过神，道了一声：“韩总，口气很大嘛！” 韩峰微微一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没办法！” “那你想没想过，你这样的话说了出去，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方卉沉声质问。坦白说，她对韩峰给出那样的承诺，是既欣赏韩峰的胆量，可又觉得韩峰过于冲动。从她一个上位者的角度来看，韩峰这样做，风险太大，一旦出事，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所以，综合来说，她还是不赞成的。 当然，她打这个电话，还有一个因素。 那就是，韩峰在新闻发布会上给出的那个承诺，并没有在昨天她们两的通话当中提及，这让她有些不满意。 所以，这个电话，还有那么些兴师问罪的成分在里面。 而韩峰，很准确地抓到了这一点。 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只是耐心地跟方卉解释了一番。 方卉听了他的解释后，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道：“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可我还是觉得你这次的事情，做得太冲动。而且，据我所知，你这次接手潘多拉之后，公司人员大调整，负责技术的主要人员都已经离职，那接下去你怎么保证你的平台安全？你能确保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不会有人趁机坑你？” 方卉竟然连他公司的人员调动情况都清楚，这让韩峰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从目前来看，方卉也算是自己人。 他想了一下，回答方卉：“技术安全上，我已经做好安排了。我相信，就目前国内的技术水平，应该没有人能突破我们的防火墙。这也是我这次能给出这样的承诺的底气之一。你知道，我这个人并不是一味冲动的人。” 方卉听到韩峰这么说后，心头微微松了松。 “既然你有安排，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另外，审计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方卉问。 “就这两天吧。不过，我想在审计队伍进驻公司的时候，把场面搞得隆重一些，也开放一些。我想让所有关注我们潘多拉公司的人都能直接地看到这一次审计的过程和结果！”韩峰犹豫了一下后，对方卉说道。 方卉皱起眉头，一下子没太理解韩峰所谓的隆重开放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你想怎么做？” 韩峰说：“现在国外出现了很多直播平台，我想在潘多拉的网站上开设出一条直播通道，到时候适当地直播一些审计场面给所有对潘多拉感兴趣的人观看。您觉得，是否可行？” 方卉很快就明白了韩峰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后，道：“这个事情，我得先跟负责审计的人沟通一下，看看他的意思。” “也行。”韩峰回答。 “行，那就这样吧，我先挂了，你忙。”方卉说完，挂了电话。 韩峰将手机放到了面前桌子上，看着安静躺在那的手机，估摸了一下时间，距离新闻发布会，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 那个指使庄贵来威胁他的幕后之人，不知道看到新闻没有。 这时，白素忽然一把推开门，闯了进来。 她很少这样不请自入。 韩峰抬头诧异地看向她，却见她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 “怎么了？”韩峰问她。 白素难掩笑意，大声说道：“刚刚，有两笔巨款，从银行转入到了我们易支付平台。” 韩峰一愣。 难道，这么快就有人忍不住，要来测试一下易支付平台的防火墙了吗？ 想到这个，韩峰忽然间，莫名地有些兴奋。 易支付平台的防火墙，是韩峰以自己为主力，然后又请了中何公司两个技术骨干帮忙，联手打造出来的。 打造出来之后，除了他自己尝试攻击过之外，还没有接受过外界的其他人的考验。此刻，听到有人可能要来“帮忙”检测一下易支付的防火墙，他还真是有些期待结果。 不过，白素接下去的话，很快就打破了他这种期待。 白素说：“这两笔巨款，都来自潘多拉的老用户。其中一位是在潘多拉平台上卖玉器的；还有一位之前只在潘多拉平台上买多东西，这次，一下子转入了三千万的资金。” 韩峰又愣了一下。 卖玉器的老用户？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董珠玉。 董珠玉可以说是第一个进驻潘多拉的骨灰级用户。按照她那讲义气的性格，在这个时间下，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足为奇。 至于第二个人嘛，韩峰倒是一下子想不出来会是谁了。 不过，韩峰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人自己应该认识。 韩峰又问了一下白素董珠玉存了多少钱进来。 白素回答：“一千六百万。” 韩峰虽然现在也是数亿身家了，但一千六百万对于他来说，也依然称得上是一笔巨款。董珠玉虽然是做玉器生意的，玉器的价格虽然可大可小，有时候一件可以上百万。但董珠玉只是一个玉器经销商，这几年赚钱肯定是赚到了，但应该还不至于能有钱到将一千六百万不放在眼中。所以，这一千六百万很有可能是董珠玉手中所有的钱了。也就是说，董珠玉很有可能将所有身家都压在了他身上。 意识到这一点后，韩峰心中顿时涌出许多感动。 这几年，他和董珠玉几乎没怎么联系过。如今，董珠玉竟然能做到这样支持他，真的是难能可贵。 韩峰想了饿一下后，朝白素说道：“这事我知道了，你通知一下技术部门，让他们这些天打起精神来，别出什么岔子。” 白素点头。 等她走后，韩峰立马翻出了董珠玉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了起来。 然后就是董珠玉爽朗的声音：“呦，韩总竟然还留着我的电话呢！”透着促狭的话语，并没有让韩峰感觉尴尬。他笑着接过话：“感谢董老板的信任，不知道董老板肯不肯赏光，中午一起吃个饭？” 董珠玉爽快答应，却提了个条件：“位置我来定！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我要是不让你出点血，都对不起你的身份。” 韩峰笑了起来：“没问题！” 挂了电话后，韩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和董珠玉碰头。 刚走到楼下，就接到了董珠玉的电话，她说位置发到韩峰手机上了，在那里碰头。 韩峰挂了电话，一看董珠玉发来的位置，顿时笑了。 西溪饭庄。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没多久，就到了西溪饭庄。 刚下车，就看到了董珠玉从前面不远处的一辆白色奥迪q3上走下来。他赶紧上前几步，喊了一声：“董大美女！” 董珠玉穿着一件棕色呢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修身羊毛衫，加一条黑色长裤，显得整个人十分干练。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董珠玉是长相老成，打扮也不怎么用心，没想到多年不见，她摇身一变，就成了干练气质老板娘了。当年看着老成的长相，如今看着倒是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董珠玉听到声音后，扭过头也看到了韩峰，挥手示意了一下后，却是没立马走过来。 韩峰这时才注意到，这董珠玉是从副驾驶下来的，也就是说，车里还有一个人。 果不其然，很快左边驾驶座上就下来一个人，是个高高的男人，看着似乎比董珠玉大上几岁，相貌平平，但从他走到董珠玉身边，十分自然地就伸手接过了董珠玉手中的包包，然后又一把牵起了董珠玉的手，就能看出来，这男的对董珠玉应该是还不错的。 两人一起朝着韩峰走了过来。 走到一起后，韩峰看了看董珠玉身旁的男人，笑道：“不介绍下？” 董珠玉仰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洋溢着幸福笑容，道：“我男人，姓张，名字跟你一样，单名一个峰字。” 韩峰看向张峰，伸出手，笑道：“你好。” “你好。”张峰腼腆一笑：“老听珠玉提起你。她很崇拜你的！” 崇拜这个字，让韩峰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看了看两人，故意玩笑道：“那你不吃醋？” 张峰不好意思地笑。 董珠玉却是翻了个白眼，道：“人都是他的了，他还有什么好吃醋的！”说着，忽道：“对了，我结婚了，本来想叫你的，但是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打通，就只好算了。我跟你说，这红包你得补上的啊！” “没问题。肯定补上。”韩峰立马回答。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西溪饭庄。 饭庄内，朱曰成正在厨房内准备饭菜，听到服务员跟他说三人已经进来了，拎着勺子就出来了，跟三人打了个招呼后，又钻了进去。 韩峰听董珠玉跟朱曰成说话的样子，这两人这几年应该也来往得不少，关系似乎挺不错的。 三人坐下后，董珠玉告诉韩峰，她跟张峰就是在这里认识的，还是朱曰成牵的线。 韩峰问了张峰是做什么的。 没想到，看着十分温和甚至还有些腼腆的张峰，竟然是个律师。这实在让人有些意外。 又聊了几句后，朱曰成端着菜出来了。 上完菜后，就在韩峰旁边坐了下来。又喊服务员拿了一瓶酒过来。 韩峰赶忙阻止，他下午还得回公司盯着，酒喝了容易误事。但朱曰成说什么也要喝一点，还说：“你不喝没事，我跟小董喝一点。” 他都这么说了，韩峰自然也不好再拦着。 于是，也拿了个杯子，说：“那我少喝点，陪陪你们。” 朱曰成听后，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才像是兄弟的样子嘛！那就喝一杯！”说着，就给韩峰倒了一杯。 倒完后，朱曰成举起杯子，看了看韩峰，道：“这一杯酒，就祝潘多拉从今往后越做越好，越做越大，怎么样？” 韩峰心中微微感动，笑着点头：“好！那就借朱大哥吉言，祝潘多拉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好！”董珠玉也附和了一声，接着又朝张峰看了一眼。张峰会意，举起自己倒满了茶的杯子，跟着说了一句祝贺之语。 接着，铛地一声。 而后，三人，一饮而尽。 第555章 一间包厢 西溪饭庄里三人痛饮之时，宁州市清江区却有一人，毫无胃口。 秘书看着手里刚从房间里收拾出来的茶杯碎片，烦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已经是里面那位今天摔的第三个茶杯了。 再这么摔下去，他那抽屉里备着的茶杯估计都要用光了。 秘书叹了口气后，将手里那些茶杯碎片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中，正准备扭身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迎头碰到了一个人。 那人一见秘书刚刚扔进垃圾桶里的茶杯碎片，愣了一下后，压低了声音，问：“又发货了？” 秘书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那人听后，缩了缩脖子，道：“那我还是不进去了。这个你帮我交上去吧。”说着，就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秘书。 秘书有些犹豫。 那人见状，又腆着脸笑道：“回头请你吃饭，帮个忙！”说罢，将文件往秘书手里一塞，就跑了。 秘书与他关系不错，无奈地撇了撇嘴后，也就算了。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发现不是什么紧要东西后，就不打算马上送进去，而是先拿着去了自己办公室。 这个时候，他可不打算进去触霉头。 副区长办公室内，杨彬坐在椅子里，脸色阴沉地抽着烟。 隔着缭绕的烟雾，那阴狠的目光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内容，牙齿咬得咯咯响，仿佛都要咬碎了。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翻出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是我，新闻看了吗？”杨彬冷声问道。 电话那头，凌峥刚从睡梦中醒来，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到了他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他眯起眼睛，掀开杯子，从床上走了下来。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反问：“什么新闻？” 杨彬忍着怒火，回答：“韩峰今早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主动公布了挪用资金的事情。” 凌峥落在卫生间门把手上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而后一把推开，平静回答：“这韩峰还挺果断的嘛！” 他这种平静随意的口吻，让杨彬压着的怒火，有些控制不住了，呛声道：“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凌峥哼笑了一声，一边往马桶上一坐，一边慢条斯理地接过话：“杨副区长，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我提醒过你，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杨彬黑着脸，不说话。 安静了片刻，凌峥长舒了一口气后，忽然又说了一句：“我早就跟你说过，就这种手段，是搞不定韩峰的！” 杨彬眉头一皱，不悦地反驳道：“那你说，要什么样的手段？就你上次那样的手段？韩峰不还是照样活蹦乱跳的嘛？” 凌峥听到这话，眉宇间顿时多了些不悦之色：“你要这么说，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说罢，凌峥就挂了电话，然后，随手就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杨彬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更是恼怒不已，骂了一声王八蛋后，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后，却又只能强忍下火气，又重新将电话给拨了过去。 电话另一头，凌峥还坐在那马桶上，正一脸专注地发力。 聒噪的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卫生间里的宁静，和他的冥想，让他狠狠皱紧了眉头。嫌恶地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后，见它依然锲而不舍地在那叫嚣着，忍无可忍地凌峥忽然伸手一把抓过手机，然后猛地塞到了马桶中。 入水后，手机在马桶底部嗡嗡震动了几下后，突然就没了声息。 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凌峥忽然舒出一口长气，紧皱的眉头也一下子松开了。 一脸的惬意。 突然，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卫生间门口一闪而过。 “站住。”凌峥喊了一声。 那个刚走到门口的女子，身体猛颤了一下，僵硬住了。 凌峥收拾好了自己，走出卫生间，倚在门框上，看着那个衣服都没穿整齐的背影，哼了一声：“逃什么逃？今天留下来陪我！” 女子沉默了片刻后，弱弱地应了一声。 “去叫点早餐过来。”凌峥又吩咐了一句后，转身又进了卫生间。不多时，哗啦啦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这时，那僵硬在门口的女子才终于放松了身体，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后，伸手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清江区区政府。 再也联系不上凌峥的杨彬，一怒之下，又砸了一个杯子。 隔壁办公室中的秘书，再次听到那耳熟的不能再耳熟的动静后，“绝望”地叹了口气。接着，他拿过旁边的文件，又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准备好的杯子，然后起身往杨彬办公室走去。 进门的时候，杨彬站在窗前，抽着烟。 秘书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暗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后，迅速将新的茶杯里泡上新茶，然后和文件一起放在了桌上，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地上的碎片，用报纸包好，带了出去。 出了门，秘书犹如死里逃生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房间里，杨彬一根烟抽完后，依然是心头怒火难消。急需发泄的他，就想到了王敏。一个电话过去，很快就将王敏约了出来。 两人约在了一家一起去过两三次的餐馆。 王敏先到的，要了一个小包厢，点了几个杨彬爱吃的菜，还要了一瓶红酒。 服务员刚把红酒打开送上来，杨彬就到了。 他一进门，王敏就从他脸上看到了火气，心里略微一动，就大概猜到了是因为什么事。什么都没说的她，先给杨彬倒了一杯酒。 然后亲自拿着酒杯，坐到了杨彬旁边，伸手帮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整理好，轻轻地放到了沙发扶手上。 “菜我已经点好了，都是你爱吃的。”王敏一边说，一边将拿过酒杯送到了他手里，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后，问了一句：“心情不好？” 杨彬沉默不语，一仰头，将被子里的半杯红酒，一口气给灌了下去。 王敏见状，没再多问，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后，准备起身回对面座位上去。可她刚要起身，突然被杨彬一把抓住了胳膊。没等王敏反应过来，杨彬突然一个扭身，直接压到了她身上，双唇恶狠狠地朝着她的胸口咬去。 王敏惊叫了一声后，伸手要去推他，可是那手上的力气却没几分，不过是欲拒还迎罢了。 一阵纠缠之后，王敏已是气喘吁吁，双眼迷离。身上那件深紫色的线衣被高高推起，露出了高耸的柔软，白花花的，在灯光下，直晃人眼。 杨彬的脑袋一直在上面盘旋，双手更是伸到了裙下，快速地抖动着。 就在王敏感觉自己快要攀上巅峰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敲门声。 王敏触电一般猛地就坐直了身体，然后迅速拉下衣服，遮住了白花花的躯体，又拉过一旁的外套，遮在了身上。 杨彬也回身坐到了一旁，拿过王敏的酒杯，往后一靠，假装慢条斯理地喝着红酒。 门开了，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两人后，就迅速低了下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迅速布了菜后，就退了出去。 服务员一走，王敏起身走到门边，轻轻将门给锁上了，然后回到了沙发上，看了一眼依然靠在那里喝着红酒的杨彬后，伸手过去，轻轻放在了杨彬大腿上，然后轻柔地摩挲。 可是杨彬并无什么反应。 王敏此刻不上不下，正是难受时刻，见杨彬不为所动，略作犹豫后，俯身靠了过去。 可就在她伸手轻轻摸上杨彬的腰带时，却被一只手给猛地抓住了。 抬头，王敏对上了杨彬的目光。那目光里，只剩冷静，已经丝毫不见刚才的热火和欲望。这让王敏既是失落，又有种耻辱的感觉。 “去对面坐好，吃饭吧。”杨彬下命令一般，淡淡说了一句。 王敏迟疑了一下后，起身坐了回去。 吃饭的过程中，杨彬一言不发。 王敏犹如嚼蜡，毫无滋味。 终于，杨彬放下了筷子。王敏看向他，有些不甘心的她，犹豫了一下后，问了一句：“待会去哪？” 杨彬没作声。 拿过一旁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才淡淡说道：“你能不能把徐音给约出来？” 王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盯着杨彬，感觉无比地耻辱。 “上次你说的给你儿子转学的事情，我已经给一中的领导打过招呼了，问题应该不大。”杨彬忽然又说了一句。 王敏心中的耻辱更深刻了，可是，再耻辱，此刻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否则的话，儿子转学的事情会立马泡汤。她知道，杨彬做得出来。 迟疑了一下后，王敏回答：“我试试。” “行，我等着。”杨彬说着，歪过身子，往沙发里一靠，就开始闭目养神。 王敏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后，拿着手机往外走去。 也不知道王敏用了什么办法，一刻钟不到，她回到房间，朝着沙发上半躺着的杨彬说了一句：“半小时后，到半山咖啡。我到时候就不去了。” 杨彬睁开眼看向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接着，坐起身，抬手往身旁的位置拍了一拍。 王敏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杨彬就直接扑过来，将她摁倒在沙发上，然后一把伸手进了衣服，用力抓住那柔软，狠狠地揉捏起来。 王敏连呼了两声痛，可杨彬像是没听见一般，反而手上力度更大了一些。 可没一会儿，王敏的眼神就迷离起来，口中还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 十分钟后，王敏和杨彬离开了包厢。 王敏脸上红潮未退，眼角春色犹在。 杨彬一脸平静淡漠。 第556章 端倪又起 十五分钟后，半山咖啡。 杨彬将车子停在了能看到咖啡店门口的位置后，并没马上下车。 旁边王敏拿出手机，给徐音发了条短信，问她到了没。 很快，徐音回复：“还没。快了。” 王敏看到后，跟杨彬说了一声。 杨彬没作声，也不下车。 几分钟过去，王敏忽然看着路口过来的方向，说了一句：“徐音来了。” 杨彬朝着王敏所指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徐音，一件黑色大衣长至脚踝，内里一件棕色长裙，外加一条米色围巾，简单却又透着知性。 杨彬看到她的一瞬间，便有些痴迷了。 他忽然就想起了当年第一眼在省政府大楼遇见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身上还带着青涩的味道。如今的她，虽然褪去了那股迷人的青涩，可却多了几分更加诱人的成熟魅力。那种沉静的气质，和她那张美丽的脸庞搭配在一起，真的有种让人难以自拔的魅惑。 杨彬不由得看呆了眼。 旁边王敏看着杨彬这副移不开目光的样子，瞬间就来了气。但她在杨彬面前，向来弱势，不敢发火，只敢低声咳了一声。 咳嗽声，将杨彬的目光拉了回来。 “走吗？”王敏问他。 杨彬没说话，看了一眼即将走进咖啡店的徐音，拿过后座的衣服，就拉开车门，往下走。 王敏见到他这动作，也开了门，跟下了车。 刚下车，杨彬就说道：“你别进去了，自己打个车回去吧。” 王敏一愣，旋即心头怒火熊熊而起，既有妒忌，又有耻辱。 可是，她又能奈何。 甚至，杨彬都没再看她一眼，就直接走了。 王敏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进半山咖啡后，才怒哼了一声，扭身离开。 咖啡店内，先进去的徐音在一楼扫了一圈没见到王敏的身影后，就往二楼走去。 二楼上，人影稀少，也无王敏的身影。徐音想，可能王敏还没到，便自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坐下后，她摸出手机，给王敏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在哪个位置。短信刚发出去，一抬头，就看到了楼梯上走上来的杨彬。 她愣了一下后，瞬间就明白了。 当即，脸色一沉，起身就要走。 杨彬却快走几步，拦在了她的跟前。 “就不能聊几句？”杨彬问道。 徐音回答：“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上次你父亲的事情，是我过分了。不过，我也是受人蛊惑，一时糊涂，现在东西我都已经交给你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几句？”杨彬再度恳求道。 徐音看着他，眼神冷淡：“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你让开！” 杨彬没动，盯着她看了一会后，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父亲住在哪里？最近在做什么吗？” 徐音心中一动，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你父亲今年已经五十六了，你难道真的希望看到他自己毁了自己？”杨彬又说了一句。 徐音犹豫起来。 杨彬看出了她态度的松动，心中窃喜的同时，柔和了声音，低声道：“坐着聊吧。” 说罢，率先往先前徐音坐着的卡座走去。 徐音迟疑了几秒后，扭身跟了过去。 面对面地坐下后，杨彬伸手叫来了服务员。 “喝什么？”杨彬看了看菜单后，抬头问徐音。 徐音没理他，扭头朝服务员说道：“给我一杯热开水。” 杨彬也没说什么，抬手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后，道：“一杯蓝山，再加一份水果拼盘。” 服务员记下后，很快走开了。 杨彬这时又不急着说话了，只是坐在椅子里，打量着徐音。 徐音被他看得难受，忍不住催促道：“你刚不是要跟我说我父亲的事吗？你现在可以说了。” 杨彬却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他说：“你最近好像瘦了，脸色也不太好，生病了吗？” 徐音眉头微微蹙起，显出不悦。 杨彬和王敏的事情，她没少听到传言。她流产的事情，杨彬会不知道？ 那此刻这句看似关怀的话，听上去，就多了许多虚伪和嘲讽。 徐音沉默了一下后，道：“你要是不说，那就算了。”说罢，拎包就要走。 杨彬连忙说道：“我说，你父亲现在跟一个女的，一起住在一间公寓里面。” 徐音愣住。 她以为徐潮当初被杨彬拿住把柄的那件事，不过是一时酒醉糊涂。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那个女的，还是个学生。”杨彬又说道。 徐音脸上都是震惊，还有失望和沉痛。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如此的堕落和不堪。即便当初那件事出了之后，她虽然对徐潮失望，但总在心底为着他找借口，告诉自己，那是父亲的一时犯错，后面所做的，也不过是被逼无奈没办法。 可如今看来，她曾经无比敬爱的父亲，却是一错再错，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要一去不回头了吗？ 还是说，他的本性本来就如此的低劣，这么多年不过是一直压抑着，如今显露出来了罢了？ 徐音看着杨彬，脑子中嗡嗡作响，有些头晕目眩，不敢置信。 “你怎么了？”杨彬忽然探过身，伸手抓住了徐音放在桌上的手，满脸的担忧，不似作假。 杨彬手心潮湿的温热，让徐音渐渐回过了神。看到杨彬握着自己的手后，迅速抽了回来。 “他现在住哪个公寓？”徐音追问道。 杨彬犹豫了一下，道：“我可以带你过去。” “不用，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徐音回答。 杨彬看了看徐音，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如果不去，你是进不去那个小区的。” 徐音听后，犹豫了一下，默然了。 这时，徐音的白开水上来了。 可徐音已经没心情再坐下去了，看着杨彬，就说道：“现在就走吧。” 杨彬也没拒绝，起身喊了服务员买了单后，立即带着徐音下了楼。 “车在那里。”杨彬指了一下停在不远处的车，说道。 徐音看了一眼，已经不是以前那辆卡罗拉了。 杨彬殷勤地帮徐音拉开了车门，等她坐进去后，才跑回驾驶座，然后启动车子，往那个公寓驶去。 一路上，徐音不说话，杨彬也没说话。他仿佛是真的打算在徐音这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徐潮住的那个地方，很不好找，杨彬开着车，在城里七绕八绕地，终于到了。徐音看了看附近，却发现，她这个在宁州城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本地人却认不出这地方是哪里。 杨彬给小区门口的保安递了根烟，又说了两句话后，车子就被放行了。 到了公寓楼下，停了车。徐音马上要下车，杨彬却伸出手拉住了她。 “你放开！”徐音有些厌恶地喊了一句。 杨彬立马松开手，道：“现在没人在，你上去也没用。” “你告诉我在哪一层，我自己上去等。”徐音回答。 杨彬犹豫了一下后，道：“23楼。” 徐音听后，立马拿着包打开了车门，往公寓楼走去。杨彬也立即跟了下去。 进了楼道，在电梯门口处，徐音听到杨彬走过来，犹豫了一下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很快，电梯来了。 进了电梯后，密闭的空间，让徐音感觉很不适，浑身不适。 甚至，还有点担心。 可杨彬，什么都没做，甚至，还跟徐音保持了距离。 这让徐音有些意外，也微微舒了一口气。 到了23楼后，徐音看了一眼楼道里那七八个房间，问身旁的杨彬：“哪一间？” 杨彬却回答：“这个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他住23楼，跟一个年轻女孩子住一起。” 徐音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太相信。 杨彬只假装没看到。 此时，已经快下午三点。 徐音站在楼道里等着，一等便是一个多小时。 杨彬一直在旁边陪着。 中间，徐音曾示意杨彬可以先走，杨彬没动。徐音虽然不喜他在旁边，却也不能直接赶人，只得作罢。 大约四点半的时候，电梯突然到了23楼停了下来，然后一个穿着单薄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徐音一看到这个女子就觉得，这个女的应该就是跟徐潮住在一起的女人。 果然等这个女人走进屋子后，杨彬就说道：“就是这个女的。” 得到杨彬确认后，徐音本想跟过去，但想了想，还是没动。又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中间电梯在23楼停了两次，下来了两个人，看到走廊里站着的徐音和杨彬，都眼神戒备。最后，电梯第三次停的时候，徐潮穿着呢大衣拎着公文包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一出电梯就往左转，徐音他们站在右边。他并未看到。 走到之前那个女的走进去的房门跟前，敲了敲门后，很快，门就开了。 刚才那个女的探出半个身子，跟徐潮一把拥在了一起，又踮脚往他脸上亲了两下后，才松开。接着，她似乎看到了后面的徐音和杨彬二人，在徐潮面前低声说了两句。 徐潮听后，转身往后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徐潮神色大变。 “小音，你怎么来了？”徐潮大惊。 徐音突然冲上前，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徐潮脸上。 徐潮被打懵了。回过神后，下意识地就准备还手。那一巴掌就要落到徐音脸上时，却被一只手猛地给挡住了。 徐潮一抬头，看到了杨彬，脸色再变。 “你们……怎么在一块？” 徐音失落，绝望地看了徐潮一眼后，扭头就走。 杨彬朝着徐潮忽然冷冷一笑，也跟着离开了。 徐潮僵硬在那里，呆若木鸡。 第557章 再无相见 公寓楼下，徐音回首仰头看着这栋高耸的公寓楼，泪水止不住地在脸上蹒跚。 那一刻，徐潮举起手要准备往她脸上打过来的时候，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满满的怒火和愤恨。没有羞愧，没有犹豫。 曾经，那个百般呵护她，在他心目中高大无比的父亲，在这一刻，终于是彻底地死了。 杨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身影，目光深邃。 很久。 小区里，灯光亮起，驱散了那逐渐冰冷的夜色。 徐音收回目光，抹去脸上泪水，转过身时，看到了不远处的杨彬。正在她犹豫要不要上前去说点什么的时候，杨彬主动走了过来。 “我送你回去吧？”杨彬率先说道。 虽然今天杨彬从见面到现在一直很礼貌地与徐音保持着距离，也没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但要想让徐音对他放下戒心，一下子是不可能的。于是，犹豫了一下后，徐音说道：“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想走走。” 杨彬听后，劝道：“这个地方人员复杂，不太安全。要不这样，我送你到东湖边，你要想走走的话，那边安全一些。” 徐音还是有些迟疑。 她此刻情绪不佳，这个时候，要让她跟杨彬独处在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会很难受。 “那这样，我陪你一起到小区外面，给你打个车。”杨彬大概是看出了徐音的抗拒，又说道。 这回，徐音点了头。 两人一起往外走，隔着一臂的距离。 树荫下，灯光昏暗。偶尔有路人从旁边路过，不知为何，总会眼神古怪地看他们一眼。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杨彬忽然叫住了徐音：“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徐音停下脚步，看向他。 灯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落下了斑驳的光影，明暗不定。 如果抛开他们之间的那些恩怨不提，徐音不得不承认，杨彬这张脸还是长得不错的。尤其是如今他当了清江区的副区长，身上多了一股自信，更加显得一表人才。 只可惜，感情这种东西，很多时候，真的需要缘分。 徐音觉得，即便没有韩峰，也没有后面这些恩怨，她大概也不会喜欢杨彬。 她喜欢阳光的男人，而杨彬给人的感觉，却偏阴冷。 “你想说什么。”徐音压下了心头那些突然冒出来思绪，问道。 昏暗中，杨彬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之前那些事情，很抱歉。” 徐音愣了一下。 心中无数酸涩，突然涌起，难受至极。 他再如何抱歉，也已经没有用了。因为，很多事，已经再也回不了头。比如，她的孩子，她的爱情。 只不过，这段时间，徐音也想了许多。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归根究底，最大的责任在徐潮和她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徐潮自己品行不端，又怎么会被别人抓住把柄呢？ 即便没有杨彬，也会有陈彬，王彬等等冒出来，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要求的会更多。 而她和韩峰的爱情，本来是有机会可以重归于好的，但终究还是她自己不够坚定，是她自己错失了机会。 至于杨彬，他当然是有责任的。 可是，到了今天为止，徐潮依然执迷不悟，反而将错就错，她再去追究杨彬的责任，又有何意义？更何况，她手里也没有杨彬的什么把柄。就算她真的不想放过杨彬，能做的也顶多就是去方卉那边说上几句他的坏话。 可是，方卉是什么人，她还是清楚的。 一个女人，靠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又岂是一个会随意听信别人的话的人，哪怕这个别人是自己的亲外甥女。 所以，对于杨彬，徐音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从此后，井水不犯河水。 徐音想着这些，看着杨彬，淡淡回答：“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以后，我们就当从未认识过就好。” 杨彬听后，沉默了几秒，而后说了一声“好”！ 徐音心中略微有些意外。 意外于杨彬真的这么痛快地就决定放过她。 她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门，道：“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杨彬朝她笑了笑，然后摇摇头：“没有了。” “那我先走了，你不用送了。”徐音说完，努力朝他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然后扭身往门口走去。 杨彬站在那，真的没再跟上去。 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然后消失在门口后，他脸上那抹笑容也跟着消失了，脸色逐渐阴沉。 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梗起。 “徐音，你一定会是我的！”低低的声音，说得咬牙切齿，满是阴冷的嫉恨！ …… 坐上出租车的徐音，没立马回家，司机将车子开到了朝阳大厦。 她坐在车内，隔着一条马路，看着灯火通明的朝阳大厦，默默发呆。 “美女，朝阳大厦到了。”司机见她不下车也不付钱，开口提醒了一声。徐音回过神，扭头看向司机，笑了笑，道：“师傅，我就在这看一会就走，您稍等一会，再把我送去求是小区。” 司机有些不情愿。 徐音又说了一句：“师傅，待会我加你一百块钱。” 司机这才不做声了。 这几天的新闻，徐音都看到了。 看着他在镜头下自信的模样，她很迷恋。可是，这个优秀的男人，已经不再属于她了。而且，还是她亲手将他推开的。 她同样看到了站在韩峰身后的钟允，镜头里，她看他的眼神，如此温柔深情，如此骄傲。 这一幕，仅仅是此刻想一想，都是刀割般的心痛。 这时，朝阳大厦里，有人走了出来。 一男一女，金童玉女。 徐音远远地瞧着，哪怕此刻光线昏暗，可她依然能够一眼就认出这两人是谁，尤其是那个男的。 她太熟悉了。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她都是那么熟悉，这些都已经刻到了骨子里，灵魂里。 “师傅，跟上那辆车。”看着他们上了一辆车后，徐音忍不住，朝司机师傅说了一句。 师傅正在玩手机，听到声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见那辆车已经启动，赶紧启动车子，然后一脚油门，车子猛地掉了个头，朝着那辆车追了上去。 “美女，前面车里的是你男朋友？”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一脸紧张，目不转睛盯着前车的徐音，犹豫着问了一句。 徐音没作声。 司机有些悻悻，不再多问。 前车最后停在了翠林小区门口。然后，韩峰和钟允先后下车，往小区里走去。 徐音坐在不远处的出租车里，看着这一幕，胸口仿佛有一块大石压着，说不上痛，却难以呼吸。 “美女，怎么说？”司机见后面还是没动静，又问了一句。 徐音闭上眼，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终于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后，对司机说道：“去求是小区。” 不进去，是她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点尊严。 也是她给他们那段长达近十年的爱情留下的最后的美好。 从此后，彼此各生欢喜，再无相见。 第558章 舆论热度 韩峰的这次新闻发布会，虽然让潘多拉的用户一下子少了好些，平台情况再次陷入一个新的低估之中，可也因祸得福。才过了一天时间，这个新闻在中海传开之后，韩峰大厦再次登上新闻头条，热度再次上涨。而韩峰的坦诚和承诺，也让韩峰和韩峰大厦的口碑在中海范围内再次变好了许多。韩峰大厦的单价也因此随之上涨了两成。 这一上涨，韩峰大厦售楼部再次被前来咨询买房的人给“攻陷”了。 有关负责人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白素，询问韩峰的意思，看看是不是趁机开售剩余房产。 白素来征求韩峰的意见。韩峰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开售韩峰大厦，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但，现在凌峥那拨人肯定还在黑暗之中憋着坏，若是这个时候开售，他担心他们会趁机捣乱。 而且，这两天，他还必须得在潘多拉这边盯着。虽然中何公司做的防火墙，在技术上十分成熟完善，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从这两年时间来看，凌峥此人能量很大，背后还有华京那边财团支撑，很难保证他不会找到技术高超之人来对付潘多拉的防火墙。万一真有人攻击潘多拉的防火墙，韩峰必须得要在这边应对才行。现在张君毅和周晓都已经走了，公司里仅剩的几个技术人员还难以担当大任，靠他们来应付这种场面，韩峰很难放心。 虽然他给出了那样的承诺，他也有那样的决心，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有用户储金被盗的事情，就算韩峰事后按照承诺赔付了，用户对潘多拉和易支付的安全性信任度肯定也要大打折扣了。所以，这段时间，韩峰必须得保证无人能攻破潘多拉的防火墙，无人能从他这里盗走用户的一分钱。 只有如此，等到时间一长，用户对于潘多拉，对于他韩峰的信任度才会重新建立起来，重新稳定下来。 到那时候，潘多拉就可以再次蓬勃发展。 潘多拉目前是生死局面，不能放。但韩峰大厦那边，放一放暂时关系不大。所以，韩峰想了想后，还是跟白素说，让她通知中海那边员工，再等一等，看一看。 那些等着买房子的人，再次听到韩峰大厦不准备开售的消息后，自然是颇为希望。不过，物以稀为贵，韩峰这本来是一无奈之举，却无意之中，又让韩峰大厦的房价再度高涨了一波。一开始四百万一套的公寓，如今已经快要逼近九百万。这番了一番的价格，让那些曾经买了后来却又退了的人，后悔不已。 可是，世上难买后悔药。 又过了几日。 韩峰大厦的热度一直往上。每天到售楼部询问是否开售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都造成了售楼部外的交通堵塞。 渐渐的，这情况，连紫浦区区长万方新也知道了。 这天，韩峰正在跟技术部的几个员工做技术讨论的时候，万方新忽然来了电话。韩峰见电话是万方新打来的，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电话一接起，韩峰就率先说道：“万大哥，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万方新笑着说：“最近老是看到你的新闻，便想着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关心一下。”说着，万方新就提到了之前韩峰召开的那个新闻发布会的事情。 这如今已经不是什么机密，韩峰也就没有隐瞒，大概跟万方新讲了一下情况。万方新听后，感慨道：“到底还是老弟你有魄力。要是换成我，估计下不了这样的决定！” 韩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也是没办法。我要是不这样做，势必要被人牵着鼻子走。到最后，结局只会更糟糕。” “这倒也是。但你能在这样的时候，还能这样冷静地分析，果断地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很让人佩服的。”万方新倒也不吝啬赞美之词，将韩峰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又聊了几句后，韩峰问起万方新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万方新道：“是有点事。最近你没在中海，公司那边的情况，你清楚吗？” 韩峰一听这话，以为是公司那边出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紧张了起来，忙追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万方新听见韩峰着急，连忙解释道：“你别着急，不是什么坏事。就是最近你的新闻出来之后，韩峰大厦的价格涨了不少，现在整个中海市但凡手里有点钱的，都想在你那里买套房子。这几天，去你那个售楼部的人不少，都给附近的道路造成了一定的交通困难了。” 韩峰听说是这事，心里便松了口气。接着赶紧与万方新说道：“这个事情我不知道，这样，我待会就给中海那边打电话，让他们想想办法，尽量不给政府添麻烦！” “这点事，还算不上麻烦！”万方新却说道：“只不过，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开售？还是说，你接下去都不打算再卖了，所有的房子都打算自持？” 韩峰没想到万方新的重点竟然是这个。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万方新为何会关心这个问题。 毕竟，每天这么多人涌到韩峰大厦售楼部那边，除了交通问题之外，还存在很多其他的安全隐患。 韩峰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万方新。 韩峰大厦的房产，肯定是要继续出售的。 但是什么时候出售，这个时间韩峰还没想好。 如今时机虽然不错，但韩峰大厦那边没有主持大局的人，一旦开售，场面必然火爆，到时候万一被人趁机捣乱，他们这些人又都不在那边，肯定是要出大乱子的。现在潘多拉正是低谷，韩峰大厦好不容易重新起来，要是再出事，韩峰真的要焦头烂额了。 可若是不出售，除非是明确宣布一个时间，否则的话，这些人肯定还是会经常光顾售楼部的。 但，这个时间，一下子也不好定。 韩峰犹豫了一会后，与万方新说道：“卖肯定是要卖的。只不过，我现在还没办法回中海，宁州这边很多事情还没处理好，实在是没精力。所以说，韩峰大厦的开售一事，还得再往后放一放，等我将潘多拉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这边也稳定了，就会回去考虑重新开售一事。” 万方新听后，沉吟了一下，问：“那这个时间大概要多久？”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韩峰回答。 万方新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 韩峰也知道，这个答案是很难让他满意的。可是，他现在是真不好定这个时间。 片刻后，万方新打破沉默，说道：“老弟，按说呢，这事是你公司的事，我不该插手。但是，我也不瞒你。现在你那个售楼部，每天那么多人，不仅仅是交警那边压力大，公安那边压力也大，你自己公司员工压力应该也不小。这些，我想，你应该也明白。” 韩峰嗯了一声。 “所以呢，我还是希望，这个事情，你想办法解决一下。你要是纯粹只是觉得你顾不上，不放心的，那我倒是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一下？”万方新又说道。 “万大哥，你说。”韩峰说道。 万方新道：“你派个你信得过能主事的人回来，我这边也安排几个人过去，另外再让派出所的人到时候换成便衣到现场帮你维持秩序盯着点，你看怎么样？” 韩峰愣了一下，万方新这个方案，倒也不是不行。 他沉吟了一下后，对万方新说道：“这样，万大哥，你让我先考虑一下，晚点我再答复你，你看行吗？” “好，没问题。那你先忙。”万方新答应了下来。 又寒暄了两句后，韩峰挂了电话。 他拿着手机，想了一会后，扭身回了之前的会议室，继续跟那几个技术员开技术讨论会。一个小时后，技术讨论会结束。韩峰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将白素和胡林都叫了进来。 三人各自落座后，韩峰看着白素和胡林说道：“刚才紫浦区区长万方新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建议我趁着现在时机好，抓紧出售韩峰大厦剩余的房产。你们怎么看？” 白素看向了胡林。 胡林沉吟了一下，道：“现在这个时机确实不错，我今天早上看过房价，现在已经超过四万了。关键是，即便是这个中海市绝无仅有的房价，依然是供不应求的局面。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 韩峰又看向白素。 白素开口：“我的想法跟胡律师的差不多。只不过，如果要开售，那么我们势必要回去至少一个人。否则的话，我担心公司那边没有人能主持那个局面。” 韩峰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觉得可以的话，那这样，你们两个人回去。现在潘多拉这边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胡律师那边的一些事情，也可以带回中海处理。” “我还是留下吧，现在公司里人员不足，有很多杂事都得安排，我要是走了，你就得分心这些杂事了。”白素说道。 韩峰笑了笑，道：“没事。你们两一起去，公司这边还有钟允，她之前一直就是负责潘多拉的行政的，应付这些事，还是没问题的。” 白素听韩峰这么说，便也没有什么异议了。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白素和胡林一道回去，韩峰也能放心下来。胡林老练，白素细心，他们两个人配合，即便真有个什么意外状况发生，也足以应付。再加上万方新那边会安排人过来帮忙，基本上应该是没什么好担心了。 韩峰又给万方新回了个电话，把决定跟他说了一下，然后又定了个时间。 三天后，韩峰大厦重新开售。 【作者***】：这段时间很忙，更新不稳定，对不住大家了。 第559章 轩然大波 韩峰大厦三天后重新开售的消息犹如龙卷风过境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中海。 因为意向客户太多，韩峰大厦这边在恢复开售的消息出来后的第二天又提出了一个新型的售房模式，拍卖模式。 起拍价以单价四万二开始，每次加价五百一个平方，三十秒内，谁喊到最高，房子就是谁的。 这个消息，再次在中海市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不少人在骂韩峰掉进了钱眼里，是奸商。 可，这些人越是骂得厉害，韩峰大厦的房价却又蹭蹭地上涨了好几个点。等到三天后，韩峰大厦正式开售的那天早上，韩峰大厦的房价已经涨到了四万五左右一个平方。 这个单价之下，韩峰大厦之前设定的起拍价四万二的单价就显得低了很多，谁要是能以这个单价拿下一套房子，那就是捡到了大便宜。 当然，谁都明白，这种热度之下，想要以这个价格拿下一套房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不管如何，这天早上，一大早，售楼部还没开门，门外就已经被前来准备抢得一套房子的人给挤满了。那人数，估计得有好几百人。 这些人都是来买房子的？ 自然还是不太可能的。 中海市虽然有钱人不少，但能一下子一掷千金，花近千万左右的，还是少的。所以，这里的大部分人，其实只是来凑热闹的。 还有些人，是某些媒体的记者，混在里面来找新闻的。 甚至，其中或许还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白素和胡林在楼上看到这个情况之后，两人一商量后，白素立即就给万方新打了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 万方新本来已经通知了区公安局，让他们安排五个便衣过来，到时候隐身现场，帮忙盯着点。但现在人这么多，五个便衣肯定不够。 于是，万方新又再次给区公安局负责人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了一个十五人小队过去。 不到半小时，这十五人小队就到场了。 这些人一身制服往人群跟前一站，那气势倒是立即让这几百人平静了不少，不再那么躁动了。 这时，白素和胡林又商量了一个对策。 出于安全考虑，两人决定选择客户入场。简单来说，就是凡是有这个意向打算购买韩峰大厦房产的，必须在现场交十万意向金，然后才能领取号牌入场。当然，如果最后这个人没有购买，这十万意向金还是会退还的，同时还能领取一份韩峰大厦公司准备的随手礼。如果最后成功购买，那么这十万意向金，可以充抵十三万的房款。 这个方案，白素跟胡林确定后，立即就给韩峰打了电话，得到韩峰的首肯之后，立即就吩咐了下去，让下面的人迅速去制作号牌，准备发票，和相应的合约等等。 等到这个消息传到门口那群人当中后，顿时又激起了一阵喧嚣之音。 韩峰再次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是采取这样的政策了。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避免有人浑水摸鱼，趁机捣乱。 想一想这几百人要是都涌进了售楼部，略微一点小骚动，都有可能引发踩踏事件，这是很有可能会出人命的。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韩峰大厦别说卖房子了，只怕又要再一次站上风口浪尖，韩峰将要接受所有人的诘问与谩骂。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声誉，也将会再次倒塌。 所以，此刻被骂几句就被骂几句，总好过后面出事，产生更加严重的后果。 再者，反正韩峰也不在现场，听不到。 不得不说，白素的控场能力还是很强悍的，再加上胡林的老练，有两人盯着，虽然场面看似危机四伏，但倒也有惊无险。 时间一到，意向客户依次交钱入场。 也有几个不甘心的，在门口闹着也要跟进去。还没闹几下，就被过来帮忙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给劝走了。 剩下的那些凑热闹的，见已经没机会再凑热闹了，自然也就散去了。 人员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 人一少，韩峰大厦这边压力自然也就小了。 后面，等到所有意向客户入场之后，白素又选择性地放了五家媒体进去，允许他们进行现场直播报导。 半小时后，韩峰大厦房产拍卖正式开始。 …… 中海这边正热火朝天的时候，宁州这边也并不平静。 两辆黑色商务车在朝阳商务大厦门口停了下来，然后下来了十二十个人，都是白衬衫黑西装，拎着公文包，抱着电脑。 今天是第三方审计事务所进驻潘多拉进行财务审计的日子。 韩峰带着钟允，还有部分公司员工，在门口迎接。 公司内部，早已做好相关准备。 这是一次严肃而公正的财务审计。 韩峰虽然胸有成竹，可也心里紧张。 虽然一切他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可他在明，敌在暗，有些事，不好说。 只不过，如今一切都是箭在弦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一点还差十分钟的时候，韩峰正在办公室中假寐，忽然手机响起，瞬间打乱了他刚刚勉强平静下来的心境。 电话是白素打来的。 韩峰看到后，立马接了起来：“怎么样？顺利吗？”电话一通，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电话那头，白素回答：“一切顺利。不到两个小时，所有房产都已经售完，我已经让财务去统计了，半小时后我会把详细报告发给你。” “顺利就好。”韩峰大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虽然房子都已经卖完了，但接下去这段时间还是不能松懈，各方面都要留意一下。这几天就辛苦你和胡律师了。等到宁州这边审计结束，我会回去一趟。” “嗯。”白素应下。 韩峰没有多说什么，对于白素和胡林，他还是放心的。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既然决定了把中海那边暂时交给白素和胡林，那么适当地放手让她们去操作，也是应该的。 韩峰大厦的开售，顺利结束，这让韩峰今天早上提了一早上的心，放下了不少。接下去，就剩潘多拉这边的财务审计了。 现在，审计已经开始，此刻他能做的就只是耐心的等结果了。 正好，听说周晓他们这两天已经回来了。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决定趁着这会儿无事可做，约周晓他们见个面。 周晓接到韩峰电话，听说他约见面，毫不犹豫地就应了下来。 地方，自然是朱曰成的西溪饭店。 韩峰到的时候，周晓和蒋新已经到了，陆伟没出现。 韩峰问了周晓才知道，原来陆伟早在半年前就回里弄镇了。 几人许久不见，难得聚在一起，坐下来，自然是要喝酒的。 几杯酒下肚后，韩峰觉得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就说出了这次他约周晓他们出来的主要目的。 他打算把当初他们创建的物流公司，扩大运营。 周晓和蒋新听到他这话，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后，周晓看向韩峰，脸上隐约尴尬之色，问：“你的意思是打算入股我们的飞鸟物流？” 飞鸟物流？ 韩峰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下。 当初他们那个物流公司创办的时候，韩峰也是股东之一，公司注册的很多手续都是钟允去办的，所以公司名字也是韩峰起的，韩峰要是没记错的话，当时应该是叫蜂鸟快递。 蜂鸟，飞鸟，虽然只是一个字上面的区别，但，却也是很大的区别。 “公司改名字了吗？”韩峰担心自己记错了，问了一句。 周晓脸上尴尬之色更多。 这时，朱曰成开口问了韩峰一句：“你不知道？” 韩峰迷茫地看向他：“我知道什么？” 朱曰成看向周晓和蒋新两人。 周晓叹了一声，道：“一年前，潘多拉从我们公司撤股了。后面，我和蒋新还有朱大哥商量了一下，把名字改成了飞鸟物流。” 潘多拉撤股？ 韩峰又愣了一下。 他现在脑子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不过，蒋新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当初我们创建蜂鸟快递的时候，你出资的四十万，是以潘多拉公司的名义出资的。” 韩峰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意味着，他当时在蜂鸟快递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其实并不属于他个人，二十属于潘多拉公司。 那么他离开潘多拉公司之后，这部分股份自然不会跟着他，而是跟着潘多拉公司，由当时控股的大象资本来操控了，也就是说由当时负责潘多拉公司的peter操控了。 韩峰不知道当时潘多拉撤股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但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大概不是非常愉快。 既然不是非常愉快，那么他此刻多问，显然就不太合适了。 而且，这事说起来，也有他的责任。 当时，他们创建了蜂鸟快递后，蜂鸟快递的一应事务都是由周晓和蒋新还有陆伟负责。他是不管的。 这就造成了他当初离开潘多拉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简单来说，他已经把蜂鸟快递股份的事情给忘了。 如果当时他能记得蜂鸟快递股份的时候，他就能做得更好。 所以，后面周晓他们没有将潘多拉收回股份的事情告诉韩峰，也不能怪他们。或许，他们心中还在怪韩峰。 韩峰想通这些后，举起杯子，朝周晓和蒋新满含歉意地说道：“对不住。这事是我不好，当时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以为我能很快收回潘多拉，没想到拖了这么久，很抱歉。” 周晓和蒋新见韩峰如此郑重其事地跟他们道歉，当即也不好意思起来，连忙也跟着举起酒杯，三人你推我让地客套了几句之后，各自举杯，一饮而尽，算是一切尽在酒中了。 放下酒杯，韩峰问周晓和蒋新：“当初潘多拉撤资，你们给了多少钱？” 蒋新看向周晓，周晓犹豫了一下，回答：“一百万。” “一百万？”韩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有些无法相信。当时潘多拉只是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却要一百万，这相当于蜂鸟快递当时的估值已经到了五百万。可那个时候，潘多拉平台走下坡路，基本上是为潘多拉平台服务的蜂鸟快递应该也是跟着走下坡路的。如此情形之下，潘多拉能开口要一百万，这绝对是狮子大开口了。 韩峰看了看周晓和蒋新，还有朱曰成，心中又多了几分抱歉之意。 他没有再去问这笔钱他们是怎么出的。 他又给三人各自倒了酒，然后举杯。 一切抱歉，都在酒中了。 放下酒杯后，韩峰看着周晓和蒋新，认真说道：“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我想入股你们飞鸟物流，然后扩大运营，你们觉得怎么样？” 蒋新看向周晓。 周晓看向朱曰成。 朱曰成拿着酒杯，耸耸肩道：“别看我。反正，我对于韩峰是绝对相信的。” 周晓听后，犹豫了一下，便朝韩峰说道：“入股可以，但是我们只接受你以个人名义。”看来，他们是对之前的事情已经有了阴影。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韩峰能理解。 他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个没问题。那，接下去我说说我具体的想法？” 周晓点头。 韩峰便将他的想法详细地跟三人讲了一下。他的想法的中心理念就是，让一切都变得更便捷。 现在互联网迅速发展，各种电商平台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疯狂冒出。但，平台有了，可物流这一块，却始终没有一个大的物流公司能够涵盖全国大部分地方。除了长三角地区之外，目前只有华京和南边沿海地区的物流有基点，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物流基点，不配送的。也就是说，这些地方之外的人，是没办法从网上购物的。 而韩峰要解决的就是这一点，他要让飞鸟物流的基点遍布全国各地。第一步，是要覆盖到全国所有地级市的城市范围；第二步，逐渐扩散到所有地级市的各区县城市范围；第三步，扩散到各个角落。 第一步，以韩峰目前的资金应该不难；第二步的话，还是需要再筹备一段时间；第三步的话，目前只能是设想阶段。 但，只要有目标，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实现。 韩峰说完后，周晓和蒋新都沉默了下来，只有朱曰成一脸地浑不在意。 韩峰也不急着要周晓和蒋新给答复，自顾自地喝着酒，吃着菜。 良久，周晓问韩峰：“你打算投资多少？” 韩峰回答：“第一步投资一个亿。后面，看情况再定。” 周晓听后，犹豫了一下，道：“这事我得考虑一下才能答复你。” 韩峰点头：“没问题。你们可以慢慢考虑，对了，黄笑那边，要不要跟她说一声？” 当初，创建蜂鸟快递的时候，除了韩峰和周晓他们几人之外，黄笑也代表里弄镇下属公司投资了40万。虽然黄笑如今离开了里弄镇到了江中省省里，可这事，当初她也是参与人之一，要说也是可以跟她说一下的。 不过，周晓却说道：“不用。” 韩峰觉得周晓这回答，有些奇怪。 这时，朱曰成在旁边说道：“里弄镇下属公司也已经撤股了。” 韩峰诧异地看向朱曰成，吃惊不小。 没想到，这几年，竟有了这么多的变故。也难怪，周晓和蒋新今天对他谈及合作的态度，会如此的谨慎。 正好这时，周晓手机响了。 周晓看了一眼后，走到外面去接电话了。 趁着周晓走出去的这会儿，蒋新忽然跟韩峰说道：“韩峰，你当初是一身潇洒地从潘多拉走了，但我们可是被你害惨了。当时，为了凑那一百万，周晓把车子都给卖了。” 蒋新说着，自己灌了一杯闷酒。 韩峰脸上讪讪。 这事，确实怨不得他们怪他。 只是，事已至此，他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第560章 真可靠吗 周晓这个电话接了很久。 韩峰三人各自喝着闷酒，一直没怎么说话。朱曰成坐了一会后，起身说去添个菜，就留下韩峰与蒋新二人在那对坐着。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后，周晓回来了。 刚走到桌前，就朝韩峰说道：“公司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入股的事情，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韩峰点头：“没问题。那你先去忙吧。” 旁边蒋新听到周晓要走，也起身告辞了。两人一起去跟朱曰成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西溪饭店。 他们刚走，朱曰成就从后厨出来了，手里只拿着一盘花生米。 韩峰从盘子里捏了一粒花生米放入了口中，咀嚼了一会后，转头看向朱曰成，道：“跟我说说？” 朱曰成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声，道：“我知道得也不是很多。你离开潘多拉之后，潘多拉是一天不如一天，物流公司的生意自然也是一天比一天不好做。后来好像发生了一点什么事，周晓他们跟潘多拉的人就发生了一点冲突。再之后，就是潘多拉提出要撤股了。一开始的时候，潘多拉提出的是一百五十万。后来，你那个女朋友从中斡旋了一下，变成了一百万。那段时间，我的钱正好拿去投资了几套房产，手里流动资金不多了，就没帮上什么忙。后来是周晓和蒋新去想的办法。据说，周晓不光是卖了一辆车，还把房子都抵押了，这才让公司撑了过来，否则的话，那会儿估计就破产了。” 韩峰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许多曲折。只是，他听到朱曰成提到她女朋友，不由得愣了愣。他看向朱曰成，问：“我女朋友？” 朱曰成点头说：“对啊，就之前来的那个，钟允！” 韩峰微微蹙了蹙眉头，既然钟允知道这事，为何当时一句都没有跟他提起过？ 当时他虽然手里没多少钱，但一百万还是没问题的。如果当时他知道了这事，今天就不用这么尴尬了。 韩峰心里忍不住有些责怪钟允。 但他也明白，事情归根究底还是要怪他自己当初在把潘多拉交给大象资本的时候，没把细节处理好。 韩峰一边想着，一边给自己灌了一杯闷酒。喝完，又准备继续给自己倒酒。 手刚握住酒瓶子，被朱曰成给按住了。 朱曰成看着他道：“我不是不舍得我这酒哈，只不过，这闷酒伤身，你还是别喝了。”说罢，一把抢过韩峰手里的酒瓶子，就放到了另一边。 酒喝不成，那就只能吃花生米了。 一碟子花生米，很快就见了底。 朱曰成起身又去拿了一碟过来。放下后，忽然问了韩峰一句：“接下去潘多拉还是打算做平台？有没有考虑过转型？” 韩峰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朱曰成。 两人认识这么久，朱曰成很少跟他讨论公司的事情。 今天朱曰成突然开口这么问，必然是有什么想法了。韩峰意识到后，就说道：“朱大哥是有什么建议吗？” 朱曰成微微一笑，道：“建议谈不上，只不过最近了解了一些有关房地产的消息，觉得现如今房地产行业似乎前景不错，你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做房地产？ 韩峰愣了一下。 这个建议，很早之前方卉就跟他提过。 那时候，韩峰是抗拒的。 可是，自从在中海建了一个韩峰大厦后，韩峰倒是对这个行业没有那么抗拒了。只是，就算韩峰打算要正式涉足房地产行业，潘多拉平台，也依然是不会放弃的。 这是他最初的梦想，也是他青春的见证。 不过，朱曰成突然提出这个建议，怕是不只是觉得房地产前景不错，所以跟韩峰建议一下这么简单。他打量了一下朱曰成的神色，迟疑了一下后，问道：“朱大哥是打算投资房地产吗？” 朱曰成听后，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是有过这个念头。只不过，我手里的钱不够，而且，我也缺少一定的经验，所以想找个人合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干？” 韩峰忽然就想起了之前方卉强行安排给他的那个项目。顿时，脑中有了一个主意。 他斟酌了一下后，与朱曰成说道：“朱大哥要是有兴趣做这个的话，最近正好有人给我推荐了一个项目，可以考虑考虑。” 朱曰成一听韩峰这里有个项目，顿时就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起来，盯着韩峰，连忙追问：“什么项目？” 韩峰想了一下，道：“具体的项目资料我还没看过，地块是在建文路那边。回头我把项目资料发给你看一下。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去想想办法，让你参一股。不过，这个项目比较复杂，我呢因为事情很多，肯定也没多少时间和精力盯着，所以到时候你得多操心。” “这个没问题。”朱曰成笑呵呵地一口应了下来。 韩峰见朱曰成似乎很兴奋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 又坐了一会后，吃了点东西后，韩峰就离开了西溪饭庄。因为喝了点酒，加上公司里现在正在财务审计，他回去也是干坐着等结果，所以，他也不急着回去了，随意地在大街上走着。 走了一段后，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午休时间应该过了，他就拿出手机，拨通了方卉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是方卉亲自接的。 韩峰打了个招呼后，就开门见山，直接说道：“之前说的那个建文路的项目，我想拉个人进来，行不行？” 方卉听后，沉默了一会，问：“什么人？” 韩峰回答：“我的一个朋友。” 方卉又沉默了一会，又问了一句：“可靠吗？” 韩峰想了一下，回答：“从我个人讲，我是很信任他的。” “行。”方卉应了下来。 这事情，只要方卉应了下来，那就基本没问题了。至于另外那个人那里，方卉自然会去想办法。 而且，韩峰觉得，朱曰成的加入，对于方卉和韩峰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建文路的项目，一旦开始，无论是韩峰还是方卉，肯定都是没办法亲自去盯着的。韩峰是没时间，方卉是不方便，也没时间。 方卉虽然能安排一个人过去盯着，但总归是不太方便的。而朱曰成以股东的身份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 方卉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问韩峰朱曰成是否可靠。 如果朱曰成可靠，那么有朱曰成帮忙盯着，方卉安排不安排人，都不是很重要了。 第561章 合作愉快 入夜。 华灯初上。 东湖边，尘园。 是方卉组的局，人员还是上次的老搭配，只不过，这回多了一个朱曰成。 韩峰带着朱曰成到的时候，李阳已经到了。黄笑也在了。不过，孙兵还有钱副市长和方卉他们都还没到。 主要人物都还没到，四个人便凑在一处聊天。 朱曰成和黄笑也熟，李阳又是个不怕生的，几句话下来，就已经聊得很是投机了。不过，韩峰对这个李阳，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孙兵和钱副市长一同到了。 这回孙兵见了韩峰，态度倒是比上次客气了许多。几人寒暄了几句后，方卉也到了。 一群人拥着方卉到了包厢后，入座时，方卉这回没示意韩峰坐她身边去。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孙兵倒是主动将方卉左边的位置让给了韩峰。 韩峰也没谦虚，笑着坐了下来。 然后是黄笑。黄笑的左边是朱曰成。再过去是李阳。 孙兵坐到了钱副市长的右手边。 都坐好后，孙兵示意李阳开酒，方卉却抬手示意李阳坐下，道：“今天主要是谈正事，既然是谈正事，那这酒就先不忙着喝了。” 孙兵是个爱喝酒的，尤其是喜欢在酒意正酣的时候谈正事。 听得方卉说先不喝酒，这让孙兵有些不自在。 不过，他旁边钱副市长是个机灵人，一听方卉这话，立马就开口附和道：“方省长说得对，那就先谈正事，谈好了再喝酒，就当是庆祝了。” 既然两位领导都这么说了，孙兵也只好作罢。 这时，方卉朝黄笑看了一眼。 黄笑立即会意，扭身从身后的公文包中抽出了一叠文件，然后起身将手中文件一份份分发到了除了方卉之外的其余几人手中。 等到众人都拿到了这份文件，方卉开口说道：“这是我让秘书草拟的一份方案，里面主要标明了这次项目的总投资，和款项规划，还有你们各位的出资比例等等一系列内容。你们都看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商议。” 这份协议内容，韩峰早就清楚。而且，确切来说，这份协议，其实是韩峰起草的，然后由方卉过目，黄笑修改的。 韩峰既然清楚，朱曰成自然也肯定知道一些的。 所以，他们二人很淡定。 但，孙兵他们几人看了之后，就不那么淡定了。脸上神色几度变化，最后孙兵忍不住想要开口时，却被钱副市长抢先说道：“这方案既然是方省长您定的，那肯定是没问题的。那就这么定了吧。” 孙兵一听钱副市长竟然说要就这么定了，有些着急，刚要开口反驳，却被钱副市长转头一眼看了过来，然后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孙兵那句到了嘴边的话，堵在喉咙里，难受至极。 方卉露出了笑容，道：“既然都觉得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说着，她转头看向黄笑，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黄笑看了眼时间，答：“现在七点。” 方卉听后，就朝钱副市长他们说道：“我七点半约了个人，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这方案也已经定了，那我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具体的细节，你们自己商量就行。”说罢，起身要走。 众人纷纷起身，一起往外送。 黄笑本来要跟着一起走的，到了门口被方卉留了下来，让她在这边陪着。 这自然是方卉留下来的一个眼线，用来盯着钱副市长和孙兵的。 方卉走后，众人又回到包厢里坐了下来。不过，位置稍微调整了一下。钱副市长坐到了之前方卉坐的位置上。 刚坐下，孙兵就喊服务员拿了两瓶高度白酒进来。 孙兵不等服务员将白酒分装好，就直接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了这两瓶还未开封的白酒，然后径直走到韩峰面前，砰地一声，就将其中一瓶放在了韩峰面前。 接着，眯着眼睛，朝韩峰说道：“韩总，庆祝一下我们合作愉快，一人一瓶，干了怎么样？” 韩峰看了一眼那瓶酒，笑了笑，道：“孙总好气魄，不过，我酒量不行，这一瓶喝了，估计今晚大家就都得到医院去陪我了！” “韩总年纪轻轻，就说自己不行，这怎么能行？”孙总冷笑道：“莫非是韩总看不起我孙某人，不想跟我喝这个酒？” 韩峰知道，今天这方案，这孙兵心里憋了不少气，只不过方卉面前，不敢撒野，这会儿方卉走了，就想要从他身上找平衡来了。 可，韩峰是软柿子吗？ 韩峰伸手拿过那瓶酒，笑着看了一会后，道：“既然孙总这么说，那以表诚意，今天这瓶酒看来我是不能喝也得喝了！不过，我的诚意给了，孙总又打算拿出点什么诚意来呢？”说完，他扭头看向孙兵。 孙兵楞了一下，脸色一变后，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韩峰回答：“孙总应该知道我在宁州有个公司，叫潘多拉。” 孙兵眯着眼睛，嗯了一声：“然后呢？” “我打算将潘多拉扩大运营……”韩峰故意话说一半。 孙兵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想要我给你投资？” 韩峰笑着摇头：“孙总想岔了！我韩某人虽然算不上有钱人，但这点钱还是有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孙兵皱着眉头，语气里有了些不耐烦。 韩峰翻开之前方卉给的那份方案，最后的位置有一张地块的简略规划图。韩峰伸手在其中一栋楼上面点了一下，道：“这栋楼归我！” 孙兵看了一眼后，愣了一下，接着怒哼一声，道：“韩总可真是好谋算啊！一瓶酒，就想换一栋楼！” 韩峰笑着摇头：“孙总，这可不仅仅只是一瓶酒！”韩峰看着孙兵，淡定而又自信：“当然，孙总也可以不同意。那这瓶酒，就算了。孙总也别说我这是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我酒量不行！” 孙兵脸色有些难看。他现在进退两难。 进，一栋楼就这么白白给了韩峰，这么大一个哑巴亏，他如何吃得下？ 退，他这脸面放不下。 这时，旁边的钱副市长忽然探身过来，看了一眼韩峰手指的那个位置。 “这栋楼的位置确实不错，难怪韩总看上了。”钱副市长抬头朝韩峰笑道。 第562章 什么态度 钱副市长一句位置确实不错，让孙兵的脸更黑了一些。 韩峰看向钱副市长，道：“钱副市长也觉得这楼不错，看来我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钱副市长附和着笑了笑，接着又说道：“韩总，这一瓶酒换一栋楼的买卖，到底还是有些夸张了。不过，你要是真看上这栋楼了，我倒是有个建议！” 韩峰看着钱副市长，淡定说道：“钱副市长请说！” 钱副市长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而后拿过韩峰身前的那份方案，往前翻了一页，而后在那一长串数字上，轻轻点了两下。接着，又抬起手，朝韩峰伸出了两个手指。 “钱副市长这可是为难我了！”韩峰笑道：“之前方省长在，这份方案可是当着她的面通过了的，现如今要改，怎么说？” 钱副市长迅速地看了黄笑一眼，而后朝韩峰说道：“方省长很是看重韩总您，我相信，这点事，应该难不倒韩总吧！” 韩峰苦笑：“钱副市长真是高看我了！” 钱副市长笑道：“古话讲，来往不往非礼也！韩总想要这栋楼，总是也要付出一点的嘛！而且，这笔买卖，对于韩总来说，怎么样都是划算的！不如，韩总考虑考虑？” 韩峰想了一下，而后点头应下：“好，那我考虑考虑！” 钱副市长见后，又转头看向孙兵，抬手在他肩膀上微微一拍，似乎是在安慰他。“孙总，既然韩总酒量不行，那你就别强人所难嘛！我看韩总身旁这位兄弟，好像很能喝的样子嘛？要不，就让这位兄弟帮韩总喝？” 朱曰成确实酒量不错。而且，朱曰成还很爱喝酒。 听得钱副市长这么说，不用韩峰示意，朱曰成就主动站了起来，拿过那瓶酒，动作麻利地往杯子里迅速倒满了一杯酒。而后，就拿着酒杯子，绕过韩峰，走到孙兵跟前，道：“来，孙总，这杯酒我敬你，这一次我能参与到这个项目里来，听韩总说，主要是您点头，所以，我要感谢您！我先干为敬！” 说罢，朱曰成看都没看孙兵是什么态度，就举杯一饮而尽。 朱曰成装酒的杯子不是那种很小的白酒杯，而是桌子上用来喝茶的杯子。满满一杯酒，足有二两左右。 这酒是52度的。 二两一口下去，朱曰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完了，还一脸舒爽地喊了一声：“好酒！” 韩峰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见朱曰成又去拿瓶子要给自己倒酒，正要拦，孙兵突然开口。 “你叫什么？”孙兵看着朱曰成，眉头微蹙，眼神异样。 朱曰成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笑着回答：“朱曰成。孙总应该比我年长几岁，你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小朱也行！” 孙兵看着他，沉默了一两秒后，道：“没想到韩总的朋友竟还有喝酒这么豪爽的！来，看在你刚才敬我一杯的份上，我们再来一杯！” 朱曰成爽朗大笑：“没问题！再来两杯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再来两杯！”孙兵仿佛生怕朱曰成反悔，立马接过话说道。 朱曰成笑了一声，拿过酒瓶就给孙兵也倒了一杯，然后递到他手中，道：“孙总，那我们碰个杯？” “行！碰个杯！”孙兵接过杯子，与朱曰成重重一碰之后，一抬手，一仰头，一气呵成。 朱曰成亦是如此。 接着，两人同时出了一口长气。 孙兵似乎很喜欢朱曰成这种爽快的风格，今晚一直黑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抬手在朱曰成的肩膀用力一拍，道：“小朱啊，喝酒就该这样喝嘛！你说，对不对？” 朱曰成点头附和：“对！这样才痛快嘛！” “只可惜有些人啊，不懂啊！”孙兵说着，淡淡地瞥了一眼韩峰。 朱曰成笑容依旧，道：“人各有所好嘛！” 孙兵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小朱啊，我们还有一杯呢！” 朱曰成忙点头，道：“来，我给您满上！” ……很快，三杯酒下肚。朱曰成的脸颊上，已经有了红晕。 韩峰虽然不知道朱曰成到底酒量怎么样，可短时间内，一下子喝下去六两高度酒，一般人估计都承受不了。担心之下，韩峰便打算说两句，不让两人再这么喝下去了。 不过，没等他开口，孙兵倒是先退了。 孙兵朝朱曰成说道：“今天还有正事，这酒就先喝到这。回头，找个时间，再跟小朱你好好喝一回！” 朱曰成听后，顺手就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孙兵，道：“孙总回头要是想找我喝酒，就尽管来这地址找我就行，随时奉陪，酒我请！” 孙兵还真接了过来，道：“没问题！” 孙兵放下酒杯后，跟钱副市长说了两句后，就说要走。 既然他要走，那韩峰他们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于是，众人纷纷都离开了那里。 钱副市长跟孙兵一块走了。 黄笑来问韩峰和朱曰成：“要不要我送你们？” 朱曰成似乎酒劲上来了，脸颊通红，连眼睛都红了，有些难受地在那不停地喝着温开水。韩峰担心他待会吐，就朝黄笑说道：“你先走吧，我跟老朱再坐一会。” 黄笑听到，看了看朱曰成，有些担忧地说道：“老朱行不行？要不送医院吧？” 朱曰成看着状态不好，但脑子可清醒着。听到这话，就立即接过话，笑道：“黄大美女，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男人怎么会不行呢？当然，是绝对行啊！” 黄笑在机关单位里待了这么些年，基层也待过，领导也当过，这种荤话，自然是听过不少，再加上，她跟朱曰成也熟，听到这话，就笑道：“你行也跟我没关系！” “那可不好说。你单身，我未娶，只要你愿意，我也是可以有点关系的！”朱曰成借着酒劲，跟黄笑开着玩笑。 黄笑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忽然那李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黄笑身旁，朝着朱曰成说道：“朱老板，你怎么知道黄笑单身啊？” 朱曰成听到这话，醉眼朦胧地打量了一下李阳，忽又看了看黄笑，然后促狭地笑了起来。 韩峰也在打量黄笑和李阳二人。 此刻，黄笑脸上竟然有些红晕。 刚才，朱曰成开着荤玩笑的时候，黄笑可都没脸红。 这会儿，李阳不过是说了一句话，黄笑却脸红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两人即使没在一起，也肯定是有些暧昧了！ 黄笑比韩峰还大一些，三十出头的年纪，作为一个单身女性，真不算小了，确实也该谈个恋爱，然后成家了。韩峰本该替黄笑高兴，可李阳这个人，韩峰总觉有些不够真实。 第一次跟李阳见面，是上一次方卉带他来参加孙兵他们的饭局。 那会儿黄笑跟他介绍李阳也是做互联网平台的，他公司旗下的平台，叫做尚品网。 当时，韩峰虽然有些好奇，李阳一个做互联网平台的为何会参与到那天晚上饭局当中来，但也没有多想。 可后来，韩峰从方卉那得知，李阳在建文路那个项目当中，也有投资，虽然数额不大，只有四千万。是这一次项目四个投资人当中，出资最少的。 就连朱曰成明面上也是出资一个亿的。 不过，对于一个刚创业才两年左右的互联网平台公司，能有四千万的资金拿出来做投资，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为此，韩峰还专门去了解了一下李阳的那个尚品网。 本以为，能在两年内，从零起步到起码赚到四千万的尚品网，应该是一个已经有一定规模的电商平台了。 可韩峰了解了之后才发现，所谓的尚品网，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壳子罢了。其上大部分的用户都是虚假的。 那么，李阳的四千万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是富二代吗？ 还是说，有人借他的手来做这个投资？ 如果是前者，倒是有一定可能性，不过不太高。一个能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的富二代，能拿出来的钱肯定不止四千万。 如果是后者，这个幕后之人既然要借他人之手来做这个投资，又怎么会只投四千万？当然，也有一定可能性，比如，这个幕后之人是钱副市长？ 但，韩峰很快就了解到了这四千万的大概来源。 这两年，因为互联网行业的飞速发展，各类电商平台不断涌出。这也就吸引了很多风险投资公司进入了这个市场。一开始搞电商平台的是真的打算认真搞电商平台，但，渐渐的，电商平台就成了噱头，争取风险投资成了主要目的。 而李阳就是这样的套路。 他那个尚品网，在众多电商平台中，并不出类拔萃，各方面的发展都比较一般。但是，李阳在尚品网成立半年多的时候，就成功拉到了第一笔的风险投资，五百万。随后又在半年后，拉到了两千万的投资。两三个月前，就拉到了一笔三千万的投资。 这些钱最终有多少真正用到了尚品网的发展运营上，韩峰不知道。但韩峰大概可以肯定，这一次李阳参股建文路的这个项目所投入的四千万，应该都是从那几笔投资里面来的钱。 虽然，韩峰个人并不太喜欢这样的手段，但这也是现在互联网时代的一种新型运转模式，韩峰无权置喙什么。 只是，如果黄笑真的要跟李阳在一起，那么他还是得确保她清楚李阳的这些“资金游戏”。 第563章 你想追吗 接着，李阳跟黄笑示意了一下，两人走到了旁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后，黄笑过来跟韩峰打招呼说有点事先走了，让韩峰他们有事的话就给她打电话。 韩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阳，点了点头。 黄笑很快就跟着李阳走了。 他们刚走没多久，朱曰成就吐了。 韩峰手忙脚乱地一顿伺候后，两人都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韩峰给朱曰成递过一杯温开水，后者接过后，忽然问了一句：“那个叫李阳的是不是比你还小两岁？” 韩峰看了看朱曰成，这家伙虽然刚才吐得那么狼狈，但此刻眼神倒是清醒得很。他想了一下刚才朱曰成的问题，回答道：“这个倒是不清楚，不过，那个李阳看着是年纪不大的样子。” “你说，黄笑那丫头会不会真跟那个叫李阳的在一起了？”朱曰成又问。 韩峰摇摇头，没说话。 朱曰成在一旁，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看不出来，黄笑这丫头竟然还喜欢玩姐弟恋！” 韩峰还是没接话。 朱曰成自顾自地嘀咕了几句后，韩峰见他状态好了一些了，便带着他离开了。送朱曰成回家后，韩峰犹豫着要不要给黄笑打个电话，谈一谈李阳的事情。 作为朋友，他希望黄笑幸福。 但，李阳的这种资金游戏，里面的水很深。再加上现在又涉及到了建文路那块地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担心黄笑被利用。 可，就在韩峰犹豫的时候，手机响了。 韩峰拿出手机一看，竟是方卉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电话一通，方卉就问道。 韩峰看了看周围，这地方他也不太熟，于是就反问道：“有事？” 方卉说道：“你要是方便的话，想约你过来坐坐，老地方。” 韩峰听后，就道：“那我现在过来。” “行。” 挂了电话后，韩峰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后，就直奔绿隐庐。 淡玉不在，接待韩峰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子，跟韩峰说话时，都不敢与韩峰对视，都是低着头，脸颊微红。 女子将韩峰送到那间包厢门口，就走了。 韩峰敲了门，听到方卉的声音后，推门进去。只见方卉上身一件修身的白色高领毛衣，下面是一件米色包臀及膝裙子，裙下是裹着光洁肉色丝袜的修长小腿。她就那么意态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一眼，只抬抬手，示意他自己随便坐，就继续沉浸在那本书中。 韩峰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书让她那么入迷，只是瞄了一眼那本书，并未看到书名。坐下后，有些无聊的韩峰，目光不由得肆意起来，在方卉的身段上，细细地打量着。 不得不承认，方卉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无论是身段，还是皮肤，都保养得很好。尤其是此刻灯光下，那截包裹着光洁丝袜的小腿，修长流线的线条，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大概是韩峰的目光太专注，让方卉有所察觉。她忽然放下书本，转头朝韩峰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皆是一愣。接着，韩峰尴尬，方卉眼底掠过些许羞涩的不自然。 很快，她就坐正了身子，收起了那双让人勾人眼球的双腿，然后探身拿过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和韩峰都倒了一杯。 “刚看的什么书？这么入神？”为了掩饰尴尬，韩峰没话找话问了一句。 方卉回答：“《权路迷局》，一本讲官场政治的小说。前两天有人跟我推荐的，正好这会儿没事做，就拿来消磨下时间。来，喝茶。”说着，方卉伸手将茶杯递到了韩峰跟前。 韩峰也没多想，伸手就去接。 杯子不大，你递我接的，难免会有所碰触。本来，这种碰触很寻常，可这次不知是怎么了，感受到那微微发凉的光滑肌肤时，韩峰心中却不由得荡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方卉，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倒是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 韩峰不敢多做想法，赶紧压下心底那一丝不该有的荡漾，故作淡定地接过茶杯，闻了闻后，惊讶道：“这是什么茶？香味有些特别。” 方卉回答：“据说是今年刚培育出来的新品种，叫黄金芽。据说价比黄金，所以取名叫黄金芽！” 黄金芽？ 韩峰喜欢喝茶，不过这茶叶的名字还是头一回听到。这名字起得倒是挺直接的。 这黄金芽的香味和一般绿茶的香味不太一样，带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第一次闻到的人可能会觉得有些不习惯，但多闻几次，似乎又会觉得还不错。 韩峰喝了一小口，抿了抿，发现茶水的问道和绿茶的味道还是有些接近的，只不过就跟它的香味一样，也带有一股比较特殊的味道。没喝过的人，可能多少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方卉大概也是头一回喝，喝了一口后，就皱了皱眉，道：“这味道还挺奇怪的！”说着，放下茶杯，再抬头时，忽然就转移了话题，问了一句：“听说之前饭局上，你跟孙兵要了一栋楼？” 方卉知道这事并不奇怪，毕竟她的秘书黄笑当时就在那现场。 韩峰笑了一下，道：“就是临时起意而已。那个孙兵非要让我跟他喝酒，上来就是一瓶，我没办法只能想了这么个办法！” “但是，那个钱斌来了个顺水推舟，是吗？”方卉又道。 韩峰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钱斌想让我跟你再谈谈价格，最少压下来两成！” “两成？”方卉微微惊讶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这个钱斌，真是胃口不小！” “这事情，你听个笑就行了。那栋楼，我也不是真想要，只是当时的一个权宜之计罢了。”韩峰担心方卉为难，赶紧说了一句。 方卉想了一下，却道：“这交易也不是不能做。” 韩峰一愣。 方卉说：“那份方案上的价格本身就溢价不少，就算压下两成，也还是比之前预期的最低价格要高不少。对于政府来说，那块地能卖多少钱倒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那块地的问题能借着这一次的规划开发一次性地解决掉。这对于我们省政府来说，也算是少了一个担子！而且，建文路那块区域，虽然在政府发展规划上是属于商业金融中心地带，但实际上却一直没有什么正儿八经地商业金融中心一类的产业。所以这一次，你们的项目还是很符合建文路这一块的规划的。你的公司虽然不属于金融产业，可是潘多拉在宁州也算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老牌企业了，你一入驻，对于这个项目的招商，应该也是有一定的正面影响的。所以，从总的来说，这桩交易，对我们还是有好处的。” 方卉既然这么说了，韩峰自然也就不再客气。但，这样一来，他也算是又欠了方卉一个人情。 这让韩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忽然，方卉又说道：“但是，这事我估计不会就那么简单。孙兵这人看似不好弄，其实心思不算多。但钱斌这个人，脑子转得快，你还是得小心些！” 韩峰点头。这一点，他也看出来了。 这时，韩峰想到了李阳。 李阳携四千万入股这个项目。他的四千万，对于这次项目的总投资来说，不到二十分之一。 而且，孙兵不是缺钱的人。 那么，李阳这四千万是凭什么入的股？ 想到这里，韩峰忍不住问方卉：“这个李阳你熟吗？” 方卉一愣，看了韩峰一眼后，道：“不熟，怎么了？” 韩峰笑笑，回答：“也没怎么，就是有点想不明白，这李阳才出资四千万，他是怎么掺和到这个项目里面来的？” 方卉听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沉吟了一下后，道：“这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之前好像听人说起过这个李阳跟那个钱斌可能有些特殊关系。” 如果是钱斌牵线，那么自然就想得通了。韩峰又想起李阳和黄笑之间的关系，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方卉：“黄笑有男朋友了吗？” 方卉眼神奇怪地看了看韩峰，不答反问：“怎么？你想追黄笑？” 韩峰赶紧摆手，道：“不是。” “那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黄笑的个人问题来了？而且，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黄笑呢？”方卉看着韩峰，眼神里已经多了一些严肃的问道。 也不知道，这些严肃是出自于她的一个什么身份。黄笑的领导？还是徐音的小姨妈？ 韩峰自然不好直接说他怀疑黄笑跟李阳在一起，无奈之下，只能拉了朱曰成背锅。他解释道：“我那个朋友，朱曰成，他对黄笑有些意思，所以想让我打听打听。我呢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问黄笑，所以只能来跟领导您打听打听了！” 方卉盯着韩峰看了一会后，似乎信了，道：“据我观察，黄笑目前应该还单身。不过，你那个朋友，好像年纪不小了吧？比黄笑应该大好些吧？” 韩峰点点头：“是大了好一些。” “他跟黄笑，可能不太合适。”方卉说道。 韩峰也点了点头，接着，他话题一转，又问方卉：“建文路那块地的事情，一开始的时候，是钱斌直接来找你谈的这个事情吗？” 方卉一愣，看着韩峰，疑惑道：“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是钱斌直接找的方卉，这让韩峰略微松了口气。这起码说明，李阳对黄笑的那种靠近，应该不是因为建文路那个项目的事情而故意靠近的。 “没什么问题，我就是好奇一下。”韩峰收起心思，笑着回答道。 第564章 夜深人静 方卉盯着韩峰，眼神里满是怀疑。 韩峰被她看得难受，只得投降，讪笑着道出实情：“李阳可能在追求黄笑，我担心黄笑被利用！” “所以你问我建文路的项目是谁接触的我，你是担心黄笑被李阳利用，来影响我的决定？”方卉接过话。 韩峰点点头。 方卉笑了起来：“这一点，你尽管放心。首先，黄笑影响不了我的决定。其次，黄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利用的人！” 韩峰朝方卉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方卉说得没错，以黄笑和方卉的性格，都不是那种容易被他人影响的人。所以，他的担忧，多少有些杞人忧天的味道。 不过，他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李阳和黄笑之间的那种互动，应该不仅仅是李阳单方面追求那么简单。 但，韩峰总觉得，李阳并非良配。 只是，作为朋友，却也不好直接去干涉黄笑的私人感情问题。 他琢磨着，是不是该跟方卉聊一聊这个问题，让她帮忙把把关？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方卉忽然说道：“李阳也算是青年才俊，跟黄笑也算般配，两人若是真在一起了，其实也不错。” 韩峰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真这么想？” 方卉打量着韩峰，似笑非笑：“怎么？你觉得李阳配不上黄笑？” 韩峰想了一下，回答：“不是配不配得上。只不过这个李阳，城府不浅，我觉得不太适合黄笑。” “你好像很紧张黄笑。”方卉说道。 韩峰听到这话，顿时就觉出了语气的异样，心里微微一怔之后，下意识地解释道：“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了。” 方卉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后，忽又说道：“其实，你跟黄笑也是合适的。” 韩峰一愣，旋即立马苦笑起来，道：“我跟黄笑真的只是朋友。”这话刚说出口，韩峰心中突然微微咯噔了一下。 他看着方卉，不由得面露吃惊之色。 方卉是徐音的小姨妈，她知道他跟徐音之间的关系。那么，现在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也就是说，方卉已经知道他和徐音之间已经分手了？ “你……已经知道了？”韩峰嘴角都是苦涩。 方卉点了下头。看着韩峰的目光里，没有责怪，只有平静：“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韩峰低下头，沉默良久，终究只是苦涩地说了一句：“我也不太知道为什么。大概，只是缘分不够吧！” 方卉眼中忽然掠过许多犹豫之色，她心中此刻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韩峰徐音之前流产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忍住了。 或许是因为当时病房外方圆说的那番话。 又或许是…… 总之，孩子已经没了，两人的感情也已经结束，说再多，也不过都是徒增烦忧罢了。 方卉暗暗叹了一声后，探身给韩峰倒了一杯茶，然后岔开了话题。 “潘多拉最近情况怎么样？” 韩峰收拾起那些翻涌的悲伤情绪，耸了耸肩，道：“还好。接下去就等审计结束。” 方卉看着他，眼神深处有某些情绪浮起又沉下，片刻后，道：“审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们账目没有问题，那就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韩峰拿过方卉刚才沏的那杯茶，喝了一口后，点了点头。 不知是茶水凉了的缘故，还是心情变了的缘故，同一壶茶，之前还觉得味道虽然奇特却也不错，可此刻只觉得淡然无味。韩峰忽然没了心情，再在这里坐下去。于是，找了个借口，就准备告辞。 刚起身，方卉忽然也跟着起身，问韩峰：“你怎么来的？” 韩峰回答：“打车。” 方卉就说：“那我送你吧。这里，一到夜里就不太好打车。” 韩峰看了眼方卉，犹豫了一下，道：“不用了，我让人过来接我就行。” 方卉听到韩峰拒绝了她，有些意外，眼神异样地在韩峰脸上扫了一圈后，什么都没说，扭身走去旁边的衣架上拿了外套，站在那沉默地穿着衣服。 韩峰看着那个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拒绝，似乎有些过了。 但他此刻，真的只想一个人待着。 “走吧。”方卉穿好了外套，拿了包，转过身看着等在门口的韩峰，淡淡地说了一句。 韩峰点头，率先一步走出门外，然后等着她也出来后，一起往外面走去。 那个小姑娘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默默地跟在身后，也不说话，像个幽灵一般。 韩峰忽然有些怀念淡玉。 淡玉虽然也很安静，几乎不怎么说话，但她的安静是恬淡和让人静心的。 不像这个小姑娘，她的安静，只是单纯的安静。 到了外面的大门口，身后的小姑娘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二位慢走。”尽管韩峰和方卉都知道她在身后，可她这突然的开口，还是吓了两人一跳。门口处正好有两阶石阶，方卉心神一慌，脚下一个不稳，就踩空了，整个人一下就往前扑去。 韩峰见到，慌忙伸手，一把抓住方卉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一具柔软的身体，撞入了怀中。 方卉有些懵。 韩峰搂着方卉的身体，原本低落的心情，竟在此刻，多了一些其他情绪。 “你怎么样？”韩峰低头轻声问了一句。 惊魂未定的方卉，这才意识到此刻自己竟在韩峰怀里，当即慌忙退开，拉扯了一下身上有些凌乱的外套后，才抬头，平静地回答：“没事，谢谢。” 韩峰看着她，恍惚间，似乎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可是，她的脸上，平静得恍若此刻旁边的东湖湖面，无风无浪，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她都如此平静，他心里的那些其他情绪，自然也就显得多余了。 “没事就好。”韩峰跟了一句。 方卉扭身往旁边停车场走去。 那里就一辆车。 她从包里掏出了车钥匙，摁了一下，车灯亮了起来。 韩峰忽然发现，她竟是要自己开车。 司机呢？ “你自己开车？”韩峰忍不住问了一句。 方卉扭过头看向韩峰，微微一笑：“怎么？我不能开车？” “不是。就是有些意外。”韩峰回答。 昏黄的灯光下，方卉眨了下眼睛，神情有些调皮：“能让我当司机的人，目前为止，还没有过一个人。你确定，不想试试？” 韩峰的心情，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低落了。再者，方卉都这么说了，他再拒绝，难免不好。于是，微微一笑，就快走了两步，追了上去，道：“那就试试。” 两人很快上了车，然后离开了那里。 车子在路上开的时候，韩峰发现，方卉开车还挺稳的，不像是不常开车的人。 方卉像是能猜到韩峰在想什么一样，低声说道：“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会一个人开车出来转转。” 韩峰看了她一眼，既有奇怪，也有惊讶。 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属于方卉的秘密了吧，或许连黄笑都未必知道。 可方卉说给了他听。 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两人之间关系的一种靠近。 “你去哪里？”方卉忽然问道，打断了韩峰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韩峰想了一下，说道：“到麓苑路吧。” “麓苑路什么地方？”方卉又问。 “喜来登。”韩峰回答。 方卉转过头看了韩峰一眼：“约了人在那？” 韩峰不想解释太多，嗯了一声。 方卉便不再多问。 车子不快不慢地在路上行驶着。 车内两个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过去后，前面的路牌上已经看见了麓苑路三个字。再过两个红绿灯，应该就到喜来登门口了。 “待会给我放在路口就行。”韩峰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道。 “好。”方卉淡淡地答了一句。 很快，就到了韩峰所说的路口。 方卉靠边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看向韩峰。 四目相对，在这昏暗的车厢里，似乎有些东西，在这一刻发生了一些变化。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有两三秒钟，然后同时移开了目光。 “谢谢。”韩峰说了一句后，推开了车门。就要下车的时候，方卉忽然叫住韩峰：“你等一下。” 韩峰扭过头。 方卉转身从后座上拿了一个袋子过来，递给韩峰：“别人送的，我不太用得到，给你了。” “是什么？”韩峰诧异地接过。 方卉回答：“一套杯子。” 韩峰喜欢喝茶，自然也就喜欢收集一些不一样的杯子。 听到是套杯子，韩峰便收了下来。 谢过之后，就下了车。 方卉的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韩峰拎着那个袋子，穿过马路，在成荫绿树下，走了三四分钟后，到了喜来登酒店的入口。 这里自然没有他约的人。 他只是没地方可去，或者说，没地方想去，所以选择了酒店。 办了手续，到了楼上房间后，韩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方卉给他的袋子。 袋子里是一个木盒子，盒子里是一套八件的青花瓷杯子。 造型精致，古色古香。 韩峰一看就喜欢上了。 把玩了一会后，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方卉发了一条短信：“杯子很喜欢，谢谢。” 没过多久，方卉就回了短信：“你喜欢就好。” 第565章 抵挡不住 三天后。 对潘多拉公司的全面审计正式结束。 结果自然是好的。 虽然这早就是可预见的结果，但这个结果出来的那一刻，韩峰还是大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一直悬在心口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而那个当初指使那位庄贵来找麻烦的幕后黑手，也似乎是知难而退了，并没有再下一步动作。 接下去几天，潘多拉平台的用户数据开始往上回升，虽然速度不快，但这个现象总是一个好的现象，这说明，大家还是愿意再给潘多拉一个机会的，还是愿意再相信韩峰一次。 接下去韩峰要做的只有三件事。 一是，继续保持警惕，以防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又搞什么小动作；二是，继续人员整顿，裁撤掉一批工作能力不足和工作不够细心的，增加一批新鲜血液进来。其中，重点是要找一个能独挡一面的技术人员回来帮他盯着潘多拉平台。 现在他在宁州，技术这一块可以自己盯着。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宁州，中海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等他走了，潘多拉这边，就需要有一个在技术上过硬的人来帮他盯着。这方面的人才，韩峰这几年接触不多。不过，好在现在是信息时代，想要寻觅这方面的人才倒也不难。 但，人才不难寻，可人心难测。 相比较于能力，韩峰觉得，一个人的修养品行，还有他对于工作的看法都是同样重要的东西。 所以，这个人选的选择，还是一个人心的考较过程。 三是，筹备一个大型活动，准备给潘多拉的名誉做一次拉升。经过了这一次的审计之后，潘多拉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声誉开始有所回升，趁着这个势头，做一次让利的活动，促使更多还在观望的用户加入潘多拉，拉升潘多拉的用户量。这一活动，对于接下去韩峰跟周晓他们的合作也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韩峰打算将周晓他们的飞鸟物流扩大运营，其根本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潘多拉平台来服务的。只有将物流服务扩大开去，潘多拉平台的用户市场才能跟着扩大开去。否则，就只能局限在长三角地区和华京一带。现在这两块区域内，各种电商平台层出不穷，市场竞争也就越来越激烈。这个时候，谁能先开拓出新的市场，那谁就掌握了先手，谁就能更快一步的更上一层楼。 潘多拉当年是国内第一家网络电商平台，这两年本该是蓬勃发展，却因为种种事情，不进反退。曾经一马当先，如今却落于人后。这对于韩峰来说，是一件伤心之事。现在，潘多拉终于重新回到自己手上，自然是要卯足了劲，把这些落下的重新追回来，争取重新成为这个行业的领航者。 不过，这个活动该怎么策划，还是很有讲究的。又要实际让利给用户，又要控制成本，同时平衡好商家与买家之间的微妙关系，这其中所需要考虑的甚多。所以，韩峰暂时还没有想好具体要怎么去做这一次的活动。很多细节的部分，还需要跟钟允白素他们商量一番。再加上，到时候活动开始的时候，可能还需要白素过来帮忙，所以，活动的时间，还得考虑白素那边的安排。 但，这一切总归有了计划。 有了计划，就有了目标，一切行动，都能按照既定目标去努力，那么就会避免浪费许多无谓的努力。 钟允这几天很忙。 现在公司里人少，很多工作都需要她来做。 她忙，韩峰也忙，两人这几天，除了一些工作上的接触之外，私下里基本上没有怎么接触过。这对于韩峰来说，正是一件好事。 自从那两次荒唐之后，韩峰就很害怕面对钟允那温情脉脉的目光。他无法给其一个交代，却也无法狠心拒绝她的温情。但是，拖拖拉拉，欲拒还迎，却是对两人关系最大的伤害。 这些，韩峰心里明白。但，是在一起，还是彻底的拒绝钟允，这对于韩峰来说，也是一个两难的决定。 说对钟允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钟允的温柔，和她对韩峰不顾一切甚至可以付出生命的付出，哪怕韩峰的心是块石头，也早就被焐热了。 可是或许是因为跟徐音恋情的失败结局，让他对稳定感情产生了一定的怀疑和抗拒。 既然，做不出一个明确的决定，那么韩峰就只能躲着钟允。 之前，审计结束的那天晚上，钟允曾邀请过他去家里吃饭。 可，韩峰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咬咬牙拒绝了。 他担心美酒与温情的双重刺激下，他会抵挡不住。 作为一个男人，韩峰对于自己有多少克制力，还是很清楚的。 既然明知道自己会克制不住，那么不要给自己任何机会，便是最好的方式。 而钟允，对于他的拒绝，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什么反应来。只是依然尽心尽力地在公司里忙碌着。 可正是这样的平静，却让韩峰心中对钟允的亏欠和内疚更多了一些。 这天中午，韩峰刚处理完技术部门提交上来的一些技术问题。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韩峰看了看下午的安排，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打算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找周晓他们聊聊。 上次在朱曰成那里聊过之后，周晓说要考虑考虑，可是一直都没有给他回音。 接下去，潘多拉的活动应该很快就要提上日程，跟周晓之间的合作，必须得尽快敲定下来才行。 想好之后，韩峰收拾了一下，就往外走。 路过钟允办公室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隔着办公室门上的玻璃，正好看到钟允靠在那办公椅上，一脸疲惫地用手揉着眉心。 见到这模样，韩峰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还有些愧疚，脚下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迟疑了一下后，韩峰走上前，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钟允依旧闭着眼揉着眉头，声音淡漠地喊了一句：“进来。” 韩峰推门走了进去，走到办公桌前，看着这个都清瘦了一些的女子，心中那些心疼和愧疚更多了一些。 “一起吃饭吧。”韩峰说道。 这突然的声音，让钟允揉着眉心的动作顿时停住了。紧接着，她猛地睁眼，看到韩峰的刹那，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想到韩峰刚才说的话，那张清瘦的脸上，一扫刚才的疲惫，露出如花笑靥，瞬间明媚犹若春日阳光，温暖而又动人。 “好！”钟允柔声回答。 看着她这模样，韩峰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心软。 可是，不心软，继续心狠的话，又该拿什么来回报钟允的一腔温情和无私奉献？ 韩峰心头生出许多无奈，但看着钟允眼睛里那都要溢出来的喜悦，又觉得自己心软一次又何妨呢？ 麓苑路离朝阳大街不远。 韩峰就带着钟允去了喜来登。喜来登的自助午餐，味道还算不错，而且中午人少安静。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后，钟允看着韩峰，忽然问了一句：“这些天，你一直都住这里？” 钟允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刚才她与韩峰从酒店门口进来，看到那些服务员熟稔地跟韩峰打招呼，便猜到了个大概。 现在问出来，应该只是想在韩峰这里确认一下。 韩峰没有否认，点了头。 钟允见后，忽然眨了下眼睛，道：“看来，我得找机会来这里学习一下。” 韩峰一愣，问：“学习什么？” 钟允回答：“学习怎么留住一个男人的心。” 韩峰僵住，脸上神色开始变得不自然。 钟允见他这样，又笑了起来：“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总之，我还是以前说过的那句话。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因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韩峰心中苦笑。钟允可以这样说，但他却不能真的这样理所当然地这样做。否则的话，就现在的一个流行词来说，他就是一个渣男。 韩峰自然不想做一个渣男，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不想对不起钟允。 大概是钟允察觉到了韩峰对这个话题的逃避，所以接着很快就岔开了话题。两人聊着一些轻松的事，说说笑笑，渐渐的，仿佛回到了以前只是朋友的时候，这种轻松的氛围，让韩峰很是享受。 钟允大概也很是享受这种轻松的感觉。 所以，两人都有些恋恋不舍，不想太快结束这样的局面。 但，午餐总有吃完的时候。 下午两点时，两人离开了喜来登。在路口处，钟允扭头看着韩峰，眼神里那百转千回的柔情，让韩峰不敢直视。 钟允忽然微微一笑，而后蓦地踮起脚，在韩峰脸上亲了一下。不等韩峰反应过来，钟允就拉开了停在旁边的出租车，坐了上去走了。 韩峰愣在原地，心中一片复杂。 良久，他才回过神。无奈地自嘲着笑了笑后，伸手拦下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坐了上去。 自从潘多拉撤股之后，周晓他们就将飞鸟物流的大本营搬到了城郊的一处废弃厂区里。 韩峰跟周晓问了个地址后，就找了过去。 第566章 合作达成 周晓的物流公司所在的厂区，原来是一家汽配加工厂。后来加工厂搬迁，这里就废弃了。周晓当时因为之前潘多拉和里弄镇下属公司的接连撤资而资金紧张，之前的地方又正好到了要续租的时候，无奈之下，便将公司搬到了租金要便宜很多的这里。 如今一段时间过去，周晓的物流公司虽然已经缓了过来，但这厂区里地方空旷，对于他们物流公司来说，其实倒是一个好地方，便于存放各种货物和货物中转，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搬迁。 可是这空旷的厂房，四处漏风，在这冷风呼啸的冬日里，看着确实有些“惨”！ 韩峰下了车看到这情况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导致这番“惨”的境况的因素，一部分在他身上。 周晓的办公室是在一处厂房里用那种彩钢板搭出来的一个简易办公室。里面就简简单单放了一个办公桌，和一套木头沙发和玻璃茶几。 韩峰进去的时候，周晓正在跟手下的人谈事情，见到韩峰进来，他立马就结束了谈话，让手下的人先出去了。 门带上后，周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这里不太好找，你自己开车来的？” 韩峰摇摇头，道：“打车来的。” 周晓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一边给韩峰泡茶，一边又说：“办公室简陋，你别嫌弃，随便坐。” 韩峰心情复杂。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后，韩峰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合作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晓犹豫了一下后，反问韩峰：“现在潘多拉的情况如何？” 周晓还是有顾虑的。 不过，可以理解。 韩峰没有虚报潘多拉的情况。毕竟，潘多拉这段时间经历这么多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得出，潘多拉现在的情况，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既然打算和周晓合作，那么坦诚是最基本的。 “不是很好。不过，从目前来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韩峰说的是实话。这几天潘多拉的数据都在走上坡路。虽然，走得有些慢。 周晓听后，沉默了下来。 韩峰也不急，默默等着。 大约过了半分钟时间左右，周晓终于开口：“合作的事情，这段时间我跟蒋新认真地讨论过。我们的看法是，合作可以，但我们有三点要求。” “你说。”韩峰回答。 周晓看了一眼韩峰，眼底掠过一丝不自然：“第一点，飞鸟物流必须是独立的。” 韩峰点头：“没问题。飞鸟物流不会并入潘多拉公司，只会作为潘多拉的合作物流公司独立存在。不过，我们合作之后，潘多拉的业务，必须要得到优先处理。这一点，同意吗？” 周晓立即点头：“同意，没问题。” 韩峰笑了笑，道：“好。那第二点呢？” 周晓回答：“第二点，必须保留我和蒋新对飞鸟物流的管理权。” 韩峰再次点头：“这点也没问题。我接下去会很忙，所以飞鸟物流这边，只能辛苦你和蒋新多操心，我应该不会有太多时间来过问。” 周晓讪笑了一下，道：“说什么辛苦，我和蒋新多操心也是应该的。”说着，他眼底那抹不自然又浓了一些。目光在韩峰脸上扫过之后，他有些迟疑，有些尴尬地再次说道：“第三点，现在飞鸟物流的股份比例是，我百分之五十，蒋新百分之三十，还有老朱百分之二十。你入股之后，我和蒋新各出让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另外老朱那边会再出让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就是说，你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三十五，和我一样。如果后期你还有注资，那后期再讨论这个股份变化的问题，你同意吗？” 前期一个亿的投资，却只能占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这就是说飞鸟物流的估值要在三个亿以上了。 飞鸟物流自然不值这么多钱。也就是说，这笔生意，从这个角度上算，韩峰是不划算的。 周晓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才会觉得尴尬。 不过，韩峰并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说道：“我只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可以。你依然是飞鸟物流的大股东。” 这让周晓脸色变得更加不自然起来。 “不行！”他犹豫了一下后，拒绝了。 不过，韩峰却笑了起来，道：“这个你不用跟我争了，飞鸟物流的估值虽然不高，但是许多潜在价值是没办法去具体估算的。再说了，飞鸟物流能坚持到今天，全靠你和蒋新，尤其是你。所以，这个大股东的位置，只能是你。而且，接下去，飞鸟物流还得靠你和蒋新。我要是占了那个大股东的名头，不合适。” 周晓看着韩峰，知道他这番话，并非客气。犹豫了一下后，他沉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韩峰笑着点点头：“我们之间不需要客气。” “那行。”周晓也跟着露出了一丝笑容。 韩峰伸出手，看着周晓，道：“那就预祝我们接下去合作愉快。” “好，合作愉快！”周晓伸手与韩峰用力握住，四目相对，笑容渐盛。 既然大面上的问题都已经谈妥，接下去就是细节问题。不过，只要合作意向达成，细节问题，不过是需要耗些时间而已。 走的时候，周晓送韩峰到厂区门口去坐车。韩峰看着周围萧条的厂区环境，想了一下后，对周晓说道：“这个地方虽然空旷，适合货物中转，但是接下去飞鸟物流扩大运营，员工肯定要增加，总部要是放在这里难免有些不合适。要不这样，正好我那边也在考虑要换办公室，到时候我物色新办公室的时候，就一起物色了，你看行吗？” 周晓想了一下，点头道：“行。”说着，转头看了看周围，又接着说道：“正如你所说，这地方虽然适合货物中转，可日常办公还是不合适的。而且，位置偏僻，有时候约个人过来谈生意的什么的也都不合适。我其实也一直想着要换，只不过一直资金上不宽裕，就一直拖着。” 韩峰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以后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周晓看向他，笑着点了点头：“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 “这可不一定！”韩峰回答。话音刚落，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很快，叫的车就来了。 韩峰跟周晓摆了摆手，就坐上了车。 回程的路上，韩峰想着之前跟周晓的谈话，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感慨。如果韩峰只是从生意人的角度去看这次的合作，那么无疑韩峰是吃亏的。 哪怕韩峰接手了周晓给出的占比百分之三十五股份的提议，韩峰依然是吃了很大亏的。 飞鸟物流现在的规模，估值两个亿都是含有很大水分的。也就是说，如果韩峰投入一个亿，至少占比要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但这样一来的话，飞鸟物流就等于是改名换姓，成韩峰的了。 虽然当初创建的时候，韩峰是以潘多拉的名义出资了的，但这几年过来，就算是一开始韩峰还在潘多拉的时候，对飞鸟物流他也从来都没怎么操心过。这些年，都是周晓和蒋新在操心着飞鸟物流，尤其是周晓，为了度过那一次的经济危机，他付出甚多。 韩峰不仅仅是个投资合作的，更是周晓的朋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不可能在心有愧疚的前提下，完全以一个生意人的目光去看待这一次的合作。 可以说，这一次的合作，韩峰其实是有一部分的补偿的含义在里面的。 这一点，周晓应该心里也清楚。 而且，周晓定下那个百分之三十五的比例，除了他不甘心把自己一手经营过来的飞鸟物流拱手让人之外，多少也有些一些觉得韩峰应该在这一次的合作中做出让步以作为补偿的心思在里面。 而这一点，便是韩峰这会儿心有感慨的原因所在。 不过，也只是略有感慨罢了。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可能永远都是公平的，总是要有人吃亏的。但，只要吃亏的那个人觉得值，占便宜的那个人心中清楚，那一切就都没问题。 韩峰很快就将这些小心思都抛到了脑后。 跟飞鸟物流的合作已经初步达成，那么接下去潘多拉的那次活动，就可以将飞鸟物流考虑进去了。 当初，韩峰创建潘多拉的时候，其核心目标就是：在商户和顾客之间搭建最为便捷的桥梁，让天下的生意更加好做。 而飞鸟物流就是韩峰完成这一目标的一座必不可少的桥梁。 只有物流便捷迅速了，才能把潘多拉和人联结起来，才能让商户和顾客之间真正地便捷起来，才能让天下的生意真正的更加好做。 第567章 成为会员 既然跟周晓这边将合作一事定了下来，那么接下去就是商议细节走流程了。 这些东西，韩峰将早早想好的大纲跟周晓讨论了一下后，确定双方都没异议之后，就交给了钟允去跟他们沟通了，不出一周时间，就全部搞定。搞定之后，便是签约打款了。 再接下去就是重头戏了。 要扩大飞鸟物流的公司规模，形成一个点线面的进化的话，就必须增加飞鸟物流的城市布点。要进行这一步，一般有两种方式可选。 一种是加盟式。 另一种是直营式。 前者，经济压力和风险都要小很多，但同样的，对各方面的一个把控力度都会小很多。 后者，经济压力和风险都会大很多，但是，对于细节和日常运转上的把控力度会高很多。 周晓和蒋新二人是比较倾向于前者。 但是韩峰更倾向于后者。 接下去，潘多拉和飞鸟物流会进入一个紧密合作的状态，物流服务的好坏，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用户对潘多拉平台的一个直观感受。所以，韩峰更希望将物流这一块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把控好每一个环节的质量。 对于这一点，周晓和蒋新虽然不太认同，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但，这样一来的话，飞鸟物流直接面临的就是人手不够的问题。正好，这段时间中海那边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时期，韩峰便将白素调了回来，让她来协助周晓他们处理在全国各大地级市铺设物流站点一事。 这边事情刚刚安排好，建文路那块地的项目，就开始进入拍卖程序了。 当然，这件事早已内定好，拍卖也无非就是走个流程。 所以，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的。 拍卖结束后，孙兵做东，钱斌牵线，邀请了田省长还有方卉两人一起吃饭，韩峰，孙兵，朱曰成还有李阳都出席了。 韩峰这次回来这么久，跟田省长这还是头一回见面。 上次他本来跟方卉提过，想让他帮忙约见一下田省长，他想亲自感谢一下田省长在之前那桩交通肇事案一事中出手相助。但，一直以来，都没找到机会。田省长这段时间一直在外考察，这两天刚刚回到宁州。 韩峰得知田省长也会出席后，就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份小礼物，放到了车里，带了过去。 晚宴安排在之前他们和孙兵一起吃过两次饭的那个地方。 韩峰和朱曰成是一同过去的，他们到的时候，孙兵和李阳已经到了。钱斌，方卉还有田省长他们都还没到。 韩峰和孙兵和李阳都打了个招呼后，正好电话响起，是白素打来的，就去寻了一个僻静地方接电话了。 等他电话接完，回到包厢的时候，发现人都已经到了。 韩峰一进门，还没看清人呢，就听得钱斌大声说道：“田省长，我们宁州市的骄傲韩总来了。” 田省长扭头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韩峰，淡然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后，微微一笑后，一招手，道：“韩峰，你坐小方旁边。” 田省长的两边，一边坐了钱斌，一边坐了方卉。方卉旁边的位置还空着。韩峰扫了一眼后，赶紧走过来，先跟田省长寒暄了两句，再到方卉旁边坐下。 刚坐稳，田省长就隔着方卉朝韩峰说道：“韩峰，回家的感觉怎么样？比在中海好吧？” 韩峰笑着点头。 田省长见状，又说：“那就踏踏实实地待在宁州好好发展，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我给你想办法！中海市能给你提供的，我江中省也能给你提供！” 田省长对于他的这种让人意外的优待，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还是让韩峰感觉意外和感动。他看着田省长，真诚说道：“谢谢田省长对我的认可和支持。” 旁边，钱斌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他的目光在韩峰和田省长还有方卉三人身上来回逡巡了一会后，忽然插进话来，笑道：“像韩总这样的年轻人才，我们确实应该要花心思留住才行。对了，韩总应该是宁州本地人吧？” 韩峰看向钱斌，点头。 钱斌一拍大腿，笑道：“那就好办了！韩总既然是宁州人，那哪有不在家乡发展，去其他地方的！韩总，你说是不是？” 韩峰笑了笑，没接话。 中海那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韩峰大厦，后续还有酒店开设等一系列的事情，最关键是他当初为了筹措资金，答应了梁宽要帮他管理一个房地产项目，所以至少两年之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重心完全放到宁州这边来的。 不过，就像钱斌刚才说的。宁州到底是家乡，如果在家乡能发展得好，自然还是在家乡好。 中国人嘛，少不了的故土情节。 又聊了几句后，晚宴就开始了。 这种场合，自然是少不了一番推杯换盏。 田省长是个能喝酒的，不过，却也很克制。几乎跟每人一杯喝完之后，他就不再喝酒。在场的人，大约都清楚他这规矩，见他放下酒杯后，就都自觉地不再敬酒。 关键人物不再喝酒，其余人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收敛起来。 所以，没过多久，晚宴就开始进入尾声。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后，随着几句场面话的结束，田省长站起了身，晚宴至此算是彻底结束。 送走了田省长后，众人也各自散去。 方卉和钱斌先后离开，韩峰也打算要走。这时，另一边的李阳却走了过来，忽然叫住了韩峰。 韩峰扭过头，看向他。 李阳问：“韩总待会有安排吗？没有的话，找个地方喝个茶？” 韩峰看了看李阳，面带笑容的年轻脸庞上，看不出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好。去哪里？” 李阳回答：“绿隐庐怎么样？” 韩峰一愣，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 绿隐庐算是他和方卉两人之间的一个秘密联络地点。当然，绿隐庐这样的一个地方肯定不可能只是为了招待方卉而存在的，必然也会有其他的客户。只是，韩峰没想到，李阳竟然也知道那个地方。 韩峰只是失神了一下，便立即收起那些心思，平静地点头道：“行。” 李阳见后，笑了一下，道：“那我们那里碰头。” 韩峰点头。 两人各自上车，各自离开，先后往绿隐庐赶去。 李阳先到的，他下了车后，就站在车旁等着韩峰。大概过了三四分钟，韩峰的车也到了。下了车后，韩峰与李阳打了个招呼，两人就一起往里面走。 接待两人的是一个面生的年轻女子，容貌并不美艳，但眉眼间十分清秀。一身白底银线的宽松旗袍，长至脚踝，一头乌黑秀发，在脑后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别了一根点翠的银簪子，垂着两根银线，坠了两颗小玉珠。行动时，两颗玉珠随着步子微微摇晃，偶尔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廊檐下，仿佛有一种禅意，让人心静。 韩峰以为淡玉还没回来。 可没想到，刚在包厢里坐下，淡玉就出现了。 她让年轻女子退下，自己走了进来，目光看向韩峰时，微微一笑，道：“今天喝什么？我这次去老家带了点我们那里的山茶过来，你要不要尝尝？” 韩峰点点头，笑答：“行。” 淡玉又笑了一下，温婉的笑容，仿佛冬日里的一抹暖阳一般，让人感觉身心舒畅。 接着，她扭头看向李阳，微笑着问：“李总喝什么？” 一句李总，显然说明，这李阳应该也是这里的常客。 这让韩峰不由得多看了李阳一眼。 李阳回答：“老板娘怎么不向我推荐一下你从家乡带来的山茶？你这可有点偏心哦！” 淡玉轻笑了一声，道：“李总向来喜欢喝普洱一类的发酵茶，这山茶只是普通的绿茶，您怕是喝不惯的！” 李阳看了看她，又瞄了一眼韩峰，然后说道：“那就老样子吧。” “好。”淡玉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李阳看着韩峰问了一句：“看来韩总也是经常来这里的。” 韩峰笑了笑，没接话。 “韩总是哪位老总邀请进来的？这里的老会员我基本都认识，说不定邀请韩总的那位，我也认识呢！”李阳忽然说道。 韩峰愣了一下。 老会员？ 邀请？ 他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李阳这说的是什么。不过，也只是一下子而已。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李阳说的是什么意思。 现在有很多高端场所，都是需要成为会员才能进入。非会员是没有这个资格进去消费的。一般的话，类似这种场所，都是场所刚开始营业的时候，会由场所的老板送出一批会员身份。这批会员，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在社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在这之后的新会员，想要加入，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老会员邀请；一种是场所老板的邀请。一般来说，前者更多。总的来说就是，这样的高端场所，其实就是上层人士的一个交际的地方。 而按照李阳刚才的说法，这绿隐庐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只是，韩峰第一次来，是方卉邀请来的。后面，他也没怎么单独来过，而且淡玉也从来没跟他说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 韩峰想明白这些后，再回味一下李阳问的这句话，顿时就琢磨出了一点不对劲来。他看了李阳一眼，看来他是想套话。 只是，他就算知道了是方卉带他来的这里，又能有什么用呢？ 韩峰虽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缘故，但出于谨慎起见，便回答道：“是老板娘邀请的我！” 李阳愣了一下，显然这个答案有些意外。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道：“像韩总您这样的人才，老板娘亲自邀请也是应该的。我就不行了，为了能成为这里的会员，还托了不少人情呢！” “李总你年纪轻轻，就能靠自己创办了尚品网，也是青年有为，不比我差！”韩峰接过话，客套了一句。 第568章 贪恋虚荣 两人相互奉承了几句后，正好淡玉送茶过来了。 淡玉放下茶，李阳跟她聊了几句，接着很快就出去了。 韩峰拿过刚才淡玉给他沏的那一杯茶，闻了闻，茶香不浓，但格外清雅，仿佛置身山野，让人精神一震。 至于味道，说不上特别好喝，但也不错。只是那香味，韩峰很喜欢。 放下茶杯后，听得李阳说道：“韩总的潘多拉公司接下去有什么战略性的动作吗？” 韩峰抬头看向李阳，笑了笑，道：“李总的尚品网跟我们潘多拉说起来，也算是竞争对手。所以，这个问题，恕我没办法回答你！” 李阳笑笑，道：“韩总别误会。我可不是想探听什么商业机密。只不过，现在互联网经济竞争激烈，所以，我想着，我们之间是不是能合作一下？” “合作？”韩峰愣了一下，目光打量了一下李阳的神情后，问：“李总想怎么合作？” “我们两家网站合并，然后争取在一年内上市。”李阳看着韩峰，目光炯炯，一片热血忱忱的模样。 可韩峰却皱起了眉头。 上市的这个事情，韩峰曾经不是没考虑过。但是现在，潘多拉刚刚经历这么大的变故，整个公司的情况都处于一个低迷期，根本不可能去考虑上市这种事情。再者，李阳的尚品网，韩峰之前是了解过的。他那个平台，不过只是一个壳子罢了，实际就是为了借这样一个东西，来进行不断融资，最后完成上市，然后股份套现罢了。 潘多拉并非只是韩峰赚钱的工具，更是韩峰的理想，和青春的见证，他是不可能会将潘多拉拿来做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的！ 不过，考虑到李阳可能的真实身份，和两人之间现在毕竟是合作伙伴的关系，韩峰犹豫了一下后，尽量委婉地说道：“潘多拉刚刚经历这么多事，现在整个还没彻底恢复过来。上市这个事情，还是暂时不考虑了！” 李阳却说道：“潘多拉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再加上这段时间韩总的几次正面操作，潘多拉现在的声誉比之前已经上涨了不少。接下去，只要大笔资金的投入，多做一些正面宣传，我相信潘多拉很快就能重新回到巅峰时候，到时候上市一事自然是不难的！” 韩峰看了李阳一眼，他刚才话中提到了资金投入，那口吻是无比轻松的，仿佛他手中正捏着大笔的资金，正无处可去一般。韩峰想到尚品网的几次融资，忽然意识到，李阳所谓的合作，应该不是他自己的意思。 不过，不管是谁的意思，韩峰都是不可能在这个事情上多考虑的。潘多拉这一次重新回到他手上殊为不易，他接下去对潘多拉每一步的发展，必然都会慎之又慎，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接受李阳这样的合作方式。 况且，他现在并不是很缺钱。 他用红树集团股份跟梁宽换来的五个亿，除了给飞鸟物流投资花了一个亿和从大象资本手里拿回潘多拉花了一个亿之外，还剩下三个亿。这三个亿都是他准备接下去用作潘多拉发展的专项资金。 至于建文路那个项目，他预投资是三个亿，分三期到账。这笔钱他是打算以韩峰大厦公司的名义投资，所以，并不会影响潘多拉这边的资金投入。 想到这里，韩峰再次朝李阳说道：“李总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短时间内，潘多拉肯定是不考虑上市的” 李阳见韩峰态度坚决，有些意外和尴尬，讪笑了一声后，道：“没关系。潘多拉即使不考虑上市，我们在其他方面说不定也是可以合作的。”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忽问道：“对了，韩总有没有想过要在宁州拿地，自己开发房地产？” 韩峰一愣，旋即摇摇头，道：“其实，我对房地产项目开发并不是很精通。” “韩总这话就有些过于谦虚了！您不精通，都造出了一个中海地标韩峰大厦，这要是精通了，那还有其他人的活路？”李阳笑道。 韩峰回答：“韩峰大厦只不过是机缘巧合，运气使然。其实，我自己在其中并没有出多少力。韩峰大厦的建设，都是由志远集团全权负责的！” 李阳摆摆手，道：“韩总真不用这么谦虚。谁不知道韩峰大厦几次危机都是靠您一手力挽狂澜的嘛！志远集团虽然负责了承建一事，但主要方向的把控，还是在韩总您手里的。” 韩峰笑了笑，没有再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什么，只是道：“我现在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实在是分不出更多的精力了！” 李阳一听，却立即说道：“没关系！韩总只要负责帮忙把地拿下来就行，后面的开发建设一事，都不用您操心，您看怎么样？” 韩峰打量着李阳，他眼睛里透出来的那种光芒里，都是对金钱的急切渴望。这让韩峰有些不喜。 他摇了摇头，道：“李总，这个事情，恐怕我没办法帮你。” 李阳脸上顿时略过了失望的神情。 正好这时，韩峰手机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是方卉发来的短信。短信上说，东西已经送到了田省长的手里。 韩峰收起手机，抬头看向李阳，道：“李总还有其他什么事要说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公司里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一下。” “韩总既然有急事，那就先去忙好了。刚才说的事情，还是希望韩总您能好好考虑一下。”李阳说道。 韩峰点了点头，道：“好的。” 说完，两人先后起身。李阳将韩峰送到了包厢门口，就被韩峰拦住了。当然，他也没有继续往外送的意思。 韩峰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碰上了淡玉。 淡玉问韩峰：“要走了？” 韩峰点头。 “那我送你。”淡玉微微一笑，说道。 韩峰没拒绝。正好，他也有些事，想跟淡玉打听一下。 不远处，李阳还在包厢门口，韩峰与淡玉并肩往外走的模样，正好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笑容早已消失不见，眼中都是阴沉。 没过多久，韩峰和淡玉就到了绿隐庐的门口。 韩峰看了一眼外面，昏暗的灯光下，空旷的停车场和花园，并无一人。 他收回目光，转头问淡玉：“忙不忙？不忙的话，能不能陪我走两步？” 淡玉笑笑说好。 两人走下台阶，顺着石子路，径直往花园里走。 “淡玉，我能不能跟你打听点事？”韩峰没有弯弯绕绕地套话，而是打算开门见山地问。毕竟，他和淡玉虽说平时没啥来往，但也还是算得上是个朋友的。 既然是朋友，那么就该坦诚相待。 所以，他是打算直接问的。 淡玉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你是想问那个李总的事情吗？” 淡玉能一语点穿，韩峰并不惊讶。能在这种地方，开了这样一个高档的会所，淡玉本身就不会是普通人。 能在这群人当中周旋的，哪个不是七窍玲珑的？ 韩峰点点头，道：“是的。” “你问吧，能说的我尽量都会回答你。不能说的，也希望你能谅解。”淡玉回答。 韩峰点点头，而后想了一下后，问淡玉：“这李阳跟宁州市的钱副市长是什么关系？” 淡玉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亲戚关系。但到底是多近的亲戚，我也不清楚了。” 之前方卉也说过可能是亲戚关系，现在淡玉也这么说，那应该就是亲戚关系了。而且，估计这亲戚关系可能还挺近。 韩峰沉默了一会后，又问淡玉：“那这李阳到你这里来，是谁邀请的？” 淡玉看了韩峰一眼后，迟疑了一下，道：“这个我恐怕不能回答你。”说罢，歉然地笑了笑。 韩峰赶紧说道：“没事，你不能说就不用说。” 接着，他想了想后，又问淡玉：“那这钱斌平常这里会来吗？” 淡玉摇摇头：“钱斌并非绿隐庐的会员。” 韩峰听后，讶异地看了淡玉一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你这里的会员都是什么样的人？” 话一出口，韩峰就意识到了这问题问的不合适，于是不等淡玉说话，就立即说道：“这问题你就当我没问哈。那这钱斌，是没资格成为这里的会员吗？” 淡玉犹豫了一下，回答：“算是吧！” 韩峰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答案，却还是愣了愣，接着皱起眉头，想了想后，又问淡玉：“那这李阳怎么会成为这里的会员？” “老会员邀请，这个我没办法拒绝！”淡玉回答。 韩峰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刚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但，接着淡玉又说了一句：“但，李阳是没有权力再邀请新会员加入的。” 韩峰听后，忽然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有吗？” 淡玉愣了愣，扭头看向他，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当然有，因为你跟他是不一样的！” 淡玉的一句“你跟他是不一样的”，让韩峰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谁说男人是没虚荣心的！ 韩峰这“虚荣心”可不小！ 韩峰意识到自己心里这点滑稽的“虚荣心”后，顿时自嘲地笑了起来。 【作者***】：这一章其实昨天晚上就写好了，只是一直不满意，改了又改。 最近这两天，思路不怎么清晰。 第569章 稳步前进 关于会所的事情，淡玉能说的不多。 而关于李阳的事情，淡玉知道的也并不多。 所以，韩峰想从淡玉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也显然不太可能。但就淡玉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中，其实就已经能分析出不少信息了。 首先，钱斌作为宁州市的副市长，却都没有被邀请进入绿隐庐，可李阳不过一个刚创业两年，企业估值最多不超过三个亿的年轻企业家，却能进入绿隐庐。虽然李阳是被老会员邀请的，可这也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从这个角度上去分析，韩峰忽然觉得，李阳与钱斌之间的关系，倒未必是李阳攀附着钱斌。起码，这绿隐庐，可不是钱斌帮着李阳进去的。 看来，这李阳的背景，远比韩峰所知道的要更复杂一些。 回去的路上，韩峰一直在想李阳这个人。 之前在包厢里，李阳跟他谈及合作一事时，目光里透露出来的那种对金钱的欲望，让韩峰印象深刻。 韩峰想到他和黄笑之间的关系，心中想要提醒一下黄笑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了。 回到酒店后，韩峰犹豫来犹豫去，最终还是在快要十一点的时候，给黄笑发了一条短信，问了一句：“睡了没有？” 黄笑很快回复：“还没。有事？” 韩峰想了想，回复：“饿不饿？要不出来吃个夜宵？” 短信发过去没多久，韩峰手里的手机就响了。黄笑来电话了。 韩峰一接起来，就听得黄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怎么突然约我吃夜宵了？有什么重要事情？” 韩峰回答：“是有些事，想找你聊一聊。” 黄笑听后，沉吟了一下，道：“明天行不？现在太晚了。” 韩峰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确实有些晚了。韩峰也没多想，就说道：“好的，那就明天吧。那你早点休息。” 黄笑回答：“你也是。那就这样，拜拜。” “拜拜。”韩峰回答。他这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个其他的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韩峰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一个念头猛地浮上心头，顿时让他心中有了些不妙的感觉。等他回过神来，黄笑已经挂了电话。 韩峰看着手机，心里不由得纠结起来。 …… 第二天，十一点刚过，黄笑发来了短信，问韩峰要不要一起吃饭？ 韩峰犹豫拦一下后，同意了。 黄笑中午有事，所以时间紧张，两人就约在了省政府大院旁边的一家餐厅里。韩峰到了之后，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黄笑来了。 她穿了一件黑色羊毛衫和一条修身的西装裤，外面套了一件米色羊毛大衣，看着简洁又大气。 在对面坐下后，先一口气喝干了桌上快要冷了的柠檬水，放下后，长出一口气，道：“忙了一早上，连水都没来得及喝，渴死我了！” 韩峰笑了笑，然后伸手叫来了服务员，又给她倒了一杯。 黄笑看着韩峰，笑问：“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没多久。”韩峰回答。随后，拿过菜单，放到了黄笑面前，道：“我刚点了两个，你再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再点几个。” 黄笑也没客气，接过菜单，看了看后，又加点了两个菜。 服务员走后，黄笑看着韩峰，说道：“昨天晚上不好意思啊，我那会儿正在弄材料，今天早上要用的，所以实在是没办法出来。” 韩峰笑笑，道：“没事，昨天也确实是太晚了，是我没考虑周到。” 黄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问：“你想找我聊什么？” 韩峰看着她，有些犹豫。 黄笑疑惑地看了看韩峰，问：“怎么了？” 韩峰迟疑了一下后，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黄笑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奇怪起来，目光在韩峰脸上打量了半天后，反问韩峰：“你昨晚上那么晚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韩峰点了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黄笑说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个人问题了？” 韩峰眨了眨眼，道：“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不可以吗？” 黄笑狐疑地打量着韩峰，片刻后，忽问：“你跟你那个女朋友分手了？” 韩峰愣了一下，心想这事黄笑怎么知道？难道是方卉说的？但是，按照方卉的性格，不太可能会跟黄笑说这种事才对啊！ 一下子的怔愣过后，韩峰没点头也没摇头，说道：“问你呢，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黄笑笑着回答：“你突然问这种事，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想问呢！” 韩峰想着昨夜从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后，再次问道：“有男朋友了？” 黄笑脸上的笑容尴尬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韩峰心里微微往下沉了沉。迟疑了一下后，又问：“我认识吗？” 黄笑脸上多了几分羞涩，再次点头：“你认识。” 韩峰心里又往下沉了几分，看着黄笑脸上的那几许娇羞，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一咬牙，最后问道：“不会是李阳吧？” 黄笑看着韩峰，惊讶无比，怔愣了几秒后，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韩峰看着笑得在那捂肚子的黄笑，心里头却顿时轻松了几分。 片刻后，黄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勉强止住笑意，问韩峰：“你怎么会觉着是李阳的？” 韩峰讪笑了一下，道：“之前看你和李阳走得比较近，我就误会了。” 黄笑说：“李阳比我小那么多岁，我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而且，他那性格，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听黄笑这么说，韩峰心里头的石头总算是彻底落地。既然李阳不是黄笑的男朋友，那么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心情一轻松，自然也就八卦起来。 他看着黄笑，揶揄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藏的那么好干什么？” 黄笑有些羞涩地回答：“其实还没正式地确定下来，所以就没跟你们说。” “到底是谁？”韩峰又问。黄笑说他认识，可他与黄笑都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朱曰成他们应该是不可能的，那会是谁呢？ 黄笑却卖了个关子，道：“暂时还不能跟你说。等什么时候我确定了，再告诉你。” 她都这么说了，韩峰也不好再追问了。而且，既然不是李阳，那韩峰心里也不用那么纠结了。只是，有那么点好奇，那个能让黄笑如此娇羞的男人到底是谁。 韩峰看着黄笑，笑着摇摇头，道：“那回头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黄笑点头说好。 正说着，菜就上来了。 由于黄笑中午还有事，时间紧张，两人也就没有多聊，匆匆吃了午饭之后，黄笑就先走了。 韩峰在餐厅里又坐了一会，才离开回了公司。 时间很快。 一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一个月时间里，潘多拉平方各方面的情况，一直都保持在稳步上升的状态。虽然还不如最巅峰时期，但这样稳步提升的状态，却让人十分安心。 当初，潘多拉虽然提升得很快，但实际上，存在的隐藏问题很多，这也是后来导致韩峰为何会不得不离开潘多拉的原因之一。可如今不同。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如今的韩峰，更有经验，更懂得如何把控一个公司的成长速度和方向，也更了解在这个成长过程中，哪些问题应该重视，哪些问题应该一次性地彻底解决。 所以，如今虽然增长得不快，但韩峰却更安心。 而且，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潘多拉新进了不少员工，这些员工都是他和钟允亲自面试挑选的，各方面的素养都不错。虽然知人知面难知心，但韩峰相信，这些人里，至少有一半，将来都很有可能会成长为潘多拉的栋梁之才。 在这些新进人员的一起合作之下，潘多拉新一轮的活动计划已经确定下来，目前已经开始进入筹备阶段。 而，合作的飞鸟物流的扩营计划也已经全面开展，最近半月时间，周晓和蒋新一直都在外面为了新增城市布点的工作四处奔波，连朱曰成都被临时抽调到飞鸟物流的总部去帮忙维持日常工作了。等到飞鸟物流的初步布点工作结束，潘多拉的新一轮活动，就会立马开始。到时候，与飞鸟物流相结合，韩峰相信，潘多拉一定会给广大网友带来一个全新的购物体验。 另外，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建文路项目也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近期要准备正式启动，举办奠基仪式了。 该项目，正式定名为宁州金融商业中心。 其中，共有两栋各48层金融大楼，和六座独栋办公楼（四层），一个商业中心，和一个配套的人才公寓。 项目共占地面积有五万八千多平方米。 预计总投资在30个亿左右。 韩峰原本打算投资三个亿左右，但因为这笔钱他是打算以韩峰大厦的名义出资的，所以志远集团和饶樱若两人作为韩峰大厦的股方，韩峰是有这个义务要将此事告知二人的。在将此事告知二人后，二人都对该项目十分看好，认为韩峰大厦应该要追加投资。 所以，后面几次和孙兵会谈，最后确定了投资金额为十个亿，韩峰大厦占股百分之三十，另外，韩峰将会以个人名义获得该项目8号楼的所有权。8号楼即六座独栋办公楼中的其中一栋，位置处在整个项目地块的中心位置。 当然，为了追加投资一事，韩峰同样也付出了一点代价。孙兵看中了韩峰大厦的一套公寓，韩峰将以成本价出售给他。 另外，该项目另外两位股东，朱曰成出资一个亿，占股该项目百分之三的股份。这一个亿中，其中五千万是韩峰借给朱曰成的。 李阳那边，原本是打算出资四千万的。得知韩峰追加了投资之后，李阳也追加了投资，增加到了三个亿，占股百分之十。 第570章 传来噩耗 宁州金融商业中心项目奠基仪式，就定在了元旦那天。 韩峰作为股东之一，自然是要出席的。 除开该项目四位股东之外，另外，市政府方面会有两位领导出席，一位自然是牵线了整个项目的副市长钱斌，另一个是宁州市市长。 本来，孙兵还想邀请方卉出席，但方卉正好那几天有事不在宁州，就作罢了。 时间在紧张的筹备工作当中，很快就过去了。 元旦的前一天，韩峰受孙兵邀请，去项目临时指挥部，对明天奠基仪式的准备工作进行了检查。去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一番检查结束，已经五点左右了。孙兵就约韩峰吃晚饭。 韩峰同意了。 餐厅是孙兵定的，一家位于宁州大厦顶楼的餐厅，据说是宁州大厦老板的私人餐厅，轻易不对外开放，孙兵也是正好认识这位宁州大厦的老板，才能在这里定到一个位置。 宁州大厦靠近东湖，整个顶楼是一个圆形设计，环绕的落地窗户，将周围所有的风光都能尽收眼底。 其中一面，正好对着东湖。站在窗边，往东湖看去，能把整个东湖都看在眼中，这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真的很好。 韩峰也是土生土长的宁州人，可这样从高处看东湖，还是头一回。 他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这里风景真不错。” 旁边孙兵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两杯红酒，一边将其中一杯递给韩峰，一边笑道：“这就是有钱的好处。” 这话，虽然不是那么好听。可韩峰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句大实话。 一般的普通人，这一辈子又有几个能有这种机会，看到这种风光？ 韩峰笑了笑，接过那杯红酒，与孙兵轻轻碰了一下杯后，问道：“孙总请我来这里，应该不只是带我来看这有钱人的风景的吧？” 孙兵看了他一眼，并没马上接话，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后，转头看向窗外，盯着东湖的某一处。 接着，他忽然抬手一指东湖的另一边：“你觉得那里要是建一个别墅群怎么样？” 韩峰顺着孙兵所指的方位看去，那里群山连绵，高低起伏，此刻夕阳西下，余晖在那些山头上洒下一片金色，映着底下金光粼粼的湖水，宛若仙境。 韩峰知道那个地方，那里是一个景区，叫龙头山景区。龙头山主峰上有一座庙，更是千年古刹，一直以来都香火旺盛。尤其是这些年日子好过了，一到春节的时候，半夜就有人开始上山上香，那上香的队伍，能从山顶一直排到半山腰。 他琢磨着孙兵的这句话，转头看了一眼孙兵，迟疑了一下后，道：“那个地方是景区，怕是很难拿地的。” 孙兵却傲然说道：“只要钱到位，没有拿不了的地。” 韩峰一听，眉头微微一皱。 他忽然就想到了他们那个宁州金融商业中心。孙兵在拿这块地的时候，是不是也花了钱了？ 如果是，那这事就很有可能是个炸弹。 不炸还好，一炸的话，他韩峰就算再干净，也难免会受牵连。他现在家大业大，不论是潘多拉公司，还是中海的韩峰大厦，都会受到牵连。这是韩峰绝对不想看到的。 他从大学毕业出来这么多年，无论是在深市打拼的时候，还是在宁州创业，包括后来去中海发展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想过，要靠一些违法手段来给自己谋利。 这是他创业从商的一条底线。 可是现如今，他却已经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拉到了违法的那一边。 韩峰忽然想到了方卉。 如果，孙兵在宁州金融商业中心这个项目上真的采取了一些违法手段，那么方卉知情吗？或者，参与了吗？ 就在韩峰胡思乱想的时候，孙兵忽然又问了一个问题，一个让韩峰有些意外的问题。 他问韩峰：“你结婚了吗？” 韩峰一愣，回过神后，摇头说道：“还没有。怎么，孙总要给我做介绍吗？” 孙兵看着韩峰，目光耐人寻味：“像韩总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还需要别人做介绍？” 韩峰玩笑着回答：“多多益善嘛！” “真的假的？”孙兵说道：“我这里还有几个条件不错的姑娘，要不回头约出来，给你过过眼？” 韩峰听孙兵一说，赶紧笑着摆手，道：“不敢麻烦孙总。我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姑娘的时间好。” 孙兵却道：“我看韩总不是没时间谈恋爱，是怕有些人吃醋吧。” 韩峰诧异了一下，问：“孙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兵看了看韩峰，道：“韩总就不要装了，这外面都在传你和方省长是一对，难道你不知道？” 韩峰虽然早就担心过这个问题，但一直以来也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以为真的没什么人误会，此刻听到孙兵这话，吃惊不小。定了一下神后，韩峰看着孙兵，严肃说道：“孙总，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倒是没关系，但方省长一是女人；二又是政府单位，这种话对她有什么样的影响，你应该也是清楚的。” 孙兵却满不在乎，道：“你未婚，她未嫁，怕什么！要我说，方省长虽然比你大上几岁，但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气质休养，都是一个很不错的配偶人选，你和她在一起也不亏！” 韩峰有些生气了，盯着孙兵，沉声说道：“孙总，我和方省长之间，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无端的猜测！” 孙兵见韩峰似乎是真生气了，就摆摆手，道：“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过，我提醒你，我不说没问题，可外面这么多悠悠之口，你都能堵上？要我说，你就大大方方承认了跟方省长的情侣关系，这样对你对她都有一定好处。” “我说过了，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韩峰盯着孙兵，再次沉声强调。 孙兵耸耸肩，不说话了。 正好这时，服务员上菜了。 孙兵立马岔开话题，招呼韩峰过去吃饭。 可是，被孙兵这番话这么一闹心，韩峰什么心情都没了。胡乱吃了几口后，韩峰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韩峰想着孙兵的那些话，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决定给方卉打个电话。虽然，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尴尬，但如果方卉还不知道这个事的话，先给她打个预防针，让她有个准备，好过回头措手不及。 只是，电话拨了出去，却没打通。 韩峰只好作罢。 回到酒店没多久，韩峰刚洗了澡，准备再去处理一点公司里的事情时，孙兵忽然来电话了。 因为之前晚饭的事情，韩峰对孙兵心里还有气。但，考虑到明天就是奠基仪式，韩峰还是压下了心里那点情绪，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得孙兵有些焦急慌张的声音：“韩峰，钱斌好像被带走了！” 韩峰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追问了一句：“你说钱副市长怎么了？” “被带走了！被纪委带走了！”孙兵拔高了声音重复道。 韩峰这回听清了，也反映了过来，心中咯噔一下后，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孙兵回答：“下午的事，刚收到的消息。” 韩峰猛地想起了之前在宁州大厦顶楼，孙兵说的那句话。 略作迟疑后，他沉声问道：“孙总，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孙兵沉默了一下后，道：“你问。” “建文路那个项目，你有没有贿赂过谁？尤其是钱斌？”韩峰凝声问道。 电话那头，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 这种寂静，让韩峰心中那种不妙的感觉瞬间强烈了无数倍。 良久，孙兵回答：“没有给任何人送过钱！” 这回答倒是让韩峰有些意外，他拿着手机，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相信。沉吟了一下后，韩峰又说道：“孙总，都这个时候了，我希望你能实话告诉我。现在钱斌已经被带走了，像他这样级别的，除非是有确凿证据了，否则的话，应该不会轻易动手。所以，你想好了。反正，我是不怕的。” 孙兵沉默。 韩峰拿着手机，默默等着。 就在韩峰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孙兵忽然开口了：“有一套别墅，在深市，是钱斌跟我开口要的。” 韩峰一听这话，心里便轰地一声，仿佛一颗大石猛地砸了下来。 钱斌现在已经被带走了，如果这事被查出来，不仅孙兵自己要倒霉，就连他肯定也要受到一定牵连。当然，他是干净的，最后肯定会安然无恙。可是一旦这事传出了消息，外界有了他可能参与贿赂的这种传言，绝对是会影响到潘多拉和韩峰大厦的。潘多拉刚刚才走上正轨，要是再受牵连，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重新爬起来了。 韩峰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如坠了千斤巨石一般，压抑得很。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后，又问孙兵：“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孙兵又沉默了一会后，再度回答道：“还有一副画。” “价值多少？”韩峰追问。 “具体不清楚，大概在三四百万左右。”孙兵回答。 “还有其他的吗？”韩峰又问。 孙兵苦笑了一声，道：“我又不傻！” 韩峰一想，也是。光是这一套深市的别墅，和这一幅画，估计就要一千万左右了。他在心里估摸着这一千万，要量刑的话，会量个多少年。 孙兵等了一会，不见韩峰那边说话，有些急躁起来：“你倒是说个话啊！现在怎么办？” 第571章 终于落地 怎么办？ 韩峰也想知道怎么办。 这事发生的这么突然，他一下子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他倒是想直接跟这孙兵说，让他自己去自首，然后争取宽大处理呢！ 可是，对这事，韩峰现在有更多的担心。 那就是，方卉。 虽然，他内心愿意相信方卉不是那种贪图利益的人，可世事难说。 韩峰想了片刻后，朝孙兵说道：“你先别着急，我打个电话再回复你。” 孙兵有些不满意，但此时此刻，对他来说，最好的求助对象就是韩峰了。 一来是，他们两人现在是合作关系，说得更直白一点，那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他倒霉了，那他作为大股东的宁州金融商业中心这个项目肯定要黄。这个项目黄了，韩峰已经投入进去的三个亿，不能说全部损失，但多少肯定要损失一部分的。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钱打水漂。 所以，这一点是孙兵打这个电话的主要原因之一。 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韩峰跟方卉关系不错，又颇受田省长的青睐。现在钱斌倒霉，如果韩峰能说动方卉或者田省长帮他一把，那么他那点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孙兵挂了电话后，韩峰又给方卉打了一个电话。 可是，电话还是打不通。 这结果，让韩峰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他又想到了黄笑，方卉联系不上，那黄笑呢？如果能联系上黄笑，那方卉应该暂时没事。因为如果方卉出了事，黄笑作为秘书，肯定也要被带走问话的。 想到这，韩峰赶紧拨通了黄笑的电话。 电话想了许久都没人接。 韩峰更加不安了。拿着手机，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田省长的秘书去个电话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韩峰拿起来一看，见是黄笑来电，慌忙接了起来。 “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又要约我吃夜宵吧？”电话刚接通，就听得黄笑在电话那头笑道。 韩峰听黄笑这玩笑的声音，顿时心中一松。黄笑还能有心情开玩笑，说明事情应该没韩峰担心的那么严重。 韩峰松了口气后，顾不上跟黄笑玩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钱斌出事了，这是真是假？” 韩峰这话问出口后，电话那头黄笑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这一沉默，韩峰就知道事情百分百就是真的了。 虽然，孙兵说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肯定是真的了，但经过了黄笑的确认，韩峰的心情还是有些变化的。 过了有七八秒钟，黄笑才接过话：“抱歉，这事我什么都不能说。” 韩峰虽然没在机关单位待过，但也大概知道一些规矩，所以听得黄笑这么问之后，表示理解，接着又问：“你能不能联系上方省长？” 黄笑犹豫了一下，道：“明天早上，我会跟方省长见面。你有事吗？” “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我有急事。”韩峰说道。 黄笑却说：“打电话恐怕不行，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到时候帮你转达。” 对于黄笑，韩峰还是能信得过的。不过，这事毕竟比较严重，所以，韩峰说得隐晦了一些：“刚才孙兵给我打电话了。他担心建文路的项目受钱斌这个事情的影响，所以让我问一问方省长看。” 黄笑一直都是个聪明女子，更何况，这些年她一直在机关单位里待着，看过的种种现象，只比韩峰多，不会比韩峰少。韩峰这话虽然并未直接点出孙兵给钱斌送了东西，但黄笑一听便猜了出来。 她沉默了一下后，道：“我明天会转达给方省长的。” “好的，麻烦你了。”韩峰说道。 黄笑笑了一声，道：“韩总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 两人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韩峰收起电话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仔细琢磨这件事。 黄笑这个电话，虽然没有直接跟韩峰透露钱斌那件事的详细内情，但从黄笑的反应不难猜出，方卉应该并没有牵连到。 方卉没事，韩峰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地。 至于孙兵最后会怎么样，他其实并不是很关心。他们之间虽然是合作关系，他也清楚，如果孙兵倒霉，他作为项目合伙人，肯定也要给叫问话的，不过，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至于，孙兵倒霉之后，建文路项目的事情，韩峰倒是不担心。 只要方卉没事，按照他和方卉之间的关系，再加上田省长对他的青睐，他想全盘接下建文路项目问题应该不大。甚至，如果孙兵真的倒霉，那政府这边会巴不得有个人来接手这个项目，所以，如果韩峰愿意接手的话，或许还能有些优惠。 当然，韩峰自己肯定是没这么多钱吃下这个项目的，可是他没有，不代表红树集团和志远集团没有。还有，他在中海创立的那个基金里面还有一部分的资金，正愁没处花呢！ 所以，孙兵以为的韩峰并不愿意看着他出事的想法，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不过，韩峰虽然没有那么在意孙兵会不会跟着倒霉，但也没有那么希望孙兵真的倒霉。韩峰这几年，一路走过来，虽然一直坚守着自己内心的道德坚守，可他也明白，现如今的社会大环境，一个人真的要出淤泥而不染，其实也很难。 所以，孙兵既然打了这个电话，开了这个口，那么帮着他跟方卉那边讨要一条明路，他还是愿意做的。 这么想了一会后，他给孙兵去了个电话，跟他说了一声明天早上再给他答复。 孙兵虽然应了下来，但声音里还是透露出了些许不满。 韩峰假装没听到，什么也没多解释，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很早，韩峰还在睡觉，黄笑就打电话来了。 韩峰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略微清醒了一下，才接通电话。 “还没起吧？”电话那头，黄笑轻声问道。 韩峰一边下床准备去冲杯水喝喝醒醒神，一边嗯了一声。 黄笑笑了笑，然后说起正事：“方省长让我转告你，先不要着急，任何事情，都等她回来再说。她应该还有两天就回来了。” 两天…… 韩峰蓦然想到，今天就是奠基仪式的日子。 那方卉的意思是，这奠基仪式还是照常举行？ 韩峰沉吟了一下后，道：“我知道了。” “行，那就这样，我这边还有事，你可以再睡一会。”黄笑说道。 “好，你先忙吧。”韩峰说完，挂了电话。他拿着一杯热水坐到了沙发上，琢磨着方卉让黄笑转达给他的那句话。 不要着急，任何事情等她回来再说。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严重？ 也就是说，钱斌的事情，应该还不至于会牵连到孙兵，也就是说宁州金融商业中心。 这对韩峰来说，算不上是个好消息，可也不是一个坏消息。毕竟，一切照旧的话，他能节省很多精力，可以专心应付自己这边的事情。 如果孙兵真的倒霉，他要接手建文路的那个项目，那短时间内，他必定要耗费不少精力在这个事情上。 韩峰现在最缺的就是精力了。 潘多拉这边最近快要开始活动了，筹备工作很多很忙。 而中海那边，韩峰大厦也开始进入招商和酒店试营运阶段，虽然那边有白素和胡林盯着，但他也不能完全做甩手掌柜，很多事情还是需要遥控处理的。而且，半个月后，酒店准备正式开业，到时候开业典礼，他肯定也要亲自过去主持的。 所以，这个时候，能少一事，自然是少一事最好。 而对于孙兵来说，方卉这句话，也应该能暂时让他定心了。 韩峰想着，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后，拿过手机，也不管时间还早，就翻出孙兵的电话拨了过去。 不过，估摸着这会儿孙兵也该醒了。 这么大事，他要是能睡得安稳才怪。 果不其然，孙兵昨晚一夜都没怎么睡，韩峰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刚游完泳回到房间。接到韩峰电话，他很是激动，不等韩峰开口，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韩峰说：“一切照旧。” 这简单的四个字，让孙兵怔了怔。傻愣了一两秒后，孙兵有些不解，还有些不安地问道：“一切照旧是什么意思？” 韩峰回答：“就是字面的意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孙兵不傻，马上就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当即大喜道：“你的意思是，我没事？” 韩峰回答：“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从目前来看，暂时还没查到你头上。至于后面会不会查到你头上，我也说不好。我已经给方省长联系过了，她这几天不在宁州，等她回来之后，你到时候亲自跟方省长坦白你的问题，该怎么处理你的问题，到时候听方省长的安排吧。这几天，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孙兵沉默了。 韩峰这话，并不足以让他彻底安心下来。 但，事已至此，他除非扔下一切跑路，否则的话，只能按照韩峰的话来做。可是，就这样跑路，他岂能甘心？ 最关键是，跑路也是需要钱的。 他现在大部分流动资金都投入到了建文路的项目里去了，他虽然有不少产业，可是事发突然，临时变卖产业也是不可能的。没有足够的资金，跑路不过是个笑话。 更何况，他还有家人在国内，他跑路了，他们怎么办？ “今天的奠基仪式，还是照常举行。孙总你别忘了。”韩峰见他不说话，又提醒了一句。 孙兵终于开口：“我知道了。” 第572章 一切正好 奠基仪式顺利举行，只是从原来的安排上少了市领导的出场。 没有了市领导出席，这场原本宣传时阵容强大的奠基仪式，就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了。到场的媒体，不少都在事后打听着为何计划中的市领导没有出现。 但知道钱斌出事的人，目前就韩峰和孙兵两个人。就连李阳，似乎都还不知道钱斌的事情。 临时指挥部的办公室中。 韩峰，孙兵，李阳，还有朱曰成四个人坐在沙发里，各自低着头不说话。 过了良久，李阳忽然抬头扫了一眼韩峰和孙兵，然后开口打破了沉默，问：“今天市里领导为什么都没来？是有什么变动吗？” 韩峰没接话。 孙兵转头看了李阳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反问了一句：“你跟钱副市长不是很熟吗？你没收到什么消息吗？” “什么消息？”李阳一脸地疑惑。 孙兵看着他，脸上神色不是很好，沉默了一会后，道：“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我还想让你打电话问问呢！” 李阳皱起眉头，看了孙兵一会儿后，沉声道：“孙总，你这说话阴阳怪气的干什么？难不成今天市领导没有出席，还是我的缘故不成？” 孙兵不说话了，起身绕过沙发往后面办公桌走去。 李阳见孙兵如此，又将目光落到了韩峰身上，打算从韩峰这里得到一些信息。 不过，既然孙兵不打算说明，那韩峰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来做这个挑明的人。于是，假装没察觉一样，依然自顾自地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机。 李阳自然看得出来韩峰是故意不想接这茬。孙兵如此，韩峰又是如此，李阳顿时坐不住了。哼了一声，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坐在韩峰旁边的朱曰成，看着李阳出去后，轻轻撞了一下韩峰的肩膀，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韩峰头也没抬，低声回答：“待会再跟你说。” “哦。”朱曰成应了一声后，立即识趣地不再多问。 韩峰将手机上正在编辑的短信编辑完发出去后，收起手机，转头看向办公桌边正在抽着闷烟的孙兵，道：“孙总要是没其他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孙兵转过身来看向韩峰，目光瞄了一眼他旁边的朱曰成后，问：“方省长什么时候回宁州？” 韩峰沉吟了一下，回答：“就这两天吧，应该快的。” 孙兵眼中满是焦急担忧之色，忍不住又问：“真的不用做什么？” 韩峰反问：“孙总想做什么？” 孙兵又看向了朱曰成。 朱曰成是个人精，自然明白孙兵这是什么意思，立马起身说道：“我去外面看看。”说罢，就走出去了。 他一走，孙兵就立即走过来，重新坐回之前的位置，脸上露出带着讨好地神色，支吾着说道：“韩总，你不是跟田省长关系不错吗？能不能帮忙牵个线，让我见一见田省长？” 韩峰淡淡看了他一眼，问：“你见了田省长之后，想说什么？坦白从宽吗？” 孙兵坐在那，满脸尴尬。 韩峰冷笑了一声：“你要是抱着想送点东西贿赂一下田省长，然后给自己找个保护伞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这个念头了。第一，田省长不是这种人。第二，我也不会允许自己掺和你这种破事。” 韩峰这话可谓是不留余地。孙兵脸上顿时难看无比，一阵青一阵白。 大概是觉得被韩峰这个比自己小了一轮还不止的年轻人给这么一说，脸上这面子实在挂不住了，所以怒了起来，朝着韩峰哼了一声：“韩峰，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我要是倒霉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韩峰看着他，却冷笑一声，道：“这可未必！” 孙兵一愣，紧接着他就想明白了韩峰这话中未必二字代表的含义，脸上瞬间惨白。抬手指着韩峰，手指微微颤抖：“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你说，钱斌倒霉，是不是就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孙总那可真是高看我了！”韩峰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孙兵指着他的手指给按了下来，然后又接着说道：“你也别指着我，我刚说未必，是想提醒你，别觉得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然后借此来威胁我帮你做事。这是不可能的。我韩峰不算什么好人，可是违法的事情，我不会做，也不会去帮人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但，你的问题，我不帮忙，也不会落井下石。这一点，你信不信都随你。另外，我已经跟你说了，你的问题等方省长回来再说，你要是等不及，想要做些什么，你尽管去做，只要别拉着我就行。只不过，到时候是化险为夷还是画蛇添足，可就不好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就长身而起，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有些颓然的孙总后，就转身往外走去。 到了门外，就看到朱曰成在不远处站着抽烟。 他走过去叫了一声后，就和朱曰成一起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朱曰成问起之前的事情。 韩峰就大概跟他说了一下钱斌的事情。至于孙兵贿赂钱斌的事情，他没提。虽然对于孙兵这个人，他说不上喜欢。但，毕竟现在还是合作关系，孙兵这点问题，他若是四处传播，到底还是有些不妥的。 将朱曰成送到了西溪饭店后，韩峰就回公司去了。 之后的两天，孙兵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传来。但是，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动静，韩峰就不知道了。 两天后。 方卉回宁。 她刚到宁州，就给韩峰发了短信，两人约在了绿隐庐。 韩峰到的时候，方卉已经在了。 淡玉陪着他到门口，他刚要伸手开门，淡玉却低声提醒道：“她睡着了。” 韩峰愣了一下，刚握住门把手的手也停了动作。 淡玉又说：“要不到我那去坐会？” 韩峰想了一下，拒绝了。 淡玉笑了笑，又问了问韩峰想喝什么茶，得到回答后，就离开了。 韩峰在门口站了一会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方卉背朝着门口，躺在沙发上，睡得正沉。那件黑色的外套，就那么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和一件紧身的半身裙。 房间里虽然看着空调，可是看着方卉那双手搂着自己的模样，就能大概猜出，估计觉得冷。 于是，韩峰也没多想，下意识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拿起一旁椅子上的外套，然后走到沙发边，将外套轻轻地盖在了方卉身上。 抬头时，看到方卉的侧脸，虽然快四十的人了，却依然肌肤白皙细腻，灯光之下，清晰可见脸上那柔软微黄的细小绒毛。往日那让人有些不敢靠近的清冷气质，此刻已然不见，反倒有些可爱。 韩峰不由得看得有些入迷。 就在这时，方卉却忽然转了个身，还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两人都惊了一下。 韩峰尴尬地直起身子退开了一步。 方卉认出眼前之人是韩峰之后，眼底的慌乱瞬间就藏了起来，韩峰一退开，她就立马坐了起来，一边低头整理衣服，一边声音平静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韩峰脸上依然讪讪：“刚进来。” “你可以叫醒我的。”方卉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拿着那件外套准备挂屋角那个晾衣架上去。 韩峰见状，上前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挂好衣服转过身来时，方卉已经重新坐了下来。韩峰的目光悄悄从她脸上掠过，刚刚那种让他不由自主地入迷的可爱已经不见，只剩下高贵清冷。 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走到方卉对面坐了下来。 刚坐下，淡玉就敲门进来了，手里端着茶。 放下后，问方卉：“要不要让厨房准备点吃的拿过来？” 方卉想了一下，点了下头，道：“好的。清淡一点的。” 淡玉应下后，就出去了。 门关上后，韩峰动手给方卉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的时候，问了一句：“很累？” 方卉接过杯子，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韩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听到方卉说道：“孙兵这几天怎么样？” 韩峰想了一下，回答：“之前他有提过让我帮忙找一下田省长，我拒绝了。后面，他自己有没有去想办法，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他看着方卉，问道：“你这次离开宁州，是去处理钱斌的案子了吗？” 方卉嗯了一声。 “问题很严重？”韩峰又问。 方卉沉吟了一下，回答：“是的。” 韩峰想了想，又问了一句：“那孙兵这边？” 方卉没回答，只是看着韩峰，几秒后，问了一句：“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韩峰意外地看了方卉一眼，道：“我怎么看不重要。” 方卉却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既然方卉想听，那么韩峰就只能好好想一想了。片刻后，韩峰斟酌着回答道：“从道义上讲，每个人做错事就应该要付出代价。孙兵既然违法了，那就应该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但，孙兵名下的公司，目前承接的项目不少，如果他出事了，他公司承接的项目都会受到影响，这带来的问题不会少。所以，我觉得，如果能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孙兵受到惩罚达到警诫的作用，又能让孙兵的那些项目维持下去，也是可以的。” 方卉听后，沉思了一会后又问：“这个折中的办法，你有建议吗？” 韩峰想了一下，道：“罚款。” “那多少合适呢？”方卉又问。 韩峰想了想孙兵的实力，答：：“一个亿吧。” 方卉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道：“这个数不多也不少，倒是正好。” 第573章 祸不单行 孙兵是以实业起家，而后在三四年前房地产行业还没兴起的时候开始转行做房地产。他的时机把握得不错，他进入房地产行业不久，房地产这个行业在国内就开始升温了，几个项目下来后，他赚了不少。再加上他之前一直是做实业的，资金还算雄厚，所以，一个亿对于孙兵来说，并不会让他伤筋动骨。但，肉疼是肯定的。 不过，这也只是韩峰临时想的一个法子，合适不合适还不好说。 而且，孙兵的问题，说严重也很严重，如果按照韩峰的法子来，万一这事传了出去，老百姓很有可能会觉得这是政府在包庇孙兵。这样一来的话，难免会影响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公正性和公信力，甚至还有可能会影响到方卉今后的仕途。 所以，韩峰想了一下后，立马又对方卉说道：“我这也就是说说，你听听就行了，别放心上。” 方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接着，淡玉进来，推着个小车，小车上放了一个汤一个菜，还有一个陶盆里盛着粥，香味扑鼻。 韩峰是吃过了午饭才来的，可这会儿闻着这香味，竟然觉得有些饿了。 淡玉不知是猜到韩峰会饿还是怎么的，竟然备了两副碗筷。她将粥汤碗筷都在桌子上布好后，就退了出去。 韩峰看了一眼那桌子上的碗筷，有些不好意思坐上去跟方卉一起吃，就说：“我吃过了。” 方卉笑了笑，道：“那就陪我再吃点，不然就我一个人吃多没劲。” 方卉这么一说，韩峰也不扭捏了，反正这香味这么浓郁，他早闻饿了。 两人坐下来后，韩峰还没伸手呢，方卉就主动拿过韩峰的碗，给他盛了粥，然后动作自然地放回到了他身前。 韩峰有些尴尬。 方卉倒是神态自然，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后，招呼了韩峰一声，就自顾自吃了起来。 韩峰见状，也低头开始只粥。 这粥看着似乎只是普通一碗白粥，可却有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而且，这粥熬得火候很到位，入口即化，真是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下去。 除了这粥之外，另外的一菜一汤，看着也很普通。一个是宁州常见的小青菜。另一个是菌菇排骨汤。 可是，这小青菜的味道，就是和平常的家常菜不太一样，鲜味十足，却又不是那种用调料调出来的鲜味。 至于那菌菇排骨汤，鲜味更是不必说了。 韩峰是吃的胃口大开。一碗粥下去后，又喝了一碗汤。还捞了不少的小青菜。原本还想再吃，但看看方卉那始终慢条斯理的优雅动作后，赶紧打住了。 这绿隐庐的饭菜他也不是头一回吃了。可是，今天的饭菜，感觉滋味要比平常的好上不少。 难道是换厨师了？ 韩峰坐在那，等着方卉吃完的时候，忍不住暗暗想道。 几分钟后，方卉放下筷子，轻轻擦了擦嘴角后，抬头看向韩峰，问了一句：“你不再吃点了？” 韩峰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刚已经吃了不少了！” 方卉微微一笑：“今天的菜味道都很不错。” 韩峰认同地点头。 吃过饭，两人又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韩峰将茶壶里已经有些冷的茶水换了一下后，给方卉倒了一杯。递过去的时候，方卉忽然看着韩峰问道：“建文路的项目，你一个人吃的下来吗？” 韩峰一愣。 他看了看方卉，心里头有些琢磨不透方卉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从方卉之前的态度来看，方卉应该还是不打算要严格追究孙兵的事情的。可是，她现在问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问题，韩峰早就考虑过。 犹豫了一下后，他回答道：“韩峰大厦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股东，一个是志远集团，一个是红树集团。如果真要吃下这个项目，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韩峰欲言又止。 还是那个老问题，他现在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可以兼顾这么多。 而且，如果韩峰大厦这边要完全吃下建文路的这个项目，那明面上，还是他韩峰的名义。他现在正处于声誉维护期，所以从稳妥考虑，他也不太可能会将建文路项目全权委托给别人的。毕竟，现在无论是韩峰大厦，还是潘多拉，都经历不起再一次的信任危机了。 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来，但方卉足以从他的神情里感受到他对于全盘接下建文路项目一事并不热衷的态度了。 方卉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很快转移了话题，聊起了一些无关重要的事情。 聊了没多久，方卉的手机响了。方卉看了一眼后，就说：“我有点事，得走了。你是再坐一会还是？” 韩峰回答：“我也走了。” “行。”方卉说着，起身去拿外套。韩峰走到门口等着她。 等她穿好衣服，拿了包后，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这里。 韩峰开着车，没驶出多远，忽然电话响起。他拿过来瞄了一眼，见是李阳打来的电话。犹豫了一下后，他就将车子开到了路旁，停了下来，然后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一通，就听得李阳焦急地问道：“韩总，你这两天跟孙总联系过吗？” 韩峰怔了一下，回答：“没有，怎么了？” “我这两天给他打了七八个电话，他手机一直关机。我刚去了他住的酒店，酒店的人说，已经两天都没见过他人了。临时指挥部那边，奠基仪式之后，就没见到过他的人了！”李阳越说越着急，到后面，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 韩峰皱了皱眉头，心里头忽然有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冒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后，他问李阳：“你跟他的秘书联系过吗？” 李阳回答：“他的秘书也联系不上了。” 秘书也联系不上？ 韩峰皱着眉头心想，这孙兵跑路应该不至于还会带上秘书吧？ 这么一想后，他就安慰李阳说道：“你不用着急，孙总可能是去办什么事了，不方便接电话。我们再等等。” 李阳说：“怎么等？我刚刚问过政府那边，说是拍地的钱，除了第一笔到账之外，其他的都还没划过去。” 建文路那块地拍下来，一共是六个亿。这六个亿，分三笔付款。第一笔是一个亿，在拍卖成功后，一个星期内就要付清的。第二笔是等到奠基仪式之后三个工作日内付清。第二笔是两个亿。第三笔是三个亿，是三个月内付清。 虽然这六个亿是分三笔付清，可是除孙兵之外，韩峰他们三个股东，已经将这部分钱全部已经打到了项目账户上。 那么现在本该在奠基仪式后三个工作日，也就是今天之前付清的这笔款，这会儿应该是已经付清了。 韩峰心里不由得也咯噔了一下。 前期韩峰已经在这个项目投进去了三个亿的资金。这笔钱是已经到项目帐上了。如果这个孙兵悄无声息地卷款携逃了，那韩峰这损失就大了。这可是目前韩峰大厦公司账面上几乎所有的流动资金了。虽然，这笔钱没了，韩峰大厦倒不至于立马陷入资金困境，但冯志远和饶红樱那边肯定是不好交代了。就算他们不责怪，韩峰自己也会觉得内心有愧。 韩峰没有再往下想，勉强镇定了一下后，朝李阳说道：“今天不是还没过完吗？说不定只是银行那边程序慢了点。再等等再说！” “还有什么好等的！”李阳有些气急败坏，喊了起来：“孙兵那王八蛋肯定是卷款携逃了！他肯定是怕了！” 怕了？ 韩峰皱了一下眉头。李阳之前是不知道钱斌的事情的。两天过去，根据李阳那神秘的背景，他收到消息倒也不稀奇，可是，李阳难道也知道孙兵和钱斌之间的交易？ 不然，为何会说孙兵怕了呢？ 想到这里，韩峰忍不住问了一句：“孙兵怕什么？” 李阳哼笑了一声，不满地说道：“韩峰，你装什么装！孙兵怕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说着，不等韩峰说什么，他又忿忿说道：“韩峰，这孙兵要是真跑了，我们这三个人当中，你损失可是最多！哼！我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继续装！”说罢，这李阳就挂了电话。 韩峰拿着手机，脸色有些难看。 李阳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 甚至，韩峰现在心中其实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觉得孙兵很有可能是真的携款逃了。否则，在这个关键时刻，孙兵不该联系不上。 韩峰想了一会后，拿起手机翻出方卉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摁掉了。 韩峰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拨了一遍。 这回，刚响了一下，就被挂掉了。 看来这会儿方卉是不可能接他电话了。 韩峰只好放弃跟方卉联系的念头。过了没多久，韩峰正苦思接下去该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 是方卉回的电话。 韩峰赶紧接了起来。 “什么事？”方卉语态淡然，还有那么一丝冷漠。 韩峰此刻来不及细究方卉这态度的变化，赶紧说道：“孙兵联系不上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方卉却答了一句：“我已经知道了。” 韩峰一愣。 接着，方卉又说道：“回头再跟你说，我现在在忙。”说罢，不等韩峰回答，就直接挂了电话。 韩峰放下手机后，坐在那，有些发怔。 方卉那一句，我已经知道了，其实已经告诉了韩峰很多消息。 其中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孙兵真的跑路了。 那么，不用说，韩峰那三个亿肯定没了。 第574章 估量损失 韩峰在车里呆坐了足有两三分钟左右。 回过神来之后，他从车子里翻出了一包烟，拆开来抽出一根，点着后，用力吸了两口。 苦涩的烟味，让他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又抽了两口后，韩峰摁灭了香烟，然后拿起一旁的手机，给方卉发了一条短信：“我想把建文路项目吃下来，你帮我！” 信息发出去后，韩峰没等着方卉回消息，直接驱车往中海赶去。 三个亿虽然不至于让他一下子陷入困境之中，但这三个亿是从韩峰大厦公司这边走的，作为韩峰大厦股东的冯志远和饶樱若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而且，他接下去想要吃下建文路项目，靠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肯定还是要志远集团和红树集团出手的。 所以，出于尊重，他必须立马赶去中海，跟冯志远还有饶樱若当面商量这件事。 至于他能不能成功吃下建文路这个项目，他倒是不担心。 之前在绿隐庐，方卉就问过他能不能一个人吃下这个项目，说明，方卉本身就有过这样的想法。 现在孙兵跑了，而且是携款潜逃，如果建文路这个项目接下去没人接手，那么这对于江中省政府和宁州市政府来说，也算是一个污点。所以，韩峰这个时候表示愿意接手这个项目，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韩峰根本不担心政府那边会不会同意这个事情。甚至，政府那边应该是十分愿意促成这件事的。 再加上，他和方卉还有田省长的关系，这件事在政府那边肯定毫无阻碍的。 不过，这件事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李阳。 孙兵虽然跑了，但这个项目除了孙兵之外还有包括韩峰在内的三个股东。朱曰成那里自然不必提，但李阳背景复杂，不能忽视。 之前的时候，李阳入不入股，决定权不在他。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孙兵跑了。他如果要接手这个项目，那么他还是不太希望李阳掺股的。 根据他对李阳的了解，李阳的那些钱，来路十分复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某些财团的钱。 财团对于投资，永远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赚钱。 也就是说，无论这个项目接下去经营得好还是不好，财团都不会持有手中股权太久。这对于韩峰来说，变数太多。 而且，如果这个项目今后经营得不是很好，财团想要止损，要求退股，到时候对于韩峰来说，这就很有可能是灭顶之灾了。 经历过大象资本的事情之后，韩峰现在对于财团资金，都持有一种警惕态度，能不搅合在一起，就尽量不搅合在一起。 但，韩峰虽然希望李阳退出这个项目，可李阳未必愿意。 从之前李阳跟着他增加投资这一行为来看，李阳以及他背后的财团应该是比较看好建文路这个项目的。 现如今，虽然孙兵携款潜逃了，但并不妨碍这个项目的前景。 可是，如果李阳继续持股，那么在韩峰接手之后，他的持股比例如何定？是保持原样不变吗？ 如果保持不变的话，那对于韩峰来说，韩峰就吃亏了。 李阳前期投入了一个亿，这一个亿已经没了。他持股比例不变，韩峰接手后，就相当于是，韩峰不仅要补上自己那三个亿，还要帮李阳补上这一个亿。这样一来，如果建文路项目的投资还是按照之前的三十个亿来算的话，韩峰要全盘接手这个项目，抛开朱曰成的股份不说，、他还要再付出二十七个亿。这对于韩峰来说，相当于是亏了三个亿。再加上被孙兵卷走的三个亿，那就总共是六个亿。这还是没将朱曰成前期投入的那五千万算进去的结果。韩峰虽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这是六个亿，容不得他不计较。 所以，如果李阳要继续持股，那他的持股比例肯定要减少，或者他补上已经损失的一个亿。 但这样一来的话，李阳未必愿意。 李阳不愿意减少持股，或许会选择退出。 可，如果李阳愿意退出，那李阳损失的那一个亿，又由谁来出？ 让政府出？ 这肯定也不可能，这不是一笔小钱，政府不可能会来帮忙擦这种屁股的。 让李阳自认倒霉，白白损失了这一个亿？他肯定也不愿意。 可要让韩峰出，韩峰心里也不情愿。 这一个亿谁都不愿意出，那么这件事很有可能就会僵持在这，李阳也不退出，也不减少持股。只要韩峰还想要全盘接手建文路项目，那么最后退步的只能是韩峰。 毕竟，李阳现在已经是建文路项目的股东了，手里已经捏着建文路项目百分之十的股份了，这是韩峰没办法擅自改变的事情。韩峰不论是想让他退出还是想减少他的持股比例，都不可能强来，都要与他协商才行。 所以，最后吃亏的，很有可能只有韩峰一个人。 去中海的路上，韩峰一路都在想这个事情，怎么样不让自己去帮李阳背损失，或者说，尽量减少这方面的损失。快到中海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拖。 拖到三个月时间到，建文路项目地块的拍卖资金没有交齐的话，政府会收回该地块。已经交进去的一个亿，也会退回。这一个亿按照三人出资比例分掉。这样的话，韩峰能分到六千六百万左右，再加上朱曰成那里能分到的一千多万。这样的话，韩峰也算是追回一部分损失了。 地块收回，那么他们之前的合作协议就作废了。 之后，韩峰再重新将此地块拍下，如此一来，就成功地将李阳规避出去了，还避免了帮李阳背锅的可能。 不过，这样操作的话，必须要政府那边配合才行。也就是说，这件事，还是得要方卉帮忙。 至于，李阳会不会愿意地块被重新回收这一点，韩峰倒是不担心。 如果李阳想要保住这个地块，那么韩峰跟李阳的位置就调换过来了，到时候需要头疼的就是李阳了。 韩峰也可以让李阳来背负他这边的损失，然后退股。 韩峰损失的可是三个亿，相当于李阳原本打算投资的全部资金了。 李阳背后的财团基本上不太可能会同意的。 所以，只要韩峰先不动，那么李阳这边不太可能会选择吃下这个项目。 想清楚这些的时候，韩峰也到目的地了。 他在来的路上，给白素打过电话，让她帮忙约冯志远和饶樱若。 见面地点就定在了和平饭店的天台餐厅。 韩峰到的时候，时间还没到晚饭时间，天台餐厅还没开放。不过，以韩峰跟和平饭店的关系，让从经理帮忙安排个桌子，让他谈个事情，完全是小事一桩。 韩峰刚走进饭店大门，就看到了一脸笑容迎上来的从经理。 “韩总，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帅！”从经理笑着打趣了一声。韩峰同样笑着回答：“彼此彼此！” 说完，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着，两人一起往电梯走，从经理在旁问：“韩总今晚住下吗？” 韩峰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还得赶回宁州。” “行。您的房间一直还留着的。东西都是老样子，您要是待会不想回了，去前台拿一下门卡就行。”从经理又说。 韩峰点点头。 “那晚饭呢？要早点安排吗？”按电梯的时候，从经理又问。 “可以。”韩峰回答。 从经理一听立马就拿出对讲机，跟厨房吩咐起来。 送韩峰到餐厅后，从经理吩咐了服务员做好服务之后，就走开了。韩峰刚坐下没多久，冯志远就先到了。 冯志远一坐下，就问道：“这匆匆忙忙地从宁州赶回来约我们出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韩峰看着他，笑了笑，道：“等饶总到了再说。” 冯志远耸耸肩。 很快，饶樱若就到了。 坐下后，三人寒暄了两句后，就进入了正题。 韩峰看看饶樱若，又看向冯志远，然后沉声说道：“宁州那个项目的合伙人跑了，前期投入的三个亿都没了。” 冯志远和饶樱若一听这话，脸色都是瞬间一变。 冯志远皱紧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韩峰回答：“中午刚知道的。” “没有追回的可能性了吗？”冯志远又问。 韩峰沉默了一会后，摇摇头，道：“可能性不大。” 冯志远低头拿过桌上的水杯，大喝了一口水后，不再说话。 旁边饶樱若一直没说话，此刻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毕竟，韩峰大厦虽然这次损失了三个亿，可饶樱若在韩峰大厦所占股份不多，三个亿按照股份比例分一下，饶樱若所损失的，也只有两千多万左右。 当然，饶樱若如此淡定，跟她的性格也有一定关系。 韩峰看了看她，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又看向冯志远，说道：“我这次来找你们，除了要说这个事后，还有一件事。” 冯志远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看向韩峰，问道：“什么事？” “我想把宁州那个项目全盘接下来。”韩峰话刚说完，冯志远就皱起了眉头。盯着韩峰看了一会后，道：“那个项目好像是拟投资在三十个亿左右吧？韩峰大厦剩下的资金是不能动的，你这三十个亿打算从哪里来？” 韩峰看了看他，又看看饶樱若，然后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从宁州匆匆赶来找你们的主要原因。宁州这个项目，现在这个局面，想找人接盘是很难的。三个多亿的窟窿，不是那么好填的。但，对于我们来说，如果我们不接盘，那三个亿铁定就是要损失了。如果接盘，起码后面还有再重新赚回来的机会。所以，我的考虑是，重新成立一个公司，然后由我们的基金会注资。” 冯志远听后，眼中浮现若有所思的神色。 片刻后，他摸着下巴，沉吟道：“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冯志远欲言又止。 第575章 早有准备 冯志远说了个不过就停下了。韩峰等了几秒不见下文，就追问道：“不过什么？” 冯志远看了看韩峰，问：“基金会注资的话，这个占股比例，你考虑过了吗？” 韩峰摇了摇头：“这个还没有仔细考虑过，现在就是想到了这样一个方案，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冯志远抿着嘴沉默了片刻后，道：“三十个亿不是小钱。你的打算是全资吗？还是说贷款？” 韩峰对于贷款这件事还是有一定的抵触情绪的。这个可能跟从小家庭教育有一定关系。就在前两年，韩家国还叮嘱过他，让他不要轻易地去借钱。 但，现如今社会行情，贷款已经成了一种常态了，也成了不少资本家企业家赚钱的一种杠杆手段。 韩峰犹豫了一下后，回答冯志远：“首先考虑的是全资。” 冯志远听后，又说：“全资的话，基金会至少要准备三十个亿左右的资金，这么一大笔钱，筹集起来也不容易。而且，如果由基金会全资，潜在的风险也会不小。毕竟这个项目不是住宅项目，资金回拢没那么快。基金会当时的第一笔资金投资至今还没什么大的收益，已经有人有意见了，接下去如果再是这样的情况，难保不会有人提出要抽走资金，到时候怎么办？” 韩峰微微皱眉。 冯志远说的，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可如果不靠基金会的资金的话，韩峰想要吃下建文路的项目，就算有冯志远和饶樱若帮忙，也肯定是没办法全资的。 冯志远的志远集团虽然也是大集团，可再大的集团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三十个亿的流动资金来。 而饶樱若这边，红树集团这两年大不如前，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想要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也是不可能的。 即使他们三人分一分，一家出十个亿，也是不可能的。首先韩峰这边，就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冯志远和饶樱若这边挤一挤，或许倒是能拿出十个亿出来，但对于他们公司的日常运营，可能就会产生出一定影响了。 就在韩峰一筹莫展的时候，饶樱若说话了：“韩总，你为什么不考虑贷款呢？” 韩峰看向饶樱若，苦笑了一下，道：“可能是我观念太落后了！” 饶樱若微微一笑，道：“你要是观念落后，那我们就都是老古董了。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转嫁风险。不过，现在社会，你要是每一步的投资都想全资就太难了。毕竟那么多的流动资金，就算是国内目前排名第一的集团，都是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的。哪怕哪些大财团，你让他们一下子拿出三十个亿来，估计也不太可能。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上，我们还是应该适当考虑贷款。” 韩峰沉吟不语。 这时，冯志远接过话题问道：“首期资金是多少？” 韩峰想了一下，道：“十个亿左右。” 冯志远听后，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我们先把首期资金搞定，后面如果资金跟不上，就贷款。若是贷款不行的，再考虑基金会这边注资。你觉得怎么样？” 韩峰犹豫了一会后，点了点头：“行。” 现在这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事情聊到这，也基本是聊得差不多了，至于这首期资金他们三人之间，没人各出多少，还有韩峰大厦之前亏损的那三个亿怎么算，这些都不是现在谈的时候，毕竟韩峰目前也只是有这个计划，距离真正要吃下那个项目，八字还差一撇呢。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叫了服务员过来吩咐可以上菜了。 吃过晚饭后，三人又聊了几句，饶樱若先离开了。 剩下冯志远和韩峰两人的时候，冯志远问韩峰：“你现在手里资金应该不多吧？” 韩峰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 “那这首期的十个亿，你是怎么打算的？是依旧以韩峰大厦的名义出资呢，还是我们三方分开注资？”冯志远问。 韩峰没立马回答。 他明白冯志远这么问的意思。 韩峰大厦目前账面上资金已经不多，剩余的那部分资金肯定是不能再动的。也就是说，他们如果再以韩峰大厦的名头出资的话，那么他们三方之间就要按照各自所占韩峰大厦的比例出资。那么，首期十个亿的话，韩峰要出6.4个亿。 而韩峰目前手里，可没有这么多钱。 沉默了片刻后，韩峰回答：“这十个亿，可能还是得主要靠你了！” 冯志远一听，立马就说道：“我先跟你说一声啊，这个项目，我顶多再出五个亿。其余的部分，你得自己想办法。” “就不能再多点？”韩峰微微皱起眉头，问冯志远。 冯志远道：“我前段时间看中了一个项目，近期可能就要出手了，所以我得留一部分资金，以备不时之需。五个亿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听他这么说，韩峰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是，剩下的五个亿又从哪里来呢？ 韩峰手里目前能动的钱，只有两个亿左右。 饶樱若那边能补上这三个亿的窟窿吗？ 韩峰对此，还是不太看好的。 两人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冯志远又坐了几分钟后，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回来，就告辞了。 他走后，韩峰又跟胡律师和白素碰了个头，了解了一下公司的情况下，就回宁州了。 到宁州，已经十点多了。 韩峰正犹豫着要不要联系一下方卉，说一下项目的事情，方卉倒是先打电话来了。 两人还是约在了老地方见面。 方卉一脸的疲倦，和韩峰一样。 坐下后，韩峰就问道：“孙兵的事情怎么样了？” 方卉叹了一声，道：“人已经出境了，追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说着，她看了一眼韩峰，目光里隐约有点责怪的意味：“这两天，你就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吗？” 韩峰苦涩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这件事，他确实是有些大意了。主要是，他根本没想过孙兵会逃。在他看来，孙兵在国内这么大的产业，不应该这么轻易就会放弃了。 现在看来，还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孙兵的问题，应该不只是他所说的一套别墅一幅画那么简单。否则的话，就这么点事，就算政府要严惩，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太严重。 与抛下一切跑路相比起来，跑路明显要失去得更多。 想到这里，韩峰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方卉：“那孙兵的家人呢？也都出去了？” 方卉看了看他，道：“只有一个老母亲，八十多岁了，现在人在孙兵老家的一家养老院里。” “那他老婆孩子呢？”韩峰又问。 方卉回答：“他离婚多年，后来一直没有再婚。跟前妻有一个儿子，几年前，儿子已经出国读书去了，前妻好像也跟着去了。请人倒是有几个，但没有一个清楚他的情况。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在他老母亲养老院那边预留了一笔不少的费用，足够他母亲在那养老院里住到一百岁了。所以，这孙兵很有可能两年前就做好了要随时跑路的准备了。” 韩峰听完方卉的话，不由得愣了愣。 看来，还是他太年轻了，社会经验不足。 如果方卉所说是真，那孙兵真的早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那么他估计早在国外做好了准备。再加上这一次他带走的四个亿，足够他在国外过上很舒服的生活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韩峰郁闷地拿过茶杯，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对面的方卉看着韩峰，大概察觉出了韩峰此刻有些低落的情绪，主动拿过茶壶，给韩峰的杯子里倒了茶水，然后说岔开话题说道“对了，你之前说，你想接下这个项目？” 韩峰收拾了一下心情，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这个孙兵一逃，我想接下这个项目的话，还是有很多比较棘手的问题的！” “说来听听。”方卉说道。 韩峰在心里斟酌了一下那几个比较关键的问题，然后选了一个适合先说的问题说了出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问题。孙兵卷走了我三个亿，现在手上的资金已经不多了，这部分资金暂时不能动。我在中海那边的合伙人他们目前手上资金也不多，所以想要吃下这个项目的话，资金上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方卉听后，没有马上说话。沉吟了许久之后，忽问：“那个李阳，手里应该有点钱的。他那边，你问过了吗？” 韩峰看着方卉，苦笑了一下，道：“这也是一个问题。李阳手里的资金来源太复杂，如果我要接手建文路项目的话，我想让他退出。” “他肯吗？”方卉追问。 韩峰摇摇头：“我还没跟他谈过，不过，估计是不会愿意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方卉看着韩峰，微微眯了眯眼睛。 韩峰有些迟疑。 “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说的！”方卉微微皱起眉头，说了一句。 韩峰尴尬一笑，道：“这个办法，可能会麻烦到您。” “先说来听听。”方卉看着韩峰，神色平静。 第576章 李阳大方 韩峰将之前想好的计划，跟方卉说了一遍。 方卉听完后，微微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问韩峰：“如果那个李阳也打算接下建文路这个项目呢？” 韩峰回答：“这个我也想过了。除非这块地政府这边重新收回，否则收回之前，李阳就算有这个心，也是不可能接下来的。” “为什么？”方卉问道。 韩峰跟她仔细分析起来：“我这么笃定的原因，主要还是出于李阳手里的资金来源。根据我对李阳的了解，他手里的资金应该都是来自背后的财团的。从一开始李阳入股这个项目的时候，他只出资四千万，到后来增加到三个亿，都可以看出，他背后的财团要么是资金实力还不够雄厚，要么就是对这个项目还是持有一定的保留态度的。现如今，孙兵携款潜逃，如果他想接下这个项目，那么目前这个项目里面四个亿的缺口，他得补上。四个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李阳肯，他背后的财团未必肯。而且，如果李阳想接下这个项目，势必还得要来找我谈。这个主动权是握在我手里的。” 方卉听他说完，点了点头，道：“有道理。不过，万一等到政府这边将这块地重新收回又拿出来拍卖的时候，这个李阳要来插一脚，你怎么办？” 韩峰听后，微微一笑，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方卉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愣了一下后，也跟着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我怎么觉着你这话里面似乎还有点其他意思在里面。” 韩峰笑笑，没有打算说破。 方卉见状，也不多问了，沉默了一会后，朝韩峰说道：“你刚才说的计划，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事怎么操作，我还得去仔细问一问。” 韩峰一听，立马说道：“那就辛苦您了。” 方卉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事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如果当时不是我不管不顾地把你拉到这个项目里面来，你也不至于会陷入这个境地。所以，现在做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 “您别这么说。谁也没办法料到后面会发生这种事。而且，要不是钱斌突然出事，这事也不至于会这样。都是运气不好。”韩峰说道。 “你放心，既然你想把这个项目接下来，那我肯定会帮你去想办法。不过，李阳那边，你得自己去应付。”方卉看了韩峰一会后，说道。 韩峰点头：“嗯。” 说起李阳，韩峰倒是忽然想到一事。他犹豫了一下后，问方卉：“这个李阳不是跟钱斌关系不错嘛，怎么这会钱斌出事，孙兵都吓跑了，这个李阳倒像是一点事都没有一样？” 方卉看着韩峰，笑道：“怎么？你希望这李阳也跑了？” 韩峰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就是好奇。” 方卉沉吟了一下，道：“他们之间金钱来往倒是有一些，不过基本上都是钱斌给李阳的。钱斌是李阳的表舅，舅舅给外甥一点钱，谁也说不上什么。你说呢？” 表舅？ 韩峰愣了愣。 他虽然早就知道这李阳跟钱斌是亲戚关系，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亲戚关系，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表舅，并非亲舅，这亲戚关系要说近也算不上了。 这钱斌未必对这不是亲外甥的外甥，太好一些了吧？ 想着，他问方卉：“这钱斌给了李阳多少钱？” 方卉见他问得这么仔细，疑惑地看了看他后，还是回答道：“具体不是很清楚，大概一两百万吧，说是给李阳用来买房子的。” 韩峰一听，不由得惊讶出声：“这钱斌可真是大方，一个表外甥，就能给这么多钱？” “这钱斌没有亲兄妹，只有一个表姐。所以，可能关系比较近吧。”方卉解释道。 可韩峰总觉得这其中有点不太对劲。 他想到曾经淡玉跟他说过的。她说，李阳能成为绿隐庐的会员，是因为有老会员推荐。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问了方卉一句：“你知道这个李阳也是这里的会员吗？” 方卉一听，倒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李阳也是这里的会员？” 韩峰点头：“他约我来这里喝过一次茶。” 方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眉头，沉思起来。韩峰见状，便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开始喝茶。 片刻后，方卉收起了思绪，看了看时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有其他事要说吗？” 韩峰摇摇头。 “行，那今天就这样吧。”方卉说道。 韩峰点头。 接着，两人先后离开了绿隐庐，各自回家。 韩峰一回到酒店，就洗洗睡了。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是阳光明媚。拿过手机一看，手机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电话。 有两个是钟允打来的，应该是见他一直没有去公司，有些担心。 另外两个，一个是朱曰成打的，估计是知道了孙兵跑路的事情了。 还有一个是李阳打来的。 韩峰先给钟允回了电话，告诉她晚些去公司。然后又给朱曰成回了电话。果然，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得朱曰成在电话那头，心急如焚地问：“孙兵那王八蛋跑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韩峰回答。 朱曰成那头，大概是愣了一下。电话里安静了有两秒钟后，再次出现朱曰成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韩峰回答：“我怕你着急上火。现在这事政府已经接手了，孙兵人已经确定在国外了。” “那这个钱呢？”朱曰成紧张地问：“是不是追不回来了？” 韩峰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好说。如果真追不回来了，这钱就算我的。” “那怎么能行！”朱曰成一听到这话，却是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不行！” “毕竟，这项目是我推荐给你的。要不是我带你进来这个项目，也不会碰到这种事。”韩峰说道。他是真心不想让朱曰成承担这个损失。毕竟，朱曰成跟他不一样一些。朱曰成现在就经营个小饭店，那些钱是他这半辈子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 而他，虽然损失比朱曰成多多了，不过他家大业大嘛。而且，反正都损失这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多那么几千万。 可朱曰成固执得很：“一码归一码！再说了，你只是给了我一个建议，最终的决定是我自己做的。总之，这损失，我自己背！你要是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以后有其他的赚钱的机会，带我这个兄弟一把，让我再把这个钱赚回来就是了！” 韩峰笑了起来：“经过这一次，你还信得过我？”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这一次，又不是你卷款跑路了，我为什么要信不过你！”朱曰成说道。 韩峰笑着，心里有些感动。 大概，兄弟就是这样的，互相替对方考虑。 不过，这个损失，韩峰肯定是不会让朱曰成承担的。但，现在也没必要再跟朱曰成在这个事情上争执，不然两人能争一天。 又聊了几句后，韩峰挂了电话，然后犹豫了一下，又给李阳回了电话。 电话通了后，韩峰打了个招呼，道：“刚在睡觉，没听到。李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阳沉吟了一下，道：“韩总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见个面聊聊？” 韩峰一边琢磨着李阳找他要聊什么，一边说道：“可以。那要不这样，我现在在喜来登，李总要是方便的话，我在喜来登等你？” 李阳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挂了电话后，韩峰洗了个澡，又吃了个早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楼下大堂的茶吧等着。 坐下来没等多久，那杯茶还没冷，李阳就到了。 李阳看了看周围，有些不满意，道：“这地方人多，要不换个僻静点的地方？” 韩峰坐着没动，道：“我二十分钟后还要在这里见个人，时间比较紧，李总就将就下吧，行吗？” 李阳见他这么说，虽然不满意周围的环境，却也只好忍了。 坐下来后，韩峰示意服务员给李阳也上了一杯茶。李阳看都没看，朝着韩峰说道：“既然韩总你待会有事，时间紧张，那我也不浪费时间兜圈子了，我就开门见山了。” 韩峰点头：“没问题，李总，请！” “韩总对于建文路的项目接下去怎么处理有什么想法吗？”李阳一边审视着韩峰的神情，一边问道。 韩峰耸耸肩，一副无奈又有点无所谓的神情，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现在本来就处在需要大笔资金投入的时候，之前那三个亿都是牙缝里挤出来的，现在一下子三个亿没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政府能帮忙把这笔钱追回来，那最好。追不回来，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李阳听着韩峰这番话，并不十分相信，沉吟了一两秒后，又问：“那韩总就没想过要接下这个项目？” 韩峰一听，立即微微一笑，道：“当然想过啊！”话到这里，微微一顿，紧接着又是话锋猛地一转：“只不过，没钱就只能想想了！”说着，他又问李阳：“李总之前不是还说想要投资潘多拉吗？手里应该还是有资金的吧？考虑过要把这个项目接下来吗？要是李总能接下来的话，那我们这损失，还是有机会能挽回的！” 李阳一听这话，脸上神色顿时就微妙起来了。他看着韩峰，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道：“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跟你谈谈这个事情。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把这个项目接手过来的意思。” 韩峰一听，立即一拍大腿，道：“这是好事啊！”说着，又朝李阳竖起大拇指：“还是李总厉害！年纪轻轻，实力雄厚，佩服！” 李阳讪讪笑了笑，道：“韩总，如果我这边要把项目接下来的话，有些事恐怕得韩总你帮忙配合一下。” 韩峰一听，心里暗暗冷笑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问：“李总想让我配合什么？” “五千万，买韩总和你那位朋友两个人的股份。”李阳看着韩峰，眉宇间，有些不太明显的紧张。 韩峰笑了起来。 李阳见他只笑不说话，皱了皱眉头，问：“韩总笑什么？” 韩峰回答：“没什么，就是觉得李总你还是挺大方的。我本来以为李总想让我无偿退出呢！” 这话，韩峰倒是真心的。之前，他在考虑让李阳退出的时候，可没认真想过要用多少钱来让李阳让出他手里的股份。 不过，五千万的价格，就想让韩峰退出，这李阳的胃口，还是挺大的。 李阳见韩峰这么说，试探着问道：“那韩总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韩峰看向他，慢慢摇了摇头。 李阳见了，愣了一下后，不由得怒了起来：“韩总这是耍我玩呢！” “李总这可误会了。我刚并没有说我同意，我只是说李总挺大方的。李总是不是理解上有什么问题？”韩峰看着李阳，很是淡定。 他之前一直觉得李阳很有心机，可是自从钱斌出事后，李阳的表现，却有些易怒，这情绪波动这么大，可不符合他之前心机小boy的形象！ 李阳坐在那，气鼓鼓地看着韩峰，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问韩峰：“那韩总想要多少？” 韩峰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我也不多要，三亿五千万。这是我已经投入的，你给我这个数，我就退出。” 李阳紧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韩总，要是我不接下这个项目，你很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所以，韩总这个口子，是不是开得太大了！” 韩总看着李阳笑了起来，道：“那要不这样，我给你两千万，你把你的股份让出来，你退出。怎么样？按照比例，我这价格，可是比你刚刚给出的还要多哦，李总考虑考虑？” 李阳如果要是还看不出韩峰根本没有出让股份的意思，那就真是傻子了。当即，怒哼了一声后，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韩峰，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亿，你要是同意，我们明天就签合同！”李阳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韩峰，眼神里都是压抑的怒火和不屑。 韩峰只是坐在那，淡淡地反问地了一句：“三千万，李总要是同意的话，我们明天也能签合同。” 李阳拂袖而去！ 第577章 情况有变 李阳走后，韩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这个事情。 李阳今天来找他谈这个事情，虽然双方之间谈得不太愉快，但李阳和他背后的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 韩峰琢磨着，要是李阳这边开出更高的价格，甚至说答应了他三亿五千万的开价，那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过，这事情的发展，很快就超出了韩峰的预料。 这天下午，韩峰在办公室午休了一会刚起来，就接到了方卉的电话。 方卉说，天合集团重新安排了人过来，听他们负责人的意思，可能并不打算放弃这个项目。 天合集团就是孙兵的那个公司。如今孙兵虽然跑了，可这个公司还在。 韩峰原本以为，孙兵这一跑路，他名下的这个天合集团应该是撑不了多久的。这一点，想必李阳那边也是跟他差不多的想法，否则的话，今早李阳也不会主动来找他谈股份的事情了。 可是，他们谁也没料到，短短这么两天时间，天合集团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而且竟然重新安排了负责人过来，这如此迅速的动作，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而除了意外之外，现如今这个本该就此退出的天合集团打算继续接管建文路项目，那么韩峰他们的股份和损失问题处理起来，就更复杂了。 韩峰沉吟了好一会儿后，问方卉：“天合集团的人什么时候到？” 方卉回答：“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没人联系过你吗？” “没有。”韩峰心情有些烦躁。本来已经安排好的计划，这么一来，就被打乱了。 电话挂了之后，韩峰脚步有些烦乱地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 天合集团那边，除了孙兵的秘书之外，他并没有认识什么人。现如今，天合集团悄无声息地就弄出了一个新的负责人，韩峰即便想联系，也不知道联系谁。 他犹豫着要不要给李阳打个电话问一问他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但想到早上两人之间的不愉快，韩峰不认为李阳会那么大度。 好在，命运并没有让韩峰纠结太久。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韩峰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号码。 韩峰看了一眼，心中生出某种预感。 接通之后，就听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略微沙哑，透着一种低沉的性感：“你好，请问是韩峰韩先生吗？” 韩峰愣了一下后，回答：“是的。请问您是？” “韩先生，您好，我是天禾集团新任总裁，韦欣。” 这来电者的身份，韩峰是猜对了，可这性别，韩峰却是没料到。 诧异了片刻后，韩峰忙说道：“韦总，你好。” “韩总待会有空吗？方不方便见个面，聊一聊项目的事情。”韦欣问道。 韩峰自然不会拒绝，回答：“没问题。” “那就半个小时后，在喜来登酒店吧？怎么样？” “好。” “那就半小时后见。” …… …… 半小时后，喜来登酒店大堂茶吧。 韩峰到了有五分钟左右了。他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翻出手机里韦欣刚才打来的那个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了起来。 “韦总，你好，我已经到了。”韩峰说道。 “你在哪边？”电话那头韦欣问了一句。她这话音刚落的时候，茶吧入口处，走过来一个穿着大红套裙的女子，惹火高挑的身材，一头棕色波浪长发，随意而慵懒地披在胸前，红唇肆意，神情却十分高冷。 美女总是能格外吸引人的目光，韩峰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没想到的是，这美女似乎也留意到了韩峰，朝着韩峰这里看了过来。 韩峰无意识地对着手机说道：“我在茶吧这边。韦总你呢？” “我已经看到你了。”电话那头，韦总说完后就挂了电话。韩峰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那红裙女子放下手机朝着他走了过来。 韩峰一愣后，顿时反应了过来，这女子看来就是韦欣了。 只是，这女总裁，未免过于年轻和美丽了。 韩峰一边想着，一边这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韦欣的身上。直到韦欣走到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问了一句：“韩总，我好看吗？” 韩峰这才意识到自己目光的不妥，不由得忙站起来，尴尬笑道：“不好意思。韦总这一身红裙实在太惊艳了，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还希望韦总不要介意。” 韦欣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些许礼貌性的笑容，道：“能让韩总欣赏，是我的荣幸。”接着，话题一转，问：“那我们就在这里聊，行吗？韩总介意吗？” 韩峰摆摆手，道：“不介意。韦总，请坐。”说着，两人各自坐了下来。 刚坐下，韩峰正琢磨着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的时候，这韦欣却突然开门见山，根本不给韩峰任何缓解的机会，直接说道：“韩总，你接下去对于建文路项目，有什么想法吗？是打算继续持有股份，还是退出？” 韩峰没料到这韦欣竟然如此直接，不由得愣了愣。 不过，也只是晃了一下神而已。 韩峰看着韦欣，沉吟了一下后，反问韦欣：“韦总不如先说说，你们天合集团对于你们孙总这一次携款潜逃一事是什么态度吧？” 韦欣看着韩峰，没有立即作声。沉默了片刻后，道：“孙兵现在已经被开除出我们天合集团。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孙兵和我们天合集团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韩峰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不过，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韦总这话的意思是孙兵这一次携款潜逃的事情，你们天合集团是一点都不想认账了？” “韩总，我知道，这次的事情给你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但是，我们天合集团跟你们是一样的，也是受害者。这一次孙兵卷走的不只是你们的钱，还有我们天合集团的。”韦欣看着韩峰，微微蹙着眉头说道。 韩峰算是听出来了，这天合集团看来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了。 也就是说，他们既不想放弃建文路项目的股权，也不想承担孙兵携款潜逃的责任。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韩峰微微眯起了眼睛，道：“韦总说得也没错，你们天合集团确实跟我们是一样的，也是受害者。既如此，也可以。只不过，韦总刚刚说，孙兵已经跟你们天合集团没关系了，那么建文路项目，是不是也跟你们天合集团没关系了？只要韦总承认这一点，那么我们也接受韦总所说的，孙兵已经跟你们天合集团没关系了这个说法。” 韦欣听到，立即反驳道：“建文路项目，是我们天合集团跟你们合作的，并非孙兵个人。” “既然韦总也承认建文路项目是天合集团跟我们的合作，那么现在你们天合集团委派过来的负责人携款潜逃，导致了我们的经济损失，这事跟你们天合集团，到底是有关系呢还是没关系呢？”韩峰盯着韦欣，丝毫不让。 韦欣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韩峰也不急着说话，拿过茶杯，慢慢喝了起来。 片刻后，韦欣忽然打破沉默，看着韩峰，微微一笑，道：“韩总难道不打算请我喝杯茶吗？” 韩峰抬眼瞄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叫来了服务员，给她点了一杯宁州特产的绿茶。 “韦总应该不是宁州人，那就尝尝我们宁州的特产绿茶！” “好。”韦欣笑了笑应道。 等到茶上来后，韦欣盯着茶杯里沉浮的茶叶看了一会后，再度开口：“韩总，我这一次过来，是真的想要处理好这一次的事情的。” 韩峰看向她，道：“我相信韦总。同样的，我今天既然来见了韦总，一样也是带着真心来的。只是，我带来了真心，韦总好像来的时候忘带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韦欣下意识地跟了一句。 韩峰笑笑，道：“诚意。” 韦欣愣了一下后，沉吟了片刻，问：“韩总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韩峰看着她，忽然想探探这个女人的底线。 “既然是韦总先找我谈的，那么这个诚意，自然是要韦总先拿出来的。”韩峰说道。 韦欣沉默了下来。 韩峰见状，笑了笑：“韦总要是没想好，也没关系，可以慢慢想。韦总什么时候想好了，就什时候再来跟我谈，我随时方便。”说着，韩峰准备起身要走。 韦欣忽然叫住他：“韩总，要不这样，我们天合集团出两个亿，买你手里的股份，你退出建文路项目，如何？” 韩峰看着韦欣，有些意外。这韦欣倒是比那个李阳要大方多了。 只不过，韩峰现在已经不是那么想要出手他手里的股份了。 他看着韦欣，笑着回答：“韦总，我这个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人。这样吧，我给你一句实在话，如果韦总真心想要我手里的股份，可以，我也不多要，四个亿。韦总要是同意，我们立马可以准备合同。” 韦欣皱紧眉头，显然四个亿的价格，对于她来说，太高了。 实际上，这一次孙兵携款潜逃，要不是她临时注资，天合集团此刻已经濒临破产了。可即便是有了她的资金注入，天合集团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除了资金上的，还有各种内部矛盾。 现如今天合集团名下几个项目，唯一她可以在短时间内完全掌控的项目，就是这里的建文路项目。 可是想要掌控这个项目，她必须先摆平那几个合伙人，包括眼前这个韩峰。 建文路项目四个股东，韦欣来之前都做过详细了解。那个朱曰成不用在意，那个李阳的背景复杂，一时间没办法了解透彻，不好把控，所以暂时不接触。剩下的韩峰，无论是发家史，还是自身背景，都比较透明，很好了解。甚至，从他这些年的一些事情上来分析，他的个性也能摸个七七八八。也就是说，对于韦欣来说，这三个人当中，韩峰是最好也是最适合先接触的。 而，刚才这一番接触下来，韩峰的反应，其实并不在她的意料之外。 韦欣看着韩峰，明面上虽然是眉头紧皱，实际上却是内心平静。她告诉韩峰：“这个价格，我恐怕需要想一想。” 韩峰回答：“没事，韦总，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那我就先告辞了。” 韦欣点头。 看着韩峰离去，韦欣眼中露出了几许感兴趣的神色。 第578章 究竟谁赚 韩峰走出喜来登后，并没有马上驱车离开。他坐在车上，想了一会这个事情之后，给胡林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跟胡林寒暄了几句后，韩峰就说道：“胡律师，有个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胡律师立马说道：“韩总，你说。” 韩峰便将最近建文路这个项目发生的事情大概地跟胡林说了一下，包括刚才那位美女总裁韦欣跟他说的。 胡林静静地听完之后，沉吟了好长一会，才开口，问韩峰：“韩总，从你个人角度讲，你对于建文路这个项目的前景是怎么看的？” 韩峰想了一下后，回答：“建文路项目地块距离宁州市中心商业区域还是很近的。这块地，哪怕不做任何开发，只是拿在手里，今后的增值应该也不会小。而且，这次项目的规划，也是很契合宁州市政府整体的一个经济规划，所以，项目如果建成，今后在政策上，应该也能得到一定的扶持。” “既如此，韩总又何必犹豫。”听完韩峰说的之后，胡林就立即说了这么一句。 韩峰苦笑了一下，道：“现在这个项目还没正儿八经开始，就已经亏了这么多钱，我多少有些心虚。再加上，孙兵跑了之后，现在局面越来越复杂，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如果要做这个项目，投入的不仅仅只是我自己的钱，我还是要对其他出资方负责的。” 胡林听后，沉默了一两秒钟，接着说道：“韩总，有责任心是好事。但是有些时候，不能顾虑太多。做生意，没有一桩是没有风险的。这一点，我相信其他人也都很明白。所以，在这一点上，你完全不必过于担心。只要不是大方向上的决策错误，出现了一些不可控的风险因素，造成了损失，这样的话，我相信其他人也是能够理解的。而且，从我个人角度讲，我还是很相信韩总您的大局把控能力的。” 听到胡林对他的认可，韩峰心中要是没有一点点的开心，那是不可能的。他沉默了一会后，对胡林说道：“我知道了，谢谢胡律师。” 胡林笑笑说道：“韩总客气了。韩总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您忙。” “好的。” 挂了电话后，韩峰想了一会后，拨通了方卉的电话。 他跟方卉汇报了一下刚才跟韦欣见面的事情。方卉问韩峰：“那你现在是怎么样的想法？是继续跟天合集团合作，还是怎么样？” 刚才胡林的那番话，已经让他心中有了一个决策。此刻听得方卉问他，就立即说道：“如果天合集团能够补足这一次孙兵造成的损失，那么倒是可以继续合作的。” “那如果他们不能补足呢？”方卉问道。 韩峰回答：“那就只能拜托您了！” 电话那头方卉沉默了下来。过了好几秒钟，才重新听得她的声音：“如果这块地重新拍的话，你有多少把握能够竞争得过天合集团？” 韩峰想了一下，道：“没有把握。不过，事已至此，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行，我有数了。”方卉说道。 “谢谢。”韩峰沉吟了一下后，认真说道。 方卉没说什么。 挂了电话后，韩峰没再停留，启动车子，离开了喜来登。 至于，这之后，韦欣会不会再约李阳见面，韩峰根本没有去多想。 不管韦欣跟李阳见不见面，两人怎么谈，最终都还是绕不过他的。他手里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加那栋8号楼，这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东西，谁也改变不了。除非他们都选择放弃，让这块地重新回到政府手里。但到了那时候，他们三方之间，谁能拿到那块地，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时间很快，一眨眼，又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里，韦欣和李阳那边都没有再联系韩峰。 他们不找，韩峰也不着急。 正好，这几天周晓他们飞鸟物流那边的布点工作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一个庞大物流系统，已经基本现出雏形。 韩峰在周晓的邀请下，离开宁州，连着走了几个城市，察看了那边的几个重要布点，又仔细了解了一下整个物流的运转过程。 这一番走访下来，又是三天过去。 这天回到宁州，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天色已经黑了。 韩峰没有再去公司，直接去了喜来登。 刚进酒店大门，就碰上了正要出去的韦欣。 韩峰先看到的韦欣，依旧是一袭红裙，明艳无比。只是，面无表情，写着生人勿近。她旁边跟着一个秘书，是个瘦高的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拎着公文包，跟在她后面，脚步匆忙。 韩峰正要抬手跟她打招呼的时候，韦欣也看到了他。 微微一愣后，她朝着韩峰走了过来，眉头轻蹙，开口就问：“韩总来这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峰一听这话，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韦总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的！” 韦欣怔了一下，旋即那张冷艳的脸上，多了一些尴尬，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之后，道：“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那韩总请！”说着，往后退开了一步，示意韩峰先走。 韩峰也没客气，点头示意了一下后，就先走开了。 韦欣站在原地，看着他径直往电梯那边走去后，也扭头往外面走去。只是，刚走出大堂，韦欣就吩咐身边的男秘书，道：“你去问一下前台，那个韩峰是不是也住在这个酒店。” 男秘书立马就去了，很快就回来告诉韦欣：“韩峰住在1808号房间。” 韦欣什么都没说。 …… 连着在外面奔波了三天，让韩峰有些疲惫。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吃了些服务员送来的晚餐后，韩峰就坐在了沙发上，准备看会书。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他都没怎么好好看过书。 而看书，对于韩峰来说，既是学习的过程，也是放松享受的过程。 时间在书页不断地翻动中，慢慢过去。 忽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将韩峰从书中世界拉了回来。他起身的时候，顺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韩峰一边疑惑，这个时间谁会来酒店找他呢？ 除了钟允知道他在这里之外，只有朱曰成了。 韩峰觉得是钟允。 她大概是从周晓他们那里得知他已经回宁州了，所以要过来看看他。 他们两人之间，在这段时间，关系又有了一个变化，仿佛是回到了从前，但又有一些不一样。不过，对于韩峰来说，这种变化，他还是挺享受的。像是朋友，可又比朋友要多一些，但距离恋人又要少一些。 大概，人都是自私的。 当你，对一样东西或者事物没办法做出一个确切的决策来时，那么这种模糊的关系，就会让你下意识地沉醉其中。 韩峰一边胡思乱想着这些，一边打开了门，甚至都没先问一问门外是谁，因为他觉得是钟允，他甚至已经断定了是钟允。 可是，门一开，外面站着的是一个身穿红裙的明艳女子。 棕色的大波浪长发垂在胸前，半遮半掩了那片雪白和深沟。门廊的射灯灯光照在那上面，折射出莹莹光泽，让人不想注目都不行。 韩峰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他明白，门外女子可不是一般女子。所以，很快收摄心神，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问道：“韦总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韦欣看着韩峰，淡淡反问了一句：“韩总难道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韩峰犹豫了一下，让了开来。 韦欣走了进来。四顾了一下后，问了一句：“韩总好像是宁州本地人吧？” 韩峰点头。 “那怎么还住酒店？就没有在宁州买个房子？”韦欣一边问，一边走到沙发边，自顾自坐了下来。 韩峰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回答：“住酒店方便。” “那倒也是。”韦欣点了点头，接着，她看到了韩峰身旁放着的那本书，扫了一眼后，抬眼看向韩峰，道：“看来我是打扰韩总休息了。” 韩峰看着她，又将刚才在门口问的问题问了一遍：“韦总特意来这里找我，想聊些什么？” 韦欣也看着他，目光在韩峰脸上不断地来回打量，也不说话。 韩峰等了一会，还是不见韦欣说话，有了些不悦，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时，韦欣突然开口了，道：“韩总有女朋友了吗？” 韩峰一愣，接着说道：“韦总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个人问题来了？” 韦欣忽然笑了一下。 韩峰不得不承认，韦欣笑起来很好看。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弯起，仿佛会说话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一下，它们到底说了什么。 韩峰晃了一下神。 “我今年29岁，单身。我仔细了解过韩总你，我觉得我们之间很配。韩总，你觉得呢？”韦欣突然说的话，让韩峰惊得都睁大了眼睛。 确认韦欣不是在说笑话后，他不得不仔细思量起韦欣突然说这番话的意图是什么。 是为了建文路项目吗？ 还是说，真的如韦欣所说，她觉得他们很配？ 没有男人不自恋，韩峰也不例外。他身体里有一个声音让他选择相信韦欣所说，但，理智告诉他，事情自然不会是这么简单。 他定了定神后，看着韦欣，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韦总至于为了一个建文路项目，就要以身相许吗？” 韦欣却笑着说道：“若是能用一个项目，就换来一个像韩总这样优秀的配偶，那岂不是很赚吗？” 韦欣的话，让韩峰有一瞬间的功夫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漂亮女人的青睐，总是能让人在一定程度上会飘飘然。 韩峰脑子里甚至冒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掐灭了。 韩峰看着对面那个明艳逼人的韦欣，微微一笑，道：“不瞒韦总，韦总这个提议，真的是让人很心动。只不过……”他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说道：“我早已心有所属，所以，抱歉了。” 韦欣被拒绝，并没有任何尴尬。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我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位幸运的女人，是谁？” 韩峰回答：“韦总应该不认识。” 韦欣看着韩峰，那目光有些耐人寻味。 韩峰被她看得有点不适，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坐姿后，主动开口问道：“韦总来找我，应该不只是想说这点事吧？” 韦欣也换了个姿势。那双裹着光洁丝袜大长腿动作十分优雅的交换了一下位置，重新交叠在一起，在灯光下，折射出亮晶晶的熠熠光泽，十分引人注目。 韩峰看了一眼后，就赶紧移开了目光。 韦欣注意到了之后，微微笑了一下，而后开口说道：“确实还有件事。只不过，我没想到韩总竟然已经心有所属，所以，这件事，今天看来是谈不成了。” 韩峰听她这么说，有些尴尬，旋即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就说：“时间也不早了，既然韦总没什么其他事了，那我就不留韦总了。”说着，站起了身。 韦欣脸上掠过些许意外之色，接着，也站了起来。 “我送你。”韩峰又道。 韦欣点头。 韩峰便陪着韦欣往门口走。 到了门口的时候，韦欣忽然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韩峰，浅笑着说道：“韩总可以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 “好。”韩峰尴尬地应下。 韦欣目光暧昧地在他脸上扫过后，笑了笑，走了出去。 韩峰看着她走远后，就关上了门。 其实，韦欣这大晚上的过来找他，目的是什么，韩峰心里自然清楚。只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跟韦欣盘旋。而且，韦欣如此“大胆”，也让韩峰有些忌惮。 韦欣虽然漂亮，可却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不小心，扎出血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韩峰还是清醒的。 而韦欣那边，这次在韩峰这里碰了壁，想必应该心中也清楚了韩峰的底线在哪里。这种“大胆”的尝试，想必也不会有第二回了。 接下去几天，建文路项目的事情，有了新进展。 李阳那边首先放弃，不过他是与天合集团协商的，具体的协商内容，韩峰并不清楚。韩峰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从韦欣这边知道的。 韦欣再次联系韩峰，也改变了之前的策略，开始实实在在地跟韩峰谈。 韩峰也考虑到，如果他一家吃下建文路项目，首先资金就是一个大问题，其次虽然这个项目前景不错，但风险性还是存在的，最后，他就算想要一家独享，天合集团这边也是一个大问题。 所以，既然现在天合集团改变策略，开始想要跟他谈合作了，那么韩峰也就顺势退了一步，跟天合集团之间，开始谈起了合作。 鉴于孙兵的携款潜逃一事，再加上天合集团现在资金也不充足，所以之前的协议做了一定的改动。韩峰占股比例提了百分之十五，但总投资不变，只是之前已经损失的三个亿并不算在总投资里面。也就是说，这三个亿，韩峰只能自己承担。 双方既然已经达成协议，那么建文路项目自然就无需收回，继续按照原计划，开始施工。 经过了上次孙兵的事情之后，韩峰也派了人常驻工地这边，一个是监管工程质量，一个是监管财务方面。 韦欣对此毫无意见。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飞鸟物流的布点工作已经全部结束，整个网点系统运转起来后，涵盖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城镇，大部分地区都可保证在三日内到达。 这一切完备之后，潘多拉开始了强势宣传和活动推广。不到半年时间，潘多拉就回到了当初最巅峰的时候，甚至从其他盈利和稳定性来说，要更甚以往。 这边一切顺利的时候，韩峰的感情生活，却似乎停滞了。 和钟允，一直是那种不近却也不远的关系，偶尔会有些暧昧，但再未有过肌肤之亲。 钟允似乎也看开了，主动了两次被韩峰刻意地避开之后，就再也不主动了。 至于，徐音那边，韩峰与她已经很久不联系了。连她是否还好，都不曾知晓。偶尔他会在夜深人静地时候，坐在车里，在求是小区那栋楼下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 也许是真的缘分已经结束，所以，他们从未遇见过。 不过，这样也好，青春的爱情，或许就适合留在青春的回忆里。 …… （完） 第579章 孤独的夜 韦欣的话，让韩峰有一瞬间的功夫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漂亮女人的青睐，总是能让人在一定程度上会飘飘然。 韩峰脑子里甚至冒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掐灭了。 韩峰看着对面那个明艳逼人的韦欣，微微一笑，道：“不瞒韦总，韦总这个提议，真的是让人很心动。只不过……”他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说道：“我早已心有所属，所以，抱歉了。” 韦欣被拒绝，并没有任何尴尬。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我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位幸运的女人，是谁？” 韩峰回答：“韦总应该不认识。” 韦欣看着韩峰，那目光有些耐人寻味。 韩峰被她看得有点不适，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坐姿后，主动开口问道：“韦总来找我，应该不只是想说这点事吧？” 韦欣也换了个姿势。那双裹着光洁长袜的腿十分优雅的交换了一下位置，重新交叠在一起，在灯光下，折射出亮晶晶的熠熠光泽，十分引人注目。 韩峰看了一眼后，就赶紧移开了目光。 韦欣注意到了之后，微微笑了一下，而后开口说道：“确实还有件事。只不过，我没想到韩总竟然已经心有所属，所以，这件事，今天看来是谈不成了。” 韩峰听她这么说，有些尴尬，旋即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就说：“时间也不早了，既然韦总没什么其他事了，那我就不留韦总了。”说着，站起了身。 韦欣脸上掠过些许意外之色，接着，也站了起来。 “我送你。”韩峰又道。 韦欣点头。 韩峰便陪着韦欣往门口走。 到了门口的时候，韦欣忽然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向韩峰，浅笑着说道：“韩总可以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 “好。”韩峰尴尬地应下。 韦欣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后，笑了笑，走了出去。 韩峰看着她走远后，就关上了门。 其实，韦欣这大晚上的过来找他，目的是什么，韩峰心里自然清楚。只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跟韦欣盘旋。而且，韦欣如此“大胆”，也让韩峰有些忌惮。 韦欣虽然漂亮，可却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不小心，扎出血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韩峰还是清醒的。 今晚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场景，让韩峰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话说回来，韦欣这样明艳动人的女人确实能让绝大多数男人深陷其中，不然他也不会滋生出那缕奇怪的念头。 韩峰不是圣人，美好的事物总能引人遐想，况且女人天生对于男人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特别是韦欣这类成熟娇媚的女人，只要是正常男人难免会动心。 但，走心并不代表一定要走肾，想到这里的时候，韩峰讪讪地笑了。 “这韦欣的谈吐和白素还真有几分相似。”韩峰突然想起了当初和白素见面时的场景，如此说道。 白素也是这样的性子，但相较于白素，韦欣身上具备的东西更多一些，那就是不羁，一种洒脱的气质。 “不知道白素的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韩峰正欲将身侧的书籍捡起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中海那边的韩峰大厦。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精力一直都在建文路项目上，没有闲暇顾及中海那边的情况，照理来说，了解下情况还是必要的。 瞥了一眼时钟想着白素应该还没睡下，韩峰决定拿起手机准备和白素联系的时候，这才发现，手机上面早已有了两个未接电话。 号码显示都是钟允，看上面的时间点，韩峰估摸着应该是在自己洗澡的时候打来的。 这些天他和周晓为了飞鸟物流的布点走访了好些城市，本来也打算回来再和钟允他们商量的，但今天回到酒店也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再加上奔波的劳累，所以韩峰决定这些事情还是等到明天再谈。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刚才韦欣的造访，这些时间一来一去之后也被耽搁了。 韩峰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现在这个时候回电话也不太合适，说不定她已经睡下了。 但，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觉得要报个平安还是要的。 于是，他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已到酒店，一切安好。” 也不管钟允有没有回短信，韩峰将手机丢在了一侧，转过头瞥了一眼合在茶几上的书本，此刻想要继续看书的心情早已无影无踪。 于是，韩峰索性起身走到了窗户边欣赏夜景。 这些日子都在外奔波，难得闲下心来放松放松，赏赏夜景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他已经很久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现已入冬，秋风有些萧瑟，这个时间点街道上除了飘零的树叶之外，就只有橘色路灯映照着孤寂的黑夜。 月影婆娑，远处的景物显得朦胧静谧，韩峰注视着那一片被烟波轻笼的区域，亭阁和塔峰虽然看不真切，但他知道那片区域就是东湖。 “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韩峰内心一个声音不自觉地响起。 他知道东湖边上就是市政府大院，触景生情，睹物思人，说的就是这吧。 这个声音像是一枚锥子，正将一些画面从深埋尘封的记忆狠狠凿开，而那些过往的也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开始侵蚀韩峰的脑海。 以往同她发生过的一幕幕恍如昨日历历在目，他记得那天她穿了一袭碎花长裙，巧笑盼兮，好看的让人着迷。 那时的自己青春年盛，立下豪言壮语要去深市闯荡，他忘不了离别时她纯澈眼眸中的温婉和不舍。 那时候，他天真地以为只要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俩人就可以长相厮守。 但现实残酷，事与愿违。 如今他早已买得起别墅，甚至在中海和宁州都有了不凡的地位，可当年的佳人呢？ 想到这里，韩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夜色太过孤独，让人难以下咽。 ...... 【作者***】：前期因为一些原因，书停了有一段时间。现在重新恢复更新了。 另外，我的前作《美人余香》也在凤凰书城更新，大家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那本书读者非常多，大家反响都比较不错。 第580章 熟悉身影 韩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去的，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脖子疼的厉害。 这是有床不睡，硬是抱着沙发过了一晚的后果。 简单地洗漱过后，韩峰准备去餐厅吃早餐。 刚出房门，在等电梯准备下楼的时候，他看到了不远处走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今天的韦欣穿扮让人眼前一亮，与昨日的红裙想比，今天黑色修身**套裙更显身段，盈盈细腰，款款莲步配上这张娇媚的脸蛋，女性的魅力被她发挥得极具出众。 对于韦欣这么早出现在这里，韩峰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想起昨日在酒店门口相遇的场景，韩峰很快便释然了，看来这韦欣也住在这里。 既然遇到了，那招呼肯定是要打的，就算昨天拒绝过别人的“好意”，但客套没了，不免让人觉得小气。 “没想到，韦总也住这家酒店。”韩峰的声音不大，正好传到了韦欣的耳朵里。 韦欣显然是没注意到韩峰，听到声音之后才反应过来，确认了电梯口是韩峰后，高冷的脸蛋上旋即漾起了一抹动人的微笑：“没想到韩总也这么早。” 从韦欣的声音中韩峰并未听出尴尬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平淡，看来昨天的事情对她没有产生丝毫影响。 韩峰心想，不论出于哪种目的，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会对一个拒绝过自己的男人表现得如此淡然。 对于这点，韩峰承认眼前这女人的气度还是挺大的。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对这个女人高看了几分。 压下心头对韦欣的揣测，韩峰笑了笑，继续道：“韦总今天这是有人邀约？” 似乎是对于韩峰的话有些意外，韦欣愣了愣回道：“韩总，此话怎讲？” “韦总今天穿的这么漂亮，想必应该是有约在身。”韩峰神色泰然，浅笑道。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恭维，对于这点韦欣也是受用的，听了韩峰的话之后，她的脸色闪过一丝难掩的喜悦，而后毫不避讳地回道：“呵呵，韩总可真是火眼金睛。” 韦欣的笑容仿佛是十月萦绕在空气中的金桂花香，香甜得让人想要沉醉其中。 但一想到昨晚韦欣大胆的举动之后，韩峰迅速收敛了心神，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恰巧这时，电梯也到了。 “韦总，请。”韩峰示意韦欣先走，韦欣没有推让，径直一步踏入了电梯，韩峰也紧随其后。 电梯之中除了俩人之外，没有别人。 “韦总，要去几楼？”韩峰问道。 “负一楼，谢谢，我秘书在地下车库等我。”韦欣回道。 “好。”韩峰按了负一楼的按钮之后，又按了一楼的按钮，做完这一切之后，又将手放入了两侧裤兜，没有继续说话。 或许是电梯内的气氛略微有些尴尬，俩人沉默了一会之后，韦欣犹豫了会儿后率先开了口：“韩总，我想请教你一些问题，不知可不可以？” 韩峰转过头，看着韦欣笑了笑，说道：“请讲。” “你对李总这个人怎么看？”韦欣微微一笑说道。 对于韦欣这突然地一问，韩峰虽然有些愣神，但并表现得太过意外，从昨天韦欣来找自己的情况来看，韦欣接触李阳是必然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韦欣会当面问自己关于李阳的事，略作思考之后，回道：“韦总怎么问起李总来了？” 说实话，韩峰还真的不太想聊起李阳这个人，自从上次不怎么愉快的谈话之后，他还真的不太想接触此人。 “李总也是建文路项目的股东，所以想多了解一些。”韦欣没有拐弯抹角，一语道出。 韦欣刚刚接手天合集团，对于建文路的项目最为上心，特别是这几名股东的资料也是掌握了不少，但纸面上的东西毕竟过于有限。 对于韩峰这个人，韦欣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线，往后她也会选择换种方式相处。不过，李阳那边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所以她觉得还是先向韩峰打听打听为好。 但，韩峰对此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李阳这个人背景很复杂，他从方卉和淡玉那边得知的信息也很有限，所以对此也不会武断地下定论，于是回道：“我和李总只是见过几次面，不过接触并不深，对于韦总这个问题恐怕还真不好回答。” 韩峰说的是实话，但在韦欣听来又像是另一回事。 她发现韩峰似乎不大愿意对于李阳这个人多做说辞。 “好的，谢谢韩总。”她笑了笑之后没有继续说话。 但此时韦欣的心里却生出了一丝疑惑，会不会在她之前李阳就已经找过韩峰了呢？韦欣心想。 对于韩峰说的这几次见面，和他对李阳的态度来看，似乎这可能性也存在。 就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电梯也抵达了一楼大厅。 韩峰出了电梯和韦欣告了别，就直接去了餐厅。 韦欣则是来到地下车库，找到了秘书停车的位置之后，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李总...” ...... 喜来登的自助早餐种类繁多，可以说是无一不备了。 在盛放食物的自助台边走了一圈后，韩峰就只取了油条、包子和豆浆，算不上很丰盛，但容易让人产生满足感。 “可惜没有豆腐脑。”韩峰看着餐盘中的早点，未免有些失望。 前些年在家的时候，虽然豆浆油条什么的也算美味，但豆腐脑配煎鸡蛋才是绝配。 想起这个，韩峰不免想起父亲韩家国左手拎着鸟笼，右手拿着热乎的油条和豆腐脑的场景。 回宁州也有些日子了，是时候找个时间回趟家了，韩峰心想。 解决完早餐之后，韩峰先是回到房间准备给白素打个电话询问下中海那边的情况再回公司。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被接了起来。 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白素欣喜的声音：“韩总，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听出了白素的喜色，韩峰原本吊着的心也悬下了一半。 “中海这边，辛苦你和胡律师了。”这句话发自肺腑，没有白素和胡林在中海打理，他还真没有精力回来接管潘多拉。 这两天他也关注过中海的新闻，所以才会如此说道。 “不辛苦。”白素轻笑了一声，“招商的情况还算顺利，就等你回来商议酒店的开幕仪式了。” 这句话虽然有些轻描淡写，但依据韩峰大厦建立起来的知名度和信誉度，韩峰能想象到招商的场面应该算是火爆的。 对于酒店的开幕仪式，韩峰还是记得的，此时白素再次提醒了之后，回道：“嗯，过两天我就回来一趟。” “嗯。”白素应下。 俩人聊了一会儿之后，韩峰就挂了电话。 关于后续招商项目的筛选和酒店开幕仪式等细节问题，白素告知韩峰等他回来再做商讨。 【作者***】：《商途》已经继续更新，老书《美人余香》（780万字，完本），在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就可以看了。 第581章 活动预热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准备回趟公司将潘多拉的活动议程梳理一番，顺便也把这几天的飞鸟物流布点的情况和大家商议一下。 驱车回到公司已经是上午九点。 当他看到公司门外围着一群年轻人的时候，韩峰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出了什么乱子。 如果这个时候潘多拉再出点事，韩峰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心急之下，韩峰想进公司去了解情况。 就在韩峰往人群中挤去的时候，被后面的一个年轻人给拉住了肩膀。 韩峰回头一看，是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年轻人，看着模样不过二十来岁，穿着一套休闲服，背着一个双肩包，眉宇之间是满满的青涩，第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还未毕业的小年轻。 只听他对着自己喊道：“哎，老弟，干什么？你没看人排着队吗？” 韩峰愣了愣神，被这小年轻这声老弟叫的有些哭笑不得。 顿了顿之后，韩峰想要开口说话，但对方似乎是知道了他的企图，抢先又来了一句：“哎，打住，你别和我套近乎，就算和我套近乎我也不会让你插队的。” 被他这么一来，韩峰就更加糊涂了。 插队？插什么队？ 你们这哪里是队伍？韩峰扫视了一圈，心想。 身边的人瞥了一眼韩峰，脸上写着难掩的厌恶出声附和道：“对呀，有点素质好不好？” “后边排队去！” ...... 原本韩峰今天的穿着也算随意，再加上容貌也算年轻，这些年轻人似乎是将自己当成了同龄人。 还未容等韩峰开口，其中有人就将他重新拉到了人群后面。 韩峰对此也没有生气，但心中的疑惑却是更胜了。 原本韩峰也想打个电话给钟允，但拿出手机正要拨号的时候，公司内走出了一名工作人员。 只见她出现之后，场面一下变得安静了不少，大家似乎都在等着这个时机。 她扫视了一圈后眉头皱了皱，显得有些烦乱。 但当她目光扫过人群后方的时候，不由地惊呼了一声，“韩总！” 虽然是新入公司没多久的员工，但对于韩峰她还是认识的。 此时见到韩峰站在人群后方，她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因为眼下这场面有些混乱，照理来讲，这些情况是不允许的。 韩峰点头示意，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缓步走向前去。 “你就是...不，您就是韩总？”说话的正是方才喊他“老弟”的那名年轻人，此时紧张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余下的人也是一脸惊愕，包含刚才骂他没有素质的人。 韩峰微微一笑，没有回话，而是直接走进了公司内部。 没想到公司里竟然还有一部分人在排队，虽然人数上比外面少了许多，但总体看来就像是一个菜市场一般热闹。 韩峰皱了皱眉，问起了身边的工作人员：“这是怎么回事？” “韩总，这些人是来应聘的。”这名工作人员看着韩峰脸上的冷淡，神情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 韩峰有些惊讶，前些日子不是刚入职了一批职员吗？但就算是来应聘的，这场面也有太过混乱了一些，想到这里韩峰的心里不免对人事部有些不悦。 似乎是看出了韩峰的讶异，这名女职员又补了一句：“这是钟总的意思。” 韩峰听到之后迟疑了一会，回了一句知道了就让她去忙了。 钟允这是做什么？ 带着好奇和不解，韩峰找到了正在会议室里正在忙碌的钟允。 钟允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淡褐色的眼圈有些明显，韩峰看到之后心中一恸。 自从公司大调整之后，许多事情都是钟允在打理。 除开一些日常的事之外，钟允身上的担子也不轻，此时看到钟允满脸倦意，韩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钟允看着微微愣神的韩峰，摸了摸细滑的脸颊柔声笑道。 被钟允这么一说，韩峰下意识地收回了目光，略显尴尬地回道：“没有。” “那就好。”钟允浅笑道，“是不是在好奇外面的那些人？” 顺着钟允的目光，韩峰点了点头，没有开口接话，像是在等待着钟允的下文。 “潘多拉的活动筹划做的差不多了，这些人是为活动预热做的准备。”钟允恢复了正色说道。 接下来钟允就和韩峰解释了为什么要招这些人进来的原因。 为了潘多拉的这次活动，钟允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打算临时雇佣一批人来做广告宣传，而且最好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人，一来有足够的体力来推广宣传；二来也更能更好的对外解释关于这次活动的方案。 现在市面上潘多拉的传播引流方面就只有线上媒体的影响力，如果再加以线下的宣传来看，效果或许会出人意料。 看着钟允递过来的广告宣传页，韩峰目光中流露出了赞许。 这确实是一个好的方案，对于这不是人手都有一部手机的时代，或许这种宣传方式会更好也不一定。 毕竟老百姓的生活方式略显单调，知晓了哪里有便宜钻，大多还是会跟风的，况且这宣传单上面的让利这么诱惑，肯定有人会愿意成为潘多拉的新晋会员。 而且，眼下这宣传费用应该也不算昂贵，只需要付出一部分人工费和印刷费用就可以。 静静地听着钟允说完之后，韩峰若有所思地思考着。 而钟允也没有打扰，起身给韩峰倒了一杯茶之后，又坐回了位置。 原本钟允还以为韩峰会对自己的主意满意，但没想到隔了一会儿之后，韩峰竟然说了一句：“上面可能还缺了点东西。” 这回就轮到钟允好奇了，于是她盯着韩峰说道：“缺了什么？” 韩峰神秘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对着钟允说道：“等一会儿再说，召集一下各部门负责人来会议室开会吧，我有些想法和大家商量。” 钟允略显幽怨地啐了一声：“又卖关子！”说完就起身就出了会议室。 韩峰被钟允这别具风情的一眼看得有些迷醉，霎时之间，心里突然变得痒痒的。 一些难言的画面在心头滑过，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韩峰便定了心神。 【作者***】：老书《美人余香》《权路迷局2：步步青云》，在凤凰书城搜索书名，就可看。 第582章 折上之折 端起略微有些发烫的茶杯，韩峰吹开茶叶，浅啜了一口。 暖烫的茶汤在口舌之中盘旋了一会后，带着温润和甘甜滑入了咽喉之中，品茶对于韩峰而言，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但，显然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韩峰去处理，那就是如何打好潘多拉这一场硬仗。 潘多拉虽然是保住了，但自他接手之后的遗留问题并不在少数。 譬如，当初牛天以潘多拉名义发展游戏业务使得潘多拉陷入绝境，还有那次零钱袋事件，这些都已经让很多潜在用户对潘多拉产生了投鼠忌器的心理，虽然后续韩峰挽回了局面，但这种影响却不能彻底消除。 想要将这些影响降到最低，欲速不达，还是得稳固发展，合理经营，这也是韩峰对于潘多拉未来的打算。 而对于未来的预期，眼下的造势活动必不可少，可以说这次活动是改变潘多拉在公众印象的机会，所以至关重要。 潘多拉前期活动的筹备方案，韩峰是了解过的。 公司给出的活动方案，一般都是建立在以往购物节的身影上做一些拓展，虽然效果还不错，但总体来说还是缺乏一些创新。 而且这次的活动定位和以往也有些不同，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拉升潘多拉的名誉，至于体量的增长虽然重要，但声望上去之后，体量自然也会随之而来。 所以眼下最为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做好这名誉的回升，俗话说也就是百姓的口碑。 至于这里面到底要怎么做，韩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正当韩峰喝完第二口茶的时候，各部门的负责人也都陆陆续续进入了会议室。 韩峰虽然在公司的时间不多，但眼下各部门的责任人还是认识的。 众人围着会议桌就坐之后，会议也正式开始。 “钟总，你先开始，先给我们讲讲对于这次活动的筹备情况。”韩峰神色轻松，对着身侧的钟允说道。 钟允朝着韩峰点头致意后，又环视了一圈同仁，柔声说道：“这次活动的筹备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平台上大部分商家对此表示十分支持，活动报名的商户也已经超过了一万，只要项目定期，活动马上就能开展。” 一般而言，商户报名参与活动之后，平台这边也会有一个筛选机制，比对即将上线的商品的利润来做一些调整，这样也做到一个宏观调控，让市场趋于合理化。 对于这个结果，韩峰没有表示意外，这些应该都是参与过购物节吃过甜头的商户，如今潘多拉再一次开展活动，他们自然也会踊跃报名参与。 韩峰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给到了另一负责人身上，说道：“李部长，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被韩峰称之为李部长的那名高瘦男人，名为李涛，是营销部的新任部长，因为过硬的业务能力和丰富经验，所以韩峰对他也甚是器重。 此时被韩峰点名之后，李涛用拇指扶了一下眼镜，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营销方案还是参照先前购物节那块内容，平台给予把控，商户自己调节，至于是打折让利，还是低价高购这些都是商户来处理。” 韩峰听到之后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商户的优惠力度怎么样？” 李涛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大多让利两到三成。” 对于这次活动商家的折扣力度，刚才钟允已经和自己聊到过，总体来说还是比较不错的。 当然这不错的前提是，潘多拉答应给与这些商家在平台上提升曝光率换来的，所以这些精明的商家也愿意出点血来参与此次活动，因为这个中得失，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听到李涛的回答之后，韩峰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也听了各部门的工作安排，等大家说完之后，他对着众人朗声道：“听了大家介绍的情况，我也有两个事情要和大家商量。” 韩峰继续道：“第一点，我要说的是关于这次活动的力度方面还要进行调整，要让用户感受到潘多拉的诚意。” 韩峰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 商户这边已经打了8折，甚至有的也打了7折，这力度还不大吗？ 如果再往下调的话，估计这些商户都得跑路了。 让利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如果再让商家放血的话，估计他们连这点曝光率都不要了。 这不就等于人家给了你衣裳，你还嫌不够，还要扯人裤衩子？ 韩峰注意到每个人脸上的不解之后，又缓缓地道：“我知道商家那边已经给予了让步，所以我所谓的这次的诚意是我们自己给，至于怎么给，我的想法是做一次‘折上折’。” “‘折上折’？” “什么意思？” ...... 一些同事听闻之后皱起了眉，和邻近的同事交谈着。 韩峰看着他们探讨的模样，微微一笑，又接着说：“‘折上折’就是商户打完折之后，我们再打折，举个例子来说，这就像超市促销一样，或许一件商品打了8折，你虽然会动心，但还未到购买的程度，但假使再打上一个8折呢？ 想必许多人都会趋之若鹜了吧。 这样的话，用户拿到手的商品会被打两次折扣，如此一来，既让用户会感受到特殊的待遇，而商家那边的损失由我们来补，所以也不会亏损。” 等韩峰解释完之后，众人也都恍然了过来。 韩峰说的这些是符合消费者心理的，许多人看到折扣觉得便宜之后，是会产生购物欲望的，况且现如今很多人都带有一些从众心理，一旦活动发酵开来，想必也会再度引发一次购物热潮。 “折上折”这样的举措，一来给予了用户的特殊感，确实能带给人一种便宜的感觉；二来也比较有新意，符合活动的立意。 “所以你觉得这里缺的就是这个‘折上折’？”钟允听完韩峰的话之后，拿起手中的广告宣传页对着他扬了扬。 按照她的聪明伶俐，自然是懂得韩峰的弦外之音。 韩峰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在广告宣传页上面加‘折上折’的活动预告加以配合商户们的推销方案，这样应该能吸引到那些观望的潜在人群。” 韩峰说完，众人都点头表示理解，但其中有人就皱起了眉头。 【作者***】：本书因为重新更新，目前还是过渡阶段，一天一更新，后续会加更。老书《美人余香》《权路迷局2：步步青云》都在本“凤凰书城”搜索就可以阅读。 第583章 语出惊人 “韩总，这样的力度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李涛在这时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潘多拉元气大伤之后，运营至今，公司账面上的资金并不算多，而且承办这次活动需要的经费也不在少数，关于这点也是一大难题。 李涛的看法也是许多人藏在内心的疑问，如果对于每一笔单子都要打折上折来看，潘多拉付出的费用的确会很大。 对于一些数额较小的商品来说，潘多拉或许还可以承受，但商品的价格上成千上万的话，这里面的差价可就大了去了。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这里面还要涉及到一个数量问题，如果不将这些林林总总的东西考虑进来的话，后续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是啊，韩总，我也认为这事有些不妥。”财务部负责人见李涛提出了异议之后也开口附和道。 财务部负责人名为张倩，进入潘多拉也有些年头了，韩峰拿回潘多拉之后就任命了她财务部部长的身份，她的为人，韩峰还是信得过的。 韩峰笑了笑，接过张倩的话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张倩皱眉思索了下之后，开口道：“韩总，各位部长，我认为现在潘多拉的资金情况不足以支撑这次的‘折上折’活动，这季度财务报表虽然比前段时间好看了一些，但实际盈利并不多，而且我听韩总的意思是按折扣的多少来贴补商家的损失，我们每天平台上的销售量都要近已百万计，如果按这个量去贴补的话，或许很快就会让公司步入入不敷出的境地。” 张倩说完之后，在座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便引发了一次小范围的嘈杂声。 “说的不错，公司现在还不稳固，这个举措有些冒险。” “要是强行上这个活动，说不定会直接影响公司的资金链呢。” “还有这么多员工要养，这都需要资金维持啊。” ...... 似乎是对众人的这种反应早有预料，韩峰声音高了一度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做的是一次‘限价折上折’。” 限价的意思很好理解，众人一听也都明白了其中意味。 限制那些价格高昂的商品使用“折上折”，放一些低价的商品推广“折上折”，如此一来，潘多拉需要补足的差价自然也小了，差价一小，付出也会少上许多。 其中一些人听闻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比如钟允，她也觉得可以尝试一番，毕竟如果这活动做成功的话，后续给平台带来的收益将会不可估量。 但张倩那边似乎对此还是担忧，她认为其中的差价变小，不代表潘多拉就不必承担这些潜在的风险。 同样觉得不可行的还有营销部部长李涛，他对着韩峰说道：“韩总，但是资金方面的问题，我们不得不考...” “资金方面我会去想办法的，这点就不用担心了。”韩峰不想就这件事情上在多做探讨，于是打断了李涛的话，开口说道。 听完韩峰的话之后，李涛没有再开口，而张倩也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韩峰，脸上由于过度激动泛起了些许潮红。 虽然对于俩人的意见韩峰也表示认同和理解，但他觉得既然要做，那索性力度大一点，毕竟这次活动的定位也是为了让广大网友能切实体会到潘多拉的改变。 不狠，效果不大。 效果达不到预期，那就是白瞎。 虽然现在潘多拉账面上可以运用的资金并不多，但韩峰手中还有两个多亿可以临时周转，所以这个问题说到底也是可以规避的。 现在目前要关心的是这“限价折上折”的具体方案，至于限多少价？怎么限？这类问题就要让营销部门去处理了，韩峰将这些任务发配下去之后，开始和大家探讨起了第二件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韩峰详细地和大家介绍了飞鸟物流新增的那些分布点，听完韩峰的陈述之后，大家对于新增物流点的分布情况和特殊性都有了大致的掌握。 同时，大家也发现了这些新增物流点配合这次活动顺利开展的话，货物的运输质量将会提升一个层级，一来，布点新增减轻了各物流点的仓储压力；二来也可以做到配送更为精准快捷。 快捷精准的服务会给潘多拉的用户带去一个全新的购物体验，对于潘多拉和飞鸟物流来讲，其实是一次双赢的结果，而这些也是韩峰想要看到的。 就在韩峰这边如火如荼召开会议的时候，韦欣那边却显得有些悠然自得。 建文路，一家极具情调的咖啡店内。 灯光幽暗，音乐舒缓，优雅与古典并存的装修格调舒适宜人，四周墙壁上也尽是裹挟着西方中世纪的复古雕刻，可以说这是一个十分浪漫的地方。 韦欣眼角带笑，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开口道：“李总真是好雅兴，竟然能找到这么浪漫的地方。” 听到韦欣的赞扬之后，李阳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悠悠地接了一句：“韦总喜欢就好，原本我还在担心韦总会对此不满意，看来是我多虑了。” 韦欣性感的红唇漾开了一抹动人，摆了摆手回应道：“李总的安排我很满意，不过，今天我约李总出来，还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李总商谈。” 韦欣向来都是开门见山，此时话峰一转，直接就表露了自己此次的目的。 李阳盯着眼前的韦欣，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自打他得知天合集团有了新负责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定天合集团会来找自己。 就算不来找自己，他也会找到天合集团。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天合集团的负责人竟然长得如此明艳逼人。 被眼前气质优雅，冷艳端庄的韦欣笑容吸引住的李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变得燥热了起来，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缓缓问道：“那我就要好好听听，韦总口中重要的事是什么了。” 李阳说这句话的语调有些轻佻，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挑逗的成分在里边。 韦欣听闻之后，一时间神色有些错愕。 旋即心底也掠过了一丝厌恶，但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现，不过声色微冷地说道：“李总，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对于建文路上的项目，你是什么打算？” 【作者***】：老书《美人余香》和《权路迷局2：步步青云》，在本“凤凰书城”可以搜索到，欢迎大家去读，看的人非常多。 第584章 若隐若现 这句话韦欣问过韩峰，不过，现在又用来问起了李阳。 韩峰那边的情况，韦欣大致有了一个掌握。 不过，对于他所提出的四个亿回购要求，韦欣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现在天合集团也急需用钱，不可能将手头上的资金全部用来回购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所以，今天她找到了李阳，想要在这里找到突破口。 她认为，李阳手中的股份只占到十个点，按眼下的情况来折算的话，或许能用少部分的资金就可以拿下。 至于这少部分是多少，虽然她内心有了打算，可实际情况还是得和李阳商谈之后才会有个大概。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韦欣并不着急。 但，李阳的想法似乎和韦欣一样，对此也没有紧张的意思，反而是轻声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悠悠地回了一句：“咖啡还是得趁热喝。” 韦欣被李阳这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看着李阳，皱了皱眉说道：“李总，这咖啡和建文路的项目有什么关联吗？” 听完韦欣这疑问，李阳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将身子往后方的沙发中一靠之后，回道：“韦总问我，对于建文路项目的打算，那么，我想请问一下韦总，你想要我给你什么样的答复？” 李阳说这些话的语调与之前的想比，显得有些凌厉。 韦欣听闻之后，神色微微动容。 商场上的谈判，如果自身置于被动的情境下，就很容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不过，既然韦欣能成为天合集团的负责人，自然也不会允许有这种状况发生。 对于李阳的话，韦欣没有立刻往下接。 她往杯中加入一块方糖之后，拿起咖啡勺搅拌了起来，动作娴熟且优雅，过了一会儿之后，韦欣说道：“我觉得李总还是退出为好，毕竟现在建文路项目上出了这事，现阶段退出还能及时止损，当然对于李总的损失，我们天合集团也会给予一定补偿。” 韦欣也不想和他继续绕圈子，既然想要收拾孙兵遗留下来的烂摊子，付出点代价也是必然的。 “哦？韦总不妨详细说说。”李阳收敛了一些笑意，正了正身体说道。 韦欣揣摩着李阳话里的倾向性，心底的担忧也少了一分，继续道：“这样吧，我出五千万买下李总手里的股份，李总觉得如何？” 韦欣说出的这个价格之前，心中自然也是权衡过的，李阳前期在建文路项目上投入的资金大约是在一个亿左右，按照现在建文路的行情来折算，退股拿到五千万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李阳笑容不减，没有正面回应韦欣给出的条件，而是再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之后，继续说道：“我大概明白了。” 韦欣听了之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心底也不由地一喜，听李阳的口吻她猜测这应该是认同的意思，但韦欣的脸上却没有明显的神色变化。 还未等韦欣继续开口，李阳却又说道：“既然韦总这样说了，那我出2亿9千万买你手上的股份，韦总考虑一下？” 韦欣听了之后吃了一惊，使得原本正喝着咖啡的手都抖了一下。 杯沿的咖啡顺着抖动的方位，泼洒下来，溅湿了胸口的一角。 韦欣惊呼了一声，急忙放下杯子，站起了身，抽了几张纸巾猫腰擦拭着。 站在不远处的李阳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原本递上纸巾的手也被这旖旎的风光给吸引停驻在了半空之中。 韦欣原本还想接过，但，顺着李阳的目光她才意识到了不妥，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内心对此却是十分反感，声色微冷地道了谢之后，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韦欣一边用水沾着纸巾擦着衣裳，一边回味着李阳刚才的那句话。 此时，她才领悟到李阳说的“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这2亿9千万是按照自己给的比例来换算天合集团占有股份的费用。 不过，想要凭借这不到3亿的资金购买自己手中57%的股份，这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些。 想到这里，韦欣对于李阳的野心和贪婪也有了一个认知，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既然李阳能如此从容随意地拒绝自己，想必背后应该是有足够的把握来吃下这个项目的。 “看来这个李阳背景的复杂程度远超我的想象。”韦欣对着镜子自语了一句。 回到座位的时候，韦欣见李阳正在打着电话，但李阳注意到韦欣回来之后却又急匆匆地挂掉了。 接下去俩人坐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有继续深谈下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已至此，也就不用再言明了，因为谁也不会让步，所以韦欣找了一个借口便告了辞。 等到韦欣离开后，李阳拿出手机翻出了那个挂断的号码播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被接了起来。 只听一个徐娘半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冒了出来：“哟呵，竟然还敢挂我电话了？” 李阳声色谄媚地回道：“哪里敢！这不是刚才有人在嘛。” 那个声音似乎有些得理不饶人，佯怒娇嗔了几句之后，才缓缓问道：“人走了？事情谈的怎么样？” “有你告诉我天合集团的消息，当然有了不少把握。”李阳得意的一笑。 “现在天合集团内部的矛盾很大，那个女人坐上这个位置并不牢固，等到时机一成熟，她还会来找你的。”电话那头的语气转然一变，字里行间都流露着稳操胜券的味道。 李阳听完心底都漾开了花，脸上挂着献媚的神色讨好地说道：“那，我该怎么报答你？” 电话那头咯咯笑了一会儿后，语带娇羞地回了一句：“老地方见。” 这柔情万千的娇媚立刻让李阳变得心猿意马了起来，“老地方见！”李阳重复了一遍之后便挂了电话。 不过，此时，他内心浮现的却是方才韦欣的旖旎风光。 【作者***】：老书《美人余香》和《权路迷局2：步步青云》就在本“凤凰书城”可以搜索到并阅读。内容喜欢《商途》的读者，相信会喜欢。 第585章 不得不喝 临近晌午。 潘多拉总部。 韩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正在认真地审阅着眼前的文件。 这些资料是早上会议商定后的结果，虽然对于这次活动的安排已经是板上钉钉，但韩峰认为还是得再过一遍目，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容不得出一点纰漏。 这不仅是潘多拉提升声誉的机会，而且还是拿下建文路项目的门匙。 但，保证潘多拉活动的顺利开展才是前提，其中也要包括物流那边的配合，这样才会将这次活动的效益最大化。 既然这边已经敲定了活动的具体流程，周晓那边，韩峰自然也是打算和他们再碰个面敲定一些细节的。 想到这里，韩峰拿起了放在一侧的手机。 正打算拨号的时候，敲门声却突然响起。 “进来。”看着门口的方位，韩峰喊了一声之后，只见钟允走了进来。 身穿黑色紧身短裙的钟允，搭配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向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一双修长挺直的长腿看得韩峰一阵晃神。 “有没有空，待会儿一起吃个午饭？”钟允眉眼间带着笑意，柔声道。 俩人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现在钟允提出请求，韩峰也不好拒绝。 看着钟允脸上泛着些许疲倦的温柔，韩峰笑着应承了一句：“好。” 听到韩峰的答复之后，钟允原本疲态的面容也焕发了一丝神采，于她而言，只要他不躲着自己那就是好的。 “就去西溪饭店吧，待会儿我和老朱说一声。”韩峰看着钟允说道。 “嗯，你安排就行。”钟允看着眼前的男人笑了笑，那温婉可人的模样，让韩峰心底莫名掠过了一丝愧疚。 或许是害怕温情重演，又或许是觉得自己不配。 韩峰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想了想之后又加了一句：“要不，约上周晓他们，正巧我也有些细节要和他们商量。” “也行。”钟允笑容不减，点了点头回道。 按照钟允的聪颖，她怎么会不知道韩峰话里逃避的意思，虽然内心会有一些失落，但这并不能影响心底那抹柔情。 钟允的回话倒是让韩峰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原本还担心钟允低落的心此刻也落了下来。 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朱曰成之后，韩峰又通知了蒋新和周晓。 正巧，三人也都有空。 半个小时候之后，韩峰和钟允就抵达西溪饭庄。 朱曰成一如既往地在门口抽着烟。 但，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似乎比以前瘦了一些。 原本圆润油腻的脸颊现在看来像是小了一圈，而唏嘘拉渣的胡茬凌乱密布也显得有些粗犷。 看到韩峰下车后，朱曰成立马笑着迎了上去：“来啦。” 虽然朱曰成脸上带着笑意，但这笑容在韩峰眼中看来显得有些沧桑，旋即心头也有些不忍。 显然朱曰成会变成这样，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不是当初推荐他进入建文路的项目，他也不会在孙兵这件事情上翻跟头，积攒了半辈子的钱财被人掳走，任谁都会不好受吧。 不过，韩峰也没有说穿，脸上挂着笑，说道：“来了，你老哥最近忙着减肥？都瘦了啊。” 听着韩峰的调侃，朱曰成蕴藏在眼中的那点阴霾一扫而光，爽朗一笑，道：“哈哈，必须得减啊，不然女朋友也不好找啊，你说是吧，小美女！” 说完之后，朱曰成就将目光就递给了钟允。 虽然早已接触过朱曰成的为人，但对于他的热情，钟允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适应，此时又被他叫做“小美女”，钟允无奈地笑了笑，接了一句：“朱老板你这性格很讨女孩子欢心，不会难找。” “那我就借小美女吉言了！”不知是韩峰来的缘故，还是真的将不好的情绪淡忘了，朱曰成此时笑得很是开心。 “来，我们进去等他们。”朱曰招呼了一声，便引着俩人进了西溪饭庄。 三人一边闲谈，一边吃吃喝喝，在喝完一盏茶之后，蒋新和周晓也到了。 朱曰成一看人到齐了之后就折身回厨房过去端菜。 趁着这上菜的时隙，四人也聊起了一些活动的注意事项，前期他们都已经对接过活动方面的事宜了，而且合同的话早就在飞鸟物流扩营的时候签订过了。 现在缺的只有一些细节商讨，这些细节放在这里闲聊倒也合适。 韩峰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对于后面的活动特殊，飞鸟物流得有新增陆运线路，必须提前投入加大运力，加快物流运输林林总总的方面做了一些梳理，蒋新和周晓听他说完后一一记了下来。 而对于周晓和蒋新这边的疑问，钟允这边也都逐一做了解答。 说完了正事，四人又闲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有说有笑的甚是轻松愉悦。 等到菜也上得差不多了，朱曰成又喊服务员拿了一瓶酒过来。 韩峰赶忙阻止，他是开着车来的，喝酒怕是开不了车，而且下午他还有别的打算。 没曾想，这时朱曰成突然来了一句：“嫂子在，今天就陪大家喝点。” 也不知道朱曰成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这一声“嫂子”喊得是那个顺口，听得钟允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见韩峰没有接话，朱曰成又转头看了看钟允，笑道：“嫂子，你说是吧？” 钟允微红着脸，看了看朱曰成又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韩峰，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这时，坐在对桌的蒋新和周晓对视了一眼后，也笑了笑。 周晓拿起了酒瓶，对着韩峰道：“峰子，上次咱们喝的不够尽兴，今天高兴，陪我们喝点。”说完，便举着酒瓶给韩峰的玻璃杯中倒了酒。 自从上次和周晓解开心结之后，俩人的关系似乎也回到了当初。 看着自己酒杯中被周晓缓缓斟满了酒，韩峰倒也不再推脱，看这架势今天再不喝就不合适了，爽朗一笑之后，道了一句：“好，那这酒就先预祝我们合作顺利了。” 第586章 醉酒之旅 蒋新听了韩峰说完之后，豪迈地笑道：“这才像话嘛。” “来，我先起个头，预祝潘多拉这次活动圆满成功，预祝飞鸟物流顺风顺水。”朱曰成将手中酒杯举到了半空，笑着道：“来，干杯！” 听了朱曰成的话，众人都莞尔一笑，拿起了手中半满的酒杯同他碰了碰。 随后，一饮而尽。 感受着辛辣醇厚的酒液滑过咽喉，暖到心肺，韩峰咧了咧嘴，这种豪饮的感觉也久违了。 五人之中，四人喝的是高度白酒，只有钟允喝的是饮料。 本来朱曰成也怂恿她喝酒，但因为还得开车回去，所以钟允就拒绝了。 其实，她不想喝酒还有其他原因在里面，毕竟喝了酒的韩峰也需要照顾。 钟允坐在他身侧，似乎是有些担心他喝高，轻轻地说了一句“少喝点”之后，便自顾吃菜了。 周晓和蒋新俩人的酒量不言而喻，连连碰杯，就是一顿猛灌。 他们相互之间喝够了之后，就一起来敬韩峰、钟允和朱曰成仨人。 几轮推杯换盏过后，众人的酒兴也被调动了起来。 酒意正酣，周晓端着酒杯，看着钟允道：“这杯酒我要敬敬钟小姐，要不是钟小姐那次从中帮忙，我周晓或许早就流落街头了。” 蒋新见状，也拿起了手中的酒杯，也开口道：“确实要走一个。” 看着俩人一脸真诚的模样，钟允有些懵，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想必周晓是为了那次潘多拉撤股的事情才会如此说道。 其实，在钟允心里对那件事是有些愧疚的，虽然当时的自己身处潘多拉，但却没有这个实力去化解蜂鸟物流的水深火热，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将周晓的损失降低一些。 没曾想，周晓俩人竟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对自己道谢。 微微愣神之后，钟允双手端起了玻璃杯，略带歉意地道：“周大哥，蒋大哥都言重了，其实这件事，还是我们对不起你们，照理我应该还要代潘多拉对你们道个歉！” 听着钟允说完，周晓赶忙摆了摆手，说道：“要不是钟小姐你帮忙的话，我也不可能把飞鸟物流给留下来。” 周晓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夹带其他情绪在里面。 虽然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钟允听完之后，反而心里更难受了，愈发觉得不好意思。 这时，韩峰注意到了钟允的窘迫，站了出来，看着钟允笑了笑接过话道：“周晓这家伙话里没别的意思，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就是真心想谢谢你。” 听了韩峰的话之后，钟允才平复了一些心情。 朱曰成显然也是注意到眼下气氛的微妙，道：“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一家人，干嘛还这么见外，喝酒就完了。” 朱曰成这家伙天生容易带动气氛，眼下这一句“喝酒就完了”使得原本消沉的氛围霎时又变得热烈了起来。 接下来，几人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其他的事，对于那些坏情绪的事情，自然也就避而不谈了，今天主要是冲着开心来的。 在这期间，周晓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声称钟允喝多少杯饮料，自己就喝多少杯白酒。 钟允二话不说就连喝了五杯饮料，看得周晓一阵懵圈。 最后的结果，没有出人意外。 周晓四仰八叉躺在了地上，钟允才饶过他。 等饭局结束的时候，几人脸上都有了醉意。 蒋新是开车来的，这现在喝了酒自然也不能再开车回去，于是叫了一辆车之后，顺便将喝的烂醉如泥的周晓送了回去。 而朱曰成在酒店里也可以住，送走了周晓他们，又来送韩峰。 韩峰是真的喝的有点高了，此时正被钟允搀扶着，脚步虚浮地上了车。 俩人与朱曰成道了别之后，钟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送他回哪里？ 看着副驾驶座位上，呼吸微浓已经酣睡的韩峰，钟允略作思考还是决定把他先送回酒店。 一来，是因为他的换洗衣服都在那里；二来，酒店那边也离这里比较近，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将他送回去。 ...... 下午，两点。 喜来登门口热闹非凡。 一条红色的横幅显得有些醒目，“热烈欢迎省科技厅领导莅临指导”。 横幅下方站着两排人，看这样子早已恭候多时，像是在等着一些人的到来。 果然，没多久，两辆黑色商务车在喜来登门口停了下来，然后下来了十来人，有男有女，但服装却有些类同，都是白衬衫黑西服，而且几乎人手一个公文包。 酒店大堂经理点头哈腰上前接待着，生怕懈怠了其中一位。 眼下这些人都是省科技厅下来的领导，来这里的目的是进行项目培训的。 只要将他们招待好了，这个月的绩效奖金也会多上几百，想到这里，酒店大堂经理就更加卖力了。 看着一名长发垂肩、肌肤似雪的美女正朝着自己走来，大堂经理不由自主地正了正身子，略显绅士地询问道：“请问，小姐，有什么需要效劳吗？” “请问，厕所在什么地方？”美女柔声开口。 眼前的女子声音柔和且甜美，而且微微笑着的样子让人迷醉，大堂经理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几眼。 但，意识到这样做不妥之后，很快便收回了目光，脸上迅速堆起职业的笑容，回道：“往里直走，左手边就是。” “谢谢。”美女语调轻柔，听得大堂经理心里一阵微漾。 “王姐，你帮我拿下包包，我去趟厕所。”美女说完就将肩上的挎包给了同行而来的女伴。 也就在此时，酒店门口又多了一辆车子。 酒店的保安看到了之后，就立马上前交涉：“小姐，这里不能停车。” 钟允摇下了车窗对着保安，语带恳求地说道：“不好意思，大哥，我朋友住这里，但是现在喝醉了，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把他放下来，我安顿好他之后就去把车停好。” 那名五十来岁的保安，看了看车子里酒醉的韩峰，皱了皱眉之后，摆了摆手，道：“不行的！你先去把车停好！不然待会儿领导的车出不去的。” 【作者***】：老书《美人余香》已经完本780万字，在凤凰书城搜索就能阅读。 第587章 酒后真言 钟允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酒酣的韩峰，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办法，眼下本以为能把他放在大厅，等自己将车子停好之后再带他回去房间，这样也可以省一些力气，不然这么重的男人，靠自己怎么拽得动？ 想了想之后，钟允又带着商量的口吻说道：“大哥，那能不能请您将酒店的经理叫来，我来和他说。” 那名保安一听要自己喊酒店经理来，脸色立马就变得不乐意了：“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叫经理来也没用！赶快走！” “不是，你怎么就说不通呢？”钟允见他一副顽固模样，一看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霎时也有些气恼。 那名安保人员见钟允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伸手拿出了一部对讲机，气势汹汹地对着她说道：“你赶快走，听着没？你再不走，我可叫人了！” 虽然钟允看着平时柔柔弱弱的，但遇到事情的时候，一直都不是个怕事的人。 见这名安保人员这种态度，索性把车门一拉就下了车，打算和他好好理论理论。 此时，她是真的被气到了。 “好，你叫！我等着！”钟允眉毛一挑，原本娇柔的脸上也挂上了一缕寒霜。 那名安保人员看着眼前女子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心虚，但依旧色厉内荏地争辩道：“你...你把路都堵了，还有你的道理了？” 其实，喜来登门口很宽敞，而钟允停车的位置和那两辆商务车也是错开的，所以更提不上把路堵了这么一说，眼下的情况完全是这名工作人员的固执态度问题。 钟允听着他这样讲，完全没有理会。 而是声色淡漠地回了一句：“你叫不叫？不叫我自己去喊人来了。”说完，看也没看他一眼，便自顾自往酒店大厅走去。 既然他不叫人，那自己去喊酒店经理。 那名安保人员见钟允这么犀利的回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直地愣在了原地。 看了一眼钟允往酒店门口走去的背影，他又往临近的黑色商务车那边看了看，发现两名司机正抽着烟笑看着好戏。 那一刻，他似乎是觉得失了面子，怒气上头竟然将车门一拉，径直坐上了驾驶位，欲要启动车子。 钟允听到车门关上的响声，惊呼了一声，急忙去拽扯那名安保人员。 这一争吵，自然也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 “王姐，外边怎么回事？”徐音从卫生间出来，接过王敏手中的包包，问了一句。 王敏转眼看了一眼酒店门口围满了人，也表示很疑惑：“不清楚啊，要不去看看？” 原本不喜看热闹的徐音，被王敏这样一讲，竟然也凑了过去。 这一走近，就听到一名安保人员在那里喊道：“经理，这不是我的问题，是她乱停车！” 说完，还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钟允。 徐音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看到不远处的钟允不由地惊呼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周边围看热闹的人们，听到这声惊呼之后，都看向了徐音。 钟允在这时自然也注意到了，看着徐音，一脸讶异。 徐音也是如此，一时间有些错愕，又问了一句：“这，怎么回事？” 钟允转过头看了看车里坐在副驾座上的韩峰，有些无奈地道：“喝醉了。” 再次看到韩峰，徐音脸上抑制不住有些欣喜，但想起俩人之间的关系后，美眸中刚刚点燃的那抹明亮霎时又变回了暗淡。 当初，是自己不顾一切要离开韩峰，既然选择了离开，为什么现在再次相见还是那么放不下？ 眼下，他和钟允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住在这家酒店吧，如此想着，徐音内心不免涌起了一阵酸涩。 但，为了那点微乎其微的侥幸想法，她还是假装平静地问了一句：“你们，住这里吗？” 兴许是女人间的那点心思作祟，钟允被徐音如此问着之后，竟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心头仅存的那点侥幸破灭，徐音看了看醉酒的韩峰，又看了看钟允，一时间心头滋味难明。 她单身，他未娶，有何不可？ 此刻，她甚至觉得自己站在这里都显得那么多余。 “王姐，我有点不舒服，待会儿的会议我不参加了。”徐音对着身侧的王敏说完之后，也不等她回话，自己就往外离开了。 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和身份再进入韩峰的生活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给自己留下最后这一点尊严。 看着往外走去的徐音，钟允原本想要喊住她，但一想之后，确实也没什么理由可以留住她，心中不免又多了一丝愧疚。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并不简单。 很多事，表象并不一定就代表着本质。 想起刚才徐音脸色苍白的模样，其实钟允心里，并没有感到一丝开心与得意，反而，内心深处觉得有些对不起徐音。 看着怔怔出神的钟允，酒店经理上前躬身：“这位小姐，刚才确实是我们工作上的问题，我向您表示最诚挚的道歉！” 钟允被这一声道歉给拉回了神，默默地点了点头之后也不想再去多做计较。 酒店经理见钟允并不打算追究此事，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随后也让那名安保人员向钟允道了歉，接着又派人将醉的不省人事的韩峰送回了房间。 酒店，房间内。 韩峰躺在床上，钟允取了热毛巾给他擦了一遍身子，又细心地替他脱了鞋子和袜子，最后还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自己也躺在了他的身边，静静地注视着熟睡中的韩峰，脸上柔情万千。 俩人自从那一次激情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他一直都在逃避着自己。 想到这里，钟允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脸庞。 韩峰在睡梦之中，似乎是感受到了微凉的触碰，蓦地一把抓住了钟允的手。 钟允被这一下吓得不轻，紧张的心头一阵狂跳。 “别走...”韩峰双眸紧闭，将钟允软若无骨的小手放在了自己胸前，轻声呢喃着。 感受着肌肤触碰的温暖，钟允眼底一片柔情，轻声安抚着：“我不走。” 说完，俯身将半边脸颊贴在了韩峰的胸口：“只要你不要让我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酒醉的人往往意识迷乱，或许是将眼前人当作了心头人，韩峰下意识地将钟允抱住，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呓语着：“徐音，别走...” 韩峰的醉语如同凛冬刺骨的极寒，钟允的笑颜也在那一刻瞬间凝结。 【作者***】：这两天有书友去看了《美人余香》，觉得挺好看，跟我反馈了。很感谢支持。想看的朋友在本网站“凤凰书城”搜索一下《美人余香》就能看。 第588章 天合危机 韩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看着身侧亮着的床灯和外面黑黢黢的天色，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住的房间。 至于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眼下，口干舌燥的感觉伴随着头痛欲裂也让他停止了回忆和思考，此刻，他只想找一杯水来缓解这种不适。 但，就在准备起身的时候，他发现身侧竟然还躺着熟睡中的钟允！ 这，怎么回事？ 韩峰一时之间也愣住了，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想要回想事情的经过，可是脑袋里像是糊一片浆糊，任凭自己怎么思索就是想不起来。 转头看了一眼酣然入梦的钟允，皱了皱眉，难不成自己真的酒后乱来了？ 但，当韩峰注意到钟允和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完好无暇之后，他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内心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好在俩人之间没有再发生什么，对钟允，韩峰是真的不想一错再错了。 轻轻地替钟允盖好被子之后，韩峰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拿上了手机离开了房间。 畅快淋漓地喝了两大杯凉水之后，韩峰才将这种不适的感觉压了下去。 随后，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除了看到的时间之外，手机屏幕上面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其中一个是朱曰成打来的，另外还有两个是方卉打来的。 犹豫了一会儿后，韩峰先是给朱曰成回了个电话。 电话里朱曰成也没什么事，纯粹是担心韩峰酒醉的情况，韩峰为此有些感动，俩人聊了一会儿之后便挂断了，随后又翻出了方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方卉的声音在那头响起：“你现在在哪里？” 听着略显淡漠的语态，韩峰不由地愣了愣，回了一句：“喜来登。” “待会儿没有安排的话，来一趟绿隐庐吧。”方卉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但韩峰感觉她应该是有事要找自己谈。 “好。”韩峰刚说完，方卉在那头就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发出短促的“嘟嘟”声，韩峰心里一阵琢磨，此时方卉找到自己会是什么事？ 再次喝了一大口凉水之后，韩峰准备出发去见方卉。 走到停车场之后，韩峰想了想还是打算打车去，现在酒还没醒透，也不适合开车。下定决心之后，他便从地下车库折身回到了路边，准备拦辆出租车。 可，就在韩峰打到出租车准备上车的时候，一抬头，竟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熟人。 起初，韩峰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仔细辨识了一会儿后才发现眼前的男人就是徐潮。 徐潮，徐音的父亲！ 但，这个时间点，徐潮为什么会在这附近？而且还被一个年轻姑娘挽着手臂，看着俩人的关系亲昵的样子，韩峰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忽然想起那一次徐音和自己说起过徐潮的彻夜未归，眼下这情况，或许就是那一次的彻夜未归的原因。 但，就算自己亲眼所见，韩峰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对徐潮这个人，韩峰谈不上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但他终归是徐音的父亲，他也不得不去考虑，假如徐音知道这件事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就在韩峰愣神的时候，出租车司机也有些不满。 见眼前这人开着车门愣在原地不上车，不免有些生气，于是便朝着韩峰喊道：“喂，你到底坐不坐车啊？” 被司机这一声问话拉扯回现实的韩峰，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坐的，大哥，去绿隐庐。”说完，坐上了副驾驶，关上了车门。 紧接着，车子启动，绝尘而去。 这一路上，韩峰都在回忆方才见到的场景，但他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始终小心翼翼的男人，现在的举动竟然会如此大胆出格？ 直到抵达绿隐庐之后，韩峰才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刚入门，就看到淡玉在候着了。 “来啦？”淡玉身着一袭素雅长裙，脸上带笑颜，散发的阵阵淡淡幽香让韩峰感到一阵舒适。 听到淡玉的话后，韩峰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在老地方。”淡玉说完后就走开了。 韩峰轻车熟路地绕过院落，穿过小径，不久便抵达了方卉所在的房间。 见方卉正在斟茶，韩峰也没出声打扰，就这样坐了下来。 “新到的普洱，尝尝，味道还不错。”方卉说完，就将斟好的茶杯往韩峰身前轻轻一推。 韩峰接过茶杯，浅啜了一口。 温润微烫的茶汤滑入口腔，一股甘甜清爽的暖流从喉头一直绵延到了腹部，一时之间，原本微寒的身体也暖和了起来。 “好喝，回味甘甜。”韩峰惬意地喝完一杯之后，神态惬意地道。 方卉笑了笑回道：“味道不好，也不会叫你来。” 见方卉姿态轻松，韩峰内心的忧虑也少了一半，顿了顿道：“恐怕叫我来，不止喝茶这件事吧。” 方卉听完韩峰的话之后，将手中端起的茶杯放了下来，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看下午的新闻了吗？” 韩峰一愣，今天下午都是睡过去的，新闻什么的自然没有注意。 见韩峰疑惑的神色，方卉神情严肃了一分，看着韩峰说道：“关于天合集团的事情。” “天合集团？”韩峰眉毛一挑，更加疑惑了。 “自从孙兵卷款跑路之后，今天下午，许多以孙兵个人名义欠下债款的讨债人都去天合集团闹事了。”方卉说完这话之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不过这话倒是让韩峰大吃了一惊，原本韩峰以为孙兵这一跑路，韦欣一接手，天合集团就算是稳定下来了，但没想到孙兵的个人遗留问题竟然会引发天合集团的二次动荡。 “共计欠了多少？”韩峰接着问了一句。 方卉喝了一口茶水，略作思考后回道：“媒体报道是两个多亿。” 韩峰听了之后，心底也暗骂着孙兵这个王八蛋，没想到除了建文路项目款项被卷走，如今还有这么多的外债！ 但，转念一想，韩峰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孙兵刚逃出境外，天合集团也刚刚稳定，这媒体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快的消息？ 又或者说，这部分讨债人怎么会如此团结一致，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去天合集团挑事？ 看着思考着略微出神的韩峰，方卉替他再斟了一杯茶：“媒体那边煽风点火，有人要搞垮天合集团。” 【作者***】：老书《美人余香》就在本站，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就能看到，精彩程度看了就知道了。 第589章 事情走向 如果没有方卉这一句“有人要搞垮天合集团”，韩峰或许还会将这件事情当成巧合，但现在方卉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显然这次天合集团的动荡是有人在背后搞出来的。 但，这背后的推手是谁？ 韩峰也不知道。 不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对方极有可能是天合集团的竞争对手，当然也不能排除还有另外存在的可能。 但，想到这里之后，韩峰又觉得某些地方说不通，譬如对方是竞争对手的话，就算对媒体放出消息来讨伐天合集团，那这些债权人顶着的名号也不过是孙兵的个人债务，其实与天合集团并无太大关联。 关键问题，孙兵现在也已经被踢出了天合集团，他的名下也已经没有了天合集团的股份，照理来说买卖股权来抵债这回事也已经属于是一纸空文。 这样一来，何来搞垮天合集团这一说法呢？ 韩峰有些不解。 方卉瞥了一眼依旧皱眉的韩峰，仿佛是看穿了他的疑惑，继续说道：“孙兵涉嫌参与了非法集资！” 方卉的这一句话，直接戳破了韩峰心中的疑惑，如果这些人都是以非法集资的名义来向天合集团讨债的话，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与此同时，韩峰也被方卉这句话惊得睁大了眼睛。 看来，孙兵问题的严重性远超自己想象。 不仅参与了贿赂事件，如今又牵扯上了非法集资，至于他还有没有做其他违法犯罪的事情，韩峰不得而知。 韩峰坐在那边，神色担忧地喝了一口茶汤之后，缓缓地道：“那天合集团岂不是...”话到一半，韩峰看了方卉一眼，欲言又止。 当初建文路那块项目，也是方卉拍的板，这其中问题会不会牵扯到方卉的身上，还真的有些不好说，或许这一事件埋下诱因，可能会对方卉后续的仕途产生深远影响。 虽然不知道现在天合集团那边的情况如何，但依照方卉口中的消息来看，恐怕情况不容乐观，如果真的背负上非法集资这名号的话，那天合集团多半也危在旦夕了。 方卉看着韩峰，摇了摇头，继续道：“孙兵并没有利用天合集团的名义参与这些事。” 听完方卉这样讲，韩峰内心舒了一口气，这一波多折的剧情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想了想过后，韩峰还是问了一句：“那，天合集团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峰提出的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自己想要了解天合集团的情况，更重要的是想看看上面对于天合集团的态度。 在建文路那块项目上，天合集团可是出了大头。 现在，在孙兵出逃境外，天合集团动荡不安的情况下，政府那边对于建文路项目的后续走向，属实至关重要。 方卉也看了一眼韩峰，沉思了一会儿后，回道：“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天合集团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后续肯定也免不了要被立案调查，不过...” “不过什么？”见方卉顿了顿，韩峰接话道。 方卉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不过，就算它是清白的，这样一顿调查下来不仅伤筋，更要动骨，这对于建文路那边的项目并非好事。”说完，脸上也不经意流露出了一丝疲惫。 方卉说的这些，韩峰也考虑到了，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没想到会牵扯这么多事出来！”韩峰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 按眼下的情况来看，韩峰觉得孙兵扯出的问题，已经将事情开始转向无法掌控的趋势蔓延了，但现在他也没有能力去阻止。 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能等待天合集团那边的调查结果了，韩峰心想。 估计在这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会发生的变故也不在少数，毕竟天合集团如果涉入被调查的情景下，建文路上的项目也要继续遭受动荡，但这之后引发的结果却是让韩峰不得不去考虑，那就是关于那个项目的股份问题！ 方卉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顾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之后，看着韩峰淡淡地说道：“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韩峰点了点头，端起微凉的茶杯啜了一口，没有接话。 先前，他已经接触过天合集团的负责人韦欣，当初她意欲回购自己在建文路项目上的股份，这前提是在天合集团还有余力的情况下。 而依照眼下的情况来判断，天合集团能否顺利活下来还是一个问题，所以这建文路上的项目上，现在就充满了未知数。 就算方卉不说，韩峰也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一旦天合集团绷不住的话，必然是要有人去接盘的，至于会是谁去接这个盘？ 按目前来讲，应该是他和李阳的概率最大，但也不排除外部直接找一个实力强大的企业来继续启动项目。 其实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看资金到不到位了。 俩人沉默了一会之后，韩峰像是想起了点什么，盯着方卉说道：“或许，我可以将建文路上的项目吃下来。” 韩峰既然如此说，那就一定有他的办法。 方卉听完韩峰说完，眼底闪过一丝亮泽，但神态却有显得有些迟疑：“但你的资金问题怎么解决？” 在这之前，韩峰就想要接下建文路那块项目，期间他也回中海和冯志远、饶樱若俩人商量过关于首期资金的问题，得到的答复是欠缺五个亿的资金缺口。 方卉的提问，也正是韩峰眼下最大的困难，不过，现在阶段也并非完全走投无路，或许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尝试尝试，那就是潘多拉的造势活动！ 对于这个活动，韩峰还是极具信心的，只要能将这个活动活跃起来，那拿下这个项目也不是不可能。 韩峰就将潘多拉的近期活动筹备告知了方卉，方卉听完也有些动容，如果项目的问题迎刃而解，那对于她来说自然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一旦顺利这也将会是一件耀眼的政绩。 但，倘若真要如此行事的话，后续韩峰背负的压力会很大很大，所以对于韩峰而言，这件事本来就不简单，就要看他自己如何去权衡这其中的利弊了。 第590章 活动开展 这天晚上，韩峰和方卉聊了很多。 但，关于见到徐潮这件事，韩峰没有对方卉开口，眼下他也没有什么身份再去和方卉谈这些事情，所以选择了避而不谈。 最后，是方卉接了电话，先动身离开的。 而韩峰则是打算在绿隐庐留宿一夜。 毕竟喜来登是回不去了，想了想也没地方可去，所以还是住在了绿隐庐。 韩峰让淡玉准备了房间后，又让她准备了夜宵。 这下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他确实是饿坏了。 刚和方卉谈正事，感觉不到饥饿，可方卉这一离开，肚子霎时就饿得贴到后背了。 淡玉听了过后，笑了笑表示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吃过夜宵，洗完澡，韩峰心满意足地躺下之后，很快就有了睡意。 或许是酒醉后的疲惫，又或许是喝了淡玉准备的暖胃白粥，整整一晚，韩峰都睡得十分惬然舒适。 第二天一早，韩峰在绿隐庐吃过早饭之后就告别了淡玉，直接回了潘多拉。 回到公司，路过钟允办公室的时候，韩峰发现钟允早就已经在忙碌了。 隔着透明玻璃，看着钟允匆忙的模样，韩峰一时间有些愧疚。 对于昨晚自己将钟允一人留在了酒店这件事，此时想起来，韩峰也莫名有些自责。 就在韩峰愣愣出神的时候，口袋中响起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韩峰回过神，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李阳。 这么早，李阳打电话找自己做什么？韩峰不由有些讶异。 电话一接起，韩峰就听着电话那头说道：“韩总，今天有没有空见个面？” 韩峰听着李阳的声音，下意识地感觉应该是关于天合集团的事情，顿了顿之后，回应了李阳：“待会儿有个会议，要不下午，李总定个地点我过来。” 李阳同韩峰说了地点定了时间后，韩峰应声便挂掉了电话。 回到办公室的韩峰，并没有去在继续去思考李阳这个电话的来意。 明天，将是“折上折”活动宣传和推广的第一天，所以眼下，最为紧要的还是将潘多拉的活动做好，这才是一切的前提。 如果没有这个前提，昨晚和方卉所提的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如此想着，韩峰的内心的紧迫感也油然而生。 他拿着手机，想了一会后，扭身去了会议室和潘多拉核心负责人再次召开了会议，会议内容是势必要拿下这次活动的宣传热波，打造线下全新的购物体验。 “折上折”这次活动的持续时间定为三天，在宣传十天以后正式开展，明天作为宣传“折上折”活动的第一天，潘多拉既定的计划是波纹影响，先从宁州、中海、长三角一带开始造势风潮，向外逐层递进推广。 这样做的目的是，一来，宁州、中海、长三角这部分用户对于潘多拉使用率较高，如果这批用户先火热了起来，势必会对还在观望的用户产生引导影响，十分容易产生体量上地增长。 二来，韩峰走访的新增物流点都离这些大城市不远，且正好呈现出扇面分布，如果能像波纹一样往外扩散宣传推广，这样覆盖的宣传面会更为宽广。 这一切都是符合实际的，眼下只要物流那边给力，用户的体验感会直接上升一个层级，而这对于后续给潘多拉带来的效益也肯定是极佳的。 就像先前说过的那样，有了物流点才是根本，这也意味着在层出不穷的电商平台中掌握了先机。 在这个问题上，潘多拉已经算是领先了，但，接下来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蓄势待发，说的就是现在的潘多拉的境况。 这次造势，潘多拉做了很多工作，看着众志成城的潘多拉众成员，韩峰感到有些欣慰。 由于先前敲定了活动的整体流程，所以会议仅仅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便结束了，潘多拉也已经做好了全面打响此次活动宣传推广的所有准备。 回到办公室后，韩峰想了想后，还是喊来了钟允。 喊来钟允的目的自然也是出于对网站的技术那块的担忧，目前技术方面有些欠缺，胖军和周铭走后，韩峰一直也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现在要开展这样一个大型活动，这样的人才也是急需的，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宁州，所以潘多拉这边，还是需要有这样一个在技术上过硬的人来维护。 见韩峰坐在对面，钟允淡淡一笑，语气有些陌生地道：“韩总，找我来是什么事？” 对于这略显生分的称呼，韩峰一时间有些哑然，不由地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内心苦笑了一声：“钟总，对于技术总监的招录情况有没有什么进展？” 似乎对于韩峰的回答有些意外，钟允眉眼一挑，神色有些不悦，看样子是生着闷气，轻哼了一声后，回了一句：“前些天，有人过来面试过，韩总当时正在陪周总走访物流点，所以留了联系方式，等韩总回来的时候再联系。” 习惯了一直温柔可人的钟允，韩峰见她突然变成阴阳怪气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承认眼下钟允生气时候娇俏的模样，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但，这种感觉也仅仅是电石火花般在脑海里闪过，很快，韩峰便收摄了心神。 恢复了正色的韩峰，看着钟允回道：“那就麻烦钟总帮忙约个时间，明天让他来这里面试了。” 看着韩峰对自己依旧无动于衷的模样，钟允心头未免有些失落，收起了小情绪后，语态淡漠地回道：“好的，韩总，那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韩峰嗯了一声之后，钟允起身就离开了。 韩峰知道她生着闷气，但自己并不想有什么表示。 对于昨晚的事情，他并不想对她有什么解释，这会使得两个人的关系越理越乱，所以还是不要去解释，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毕竟现在自己都不清楚对于钟允是个什么态度，既然无法明晰，那就继续只能放任不顾了。 中午吃过饭，韩峰处理完一些杂事之后，韩峰先是回了趟喜来登之后，又去了绿隐庐。 李阳在电话里，就是约定了下午一点在这里见面。所以韩峰提早来了。 【作者***】：老书《美人余香》和《权路迷局2：步步青云》都在本“凤凰书城”，搜索一下就能看了。字数共达800多万，可以一口气看个爽。 第591章 目露凶光 淡玉在忙，接待韩峰的是另一名女子。 容貌不算美艳，但长得十分清秀，是耐看的那种。 韩峰在之前就见过，所以并不生分。 刚点好茶水没多久，李阳就到了。 年轻女子给李阳斟了茶水后，也默默退走了。 见李阳意气风发的模样，韩峰脸上有些微妙，“李总，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看着韩峰笑意盈盈，李阳心情本来就不错，现在跟着一笑，仿佛是将前些日子俩人的纠葛给忘却了，回应道：“韩总日理万机，能约到一起喝茶不正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这句话听着多假不言而喻，但既然见面，客套自然免不了。 韩峰笑了笑，并未就着话接下去，而是看着李阳：“李总，今天找我是什么事？难不成是想通了？” 李阳听了韩峰的话之后，神色一愣，自然也明白了韩峰话里的意思。 上次，俩人就谈过建文路项目的股份问题，韩峰当时提的是三亿五千万，此时，开门见山一语道出。 李阳神色略显尴尬，讪笑着摆了摆手，喝了口茶后：“不知韩总，有没有听说天合集团的事情？” 果然，还是这件事情！ 昨夜，方卉就已经将天合集团的大体情况告知了韩峰。 此时再次听闻李阳如此说，韩峰脸上还是佯装了一下惊讶：“哦？难不成是孙兵被抓了？” 提起孙兵，李阳有些气愤，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几分：“要是这王八蛋真被抓了就好了！” 似乎是意识到有些失态，李阳神色一缓，未等韩峰接话，又说了一句：“但眼下天合集团的事还真是孙兵惹出来的。” 韩峰继续装傻：“李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李阳眼中笑意渐浓，瞧着韩峰道：“孙兵涉嫌非法集资，眼下天合集团正面临倒闭，韩总对于这件事怎么看？” 韩峰听完后，看着李阳笑了笑，声色有些淡漠：“不过，这些事与我何干？” 看着韩峰脸上没有讶异和吃惊的神情，李阳下意识恍然过来，好像又被韩峰给耍了！ 李阳咬了咬牙，压下心头的怒火，用着尽量平和的语气：“这样，我也不绕圈子了，既然上次咱们一个亿谈不拢，我今天出两个亿买你手中的股份，你看如何？现在天合集团眼看就要不行，韩总手里的股份再不出手的话，只怕一个亿都不值了。” 李阳把最后那几个字咬的很重，但韩峰却依旧不以为意。 虽然李阳说的是实话，天合集团一倒，建文路上的项目必然会再遭重创。 原本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或许可以有个两亿预期，但这次天合集团再动荡的话，或许一亿都估不到了。 但，韩峰向来都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既然认定了建文路项目的可行性，自然也不会轻易向别人妥协。 拒绝了李阳一次，为啥就不能来第二次？ “既然李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韩某也不好再说什么。”韩峰顿了顿，看着李阳说道。 李阳听着韩峰的语气，似乎是感觉到事情的转机，心头一喜，下意识地想要开口，但欲要开口的时候，却听到韩峰幽幽地来了一句：“那就只能送客了。” 又是一次拒绝，又一次的戏耍！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既然韩峰不给脸面，李阳的怒火在此时也不需要再去遮掩。 “韩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阳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韩峰，眼神之中闪烁着毫不遮掩的凶光。 韩峰也没有意识到眼下李阳会如此激动，不过，他也不会惧怕李阳这种角色，淡淡地回了一句“走好”之后，又继续自顾喝茶了。 愤怒、恼火、错愕，一时间李阳的内心五谷杂陈。 离开了绿隐庐的李阳越想越闹心，他心底暗道：“今天这场子势必要找机会拿回来！” 正打算开车离开的时候，惹人恼火的手机又在这不合时宜的时间，响了起来。 李阳摸出手机瞥了一眼，神色一愣。 收起心烦意乱的情绪，换了一种语气接起。 一会儿之后，挂断了电话的李阳，脸上却多了一层寒霜！ ...... 李阳走后，韩峰也离开了。 公司那边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处理，韩峰就趁着有空，回了趟家。 虽然和父母间偶尔有个电话联系，但这些总比不上当面的嘘寒问暖。 见韩峰回来，母亲金莲娣喜溢颜表，拉着韩峰就是一顿家常里短，无外乎就是按时吃饭，保重身体这些熟悉的可以倒背如流的叮嘱。 但，听着很暖心。 而韩家国则要内敛的多，坐在不远处一直傻乐呵着，看儿子回来，自然也是高兴。 俩人在晚饭的时候喝了不少，酒桌上，韩峰谈起在外的一些趣事，报喜不报忧，一直都是传统，所以韩家国也听得津津乐道。 期间，老两口也提到了徐音，但话题刚起又被韩峰给搪塞过去了。 留下老两口将信将疑地神色，韩峰有时候觉得还是交代了算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种感觉就像刚结了痂的伤疤，再次触碰，还是会感到疼痛。 ...... 时间很快。 一眨眼，三天过去了。 这几天，韩峰一直在潘多拉，哪里都没去，主要一边处理公司的事务，一边面试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的面试不太顺利，不过“折上折”活动在线上媒体与线下宣传同步进行的模式下，推广速度十分惊人，优惠消息放出不到半天的时间，近乎整个宁州都已经知晓了。 宣传的第一天，潘多拉的体量就上涨了数十万，而且随着时间增长，数值还在呈现指数形式往上疯涨！ 有些刚接触到潘多拉平台的新晋会员，第一次了解到潘多拉的“零钱袋”的利息要高于银行的时候，抱着试试的心态，将自己银行卡上的金额划到了里面，不出三天，亲测有效后，将自己的大部分资金都注入到了“零钱袋”之中，看着收益乐开了花。 其中不少人还告诉了身侧的亲戚朋友，让他们都去下载潘多拉。 让韩峰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活动竟然会引发出二次热潮！ 外界的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说“潘多拉平台让利促销，惠民惠众，业界良心！”还有的是这样说的“潘多拉‘零钱袋’功能再引热潮，群众反应亲测有效！” 这些消息，不仅在长三角区域引发了轩然大波，更是在中海、徽安、闽南等多地区都刮起了大风潮！ 眼下的潘多拉，可谓是火上浇油般的火爆！ 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会眼红。 ...... 宁州，某办公大楼。 郁结了一肚子闷气的李阳，看着电视中满是潘多拉的新闻，捏在手中的遥控器忽然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 中海，一家高级会所内。 一个衣衫半敞的年轻男人，此时正靠坐在一张真皮大沙发内，瘦削的脸颊上都是潮红之色，身侧还搂着一名半身裸露的女子。 “韩峰，在宁州又活了？”男子舔了舔嘴唇，自语了一句。 第592章 危险接近 最近这段时间，凌峥一直忙于对中海股市的操纵，所以暂时也无暇顾及远在宁州的韩峰。 不过，这会儿听到潘多拉的新动向，不免又回想起当初借潘多拉的壳上市失败的场景。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咎于韩峰！ 想到这里，凌峥心中不免又动起了心思。 示意身侧的女人为自己拿来手机后，凌峥点了一根烟，对她使了个眼色。 女人心领神会，妩媚地如同一条美人鱼一般，软若无骨地滑向了凌峥身下。 凌峥邪魅一笑，一边看着她不着寸缕在自己身下卖力着，一边拨出了梁阴天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没几声，很快就被接起。 只听凌峥在电话里面说道：“阴天，待会儿过来一趟，有事找你商量。” 此时的梁阴天正在一家咖啡店内码着字，接过电话之后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但语气表现十分平淡的应下了。 不论凌峥找自己是出于什么事情，他都得去。 下午。 中海某家高级会所内。 梁阴天进来的时候，凌峥手握着皇家礼炮正往酒杯中注酒。 抬头看到梁阴天之后，凌峥笑了笑道：“来啦，坐。” 说完，又拿出了一个新的玻璃酒杯给他倒了一杯，笑着将杯子递给了他：“来一杯。” 梁阴天依旧那么高冷，脸上近乎没有表情，点了点头坐在了凌峥对面，接过酒杯后喝了一口，说道：“找我来是什么事？” 凌峥似乎是习惯了梁阴天的直接干脆，看着眼前气质阴郁的梁阴天微微一笑：“这两天，宁州那边的新闻看了吧？” 梁阴天看了一眼凌峥，一下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回道：“韩峰的潘多拉正在搞一个活动，眼下还算比较火热，在中海这边也传开了。” 凌峥笑着点了点头：“最近，还有没有关于韩峰的消息？” 梁阴天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听过，但知道的不多。” “说说。”凌峥喝了一口酒，脸上笑容中夹杂着阴冷。 “前段时间，韩峰在宁州投了一个房地产项目，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其中有个合伙人卷款跑了，好像陷入了不小的危机。”梁阴天如此说道。 听梁阴天说完，凌峥眼中掠过一抹惊讶。 那些日子，他的重心都在中海股市上面，这些消息他还真的未曾注意过。 不过，梁阴天却注意到了，在暗叹梁阴天对外界事物嗅觉敏锐的同时，凌峥对于韩峰的近况又多了一丝好奇。 “哦？”凌峥阴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情，“看来损失了不少。” 梁阴天点了点头，默许了这种猜测。 “就这些？”见梁阴天没继续说下去，凌峥问了一句。 梁阴天想了想后，继续说道：“由于那个房地产项目具有较大的前景，所以三家集团都没有放弃的意思，我听说三个合伙人正在争夺那个项目的股权。” 凌峥再次喝了一口酒，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低着头问了一句：“另外两家叫什么名字？” “好像...好像一家是天合集团和另一家是尚品网。”梁阴天回忆了一下，后答道。 凌峥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前几天新闻报道涉嫌非法集资的那个企业？” 梁阴天点头，似乎是想到了更为有趣的事情，微微一笑接了一句：“天合集团被爆出涉嫌非法集资，好像就是这尚品网的推波助澜。” 让凌峥没想到的是，这内里还有这样的插曲，听完还是十分感兴趣的，端起酒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自语了一句：“尚品网？” 他觉得，这尚品网的行事风格倒和自己有点贴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枭雄潜质。 梁阴天解释道：“尚品网和那个潘多拉一样是一家电商平台，是由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创办，至今虽然不到两年，但风投流水却很大。” 凌峥听完，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兴趣也更甚了。 仰头喝干了杯中的皇家礼炮，神色有些亢奋地问道：“负责人叫什么？” 看着眼前有些躁狂的凌峥，梁阴天顿了顿，皱眉回道：“好像姓李，具体还得去调查。” 凌峥的表情有些病态，似乎是回到了当初要收“小弟”的狂热，拍了拍梁阴天的肩膀：“好，尽快派人去调查一下这个尚品网的情况。” 说完，梁阴天连酒都没喝光就离开了。 凌峥半个身子嵌到了沙发里头，梳理着方才梁阴天给自己传递的信息。 不论是从那个房地产项目来看，还是从尚品网的定位来判断，凌峥已经得知了尚品网就是韩峰的竞争对手。 既然是潘多拉的竞争对手，那对自己来讲就是朋友。 至于怎么和“尚品网”搭上线，笼络过来成为自己的棋子，凌峥已经在心中暗自盘算开了。 在他眼里，他认为韩峰更像是一只猫爪下的老鼠，而自己就是这一只猫。 他甚至已经制定好了游戏规则，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猎物再次逃脱。 想到这里，凌峥的嘴角渐渐流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莉莉，过来。”凌峥朝着卫生间大声喊了一句。 脸上带着浅浅伤痕的女人，眼中藏着惊惧，畏畏缩缩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 “折上折”的宣传活动开启后的第四天。 宁州，清江区区政府。 副区长办公室内，杨彬深陷在老板椅之中，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隔着缭绕的烟雾之外是闪烁着新闻头条的潘多拉活动，猩红醒目的大字让他没来由地怒火中烧。 对于韩峰，他恨之入骨！ 他甚至一度认为，没有韩峰存在的话，自己早就和徐音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了。 正是因为这种近乎变态的痴迷，让他在徐音的事情上越陷越深，现在仅仅是看到关于韩峰的消息，他都会变得勃然大怒！ 正准备眼不见未净心不烦的时候，放在身侧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杨彬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不由地皱了皱眉。 “喂，哪位？”杨彬心情不大好，此时的声音也有点阴冷。 电话那头略显随意平淡，带着轻笑的声音传来出来：“杨副区长，别来无恙啊。” 第593章 密谋布局 杨彬本来心情就不好，认出了这声音是凌峥之后，立马火冒三丈：“凌峥！我特么还以为你死了！” 凌峥听电话那头的杨彬骂得大声，皱了皱眉头，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之后，开始自顾自地喝酒。 于他而言，似乎电话里头传出的声音和狗吠没什么区别。 杨彬骂了足足半分钟才停下来，听着电话里头没有传出声音，还以为是凌峥挂断了。 他不由地将手机从耳朵上放下来看看，看到正在通话的字眼后，神情疑惑地对着话筒“喂”了几声。 听着咒骂声消失，凌峥才接过手机，语调略显随意地说道：“骂够了？” 杨彬余怒未消，脸上还残留着过度气愤后充血的潮红，呛声道：“你现在打电话来是什么意思？！” 俩人自从上次闹得不欢而散后，杨彬就一直联系不到凌峥，对于眼下凌峥突然来的电话，他感到有些意料之外，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凌峥的用意是什么。 凌峥笑了笑，并未对于杨彬这种语气感到意外：“杨副区长，我们也算是朋友，想找你帮个忙而已。” 杨彬原本已经消下去的火气被这一句“帮忙”又勾了起来，愤怒地狠声道：“我们可没这种交情，还恕我无能为力！” 说完，杨彬就想撂下电话。 可电话那头的凌峥却缓缓地开口来了一句：“最近，关于韩峰的消息想必听了不少吧？” 听着凌峥说完，杨彬原本想要挂断电话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下来。 眉额紧锁的模样像是在犹豫，又像是思考着什么。 听着电话那头的杨彬没有接话，凌峥也不着急，微微一笑从沙发上坐起，悠闲地端起酒杯来到了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开始欣赏眼前的风景。 同时，静静地等待着杨彬开口。 电话沉默了十来秒后，杨彬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忽然“噌”地一下从椅子中坐起，冷哼了一声，道：“就算知道那又能怎么样，我们都拿他没辙！” 杨彬说的这句是气话，也是实话，但凌峥听到这话后，眉宇间顿时多了一丝阴翳，冷笑了一声：“没辙？那可未必！” 杨彬楞了一下。 心头开始回味凌峥刚才说的那几个字，眼底有许多的东西在这一刻迅速掠过。 几秒之后，杨彬眯了眯眼睛，话锋一转：“此话怎讲？” ...... ...... 宁州，天合集团总部。 韦欣靠在办公椅上，一脸疲惫地用手揉着眉心。 娇媚的脸上满是憔悴，美眸熬夜的痕迹也隐隐可见。 这几天，对她而言，仿佛是过了几个世纪。 天合集团发生的这一切让人始料未及，更是令人猝不及防。 由于孙兵涉嫌参与了非法集资的事件引发的二次动荡，让原本满目疮痍的天合集团再一次雪上加霜，隐约都已经有了分崩离析的征兆。 虽然还未查明事情真相，但牵连孙兵的那部分资产已经全部被侦察机关冻结，这就意味着天合集团仅少数可以流动的资金也变得荡然无存了。 看着仅仅接手才不到一个月的天合集团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韦欣的心情可想而知。 新闻媒体的大肆报道，外界讨债人士的气势汹汹，天合集团内部的人心惶惶！ 眼下发生的一切都是让天合集团朝着不利的方向在走，仿佛眼下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来到了悬崖边上，再加一点点力气，就会抵达深渊！ 虽然韦欣也知道其中有些地方也太过蹊跷了一些，譬如来公司讨债的那批人为何来的那么及时？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是早有预谋。 再譬如那些媒体似乎早就已经知晓了事实一样，在天合集团都未知情的情况下，竟然开始大肆报道所谓的“事实”，这些都显得那么的不切实际不合常理。 但，她就是得不出一个所以然的结果。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外面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韦欣皱了皱眉，向着门口的位置喊了一声。 一个瘦高的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开门走了进来：“韦总，会议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韦欣心底苦笑了一声，看样子这个会议是躲不了了，该来的还是得来！ 就在韦欣打算起身前往会议室的时候，眼前的电话忽然响起。 犹豫了一下过后，韦欣还是先去接过了电话，淡淡地道：“喂，你好，哪位？” “韦总，有没有时间见个面？”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着说道。 韦欣听出了韩峰的声音，诧异了片刻后，对着电话说道：“韩总，找我有什么事？” “谈谈项目的事情。”韩峰并无遮掩，一语道出。 韦欣听后一怔，蹙眉想了想后，回答：“没问题。” “下午两点，在朝阳路的半山咖啡吧？怎么样？” “好。” “下午见。” …… …… 下午，半山咖啡店。 韩峰到了有一会儿了。 他点了一杯蓝山，选在了一个窗明几净的位置一边细品着咖啡一边等着韦欣的到来，内心也在思索着接下来和韦欣的谈话。 韩峰今天约韦欣出来，主要还是为了建文路上的项目，至于怎么合作，还得等到韦欣来了再说。 呷了一口咖啡后，韩峰抬头望窗外望了一眼。 一个明艳娇媚的女子正款款向这里走来，身穿黑色修身小西装，内里是一袭素白连衣裙，一头棕色大波浪秀发下，是惹人无限遐想的高挑身材，神色高冷红唇妖冶，唯独美中不足的是娇艳的脸上似乎挂着几分憔悴。 韦欣刚进咖啡厅，就开始搜寻韩峰的身影。 韩峰起身示意后，韦欣走了过去。 坐在韩峰的对侧后，韩峰看了一眼韦欣笑了笑：“韦总，喝点什么？” 韦欣略带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性感：“不用了，韩总，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对于韦欣的直接，韩峰早就已经领教过，所以现在对此也并未感到惊讶，韩峰笑着说：“韦总，今天我来，与其说是和你谈项目，倒不如说，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韦欣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不解地问道：“韩总，说的是什么合作？” 第594章 合作陷阱 韩峰啜饮了一口顺滑醇香的咖啡后，看了一眼对坐的韦欣，曼条斯理地说道：“关于天合集团起死回生的合作。” 韦欣一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不过，短暂讶异过后，韦欣很快就恢复了神色，看着韩峰忽然展颜一笑：“韩总可真会说笑，天合集团虽然惹上了一些麻烦，但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不知，韩总是从何处道听途说来的消息？” 注意到韦欣美眸中方才一闪而过的精芒，韩峰微微一笑：“韦总先别管我哪来的消息，我现在只想知道韦总对这合作，感不感兴趣？” 眼下天合集团四面楚歌，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关键时期，这点韦欣十分清楚，再这样下去，或许等不到侦察机关的调查结果，天合集团就可能要提早面临公司清算了。 所以，对于韩峰在此时说出口的“起死回生”合作一事，韦欣自然是感兴趣的，甚至对她而言这完全是一件迫不及待的事情。 但，眼下她又无法表露出这种危机感，甚至还只能装成淡定自若的模样。 毕竟对于韩峰，她接触的并不深，无法做到信任！ 而且现在外界关于天合集团的谣言四起，大多版本说的是非法集资，但至于非的什么法，集的什么资，消息出来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就连韦欣多方打探也没有一个答案。 为什么坐在自己身前的这个男人，他会如此气定神闲地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又或者有没有可能，眼下这一切就是他设计的一个陷阱？就等着自己跳进去？ 一番电石火花的思考过后，韦欣决定还是先探探韩峰的口风。 韦欣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声地回道：“我不太懂韩总的意思？” 韩峰这话问得很奇怪，对于韦欣来讲完全是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所以韦欣不得不慎重对待。 韩峰盯着韦欣看了一会儿，认真地道：“天合集团的问题，想必韦总比我更清楚，眼下有人想要搞垮天合集团，而我也想帮你渡过难关，但既然说是合作，条件自然也会有。” 果然，狐狸要露出尾巴了！ 似乎是猜测到了韩峰意向的缘故，韦欣目光忽然间就变得凌厉了起来，望着韩峰开口道：“我怎么就能相信这一切和韩总没有关联呢？” 她的目光如同利刃，似乎想要剖开他心口的肌肤，望到韩峰的内心里去。 韦欣的揣测也不无道理，假若换句话来梳理这个问题，如果此时的韩峰是自导自演呢？放出恶意中伤天合集团的风声，而后又要用一些有利于己方的利益来驱使自己妥协？ 这种假设是不是也成立？ 如果这个假设在别人身上，或许它会成立，但在韩峰这里，并无可能。 似乎是料到了韦欣这种猜测，韩峰闻言一笑，对于韦欣的质疑也情有可原，表示理解。 接着，他神色镇定，不缓不急地说道：“我韩峰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造谣污蔑、落井下石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另外，我也不屑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当然，我说的你信不信，关键还是看你怎么选择了。” 看着韩峰真挚的眼神，感受着韩峰诚挚的语气，韦欣高傲冷艳的脸上挂着严肃，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等候了两分钟左右，韦欣依旧没有回话，看了一眼韦欣后，韩峰忽然说道：“韦总，既然对于这合作没有意向，那韩某人多有打扰了。” 说完，韩峰就打算起身告辞。 就在韩峰从沙发坐起，准备往门外离开的时候，韦欣仿佛是下定了某些决心一般，喊住了他：“韩总，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怎么谈？” 看着韦欣眼底还残存着一丝戒备，韩峰笑了笑后说道：“韦总，当初孙兵卷走的四个多亿中，其中三个亿都是从我这里拿出去的，如果天合集团能够补足这一次孙兵造成的损失，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可以继续深谈下去。” 韩峰是一名商人，并非是一名慈善家。 当初孙兵卷走他三个亿的时候，他并未想过要以这种方式要回来，但现在的天合集团似乎是给了他这种机会。 不过，韩峰也不是一那种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他这次找韦欣来的目的，确实是来谈合作的，而且这对于双方而言都是共赢的局面。 韦欣听完，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就这么些？” 韩峰点头。 韦欣看着韩峰，似乎也没有想到韩峰的要求只有这么些，对此她感到有些意外。 话已至此，韦欣已经明白了，但眼下天合集团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 韦欣面露为难，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韩总，我和你说实话，天合集团现在自保都是问题，所以韩总说的这个条件暂时无法满足，但，我想了另一个方法，韩总不妨听听。” 韩峰笑了笑：“请说。” 韦欣似乎是下了一个大决断，盯着韩峰说道：“建文路项目上我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来抵你的三个亿，如何？” 韩峰看着韦欣的目光灼灼的眼神，一时间没有开口。 韦欣的意思要用建文路的股份来抵孙兵的欠款，如果项目继续下去，原本孙兵卷跑的三个亿还是得要自己来还，韩峰权衡了一下这一来一去，倒也不能说不划算。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韩峰爽快地回道：“没问题。” 韦欣看着韩峰答应下来，心中不免舒了一口气：“现在条件已经谈妥，不知韩总如何帮我渡过这个难关？” 韩峰顿了顿，回道：“天合集团的问题很难界定，不过孙兵很聪明，他涉及到的这种产业结构在国内并没有明确建立相关的法律制度，所以说他的行为既不能算作合法，但也不能称之为违法。” 天合集团的问题，韩峰在方卉那里了解了不少，眼下他手中掌握的关于孙兵的信息正是要和韦欣谈判的筹码。 韩峰说完，便再次呷了一口微烫的咖啡，看了一眼对坐惊愣住的韦欣。 韩峰说的这些，韦欣一无所知。 期间，她也尝试多方打探消息，但奈何来到宁州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最后只能等待侦察机关的调查结果。 但依照韩峰刚刚这短短几句话来看，其中的牵扯好像并非外界谣传的那般。 假设韩峰口中的陈述为真实情况的话，那对天合集团而言意义可太重大了！ 而且韦欣听着韩峰对于孙兵的情况分析来看，显然他手里是掌握了关于孙兵过往的一些资料的。 更甚至，或许韩峰手里直接就有洗脱天合集团非法集资嫌疑的证据！ 想到这里后，韦欣迷惘的心逐渐开始变得明朗起来。 韦欣将整个人的重心往前一倾，胸前的挺拔直接压在了桌前，双眼盯着韩峰冷艳地一笑，道：“韩总的意思，是孙兵本来就没涉及非法集资？” 韦欣的柔软看得韩峰心底微微一荡漾，不过，仅是晃了下神而已。 【作者题外话】：老书《美人余香》《权路迷局2：步步青云》在凤凰书城搜索就可以看全本了。 第595章 回到中海 在孙兵的这个问题上，虽然他没有利用天合集团的名义去参与这些事情，但作为天合集团的前法人，一旦涉险这个违法行动，天合集团也必然要受到大牵连。 不过好在，孙兵的行为在现如今的法律下，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性质，所以说到底，天合集团的问题还是得看上面的意思。 如果孙兵涉嫌非法集资，那天合集团要牵连遭殃；如果孙兵并无涉及，那天合集团就可能躲过一劫。 所以对于韦欣提出的这个疑问，韩峰并没有明确地作出回答，而是摇了摇头。 但，此时韩峰的避讳在韦欣眼里看来，倒不如说是给孙兵这件事上多了一个不确定性，毕竟这件事的本质在现在看来颇具歧义。 只要事件还没有定性，那么一切都可能存在转机。 而，韩峰既然会对自己说出让天合集团起死回生的合作，想必韩峰对于这个转机也是有着十全的把握。 韦欣是个聪明人，想到这里后，脸上霎时又焕发了神采，看着韩峰说道：“韩总，那就预祝我们合作顺利，今天的咖啡我来请。” 韩峰并未拒绝韦欣好意，而是笑着应下了。 既然合作已算达成，接下来两人要完成的就是各自的约定了，韦欣要退让一部分股份给到韩峰，至于其中的合同签订，还是要等到天合集团危机解除之后才会进行。 喝完咖啡后，两人各自离开。 韩峰到地下车库之后，上了车，坐在驾驶位上并没有马上驱车离开。 想了想之后，摸出手机给方卉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摁掉了。 韩峰一愣，猜想此时方卉应该是有应酬在身，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再给她电话。 就在准备他驱车离开的时候，手机却又响起。 是方卉的电话。 韩峰赶紧接了起来。 “什么事？”方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背后是有些遮掩不住的嘈杂。 他跟方卉汇报了一下刚才跟韦欣见面的事情，只听方卉在那头说道：“我知道了，对于天合集团那边的调查，我会让人尽快的。” 韩峰：“那就谢谢方姐了。” 方卉嗯了一声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是那一晚，两人在绿隐庐就商定后的结果，韩峰想要拿到建文路的这个项目，自然免不了要方卉的帮助。 而在孙兵的这件事情上面，只有方卉不去追究，韩峰才能占得主动权来和韦欣谈判，所以说方卉开口才是韩峰手中的杀手锏，才是天合集团起死回生的解药。 可是，韩峰并不知道这次天合集团的事件对方卉后续的仕途生涯产生了多么深远的影响，以至于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都会因此而起。 驾车从半山咖啡离开后，韩峰回了趟公司。 这几天潘多拉宣传和推广等一系列工作，也正在有条不紊地展开，所以眼下韩峰在宁州要做的事情并不多。 和主要部门的负责人交接了下工作之后，韩峰准备先回趟中海。 韩峰大厦酒店距离正式开业还有几天时间，虽然每隔两天白素都会和韩峰报备关于酒店的试营业情况，但这甩手掌柜也不能这样一直做着，总得回去看看。 于是，韩峰将电话打给了白素，让她帮忙约一下胡林。 至于见面地点，则是定在了自己的韩峰大厦酒店内。 韩峰大厦酒店试营业至今，说实话，韩峰还没在里面吃过一顿饭。 今日回来，自然要试一试。 回来的路途还算遥远，等到韩峰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下午五点。 韩峰刚走进韩峰大厦的大厅内部，就看到不少人驻足仰头观望议论着。 由于好奇，韩峰也顺着是众人的目光望前望去，一张巨大的红色海报就映入了眼帘，光是看着就会让人倍感喜庆。 韩峰一眼就认出来，这精美的背景图案就是以韩峰大厦酒店内部的装潢为底图，毕竟图面上酒店大堂的罗马柱太过凸显低调奢华了，让人认不出都难。 此外，韩峰还注意到海报的顶部是几个鎏金大字均匀陈布，写着“韩峰大厦酒店”，硕大的字体下方则是写着“盛大开业”的字眼，接下来的字段不仅注明了活动时间，而且还写明了活动优惠。 韩峰仰着头，在心底默念着。 “开业期间入住本酒店可享受餐饮8.8折，住宿可打5.5折优惠。（酒水或宴席除外）” “开业期间在本酒店签单消费，住房五间送一间。” “开业期间消费满五百元以上，均可成为免费办理贵宾卡一张。” ...... 眼前这些，应该就是白素布置出来的。 想到这里，韩峰嘴角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心底对白素的办事能力也更加认可了。 收起思绪，乘坐电梯来到酒店的楼层后，韩峰看到胡林和白素早就在候着了。 三人许久不见，免不了一阵寒暄。 寒暄过后，三人坐下，白素就让服务员上了菜。 韩峰看着白素和胡林两人微微一笑，由心地道：“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说完，韩峰给两人倒了酒。 两人都受宠若惊地站起，不过又被韩峰按下了。 见韩峰执意如此，两人也就不再拘泥。 喝完酒后，胡林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哎，韩总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白素也微微一笑，看着韩峰摇摇头，道：“胡律师说的不错，我们也不过是替你稍稍打点了一下，谈不上辛苦。” 看着两人如此尽心尽责地为韩峰大厦做事，韩峰不由地感慨了一句：“谢谢了。” 听着韩峰由衷而发的感谢，胡林和白素相视一笑。 这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人边喝边聊，韩峰笑着问道：“最近，酒店的情况如何？” 白素转头看了一眼胡林后，朝着韩峰闻言一笑：“上次购房热潮过去后，不少没买到房的客人，听说韩峰大厦酒店试运营，就有不少人想要住一住，所以试营业至今这几天客房那边都是爆满的。” 韩峰倒是没有想到生意会如此火爆，虽然白素在电话里也和自己聊起过这边情况，但眼下看来要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好，韩峰心底的愉悦油然而生。 【作者题外话】：老书《美人余香》和《权路迷局2：步步青云》都可以在本“凤凰书城”搜索到。 第596章 未雨绸缪 当初让胡林和白素俩人回来中海打理的选择，还是不错的。 要不是俩人帮忙打理着中海的事物，自己在宁州也无法全心去运营潘多拉，想到这里，韩峰不由地再次端起了酒杯敬了敬俩人。 看出韩峰脸上的愉悦，胡林再次接话道：“不过，眼下虽然酒店试运营还算顺利，但是还没有一支完善的管理团队，所以这也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 白素也点了点头，回道：“现在的酒店部的职员很多都是从售楼部抽调过来的，所以胡律师说的这个问题，确实也是当务之急。” 酒店管理团队，韩峰之前也想到过，当初住在和平饭店的时候，自己就想过挖从明过来，但当时被从明拒绝了。 期间，潘多拉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一来一去也就给忘了。 好在此时胡林提醒，韩峰也意识到是该给酒店组建一支管理团队了。不然光靠白素和胡林俩人既要管理房产和招商又要打理酒店，确实也没这么多精力和时间。 韩峰想了想后，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上面你们先去聘用一些人员进来，至于具体的事宜还是你和胡律师再商议吧，到时候知会我一声就行。” “好的，到时候会罗列一份具体方案和人员名单给你。”白素颔首。 接下来，三人也并未就这件事情继续深谈下去，而是聊起了其他的事情，有关于宁州的潘多拉，也有关于中海风潮的走向。 晚饭过后，白素接了电话后就先离开了。 胡林留了下来和韩峰俩人喝了会儿茶。 这是韩峰从宁州带回来的“黄金芽”，胡林一喝就喜欢上了，开口向着韩峰问道：“韩总，这是什么茶？” 韩峰笑笑道：“俗名叫做‘黄金芽’，据说价比黄金！” 当然这种说辞，韩峰也是从方卉那里听来的，自从喝了黄金芽之后，韩峰觉得香味和口感都还不错，就买了一些。 胡林一听，也咧嘴一笑：“我说这味道如此香沁，原来都是金钱的味道。” 韩峰看着胡林对这茶甚是喜欢，对着胡林道：“我这里从宁州带了几盒过来，胡律师喜欢的话，待会儿带几盒回去。” 胡林一听，慌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好茶浅尝辄止，不能贪心。” 韩峰笑着打趣道：“其实，我是有事想和胡律师商量，所以这茶叶也不算是白送给您的。” 现在胡林在韩峰心中，不仅是自己集团的律师，更像是自己出谋划策的军师一般的存在，有什么大事没人商量的时候，韩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胡林。 原因无它，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这两句俗语，胡林老练豁达，多听听他的意见自然也是好的。 胡林一听，立马打起了精神，望向韩峰道：“韩总，说的是潘多拉吗？” 韩峰点了点，继续说道：“潘多拉现在的活动宣传推广的十分乐观，这几天体量也上去了不少，收益情况相较之前也算客观，但，我和您说过，前期投入了大部分的资金到建文路的项目上，眼下，我就怕手里所剩的资金不够潘多拉活动的正式开启。” 韩峰提出的这个问题，当初公司内部也有员工提出过质疑，自己手头上有两个多亿做为周转或许也可以规避的这个问题，但随着活动的热潮和推广的效益来看，这点资金好像也不够。 看着韩峰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胡林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韩总，那这个问题是否可以找冯总饶总他们来帮忙呢？” 当初，韩峰想要收回潘多拉的时候，饶樱若就劝诫过他的这种想法，所以当时韩峰也没有和她开口，现在倘若要谈起这件事的话，韩峰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而对于冯志远这边，上次谈及建文路的项目的时候，他明确说可以拿出五个亿来投资项目，但这笔钱只是对于建文路那个项目来讲，对于潘多拉，韩峰也觉得开不了这个口。 韩峰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建文路上的项目可以找他们，但我自己的潘多拉实在有些不合适。” 胡林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后，看着韩峰道：“韩总，我觉得这个问题并不存在合不合适，你和冯总和饶总是合伙人关系，所以关键时候提出要冯总和饶总帮忙的话，他们想必也会答应的。有时候，行事不能顾虑小事，得顾全大局。” 韩峰虽然也认同胡林的观点，但至于下不下这个决断还是要让自己再考虑考虑。 但思来想去之后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如今存在的隐患问题，如果一旦潘多拉的资金断裂的话，引发的后果还是十分巨大的。 沉思了一会儿后，看着胡林继续道：“胡律师，我明白了。” 胡林也微微一笑，道：“韩总，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韩峰回道。 胡林点了点头，说道：“时间也不早，那，韩总我先告辞了。” 韩峰点头说好，拿上了两盒黄金芽塞到了他的怀里，送到到了楼下。 原本韩峰还想送胡林回家，但被胡林笑着拒绝了。 胡林声称自己家离这里也不算远，想要散步走走正好闲逛着回去。 既如此，韩峰也没有再执意，目送他离开后又回到了办公室内，想了下后，还是给饶樱若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被接起，饶樱若在电话那头轻声道：“怎么了？” 韩峰微微一愣，随即回道：“饶总，说话不方便吗？” 饶樱若声色压的很低，再一次开口：“我现在在医院呢，你说。” 饶樱若以为韩峰找自己有什么急事，于是问道。但韩峰听到饶樱若在医院后，恍悟了过来，想必是看她的父亲去了。 韩峰回道：“也没什么大事，待会有空的话见个面吧。” 饶樱若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回到病房后，饶樱若看着瘫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父亲，一时间，眼泪再一次爬上了眼眶。 【作者题外话】：继续推荐一下自己的老书《美人余香》，在本“凤凰书城”搜索一下“美人余香”就能看到了。之前看过的书友，都蛮喜欢。 第597章 再遇凌峥 电话里，俩人约见的地点是新华路上的一家清吧。 等韩峰找到那里的时候，饶樱若早就已经在雅座上喝了不少，两颊上的红晕，如同未熟透的番茄，红扑扑的有些可爱。 但与可爱相反的是一张略显呆滞的脸庞，看着双眼微红，一言不发的饶樱若，韩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原本他想来谈正事的，但眼下看来是不太合适了。 正在韩峰发愣的时候，饶樱若转头看看他，脸上流露着些许醉态，淡淡对他说道：“来，陪我喝点。” 其实，韩峰内心是拒绝的，自从上次在中海喝出事之后，再在中海喝酒心中不免会产生抵触心理，不过眼下饶樱若这副神态倒也让他不好拒绝。 饶樱若说完，不等韩峰接话，她就从边侧拿了一个玻璃杯，握着一瓶芝华士往里头倒酒。 斟完酒，又将酒杯递给了韩峰，见他一时间没有接过酒杯，脸上带着醉酒后的不悦，不由地喊道：“拿着呀，喝！” 韩峰看着眼前的饶樱若有些哭笑不得，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端起酒杯佯装着喝酒，但仅仅是沾湿了嘴唇后又放下了。 似乎看着韩峰喝了酒感到高兴，亦或是想起了其他的事情，饶樱若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爸爸最疼我，不论我做错了什么，他一次也没有动手打过我，甚至连凶我都不曾有过。” 说到这里，饶樱若顿了顿，仰头灌了一整杯。 “记得我六岁那年，那时候是冬天，哥哥和我贪玩跑去湖面上玩耍，我不慎落水，爸爸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跳入了冰冷刺骨的冰湖中将我救起，等我醒来看着爸爸一瘸一拐的模样，当时就问他‘爸爸，你怎么了？’他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抱着我一直笑。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兴许是看到我完好无损感到开心，当时我也跟着傻笑。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当时为了救我，他的脚跟肌腱被锋利的冰块划伤，本来医生要他躺着静养，但他得知我醒了之后执意要去看我，想必那时是强忍着不让我担心才这样，当时小，也不懂这事有多严重，直到后来才发现他腿脚不便的病根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饶樱若笑着笑着，眼泪突然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夺眶而出，泪水如同崩开伤口的鲜血，向外止不住地流淌。 韩峰看到饶樱若突然就哭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哭了好一会儿的饶樱若醉意微醺抬起头，看着韩峰说了一句：“韩峰，抱抱我。” 韩峰看着妆容都哭花了的饶樱若，霎时有些心疼，闻言楞了一会儿后，还是坐了过去。 刚一坐下，饶樱若就歪过脑袋，靠了过来。 韩峰也并未躲闪，将手放在了她的后背，轻轻地拍打着。 她的脑袋轻轻搁在肩头，口中自顾自地呢喃着什么，韩峰一个字也没听清。 也就在这时，几个年轻人来到了这家清吧之中。 为首的年轻人，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偏瘦，他的肩膀处甚至有些微驼。 后面跟着的几人也是带着倨傲甚至是有些不屑的神态，从门口进来，他们几人一进来就带着一股不弱的气场，其中还有一名年轻人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引得一些人纷纷侧目。 不过，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前一场应该是喝了不少酒，看来现在是转场了。 这种情况在酒吧之中时有发生，所以大家也不以为意继续喝酒。 服务员引着四人找了一处雅座就坐之后，其中一人就对着服务员呼喊道：“你们这里有什么酒？” 服务员听后，微笑着回道：“洋酒、鸡尾酒、软饮、果汁...” “有没有路易十三？”那人皱了皱眉，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服务员的话。 服务员摇了摇头。 “那，轩尼诗呢？” 服务员听完后，神色略显尴尬地再一次摇了摇头。 那名年轻人看了一眼服务员，酒气立马就上来了：“什么酒都没有，开尼玛的酒吧啊？” 这年头，他也见过不少酒后闹事的主，一看眼下这几个公子哥就不是省油的灯，所以眼下就算被骂，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不然倒霉的是自己。 见服务员没有开口回答自己，那名年轻人很是不爽，开口道：“老子和你讲话呢，你听见没？” 说完，突然起身扬起手掌，欲要扇向服务员的脸颊。 服务员慌了神，一下子也忘了躲闪。 但，右手即将要落下的时候，被同行的年轻人喝止了：“住手，你耍什么酒疯？！” 华栋见凌峥发话了，悻悻地将手掌沉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服务员的脸庞，咬着牙说道： “行吧，不管什么酒，都给老子上最贵的那几种，听见没？” 服务员怔了一会儿后，脸上带着余悸应声退下。 等服务员走后，华栋看着凌峥问道：“老大，为什么今天要来这种鬼地方？” “你懂什么，老大是嗨吧玩够了，想换点口味。”沈兵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凌峥看了一眼身侧的俩人，又瞥了一眼坐在一侧没有开口，静静地喝着柠檬水的梁阴天，开口道：“最近，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股市动荡很快就要开始了，趁着这波我们要对中海的股市收网。” 几人一听，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态，神色变得严肃了不少。 前期几人一直都在红树集团的股价上做文章，但那也仅是迷惑众人的障眼法而已，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做高整个中海的股价，通过近段时间的运营和操作，整个中海的股价俨然已经成为欣欣向荣的场景。 而，现在即将迎来的股市动荡就是收网的最佳时机。 所以，凌峥打算让他们事先准备起来。 也就是此时，服务员将酒送到了。 华栋一听，脸上喜不自禁：“那，老大，是不是我们就可以离开中海了？” 梁阴天听到这话，神色也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欣喜。 凌峥笑着点了点头，道：“只要老爷子满意，我们当然可以回去。” 沈兵拿起一瓶芝华士，打了开来递给了凌峥，道：“太好了，老大。预祝我们顺利成功。” 凌峥笑着接过：“自然是要成功，但，离开中海之前我要搞定一个人。” 众人闻言，相视一笑，不过，这笑容显得有些阴翳。 第598章 折辱韩峰 “这两天要你们找的人有没有消息？”凌峥自顾倒了一杯芝华士后，看着沈兵问道。 “人待会儿就过来，已经通知他了。”沈兵咧了咧嘴，得意地笑着。 凌峥点了点头，沈兵办其他的事不怎样，但找人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华栋看着俩人笑着，有些不太明白，下意识地问道：“老大，突然找黑客做什么？” 梁阴天和凌峥对视一笑，摇了摇头，端起酒杯碰了碰。 而身侧的沈兵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管好你自己事，不该问的别问。” 华栋见几人都不想告知自己这个问题，不由地有些不悦。 径直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老四，你去哪里？”凌峥看着起身的华栋，皱眉开口道。 “这鬼地方也太闷了，连个美女都没有！我去找几个妞过来玩玩。”华栋从桌上拿起了一瓶红酒就往外走去。 这也不由他觉得闷的发慌，平日间都是在嗨吧里洋酒美女陪着，但现在只有酒没有女人，他怎么能坐得住？ 凌峥想了想后，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华栋出去没多久后，又折了回来。 “不是找女人去了吗？女人呢？”沈兵看着折身回来的华栋，打趣道。 华栋也没去回沈兵的话，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凌峥道：“老大，我看到韩峰了。” 凌峥神色一沉，喝了一口酒后问道：“在哪里？” “隔壁的雅座。”华栋指了指身侧的墙壁。 “走，去会会老朋友。”凌峥笑着从桌上拿起一瓶少了大半的洋酒，招呼着几人一齐往韩峰所在的雅座走去。 韩峰的包厢内，饶樱若喝多了。 现在樱若的酒劲上来，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糊糊地，惺忪的眼睛半睁半闭，像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看得韩峰一阵无奈。 “你家住哪儿？”韩峰皱眉，看着饶樱若问道。 饶樱若又笑又哭，不知道嘴里在咕哝着什么，对韩峰的话也自动过滤了。 韩峰一下子也没辙，原本他想打电话给白素，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刚白素走的时候说自己有事要处理，现在这个点打电话过去也不合适。 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拿出饶樱若的手机翻找饶英杰的电话，虽然觉得这样做也不太好，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不想像上次那样被他误会，还是主动打个电话过去让饶英杰来把人接走。 就在他拿出手机正打算拨打电话的时候，包厢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门外，走进来了四个人。 来的人，正是凌峥，梁阴天等人。 走在前头凌峥一看到沙发上的韩峰和饶樱若，就笑道：“呦，这不是韩总嘛，怎么这么巧？还有红树集团的千金陪着？” 韩峰抬头看到说话的人，立马沉下了脸，心中暗道真是冤家路窄。 一看到凌峥，韩峰就想起当初自己在中海遭受的那场牢狱之灾，十有*和这人脱不了干系，此时见到凌峥，他的心情再难平静，手中的拳头也不由自主地悄然握紧，冷哼了一声道：“没想到凌总也好雅兴，竟然会在这里碰到。” 看到韩峰目光之中夹着怒火，在凌峥眼中看来别具一番趣味，他就喜欢别人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模样。 凌峥笑了笑，看着韩峰道:“既然碰到了，那肯定是要和韩总喝一杯的。” 也不等韩峰接话，随后又对着身侧的华栋使了个眼色。 华栋会意，看着韩峰说道：“那我先起个头，我来敬韩总一杯。” 韩峰皱起了眉，本来也不想与他们几人多作周旋，打算起身就走。但看着华栋向着自己走来，自己起身的动作硬生生被停下了。 华栋酒劲上来，笑着端起了酒杯，摇晃着走向前去。 等快要走到韩峰眼前的时候，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脚下一滑，顺势往前倒去，酒杯中盛得满满地酒液霎时往前撒去，眼看就要泼洒到韩峰的身上。 好在韩峰心生警兆，身形灵敏地边侧一闪，及时躲过了这些酒液。 看着这些酒液洒在了一侧的沙发上，华栋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但很快换成了佯装的歉意，对着韩峰道：“哦呦，韩总对不住，对不住...差点就泼到你了。” 这后半句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韩峰脸上挂满了阴沉，若不是饶樱若在身侧，或许他可以抽身就走。 但眼下不能，饶樱若现在迷迷糊糊，路都没法站稳。 此时，凌峥看着华栋的举动，佯怒道：“你怎么回事？敬酒都不会吗？沈兵，去替华栋给韩总道歉！” 韩峰的脸上已经是寒霜密布，低声道：“不用了！我还是喜欢自己喝，不喜欢聒噪的苍蝇一直嗡嗡地在耳边飞来飞去，还请你们离开。” 沈兵看来一眼凌峥，又看了一眼韩峰，眼中满是阴恻：“韩总，我这真心诚意地替华栋道歉，这酒得敬。” 韩峰也看出来了，眼前这几人是要车轮战！ 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折辱自己！ 看着沈兵端着酒杯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韩峰眼中蕴藏着即将喷发的怒火，扶着饶樱若起身就走。 沈兵往前迈了一步，直愣愣地拦住俩人的去路。 “让开！”韩峰沉声道。 沈兵依旧阴恻地笑着：“韩总，这个面子都不给？” 说完又将酒杯递到了韩峰的面前，故意微微地开始倾斜，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溅韩峰一身酒。 韩峰见状，双手不由地握成了拳头，由于力气关节都开始发白，暗道眼下真拿他当软柿子捏？ 要真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使出当初陆墨教过自己的那几招，对付眼前这几人这几招还是够用的。 就在韩峰欲要爆发的时候，身侧的饶樱若似乎是被吵醒了，闻道沈兵杯中的酒水的味道后，饶樱若身体突然一阵蠕动，一股股酒味混合着胃酸的呕吐物直接*在了沈兵的脸上！ 一时间，凌峥等人都惊了，就连韩峰也愣住了。 饶樱若做完这一切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靠着韩峰的肩膀沉沉睡去了。 不过刺鼻的味道，让众人都缓过神来了。 第599章 危机爆发 沈兵闻着那脏秽的呕吐物直接干呕了起来，而凌峥等人站在门口也皱起了眉头，一脸嫌恶。 没曾想挑事不成，竟然还落得如此下场！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沈兵不禁怒火中烧。 而且对方这种事不关己的熟视无睹，甚至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这就让沈兵更加气急败坏，更为羞耻恼怒。 沈兵越想越气，怎么能吞的下这口气？ 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向了地面之后，他的不理智即将冲昏头脑，伸出食指面目扭曲地朝着韩峰怒吼道：“你...” 韩峰对他这种行径自然没有理会，甚至是直接将他忽视了过去。 一脸淡漠地看着门口的几人道：“既然你们喜欢在这喝酒，那就让给你们。” 说完，就扶着饶樱若往门外走去。 凌峥本来也欲要阻拦韩峰离开，但被身侧的梁阴天耸了耸手肘，顺着梁阴天的目光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监控后，凌峥顿了顿还是将路让了开来，让韩峰走了出去。 沈兵此时怒火攻心，一心只想要给点韩峰点颜色瞧瞧，看着韩峰离开心有不甘，急忙去拽住韩峰，但伸手的刹那又被凌峥给拦下了。 “老大！你就这样让他走了？！”沈兵强行忍住干呕地冲动，看着韩峰的背影狠声道。 一直欺侮别人惯了，现在被人如此糟践，沈兵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角色互换的感觉，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尽羞辱！ 凌峥闻到那股腥臭恶心的气味，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蹙眉嫌恶厉声道：“那你想怎样？！还不快滚去洗干净？” 听着凌峥凌凶厉的语气，沈兵一时间愣住了。 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也硬生生地被止住，一脸是错愕地看着凌峥，心底蓦地生出了一丝陌生感。 原来自己在凌峥眼里就是如此的不重要，现在被人折辱凌峥竟然也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注意到沈兵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之后，凌峥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好，稍稍缓声道：“有的是办法对付韩峰，不能急于一时！” 沈兵回过神后，木讷地点过头后，直接去了洗手间。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一刻突然觉得很是陌生。 想起自己当初来到中海对凌峥说过的追求，又回想起方才凌峥对待自己的语气和神态，这一对比让沈兵不由地泛起一阵恶心，心里也不知不觉的多了一丝芥蒂。 显然凌峥没有将自己当成一个人来使唤，反而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狗也不为过。 就在怔怔出神的时候，衣侧的手机突然响起，沈兵愣了愣之后，摸了出来接起电话。 只听电话里头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喂，沈哥，我到了，你在哪儿？” 沈兵深吸了一口气，回道：“上来吧，3号雅座。” 不久后，一名身穿黑色夹克衫头戴鸭舌帽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目光一一扫过四人的脸庞后，恭声道：“各位老大，需要我怎么做？” ...... 韩峰将饶樱若送到了自己的车内后，先是给饶英杰打了电话。 虽然韩峰并不想和饶英杰这人多作接触，但眼下情况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电话还是得打，毕竟饶英杰是她的***哥哥。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被接起。 韩峰没说多余的话，直接对着话筒开口：“我是韩峰，她又喝多了，现在在新华路的清吧门口，你过来一趟吧。” 电话那头一听是韩峰之后，神色都为之一愣，顿了几秒钟之后：“马上来！” 韩峰怕他一时间找不到，又补了一句：“新华路上的‘遇见’。” 随后，就挂了电话。 中海。 朝阳路上，一座小资情调的咖啡店内。 饶英杰看了一眼对坐喝着咖啡的白素后，皱了皱眉说道：“我妹妹和韩峰在一起，又喝多了！” 白素怔了怔，有些哭笑不得：“那你现在去接她？” 饶英杰犹豫了一会儿后，望着白素的眼睛道：“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过去接她。” 白素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和你一起过去吧，女孩子你也不方便。” 饶英杰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随即俩人付了帐，一起离开了咖啡店。 韩峰等了约莫半小时后，终于等到人来了。 但，见到白素和一名陌生男人前来，韩峰愣住了。 “白素，你怎么来了？”韩峰疑惑道。 不过，未等白素开口，身侧的男子突然对着韩峰开口道：“韩总，你好。” 这一句话才让韩峰缓过神来，仔细一看眼前这男子眉宇间是和饶樱若有几分相像，俨然是饶英杰无疑了。 这是俩人第一次见面，韩峰一时间没能适应过来。 但，更令韩峰惊讶的是，饶英杰竟然是和白素一起来的。 看着俩人同时出现在自己眼前，韩峰似乎懂了点什么，笑着望向两人道：“你们...” 见韩峰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白素红了脸，背过身去。 饶英杰突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一改往日的神态对着韩峰道：“韩总，我妹妹在哪儿？” 之所以饶英杰会变得如此谦和，也是因为白素一路上在给他洗脑来着，她和饶英杰讲了当时的遭遇，是由于韩峰及时出手相救才免遭毒手，所以这会儿他对韩峰是格外地客气。 韩峰还以为饶英杰会和自己闹事，甚至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他没有想到饶英杰会变得这么好说话，眼下看来还是白素的关键调和。 “在我车上。”韩峰笑了笑，引着俩人来到自己的车位。 饶英杰见饶樱若醉成这副模样，也没多问。 对着韩峰道了谢之后，直接一个公主抱就抱上了自己的车。 看着俩人将醉的不省人事的饶樱若接走之后，韩峰也放下心来。 等到三人要离开的时候，白素见韩峰也喝了点酒，心想自然是开不了车，所以想让饶英杰帮着送回去。 但韩峰说自己打车回去就成，俩人也没再执意。 送走了三人后，韩峰想了想之后，还是打算回自己的酒店去住。 等到了酒店，简单地洗漱过后，韩峰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六点，韩峰就被钟允的电话给吵醒。 “韩总，出问题了！”钟允在电话里语气一沉。 听着钟允电话里急促严肃的语气，韩峰惺忪的睡意立马被惊醒了，慌忙回道：“怎么了？” “你看看网上的新闻！” 听着钟允那头的不安，韩峰起*床，立马赶回了办公室打开了电脑。 【作者题外话】：老书《美人余香》780万字已经完本，可以看看。在本书城搜索“美人余香”就可以看了。 第600章 虚假宣传 打开电脑，按照钟允的提示找到了宁州的新闻热点之后，韩峰看到新闻标题立马被震惊了。 屏幕上面的新闻标题，用着猩红醒目的大字写着“潘多拉夸大活动误导消费群众，涉嫌非法虚假宣传！” 韩峰蹙眉愣了好一会儿后，才点开了这条新闻视频。 新闻视频中的场景，看着像是地下商场。 韩峰也不曾见过这个地方，不过从画面中人物的表情来看，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会简单。 播音员的声音在视频中最先出现，随着摄像机将画面大致定格之后，只听播音员说道：“近日，我线接到多名市民爆料称，宁州最大电商平台潘多拉涉嫌虚假夸大宣传，对于本次潘多拉所举办的‘折上折’活动，众多市民发声提出质疑，认为商品实际价格和打折促销后的价格并不相符，认定这是夸大诱导消费者的行为。我们市监局工作人员也来到了现场，现在，我们来采访一下市民们的看法。” 播音员说完之后，指引着摄像机转换了方位，镜头一转，画面中出现了几名妇人。 颧骨突，嘴唇薄、印堂窄、下巴尖。 镜头中的这几人，完全占尽了话事人标配长相。 在这几人的不远处站着几名身穿制服的公办人员拿着笔正记录着什么，而再外围就是围观热闹的一行群众。 摄像机就位之后，只听其中一名妇人看着镜头说道：“我要举报潘多拉‘折上折’活动造假，虚假宣传！我们有证据！” 另一名妇人见状，也努力迎合道：“对！大家擦亮眼睛看清楚，不要被那个垃圾平台给骗了！” 最后那名妇人像是在接力一般，抢着大声喊道：“大家看这里，这是我从潘多拉上看到的衣服，我从这个商场中买来才50元，但我在潘多拉上这个活动上算了一下后，发现竟然还要150元，你看这100元的差价，这不是明摆着欺骗消费者嘛？” 她说完还拿出了一张事先打印好的a4纸，上面有着价格和她手里拿着的衣服的图片。 看着这价格和图片之后，再乍一看眼前这衣服和她所说的价格，周边一众人霎时就炸开了锅，随后周众开始窃窃私语。 韩峰透过视频，依稀可以听见不少人在那边说：“哎呀，还好还没开始买呢，要是买了就上了它的当了啊！” “对啊，我也是，看着这个活动我也想买不少东西呢，看来网上这东西还真是骗人的啊！” “‘潘多拉’是害人精啊，上次差点就被它骗了，还好我的辛苦钱早拿出来了，不然骨头渣都不剩啊！” “......” 接着画面一转，又回到了播音员的身上，她继续道：“不仅如此，还有消费者提出担心称，潘多拉为何要举办这次‘折上折’活动？距离上次的‘购物节’并未过去多久，难道是为了填补前不久的资金窟窿才棋险一招？ 至于这背后真假，着实也耐人寻味……” 视频很短，不过仅从这不到五分钟的采访视频来判断，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依据视频中新闻媒体的报道来看，全部都是潘多拉的负面新闻，连一点正面的回应都没有给出，这媒体俨然有大问题。 看完视频之后，一时间韩峰的心情变得十分焦灼。 钟允的电话还没挂断，韩峰一把抓起电话，用着尽量平静的声音沉声道：“这视频哪里流出来的？有没有调查过？” 钟允回道：“已经去查了。” 韩峰理了理混乱的思绪，接着道：“想办法稳住对潘多拉不利的声音，我马上回来！” 钟允点头应下。 随后两人也没再继续聊下去，韩峰直接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韩峰坐在椅子上没立马站起，而是皱着深深的眉头思索着眼前这个突然的事件！ 从活动开始的前面几天中，活动推广都很顺利，但为何快要临近活动开始的时候，大众舆论就开始倒戈恶意污蔑了呢？ 很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操作！ 不过，这里面究竟是谁在搞鬼？ 韩峰隐约觉得应该是和凌峥等人脱不了干系！ 想了想之后，韩峰将手机拿了起来，打算先给方卉打个电话。 眼下新闻报道出来之后，要及时消除负面影响，不能将这些影响进一步扩大才是眼下最为紧要的。 电话拨出没多久，方卉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这么早，有什么事吗？”方卉的声音听着像是刚醒没多久的样子。 韩峰顿了顿后，看了一眼时间，略带歉意地回道：“不好意思，这么早找你，但情况紧急。” 方卉听完韩峰的话后像是吃了一惊，顿了顿后回道：“等等。” 韩峰听着方卉说完等等之后，也没再说话，不过内心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 过了大约十来秒之后，方卉正色道：“怎么回事？” 接下去韩峰将潘多拉发生的情况和方卉讲了一遍，方卉听后，沉思了一会道：“需要我做什么？” 韩峰不好意思地道：“需要方姐给潘多拉一点时间。” 方卉自然也知道韩峰话里的意思，眼下这种情况，对方是摆明了要给潘多拉又快又狠的致命一击，如果能给潘多拉缓过神来的时间，其中的破绽和马脚自然会显露无疑。 方卉回了一句知道了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韩峰心急如焚，想了想后先给白素打了电话交代了宁州的情况。 之后又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后，立马动身赶往了宁州。 宁州，某办公大厦。 尚品网总部。 李阳彻夜未眠，此时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正抽着烟。 最近烦心事很多，办公桌上是一堆财务报表和营销数据，从这些来看尚品网这段时间以来亏损很严重，里头原因很多。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资金问题！ 当初他拿着入股公司的风投资金几乎全部都投到了建文路的项目上，眼下尚品网只是一架空壳，如果再没有资金入注的话，尚品网存活下去也是一大问题。 那他自己的上市套现大梦也会变得支离破碎，这种情况李阳当然不允许发生。 眼下的潘多拉，看来是一个很好的踏脚石。 想到这里，李阳咧嘴一笑。 第601章 第601章早有预谋 如果有外人在场看见李阳这笑容的话，绝对会被吓到。 那张看似良善的面孔之上，满是阴狠狰狞，甚至还着一丝可怖的病态。 李阳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得从钱斌那件事说起。 自钱斌出事后不久，李阳经常联系的那位突然也变得谨慎了不少。 原本李阳还以为她是为了躲避风头正劲才变得严慎稳妥，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一次和韩峰谈判之后，尚品网的投资方竟然十分突兀地要求撤资。 这让李阳一下子恍然过来这事背后牵扯出来的严重性！ 之后的这几天时间里，不出李阳意料，原本在尚品网风投的那部分财主接连要求撤资。 其中，让李阳大动肝火的是，那些资方当初签订合约的时候不过是走走过场，连一份正式的规范投资协议都未给出，所以这就导致了李阳的处境变得更为被动。 但这些人显然不会在意李阳的生死，他们当初愿意风投尚品网，完全是看在李阳背后那位，如今宁州政界风头正劲，其中一些人已经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所以要急忙退出尚品网的投资，好使得自己免遭牵连。 如此一来，更别提当时李阳原计划对于天合集团耍的那些手腕了，眼下没了后续的资金来源，自身的尚品网都要不保，自然也顾不上对于建文路项目上的觊觎了。 但，让李阳不曾想到的是自己对天合集团布下的“陷阱”竟然被韩峰破了局收了渔翁之利，这是他最为不能忍受的。 直到前几天，李阳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后，李阳才将这种情绪平复下来。 抽完一根烟后，李阳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窗外的天还没亮透，阴暗的云层遮住了即将东升的红日。 就在第一缕阳光抵达之时，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似乎是意料之中，李阳并没有被这声打破沉寂的喧闹给惊吓住，反而眼眸深处有着一丝期待。 瞥了一眼号码之后接起，对着电话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是一名男人，此时略显轻松地笑着：“今天宁州新闻媒体和报纸头条都将会是潘多拉的负面新闻。” 这语气，于他而言像是办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李阳沉下了声音道：“最好是这样，别让我失望！” 电话那头略显倨傲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办事，你放心！老板，什么时候打钱？” 李阳在这时，似乎不太愿意再听到关于“钱”这个字眼，皱眉道：“今天之内确认过后，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说完，李阳就挂了电话。 嫌恶地瞥了一眼号码之后，犹豫了下，将这个号码删了去。 之后，又从烟盒之中拿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 透过缭绕的烟雾，李阳想了想后，给另一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做完这一切后，李阳的心情才变得好转。 早些日子，看到潘多拉举办的“折上折”活动的时候，他的内心就突然滋生出了一种想法。 如果能令潘多拉陷入泥沼的话，那对于自己的尚品网来讲，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所以他得提前为潘多拉准备一份“大礼”。 至于这份“大礼”是什么？李阳也思虑过，但想了想去之后还是如法炮制印刻了当初对天合集团那般的方式。 制造负面舆论来使得潘多拉陷入困境，虽然李阳也知道这点力度还不至于扳倒潘多拉，但是这份新闻视频能让潘多拉的这次活动大受影响就足够了。 眼下，就只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去抢占潘多拉前几天造势后的资源就可以。 这才是李阳真正的目的和打算，搅乱潘多拉的阵营，抢占市场先机，而后再自救尚品网！ 虽然一夜未眠，但李阳此时的精神却越来越好，此刻他只要确认潘多拉陷入危机之后，他就可以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至于潘多拉的后续问题，自然会有其他人来处理，不用自己担心，自己做的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想到这里，李阳得意地笑了。 ...... 早上八点都不到，韩峰就抵达了宁州。 火急火燎地赶往潘多拉总部后，他惊讶地发现潘多拉总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下意识地感到一阵慌张！ 但，看了一眼时钟之后，韩峰才恍然过来，时间还未到点，公司的员工还没开始上班。 被这没来由的被吓了一跳之后，韩峰的心态倒是泰然了不少。 经过钟允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钟允早就在了。 韩峰一边推门而入，一边问：“怎么这么早？” 钟允眉眼带笑看了一眼韩峰，说道：“出了这么一件事后，哪里还睡得着，所以就想着早点过来了。” 韩峰点了点头，来到沙发的位置坐了下来。 钟允起身给韩峰倒了一杯茶水之后，也顺着韩峰的身侧坐了下来。 看着钟允深深的眼圈，韩峰愣了愣，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找到视频来源了吗？” 钟允看了一眼韩峰，摇了摇头，正色道：“现在只能找到视频的上传地点是宁州的一家网吧内，至于是谁上传的，现在还没结论。” 韩峰皱眉再次点了点头，距离钟允给自己打电话至现在也不过过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要去查到背后是谁在搞鬼实属不易。 见韩峰在沉思，钟允继续道：“经常联络那几家媒体已经打好招呼了，潘多拉的负面传闻不会流出，一有关于潘多拉负面消息他们也会及时通知我。” “好的。”韩峰想了想后，又说道：“这次的事件，你怎么看？” 对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虽然钟允还未理顺，但这视频流出来，钟允也冒出过一些想法，如果仔细去思考的话，就会发现里面的措辞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想到这，钟允回答道：“我们潘多拉平台上的一切宣传都是同商家慎重协商之后再做的决策，所以不会存在什么虚假宣传问题，而眼下发生的这个情况，我认为这应该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针对事件，有人存心要潘多拉不利！”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大家可以在凤凰书城搜索，就可以看。780万字完本。 第602章 商量对策 听完钟允的话，韩峰也点头认同，这和他内心的猜测一样。 在接二连三的出现针对潘多拉事件之后，韩峰不用多想也可以肯定这背后的操纵者肯定有凌峥的影子。 只有凌峥才会想得出这种阴招来恶心自己。 继上次“零钱袋”事件的庄贵，再之前的自己遭受的牢狱之灾... 虽然内心有了定论，但，眼下苦于没有证据，心中再怎么肯定也是徒劳。 看着眉头皱成了“川”字呆呆发愣的韩峰，钟允轻声唤道：“你想到是谁了？” 韩峰被这声轻唤唤醒，沉吟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眼下是谁要对潘多拉不利已经不是很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做好这场突袭对策才是紧要的事。” 他并没有说出是凌峥，就算内心再怎么肯这件事情与凌峥脱不了干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韩峰向来不会说空口无凭的事情。 此刻，最为紧要的还是将潘多拉“虚假宣传”的舆论势头给压下去，不然对于过几天正式的活动开展会有大影响。 社会舆论的影响力有多大，韩峰十分清楚。 人言可畏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左右一个企业的生死。 更不用说还没从涉黄事件和“零钱袋”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潘多拉，如果这一新闻视频流出后，引发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好在钟允发现的及时，这些负面言论还没有在宁州发生大规模传导。 如今占据了时间先机，就是占据了主动权。 眼下，只要拿出相应的对策来就可以将问题扼杀在摇篮之中。 韩峰将这件事告知了方卉之后，方卉虽然应承下来，但世界上没有密封的墙，敌在暗我在明，暗箭难防！ 保不齐下次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再次出击，对着摇摇欲坠的潘多拉再来上迎头一击！ 所以，必须要事先做好防范才是眼下最为关键的东西。 钟允也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沉思了一会儿后，看着韩峰道：“我有几个想法和你商量。” 韩峰转过头，看向钟允清澈的眼眸说道：“你讲。” 钟允顿了顿后，说道：“第一，我去找公关公司做澄清处理，这是最快最便捷的解决方式；其二，我去找到相关监管部门介入调查，潘多拉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将调查结果公布与众，对于还未看过这视频的大众来说，也算是打上了一剂预防针。双管齐下，或许可以遏制住谣传。” 听完钟允的点子之后，韩峰想了下，道：“你说的第一点尽快去做处理，但关于第二点，要监管部门介入调查的话，时间上允许吗？还有如果这样做，会不会有些牵强，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韩峰想到距离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要全面举办“折上折”活动，不由地担忧起来。 “我们手头上有合作商家的活动协议书，想必依据调查起来会快上不少。”钟允眼中泛着信心，神色掠过一阵严肃，接着道：“眼下对方已经放出了消息要诬蔑我们，我们不得不走在他们前面，所以为了这个公正形象，调查结果我们必须得做。” 韩峰思虑了一会儿之后，看向钟允点头，道：“那行，你尽快去处理。” 俩人商量了一阵之后，钟允就离开了办公室。 时间刚过八点一刻，公司员工陆续回来上班，如此一来，公司霎时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看着脸色并未异样的员工，韩峰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回到办公室后，韩峰开始仔细回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隐隐觉得其中某些地方有些不大对劲。 但至于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接下来的半天，韩峰都有些心绪不宁，同技术部门员工开会的时候，接连走了几次神。 下午，钟允回到公司。 韩峰办公室内。 韩峰看着钟允脸上不太好的脸色，不由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钟允眉额紧锁，看着韩峰摇了摇头：“我去了市监管局之后提了诉求之后，他们的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让我填完单子之后就回来了，等受理结果通知。” 韩峰一听，显然也没有想到这里会不顺利。 如果无法及时得到监管部门的公正结果，将会使得潘多拉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毕竟方卉那边也不过是争取了时间而已，无法将这种弊端完全阻隔。 “我知道了，那公关公司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安排了，如今正在做维护工作。”钟允回道。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公关公司的处理上了，要是能及时扼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接下来两天时间里，潘多拉的维护工作做的十分严密。 虽然如此，但依然无法完全阻隔一些风言风语，这些消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接连冒出，一些对潘多拉不利的势头正在缓缓展现。 与此同时，一些小型的电商网站也相继开始冒头，在这个特别敏感的时期纷纷大肆宣传自家网站的竞价宣传。 这项举措仿佛是授了意一般，不约而同开始争抢潘多拉的宣传资源。 其中，要数尚品网风头最劲，推出了类似“折上折”的“随即折”模式。 以手气为主，随即折扣。 这种活动大大刺激了消费者的购买欲望。 期间，尚品网还将时间提前到了潘多拉的“折上折”活动之前，折扣诱人协同价格优势的情况下，大部分听闻了潘多拉负面传闻的消费者俨然开始趋向尚品网，就连一些潘多拉的忠实粉丝也开始对尚品网新奇不已。 一时间，尚品网的体量大增。 ...... 尚品网总部。 一年轻男子窝躺在老板椅内，闲暇地抽着烟，拿着电话轻松闲聊着。 对于凌峥，李阳很是好奇。 两人并未见过面，凌峥竟然会答应给自己的尚品网风投，还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奇招，这让他有些意料之外。 不过，李阳小心谨慎，现在对凌峥了解有限，他自然是信不过。 俩人之所以能建立合作，关键人物还是韩峰。 只听电话那头是一个慵懒年轻的声音传了出来：“李总，尚品网最近这几天可是意气风发啊。” “那都是托凌总的福。”李阳脸上满是虚伪的笑容。 第603章 按照计划 电话那头的凌峥穿着睡袍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笑道：“李总，客气了。” 李阳笑了笑，一边揣测着凌峥此时打电话来的用意，一边继续客套着。 聊了一会儿后，凌峥话峰一转，对着李阳说道：“李总，我打这个电话来，是有事和你商量的。” 李阳一愣，接过话道：“凌总，请讲。” 凌峥转身拿了一杯红酒，坐在了沙发上：“我想让李总对付潘多拉的消息给放一放。” 李阳以为是听错了，疑问地回了一句：“放线？” 凌峥喝了一口红酒，继续道：“对。” 李阳一怔，前两天自己安排放出的消息被韩峰及时发现拦腰截断后，之后又花了重金才堪堪达到今天这目的。 这，眼看着社会上的对于潘多拉的负面言论越来越多，风潮势头也逐步开始倒向尚品网，怎么这时候要放线呢？ 这凌峥是何用意？李阳一时间琢磨不透。 李阳刚想提出质疑，凌峥在电话那头饶有意味地说道：“一看李总就不经常钓鱼？” 听着凌峥的话，李阳更加不明白了。 这怎么又和钓鱼牵扯上了！ 李阳霎时以为凌峥在戏耍自己，莫名觉得有些气愤，对着电话说道：“凌总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替潘多拉求情？” 凌峥仿佛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连含在嘴里的红酒都吐了出来，溅湿了地上的波斯绒毯。 笑了一会儿后，凌峥才平复过来：“李总，放长线才能钓大鱼，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李阳这下才反应过来，但凌峥为什么要自己放线？这和他接下来的打算有什么关联？李阳想不明白。 下意识想要问，但凌峥似乎是知晓到李阳的意图，凌峥皱了皱眉：“李总，你只管照做就行。” 对于凌峥这种近乎命令式的口吻，李阳听着内心有些不适，但想起当初俩人在电话里的承诺，李阳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神色尴尬地道：“凌总交代的事，我怎么敢懈怠，那接下去就看凌总那边的安排了。” “没问题。”凌峥笑笑。 凌峥说完，就收起了电话，看了一眼手机，神色满是轻蔑。 电话那头，李阳听着电话里回荡的“嘟嘟”声响，想着方才对方的倨傲，脸色也随之一变，换上了一副阴沉的面孔。 纠结了好一会之后，李阳还是拿起了身侧的手机。 ...... 宁州，求是小区。 徐音搬到这里住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自从徐潮出了这事之后，母亲方圆也搬回了娘家住。 俩人的关系一直就这样吊着，分了居，不过这婚姻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市中心的房子几乎一直空着，偶尔方圆想徐音了，就回来看看女儿，不过聚少离多，她也不愿久留这个伤心地。 趁着今天休息，徐音给方圆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方圆接起。 看到是女儿徐音给自己打了电话，方圆很是开心。 听着女儿的声音，方圆就开始在电话那头嘘寒问暖，徐音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脸上挂笑意。 感受着母亲那头的语气，徐音原本担忧的心也缓和了下来。 她害怕父亲的事情会让母亲变得抑郁，可不曾想，这段时间以来，母亲不但没有变得低落忧郁，反而变得越发开朗。 这是一个好现象。 至少，自己的母亲还在。 至于那个冷漠陌生的父亲，徐音再也不想提及了。 前些日子，由于韩峰由于徐潮的诸多糟心事，徐音的心情不止一次跌落谷底，如今糟心的事情过去，心情也如同乌云下的暖阳一样开始变得明媚了起来，经过这么一道坎之后，内心愈发觉得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直到挂电话的时候，俩人自始至终都未曾谈及徐潮，似乎这个丈夫和父亲的角色在俩人的生命中都抹除了开去。 和母亲通完电话后，徐音心情很不错，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吹拂着和煦的暖风。 感受着暖风袭袭，徐音伸了一个懒腰，今天的时间很自由也很充沛。 甚至她已经打算好了窝在沙发里看看书，也想着趁着阳光正好，去周边闲逛散心，或许还有时间的话，回一趟母校也不错，可以去温暖的大草坪上坐坐。 正当她如此想着的时候，放在沙发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徐音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号码之后，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电话是杨彬打来的。 看来，杨彬是知道了自己的休息，就连是谁透露的消息，徐音也能猜的出来。 除了王敏之外，没有第二个长舌妇会对于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 这段时间以来，杨彬还是会打电话给自己，找一些有的没的借口嘘寒问暖。 但，徐音一直不为所动。 对于杨彬，徐音是骨子里的拒绝，心都丢了，对于感情这回事，徐音再也没有过奢望。更谈不上会对杨彬这种阴冷的假意产生动心。 电话响到结束，徐音都没有接起。 她想拥有自己的时间，不想被这种外界的声音所干扰。 挂掉了第一个电话之后，杨彬没有打第二个，而是选择发了一条短信。 徐音看着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新短信”的时候，俏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不安，这种感觉是没来由地感触。 皱了皱眉，徐音还是将这条短信点了开来。 看到了短信里的消息之后，徐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盯着手里的手机消息，一时间久久不能平静！ 原本的好心情，被眼下这张照片一下子又被击碎的四零八落！ 照片之中，徐潮躺在一张大床之上衣衫不整，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极差，已然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精气神。 这种感觉像是整个人陷入了泥沼，神色挣扎犹豫了再三之后，徐音还是拨出了杨彬的电话，冷声道：“他再怎么样也和我无关了！” 杨彬声调之中有些歉意，淡淡地回道：“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就发给你了，我也想帮他。” 第604章 再次相见 杨彬听着徐音在电话那头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后，又接着道：“待会儿我来接你吧，我带你去看看他，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父亲！”杨彬说完之后，又给徐音发了个地址，便挂了电话。 徐音茫然地拿着手机，回想着杨彬的话。 我也想帮他！ 这几个字一直在徐音脑海中盘旋。 杨彬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音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徐潮最近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徐音看着手机上那张看起来孤立无助的男人，这和当时那个精气饱满的徐潮大相径庭，俨然判若两人。 徐音瞥了两眼之后，就将手机按灭了。 虽然看不到画面，但徐音心里想着徐潮的这副模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潜藏的情绪，瞬间就化成了泪水。 眼泪如同雨滴一般，淅淅沥沥地滴落在了沙发之上。 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想起幼时对自己百般呵呵的父亲，如今看到他这副模样，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到痛心。 何况徐音本身就心软，不会见死不救！ 握着手机哭了好一会之后，徐音决定还是听杨彬的话，先去看看徐潮，说到底是自己的父亲。 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徐音准备出门。 杨彬和徐音约定的地点是在麓苑路上的一家咖啡店。 等到徐音来的时候，杨彬早就在等着了。 徐音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配着褐色长裙，修长的身躯玲珑有致，简单高挑又显得知性。 杨彬盯着徐音从门口一直走到内里，双眸之中满是那种痴迷的光芒。 看到杨彬在那边起身招手之后，徐音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不过这份高冷，在杨彬眼里却是有着异样的魅力。 看着徐音脸上隐隐而现的泪痕和微红的双眼，杨彬不由地有些心疼，开口道：“先别着急，先坐一会儿，喝杯咖啡。” 徐音似乎没有听见杨彬的话语，身形依旧站的笔挺，居高临下地看着杨彬，语气不带任何情感，淡淡地道：“不了。” 杨彬悻悻地看了一眼徐音，他也知道徐音的脾气，既然她都说了不。 那只好作罢。 稍有犹豫地点了点头之后，杨彬看着徐音说道：“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回来我们就走。” 杨彬说完就带着手机出去了，徐音没有说话，神色木讷地点了点头，转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上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中午还未到，天色就突然变了，仿佛像是自己的心情一般，明媚之后急转而下成了阴云密布。 也就在徐音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奔驰车恰巧来到了这家咖啡店。 不知道上天的缘分使然还是故意捉弄。 韩峰在附近找了个车位停了下来，最近一直忙于潘多拉乱七八糟的事，看着正好路过喜来登的咖啡店，韩峰就想着停下来买杯咖啡再去公司。 但，就在他准备推门下车出去买咖啡的时候，韩峰愣住了。 不远处，一个各外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突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韩峰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左手握着车门把的动作停格在了这一刻，久久都未曾松开，他甚至都想立马冲出去抱住她，告诉她自己多想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 但一番思想挣扎过后他又放弃了，眼下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任何身份去面对徐音了。 既然恋人都无法做了，那作为朋友的话见面未免有些尴尬。 如此想着，韩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 心道，还是等她走了之后再进去吧。 握着车把手的手将车门“嘭”地一下关上之后，韩峰坐在车内目不转睛地看着徐音慢慢走了出来，俩人隔着不算远，这种默默注视的感觉虽然心酸，但韩峰也莫名觉得幸福。 或许，看着她健康美好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就在徐音出来之后，让韩峰没想到的是，杨彬竟然也尾随其后从咖啡店里走了出来。 看着这一幕之后，韩峰的心仿佛是被尖锐无比的针头扎了一下，心中的那份痛苦突兀地蔓延开来。 这一刻，他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眼见为实，此刻他才明白是自己是败得如此彻底！ 看着远处俩人上了车之后，韩峰才从自己的车里走了出来，但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十分憔悴，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 ...... 咖啡店外。 不远处停车场。 因为是和徐音出来，所以杨彬并未让自己的司机开车，而是独自开车来的。 杨彬替徐音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后，徐音并未坐进去，而是自顾地打开后座的位置坐了进去。 杨彬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阴沉的脸色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 打开驾驶位车门后，杨彬坐了进去。 等到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杨彬这才发现自己的外套落在了咖啡店里。 转头看了一眼徐音，道：“不好意思，我的外套落在咖啡店了，我去拿一下。” 就在杨彬折身打算下车的时候，徐音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杨彬，淡淡地道：“你别下车了，先开出去外面等我，我去替你拿。” 她不想耽误时间，眼下还不知道徐潮是什么情况，虽然表面镇定但内心却是十分着急。 杨彬听徐音这样说，自然乐得其所，喜笑颜开，看着徐音柔声道：“好，辛苦你了。” 徐音没有任何表情，开门下车，再一次步入了咖啡店。 进入咖啡店之后，徐音一眼就看到了韩峰，霎时神情就凝固了，双眼失神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怎么会这么巧！ 徐音自己也想不到。 这时，韩峰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徐音，心想，她不是已经和杨彬走了吗？ 怎么又见到了！ 韩峰内心虽然如此想着，但内心的愉悦欣喜变得澎湃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由于再见到徐音也变得守得云开的明月一般，再次变得明朗了起来。 徐音的脸色变了又变，脸颊上染上了一层艳丽的微红，看得韩峰内心一阵翻涌。 第605章 五谷杂陈 俩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韩峰打量着眼前温婉如玉的徐音，内心思绪繁多。 好久未见，以往喜欢穿暖系衣色的她竟然开始换风格了，但，就算是穿着冷色系的衣服也是那么明艳美丽。 不过，看着脸色好像不太好。 眼圈密布着淡淡的黑纹，是熬夜了吧。 与上一次的见面相比，她的脸庞也消瘦了许多。 思绪纷飞了半晌后，韩峰盯着徐音憋出了一句：“你最近瘦了，脸色也不好，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徐音只是默默地听着，并未接话。 许久没有听到韩峰的声音，此时听着他对自己的关怀，徐音的眼里一下子腾起了雾气，蕴在明亮的眼睛里像是点点闪烁的繁星。 低着头，将欲要流出的念想收了收之后，徐音抬头莞尔一笑，看着韩峰，道：“最近工作挺忙的。” 韩峰闻言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接点什么。 徐音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柔声接着道：“你也瘦了。” 韩峰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浅笑着回道：“是吗？” 徐音明眸如水，眼里是藏不住的柔情，看着韩峰笑道：“看到‘潘多拉’的活动了，好像很受欢迎，不过工作再忙，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韩峰点了点头，目露期待地看着徐音，道：“有时间聊聊吗？” 徐音的神色犹豫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淡淡地道：“今天还有事！改天吧。” 听着这不温不火，简单陌生的回答，韩峰逐步升温的欣喜又开始冷却了下来。 似乎，俩人的关系真的变得遥远了。 一时间，俩人再次回到了沉默。 吧台内的服务员看到俩人一直站着堵在门口位置，眼神古怪地瞥了俩人一眼后，不由地有些不悦，但还是面带微笑对着他们柔声道：“先生，小姐，你们喝点什么？不点的话别耽误后面的客人。” 俩人被这声不大不小的声音给拉回了神。 韩峰略带歉意地向着服务员瞟了个眼色之后，往内里走了几步。 似乎是默契使然，徐音也往里走了一段。 不过，徐音转身快速走向了方才与杨彬坐过的位置。 当看到徐音拿着杨彬的外套往外走来的时候，韩峰原本想要再说些什么，此时再也说不出口了，这种感觉如鲠在喉。 经过韩峰身侧的时候，徐音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但她脸上，却依然是强撑着的平静。 注意到韩峰苍白的脸色，徐音神色一愣匆匆收回了目光，低着头不敢多看，连招呼都没有打，径直往外走去。 看着徐音拿着杨彬外套的背影，韩峰原本沉寂的内心闪过了多种情绪。 嫉妒，憎恶，无奈，苦涩... 一时间，五谷杂陈。 但就在徐音刚一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就被一双大手给推了回来。 杨彬面露得意地走了进来。 刚刚在车内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了韩峰在店内的身影，一想到徐音也去了咖啡店，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了下来，但是又想到自己拿捏着徐潮的事情，杨彬脸色的阴恻褪去，换上了一丝得意。索性就从车里出来，想着给韩峰好好的发个“喜糖”。 徐音见到杨彬出现在自己面前，内心一惊。 惊愣之后便急忙推着杨彬往外走，边走还边说：“外套已经拿了，走吧。” 她不想韩峰再次受到伤害，对于韩峰她亏欠得已经太多太多，此时再让他见到自己和杨彬在一起会更让他寒心，所以，徐音见杨彬走进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韩峰看到自己和杨彬在一起的画面。 但，一个女人的力气怎么敌得过一个成年男人？ 杨彬对于徐音的话置若罔闻，反而低下了头附耳对着徐音说了几句。 徐音很是反感杨彬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但听了杨彬说完之后，徐音神色挣扎了会儿后，像是失了魂一般，任由杨彬握住了自己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他的胸前，肩膀也被杨彬用右手直接揽住，就这样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向着韩峰走去。 徐音被钳制住了，一时间没有挣脱，她无力地看着韩峰悲伤苦涩的神色，一时间也忘了挣脱。 当看着俩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的时候，俩人这动作在韩峰的眼里却显得极度暧昧，韩峰不由地想起了以前那张俩人依偎在一起的照片，霎时嫉妒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出来。 想着，徐音拒绝自己的求婚！ 徐音当初离开了自己！ 这都是杨彬的搞得鬼，愤怒的种子在心间落地发芽，茁壮成长着，眼看就要变成魔鬼莅临降世。 杨彬的挑衅也随之而来，看着韩峰神色得意地道：“哟，这不是韩总嘛！这么巧。” 韩峰恶狠狠地盯着杨彬，双手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他拼命咬牙才勉强克制住想要挥拳的冲动。 见韩峰脸上还挂着苍白无力的神态，杨彬的心情十分愉悦，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杨彬等了一会儿，见韩峰没有接话，又看向了徐音，柔声地道：“徐音啊，韩总在这也不和我说，我们也好将请韩总喝一杯咖啡，将我们好事将近对韩总报个喜。” 徐音听了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没想到杨彬会如此不要脸地说出这种话来，她何时同意过自己要嫁给杨彬？ 徐音转头看见韩峰由于怒气憋红的面容，一时间想要大声辩解，但，想起方才杨彬在耳边的轻语之后，徐音又变得哑口无言！ 最后，徒留一声长长地叹息。 韩峰见徐音也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又见俩人如此亲昵的姿态。 心中的蕴藏的满腔怒火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即将喷薄而出！ 也就在紧急关头，韩峰怀中的电话突然响起。 这电话铃声仿佛是救命稻草，瞬息将韩峰的怒火给浇灭了，韩峰的理智逐渐回归。 恢复了神色的韩峰，扭过了头，眼眸之中已经没有了神色，行尸走肉般绕过了俩人之后，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第606章 再访徐潮 看着韩峰失魂落魄的背影，徐音于心不忍！ 甚至一度想跑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他不让他离开，和他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她和杨彬没有打算结婚，这一切都是杨彬无的放矢。 但，想到杨彬刚和自己说的关于徐潮的事情之后，她又变得犹豫了。 韩峰又一次败给了那个品行不端，自私虚伪的父亲！ 想着对韩峰的愧对，徐音的心早已变得千疮百孔，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苦涩，眼泪顺着两颊滑落下来。 站在身侧的杨彬却不以为意，此时见韩峰如同丢了魂的神态，心情变得十分畅快，嘴角一直堆着阴沉的笑容。 在这一刻，杨彬仿佛找到了自己追求徐音的真谛，他突然觉得自己并非是真的喜欢徐音，而是自己执意要让韩峰落魄才得以满足自己内心那种病态的欲望，对于徐音此时落泪，杨彬也逐渐变得无动于衷，甚至开始漠然，他缓缓转过头盯着韩峰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韩峰完全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之后，徐音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立马将杨彬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掸了下去，而后一脸厌恶地挣脱了杨彬的怀抱，神色微寒地看着杨彬冷声道：“你的目的达到了！” 说完之后，便推门走了出去。 徐音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大小，但也引来了店内客人的侧目。 杨彬被众人疑惑的眼神盯得很不自然，面色尴尬地朝着徐音的背影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后，立马扭身跟了出去。 似乎是被徐音伤到了，两人到了停车场的时候，杨彬并未再给徐音开车门。 而是自顾自地坐上了驾驶位。 徐音也乐得清闲，还是坐上了后方的座位。 车子欲要驱动的时候，徐音突然开口了：“他，到底怎么回事？” 徐音的声色有些冷漠，像是在询问一个事不关己的人一样。 杨彬微微一怔，手中系安全带的姿势也停顿了下来，往徐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缓缓回道：“徐叔叔最近生病了。” 徐音看着杨彬目光灼灼，显然对于杨彬这话徐音不是很相信。 从照片中徐潮的状态来看，好像是生病了。 但，徐音的直觉告诉自己，徐潮怕是沾染上了不该惹的东西。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存在脑子里的猜想而已，并没有得到验证。 所以，徐音还是要眼见为实。 当然她更愿意相信杨彬的话，不然对于徐潮而言接下来就是无尽深渊！ 徐音想到这里之后收回了目光，转过头看向了别处，漫不经心地说道：“走吧。” 杨彬见徐音这副神态，撇了撇嘴之后也没说什么。 等车子启动从咖啡店离开之后，徐音看向周遭飞速倒退的绿化带，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地说道：“这条路不是去上次公寓的路径，你要带我去哪儿？” 徐音记得上次杨彬带他去过那里一次，上次虽然是从半山咖啡店出发，但大致方向是向着南边而去，但看杨彬的行驶方向是开往北边，霎时有些不安。 杨彬抬头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皱眉的徐音，淡淡地道：“你父亲他换地方住了，没和你说吗？” 徐音微微发愣，自和徐潮闹了不和之后，两人也很久没有联系了。 如今他换了地方住，自己确实不太清楚。 车子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杨彬侧过身子看着徐音又说道：“上次那个公寓离他工作的地方太远，所以最近他又换了一个。” 徐音闻言点了点头，确实他的单位靠近北侧，如果住在那边是会近上一些。 虽然如此想着，但徐音对于杨彬的戒心一点都不曾减少，就算杨彬再如何对自己示好，她都无法忘记当时杨彬借王敏的名义约自己出来，欲要对自己施暴的场景。 想到这里后，徐音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徐潮换了公寓这件事杨彬会知道，他是从何得知的？ 徐音看着杨彬的后脑勺，正色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杨彬听后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后，眨眼又恢复了镇定的模样，回道：“那天徐叔叔晚上睡不着，找我喝酒，聊了很多。” 徐音听着杨彬的口吻和语气，感受不出真假。 “就在前面了。”杨彬往前开了一段之后，自语一句。 徐音没有再接话。 转角过后，就是杨彬口中徐潮所在的公寓。 车子驶进了公寓，徐音下了车，大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后，她发现这是一个偏远的高档公寓，虽然不曾来过但也曾听闻过。 而且，从这里到徐潮单位确实也不远。 杨彬指着眼前的公寓楼对着徐音说道：“就是这里。” 徐音听后，神色犹豫了一会后，扶了扶肩上的挎包肩带回了一声：“走吧。” 杨彬在前面领路，徐音也跟了下去。 找到徐潮所在的房间位置之后，杨彬并没有立马敲门。 而是回头看了徐音一眼，一脸郑重地道：“那个年轻女孩还是和他住在一起。” 徐音原本以为徐潮过了那个新鲜劲之后会有所收敛，但听了杨彬的话之后，她着实没有想到竟会如此。 按捺下心头的不适，徐音长吁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看到那张照片，徐音断然不会再次来到这里，但内心深处这血浓于水的藕断丝连让她不得不走到这里，她想看看徐潮究竟经历了什么。 杨彬见徐音默许的神色，接着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门开了。 还是那个年轻女子。 房门半掩着，门后的年轻女子见到两人后，脸上闪过一阵讶异，神色戒备地问道：“怎么又是你们！” 上次住在南边的公寓的时候，她就见到过杨彬和徐音。 当时见徐潮被眼前这个貌美俏丽的女子打了一巴掌，她还受了徐潮的怒火，想起那晚徐潮对自己的蹂躏，年轻女子脸上显过了一丝不自然。 徐音并没有理会她的惊讶，而是直愣愣地看着年轻女子，开口道：“徐潮在没在里面？” 年轻女子脸色一阵惊慌，转头往屋内瞥了一眼后，急忙想要去关门。 边动手推门边厉声道：“没有这个人，你们快走吧！” 听着房门“嘭”地一声被关上，徐音和杨彬愣在了原地。 第607章 病塌之上 不过，关了房门之后，屋内又传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恰巧被站在门口的徐音听了去，原本不安的心霎时又变得忐忑了起来。 刚才，她就注意到刚才年轻女子脸上的慌乱，而且那张苍白如同白纸一般的脸上满是不安的神色，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年轻女子在说谎。 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听错的话，那个咳嗽的声源就是徐潮，他就在房间里面！ 但，她为什么要说谎？ 徐音想不明白。 看着这扇紧闭的房门，徐音的脑海中闪过徐潮的那张萎靡不振的照片，内心也变得更加焦灼起来。 往前迈了一步之后，徐音再次敲响了房门，不过这次敲得更加急促和用力。 ...... 徐潮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看这深陷的眼窝和苍白的面色一副憔悴的姿态。 虽然上了年纪，但徐潮自知自己平时还是很少生病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突然就开始感觉头痛欲裂、恶寒发热、全身不适了起来。 或许是入冬之后，气温骤降，引得免疫力低下才导致这场病症。 得知自己感冒后，徐潮去了单位将事情安排好之后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回到了公寓静养。 他心想这么点小感冒也不值得跑去医院，嫌麻烦的他，就吩咐秘书去买了点感冒药和消炎药给自己带过来。 在床上咳嗽了好一会儿，徐潮无力地睁开眼睛，见那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虚弱地询问道：“妙龄啊，外面是谁在敲门？” 妙龄是眼前年轻女子的名字，自从徐潮和她住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俨然有种黄昏恋的味道，对眼前这个名为妙龄的女孩子越是喜爱，或许也是没有了精神寄托才会变得如此。 听徐潮如此问自己，妙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被掩饰掉了。 她走到了床沿边坐了下来，看着徐潮说道：“有两个陌生人敲错门了。” 徐潮对妙龄的话也不疑心，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都是妙龄在照顾自己，渐渐地徐潮也愈发对这个年轻女孩好感了起来，所以对于她，徐潮也逐渐放下了戒备。 接着，又对着她扬了扬手示意道：“扶我起来坐一会。” 妙龄见状，眼底忽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一闪而过后，又恢复了那副柔顺听话的模样，上前扶起了徐潮。 “水。”徐潮又扬了扬手，指向了身侧的床头柜。 妙龄一怔，转头又拿起了水杯递给了徐潮。 徐潮接过之后，也不顾开水的冰凉彻骨，直接倒入口中大口喝了起来。 妙龄在一侧看着徐潮这副模样，脸上一阵惊疑不定。 这场景自己很早之前就见到过，亦或是自己很早就经历过，眼下看到徐潮如此神态，内心竟然有过一丝快感。 喝完水之后，将空杯又递给了妙龄。 就在将空水杯递给妙龄的时候，徐潮又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不过，这次却更为急促迅猛。 徐潮转头望向妙龄，皱了皱眉问道：“去看看是谁？” 妙龄脸色一变，本能地抗拒，讪笑了一声，道：“估计是送快递的吧。” 说完便走出了房门，来到了门口。 透过猫眼，依旧看到杨彬和徐音站在门外。 徐音还在不住地敲着门。 妙龄神色纠结，犹豫再三后还是打开了门。 看着一脸焦急的徐音，妙龄脸上浮现出一阵不自然，但依旧挂着气愤的口吻冲着两人说道：“我和你们说了，没有这个人，你们快走！不然我要通知物业保安了！” 听着妙龄怒气冲冲的语气，徐音不以为惧。 伸手将门使劲往内一推，徐音就走了进去。 妙龄惊呼了一声想要阻拦，但被身后的杨彬拉出了胳膊往后一扯，留在了门口。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闯入自己的住所之后，妙龄一时间竟然忘了斥责，就这样呆愣地看着两人走了进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之后，她摸出手机迅速发了一条短信，又跟着他们进了房间。 徐音此时满脑子都是徐潮病重的场景，迫切地想要了解徐潮的情况，进门之后看到徐潮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徐音差点一个踉跄没有站稳。 转眼间，泪眼蹒跚！ 四目相对，徐潮也很是意外。 “小音？”徐潮再次见到女儿甚是高兴，看着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但当徐潮瞧见徐音身后站着的杨彬之后，他的脸色又变回了阴寒。 霎时，又让自己想起了当时被徐音甩的那一巴掌这背后的策划都是杨彬搞的鬼。 想到这里，徐潮的脸上又换上了另外一副神色，看着两人冷哼了一声。 徐音就这样愣愣地站在不远处，好半响都没出声，反复确认这是徐潮之后，才从嘴里迸出了一个字：“爸！” 徐潮听着这声“爸”内心一股酸涩翻涌而出，但作为一个父亲的尊严，他的自尊心又不允许这样就原谅了徐音。 于是，朝着徐音愤声喝喊道：“你别喊我！我不是你爸！” 话音刚落，由于情绪的起伏不定，导致他又剧烈咳嗽起来。 徐音心软，见徐潮这副虚弱的模样，先前两人闹过的种种隔阂霎时变得烟消云散，急忙上前想要拍打徐潮的背部。 但，徐潮摆手阻止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妙龄突然穿了出来，上前抚着徐潮的胸口，替他顺着气息。 徐音就这样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更像父女的一对奇葩关系，心中一阵复杂。 “爸，您怎么了？”徐音脸上挂着泪痕，语气之中满是关切。 “我怎么了？我就算死了也和你没关系了！”听着徐音关心自己，徐潮以往的余怒未消，火气腾腾地冲着徐音喊道。 说完之后，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徐音见状，语气中带着哭腔慌忙喊道：“您别动气了。” 徐潮由于剧烈咳嗽后，脸色变得潮红，就连头都没抬直接朝着他们甩了甩手。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看到两人。 徐音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妙龄堵住了想要讲的话语，接着道：“你走吧，徐大哥不想看到你们。” 徐音听了这话后，内心不免一阵悲恸，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第608章 想要反悔 期间，杨彬一直站在徐音身后，见徐潮如此决绝，又见身形微微踉跄的徐音，内心也随之一动，上前伸手扶住了徐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徐音的情绪。 徐音双眸紧闭，脸上梨花带雨，心中一片悲凉。 此时被杨彬抚摸着背部也仿佛丢了感觉，没有丝毫抗拒。 心中想着，既然徐潮不想见到自己，那再留在这里也只会徒增烦恼。 还不如离开。 徐音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眼角，对着徐潮说道：“爸，既然您不想看到我，那我走！” 徐潮双眸微阖，听完徐音的话之后，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未动。 虽然面无表情，但脑海中的情绪却是如同沸水一般翻涌。 何故要同自己的亲生女儿闹成这副模样？ 究其缘由，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 但，面子让他变得固执和执拗，一直都无法放下脸面来重新面对徐音。 徐音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原本以为徐潮会开口挽留，但见徐潮依旧是那副冰冷的神色后，徐音的心里百感交集，苦涩交加。 “您多保重身体！”徐音说完，捂着嘴推门离开了。 杨彬看了一眼徐音离开的背影，并没有急着追上去。 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徐潮，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徐叔叔，您可要多多节制啊，岁月不饶人。” 说完，又笑着朝妙龄看了一眼。 徐潮一听杨彬嘲讽的神色，原本平息下去的脸色眨眼间又涨的通红，带着略显沙哑的声色闷声回道：“不劳你费心！” 杨彬听后也不生气，笑了笑后，又道：“徐叔叔，您多多保重，我也不打扰了！” 原本，杨彬说完就想离开。 但，就在杨彬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徐潮忽然冲着他的背影恨声道：“杨彬！你别欺人太甚！” 杨彬被这一声欺人太甚喊得硬生生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徐潮，面带疑惑地问道：“徐叔叔，我怎么就欺人太甚了？” 徐潮见他一副装蒜的模样，不由地冷哼了一声，但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对于以往的杨彬，徐潮是很看好的。 年轻有为，受领导赏识，才三十不到就成了清江区的副领导，他身上的这一切都完全符合自己对于徐音未来的择偶标准。 不过，自得知杨彬的行事手段之后，徐潮才发现自己是引狼入室！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而再，再而三！ 利用了自己的把柄来让徐音妥协。 想到这里，徐潮长长叹息了一口气。 内心很不是滋味。 对着不远处的妙龄使了个眼色后，妙龄见状也意会，对着徐潮说了一句：“我去烧水。” 随后，看了俩人一眼便走了出去，关好了房门。 徐潮见妙龄走了出去，神色复杂地看着杨彬说道：“我和你之前的约定就算作罢，你看行不行？” 杨彬听后一愣，仿佛是听着徐潮讲了一个笑话，随后大声笑了起来。 徐潮听着这格外刺耳的笑声，神色一僵，眼底掠过愤恨之色。 杨彬笑了一会儿之后，才渐渐缓和下来，捋顺了气息接着道：“徐叔叔，您这是要反悔？” 徐潮脸色十分难看，望向了杨彬带着商量的口吻：“我...” 话到嘴边，徐潮就说不出口了。 他还在纠结，是要晚节不保还是要女儿的幸福，他还是在权衡！ 杨彬见徐潮脸色一阵犹豫，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脸色平静地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淡淡地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徐音估计在楼下等我，我就先不打扰了！等您想清楚，我们再谈！” 说完，杨彬连头都没回地走了出去。 路过厨房的时候，杨彬看到一脸惊慌的妙龄正在掩藏着什么，杨彬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妙龄之后，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推门走了出去。 杨彬离开后，徐潮躺在床上发了一阵呆。 他不知道要怎么抉择！ 有时候他也会回想起当初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想起徐音小时候，想起同方圆刚结婚的时候... 但，听着徐音刚才那句保重身体，徐潮觉得一切都好像回不去了。 原本曾经过往的幸福美满，到了现如今支离破碎的家庭。 想到这里，徐潮的眼角也浮现了一片湿润。 也就在神飞驰往的时候，妙龄走了进来。 妙龄的脚步有些虚浮，脸上挂着有些奇怪的笑容，左手中的开水溅了不少在地上，右手中捏着两粒白色的药丸。 抬眼见坐在床上的闭着眼睛养神的徐潮，妙龄神色有些恍惚，但依旧还是柔声道：“该吃药了。” 徐潮此时心绪难平，听见妙龄的声音仿佛是一剂药贴，熨烫了心头的难过。 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张嘴看着妙龄将白色的药丸送入口中之后，徐潮接着喝了一口水将药丸送入了胃里。 吃完药之后，徐潮再次闭目养神。 不过，没来由地兴奋感让徐潮一阵精神。 霎时间，思绪纷飞而来，脑子里突然想起两次杨彬同徐音找到自己的事情。 第一次，徐音知道他住的公寓，就是杨彬带着来的；而这一次徐音前来也是有杨彬陪着。 自始至终，除了自己的秘书和眼前的妙龄之外，徐潮都不曾将这个地方告知给任何人？ 眼下，自己生着病的时候。 他们也能找到这里，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明了什么？ 徐潮不是老糊涂，他稍稍一想就能知道这事情里面的蹊跷。 徐音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只能是杨彬。 而杨彬能得知消息的来源无外乎只有两个： 一是他的秘书！ 二就是妙龄！ 想通了这两点之后，徐潮之前内心的疑虑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不过，这也让徐潮身上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看着身边的妙龄，徐潮不寒而栗。 看着徐潮的目光灼灼，妙龄一惊，眼中有些躲闪，但依旧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徐大哥，怎么了？” 徐潮原本想要回话，但自己的意识像是无法掌控一般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身体也开始变得飘飘然起来... 妙龄刚才被徐潮的目光，吓得心都被提上了嗓子眼，此时见徐潮上了道，看着他此时飘飘欲然的模样，心中的紧张才缓和下来，摸出了手机又开始拍照。 ...... 第609章 事出有妖 咖啡店停车场。 韩峰没有离开，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车内，双眼无神发着呆。 不久之前，杨彬那句“好事将近”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久久不散。 这让他忽然想起当时在中海医院的病房中，当时自己抱着徐音求婚的场景，当时还以为徐音避过这个话题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事情，但没曾想，她竟然真的和杨彬走在了一起！ 他不愿意相信杨彬所说的，但徐音的态度却又让他不得不去相信这是事实！ 韩峰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只要徐音还没定下终生大事，那么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可以争取。 但，现在好像一切都晚了。 再想要做些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思来想去很久，韩峰还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徐音会接受杨彬？ 究竟为什么徐音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为什么？ 就在韩峰深陷痛苦的时候，怀中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电话的聒噪打断了韩峰痛苦的思绪，这已经是第三个电话了。 前两个电话都被韩峰直接按掉了，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时候，就连外界的声音都不想听见。 听着这电话再次响起，韩峰皱了皱眉，虽然十分烦躁，但听着这冗长恼人不停不休的铃声后，还是决定接起。 看了一眼号码显示。 是钟允打来的。 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着尽量平静地口吻接起：“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钟允听到韩峰的声音后，声色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急切：“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你在哪里？” 韩峰听着钟允关切的声音，心底的痛苦消散了几分，四顾看了看之后报了一个地址。 钟允听着韩峰的声音，心里判断着他的情况，又回道：“是关于活动的事情，需要你回一趟公司。” 韩峰一听，脸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按捺下刚才不适的情绪，总算打起了一丝精神。 最近，潘多拉的“折上折”活动由于“虚假宣传”的事件受了不少影响，就算钟允处理及时，但社会上还是有一些对潘多拉不利的消息一直在发酵着，并没有完全阻断这种势头的延展。 “折上折”的让利活动也会在明天启动，所以眼下不得不严谨对待。 韩峰心头想着钟允的话，立马驱车赶回朝阳大厦。 咖啡店离朝阳大厦并不远，经过三个红绿灯之后，韩峰就回到了公司。 等到了办公室后，韩峰和钟允打了一声招呼。 钟允见韩峰来了，起身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跟着韩峰进了他的办公室。 钟允偷偷瞟了一眼韩峰不太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韩峰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没事，估计是昨天睡得不太好吧。” 钟允在韩峰身边这么几年，怎么会不了解韩峰，见他眼底深藏起来的落寞，钟允心中立马就浮现出了徐音的影子。 看来是关于徐音姐，钟允心道了一声。 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什么，随之柔声道：“身体要紧，别太劳累。” 听着钟允的关心，韩峰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问向了钟允：“活动是什么情况？” 钟允听韩峰说完后，也正了正色，道：“有几件事要和你报备一下。” “你讲。”韩峰边走边脱下了外套，走向了自己的椅子。 钟允见状，十分自然地接过外套挂在了衣帽架上。 韩峰对此微微一愣，但没有说什么。 钟允挂完外套之后，款款走向了韩峰的对坐，优雅地坐了下来，接着道：“第一件事，刚查到散布潘多拉谣言的人了。” 韩峰一听，整个人俨然一怔，盯着钟允慌忙问道：“是谁？” 钟允回道：“是一家小型电商公司普通职员。” 韩峰皱了皱眉，嘴里又重复了一遍钟允说的话，而后神色郑重地道：“查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 钟允转了转美眸，若有所思地道：“说是一个极端主义，他认为潘多拉家大业大，压迫了宁州的所有电商的生存，既然没人站出来针对潘多拉，那他就当出头鸟。” 韩峰一听自然不信，哂笑了一声，看着钟允摇了摇头：“不可能。” 韩峰知道那段五分钟的视频，画面中有问题的媒体一直在针对潘多拉散布不利消息，显而易见是被买通的，但一个小型电商公司普通职员何以做到要去买通媒体，显然不实际。 钟允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找到了这个！” 说完，钟允摸出了一张光碟。 韩峰看到钟允拿出的光碟，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钟允笑了笑：“看看就知道了。” 韩峰听着钟允的话很是好奇，接过光碟放在了电脑光驱之内，找到文件点开了视频。 视频之中的场景是在一条街道上，依据不太多的参照物，韩峰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画面的帧率很低，看着人物的面孔不是很清晰。 是那种勉强能看到五官的样子。 画面放了一会后，钟允突然从对坐站起，俯着身子指着电脑屏幕右上角的两名男子，说道：“这个就是散布视频的始作俑者，而另外有个人正在和他密谈着什么。” 今天钟允穿着一身淡墨色长裙，胸前虽然掩藏的很好，但是俯身的时候难免会外泄一些春光。 韩峰无意间瞥了一眼后，慌忙收回了目光，立马将目光转向了电脑屏幕。 虽然近距离感受着钟允身上好闻的馨香，但此时韩峰的心思却没有顾及那么多，眼下只想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调查清楚。 钟允没有注意到韩峰的异样，指着电脑屏幕，接着道：“这个男人我也调查过了，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是尚品网的财务总监。” 韩峰看着电脑画面中不太清晰的定格图片中的人物，恍然就明悟了。 这短短几天的时间，潘多拉宣传活动由于受“虚假宣传”的影响，原本全民踊跃的势头急转而下，虽然眼下潘多拉各方面形象维护的还算到位，但奈何人云亦云，不能保证后续会不会突然爆发！ 如果不能将负面消息完全杜绝，它可能就会像一枚定时炸弹一样，一触即发。 韩峰也注意过有几家电商网站的宣传活动很是生猛，其中就包含了尚品网。 先前，他也怀疑过是李阳在其中搞鬼，但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来表明，眼下从钟允的调查结果来看，看来这场谣言风波背后还真有着李阳的影子。 原本韩峰还以为这其中有着凌峥，但看来不止是凌峥，还有李阳也加入了。 第610章 借力打力 在这之前，韩峰很早就调查过李阳的尚品网。 当时，韩峰了解到的情况是，所谓的尚品网，不过是一个壳子罢了。其上大部分的用户都是虚假的。 对比现在尚品网的大肆宣传产生的影响，其中的猫腻只要仔细辨识，其实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而且当时李阳入股建文路项目的时候所需的资金，韩峰就猜测他是从尚品网的“资金游戏”中掏出来的，所以就会存在一个很矛盾的问题，眼下尚品网这大规模活动是哪里来的资金支持呢？ 联想起之前怀疑过的凌峥，这内里的关联，韩峰一下就想通了。 现在，既然知道了敌在明，那应对明天的活动开展只要去了解下尚品网接下去要耍什么花招就可以采取应对措施。 更确切地来讲，应该是李阳接下来的动向。 既然对方是冲着潘多拉来的，那韩峰估计明天正是那枚“定时炸弹”全面爆发的一天，韩峰内心揣摩着尚品网如此行事的用意，尚品网在前两天先放出不利于潘多拉的消息，意欲是将一部分消费者逐步引导到自己的尚品网，然后对方有了自然宣传力之后，再借势开展自己的火爆活动宣传，这一点做的很是完美。 借着潘多拉的人气，引导着潘多拉的消费者投入到尚品网的怀抱！ 借力打力！ 借势造势！ 韩峰还设想到，如果尚品网再在潘多拉“折上折”的活动第一天引爆这场负面消息的舆论热潮的话，潘多拉先前做的一切正面宣传立马会变成付之东流，而且甚至会给尚品网等电商平台徒作嫁衣！ 社会舆论的力量，韩峰是清楚的。 它可以让一个企业成为神话，也可以让一个企业变成笑话。 不利的消息如果全面爆发，那潘多拉立马就会陨落跌落神坛，直接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这里，韩峰全身一阵寒颤，暗道李阳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现在既然想明白了对方的手段，眼下只要将这枚“炸弹”压下即可。 照理来讲，只要这些负面消息压制住了，后续就不会对潘多拉产生很大的影响，毕竟现在依靠着公关公司的形象维护，外界用户对于潘多拉平台表示认可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如此想着，虽然内心惴惴不安，但韩峰依旧没有表现在脸上，又对着钟允询问道：“关于市监局那边有没有消息？” 眼下，他迫切需要一个潘多拉的正面形象来解救潘多拉即将迎来的风暴。 虽然前面的都是韩峰自己内心的设想，但是不得不防。 钟允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担忧：“自上次填了表格要我们等候受理通知之后，之后我也跑了几趟，但依旧没有任何要调查的意思。” 韩峰心中一凛，看来对方手段齐出了，似乎对方早就料想到了潘多拉会做这个形象维护，所以就先一步动作打好了招呼？ 见韩峰一脸恍然的神色，钟允也没去打扰。 但，身侧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钟允看向了韩峰，示意之后，推开门走了出去接起电话。 大约过了两分钟后，曼妙窈窕的身姿又推开了韩峰办公室的门。 钟允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难以掩藏的欣喜，望向了韩峰，道：“刚刚收到公关公司的消息，所有对潘多拉不利的消息都消失了。” 韩峰听后一愣，脸上没有惊喜，反而是皱了皱眉：“消失了？” 钟允点了点头，右手捋了捋垂落在脸颊的秀发，接着道：“是的。” 听了钟允的回答之后，韩峰一直在思考，食指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律动声响。 钟允见状也没有打扰，而是起身准备给韩峰倒一杯茶水。 看着钟允给自己刚泡开的一杯绿茶之后，韩峰道了谢，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浅啜了一口。 而后抬起头看向了钟允，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不觉得这消息有些奇怪吗？” 钟允微微皱了皱眉头：“奇怪？” 韩峰又开口道：“我们之前找了公关公司做了维护形象都没有立马消除这些负面消息，而是压了下来，但眼下在活动前一天突然都消失了，未免也有些巧合了。” 钟允顺着韩峰的话里的意思，蹙起了眉毛继续道：“刚我倒不觉得，但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是挺让人生疑的！不过...” 听了钟允的话，韩峰抬头看着她等候着下文。 “不过，会不会是方领导的安排才会消除影响的？”钟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韩峰听后，皱眉点了点头。 这种可能也是有的，他也想过是不是方卉的手段？ 但仔细想了想后，又否决了。 韩峰猜测这应该不是方卉做的，一来，方卉没有也不会用这个精力来全力排除这些对潘多拉不利的负面消息，他当时给她打的电话也是说给潘多拉时间而已，至于要完全消除这种的消息只有找到推手才行，但直到今天才稍稍有眉目而已，并没有完全找到；二来，方卉最近也没在宁州，所以说更不会遥控操作了。 想了片刻之后，韩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作罢。 虽然钟允刚才的消息对于潘多拉而言是好事，但他隐隐觉得不大对劲，明面上虽然对方是针对潘多拉的声誉而来，但实际上韩峰觉得应该有更大yin谋正在靠近！ 但这些猜测，他都没有告诉钟允。 韩峰再次喝了一口茶水后，望向了钟允，缓缓地道：“既然现在这次事件查到和尚品网脱不了嫌疑，那这两件事立马去做：一，尽快请有关部门介入整件事的调查，还有将这份资料给到他们。” 说完，韩峰将光碟取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钟允点头接过。 韩峰接着道：“还有就是去盯着尚品网接下来的动向，这对于明天我们的活动十分重要！明天的活动必须要顺利开展！” 对于这点，不用韩峰交代，钟允也会去做。 听韩峰说完，钟允再次点头。 钟允见韩峰话语已尽的模样，柔声道：“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就去安排工作了。” 韩峰摇了摇头，见钟允一脸柔和，原本紧绷的面孔也缓和了下来，微微一笑道：“没了。” 钟允点头，起身推门离开。 等钟允带上了门出去了之后，韩峰翻了翻桌子的抽屉，找了一包中华烟。 从中抽出了一支点上，起身站在窗口一边抽烟，一边眺望着宁州的街景。 上次在遇上麻烦的时候，韩峰也想要抽烟。 如今，心中不安，更想点上一支来安抚心中的躁动。 第611章 爆发在即 抽完烟后，韩峰在办公室静坐了一会。 想了想过后，通知了技术部的职员一起开个会议。 活动在即，明天活动开展之后，技术保障那块工作要确保万无一失，虽然潘多拉在这几年里也经历了几次是购物节的狂潮，但，这次的活动不比当初，力度比购物节还要大上一些，况且自从周铭和胖君离开之后，韩峰就一直担心潘多拉的技术保障。 虽然钟允也在帮着寻找这方面的人才，韩峰也面试过几人，但一直没有找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技术骨干，所以韩峰现在也担心潘多拉技术上将面临的问题。 在技术部交代和处理了一些问题出来后，韩峰回到办公室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十二点。 想了想下午的安排，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打算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找周晓聊聊物流那边的事情。 简单收拾了下桌面，正打算关电脑离开办公椅的时候，电脑界面上的新闻页面弹了出来。 韩峰一看标题，写的是关于天合集团的，上面写着“天合集团原总裁涉嫌非法集资，现已查明真相。” 韩峰的脚步也在这时停了下来，好奇地点开了那条新闻报道。 上面写着：宁州日报讯，天合集团在近段时间饱受争议，记者昨日获悉，由于天合集团原ceo孙兵涉嫌参与非法集资事件，现政府部门专案组已经查明事件是真相。 其中，前天合集团ceo孙兵参与的资本运作被称之为资本经营，还被称作消费投资、连锁销售、亮点经济、离岸经济等，它是指利用市场法则，通过资本本身的技巧性运作或资本的科学运动，实现价值增值、效益增长的一种经营方式。 简言之就是利用资本市场，以小变大、以无生有的诀窍和手段，通过买卖企业和资产而赚钱的经营活动。 ...... 截至昨天上午，专案组调查结果也已公布，天合集团虽然并未参与孙兵事件，但依旧涉嫌牵连罪，依据相关部分的判处结果：由于孙兵潜逃出境，追缴的处罚归结天合集团所有，责令天合集团依法归还受害者非法所得收入，并扣除经济罚款两亿元，举行媒体新闻发布会向公众道歉声明，据本报记者获悉，天合集团当下负责人全然接受了相应的处罚措施，并会在近期尽快进行。 韩峰看完新闻之后，脸上没有惊异，而是十分淡然。 这件事情的结果是在预料之内的，原本他从方卉那边获知到孙兵涉嫌的事件就极具歧义，孙兵钻了法律的空子参与了这些在违法边缘的营当，现如今的法律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性质，所以说到底，天合集团的问题还是得看上面的意思。 假设，其中没有方卉帮忙的话，那这份报导或许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所以说眼下天合集团的这个结果比起清算公司来，已经很轻很轻了。 既然现在事件的结果报道也出来了，韩峰难免会想到前段时间和韦欣的约定，当时协议韦欣要退让一部分建文路上的股份给到韩峰，至于其中的合同签订，还是要等到天合集团危机解除之后才会进行。 当时，韩峰也知道这其中有赌的成分，他走的一步险棋。 虽然和韦欣接触的不深，但韩峰觉得韦欣并非是那种不守信用的商人，所以韩峰选择了信任，正是基于这份信任，所以韩峰也不着急，他知道韦欣早晚会找到自己。 正在如此想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韩峰摸出一看，正是韦欣的电话。 微微一愣之后，韩峰接起了电话，只听电话那头略带性感沙哑的声音响起：“韩总，今天有没有空？” 感受到韦欣字里行间的轻松，韩峰觉得她心情不错，但不知道韦欣这电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为了协议的事？按捺下心头猜测后，韩峰笑了笑回道：“正愁没人一起吃饭，难不成韦总要请我吃饭？” 韦欣听后，在电话那头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边笑边回答：“韩总莫不是有神机妙算不成？我正有此意，不知韩总是否愿意赏脸？” 听着电话里韦欣的直接率真，韩峰浅笑着回道：“韦总请客，那韩某就却之不恭了。” 韦欣听韩峰如此说道，心里很是受用，接着对着韩峰说道：“那好，待会儿朝阳路上的‘梧桐’西餐厅，我等你。” 韩峰听着那声别有韵味的“我等你”，内心一阵摇曳，心里不禁闪过韦欣在那一晚和自己谈起的大胆言论，韦欣这类成熟娇媚的女人的魅力不可小觑。 韩峰愣了一秒应下之后，韦欣笑了笑后挂断了电话。 和钟允打了声招呼后，韩峰离开了公司，赶往了朝阳路上的“梧桐”西餐厅。 “梧桐”西餐厅是一家高档餐厅，在宁州当地富有盛名。 二十来分钟后，韩峰就到了。 推门进入餐厅之后，眼前是一个风格奢华的广阔空间，天花板挂着华丽炫目的水晶吊灯，投射下来静谧祥和的灯光让人有种舒心的韵味，舒缓优雅的萨克斯充溢着整个餐厅，光是听着就能让人感受到放松愉悦。 韦欣坐在餐厅的角落位置，果真如电话中述说的那般，在等候着韩峰了。 当注意到不远处的韩峰之后，她优雅地起身朝着韩峰挥了挥手。 韩峰也注意到了韦欣，但仅看了一眼，韩峰就被镇住了。 不仅是韩峰，餐厅中不少男性客人见起身的韦欣明艳逼人，霎时间都纷纷往她那边侧目而去。 眼前的韦欣穿着一身灿金色长裙长至脚踝，遮住了匀称修长的双腿。上身白皙如玉的藕臂上挽着一条绒毛披帛，棕色的大波浪长发垂在胸前，半遮半掩了那片雪白和深沟。 静静地站在这暖色系灯光下的雪白，像是会立马融化的蜜糖一般。 愣了片刻之后，韩峰才定了定心神。 韩峰走到韦欣面前，礼貌性地笑了笑，对着韦欣说道：“不好意思，让韦总久等了。” 韦欣嫣然一笑，拢了拢耳边的秀发，回道：“韩总客气了，我也刚到没多久。” 第612章 转让股权 说罢，俩人坐了下来。 韦欣将菜单递给了韩峰，说道：“韩总，请。” 韩峰偶尔吃西餐，自从和徐音分开之后，他就很久没有吃过了。 较之以往同徐音吃过的西餐厅，这里显然要高档的多，韩峰看着手中的菜单，也不是很能看懂上面的菜系，还好有图片可以作为参考，翻了两遍菜单，点了一份七分熟的牛排和一份柠檬煎鱼之后，又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而韦欣这边也点了主食牛排，同时又点了一份蔬菜沙拉和一份水果拼盘，接着又看向韩峰，问道：“韩总，喝酒吗？” 韩峰原本想拒绝，但一看韦欣脸上期许的表情，朝她笑了笑道：“如果韦总想喝，那我就陪着喝点。” 韦欣听后，明朗一笑，朝着服务员说道：“来一瓶82年拉菲。” 韩峰听后，眼底掠过一丝惊愣。 韩峰也喝红酒，一瓶82年拉菲具体的价格或许他讲不出来，但他知道这酒可不便宜，原本他也不想韦欣太破费，想说点什么，但一看韦欣兴致勃勃地模样，也不好扫她的兴。 服务员快速记下后，很快就走开了。 等服务员走后，韩峰看着韦欣说道：“让韦总破费了。” 韦欣看向韩峰莞尔一笑，道：“能请韩总吃饭是我的荣幸，怎么算是破费呢？” 韩峰见韦欣的神色轻松，顺势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惑，微笑着道：“不知，韦总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致请我吃饭？” 韦欣看着韩峰笑道：“当然是为了庆祝。” 韩峰一脸疑惑，疑问道：“庆祝？不知韦总是为了庆祝什么？” 韦欣看着一头雾水的韩峰，掩嘴笑了笑，道：“关于我们天合集团的事，也是关于韩总的事。” 韩峰一听就明白了，还真如猜想的那般，韦欣是为了天合集团的事情来的。 韦欣向来直接，看着韩峰笑着接续道：“当然今天我请韩总来吃饭的主要目的，还是向韩总表示感谢的。” 听着韦欣如此说，韩峰讪笑着摆了摆手：“韦总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不过，韦欣却是收起了笑脸一脸真诚，接着道：“要不是韩总，天合集团可能真的要面临清算了，之所以能渡过这次劫难全是依托韩总的一臂之力。” 韦欣向来有一说一，实事求是。不过，也正是由于这些美好的品德，再加上优秀的领导潜质和洞察能力才让她在这短短数年时间内就成为了天合集团的负责人。 此时，对韩峰的话语皆是出自肺腑。 韩峰见韦欣满脸诚挚的模样，笑了笑回道：“韦总言过了，之前咱们谈的就是合作，所以说天合集团能如此顺利，也是我们共赢的结果。” 韩峰说的是实话，前不久和韦欣谈到的合作，意欲也是共赢。 如今天合集团顺利了，所以眼下，他也是有意无意提到了俩人之间的口头约定。接下来酒看韦欣会如此作答了。 就在韩峰等着韦欣接话的关头，恰巧服务员送上了红酒和主食。 韦欣见状一时间也说什么，静等着服务员将菜品都放置完毕。 一会儿过后，韦欣见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冷却，于是看着韩峰说道：“韩总，要不咱们先吃？边吃边聊。” 韩峰浅笑着点头会意：“好，正好我也饿了，那我们先吃东西。” 等服务员醒好了酒后，韩峰主动拿过了醒酒器，给韦欣和自己都斟了酒，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碰了碰酒杯，分别浅啜了一口。 红酒入口之后，醇厚芬芳，香甜可口，配着滑嫩的牛肉，口感十足。 吃饭期间，俩人又谈了一些其他轻松的话题。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有说有笑，韩峰好像把潘多拉的问题都给忘诸脑后了，而喝了点红酒的韦欣，脸色红扑扑的，高冷消融，多了一分妩媚。 等吃的差不多了后，韦欣从身侧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叠纸张，递给了韩峰。 韩峰正在用手帕擦嘴，见韦欣手中递过来的东西，顺势将手帕放了下来，又看向韦欣问道：“这是？” “看看就知道了。”韦欣微微一笑，带点浅淡酡红的脸颊活像是一枚可爱的番茄。 韩峰看了一眼魅惑万千的韦欣后，又转过头看向了她递过来的纸张。 伸手往前要接过，但由于喝了点酒后，对于手头的动作掌控难免有些虚浮，韩峰的手往前伸去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韦欣柔嫩的手背。 温热的感觉，让原本微醺的韦欣，猛地颤了一下。 韦欣如同触电一般，将纸塞给了韩峰后往内缩了缩，脸颊和脖子“唰”地一下子就红了。 不过还好，酒醉的肤色替害羞打了掩护。 韩峰由于酒后迟钝也没有注意到韦欣的异样，此时，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叠纸张之上。 韩峰接过纸张之后，瞥了一眼之后酒意都清醒了几分，纸张封面上写的正是建文路项目上的“股份转让协议”。 虽然俩人之前做过口头协议，其实韩峰期间也担忧过，如果韦欣到时候反悔怎么办？ 但基于信任，韩峰还是将这份不安给按捺住了，如今见到这份协议书，自然是高兴。 韦欣恪守了俩人之间的承诺，是值得信任的。 翻开来看了几眼之后，韩峰注意到自己的股份比例提升了。 从原来的百分之三十提升至了百分之四十五，也就是说现在建文路项目上最大的股东已经易主，眼下是韩峰主导这个项目。 就算还要支付三个亿的费用，韩峰觉得也是划算的买卖。 韦欣看着韩峰盯着协议书愣愣的模样，微微一笑说道：“今天庆祝两件事：一、祝贺韩总成为建文路项目上的最大股东；二是庆祝我天合集团涅槃重生！” 虽然天合集团有巨额罚款要缴纳，还要开展公众新闻发布会对公众致歉。 但对于已经重新开始运营的天合集团来说，虽然后续过程会有些艰辛，但总体来说已经开始慢慢恢复元气了，而且韩峰也相信天合集团在韦欣强大能力的带领下，也会恢复的很快。 韩峰将分酒器中剩余的红酒一分为二倒了两杯之后，一杯递给了韦欣，另一杯留给了自己，举着酒杯看着韦欣说道：“这杯酒感谢韦总的祝贺，同时也庆贺天合集团的涅槃重生！” 韦欣听着韩峰如此说，酒兴也上来了，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顿饭俩人吃的都很尽兴。 等到离开之时，韦欣眉眼含情地看着韩峰道：“和韩总合作十分愉悦。期待下次再次合作。” 韩峰也笑着应下。 第613章 方卉邀约 由于喝了点酒，车子肯定是没法开了。 韦欣来的时候就是打车来的，所以回去也方便，韩峰先是替她打好车子之后，自己想了想后，还是打算去趟周晓那边。 这个年代也没有代驾，所以韩峰也只能打车，至于自己开来的车子，也就只能暂时放在“梧桐”西餐厅附近的停车场，打算下次再来开走。 趁着在路边等车的时候，韩峰先是给周晓打了一个电话，但，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都没人接。 韩峰只好作罢，以为周晓有事在忙，也没细想。 恰巧电话结束的时候，车子也到了。 没办法，那只能先回公司了，韩峰心道。 车子还没到朝阳大厦，电话就进来了。 不过，电话不是周晓打来的，而是方卉的。 韩峰愣了愣后接起了电话，电话里方卉说刚回宁州没多久，打算约韩峰见面，有事要谈。 韩峰闻言后，想了想，还是对着司机说改道去了绿隐庐，正好韩峰打算将同韦欣的交谈结果同方卉谈谈。 等韩峰到的时候，方卉就已经在了。 一进门，韩峰就看到方卉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干练优雅，气质极佳，不过脸上却显露着一丝疲惫。 与此同时，方卉也在打量着走进来的韩峰，看着脸上依旧带着酒意的韩峰，方卉问道：“喝酒了？” 韩峰点头，回道：“刚有个应酬。” 方卉点了点，但没接话，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桌子上的茶具，自语道：“这茶是我刚从武夷山带回来的，听说是从九龙窠的陡峭绝壁上采摘下来的。” 韩峰听后，有些意动，顺着方卉的对坐坐了下来。 方卉连头都未抬，在桌上熟稔地摆弄着茶具。 完成了一序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后，将一杯呈现金黄清澈、明亮艳丽的茶汤递给了韩峰，说道：“尝尝。” 韩峰伸手接过，放在鼻尖闻了闻。 冒着热气的茶汤，清香怡人，气味之中也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韩峰忍不住道：“好香的茶！” 接着，韩峰举杯将茶汤一口饮入，香味留存在唇齿之内萦久不散。 品味着这香醇可口，甘甜顺滑的味道，韩峰一脸满足地望向了方卉，道：“好茶！” 方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尝了尝，而后又看向了韩峰，终于说起了正事：“我没记错的话，潘多拉明天就是活动了吧。现在情况怎么样？” 方卉这一问倒是提醒了韩峰。 前几天，要不是当时方卉的帮忙，宁州当天的头条新闻肯定是“潘多拉夸大活动误导消费群众，涉嫌非法虚假宣传！”，不过也好在当时钟允的及时发现，才让韩峰有时间给方卉打了电话。 直到方卉迅速出手将这条消息火速下架了去，成功阻延了消息的扩散和蔓延，这才给潘多拉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韩峰点了点头，浅啜了一口茶汤后，回道：“多亏方姐的帮忙，潘多拉现在才得以稳住。不过...” 说到这里后，韩峰皱眉，顿了顿。 方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了韩峰正色道：“不过什么？” 韩峰想了想继续道：“不过，虽然潘多拉现在稳住了，但就怕明天活动正式启动之后会出幺蛾子。” “怎么说？”方卉见韩峰一脸担忧的模样，开口问道。 韩峰：“自从前几天负面消息出来后，我就派人去查了这件事背后的操纵者，前不久发现了一些端倪，背后可能牵扯的有点复杂。” 方卉看着韩峰意味深长的眼神，品味着韩峰口中的“复杂”，脸上闪过一阵惊异，问道：“你继续说。” 于是，韩峰将李阳涉嫌参与潘多拉事件的猜想对方卉说了，还将钟允去市监局多次碰壁的事情也一同告知了方卉。 方卉听后，一时间也没作声。 韩峰酒后觉得口渴，见方卉在皱眉思沉，于是拿起了茶壶给方卉斟了一杯茶，完成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在韩峰想拿起茶杯喝的时候，方卉突然又开口了：“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李阳之外，你觉得‘里面’也有人要对潘多拉不利？” 说起李阳的时候，方卉眼底有过一丝异样。 不过，韩峰并未察觉。 他将茶杯放下后，面色郑重地摇了摇头：“这点我说不清，眼下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只是这次市监局的反应有些太过反常才让我心生疑窦。” 这些猜想韩峰没有和钟允说起，因为有些东西不能胡说，现在和方卉说起的时候也只是一种猜测，所以也是很客观地聊起，并没有下定论。 不过，不论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大问题。 所以方卉也只是皱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韩峰见状，也没就着这件事情谈及下去，至于那些不利消息一时之间突然消失之类的问题，他也没问方卉，显然他也清楚方卉也没有这个时间来过多干涉潘多拉的事情，所以索性都作罢。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后，韩峰率先开口，不过他话锋一转，提到了天合集团：“今天看到新闻出来了，关于天合集团的事情。” 方卉从沉思之中回过了神，淡淡地道：“今天找你来，也是为的这件事。” 韩峰点头，从身后拿出了刚韦欣和自己签订的那份协议，伸手递给了方卉。 刚和韦欣见面后，这份协议书也没地方放，所以韩峰就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方卉一边接过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韩峰笑着回道：“是建文路项目上的‘股权转让协议书’。” 方卉翻开了协议书看了看，又转头望向了韩峰，微微一笑：“没想到，你已经先一步和天合集团达成共识了。” 韩峰点了点头，还是略显恭敬地向着方卉道：“这还得多谢方姐的帮忙。” 听着韩峰这由心的恭维，方卉也笑了笑：“在这件事上面，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毕竟天合集团要是真的倒了对我也不利。” 韩峰知道方卉说的是实话，当时，建文路这个项目走的就是方卉的名义。 要天合集团真倒了，那对方卉的仕途影响可是十分巨大的。 所以，韩峰这次能要回三个亿，也纯属是借了这个机会。 方卉翻了一会儿后，看着韩峰说道：“虽然股份比例是提升了，但你这三个亿窟窿还是得自己补啊。” 说完，又将协议书递还给了韩峰。 韩锋将协议书收了起来后，苦笑了一声：“所以就要看潘多拉这未来这三天给不给力了！” 说完这话，韩峰的心里其实忐忑的直打鼓！ 第614章 凌晨之夜 方卉听韩峰说完之后点了点头，默默地开始喝茶，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刚刚韩峰就提及过关于明天的担忧，但这些东西都需要韩峰自己去解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至于，韩峰方才对自己说的那些揣度，她觉得有必要的话还是会去抓一抓。 片刻后，方卉收起了思绪，看了看时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议。” 韩峰点头：“嗯，那行。我要讲的也讲完了。” 方卉在准备起身的时候，看向了韩峰问道：“你没开车吧？” 韩峰愣了愣，随后又想起前不久方卉问自己喝酒的问题，才反应过来方卉会如此问道。 韩峰看了一眼方卉“嗯”了一声。 方卉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而后又接话道：“要不要捎你一路？” 韩峰犹豫了一会后，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待会儿打车回去就可以。” 方卉见状也并未执意，接着淡然地瞥了一眼韩峰点了点头，取了挂在衣帽架上的包，准备离开。 韩峰也起身，送方卉到了门口。 看着方卉上了车之后，自己又折身回到了包厢之中。 期间，淡玉也进来了，陪着韩峰喝了会茶。 吃过了晚饭之后，韩峰才从绿隐庐离开。 等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距离正式活动的启动还有只剩下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潘多拉需要韩峰，不然仅靠公司里技术部的那几名职员他还是有些担心。 这次活动的意义并非是简单的活动，它是承载了潘多拉可以生存多久的判定天平。 经过公司楼道内的时候，韩峰发现几乎所有员工都还在上班。 那些年轻的奋力工作，努力实干的面孔，韩峰一一扫过，这忽然让他想起了当年草创潘多拉时候的自己，脸上也多了一丝欣慰毅然。 这俨然已经成为了潘多拉的企业文化，每次到“购物节”的时候，公司就会出现这种景象，灯火通明，通宵达旦，所有员工都各司其职，蓄势待发，仿佛是即将上战场的战士一般热血高亢。 到了办公室之后，韩峰先找到了钟允，询问了下公司情况。 钟允回道：“公司在之前的十日宣传活动内得到了很好的反馈结果，其中会员体量上涨了约有三百万左右，虽然还没有正式进行‘折上折’活动，但这期间平台上促成销售笔数已经有二十多万笔，达成的销售量大约在两千万左右...” 听着钟允坐在对坐缓缓介绍着这十天以来的宣传情况，韩峰总体来说还是满意的。 虽然“折上折”活动在第七天的时候遭受了外界的针对，一些对于潘多拉不利的声音在那时涌现出来，但好在止损及时，并未对潘多拉的活动宏图构成过大的影响，总体而言，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等钟允说完后，韩峰接过话盯着钟允微微笑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有你在公司，我很放心。” 自从钟允跟着自己从深市来到潘多拉以后，她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潘多拉半步，也正是有钟允在，韩峰才能显得如此安心，此时看着钟允，韩峰这些话也出自肺腑。 钟允见韩峰这客套的语气，眼神异样地在韩峰脸上扫了一圈后，娇嗔了一声：“那，既然是辛苦我，那你打算怎么回报我呢？” 韩峰被钟允这一声娇嗔惊愣地不知如何作答，看着面带俏丽的钟允，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 钟允瞥见韩峰四处躲闪的目光，自然也察觉到了韩峰对这个话题的逃避，接着话锋一转，又说道：“我想等这次活动结束后，回一趟家里。” 韩峰听后，抬起头来，看着钟允眼眸深处闪过的一抹黯淡，陷入了深思。 确实，钟允来了宁州也快两三年了，一直都没有回过家里。 想到这里，韩峰点了点头，诚挚地道：“是我疏忽了，一直都让你在忙碌都没给你放个假，只要你决定好了，到时候和我说下就成。” 韩峰说完，看向钟允笑了笑。 听韩峰说完，钟允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开心的表情，而是嚅动了下嘴唇，似乎还有话要讲。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两人的对话也在这时被终止，韩峰朝着门口位置喊了一声“进”之后，只见技术部的职员走了进来。 对着韩峰简要地说明了技术部那边需要韩峰过去一趟，韩峰点头应允表示待会儿会过去后，他就推门离开了。 钟允看韩峰有事要忙，又看了一眼临近八点的时间，和韩峰说要去准备工作后也走出了办公室。 不过，当钟允离开椅子的时候，韩峰察觉到了她脸上的一丝落寞。 原本还想问钟允怎么了，但这种念头刚起，立马被韩峰压下了，这个时候最为关键的还是潘多拉的活动开展，除此之外，也无心顾及得太多。 ...... 宁州潘多拉正在精心准备不到三小时的活动盛宴之时，中海一座大厦的包厢内，一些年轻人正在载歌载舞，把酒言欢，有男有女，甚是尽兴。 摇摆的灯光有些晃眼，音响的声效也大的惊人。 其中，两名年轻男人怀中各自抱着一名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正坐在柔软的沙发内举杯交谈着。 “李总，欢迎来到中海。”凌峥手中握着酒杯，看着不远处的李阳大声喊道。 外界声音太大，李阳全然没有听清凌峥的话，此时正在身侧美女的白皙大腿上来回摸索，脸上掺杂着酒后的微醺和兴奋的潮红。 不过，当他看到凌峥的酒杯扬了过来的时候，这才反应了过来，立马拿起手中的酒杯和凌峥碰了碰，看着凌峥随之一笑。 凌峥看李阳这副模样，心头闪过一丝冷笑。 不过，脸上却依然装的热情好客，对着不远处摆了摆手，示意将音量调低。 不远处的几人拿着酒在狂嗨，但看到凌峥手中的动作之后立马意会将音响的音量调低了下来。 听到音响声降了下来，李阳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柔嫩的大腿上转移开来，看向了凌峥，声色之中显得有些激动：“凌总，这次邀我来中海，是为何事？” 凌峥笑了笑，转过头替他的酒杯斟了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看戏。” 第615章 好戏上演 今天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原本李阳听着凌峥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交谈，当时还以为凌峥叫自己去中海是为了合作上的事情，但此刻听凌峥如此说道，不由地感到惊诧。 看戏？ 看什么戏？ 李阳一边在脑海里猜想着凌峥的用意，一边着重地注意着凌峥的面部表情，当看到凌峥眼角的邪魅之后，他才恍然明悟了过来。 内心揣测着应该和韩峰有关，于是看着凌峥继续道：“不知这戏要怎么看？” 凌峥轻笑着瞥了他一眼，而后转头喊了一声不远处正在美女身上“找乐子”的沈兵，开口道：“老三，换个节目。” 沈兵听到老大凌峥叫自己，有些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怀中的美女，拾起桌上的遥控器点操作了一番。 一片雪花状的荧幕闪过，随后画面一转，跳出了一些类似网站的页面。 电视机上的界面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是实时跳动的数字和英文构成的代码界面；第二部分和第一部分类似，稍显不同的是上面多了一些图片和表格，上面的内容也正在剧烈变化着；而第三部分和第四部分却很是直观，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上面绝大多数是文字和数字和图片构成，看着有点像购物清单的模样。 李阳本身就是技术出身，第一眼看到这电视屏幕就坐不住了。 “这难道是...”李阳盯着眼前的屏幕，呆呆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凌峥把玩着手中的玻璃酒杯，看着李阳脸上的神情变化，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李总，怎么样？” 李阳此时的心神都在眼前电视的硕大屏幕上面，就连身侧的勾人无限的美女都放弃了，一时间心绪难平。 转头看了看凌峥后，李阳起身又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看了看屏幕。 等看到右下角屏幕上显示了“潘多拉”字样的logo后，李阳这才完全确认眼前这些界面就是潘多拉的数据后台！ 能够进入一个网站的数据后台界面意味着什么？ 李阳十分清楚。 在这个互联网浪潮翻涌的时代下，信息化技术不可或缺。 而眼下网站的建成离不开这些核心技术，所以说掌握了企业的后台控制权，就等同于将一个企业的命脉都给牢牢地握在了手中，只要稍稍改动一些细节就能让这个企业直接崩溃导致瘫痪。 听完凌峥的亲口确认，李阳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凌峥对自己讲的那些话，“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原来“长线”是今天这大动作，凌峥可真是好心计。 运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潘多拉，这让他着实很是意外。 压下心头的惊异之后，李阳的心情变得十分愉悦，对着凌峥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凌总真是好手段，果真这‘长线’才能钓‘大鱼’！” 凌峥看了李阳一眼后笑了笑，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后说道：“李总，这好戏待会马上开始。” 李阳听凌峥说完，阴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凌峥杯中的酒液见了底，殷勤地给凌峥倒了一杯酒。 而后举着酒杯同凌峥碰了碰：“拭目以待！” 李阳也知道今天晚上的十二点，就是潘多拉“折上折”活动的开展之时。在潘多拉宣传时期，李阳的尚品网就利用过潘多拉的负面消息吸引过一批潘多拉的资源。 但，当时由于负面消息释放出去之后被扼杀的十分及时，再加上凌峥撤回的指令，尚品网体量增长了没多久就缓了下来。 不过，就算如此，这两天尚品网后台数据较之之前要好看了很多。 所以这就导致了李阳对于潘多拉分外眼红！ 短短几天的导入体量就能让尚品网平台上的销量翻了一番，要是将潘多拉的资源都拿过来的话，那尚品网或许在未来两年内立马上市！ 想到这里，李阳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电视屏幕飞速跳闪的数据，内心多了一丝期许。 ...... 宁州，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 潘多拉总部，灯火通明。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仅是韩峰公司里的人不眠，也不仅仅是周晓那边的人不眠，还是一些嗅觉灵敏的新闻媒体的人不眠。 钟允早就联系好了一些颇具影响力的媒体朋友，这些都是驾轻熟路的安排，毕竟也有了几年购物节的经验，所以一切都很是妥当，眼下就只要等“折上折”活动的正式启动了。 距离“折上折”活动的开启只剩下了短短五分钟。 韩峰坐在技术部门内，身侧有着十来名技术人员围坐在一起，正对着电脑探讨着什么。 其中探讨的内容不免是一些应急措施，备用方案什么的，每个人都在做着准备，蓄势待发。 等到时钟分针缓缓指向五十八的时候。 办工桌上，一名员工看着电脑忽然皱起了眉头，问起了身侧另一个职员：“小郑，这后台是你登录的ip吗？” 身侧名为小郑的职员听他如此问道，扶了扶黑框眼镜看向了电脑，回答：“嗯？等等我看下。” 过了一会儿后，名为小郑的技术人员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的，会不会是小智哥的？” 韩峰正坐他们不远处，听到两人的低语之后，站了起来朝他们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韩峰看着两人问道。 看到韩峰的举动后，技术部内所有人都望向了韩峰和他眼前的两人。 之前问是小郑问题的那名技术人员看了一眼韩峰道：“韩总，这个ip有点问题。访问日志中提示它篡改了一些网站的代码。” 听完这名技术人员的讲述后，韩峰心头一怔，暗道不好！ 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方才出现问题的那台电脑上。 按下了一些代码指令后，韩峰恍然发现后台有些数据出了问题。 但，在职员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这种不安，而是平和地抬起头扫视一圈职员，尽量用着平稳地口气询问道：“今天，你们谁用这个外网的ip修改后台代码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都摇了摇头！ 韩峰心底一惊，他不相信眼前的职员会明目张胆地修改后台数据，所以结果只可能是潘多拉的后台被入侵了！ 想到这里，韩峰的心头忽然闪过一阵颤栗。 第616章 游戏开始 最让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久之前，他也检查过潘多拉的后台情况，但当时一切都是好的，没想到过去仅仅不到两个小时，后台竟然被人攻破了！ 在暗叹对方黑客技术强大的同时，韩峰也在脑海中迅速思考着应对这种突发情况的对策。 虽然韩峰对于技术部的失职有些气愤，但眼下也并不是发作的时候。 想了一会后，韩峰对着众人喊道：“赶快差一下这个ip的完整操作日志，看下它篡改了哪些文件，赶紧调整过来！” 就在韩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台电脑上的数字一抖，飞闪出了一个弹窗。 名为小郑的技术员一惊，连忙指着电脑屏幕对着韩峰，道：“韩总，你看！” 韩峰将目光从众人脸上收了回来，弯着腰看向了电脑屏幕，只见电脑屏幕上的弹窗内写着一串中文字符，上面的内容是“你们平台数据库的漏洞太容易破解了，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的存在，那么正好，游戏开始了！” 看着电脑弹窗中传达出来赤果果的挑衅，韩峰双拳攥紧，脸上也浮显了一阵寒霜。 谁会如此大胆地入侵潘多拉的后台数据库？ 韩峰不用细想也知道这里头的人选，但现在并不是要计较这个的时候，当前最为紧要的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韩峰的大脑中正在剧烈思索着这个黑客的进入潘多拉后台的目的，按照常人的想法，一般就是为了让服务器崩溃，使得网站进入瘫痪的情况。 但，看着这个弹窗，韩峰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想到一半得不出个所以然之后，韩峰将思绪收了回来。 环视了一圈正不知所措的年轻员工，一时间有些气恼，不由地怒喝了一声：“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查找漏洞！赶快去查这个ip的后台日志，逐一排查修改的文件！” 众人听后，终于也意识到了事态紧急，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投入了工作，一会功夫，技术部传出了一阵对着电脑劈里啪啦地敲击键盘的声音。 韩峰看了一圈这些年轻人，浅浅地叹息了一声，又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眼下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折上折”活动就要开始了！ 不过，要在一分钟之内去调查清楚这个不明的黑客对潘多拉下手的位置，韩峰知道这近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这个黑客既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破掉固若金汤的防火墙，那么他对潘多拉所做的“陷阱”也将会是极难查找的。 可尽管如此，眼下也不得不去做搜找工作。 人多力量大，兴许真的可以找到一些端倪也不一定，不然，接下来潘多拉的损失将会迎来更大的损失，虽然他到现在还不清楚不久后迎来的会是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眨眼而逝。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办公楼里敲响。 放在以往韩峰觉得这个声音悠扬犹如天籁，但今天听着这钟声却显得格外刺耳！ 趁着他们在排查问题，韩峰也坐在椅子上皱眉思索着黑客的其他目的，过了一会儿后，又觉得键盘声响干扰了自己的思绪，索性对着众人说道：“排查有结果后通知我，等我确认后再上活动。” 众人应下后，韩峰推门离开了技术部。 韩峰离开技术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零五分。 出了技术部之后，经过公共区域的时候，大部分职员正在低声交谈着，而一小部分职员则是对着电脑发着呆，还有就是接连不断地电话声响。 看到韩峰从技术部出来之后，许多职员都站了起来望向了韩峰，眼里似乎都在等着韩峰说些什么。 韩峰原本想去办公室静静，但眼下这种情况也不得不和下属们解释。 于是，停下脚步想了下后，看着众人笑了笑开口道：“网站出现了一些技术漏洞，正在紧急修复中，很快活动就会启动，大家各司其职。” 众人看着韩峰的笑意盈盈的模样，有些人选择了相信，有些人则是点了点头，但眼底又有些担忧。 其中就包括了不远处的钟允，钟允见韩峰回了办公室，先是和公共区域的职员们交代了一番，再是和媒体朋友打好了招呼，随后又去了韩峰的办公室。 等到钟允走后，公共区域的职员都交头接耳了起来。 不少人都皱着眉看着不远处的公共投影仪，这个投影仪是当时购物节就有的，上面主要是显示活动时候的交易量和交易金额，但现在都过了午夜十二点，上面的金额依旧是零，这让许多职员心底产生了不安的情绪。 “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以往都说我们平台的收益要上亿，但这数据都不动是什么情况？”说话的是一名入职不久的年轻女生，脸上带着青稚，望着身侧的入职两年的员工问询道。 身侧的那名老员工皱了皱眉，看了看她：“你没听韩总说的嘛，出现了一些漏洞正在修复中。” 他这话刚说完，旁边就有人摇了摇头跟着说道：“我倒觉得这里头应该有问题，哪有这么巧的事，活动要开始了网站才出漏洞？” 其他俩人见他如此说，都转头看向了他，问道：“什么问题？” 这人见状，俯下了身子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贴近点再讲。 俩人对视了一眼后，也照做了。 那人低声说道：“我隐约听说前段时间我们平台涉嫌‘虚假宣传’，是不是今天这活动出不来和那件风波有关系啊？” 关于潘多拉平台“虚假宣传”这件事情出现的时间并不长，除了韩峰和钟允知道以外，公司内部几乎是没人知道的。 一来，是由于消息封锁及时，就连公司内部也未曾透露；二来，不曾告知职员的原因在于避免不利消息大肆传导，毕竟少一人知道，就少了一份传导危机。 所以，当其他俩人听到这消息之后，也惊大了眼睛。 虽然期间也听闻过这风言风语，但公司不曾做出回应，自然也选择相信了公司，但眼下这数据情况和这件事情结合起来，才发现或许传闻说不定就是真的！ 听着那人说完，另外俩人也沉默了。 ...... 第617章 心烦意乱 韩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还没等坐下，钟允就来敲门了。 等钟允进门后，看着满脸忧心忡忡的韩峰，就已经猜到了事情应该不简单，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望向了韩峰，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韩峰看向了钟允顿了顿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刚刚，网站被人入侵了！” 钟允神色变了变，惊呼了一声：“怎么会！” 虽然钟允是公司内部的行政人员，不懂技术部的工作，但网站被人入侵这种大事她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此时听韩峰如此说，着实被震惊住了。 毕竟潘多拉经历了这么多年也不曾经历过网站被人入侵的情况，眼下“折上折”活动要开展的时候竟然遇到了，这让钟允十分意外。 对于钟允的惊呼韩峰并没有感触，而是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用食指和中指揉着自己涨鼓鼓的太阳穴，对着钟允说道：“技术部门已经去排查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结果，外面的同事和媒体朋友需要你去做好工作了。” 钟允好歹也做了好几年行政工作，听韩峰交代完后立马点了点头，她自然也清楚当下的情况刻不容缓。 至于要如何安抚媒体的情绪，她心里也有了对策。 所以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立马折身推门打算出去。 就在关门的时候，钟允回头见韩峰一副疲惫的模样，看着韩峰问道：“要不要给你泡杯咖啡？” 韩峰犹豫了一会后，摇了摇头。 眼下，他没什么心情喝咖啡，只想静静。 钟允看着脸色稍显烦躁的韩峰点了点头，而后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等钟允离开后，韩峰坐在椅子上看着身前的电脑屏幕，心情异常烦乱！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名非常专业的小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你的房子，明目张胆地站在你面前，十分挑衅地对你说道：“我要偷东西了！” 而且，你除了怒目圆睁之外，还真无法拿他怎么样！ 毕竟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虚拟的世界，除非你能将他追踪到然后删掉他留下的病毒并且修复漏洞将是他赶出去，不然的话别无他法。 可，要想将对方驱逐出去，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方既然能如此是轻易地进入潘多拉层层防护的防火墙，那电脑技术自然不用多说，想要对付如此强悍的对手，俨然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这让韩峰感觉像是被人捏住了命门，玩弄鼓掌的错觉。 往日间遇事淡定的韩峰，现在也无法做到淡然了。 这种境况下，会让人特别想抽一支烟来缓解这种焦虑感，思虑了片刻后，韩峰从抽屉中拿出了中华牌的香烟，拿起火机点了起来猛吸两口。 透过盘旋上升的烟雾，看着被人入侵的后台数据库，韩峰内心揣测着对方的真实企图，对方在“折上折”活动启动前破开了潘多拉的防护网，这点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韩峰想了想后，觉得更偏向于后者。 这个时间点太过敏感，正巧在晚上十二点之前来攻击潘多拉，这不免会让人猜想到对方就是冲着“折上折”来的，意欲要搅黄这个活动！ 虽然韩峰也考虑到了这点，但他想得更为深远。 他认为或许这是一个幌子，三十六计之中的声东击西也不一定。 毕竟潘多拉的用户至今就已经有近千万人次，光是平台上的用户的信息、还有“零钱袋”的资金财富就已经价值不菲，所以在不知道对方真实目的的情况下，这些都不得不防！ 特别是，既然对方说要玩游戏，那这游戏究竟是什么？他必须要搞清楚先！ 想了一会之后，韩峰皱了皱眉头，起身摁灭了烟头，心底暗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眼下最为紧要的是调查清楚对方的目的并加以阻止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韩峰向来想做就做。 深吸了一口气后，韩峰熟练地点开了潘多拉后台的代码界面，飞速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跳闪出了一行行的代码和字符，韩峰的双眼飞快地扫视而过，查找着其中可能出现的篡改指令。 韩峰要找的内容有针对性，那就是一般黑客口中所说的“后门”，所谓“后门”也就是当时黑客进入平台之后为自己便捷进入创建的一扇门户，只要将这扇“后门”给捣毁，那么黑客要想再进来就要再花费一番功夫了。 有了方向之后，韩峰首先要检查的是潘多拉的“零钱袋”的代码板块，这关乎着潘多拉的资金问题。 检查了大约十来分钟，扫视了近上万条代码后，韩峰终于发现了黑客留下的端倪。 这让韩峰很是欣喜，黑客所用的攻击手段是缓冲区溢出技术，通俗意义上来说就是运用平台的漏洞加以利用，上传一些微小病毒来替代服务器原本的驱动文件，要入侵服务器数据库的时候只要运用远程计算器来启动这些病毒就可以登陆平台的数据库了。 韩峰发现之后，赶忙将这几条异常代码删除，而后又花了点功夫找到服务器将被植入的病毒，顺手清除之后才缓下心来。 但，就在韩峰原本以为解决了问题的时候，电脑屏幕一黑再次跳出了一个弹窗界面。 上面依旧是由中文字符构成，内容是“朋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破掉我放置的‘后门’！佩服！不过，你别以为我只会放置一个‘后门’，我实话和你说我有五个‘后门’在服务器里，你慢慢找吧！” 这个突然的弹窗让韩峰原本火热起来的心又变得骤冷，看到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韩峰差点就要起身砸电脑了。 要不是门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韩峰恢复了理智，不然的话，韩峰还真可能要陷入暴怒了。 “进来！”韩峰看着不远处的门口，平息了下心绪沉声道。 等韩峰说完后，推门进来了一个年轻人，也就是技术部的员工小郑。 “排查有结果了？”韩峰看着小郑下意识地问道。 小郑进门后畏畏缩缩地看着韩峰，脸色有些泛白地摇了摇头。 第618章 肉鸡攻击 韩峰注意到小郑的神情后，心底不由地一怔，声色有些着急：“怎么了？” “韩…韩总，服务器出现了大量的僵尸ip，正在向主机发送tcp请求，主机的缓存资源...”小郑看着韩峰支支吾吾地说道。 韩峰看着小郑，脸色也不由地跟着变了变。 小郑注意到韩峰苍白的神色感觉有些慌张，咽了一口吐沫，停下了口中的话。 韩峰神色焦急地等了一会儿后，见他依旧没有下文，不由地起身加大了声音追问道：“主机怎么了？你快说啊！” 小郑一愣，这才继续说道：“主机的缓存资源快要被占满了，服务器可能会面临宕机崩溃的危险！” 听小郑说完，韩峰脸色巨变，大脑短时陷入了一片空白。 小郑的话意味着什么！韩峰十分清楚。 这是对方的另一种攻击手段。 ddos攻击！ 中文也称之为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业界俗语也称之为“肉鸡攻击”！ 韩峰是技术出身，自然也知晓这种攻击手段的恶心程度。 它的攻击过程就像是一群恶霸突然闯入到你的平台内，然后装作是普通顾客一直占着你的平台赖着不走，源源不断地侵蚀服务器的缓存资源，导致你的服务器无法正常工作！ 韩峰听完小郑的述说之后，想了一会后，赶忙又打开了电脑。 手指在键盘上迅疾地飞掠而过后，鼠标点击了下界面，皱着眉看着电脑屏幕，右手摸着下颚作沉思状。 电脑屏幕上的数值正在飞速跳闪，韩峰就这样观察了三四分钟，发现数值一般都是在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九十五之间快速闪动着。 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九十五这个数值是主机遭受僵尸ip攻击的服务器缓存资源百分比，趋近但还未到致使服务器宕机崩溃的程度。 这就意味着对方并不是真的要让潘多拉完全崩溃，好在并没有使得潘多拉后台完全崩溃，韩峰微微松了一口气，总得来说没有彻底崩塌，那就还可以解救。 但，韩峰又想到之前的“后门”问题还没有解决，现在又来了一个“肉鸡攻击”，如此一来，眼下又是一个难题！ 对方完全是做了多手准备而来！ 目的就是为了让潘多拉措手不及！ 现在要做什么才能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韩峰眉头紧蹙，脑海中飞速思考着解救办法！ 但想了一会儿后，韩峰觉得只能依照自己的以往的技术经验来了，眼下发生的情况太过突然，让人无从防备，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与此同时，小郑依旧站在不远处，看着一脸愁容的韩峰，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丝灵光，而后神色惊喜地看想看向韩峰，说道：“韩总，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韩峰被他这突然的一声惊了一下，入神太深他都忘了不远处小郑还在自己的办公室。 听小郑面带喜色的模样，韩峰定了定神，按捺下心中的急切询问道：“你说？” 小郑：“降低路由器syn数据包流量速率！” 韩峰听完后，重复了一遍小郑的话语。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眸一亮，略作思考后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你倒提醒我了！” 韩峰说完之后，顿了顿，起身看着小郑继续说道：“先去隐藏我们的主机ip，禁止对主机的非开放服务的访问；同时打开路由器的最大连接数，降低数据包的流量速率，最后，利用数据包收集对方入侵的证据！” 小郑在一侧静静地听完之后，心中蓦地豁然开朗。 自己仅是提醒了韩峰一个点子，韩峰却能举一反三来应对突发的情况，小郑内心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听完韩峰的交代之后，小郑语带欣喜地回道：“好的！韩总，我这就去处理！” 看着韩峰点头后，小郑推门出去了。 韩峰坐在椅子上面色依旧，他知道这些处理方案治标不治本，只能解一时之急而已，只要让对方意识到被限制了流速，那么对方或许会换另一种方法来攻击潘多拉。 只有将对方设置的问题都给找出来才是最主要的！ 看着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二点二十五分，韩峰的心情越发毛躁起来。 “折上折”活动不上架，那就意味着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客户流失，而公司先前所做的一切工作都会白费。 而且，一想到对方在后台布置的五个“后门”，韩峰又开始心绪不宁了起来，于是，再次投身到了虚拟世界之中解决问题。 ...... 时间临近凌晨一点。 韩峰心烦意乱地解决黑客带来的麻烦，而中海某大厦高级会所内。 几名年轻人酒兴正酣，正看着身前几名身材傲人的美女即兴表演。 璀璨迷离的灯光下，细软的腰肢，丰腴的，傲人的挺拔都散发着粉色的惑，对男人而言是极具魅惑的吸引力。 李阳坐在沙发上边喝着酒，边看着不远处的漂亮佳丽，双眼之中满是异样的贪婪，看着美女微微下蹲展现出完美s型的姿势，李阳喉结一阵滚动，心头也犹如蚂蚁噬心一般难受。 凌峥早已注意到了李阳的神色，于是笑着对着他说道：“李总喜欢哪个？” 李阳在酒精的作用下早已蠢蠢欲动，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位金发碧眼的异国美女，面带猥琐地笑了笑：“凌总，我觉得这个不错！” 凌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笑了笑，而后回道：“李总好眼力，行，既然李总喜欢，那今天我替李总‘安排’了！” 李阳一听，自然也明白这个“安排”的意思，随即脸色一喜，举了举酒杯一饮而下：“感谢凌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欣赏美女跳舞，而包厢里其他几人也依旧在做其他的事情。 包厢之中，除了李阳和凌峥之外，还有沈兵等几人。 沈兵刚喝完一杯酒，正打算拿起酒瓶再倒的时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沈兵皱了皱眉接了起来：“什么事？” ...... 等挂了电话之后，沈兵急忙起身跑到了凌峥耳边耳语了几句，凌峥听完之后，笑容之上又添上了一缕阴翳！ 第619章 救星出现 临近凌晨两点，韩峰只找到两个对方留下的“后门”。 这两个小时内，韩峰一直都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再加上夜已至深，韩峰不免感觉到有些疲惫。 虽然感到很疲倦，但韩峰并没有放下警惕。 距离原本计划在凌晨十二点上架活动的时间已经推迟了两个多小时，但眼下还不能上架活动。 因为还有关于“肉鸡攻击”的漏洞修复工作，他还在等技术部的处理结果，他宁可损失一些客户和收入，也不能再让潘多拉冒一丁点风险。 这次活动本就是为了潘多拉重新回归的造势活动，要真再出现什么大问题的话，那对于韩峰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打击！ 韩峰一想到网站还有其他的问题未解决，就感觉有些坐不住，决定起身去技术部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况。 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后，转过头透过办公室的透明玻璃看向公共区域的大厅，韩峰发现大多数员工都还没休息，一直都在电脑或者电话面前持续工作着。 隔着玻璃，韩峰就能隐约听见公共区域内忙的不可开交喧哗声，电话铃声一直都未停过，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售后部和宣传部这边像是菜市场一样喧闹不堪。 他猜测这应该是商户们的电话，他们见活动迟迟未开展，都找到潘多拉来兴师问罪了，毕竟前期做了这么多的工作，焦急地等了这么久，见潘多拉的活动未正式开展任谁都有些担心。 想了想之后，韩峰还是先将钟允叫了进来。 一直都在处理着事务的钟允，脸上透着疲惫。进门看到韩峰后，不等韩峰开口，就率先说道：“我看活动还没上架，媒体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住宿，等活动上架后再让他们来报导了。”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钟允见活动迟迟没有上架，早些时候已经将媒体朋友安排好了住宿让他们先去休息了，等活动上架之后再去请他们帮助报导。 对于钟允的办事安排，韩峰向来都信得过。 韩峰点点头，道：“好的，辛苦你了。” 钟允摇了摇头，询问道：“问题解决得怎么样了？” 韩峰蹙了蹙眉，摇了摇头：“还没完全处理好！” 钟允听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情很是郁结，不过倒也没有催促。事情已经出了，催促韩峰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想了想后，钟允看着韩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那要不要先让大家休息一下？” 韩峰也正有此意，听完钟允的话皱眉点了点头，继续道：“嗯，你去通知下大家，除了技术部以外，让大家稍稍休息一下，等明天早上八点再来上班。” “好。”钟允听完韩峰的交代之后，走向公共区域通知了大家韩峰的原话。 听到钟允的交代之后，大家都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要按以往的“购物节”来做活动的话，要想在凌晨两点就收工回家完全是不可能的情况，一般都是要上班到早上六七点才能稍稍休息，可是今天却有些反常，怎么这么早就让回家休息？ 起初，大家以为网站出现的漏洞很快就能补好，活动也会及时上架，但等了两个多小时，等来的却是无休止商户的投诉电话。 钟允说完之后，见众人只有几人起身准备离开，大多数人依旧在岗位坚守着，不由地微微笑了笑：“大家怎么还不走？明天早上八点还要回公司继续开展活动呢。” 听着钟允开口，刚准备离开的那几人见大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仿佛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缓缓退了回来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后，人群中有一名职员眉额微蹙，纠结了好一会才提起了勇气，望向钟允问道：“钟总，活动是什么情况？您能和大家说说嘛？大家都挺担心的！” 这名员工刚问完，身侧就有员工附和道：“对呀，活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呀，商户们的电话都打爆了，都在责难我们活动为什么还没开展！” ...... 一时间，质疑的声音越来越盛。 钟允开口安抚着众人的情绪，这个时候最忌讳的是自乱阵脚，钟允清楚自己的员工对潘多拉的信心不能乱。 韩峰并没有过多关注钟允那边的情况，而是直接去了技术部。 于他而言，尽快解决问题上架活动才最为关键。 到明天早上八点之前，必须要让潘多拉安全！ 韩峰在心底暗道。 这是韩峰第三次来技术部了，十来名技术员工正在如火如荼地赶进度查缺漏。 技术部现在暂时还没有部长，一直都是韩峰直接在接管，所以众人看到韩峰进来之后，连忙道：“韩总！” 韩峰并没有过多的话语，看着众人直接问道：“情况怎么样？” 众人都看向了小郑，之前就是他和韩峰做交接工作。小郑见韩峰看着自己，面露难色地摇了摇头：“多次隐藏了主机ip，但都被对方找到了！虽然也阻止了一段时间对方的‘肉鸡’攻击，但对方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我们不放，现在又开始进攻了！” 韩峰一听，脸色“唰”地沉了下来。 对方已经多次打击了自己的信心，再这样下去，潘多拉自己的阵脚都要大乱了。 但眼下，自己也无法完全阻隔对方的进攻！ 怎么办？ 难道真任由对方欺侮没有还手之力吗？ 就在韩峰万般无奈之际，手中的信息铃声突然响起。 韩峰一看是国外的号码，不由地一愣。 想了一下之后点开了看了看，短信是韩海发来的，内容是“哥，我换号码了，想着你那边应该是凌晨，所以就和发条信息告诉你一下，以后我就用这个号码了。” 韩海是韩峰的弟弟，自从“挑战杯”后一直在国外留学，刚开始那段时间，哥两一直都有电话联系，但韩峰忙于事业而韩海也忙于学业，最近一段时间，两人的交流也少了许多。 但就算如此，每月一个电话报个平安还是有的。 所以韩峰见到韩海的短信，内心还是十分高兴的。 就在韩峰欲要将手机收回去的时候，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恍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弟弟的电脑天赋！ “对啊！韩海或许可以！”想到这里，韩峰脸上先前的阴沉也犹如拨开云雾见到炽烈的暖阳，欣喜由心而来。 韩峰摸出手机，翻出这个号码拨了过去。 第620章 韩海出手 电话过了一会就被接通了，韩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哥，你怎么还不睡？”韩海在电话那头声色喜悦，对着电话说道。 韩峰也有段时间没和韩海打过电话了，此时听韩海问候自己自然心情也十分高兴，就连方才的阴郁的情绪也一扫而光了。 向着技术部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查找原因后，韩峰换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继续说道：“今天在忙一个活动，所以还在工作。” “你那边应该是凌晨两点多了吧，最近公司这么忙啊？”韩海一听不由地说道。 美国和国内时差十二个小时，所以很好推算。 韩峰一听笑了笑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是“嗯”了一声，而后话锋一转继续道：“你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韩海苦笑了一声，挠了挠头：“除了上课比较忙之外，其他都好。” 韩峰一听韩海如此说，原本想要他帮忙的想法给收了回去，而后语重心长地道：“好就好，在外多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 韩峰也想这小子了，当初孤身一人去了美国一直都待在那边也几乎没怎么回来，想必这小子也吃了不少苦，韩峰这做哥哥的自然也心疼弟弟。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了，哥，你呢？还有爸妈身体还好吧？”韩海也想家了，问起家里的时候声音都有些低落。 韩峰也知道这小子的心，笑了笑宽慰道：“都好着呢，你就别挂心了。”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关于扬琴琴，也关于徐音。 不过，当韩海问到徐音的时候，都被韩峰搪塞过去了，对于徐音的事情他不想再提，韩海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所以也没再追问。 一番家常之后，韩海想着哥哥这边已是凌晨深夜，也不好耽误韩峰休息，原本想挂电话，于是说道：“哥，现在你那边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啊。” 韩峰一听心底一暖，不过，一想到现在潘多拉的情况如此紧急怎么可能睡得下？但韩峰依旧对着电话笑了笑，说道：“行，我知道了。” 韩海注意到韩峰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似乎是知晓了韩峰有事瞒着，顿了顿后问道：“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韩峰一愣，没想到韩海如此敏感，原本韩峰刚也担忧过韩海在那边学业繁忙无暇顾及，自己更不应该要给他增添烦恼，讪笑了一声后说道：“没，没事！” 不过，韩海却知道韩峰的秉性，韩峰越是说没事就越代表着有事。 于是，在韩海的再三追问下，韩峰终于道出了潘多拉的情况。 韩海听完潘多拉现在的情况之后，急忙道：“哥，你待会儿发一个后台网址给我，再给一个后台的权限，我去处理试试。” 韩峰一听，虽然内心很是期待，但不免还是有些担心韩海的学习：“那你上课...” 韩峰话还没有说完，韩海就抢话道：“今天的课业我上午刚上完，下午没什么事我就出来办了个号码，放心吧！哥，我不会耽误上课的，再说我也正好利用下平台检验下学到的东西有没有用，你说是不是？” 韩峰见韩海如此说，自然也相信韩海，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那行吧，我发你邮箱。” “好叻，哥，那我挂了，你快发我邮箱，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说完，韩海声色激动地挂了电话。 “好。”韩峰刚说完，就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嘟”忙音，笑骂了一声。 与此同时，韩峰也感到有些欣慰。 正是当初韩海对电脑技术的痴迷，所以才会让他出国去深造，如今看到韩海依旧如往常一般对电脑技术如此狂热，这让韩峰想起了一句话：初心不改，方得始终。 他在韩海身上看到这句话的影子，内心想着如今两年时间过去了，想必这小子也学有所成，所以方才听到可以检验自己的学果才会如此激动吧。 韩峰心底一边想着对韩海的期许，一边折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点亮了电脑，打开邮箱，将韩海要的资料通过私密邮件发送过去之后，韩峰就等着韩海的回信，果然过了没多久，韩海就回复了一封邮件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 接下来，就让他放手去做就行了。 韩峰在技术部的这段时间里，钟允也在办公区域内耐心地解释着活动的问题，现在的潘多拉新员工居多，所以对当下的突发状况或多或少都有些担忧。 钟允也表示理解，一一解答了众人的问题之后，钟允也让众人先回去休息休息，有些离家远的，钟允也安排了住宿让他们休息，告知他们明天早上八点再来上班。 大多数人听后，也都一一离开。 不过，就算钟允如此安排之后，但还是有部分老员工留了下来，他们担心公司到时候人手不够，会发生忙不过来突发情况，所以自主要求加班加点。 钟允见状也不再坚持，但内心却是十分感动。 这，就是公司的凝聚力！凝聚力越强，目标才一致，目标越一致，力往一处使，才能干成事。 安排好几人的工作之后，钟允又去了韩峰办公室。 现在已经讲将近凌晨三点。 窗外除了绵延交错的泛黄路灯之外，行人已经很少见了。 韩峰伫立在窗口抽着烟，看着外界纯黑的景色发着呆。这是他今晚抽的第三支烟了，往常一般都是一支解解乏，但今天完全是为了解躁才抽了这么多。 看钟允再次进来，韩峰摁灭了烟头。 转身瞥了一眼外面办公室的灯，熄了许多只留下不到一半的灯光，柔声道：“你也辛苦了，去睡一觉明天再忙也不迟。” 钟允黑眼圈很重，双眼之中满是血丝，此时听着韩峰的声音如同摇篮曲一般，昏昏沉沉地回应道：“那你呢？” 韩峰摇了摇头，坐会了椅子：“我在等韩海的消息。” 钟允听后，眨巴了下眼睛疑问道：“韩海是谁？” “我弟弟，现在在国外留学，兴许他能解开潘多拉现在的难题！”韩峰抬头看向了钟允如实说道。 “真的吗！”钟允一听，脸上也漾起了一丝期许。 第621章 扫除阻碍 凌晨四点多，和韩海通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钟允听了韩峰的劝告之后，回自己的办公室眯了一会。 这些日子她也够劳累的了，一刻也没停过，所以回到沙发上一躺很快便沉沉睡去，而韩峰在这两个多小时里一刻也没闲着，一直都在致力排除问题。 但，对方的“肉鸡”一直源源不断地攻击着潘多拉后台，这让韩峰感到十分头疼。 加上技术部那边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好消息，一直都在做封锁处理，除了限速和追踪之外，没有人能在本质上解决这个问题，所以韩峰也在隐隐担心韩海那边的情况。 明天早上八点是他和员工定下的上班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内必须要让活动上架，如果再推迟再晚的话那潘多拉真的就没戏了。 韩峰越想越心急，但却又无可奈何，眼下自己也无法解决这个难题，只好依赖弟弟韩海的电脑技术了！ 凌晨四点一刻，韩峰睡意全无，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思绪万千。 突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铃声响彻了寂静的办公室，也让韩峰回过神来。 韩峰没有注意到来电显示，而是直接将电话接了起来。 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喂，韩总是吗？” 韩峰眉额一皱，虽然很好奇是谁打来的电话，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回道：“我是，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确认了是韩峰接的电话之后，先是舒了一口气，而后声色又略显紧张地回道：“韩总，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潘多拉！” 韩峰听对方讲起潘多拉的时候，瞳孔都震了震，虽然接起电话的时候他也怀疑过是黑客的电话，但没曾想还真是！ 微微眯了下眼睛后，韩峰沉下了声音道：“你想怎么样！” 对方听到韩峰的声色有些阴沉，眼底掠过了一丝惊惶之色，但嘴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缓缓地道：“一千万！打到这个账户上，我就放过潘多拉！” 刚说完没多久，后台数据库的界面上就跳出了一个文档，上面是一串数字，俨然是一个银行账户。 韩峰听到对方这个要求之后，先是怔了怔，而后又开始冷笑。 终归还是忍不住漏出尾巴来了！ 原本，韩峰还在奇怪对方来攻击潘多拉的后台，好像纯属就是为了妨碍而破坏潘多拉后台，竟然都没提过钱财方面的要求。 不过，眼下对方提起了这个要求，这就让韩峰想起了当初的“庄贵事件”，这也让韩峰更加肯定，这人背后肯定是受人指使，不然依靠个人的力量也难以和潘多拉抗衡！ 对方听着韩峰的冷笑，心底直发毛。压低了声色，色厉内荏地道：“你笑什么！就问你愿不愿意吧？” 韩峰听完对方如此说，收起了冷笑皱了皱眉，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考虑考虑。” 对方似乎是个急性子，见韩峰慢悠悠地回答有些不满，而后又回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给你十分钟考虑时间，不然的话就等着潘多拉破产吧，现在开始倒计时！”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韩峰听着电话忙音，神色呆愣。 方才他听到电话那头说到让潘多拉破产心有疑窦，“肉鸡攻击”下会牵扯到潘多拉破产？韩峰并不确定，原本以为只是会将“折上折”活动阻碍而已，但感受着对方恶狠狠的言辞，韩峰觉得对方似乎并非是在开玩笑！ 一时间，韩峰烦乱更甚，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再次陷入了焦灼的状态。 和韩峰一样同样感到烦躁不安的，也是方才的黑客。 此时，中海郊区外，一栋豪华别墅内。 在一个近乎封闭的狭隘房间里，数十台电脑正在跳闪着密密麻麻地代码和字符，这就是对潘多拉进行“肉鸡攻击”的源头。 一名身穿黑色夹克衫头戴鸭舌帽的青年男子微微弓着腰，正在一台主机面前急速地敲击着键盘，那敲击的速度非常人可比。 微弱的屏幕荧光照耀着这名青年男子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病态，除了苍白的肌肤之下，他的脸颊之上还沁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俨然是紧张所致。 看着眼前电脑屏幕上一连串“x”的标志闪过，青年男子越发的紧张，手中敲击的键盘的速度也再一次变快，但，随着一台主机的自动关机之后，他的颓势一如兵败如山倒，再也抵御不住对方的攻势，败下了阵来。 眨眼间，数十台主机都立刻变得安静了下来。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之后，他也停下了手中敲击代码的动作，往背后的椅子重重一靠，看着手上的手表，静静地握着手机等待着汇款消息。 这个结局，他在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电脑技术没有对方的强大，所以在失败之前，他先给韩峰打了电话。 他的任务失败也就意味着拿不到赏金，这赔本的买卖任谁都不愿意做，所以他只能从韩峰那边搏一搏。 ...... 十分钟时间很短。 眼看着倒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韩峰在办公室坐立难安。 但，命运没有让韩峰纠结很久。 韩海的电话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打了进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韩海的电话，韩峰迅速接起了电话略带紧张地问道：“小海，怎么样了？” 韩海的声音传了出来：“哥，我关闭了对方的远程攻击，而且也在数据库做了一些清扫，你先看下后台数据库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好。”韩峰闻言立马点开了后台，当看到后台主机占用的资源数据峰值从红色降到了绿色。 原本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主机的缓存资源果真降下来了，而且带宽也显示不再拥挤，这就意味着对方的“肉鸡攻击”已经失效了，韩峰看到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对着电话道：“小海，你做到了！” 韩海在电话那头听着哥哥喜悦的欢呼，挠了挠头微微一笑：“恢复了就成。” 第622章 隐匿毒手 韩峰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喜笑颜开说的就是韩峰现在的模样。 不过韩海接下来的话却让韩峰的笑容暗淡了下去，只听韩海继续说道：“哥，虽然数据库的问题修复了，不过刚才我在修复的过程中还发现了许多问题，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讲一下。” 一听韩海的严肃口吻，韩峰的笑容霎时就消失了，原本沉下去的心又被悬了起来。 难不成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问题？ 韩海注意到了哥哥那头突然的沉默，笑了笑后接着道：“哥，你别紧张，我说的大部分问题我都给你解决好了，但小部分需要你自己去解决。” 听韩海解释后，韩峰这又才如释重负。 “你讲。”韩峰缓了一口气后回道。 “哥，我起初找了很久对方黑客留下的漏洞，一般黑客都是针对软件、补丁包等漏洞着手再黑进主机，但这个黑客很厉害，直接找到了主机芯片的漏洞，重新编辑了一套系统程序运营代码才进入到了潘多拉数据库。” 听完韩海的解释，韩峰点了点头，这才发现问题的所在，怪不得自己和技术部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对方“肉鸡”攻击的漏洞，原来它是藏在了芯片之中。 这几台机子是前几年草创公司时候购买的，而且这两年用下来也没出过岔子，韩峰自然也没想到要替换和升级，被韩海这么一提醒这才发现，原来这主机的处理器被黑客攻陷了！ 韩峰也懂电脑，所以下意识地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是要替换处理器，升级硬件设备？” “嗯，没错，替换处理器升级硬件设备。‘肉鸡攻击’虽然无法完全预防，但只要硬件和规模起来的话，对方看在成本方面也不会贸然发起攻击，所以要在质量和数量上取胜。”韩海肯定地道。 韩海的话，韩峰也明白。 现在潘多拉的服务器数量少，质量也不高，这就意味着对方开启少量的僵尸主机发动“肉鸡攻击”就能进攻潘多拉。 但，如果潘多拉的服务器数量起来，质量提升之后，那么对方想要发起攻击的成本也必然会大大提升，毕竟对方配置的主机也需要大量资金购买。 想了想后，韩峰笑道：“好，我知道了，等天亮后我会马上会办。” 听哥哥在电话那头轻松地笑着，韩海又道：“哥，这就是我需要你自己解决的小部分问题。” “那你说解决好的大部分问题是什么？”韩峰被这小子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地接话问道。 韩海神秘一笑，对着话筒道：“哥，我可以说，但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韩峰听后微微一愣，这弟弟出国两年性格也变了不少，从之前的内向沉默寡言到现在也变得外向会逗人胃口了。 爽朗一笑后，韩峰回应道：“别说一件事，就算是十件事我也答应你，你讲。” 韩海听到哥哥答应之后，原本自信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扭捏了起来：“近段时间，我打算回来一趟，琴琴说要来接我...” 韩峰一听果然还是琴琴老师，微笑着也没有接话，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哥，飞机正好也停降在中海，我也没带琴琴出去玩过，恰好想趁这个机会带她出去玩玩，那段时间住在你的大厦，可以吗？”韩海的声音有些诚挚，语气之中带着恳求。 韩峰听后笑了笑后，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等你回来我给你接风，而且啊，酒店那边任你住，想住多久都可以。” 韩海听了韩峰的应答之后，满意地“嗯”了一声。随后，语气一变开始对韩峰讲述他在方才发现的问题。 韩海：“哥，我发现要搞潘多拉的那位黑客手段很恶毒，不过，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我注意到对方发动“肉鸡攻击”的时候还发送了绑定程序，这是被嵌入了盗摄功能，但对方电脑技术不弱，所以这个功能也被他掩藏的十分隐秘。 这个功能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和你解释一下，它是等到你活动上架之后，就会自动开始利用‘肉鸡’的原有的占取资源机制，去疯狂刷取平台内商家的优惠券，让平台上的顾客买到的东西变得更加便宜。” 仔细梳理了一遍韩海说的话之后，韩峰这才发现这名黑客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和奸诈！想到这种诡诈，韩峰整个人都愣住了，脑门上也由于紧张沁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细思极恐！ 对方前期对潘多拉所作的攻击竟然都只是障眼法而已，主要的目的还是冲着“折上折”的优惠券来的？ 对方这是要让顾客能买到更便宜尚品的同时，让潘多拉损失的更多！ 这不是一两张的事情，而是成千上万，成万上十万、百万的优惠券堆叠在一起使用。 一不小心，就会立马使得潘多拉陷入破产危机！ 毕竟一旦平台上的商品变得更为便宜之后，自然也会促发会员们的购买风潮。不过，潘多拉却在这里头赚不到一分钱，毕竟商品的成本价格和打完折扣顾客到手的差价是需要潘多拉去贴补给商家的，这也是当初韩峰设想“折上折”的要义，所以说对顾客和商家来说完全没有损失，损失的只有他韩峰的潘多拉！ 韩峰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韩海听着好半晌都没声音的手机，以为是信号不好，有些疑惑地“喂”了一声。 韩峰听韩海那头“喂”了一声后，这才被拉回神来对着话筒说道：“小海，你继续说，我在听。” 韩海这才继续说道：“但这些都被我从芯片的主控程序中拿出来了，所以现在也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而且，我打算将这玩意送给对付哥哥的那些人。” 韩峰听后，松了一大口气。幸好，这个问题已经被韩海发现并解决了！ 不过，听韩海后半句话的意思，韩峰感到有些诧异，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顿了顿后，提高了声音问道：“小海，你知道是谁在对付潘多拉了？” 韩海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嗯，我追踪到了他的真实ip，发现它的主机程序里有一个叫‘尚品网’的网站链接地址，刚查了一下发现也是宁州的电商网站，所以也想问问你是不是和这个网站有什么过节？” 当听到韩海口中说出“尚品网”的时候，韩峰的右手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重重地锤击在了红木桌上！ 心底恨声道：还真是李阳的“尚品网”！ 第623章 给予反击 喝了一大口凉水，平复了下剧烈起伏的胸膛之后，韩峰沉下了声音缓缓回道：“嗯，我和这个网站的老总之前确实闹过不愉快。” 韩峰突然想起先前和李阳会谈收购建文路项目时，两人谈崩后的场景。 内心猜测着，或许这就是事情的源头。 韩海听到韩峰的回答之后，得意得一笑：“那就没问题了，哥，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韩峰自然知晓弟弟接下来要做什么事，这种对付同行的手段并不光明，如果入侵别人的网站被抓到实质性证据的话，那是会惹上大麻烦的！ 想到这里，韩峰神色一变赶忙阻止：“小海，这不行...” 韩峰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海给打断了。 韩海了解自己的哥哥知晓韩峰的为人，也不想让他吃这个哑巴亏，所以这才抢断了韩峰要说得话，只听韩海接话说道：“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些问题并不能通过常规手段去解决，以国内的互联网情况来看，你也知道立案调查这种案子的难度是非常大的...” 关于韩海说的这些，韩峰也知道。 韩峰此时内心变得十分纠结。 但，心底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韩峰几度想要开口，但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对方入侵潘多拉的遗留证据并不多，如果真要去收集对方入侵的证据的话，除了操作日志之中的那些访问记录是远远不够的的，毕竟对方连ip都可以做伪造，所以你根本无法纠察出背后的人是谁在操纵，再加上互联网时代刚兴起没几年，一些相关的法律制度其实也并未完善，所以在当时要调查这样一件高级黑客入侵的案子的难度确实十分巨大！ 韩峰向来是一个谨慎正直的人，所以在这件事上面他变得十分犹豫。 留意到韩峰的犹豫不决后，韩海义正言辞地继续道：“哥，生意上的事情虽然我不懂，但我记得你以前教过我，该忍就忍，不该忍就不要忍。顾忌太多反而放不开手脚，现在已经有人已经欺负到脸上来了，是时候反击了！” 韩峰听完韩海的话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韩海出去这才两年多，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短暂愣了愣之后，韩峰心底霎时也变得敞亮了起来，略感欣慰地回道：“小海，你长大了！” 韩海听着韩峰这种口吻，不由地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怕哥哥吃亏，哥有时候太优柔寡断了。” 这种话，当时胖君也和韩峰说过，不曾想此时又在韩海的身上听到了，在慨叹韩海心智成熟的同时心底也随之一暖。 思索了一会后，韩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海，哥哥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未等韩海接话，韩峰脸色一转，面带严肃地对着电话继续道：“注意不要留下任何对你不利的证据！” 韩峰这话也是默许了韩海接下去的做法，正如弟弟所说，有些时候不得不走一些路子来反击，不然的话只能被动挨打，所以韩峰下了这个决断。 韩海一笑：“哥，你放心，这是国外的服务器，他们追查不到的！而且你弟弟的电脑技术你还信不过吗？” 韩峰也微微一笑，随后两人也没继续深聊下去，等韩海挂完电话之后，韩峰在办公室内坐了没多久后也起身去了技术部着手安排活动的启动恢复工作！ ...... 第二天一早，天还刚蒙蒙亮的时候。 中海，某家会所酒店内。 李阳是被渴醒的。 昨晚的酒喝到凌晨两点多才睡去，自己都喝断片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正当他准备下床找水喝的时候，忽然发现床边竟然有两双拖鞋！ 而后他又转过头看着地面上自己和女人的衣物肆意散落着，床上还有一阵难言的桃色味道，李阳的左手下意识地往被窝深处探了探，触感竟然如此柔软！ 床上金发美女被他这么一揉捏，倒也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模样，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场景。 随后，一脸妩媚地探出了脑袋，扯着薄薄的杯子起身顺着床头的靠背坐了起来，但她起身的瞬间，身上的薄被子却不知是扯不住还是怎地滑落了一些，雪白的浑圆竟然在半遮半掩之下变得若隐若现了起来，看得李阳一阵热血澎湃。 金发美女看着有些呆愣的李阳，邪魅地笑了笑，用着不太正宗的普通话对李阳说道：“帅哥，你醒啦？” 李阳看着眼前的“美景”，目光都有些呆滞了，神色木讷地点了点头。 毕竟是年轻人，李阳看着眼前这香艳无比的画面再也耐受不住，扑向了金发美女，金发美女的娇笑如银铃，让李阳的心也越发的痒痒。 就在李阳想要进一步“行动”的时候，聒噪的铃声却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美妙的一刻，这让李阳狠狠皱紧了眉头。 伸过手摸到了手机熟练地暗灭铃声后，李阳想要继续，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该死恼人的铃声像催命的音符一般，又开始叫响个不停！ “接吧。”金发美女似乎也被打扰了兴致，对着李阳柔声道。 李阳只好从她身上下来，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来电号码气不打一出来，原来是秘书打来的，接起了电话之后，李阳就对着电话怒声道：“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大清早的打电话过来？” 秘书一听李阳这不太好的语气，霎时也变得有些畏缩，支支吾吾地道：“李...李总，出...出事了！” 李阳原本以为自己听错了，皱了皱眉声音加大了几分：“什么？” 一边看了看金发美女，一边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秘书虽然也害怕李阳的大发雷霆，但此时是却不得不吐露尚品网面临的情况，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李总，我们的网站出问题了！需要您立马回来一趟！” 李阳听后惊地一下从床上“唰”一下站了起来，原本的热情高涨也立马变得萎靡了起来， 压住了即将爆发的情绪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秘书听到这阴郁的有些可怕的语气，都有些不敢说话了，在那头依旧支支吾吾地。 听着秘书迟钝的答疑，李阳怒吼道：“讲啊！” “我们的网站被黑客攻陷了，‘随机折’的优惠券发放了五个亿！”秘书闭着眼，咬着牙才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李阳听后神色骤变，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卫生间里头。 第624章 再生奇迹 起初，为了对付韩峰，李阳听信了凌峥的方法。同潘多拉竞争的时候放出了“随机折”策略，折扣以手气为主，随机获得。 李阳谨小慎微，所以在活动开始之前，他就在其中做了一点手脚，折扣的幅度并没有从一到九之间选择，而是将基数调整到了五到九之间，这也就意味着消费者能在尚品网上买到的商品最低的折扣优惠是五折。 一个商品能打五折，这程度也绝对可以引起消费者的注意力了。 再加上他原本定期的活动是在三天内，那也就意味着运营这次活动成本预算大概在两千万左右，但活动这开展才不到两天，没曾想一下就直接亏了五个亿！ 五个亿！ 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任谁都无法承受。 自从李阳的尚品网风投断了之后，身上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收入来源了，原本想要从潘多拉这狠狠地捞上一笔，但就在宣传活动那一阵有点起色之外，后续没多久就被韩峰断了念想。 不过，好在凌峥及时来救了场才让他的尚品网重新苟活了起来。 但，没曾想眼下竟然又被人摆了一道。 李阳越想越气，红着脸咬着牙恨声道：“技术那边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防护措施呢？” 听电话那头没了声响，李阳气的加大了声音“喂”了几声。 秘书在电话那头吓得直哆嗦，她也慌了：“在，李总...您讲。” 李阳想着这也不是办法，撑起身子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阴沉着脸恨声道：“我马上赶回来！” 说完，立马摁掉了电话。 面色阴郁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回到房间穿戴完整之后，也不顾床上的*李阳直接摔门而去。 金发碧眼的美女原本想要喊住李阳，但看到李阳这张阴沉的面孔之后，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单手枕着脑袋妖娆地躺在床上看着李阳离开。 “臭男人！”待李阳出门后，她才一脸不屑地啐了一口，而后又从床头柜摸出了一包女牌香烟，拿出了一根点燃之后抽了起来。 ...... 李阳在回宁州的途中，一直在思索着到底是在谁动了他的尚品网？ 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韩峰，但想了下之后他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潘多拉现在也在水深火热之中，自顾都不暇，应该无法抽出手来对付尚品网！ 接着，李阳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内心也随之一颤，难不成是凌峥？李阳在心底自语着。 昨晚在会所包厢电视屏幕上瞥见的那一幕，李阳过目不忘，凌峥能找如此顶级的黑客高手黑进潘多拉数据库，那对比比潘多拉弱小不止一倍的尚品网，自然也会更加轻而易举。 但，他又觉得凌峥并没有要这样做的必要性，毕竟尚品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凌峥给自己的风投资金。 况且，当时濒临破产危机的尚品网能恢复生机，全然是凌峥投入的那笔资金发挥的效用。 如果现在尚品网遭受黑客攻击是凌峥所为，那不就是意味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想到这里，李阳又摇了摇头。 此时的李阳很矛盾，皱着眉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一丝头绪！ 就在他快要抵达宁州的时候，凌峥的电话突然进来了。 李阳现在心烦意乱的很，原本不想接，但一看是凌峥的电话后，犹豫了再三还是接了起来。 “李总，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去了？是不是我哪里招待不周？”凌峥刚起床没多久，就听到李阳一大早就赶回宁州的消息，所以就打了个电话给李阳，其中还带着些责怪的韵味。 原本凌峥还想请他一起吃个中海早饭，尽尽地主之谊。然后再一起欣赏一下潘多拉“破产”的大新闻。 听着凌峥轻松随意的口吻，李阳眼下也不清楚尚品网的真实情况，所以也不好突然发作，想了想后，只能用着尽量让自己平稳的口气回道：“凌总的招待自然是没话说，昨晚玩得很尽兴，但确实是有点事今天得赶回宁州了。时间太早所以没能和凌总打招呼，还望凌总见谅。” 意识到李阳口中的窘迫，凌峥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地问道：“李总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李阳心底一惊，而后堆起僵硬的笑容讪讪地笑了笑：“小事而已。” 凌峥见李阳不愿多说，而后微微一笑：“那好，李总一路顺风。” 李阳也虚伪地回应道：“谢谢凌总，等下次凌总来宁州，我也必定好好款待。” “好。”凌峥刚讲完，立马就撂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将手机扔向了一边，这才露出了狡黠的面容。 对于李阳这么着急回去的原因，其实凌峥并不关心，于他而言最为紧要的还是韩峰的潘多拉。 抛开了李阳之后，凌峥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摸出了手机找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阴天，情况怎么样？” 梁阴天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这座大厦的顶楼会所内，也就是昨晚李阳和凌峥一起观察过潘多拉情况包厢之中。 凌晨的娱乐派对结束狂欢后，除了他和凌峥之外，其他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当时，凌峥就安排他一直盯着潘多拉数据库的情况。 尽管彻夜未眠，但梁阴天的双眼依旧炯炯有神，此时也如鹰隼一般锐利地盯着眼前电视机屏幕，注视着数据的跳变。 说来也巧，前一刻正和凌峥通着电话，下一刻电视屏幕突然就有了反应。 只见电视屏幕上的那条红线由先前的缓慢增长，变得突然疯狂上升，边侧的折线图数值也开始剧烈地变化了起来。 “一百、两百...”数值正在快速变大，也就是说潘多拉需要支出的费用正在呈现指数形式疯狂猛涨！ 看到这里，梁阴天也无法保持平稳的情绪了，对着电话说道：“开始动了！” 凌峥听到梁阴天的肯定答复之后，神色愉悦地从卫生间出来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静静地等候宁州的新闻，一般早上都有晨报新闻，这也是今天凌峥能起得来的主要原因之一，他想亲眼看到韩峰的潘多拉破产的消息！ 但，当凌峥看到电视上的新闻标题写着“潘多拉再生奇迹，‘折上折’创新出击！”的字样之后，整个人都个人都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第625章 两两相争 怎么阴天给自己的消息和新闻上的不一致？ 凌峥心底一阵惊疑。 随即凌峥开始在内心揣测起事情的可能：要么是阴天骗了自己，要么是新闻虚假报导，但凌峥一看电视荧幕上泰然自若、笑意盈盈的韩峰，心头骤然一沉。 看来这新闻应该是真的！ 但，一想起梁阴天的种种过往，凌峥摇了摇头，梁阴天跟了自己这么久，照理来讲应该也不会欺骗自己。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阴天也被骗了！ 对了，沈兵找来的那名黑客！ 想到这里，凌峥心头豁然开朗。 应该就是那名黑客在从中作梗，这样的话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但黑客为什么要帮潘多拉欺骗自己？凌峥眯着眼有点不得其解。 随后，他又想起了李阳一大早急匆匆要返回宁州的场景。 这难道和李阳有关？ 凌峥想到这里后，心头一怔阴翳着脸孔，心头满是恼怒！ 向来只有他凌峥戏耍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戏耍自己？ 此时，凌峥心头的这种猜测正浓，也就在这时，沈兵的电话进来了。 恰巧，凌峥也想找到沈兵问问清楚。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立马被接起。 只听沈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钻了出来：“老大，找那人的账我结好了。” 凌峥一听，立马怒目圆睁地恨声回道：“谁特么让你擅自做主了？！” 沈兵听完凌峥的话之后愣了，之前凌峥就交代让他找一名顶级的黑客，到时候花费多少和他说一声就成。 但没曾想和凌峥讲起这件事之后，竟然说自己自作主张？ 沈兵一时间也有些不乐意：“老大，这不是你...” 还未等沈兵将话说完，凌峥就再次开口说道：“我问你，这黑客你从哪里找来的？” 沈兵愣了愣后，想了想回答：“中海啊。” “中海？中海这么大！具体的位置是哪里？！”凌峥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了出来，听得沈兵一阵慌张。 “呃...具体我不清楚，我和他接触的也不多，知道有限！”沈兵如实说道，“不过，我好像听他说起过做完这单打算回宁州。” 沈兵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一般黑客接活不会轻易地透露自己，毕竟透露太多对自己是十分不利的。 听沈兵讲完凌峥一惊，而后压着心头的怒火，沉声喝道：“将他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而后凌峥立马撂了电话，留下了沈兵一个人呆呆发愣。 自己方才和梁阴天通了电话得知了黑客已经将事情办妥才给他结了帐，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老大哪来这么大火气？ 沈兵有些状况之外，眼下凌峥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多问。于是只能悻悻地回道：“好的，知道了。” 和凌峥挂完电话之后，沈兵皱着眉想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思来想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惹到了凌峥，摇了摇头作罢后，接着又拨通了黑客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再拨...”沈兵立马大惊失色。 这怎么回事？ 刚没多久才和黑客联系了打款的事情，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号码就没了？ 沈兵不知道的是自己也被蒙在了鼓里，自从黑客失败之后并没有从韩峰那边拿到一千万，所有黑客又打起了东家的注意，为了获取报酬他也运用了一些小手段，动态模拟。 动态模拟就是要让凌峥他们看到潘多拉破产的虚假消息，如此一来，拿钱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这是一招险棋，要是失败了的话，分文都拿不到。 但，如果成功的话那就能拿到这份丰厚的报酬，所以黑客选择了赌，结果还算尽人意还真让他赌对了！ 不过，让黑客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摆谱的障眼法，竟然横生出了诸多端倪。 原本凌峥让黑客留下李阳的“尚品网”网址链接就是为了给韩峰留下线索，意欲嫁祸给尚品网，这是凌峥惯用的伎俩，撇清自己让李阳和韩峰去放大矛盾。 坐山观虎斗，借刀杀人！ 但没曾想，被韩海稀里糊涂的在其中掺了一脚之后，黑客任务失败了。 凌峥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面，反而引发了被李阳猜忌的结果，而黑客的突然消失，又将矛头指向了匆忙离开的李阳。 这就致使李阳和凌峥两人，阴差阳错地相互猜忌了起来。 等到沈兵胆颤心惊地和凌峥汇报完情况之后，凌峥怒不可遏，就连眼睛也憋得猩红，心底更是确信了这事和李阳有关。 不然，李阳何以走的如此着急？任谁都觉得这其中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凌峥恨得咬牙切齿，心底也开始打起了新的算盘。 ...... 宁州，朝阳大厦。 潘多拉总部早已开始忙碌，原本韩峰让员工们八点来上班，但没想到的是大部分员工八点都不到就回来工作了。 “折上折”活动是在早上五点多启动的，活动刚开始启动的时候，销售量并不多。 一来，毕竟活动延缓了五个多小时，难免会损失一部分潜在用户；二来，这大清早确实上线的消费者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韩峰起初也有点担心，“折上折”被这样一来二去多次折腾之后受了极大影响，眼下这上线要是没有达到预期的话，那就白费了这么多精力和人力了！ 不过，潘多拉似乎是受到了上天眷顾。 等到早上八点过后，潘多拉后台的单子就如同溪水变河流一般涌入了进来。 再加上钟允招呼了媒体朋友大肆报道之后，新闻采访一经发布，近乎整个宁州都开始涌动了。 早上九点不到，“折上折”活动的促使单笔数已经达到了一千万，成交量也已经突破两个亿。 早上十点，潘多拉平台在线人数超五百万，成交量趋近三亿！ ...... 韩峰的电话是一个接一个，都是生意上的伙伴来道喜的。 韩峰自然也高兴，原本悬着的心也坠了地。 最后，韩峰接电话都有些接不过来，再加上一夜未睡，此时更是困得也不行。 和钟允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手机直接关了机回房去休息了。 第626章 房间晚餐 等到韩峰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早上一直都在关注“折上折”的活动走向，直到上午十点多才去睡觉，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韩峰一直也没有进食，这个时候他也饿了。 一觉醒来，头晕脑胀，疲乏不已。 这是通宵之后的后遗症，从床上坐起喝了一大口凉水之后，韩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之后，又摸起床头的手机想看看时间，但打开手机之后，通过短信才发现未接电话外加一些庆贺的短信已经超过了二十来。 韩峰逐一翻找了一番，发现其中有朱曰成打来的电话，也有周晓的电话，还有的是潘多拉的生意伙伴打来的。 等到快要翻找完的时候，韩峰突然发现一个极其眼熟的未接电话映入了眼帘！ “徐音...”韩峰看到徐音未接来电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会？ 自从两人分开以后，韩峰一直都留着她的号码都没删，所以眼下也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再次见到徐音的未接电话，再三确认了这串号码是徐音的之后，韩峰整个人瞬间清都醒了不少，心中更是翻腾不已。 看着短信提醒的来电时间是在下午十三点十七分，韩峰心里猜测着难道徐音是有事找自己？ 不过，会是什么事呢？ 韩峰心中思揣测着找自己的可能性，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徐音能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这是好事！ 韩峰想到这里，心底也是一喜。 原本，他想立马拨号打过去，但就在即将按下拨号键的时候，外界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韩峰皱了皱眉，心底疑惑着是谁来找自己？ 除了钟允知道他在这里之外，只有朱曰成了。 不过，韩峰觉得外面应该是钟允。 走到门口，打开门后，果不其然。 钟允乖巧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钟允俏丽的装束，韩峰不由地愣了愣。 此时的钟允穿着一身粉色双排扣毛呢外套，戴着浅棕色贝雷帽，柔俏的长发披挂在两侧肩膀，在这冬日里活像是一朵粉色的荷花，看上去有些清纯可人，清丽脱俗。 这一身仿佛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当初深市初次遇见的钟允，当时的她也正是稚气未脱，清丽可人。 钟允被韩峰如此盯着，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韩峰盯着钟允笑着摇了摇头：“没，不过你穿这身衣服，让我想起了当初在深市遇到你的场景。” 钟允也顺着韩峰话语，脑海中勾起了一些同韩峰的往事。 想起当初韩峰当初喊自己“小美女”的时候，钟允的脸“唰”一下子就红了，立刻躲过了韩峰的目光。 韩峰见钟允的躲闪的目光，霎时也意识到不该如此说，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而后忙道：“快进来吧，外面冷。” 说完，韩峰从门口避让了开来，好让钟允进来。 钟允朝韩峰看了一眼，而后进了韩峰的房间。 “还没吃饭吧？”钟允一边往里头走，一边柔声对着韩峰道。 韩峰先前看到徐音的未接号码后都忘了自己饥饿的事实，如今被钟允这么一提醒，肚子也再次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钟允听后抿嘴笑了笑，而后扬了扬手中的白色塑料袋又继续道：“我给你买了点吃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钟允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沙发上将白色塑料袋内的餐盒放到了茶几上面。 “青菜炒香菇” “糖醋排骨” “菌菇汤” ...... 随着一样样菜品被端上台面，香味也扑鼻而来，顿时间，就让人产生了食指大动的欲望。 韩峰本来刚睡醒也没多久，再加上早午饭都没有吃，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所以眼下看着眼前的秀色可餐，更是饿得不行。 吞咽了一口口水后，看着茶几上这饭菜充足的分量，转头向钟允后问道：“你自己吃过了吗？” 钟允点了点：“我刚在店里吃过了。” 韩峰看着钟允笑了笑：“还吃得下吗？” 钟允听后自然也明白韩峰的意思，怔了怔后，点了点头。 “行，我去拿双筷子。你陪我再吃点，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不然就浪费了。”韩峰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意欲打算去找一双干净的筷子。 一次性筷子，他觉得不太卫生。 韩峰起身之后，自然而然地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面。 此时，全然已经忘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和姓名是“徐音”的字样。 恰巧，钟允目光落下的时候，无意间就看到了茶几上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徐音”，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也在这时，突然冻住了。 又是徐音！ 直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反射出来的荧光，钟允的心头像是被一块巨石猛然击中了一般，一种说不出挫败感霎时遍布了全身。 原本给韩峰买饭的时候，心中是满满的幸福感，但此时心中并没有得到幸福感，而是满满的苦涩。 韩峰方才起身去往厨房的时候是背着身子，当他回来的时候手机屏幕正好也变暗了下来，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钟允的失落，一边将刚洗净的筷子递给了钟允，一边问道：“公司没什么问题吧？” 韩峰不在公司的时候，钟允全权在打理，所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钟允心底正想着方才看到的画面，此刻听到韩峰如此问，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将筷子接了过来。 看着韩峰微微一笑道：“一切都按照既定目标在走，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笑容较之之前的笑容相比，明显不自然得多了许多。 此时，韩峰也注意到了钟允神情的不自然，韩峰看着钟允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钟允听后摇了摇头：“没，可能没休息好吧。” 听着钟允的回答，韩峰心底有些愧疚，这段时间确实让钟允受累了。 “来，最近你也辛苦了，多吃点肉补补，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韩峰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排骨夹到了钟允的饭碗里。 看着这一幕，钟允的心头微微一暖，这才好过了一些。 第627章 庆祝八亿 看着韩峰埋头大快朵颐着，钟允心底方才的阴霾也一扫而光，心情也变得开朗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钟允一直在旁边看着他。 见韩峰吃得如此香甜，她又来了兴致，一边给韩峰盛汤，一边又给他夹菜。 韩锋也是真饿了，钟允给他夹的菜都吃了下去。 等到饭饱之后，韩峰就对着钟允说道：“我待会儿要回公司去，你回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韩峰心想着潘多拉现在既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又见钟允脸色不大好的样子，知道她昨晚睡得也不好，原本是打算让她回去好好补个觉，放松放松。 听着韩峰如此说着，钟允一点也不意外，她知道韩峰的性子，眼下“折上折”活动正如火如荼开展，韩峰肯定放心不下，铁定是要继续回去盯着潘多拉的。 钟允一边收拾着茶几上的餐盒，一边转过头看着韩峰回应道：“等会我和你一起回公司吧。” 韩峰看了她一眼，却说道：“你脸色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公司里我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 钟允摇了摇头，笑着回道：“公司里我还有事没处理好，得回去处理一下。而且，我凌晨的时候睡了一会儿，现在也不是很累。所以，就算你让我这么早回家的话估计也睡不着，还不如让我回公司帮帮你呢。” 韩峰见钟允面上满是坚定的神色，他也就不再坚持：“那好吧，你等我先去换身衣服。我们再过去。” “嗯。”钟允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韩峰整理完毕之后，两人就驱车赶回了公司。 晚上七点不到，两人就抵达了朝阳大厦。 不过，等韩峰和钟允来到公司楼层刚出电梯口的时候，才发现楼道内除了“出口警示灯”亮闪着微弱的绿芒之外，其他地方竟然都是一片漆黑。 韩峰心底猛然一惊！ 这，怎么回事？ “难道是停电了？”韩峰一边往前走去，一边摸出了手机照明的闪光灯，看着钟允疑惑地问道。 钟允怕黑，现在看到这阴森森地环境下也不由自主地感到慌张起来，手臂紧紧地环抱着韩峰右臂，摇了摇头：“我刚出来的时候也没停电啊！” 韩峰也觉得奇怪，因为除了楼道内漆黑一片之外，静的落针可闻，阴凉的风从楼道内倒灌而来，扑打在脸上有点阴森森的味道。 韩峰看着眼下有些反常的景象，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糟了！服务器！” 想到这里，韩峰惊叫了一声，把钟允都吓了一大跳。 这两天“折上折”活动正开展的如火如荼，服务器不能停啊！ 十万火急！ 韩峰急忙拉着钟允往公司门口跑去。 跑了没几步，两人就到了公司门口，此刻，发现公司里头也没有一盏灯光，更别说是员工了。 除了黑暗之外就是黑暗，一个员工都未曾见到。 太过反常了！ “我们先去楼下找物业，让他们看看是什么情况？”韩峰现在心情十分急切，对着钟允说道。 此时，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下，韩峰见到钟允乖巧地点了点头，死死地攥着韩峰的右臂不敢松开。 就在韩峰准备带着钟允回头走向电梯的时候，一阵刺眼的灯光“唰”地毫无征兆的亮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光芒让刚才处于黑暗之中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韩峰微眯着眼，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慌忙抬手阻挡眼睛。 “嘭...” “嘭...” “嘭...” 然而“惊吓”还没结束，只听一片响亮的欢呼声在礼花筒的洗礼下响彻了起来，而后钟允松开了自己的手臂，站在了员工那边笑着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 一时间，掌声雷动，响彻了整个十八层。 韩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钟允和员工们为自己准备的一个惊喜！ 了解了真相之后，韩峰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服务器还正常运转的话就好，这也让韩峰长了一个心眼，服务器升级过后还得要保证永不停电的问题。 不过这问题要等后续再去解决，当下韩峰有些讶异员工们是要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只见宣传部部长李涛和财务部部长张倩两人站在员工的前方，缓缓地拉开了一道不算大的红色横幅，上面印着一串白底的大字“十小时！‘折上折’活动突破八亿交易额！” “这...”韩峰一看这个横幅，整个人都震惊了。 一时间，心情变得无以复加。 这真的是一个巨大的突破，韩峰记得第一届“购物节”的时候，整个活动的交易额才不过2.75亿，今年刚过去“购物节”交易额虽然也有7亿多。 十小时八个亿，这个数据难以想象！ 原本韩峰的预期活动总体目标也不过十个亿左右，但让他不曾想到的是短短十小时就已经达成了目标的五分之四！ “折上折”给潘多拉带来了质的飞跃，果然是值得庆贺的日子！ 韩峰在心底暗想着假设按照现在的进度继续下去的话，截止活动完成前，或许达到二十亿也没什么问题。 在设想高额交易额的同时，也让韩峰意识到活动的顺利和周晓新晋的物流方式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心底也暗叹要拓展更多的渠道让潘多拉走向全国。 看着韩峰由心的喜悦，张倩率先对着韩峰说道：“韩总，对不起！先前我还质疑过您的这个举措，怕力度太大让潘多拉陷入更大的危机，事实证明是我错了！” 张倩的话里满是诚恳，眼中看着韩峰满是敬佩。 韩峰看着张倩摆了摆手，刚想回话，只听李涛苦笑了一声接话道：“韩总，我也要给您道个歉，当初我也反对过‘折上折’活动过于冒险，现在看来我和张部长一样，目光太过短浅了！” 韩峰对于两人在一众员工面前的事后表态，急忙摆了摆手：“你们也都是为了潘多拉好，正是因为你们的努力才有了潘多拉的今天，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都不同，你们的看法不错，但我的方式也不一定是对的，这次不过是我赌对了而已，所以压根也没什么对错。” 韩峰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要是没有这么一众潘多拉职员的众志成城，也不会有今天这八亿交易额！ 张倩和李涛听到后也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已经完本，可以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780万字。 第628章 无意之举 韩峰并不会因为自己决策做对，获得成功之后而变得盲目自大，他一直都保持着谦逊严谨、平易近人的态度，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作风。 对于此次潘多拉的业绩突破，韩峰虽然高兴，但也是带着平常心看待的。 再加上方才他讲到的这番话既赞扬了众多员工的努力奋干，又提出了自己的缺陷不足，显然也更容易能贴近到员工们的心坎里。 大部分的员工听到韩峰的心声后，脸上挂着笑意表示认可地点了点头。 能让员工获得认同感，不仅是韩峰的独具一格的个人魅力，而且还在于潘多拉日渐强大的凝聚力。 韩峰看着员工们的脸上也挂着由心的喜悦，又见众人兴致高涨的模样，接着道：“不过，这几天要继续辛苦大家了，活动这才刚刚启程，接下来的两天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今天的庆典就到这里，等到活动结束后，我们再来一个搞一个正式的庆典活动，给大家放松放松！” 韩峰刚刚说完，全场又爆发出了一阵更为猛烈地掌声和欢呼声。 等到掌声和欢呼声逐渐隐去的时候，就听到员工站在后方吆喝道：“韩总，我们活动结束后，搞多大活动庆典啊？会不会请明星来参加啊？” 他话音刚落，就有同事在边上继续道：“对呀对呀，我也想看明星呢，如果有明星来就好了。” “我也想说呢，哈哈。” ...... 一时间，众人的探讨像是烧开了的热水，氛围也变得沸腾了起来。 韩峰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题，此时也被问住了。 关于庆典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原本以为是会按照往年的流派继续庆祝，但没曾想员工会提出“加节目”的要求，这霎时也让韩峰的大脑陷入了一个短暂的空白。 韩峰环视了一圈众人脸上带着期许的表情，略微思索了后，笑着朗声道：“等活动结束后，我们再商议如何搞这个庆典，到时候统筹下各位的意见和建议，咱们再一起商议！” 话刚讲完，员工们的情绪如水涨船高一般，再一次引上了热潮。 “哇...” “棒！” “韩总万岁！” ...... 钟允见众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此时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她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调整下情绪。 众人见状，声浪也逐渐变小了起来。 钟允看着众人脸上带着兴奋的*，眉眼含笑柔声说道：“大家静静，我来说两句。我们大家都知道韩总向来说话算数，既然韩总答应了大家会举办庆典，那自然不会轻易食言。但，这前提是我们也要答应韩总，这两天不要掉以轻心，谨慎细致对待未来两天内的活动开展，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听后，笑着对视了一眼身边的同仁，竟然异口同声地回应了钟允：“是！” “那好，我们今天给韩总这个惊喜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大家也都明白要怎么做了吧？”钟允看着活力澎湃的同事们，微微一笑。 听完钟允的话后，员工们十分自然地回归到自己的工位，继续埋头办公了起来。 短短片刻后，整个办公区域恢复了先前的忙碌，大家也都投入到了工作的姿态。 韩峰看到这种场景，内心感到十分欣慰。 这就是凝聚力！ 这就是归属感！ 韩峰这才发现要想让员工对企业产生凝聚力和归属感，就要多给予他们这种条件，这次不经意间提出的庆典要求，没想到能让员工们对待工作的是兴致能保持得如此高涨，韩峰是没有意料到的。 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韩峰又将钟允给叫了进来。 一方面是让钟允去准备一些宵夜点心和水果，毕竟这几天的加班是避免不了的，要给员工们准备充足的食物和营养餐补；另一方面是和钟允探讨下关于服务器地点迁置的问题。 当韩峰谈起第一点的时候，没想到钟允早就在上午安排妥当了，她说等到晚上二十二点自然会有送餐公司送来夜宵和水果到潘多拉，如此一来，第一点也就顺其自然地解决了。 当两人谈起第二点的时候，钟允皱着眉表示出了不解，因为今天这一大早她就被韩峰安排带着一名技术人员去了趟数码城，购置了二十来台高配的电脑。 这眼下，怎么又聊起了服务器迁置的问题？ “钟允，你最近一段时间，帮我物色一下哪里可以放置服务器的地方。”韩峰坐在椅子里对着钟允说道。 韩峰会提起这个问题，自然是因为方才回公司看到“停电”的场景，他要避免这种不可抗因素，要真碰上哪天朝阳大厦电路检修停个十来个小时电的话，那会给潘多拉带来巨额损失。 “服务器为什么要搬？”钟允不太懂电脑，下意识地反问道。 她认为服务器就应该是要放在公司里，放外面的话怎么用呢？ 而且按照惯性思维来想，她觉得放在外面的话也不安全啊。 韩峰见她一脸疑惑的模样，耐心解释了一遍方才心中的设想，这才让钟允恍然了起来：“也是，如果停了电的话确实会陷入网站崩溃的情况。好的，我记住了。” “嗯。”韩峰闻言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没有的话，我出去忙了。”钟允问道。 韩峰想了想后，笑了笑看着钟允问道：“你对刚才员工们要求的‘庆典活动’怎么看？” 钟允听了韩峰的话后，若有所思地眨巴了下美丽的眼睛，回道：“我觉得挺好的，刚韩总说要‘统筹意见，一起商议’的时候，我看他们热情高涨的模样，显然是由心的欢喜。 而且我也觉得‘活动庆典’如果有员工提出要求进入参与的话，既可以促进员工工作的积极性；又可以让员工找到参与感。让员工们感到满意的同时；又可以让员工们多多交流多多互动，一举多得，是一件好事！” 韩峰听着钟允的分析，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和他心中的设想差别不大。 不过，让韩峰没想到的是他今天的这个无意之举，竟然成了往后潘多拉的标志庆典！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已经780万字完本，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就可一睹为快。 第629章 周晓抱怨 等到钟允离开办公室后，韩峰才将这个念头放下。 “折上折”今天早上才正式开展，距离真正意义上的结束还有两天时间，而且在这两天内需要做的事情也不少，所以说眼下需要考虑的还是潘多拉活动上的事。 譬如通常活动中遇到的一些关于潘多拉网页卡顿的问题；付不了款的问题；还有如何做好物流协调方面的处理等等问题，这些都是韩峰需要考虑的点。 韩峰向来喜欢将事情的问题考虑在前，只有这样，等到发现问题的时候才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处理。 静静地坐在椅子中思索了一遍之后，韩峰觉得有必要打一个电话给周晓。 今天凌晨的时候“折上折”活动没能顺利开启，韩峰一直也在致力技术那边的工作，一时间都没能顾上周晓这边的飞鸟物流，等周晓收到韩峰打来的电话声称活动滞后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韩峰当时让他们先去休息，到时候再通知活动上线正式派单。 眼下，这一天都快过去了，活动启动后也不知道现在他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如今潘多拉平台上商户们的成交量正在呈指数形式倍增而上，可想而知飞鸟物流承受的压力也估计也是几何倍地增长。 心里如此想着，但当韩峰摸出手机打开屏幕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徐音的号码！ 韩峰愣了愣神，意识到这是不久前被钟允打断的一个电话，原本在酒店里他想拨过去的，但那时正巧钟允来了，所以这个电话也没来得及打。 韩峰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按了“返回键”，找到了周晓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韩峰只好作罢。心想此时对方应该正忙，所以也没再回拨过去。 等韩峰正打算将手机放下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周晓打来的。 电话接通后，就听到周晓在那头喘着粗气大声道：“峰子，怎么了？” 而且，背后尽是叉车和工人们传来的嘈乱的混杂声响。 韩峰一听就立即明白了周晓现在的处境，看来飞鸟物流那边是真的忙的不可开交，听电话那头传来的嘈杂之音就知道了。 “我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特殊状况？需不需要我做什么？”韩峰问道。 韩峰没多久前才知道今天的成交额能有这么大，这也是他意料之外的，想着周晓那边飞鸟物流能不能承受住这个重量级的物流，韩峰心底其实是有那么一丝担心的！ 周晓听到韩峰如此问后，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今天上午，单子突然下来的时候确实想找你帮忙来着，但打你电话关机，人都找不到！好在后来钟小姐及时替我解决了。” 韩峰一怔，当时自己也没想这么多，活动正式启动后也就将打理权交给了钟允。 自己熬了个通宵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只想去安心休息休息，全然没有想到这个点上！ 听着周晓话里带着情绪，韩峰霎时觉得有些尴尬，不由想起刚向钟允问起公司情况的时候，钟允也没和自己说起这事啊！ 韩峰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感觉到电话那头韩峰的沉默，周晓继续道：“峰子，你我是自己人。所以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凌晨的时候，我们的物流点一起等单子下来，等到了一点多才接到你电话说活动滞后的消息，当时就有不少人闹了情绪！ 我自身是没什么关系，但问题是我这边的工人们情绪不好照顾，大多还是临时请来的，一看到点一张物流单都没下来，而且还听到活动滞后没有上架时间之后，顿时就走了不少人。 起初我也没在意，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八点过后的单子是铺天盖地啊，有些物流点都差点爆仓了！ 要不是朱哥过去帮了忙，还有钟小姐也及时派人去救了急的话，我们物流这块可能要出大问题。” 韩峰听后，尴尬愈盛。 这些突发状况还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自己的疏忽！ 要不是活动滞后上架，周晓那边估计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想到这里后，韩峰立马朝周晓满含歉意地说道：“周晓，对不住！这事是我不好，当时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周晓听韩峰如此郑重其事地跟他道歉，当即也意识到自己语气的有些不合适，柔缓了声音后道：“峰子，我也知道这件事并非是你的错，现在事情解决了就过去了。” 牢骚抱怨过去后，周晓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对着韩峰说道。 韩峰苦笑了一声：“这事也是因我而起，要是早能意识到这些意外情况的话说不定就能避免了，再者飞鸟物流里头我也有股份，公司的事情我没及时处理也是我的失职，抱歉了。” 两人你推我让地客套了几句之后，周晓说：“峰子，我这边现在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忙许多事情都得我去处理，所以就先不和你说了。” 韩峰自然也知道周晓那边承受的压力，听后点了点头：“没问题。那你先去忙。” 随后，两人便挂了电话。 朱曰成的电话韩峰没有回拨过去，刚他已经从周晓那边得知了他也在飞鸟物流帮忙，想必这个电话就是和周晓差不多的那个时候打来的，眼下他们也忙得不行，所以韩峰也就没打扰，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等思绪都变得慢下来的时候，韩峰又在不经意间翻到了徐音的号码！ 看着手机屏幕上这串熟悉的数字，韩峰的心又开始变得摇摆不定了起来。 打，还是不打？ 如果拨出去，接通之后要讲些什么？ 韩峰心底思索着这些，想到这里，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曾几何时，两人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就连打一个电话都要费上这么大的力气！ 想着怎么问候？ 想着用什么样的语气？ 说什么样的话！ 纠结了大约十来分钟，韩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将这个号码拨了过去。 号码拨出的刹那，韩峰的五指都不自觉地握紧，整个人都憋住了呼吸，就连心跳他自己感觉都在那一刻停止了，因为韩峰生怕错过徐音时隔久远的问候！ 第630章 徐音出事 这些天来，徐音精神状态并不好，脸色也差了许多。 自从那天，杨彬带着自己见了神态憔悴的徐潮之后，徐音就一直担心自己父亲的身体情况所以睡不好，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就算他做了很多错事，徐音看在血浓于水的亲情下也无法做到不管不顾。 所以，这两天她也一直都给徐潮打电话问候身体情况。 但，徐潮每次都表现得很不耐烦，寥寥几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也让徐音的心里难受更加，以往对于徐潮的恨意慢慢地也转变成了愧疚，心里想的全是自己作为子女的不称职。 徐潮的病榻之下，尽孝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徐音觉得内心有愧！ 而且这两天一下班，徐音也不想回求是小区那个曾经和韩峰住过的家，一进门就会想起韩峰那天在咖啡店内失魂落魄的神情... 所以，这两天下班后，徐音都会去东湖边上吹吹湖风，看看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来缓解那些郁结的心绪。 只有这样，徐音才能稍稍放下心头的郁结，暂时获得内心平静。 入冬后的湖风，湿冷异常，冰彻透骨。稍不注意，寒气就会钻入体内。 起初，徐音也没有特别在意，不过这两天下来后明显感觉身体开始不舒服了。 第二天一早，徐音整个人疲乏无力，昏昏沉沉。 头痛，流涕，咳嗽 ...... 一些重感冒的症状随之而来。 徐音想着这种状态也无法好好工作，于是先打电话向单位请了病假，之后又打了个电话给许军，告知他今天不要来接自己了。 许军是当初韩峰让周晓帮找的司机，为人可靠待人和善，自徐音进了政府大院之后一直都在给徐音当司机。 许军听后，也问起了徐音的情况，徐音说自己只是感冒没什么大碍。 但，许军听电话里徐音的嘶哑的嗓音不由地有些担心，虽然徐音不曾说起过家里的事，但许军当徐音司机当了这么久自然对她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想着徐音一个人也不容易，许军就打算待会儿有空就给她买点药送过去，另外看看她哪里还需要帮助的。 徐音这边，知道自己生病之后也没打算去医院，本想着吃点感冒药就行，也没觉得要上医院这么麻烦。 吃了感冒药后，徐音窝在棉被里头并没有马上睡着，而是拿出了手机翻着相册，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徐音是女人，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心理上变得格外的脆弱，她也渴望自己心爱的人陪在自己身边。 一想起自己的父母不在身边爱人也不在，孤独无依的感觉，顿时让徐音的心中涌出了一阵伤感。 看着手里相册里父母曾经恩爱的合照。 看着曾经韩峰和自己的照片。 ...... 霎那间，徐音悲伤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了，心中的酸楚化作了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一滴一滴慢慢地浸湿了枕头。 哭得累了，徐音才停下来不断地抽泣着。 就在她半梦本醒的时候，她翻开了韩峰的号码拨出了过去，而后又沉沉睡去了。 ...... 晚上十九点二十分。 韩峰拨过去的电话像是石沉大海，徐音还是没有接他的电话。 韩峰见状，心头难免失落。 下意识拿过手机，想要给徐音发一条短信的时候，他又开始犹豫了，最后又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摇了摇头后，索性还是作罢了。 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别扭。 一边在自我欺骗的同时，一边却又希冀着两人之间能够重新燃出一点火花。 就在他放下手机没多久，许军的电话进来了。 两人联系得并不多，所以韩峰看到许军打来电话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的。 许军是徐音的司机，韩峰自然也就联想到了徐音有事？ 想到这里后，韩峰立马接起电话疑问道：“喂，许哥。怎么了？” 许军比韩峰虚长两岁，所以如此称呼道。 许军此时全然没有觉得韩峰喊自己“许哥”而高兴，心里想起徐音的事情后声色也变得慌乱了起来：“喂，韩老板，我有件事得和你说。” 听着许军语气中带着一丝慌忙，韩峰一愣，感觉心脏也被揪了起来，随即问道：“什么事？” 许军急忙说道：“徐小姐的事！我联系不到她了。” 接着许军就向韩峰说了徐音生病的事情！ 原本自己打算给她送药来的，但敲了门也没发现她在里头，接连打了她五六个电话都没人接。 许军一下慌了，而且许军也没有徐潮和方圆的电话，只有韩峰的。 想了想后，许军就立马给韩峰打了电话。 韩峰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慌忙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求是小区！”许军回道。 韩峰又是一怔，徐音怎么住在求是小区！ 家里怎么不回？ 韩峰脑海里恍然想起当时看到徐潮和一个年轻女子走在喜来登街边的事情！ 但，这些片段也不过是脑海里闪过的一瞬间，他没有继续思索这些，现在紧要的是要知道徐音人在哪儿！ 想到这里，韩峰明面上保持着镇定，但内心却心急如焚！ “好，你等我，我马上来！”说完，韩峰便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韩峰先是给方圆打了电话，问起了徐音的情况。 方圆虽然对于接到韩峰的电话有些讶异，但听韩峰讲起徐音的事情，她的心不由地也被吊了起来。 问起了韩峰徐音是什么情况？ 但韩峰也不清楚，只是回应她说有消息会告诉她。 方圆那边没有！ 徐潮的电话又不接。 还是先去求是小区看看情况，想到这里韩峰从衣帽架上拿了外套和钥匙之后就往外面赶。 一路上，韩峰将车开得很快。 差点还闯了两个红灯，徐音不见了这个消息让他变得胆战心惊，惊恐万分。 等韩峰赶到求是小区的时候，发现许军一直等在门口。 许军一见韩峰来了急忙说道：“韩老板，我刚敲了很久的门，里头没反应。但，我又问了周边的邻居，他们说一整天都没见到徐小姐出门，所以我也不知道徐小姐在没在里头。” 韩峰刚确认过徐音没在方圆身边，徐潮电话没接眼下还不知道，眼下一听许军如此说道不由地有些心急，他猜测徐音就在里头，但眼下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事了！ 第631章 发烧昏迷 可是自己的钥匙当时已经还给徐音了，所以没办法开门，韩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砸开这扇门。 “快找个榔头来！”韩峰转过头对着许军急忙说道。 许军一听，显然是知晓了韩峰要做什么。 “好，我去借一个！”许军说完，立马就跑下楼。 没过多久，许军就带着榔头回来了，右手还捧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而且他身后还跟了一位老人上来，站在楼梯口的转角处小心地窥探着。 俨然是在好奇这人拿着这些玩意上楼做什么？ 等一看到韩峰接过他手中的榔头开始锤打防盗门的时候，这位老人就坐不住了，急忙上前了一步大喝道：“小伙子，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砸人家的门？” 老人知道自己家楼上住的是一个姑娘家，搬来也有两三个月了，平日间上下班见了面姑娘都会向自己打招呼问好，一来二去后，楼下的邻居们也都知道了徐音。 所以眼下看着这陌生的两人开始砸徐音的房门，老人还是硬着头皮质问了起来。 韩峰现在哪还能顾得上这么多，他一心只祈求徐音不要遇到什么事，所以对于外界的声音他一概没理，闷着头奋力锤击着门锁。 “嘭...” “嘭...” ...... 锤落声响，巨大的力量引发的震响声诱发了楼上楼下邻居们的好奇，当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模样的男人正拿着一个榔头锤击着防盗门的时候，任谁看了都觉得慌张。 许军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生怕被人误会。 于是开始和老人解释起来：“大爷，我们这是在救人！” 老人一听，脸上掠过一阵惊疑。 虽说今天早上也没见楼上这小姑娘上班，但兴许是人家出门的时候自己没看到呢？ 想到这里后，他就更为气愤了：“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救人的，救人把人家家门都给砸了吗？我看你们是心怀不轨！再不停手，我可要报警了！” 许军一听这老人家要报警，一时也有些着急：“大爷，我真没骗您！对了，您好好看看我，我是徐小姐的司机，每天早上都来接她上班的。” 老人听了许军的话这才好好地将他审视了一番，看着许军憨厚的模样确实有些眼熟。 而且眼下两人这么火急火燎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在骗人，坏人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老人这才稍稍放下了戒备心，急忙问道：“这个小姑娘怎么了？” 许军就将联系不到徐音的事情和老人说了，说完之后，老人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真的要快点进去看看！” 许军的话，周边邻里们也听了进去，所以对于韩峰此时的举动也不再少见多怪了。 反而，大家都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 “三楼住的是不是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人也好，听说是在政府里上班的？”一个老太太站在台阶上问着身侧另一名老人。 “好像是的。”老人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今天早上，我闻到了很重的煤气味，会不会是...” 说到这里，她就没接下去说。 不过，后面还有人听见了后，接过话说道：“我们小区的设施都年老氧化了，这真讲不定的。” ...... 他们肆以为意的交谈，一字一句落入到韩峰的耳朵里，使得韩峰胡乱的猜测逐渐涌上心头，想到最后眼睛都憋通红，手中的铁锤甩地也更用力了！ 接连对着锁芯位置锤了十来下之后，锁芯终是被韩峰捶打得凹陷了进去。 最后，韩峰见差不多了，接过许军手中的石头使出的巨大力量将防盗门的门锁都给击飞了出去，锁芯掉落在地之后，韩峰火急火燎地拉开门直接就冲了进去。 许军见状也跟了进去。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有不少，见两人进了房间他们也围在门口张望着。 韩峰进门后，像是疯了一样四处寻找着徐音。当他看到徐音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住了。 “徐音，徐音...”急忙上前将徐音扶起叫喊了几声。 但，徐音紧闭着眼睛没有应答，身上早就被汗水打湿了，整个人都处于了昏迷状态，而且还不停地轻微抽搐着，感受着徐音身上传来的滚烫，浓重的鼻息，韩峰下意识地摸了摸徐音的额头。 “好烫！” 徐音这是发高烧了，得赶快送医院！ “许哥，快去开车送医院！快！”韩峰冲着许军喊道。 说完后，立马一把将徐音抱起直接往门口疾走而去。 许军一看韩峰抱着徐音冲了出来，慌忙往楼下跑去。 韩峰抱着徐音上来车，许军立马启动车子，疾速往附近的医院驶去。 医院离求是小区并不算远，大约有七八分钟路程。 但这短短的七八分钟在韩峰的世界里仿佛是过了七八年这么久，看着软到在自己怀里的徐音，韩峰心乱如麻，焦急万分！ 看着徐音被送进了抢救室，韩峰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似的，差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好在被许军扶住了，将他引导在了抢救室外的座椅上。 许军看着韩峰抱着脑袋，满脸焦虑地模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劝慰道：“韩老板，徐小姐会没事的，你别着急。” 韩峰虽然知道许军在安慰自己，但徐音这情况能让人不着急吗！ 隔了好一会，韩峰才神色木然地“嗯”了一声。 方才韩峰的脑子里都在想徐音的事，她是怎么会烧成这样的？ 似乎是看穿了韩峰的心事，许军想了想后又开口道：“韩老板，我还是和你说吧。” 韩峰一愣，转过头看着许军，等候着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话告诉自己。 许军顿了顿后，继续道：“韩老板，徐小姐在前段时间就从家里搬了出来，所以这几个月来她都是住在‘求是小区’，我也不知道这两天徐小姐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下了班后她也没让我接送而是会去东湖边上吹吹风散散心，我想这应该是徐小姐病倒的原因。” 许军的这番话，让韩峰心底猛然一惊！ 第632章 欲加之罪 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看徐音仍旧在熟睡后，方卉起身走了出去。 走向门口的时候，顺势瞟了一眼站着的韩峰。 韩峰知道方卉是有事找自己，于是跟了出去。 病房外的座椅上，方卉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见韩峰轻轻地关上房门后。 方卉皱着眉看向韩峰带着质问的口吻问道：“小音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韩峰听后就将许军和自己说的那些情况给方卉说了一遍，方卉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往病房里头看了一眼。 最近一段时间，关于方圆和徐潮两人之间的事，虽然方圆不曾和自己提起过。 但方卉在无意间也听闻过一些关于徐潮的事情，只不过她没说而已。 再加上今天看到徐音出事后，至此也没见徐潮过来，显然已经能看出一些问题了。 接下来的话，方卉似乎在自语：“小音是我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天真烂漫活泼可爱，长大了也听话懂事从来没让家里人操过心，是那种让人很省心的孩子。” 回忆起以往徐音由小到大的乖巧懂事，方卉脸上不经意地浮现出了慈爱的面容。 方卉一边说，韩峰就坐在一边默默地听着。 “我姐和我姐夫家虽然算不上十分富足，但条件也算是优渥，再加上家庭和睦，几乎不曾有过什么矛盾，所以小音打小以来也没经历过什么大的挫折。” 方卉说的话，韩峰在心底揣摩着。 依据方卉的猜想，徐音是受了大挫折才会生了这场病，至于这挫折是什么？方卉没有说破，不过韩峰也已经猜到了，十有*是徐潮的问题。 方卉说完后停顿了下来，看向了坐在身侧的韩峰，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要感谢你救了小音！” 这声突如其来的感谢，韩峰觉得有些受之有愧，叹了一口气道：“我应该要说声抱歉！要是我在徐音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说到底还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徐音。” 对于韩峰和徐音之间的感情，原本方卉还沉浸在当时方圆猜测中的模样，但一看韩峰此时的真情流露不免又对韩峰改了看法。 看着韩峰自责的模样，方卉摇了摇头：“你和小音有缘无分，也无需太过自责了。” 也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病房内的徐音刚刚醒转没多久。 此时一脸憔悴，眼神还有些呆滞，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有些迷瞪。 “方夫人，徐小姐醒了！”许军发现徐音醒转，惊呼了一声。 方圆见状，也急忙去看徐音的情况，看着此时徐音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脸懵懂的模样，方圆下意识地握着徐音的手泪中带笑地说道：“小音，小音，是我，妈妈呀！” “妈！”徐音转头看了一眼母亲方圆，虚弱地喊了一声。 方圆擦了擦泪水，轻声“哎”了一声。 “这是哪儿？”徐音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又开口问道。 “这是医院。”方圆摸了摸徐音的脸颊说道：“小音，你饿不饿？妈给你去买点吃的？” 徐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美丽的眸子正在眼窝中转动着，像是在回忆什么。对于自己怎么突然来的医院？完全不记得了。 实在想不起来后，徐音又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方圆听徐音问起这个，不由地一愣。 转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许军后，说道：“是许军送你来的。” 方圆没有提起韩峰的名字，她是怕此时徐音生着病听到韩峰在的话会导致情绪不稳定。 徐音听了方圆的话后，看了一眼正站在不远处的许军，一脸诚挚地说道：“谢谢你，许大哥！” 许军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要谢我，我也没做啥，要谢的话应该也要谢韩老板，要不是韩老板...对了，我去喊韩老板进来。” 说完，许军就往门外走去。 等许军走出去没多久，徐音就问方圆：“韩老板是谁？” 方圆见瞒不住徐音了，叹了口气后坦白道：“是韩峰。” 徐音一听韩峰的名字，原本暗淡的瞳孔之中突然绽放出了一丝靓丽的色彩，脸上也浮现了一抹喜色，但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后，刚隐现的这些又极速褪去了。 对于韩峰，徐音心里多的是亏欠和内疚。 徐音讨厌现在的自己，几次三番地伤害了韩峰，所以徐音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颜面再面对韩峰了。 “妈，你替我好好谢谢他！我现在好困好累，我想再睡一会。”说完，徐音又闭上了眼侧了身睡去了。 在闭上眼睛的刹那，徐音心里头闪过的都是韩峰影子。 想着想着，眼里的泪水也不自觉地滴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的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沾湿了洁白的枕头，也淋湿了徐音的心。 方圆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一看徐音侧过身子又闭着眼睡觉了，口中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恰巧在这时，韩峰和方卉也进来了。 韩峰看着方圆和侧身睡着的徐音，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就被方圆嘘声给拦下了。 “刚觉得有些累，又睡下了。”方圆指了指徐音，看着韩峰道。 韩峰闻言，虽然觉察到方圆话里的不自然，但也只好作罢，神色暗淡地点了点头：“也好，多休息。” “小卉你陪陪徐音，我和韩峰有话要讲。”方圆看了一眼方卉后，又拉着韩峰走了出去。 看到方圆轻轻带上病房门之后，韩峰就道出了藏在心中的想法：“方阿姨，徐音是不是不想见我？” 方圆听韩峰如此直白地问询后，只好面露难色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小音的脾气，向来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估计是还在生着你的气呢。” 方圆话里徐音生气的事，韩峰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自己到现在还想不透为什么徐音要和自己分手的事，眼下听方圆对自己这样说，顺着话接道：“方阿姨，请您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徐音这么躲着我？” 方圆一听，瞬即想起了当时徐音打胎的场景，回想起当时自己对韩峰猜测。 现在人也在场，方圆觉得是要问问清楚比较好。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方圆语气一变质问道：“韩峰，你年轻有为，事业有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你问问自己当初如果不是做了对不起小音的事情，小音怎么会去打胎和你分开？” 【作者题外话】：老书《美人余香》已经七百多万字完本，可以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就可以阅读。 第633章 事出有因 韩峰神色一变，骤然抬头看向了许军后追问道：“徐音为什么不回家？” 显然是被韩峰神情吓了一跳，许军皱眉想了想后：“好像是徐小姐和家里闹了不和，所以她才搬出来住的。” 和家里闹了不和？ 怎么会？ 徐音在韩峰的印象之中一直都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女孩，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未听过她和家里闹矛盾的事情。 怎么突然就闹了不和，这矛盾的点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韩峰又想起那晚瞥见徐潮的场景，脑海中也下意识地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不成是徐潮的问题？ 就在韩峰揣测着这种可能性的时候，方圆的电话进来了。 前不久她听韩峰打了电话给自己问徐音的下落后，她也开始拨打徐音的电话，但打了许多个电话都没人接听，一时间也慌了神。 接着她给徐潮打了电话，不过徐潮没接！ 而后她又想起徐音的朋友，接着一一给自己知道的徐音朋友们打了电话，她们也说不知道徐音在哪儿，如此一来就更容易让人往不好的地方去想了。 方圆霎时变得心惊胆落了起来，短暂思索过后，她决定先给方卉打了个电话，而后又急忙打了车从娘家这边直接赶回了宁州，这刚下车就立马问起了韩峰关于徐音的消息。 看着方圆的电话，韩峰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接了起来。 “韩峰！你找到小音了吗？”电话刚接通就听方圆的声音传了出来，方圆语气焦急不已，身后不断地有汽车呼啸而过的声响。 韩峰看了一眼抢救室亮着的红灯，转头又看了看方圆的电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用着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回答道：“找到了！” “在哪儿？”方圆的声音加大了几分，拿着耳边手机的手也握的更紧了。 韩峰犹豫了一会后，语气低沉地回道：“现在在宁州第一人民医院！” 电话那头的方圆一听徐音在医院里头，整个人心头一沉，脸色都凝住了，但还是试探性地问询道：“小音...怎...怎么了？” 听着方圆断断续续地问话，韩峰有些不敢告诉徐音正在抢救室的消息，他怕方圆撑不住！ “方阿姨，您来了再说吧。” 说完，韩峰就挂了电话。 挂完了电话没多久，抢救室的灯也暗下了。 听到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之后，韩峰和许军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看着手术推车推着面色苍白的徐音出来的时候，两人的心都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送普通病房，留意观察。”戴着蓝白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边摘着口罩，一边朝着身侧的护士说道。 护士听后点了点头，推着手术床就往病房方向走去。 韩峰和许军原本想上去追问情况，但被不远处的医生喊停了。 “哪位是病人家属？”医生抬头扫视了两人一眼后，问道。 “我是！”韩峰一个箭步急忙走上了前去，迫不及待地问道：“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瞥了一眼韩峰后，语气有些不好：“你是怎么做家属的？病人高烧不退的情况要及时送医难道不清楚吗？要是再晚一点来的话，我们也回天乏术了。” 医生的话直接且扎心，让韩峰如遭重击，一时间面容都惨淡了不少。 见韩峰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之后，医生这才柔缓了声音又继续道：“好在送医及时，病人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听到这个回答后，韩峰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 万幸！ 万幸！ 人没事就好。 “谢谢医生！”韩峰重重地道了谢，而后又问道：“医生，那现在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 医生：“病人现在正处于熟睡的状态，最好让她静养，但如果要进行探望的话最好保持安静。” 在两人交谈之时，徐音的母亲方圆也赶到了。 与方圆同来的还有方卉。 姐妹两一见韩峰和许军正和医生交谈着，神色都为之一愣，而后立马火急火燎地朝着韩峰那边小跑了过去。 “韩峰！小音怎么样了？”方圆的情绪混杂在声音里，回荡在医院的走廊上有些洪亮。 方卉也一脸焦急地看着韩峰，等着他的回话。 见韩峰没有立马接话，方圆又急忙上前拉着了医生的手，眼里蕴着泪光急声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医生，你说话啊！” 方圆一看前面就是抢救室，脑子里转的都是徐音不好的消息，所以眼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无法保持理智了。 “你先别激动！”医生看了一眼情绪不稳定的方圆后皱了皱眉。 这时，方卉见状也上前扯住了方圆的手臂，示意她保持冷静。 医生见方圆焦急的神色，继续又一次说道：“病人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暂时没有大碍了。” 方圆听后这才逐渐冷静下来，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后继续问道：“医生，那我们家小音是什么情况？” 这个疑问，韩峰也想知道徐音怎么会发烧成这样。 医生：“病人是得了急性病毒性肺炎才导致的高烧不退，现在虽然高烧是退下去了，但还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一听徐音的病症退了下去，方圆心中落定了不少，赶忙说道：“哦哦...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医生点了点头后离开了。 等到医生离开后，几人来到了徐音的病房之中。 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徐音，看到面容憔悴的模样，方圆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滚落了下来。 “我苦命的女儿啊！”方圆捂着嘴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徐音小声呜咽着，医生方才的话她记在了心里，所以也不敢去打扰熟睡中的徐音。 方卉见徐音这副模样，眼角也蕴着泪珠轻轻抚慰着方圆的后背。 韩峰站在两人身后，静静地注视着面容枯槁的徐音，眼中满是关切。 近一段时间来，虽然不知道徐音经历了什么，但韩峰已经能猜出徐音肯定过得不好。 一想到徐音过得不好，再看到徐音此时虚弱的神态，韩峰的心里也犹如钝刀划割般难过。 第634章 钟允温情 方圆的话让韩峰一时间惊得有些呆愣，而后开始反思了起来。 想着想着，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了钟允和陆卿儿的影子，如果说自己做了对不起徐音的事的话，那只能是与自己有过亲密交集的女子了。 一想起当时和两人之间的暧昧过往，韩峰的脸色瞬即也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徐音是知道了这些事才导致要和自己分手的？韩峰听方圆话里的意思应该就是如此。 所以眼下对于方圆的质问，韩峰更是无话可说。 似乎是注意到了韩峰脸上的惊疑不定和语塞，方圆更是在心中铁定了韩峰拈花惹草的事实，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道：“有些话我其实不想说，但小音是我女儿，所以我不得不讲，韩峰，阿姨今天感谢你救了小音，虽然我也知道你对小音也是真心实意，但现在既然你们都已经分开了，就算阿姨求求你，不要再来打扰小音，放过她吧！” 方圆的话字字诛心，回旋在韩峰的脑海之中久久不散。 “放过徐音！”这几个字让韩峰如鲠在喉。 原本韩峰想要对徐音说的那些问候和关切，都被方圆的这句话活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一时间，韩峰的心头像是被一把利刃剜割了一般，残忍且痛苦，让人压抑到无法喘息，除了木讷地点头之外，他想不出更好地表达方式。 神色黯然地看了一眼方圆后，韩峰只说了一句话就往外走去了。 “方阿姨，您说的话我明白了。您好好照顾徐音，我不打扰她了。”韩峰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看着韩峰失魂落魄逐渐远去的背影，方圆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心底仿佛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似乎在告诉她做错了！ 但，转念一想到为了徐音后半生的幸福，她又觉得这是对的。 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方圆收拾了下情绪后又钻进了病房。 ...... 深冬季节，严寒且肃冷。 看着街边泛黄古旧的路灯，路上来往成双结对的行人，韩峰形单影只更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落魄流浪者。 此时，韩峰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或许是徐音，或许是方圆的话，总之整个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正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 前不久来的时候，天气还没开始下雨。 但，顷刻间这天气就忽然刮起了大风，没多久后稀稀疏疏的冰雨就开始直转而下了起来！ 凛冬的雨水，冰彻刺骨，直击心灵。 路边的行人见下雨之后早已跑的无影无踪，只有韩峰仍像是没有知觉似的漫步在寒雨之下，这雨水的温度让韩峰觉得就像是自己的心一样，冰冷异常。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韩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抬眼一看路标发现是在麓苑路上，也许是感到有些累了，回神想了想自己眼下也没地方去，韩峰还是决定回喜来登。 正当他走到喜来登门口的时候，他发现钟允竟然撑着伞等在门口。 钟允看到韩峰湿透了身子缓缓从雨中走来的时候，她吃了一惊！短暂的愣神后急忙向着韩峰跑了过去。 看着钟允向着自己跑来，韩峰硬生生停在了雨中。 “在公司里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你人，给你打了许多电话都没有接，我都担心死了，你到底去哪儿了啊？”钟允语气中带着责怪和焦急，双眼通红地看着韩峰。 一边说着，一边将伞高举过韩峰的头顶替他遮雨，而后又将身上的貂皮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韩峰的身上！ 四目相对，韩峰没有接话，而是静静地盯着钟允的眼睛。 在钟允的眼里韩峰找到了温暖关切，这份温暖似乎可以融化一切，此时也正在加速愈合内心的伤口。 钟允看着身前双目无神的韩峰，一时间钟允的眼眶立马就红了，声音中带着哭腔说道：“韩峰！你别吓我，你说话呀？” 韩峰虽然依旧没有开口，不过却将钟允一把拥入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钟允虽然被韩峰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的雨伞也抓个不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种温暖的感觉，已经久违了。 距离上次两人如此亲密的相拥，钟允已经不记得了。 她知道自两人逾越过了友谊之后，韩峰就一直躲着自己，再也没有给过自己机会。 但，钟允向来都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她里每天都幻想着能和韩峰这样拥在一起，感受着韩峰身上传来的体温，感受着韩峰有力的心跳，如此而已。 所以现在内心得到满足，就算现在是冰雨瓢泼，但心里却是从未如此温暖过。 想着想着，钟允眼眶里的温热的泪水也悄然落了下来，和雨水混在一起落在了韩峰的肩头。 两人在雨里拥抱着，韩峰的侧脸贴在钟允的耳边说道：“谢谢你，钟允。” 钟允听着韩峰的感谢使劲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对韩峰这种感谢表示不满。同时，口中含糊不清过地说道：“我不要你的感谢！我不要...” 话音刚落，钟允的双手就捧起了韩峰的脸直接吻了下去。 灯光之下，朦胧之中，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直到寒风消散，冰雨渐渐停息，激情退却，两人都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韩峰听着枕边的咳嗽声缓缓惊醒。 看着韩峰睁开了眼睛，钟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韩峰睁眼一看钟允捂着嘴憋红了脸咳嗽着，连忙起身一边轻柔地拍打着钟允的后背，一边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嗓子有点痒痒的。”钟允温柔一笑，看着韩峰说道。 “我去给你倒杯水。”韩峰说完，就起身下了床。 看着韩峰的起身走向厨房去给自己倒水的背影，钟允在这一刻似乎觉得昨晚过后，韩峰好像整个人都变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细致入微地对待过自己，现在感受着韩峰如此贴体的温情，让钟允觉得如梦似幻仿佛置身在了梦中，一时间都觉得眼前的韩峰有些不真实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老书《美人余香》已经完本，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可读。 第635章 酒店生变 厨房内。 韩峰拿起水杯打算接点热水，但一看水壶是空的。 于是只好重新去接点凉水开始烧水，站在厨房的洗碗池前，韩峰一边用电热水壶接着凉水，一边思绪也不知道放飞去了哪里。 他愣愣地看着窗外，回想起了昨晚在医院里头的场景，徐音醒来后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这也让韩峰的心里倍感受伤！ 再加上方圆的话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它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快刀，韩峰觉得自己和徐音有关的一切都它斩断了。 覆水难收回，破镜难重圆，更何况是被心伤击碎得七零八落的心。 想到这里，韩峰又是一阵神伤！ 直到冰冷的水自水壶中漫出，浸湿了韩峰端着水壶的右手，感受着冰冷刺骨的水温后，韩峰的思绪才被拉扯了回来。 转头将水壶放置在了水壶垫后，按下了开关正等水开的时候，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韩峰听着手机铃声的响起，也顺势将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抹去了，摸出手机一看来电号码，发现是白素的电话。 自从中海回来后，韩峰一直在致力潘多拉活动上面的事情，至于韩峰大厦那边自己也没好好上过心，眼下白素这么早打电话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略微想了想后，韩峰立马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通，韩峰就笑问道：“怎么了？” 白素回答：“韩总，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报备一下。” 韩峰一听白素的略显严肃的口吻，语气也不由地也跟着变了变：“你讲。” 白素整理了下语序后，开始娓娓道来：“昨天，我们酒店里来了一批游手好闲的年轻人，霸占着大厅既不住宿也不吃饭，一呆就是一整天。 这就导致了客人们一进酒店看到人满为患的大厅都被吓跑了，保安也不好赶人。 后来，我看情况不对也去叫了警察来，但警察一来他们就走，警察一走他们又来。像是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大厦酒店的开业典礼也在最近几日了，我担心会受到影响！” 白素的话，韩峰听明白了。 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是有些棘手，如果处理的不好很容易烙人诟病，一旦被贴上“韩峰大厦酒店暴力赶人”、“服务态度极差”、“顾客体验极差”等负面标签的话，很容易使得酒店还没开业就要面临夭折。 古有民以食为天，现在既要以食为天，还要以服务至上为宗旨。 韩峰大厦自开创建立至今，一直保有很好的名声，这除了和韩峰的为人有关系之外，还在于韩峰大厦的整体服务上，一直都是广受好评。 所以眼下碰到这种事，最怕的还是坏了名声。 所以，白素对这些问题的担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些人哪里来的知道吗？”韩峰在心头捋了捋后，紧蹙着额头问道。 不过，此时他的内心里已经怀疑起了对面的中超大厦，但韩峰并没有对白素说起，只是在心里想着这种可能性。 白素似乎是知道韩峰会问起，听后立马回答：“我查了下他们的底，好像和对面的中超大厦有关联。” 韩峰一听，果不其然和自己内心的猜测一样！ 中超大厦！ 谭耀威！ 这个人的名字，韩峰可没忘！ 一想起谭耀威的这张脸，韩峰就恨的咬牙切齿。 当初在中海的那件交通肇事案，韩峰十分肯定就与谭耀威逃不了干系，还有陆墨，当时为了替自己打探消息，也差点糟了他的毒手！ 没想到，在韩峰大厦酒店即将开业的时候，他又跳出来打算掺和一把。 不过，韩峰一时间也没有一个好的对策，只好沉着声音道：“好的，我知道了！等我这里忙完，我马上回来。这两天也需要你和胡律师一起想想办法怎么去处理这件事。” 白素点了点头后，回道：“好的，我和胡律师再商量。” 说完，白素便挂断了电话。 韩峰将手机收起，脑袋里却想起了当时在中海受到过的那些非人遭遇，那几日说是地狱也不过如此！ 深仇大恨，不过如此。 韩峰为人处事情准则向来都是别人敬自己一尺，自己会回敬一丈。 但倘若别人以为自己好欺负，欺负到自己头上来的话，韩峰也不会客气！ 不爱惹事，但也不怕惹事，既然他不仁也不要怪自己不义了，此时，韩峰怔怔地看着窗外，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让谭耀威狠狠地“摔”一次让自己解解恨！ 就在如此想着的时候，“吧嗒”一声声响传入到了韩峰的耳朵里。 韩峰回过神转头一看，水壶里的水烧开了。 看着热水烧开后肆意飘散弥漫的白色雾气，韩峰想起了房间里的钟允，稍稍平复了下那些糟糕的心情，倒了热水后又回了房间。 推开门，韩峰听到钟允依旧在咳嗽个不停。 韩峰意识到昨天晚上钟允和自己在雨中的场景，一时间脸上也有些尴尬，想必是钟允昨晚淋了雨导致的不适。 看着韩峰端着冒热气的水杯走进来，钟允漂亮的眼睛都笑成了两个小月牙，想要接过。 但被韩峰制止了：“刚开的水，烫！” 说完，韩峰将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而后，又拉开了抽屉开始找药。 钟允看着他翻找的模样，下意识地问道：“找什么呢？” 韩峰从抽屉里拿出了感冒药和消炎药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待会儿等水凉一点，将这两种药片吃了，你昨天肯定是冻着了吃了药就不咳了。” 韩峰的话像是蜜糖，钟允听在耳朵，暖在心里，脸上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满足的温柔。 看着钟允一脸傻笑，韩峰的心头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神色也忽然闪过一阵不自然。 假装去将药片放好的时候，韩峰转过脸接着道：“今天你就别去公司了，好好在这休息吧。” 钟允一听，摇了摇头：“我没这么矫情的，可以回公司上班的。” 说完还仰了仰俏脸，调皮地朝着韩峰笑了笑。 不过，话音未落没多久，就又掩着嘴开始轻咳了起来。 韩峰见状，佯怒道：“生病就老实待着，我去公司就行了。” 钟允见韩峰一脸正经的面孔，笑了笑柔顺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在这等你回来。” 那模样，活像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猫。 第636章 圆满结束 在回公司的路上，韩峰开着车，脑子里思绪万千。 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有许多，譬如活动结束后的安排、中海那边的问题还有加上自己繁杂的感情问题！ 虽然韩峰自己也倍感烦躁，但他明白对于这每一件事，都不能操之过急，只能一件件处理解决。 一边开着车，一边将舒缓的音乐给调了出来。 听着轻松闲适的音乐后，韩峰心头的烦躁也淡化了许多。 人有时候不能总给自己做加法，而是要适当地给自己做做减法。 如此想着，韩粉首先将自己的感情问题撇开了，而后又将中海那边的问题也暂时搁置了。 眼下，最需要去解决处理的问题还是潘多拉的活动，虽然潘多拉这边已经恢复了正常，近两日公司的运营收入也比较可观，但距离活动结束的时间还有三十六个小时，不到最后一刻，韩峰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凌峥等人一直在阴暗里头藏着，韩峰不得不留一个心眼去提防。 心里如此想着，韩峰也很快到了公司，开始着手处理公司的日常事务。 钟允不在公司，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来找自己，韩峰平日里打理公司的时间并不多，很多时间都是交给了钟允。 此时，感受到如此繁忙的事务后，韩峰都快忙得焦头烂额了。 好不容易想着熬到下班想独自在办公室里呆一会，可技术部那边又需要自己去开会，韩峰又只好打起精神去了技术部。 ...... 如此忙碌地过了两天后，这种情况才稍稍好转。 这两天虽然辛苦，但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充实，仿佛让韩峰体会到了当初在大学里开始创立潘多拉时候的激情劲儿。 到了第三天午夜十二点，潘多拉的让利促销“折上折活动”终于是圆满结束了。 总交易额达到了22.8亿元！ 对于这接近二十三亿的交易额，韩峰有些不敢相信，对于这个数据他原本是超额预估的，但没曾想真的实现了！ 虽然这交易额里头绝大部分要返款给商户们，但这次活动下来潘多拉平台的净收益也达到了五个多亿，同时“零钱袋”的用户也上升了五百多万，实时存储金额也达到了近四亿元。 这个结果让韩峰又惊又喜，他全然也没想到这次活动竟会如此给力。 如果说以前的潘多拉是学习飞翔的雏鹰的话，经过这次活动的潘多拉更像是开始展翅高飞的幼鹰，韩峰也相信或许要不了多久，它就会成长起一代翱翔天际的雄鹰，引领出一个新的世纪！ 韩峰一脸高兴地坐在会议室的椅子里，看着公司旗下各部门领导脸上欣喜的表情说道：“这一仗打得非常完美，这段时间诸位辛苦了！我也知道潘多拉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和各位没日没夜地加班奋斗离不开，其他的我也吧不多说，只说这一件事：为了庆祝这次活动关于这次的庆典大家也可以开始商量策划起来了，这件事就交给李部长全权负责了。” 说完韩峰就将目光转向了李涛，李涛笑着点了点头：“好的，韩总！请韩总放心，我会去妥当安排的。” 韩峰听后笑了笑继续道：“李部长，还有各位部长，这次庆典旨在全公司参与，所以每位员工都可以畅所欲言，虽然我也清楚众口难调，但尽量要满足大多数人的意愿。” 众人听后，邻座的部长们也都相视一笑，显然都十分满意韩峰提出的这项举措。 交待完工作上的事情之后，韩峰就让众人去吃夜宵了。 依照往常的购物节的规矩，吃夜宵还有领红包是公司内部的庆典活动，所以在活动顺利正式结束之后，公司里头就像是过年一样热闹。 钟允对于这方面的安排向来都不用韩峰去操心，她总能协调十分周到。 等韩峰等人从办公室出来后，公司小庆典也就开始了。 很快原本严肃正经的办公区域很快被搬了一块小空地出来，一些美食和美酒纷纷上桌。 秀色可餐，五味俱全看得人是食欲大动。 一时间，全公司的氛围立马就被轻松活跃的氛围勾起来了。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载歌载舞就不说了，原本平日间低调的那些职员们为了助兴，也纷纷开始表演起了自己深藏已久的才艺，引得大家都卯足了劲地喝彩鼓掌。 虽然韩峰看得也很是高兴，但心里藏着事情很难将这份开心持续下去。 向着大家敬了几杯酒后，韩峰就默默地退出了这场狂欢，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钟允见韩峰悄悄地从热闹的环境里退出了之后，略作思索后，也放下了酒杯跟韩峰走了出去。 这些天，两人之间的感情似乎有了一些进展。 韩峰逐渐开始变得关心钟允，钟允看着韩峰对待自己的逐步改变，自然也乐得其所。 但，她心里其实也清楚地很，韩峰是在尝试接受，尝试和自己开始。 所以钟允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韩峰全心全意地接纳自己。 走到办公室后，钟允见韩峰将头埋在桌子上，以为韩峰喝了酒有些不适，于是蹑手蹑脚地去将沙发上的绒毯拿了起来披在了韩峰的身上。 韩峰其实没有睡，只是趴着在想中海那边的事情。 感受着身上突然一沉，韩峰抬起了头发现钟允站在身侧。 钟允看韩峰起来了后，柔声问道：“头痛吗？要不要给你泡杯浓茶醒醒酒？” 韩峰笑着摆了摆手：“不喝了，怕睡不着。” 看着韩峰郁结的眉额，钟允知道韩峰心里有事。但既然韩峰不说，她也不主动去问。 所以此时又撇开了话题，善解人意地道：“如果累的话，你叫辆车早点回去，这里有我呢。” 韩峰摇了摇头，想了想后也不想瞒着，于是说道：“前两天，中海酒店那边出了点小事，我明天要回去一趟。” 钟允也知晓中海的“韩峰大厦”在近期是要开业了，可她不知道这里头竟然有这档子事。愣了愣后下意识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韩峰看了一眼钟允后，就将之前白素和自己说的那些告知了钟允。 第637章 酒店被砸 钟允听韩峰说完之后，皱眉陷入了沉思。 关于中海那边酒店的开业典礼，她也知晓就在最近几日，她也清楚韩峰忙完这边就要赶回去参加开业典礼，但没曾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过来捣乱。 看着钟允一脸愁容担忧的模样，韩峰又接着道：“公司这边需要你来安排事务了，我明天就出发回中海。” 钟允原本也想和韩峰一起去，但听了韩峰的交代之后，又将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想了想后，说道：“那行，你去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公司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和你沟通交流。” 韩峰听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时间确实也已经临近一点，明天还要出发去中海，所以和钟允说完之后就打了车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韩峰原本想和白素说一声，但一看时间想了想后还是作罢了。 回去到酒店，韩峰看了会书后，立马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韩峰先是给周晓打了个电话。 但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韩峰又给朱曰成打了电话，也是同样的情况。 韩峰原本想要和两人说声自己这几天要回趟中海，但联系不到之后只好给两人各自发了一条短信。 做完这一切之后，韩峰就驱车出发了。 刚到中海没多久，原本想要给白素打个电话，朱曰成的电话先过来了。 韩峰看到之后立马接起，刚接起就听到朱曰成扯着大嗓门的声音传来：“老大，我刚在忙，没听着电话。怎么了？” 韩峰听后，和自己猜想的情况一致。 这22.8亿元的交易额下，那是接近一千五百万的物流单，这让周晓那边的飞鸟物流也有得忙了！ 韩峰就说：“也没什么事，最近我要回趟中海，公司里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钟允，她会帮你们处理的。” 朱曰成一听韩峰要回中海，于是下意识地问道：“中海那边大厦没什么问题吧？” 韩峰没有将遇到的问题告诉朱曰成，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也省得他担心了。 因为飞鸟物流那头的工作实在太忙，所以两人聊了没几句之后，朱曰成便挂断了电话。 挂完了电话，韩峰这才给白素通了电话。 但，电话一拨出，就听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的机械女声冒了出来。 韩峰一愣，心里暗道这么早白素是在给谁打电话。 这么一想后，韩峰决定还是先回韩峰大厦去，想着白素应该会在大厦酒店。 刚放下手机不到一秒，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韩峰接起后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电话那边传出了一些嘈杂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玻璃摔碎的声响和白素的惊呼叫喊！ 韩峰一听情况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急声道：“你那边什么情况？” 韩峰说完后，听白素那边又是惊叫了一声，韩峰的心头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兆头。 等了大约四五秒后，才听到电话那头白素急促地回道：“那批无赖们又来惹事了，我和胡律师劝阻过后，他们现在正在打砸东西！我刚才也报了警了！” 韩峰听后才知道方才的白素的电话是在报警，想着这些无赖肆无忌惮目无王法的所作所为，心头的怒火霎时也被点燃了起来。 脸色一沉后，冷声道：“等我马上过来！” 白素听到韩峰如此说，神色一愣，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韩总，您现在在中海？” 韩峰“嗯”了一声：“刚回来没多久。” “好！要不要派车来接您？”白素现在听到韩峰在中海的消息后，原本布满愁容的脸上瞬即挂上了一丝喜色。 “不用了，我十分钟后到。” 韩峰说完就将手机扔在了副驾驶，启动汽车后向着韩峰大厦的方向，绝尘而去。 ...... 韩峰大厦内。 酒店楼层的大堂里头拥满了人，大多是一些头发染着颜色、身上纹着纹身的年轻人。 其中，看似领头的几人正坐在酒店的大厅沙发里一边抽着烟，一边打着牌。 边上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兴致高涨地看着几人斗地主。 酒店的大厅沙发周边都是脏乱不堪的垃圾，有些脏乱的烟蒂、也有零食袋，还有一些空壳易拉罐，这场景简直就像是和在垃圾堆里无异，而这些人看起来像极了围着垃圾堆转悠的苍蝇。 自前些日子以来，白素和胡林已经和他们闹了许多次冲突了，但对方就像是牛皮糖一样，赖着赶都赶不走，只有警察来后他们才会消停一会。 但，警察也并非常驻在这里，口头警告离开后，他们隔天就又会重新回来开始重蹈覆辙。 今天一大早，酒店刚开门没多久。 他们就像按时过来来上班一样不请自来，一窝蜂地涌入了大堂后，就开始霸起坐打起了牌。 期间，保安来了几次都被他们凶跑了。 白素作为一个女人也不敢上前去理论，只好选择报了警。 就在听到白素报了警后，那名领头闹事的就想上来争抢白素的手机，这也就有了方才白素和韩峰打电话的那一幕。 胡林见那年轻人如此胆大妄为的举动后，下意识将白素拦在了身后，保护着白素。 此时，如同一棵扎根于峭壁的劲松，挺直了腰板岿然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沉着脸冷声道：“你敢动我试试！” 那名脸上带着刀疤的年轻人，看到眼前的胡林上了年纪，心中也有些忌惮。 愣了愣后，只好作罢。转眼看了一眼仍在打着电话的白素狞笑道：“让你们报警！你们报一次警，我们就砸一次！” 而后，大手一挥示意那些手下们开始打砸东西。 随着一阵“乒呤乓啷”的声响传出，大厅内的玻璃茶几被击的四零八碎，皮质的沙发也被掀翻，一些实木的椅子也被砸的断成了好几截，总之，场面是一片狼藉。 胡林看着这些穷凶极恶的年轻人此时的所作所为，心头既是痛心，又是气的万分无奈！ 只恨自己不年轻了，要是自己再年轻个三十岁，铁定是要上去和他们干架的。 第638章 推搡胡林 但眼下这场景他也有心无力，虽然内心不甘，但也只好忍气吞声。 从业律师这么多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无数，但唯独最不想和无赖们打上交道！ 碰上这么一群没有道理可言的地痞流氓，此时尽量和他们避免产生肢体冲突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胡林看着他们肆意打砸，眯着眼在心底盘算着，只要等到警察来了，依据现在他们破坏的财物来量刑的话，足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因为依据《刑法》规定：故意毁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所以，这也是他没想上前阻止几人搞破坏的考虑。 虽然胡林如此想着，但这些年轻人也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知道这是违法犯罪。 那名脸上挂着刀疤的领头年轻人一看砸得差不多了，担心警察来了走不脱，所以也适时示意手下们停了手，大声朝着后方喝喊了一声“走”后，想要摔门离开。 眼看着一群人嚣张跋扈，满含挑衅的即将离开，胡林这时就算再能忍气吞声也忍不住了，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走脱。 “诸位既然砸都砸了，想必气也消了。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胡林的声音中气十足，突然冲着这十来个人的背影开口喊道。 领头那名年轻人至始至终一直都没说话，此时听到胡林的话后，神色也为之一愣，心底也有些好奇这老头想要谈什么？ 走在前面的那些年轻人一见老大都停了下来，于是也都停驻了下来。 听着胡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由地都转过头去看了看。 一看后面说话的是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后，几人对视了一眼后，皆都哂笑了起来。 未等领头的年轻人开口，其中的一名染着红毛的年轻人就站了出来。 “老头，你想做什么？”说完，还带着挑衅的神色盯着胡林问道。 胡林神色淡然，站在他们身前没有回答。 而是望向了那名领头的年轻人，为眯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年轻人！古语有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对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不过有个前提，只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一边说着，胡林就开始向着电梯门口走去，尽量拖延着他们的时间。 白素见状，不由地有些担心，但胡林在背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问题。 对方领头脸上带着刀疤的余老大此时也在心底权衡着胡林的话，他想着前两次来的时候，虽然没有搞出像今天这么大的动静，但这老头也没有如此好讲话，一直都是强硬的态度。 眼下，怎么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胡林的话有些中肯，很容易让人信服。而且他说的这个条件说让人不动心那是假的，所以这个时候领头的年轻人神色也变得一阵犹豫。 就在这时，身侧一人突然窜了出来对着他低声说道：“老大，这老头是在拖延时间！待会儿警察来了就走不脱了。” 听了他的话，余老大这才惊醒！ 略微想了想后，他也明白这老头的狐狸伎俩，差点就真的上当了！ 这家伙是在拖延时间，等警察来！ 那人说的话，站在余老大身边的另一名手臂上纹着老虎的壮硕青年也听到了。 不等余老大开口，他就怒视着站在电梯门口的胡林喝道：“老头，我们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快让开，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拳头的滋味？” 说完，呲着牙对着胡林扬了扬握紧的拳头。 他的个头足足高了胡林有一个头，壮的活像一头人熊，和胡林这个瘦小的老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胡林什么场面没见过，所以对于眼前的恐吓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 胡林见他凶煞的模样并未生气，而是跟着笑了笑，回道：“是咸的还是甜的？反正我也是黄土埋了半截，你大可以试试？” 胡林知道这些年轻人虽然是地痞混混，但社会资历终究算浅，有些事也不敢做的太绝。他甚至打定了觉得对方不会对自己动手！ 那人见胡林仍将手背着后方站着不动，一时间有些气血上头，龇牙咧嘴继续喝道：“让开！小老头！不然的话，我的拳头它可不长眼！” 胡林依旧笑了笑，没回话。 “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壮硕男人一见这老头愣是站在电梯口岿然不动，而且对于自己说的话也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 泥人还有三分气，他觉得此时的自尊心都受到了侮辱，终于是忍不住了！ 不由得伸出右手对着胡林的胸口，欲要对着他动手。 白素一直都站在胡林的身边，见那名壮硕的年轻人要对胡林动手，原本拉住了那名男人粗大的手臂想要阻拦。 但奈何是女人，力气有限，一下子就被甩开了。 只见一只大手重重地落在了胡林的胸口处，一声猛哼过后。 胡林一个趔趄站立不稳，被一股大力推得撞向了电梯门上，软绵绵地靠着电梯口滑了下来。 看着胡林撞击电梯门后瘫坐在地上，脸色泛白捂着胸口，白素惊叫了一声！急忙蹲下查看胡林的情况：“胡律师，您怎么了？！胡律师！” 胡林闭着眼睛捂着胸口，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额头都开始沁出了许多冷汗。 白素见状，也顾不上其他了。急忙大声地看着周遭的人喊叫道：“救命！快打120！快！” 酒店里头刚才被这一群人这么一闹之后，原本人就不多，眼下除了这几人之外也就剩下一个前台的女接待了。 女接待听到白素的呼喊之后，立马果断地拿起前台的固定电话出了急救电话。 而那一圈前来闹事的年轻人见状一下子也都没了声音，一个个的脸色都变得特别不好看！ 领头的那名年轻人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胡林脸色泛白，喘着粗气。 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晴不定了起来，阴沉着脸对着周边的手下沉声喝道：“还不快走！待会警察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就率先推开了电梯口附近的楼梯通道跑了下去。 众人见老大跑了，也开始慌了，一溜烟地跟着老大逃了。 第639章 医院帮工 等他们一众人从楼梯通道落荒而逃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也正好打开了。 韩峰一出门就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胡林瘫坐在地上，白素蹲在一边急促地呼喊，立马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白素平时是如此处事不惊，眼下着实也慌张了。 转头一看韩峰走了出来，语气中带焦急的哭腔看着他说道：“韩总！胡律师他出事了！” 韩峰虽然已经看到了胡林瘫坐在地上的模样，此时听着白素带着哭腔的声音，心一下子就提了嗓子眼里，脸色也立即沉了下来。 “胡律师！胡律师...”韩峰急忙蹲了下来扶住了胡林的身体，轻声叫唤了几句。 但胡林似乎是不曾听见一般，依旧闭着眼睛紧蹙着眉头，呼吸急促，没有任何的回应。 韩峰见状，心头也是急切万分，要是这老人家要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他真要抱憾终身了！ 一边看着胡林嘴唇出现了紫绀的情况，韩峰意识到这应该是缺氧的症状！ “120打了吗？”韩峰此时再也不能压着心头的急迫，转头向着白素喊道。 白素眼中氤氲，听韩峰的问话后急忙点了点头：“打了,已经在路上了！” “不能再等了，先快送胡律师到楼下去等救护车！”韩峰略作思索后，急忙起身去按了电梯的下楼按钮。 这边送着胡林急忙下楼，那些挑事的年轻人也恰好避过了刚进大厦门口的警察。 领头的年轻人躲在楼梯楼摒着呼吸，躲在转角处偷偷瞥了一眼两名警察按了电梯后，狠狠转过头用眼神剜了一眼那名推胡林的壮硕年轻人：“大壮，我问你，今天来闹事目的是为了什么？” 那名推搡胡林的壮硕的青年绰号名为大壮，人长得高大，体格也算壮硕，所以一直都被人是取了绰号叫大壮。 人如其名说的也就是他了。 大壮见老大问自己话，神色微微一愣，支支吾吾地回道：“为了搞臭韩峰大厦酒店的名声！” 名为余老大的领头年轻人见他这一副有头无脑的模样，沉着声怒喝道：“你特么知道，还给老子乱来！你这是没长脑子吗？” 站在两人不远处的另外几人一看老大发火后，都离得远远的，蹲在楼梯的台阶上面默默抽着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大壮似乎是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谓地道：“老大，谁让他不听我讲话，再说我也没怎么使力啊，谁知道那老头这么没用一推就倒...” “还特么嘴硬！”领头的年轻人见他仍不知轻重地辩驳，不由地怒目瞪了他一眼：“要是你特么的把这老头弄死了，你还得进去！” 大壮一听，神色也开始慌张了起来：“不...不至于吧！” 说完，他又看了看余秋震怒的脸色，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以前也进去过，一想起进去之后过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想到这里，大壮的声音才逐渐软了下来：“对不起，老大！是我做事没脑子！” 见教训到差不多了后，领头的年轻人也知道不能再教训了，不然会适得其反。 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了大壮，又拿出一根给自己点燃之后，他才缓了缓声音道：“你最好祈祷那老头没事，不然一查起来，你去年的案底就有得你受了！” 大壮神色恭敬地接过了烟，在接过烟的刹那似乎是想起了去年的那个夜晚，他将那个人捅伤后逃逸的场景，一时间想起也有些后怕！ 至今，他都不知道那人到底死没死！ 颤颤巍巍地点燃抽起来后，大壮对着余老大说道：“老大，以后我做事会小心的！” 余秋似乎是不想再听这些废话，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后，对着不远处的那批兄弟伙道：“我想到一个事，要和哥几个商量商量！刚那老头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哥几个都要三进宫！我想了下，决定派个人去医院看看情况，到时候也能有个先手准备。” 这话一说出口，谁也不愿意拦这担子啊！ 他们可是都看到警察陪着去的，要是去了医院警察还在的话，那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色犯难了。 余秋看着一个个一副不情不愿地模样，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后，恨声道：“特么的，平日里老子没少给你们钱花，现在出点事一个人都不敢站出来！” 场面沉默了十来秒后，其中那名染着红毛的年轻小伙子眼睛骨碌一转，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走了前去，在余秋耳边耳语了几句。 听完，余秋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又转头看向了人群的其中一个年轻人，指了指道：“余恒，你老家老头是不是在医院做帮工？正好，你也去趟医院看看那老头死没死？”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就走出了一个看起来年岁还不到二十的男孩。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瘦弱的有些不成样子，微驼着背从后方走了出来，脸上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回道：“知道了，老大！” ...... 韩峰和白素一起上了救护车急忙送胡林去了医院，正好那时警察也刚刚赶到。 有了警车开道后，救护车抵达医院的时间要快了许多。 一路上，韩峰让白素通知了胡林的家属来赶快来中海市人民医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通知的。 到了医院之后，胡林立即被送进了急救室进行急救。 白素和韩峰焦急地等在门外，手足无措。 期间，白素也被警察叫去做笔录了。 所以急救室外，就只有韩峰一人等着。 在等待过程中，韩峰虽然万分焦急，但此刻除了静静地等着医生的结果之外别无他法！ 就在韩峰坐在抢救室外焦急等侯的时候，一个穿着医院工作制服的瘦高男人微微弓着腰正在自己不远处扫着地。 清扫地面的声响虽然微弱，但眼下韩峰心乱如麻，听着这打扫的声响也是变得没来由的聒噪！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780万字已经完本，大家可以在本*站搜索“美人余香”阅读。 第640章 似曾相识 “抬下脚！”一个陌生的男声忽然在自己的耳边传来。 韩峰此时心里正想着事情，入神很深，突然被这么一叫后吓了一跳。 他抬眼一看，眼前站着的是一名瘦高的男人，穿着一身医院里的蓝色工作服，此时正低着头拿着一把扫帚等待着韩峰抬脚。 虽然韩峰此时心烦意乱的很，但也不至于别人要他抬脚就要发作脾气。 皱了皱眉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韩峰还是照做了。 等他扫完是脚下的地面后，刚放下双脚，对方又将扫帚横亘在了自己面前，要让韩峰站起来。 “麻烦站一下，里面的我扫不到！” 韩峰听后，原本烦躁的心情就变得更甚了。 原本想要发火，但想了想后还是按捺住了心头的躁动，站起了身子。 就在起身那一刹那，韩峰瞥见眼前的瘦高男人的脸庞之后，一时间有些呆愣！ 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突然在脑海之中蔓延开来！ 眼前这张脸好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 宁州？ 还是中海？ 亦或，是在其他的地方？ 但至于具体在哪里见过，韩峰却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对方似乎也是如此，看到自己后神色也是微微一愣，在那一刻仿佛了认出了自己，急忙埋着头继续清扫了，等扫完之后又立马转身离开了。 看着眼前这个分外熟悉的身影，韩峰好奇的眉额紧紧皱了皱。 韩峰十分肯定，对方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因为就在刚才他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变化，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韩峰准备上前问问清楚的时候，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从自己的右手边传了过来：“韩老弟，你怎么在这？” 韩峰原本的思绪被打断了，转头一看竟然是万方新！ 中海市紫浦区领导，万方新。 在看着万方新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韩峰也远远瞥了一眼正在过道内远远离去的那个背影，实在想不起之后也只好作了罢！ 刚转过头，万方新就走到了自己近前。 万方新又是欣喜地喊了一声“韩老弟”，韩峰显然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医院里碰到万方新，不禁下意识地说道：“万领导，您怎么也在医院？” 万方新一听韩峰还认得自己，不由得面露喜色笑了笑回道：“家里人正好需要配点药，正好我今天早上也没什么事，就过来医院一趟拿点药。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和老哥我打声招呼？” 韩峰一见万方新一点也没有领导的架子，神情也轻松了几分。看了一眼万方新手中提着的白色塑料袋，回了一句：“今天早上刚回来。” “好啊，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在宁州不打算回中海了！”万方新听后点了点头，而后又笑了笑接着道：“最近，你的新闻我在中海可是没少看到啊，你在宁州搞得那个“折上折活动”就连中海这边都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前几天，就连我老婆在你那潘多拉平台上面也买了不少东西。” 听着万方新如此赞扬着自己的潘多拉，韩峰心里没有一丝欣喜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此时哪里有心情还顾得上这份喜悦，所以万方新的话他也做没回应，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万方新见韩峰没接话下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最近，我听说你们大厦的酒店开业典礼就在这几天了吧？” 一说起这事，原本韩峰早就在来之前做好打算了。 韩峰大厦的酒店开业典礼的肯定是会通知万方新的，甚至韩峰都计划好了今天早上回来等忙完大厦里的琐事后，就想着约万方新一起吃个便饭，一来为的是和万方新叙个旧；二来也是打算请万方新出席典礼的事情。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回来就遇到了胡林被打这事！ 听完万方新的问话后，韩峰消沉地“嗯”了一声：“就在后天十八号。” 万方新见韩峰突然没了生气，这才注意到韩峰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下意识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于是问道：“对了！韩老弟，你这刚回中海怎么就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 韩峰神色惨淡地摇了摇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急救室。 万方新也顺着万方新的目光望了过去，看了一眼亮着的抢救室的灯，蓦地一愣！ 抬眼见韩峰一筹莫展的模样，万方新的声音也变得郑重了几分，急忙道：“韩老弟，这是什么情况？是遇到什么事了？” 韩峰一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将胡林的事情和万方新说了。 对于胡林，万方新虽然和他也不算熟悉。 但，之前他和韩峰接触之后，一来二去后也有了几分了解。 对于胡林的印象，万方新一直都觉得德高望重最为贴合他的年纪，这个老人家的风骨万方新是十分敬佩的。 所以，当他听到胡林被打之后的消息后，霎时气极不已，大动肝火地道：“这些混账东西真的太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了！” 说完，似乎还是觉得不够解气，愤声继续道：“韩老弟你放心，这是我辖区内出的事，我肯定会帮你追查到底的！” 虽然韩峰也不知道万方新口中的追查到底究竟能不能能找到伤害胡律师的真凶，但万方新既然如此说，那韩峰自然也是要表示感谢的：“谢谢万领导挂心了！” 眼下，他最为担心的还是胡林本人的情况，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急救室里头依然没有一点消息。 望向了急救室的灯依旧亮着，没有丝毫要熄灭的意思。 万方新陪着韩峰等了一会后，怀中的电话响起了，出去接了个电话后，万方新就和韩峰告辞了，起身离开前他给了韩峰一个电话。 他说这是紫浦区的行警大队副队长宋煜，是一个办事可靠的人。 让韩峰报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他会先去打好招呼的。 万方新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就在他离开没多久后，胡林家人也来了。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780万字，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即可阅读。 第641章 胡林之子 韩峰与胡林的家人也没见过，此时看着戴着棕色框眼镜，西装笔挺，手中拎着一个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从门口跑了进来。 见眉目间和胡林有些相似，韩峰在心中猜测着这应该是胡林的儿子。 虽然自己不曾见过胡林的儿子，但以前闲聊时听得胡林说起过自己的儿子也是律师，所以看到对方这身行头后，韩峰更是在心中确认了几分。 “您好，您是胡耀？”胡耀是胡律师儿子的名字，韩峰对着来人试探性地打了一声招呼。 韩峰经常上电视新闻，所以很有辨识度，来人一眼就认出了韩峰。 胡耀重重地点了点头后，气喘吁吁地回道：“你是韩峰，韩总？” 韩峰点头致意：“嗯，我是韩峰！” 胡耀见韩峰明示了自己的身份后，接着急促道：“韩总，我父亲是什么情况？老爷子一直以来身子骨都硬朗，怎么会突然送医院了？他人呢？” 韩峰被这么一问，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胡林之所以被送医急救和韩峰自己是脱不开关系的，而且自打送进急救室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这就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胡耀的话了。 神色尴尬地瞥了一眼仍在亮着红灯的急救室，韩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胡律师正在急救室里！” 胡耀原本在来医院的路上就曾担心过，心底也一直告诉自己老爷子应该没什么事，但是没想到从韩峰口中听到老爷子在抢救的消息，胡耀心中突然涌现处了一股凉意，开始侵袭身体中的四肢百骇。 毕竟胡林也上了年纪，在这个年纪真要出点什么事情的话，一般而言凶多吉少！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白素也刚做完了笔录从外面进来了。 白素一看胡耀也在医院，愣了愣后先是上前打了声招呼:“胡大哥，您来了！” 胡耀是认识白素的，之前有一次接胡林去办事的时候，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所以眼下见白素和自己打了招呼之后，也点了点头回应。 “胡大哥您先别担心，胡老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看着胡耀一脸焦急地模样，白素开口劝慰道。 话虽这么讲，但白素其实心里也没底。 对于白素的劝慰，胡耀只是点了点头找了个座椅坐了下来，耷拉着脸并未答话。 白素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现在的情况再多说也无益，只能等候结果！ 三人焦急地等了没几分钟后，急救室的灯也终于是熄灭了。 医生前脚刚走出来，还没摘下口罩，胡耀就急忙站起身上前询问道：“医生，我父亲...” 医生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动作被韩峰和白素看在眼里，一时间就怔住了，心中如遭雷击！ 一个极为不好的预兆在脑海中蔓延了开来！ 胡耀此时也是紧张不已，等待着医生接下来的审判！ 医生摘下了口罩，看了几人一眼，缓缓地道：“病人刚刚经过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须要继续住院观察。预计会在24小时内清醒过来。” 三人听医生如此说着，皆都长长呼了一口气，霎时变得如释重负！ 但，心情刚刚放松下来没多久，只听医生接着道：“不过，老人家患有冠心病。” 胡耀听得医生如此说道，神色也为之一怔，疑惑地接了一句：“冠心病？” 医生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也就是你们平时说的心梗，所以不能再遭受外界的刺激了。这个病有些麻烦，后续要看看药物治疗结果。如果后续治疗效果不好，还得通过手术来治疗。” 自己的父亲的身体向来硬朗，年岁虽说已至古稀之年，但像什么三高什么的都是没有的，怎么好端端的得了冠心病？ 但医生的话向来不会作假，内心虽然还有点接受不了，但胡耀还是点头应下了。 等胡林被转送到监护病房之后，韩峰就让白素留了下来照看胡林。 白素自然也是愿意，点了点头后应下了。 胡耀则是将韩峰喊到了外面的楼道，问起了他关于胡林的事情：“韩总，我想请问一件事，方才医生说老爷子遭受了外界的刺激，我想请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听着胡耀语气带着一丝责问，韩峰有明白这事纸包不住火，胡耀早晚会知道的。 所以，他还是决定坦白。 韩峰首先是郑重地朝着胡耀鞠了一躬，而后接着道：“首先，胡先生！我先表示一下我的歉意。今天胡老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韩峰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胡耀见韩峰突然行了个大礼后，整个人都微微怔住了。 他从没有见过一个集团的老总竟然会如此低三下四地给人道歉，看着韩峰如此举动，心中对韩峰的意见也不由地小了几分。 不过，胡耀依旧没有接话，只是沉着脸看着韩峰，在等着他的下文。 韩峰想了想后将事情的原委向胡耀说了，胡耀一听作着沉思状依然没有开口。 老爷子脾气倔，遇到什么事向来都不是退缩的性格，所以眼下对于韩峰口中说的这些，胡耀感觉韩峰应该是没有欺骗自己。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后，胡耀看着韩峰说道：“韩总，事情的原委我已经知晓了。你的歉意我也接受了！不过，有些事我想我也必须得和你说明下情况。 我父亲过了今年就七十有二了，理应是享福的年纪。 但老爷子骨子里就不安分，再加上我母亲走得早，所以这老爷子的脾气更是没人能治得住。我们做子女的一直不想让他再走上岗位继续工作，但一直也劝不住他，只得由着他的性子来，方才他的情况想必你也听到医生说了。我只希望等老爷子醒来后，你帮我劝劝他！” 胡耀的话已经讲的很明白，听着胡耀话里的意思韩峰自然能理解。 韩峰也知道胡林的性子，虽然心中不舍，但听他如此讲述之后，韩峰也只好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第642章 原来是他 也就在两人说话的这时，一个看着年岁不大的男孩正猫着腰躲在医院附近神色警惕地张望着，似乎在察看着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在医院附近。 观望了好一会后，他才确认了没有警察在附近，随后才神色不安地从医院的侧门走了进去。 之所以没有走正门大厅，是因人多眼杂，要是被人认出来的话可就不好了。 所以他直接绕过了繁杂的地方，直接去了住院部。 这家医院他经常来，所以一些员工通道他也熟悉，所以找人的过程中几乎都不用问路，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住院部的高楼。 余恒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确认胡林的情况如何。 虽然他不知道胡林到底是在什么病房，他也不知道这老头叫什么，但余恒的记忆力很好，他是记得胡林的长相的。 所以余恒找人的方式只能透过病房的玻璃门一处处查看，如果这里找不到的话，那下一个地方只能去停尸房找了。 一想到那个阴寒恐怖的地方，余恒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没人愿意去那种阴森可怖的地方，余恒也不想，所以此时他也在心底祈愿这老头没事，毕竟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恒已经从头开始找了许多病房，但依旧还是没有见到胡林，心中也不由地焦急起来。 要是再在下一个转角病房找不到的话，那他只能去停尸房碰运气了。 心中如此想着，余恒也正好转过了这楼道内的最后一个拐角，前一步迈出后脚还没落下，余恒就呆住了！ 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身影映入了眼帘之中，余恒霎时变得惊愕不已！ 他看到那个身影后，急忙将自己的身形一闪，躲在了墙角背后，剧烈的情绪伴随着尘封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是他！ 好像就是这个人！ 余恒为了确定，再次偷偷瞄了一眼，再次确认之后。 他在心底暗暗地吃了一惊，这由心引发的慌张也使得他的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额头开始沁出汗水，手脚也不自觉地开始抖动了起来。 这两年以来，他一直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睡不好也吃不好，都是和眼前的身影有关，眼前这人的身影是自己的梦魇。 他并不知道他叫韩峰，也不知道前不久去闹事的韩峰大厦就是不远处端坐在座椅上的那个年轻人的。 但，余恒认识他的脸。 他确定就是那个在中海市郊喝的烂醉如泥的人！ 虽然那天晚上天色晦暗，但他戴上白手套去握那辆车的方向盘的时候，车内的照明灯打下来，他是看清楚了韩峰的模样的。 当时的他虽然害怕不安，但是听那个老板说，干完这一单就有五万块可以拿。 一想家里的母亲生着病急需要钱，他确实动心了！ 父亲平时憨厚老实，但为了这个落败的家也犯了糊涂，被警察以盗窃罪的罪名抓进去了，所以他没得选！ 但，自从那天做了这件错事之后，他就一直活在愧疚之中。那几天，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新闻他也一直没敢看，他怕看到网上有追捕他的消息，他活在恐惧里。 在经受如此大的压力之后没几天，他干脆就辍了学。 自那以后，余恒就再也没有去上过学。 当时，父亲还在监狱，母亲一直窝在病榻。 所以，余恒谁也没敢告诉，一直以来都瞒着家里人，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家里需要钱，他又没经济来源，所以余恒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余老大余华做起了地痞无赖。 只有这样，他才会有收入！ 在这几经周转的情况下，让余恒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了韩峰！ 一阵后怕的悸动让他一瞬间陷入了冰窖，他不敢上前，他怕韩峰认出自己。如果被韩峰认出了自己，那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就完了！ 就在余恒进退两难的时候，肩膀被人用力地搭了一把。 这突如其来的一吓，吓得余恒抖了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发出了一声怪叫。 “我刚看你这鬼鬼祟祟的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是你小子！快说，你来医院干啥来了？”背后的男人一把拉住了余恒肩膀，皱着眉沉声质问道。 余恒回头一看，发现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亲余建国！ 这是一个瘦高的男人，眼窝深陷，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左手手中还提着簸箕和扫帚，一看就是医院里的帮工。 不过，这里的人一般不喊他名字，都喊他老八。 因为在监狱里表现好，所以不久前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出来后一时找不到正经工作，所以一直都在医院里做帮工。 余恒此时看到父亲严厉的神色，心里虽然紧张地直打鼓，但还是将这种不适强忍住了，勉强地笑了笑后，说道：“爸，我...我是来找你的！” 余老八一听，神色一凛：“找我？”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急忙道：“是不是你妈病又犯了？” 余恒听后急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就单纯地想过来看看你。” 余老八一听这才舒缓了一口气，听到儿子这样讲之后，原本板着的脸上也难得笑了笑。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今天是周三，理应是要读书上课的。 于是，他又恢复了严厉的声色继续问道：“今天不是周末，你学怎么不上？” 这回余恒也想不出怎么应答父亲的问话了，听着他支支吾吾地模样，余老八的脸板的 就更厉害了，神色一凝，厉声道：“你小子是不是逃课了？” 余恒一听，憋红着脸也不知道怎么回了。 余老八一见余恒没话可讲了，心底更是确定了这小子肯定是逃学了！ 一想到他好的不学，开始学人逃课，变坏了起来。余老八一下就暴怒了。 问余恒话，余恒也答不出，他就越想越气，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就要拍在余恒的脸上。 旁边的几个护士一看他要打男孩，不由地想要上劝解，这一来一去之后，转角处也闹出了一些动静。 韩峰和胡耀听到了一些动静后，也正好瞥见了这一幕。 韩峰看到那名暴怒的男人，也就是前不久在自己面前打扫卫生的男人，此时脑袋里灵光一闪，冲破了模糊的回忆。 “对了！是他！”此时韩峰心底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他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当时在中海监狱之中的遭受苦厄时候的救命恩人，韩峰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只知道别人都喊他老八！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共780万字，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即可阅读。 第643章 两人相认 老八！ 令韩峰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出狱了！ 韩峰一想起当初在中海被人设下阴谋陷害入狱，落入监狱里经历了垂死挣扎。 要不是那时候老八出手相救，他的这辈子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此时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韩峰怎能不激动？ 就在韩峰看着老八惊疑不定的时候，身侧的胡耀顺着韩峰的目光也看到了转角打闹的这一幕。 不过转角处的闹剧上演没多久，老八就被医生和护士劝走了。 毕竟是在医院病房区域，容不得大声喧哗。 胡耀作为律师心思细腻，似乎是看出了此时韩峰对着转角愣愣出神的模样，思虑了一会儿后对着韩峰说：“韩总，感谢你将我父亲送到了医院，接下来这里就交给我来吧。我刚通知了我的夫人，她待会儿会过来照料老爷子。你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 原本韩峰是想着等到胡律师清醒过来，查看一下他的情况。 如若无恙，他才可以安心离开。 但，刚才医生的话他也听到了。 胡林到底会在什么时候醒来暂时还不知，只知道大概是24小时之内，韩峰自然不能将时间都耗在这里。 一想起，前不久韩峰大厦酒店被那些地痞无赖弄的一团糟，韩峰想了想后还是得回去一趟处理问题。 眼下关于韩峰大厦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韩峰还不清楚。自己和白素都在医院里，那边也不能长时间没人管理。 所以，此时听胡耀如此直白地开口，韩峰也点了点头。 站起身后，韩峰望向胡耀略微躬身，再次带着歉意继续说道：“胡律师，酒店那边出事后，确实也需要人去处理。那我就先告辞了！不过，胡老是在公司发生的事故，这份责任理应由我来承担。所以，我还是得让白秘书留下来帮忙照顾胡老，这样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通知到我。” 胡耀原本想拒绝，但注意到韩峰不容置否的神色后，也感受到了韩峰的真心实意，于是也不再推脱，点了点头应下了。 见胡耀答应自己后，韩峰进了病房里和白素轻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不过，韩峰并没有马上离开医院，离开医院之前他还得去找一个人。 韩峰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老八曾这么帮过他，他自然不能忘记。 刚才，他十分确定看到的就是老八的身影，所以当下韩峰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老八，好好地感谢他一番！ 前不久，韩峰刚在楼道转角处看到了老八，所以韩峰就循着楼道那边转了过去。 但，一时间没有看到老八的身影。 不过，韩峰没有放弃，兜兜转转地转了很多圈之后，韩峰终于在医院二楼的楼梯口找到了老八。 看着不远处正在教训孩子的老八，韩峰心绪繁复，朝着老八的背影试探性地喊了一句：“老八！” 这句老八是由心而发，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自监狱里出来后，韩峰也派人去打听过老八的事，但打听来的也局限。只知道老八是犯了盗窃罪进去的，至于老八的家人，韩峰是一点都不清楚。 所以几番无果之后，后来韩峰也放弃了。 几经周转之后，让韩峰没有想到在医院里头又重逢了。 这让韩峰惊喜不已。 余老八一听不远处有人喊叫自己，硬生生停下了高举在空中的手，转过头惊愕地看向了韩峰。 前不久他就认出了韩峰，但他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他觉得韩峰可是在中海市都赫赫有名的人物，他自然而然地认为韩峰是断然不会记得他这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的。 余老八向来老实本分，若不是真的被生活逼得无路可走了，他也不会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当时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韩峰，他也没想过要韩峰给自己什么报答之类的要求，只求一个心里安稳，问心无愧。 所以，前不久再次到韩峰之后，他也放弃了和韩峰相认的想法。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令老八没想到的是韩峰竟然还认得自己，这使得他大感意外。 此时听到韩峰呼喊自己，老八也打心眼里高兴。 “一别两年，没想到你这个大老板还记得我？”老八看了一眼韩峰，对着他笑了笑。高举的手也放下了，暂时放过了余恒。 “救命之恩，我怎么会忘！”韩峰心中激动，此时听着老八熟悉的声音更是喜悦不已，伸出双手上前一把就握住了老八的手。 老八听后，讪讪地笑了笑。 “要不是你老哥救我的话，可没有今天的我！”韩峰爽朗一笑，这句话情真意切，也发自肺腑。 老八听到韩峰如此重情义，也不由地一笑：“当时的事，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算不上救命之恩。” 韩峰：“可别这么说...” ...... 两人如同一起患过难的老友一般，又聊起了其他的话题，关于韩峰最近的情况，关于出狱之后老八的遭遇。 但，唯独没有聊起的是老八自己的家庭。 余恒全程都傻愣愣地看着两人站在楼梯里聊着天，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 自己的父亲竟然救过眼前这个年轻人？ 一想起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余恒整个人从头冷到了脚底，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整个人都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余恒无处安放的眼神，被韩峰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于是看向老八问道：“老八，这是你的孩子？” 老八一看韩峰问起余恒，看了一眼余恒后，点了点头。 原本心底快要熄灭的怒气也再次涌了上来。但，现在韩峰在场也不好发作，只是看着余恒沉声道：“恒儿，叫人。” 不过，此时余恒对于自己父亲的话仿佛是不曾听见一般，看到韩峰问起自己脸色都开始泛白了，双手攥得很紧，手心里的分泌出来的冷汗很快就湿透了掌心。 老八一看余恒神色有些不好看，原本以为这小子还在生自己的气。于是也没再理会余恒，而是神色尴尬地看了一眼韩峰，带着歉意地说：“这小子认生，你别见怪。” 韩峰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 说完，又转过头对着余恒说了一句：“我弟弟也和你差不多大，所以在你的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韩峰这一句话一说出口，余恒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了！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已经780万字完本，可以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阅读。 第644章 恢复原状 看着余恒眼里透露出来的恐惧，韩峰也以为是方才被他爸吓得，也没在意。 而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一看时间也已经到了饭点，看着父子两说道：“老八，时间也到饭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好好叙叙旧。” 一听大老板要请自己吃饭，再看韩峰一脸诚挚的模样，要说余老八打心眼里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但一想起儿子在，所以老八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儿子，似乎是在询问余恒的意见。 韩峰一看老八的眼神，也觉察到了老八的顾虑，又补了一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老八听后脸色一喜，原本想要应下。 但没想到余恒在这时却开口说话了：“爸，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回去上课！你们去吃吧。” 话音刚落，他一溜烟就向着出口跑了。 余恒本就不敢再看到韩峰，此时一听到韩峰要请他们吃饭，愈发局促不安，想了想后还是离开为妙。 虽然还不知道那个老头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再不走，要是被韩峰认出来的话，想走都走不掉！ 等到余恒走后，老八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笑骂了一句：“这混蛋小子...” 骂完后，又看向了韩峰笑了笑：“我们不管他！咱们走吧。附近找一家就行，待会儿我还得工作。” 韩峰见余老八答应了吃饭也点头，笑了笑。 韩峰依照老八的意愿，就在附近找了个比较上档次的酒楼。 两人点了几个菜，因为接下来还有事要忙所以都没有点酒。 没有酒水，两人就以茶代酒。 韩峰端起茶杯接连敬了老八好几杯，两人相谈甚欢。 吃饭期间，韩峰还问起了老八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的？ 老八笑着摆了摆手婉拒了，虽然他十分缺钱，但他不会仗着救了韩峰后狮子大开口，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再加上眼下自己也已经有了工作，虽然收入微薄但只求心安理得。 至于自己的妻子的病，老八也想过了，大不了将房子卖了再想办法。 所以，对于韩峰提出的帮助，老八摇了摇头没有答应。 韩峰见老八一时没有答应，也没再说起这件事，而是对老八说以后只要自己能帮得上忙的，有什么帮助的都可以找到自己。这也算是韩峰能报答这份恩情最好的方式了。 这回，老八倒是应下了。 这顿饭两人都吃的都很尽兴，离开酒楼前韩峰特意要了老八的号码，这也方便了两人的联系。 告别了老八之后，韩峰才打了车回了韩峰大厦。 在回去的路上，看着道路两边的绿植在车窗外掠过。韩峰想了很多，有关于老八的，也有关于胡律师的。 特别是胡律师的事，韩峰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定，一定要去调查个清楚。还胡老一个公道！ 一边如此想着，怀中的电话也忽然响了起来。 韩峰一看号码显示，发现是冯志远的电话。 自从早上回来宁州到现在，韩峰都没有和冯志远和饶颖若两人联系过，想着这电话应该是冲着韩峰大厦酒店的事情来的。 毕竟两人在韩峰大厦酒店也是占有一定的股份份额，心想着这后天就要启动典礼了，肯定是要来问问典礼的情况的。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韩峰接了起来，还没等韩峰开口说话。 冯志远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窜了出来：“喂，韩总！你现在在哪？” 听着这显得焦急的声音，韩峰愣了愣后故作镇定地回道：“在中海，现在正在回大厦的路上。” “我刚得到消息说胡林律师出事了？有这回事？”让韩峰没有想到的是，冯志远问起了胡林的事。 不过，韩峰转念一想倒也合理，毕竟胡林当初就是冯志远介绍给自己的。 一知晓胡林出事的事情，冯志远当然也会上心。 韩峰回道：“嗯！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冯志远听到胡老没事之后，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志远紧皱着眉头问道。 韩峰叹了一口气，低沉地回道：“几个地痞无赖来酒店里闹事，将胡老给打伤了。” “有这种事？”冯志远原本心头紧张不已，此时听到韩峰如此说后，这种紧张全部都转变成了愤怒，气急地问道：“那，肇事者找到没有？” 韩峰摇了摇头，一脸苦恼：“还没有，不过警察已经接手了，正在介入调查。” 韩峰的话，冯志远也猜到了。 所以听韩峰说完，他没有立马接话。 缓和了下情绪，顿了顿后，他又问起了韩峰胡林在哪个医院？自己好去探望探望，韩峰也如实说了。 挂电话前，韩峰想着开业典礼就在后天，也不能因为胡老的事而落下。 所以，他就在电话里问起了冯志远今晚有没有空相约见一面，地点就约在自己的大厦里。冯志远答应了。 和冯志远挂完电话后，韩峰也给饶颖若打了电话。 但，一时间饶颖若没有接，韩峰只好作罢。 中海市人民医院离韩峰大厦只有三个街区，所以经过了三个红绿灯后，韩峰很快便到了。 进入大厦之后，韩峰直接按了酒店的楼层。 心头正合计着先是要将酒店恢复原样，再来调看一下大厅的监控录像，还原一下当时的事发经过。 早上来的时候，自己是刚出电梯口就碰到了昏迷的胡律师，其实韩峰也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是怎么回事？他所得知的都是从白素那边听来的。 好在当时装潢的时候安装了监控，不然的话，要找那几个肇事者还真得要大费周章！ 心头这样想着，酒店的楼层也到了。 等到“叮”的一声声响后，电梯门开了。 原本韩峰以为这被那些地痞无赖弄得满目狼藉的大厅是不会有人去打扫的，但让韩峰没想到的是酒店竟然恢复了原样！ 看到眼前整洁如新，如同不曾闹过事的酒店大厅之后，韩峰对于酒店职员的工作态度是十分满意。 韩峰在心底慨叹的同时，一阵高跟鞋踩踏大理石地面的声响也由远及近。不多时，一个甜甜的嗓音也在韩峰的不远处响了起来：“韩总！您回来了。” 听着这甘脆的嗓音，韩峰回头一看，竟是一个穿着蓝色职业装的美女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身紧身的职业装，将整个身子包裹的凹凸有致，让人遐想万分。 韩峰看着来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叫不出她的名字，只好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第645章 监控视频 见韩峰一时有些错愕的表情，美女做起了自我介绍。 “韩总，我是潘旭。前段时间一直在售楼部工作，这两天刚调回酒店来帮忙的。”美女嗓音甜腻，让人光是听着声音就能想象到那种幽兰的香韵。 不过，潘旭这个名字还真让韩峰一时间有些愣神。 想了一会儿后，韩峰这才将脑海里尘封的记忆调动了起来，自从陆芳儿离开这里前往国外进修后，当时她就找了一个人来替代自己的职位的。 那个人的名字好像就叫潘旭！ 只不过，那时韩峰刚和徐音分开，后来也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所以两人的接触并不多，也难怪韩峰不认识。 此时，听得潘旭如此介绍，韩峰也想起了潘旭。 “哦，你好潘旭。”韩峰点了点头，笑着回应了一句。 以往韩峰大厦的工作交接都是和白素对接的，所以韩峰和潘旭之间的工作交流也不多，眼下韩峰原本也以为潘旭只是和自己打个招呼而已。 说完，他就要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走。 一看韩峰要离开，潘旭又开口喊住了韩峰：“韩总，胡律师他没事吧？” 韩峰听到潘旭再次喊自己，只好停下了脚步，回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潘旭呼了一口气后，脸上又叠起了笑容。 话音刚落没多久，酒店前台的女招待就过来了，她先是和韩峰打了一个招呼：“韩总好！” 而后又转过头看向了潘旭，说道：“潘经理，刚大厅已经打扫好了，那些被砸坏的沙发和茶几怎么处理？” 潘旭看了一眼韩峰，似乎是感觉有些尴尬。 毕竟真正的老板在自己的面前，如果真要布置工作的话，仿佛是有种喧宾夺主的味道。所以，潘旭此时听到这个不太会看眼色的女招待的话后，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韩总，那些砸坏的东西怎么处理？”潘旭神色紧张地复述了一遍女招待的话。 每个员工都希望能在老板面前表现得优秀一些，潘旭也不例外。 但，这次她怕自己如果没经过韩峰同意就对这些固定财产做出处理会使得韩峰对她有意见，所以才会如此询问韩峰。 不过，她低估了韩峰的肚量。 韩峰是一个心胸宽大的人，而且他看问题的角度都是会从源头去解读去理解。 此时，更不会因为这件小事会对一个人产生负面的意见。 相反，当他听到女招待的话之后，就明白了酒店大厅的一地狼藉原来都是潘旭吩咐后才做的处理。 所以对于潘旭，韩峰在此时更是多了一分好奇。 他想听听潘旭究竟会如何处置那些杂物？ 通过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看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为公司办事。 韩峰听到潘旭的话后，微微一笑看向了潘旭：“你做主就好了。” 说完，韩峰就这样停了下来，等待着潘旭的处理方式。 潘旭一看韩峰传来了鼓励的眼神，声色也亮了几分：“茶几我刚看了一下只是上面的玻璃破了，明天找个师傅来看看，说不定可以补好。沙发的话只是坏了两个，另外两个搬到员工休息室提供给员工休息吧。按理应该购置一套沙发就可以了。至于大厅里具体的损失，我到时候会和财务报账的。” 潘旭说话时轻灵动听，措辞也是曼斯条理井然有序。特别是最后那两句，显然是说给韩峰听的。 韩峰一边听着她的处理方式，一边点着头。这个举动显然是满意的意思。 前台女招待记下后，就去忙活了。 韩峰见潘旭的处事能力不错，于是就看着潘旭道：“白秘书未来几天估计都抽不开身，要在医院照看胡律师，所以这两天酒店的庆典安排，由你来临时负责一下吧。我会先去和白秘书打好招呼的。” 潘旭听后神色一喜急忙点头应下了，本来她只是刚从售楼部处理完工作刚过来这边庆典帮忙的，但没想到韩峰直接让她接手白素的工作，韩峰的这种厚望信任让她怎能不欣喜？ 潘旭：“韩总！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关于庆典的策划我会和白秘书去交接的。到时候我给您过目。” 说完后，见韩峰点了点头，潘旭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峰站在原地先是给白素发了一条短信，告知了白素和潘旭交接的事情。 白素很快就回了消息，消息内容是：“我也想让潘旭来交接我的工作。” 韩峰打开一看，就更确定了自己准确的直觉。 之所以要潘旭临时接任白素的工作，韩峰的目的很明确：一来，是为了试一试潘旭的能力，看看芳儿的眼光；二来，确实也是出于实际出发，他想到中海这边出了胡律师和白素之外，几乎没人能挑大任，所以他还真得培养一个人出来管理酒店。毕竟白素还得处理大厦中别的事务，也忙不过来这么多事情。 韩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先是给自己泡了杯绿茶。 而后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后浅啜了一口。 一股馨香醇厚的甘甜滑入口中，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口中的干渴。 接着，韩峰又打开电脑进入监控系统，酒店之中的所有监控视频在韩峰的电脑上都可以查看到。 所以只要找到当时的监控画面，韩峰就会得知真正的事发经过。 找到大厅内相应的监控，韩峰输入了日期，点开时间轴之后。 韩峰用鼠标拖拽回了早上七点多的画面，没过多久，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胡律师模糊的身影。 这个年代的摄像头分辨率不是很高，所以看到的人体形象不是特别清晰，不过认出人来这点问题是不大的。 韩峰看到胡林是第一个来酒店的，此时，画面中的胡律师正拿着一个保温杯坐在沙发上喝茶。 韩峰看了一会儿后，发现没什么异常。 于是就将时间轴拉到了七点二十五分，恰好这时白素也来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酒店的员工也陆陆续续来上班了。直到现在韩峰都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直到拖拽鼠标往前了五分钟后，韩峰这才看到了一些身影迈入了监控之内，韩峰立马按了暂停键，靠近电脑看清了其中某个人的长相后，他整个人都惊地瞪大了眼睛！ 【作者题外话】：老书“美人余香”780万字已经完结，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就可以读了。 第646章 画面之中 原本韩峰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毕竟这年代有许多人撞脸，许多面孔都长得相似也不足为奇，再加上这摄像头的分辨率并不清晰，考虑到这些后，韩峰对于自己的判断又开始惊疑不定了起来。 但，仅仅片刻韩峰就意识到了不对。 因为他注意到监控画面中那个定格的身影，身上的那套穿着服装也和不久前看到那小子的穿着竟然是一致的，此时，韩峰就不能不信了！ 意识到这点后，韩峰的心也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还真是他！” 老八的儿子！ “老八的儿子怎么会和这些地痞无赖们混在一起？”韩峰皱着眉头在心底自语了一句。 之前他和老八两人吃饭的时候，老八还特地讲起了自己儿子的懂事听话，韩峰再看电脑屏幕上与之不符的形象，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一边沉默着，一边喝了几口已经变温的茶水。 想了想后，韩峰还是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翻出了老八的电话，他本想要和老八谈谈这件事，但就在按下拨号键的瞬间他又变得犹豫了。 老八教训儿子的时候，韩峰前不久就见识过，如果这件事被老八知道的话，那依照老八的性子，这小子的两条腿估计是保不住了。 而且韩峰也查看了大厅内的监控视频，他知道打伤胡律师的并非是余恒，而是另有他人。 想到这里，韩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这一刻，他内心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告诉他，这孩子应该是误入了歧途，所以才会出现在自己的大厦参与了闹事，其实他的本性不坏，或许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然这些都是韩峰自己的臆测，如果撇开这些臆测，韩峰也已经在考虑出于一次私心，想变相地还老八个人情。 如果可以的话，韩峰想给他另一条选择的路走。 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后，桌面上突然响起的电话将这种状态打破了。 韩峰拿起手机一看，是饶颖若的电话。 收了收心神，韩峰接了起来。 电话刚接通，饶颖若就开口道：“韩总，你找我什么事？” 韩峰暂时将方才的想法搁置了下来，对着电话道：“饶总，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饶颖若巧笑了一声：“问我有没有空？你是要请我吃饭啊？” 韩峰一听饶颖若说吃饭，韩峰霎时就噎住了，他可记得饶颖若已经醉了不止一次了。一想起和她吃饭，韩峰心里就开始瘆得慌。 饶颖若一见韩峰没说话，秀鼻一皱继续道：“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紧张的。” 韩峰一听饶颖若如此说，似乎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小气，于是就说：“我也没答应不请你吃饭啊。” 听到成功激将了韩峰后，饶颖若狡黠一笑：“好啊，这顿饭我先记下了！不过，今天不行，我晚上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韩峰听饶颖若说了没空后，也顺势道出了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好，本来是想邀你一起来大厦商讨下关于酒店庆典的事，如果你没空的话，那我就和冯总商定了。” 饶颖若听韩峰原来有正事要和她商量，也稍稍正了正声色：“行，等你和冯总商议之后，再将结果告知我就行了。” 韩峰听饶颖若如此说后，也就应下了。 ...... 就在韩峰和饶颖若通电话的同时，中超大厦内的谭耀威却正微眯着眼站在窗前，看着对面耀光熠熠的韩峰大厦，沉闷地抽着雪茄... 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此时正毕恭毕敬地站在这个肥胖男人的后方，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对...对不起，老板！事情办砸了！”余秋此时耷拉着脸，神色纠结的如同便秘一般。 谭耀威阴翳着脸，此时正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冷哼了一声：“哼！我已经知道了，早上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你当我是聋子吗？” 说完，还怒瞪了余秋一眼。 余秋一听谭耀威正生着气的语气，原本就抬得不高的脑袋就压得更低了，趋近九十度的躬身，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蜷缩在一起的虾米。 “对不起！老板，如果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成功！”余秋颤着声说道。 “机会？”谭耀威再次冷哼了一声，感触后又开始对着余秋冷笑了起来：“机会给你，你把握过吗？要是当初不给你机会，说不定现在韩峰大厦早特么倒了！” 谭耀威说这话的时候，气愤不已，两个鼻孔之中*出来的烟雾就像是两个烟囱，缭绕且刺鼻的白烟滚滚而来。 也就在谭耀威发火的同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了进来。 “哈哈哈，什么事让谭董火气这么大啊？”贾春秋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所以谭耀威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这家伙是有事来找自己。 蹙着眉头，沉声挥了挥手打发走了余秋之后。 谭耀威看着贾春秋笑了笑说道：“贾董，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寒舍了？” 贾春秋一听，也眯着眼笑了笑：“谭董！我这当然是有好事找你。怎么？你不欢迎啊？不欢迎的话，那我走了。” 说完，还佯装出了一副掉头要走的模样。 谭耀威此时正好心气也不顺，是想听点好事来缓解下郁结的心情。于是回道：“你看，贾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我二人理应是要多走动，我这不是嫌你来的不勤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怠慢老哥你了。” 谭耀威这话说的字正腔圆，深得贾春秋欢心。 贾春秋见也熟络的差不多了，就收起了玩笑，正了正声后说道：“谭董，我这次来是有一笔买卖和你商量。” 谭耀威听说有买卖做，自然也就热心了起来。 有买卖就有利益，商人重利！谁会和钱过不去？ 柔和了下神色后，谭耀威神色谄媚地笑了笑：“什么买卖？” 一看谭耀威动了心，所以这时越发地想要吊吊这家伙的胃口。 贾春秋倒也没张扬，向着谭耀威挥了挥手，示意他靠近点。 谭耀威一阵疑惑后，还是照做了。 附耳相传后，谭耀威大吃了一惊：“真有这事？” 贾春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拿你当兄弟所以特地是来和你讲一声，就问你加不加入吧？” 此时，谭耀威却变得犹豫了，虽然方才贾春秋说得这些东西十分具有诱惑，但这玩意倘若一招不慎的话，便会满盘皆输！ 他可不敢轻易涉险，小打小闹还可以玩玩，但对这东西一旦动起真格来，谭耀威还是心存忌惮的。 毕竟这中超大厦可是自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造起来的，他得谨慎行事。 贾春秋一见谭耀威此时脸上阴晴不定地模样，开口道：“谭董，这事风险自然有，谨慎行事是没错的，但你也知道时不我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 说完，贾春秋拍了拍谭耀威的肩膀，头也不转地就离开了。 此时，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的办公室，只有焰火和烟草的燃着后发出的清脆声。 谭耀威正在思考贾春秋的话。 对于贾春秋这个人，谭耀威自然也不会深信，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过也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罢了。 生意人向来谈看重的是利益，有利益可赚，那你就是朋友是伙伴；如果在你身上没利可图，那你就一文不值。 所以对于贾春秋说得这些，谭耀威自然也懂得他的意思，他不过是想拉个人来分担这份风险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风险，谭耀威也明白这其中的收益确实也可观！ 所以贾春秋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谭耀威心中也打定了主意是要去验证的。 想到这里后，谭耀威拿起了桌面上的是座机电话，直接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谭耀威听到对方“喂”了一声后，立即开口接话道：“喂，老何，是我！老谭，我问你个事，你知道最近中海股票的行情吗？” ...... “嗯嗯！清楚了，最近一段时间的风向如何？” ......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谢谢！” ...... 两人聊了没多久就挂断了电话，从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电话中，谭耀威却得到了与贾春秋口中不一样的信息。 方才从贾春秋告知自己的那些话语中，确实让自己闻到了一股中海股市的危机！ 但在自己老友的口中，却是一副欣欣向荣的场景。 这很反常！ “难不成真是机密消息？”谭耀威皱着眉，在心底暗道了一句。 他此时要做的也是一个极难的选择！ 加入贾春秋的阵营去搏一搏还是龟缩在自己的一隅里，尽量保持自己的资本！ 想了会后，谭耀威似乎是做了一个决定。 摁灭了手中的雪茄，又拿起了座机按下了秘书房间的键位：“于文，你来一下。” 于文媚态万千，此时听到谭耀威喊叫自己。 嘴角一阵上扬，心道：男人就是一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果然不到两天就又想她了。 对着涂抹口红的化妆镜补了下妆容后，她就如同一条无骨的水蛇一般扭着身子去了谭耀威的办公室。 第647章 暴雨前夕 韩峰听饶颖若说了没空后，也顺势道出了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好，本来是想邀你一起来大厦商讨下关于酒店庆典的事，如果你没空的话，那我就和冯总商定了。” 饶颖若听韩峰原来有正事要和她商量，也稍稍正了正声色：“行，等你和冯总商议之后，再将结果告知我就行了。” 韩峰听饶颖若如此说后，也就应下了。 ...... 就在韩峰和饶颖若通电话的同时，中超大厦内的谭耀威却正微眯着眼站在窗前，看着对面耀光熠熠的韩峰大厦，沉闷地抽着雪茄... 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此时正毕恭毕敬地站在这个肥胖男人的后方，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对...对不起，老板！事情办砸了！”余秋此时耷拉着脸，神色纠结的如同便秘一般。 谭耀威阴翳着脸，此时正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冷哼了一声：“哼！我已经知道了，早上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你当我是聋子吗？” 说完，还怒瞪了余秋一眼。 余秋一听谭耀威正生着气的语气，原本就抬得不高的脑袋就压得更低了，趋近九十度的躬身，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蜷缩在一起的虾米。 “对不起！老板，如果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成功！”余秋颤着声说道。 “机会？”谭耀威再次冷哼了一声，感触后又开始对着余秋冷笑了起来：“机会给你，你把握过吗？要是当初不给你机会，说不定现在韩峰大厦早特么倒了！” 谭耀威说这话的时候，气愤不已，两个鼻孔之中*出来的烟雾就像是两个烟囱，缭绕且刺鼻的白烟滚滚而来。 也就在谭耀威发火的同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了进来。 “哈哈哈，什么事让谭董火气这么大啊？”贾春秋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所以谭耀威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这家伙是有事来找自己。 蹙着眉头，沉声挥了挥手打发走了余秋之后。 谭耀威看着贾春秋笑了笑说道：“贾董，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寒舍了？” 贾春秋一听，也眯着眼笑了笑：“谭董！我这当然是有好事找你。怎么？你不欢迎啊？不欢迎的话，那我走了。” 说完，还佯装出了一副掉头要走的模样。 谭耀威此时正好心气也不顺，是想听点好事来缓解下郁结的心情。于是回道：“你看，贾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我二人理应是要多走动，我这不是嫌你来的不勤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怠慢老哥你了。” 谭耀威这话说的字正腔圆，深得贾春秋欢心。 贾春秋见也熟络的差不多了，就收起了玩笑，正了正声后说道：“谭董，我这次来是有一笔买卖和你商量。” 谭耀威听说有买卖做，自然也就热心了起来。 有买卖就有利益，商人重利！谁会和钱过不去？ 柔和了下神色后，谭耀威神色谄媚地笑了笑：“什么买卖？” 一看谭耀威动了心，所以这时越发地想要吊吊这家伙的胃口。 贾春秋倒也没张扬，向着谭耀威挥了挥手，示意他靠近点。 谭耀威一阵疑惑后，还是照做了。 附耳相传后，谭耀威大吃了一惊：“真有这事？” 贾春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拿你当兄弟所以特地是来和你讲一声，就问你加不加入吧？” 此时，谭耀威却变得犹豫了，虽然方才贾春秋说得这些东西十分具有诱惑，但这玩意倘若一招不慎的话，便会满盘皆输！ 他可不敢轻易涉险，小打小闹还可以玩玩，但对这东西一旦动起真格来，谭耀威还是心存忌惮的。 毕竟这中超大厦可是自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造起来的，他得谨慎行事。 贾春秋一见谭耀威此时脸上阴晴不定地模样，开口道：“谭董，这事风险自然有，谨慎行事是没错的，但你也知道时不我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 说完，贾春秋拍了拍谭耀威的肩膀，头也不转地就离开了。 此时，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的办公室，只有焰火和烟草的燃着后发出的清脆声。 谭耀威正在思考贾春秋的话。 对于贾春秋这个人，谭耀威自然也不会深信，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过也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罢了。 生意人向来谈看重的是利益，有利益可赚，那你就是朋友是伙伴；如果在你身上没利可图，那你就一文不值。 所以对于贾春秋说得这些，谭耀威自然也懂得他的意思，他不过是想拉个人来分担这份风险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风险，谭耀威也明白这其中的收益确实也可观！ 所以贾春秋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谭耀威心中也打定了主意是要去验证的。 想到这里后，谭耀威拿起了桌面上的是座机电话，直接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谭耀威听到对方“喂”了一声后，立即开口接话道：“喂，老何，是我！老谭，我问你个事，你知道最近中海股票的行情吗？” ...... “嗯嗯！清楚了，最近一段时间的风向如何？” ......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谢谢！” ...... 两人聊了没多久就挂断了电话，从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电话中，谭耀威却得到了与贾春秋口中不一样的信息。 方才从贾春秋告知自己的那些话语中，确实让自己闻到了一股中海股市的危机！ 但在自己老友的口中，却是一副欣欣向荣的场景。 这很反常！ “难不成真是机密消息？”谭耀威皱着眉，在心底暗道了一句。 他此时要做的也是一个极难的选择！ 加入贾春秋的阵营去搏一搏还是龟缩在自己的一隅里，尽量保持自己的资本！ 想了会后，谭耀威似乎是做了一个决定。 摁灭了手中的雪茄，又拿起了座机按下了秘书房间的键位：“于文，你来一下。” 于文媚态万千，此时听到谭耀威喊叫自己。 嘴角一阵上扬，心道：男人就是一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果然不到两天就又想她了。 对着涂抹口红的化妆镜补了下妆容后，她就如同一条无骨的水蛇一般扭着身子去了谭耀威的办公室。 第648章 典礼策划 下午。 韩峰大厦内。 韩峰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打盹，这早上起了大早从宁州赶到了中海，一到中海又发生了胡律师这样的事，任谁经历了也都深感疲惫。 所以，趁着冬日里暖阳还在，韩峰就想在沙发里眯一会，恢复一些精神。 就在他睡下没多久后，办公室的聒噪的电话铃声吵醒了韩峰已经变得朦胧的意识。 电话响个不停，韩峰也不得不起身去接。 拿起嗡嗡震动的手机一看，韩峰原本皱着眉头的面孔也飞上了一抹喜色。 是韩海这小子！ 于是，一边往椅子上一靠，一边赶忙将电话接了起来：“喂。小海。” 韩海一听韩峰的声音后，有些着急地说道：“哥，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听着韩海那边稍显嘈杂的声音和他略显焦急的语气，韩峰还以为是韩海遇到什么事情了。 于是眉额一皱，立马回道：“怎么了？” 韩海见哥哥一副担心自己的口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气有些让人担心。 想到这里，韩海忽然一笑，语气也变得放松了下来：“哥，我差不多就要登机了，所以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有点着急。” 韩峰一听这小子说正在登机，这才将方才心中的不安给抹去了。 得知了他要回来，心中的高兴又随之而来。 前不久，韩海就和自己说过最近要回来一趟，打算和杨琴琴来中海玩玩，韩峰一直都记着，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要回来一趟。 现已到腊月下旬，国人的除夕正是年边，都是大团圆的日子，所以韩海这小子想必也是想给二老一个惊喜才赶回来的。 韩峰心中一边高兴着韩海能回来，一边又笑着对着电话说道：“是吗？你的航班和抵达时间是多少？我到时候过来接你。” 听韩峰问起后，韩海倒也没拒绝，将自己的班次和抵达时间和韩峰说了。 原本韩峰以为这小子就要挂电话了，但没想到韩海十分腼腆的来了一句：“哥，你之前答应过我啥你还记得不？” 韩峰愣了愣神，而后想起了当时答应过韩海的要求，笑骂了一句：“你小子！现在长大了啊！” 韩海那头听到哥哥调侃自己，不由地羞红了脸：“哥，那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这要登机了！” “好。路上小心，明天再联系。”说完，韩峰就听韩海那头撂下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韩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发出的“嘟嘟”声响，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 转眼两年时间，好久都没见过韩海这小子，说真的还挺想他的。 这次回来不知道他瘦了还是胖了，一想到明天可以相见，韩峰心里头高兴。 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呆后，韩峰就被门口的敲门声给拉回了神。 “笃笃笃” 一阵优雅且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韩峰放下了手机，端坐了身体后说了一句：“请进。” 来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潘旭。 看着眼前体态优美身穿职业装的潘旭进来后，韩峰端起已经泛凉的茶杯，微微笑道：“怎么了？” 原本潘旭想要汇报一下手头工作的情况，但一看韩峰手中的茶杯没有了热气，于是先放下了怀中抱着的文件，微笑着看向韩峰道：“韩总，我先给您换一杯茶水吧。” 韩峰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捧着的这杯绿茶，想了想后笑着递给了潘旭：“也好，谢谢。” 看着潘旭笑着接过茶杯，背过身子走向了废水桶，将茶水倒掉，开始用清水清洗杯子一系列的动作。 韩峰也正坐在椅子上开始打量起了潘旭的身影，在这一刻，他觉得似乎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不同于钟允和白素的韵味。 韩峰承认潘旭是很漂亮，比起白素的高贵冷艳她显得袅袅婷婷；但相比钟允的温柔可人她又多了一份野性的美。 此时，韩峰看着潘旭背着身正在茶水间里正在清洗水杯，职业装裹紧的俏丽令人赏心悦目，下方一双秀腿亭亭而立，光是看着都会让人有些目眩神迷。 所以，韩峰也不由自主地多瞟了几眼。 也就在韩峰情不自禁地“欣赏美景”的时候，潘旭正好倒好了茶水正准备端出来。 但转过头的瞬间正好注意到了韩峰稍显黏灼的眼神，潘旭一下子就领会到了韩峰的心思，脸色也变得赧然无比。 不过依旧装得和没事人一样走到了韩峰近前，说道：“韩总，茶水给您泡好了。” 韩峰看到潘旭的悄容上飞掠上了一抹红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轻咳了一声后正了正心神，看着潘旭端过来的茶水道了一声：“谢谢。” 看着韩峰收起了方才的神色，潘旭笑了一下，此时也提起了工作：“韩总，我是来给您庆典策划书的。” 说完，将不久前放在桌面上的策划书递给了韩峰。 韩锋一愣，没想到潘旭的工作能力这么强，仅仅半天时间，她就将白素手中的工作接手了过来，并完成了庆典策划表递交给了他，让他过目。 韩峰一边接过策划书，一边道：“好的。我看看。” 将策划书拿到手中后，韩峰就翻开看了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韩峰的脸色不可思议，潘旭就说：“前面绝大部分都是白秘书接手的工作内容，包括酒店开启庆典时候的礼宾、财务、会务小组等；一些相关设施的媒体的准备；嘉宾的邀请等等安排都是白秘书先前准备好的，而我只是接手做了整合，所以完成起来相对比较快。” 听着潘旭此时地解释，韩峰满意地点了点头。 韩峰自然是知道白素在前期做了许多工作，一些庆典要安排的人员提前要开始培训；还有一些媒体朋友和嘉宾方面也是提前要打好招呼；外加庆典的仪式和礼品宴会等流程也需要一个合理的支出和安排。 所以眼下韩峰能听到潘旭如此说，也恰巧证明了潘旭为人的诚实可信，不好大喜功，不邀功请赏。 韩峰向来认为只有先做人才能再做事，一个企业想要得人才，并不难寻，可人心难测。所以韩峰觉得，一个人的修养品行是比之能力更为重要的东西。 第649章 中海消息 看着上面条理清晰、逻辑严谨的庆典流程，韩峰感到十分满意。 等翻阅完了这份庆典策划书后，韩峰向潘旭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挺好的，这份策划书你那边还有吗？有的话就留一份在这里，待会我还得和冯总再商议一番。” 潘旭听到韩峰满意地口吻，微微一笑：“有的，韩总！到时候哪里需要再修改的地方，我再调整。” 韩峰点了点头应下了。 潘旭见韩峰暂时也没什么事情交代了，于是道：“韩总，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忙了。” 韩峰柔和一笑：“好。” 等潘旭离开了办公室后，韩峰也起身活动了一番。 坐得久了身体难免会变得僵硬，所以韩峰也一直保持着积极锻炼的爱好，这可以规避一些职业病。 做了一些伸展运动后，韩峰就站在宽大敞亮的落地窗前放空出神，庆典就在后天，所以除了潘旭整合的那份策划书上的活动之外，他也要想想是否哪些地方有遗缺的。 关于中海市领导那边，韩峰得亲自跑一趟，如果有中海的领导们在场参与的话，那对于酒店的造势自然也会有利许多。 万方新作为紫浦区领导，明天这种事，必然是应该要通知他的，到时候他到不到场是他的事情，但韩峰这里肯定是要通知到位的。更何况，当初韩峰大厦的批文能下来，万方新也是帮了忙出了力的。 但今天在医院里，原本韩峰心里就记着，但时机不对所以就没讲起，此时回想起来后，韩峰决定明天去趟万方新那边请示一下。 而且今天发生了胡律师的事情后，让韩峰不得不重视起了大厦的安保问题，不然后天的酒店开业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对于酒店的声誉是不可挽回的，这也是韩峰需要特别考虑的点。 ....... 韩峰心中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看着远处那轮逐渐变得暗淡的红日坠入西河。 冬天的夜降临地让人猝不及防，转眼黑暗就开始笼罩大地，肃冷侵袭而来，夜幕悄然已至。 等到冯志远来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冯志远一坐下，就看向韩峰道：“我刚从医院出来，胡律师现在已经清醒了。” 韩峰一愣，这是个好消息，他也正担心胡律师的情况，眼下听到冯志远的话后，心中对于胡律师情况的不安也放下了不少。 韩峰看着冯志远，笑着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冯志远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后点了点头后，接着道：“发生了胡律师这样的事情，大厦的安保系统得加强了。” 冯志远说的也正是韩峰考虑到的，接过话道：“嗯，我也考虑过了！为杜绝类似事件发生，我打算以后大厦的安保人员增加三倍。已经让助理去招聘人才了。” 冯志远听后点了点头，也并未答话。 韩峰见冯志远并未接着说下去，于是话锋一转，道：“冯总，我这次找你来，是关于开业典礼的事。你先看看典礼策划书，哪里有问题我们再商议。” 说完，韩峰就将策划书递了上去。 冯志远接过，翻开看了几眼之后，又抬头看向了韩峰：“这方案挺好，我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不过，饶总那边你有没有说起过？” 韩峰笑了笑道：“饶总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她说到时候和她知会一声就行。” 冯志远听后也点了点头：“那行，后天我会过来参加庆典，明天我再去通知下同行和领导们来帮大厦捧捧场。” 两人就典礼的事情商定之后，又聊起了其他的话题，冯志远又坐了几分钟后，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回来，也就告辞了。 送走了冯志远后，韩峰处理了一些其他的杂事之后，也早早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峰就起床了。 许久没有回中海，对于中海的早餐韩峰是有些想念了。 趁着时间还早，韩峰就打算出去吃个小吃。 距离韩峰大厦不远处就是中海极具盛名的城隍庙，这里多的是古街小巷，所以老式的古法小吃多的是，有悠名远洋的“九华楼”、也有传享民众的“半仙居”。 特别是这“九华楼”，可是中海的一家老扬州馆子。 晚清朱文炳有《海上竹枝词》云：“扬州馆子九华楼，楼上房间各自由。只有锅巴汤最好，侵晨饺面也兼优。” 这里的锅巴汤和饺面可谓是绝顶美味。 经过两个红绿灯，两条小街巷陌后，走了差不多十分钟，韩峰最终来到了九华楼。 因为是老招牌，所以每天早上这里都是人满为患，韩峰看着这门庭若市的热闹景象，心里头忽然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韩峰是和木老一起来的。眼下见到如此熟悉的场景，韩峰也不免睹物思人。 自从那次木老返回京华之后，就一去没有了音讯，后来韩峰也同他联系过几次，但一直都没有联系上。 不知道师傅最近过得还好？韩峰在心底暗道。 虽然担心，但韩峰也知道自己这个师傅行为古怪，所以也没办法去究他的影踪。 就在他愣愣失神的时候，店小二的一句“客官，里边请。”将韩峰从沉思之中拉扯了回来。 抬眼看了看内堂里十来张桌子都挤满了人，韩峰只好到二楼去就坐。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定下来没多久，小二就上来擦桌倒水了。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问道：“客官，来点什么？” 韩峰笑道：“来一碗饺面，再来一壶普洱。” “好叻。您稍等，立马就来。”小二记下后，肩上的白抹布往肩膀上一甩，致了个笑脸后，边走还边朝着楼下喊着话：“二楼普洱一壶，饺面一碗。” 小二说完没多久，普洱茶就被送上来了。 韩峰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浅浅地啜了一口。随着甘甜清香的茶汤缓缓滑入喉头，一股微微涩口的香韵突然散开，这种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韩峰喜欢喝普洱茶，是在深市的时候染上的。 正当韩峰在等着餐点上来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小桌上两人交谈的声音传入到了韩峰的耳朵里。 第650章 股市风云 听着他们对话，韩峰不自觉地朝着他们那边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看着两人身着西装端坐在木凳上，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只听其中坐在靠南位置的那人向着身侧的好友问道：“老何，上次那个中联信息的股票你入手了没啊？” 老何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没，这支股票的股价有点高，家里那位没让买，正好我也打算放一段时间再看看。” 看着老何说完后埋头吃面的模样，老郑忽然笑着道：“那你可亏大了。” 老何一听，挑面往嘴里送的动作也生生停顿了下来，放下了筷子看向身侧的好友疑惑地道：“老郑，怎么说？” 见老何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老郑的趣味心也上来了，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不急不缓地说道：“就这没几天时间，这支股票的价格就翻了一番啊。” 老何一脸懵：“什么？！有这事？” 听完好友的话后，此时的老何也没什么闲心继续吃面了，一想起当时听了家里那位没买这股，老何气就不打一出来，这转眼就少赚了十来万啊！ “早特么知道就不听老娘们的话了，唉！” 老何是越想越气！ 看着好友如此生气，老郑也开口宽慰道：“老何啊，你先别气。这还有机会嘛！” 老何一听自己好友如此轻描淡写地口吻，不由地脸色一变，揶揄道：“老郑，你自己这是买了赚了钱了，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郑听了后倒也没生气，笑了笑后继续道：“老何你这话说的，我当时是叫你买入这支股票，你当时不听我的，现在说这话可不合适啊。” 老何苦着脸一想，确实是自己理亏，深深叹了一口气后自顾自地喝着闷茶来了。 见老何苦着脸，老郑微微一笑继续道：“老何，我这啊有一个新的重磅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一听到有重磅消息，老何原本苦着的脸又变得舒缓了起来。 前一次他没有相信好友，少赚了这十来万，这次他可不能再错过这机会了。看着老郑一脸正经的模样，老何急忙问道：“老郑，你有什么消息？快和哥们说说呗。” 老郑这次倒是没有吊他的胃口，直接道：“今天早报说美国纳斯达克指数已经突破3000点的历史高点，互联网板块的涨幅相较于前两年涨幅已经达到256%...” 说到这里，他还刻意地停顿了一番。 这话一说出口，老何刚喝到嘴里的茶水也被震惊地吐了出来，喷湿了桌面的一隅。但此时他也顾不上这窘态，而是立马擦了擦嘴角说道：“老郑，你刚说涨幅多少？” 看着老何满是炙热迫切的眼神，老郑又沉着声说了一遍：“256%。” 老何一听深吸了一口气，他自己是资深股民，此时听到好友如此讲述股市行情，自然也懂得这涨幅数据高的是有些可怕！ 自前几年互联网新兴那几年，国内外对于这个互联网这块并不是十分看好，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互联网的优势也逐渐开始体现，所以有关于互联网的股票自那时起就一直在稳步增长着，不过老何从来没有听到过它的涨幅竟然可以如此之高！ 正当老何震惊未消的时候，老郑又起身在老何的耳边耳语了一句：“现在已经进入了全民股价暴涨的时代，亚马逊这种热门股票已经涨了十几倍了。国内的股市也已经开始受到影响。老何啊，听我一句！你赶紧将手头上的股票都抛了，去买入信息股，必赚...”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两人贴的很近，虽然韩峰隔得不远，但还是未能听清两人最后那句对话内容。 两人说完没多久，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韩峰想起了他们前半段的对话，不由地皱眉深思了起来。 特别是方才那两人提到的纳斯达克突破了3000的指数点这个消息，着实让韩峰也大吃了一惊。 这段时间以来，韩峰也经常观察互联网板块的股市行情。不过，他注意到的涨幅跨度都是在正常值范围内变化，只能算个稳步上升，这也是近年来互联网的一个趋势。 不过，刚才那两人的对话说的256%涨幅确实太过离谱，让韩峰也大受了震动。 让韩峰瞠目结舌的同时，心里也多了一丝担忧。 因为韩峰突然想起了师傅木老很早对自己说过的那段话：“国际金融炒家在上一次没有得手，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之中。” 对照着木老的话，韩峰就更觉得内里的反常已经有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了。 甚至韩峰在心里觉得，这次非常的异变或许就是阴谋的开始也说不准！ 就在韩峰心头如此思索着的时候，小二将餐点也送来了。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饺面后，韩峰也摇了摇头笑了笑，心想这时候想太多也没什么用，到时候如果真的要经历一次金融危机，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里后，韩峰就暂时按捺下了心头的不安，拿起筷子开动了。 等吃完了早点，也已经是到了七点多，韩峰一看和万方新的约定的时间还早，所以就回了一趟韩峰大厦拿了两份开业的请柬和小礼盒。准备了一番后才驱车去了万领导那边。 不过，等到韩峰正好赶到的时候，万方新的秘书小金却告知韩峰万领导要开一个临时会议。 金秘书是认识韩峰的，眼下见领导正在开会，也不能让韩峰这样干等着。 于是，金秘书就对着韩峰说道：“韩总，领导这个会时间应该不长，要不您先到我办公室里坐坐？” 韩峰一想，便笑着应下了：“也好，那就麻烦金处长了。” 原本他就准备了两份小礼盒，这其中一份就是给金秘书的。 这一进门，韩峰就将小礼盒放到了金秘书的桌子上。 金秘书拿着茶水转过身来时，看到桌子多了一份精致的礼盒时，脸上笑容一滞，旋即苦笑道：“韩总，您怎么又给我为难了啊？” 韩峰笑道：“你放心！这和上次的一样，开业典礼讨个喜庆，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第651章 机场偶遇 金秘书一听，也笑了笑。 将手中端着的茶水放在韩峰的面前后，接着道：“韩总，您这也太客气了。那我就谢谢韩总了。” 韩峰笑着摆了摆手：“这点是应该的。” 金秘书听后，也笑了笑。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金秘书道：“我过去领导那边看看，您在这先喝会茶。要是领导会议结束了，我就过来叫您。” 韩峰笑着应下了。 金秘书去了没多久，就折返了回来请韩峰过去。 当看着韩峰拎着一个精装礼盒走进办公室后，万方新就笑着道：“这次，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万方新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韩峰迎了过来。 韩峰听万方新的问话也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礼盒道：“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完，韩峰就伸出了右手和万方新握了握，顺势还喊了一声：“领导好。” 正在韩峰和万方新握手的这时，金秘书给两人都泡了茶后，退了出去。 “坐。”万方新欣喜地看了一眼韩峰放在茶几上的礼盒后，又转过头看向了韩峰道：“这次来是为了开业典礼的事？” 韩峰点了点头，如实地道：“上次在医院里说话也不方便，所以这次特地来请领导来捧捧场。领导明天要是有空的话，希望能赏脸莅临指导。” 说完，韩峰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精美的请柬递了过去。 万方新接过请柬一看，眉额一皱疑问道：“明天早上九点？” 韩峰一听万方新的语气也不由地为之一愣，心道难不成是有事重在了一起？ 想起这种可能后，韩峰说：“要是领导没空的话...” 韩峰话还没说完，万方新就打断了韩峰，抬眼看了他一眼后，又接着道：“倒也不是没空，但明天早上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你在进度上抓紧一点就行了。” “感谢领导！一切都听领导安排。”韩峰听万方新答应了自己后，心底也涌起了一阵欣喜，急忙应下了。 虽然酒店开业并非是什么大事，但有万领导捧场的话那无疑是给酒店长脸添势的。 万方新一听，瞪了一眼韩峰，道：“这一声声‘领导’都叫的生疏了，还是叫万大哥顺耳。” 韩峰一听也讪讪笑了笑，回道：“好叻，谢谢万大哥赏脸。” 韩峰着实是高兴，原本自己在酒店开业典礼上是着急忙慌地邀请了万方新赏光，方才万方新的皱眉韩峰也看见了，想必这时间应该是他抽空出来的，万方新是给了自己极大的面子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韩峰也打心底里高兴。 喝了一口茶水后，万方新听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向韩峰问道：“对了，上次的那位老人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万方新并不怎么认识胡林，虽然偶尔见过几次面，但他也不知道胡林姓什么。上次在医院里碰到了韩峰偶然聊起后，此时见到韩峰就又想起来了。 韩峰一听，就知道万方新是在问胡律师的情况，回话道：“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谢谢万大哥关心了。” 万方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道：“那几个闹事的家伙有没有线索？” 韩峰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已经和宋队长交待过了，具体等他消息。” 万方新听后笑道：“宋煜这人办事牢靠，事情交给他，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韩峰也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没几句后，金秘书就来敲门了。 金秘书进门后告知了万方新时间已经不早，待会还有个外出活动后，万方新就对着韩峰道：“韩老弟，你看我这还有事要处理，所以老哥就不留你了，等下次有空咱们好好吃个饭。” 韩峰笑了笑：“好！今天耽误了万大哥这么长时间确实也冒昧了，那万大哥你先忙，我先走了。” 说完，韩峰就离开了。 韩峰从万方新那边出来后，一看时间也临近了中午，就打算先去中海国际机场那边。 一来，是为了找个地方吃个饭；二来，也是因为韩海的飞机是下午一点左右，这里过去中海国际机场那边还有段路，所以韩峰打算先过去再说。 等到了中海国际机场，韩峰将车子停好了之后就开始在附近转悠，寻找合胃口的餐厅。 韩峰很少来这里，所以对于这里的餐厅店面也很是感兴趣。 这里的店铺一般都是便捷化为主，看着琳琅满目的餐厅，还有热情好客的敬业店员。韩峰一时间也陷入了选择困难。 不过，纠结了没多久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家名为“宁州阁”的餐厅走了进去。 这名字一看就是宁州特色，身为宁州人的韩峰看着这名字自然觉得也能对的上胃口。 一进店门，刚坐下准备点菜的时候，韩峰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令人不悦的吵闹声。 起初，韩峰原以为是情侣吵架倒也没在意。但，听到后面的对话后韩峰才发现事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干什么呀？快把手松开！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一个响亮清脆的女声突然斥责道，边说还边挣扎着。 这一声怒斥说得很大声，所以身边不少食客的目光都被俩人的举动吸引了过去。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一时间议论纷纷。 一些人看了一会，并没有上前劝阻。 直到一个年轻男人看到这一幕后，似乎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对着那名拖拽女生手腕的男人质问道：“哎，你干什么呢？放开人姑娘。” 不过，话刚说完，就被身侧的女友打断了。 女友朝着自己的男友白了一眼，继续道：“就你能啊？你瞎起啥哄，说不定是人情侣吵架呢？” 她说完这话后，身侧原本想上来劝架的人也没人敢出头了，皆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围着二人。 那名拖拽着美女手腕的壮男人一看聚在一起的看众越来越多，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坏笑，似乎就是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仅仅一眨眼功夫后，这里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见时机差不多后，他换上了一副委屈的面容看着众人道：“诸位，对不住了！这是我媳妇，我两刚闹了点矛盾。对不住，对不住。” 被抓住手腕的美女一听这壮男人如此信口开河，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一边抓着男人的手掰扯着，一边憋红了脸急促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他媳妇，我不认识他！救命啊，救命啊！” 第652章 韩海女友 她喊叫的越是大声，那男人就越是变本加厉地歪曲事实，依旧舔着脸，神色猥琐地压下了女人的声音道：“老婆，你就别闹了，快跟我回家吧！” 女人一听他不依不挠，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周遭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苦苦哀求着：“救...命啊，我不认识他，也不是他的媳妇！快救救我。” 看着女人一副泪眼蹒跚，似乎不像是撒谎的模样，一时间许多人都陷入了疑惑的境地。 大家不知道两人之中到底是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就算其中有部分人是相信了女人的话，一看眼前这男人身强力壮的身形也打消了英雄救美的念头。 毕竟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国人的传统思想。所以就算有了英雄救美的心，看在这力量悬殊的份上，他们也没敢轻举妄动。 直到这时，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既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就报警吧。等警察来了再说。” 拽着女人的那男人一听要报警，神色也不禁变了变。此时要是真被人报了警，那精心策划的这一切都得完，还得将自己给搭进去。 人群里头此话一出，不少人都纷纷点了点头开始随声附和道。 “对，先报警。” “等会警察来了，两个人再调节矛盾嘛。” “对呀，你们在这里拉扯也不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这里就变得越发的热闹了。 原本在等餐的韩峰，此时也正在抬头看着窗外的街上，注意着事态的变化。 由于隔着玻璃还有熙攘的人群，韩峰并没有看到发生闹剧的两人，此时眼看着午饭也快上来了，所以韩峰也没打算出去。 再加上一听有人喊着要报警，韩峰心中也落定了不再插手此事。 就在有人摸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一个老太太抱了一个裹着绒毯的孩子从人群后方窜了出来。 老人大约六十来岁，满脸褶皱，颧骨突出，长了一副尖酸刻薄样。她的怀中则是抱了一个看起来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她一边往里头挤着，一边还高声喊着：“让一让，谁说的要警？报什么警？我们自己家的事情用得着你们管吗？” 原本打算报警那人一看这老太抱着孩子出来了，也停下了手中报警的动作，愣愣地注意着事态的变化。 老太太声音很高，有些尖锐，她的话一说出口全场都变得安静了下来。老太朝着众人一顿数落之后，她又换上了一副哀怨的模样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女人似乎是哭的有些累了，此时正低声啜泣着，眼泪干涸在脸上留下了灰黑色的印记，嘴里还喃喃地说着：“我不是...我不是他媳妇...救救我！” 不过，这些话或许是声音太低，也或许是根本没让人信服。所以，没人再为女人出头讲话，大家此时的注意力都在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走到了女人面前，脸上带着欲泣无泪的模样，柔声道：“媳妇儿啊，你这一闹离家了就不管事了，留下这四个月大的宝宝怎么办啊？你看看你儿子，他才这么点大你狠心啊？” 老太太的话像是催命咒一般，又给女人贴上了一个母亲的身份！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婴儿，此时眼泪又开始唰唰地往下流，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顾着摇头，拼命地摇头！ 每当她要开口讲话的时候，老太太就压着她不让她开口，一边陪着她哭一边还说着催人泪下的话劝着女人跟自己回去。 众人一看这场景，心里也跟着触动不已，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见不得这种场景。一看老太和女人哭得声泪俱下皆都上来劝说，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确信了老太的话。大家似乎都认定了这就是两夫妻闹了不和。 看着眼前这场景，先前参与了劝架的女友对着身侧的男友，一脸自信地说道：“你看，这就是两夫妻嘛，你刚还不信！” 刚刚为女人出头的男友一看，虽然眼前这场景有些异样，但他听到周遭不少人也开始相信了老太的说法后，不由地低声道：“我...” 女友一看男友依旧有些怀疑的神色，于是霸道地说道：“你什么你，我跟你说，你得信我！行了，咱们的飞机也快到点了，快进去吧。”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听到女友如此说后，男友也不再坚持什么了。 离开之前，男友转过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又看了一眼女人后，虽然心头仍隐隐觉得不对，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咱们走。” 这对年轻的情侣离开后，围观的不少人一看情况已经明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作为一个外人，这别人家的事自己也不好再插什么手，所以许多人也就跟着走了。 场地上还留了几个年纪较大的老人，一边劝说着男人要好好对待女人，一边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女人还是跟婆婆回去，毕竟孩子还小需要她照顾。 女人一直拉着那几名年纪较大老人的手脸上挂着泪痕，摇着头，一副极其无助的神情。 男人点头哈腰地应下了。一看女人这状态，再看周遭围观群众的反应心底一喜，他知道这是差不多了。 老太一直在旁侧看着女人，一边和他们搭着话一边又不让女人开口说话。最后，女人死死攥着的手都被老太硬生生拉开了。女人只能万念俱灰地愣愣地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神色都开始变得呆滞了。 男人和老太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软弱无助的女人后对视了一眼，原本就不算和善的面容之上又换上了一副阴翳的嘴脸，眼下只要将这如花似玉的女人送上车后，他们就真的算是得手了。 依照这女人的姿色，转手一卖至少也得赚个十来万。 也就在两人扶着女人起身往面包车方向走去的时候，韩峰的饭菜也刚刚被送上来，正当他想要享用的时候。 隔着饭店的玻璃，韩峰看到外面不远处迎面走过的身影，一时间惊诧不已。 “这是...杨老师！”韩峰一怔，在心底暗道了一句。 杨老师就是杨琴琴，韩海的女朋友。韩峰自然认得。 看着杨琴琴此时正失魂落魄的被两人架着走过去，韩峰再也顾不上吃饭了！急忙往外面跑了出去。 第653章 琴琴遭遇 对于杨琴琴出现在这里，韩峰并不感到很意外。因为先前他就听韩海说过，杨琴琴会来机场接他。 不过，当韩峰看到杨琴琴一副憔悴无力的模样被两个陌生人架着走过去的时候，看这情况，他心中就已经笃定这铁定是遇上坏人了。 杨琴琴真要在中海发生点什么事，他怎么和韩海交代？ 想到这里，韩峰更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急忙追了上去。 韩峰追跑出去的速度很快，但是对方为了不惹人注目动作也是十分迅疾。 看着对方几人身形一闪进入了一个拐角后失去了视线，韩峰也变得急躁不已。这是一处古旧蜿蜒的十字小巷，呈东西南北四处方位分布，所以韩峰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几人去了哪个方位。不过，韩峰虽然急切，但并未乱了理智。 他先是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宋煜报告了位置后，而后又开始找那几人的踪迹。 杨琴琴虽然长得不是那种倾城冷艳的类型，但总体来说也是个漂亮水灵的姑娘，要是真发生点什么...想到这里，韩峰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脚上的步伐也跨得更大了。 得尽快找到！韩峰在心底告诉自己。 顺着一条巷子找了大约一分钟，韩峰依旧没有见到几人的足迹，他觉得不对，而后又折返回来顺着另一条巷子追了下去。 这回运气不错，在这条小巷的出口处，韩峰终于是看到了挟持杨琴琴的那两人。 等韩峰看到几人的时候，杨琴琴正在被不远处这一男一女生拉硬拽着上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 韩峰见到眼前这番情景一时间变得心急如焚，隔着马路就对着几人喊了一句：“站住！” 说完，立马就冲了过去。 那男人一看韩峰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心头不由地一惊，手中拖拽扬琴琴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的粗鲁了。 与那男人一样的是身侧的老太太，转头看了一眼韩峰追来后，她也着实慌了神色。 先是将孩子递给了车上的同伙，而后也开始加快了手头的动作搀扶杨琴琴往车上推搡着。 杨琴琴此时精神状态已经全无，看着模样应该是被他们喂了东西的，此时整个人虚弱的仿佛是一团棉花似的，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不过，强大的求生欲还是让她是听到了韩峰的喊叫声，费力地转头看着韩峰跑来的身影后，杨琴琴原本已经变得无神的眼眸忽然也焕发了神采，由于见到了熟人，原本沉寂下来的情绪也再次涌现了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韩峰喊道：“韩...峰！救...” 不过话到一半就被身侧的狠毒的老太太捂住了嘴，接着被车上的人强行拉上了面包车内。 韩峰眼看杨琴琴被拖上了车子，也顾不上太多了，越过了川流不息的车流直接上前拽住了正准备上车的壮硕男人。 男人一见韩峰要来坏自己的好事，急忙用力地掸开了韩峰的手，对着开车的司机急促道：“快开车！赶紧走！” 韩锋哪能这么容易让这些坏人离开，一个跨步就跑到了车身前面，用身体拦停了车子。 开面包车的司机一看韩峰拦住了去路，急忙也调转了方向往侧边开去，不过，也就在此时一辆私家车正好迎面而来，逼停了正要仓促离开的面包车。 韩峰一看面包车被逼停了下来，于是立马去拉车门。 手上一边动作着，一边也朝着车窗内怒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豪取抢夺这些事我原本以为在古时候才有，没想到在今天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你最好放开那个女人，不然的话，待会儿和警察去说吧！” 那名壮硕的男人一听韩峰这气势逼人的话语，再乍眼一看一时半会也走不掉了，心头一股怒气也“唰”地腾了起来，打开了车门竟然猛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韩峰的衣领朝着韩峰恨声道：“小子！你最好给老子滚开，不然别怪老子的拳头不长眼！” 韩峰刚原本想趁着他打开车门的间隙看看车内杨琴琴的情况，所以被短暂地晃了晃神，这才被坐在男人就揪住了衣领，此刻反应过来后，韩峰右手抓住他的大拇指用力往外一掰！ 男人虽然壮硕，但也经不住脆弱手指如此掰扯。 一声痛呼后，脸色的面容瞬即就变得扭曲了。 趁着这壮硕男人吃痛的刹那，韩峰终于是看清了车内的情况，此时杨琴琴正虚弱地靠在那名老太婆肩上，脸色苍白地看着站在车门口的韩峰眼神满是担忧。 除了杨琴琴和老太婆之外，车内竟然还有三个男人。 见到这三人之后，韩峰一惊！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与此同时，车内的三个男人也看到了韩峰。见韩峰阻拦了身形壮硕的同伙后，其中一人朝着另两人阴狠地对视了一眼后，沉声道：“赶紧解决！不然警察来了就走不掉了！” 说完，他就一马当先，从怀中掏出了扳手跳下了车。 另外两位听后虽然有些迟疑，但依旧还是照做了，也随着带头那人下了车。 韩峰和这几人之间的闹剧早就吸引了许多目光，眼下一些围观的群众看着几人手中握着器械从面包车上下来后，一时间都退开了好远，生怕伤及自己。 韩峰并不认为这些围观的群众会来帮助自己，所以当他看着这面容凶煞的三人拿着器械从自己的左右侧翼包围了过来之后，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就在韩峰看着要从谁先下手的时候，那名被自己抓着手指那人看到自己的同伙下了车，似乎是给了自己极大的鼓舞，他也忍痛用起另一只手抡起一个拳头直接朝着韩峰的面门砸去。 韩峰一见，立马反应了过来慌忙往边侧一闪。及时躲过了这个拳头。 要是被这砸中，估计鼻梁骨都要断成几节。 不过，这一躲闪也顺势放开了那名壮硕男人的手指，那人恢复了过来后，看着韩峰的面容就更为凶狠了，咬牙切齿地朝着韩峰道：“小子！地狱无门你偏来投，你这是找死，知道吗？！” 那男人似乎不想再拖延时间，一挥手后，方才下车那几人就一窝蜂上前围住了韩峰。 第654章 千钧一发 韩峰见三人围着自己包上来，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眼下看着这身强力壮，体格强硕的四人，韩峰知道在这种敌我力量悬殊的战斗，也只有先下手为强，能占到点便宜，就占点便宜。 心中思定了后，他准备向着那名是最为壮硕的男人动手。 或许只有这样，才可能震慑住另外的那几人，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找个东西防身，对方手里可是拿着扳手棍子刀具等器械，随便碰到一下那就都是皮开肉绽！ 这几人围逼着韩峰越靠越近，韩峰也不得不开始缓缓后退。 最后，韩峰被四人逼进了一条深巷之中。 深巷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迹。四周都是青砖高墙，蜿蜒逼仄。 正在韩峰一边警惕着后退，一边踅摸着身侧可用之物的时候，脚下正巧触碰到了一堆叠放整齐的青砖。 韩峰立马弯腰捡起一块后，对着几人一顿挥舞：“你们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这砖头可是一砸一个准，不信的话你们尽管可以试试。” 韩峰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色厉内荏的。毕竟对方仗着人多，这一板砖下去再去拿起板砖的过程还有个时差，他们可以反应的过来，到那时自己可就要遭受皮肉之苦了。 不过，眼前这几人看了一眼韩峰脚下的一堆青砖，似乎是被唬住了，也不由地停下了欲要上前的脚步。 那名体格最为壮硕的男人一见同伙有些呆愣，看着韩峰怒喝道：“废话这么多！他一个人我们四个，还能被他唬住？” 话音刚落，他就率先抢过了同伙手中的扳手，奋力朝着韩峰的脑袋砸了过去。 韩峰一惊，看着对方的扳手迅速飞了过来，他急转身形一闪躲避了过去，扳手在空气中发出了呼啸的声音贴着头皮掠过砸了个空。 还好，有惊无险。 韩峰一看对方已经不再收敛了，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他的手中本来就握着一块青砖，所以一看那男人的扳手扑了空之后，他也立马将手中的砖头对着对方的脑门用力掷了过去。 那男人用力过猛，还未将身子拉出来就见到一块板砖扑面而来。 眼看着就要躲闪不及，出于本能反应就就闭上了眼，随着一声闷哼传来，那男人接连退了好几步，用手捂着脑袋哀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转眼间，鲜血透过指缝直流了下来。 另外几个同伴看到自己人受了伤，再看韩峰手中的板砖出了手，没了威胁。于是，恨声道：“现在他手上没东西了，快弄死他！” 说完，自己握着小刀朝着韩峰冲了过去。 听完他的话后，另外两人也开始行动了起来，一人拿着棍子朝着韩峰的正面捅了过来，而另一人则是拿着扳手去突袭韩峰的下盘！ 韩峰原本想再去捡一块青砖，但一看三面夹击之后，手中的动作也慢了半拍！被那个持着小刀的男人一刀落下后，韩峰的手臂被划到了。 随着布料撕裂传出的“刺啦”一声，手上的衣袖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韩峰感觉皮肤一阵火辣辣地疼，还没来得及查看手臂上的伤势，另一人的棍子也捅了上来。 韩峰眼看棍子越来越近，本能地运用起了当初陆墨教过自己的那几个招式。 他伸出了右手顺势将他握着棍子的手给钳制住了，然后猛地往后一拉，对方身体就往左反转，韩峰就倚靠全身的力气再用力一扭，只听到腕关节“咯吱”一声，对方“啊呀”叫喊起来，已然受伤。 不过，韩峰虽然避过了两次进攻，但最后那一下却没有躲过。 韩峰的小腿被扳手击中后，韩峰蜷缩着身子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咬着牙关冷汗直流。与此同时，一阵阵的蚀骨之痛，传达了他的全身。 不过，好在坚韧的意志力没让他晕厥过去，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手持扳手突袭的那人一看自己一击成功后，神色得意地瞟了一眼两外两人。 就在韩峰蜷缩在地上疼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先前被他用板砖糊脸的那名壮硕男人也踉跄着扶着墙站了起来，站起身后神色阴寒地对着几名同伙使了个眼色，接着沉声道：“特么的！哥几个一起上，给我做了他！到时候那小妞卖掉之后再多给你们十万！” 听完老大发话之后，这几人的胆子就更大了。 方才挥舞小刀的那人环视了一圈周边没什么人影后，朝着地面上的韩峰冷笑了一声：“小子，你不长眼断我财路就是断了我生路，今天你运气不好，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没有过多的废话，话音刚落，他就一刀子就朝着韩峰的胸前扎了下去。 韩峰此时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他听着对方这带着戾气的口吻，心底一沉。 今天这看起来可能要将命都搭在这里了，让他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遇上这么嚣张的几个坏人！ 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还是奋力地望着边侧一躲，最终还是躲过了那把锋利的小刀。 但，饶是如此，韩峰闪避过来的时候右臂还是被刀子割伤了。鲜血从白色衬衫的破口处汨汨而出，不多时就染红了地面的一隅。 那人显然没想到这一击竟然没有得手，而后又是对着韩峰冷笑了一声:“你们来按住他！速战速决！” 余下的两人一听，眼底虽然闪过了一丝犹豫，但还是照做了。 韩峰被两人按住了双手双腿，一时间动弹不得！ 看着手持小刀那人的小刀越靠越近，韩峰虽然剧烈地挣扎着，但是奈何受了伤再加上被人钳制住了双手双脚，完全抵不过三个人的力气。 眼看着小刀就要刺入自己的胸口，这一瞬间，绝望感遍布了全身！ 在这一刻，一股悲壮的情绪从心底涌来，如果真的要把命搭在这里的话，自己肯定也得拿命留下一个！ 就在韩峰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警笛声也随之而来。 第655章 千钧一发 韩峰见三人围着自己包上来，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眼下看着这身强力壮，体格强硕的四人，韩峰知道在这种敌我力量悬殊的战斗，也只有先下手为强，能占到点便宜，就占点便宜。 心中思定了后，他准备向着那名是最为壮硕的男人动手。 或许只有这样，才可能震慑住另外的那几人，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找个东西防身，对方手里可是拿着扳手棍子刀具等器械，随便碰到一下那就都是皮开肉绽！ 这几人围逼着韩峰越靠越近，韩峰也不得不开始缓缓后退。 最后，韩峰被四人逼进了一条深巷之中。 深巷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迹。四周都是青砖高墙，蜿蜒逼仄。 正在韩峰一边警惕着后退，一边踅摸着身侧可用之物的时候，脚下正巧触碰到了一堆叠放整齐的青砖。 韩峰立马弯腰捡起一块后，对着几人一顿挥舞：“你们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这砖头可是一砸一个准，不信的话你们尽管可以试试。” 韩峰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色厉内荏的。毕竟对方仗着人多，这一板砖下去再去拿起板砖的过程还有个时差，他们可以反应的过来，到那时自己可就要遭受皮肉之苦了。 不过，眼前这几人看了一眼韩峰脚下的一堆青砖，似乎是被唬住了，也不由地停下了欲要上前的脚步。 那名体格最为壮硕的男人一见同伙有些呆愣，看着韩峰怒喝道：“废话这么多！他一个人我们四个，还能被他唬住？” 话音刚落，他就率先抢过了同伙手中的扳手，奋力朝着韩峰的脑袋砸了过去。 韩峰一惊，看着对方的扳手迅速飞了过来，他急转身形一闪躲避了过去，扳手在空气中发出了呼啸的声音贴着头皮掠过砸了个空。 还好，有惊无险。 韩峰一看对方已经不再收敛了，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他的手中本来就握着一块青砖，所以一看那男人的扳手扑了空之后，他也立马将手中的砖头对着对方的脑门用力掷了过去。 那男人用力过猛，还未将身子拉出来就见到一块板砖扑面而来。 眼看着就要躲闪不及，出于本能反应就就闭上了眼，随着一声闷哼传来，那男人接连退了好几步，用手捂着脑袋哀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转眼间，鲜血透过指缝直流了下来。 另外几个同伴看到自己人受了伤，再看韩峰手中的板砖出了手，没了威胁。于是，恨声道：“现在他手上没东西了，快弄死他！” 说完，自己握着小刀朝着韩峰冲了过去。 听完他的话后，另外两人也开始行动了起来，一人拿着棍子朝着韩峰的正面捅了过来，而另一人则是拿着扳手去突袭韩峰的下盘！ 韩峰原本想再去捡一块青砖，但一看三面夹击之后，手中的动作也慢了半拍！被那个持着小刀的男人一刀落下后，韩峰的手臂被划到了。 随着布料撕裂传出的“刺啦”一声，手上的衣袖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韩峰感觉皮肤一阵火辣辣地疼，还没来得及查看手臂上的伤势，另一人的棍子也捅了上来。 韩峰眼看棍子越来越近，本能地运用起了当初陆墨教过自己的那几个招式。 他伸出了右手顺势将他握着棍子的手给钳制住了，然后猛地往后一拉，对方身体就往左反转，韩峰就倚靠全身的力气再用力一扭，只听到腕关节“咯吱”一声，对方“啊呀”叫喊起来，已然受伤。 不过，韩峰虽然避过了两次进攻，但最后那一下却没有躲过。 韩峰的小腿被扳手击中后，韩峰蜷缩着身子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咬着牙关冷汗直流。与此同时，一阵阵的蚀骨之痛，传达了他的全身。 不过，好在坚韧的意志力没让他晕厥过去，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手持扳手突袭的那人一看自己一击成功后，神色得意地瞟了一眼两外两人。 就在韩峰蜷缩在地上疼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先前被他用板砖糊脸的那名壮硕男人也踉跄着扶着墙站了起来，站起身后神色阴寒地对着几名同伙使了个眼色，接着沉声道：“特么的！哥几个一起上，给我做了他！到时候那小妞卖掉之后再多给你们十万！” 听完老大发话之后，这几人的胆子就更大了。 方才挥舞小刀的那人环视了一圈周边没什么人影后，朝着地面上的韩峰冷笑了一声：“小子，你不长眼断我财路就是断了我生路，今天你运气不好，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没有过多的废话，话音刚落，他就一刀子就朝着韩峰的胸前扎了下去。 韩峰此时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他听着对方这带着戾气的口吻，心底一沉。 今天这看起来可能要将命都搭在这里了，让他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遇上这么嚣张的几个坏人！ 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还是奋力地望着边侧一躲，最终还是躲过了那把锋利的小刀。 但，饶是如此，韩峰闪避过来的时候右臂还是被刀子割伤了。鲜血从白色衬衫的破口处汨汨而出，不多时就染红了地面的一隅。 那人显然没想到这一击竟然没有得手，而后又是对着韩峰冷笑了一声:“你们来按住他！速战速决！” 余下的两人一听，眼底虽然闪过了一丝犹豫，但还是照做了。 韩峰被两人按住了双手双腿，一时间动弹不得！ 看着手持小刀那人的小刀越靠越近，韩峰虽然剧烈地挣扎着，但是奈何受了伤再加上被人钳制住了双手双脚，完全抵不过三个人的力气。 眼看着小刀就要刺入自己的胸口，这一瞬间，绝望感遍布了全身！ 在这一刻，一股悲壮的情绪从心底涌来，如果真的要把命搭在这里的话，自己肯定也得拿命留下一个！ 就在韩峰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警笛声也随之而来。 第656章 危难过后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领头男人一听警笛声由远及近而来，霎时神色巨变，对着几人喊叫了一声：“坏了，警察来了！快跑！” 说完，自己掉了头踉跄着转身就跑了！ 话音刚落，那按着韩峰的那两人神色惊慌地对视了一眼后，原本想要撒开韩峰跑路。 他们惊慌的神色被手持小刀那人看在了眼里，那人阴翳着脸沉声道：“你们给我按着他，我来下刀！这小子见过我们，认得我们的模样！要是不先解决掉这小子再走，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权衡过了。 他知道倘若没有解决掉韩峰的话，那对自己的威胁是十分巨大的！这个后患不能留下，宁可冒着被捕的危险也得铲除！ 那两人一听并没有开口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却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此时，几人的连射都变得异常纠结，他们心中都在权衡这事的分量。 要是放了韩峰，那他们自己可就陷入了极大的威胁之中。警方可以依据韩峰眼中他们画像来进行追捕，到时候逃都没地方逃！但要真杀了韩峰，这事情就大了去了，摊上一条人命的后果是什么？几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 听着“呜啊呜啊”轰鸣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这几人的心里防线也变得越来越脆弱。 这短短的几秒钟似乎是经历了好几个世纪，其中一个同伙听着近在咫尺的警笛声，似乎还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拘于这种压力之下，他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最后，再也禁受不住这种刺激，直接撒开了韩峰的手臂后开始落荒而逃。 手持小刀那人也没想到方才被这突然的惊扰，向着韩峰的胸膛落刀的时候也变得慢了片刻。 韩峰虽说是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但他的精神却一直是高度集中的状态。 他一直在观察着这几人，一看按着自己手臂的那人突然逃跑之后。 他见准了这个机会，一把奋力地握住了即将落在自己胸口小刀的那只手腕，而后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那人喝道：“你就别想走了！” 那人一见自己被韩峰握住了手腕，神色也为之一愣。 他显然没想到韩峰竟然还有反抗的能力，眼看手中的刀子一时间也下不去，他也慌了。 另一人看到此番场景也不敢上前帮忙，而且此时还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神色也变得愈发慌张。只能对着手持小刀那人急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待会儿就走不了了！” 那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一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后，也不得不做出决断了！ 但韩峰显然不想放过他，腿伤再加上胳膊被划伤，韩峰几乎将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自己的左手上面，咬着牙奋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走脱。 不过，力气还是没能敌过锋利的刀刃，那人将手中的刀换了手，韩峰左手的虎口被锋利的刀刃划伤了！ 韩峰吃痛不得不放开了手，被松开了手腕之后，他对着韩峰啐了一口：“小子！算你命大，以后要是再被我看见你可就不这么走运了。” 不过，由于耽搁了过多的时间，警察也已经进入了深巷之中。 等到他们往深巷窜去的时候，很快就被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的警察给逼退了回来。 原本两人还想再找别的路逃跑，但就在转身的瞬间，两人就听到一个威严且硬朗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了过来：“别动！把手举起来！靠在墙角抱头蹲着！” 那二人一听到后方站着警察，急忙吓得将手给举了起来。 其中那人原本还想逃跑，但看到越来越多的警察赶来后，也放弃了抵抗的念头。颓然地叹息了一声后也接受了现实。 韩峰虽然躺在地上，但一看不远处的宋煜正举着武器对着两人喝道，心底也随之一松。 等到宋煜将两人逐一戴上了手铐后，这场危机才真正被解除。 妥帖地制服了两人后，宋煜这才向躺在地上的韩峰伸出了手，韩峰抓住了他的手，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起身后对着宋煜一笑道：“还好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今天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宋煜也随之一笑：“你一打电话我就过来了，让你受惊了。” 韩峰被宋煜这一提醒倒是想起了还被困在面包车上的杨琴琴，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转过头急忙对着宋煜说道：“宋队，他们还有两个人跑了！” 宋煜听后为之一笑：“不用担心，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有市民举报说这车有问题，人质和是嫌疑犯就在刚才都已经被我们扣下了。” 韩峰听到宋煜如此说，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煜一看韩峰还在渗血的肩膀和手掌之后，皱着眉对着韩峰说：“你这情况，我还是先带你先去包扎下伤口吧。” 韩峰听后也察看了下自己的伤情，除了腿部的打击伤之外，其他的部位都是皮肉伤，所以暂时也没什么大碍。 于是摆了摆手，道：“我没什么大碍，那女孩我认识我想先去看看她的情况。” 宋煜一看韩峰如此坚持，也就顺了他的意思。 等到韩峰一瘸一拐的走到警车附近的时候，他看到杨琴琴目光仍有些呆滞，一名女警员正耐心地问着她一些问题。 当女警员看到宋煜过来后，先是打了声招呼，而后看到宋煜对着自己示意了一眼之后，她又离开了。 韩峰见女警员离开后，上前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杨老师！” 杨琴琴眼眸依旧有些涣散，但听到韩峰的声音后，明显有了反应。 抬头看了一眼韩峰后，杨琴琴呆滞的眼神立马变得通红了起来。随后扑在了韩峰的身上，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比之前的哭声还要响彻，还要歇斯底里。 “没事了，没事了！”韩峰一边宽慰着受到了惊吓的杨琴琴，一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宋煜见状也没打扰，等到韩峰将杨琴琴的情绪安抚下来之后，他才上前安排医务人员将韩峰的伤口包扎了一番，顺便还问了一些情况后就押着嫌疑犯离开了。 等宋煜他们离开没多久，韩峰怀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韩海打来了电话：“哥，你在哪儿呢？” 第657章 胡林倔强 胡林笑了笑后接话道：“韩总，我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您看我现在是吃得下睡得着，身体好得不得了。待会儿就准备出院了。” 韩峰看了一眼胡律师脸色红润的模样，与前两天的身体状态相比确实是好了许多。 但一听胡律师想要出院的想法，韩峰又对着胡律师说道：“胡律师，出院这个事急不得，您身体要紧，还是先听听医生怎么说吧。” 白素见韩峰如此说，一边搬出了一个坐凳后一边对着韩峰说道：“今天一大早，胡律师就一定要办理出院手续，怎么劝都劝不听。刚已经让他儿媳去办手续了。” 听完白素的话后，韩峰一阵诧异。 韩峰知道胡林做事向来果断，但没想到这倔劲倒真是谁也拉不住。 胡林听完倒是笑了笑，开口道：“韩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再说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医院里头可不比家里的舒服，我这把老骨头睡得都快散架了。 而且，我也麻烦白秘书两天了，公司里头大大小小的事也需要人去顾着，不能因为我在这里而耽误了公司的事情。 外加上明天也是酒店的开业典礼了，公司里我也留了许多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啊你们就别再劝我了。” 韩峰和白素见胡律师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知道再多讲也无益了，于是对视了一眼后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胡林出院是韩峰送回去的，白素也陪着胡律师辛苦了两天，韩峰也将白素送回去休息之后再回了公司。 等韩峰回到韩峰大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回来忙碌了一会后，门口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韩峰还在想是谁找自己，他还以为是潘旭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但打开门后一看竟然是韩海。 韩峰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笑了笑后说：“怎么了？” 韩海：“本来不想打扰哥哥的，但怕再晚点你就要回去休息了。所以想了想还是来了。一来是想问问哥你的伤，二来是好久没见哥了，想和你聊聊天。” 韩峰见韩海如此关切自己后，心里也为之一暖，一边让开了身子，一边说道：“先进来再说。” 说完便引着韩海走进了办公室。 韩海一边进门一边打量着韩峰的办公室：“哥，医生怎么说？” 韩峰微微一笑：“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他给我简单地包扎了下，你看已经没什么事了。” 说完，还在他面前活动了下右臂和手腕，向他展示了下自己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韩海确认了韩峰并非是在说谎之后，放下了先前的担忧：“那就好。”而后他又话锋一转，聊起了其他的事：“哥，你一直住在中海这边吗？” 此时的韩峰正在厨房间里给他温热牛奶，听到韩海的问话后笑着摇了摇头，回道：“不是，前段时间回了宁州，我也刚回来没几天。” 韩海坐在沙发后，微微一笑：“是回宁州看嫂子了吗？” 韩峰听韩海如此说后，手中倒牛奶的动作也为之一顿。 短暂失了失神后，他含糊地“嗯”了一句，随后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你给爸妈打过电话了？” 韩海摇了摇头：“还没。我明天就打算和琴琴回去了，所以就不打了。现在来主要是和你辞行的。” 韩峰将热牛奶递给了韩海后，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的要多住几天吗？” 不过，他这话刚说出口，就想起了今天白天杨琴琴的经历之后，想必她是对中海这个城市都产生了心理阴影，所以急着想要回宁州了。 韩海无奈地说：“琴琴今天遭受了这么一次惊吓，所以就急着想回宁州了。” 韩峰也点了点头：“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确实吓着她了，明天回去也好。那明天早上我派人开车送你们回宁州。” 韩海摆了摆手，道：“哥，不用麻烦了，到时候我和琴琴坐长途车回去。你明天这边也得忙，所以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韩峰听了韩海的话后并不同意，面色一凝道：“还是派人送你们回去，我才放心。这回听我的。” 韩海见韩峰不容置否的面孔后，也就不再推脱了，点了点头后笑着说：“那好吧，谢谢哥哥。” 接下来，兄弟两人聊了许多，一直到晚上十点的时候韩海才离开了韩峰的办公室。 韩海离开后，韩峰没有急着回房间休息。 此时，他在回想韩海说的那些新东西。 韩海这次回来不仅给自己带来了新的启发和触动，而且更多的是一些前所未见的新鲜点子。 其中，两人聊到了芯片方面的内容，韩海说国外那边已经都在流行智能手机、便携电脑的概念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电脑将会越来越薄，手机的功能也会越来越强大。 韩海还对韩峰说，他所处于的研发小组正在研究将电脑系统的代码转换成手机的系统的代码，这就意味着手机以后可能会成为一台小电脑，到那时候手机上或许就可以安装软件了。 听着韩海的话，韩峰想到了一种设想，那就是如果将潘多拉这个软件移到手机上的话，会是怎样？ 想到这里后，韩峰也在心底盘算起了未来的蓝图。 他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设想，他也知道这必然是未来的大趋势之一。 不过这些东西的实现还是有些久远，所以现在韩峰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要具体去实现这个蓝图的话，估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想到这里，韩峰便停下了。毕竟空想没有实战，永远都是原地踏步，所以想太多其实也没什么用。 一看时间也已近晚上十一点，想着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举办开业庆典，所以他也回了房间整理了下后就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韩峰很早就起来了。 今天一天要做的事情很多，酒店的开业典礼是一件大事，所以不能含糊。 简单地洗漱过后，韩峰准备去餐厅吃早餐。 当他迈入餐厅后，韩峰看到的是一个风格极为喜庆的阔大空间，每张桌子上的台布由原来的白色替换成了雅红色，上面还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的点映成趣，十分贴合。 眼下这个布局既彰显了酒店的华丽贵气，又迎合了庆典的优雅氛围。 一个餐厅就能布置的如此精美，那整个活动的布置就不用质疑了。想到这里，韩峰在心底不由地赞叹起了潘旭的布局能力。 吃过早点后，白素和胡林也来了。 韩峰一看胡律师来了后，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先是再三交代了他做一些轻便简单的工作后，又将一些确认细节的时候，交代给了白素和潘旭两人，等所有工作人员和物品器械都准备到位之后，开业典礼的时间也终于将近了。 早上刚过八点半，嘉宾们就开始陆续地来了，韩峰大厦的场内场外一片热闹。 礼仪小姐们引领嘉宾和媒体朋友们签到并佩戴襟花，并送上一份开业小礼品。随后又带着他们去休息区休息，等待典礼举行。 早上九点一刻，随着音乐声响起，主持人宣布典礼正式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一系列致辞和介绍嘉宾之后，很快便到了剪彩的环节。这是韩峰为了顾及万领导的时间，所以特地做出了调整。 等到身材窈窕、仪态万千的礼仪小姐端着花球和剪刀出来之后，韩峰、冯志远、饶颖若和万方新等人便在漫天气球和礼炮的欢呼声之中剪了彩，这也预示着将来酒店生意兴隆、大开利事的征兆。 这边喜气洋洋的举办开业典礼的时候，正在对侧中超大厦办公室内的谭耀威可是阴沉着脸。 这外面锣鼓喧天、礼炮齐鸣的阵仗他自然是听见了，看着对面韩峰大厦能正式开业，谭耀威的心中自然不舒服的。 韩峰大厦酒店在试运营的时候，他中超大厦酒店的生意就变得寡淡了不少，如今这韩峰大厦酒店正式营业了，那往后中超大厦的生意可就更难做了。 想到这里，谭耀威的脸上就更为阴沉了。 看着面色阴翳的谭耀威，于文妩媚一笑，将整个身子都坐到了他的腿上，一边用嫩白软柔的手款上了他的脖子一边说道：“谭总，您在想什么呢？” 谭耀威感受着于文手心里的温度，再转头看着于文这娇柔妩媚的脸庞后，目光都凝住了，心中的郁闷忽然就转变成了百爪挠心的痒痒。 第658章 开业典礼 韩峰见韩海如此关切自己后，心里也为之一暖，一边让开了身子，一边说道：“先进来再说。” 说完便引着韩海走进了办公室。 韩海一边进门一边打量着韩峰的办公室：“哥，医生怎么说？” 韩峰微微一笑：“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他给我简单地包扎了下，你看已经没什么事了。” 说完，还在他面前活动了下右臂和手腕，向他展示了下自己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韩海确认了韩峰并非是在说谎之后，放下了先前的担忧：“那就好。”而后他又话锋一转，聊起了其他的事：“哥，你一直住在中海这边吗？” 此时的韩峰正在厨房间里给他温热牛奶，听到韩海的问话后笑着摇了摇头，回道：“不是，前段时间回了宁州，我也刚回来没几天。” 韩海坐在沙发后，微微一笑：“是回宁州看嫂子了吗？” 韩峰听韩海如此说后，手中倒牛奶的动作也为之一顿。 短暂失了失神后，他含糊地“嗯”了一句，随后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你给爸妈打过电话了？” 韩海摇了摇头：“还没。我明天就打算和琴琴回去了，所以就不打了。现在来主要是和你辞行的。” 韩峰将热牛奶递给了韩海后，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的要多住几天吗？” 不过，他这话刚说出口，就想起了今天白天杨琴琴的经历之后，想必她是对中海这个城市都产生了心理阴影，所以急着想要回宁州了。 韩海无奈地说：“琴琴今天遭受了这么一次惊吓，所以就急着想回宁州了。” 韩峰也点了点头：“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确实吓着她了，明天回去也好。那明天早上我派人开车送你们回宁州。” 韩海摆了摆手，道：“哥，不用麻烦了，到时候我和琴琴坐长途车回去。你明天这边也得忙，所以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韩峰听了韩海的话后并不同意，面色一凝道：“还是派人送你们回去，我才放心。这回听我的。” 韩海见韩峰不容置否的面孔后，也就不再推脱了，点了点头后笑着说：“那好吧，谢谢哥哥。” 接下来，兄弟两人聊了许多，一直到晚上十点的时候韩海才离开了韩峰的办公室。 韩海离开后，韩峰没有急着回房间休息。 此时，他在回想韩海说的那些新东西。 韩海这次回来不仅给自己带来了新的启发和触动，而且更多的是一些前所未见的新鲜点子。 其中，两人聊到了芯片方面的内容，韩海说国外那边已经都在流行智能手机、便携电脑的概念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电脑将会越来越薄，手机的功能也会越来越强大。 韩海还对韩峰说，他所处于的研发小组正在研究将电脑系统的代码转换成手机的系统的代码，这就意味着手机以后可能会成为一台小电脑，到那时候手机上或许就可以安装软件了。 听着韩海的话，韩峰想到了一种设想，那就是如果将潘多拉这个软件移到手机上的话，会是怎样？ 想到这里后，韩峰也在心底盘算起了未来的蓝图。 他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设想，他也知道这必然是未来的大趋势之一。 不过这些东西的实现还是有些久远，所以现在韩峰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要具体去实现这个蓝图的话，估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想到这里，韩峰便停下了。毕竟空想没有实战，永远都是原地踏步，所以想太多其实也没什么用。 一看时间也已近晚上十一点，想着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举办开业庆典，所以他也回了房间整理了下后就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韩峰很早就起来了。 今天一天要做的事情很多，酒店的开业典礼是一件大事，所以不能含糊。 简单地洗漱过后，韩峰准备去餐厅吃早餐。 当他迈入餐厅后，韩峰看到的是一个风格极为喜庆的阔大空间，每张桌子上的台布由原来的白色替换成了雅红色，上面还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的点映成趣，十分贴合。 眼下这个布局既彰显了酒店的华丽贵气，又迎合了庆典的优雅氛围。 一个餐厅就能布置的如此精美，那整个活动的布置就不用质疑了。想到这里，韩峰在心底不由地赞叹起了潘旭的布局能力。 吃过早点后，白素和胡林也来了。 韩峰一看胡律师来了后，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先是再三交代了他做一些轻便简单的工作后，又将一些确认细节的时候，交代给了白素和潘旭两人，等所有工作人员和物品器械都准备到位之后，开业典礼的时间也终于将近了。 早上刚过八点半，嘉宾们就开始陆续地来了，韩峰大厦的场内场外一片热闹。 礼仪小姐们引领嘉宾和媒体朋友们签到并佩戴襟花，并送上一份开业小礼品。随后又带着他们去休息区休息，等待典礼举行。 早上九点一刻，随着音乐声响起，主持人宣布典礼正式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一系列致辞和介绍嘉宾之后，很快便到了剪彩的环节。这是韩峰为了顾及万领导的时间，所以特地做出了调整。 等到身材窈窕、仪态万千的礼仪小姐端着花球和剪刀出来之后，韩峰、冯志远、饶颖若和万方新等人便在漫天气球和礼炮的欢呼声之中剪了彩，这也预示着将来酒店生意兴隆、大开利事的征兆。 这边喜气洋洋的举办开业典礼的时候，正在对侧中超大厦办公室内的谭耀威可是阴沉着脸。 这外面锣鼓喧天、礼炮齐鸣的阵仗他自然是听见了，看着对面韩峰大厦能正式开业，谭耀威的心中自然不舒服的。 韩峰大厦酒店在试运营的时候，他中超大厦酒店的生意就变得寡淡了不少，如今这韩峰大厦酒店正式营业了，那往后中超大厦的生意可就更难做了。 想到这里，谭耀威的脸上就更为阴沉了。 看着面色阴翳的谭耀威，于文妩媚一笑，将整个身子都坐到了他的腿上，一边用嫩白软柔的手款上了他的脖子一边说道：“谭总，您在想什么呢？” 谭耀威感受着于文手心里的温度，再转头看着于文这娇柔妩媚的脸庞后，目光都凝住了，心中的郁闷忽然就转变成了百爪挠心的痒痒。 第659章 伺机而动 等两人完事穿上了衣服后，谭耀威这才心满意足地从抽屉中摸出了一包烟，准备点上。 一看谭耀威正在拿烟的姿势，于文立马就将放在台面上的打火机给拿了起来帮他点燃了烟，一边谄媚地望着他一边又接着道：“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 谭耀威一听于文如此说之后，点烟的动作也不由地停了停，嘴里叼着烟有些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什么好日子？” 于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落地窗后笑着起了身，兀自走向了窗前。 方才她起身的时候，胸前的婀娜多姿正好在谭耀威的眼前掠过，看得他又是一阵血气上涌。 不过，这回他倒是没有冲动，而是看着于文的背影有些好奇于文话里的意思。略微一想后，谭耀威脸色舜即就变了：“你说的韩峰大厦的好日子？” 于文点了点头。 原本谭耀威看着韩峰大厦的开业典礼就气不打一处来，此时又被于文说成是好日子，他的心气又开始不顺了。 谭耀威猛地吸了一口烟后，又重重地将烟雾从鼻腔中喷了出来，看他此时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正在发怒的公牛。 谭耀威冷哼了一声道：“哼，好日子？于文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站着的地方是中超大厦了？” 于文悠悠地转过了身，又缓缓地走到了谭耀威的身侧，轻柔地笑了笑道：“老板，我当然知道这里是中超大厦。而且我看对面新开张的大厦也像中超大厦呢。” 对面的大厦也像中超大厦，这句话是说到了谭耀威的心坎里，被于文这么一讲，他方才不开心的情绪也变得淡化了不少。 而且听着于文这话，谭耀威似乎觉得这话里还有话要讲，所以他此时又眯着眼问了一句：“你是有什么办法？” 于文接过谭耀威手中燃到一半的香烟抽了一口后，含情脉脉地看着谭耀威道：“老板，你是说将对面大厦变成中超大厦的办法吗？” 谭耀威一看于文如此吊人胃口，直接又将她揽入了怀中，在那迷人的蜜吞上恶狠狠地掐了一把后说：“快讲。” 于文吃痛娇呼了一声，风情万千地嗔怪道：“轻点。” 而后，又挥了挥手示意谭耀威靠的近一点。 两人一番耳语过后，谭耀威这才眉开眼笑地说：“倘若这事真要成了的话，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听到谭耀威如此说后，于文脸色倒是一正，恢复了常态。 挣脱了谭耀威的怀抱之后，于文看了一眼谭耀威笑了笑道：“老板，我知道老板不会亏待我。但这“不亏待”我还是希望能实打实的，我的要求就希望能给我2个点的股权。” 谭耀威朝着于文瞥了一眼，心头更是后悔不已。 当初白素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股权这种要求，但这于文来了不到两年，就已经跟自己提了好几次股权要求，眼下又要两点股权。谭耀威着实有些心疼。 但，现在自己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手下只会坏事之外，他此刻只能倚重于文。 一想到如果这方法真成功了，再加上即将而来的金融风暴，或许还真可以将对面的大厦给拿下来！经过了短暂地思索后，谭耀威还是点头答应了：“没有问题，只要事情办好了什么都好说。” 于文听到谭耀威答应了自己后，笑了笑说：“没问题。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谭耀威笑着点了点头。 之后，她腰肢一扭便离开了谭耀威的办公室。 等到她离开后，谭耀威脸上才恢复了阴沉的神色，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韩峰大厦后，谭耀威又换上了一副看好戏的面孔。 ...... 中海，某家高级会所内。 一间装饰典雅，极具古色古香的小房间内。 凌峥正和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喝着茶，那名老人看模样大约六十来岁，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一看这穿着就知道地位不凡。 两人自进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对方没有开口讲话，凌峥也没有主动问起。似乎是地位使然，所以凌峥只是毕恭毕敬地替他斟茶倒水。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对方才抬起头看了凌峥一眼，用着不带语调的声音说道：“凌峥啊，在中海这么久了有什么收获？” 凌峥一听对方问起自己在中海的收获，心中不由地一紧，额头上的冷汗也不自觉地开始“滋滋”往外冒。 凌峥战战兢兢地回道：“中海下得的‘网’还没有到您的预期数值，还要再等几天才可以收！” 对方似乎是没有听到凌峥的话，而是兀自地端起茶盏浅浅地啜了一口后，说道：“这茶还是没有华京的好喝，华京贡茶的香味可比这个好闻的多。” 凌峥只是端坐着一时间没有接话，听着对方词不达意的话语，面色都开始变得苍白了。在心里挣扎了一番后，凌峥还是开口说话了：“会长，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香山会会长一看凌峥憋得惨败的面容之后，也觉得给的压力差不多了。笑着看了一眼凌峥后，接着道：“凌峥啊，你知不知道再晚几天等你将网收起来后，这网里的‘鱼’还能剩下多少？” 凌峥听后，神色都愣了愣。 他自然能听懂会长话里的意思，先前不久，他就从华京那边得到了秘密消息。 从远洋彼岸的席卷而来的互联网泡沫就要来了，凌峥也知道这次即将抵达的金融风暴比之前的金融风暴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中海的股市总体而言还算是平稳，但倘若一旦被这风暴波及，那迎来的遭遇便是灭顶之灾。 所以说，其实凌峥也在赌，他在赌最完美的抛售点。 只要看数值达到了香山会那边的要求后，他就会大举抛售手中的股票，从而引起中海的股市狂潮。 不过，凌峥也知道中海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等不到那天它就炸了。 如果它炸开那一刻自己没有将手头的股票抛完的话，这必然也会使得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投入变得血本无归。 要不是华京那边一直紧逼着自己，凌峥也不想将脚步走的这么极限。 第660章 一波又起 韩峰大厦的火爆开幕式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十二点才正式结束，开业仪式结束之后自然也少不了宴请宾客这一环节，这也是当时策划典礼的安排之一。 宾客之中，除却万方新这位大领导有事先行离开之后，其他人都随着礼仪小姐的引领来到了酒店的餐厅内等候用餐。 韩峰大厦酒店餐厅内大约可以容纳1000人左右，此时，随着一波接着一波宾客的涌入，顷刻间餐厅内就变得座无虚席了。 这火爆的人气也和韩峰在宁州的潘多拉大获成功有关，正是这联锁效应的影响，韩峰大厦酒店开业之后的人气也是火爆无比，不仅是酒店早已爆满，而且酒店的客房部也早已爆满，甚至还夸张到今天预定的话，两个月后才可以入住房间的这种境地。 除了客房部和餐饮部忙碌之外，其他部门也没有闲着。 其中包括，前厅、服务、后勤等部分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之前，白素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那时候起就招了许多零时工让他们在这一天来帮忙，为的就是应对这种情况的发生。 就在韩峰和贵宾们在餐厅酒兴正酣地用着餐的时候，大厦一楼的男厕所内。 一个身穿酒店工作服装的男人正在往厕所赶，看着他神色忙慌的模样，似乎是有着急事要做。 进了厕所之后，他开始探头探脑地排查了一番，正式确认了没有别人之后。他才身形一闪，来到了最后一个坐便间门口，轻声喊了一句：“我。” 里头那人一听，替他开了门。 一个戴着手套，全身都裹得十分严实的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里头，那男人一看对方进来后，他又朝着门口左右探视了一番。 再次确认了没人跟来之后，他才开口沉声道：“怎么这么久？” 身穿工作服的那人回道：“还不是为了让他们不起疑心！” 男人一看对方气喘吁吁的样子，也不再多言语。 看了那人一眼后，他又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由塑料袋包着的白色小粉末，眼色警惕地看着那人道：“现在趁着他们在吃饭，你就将这东西放在他办公室就行了。记住千万别特么洒了，这可是老子好不容易弄来的。” 身穿酒店工作服的那人一看男人手中的东西之后，神色都开始变得慌张了，对方手中这玩意谁都知道一沾染后，极难摆脱。 “这...这个？要放到他办公室？” 那男人狞笑着点了点头后道：“没错。不然怎么你以为让你进来是做什么的？” 那人愣着眼睛看着男人手中提着的那袋小玩意，喉结滚动了一下“咕咚”地咽了一口口水后，伸过手想要接过。 男人一看他伸手过来接，立马神色一怔，低声怒喝道：“你特么是蠢吗？没看着我是用手套拿的吗？这袋子要是沾上你的指纹，你还想走？蠢货！” 说完，他又从兜里摸出了一双薄薄的橡胶手套扔给了那人。 那人听完男人的话后，畏首畏尾地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包小塑料袋接了过来。 男人看着他将这玩意小心地捧在了手心里，道：“做事的时候小心点，如果手脚不利索，到时候被人发现了的话，就这点东西可是够你吃好几十年的牢饭了。” 未等那人接话，那男人又从另一只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袋递到了他的手上，接着道：“诺，这里是两万块钱，事成之后还有三万，到时候去我那里取。” 那人腾出了一只手，略有犹豫地接过信封袋之后，朝着信封口瞄了一眼后，说道：“谢...谢余哥。” 余秋一看眼前这人老实巴交地模样，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去吧，做事麻利点！记住你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千万别给老子搞砸了。两个小时候后，警察就来了。” 说完，余秋又戴上了帽子和口罩朝着外面走去。 那人留在坐便间内，愣愣地坐在马桶上，看着左手的小塑料袋，又看了一眼右手厚厚的信封袋，眉眼之间满是挣扎的神色。 就在他纠结异常的时候，厕所门外忽然传来了推门声。 那人一听有人在推门，一边着急忙慌地朝着厕所那扇门喊道：“有人！”，一边慌忙地将这小塑料袋给藏进了衣服的外袋之中。 不过这一慌忙的举措，导致了塑料袋划到了衣服的拉链，小塑料袋立马破了一个小口子， 他并未发觉一些粉末从缺口之中倒了出来留在了他的衣袋之中。 之后他又将那藏着两万块钱的信封袋藏在了贴身衣兜之后，又匆忙回去了。 在电梯之中他按了顶楼，但没曾想在八楼的时候电梯竟然停了。 电梯门一打开之后，潘旭正好在不远处正好转过头看到了自己，那人注意到潘旭正看着自己，于是只好低着头出了电梯。 潘旭一看这新招的零时工没干多久就乱跑，就开口喊住了他。 潘旭道：“哎，你是新来的吧？你去哪儿？” 那人一听有人喊叫自己，心底一紧，不由地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潘旭一看自己喊叫他，他却走得更快了。于是，也加快了脚步又朝着他喊了一声：“哎，叫你呢。你是新来的吗？” 那人一听自己被喊住了，也只好停下了脚步，转过压低的头支支吾吾地回道：“啊？嗯...嗯。” 潘旭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一看他穿着一身酒店服务员的衣物倒是没有起太大的疑心，冲着他说道：“你是餐饮部那边传菜的吧？” 那人听了潘旭的话稍稍一愣，随后又压低了脑袋点了点头。 “你走反了，餐厅在那个方向。”说完，潘旭又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那人听完潘旭的话后，也只好悻悻地往回走。 看着对方嫌疑的动作，潘旭虽然有些心疑，但忙碌的事情很多，所以她也没驻留多久。 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后，她就离开了。 等走到餐厅厨房那边，男人莫名其妙地被人塞上了一个托盘，而后又对他说了一句：“这是一二三四五桌的菜，那五桌客人的。” 男人接过托盘之后微微一愣，但好在反应迅速，急忙应下了。 抬头看了一眼一二三三桌客人，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韩峰的影子！ 他正好在这里！ 如果按照原计划走的话，自己很难得手不说，还特别容易被人发现，如果借着这个机会接近韩峰，将这小塑料塞到他的衣袋里... 想到这里后，他知道机会来了！ 第661章 栽赃嫁祸 他一边推着餐车往韩峰那边走着，一边也在心底盘算着时机。 还好韩峰做的位置是第一桌，靠着墙那边，只要自己的动作稍稍遮挡一下，照理来说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但，这前提是要迅速果断，要是慢了被发现的话，那自己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想到差不多之后，他也正好走到了韩峰身边。 一边用着左手将餐盘从推车上取下来，一边用着身子尽量靠着韩峰那侧，此时他的右手也没闲着，正偷偷将那袋白色粉末从衣袋中取出来打算放到韩峰的外衣袋之中。 韩峰此时正和客桌上的宾客们有说有笑地朗声交谈着，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身侧递菜员的奇怪举动。 不知道是聊得尽兴，还是拿起茶杯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递菜员的手臂。 随着“乒乓”一声脆响，餐盘被韩峰的无意之举打翻在了饭桌上。菜品洒落在了桌子面上，看着就不能吃了。 那名递菜的男人原本心里就有鬼，此时被韩峰这个无意之举也吓地打了一个激灵，右手原本即将成功的动作也急忙收了回去。 韩峰见递菜员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急忙起身看着那人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伤到你吧？” 那人不敢抬头，只是耷拉着脑袋摇着头，支吾地说道：“没...没事，不要紧！” 韩峰看着他低着脑袋一副支吾的模样，原本想继续问问情况。 但就这时，餐桌上其中一名客人忽然笑着接过话道：“韩总，您这是要是‘发财’呀。您看这菜翻在了桌子上，翻菜翻菜，不就是‘发财’的谐音嘛！” “哈哈，说得对，说得对！” “韩总，可是中海市最为杰出的青年啊，能不发财嘛？” ...... 众人拿着菜打翻了这件事做着文章。 韩峰听后也觉得十分有趣，也跟着笑了笑。 那递菜的男人听到众人笑后，偷偷瞥了一眼韩峰等人。 这时候，没人注意他。 而且自己现在离韩峰很近，他的外衣口袋也是正好有条缝隙，这个机会正好！ 于是，方才那包白色粉末就捏在自己的手里，眼下看到有这个绝佳的机会后，他眼疾手快地将那袋白色粉末投到了韩峰的外衣袋里。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才长吁了一口气，悄悄地离开了韩峰这桌客人，打算待会儿和那些宾客们一起离开，这样的话人多眼杂不容易被发现。 直到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酒店忽然来了许多警察打断了这场欢愉的庆典！ 当警察带着警犬来到酒店的时候，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包括原本想要着急离开的那人！ 他没有想到警察会来的这么快，自方才至现在时间也还没有到他所谓的两个小时，虽然慌张，但一想到现在这东西不再自己身上之后，他心里就踏实了下来，既然现在警察来了，那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他此时心里也在想，要是这次真的成功了。 或许可以从老板一开心，再赏他个几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原本紧张不安的情绪忽然就变得镇静了不少。 韩峰此时正在敬酒，一看突然出在酒店的警察之后，虽然心中诧异，但还是上前问了一句：“警察同志，你好，请问这是？” 一名年约四十来岁，鹰钩鼻，国字脸的男人看了一眼韩峰，而后又上前和韩峰握了握手后客气地道：“你就是韩总吧，我们是中海市缉犊调查科的，前不久收到举报说这里有人吸食犊品。这是搜查令，请协助我们调查。” 缉读调查科？ 在场的宾客一听警察的来头之后，皆都开始面面相觑，而后又交头接耳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缉犊调查？” “是说我们这里有犊贩吗？太吓人了！” ...... 众人惊讶和迷惑的同时，警察带来的那两只警犬也正被两名警察拉着犬绳，十分凶猛地朝着韩峰的方位狂吠着。 韩峰一看对方这狂躁不安的警犬后皱了皱眉，心中想着这突如其来的怪事，一时间也没接话。 这时，白素站了出来，看了一眼方才和韩峰对话的那名警察后，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酒店刚刚开业，怎么可能会有犊品呢？” 话音刚落，白素也站了出来，道：“警察同志，你好！我们酒店向来不违法不乱记，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那名为首的警察瞟了一眼两人后，并没有接话，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韩峰，说：“韩总，至于这里到底有没有犊品，还是等我们查了以后我们才知道。冒昧了！” 说完后，他甩手一挥，朝着后方的警察大喝了一声：“进行搜查”！ 白素见状，皱着眉看了韩峰一眼：“韩总，这...” 韩峰也看了一眼白素，沉着脸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去搜。 显然他知道了对于警察的突然造访，并非是偶然情况，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甚至他已经在心中打定了是谁弄了这么一个卑鄙的举措。 这一招肯定就是栽赃嫁祸了，想到这里，韩峰整个人不由地一惊！ 完了，这是不是意味着酒店里真的有犊品？ 要是这个时候真在酒店里搜出这玩意的话，明天中海的头条报道肯定是自己，如果被查实了后，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韩峰看着一部分警察冲着酒店住房部那边跑了过去；一部分则是留在了这里进行搜查，他喊过了身侧的白素和潘旭两人，道：“你们注意观察下这里的可疑人员，我怀疑有人要针对韩峰大厦...” 话还没有讲完，一条牵着犬绳的警察突然就朝着韩峰的方向扑了过去。 不仅是那名牵着犬绳的警察一惊，就连韩峰三人也被吓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那名警察一边朝着韩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后，一边将犬绳死死地拉住了。而后，他又转过头对着不远处的队长喊了一句：“报告！这里有情况！” 第662章 险些成功 听着这句“报告，这里有情况”，现场这么多人几乎都将目光的注意力转向了韩峰的身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都是在状况之外，包括此时还在发懵的韩峰。 对方所说的情况是什么？韩峰心底忽然产生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等到牵着警犬的警察喊完话后，四十来岁，鹰钩鼻，国字脸的队长也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前不久同他握过手的韩峰。而后，又朝着身侧的两名警察打了一个眼色：“搜一下身。” 这时，胡林站了出来，拦在了两名警察的面前：“慢着，警察同志你们好，我是这家公司的法律顾问，我知道你们这是例行公事，但请问你们有搜查令吗？” 刚才胡林一直都在里头的办公室，他听到动静才出来的，先前并没有见到对方出示的搜查令。 对方看了一眼胡林后，倒是没有不耐烦，而是再次从文件袋中再次摸出了搜查令，神色凝重地道：“韩总，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胡林原本张口还想要说点什么，但被韩峰给摆手打断了。 胡林一看韩峰的动作，也只好退了在一边。 虽然韩峰向来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这一次面对警察的搜查，他的心里却是没来由地发怵不安。 再次瞥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搜查令之后，他也不得不接受调查。 “小刘，小张，搜身！” 那两名年轻的警察听后，应了声“到”之后就开始搜查韩峰。 两人上前让韩峰张开了双臂，四只手右上到下按压着，仔细地寻找着有可能藏东西的部位。 过了大约半分钟都不到，等到一名警察摸到外衣的口袋的时候，他神色一愣，显然是摸到了什么东西，而后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韩峰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小袋白色粉末。 “何队！找到了！” 说完，他又将那小袋白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证物袋中，交给了那名被称为何队的队长。 何队接过这小塑料粉包一看，脸上掠过一丝惊异！ 这质量已经算得上多了，看着这大约十来克的白色粉末，何队又抬头瞥了一眼韩峰此时忽然变得煞白的面孔，他的心中已然认定了这玩意就是韩峰自己的。 不过至于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他还得确认一番。 随后，他又将手中白色粉末拆了开来放在鼻尖处嗅了嗅。确认了这玩意是犊品后，看着韩峰冷哼了一声，道：“韩峰，劳烦你要跟我们走一趟了。带走！” 话音刚落，还未韩峰辩解，方才搜身的两名警察就立马将韩峰给制服了。 看着韩峰被缉犊警察羁押的场景，在场的所有宾客都爆发出了一片哗然，所有人几乎都用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什么？真的是犊品！” “这韩峰大厦的老板竟然是个‘瘾君子’！” “完全看不出来啊，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人赃并获，这得吃好几年的牢房了，不知道有没有参与贩犊...” ...... 一时间，众人的言论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在酒店的餐厅之中爆发了开来。 由于是用餐时间，所以媒体们也将手头上的设备给收了回去，眼看这大新闻可以用，所有媒体记者都急忙将设备又重新打了开来。 只是他们刚拍下没多久，还未来得及保存，就被在场的警察给没收了底片。 不过，奈何在场人数太多，这画面还是被一些人用手机偷偷记录了下来。 发现犊品和羁押韩峰的过程不到五分钟时间，冯志远、饶颖若和白素等人见状，都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韩峰被警察羁押住了之后，心中虽然很是慌乱，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慌乱并没有用，所以他在努力尝试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所以此时的韩峰依旧沉着脸，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 韩峰虽然没有出面解释，但他的心里却是在想着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 口袋里的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时候落入到自己口袋的？ 想了片刻时间后，他才恍然醒悟。 “对了！那个递菜员！是他。” 想到这里，韩峰的情绪也变得激动了起来，立马四顾查找着那个可疑的身影，一边奋力张望着人群一边又对着身侧的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是被人陷害的！陷害我的那人现在还在这里，请你们相信我！” 警察一听，对视了一眼后并未相信韩峰说的话，手中押着韩峰的力道却是大了几分：“老实点！” 方才栽赃韩峰的人注意到韩峰四顾搜寻的眼神后，他立马意识到了韩峰应该是在找自己，于是连忙将自己的身影隐匿在了人群之中。 过了没多久后，另一队出去搜查的警察也折返了回来，和队长报告了一番搜索无果的情况后，队长看了一眼人赃并获的韩峰后，也觉得查得差不多了。 抬眼示意了下属下们之后，就打算撤队离开了。 眼看着韩峰被两名警察羁押着往外走，胡林原本想要上前和韩峰交代几句，但不曾想连脚步都没近，就被其中一名警察给拦下了。 也就在这时，一只警犬经过一群人身侧的时候，竟然又开始朝着人群狂吠了起来。 那名依旧穿着酒店工作服的男人也没想到这狗忽然对着自己叫唤，心头不由地一惊。出于心里有鬼，他急忙掉头就跑往外边跑。 那名拖着警犬的警察，一看那人慌不择路地逃跑，立马追了上去。 由于餐厅里挤满了人，所以留下的路并不是很多，那人跑了不到十米距离，就被警察扑到在了地上。 没有任何的意外，警察上前制服了他之后，也对他进行了搜身。 “报告，何队！这里也有发现。”那名警察十分小心地将一只橡胶手套和一些白色粉末从他的口袋里取了出来，放在了证物袋。 那人一看警察手里提着少量的白色粉末，原本定自若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原以为将这东西都转嫁到了韩峰的身上，没想到自己身上竟然还有这东西！ 第663章 反咬一口 “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那男人被钳制住了之后，一边奋力反抗着一边又对着身侧的警察声嘶力竭地喊着。 “安静点，你要是再乱动，别怪我不客气了！”听着他的喊叫后，身侧的警察眉头一皱，朝着那男人暴喝了一声。 那人一听，果然立马就怂了，原本的躁动不安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时，何队伸手将另一名警察递过来的证物袋接过后，扫视了一眼。 而后又打开袋子闻了闻气味，一股淡淡的醋酸味从这些白色粉末之中窜了出来，和他猜想的一样，这些玩意和在韩峰身上搜到的犊品是同一个品种。 等确认了这东西的成分之后，何队又冷冷地瞪了一眼那被押着的男人，厉声说道：“拷起来，带走！” 说罢，那两名警察就要对着他戴上手铐。 不远处的韩峰也认出了这就是前不久递菜的那人，扬起戴着手铐的手指着他，声色激动地道：“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陷害我！” 站在韩峰身边的警察瞥了一眼韩峰，硬是将他当作了罪犯，所以对待韩峰的态度也并不是很好，而是冷冷地厉声道：“闭嘴！有什么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韩峰听着对方的说话的语气和神色态度，知晓眼下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所以索性也就闭嘴不言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注意着事态的变化，原本以为只有韩峰一个人涉嫌犊品事件，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牵扯出了另一个人。这事情变得越是复杂烦绕，对于事件猜测可能性的声音也将变得越来越多。 所以，看着这穿着酒店工作服的男人被捕之后，一些低声谈论的声音也从人群之中冒了出来。 “看这样子，应该是同伙吧？” “看着像，你看这还是他们自己酒店的员工呢。说不定不止两个。” “这酒店不能待，按你说的，说不定背后还有...”说到这里，那个男人意识到不对后，就立马打住接下来的话。 一时间，各种一边倒的猜测纷飞而来。 ....... 冯志远、饶颖若和白素等人也站在韩峰不远处，正注视着事态变化。 就在那男人被抓之后没多久，白素就站出来说话了。 “警察同志，您看现在已经抓到了栽赃的人，我们韩总是被人陷害的这事，是不是已经坐实了？” 白素话音刚落，潘旭也接过话道：“警察同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韩总就是被人冤枉的！” 何队看了一眼两人后，用着不高不低地声音道：“两位小姐，我们这也是为了打击犯罪，公事公办，还希望你们能理解。还有这事具体是怎样的，我们还是得通过调查才有结论。所以你们还是等结果吧。” 听完这话，冯志远和饶樱若对视了一眼后，眼睛里都掠过了一丝惊疑，但两人都没有开口为韩峰开口。 他们知道现在这情况说什么都无益，纯属浪费口舌。 和两人一样，胡林在这时也没有说话，他此时的眉头皱得很紧，看他的模样似乎是在担忧什么事情。 没过多久，果不其然，胡林的担忧问题没过多久就发生了！ 那男人一听自己要被送进局子里，此时又见这两人要给自己戴上手铐，立马吓得亡魂丧胆，不多时就声泪俱下地哭喊道：“我说...我说...我全都交代！” 羁押着这人的两名警察一看这家伙是一个软柿子，还没捏就开始烂了。瞪着他冷笑了一声后，说道：“有什么事，跟我们回去后再交代。” 说完，两名警察就羁押着他，向外走去。 不过，他似乎急着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将罪名都转嫁到韩峰身上，好让自己的避过惩罚。 “这东西是韩总叫我弄来的，警察同志！我说的话都是千真万确，是韩峰让我做的。他让我去拿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男人一边被警察推搡着，一边又大声喊叫着。 白素和潘旭两人一听他在那边胡言乱语，脸色也变得焦急起来，立马对着何队解释道：“他在胡说，我们韩总不会做着这种事！” “你血口喷人！警察同志，他在说谎。” ...... 不过，这些话并未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这些话一说出口后，俨然是将韩峰吸犊的事件打上了板上钉钉的效果！ 看着韩峰两人被警察押走后，一众宾客也觉得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大家客套了几句后也都开始散场了。 等到宾客散尽，整个餐厅原本热闹的景象立马就变得冷清不已。现场只剩下了胡林、冯志远、饶樱若和白素和潘旭等几人。 冯志远看了一眼几人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后，说：“我公司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目睹了韩峰被捕的全过程，所以此时对于韩峰这件事情上面，他觉得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白素看着冯志远就要离开，原本想要喊住他，但被胡律师伸手制止了。 等到冯志远出了餐厅后，满目残羹的酒店之中只留下了胡林四人。 潘旭见胡律师拦下了白素，看着胡林说道：“胡律师，韩总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相信白秘书，韩峰应该不是这样的人。”饶樱若也接话道。 胡林看了三个女人一眼后，说：“商场之中并非是靠着交情维持关系，大家看得是利益！依照我对冯总的了解，他应该是相信韩总的，不过在今天这件事上面他得去权衡一番。” 几人听后也知晓了其中的原由，今天这事必然会成为明天中海的头条新闻，冯志远和韩峰是合作关系，这韩峰出了事，自己的产业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时候是要和韩峰划清关系，还是保持中立？关于这点，他得去权衡一番。 几人沉默了一会后，白素又看向了胡林，说：“胡律师，您想想办法吧。” 胡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回道：“明天韩峰大厦的新闻是逃不掉了，现在要首要的还是先将韩总救出来，事件的调查也得同步进行。等明天我去问问情况。” 胡林说完之后，余下几人都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 第664章 事件真相 何队所在的行径支队，位于中海市江北区沧海路30号。 这里的大门很窄，仅能容一辆车进出，在人来人往的沧海路上，这里并不怎么显眼，即使是大门两旁的办证大厅和接待大厅，也仅仅是两条只有四米宽的门面，粗一瞥之下，与旁边那些商店小卖部并没有什么两样。 若不是大厅门面正上方悬挂的“为人闵服务”和“严格执法，热情服务”两块蓝底白字招牌，以及大门一边挂着的金底黑字的牌门，恐怕很少有人能想到，这里就是中海市行径支队。 从大门进去后，就能看到一个不大的坪子，里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警车，除了正面一栋建筑比较高，有着十二三层之外，其余的建筑都在三至五层。 从车上下来，韩峰和另一名男人被几名警察推搡着往一栋三层小楼走去，上了二楼后，两人便看到，整个二楼的房间都是用粗大的钢筋加固了的，而大门也全是清一色的加厚铁门。 一名警察推开了一扇审讯室的门，随即指着韩峰喝道：“你，进去！” 虽然这是韩峰第三次接触这种环境，但他还是没能习惯来这种地方。 面对着逼仄昏暗、毫无生气的审讯室，韩峰早先就有了阴影，此时再次见到仍是有些发怵。 不过，在警察的催促推搡之下，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入审讯室之后，韩峰发现那名名为何队的警察队长早已等候多时了，在他的身侧还有两名正准备做笔录的警察。 何队一看韩峰进来后，用眼睛示意了一眼押着韩峰的警察，那名警察心领神会，将韩峰强行按在了椅子上。 对于对方这粗鲁的举动，韩峰虽然心中有着怒火，但他也知道此时并不好发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看着韩峰脸上隐隐露的愤怒，何队淡淡瞥了一眼全然没有放在眼里，而后又对着身侧的警察说了几句后，问话就开始了。 “姓名？” “韩峰。” “年龄？” “30。” ...... 问了一系列的问题后，其中一名警察忽然问到了关键问题上：“犊品哪来的？” 韩峰一听立马辩解道：“警察同志，我是被人陷害的！而且陷害我的那人也被你们抓到了，他才是犊犯。你们抓错人了！” 那名警察一听韩峰的说辞之后，冷哼了一声，接着道：“你别叉开话题，我是在问你，你身上的犊品是哪里来的？” 韩峰怎么知道身上这犊品怎么来的？这是被那个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自己口袋里的，要不是他后知后觉想起这个人的异常的话，他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到底是被谁陷害的。 所以这时候，对于警察的问话，韩峰摇了摇头，用着不急不缓地声音道：“我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被他栽赃的！” 韩峰说这话的时候，中气十足，态度也算温和。 不过韩峰说的这些在那个问话的警察看来，却像是在嘴硬。 “是不是陷害栽赃，我们会去调查清楚。但是我和你说，坦白从宽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 韩峰一听警察依旧不信自己的话后，心火也立马蹿了起来，很想与这名问话的警察争辩。 不过，他知道自己如果表现激烈的话，很有可能会遭受屈辱。所以理智还是让他的头脑变得冷静了下来。 既然对方不信自己，所以对于对方接下来的问话，韩峰都是迎合地回答着。 警察问一句，韩峰就答一句。 当然犊品的事情，韩峰什么都没有说，对于这种自己不曾做过，被人陷害的事，他自然不会去多说什么。 在审讯的整个过程中，何队一直都没开口说话。全程都在注视着韩峰的神态变化，他的锐利目光犹如鹰隼，似乎能够将世间的一切洞悉明察。 直到过了一个多小时，审讯结束之后，韩峰才被站在外面的协警带到拘留所，进行刑事拘留。 韩峰被送走后，方才那名做了笔录的警察看了一眼何队，问道：“何队，韩峰这件事您怎么看？” 何队原本皱眉沉思的模样被打断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后笑了笑：“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那名警察腼腆一笑，而后也跟着一笑：“何队，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何队笑骂了一声：“你小子！怎么就为难你了，说吧。” 那名警察一听后，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个韩峰不像是在说谎。” 何队一听，饶有兴趣地看向了他，赞赏地点了点头。 他看到何队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后，又接着继续说：“之所以这么认为。原因有三：第一， 虽然在韩峰身上发现了大量的犊品，但一般人怎么可能会在出席重大场合的时候，将这东西随身携带呢？所以就更别说是韩峰自己，他作为韩峰大厦的老板，自然也不会这么蠢笨；第二，想比当时抓到韩峰时的淡定自若，另外那个男人的反应就不同了，或许这就是印证了那句做贼心虚；第三，就是当时我在现场看到后来被抓到的那个男人，从他外衣口袋中摸出来的橡胶手套明显和后厨手上戴的不是同一个颜色，而且当时我们也调查了酒店内部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声称不认识他，就算是临时招募来的员工，也不可能做到一个脸熟都混不到。所以我倒觉得那个男人更为可疑。当然，这事件的真相，还是得等型侦部的指纹调查结果。” 何队听他说完之后，笑了笑：“你说得不错，从目前的证据来看，这个韩峰确实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不过...” 就在何队想要说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忽然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两声后，何队只好停下了嘴里的话，又喊了一句：“进。” 这时，一名警察拿着记录本进来了：“报告，何队！笔录做完了。” 说完，他又将本子递给了队长。 何队接过后，点了点头。将笔录翻开看了一遍后，皱着眉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第665章 声誉崩塌 韩峰被送去关押室之前，还被要求去验了尿检，录了指纹... 等所有要求做的检查都做完了后，他又被逼着换上了狱服朝着监区走去。 等进了拘留所的二楼之后，韩峰看到这里大约有着十来个房间，基本上每个房间的空间和布施大体都一致，而且每个房间里都涌满了人，穿着统一的黄色狱服，正趴在铁栅栏上看着自己。 先前韩峰差点就在监狱里头惨遭不测，此时再次面对这种阴暗沉闷的环境，他的内心是十分抗拒的！ 加上监室内各种脏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韩峰愈是难受，但现在除了默默忍受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祈求胡律师早点将自己救出去了。 跟着狱警往前走了大概三四个监室后，狱警在这里停了下来。 而后忽然朝着里头的嫌犯喝喊了一句：“退后！” 话音一落，里头七八名犯人也十分听话地往后退了开去。 接着他才掏出了钥匙，开了门。 “吱...” 随着一声门开的声音响起之后，狱警将韩峰推了进去。而后又“砰”地一声将铁门锁上了。 进了门后，韩峰先是皱着眉打量了一圈这同住的几名“室友”，不过一看这里的人都瘦的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 韩峰猜测这些人应该都是“瘾君子”！ 他并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所以对于这几人的目光，韩峰也是直接忽略了。 径直绕过了几人后，韩峰走到了床边，还没坐下，忽然同监舍里的“伙伴”忽然拥向了韩峰。 这把韩峰吓了一跳，先前他就体验过监狱内的复杂，这回韩峰可不是当初的自己，要是对方开始动粗，他这次也不会心慈手软！ 但，这次显然是他想多了。 眼前这几人，并没有对韩峰动手，而是满眼急迫地看着韩峰问道：“兄弟，有没有货？” “兄弟，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藏一点？” “对，一点也行！我已经好几天没碰了！” ...... 韩峰这才明白了他们想要的是什么，皱眉摇了摇头之后，他也没说什么。 几人一看韩峰身上也没有，转眼就对韩峰失去了兴趣，失望地离开了。 韩峰不想要和他们有交集，自己找了一个没人的空床蜷缩着躺下之后，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一夜，注定无眠！ ...... 第二天，一早中海市的头条新闻不出所料，就是韩峰涉嫌吸犊的事件，虽然白素和潘旭已经及时做了许多媒体的工作，但是奈何韩峰被陷害的时候是酒店的开业典礼，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很难将这个消息压下了。 同一天，由于韩峰事件的影响，不仅是韩峰大厦的生意遭受了极大的影响，而且韩峰当时设立的基金也在同一天大幅跌落，自事件出来之后，基金会那边的损失已经超过了6个点。 所有的事都冗杂在了一起，这也让韩峰多年积累起来的信誉在那新闻出来的这一天彻底崩塌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韩峰这次跌倒是爬不起来了，涉嫌犊品是违法犯罪，民众怎么可能会去买一个犊贩的帐？ ...... 与此同时，远在宁州的潘多拉总部。 这天早上，钟允接到了白素的电话。 “钟允，韩总出事了！”钟允接起电话之后，就听到白素沉声说道。 钟允最近一直在管理潘多拉的日常事务，先前韩峰提到的活动庆典也在筹划之中，原本她想这两天和韩峰汇报一下工作进程。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等来的却是韩峰出事的消息。 感受到电话那头白素低沉的情绪，钟允的心中猛地一怔，急忙道：“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了？” 白素将韩峰昨天被抓的事情和钟允说了，钟允听后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身形一个踉跄脚跟险些都站不稳。 “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碰那种东西！” 这对韩峰大厦乃至韩峰本人而言意味着什么，钟允怎么可能不知道。 涉嫌犊品犯罪，这可是要坐牢的！而且这东西是依据质量来量刑，少则几年到十来年，多则那就是死刑！ 虽然她知道韩峰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但一想到韩峰可能要被判刑，钟允的眼泪立马就收不住了。 眼泪一边扑簌扑簌地掉下来，她一边急切地回道：“我马上来中海！” 说完后，她直接挂了电话。 眼下她也没法顾及这么多了，虽然潘多拉离不开她，但现在她一想到韩峰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去！ ...... 宁州市，市正府大院。 徐音出了院后，就立马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工作。自打生病住院的那几天时间里，徐潮一次都没来看望过自己，这让徐音的心里多了一道坎，这也让她觉得这道坎是很难迈过去了。 不过，还好。 这些天，母亲方圆倒是一直陪着自己，徐音见母亲回了宁州，所以她也从“求是小区”搬回了原来自己的房子住。 这天，中午。 徐音正巧要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恰巧碰到了许久没见的王敏。 原本想要绕着走，但没想到迎面而来的王敏竟然上前喊住了徐音：“徐音啊，好久都没见你了。” 徐音心头虽然不大乐意打这个招呼，但还是淡淡一笑回了一句：“王姐，好久不见了。”王敏满脸喜色地看着徐音道：“徐音啊，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对于这种虚伪的说辞，徐音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而后也客套地回了一句：“王姐你才看着越发年轻了。” 王敏听到徐音的夸张之后，喜不自禁，眉毛都笑开了：“没有，没有。”嘴上虽然说着没有，但眼角的喜悦却是藏不住的。 见徐音没有接话，只是笑着看着自己。王敏忽然又关切地问道：“对了。前两天我听说你住了几天院，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要紧吧？”说完，她就假装亲近似的要上前来挽住徐音的手臂。 徐音见状故意捋了捋耳后的头发躲开了，笑着道：“嗯，就是发烧了，没多大的事。” 王敏为了掩饰动作落空后的难堪，也尴尬地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第666章 没话找话 对于王敏，徐音本就不想与她多说话，此时看到对方这种没话找话的举动，徐音也想很快结束掉这场交谈。 点了个头示意了一下后，徐音就准备走开了。 “徐音，你等一下。”看着徐音要走，王敏却叫住了她。 徐音只好站住脚，转过身，问王敏：“什么事，王姐？” 王敏笑了笑后，又注意了一眼徐音的神色，而后道：“徐音，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了没啊？” 徐音原以为王敏说的是国内的现要实事，关于机观内部的那些要闻简讯。所以听到王敏说后，她摇了摇头：“这两天，我都没怎么注意看新闻。” 王敏见徐音一副完全不知情，不像是假装之后，缓缓地道了一句：“哦，这样啊。” 一看王敏欲言又止，徐音倒没有表现出想一探究竟的模样，而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食堂，说道：“我这下午还有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吃饭了。” 看着徐音正准备离开的身影，王敏在心头冷笑了一声，忽然又说了一句：“是韩峰的新闻。” 一听是韩峰的消息，徐音原本打算迈开的脚也愣住了，如同一尊木雕一般停在了原地。短暂的停顿之后，徐音转过头来看着王敏淡淡地说：“哦！是他啊，我现在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所以他的事情我也没留意过。” 看着徐音脸上闪过一缕担忧，同样是女人的王敏，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徐音口是心非的说辞。 看着徐音停顿下来的身影，王敏知道徐音还是上钩了，于是话音一转轻叹了一声，继续道：“还好你现在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不然的话你可有得苦头吃了。” 徐音听着王敏话里有话，原本就已经浮现涟漪的内心也开始变得汹涌了起来。 不过这些徐音都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装作淡定地口吻，问道：“他怎么了？” 看着徐音眼中隐隐露出的焦急，王敏这才开口说道：“他在中海吸犊被抓了。以前看着韩峰这年轻的小伙精气神十足，没想到他会在中海做出了这种事，徐音啊，还好你...” 王敏的话一说出口后，徐音如遭雷击，整个人都陷入了懵圈的状态。 “他在中海吸犊被抓了...”王敏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徐音的脑海里，对于她后面说得那些话，徐音则是完全没有听到。 此刻她的心中满是不可置信，韩峰怎么可能会吸犊？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韩峰的为人徐音很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做涉嫌违法犯罪这种事的。 ...... 就在徐音在心底作者自问自答的时候，王敏看着徐音的目光都开始呆滞了，愣是站在了原地没有了神情和动作。不由地慌了神，连忙朝着徐音喊了几句：“徐音，徐音...” 一边叫喊着徐音的名字，一边还挥舞着手掌在徐音的眼前来回摆动着，想要将徐音给喊回来。 过了一会后，徐音才从方才沉思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不过此时的脸色却变得惨白如纸。“王姐，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她头也不会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徐音失魂落魄的离开后，王敏盯着徐音的背影，冷冷一笑。 能看到徐音这副模样，王敏就有种没来由地块感，或许是嫉妒使然，也或许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心态影响，她就希望徐音这样。 直到徐音的身影淡出了视线后，王敏这才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从里头翻出了一个号码后，不情不愿地打了过去：“喂！已经和她说了。” 说完后，她就立马挂了电话。 眼含妒恨地看了一眼徐音后，她又扭着腰肢向着食堂方向走了过去。 ...... 徐音饭也没吃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眼下也没有什么心情的吃饭。 神色恍惚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后，看着桌上的盆栽花卉一阵失神。 脑海里回荡的还是王敏的那句话：“韩峰在中海吸犊被抓了...” 虽然她心里并不相信韩峰会做这样的事，但她仍想问问他的情况。摸出了手机翻了一圈通讯录后，她发现除了韩峰之外，她能找的也就只有钟允了。 但想要给钟允打电话的时候，她又变得犹豫了。 早些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和韩峰分了手，现在没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倘若此时再去询问，又算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现在钟允已经和韩峰在一起了的话...想到这里，她又停下了！眼泪不请自来地溢满了眼眶：“算什么呢，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了。” 她心底不想承认，人有时候就这么自私，明知道已经分开了，但就算已经没有了关系，但在心底还是不愿意承认他成为了别人的事实。 一番纠结之后，徐音还是将手中的电话放下了。 就在她放下手机之后没多久，电话铃声忽然就响了起来。 徐音一听急忙就将电话拿了起来，但一看号码显示竟然是“杨彬”。 这个时候她心情烦躁，所以对于是杨彬的电话，徐音也没什么心情接，看着它响了好一会后，就被徐音直接按掉了。 电话那头的杨彬一听听筒那边传来的忙音，皱了皱眉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 前些天，徐音生病住院的那会儿，杨彬并不知道。 等他从别人那边听说的时候，徐音就已经病好出院了。 那段时间的殷勤虽然是没有献上，但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电话倒是没少打，虽然两人的通话都是三言两语，但徐音这电话还是接的。 没想到，今天他打电话过去竟然直接被按掉了。 他内心猜测着应该是韩峰的事情才会导致徐音如此，想到这里，杨彬对韩峰的恨意就更深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看到的都是韩峰如火如荼的事业，潘多拉也好还是韩峰大厦的开业典礼也罢，就没有一件事能让他顺心的。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一大早他就看到了韩峰吸犊被抓的头条新闻！这让他大快人心，于是，他又让王敏将韩峰的事和徐音说了。 他知道想要徐音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让徐音的心死，只要心死了，他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看了一会手机后，杨彬直接喊来了秘书。 “去市正府。” ...... 第667章 阴阳怪气 杨彬本来就想着徐音心情不太好，来市正府这边接待徐音下班。顺带趁此机会和她一起吃个饭。 但他到了这边后，给徐音打了好几个电话她还是不接。 打到最后，徐音更是直接关了机。 眼看着下班时间越来越近，杨彬在车里想了一会后，他又将电话打给了王敏。 王敏一看是杨彬的电话，心中一喜，就连先前对徐音的妒恨也少了几分。 等它响了几声之后，她才优哉游哉地接了起来，嗲声嗲气地“喂”了一声。 王彬在车内听着王敏这副发嗲的口吻，随之又想到了她那副满是松弛赘肉的身体，不由地皱了皱眉，淡淡地道：“你帮我看看，徐音有没有在办公室？” 王敏原本以为杨彬这电话打来是找自己的，但没想到这杨彬找得还是徐音，心中的妒火忽然“噌”地一下就窜了出来，阴阳怪气地回道：“我不知道，想要知道她在不在你可以自己来找，别支配我。” 说完也没给杨彬回话的时间，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杨彬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听筒里头传来“嘟嘟”忙音。 他也不知道这王敏是哪根筋答错了，这劈头盖脸的一顿火气，被王敏这么一来，杨彬的火气也被调动了起来。 愣了一会后，他才对着电话狠狠地骂了一句：“神经病！” 司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全程都在注意着领导的指示。 见杨彬忽然发这么大的火气，他只是安静地坐着，也不敢多言语什么。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的样子，杨彬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向着市正府大门口稀稀落落的人影之后张望了几眼后也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杨彬离开没多久，徐音才从市正府里走出来。 从市正府出来后，徐音并没有立马回家，和司机许军打了声招呼，又和母亲谎称要加班之后，她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散着步。 虽然中午到现在油盐未进，但徐音却丝毫感觉不到饥饿，也或许是韩峰的事让她太过担心所致，所以今天徐音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回想着今天中午王敏提起关于韩峰的事。 自从王敏说了之后，她也在电脑上查到了韩峰被抓的新闻，上面还有视频和照片，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徐音知道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不过，她到现在依旧还是不相信韩峰会做出这样的事。 也不知在这条路上走了多久，徐音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朝阳大厦楼下。 看着夜幕下依旧摧残的潘多拉，徐音抬眼望了望十八楼依旧亮着的灯火后，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去。 ...... 中海市，中超大厦。 总裁秘书办公室内。 于文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这身显瘦的颜色下，显得既是精秀又是干练，一头弯弯卷卷的大波浪下，是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靓丽容颜。 不过，此时这张俏脸之上却是深陷着焦虑和不安。 从昨天开始，于文就一直心绪不宁。 向来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果不其然还真让于文给感应到了。 昨天韩峰会出事，这是在她预料之内的，因为在设计陷害韩峰这件事上面，就是于文的主意。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派出去的那个人竟然也没有回来，一同被警察给抓了！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人还算聪明并没有将找他那人给供出来，反而是一口咬住了韩峰。 不过，现在这人总归在警局里头待着，夜长梦多。倘若要是那个人一招不慎全招了的话，或许自己还真的可能要遭到牵连。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接受调查，于文的眉头也皱得更深了。 抬头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于文换上了一副与形象不符的声音，喝问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人还没出来怎么就通知警察了？” 那名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就是余秋，当时就是他和那个男人接的头。 此时见于文的质问，余秋也沉着脸，脸色有些不甘地回道：“发生昨天这样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于文冷笑了一声，而后继续说道：“先前我将事情交给你去办的时候，你怎么说已经很明白了？现在你又和我来说不太清楚？” 余秋此时也是一肚子委屈，对于昨天发生的事，他也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想了想后，他还是皱着眉头说道：“我是按照你的要求给了他两个小时的处理时间。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报警，警察就来了。” 余秋说得这些都是实话，他将那玩意交给了那人之后，从韩峰大厦出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警察就来了。 这完全打乱了最初的计划，原本他看到警车抵达韩峰大厦楼下的时候就想通知那人逃跑，但看到警察冲入大厦的速度，他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于文听了余秋的前半段话后，以为这是他的办事不力，原本想要发火。但一听他说的后半段说的话后，她忽然就吃了一惊。 先前她还在想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才会出了这档子的事？直到现在听了余秋的解释之后，她才意识到是时间上出了问题。 原本计划的两个小时报警，为什么突然就提早了？ 为什么余秋没有报警，警察就提早赶来了？ 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当时设计这场阴谋的时候她可是思前想后，谋划周密过的。 就连这个时间的卡点，于文都特地留意了一番。两个小时的时间，也正好是宴会从开始到正式结束的时间，这个时间段足够他做完一切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但即使如此，还是出了叉子，这就不得不让于文考虑事情其他的因素了。 如果不是余秋的问题，那这里面会是谁的问题？ “难道是有人...”想到这里后，于文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而后忽然又气势汹汹地看向了余秋，沉声问道：“这件事除了我和你之外，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和谁说起过？” 余秋被于文这么一问之后，急忙神色慌张地摇了摇头。 第668章 事已至此 说起这个事，余秋还真的在不久之前泄露过这事，也就是那时候刚拿到货色的时候和自己的那群小兄弟吹了会儿牛皮。 不过，在他的观念中，这应该也不能坏了事啊！ 自己的那群兄弟，余秋向来是信得过，这不说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跟着自己，就算不是这么回事，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点案底，见到警察都会绕着走，怎么可能会做叛徒来警察通风报信？ 所以对于于文的问话，余秋自然是不会提起自己的那群兄弟伙的。 但除了在那头透露过之外，余秋倒是真的想不出是哪里出的问题了。 就在他苦思冥想不得所以然的时候，于文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再次开口说道：“行了！这件事日后再调查！现在最为紧要的是想想办法解决掉当下的麻烦，他怎么说？” 余秋一听于文说的“他”，立马就想起了今天打探来的消息。回过神整理了下思绪后，回道：“他知道自己暂时是出不来了，意思是想重新谈谈价格。” 于文一听微微眯起了眼睛，问了一句：“多少？” 余秋一边伸出了自己左手的五根手指，一边说道：“他要这个数打到他的卡上！才会将韩峰死咬到底。不然得话，他会将自己知道的事都抖出来。” 于文听到了对方的威胁之后，整个人冷不丁一颤。 望了一眼余秋伸出的五根手指后，又不由地皱了皱眉，这五百万数目虽然有些大，但如果能将韩峰给换进去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沉思了片刻之后，说：“知道了，这件事情你等我通知。” 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于文知道这个钱她不得不花，不然要是没有满足对方的要求，很可能导致对方的破罐破摔。 当初韩峰大厦的这团火可是自己点的，这件原本简单的事已经变得复杂，倘若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处理得不得当的话，于文知道后果，那将是引火烧身。 余秋望了一眼于文，点了点头：“那老板那边...” 话还未完，于文就打断了，接话道：“我会和他说。” 余秋听到于文如此说后，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忙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于文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并未答话。 她现在心里想得全是韩峰的事，只要杨勇的嘴巴够紧，那韩峰大厦的声誉还是得扫地。一想到韩峰要蹲上几年班房，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想到这里，于文心中的冷笑就更甚了。 等到余秋离开后不久，于文就直接去了谭耀威的办公室。 此时的谭耀威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抽着烟，听到敲门声之后，喊了声“进”。一看来人是于文之后，他就将手中差不多燃尽烟蒂的香烟给掐灭了。 今天一大早，谭耀威就看到了韩峰大厦爆出来的新闻，也得知了韩峰被送进去的消息。 这个消息确实让谭耀威喜出望外，此时见到于文进来，他怎会不感到高兴？ “于文，你可是给我立了一个大功啊！”谭耀威一边笑着站了起来，一边朝着于文迎了过去。 于文神色尴尬地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谭耀威看了一眼媚眼万千、身材妖娆的于文，又说道：“于文啊，我们的合同你想什么时候签都可以？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 一想到韩峰进去了之后，谭耀威着实高兴，所以对于于文当初提到的要求谭耀威也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了。 于文闻言后，妩媚地笑了笑：“谭董，我们的合同等事情办妥了再说。” 谭耀威对于于文说出来的话，倒是吃了一惊。同时，似乎是觉察出了于文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皱着眉问了一句：“怎么？你是不满意当初的要求了？” 于文摇了摇头，答道：“不。我的要求还是这个要求，但现在事情还没办妥，所以高兴还有点早，等将韩峰彻底弄进去才值得庆祝。” 谭耀威闻言愣了愣，不知于文话里的意思，皱了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文看了一眼谭耀威，将身子移步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的情况出了点问题。我派出去的人也被抓进去了！” “什么？！”谭耀威一听，神色也不由地变了变：“你是说那个下手的人也进去了？” 似乎是情绪太过激烈，此时的谭耀威瞳孔凸出、面红耳赤地惊疑道。 谭耀威只知道那些估计夸大的新闻上都是韩峰的消息，但并不清楚除了韩峰之外还抓了一个人！这是谭耀威并不知晓的。 之前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于文去办，所以谭耀威也没怎么关注过，他不在意这其中的过程和经过，在乎的唯有一个结果。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结果之中除了惊喜之外，还有惊吓！ 要是警方顺藤摸瓜，摸到点什么的话，那自己的中超大厦岂不是也得遭殃？这要是真牵连到了自己的中超大厦的话，这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的基业要毁于一旦不说，自己估计还得进局子。 加上之前做的那些事，那会有好果子吃？ 一想到这里，谭耀威就没来由地感到口干舌燥，沉着脸回到了椅子上，端起了放在身侧那杯已经放凉的茶水接连喝了两口。 而后又怔怔地望着于文，目光之中带着一缕阴沉和愤怒，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 于文此时看到谭耀威的面色没来由地感到害怕，但此刻却是装得很淡然地说：“谭董，您也不要太过担心，事情还没到很坏的程度，还可以补救。” 谭耀威似信非信地看了一眼于文，冷哼了一句，爆喝道：“怎么补救？！你以为警察那边都是闹着玩的？” 于文说道：“谭董，您也太小看我找得人了！虽说现在人进去了，但只要钱到位，他就会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谭耀威虽然有些怀疑于文的话，但事已至此，他好像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 第669章 第669章 尿检阳性 既然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也只能放手一试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到了这一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只要他能将把韩峰咬得死死的，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谭耀威沉沉地哼了一声：“最好是像你说得那样，不然要是牵连了中超大厦，你知道后果！” 谭耀威混迹中海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一些手段。 对于发生这样的事，他此时的决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事情办妥了，那什么事都好谈，但倘若事情给搞砸牵连到了自己的话，那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于文第一次见谭耀威如此姿态，不由地怔了怔神。 不过，短暂之后，她又恢复了神色。 尴尬地浅浅一笑后，扭着窈窕的身姿地走到了谭耀威的身边，一边替他斟茶一边又在他耳边吹着软风：“谭董，我知道您的厉害。” 于文说这话的时候，右手也开始向着谭耀威的下身探了过去。 谭耀威被于文这么一探，又转过头瞥了一眼于文俯下身之后的美景，原本阴沉密布的脸色忽然也开始变得迷离了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 钟允、白素、潘旭和胡林就去了行经支队。 钟允是在前一天晚上就到了中海，到了中海之后，还没睡几个小时就火急火燎的和白素几人一起去了拘留所看望韩峰。 刚到行径支队没多久，四人就得到了一个关于韩峰的消息。 韩峰的犊品尿检结果出来了，结果显示为阳性！ 这让几人愣了好久都没回过神，犊品尿检结果为阳性意味着什么？这就是说韩峰确实吸食了犊品。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面露了惊异且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们深信韩峰的为人，怎么可能检测出来是阳性！这绝对不可能！ 胡林拿着对方递过来的检测报告，上前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韩总...” 那名警察一看几人满是不信的神色，轻笑着打断了胡林的话，摇了摇头：“很多人像你们一样，对于身边的人吸犊的事情并不知情，一旦知道后又不敢相信。但结果就是这份结果，我们是不可能弄错的。” 说完，这名警察还提供了当时韩峰的吸犊试纸给了几人，胡林接过拿在手中一看。 试纸上确实只有c条那边显示着一条红杠，t那边却是没有显示的。这就是阳性的检测结果。 “这...”看到这里，胡林都开始变得动摇了。 这时，钟允接过了试纸看了一眼后，眼眶忽然就红了：“不会的，不可能的！我要去见他问问清楚。警察同志，请你让我进去。” 警察看了她一眼后，，眉毛一挑问了一句：“你是他什么人？” 钟允此时想要见韩峰心切，毫不迟疑地回道：“我是他的家属。” 听到了钟允的答话后，那名警察皱了皱眉又说：“只有委托律师才可以探监，嫌疑人现在正在行事拘留，除了委托律师之外，家属一概都不能见面！” 这时，胡林递上了自己的律师资格证和委托书，接话道：“警察同志，我是委托人聘请的律师，麻烦请通融下安排下见面。” 那名办事的警察接过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回道：“行。” 一边准备去办理登记等一些手续，一边又瞥了一眼胡林身侧站着的三个女人说道：“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很显然最后这句话，就是针对在场另外三个女人说的。 胡林听后，点头应下了。 在大厅里等了差不多半小时后，胡林终于见到了韩峰。 一间不算大的小平屋内，里面的只是简单地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除了韩峰和胡林之外，房间内还站着一名值班警察。 看着韩峰一脸胡茬满是憔悴的模样，胡林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明面上看不出韩峰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这精神状态属实是不大乐观的。 “胡律师，您来了！”韩峰见到胡林很是激动，咧了咧由于干燥起了皮的嘴唇笑着道。 胡林点了点头：“嗯，韩总！让您受苦了。” 韩峰摇着头，苦笑了一声。 昨天第一天进来的时候韩峰倒是有些不自在，不过这一天下来后，多多少少有些习惯了。这里不比之前的监舍，除了有些脏臭和昏暗之外，倒也没有遇到和自己挑事的人。 所以眼下除了睡不好和吃不好之外，其他的倒也能接受。 看着韩峰此时的苦中作乐，胡林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又开口说：“韩总，您放心，我争取早点将您救出去。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到这里，胡林就停下了。 看着胡律师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韩峰也不由地正了正身子，面带疑问地回道：“什么事？” 这时，胡林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值班的警察后，又压低了声音说：“韩总，我希望您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吸犊？” 听到胡林这么一问，韩峰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面色一窒地摇了摇头后说：“胡律师，我可以拍着胸脯跟你保证，我真的从没有碰过这玩意！但是，对于犊品尿检出来的结果，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哪里出了问题！” 胡林听后，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知道了！韩总，你别急，你放心，只要你是无辜的，我胡林无论怎么样，都会帮你保住清白！” “谢谢您，胡律师！又要麻烦您了！”韩峰紧紧握住胡林的手，认真而感动地说道。 胡林摆了摆手，倒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提起了案件：“韩总，这件事的起始您和我详细说一下。” 关于这件事的起始，韩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只是寥寥数语就带过去了。眼下，他只清楚的是那个同样被抓的男人，就是陷害他的人，其余的他一概不知。所以这就使得胡林了解案件经过的难度大了不少。 不过，胡林却知道这件事并非如韩峰说得这么简单，依据现在警方掌握的证据来看，韩峰和那个杨勇两人都有犯罪嫌疑，在眼下已经查证了韩峰的犊品尿检为阳性的情况下，无非是判定两人哪个是从犯哪个是主犯的差别。 所以，对方就算是要陷害韩峰，也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第670章 急转而下 听了韩峰的简述之后，胡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了一眼韩峰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晓了，韩总，请您放心！我会去搜寻证据来证明您的清白。” 看着眼前的胡律师说这话时面露出来的凝重神色，韩峰也知道这件事十分棘手，不由地在心头嗟叹了一声。不过，此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感激地笑了笑。 顿了顿后，他又问了一句：“胡律师，您现在手里掌握的证据有哪些？” 被韩峰这么一问，胡林摇了摇头，接话道：“实话说，我暂时还未找到任何证据直接证明来表明就是他陷害了您。 不过，从我现在得知的情况，我只知道陷害您的人名叫杨勇，无妻无子，也没个正经工作，一直混迹的地方也就是赌场酒吧等场所。来我们酒店应聘的后厨切配，是开业典礼的前一天和那些临时工一起进来的...” 韩峰一边听着胡林的话，一边皱眉点着头。 当初，韩峰是以为他是独自一人随着宾客一起混入进来的，之所以被抓是因为对于酒店的构造不熟悉而导致。 不过，从胡林的阐述之中，有一点倒是提醒了韩峰。 那就是对方提前一天就来了韩峰大厦的内部，按照韩峰的猜想这应该就是来摸点的，也就是为了熟悉环境做的准备。 照理来说他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投毒之后大方离开的。但为什么慢了一步，而被警察给抓到了？ 这个问题倒也让韩峰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很显然肯定是这里头出了差错。 仔细想了想后，韩峰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一般不会选择自己报警，所以自然就开始推测当时的报警电话应该就是另外的人打的。 想到这里，韩峰忽然意识到这应该不是他一个人才能做得事，对方在现场应该是有同党的！只不过那人预估错了时间，所以导致了杨勇被抓。 如此一来后，韩峰才想通了这里的脉络。如果是有同党在场的话，负责报警的话，关于这点自然也就说得通了。 既然在他身上没有找出什么端倪，那如果说找到他的同党呢？ 思定了后，韩峰看向胡林问道：“酒店内部的监控都调看过了吗？有没有发现另外的可疑人员？” 胡林摇了摇头后，说：“我们还没来得及看，当天就被警察带走了。不过，今天我从警察那边得到的消息来看，应该是没什么发现。” 听到胡林又一次的没有发现，这让韩峰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 酒店监控视频上没有特别的发现，杨勇紧咬着自己不放，俨然是抱着两败俱伤的做法来将自己推向深渊，再加上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检测出的犊品阳性，这就让自己离那个深渊的边界越来越近了！ 要是再找不到有利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是被陷害的，按照现在的证据来看，或许真有可能会背上吸犊贩犊的罪名。 倘若事情真要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自己必然得进去... 一想到自己要陷入牢狱之灾，韩峰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颓然就更甚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胡林就被值班的那名警察给劝离了。胡林见状也只好从会见室退了出去。 一看到胡林从拘留所内出来后，钟允等人立马就围了上去。 “胡律师，怎么样？韩峰他还好吗？”钟允脸上带着急切，连忙问道。 白素和潘旭两人听了钟允的问话之后，也都眼巴巴地看着胡林，等着他的答话。 胡林扫视了一圈三人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韩总的状况还可以。不过...” 几人一听胡林的停顿之后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于是，钟允赶紧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胡林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清楚，韩总犊品的尿检结果为阳性，这也证明了他吸犊的真实性，倘若我们没能在拘留时期内找到韩总被陷害的证据的话，那依据这犊品的数量来看，恐怕韩总是凶多吉少！” 胡林一说完，三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恍惚了不少。 从拘留所回来后不久，钟允就接到了宁州打来的电话。 皱着眉接完了电话之后，她和白素等人告了别，留下了一句：有任何韩峰的事情要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之后，就匆匆回去了。 钟允虽然担心韩峰，但现在潘多拉那边也不得不有个人看着。 为了韩峰，钟允也得回去顶着。 ...... 韩峰这事件一出之后的第二天，不仅是韩峰大厦的生意变得惨淡了不说，就连远在宁州的潘多拉也开始受到了重大影响。 潘多拉原本举办的活动获益匪浅，但韩峰的事情一发酵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开始散布了谣言说“潘多拉是韩峰的第二犊资集资地，‘零钱袋’的储值就是韩峰用来周转犊品用的。” 这些谣言一经传出，直接导致了“零钱袋”的用户急剧下坠。原本已经到达了一千万的用户量的零钱袋，在一夜之间直接损失了超过半成。 同时，由于用户开始陆续退出潘多拉的零钱袋，这也直接导致了原本收益所得的那五亿活动资金几乎全部都返还给了用户。 再加上电商平台的日益激烈的竞争下，越来越多的平台开始向刚离开潘多拉的会员抛出 极大的诱惑条件，譬如类同于“零钱袋”的“零钱宝”，以高于“零钱袋”百分之零点五的年收益率拉拢了大批从潘多拉平台上的会员转移到了自己的旗下。 随着韩峰事件的发酵，这种情况依然是在呈现下滑的姿态，按照这个状态来看，潘多拉很有可能在未来不久就会倒下！ ...... 这天下午，方卉也没什么安排。 此时，正待在办公室内喝茶。 同时，手中正拿捏着一份报纸，正皱着眉缓缓地浏览着。 报纸正中间的位置是一个硕大的字体标题，标题上写的是“震惊！韩峰大厦总裁韩峰尿检呈阳性，吸犊一事被坐实！” 方卉从昨天就隐约听到了韩峰涉犊的事情，但由于最近在忙其他的事情，所以也没时间关注，现在闲了下来，她才好好注意了一番关于韩峰的事情。 报纸上的报道大多都是经过记者一番添油加醋的改造，方卉自然也不会全信，但她知道这韩峰肯定是进了局子了。 等将事情经过看了一遍之后，方卉忽然就站起了身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韩峰...” 第671章 柳暗花明 就在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等到方卉回过神，喊了一声“进”之后，秘书黄笑怀抱着一堆资料就推门进来了。 “领导，下午的会议准备好了。这是资料，您看看。”黄笑进来之后就说了这么一句。 方卉闻言点了点头，回道：“好的，放在桌子上吧，我待会儿看。” “好的。”黄笑按照方卉的吩咐，将资料放在了桌子的左侧位置。 不过就在放下资料的时候，黄笑用余光不经意瞥了一眼平摊在桌面上的报纸，一行注目的大字霎时就映入了眼帘。 “韩峰！‘吸犊’？”黄笑看到这个标题之后，内心一阵惊疑，不过她也没来得及多看，很快便收摄起了心神，利索地将资料整齐叠放之后，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得对着方卉道：“领导，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方卉此时正在想事情，听了黄笑的话后，摇了摇头：“没有了，你去忙吧。” 黄笑笑了笑应承下来后，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就在黄笑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方卉忽然又喊住了她：“等等。黄笑，你来。” 黄笑听到方卉叫自己后，又走到了方卉身前，问道：“领导，您有什么安排？” 方卉没有接这话，而是直接拿起了桌子的报纸递给了黄笑，说道：“你和韩峰从小就认识，你觉得韩峰是什么样的人？” 方卉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黄笑的眼睛，似乎是想听听黄笑眼中的韩峰。 她知道黄笑和韩峰打小一起长大，照理来说对韩峰的了解比自己更甚。 黄笑接过报纸皱着眉扫了几眼后，才缓缓地说道：“领导，韩峰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为人我信得过。韩峰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做这事的！” 方卉点了点头，看她这模样似乎也是认同了黄笑的说法。 看着方卉只是在点头，而没有接话，黄笑又继续道：“我觉得韩峰或许就是被陷害的！” 听到被陷害的字眼后，方卉不免又想起了前两年韩峰被卷入的“醉驾撞人”的那起事件，当时的韩峰的情况和今天也类同，这就不免让方卉更倾向了黄笑的说法。 方卉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认定韩峰就是被陷害的？” 黄笑摇了摇头，回道：“也不是认定，从我认识韩峰这么多年来看，韩峰为人刚正不阿，向来对犯罪违法的事情是零容忍，所以对于吸犊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他是一定不会去做的。” 听了黄笑的话，方卉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看了黄笑一眼后，说：“好的，你说得我知道了。” 方卉话音落下之后，就坐在椅子上没讲话了。 黄笑看到方卉坐在椅子上没再开口，于是替她斟了茶后，也退了出去。 方卉见黄笑离开之后没多久，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 这是韩峰进拘留所的第三天。 自从犊品检测为阳性之后，韩峰这两天又被提审了好多次。 不过，每次审问结果都是一样，韩峰的答话就这么几句。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在未查明其他事情真相的前提下，韩峰涉嫌吸犊的事情应该就算是被坐实了。如果在拘留期限内还是未查明他身上这犊品来源的话，韩峰当前的嫌疑最大，所以极有可能会被判处非法持有犊品的罪名。 倘若被坐实非法持有犊品罪名，那韩峰必然会被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然后递交法院判刑，依照他当时身上查处的犊品数量来看，刑拘的年限至少也得五年以上。 就在韩峰一筹莫展的时候，这天下午，行径支队何队的办公室内桌子上无缘无故多了一个信封袋。 何队刚从外面办案回来，一看桌子上多了一个信封袋。不由喊来了外面的值班警察问话：“小张，这东西是哪来的？” 那名名为小张的民警回道：“何队，这是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孩子送来的，说是送给您的，当时您在外边公办，所以我就给您拿进来放桌子上了。” 何队听了对方说起的孩子之后，皱了皱眉自语了一声：“孩子？什么孩子？” 小张：“就穿着蓝白色条纹的孩子，当时硬说是要交给你，然后我想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转身就跑了。” 何队听着小张的叙述，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后，也不知道是谁后，又对着小张道了一句：“哦，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小张应了话之后，也立马离开了。 等到小张离开后，何队才拿起了这不大的信封袋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特殊的端倪之后，他才撕开了信封口将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随着“吧嗒”一声脆响发出，何队这才发现这是一枚小u盘！上面还系着一个被撕坏的红色塑胶小细带，上面印着“湖...”什么的字样。 除了第一个字之外，后面的字他就无法辨识了。 拿捏在手中观察了一会儿后，他才将u盘插在了电脑的接口上面，等到u盘内的东西在电脑上打开之后，何队看到了一个未命名的录音文件。 何队见状，随即又拿出了耳机，点开之后，只听一阵极其刺耳的嘈杂声首先串了出来，伴随着一些吵闹和音乐的背景声响起之后没多久，何队就隐约听到几个人交谈的声音从里头冒了出来。 听到这里，何队将声音放大了。只听录音文件中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到了何队的耳朵里。 ...... “老大，这就是‘法海’？” “我还没碰过这玩意，味道怎么样？” “拿来，让我看看，啧啧...好东西！” ...... “哎哎哎，还给我！这特么可不是给你们的，这玩意可是用来派用场的，老子花了好大的劲才搞来的，小虎，你给我拿过来！” ...... 听到这里，何队的眉头已经皱的可以夹住铅笔，他心里头已经隐约有些眉目了。 话音之中，他听出了‘法海’的言外之意，这是不法分子的接头暗号，‘法海’一般是海落音的替换词，所以这应该是犯罪集团内部的录音！虽然现在还不能得知这份录音是从何而来，眼下还是将这份录音听完再做决定。 第672章 峰回路转 等了三五秒钟的时间，随着一连串的电流杂音消逝过后，只听见交谈又继续了。 ...... “老大，给！” 这人话音刚落，就有另一个声音接话道：“老大，你这从哪里搞来的纯度这么高的货？这是准备做什么啊？” “呵，你管老子从哪里搞来的！”说话那人到这里顿了大约两秒钟时间，而后又放低了声音，狞笑道：“你觉得我是准备做什么？” 先前问话的那人一听老大的欲言又止，讪讪地笑了笑：“我怎么猜得到老大的想法。” 又过了两三秒钟之后，那名名为老大的人笑了笑，说：“这玩意是给那个韩峰大厦的韩峰用的。” 听到这里后，何队的脸色忽然猛地变了变。 韩峰！ 这是一个关键的词汇，这不就是前不久从韩峰大厦带回来涉嫌吸犊的犊贩嘛！ 听到这里，何队一边揣摩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边回顾着这件案情的调查进展。 先前，在抓捕韩峰和杨勇的那一天，何队就吩咐了将韩峰大厦的监控视频带回局子里调查，但在韩峰大厦酒店的监控视频中并未找到关键证据，外加上发现的犊品包装袋上没有任何指纹线索！ 眼下，在犊品来源并未查清的情况下，韩峰当时被人赃并获之后，或许后续将会面临的是非法持有犊品的罪名。 甚至何队在得知了韩峰的犊品尿检为阳性之后，他当时心中几乎已经笃定了韩峰非法持有犊品的罪名。 不过，直到听到这段录音，何队这才警醒了过来。 他又将所有的假设都否决了，反复沉思了一番之后，他又喊来了外面正在值班的警察小张。 “小张，你去把那个杨勇带到审问室，我问问话。” “好的。”小张回答后，就离开了。 ...... 十来分钟后，审问室内。 何队和小张坐在主座，杨勇戴着手考坐在审问桌的对坐一副冤枉的模样。 看了一眼他这副模样，何队在心中冷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杨勇后，用着不急不缓的声音问道：“杨勇，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杨勇看到何队眼中的狡黠后，心底兀地一愣，不过脸上却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讪讪地笑了笑后，回道：“何队，对您我怎么敢不说真话呢。我说了，我是被你们冤枉的！你们非不相信我！我能怎么办？” 何队看了一眼杨勇伪善的神色，冷哼了一声，将声音放大了几分：“你自己心里清楚。我问你，犊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对于这个问话，杨勇这两天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所以此时再次听到同样的问题，神情就表现地很不耐烦。 “何队，何队长！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知道这东西哪里来的，是韩峰让我接头点拿的。我一拿来就给他了！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信不信由你！” 看着对方装的一脸无辜、死不承认的模样，何队逼视着杨勇的眼神也愈来愈盛了。狞笑着点了点头之后，道：“好，你说你不知道是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张，来，将这份录音文件放一遍。” 杨勇被何队这么一吓，心头猛地一怔，看着何队摸出了一个u盘之后。同时，心底也闪过了一丝不好的念头，他隐隐觉得这个东西对自己并不利。 不过，眼下自己能做的除了缄默其口之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毕竟那五百万已经到了账，要是真说出点什么的话，那自己以后出去了也是没命花！ 所以要是何队放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运用耍赖的手段统统都说不知道就行了！ 一边看着小张将u盘插到了电脑上，杨勇的脑子里一边在飞速地思考着。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小张点开了那个录音文件。 只听一段冗长的电流音放了出来，而后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一段对话随之而来！ 就是先前何队听到的那一段，这一段对话一出来，原本神色就已经变得难看的杨勇再也坐不住了。 因为他从电脑的音响之中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他认识那个声音，那个人就是余秋！ 特别是那一句“这玩意是给那个韩峰大厦的韩峰用的...” 这句话让杨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无疑是将他嫁祸给韩峰的事情给吐露的一览无遗，这段录音就是铁证！ 何队看了一眼听完录音后目光呆滞的杨勇，一脸玩味地说道：“杨勇，机会已经给过你了，不过你却没有珍惜，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段话的后半句，何队是喝喊出来的。 所以这也让原本呆愣的杨勇惊吓了一番，“啊”地一声怪叫后，杨勇才将神给缓了过来，欲哭无泪地道：“何队长！我...我...” “你什么你！”小张见状也插了一句话，说道：“还不把事情的真相，从实招来！” 杨勇此时还有些发懵，一来他并不知道这段录音是哪里来的；二来他被何队这么一吓，确实也被吓得不轻。 所以，这时候就连说话都是有些支支吾吾的。 何队是个急性子，一看杨勇墨迹了好半天都开口，忽然猛地拍了一声桌子。 随着一声“趴”的巨响传出。 杨勇神色惨白差点就被吓得跳了起来，而后又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我认罪，我认罪！” 何队见他这个模样，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后没有说话。 小张一看杨勇忽然全部都招了出来，笑着和何队对视了一眼后，对这杨勇喝问道：“老实交代犊品哪来的？” 其实，何队给杨勇听到的这份录音文件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杨勇这个人物，根本就是杨勇自己做贼心虚，配合上何队正合时宜的惊吓，才使得他将事情的真相给抖露了出来。 不过，等杨勇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一脸生无可恋地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之后，又悻悻地看了两人一眼，杨勇并没有立马接话。 第673章 清清白白 现在这个情况他是骑虎难下，当时是收了人家的钱说是要将韩峰死咬到底，但现如今却被警察找到了证据！ 是说不说？ 他一下子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何队一看他仍抱有侥幸的心理，沉着脸厉声道：“杨勇，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如果这次机会你再不抓紧的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和你结头的那人是谁？” 何队的话，一字一句地渗入到了杨勇的内心深处，开始瓦解杨勇心中最后坚守的防线。 听了何队的话之后，杨勇陷入了沉思，转念一想自己确实已经无路可走。于是，只好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交代道：“给我犊品那人，叫...叫余秋。” 何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边看了一眼正在做着笔录的小张，一边又疑问地皱了皱眉：“余秋？” 听着何队的疑惑，小张似乎是想起来点什么，于是盯着杨勇插了一句说：“是不是三合街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混混？” 杨勇听到小张明确地描述，睁大了眼睛情绪激动地回道：“对，对！就是他！当时就是他给我的，让我陷害韩峰。” 听到杨勇的点头确认之后，小张又转过头对着何队说：“队长，就是前段时间小刘他们在建安路上抓的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小年轻。” 说完，小张还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刀疤的位置。 被小张这么一提点，何队这才反应了过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混蛋小子！” 想起了余秋的模样之后，何队又切入了正题，转过头盯着杨勇问：“当时，余秋是怎么找得你？” 这时的杨勇已经没了早先的锐气，变得老实了不少。听到何队的问话后，他也放下了心中那点侥幸，开始全权交代。 “我和余秋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平日里不怎么联系。偶尔遇到也就打打招呼而已。不过，就在前几天，余秋在“海上赌场”里找到我，说有一笔五万块的生意要找我谈，我当时正好在赌场欠了好几万脱不开身，余秋二话不说就把我这个窟窿填上了，我一看他既给我还了赌债又给我生意做，我也就答应了。 当时，我也是掉在了钱眼子里了。想着这做完一笔单子有五万块可以拿，所以心动了就想做一单。不过，警察同志！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是犊品交易，直到后来他安排我混进了酒店后我才知道原来他要我做的是陷害韩总！” ...... 何队和小张一听杨勇完全袒露了心声开始招供之后，心情也放松不少。 两人陆陆续续地问了半个多小时的话后，杨勇终于将事情的经过都交代了一清二楚。 从杨勇口中陈述的消息，何队得知了两件事：一、犊品的来源是从一个名为余秋的人；二、此外还知道有人为了堵住他的嘴巴，特地给了他五百万作为封口费。不过，杨勇并不清楚这背后的金主是谁。 虽然得到的线索有限，但总比没有线索好。 现在有了头绪之后，何队倒是觉得调查起来方便了许多，眼下首要的是还是找到余秋，只要找到了余秋自然也就可以调查那幕后的金主。 在如今的中海，既能拿的出五百万，又和韩峰有过纠纷的人物，屈指可数。 所以，要是对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何队知道早晚都会有结果。 从审讯室出来之后，何队就召集了自己的属下开始开会。 协同抓捕余秋这件事，在开会的同时自然也吩咐了下去。 交待完了工作之后，何队又回了办公室。 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定后，看着小张密密麻麻记录了三页纸张的笔录资料，按照杨勇的口述，在抓获杨勇的过程中，何队又想到了令他不解的疑惑：一、杨勇被抓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蹊跷；二、这录音文件的来源着实也让人疑惑。 思考了一会后，何队终于发现在韩峰这件事的背后，似乎是有一双隐形的手在帮助他。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但能让事情变得明朗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助力。 既然现在杨勇交代了事情的真相，那么韩峰的涉嫌非法持有犊品的罪名是可以解除了，按照现在有的法规制度，韩峰的嫌疑犯身份解除了后，自然也就不用再对韩峰强制人身自由的限制，所以这韩峰得放！ 不过，由于韩峰上次尿检的阳性结果，所以他涉嫌吸犊这一事件，警方还会继续对他采取行政处罚，必要的时候还得强制戒犊。 拿捏着u盘把玩了一会后，何队就去了局长的办公室报告韩峰的情况。 ...... 第四天一大早。 胡林就接到了来自行径支队的电话，电话里说的是韩峰被释放的消息，同时也通知他了去那里缴纳处罚金。 原本这两天，胡林、白素几人都在对韩峰被刑拘这件事发愁，没想到行径支队忽然来了电话说释放了韩峰，这对于几人而言，当然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几人兴高采烈地赶到拘留所后，就看到面黄肌瘦的韩峰被两名警察带了出来。看着韩峰和前几天相比瘦了好大一圈，白素和潘旭眼眶立马就红了，急忙上前扶住了虚弱的韩峰。 胡林站在一侧看着蓬头垢面的韩峰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开口问候道：“韩总，让您受苦了。” 韩峰摇着头，而后又咧了咧嘴笑了笑：“这几天，辛苦你们为我奔波了！” 白素和潘旭一人一边搀扶着韩峰，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说：“不辛苦。” 韩峰目露感激地望着两人，此时无声胜有声。 胡林站在一旁，看着韩峰也欣慰地笑了笑：“韩总！咱们边回边说。” 原本三人以为韩峰会跟着自己离开，但没曾想，就在几人掉头准备离开的时候。 韩峰又看着胡林说：“胡律师，我韩峰做人向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所以这次我也要清清白白的回去。” 第674章 挽回声誉 韩峰这话刚说完，所有人都几近讶异地看向了他。其中就包括方才带着韩峰走出来的那两名警察。 他们当时也只是接受了上级的命令释放韩峰，但是心底还是对韩峰吸犊这件事心存猜疑的，这时听韩峰说出这番话，他们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还是对此嗤之以鼻。 看着两人一脸不以为意地神色，韩峰松开了被白素和潘旭搀扶的手臂，上前问道：“警察同志，我希望你们再给我做一次犊品检测，来证明我的清白！” 其中一名警察似乎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另一名警察同事对视了一眼后，笑着道：“犊品的半衰期只有两小时到四天时间左右，你现在要做犊品检测能检测出来的也只是阴性结果。怎么？你想通过这个来证明你没吸犊？” 听着这名警察语气之中流露出来的轻蔑和否认，白素一下子气急道：“我们韩总无须证明，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吸犊！” 那名警察看了一眼白素，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一声，而后又拿出了那张行政处罚单对着她说：“这位小姐，你看这白纸黑字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当时他的尿检结果呈现阳性。就是说明他吸了犊！照理来说，应该还是要进行行政拘留，不过也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让他出来，如果下次再被我们抓到把柄，可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潘旭听了对方这咄咄逼人的口吻，原本也想上前争辩，但被韩峰拦下了。 韩峰接过了那张行政处罚单，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对方说道：“警察同志，我可以证明我没有吸犊。” 在当时没有毛发检测器的年代，韩峰想要自证清白确实十分艰巨，所以对于韩峰此时表现出来如此自信的神色后，方才问话的警察确实有些不太相信。 那名警察一看韩峰如此自信的面孔，眼中掠过一丝嘲讽，问道：“你拿什么证明？” 听到这对方的问话后，韩峰就突然开始脱衣服。 现在室外的气温接近零下五度，现在室内的气温也并不高，再加上韩峰穿的也不是很多，对于韩峰这一突然的举动不仅是警察惊异不已，就连胡林都呆住了。 在场的两名女子看到这一幕之后，也红着脸直接背过了身子。 韩峰利索地将上衣脱掉之后，露出了一身精装的腱子肉，右臂上包扎的白色纱布依然显眼。 胡林一看韩峰负了伤，神色一窒，追问道：“韩总，您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白素和潘旭两人也都不知道韩峰受伤的这件事，原本以为是在监舍内受的伤，但韩峰摇了摇头，接话道：“这是那天我在机场受的伤，当时也没和你们说。我后来才想到这应该是当时去医院包扎的时候，医生给我用了镇痛药才导致了我的尿检呈阳性！” 听了韩峰的话后，那名拿着纸质报告瞥了一眼后，心头募得一愣，这上面的报告检测就是马非！ 马非也就是医院里常用的镇痛剂，如果说韩峰说的都是真的，那犊品检测的结果确实也可以说得通。 那名警察看了一眼韩峰赤着身子，继续道：“你是在哪个医院看的？当时为什么不说。” 听到对方如此说，韩峰更是一脸愤懑地说：“当时你们给我机会了吗？” 看到韩峰这充满情绪的话后，这两名警察脸色一僵，脸上均都露了难色。 对于内部办事的章程他们自然也清楚，一旦定罪之后基本上没有机会反口，所以对于韩峰的遭遇此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两人面露难色的这时，何队正巧从里头出来了。 两名警察一看何队出来后，拥了上去：“何队。” 而后两人又将韩峰的情况和何队说了，何队接下了此事。 为了将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韩峰就将医院的名字说了，而后又将当时给自己看病的医生说了，何队急忙让两名警察说会去核实韩峰说的这种情况。 等到那两名警察离开后，韩峰并没有着急走，他得等一个清白的结果。 在行经队里等了小半天的时间，韩峰终于等来了一个为自己正名的消息。 看了从医院里头调来的就诊记录，何队一看行政处罚单上的检测结果一对比后，正式确认了韩峰是被陷害的。 不仅是犊品被人陷害，现在就连是吸犊这项罪名也是被陷害的。 如果此时再不赶紧表态的话，确实也有点说不过去了。 “韩总，不好意思！是我们办事不利，没调查清楚情况就抓了你。我代表行经队向您表示歉意。” 胡林一看现在的情况已经明朗之后，此时也不得不说话了，面带责难地看了一眼何队道：“何队！现在我们韩总的吸犊罪名是不是可以排除了？” 何队一听胡林的说法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连忙道：“对！我会赶紧去处理。” 胡林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一，其二，你们对于我们韩峰大厦的名誉问题，还有我们韩总的名誉问题怎么解决？何队，你给我们一个说法。” 原本何队就在担心胡林会突发责难，现在听到胡林说出这些问题之后，何队也不知道回什么好。 当时抓捕了韩峰之后，对韩峰的名誉自然是损害了的，如果韩峰真的涉嫌吸犊的话那还说得过去，但现在的情况怎么去解决？何队一时间也犯了难！ 看了一眼仍旧板着脸的胡林，何队也挑了挑眉问道：“胡律师，您想要个怎样的说法？” 胡林看了一眼韩峰，又转过头对着何队冷哼了一句：“你知道韩总被陷害的这几天时间，名誉和生意上损失了多少？你们不拿出诚意来，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自上次韩峰被警方抓捕之后这四天的时间里，不仅是宁州的潘多拉亏损严重，就连韩峰大厦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现在知道了韩峰事情的原委之后，他得尽量去挽回公司的损失和韩峰的名誉。 第675章 早就知道 何队看了一眼依旧板着脸的胡林，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韩峰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何队这几人，并没有开口。 韩峰没有开口说话，白素和潘旭也自然不会多言语什么。 何队和这几名警员被晾在这里，愈发得显得窘迫。 胡林一看对方不表态也不接话，于是道：“何队长！我胡林做事向来是有一是一，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我们也并非是刻意刁难，既然我们韩总的事情真相都已经调查清楚了，那我觉得你们也得给予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您觉得呢？” 听到胡林缓和了语气，何队原本窘促的面容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胡律师，韩总！这件事上面我会及时向领导反映，对于你们遭受的一切负面影响我们尽量也会想办法替你们清除，不过，希望您能给我们几天时间处理。” 何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诚挚，表现得也十分中肯，胡林瞥了一眼何队之后，淡淡地说：“何队，这是您应承下的，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说完，胡林和韩峰几人就直接离开了。 韩峰等人离开后，留下了何队和那两名警员呆呆地愣在原地。 虽然刚话是说出去了，不过这些话要实现起来并非易事，这次事件对于韩峰的声誉 影响很大，几乎是将韩峰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正面形象都给推翻了。 不仅是声誉形象的问题，外加上媒体报导韩峰吸犊导致的负面影响，仅这四天以来就直接导致了韩峰旗下的企业损失超了四个多亿，而且随着时间的增加，这份损失依旧还在增加之中。 所以，自何队将这话说出口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应承地太快了。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应允了对方之后，那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决问题了！ ..... 说回韩峰，自从拘留所里出来后，胡林等几人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酒店。 一进大厦，韩峰就看到了许多残破的横幅横陈在门口，此外道路两旁更多的是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花篮，看着眼前大厦门口一副门可罗雀的场景，韩峰的心头霎时间涌起了一股酸涩。 这几天，白素几人由于韩峰涉嫌吸犊的这件事上面，都快被公司大大小小的琐事忙的焦头烂额了，他们出来的时候也没怎么注意这门口的情形。 此时看着韩峰一脸不悦的模样，白素急忙上前道：“韩总，我立马处理。” 韩峰点了点头，短暂地在门口停留了几秒钟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坐定之后，韩峰看向了胡林几人：“胡律师，白素，潘旭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谢谢！” 看着韩峰满脸真挚，胡林几人都笑了笑：“韩总，我们都没为您做些什么，怎么谈得上辛苦！” 潘旭这时也插话进来说：“韩总，胡律师说的对，我们都还在调查您被陷害的事呢，我们确实没有帮上什么忙呀。” 韩峰听了两人的话后神色一怔，既然不是胡律师的帮助，那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白素一边为韩峰泡了一杯水后，一边又说道：“韩总，胡律师早上就接到了您被保释的通知，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出手救您出来的。” 听到这话，韩峰又看向了胡林和潘旭两人，两人和自己对视了一眼后，又摇了摇头。 韩峰这就纳了闷了，既然将自己救出来的不是胡律师，那会是谁把自己捞出来的？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韩峰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宋煜的号码。 朝着几人微微一抬眼之后，几人也都明白韩峰的意思。 “韩总，那您先忙，有事喊我们。”胡林说完，三人就一同离开了。 韩峰等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之后，他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了一个高兴的声音：“喂，韩总！是我，宋煜。” 韩峰听着对方喜悦的声音，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道：“宋队长，你好。” 宋煜听到韩峰的确认之后，又说：“韩总，我打电话给您是来道歉的！让您受苦了！” 韩峰被宋煜这么一来之后，不由地面色一僵，神色讪讪地回道：“宋队，您这是？” 宋煜在电话里头忽然就收敛了笑容，接话道：“韩总，不好意思！让您被刑拘是我的过失！” 被宋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有些不知所谓的话后，韩峰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不过，面色却是陷入了阴沉！ 自己被陷害这件事既然宋煜知晓，但当时为什么不出面佐证？ 一想到这点，韩峰肯定是有怨气的！ 听着电话那头韩峰忽然没有声音了后，宋煜继续说道：“韩总，这件事上面当时我也有隐情，希望您能理解！我现在想和您见一面，您方便吗？” 听到宋煜说自己有隐情之后，韩峰愣了愣，隔了两秒后回道：“有空，我就在办公室。” “好，那我待会儿过来。”说完，宋煜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忙音，韩峰的脸色并不好看。 宋煜的电话让韩峰很是意外，不仅是在自己被陷害这件事情上，还有就是现在他这么急着要来找自己的事？ 韩峰想了一会后也不明白，他想听听宋煜口中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到时候会给自己的解释是什么？ 在办公室内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的时间，宋煜就到了。 潘旭将其迎进门，倒了茶之后就离开了。 韩峰先是起身同他握了握手，接着又邀着他坐下。 宋煜看着韩峰一脸僵硬的脸色，说：“不用了，韩总，我说几句就走。” 韩峰一怔，也尴尬地笑了笑：“宋队，什么事这么着急。” 宋煜也跟着笑了笑，而后又一脸正色地看着韩峰说：“韩总，这次来是来登门道歉的！” 韩峰这次倒是没有说话，他在等宋煜的解释。 宋煜说：“韩总，您被陷害吸犊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是当时因为情况紧急，外加上当时我手里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也无法出面替您作证。所以才使得您被陷害抓进去，这件事上面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不起，韩总！” 第676章 真相原委 宋煜说完这些话传到了韩峰的耳朵里，韩峰整个人都懵了。 既然宋煜早就知道自己被陷害的事情？ 那为什么当时不出面阻止？ 如果当时宋煜能早点站出来作证韩峰无罪的话，那自己的声誉也不用折损，更不用提如今面临的种种损失了！ 想到这里，韩峰的脸上很快就结上了冰霜，沉着脸也没再开口说话了。 在这件事情上面，韩峰确实是有带着责怪宋煜的情绪在里头的。 不过，既然宋煜说他有自己的难处，那韩峰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想听听宋煜的难处是什么？ 沉默了一会后，韩峰做回了自己的椅子还是开口说话了：“宋队，你的歉意我可以接受！不过，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煜似乎是猜到了韩峰的大度，看向韩峰依旧板着的脸微微一笑接话说：“韩总，说起你被陷害这件事，那就不得不提前段时间你让我去调查胡律师的那起事件，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被宋煜这么一说，韩峰也想起了前不久让宋煜帮忙去调查推搡胡林的那批人。 想起了宋煜的提话之后，韩峰点了点头：“记得！当时让你帮忙去调查了打伤胡律师的嫌疑人。” 得到了韩峰的肯定之后，宋煜也跟着点了点头，继续道：“嗯！当时你交给我这件事后，我也已经去调查了那些人的情况，调查后发现当时来你这里闹事的人似乎是和对面中超大厦有关，而且...” 说这话的时候，宋煜故意顿了顿。 转身走向了落地窗边，瞟向了对方屹然耸立的中超大厦。 而后又继续说：“而且，那件事也和你被陷害的这件事情有关，其中内里的情况并不简单，所以有些情况我也没来得及和你细说。” 听着宋煜逐渐变得低沉的语气，韩峰心底蓦地一愣，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对于宋煜说得这番话，其实韩峰并不感到十分诧异，因为他早先就在就在猜测是谭耀威的手笔，所以此次也不过是在宋煜口中得到确认罢了。 不过，韩峰仍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看了一眼宋煜问道：“你说和那件事也有关联？” 宋煜转过头看向韩峰点了点头，继续说：“是的，那些人的背景有些复杂，其中许多人都有过案底，而且在近期发生过的一些违法事件中也有其中几人的影子，我一直在追查！ 当时，我发现这伙人似乎是在涉嫌犊品交易，所以当时避免了打草惊蛇，没有轻举妄动。不曾想，还是将韩总你给牵扯进去了！” 听了宋煜解释之后，韩峰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不少。 如果当时情况真如宋煜所说的那般，那确实是可以理解，毕竟打击犯罪需要寻求证据，并非一蹴而就。 韩峰并非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一看事情的真相明晰了之后，也没再责怪宋煜当时的举措，先前不太好看的面色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反而，对宋煜这种大公无私地举动韩峰在心底滋生了敬意：“宋队，我不怪你！我能理解。而且，我应该还得谢谢你才是。我能出来，宋队肯定也帮了不少忙吧！” 前不久，韩峰还在想是谁救了自己，如果胡律师等人不是将自己捞出来的人，那只有是眼前的宋煜了。所以韩峰也很自以为然地道了谢。 听着韩峰的致谢，宋煜却摆了摆手，笑着说：“你说得这件事，我也必须和你交代。” 看着对方脸上流露的轻笑，韩峰坐在椅子上浅浅地啜了一口茶水后，说道：“你说。” 宋煜说：“这次，你能从里面出来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另一个人的功劳。” 韩峰一听，面露惊疑。 宋煜瞥了一眼韩峰的骇怪，说道：“是余恒，当初你提到的那个小男孩。” “余恒？”这回，韩峰确实是惊地张大了嘴。 韩峰静静地听着这些基本的消息，老八的儿子叫余恒他在医院的时候就听过，所以对于宋煜说出这个名字，韩峰自然十分讶异。 要不是宋煜提到这个名字，韩峰都差点忘了当时参与到打砸酒店这件事上有余恒的身影。 宋煜点了点头，又继续说：“要不是余恒的帮助，其实我也很难拿到你无罪的证据。当时我让他去录犊品交易的内容，但凑巧之下竟然录下了你被陷害的关键录音。当时的我正在查犊品来源，后来才让余恒将录音送到了警局。” 韩峰来不及细想宋煜和余恒之间的关系，此时他才恍然自己原来是被余恒和宋煜救出来的！ 沉思了几秒后，韩峰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 正在韩峰沉思的时候，宋煜的电话忽然也响了起来。 宋煜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又转过头看了看仍在消化的韩峰，起身说道：“韩总，我有点事，得走了！ 对于这次事情，是我做的不及时！现在事情弄清楚了，我也得给你一个交代！杨勇交代的嫌疑人我们正在密切追踪之中，后续调查结果我会再通知你。” 韩峰听着宋煜说完之后，韩峰起身重重地和他握了握手：“谢谢！” 之后，韩峰和宋煜客套了几句，宋煜就离开了。 宋煜离开后，韩峰久久不能平静。 中超大厦有意要针对韩峰大厦的消息从宋煜的口中核实了，不过现在欠缺的是一个关键证据，那就是授意的人！ 要是宋煜能找到授意犊品的人来证实杨勇的证言的话，那自己的嫌疑完全就可以解除了。 现在何队那边的消息没有给出，所以也无法去做声明，眼下紧要的还是要想办法怎么恢复自己的名誉问题！ 想了没多久，钟允的电话也来了。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钟允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话筒之中传了出来：“喂！你没事吧？刚白素和我说了，你出来了！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你受伤了没？...” 听着钟允近乎不让韩峰插话般“狂轰滥炸”式的关切，韩峰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愣愣地听着。 第677章 余秋潜逃 钟允的话如同一贴良药，让韩峰原本惴惴不安的心逐渐变得平息了下来，听着钟允的关怀如同一抔抔暖流一般流到自己的内心深处，韩峰此时心中的暖意就更甚了。 一时间，他也忘了回话，就这样静静地听着钟允的“唠叨”。 似乎很长时间都未曾感受过这样的幸福了，和徐音离开之后，韩峰觉得这种感觉都时隔好久了。 钟允一直都在电话里问话，一连问了好一会，直到发现电话里的韩峰一直没有答话，她才停顿了下来。 “喂？喂？韩峰你人呢？” 钟允听电话那头的韩峰一直都没有回应，心中又不自主地冒出了不好的念头，一边开始胡思乱想，一边又开始地焦急地在电话那头开始“喂喂”喊着。 韩峰一听钟允变得越发急躁的语气，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我在，你这样一直问，我怎么插的上话？你慢慢问，我现在有得是时间回答。” 钟允听到韩峰调笑的声音传了过来之后，这下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哇”地哭了出来。 韩峰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哭，现在被钟允这么一来，韩峰一下子也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只能在电话里头不停地劝慰着：“你别哭啊，我这...我这不是好好地嘛！” 钟允一边哭一边含糊地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嘛！呜呜...” 听着钟允在电话里头呜咽哭泣着，感受着她字里行间的关怀，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软化，更何况是心肠本来就软的韩峰，此时的韩峰内心深处某些东西已经开始融化了。 安慰了钟允好一段时间，她的情绪才逐渐平缓了下来。 钟允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后，又吸了吸鼻子，说道：“你都快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韩峰苦着脸，耸了耸肩无奈地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听见你哭我都快愁死了。” 钟允似乎对韩峰的回答有些满意，莞尔一笑娇哼道：“哼，谁让你惹我的！” 听着钟允这近似撒娇的口吻，韩峰也跟着笑了笑。 女人的天生心思细腻，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钟允听着韩峰的笑声似乎也感受到了韩峰的变化，心头的喜悦更甚了。 两人聊了一会之后，韩峰就问起了正事。 韩峰对着钟允问道：“现在潘多拉的情况怎么样？” 见韩峰问起了潘多拉，钟允的语气忽然就变了：“最近几天，潘多拉的情况不是很好。现在面临的问题有许多...” 听到钟允提起潘多拉不好之后，韩峰神色也变得暗淡了下来。语气沉了几度后，询问着说：“你说。” 钟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从你出事之后，潘多拉受人诟病遭人抹黑，不少人谣传这是你的犊资库。所以，这几天已经有很多用户都退出了‘零钱袋’的功能使用，现在公司的资产情况也不容乐观，活动收益全都贴进去不说，就连账户上的流动资金都快枯竭了...” 钟允那边交待着潘多拉的情况，韩峰这边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愈发皱的紧了：“辛苦了！尽量稳住潘多拉，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嗯，我会的。”钟允点头回道。 听到钟允的肯定回话后，韩峰点了点头又问：“飞鸟物流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峰担心周晓那边的情况，如果说自己的潘多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飞鸟物流照理来说应该无法幸免！ 一听韩峰提起飞鸟物流，钟允脸上的愁容也显得越发的惨淡了。 “飞鸟物流也不好，许多人也开始退货了。周晓他们前两天刚忙完发货，现在又得将这些收回来...” 这种情况，韩峰在钟允说起潘多拉情况不好的时候就猜想到了，听到钟允的确认之后，韩峰除了唉声叹气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这种情况，不论是宁州还是中海都不容乐观，必须要尽早想办法解决。但这个前提是要尽量稳住潘多拉和韩峰大厦的态势，不然一切都将无力回天。 这边和钟允通电话的同时，对面的中超大厦内于文正神色焦急地在自己的办公室来回踱着步。 高跟鞋和地面碰撞发出的“踢踏”声响，压根无法掩饰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惶恐。 韩峰被放出来的消息，她在前不久刚刚得知。 在得知了杨勇认罪，韩峰释放下消息之后，于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联系余秋。 得让他离开！ 不过，在这个紧要关头下，让于文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的电话突然就打不通了，如此一来，于文心中的惊悸也变得愈发甚烈了。 联系不到人，只能是两种可能：要么是躲起来了，要么他是被警察抓了。 “要是余秋被警察抓了...”想到这里，于文不敢再想下去了。 正当于文焦躁不安，手足无措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于文冷汗都出来了。 一开门发现门外竟然是余秋。 看着余秋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模样，于文心底赫然一惊皱着眉头，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余秋喘着粗气，面目狰狞地看了一眼于文：“完了，完了！杨勇交代了，我也被发现了！” 于文瞪了一眼余秋，沉着脸说：“那你还敢来这里？” 余秋龇牙咧嘴地恨恨地瞥了一眼于文丰鱼的身材之后，恶狠狠地回道：“为什么不敢来？犊品是你让我去买的，事情也是你交代的，我要跑路你也得负责。我特么现在没钱往哪里跑？” 余秋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之中透露着狰狞。 原本余秋脸上就带着刀疤，现在被他这副凶狠的外貌注视着，于文心中不慌是不可能的。 但眼下要是被余秋狗急跳墙咬上一口也得不偿失，所以现在最为紧要的是先要稳住余秋的情绪！ 思定之后，于文说：“你等等。” 说完，转身就走向了不远处放在办公桌下的保险箱。 第678章 在劫难逃 不多时，于文从保险箱里头取出了十刀厚厚的人民币放在了桌面上，冷冷地看着余秋说：“这里是十万人民币你先拿着，这点钱应该够你去外面躲一阵了。” 接着，她又当着余秋的面将保险柜给锁住了。 余秋瞥了一眼桌面上放着红灿灿的纸币，倒也没有动手去拿，反而冷笑了一声回道：“才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你当初给杨勇可不止这么点？” 听着余秋不满意的语气，于文脸上的眉头也不自觉地挑了挑。但依旧沉着脾气说道：“这些钱我知道不够，你先留张卡给我，等你出去后我给你转过去。” 于文说这话的时候，眼底赫然带着心虚。 现在这个时候的形势不容乐观，当初事情是自己让他去办的，如今杨勇已经交代出了事情原委，既然现在余秋已经暴露，那很快就会牵扯到自己。 所以现在说的这些她也没打算做，之所以如此承诺，不过也只是为了稳住余秋的心罢了。 可是，余秋也不是那种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和于文接触了这么久，自然也知晓一些于文的手段。 沉着脸冷哼了一声后，余秋看着于文悠哉游哉地说：“于总，你最好在这上面再加一个零！而且我要看到实打实的钱，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于文一看这点钱打发不了余秋，脸色陡然一变，沉下了语气说道：“我这里就这么多现金，你要一百万没问题，但是要你离开后我才能给你！” 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往，余秋在自己这里多待一秒钟，那自己也会多一分暴露的可能，她不想冒这个风险。 余秋上前了一大步，屁股一撅直接坐在了于文的办公桌上，于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眼中露着惊惧喝道：“你想干嘛？” 余秋将那十刀人民币放在手里掂量了会后，狞笑着说：“于总，我不想干嘛！我刚都看到你那保险柜里可不止这么点纸币，我希望我们还是能好好处理，免得伤了和气！” 说完之后，他又从裤兜里摸出了香烟，用打火机点燃了后，吞云吐雾地看着于文。 余秋本就是地痞无赖，说这些话的时候透露出来的威胁不言而喻，于文看着他脸上带着狞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她也怕事情败露，如今又被余秋威胁，她怎能不惊怒交加！ 不过，她不愿意妥协，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余秋后，于文显然是真动怒了：“你要就拿走，不要！一分都拿不到！” 余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神色一愣，就连抽烟的姿势也停顿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于文：“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于文脸上憋着的怒气再也忍受不住了，对着余秋怒喝道：“你要，就拿了钱赶紧给我滚蛋，不要！一分都没有。” 她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自己说过的话。 余秋听着于文说得这些话，仿佛觉得自己的自尊心遭受了侮辱，心底一股无名的怒火也“噌”地一下被点燃了。 将手中还没抽完的香烟往于文身上一扔之后，又拿着的钱在桌面上猛地一拍，对着于文怒喝道：“臭娘们，真特么以为老子是怕你不成？” 与此同时，余秋跳下了桌子伸手就要去拉拽于文。 看着余秋黝黑粗壮的手臂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于文面露惶恐，下意识地躲闪。 一边神色慌乱地往后退着，一边也开始嘶声力竭地叫喊道：“你想要干什么？你别乱来，余秋！” 此时的余秋哪里还能理智地坐下来谈话，先前仅剩不多的那点耐心也就在刚才被于文给磨灭了。 “你特么的给老子闭嘴！”余秋瞪着眼睛，使得他原本就凶恶的神色显得更为可怖了。 于文被吓得逼退到了办公室的角落之中，看着面目狰狞的余秋一步步朝着自己紧逼而来，于文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开始瑟瑟发抖。 “余秋，你别过来...咱...咱们有话可以坐下来慢慢说！”于文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傲气，一脸哀怜地看着余秋说道。 “现在想好好说话了？不过，我告诉你已经晚了！”余秋怒吼道：“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快说出来！” 接着，余秋大手一伸，直接掐住了于文的脖颈。 于文忽然被一股大力紧紧地锁住了咽喉，双手不停地扒拉着余秋的手，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了起来，原本已经吓得惨白的面色也变得通红不已。 看着于文拼命的挣扎的模样，余秋心头忽然涌起了一阵快意，额头上青筋爆出愤怒地涨红了脸逼问道：“臭娘们，密码是多少？快说！” 于文被余秋死死地掐住了喉咙，面色涨的通红眼看着就要奄奄一息，哪里还能说出点什么？双手手足无措地挥舞着。 不过，为了活命她也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数字。 “6..1...” 听到于文开始报密码后，余秋手中的力道才轻了几分。 “61多少？快说！”余秋一边喝问着于文，一边在保险箱上输着密码。 感受着于文的挣扎力气越来越小，余秋也怕弄死了于文，只好松了松掐着于文脖颈的手。 感受着脖子上的压力一松，于文开始剧烈地干呕了起来，舒缓了好一会后，又被他抓着头发按倒了保险箱边上。 “61多少！快讲，老子的耐心有限！” 余秋也怕夜长梦多，虽然现在抓着于文，但他心底还是隐隐地不安，他想早点离开这里。所以才显得十分暴躁。 经历过如此一来之后，于文再也不敢反抗，只好颤颤巍巍地说出了密码：“6189。” 余秋听后松开了于文，直接输入了密码。 等打开了保险柜后，余秋看着眼前一刀刀陈列的崭新人民币，整个人都懵了。 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此时见到难免有些如梦似幻。 虽然没有数过，但照他粗略估计这里头至少也有超过两百万的数额，一想到不久前于文给自己十万作为跑路费，余秋心头气愤难平，朝着于文啐了一口咒骂道：“臭娘们！有这么多竟然只给我十万！” 说完他也没再理会惊惧交加的于文，一个人找了一个大塑料袋开始疯狂装钱。 不过，刚装了没多久，余秋就听到了楼下传来“哇哇哇”的警笛声。 第679章 余秋之死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后，余秋终于确认这是警察来了！ 听到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余秋的心底猛然一惊。手中装钱的速度也变得迅速了不少，古话有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眼下看着这么多钱还没装入袋子，他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只要等警察赶来之前自己能跑掉，那往后的日子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在赌！赌警察上楼的时间，自己所处的楼层是中超大厦的顶楼，警察一般会通过楼梯和电梯上楼，他对中超大厦的结构很熟悉，也知道这里八楼位置靠南侧有一个很近的小平台，只要能逃到那里，他就有信心跑掉！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余秋额头的汗水滋滋地往外冒着，但手中的动作却毫不迟疑，等到自己觉得装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果断地起身拎着钱夺门而去！ 就在余秋前一步刚刚从办公室离开，警察隔了没多久就追来了。 几名警察一推开门就对着房间喝喊道：“别动！警察！” 一声喝喊过后，几名警察端着枪又火速闯入了于文的办公室。 不过，终究还是来晚了。 此时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内，除了蜷缩在地抱着头瑟瑟发抖的于文之外，几人连余秋的身影都没见着。 其中一名警察见于文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急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同时询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于文还没从先前的惊吓之中缓过神来，外加参与了韩峰事件，所以导致现在看到警察仿若惊弓之鸟，眼神一边拼命地躲闪着，一边点着头，支支吾吾地回道：“没...没事！” 与此同时，另外几名警察搜寻了一圈房间之后，发现没有其他的人影，于是看着宋煜说：“宋队！我们来晚了，他跑了！” 宋煜扫视了一圈办公室，而后又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于文，并没有立刻接话。 那天，他拿到了余恒给自己的录音文件就开始着手调查余秋这个人。但，为了拿到关键证据，所以他才没有打草惊蛇，一直都派了人在盯着余秋的踪迹。 今天，自己在韩峰办公室那会，他就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余秋出现在了中超大厦，那名同时猜测着或许是有交易发生，宋煜这才火速赶了过去，准备抓捕余秋。 但，没想到的是就算追得这么紧，还是被他逃走了！ 顿了顿后，宋煜皱着眉说：“那家伙估计没有走远，就在这栋大楼之中。每层楼逐一排查，要找到他！” 话音刚落，先前询问于文情况的那名警察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仍在发抖的于文，对着宋煜说：“宋队，她怎么办？” 宋煜“交给我吧。” “好的。” 等到那名警员离开后，宋煜走到了于文的跟前，问道：“你好，我是沧海路行径支队副队长宋煜，这是我的证件！” 宋煜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在于文面前亮了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的样子，上身穿着蓝色夹克衫，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 听了宋煜的描述之后，于文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宋煜的证件，而后又吞吞吐吐地回道：“见...见过！刚...就是他来我这里，把我的钱抢走了！” 说完，于文还指了指还未关闭的保险箱。 与此同时，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地上散乱的一片狼藉，接着道：“你知道他是谁？你们认识？” “不...知道...我们不认识！”于文说话的时候，眼神并不敢直视宋煜的眼睛，而且眼中明显带着躲闪。 依照宋煜多年的刑侦经验，一下子就觉察出了于文的不对劲。 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不自然让宋煜起了疑心，于文指着门口说：“警察同志，他就是从这个门出去的，刚离开没多久！” 就在宋煜想要接着问话的时候，手中的对讲机忽然响起。 “宋队，在八楼发现目标。” 宋煜听到之后，没有一丝耽搁，直接朝着八楼狂奔而去。 看到宋煜离开之后，于文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宋煜接到通知之后，很快就抵达了八楼的楼层。 来到这个楼层，宋煜这才发现八楼位置竟然有一个相邻的高层建筑，与中超大厦的距离相隔不到两米左右，如果嫌疑犯从这里跳过去的话，那抓捕的难度会大上不少。 想到这里，宋煜心中也不由地多了一丝焦急。 转过一个走廊转角，宋煜就看到了正试图跳跃到对面平台的嫌犯余秋。 “余秋！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赶紧下来。”宋煜见余秋正在窗户外边狭窄的边墙上跃跃欲试，立马上前喝止了一声。 余秋一听后方传来的喝喊，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原本就站立不稳的脚步也被这声惊吓前倾了一小段，随着脚步一阵虚浮，人也站立不稳一阵虚晃。 不仅是余秋自己胆战心惊了一把，就连不远处围观的人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好在余秋的右手拉着玻璃窗的把手，晃荡了好一会后，总算站稳了。 看着余秋安然无恙，宋煜也停下了喝喊，用着尽量平稳的声音说：“余秋，你先别激动！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上面危险！” 余秋这次倒是被劝住了，他一边紧紧抓着窗户把手，一边又朝着那些警察们大声回应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没有犯事，你们为什么要来抓我？” 余秋虽然心里很清楚警察为什么要来抓捕自己，但此时为了拖延时间，他故意如此说道。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一边盘算着跳跃的时机，一边也在注意着警察的举动。 只要能从这里跳过去的话，那自己很有可能逃掉。 但是前提是得快！ 他已经看到有警察偷偷地离开了，估计是为了防止自己从对面那栋建筑中逃离所以先去那边拦截自己。 宋煜一看余秋的情绪有些激动，又朝他接着道：“我们没有来抓你，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协助调查，你别紧张！余秋，你先下来！” 这次余秋没有答话，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跳到对面去。 可是就在余秋打算拼死一跃的时候，手臂上挂着巨大金额的塑料袋忽然破了一个大口子。随着“咝啦”一声脆响过后，大量的纸币不受控制般纷纷扬扬地朝着楼下飘落而去，余秋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 “我的钱，不！我的钱...” 余秋想要伸手去抓，就在他松手的一霎那，整个人一个重心不稳，直落落地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作者题外话】：我的780万字老书《美人余香》已经完本，喜欢的可以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阅读。 第680章 第680章 英勇市民 余秋整个人不偏不倚砸到了水泥地面上，最后经抢救无效离世了。 余秋一死，对于调查涉读的案件的难度也进一步增大了不少，如今线索断了，既追究不出是从哪里购来了犊品，也无法揪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了这一手段。 随着余秋的坠亡结果，一切都像是直接进入了终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杨勇的罪名是逃不掉了，所以在余秋这件事上面算是告一段落，警察对于杨勇的调查结果一出来后，杨勇很快也被定了罪。 余秋的风波虽然过去了，但是韩峰面临的舆论却没有消散。 自从韩峰涉嫌吸犊被释放之后没多久，也不知是从哪里散布的消息，其中一些人纷纷开始对韩峰这次事件大作文章。 不仅是一些新闻媒体开始肆意歪曲事实真相，对韩峰放出来这件事上的胡乱发声也不再少数。 一些人说韩峰是内部有人才被放出来的；也有一些人说韩峰有钱找了一个替死鬼替自己扛了罪，最后还让他一死百了，警察找不到证据才会将韩峰放出来。 一时间，各种对韩峰的恶意猜测的五花八门版本铺天盖地，席卷了整个中海。 在这场强有力的舆论风波下，韩峰大厦迎来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危机。 这一个星期以来，由于吸犊事件的影响，韩峰大厦遭受了许多市民的匿名投诉，投诉的内容大多也是关于韩峰旗下资金的来源方面。 所以这几天，韩峰大厦一刻都没有闲着，每天都接受着中海市各个部门的审查和调查。 韩峰大厦这边依法接受着调查，那边却是经历着更大的危机。 之前，一些好不容易由白素招商来的商家，囿于社会舆论的压力，一些本就入驻了韩峰大厦的商家机构纷纷要求退出大厦入驻，还有不少已经签订了合同还未入驻的商家也上门来找韩峰协商，一时间，韩峰大厦的商铺空了不知道多少。这不仅让韩峰大厦一下子变得空了下来，更让韩峰大厦一下子损失了好几个亿。 关键，这几天的坏消息还不止如此。 韩峰先前创立的基金也遭到了打击式的遭遇，基金会当时的第一笔资金投资至今还没什么大的收益，此次遭受到吸犊事件的影响，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抽走自己先前投入的股份，这两天下来，原本三个亿的资金现在只剩下了一亿都不到。 中海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更别谈宁州的那边的潘多拉了。 ...... 所以这些天，韩峰的精神和身体状态并不好，一来是被这些事情操劳所致；二也是担心未来的韩峰大厦影响了心情。 自事情发生至今，公关形象、正面疏导等工作都做了，但仍没有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 如果再在这个社会舆论下发展下去，不出一月，韩峰大厦估计就真的要彻底地没落了。 正当韩峰在办公室内苦思冥想解决之道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起来。 韩峰抬起头喊了声“请进”之后。 就看到白素一边带着一个身着正装、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边对着韩峰说：“韩总，何领导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何金。 虽然韩峰和何金早就认识，但对于何金的突然造访，韩峰还是有些意外。 起身上前和何金握了握手，韩峰引着何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白素也给何金和韩峰倒了茶水。做完这一切后，白素就立马离开了。 待白素离开后，何金这才笑眯眯地说：“韩总，好久不见了。” 韩峰对何金这个人也谈不上好感，但也不算差。不过之前他帮过自己，所以态度上还算温和，此时也跟着笑了笑说：“何领导，别来无恙。” 何金还是老样子，像是自来熟一样，拿了一个放在桌面果盘里的香蕉，一边开始剥皮一边又说：“韩总，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来呢，是为了你之前的事情。” 韩峰被何金如此一说，这才恍然过来，何金是中海市行径大队的领导，自己这次的事情想必他也是知晓的。 看着何金滋味甜美地吧唧着嘴，韩峰微眯着眼盯着何金说：“何领导，你们办事的草率我不敢恭维，没想到你们办事的章程也是如此奇葩，属下办错了事情，兴师动众竟然让您来了？” 听着韩峰口气之中的不满意，何金手中吃香蕉的动作也顿了顿。 看了一眼韩峰，讪讪地笑了笑后说：“老何这次是求我来的，他知道咱两有些交情，所以我来这里是替他陪个不是，还有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对于何金的老面皮，韩峰在心底啐了一口“我可和你没什么交情。”不过，表面上却说：“不知道何队长会给我怎样一个交代？” 何金吃完了香蕉抹了抹嘴，而后又捧着暖烫的茶杯恢复了正色道：“那肯定是让韩总满意的一个交代。这次，是我们办事不利，让韩总蒙冤了！” 看着何金脸上露出的正经，韩峰仍旧直愣愣地看着何金没有接话，他在等他接下来的交代。 何金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韩峰，接着说：“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向郎领导反应过了，郎领导发话说要好好补偿韩总你，我知道这次韩总遭受到诬陷，不论是你的声誉还是生意都遭受到了影响，所以我们这边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这件事情，并且会给韩总你发布市正府表彰，授予英勇市民奖来抵消这次的负面影响！” 何金说到这故意顿了顿，而后又继续道：“这也是我们能想到的挽回你声誉的最佳办法了，对外也会宣称你是协助警方调查了犊品案件。” 韩峰听了何金的话后，依旧沉着脸没有说话，这“英勇市民奖”只不过是一个头衔，现在自己的韩峰大厦都快要完蛋了。还要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 不过，何金说的这些倒也不是一个法子，现在韩峰的名誉已经受到了最大损害，要是还不及时遏制的话，后续真的可能要没救了。 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后，韩峰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什么时候召开新闻发布会？” 何金显然是猜到了韩峰会应承下来，笑了笑说：“明天。已经开始在准备了，由我亲自主持。中海市的媒体会从明天开始撰写你参与缉犊的事迹，我们会想办法尽快恢复你的名誉。” 第681章 报导韩峰 韩峰点了点头。何金说的这些确实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但愿能有点用处。 虽然这“交代”是可以应承下来。但，韩峰也是有要求的。 转过头看了一眼何金后，韩峰说：“既然是郎领导的指示，那这件事上我也不多做话语了，麻烦何局你替我谢谢郎领导。” 何金放下了手中握住的茶杯，随后又说：“韩总的话。我一定带到！” 韩峰点头，而后接话道：“至于郎领导的话我也记下了，不过，我还得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定夺。” 韩峰的这个说辞在何金听来也是意料之中，所以何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脸色。 在桌子上又蹭了一根香蕉之后又看着韩峰说：“韩总，我打扰了也有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交代的话，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韩峰见他欲要离开，也不打算留他：“那我送送何局。” “韩总，不劳您亲自送了。”何金摆了摆手后，就推门离开了。 何金刚离开没多久后，胡林就来敲门了。 胡林一进来就看着韩峰问道：“何金刚来过了？” 韩锋点头。 胡林在韩峰脸上觉察出了一丝担忧的异样，于是再次开口道：“怎么说？” 韩峰就将何金方才和自己的交代和胡林说了。 胡林听后，立时变得恼怒不已，脸色涨得通红说：“岂有此理，如此简单的交涉就完事了？” 韩峰没有接话，此时也不知道接点什么。 虽然何金答应了要对外澄清这件事，但对于韩峰这边来说还是吃亏的，胡林是觉得这样的交代，压根就没法自圆其说。 韩峰经历了这么大损失，他说给韩峰颁个奖就好了？ 这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有效还难说，更何况是韩峰经济上的直接损失了？这份责任谁来担？ 这也难怪胡林生气，他是刚刚才从白素那里得知何金来了，要是早来一步他也不会答应对方这种处置方法。 胡林一直觉得韩峰在某些程度上还是太好说话了，吃了亏也往肚子里咽，所以才会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 胡林看了一眼韩峰说：“韩总，要么我再去和何领导交涉一下？为我们的损失再去争取一些保障？” 韩峰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相信领导的意思，况且郎领导那边我们还有话语权，所以也不用太过着急。” 胡林皱着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 第二天。 早上十点。 由中海市行径支队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如期召开。 中海市内主流的新闻媒体都如约到场，为的就是见证如今饱受舆论热度最盛的韩峰。作为主人公的韩峰，自然也出席了这一重要发布会。 台下众媒体都十分好奇这一次市行径支队突然召开了发布会要讲的是什么。 何金在主位上坐定之后，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写满了好奇和审视的脸，然后轻咳一声，开始了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感谢各位能如期参加这次由中海市行径支队展开的新闻发布会...” 经过一连串冗余的开场白之后，何金终于说到了关键点上。 “想必，各位都知道前不久在中海市发生的一件缉犊案...” 话说到这里，不少人都朝着坐在何金身侧的嘉宾坐位置的韩峰看了看。 何金也忽然将目光投向了韩峰，说：“关于这件事，我们有必要做一个声明。继上次发生了此次缉犊案之后，对韩峰先生造成了很多困扰。 自韩峰先生被“吸犊”事件发酵之后，外界流出的恶意谣言很多，声称韩峰先生是犊贩的人也不再少数，所以今天我们在这里特此声明： 韩峰先生是参与帮助了警队缉犊，并非是犊贩！ 之所以没有及时公开韩峰先生的身份，是受限于当时的特殊情况，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也是特地为韩峰先生正名。” 何金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台下所有人的轩然大波。 一个个记者都面露了不可思议的神色，经过一阵窃窃私语声。 “什么？韩峰竟然有这层身份？” “这韩峰竟然不是被抓的犊贩！” “这里头原来有这样的转机啊？” ...... 除了密集的议论声之外，还有一些质疑声随之而来。 听了何金的发言之后，台下立即有一家媒体的记者，接过了话题，追问道：“何局，那当时从韩峰先生身上搜出犊品这件事如何解释？” 当时参与韩峰大厦酒店开幕的媒体朋友不在少数，对于这件事自然也算是众所周知的。 何金看了他一眼，道：“这位记者朋友，当时情况特殊为了保护韩峰先生的人身安全，才不得已为之。” 何金话音刚落下，就有人接话道：“那请问何领导，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公开了韩峰先生？这不是将韩峰先生暴露了吗？” 何金笑了笑说：“这次事件对韩峰先生的影响很大，不仅是声誉上还是生意上都对他造成了重大的影响，所以我们再三考虑后才决定恢复韩峰先生的名誉。” 何金说到这里，还顿了顿接着道：“至于你说的为什么要在现在这个时候发布新闻会，是因为我们在缉犊的案件上已经告了段落。所以在这个时候也可以将韩峰先生公布于众了。” 接下来记者和何金的问答也没有结束，五花八门的问题也仍在继续。 有关于韩峰的财产来源，也有关于韩峰的调查结果... 在问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后，何金见没人再问话，于是又继续道：“此外，经上级领导决定，我们还会授予韩峰先生‘英勇市民奖’给予表彰。” 话音落下没多久，就有礼仪小姐对着韩峰颁发了荣誉证书和奖章。 看着韩峰被授予奖章和荣誉证书之后，几乎所有端着相机的记者都开始对着韩峰一顿拍。 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闪过之后，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啪啪”的鼓掌声也随之而来。 第682章 金融风险 他这一带头，其他人也立即跟着鼓起掌来。 ...... 一个小时后，这场新闻发布会终于结束，新闻媒体朋友们陆续离场，何金和韩峰也在最后离开了。 新闻发布会后没多久，韩峰被中海市正府授予“英勇市民”嘉奖的消息很快就被这些媒体们撰写成了新闻稿，录制了新闻视频发布到了网上和报纸上。 这个报导一出来之后，在中海市内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些与先前相反声音也开始冒了出来。 有些人看了韩峰的相关报道之后，开始声称韩峰是警方的卧底，协同警方参与了缉犊案件，是英雄。 不过，一些仍坚持自我的人寸步不让地认为韩峰就是和中海某些高层有纽带关系，而且这层关系还不一般，所以他才会安然无恙地出来。 但，更多的人则是愿意相信市正府的说法，所以就更倾向了韩峰无罪的事实。 至于他当时涉嫌吸犊的报导，经过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后也被重新推翻。 在这次新闻发布会后没多久，一些细致用心的媒体也发现了韩峰的另一条英勇事迹，那就是当时他在中海机场救人一事，随着那件事被媒体朋友们翻出来后，这也为韩峰的声誉回暖给予了极大的帮助。 经过几天的报导和宣传，韩峰的声誉终于逐渐开始呈现出回暖的趋势。 加上韩峰大厦方面为做出让利的一系列优惠调整，所以也使得新的入驻商家也开始申请入驻，酒店新办会员人数也再逐日递增。 不过，基金会那边的回暖却有些不容乐观，毕竟那些人在之前就没见过收益，此次韩峰事件不过是退出基金会的一个借口，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许多人都拿着钱去往别处投资理财了，譬如现在时下最热门的互联网相关基金会。 不过，好在其他地方都在按照既定方向发展，所以总得来讲，利还是大于弊。 ...... 这天，韩峰正在中海办公室内交代工作，准备交代完后回一趟宁州。 潘多拉那边虽然有钟允顶着，但总归来说还得回去看看，毕竟除了潘多拉的事情之外，建文路上的项目也得开始布施进一步开展，所以等待他处理的问题还有很多。 正当韩峰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思考的时候，白素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韩总，饶总和冯总他们来了。” 韩峰一听便知道是饶樱若和冯志远就来了，连忙说：“请他们进来吧。” 这是他邀请两人来的，韩峰大厦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的事，饶樱若和冯志远也都是有股份在里头，所以在出发宁州前，有些事他还得和两人商量商量。 白素点头出去没过多久后，就迎着冯志远和饶樱若进来了，不过，除了两人之外还多了一个韩峰不认识的人。 三人一进门后，韩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就见饶樱若带着两个礼盒直接“啪”地一声放在了韩峰办公室的茶几上，并笑看着韩峰说：“韩总，这是给你进补调养的补品。” 韩峰一时间显得有些无语，这好端端地拿补品来是几个意思？ 而且韩峰一看这包装精致的补品外包装上竟然带着“肾”的字眼，这不免让韩峰一下子想到了滋阴补阳那方面的东西。 “饶总，你这是？”韩峰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礼盒，脸色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谓。 “给你补身体啊，你这不是这几天受苦了嘛。我让秘书去买的，这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她就给我拿了个这...” 说这话的时候，饶樱若眼神也顺着韩峰的手指方向望去，等她看到“补肾”的字眼后，她才意识到这补身体的东西竟然是那方面的。 显然，她在之前也没注意到这不起眼的字体，如今见到之后吗，脸色“唰”地一下就红了，神情一时间也变得窘迫不已。 面对饶樱若突如其来的关切，韩峰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努了努嘴想说些什么。 但，就在韩峰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冯志远显然看不下去了。 此时干咳了几声后，似笑非笑地插话进来说：“韩总，你还是收下吧，这也是饶总一片心意啊。” 说这话时，还和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那意味深明的眼神看得韩峰一阵头大。 不过，韩峰也并未驳了饶樱若的面子，看着她道了谢也收下了。 就在韩峰准备邀请几人坐下的时候，这看清了冯志远后方的那名年轻人的模样。 此人看起来比较年轻，留着一头犀利的板寸头，黑框眼镜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西装笔挺，拎着公文包的模样俨然像是一名成功人士。 于是，韩峰就看着冯志远问：“恕我冒昧，冯总！这位是？”” 冯志远转头看了看身侧的年轻人，而后又笑着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叫王贺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是一名金融风险管理师。” 韩峰起初还没注意，原本来的那人是冯志远的司机。 但听得冯志远的介绍后，这才恍然过来。 这名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竟然是一名金融风险管理师。 金融风险管理师frm(financialriskmanager)是全球金融风险管理领域的一种资格认证，由美国"全球风险管理专业人士协会"(garp)设立。 起初，韩峰也并不知晓金融风险管理师的存在，他是近几年从师父木易那边得知这个如同凤毛麟角的职业。 这个名词在现阶段的时期并不多见，就算放眼在全球，这类人才也是屈指可数。 而且，师父曾给他打过这样的一个比喻，如果将一个企业形容成一个探险者，那金融风险管理师就是探险者的指南针，他能规避许多风险让你找到正确的方向。 而且他能做的不仅如此，还能有效地归结、利用资源让你在这场充满危险的长途跋涉之中长期稳健地生存下去。 就在韩峰深感惊诧的同时，王贺听了冯志远的介绍之后，也主动上前和韩峰握了握手。 “你好，韩总！”王贺的声音爽朗且中厚，让人听着没有丝毫隔阂，反而显得贴切亲近。 韩峰见其温文尔雅地打招呼，于是也笑着道了一声：“你好，王老师。” 第683章 面露凝重 当时创立韩峰大厦股权配置的时候，韩峰手中占有百分之六十四，冯志远占股比是百分之二十八，剩余的百分之八则是饶樱若入股的份额。 而且韩峰大厦建设预算是8.9个亿，按照现在韩峰大厦的增值来计算的话，至少也得估值一百亿，如果真要出让一部分股份的话，具体是多少？韩峰在此之前，其实也没有认真想过。 要不是这次的急用，韩峰也不会考虑这些。 当然，这其中的匀衡也不是韩峰能左右的，具体还得看到对方能拿出多少，这也是一个问题。 似乎是看出了韩峰的内心所想，王贺看着韩峰说道：“韩总，这大厦于前年建成，身为中海第一高厦我也有所耳闻。 我会依照现在的市场价来折算大厦，您看这样，我按市场价估值大概在一百亿左右的价格来衡算股份比，而我手中有大约一个亿的资金，我入股的话占一个点，您看如何？” 王贺能将这番话说得如此中肯，韩峰倒是有些意想不到。 讲实话，韩峰大厦能估值一百亿基本上也已经算是勉勉强强，现在遭受了韩峰的事情影响，如果非要去纠它的估值的话，实际上还得少上不少。 所以听了王贺的想法之后，韩峰倒是知晓了对方也是一个直爽之人。 虽然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韩峰看人的眼光倒是不会错。 外加韩峰的为人向来直爽，见对方如此慷慨爽直，他也不能让别人太过吃亏。细细思量了片刻后，韩峰又看着王贺说：“这样！王老师，我给你两个点，你出资一个亿加入我们。不知可否？” 韩峰之所以如此说，一方面是给了冯志远一个面子；二来也是觉得王贺确实是可靠的。 毕竟对于韩峰大厦而言，这不仅是周转了资金，而且更是增添了一员猛将，其实这样想的话，韩峰还是赚的。 王贺一听韩峰的答复，眼眸也随之一亮，倒也不多做矫情直接应承了下来：“那我就谢谢韩总了。那合同的事？” 能以一个亿来入股全中海市最高、最具有商业潜力的大厦那绝对是赚的，显然王贺也没有想到韩峰竟会如此大方。 韩峰笑着摆了摆手，道：“既然咱们已经算是合作伙伴的关系，那这个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合同，我马上让我秘书去处理，待会儿就在这里敲定了，王老师你看如何？” 王贺显然也十分高兴：“这样自然最好！” 韩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后让白素进来去准备股权转让合同书。 冯志远见王贺能加入到大厦内部，先前的不悦情绪一扫而空，爽朗地笑了笑后说：“王贺能加入我们，倒也是个值得庆贺的事情，要不这样！我们今晚一起吃个晚饭算是庆祝王贺加入了？” 说完，冯志远看了一眼饶樱若和韩峰，似乎是在询问两人的意见。 饶樱若挽了挽鬓角的秀发，率先点了点头，娥眉弯弯一笑道：“我下午没什么安排。” 见饶樱若应下之后，冯志远又转头看向了韩峰：“那韩总这边？” 韩峰倒是皱了皱眉，今天一早他和钟允通了电话，说好了下午就要赶回宁州。 所以这个饭局看来是没法继续了，所以此时也是略感抱歉地回道：“今天恐怕不行，我下午还得赶回宁州。毕竟宁州那边我也有些紧要的事情要出处理。” 三人见韩峰有事，倒也不再坚持。 韩峰拿起了茶几上的茶杯朝着王贺举了举：“王老师，这茶就代了酒，欢迎成为大厦的一员。下次这饭局我来组，到时候再来补上！” 冯志远、饶樱若见状，也拿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敬王贺。 王贺连道了几句谢谢，脸上也堆满了喜悦。 喝完茶后，冯志远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就开口道：“哦，对了！这次来我也有要紧事和你们商量。” 说这话的时候，除了王贺之外，韩峰和饶樱若都看向了冯志远。 韩峰浅浅地啜了一口茶水之后，问道：“什么事？” 冯志远这次没有接话，而是将目光递给了王贺：“王贺，还是你来说吧。” 王贺心领神会，接过话说：“是关于不久后中海要变天的事情！” 先前他就说起了中海要变天，但方才韩峰几人都来得及开口询问，此次见王贺再次说起，所以几人潜藏在内心的疑问也随之而来。 饶樱若看向了王贺问道：“是关于时下最热门的互联网的股市板块吧？” 王贺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地说：“没错！就是关于互联网技术下引发的热潮，如今美国纳斯达克指数已经突破4000大关，这也吸引了众多非科技主营的公司也蜂拥投资于科网项目上，造成了科技产业自我增强的的循环。 大量外储存放在美国，也使得美国的借贷成本不断降低。这种情况下，美国的金融机构大量使用杠杆并投资于高风险资产，在获取高额回报的同时，美国金融体系的杠杆率也急剧上升，并积累了大量风险。 自古盛极必衰！而且这场热潮已经开始从大洋彼岸开始侵袭国内的证券市场。 或许就在未来几天内，它就会诱发一次远超前例地大规模的次贷危机！” 先前韩峰和饶樱若刚到惊愕是听到中海变天的消息，但此时他们脸上除了惊愕之外还带惊惧！ 次贷危机意味着什么？！在场经商的人都十分清楚。它既被称之为次贷危机，也被人们称之为金融危机。 听了王贺的口述之后，韩峰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木老就曾经也告诫过自己：经济金融危机每隔几年就会爆发，1973年石油危机、1980年美国经衰退、1987年股市崩盘、1994年债市崩盘、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下一次的金融危机距今短则五年，长则不会超过十年... 这次，或许会真的会成为木老口中的这一个五年！ 与此同时，韩峰还想起了之前不久在九华楼内听到那两人说起的纳斯达克指数涨幅突破256%这一事，这个数据并非是在开玩笑，此时再听到王贺口中的印证，韩峰觉得这次次贷危机似乎真的已经到了。 想到这里，韩峰脸上的凝重也变得愈发深刻了。 第684章 面露凝重 当时创立韩峰大厦股权配置的时候，韩峰手中占有百分之六十四，冯志远占股比是百分之二十八，剩余的百分之八则是饶樱若入股的份额。 而且韩峰大厦建设预算是8.9个亿，按照现在韩峰大厦的增值来计算的话，至少也得估值一百亿，如果真要出让一部分股份的话，具体是多少？韩峰在此之前，其实也没有认真想过。 要不是这次的急用，韩峰也不会考虑这些。 当然，这其中的匀衡也不是韩峰能左右的，具体还得看到对方能拿出多少，这也是一个问题。 似乎是看出了韩峰的内心所想，王贺看着韩峰说道：“韩总，这大厦于前年建成，身为中海第一高厦我也有所耳闻。 我会依照现在的市场价来折算大厦，您看这样，我按市场价估值大概在一百亿左右的价格来衡算股份比，而我手中有大约一个亿的资金，我入股的话占一个点，您看如何？” 王贺能将这番话说得如此中肯，韩峰倒是有些意想不到。 讲实话，韩峰大厦能估值一百亿基本上也已经算是勉勉强强，现在遭受了韩峰的事情影响，如果非要去纠它的估值的话，实际上还得少上不少。 所以听了王贺的想法之后，韩峰倒是知晓了对方也是一个直爽之人。 虽然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韩峰看人的眼光倒是不会错。 外加韩峰的为人向来直爽，见对方如此慷慨爽直，他也不能让别人太过吃亏。细细思量了片刻后，韩峰又看着王贺说：“这样！王老师，我给你两个点，你出资一个亿加入我们。不知可否？” 韩峰之所以如此说，一方面是给了冯志远一个面子；二来也是觉得王贺确实是可靠的。 毕竟对于韩峰大厦而言，这不仅是周转了资金，而且更是增添了一员猛将，其实这样想的话，韩峰还是赚的。 王贺一听韩峰的答复，眼眸也随之一亮，倒也不多做矫情直接应承了下来：“那我就谢谢韩总了。那合同的事？” 能以一个亿来入股全中海市最高、最具有商业潜力的大厦那绝对是赚的，显然王贺也没有想到韩峰竟会如此大方。 韩峰笑着摆了摆手，道：“既然咱们已经算是合作伙伴的关系，那这个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合同，我马上让我秘书去处理，待会儿就在这里敲定了，王老师你看如何？” 王贺显然也十分高兴：“这样自然最好！” 韩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后让白素进来去准备股权转让合同书。 冯志远见王贺能加入到大厦内部，先前的不悦情绪一扫而空，爽朗地笑了笑后说：“王贺能加入我们，倒也是个值得庆贺的事情，要不这样！我们今晚一起吃个晚饭算是庆祝王贺加入了？” 说完，冯志远看了一眼饶樱若和韩峰，似乎是在询问两人的意见。 饶樱若挽了挽鬓角的秀发，率先点了点头，娥眉弯弯一笑道：“我下午没什么安排。” 见饶樱若应下之后，冯志远又转头看向了韩峰：“那韩总这边？” 韩峰倒是皱了皱眉，今天一早他和钟允通了电话，说好了下午就要赶回宁州。 所以这个饭局看来是没法继续了，所以此时也是略感抱歉地回道：“今天恐怕不行，我下午还得赶回宁州。毕竟宁州那边我也有些紧要的事情要出处理。” 三人见韩峰有事，倒也不再坚持。 韩峰拿起了茶几上的茶杯朝着王贺举了举：“王老师，这茶就代了酒，欢迎成为大厦的一员。下次这饭局我来组，到时候再来补上！” 冯志远、饶樱若见状，也拿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敬王贺。 王贺连道了几句谢谢，脸上也堆满了喜悦。 喝完茶后，冯志远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就开口道：“哦，对了！这次来我也有要紧事和你们商量。” 说这话的时候，除了王贺之外，韩峰和饶樱若都看向了冯志远。 韩峰浅浅地啜了一口茶水之后，问道：“什么事？” 冯志远这次没有接话，而是将目光递给了王贺：“王贺，还是你来说吧。” 王贺心领神会，接过话说：“是关于不久后中海要变天的事情！” 先前他就说起了中海要变天，但方才韩峰几人都来得及开口询问，此次见王贺再次说起，所以几人潜藏在内心的疑问也随之而来。 饶樱若看向了王贺问道：“是关于时下最热门的互联网的股市板块吧？” 王贺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地说：“没错！就是关于互联网技术下引发的热潮，如今美国纳斯达克指数已经突破4000大关，这也吸引了众多非科技主营的公司也蜂拥投资于科网项目上，造成了科技产业自我增强的的循环。 大量外储存放在美国，也使得美国的借贷成本不断降低。这种情况下，美国的金融机构大量使用杠杆并投资于高风险资产，在获取高额回报的同时，美国金融体系的杠杆率也急剧上升，并积累了大量风险。 自古盛极必衰！而且这场热潮已经开始从大洋彼岸开始侵袭国内的证券市场。 或许就在未来几天内，它就会诱发一次远超前例地大规模的次贷危机！” 先前韩峰和饶樱若刚到惊愕是听到中海变天的消息，但此时他们脸上除了惊愕之外还带惊惧！ 次贷危机意味着什么？！在场经商的人都十分清楚。它既被称之为次贷危机，也被人们称之为金融危机。 听了王贺的口述之后，韩峰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木老就曾经也告诫过自己：经济金融危机每隔几年就会爆发，1973年石油危机、1980年美国经衰退、1987年股市崩盘、1994年债市崩盘、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下一次的金融危机距今短则五年，长则不会超过十年... 这次，或许会真的会成为木老口中的这一个五年！ 与此同时，韩峰还想起了之前不久在九华楼内听到那两人说起的纳斯达克指数涨幅突破256%这一事，这个数据并非是在开玩笑，此时再听到王贺口中的印证，韩峰觉得这次次贷危机似乎真的已经到了。 想到这里，韩峰脸上的凝重也变得愈发深刻了。 第685章 预见股灾 听王贺的叙述，韩峰知道这是相关互联网的金融危机，在这场互联网金融风暴的清洗下，红树集团和志远集团相对来说还好点，毕竟重心都在实业部分。但，韩峰的潘多拉就不同了。 他知道这些年互联网技术的应用推广，大大应运而生了一批新兴产业，其中就包含了自己的电商网站潘多拉。 要真如王贺所说的那般，在中海爆发次贷危机的话，距离中海不远的潘多拉平台必然也得遭劫！ 这种情况是韩峰不忍见到的，毕竟如果王贺说的时间线准确的话，距离中海市受股灾的时间已经不到七天，那宁州那边受到影响的期限也不会超过十天。 十天！ 这未来的十天内能做点什么预防这次股灾，韩峰心底一点底都没有。 自己刚刚才替韩峰大厦正了声誉，就连宁州潘多拉的情况都还没关注过，眼下真是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一块了，一波接着一波！都快压得韩峰缓不过气来了。 所以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瞬间也让韩峰的心情变得糟乱不已。 正当韩峰皱眉沉思的时候，饶樱若接过王贺的话说：“虽然我也听闻了最近中海股市大盛，但是也没敢轻易涉足，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一层内幕。” 冯志远叹了口气，也说道：“我何曾不是呢！要不是王贺及时劝阻了我，我手中的资金说不定都要往那里投！但，还是晚了，我前不久接手的那个项目也是有关互联网那块的，现在想得也只是如何止损了。” 冯志远也在之前关注过互联网这块的股市，但近期一路水涨船高任谁都会觉得眼红，同他一样掺一脚后往回收的想法的人很多，毕竟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王贺看了三人一眼后，说：“这就是互联网泡沫危机来临前的征兆，国际金融炒手只要能让价格持续高涨,就会吸引其他人购买,这时深藏在幕后的巨鳄炒家就可以操纵股票用以获取暴利。他们哄压市价,操纵市场,获取暴利。 在层层博弈下的股市之中，那些作为普通人的韭菜们全然不知这其中的内幕，面对每天都能日进斗金的股市行情，在巨额利益驱使下，大多人都抵御不住这其中的红利，自然也会越陷越深。 如今，中海的股市已经有了这股趋势，许多人都嗅到了这股金钱的香味，所以在中海爆发股灾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到最后苦的都是那些韭菜们，他们的鼻子没有敏锐到发现后面潜藏的危险！” 王贺说得都是实话，三人听后也表示认可得点着头。 “既然如此，那如何才能将这部分损失降到最低？”韩峰方才一直都在想应对措施，但是股市这方面的东西他并非很懂，所以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所以然来，听到这里他也插话进来道。 韩峰现在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正是饶樱若和冯志远都关心的问题。 所以待韩峰话音刚落，三人也都看向了王贺，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王贺笑了笑后，回道：“如果是一般群众那选取保值货币，譬如黄金是为首选，毕竟它保值增值性大；但对于企业来说，一般要做好下方四个防范措施：1.转移或缩减危机的来源、范围和影响；2.提高危机初始管理的地位；3.改进对危机冲击的反应管理；4.完善修复管理，以能迅速有效的减轻危机造成的损害。” 王贺说得这些都太过专业，几人都不大听得懂。 王贺看了一眼几人面带疑惑的神色，继续道：“其中最为核心的也就是转嫁风险，将现有的资产转移成最具有保值性的资产。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较为不耻的方法：先损后溢。” 听着王贺如同讲课式的叙述，冯志远也皱起眉头，再次问了一句：“什么叫‘先损后溢’？” 王贺喝了一口茶水，起身走了一圈后继续说：“所谓‘先损后溢’中的‘先损’也就是短期内的暴跌，毫无疑问就提供了新的投资机会，因为同样的上市公司，同样的基本面，基本形势，同样的社会资金的形势，那么一个你就在盯着它公司的股票，突然之间跌了30%、40%，那突然之间，这意味着什么,就多了一个投资机会，这就是‘后溢’。 近期，中海股市的波动会变得十分巨大，其中一些证券经纪商和交易商必然会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由于中海的股票数量并不多,流动性有限,只要买进一小部分股票就能哄抬价格。 如果这些交易商能达成一致，共建一个抱团阵营，在这个暴跌期间继续申购，那必然会引发大面积的企业倒闭！ 实际上，a股市场已经有超过97%的上市公司存在股权质押的问题，而质押市值高达5.81万亿，占比a股市场总市值规模近10%。然而，对于股权质押而言，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有利方面则反映在提升资金利用效率、增强资金流动性，提升利润最大化预期。 但，弊端之处，则在于股价非理性暴跌，往往加大了大股东补充保证金与质押物的压力，而一旦大股东无力补充质押物或保证金，那么上市公司股价的闪崩风险会骤然增加，甚至不排除存在大股东易主的风险，这直接关系到上市公司大股东话语权、控股权的命运问题。” ...... 王贺和几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两点才结束。 直到冯志远等人离开后，韩峰还沉浸在王贺的话之中。 特别是王贺后续提到的这句话“如果这些交易商能达成一致，共建一个抱团阵营，在这个暴跌期间继续申购，那必然会引发大面积的企业倒闭...” 他脑海之中莫名就出现了凌峥的身影，之前他就一直担心凌峥的手段，现在被王贺这么一提醒，他就更不得不担心接下来的中海将要面对的情况了。 似乎在这一刻，韩峰就已经预见到了中海成片成片的高楼大厦纷纷坍塌的场景... 第686章 差点出事 从中海出发的时候已是当天下午的十五点，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韩峰终于回到了宁州。 时隔多日再次回到宁州，韩峰心底忽然涌起了一股久违了的感觉。 也难怪韩峰会有这种感触，自上次离开宁州之后在中海的遭遇不断，现在能回到这里，韩峰的内心也莫名觉得十分安稳舒适。 但这种舒心也是暂时的，一想到潘多拉的情况后韩峰心头那点刚停驻不久的安稳忽然也消散了。 将车子在朝阳大厦地下车库停好后没多久，出了地下车库刚准备上楼，怀中的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 摸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是钟允。 韩峰会心一笑，估计是担心自己回来得晚了，所以她有点担心才打了这出电话。所以，听到响铃之后他倒也没有片刻犹豫就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喂！你在哪儿呢？”电话刚一接通，钟允温柔的声音如同春风一般从电话那头吹了出来。 不过，说话的语气之中显然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 韩峰感受着钟允口吻之中的关切，微微一笑，如实地回道：“我刚到公司楼下，正准备上楼。” 钟允一听韩峰竟然已经到了楼下，脸上立马喜不自禁，笑着道：“我还怕你在开车，一直都不敢打电话给你！已经在楼下了吗？我马上下楼来接你。” “不用，我就在电梯门...”韩峰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电话那头的钟允根本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韩峰听着电话里头“嘟嘟”地声响，也只好耸了耸肩将手机收入了口袋之中，走入了电梯之中。 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五点，整栋大厦内的办公人员绝大多数都已下班，所以此时占用电梯的人数并不多。 韩峰独自一人进入了电梯，按好了八楼的电梯按钮后，双手抱胸静静地等待着抵达既定的楼层。 二楼至六楼这段时间内电梯没有停顿，直到电梯抵达七楼的时候，电梯门忽然就“叮”地一声打开了。 韩峰一直双手抱胸低头想着事情，此时俨然也没有注意进来了什么人。 直到一个柔软的身子一头撞入了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自己，韩峰这才从沉思的场景之中吓退了出来，睁大眼睛看了看后，他才反应了过来怀里的人竟然是钟允。 “钟...”韩峰低头看向钟允，连开口的声音都慢了半拍。 不过，韩峰想要说出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钟允用手指挡住了韩峰的嘴唇，而后她又抬头仰视着韩峰，眼眶之中泪水忍不住地开始打转：“我好想你！” 话音刚落，钟允就踮起脚尖直接吻上了韩峰的嘴唇。 韩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钟允按在了电梯内壁上开始疯狂地索吻，韩峰看着钟允这突然起来的举动，感受着钟允唇瓣上传来柔软的甘甜，内心沉寂的躁动也变得愈来愈盛了起来。 双手开始不自觉地握上了钟允盈盈一握的腰肢，随着热吻的进行，韩峰的手也开始不自觉地在钟允身上游离着。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在电梯之中，上方还有着监控视频监视着，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了，眼下被钟允如此一来，自然也难免耐守不住挑豆，所以想要的冲动也如同春芽一般不受控制地开始破土而出。 眼看着就要耐受不住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但“叮”地一声电梯的声响却像是给两人浇了一盆冷水。 两人意识到不好，听到这声电梯声响后立马退避了开去，而后又假装像没事人似的各自开始整理着衣物。 这期间，两人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此时的钟允双颊绯红，等了韩峰一会后，干咳了一声后道：“韩...韩总，我先出去！待会儿你再出来。” 说完后，捂着脸一溜烟就跑了。 韩峰此时也变得赧然不已，看了一眼离开的钟允之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刚境虫上脑，差点就出大事了，韩峰啊韩峰你真的就差点管不住自己了！ 好在当时门开的时候没人看到，最后刹住了车才避免了后续的尴尬。不然要是被同事瞥见的话，那真可就丢人丢大了！ 韩峰一边想着刚才的情况后怕着，一边也慢步走到了公司的门口。 接连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韩峰这才将方才涌上来的“血气”给压了下去。 经过办公区域的时候，韩峰看到一些人还在加班，于是一边路过一边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那些同事一看韩峰回来了，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一边神色紧张地目视着韩峰走过，一边也皮笑肉不笑地礼貌地回应着。 等到韩峰回到办公室后，他们这才开始八卦地议论了起来。 议论的内容也无非是关于韩峰在中海的案件和潘多拉现在的境况，所谓人闲必有闲话，每个地方都会有这种人，潘多拉内部也不除外。 当然这些话，韩峰是不可能听得见的。 这边韩峰刚回到办公室，屁股都还没坐热，就立马将钟允喊了进来。 没多久后，钟允就进来了，不过脸上却依旧挂着微醉的驼色，显然是方才的状态之中还没完全褪去。 钟允一边替韩峰泡茶，一边又说：“因为知道你回来，所以我让各部门的部长们都留了下来，除了需要加班的同事，其他人都按时让他们下班了。你看看这是最近潘多拉盈亏的资料文件。” 韩峰满意地接过了钟允手中的文件后，点了点头：“好，辛苦了！召集下公司部门负责人来开会吧。” 钟允将茶水递给了韩峰后，点头道：“好的。” ...... 十分钟后，会议室内。 韩峰早已端着茶水等在了会议室内，看着财政部、宣传部等负责人陆续到了场后，他就发现钟允已经在准备关门了。 韩峰扫了一眼会议桌上的面孔，就发现营销部的李涛和市场资源部的小宋几人都没到齐，所以不由地将目光递给了钟允：“李涛和小宋人呢？” 第687章 人各有志 见韩峰问起，钟允目光一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回答：“前不久离职了，你当时人在中海，手续是我办的。” 见钟允脸上的神色，韩峰也大致猜出当时两人离开的场景应该不大友好。 所谓人走茶凉，现在潘多拉的情况不言而喻，当时自己经历了如此劫难，潘多拉内肯定会出现异己，人各有志，所以此时的韩峰也不好说什么。 想通了这点之后，韩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就不耽误各位宝贵的时间，我们正式开会。” 韩峰首先将目光给到了财务张倩这边，开口问道：“张部长，麻烦你来汇报下，最近潘多拉的财务情况。” “好的，韩总！”张倩挽了挽垂落在耳边的短发，点头继续道：“韩总！各位部长，近期一段时间内，潘多拉的收益情况出现了大幅度的波动，经本月上旬的举办的“折上折”活动后，截至目前，现在公司所有的营收近乎都贴出去了。此外，原本先前和银行合作的‘零钱袋’功能...” 韩峰一边听着张倩汇报着公司的情况，一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数据报表。 关于潘多拉的问题，先前他就从钟允那边获知了一些，现在听着张倩更具体的工作汇报，韩峰心底的忧虑就更甚了。 原本他以为能通过“折上折”这个让利活动获取市民的好感，但没曾想，现在由于自己的情况却让潘多拉经历了更大的危机。 先前通过“折上折”活动盈利的那六个亿，已经在这段时间内被损耗地差不多了，再加上多方商家平台看到逐渐“失守”的潘多拉进行了拥抢资源，所以潘多拉的损失并非是字面上的损失，其他的还有人员和会员的损失，这些隐形的存在对于现在的潘多拉来说，都是深受打击的。 ...... 会议经历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从会议室出来后，韩峰看时间也已经不早，就让众人先回去了。 自己则是折身回了办公室，和韩峰一样的还有钟允，会议结束后她也没走。 看着韩峰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手揉眉心的模样，钟允敲了敲半开的办公室门，柔声道：“有空吗？待会儿一起去吃点饭？” 韩峰本想回应说吃不下，但望了望钟允满是期待的脸庞，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将扶额的手放了下来，浅浅一笑道：“好，地点你定吧。” 听了韩峰肯定的回应后，钟允的脸上也漾起了一抹甜笑，这笑容如同春天和煦的暖阳，看得韩峰心中的郁结都消融了不少。 钟允的脸上写满了小女儿的娇俏，一脸甜腻地问道：“好，我听人说苍街那边有家面馆不错，咱们去试试？” “好。”韩峰笑着点头回应了。 “那你等我下，我回办公室拿个包。我们马上出发。”钟允说完就跑了，似乎这次的晚餐于她而言有种特殊的意义，所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格外灿烂。 这边，钟允前脚刚刚离开，韩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悦耳的铃声将韩峰的目光从钟允的后背上拉扯了回来，韩峰捡起手机一看，是方卉的电话。 愣了片刻后，韩峰接起了电话。 方卉：“喂！韩峰，你在中海还是宁州？” 韩峰一边向着衣帽架走去，一边回应道：“我刚到宁州，现在在朝阳大厦。” 方卉在电话之中顿了顿，而后又回：“行，你待会儿有没有空？” “待会？”随着一个疑问窜出，听着方卉的问话韩峰准备拿外套的动作也顿了顿。 方卉：“有事找你。” 韩峰一听方卉的语气似乎是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于是回道：“行！” 听韩峰应下之后，方卉回答：“那半小时后老地方见。” 韩峰点了点头：“好。” 听到韩峰答应之后，方卉嗯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也不清楚方卉突然找到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既然说了半小时后见面，那韩峰还是先得过去一趟。 正当韩峰准备去找钟允说明情况的时候，钟允却迎面进来了。 钟允此时站在门口眉眼带笑看着韩峰说：“走吧？” 看着钟允面色愈发粉润、唇瓣上的鲜红也变得更加迷人，显然是在办公室的小会儿时间就补上了妆容。 不过，此时面对钟允的邀请，韩峰的脸色却变得有些为难。 刚刚方卉找自己的事情答应了下来，肯定是要过去的，所以这边和钟允约好的晚饭怎么办？ 看着韩峰愣在原地没有动作，钟允眨了眨眼睛，询声道：“怎么了？” 韩峰脸色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接过话说：“钟允，我可能不能陪你去吃饭了，刚方领导打电话来说有事情找我，我得过去一趟。” 钟允听后，脸上闪过一阵失望，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换上了一副微笑：“好！事情重要，想必方领导是要事找你，你快去吧。” 一边看着钟允脸上夹带的那一丝失望，另一边又感受着钟允的善解人意，韩峰心底涌起了一阵愧疚感。 看着韩峰有些两难的模样，钟允笑了笑将衣帽架上的外套递给了韩峰，开口道：“你去好了，我没事！” 韩峰接过外套，看着眼中带笑的钟允说：“那我先把你送回去。” 钟允摇了摇头：“我自己回去好了，你开车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听着钟允的坚持，韩峰也没再说什么，穿上了外套拿上了车钥匙就下楼了。 ...... 半小时后，绿隐庐。 韩峰刚下车就看到了淡玉的身影，淡玉此时穿着一身白色长裙，上面覆着祥云状的银色鎏纹，身披淡金色小袖衣宛若从画卷中走出的仙女一般。 淡玉看到韩峰从不远处走来，浅笑着和韩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韩峰笑着回应。 淡玉浅笑若曦，看向韩峰说：“她还没来，先去里头坐吧。我前不久还进了点新茶。” 韩峰应下，跟着淡玉到了房间。 淡玉轻柔坐下，忙活了一番后，一边替韩峰斟茶一边道：“前段时间去了临沧，那边的滇红不错顺道带了些回来，你尝尝。” 话毕，淡玉就拿起了紫砂壶替韩峰斟满了一茶盏。 第688章 方卉约谈 瞧见红润剔透，清澈滑亮的茶汤顺着紫砂壶缓缓坠入到碧玉茶盏之中，闻着阵阵软腻的馨香扑鼻而来,韩峰的口舌一阵干燥。 “喏。”淡玉将盛满的茶盏递给了韩峰。 韩峰接过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笑道：“这茶的香韵怎么这么足？” 淡玉素衣小袖一拂，望向韩峰浅笑着说：“这是临沧凤仙盛产的‘蜜针’，制成方式独特，所以散发的气味也很是特殊，甘之如饴、留香持久，你尝尝味道如何？” 韩峰一边听着淡玉的介绍，一边点着头。 随后，又拿起茶盏浅浅地啜了一口暖烫的茶汤，香醇的茶液滑入唇齿之间，一股醇厚的甘甜随之而来，随着暖烫的茶汁进入到喉间，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好茶。”韩峰不由地感叹道。 淡玉一脸娇俏地笑了笑：“自然是好茶，不好喝的会拿给你喝吗？” 韩峰看了一眼淡玉后，又自顾拿起紫砂壶斟了一杯，询问道：“这茶叶还有吗？我想买点回去。” 淡玉看着韩峰摇了摇头，浅浅笑答：“这茶对外不卖，我去临沧的时候拿的也不多，留下的这点也拿来这里了。” 韩峰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盏，又看着淡玉愣了愣：“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 淡玉笑而不语，依旧在摆弄着手中的茶具。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笃笃笃...” 没过多久，包间的门也被敲响了。 淡玉起身开门，见是方卉来了之后，轻声问候了一句：“方领导。” 随后又退了开去，让方卉进来。 韩峰一听也准备起身迎接，不过还没起来方卉就进来了。 方卉今天穿着一身职业装的打扮，黑色的小西服，黑色的短裙，一双黑色思袜覆在修长笔直的长腿之上，端庄之中难掩魅惑。 “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方卉一边脱去外套一边朝着韩峰问道。 韩峰抿了抿嘴唇，回答：“刚到不久。” 方卉一边坐下，一边看着淡玉坐在一侧替自己斟茶，微微笑道：“谢谢。” 淡玉替方卉斟完了茶后点了点头，而后又退了出去将门关上了。 待到淡玉走后，方卉才拿起淡玉泡得茶盏，啜了一口：“这茶味道不错。” 韩峰点了点头，笑道：“是还不错。”说完，自己也尝了一口。 方卉对茶盏的留恋并没有多久，喝完茶后没多久就转头看向了韩峰，问道：“你在中海的事情，是什么情况？” 听到方卉问起自己关于中海的遭遇，韩峰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庞也忽然变了变，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说来话长，是有人要搞我。” 虽然方卉也了解了一些关于韩峰的事情，但总体来说知晓的并不多。 此时听到韩峰的回答后，皱眉也微微一皱道：“竞争对手？” 韩峰摇了摇头：“或许吧，我手头也没有证据,所以并不好说。”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韩峰心底还是对这件事有猜测的，自己的这件事情上定然有谭耀威的影子，但由于那个关键证人突然死亡，所以才没有追踪到他的身上。 既然没有找到关键的证据，所以他也就不再多做无端的揣测了，毕竟空口无凭的事情多说无益。 方卉见韩峰不太想解释的样子，而后话锋一转道：“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话到此处，方卉故意停顿了一下。 韩峰疑惑地看了方卉一眼，问询道：“什么事？” 方卉沉沉叹了一口气，回应道：“原本想这个时期不和说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你迟早要面对，所以思来想去之后还是提前通知你吧。” 韩峰听到这话后，心底蓦地一愣。 听着方卉话里的意思，俨然这次的消息也并不是好的。 方卉：“由于建文路项目上的第二笔账务还没到账，导致一些部门的工作进展遇到了阻碍，所以，现在第三笔连同第二笔投入资金需要提前缴纳了。” “提前了？”韩峰愣了愣惊讶地道。 当初建文路那块地拍下来，一共是六个亿。这六个亿，分三笔付款。第一笔是一个亿，在拍卖成功后，一个星期内就要付清的。第二笔是等到奠基仪式之后三个工作日内付清。第二笔是两个亿。第三笔是三个亿，是三个月内付清。 当时，前两批资金是由孙兵筹集的，但那时候孙兵携款逃走之后，这笔账就一直都没有提起。 不过，欠下的总是要还的，眼下就是到了要还账的时候了。 虽然三个月的期限，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超过，而且距离这三个月的期限甚至说还有近一个多月的时间。 方卉对此也没有和韩峰细说，而是看着韩峰道：“嗯，提前到了这个月的十五号之前要缴清。” 韩峰之前倒也没怎么注意过这个时间，现在被方卉这么一讲，细细一想，其实距离十五号的话也没剩几天了。 这个消息如此突然，韩峰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现如今自己是三头为难，不仅是中海的韩峰大厦，亦或是潘多拉，外加这里头建文路的房地产开发项目，这哪哪都需要用钱，他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 外加现在已经是建文路上的大股东了，加上之前需要填平的三个亿，自己接下去还得补足差不多4个多亿的欠款。 4个多亿的欠款，任谁而言都不是能轻易地拿出来的。 韩峰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方卉看出了韩峰郁结，替他斟了茶后又说：“这是黄领导的意思，我尽量帮你延期再长一点，不过应该不会很长，这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韩峰苦笑着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能拖延一天就能多想一天的办法。 似乎是氛围所致，方卉和韩峰这顿茶喝的并不投机，过了没多久，方卉接了电话就离开了。 韩峰送走了方卉之后，倒也没着急离开。 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内，一边喝着闷茶一边想着如何贴补这部分的债务。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没想到淡玉就进来了。 第689章 深藏不露 看着韩峰一脸忧郁、怔怔出神的模样，淡玉问道：“看你气色不太好，怎么了？” 韩峰闻言和淡玉对视了一眼，一扫方才的凝重，而后又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有点饿了吧。” 而后又用手揉了揉了自己的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饿肚声也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近九点，韩峰自从中午过后到现在肚子里都是空空如也，所以此时肚皮开始抱怨也是显得情有可原。 淡玉见韩峰扯开了话题，倒也没再多做是追问，而是瞥了一眼韩峰，问道：“厨房煮了点宵夜，我去给你拿点，你等会儿。” 韩峰点了点头：“那就谢谢了。” 淡玉朝着韩峰微微白了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么客气？你坐着吃点点心先。” 韩峰点了点头，大半天没怎么吃东西，此时更是饥肠辘辘，但茶几上除了一些瓜子花生的小茶点之外，没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所以韩峰觉得还是喝茶最为合适。 将微凉的茶水倒了之后，又添上了沸烫的滚水，一边浅啜着茶水一边静静地等候着淡玉的点心。 接连喝了好几杯热茶过后，淡玉也推着小车进来了。 和上次相仿，也是一菜一汤，还有白粥。 随着淡玉步入房间，霎时一缕清香也飘了进来，韩峰闻到这香味，饥肠辘辘的感觉又重了一分。 感受着这耐人的清香，韩峰食欲大动，口水也开始不自觉的疯狂分泌开来。 淡玉端过陶盆舀了一碗清粥递给了韩峰，韩锋一边道谢一边接过，闻了闻沁人心脾的馨香后，他舀勺吃了起来。 微微烫嘴的清粥滑到口中，依旧是那个味道，软糯清爽，回味鲜美，韩峰吃了三碗白粥才停下来，胃口大开后的饱腹感让人感到十分满足。 这过程中，淡玉一直坐在对面看着韩峰。 韩峰也顾不上拘谨，反而是一顿大快朵颐。 看到韩峰放下了筷子，轻轻擦了擦嘴角后，淡玉满意地笑了笑问了一句：“不再吃点了吗？” 韩峰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吃了不少，现在已经饱了。” 淡玉浅笑点头，自顾自地收拾起了碗筷，问起了韩峰：“还好喝吗？” 看着淡玉收拾碗筷的时候，朦胧错落的灯光照在淡玉柔软的脸上，韩峰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回应道：“嗯，味道很鲜美。” 似乎是觉察到了韩峰的目光，淡玉抬头看着韩峰微微一笑：“我以为盐多了，原来正合适。” 韩峰一愣，盐多了？ 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看着淡玉，惊讶地道：“这些都是你亲自做的？” 淡玉继续摆弄着碗筷，低着头回了一句：“嗯。” 不过，脸上却飞上了淡淡的红晕，好在在这幽兰的灯光下并不显眼。 韩峰没想到淡玉的厨艺会如此手巧，惊喜地道：“你这手艺完全可以去五星酒店当大厨了啊？果然深藏不露！” 听着韩峰拿着自己打趣，淡玉没好气地白了韩峰一眼，倒也没接话。 而后似乎又想起了点什么，看着韩峰问了一句：“现在时间也不早，你待会儿要回去？还是住下了？” 韩峰倒是还没想到这个问题，下午回来后到现在都没停下来过，自己回哪儿住？韩峰在心底问了自己一句。 细细想了想后，韩峰觉得还是住下比较方便一点。 正当他准备开口回话的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了。 淡玉瞥了一眼正准备接电话的韩峰，说：“你待会要住下的话，去服务台那边招呼一声就行，他们会安排。” 说完，就带着碗筷出去了。 见淡玉走后，韩峰看了一眼电话，电话是朱曰成打来的，说起来韩峰也许久没有联系他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韩峰还觉得有些意外。 电话一接起，朱曰成就在那头惊喜地道：“老大？是你么？” 韩峰听着朱曰成的疑问，愣了一秒后回道：“是我。” 朱曰成听到韩峰的声音后，惊喜地叫道：“真的是你吗？老大！” 韩峰虽然有些惊异朱曰成的问话，但还是笑笑说：“真的是我，除了我还会有谁？” 朱曰成真正确认了是韩峰本人听得电话后，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有些如释重负。 “前几天我听说你出事之后，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有打通！现在你情况怎样？我听说你今天回宁州来了，所以打电话问问。”朱曰成说道。 韩峰听着朱曰成的关切，韩峰心底一暖。笑道：“嗯，今天刚回来。” 朱曰成一听韩峰从中海回来之后，哈哈一笑：“老大，回来就好！明天过来我这里吃饭，兄弟我给你去去晦气。” 韩峰感受着电话那头朱曰成真诚的关心，也笑着回应道：“好。你不提我都准备过来吃一顿了，有段日子没来了，还真有点想你这里的菜了。” 朱曰成嘿嘿一笑：“那行，明天什么时候来通知我。我提前给你准备。” 韩峰道了“好”，而后两人聊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和朱曰成挂了电话之后没多久，外面也开始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雨。略作思考之后，韩峰还是决定住下，所以就去服务台预定了房间。 忙碌奔波了一天，简单地洗漱一番后，韩峰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前一天睡得比较早，所以第二天六点不到，韩峰就醒了。 醒来拿出手机一看就看到了两个钟允的未接来电。 想着待会儿立马就回公司了，所以韩峰也没回，直接收起了手机去洗漱吃了早点。 一切就绪之后，他就驱车回了公司。 一到公司，还没上楼。 韩峰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公司楼下来回踱步徘徊着，一身粉貂皮大衣，配着一头妖娆的棕色大卷发，惹火之中带着高挑、靓丽之外又不失端庄，她就是天合集团的负责人韦欣。 看到韩峰由远及近走来，韦欣微微一笑，朝着韩峰伸出了手，说道：“韩总，早。” 第690章 雪中送炭 韩峰没想到韦欣会这么早来这里，愣了愣后也伸手同韦欣握了握：“早，韦总！您这是？” 韦欣随着韩峰的目光望了望，一边伸手挽了下被风吹落的秀发，一边看着韩峰说：“今天起得有点早，正好沿着这条路散步，说巧不巧正好就走到了你公司楼下，想着也有事准备找你谈谈，所以就等着了。” 韦欣还指了指刚走来的路，韩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麓苑路离这里确实不远。 虽然也有些讶异韦欣这近乎巧合般的顺路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但看着外面天气这么冷，又见韦欣胸前穿得这么单薄，所以韩峰立马邀请道：“哦，这样！那去我办公室聊？” 韦欣微笑点头应下了。 时间还未到上班时间，所以公司里来的人并不多。 当两人路过办公室公作区域的时候，早来的那些同事看到韩峰和韦欣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模样，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无端地从沉寂的办公室之中开始冒了出来。 “这位美女是谁啊？怎么和韩总有说有笑的？” “不知道，不过看着有点眼熟。” “她...我记起来了，好像是天合集团的负责人，叫...韦欣。” ...... 几人围坐一起谈论八卦的时候，正好钟允进来了。 “聊什么呢？”钟允笑着和几人打了一声招呼。 方才对话的那几人听到钟允之后，脸色也略微变得有些尴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准备回去工作了。 毕竟公司内只要知道认识钟允和韩峰的，就不难知晓两人关系有些微妙，所以此刻听钟允问起，几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钟允看着几人面面相觑的模样，愣了愣神：“怎么了？” 听着钟允的不解，其中就有一个不知所谓的男同事开口回道：“刚天合集团的负责人来公司了，和韩总一起来的。” 钟允听着前半句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但听到韦欣是和韩峰一起来的之后，脸色就开始有些不自然了。 看着钟允表情逐渐失去笑容，几人也开始识趣地走开各自工作去了。 看着钟允走开之后，几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 此时，韩峰办公室内。 韦欣脱掉了一袭粉色貂皮大衣之后坐在了沙发之上，*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特别是胸前坟起，看得韩峰一阵目光躲避。 “韩总，茶都不给喝吗？”韦欣的嗓音充满磁性，红唇微微张合诱发着无限的魅惑。 韩峰微微一愣，笑了笑：“是我疏忽了，韦总请稍等。” 说罢，韩峰就去倒了热水。 将热水茶杯放在了韦欣的面前后，韩峰看着韦欣说：“韦总！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韦欣看了一眼清透碧绿的绿茶之后，笑了笑：“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话毕，还百媚千娇地瞥了一眼韩峰。 韦欣看着韩峰，那目光有些耐人寻味。 韩峰被她看得有点不适，拿起茶杯浅浅饮了一口回避了这个尴尬。 韦欣看着韩峰有些窘迫的模样，微微一笑，而后又晃了晃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说道：“韩总，不逗你了！这次我来呢确实是有事找你。” 听到韦欣谈起正事，韩峰的眼神也开始重新聚焦回到她的身上。 韦欣说到正事后，倒也一收娇媚的模样，接着道：“关于建文路那块地上项目的事情。 第一批工程款缴纳之后，这第二批的款项缴纳也拖了一段时间了，前段时间正府那边也已经派人和我们协调过这事，所以我想找你谈谈接下来款项的问题，毕竟现在你是这个项目的大股东。” 韦欣的话，让韩峰联想到了昨晚方卉对自己提起的那些问题。一时间眉头也皱了起来。 略作思考后，韩峰回道：“不是资金都会汇集到项目账户上吗？” 韩峰并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安排，所以不懂里头的操作也是情有可原。 “没错，但项目账户自从被孙兵卷款之后就被封了，现在你是最大股东所以这份款项还是你出面比较好。”韦欣点了点头，而后又说：“按股权比例投入，我出资款项两亿五千万左右。” 现在在建文路上占股的人数有四人，除去韩峰的韩峰大厦占股比例达到百分之四十五为最大之外，第二占股比例是韦欣的天合集团股份高达百分之四十二、李阳占股百分之十，余下的是朱曰成的百分之三。 依照股权的配置，韩峰也得投入一笔不小的支出。 想到这里，韩峰一时间也没接话。 看着韩峰眉头紧锁的模样，韦欣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坐姿后，再次主动开口问道：“韩总，我知道前不久你在中海遇到了一些麻烦导致了潘多拉现在的状况并不乐观，所以我这次不止出资我自己这份，你的那份我也替你出了。” 听了韦欣的语出惊人，韩峰喝水的动作也停在了半空，看着韦欣眼睛都直了。 怔怔地看着韦欣一时间没缓过神来，短暂地沉默了两三秒后，韩峰这才惊异地说：“韦总，我没听错吧？你刚说要把我的款项一起出资？” 韦欣看着韩峰吃惊的模样，那双裹着光洁丝哇大长腿动作十分优雅的交换了一下位置，而后又重新交叠在一起，笑着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对于韦欣莫名的帮助，韩峰有些不解。 此时盯着韦欣的眼睛，迷惑地追问道：“韦总！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有点不明白。” 看着韩峰一脸坦诚，满脸迷惑的神情，韦欣掩嘴笑了笑。 “我这人有一个特质，那就是别人帮助过我，我会永远铭记在心里。当别人有难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也会全力以赴替他解困。韩总之前帮过我，我这也算是还礼了。”韦欣目光灼灼地看着韩峰俊朗的外表，停留了好几秒都没有移开。看得韩峰都感觉有些不自然。 韩峰没想到韦欣竟然是如此重情的一个人，听到她如此说之后，自然也是高兴：“韦总，多得我也不说，感谢！” 韦欣这番举动着实是在韩峰的意料之外，所以韩峰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格外真心、真诚。 韦欣微微笑了一下，而后开口说道：“不过，韩总这钱我算是借给你的，你可千万别以为是我给你的。” 韩峰哈哈一笑，回道：“这是自然！” 第691章 钟允吃醋 韦欣这如雪中送炭的举动给韩峰缓解了许多的压力，经历了这么一遭之后，韩峰的心情也变得缓和了不少，这也使得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变得轻松了许多。 韦欣帮了自己一个大忙，韩峰想着请人吃一顿饭肯定是得要的，原本想趁着今天正好要去朱曰成那边吃饭，所以韩峰便开口问道：“韦总，要不这样？我中午请你吃饭，也算是聊表敬意，感谢你的解囊相助了。” 韦欣甜甜一笑，站起身道：“今天不行，公司里还有事务要做处理。不过，这顿饭我先记下了，等我想改天让你请我吃饭了，希望韩总可不要推诿。” 韩峰看着韦欣起身后，也不由地跟着站了起来。 “这还用说吗，你韦总能慷慨到拿出几个亿来接济，我韩峰岂能说请吃一顿饭都要搞得推脱搪塞？这也不是我的作风。” 看着比自己高了近一头的韩峰一脸丰神如玉、笑意盈盈的模样，韦欣心底的柔软似乎是被触碰了一般，轻笑着点了点头：“说话可要算数。” 说完，韦欣就准备去取衣帽架上的外套，打算离开。 韩峰便去开门，将韦欣送到了门口后，又回到了办公室。 不过，刚送走韦欣没多久，钟允就来敲门了。 看着钟允一脸心思，将文档放置在韩峰桌子上后一声不吭地就走了，韩峰的心头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开口喊住了钟允：“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钟允目光微垂，一脸不悦地看了看韩峰，回道：“没有。” 前不久，就听同事们在那说韩峰和韦欣一大早一同来了公司，后来也看到韩峰送走韦欣时候有说有笑的场景，女人天生爱脑补剧情。 看到此番情景，钟允的脑海中忽然就出现了韩峰和韦欣过了一晚的画面，心底的醋坛子“嘭”地一下就打翻了。 所以，钟允也是因为这个闹了情绪。 韩峰扫过她的眼睛，似乎在其中觉察出了一丝小幽怨，而后又想起了昨晚没接到的两个未接电话，所以此时也不知所谓地问了一句：“是关于昨天的电话？” 钟允听着韩峰不提这茬还好，一听到韩峰提起昨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对着韩峰冷哼了一声。 韩峰眉头一皱，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惹到了钟允，俗话说女人的心犹如海底针，这大海捞针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地不好受。 见钟允没有开口回话，韩峰又开口解释道：“昨天和方领导谈完事情后，我就在‘绿隐庐’住下了，等看到你电话的时候也已经是今天早上。” 虽然韩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钟允解释这些，但他总觉得要说出来不让钟允误会。 钟允听后仍然有些置气，她见韩峰变得坦然，于是也开始敞开了心扉，气呼呼地回道：“那一大早，你怎么是和天合集团的韦总一起来的公司？” 韩峰一愣，这怎么又聊起了韦欣的事情？ 不过，听着钟允这酸溜溜地语气，看着钟允一脸不情不愿地模样，韩峰转念一想也明白了个大概。 估计是钟允见自己和韦欣一起来公司，她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猜到了钟允为何不悦之后，韩峰露齿一笑：“今天早上在公司楼下碰到的，正好我也和你聊聊方才发生的事情...” 接着，韩峰就和钟允解释了韦欣为什么来这里的原由，顺带还说到了昨晚方卉同自己说起那些问题。不过，只字未提的是当初方卉帮助天合集团的那层关联。 待韩峰说完之后，钟允见他眼神真挚，没有丝毫躲闪或者心虚，她心中就已经相信了韩峰说得那些话。安耐下了先前表现出来的那种不悦的情绪，而后又换上了一副震惊的脸色，惊异地道：“天合集团替我们出资了？” 韩峰点了点头，向钟允确认了这件事。 “这是好事啊，如此一来，可以给我们潘多拉争取一些恢复的时间。大大缓解了我们的压力！没想到天合集团会如此帮助我们！”钟允情不自禁地拍了下手，笑着说道。 韩峰没有接话下去，而是微微一笑回到了上一个问题：“现在，你相信我说的了吧？” 方才钟允听了这么个好消息，开心得有些不由自主，直到韩峰提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前不久的气愤。 此时，听到韩峰这近乎调笑的口吻，似乎面子上也觉得有些挂不住，于是佯装嗔怒地“哼”了一声：“哼，都不知道人家是在担心你！” 韩峰被钟允突如其来的温情，一下子也不知道回点什么，一时间愣在了椅子上不能自已。 并非是韩峰不想回答，有些话还未到花开之时，所以现在开口也并不合适，虽然他心底已经开始对钟允的感情发了芽，但总得来说还未开花结果，所以其实韩峰对钟允的感情还是存在犹豫的。 在面对钟允突然的温情，就会导致韩峰没法完全适应。 不过，韩峰心底既然已经埋下了钟允的种子，他也想试试能不能让她 钟允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也变得略微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后，韩峰干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种寂静，看着钟允说：“那个,你待会中午有空的话和我一起去老朱那吃饭吧。” 钟允脸色魏红，点头应下了：“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 早上的事情忙完了之后，韩峰和钟允就去了西溪饭庄。 由于去之前就和朱曰成打好了招呼，所以等韩峰两人到的时候，朱曰成早就在饭庄门口等着了。 看着韩峰的车子停稳之后，朱曰成迎了上前笑着道：“韩峰兄弟，你可算来了。要是之前我不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怎么会，这别人喊我吃饭我可以不去，你朱哥叫我吃饭我怎么敢不来？”韩峰一边下车一边笑着说：““让朱大哥久等了。” “我也刚出来一会。”朱曰成爽朗一笑，摆了摆手。 而后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正从副驾下来的钟允，说：“钟小姐，欢迎！” 钟允对这朱曰成浅浅一笑：“你好，朱大哥。” 朱曰成一边笑着一边迎着两人，说：“来，快去里头，外边冷！” “好。”韩峰笑着应下了。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钟允。 正当韩峰和钟允两人准备随着朱曰成一同进饭庄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也抵达了饭庄。 第692章 好久未见 待到车子停稳后，只听男人对着女人说：“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在这里吃点东西？” 坐在后座的女人长得很是清秀端庄，不过，此时靓丽的容颜上却带着倦怠和敷衍，双眸微垂并没有认真地听男人说了点什么。 “吃过饭就带我去见那人吧，他要多少才肯放过他？”女人的声音夹带着冰冷，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情。 杨彬看了一眼徐音，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他通知的地点就在附近，先吃完饭再说吧。” 徐音见杨彬这么说，也没说什么，直接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起初，徐音并没有注意这里是什么地方，等她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她才逐步对这里恢复了印象。 她记得这里，大学期间和韩峰来吃过饭的。 这里的老板也是熟人，朱曰成。 不过，自从和韩峰分开后，好久未见了。 一时间，万千思绪在这一刻忽然涌来，差点就淹没了徐音的泪腺。 站在身侧不远处的杨彬，看着徐音愣愣地盯着横陈在店门上的“西溪谷饭庄”招牌，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徐音被这声喊叫给拉回了神，摇了摇头：“没。” 说完，看也不看杨彬一眼，直接扭过头离开了车子往里头走去。 但走了没多久，徐音路过一辆奔驰车无意间瞥了一眼车牌后，她蓦地一下子停驻了下来，心底猛然一惊。 杨彬见她忽然停顿了下来，而后又顺着徐音的目光望了过去，因为韩峰的车牌号很好记，所以杨彬也是知道的，显然在这一刻他也认出了眼前这两奔驰车就是韩峰的车子。 与此同时，他也瞥了一眼徐音脸上的惊异，脸色也随之一沉。 但，数秒之后杨彬又强行压下了心头的不适，换上了一副关切的笑容后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一边说完，一边还将自己的手掌自然地伸到了徐音的肩膀位置。 徐音见他伸手上来后，慌忙地躲向了一边。 杨彬见状也只好悻悻地缩回了手，一边抬眼看了一眼招牌一边说：“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吧。先到里头去休息休息。” 徐音看到韩峰的车子在这，也猜测到了韩峰应该就这里头，所以她不想进去。 “算了，你进去吃，我在车里等你。”说完，徐音就掉头就往车子方向走去。 但就在徐音转头要走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了手腕。杨彬一边拉着徐音的手腕，一边说道：“来都来了，吃点东西再说。你也没吃东西吧？” 杨彬也认识韩峰的车，此时更是知道韩峰就在里面，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会如此之巧碰到了，这么好的时机他自然不会放过。 “你放开！”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杨彬突然拉住，徐音冷冷看着杨彬说道。 可是现在的杨彬似乎是有些固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而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后，道：“你难道不想帮你父亲了吗？” 徐音心中一动，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现在对方要钱，说不定你父亲在退休前还可以明哲保身。”杨彬又说了一句。 听着杨彬如此说，徐音脸色也变得犹豫起来。 要不是为了徐潮，他断然不会和杨彬来这里。 她一次又一次地让步，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但到最后每次都要被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给折磨到妥协。 要不是为了不想徐潮后半生在监狱之中受罪，徐音也绝不会妥协到今天。为了徐潮这个伪善的父亲，徐音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她撑到今天，心头的痛苦早已趋近麻木了。 杨彬看出了她态度的松动，心中窃喜的同时，柔和了声音，低声道：“进去边吃饭边聊吧。” 说罢，自己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徐音愣在原地迟疑了几秒后，扭身也跟了过去。 进入到店内之后，服务员拿着菜单也上来了。 看着杨彬和徐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后问道：“先生，几位？” 杨彬伸出了两个手指，回应道：“两位，麻烦来个包间。” 服务员看了一眼杨彬后，笑了笑：“先生，您是两位顾客的话，坐...” 杨彬看出了服务员的劝告，直接接过他的话，皱眉道：“开个包间，两个人！我应该说得很清楚了。” 服务员一听杨彬脸上流露出来的愠怒，讪笑着点了点头后，也没不再多说什么，尴尬地笑了笑后就带着杨彬两人直接去了二楼包厢。 正当服务员引着两人往楼上走去的时候，朱曰成也正好从楼上走了下来。 “哎，小王你来的正好，帮我去和后厨说一下之前205准备好的菜可以烧了。” 服务员小王一边点头应下，一边微微笑道：“好的，老板。等我替这两位客人开个包厢后，我就下去和后厨说。” 朱曰成听他有客人要招待之后，笑着摆了摆手：“那你先招待客人，我自己去吧。” “两位客人，楼上请。”朱曰成退让了开去，看着两人欢迎道。 不过，当看到徐音上来之后，朱曰成眼睛接连眨了好几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倏地一下子在心中冒了出来，但由于隔了许久没有见过徐音，所以一下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徐音经过朱曰成身边的时候，微微一笑率先开口道：“朱老板，好久不见了。” “嫂子！”听着徐音这一开口，朱曰成这才一拍脑袋惊呼了一声，道：“大嫂，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你越长越漂亮，我一时间都没认出来。对了，老大在205呢！” 朱曰成说这话的时候，出于无心。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因为他话刚说完，就看到徐音的脸色一下就变得不好看了。而且与徐音同来的杨彬脸上的寒霜一下也显现了出来，看着朱曰成的眼神都变了变。 朱曰成意识到两人神情的不对，干笑了一声后看着徐音问道：“嫂子，这位是？” 说道这里，朱曰成还看了一眼杨彬。 之前没有见过杨彬，所以看着徐音问道。 未等徐音开口，杨彬淡淡地笑了笑：“你好，朱老板！我是杨彬，徐音的男朋友。” 第693章 徐音之苦 杨彬说完，还笑着主动伸出了右手。 不过，面对眼前这自称是徐音男友的事，使得朱曰成一下都没缓过神来。愣是愣了两秒后，才伸出手同杨彬握了握手，而后一脸尴尬地说：“我这...误会了！不好意思！” 毕竟杨彬的话让朱曰成的瞳孔都震了震，如果自己刚才没听错的话，是听到杨彬声称自己是徐音男朋友这件事？ 朱曰成从未听韩峰对他说起过自己的感情状况，甚至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韩峰和徐音一同来的印象之中。 所以，此时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徐音和眼前这个男人都是韩峰喊来的。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韩峰竟然和已经同徐音分开了？所以这也直接导致了此时他的脸色变得窘然不已。 徐音知道韩峰在这里，此时看着朱曰成略显尴尬地神色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于是话锋一转看着朱曰成说：“朱老板，替我们安排一个包厢吧，谢谢。” 朱曰成被徐音的这句话拉回了思绪，连忙说：“哦哦，好！好！这边请。” 说完，便引着两人往里头的包厢走去。 但好巧不巧，当时朱曰成从205包间出来的时候，包间的门并没有关好。 所以看着三人在外面经过的时候，坐在包间内的韩峰和钟允也都看到了徐音和杨彬在门口路过。 前不久，杨彬就听朱曰成提到韩峰是在205吃饭，所以经过205包厢的时候他特地走得慢了不少。为的就是让韩峰看看自己和徐音的情况。 “这不是韩总吗？好巧，韩总也在这里吃饭？”杨彬见包间里钟允和韩峰正坐着聊天，于是立马就带着一副佯装客气的口吻，笑着冲韩峰打了声招呼。 看到杨彬忽然的招呼，原本徐音想要避开韩峰快步离开，但没曾想却被杨彬一把拉住脱到了韩峰的包间之内。 韩峰看着杨彬如此暴力地拉着徐音的手步入了包间，脸上瞬间也挂上了寒霜，眼底蕴藏着怒火和愤恨。 如果不是钟允和朱曰成在这里，韩峰说不定就要上前找杨彬的不自在了。 不过，理智让他逐渐冷静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躲在杨彬身后的徐音，徐音的眼神躲闪，不敢与韩峰对视，迟疑了一秒钟后转过了头看向了别处。 韩峰又将目光落在了杨彬拉着徐音的手上，面无表情淡淡地回了一句：“杨领导，徐领导！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不过话语之间，冷得有些不近人情。要不是徐音出现在这里，他是绝对不会给杨彬这个脸面的，所以这声招呼其实是给徐音的。 不过，当徐音听到韩峰称自己是“徐领导”后，脸色猛地一窒。 从以往两人亲密无间的爱称到现在被他称之为“领导”，徐音的心中也如同被针狠狠地刺了一般，一时间心疼的不能自己。 杨彬握着徐音的手腕，注意到徐音手上传来的微微颤抖，心中冷笑了一声。而后直接拉着她走到了韩峰的身边坐了下来，对着韩峰说：“韩总，两个人吃饭多没意思，要不我们四个人拼一桌？也省得老板再开包间了。你觉得怎样？小音。”说完后，还看了一眼徐音。 杨彬看着徐音询问的语气和眼神，这模样似乎在向韩峰炫耀着徐音的归属权。 如果说徐音找的是一个真诚可靠的男人，韩峰虽有不舍但也会真心地祝福徐音，但显然杨彬不是这样的人，他的心计、他的龌龊，韩峰都见识过，所以见徐音被杨彬拉着手无动于衷的时候，韩峰心底没有怒火那是不可能的，看着昔日的女友成为了杨彬的女人，韩峰再怎么理性也差点暴走。 坐在韩峰边侧的钟允觉察到了韩峰在桌子底下紧紧攥住的拳头，眉头一皱。伸手握住了韩峰的拳头。 朱曰成也看明白了眼前的迷雾，本想开口说话，但就在张嘴的时候却被钟允抢先说了。 钟允先是看了一眼徐音，而后又看了看杨彬，笑着对着两人说：“杨领导，还是算了。我们还是两个人吃饭比较有情调。不喜欢有人打扰，想必你们也是吧。” 说完，还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杨彬边上的徐音。 韩峰被钟允这突然的举动愣了愣，刚刚升腾起来的怒火也在这一刻熄灭了下去，想必钟允这是看到对方在自己面前示威，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才会如此。 所以为了做样子，韩峰也将钟允的小手握在了手里，说：“钟允说得没错，我还是更喜欢过二人世界，不希望有些人在我耳边太聒噪！” 听着韩峰说自己聒噪，杨彬也动了真怒。 其实，更让他恼怒的是韩峰对自己不予理会的态度，所以此刻他眼底的阴沉也多了几分，不过能成为请江区的领导，他还是有些城府的。 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好，既然韩总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识趣不打扰两位了。小音，我们走吧。” 徐音本就不太想见到韩峰，此时看着韩峰和钟允两人如胶似漆、甜蜜黏着的模样，再也耐受不住这种氛围直接甩开了杨彬的手，眼中蕴着热泪率先跑了出去。 见徐音跑了出去，杨彬也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看着徐音落寞的背影走在前头，杨彬心底冷冷一笑。 为了让徐音在心底彻底放弃韩峰的位置，他做了许多许多，但都没有这次来的直接、绝然。 这次让徐音看到韩峰和钟允在一起手牵着手纯属意外，自己也没有想到韩峰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带着女人一起来的。这使得杨彬惊喜不已！ 让徐音看到韩峰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异于在她心头划开一道深深的刀痕，只要能让徐音对韩峰的爱意转变为恨意，他就成功了一半。 至于剩下的另一半，他自有办法，毕竟现在自己手里也牢牢捏着徐潮的把柄！ 只要紧紧抓住了徐潮，他相信徐音再怎么跑都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杨彬脸上的笑意就愈发狰狞，活像一个从地狱逃出来的厉鬼！ 第694章 大感意外 朱曰成扫过两人脸上的神情，也意识到了这话的唐突，干笑了几声后赶忙打回圆场说：“咳咳！来，别光顾着吃饭，来吃菜，吃菜。” 钟允在身边低头吃着菜，韩峰也不好说点什么。不然也会违了钟允的心情。 似乎是觉得场面上有些安静，朱曰成神色讪讪地笑了笑，探身给韩峰和钟允再次倒了一杯茶，然后岔开了话题。 “老大，潘多拉最近情况怎么样？” 韩峰从昨天回来之后，也在想潘多拉的解决办法，但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好的处理方案出来。 听的朱曰成问话后，韩峰收拾起方才略显尴尬的情绪，摇了摇头实话道：“不太好，由于我在中海这件事的影响，导致现在潘多拉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潘多拉由于之前韩峰在中海事件的影响，许多新老会员当日就在潘多拉网上注销了会员资格，除了损失一部分的会员之外，韩峰在中海那边的影响发酵之后，同时也被一些“有心”网友恣意妄为地抹黑潘多拉是韩峰的犊资库，直接导致了“零钱袋”功能的大量损失，从原本近乎四亿的资金储备到今天已经只剩一亿左右。 此外，更别提现在同为电商平台的争抢资源，如今潘多拉的营收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外加自己手头的资金已经所剩不多，如果再不及时扼制这种情况的话，公司的资金链早晚都会断裂，一旦进入资金断链的情况，那就不是简单的亏损了，弄不好是要直接面临倒闭的。 一想到自己的心血或许会面临这么一天，韩峰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听着韩峰的叹息，朱曰成也愣了愣，潘多拉的情况他知道一点，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难道就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朱曰成脸色一怔，语气一急，眼神希冀地望了一眼韩峰和钟允。 钟允和朱曰成对视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筷箸摇了摇头：“现在中海那边虽然给韩总做了消除影响的措施，还是没法完全遏制潘多拉在宁州的名誉下降，如今除了一些公关工作之外，暂时还没有想到特别好的解决办法。” 其实，钟允只是说了一部分原因，还有更多的原因在于韩峰在吸犊这件事之中的社会争议，如此一来，潘多拉涉及的名誉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不少。 听了钟允的表述后，朱曰成也再接话而是皱了皱眉。 见朱曰成一脸担忧的模样，韩峰倒是想起了朱曰成前段时间在飞鸟物流，顺着话茬于是问道：“对了，老朱！现在飞鸟物流那边还好吧？” 如今潘多拉平台上的订单大幅下降，飞鸟物流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韩峰也在担心周晓那边的情况。 朱曰成回道：“飞鸟物流的情况还算稳定，毕竟现在宁州电商平台发展也迅猛，物流企业也算是紧缺，所以周晓那边的基本运作没多大问题。” 韩峰听后欣慰地点了点头。现在潘多拉自顾不暇，周晓那边的飞鸟物流状况还好就是一个好消息。 “那就好，不然我可又要害了周晓！”说完，韩峰又苦笑了一声：“糟心的事说得够多了。来，喝茶。” 见韩峰抬起了茶盏，朱曰成和钟允一边端起茶杯和韩峰碰了碰。 三人喝了一口茶水之后，朱曰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接着一拍大腿，看着韩峰说：“瞧我这记性，原本我今天也打算和老大你说点事情。差点就给忘了。” “什么事？”韩峰放下了茶盏问道。 朱曰成说：“前不久，李阳来去来‘飞鸟物流’找周晓了。” 韩峰神色一愣，这李阳怎么突然来找周晓了？韩峰一时间也没想明白。所以没有回话，朱曰成倒是接过话直接说道：“似乎是为了入股‘飞鸟物流’这件事。” “入股？”韩峰讶异了一声。 朱曰成点了点头，猜测道：“估计是看着电商平台的增多，亟需物流发展所以看中了‘飞鸟物流’比平常物流快捷的优势吧。” 韩峰倒是没有想到李阳竟然会找到“飞鸟物流”想要入股，之前韩海就对他的尚品网设过计，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空壳公司竟然没有倒闭？ 这让他大感意外的同时，也带着惊讶。 此时听到李阳想要投股到飞鸟物流，韩峰就愈发觉得奇怪这李阳的资金来源了，这他哪来这么多的资金？ 所以说，李阳的来路或许还不止明面上如此简单，甚至还涉及到了其他的领域，想到这里，韩峰停下了，无端的猜测倒也没再继续下去。 愣了片刻之后，韩峰问：“那，周晓那边答应了？” 朱曰成摇了摇说：“暂时还没，应该还在考虑。” “嗯，我知道了。”韩峰点了点头。 经朱曰成这么一提醒，韩峰也想起了之前的事，于是看着朱曰成开口说：“老朱，我也有个事也要和你商量。” 听韩峰略显郑重地口吻，朱曰成笑着回应道：“什么事？老大你只管说。” 韩峰：“之前我和你提到过关于建文路项目上的事情，项目的进展总归得有个人盯着，不久后那边也要开始动工了，所以我想请你过去帮忙盯着。” 听着韩峰提起建文路的事情，朱曰成自然是乐意，所以很快朱曰成就答应了下来。 眼看饭吃得差不多，时间也差不多后，韩峰和钟允也告别了朱曰成，离开了饭庄直接回了公司。 在回公司的路上，钟允有些疑虑地看了韩峰一眼。韩峰便知道她有话要说。于是笑着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坐在副驾驶的钟允一愣，笑了笑：“有这么明显吗？” 韩峰笑笑没说话。 既然听到韩峰提问了，钟允也开口说：“为什么不和朱大哥提建文路上的项目金？” 韩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当初让老朱进这个项目，也是我向方领导极力举荐的，自从孙兵卷款携逃之后，老朱可以说是全部的家当都贴进去了，此时提这些不合适。” 第695章 行尸走肉 在韩峰的想法之中，他总得给老朱留条后路走。 等日后有了经济上的周转，再和老朱提起一声也不晚，毕竟这事老朱迟早都要知道，早说不如晚说，不然依照他的脾气肯定也得和自己急。 听了韩峰的回话后，钟允也微微一笑：“你呀，总是替别人着想，却从来都没有停下来为自己想一想。” 韩峰转过头和钟允对视了一眼，露齿一笑没接话。 钟允说得是实话，自他从中海回到宁州之后，其实不仅是要面对潘多拉和建文路上的问题，此外更令他忧心的还有即将从大洋彼岸袭来的“互联网寒潮”。 之前在中海的时候，王贺的话，还犹在耳边。 由太平洋过来的股市寒潮在未来一周内就要抵达中海，而诱发宁州金融界动荡的危机或许也只要很短的时间就会触发。 这次，也算是韩峰幸运，有韦欣出手扶了一把，解决了眼前项目金的危机。 虽然这次的项目金算度过了，但未来一段时间内寒潮来临，潘多拉如何在金融危机之中立足？如何以稳固健康的生存方式去改变潘多拉的发展路线？ 这些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在驱车回公司的路上一一闪过韩峰的脑海，他在寻求解局之法。 虽然，此刻他心里也没底。 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未来没有，他记得曾在一部书上看到英国未来学大师托·富勒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明智的人善于抓住时机，把它变成美好的未来。” 时代在飞速转变，每次危机来临，也就意味着有大量的机会和挑战，成功与否在于你准备的够不够充分，够不够资本？ 他坚信只要能抓住这个关键的时机，或许就可以使得潘多拉扭亏为盈、突出重围，踏上更高的舞台。 ....... 这边，韩峰和钟允驱车赶往了公司。 而那边徐音和杨彬从饭庄离开后，连饭都没吃就驱车去了距离江中大不远的一个小公园门口，在饭庄偶遇了韩峰和钟允后，徐音再也没什么心情吃饭。 要不是为了徐潮，徐音也不会和杨彬来这里。 这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场所，附近有许多古旧的居民楼，但平常这边也只有一些老年人锻炼出没，所以挑选这地点的人为的就是不惹人瞩目。 杨彬将车子停稳之后，两人都没下车。 徐音的眼圈红润，显然是刚哭过没多久。看着杨彬道：“杨彬！你想做的我配合你做到了，我希望你能放过他！” 杨彬脸色讪讪，略显尴尬地回话道：“小音，徐叔叔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得知。第一时间我就告诉了你。真的和我没任何关系！”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角的佯装的伪善却被徐音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杨彬这副丑恶的嘴脸，徐音心头闪过一阵强烈的厌恶，于是将头转到一边也没再说话，杨彬是否知情或者参与了徐潮的事情，徐音心知肚明。 两人在车里等着的这会时间，只见一名身穿黑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的男人畏手畏脚隐匿在一栋居民楼的顶楼，俯视着杨彬的车子。 只见他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背后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看着俨然一副狗仔装扮。 在顶楼处确认了这就是杨彬的车牌后，他又摸出了裤袋中的手机给其中一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后，这才起身下了楼。 坐在主驾驶位的杨彬此时正在观察着四周可疑人物，忽然听到手中手机“叮”地一声响了起来。 杨彬摸出手机一看，只见一个陌生号码跳了出来。 他点开了手机，看到信息显示：想要东西，来江中师大图书馆的储物柜，打开1号第23个储物箱，密码是123，里头有你要的东西！ 皱眉看了一眼短信后，他又将手机递给了徐音。 徐音接过看了看，眼中的凝重就更深了。 之前她就从杨彬发来的短信中收到过徐潮的照片，当时的徐潮就已经眼窝深陷、形容枯槁，当时她就曾怀疑过徐潮吸犊。 前不久，之前的这种猜测在杨彬的口中再次印证。看到那次杨彬发来的视频，徐音整个人直接崩溃了。 徐潮在她心目中早已面目全非，令徐音没想到的是，他会自暴自弃到这种地步。 看着视频上的徐潮蓬头垢面，正将一张扑克牌折成了v字形，边上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正将一些白色的粉末缓缓地倒入纸牌的折缝之中，徐潮正贪婪麻木地用鼻子吸食着，面容扭曲、神情不能自已，活像电影之中的行尸走肉！ 视频只有短短十来秒，但一秒一帧就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小刀片，活活剜下了徐音的胸腔内早已麻木的心头肉。 徐音看了视频后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主动联系了杨彬。 杨彬声称对方勒索要钱，要五百万对方才不会将这件事抖搂出去。 五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一时间，虽然拿不出这么多，但为了徐潮，徐音没得选。 如今看到这条短息，徐音心底也有纠结，徐潮还有几个月就退下来了，她已经快分不清这到底是害了他，还是在救他！ 思虑了片刻之后，徐音强行将心头那点纠结压了下来，冷冷地道：“走吧。” 杨彬早久拿捏住了徐音的软肋，心底冷冷一笑后，将车子掉头去了离这里不远的江中师大。 这里距离江中师大不远，三分钟后，两人就到了。 等到了来的地点之后，徐音迫不及待地去了短信中那人提到的储物柜，快速按了密码之后，随着“嘭”地一声弹锁打开的声音，空荡荡的储物箱中，只有一个黄褐色的信封袋。 徐音拿起信封拆了开来后，两张照片从信封口掉在了地上。 徐音凝神一看，一张照片是徐潮衣衫不整、正在一名女子身上肆意发泄的照片，徐音看到之后慌忙将脸转了过去。 这，就是他以往爱戴的父亲！ 她羞愤、恼怒、凊恧、悔恨，但已经无力改变什么。 情绪涌起，眼中的雾气也一下子腾了起来，等她转过头想擦拭眼角的时候，又看到了地面上的第二张照片，照片中的灯光有些晦暗，看不清是什么场所。但，从还算清晰的人物画面中不难看出，这就是徐潮在吸食着白色的粉末。 第696章 要五百万 杨彬看着掉落在地面上的照片后，没有半分迟疑，立马弯腰将这两张照片从地上捡起背面朝上捏在了自己的手中。 图书馆内人来来往，不过杨彬的动作很快，所以几乎没人看到这一幕。 而后他又将照片递给了徐音，看向徐音悄声道：“快收起来。” 徐音闻言神色木然地接过照片，准备放入信封。 打开了信封之后，她发现里头还有一张被折了许多次的白纸，徐音拿出来展开之后，看到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我要五百万！后天早上十点前打到下面这个账户。等钱到后，底片我会毁掉，不然就等着去监狱看他吧。” 信笺下方是一串数字，俨然是银行卡账户。 昨天的时候，徐音就知道对方需要五百万，今天要是没有这张纸提供汇款信息才不正常，扫了一眼后，徐音将它一同塞入了信封之中。 站在徐音身边的杨彬并没有看到上面的内容，此时看着徐音神色有些呆愣的样子，下意识地询问道：“小音，上面写了什么？” 徐音头也没回，冷冷地回应说：“上面写得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徐音觉得徐潮出事本来就很反常，要不是被人一步步牵着鼻子走，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所以她认为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杨彬在搞鬼。 杨彬脸色微微一变，眼底闪过一丝奸猾，不过很快就将这种心思隐匿了起来，而后一脸无辜地道：“小音，我承认之前我确实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但现在徐叔叔这事我是真的不知情。” 徐音听后冷哼了一声，脸色冰冷，话锋一转地道：“如果你不是知情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你收到他的这种照片，而不是我？照理来说，我更应该是他的直系亲属吧。” “我...”杨彬一下子被徐音问住了，这些照片当时都是妙龄拍下徐潮发到自己手机上的，此时被徐音如此诘问，他一时间也语塞了起来。 不过，杨彬的脑子转的很快，立马就想到了一个说辞。 杨彬脸不红气不喘，义正言辞地说：“小音，我觉得是我收到照片并不奇怪，我追求你这件事几乎在正府大院都知道，而且我身为清江区的领导，对方估计是早已知晓了你和我之间的关系，直接找我才最有可能直接达到目的。” 听着杨彬有些牵强的口是心非，徐音自然是不会相信，一边默默地将信笺和照片收起来后没再开口说话，一边又转过头从储物箱前向外走了出去。 见徐音转头就走，杨彬立马上前拦住了徐音的去路，急忙道：“小音，你要去哪里？” 徐音目不转睛地盯着杨彬，目光之中满是阴冷，语气也仿佛带着寒霜一般：“筹钱。” 破财免灾，是国人骨子里的共性。 在徐潮这件事上面，徐音没法选择报警。毕竟一旦报警，徐潮必然就得进去，对方也正是看准了徐音不敢报警才会如此明目张胆。 虽然徐音也不想再做退让，但人总有私心，看在徐潮的养育之恩的份上，徐音决定帮完他这次之后，就让徐潮去自生自灭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筹集这五百万，如果能让徐潮度过去，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听徐音说筹钱，杨彬忽然一步上前探过身说：“小音，你现在哪里来这么多钱？我现在手头上也有几十万的存款，要不你先拿去，不够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杨彬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底却并不这么想，这几十万就算拿给了徐音，他其实也没有上面损失，毕竟收获的远远大于付出。这叫投砾引珠，诱导着徐音踏入自己早已埋好的陷阱。 徐音转过头瞥了杨彬一眼，说：“不用劳烦你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杨彬看徐音拒绝了自己的好意，接话道：“小音，一个人的力量终究...” 杨彬的话，她并没有往心里去，杨彬害了徐潮多少，徐音怎么会不知？ 如今杨彬在这里充当大尾巴狼，徐音也知道他是在打什么主意。伸手打断了杨彬接下来的话后，徐音说：“杨彬，我想我的话说得很清楚了！我很谢谢你。但我不需要你的慷慨。” 说完，徐音头也没回直接从校门口走了出去。 看着徐音打车离开后，杨彬沉寂已久的脸色终究还是变了。暗暗地啐了一口后，他在心底暗道：“徐音，看你现在还有谁可以依靠！到时候你的人我也要，钱我也要。等你无路可走的时候，你还不得乖乖地来我身边？” 想到日后徐音在自己脚下摇尾乞怜的模样，杨彬略显病态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后，他又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接通了。 一接通，就听杨彬阴测测地问道：“你在纸条上留了什么内容？”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有些年轻，同时也有点怯怯，愣了两三秒后才回过话说：“我...要价五百万，明天早上十点到账。” 杨彬听到对方的回答之后，脸色一变，不由地气急道：“你特么是不是猪脑子？一天时间，能凑齐五百万的家庭有几个？” 对方显然是被杨彬这莫名的火气给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那现在...怎么办？” 杨彬神色一变，恨声道:“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而后直接挂了电话。 ...... 时间还早，徐音从江中师大出来后，并没有立马回家。 而是直接去了东湖边，每当有心事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吹吹凉风，看看湖景散散步。 此时，她的心里也一直在回想着对方要求的五百万。 一天时间凑齐这五百万，这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而言无异于是痴人做梦。 徐音已经权衡过了家里的可用资产，总的来说，距离五百万还差很多很多。 如何去解决后续这部分钱的问题？徐音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的主意。 无助、彷徨、不知所措。极其繁复的情绪一下子占据了徐音的大脑，她被这些压抑压得快喘不过气。 如果，他在就好了。 徐音在心底想。 第697章 背后疑团 但，韩峰早已是旧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向他开口的。 或许是想得累了，也或许是走得累了，徐音找了一处安静人少的地方，在一处长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微风漾过湖面掀起的阵阵涟漪，梧桐树叶在柔和夕阳下的飘飘荡荡，心中的烦闷终于有了一丝平静。 ...... 隔天一大早，韩峰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银行。为的也是之前韦欣提及的建文路的项目账户开户的问题，他得过去一趟。 一来，自己也不懂这块内容，正好也来学习学习；二来，由于涉及项目资金较大，所以韩峰一早便联系了银行的专柜人员。而且这件事得拿项目批文才能申请，所以还是韩峰自己来。 等到了银行之后，韩峰就见每个窗口都排了长队，就连旁边的等候区也坐了不少人。 而后想着大概是周末，所以银行和往常比人数要多上不少。 先前和韩峰打电话的客户经理见韩峰来了之后，先是和韩峰握了握手，而后又和韩峰致了歉：“韩总，实在不好意思！先前预约的客户还交接完工作，等我忙完这边的顾客，马上来招待您，要不您先去我办公室坐坐。” 说完，便要领着韩峰走上二楼的办公室。 韩峰看了一眼他忙碌的情况，也不想过于麻烦对方，于是笑着是道：“杨经理，你先去忙吧，我也不急就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好，谢谢韩总体谅。”杨经理一见韩峰如此善解人意，微微一笑后，也没做多言语直接去招待先前的客户了。 韩峰闲来无事，就找了一处人不算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拿起了边侧的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上面大多是稀奇趣事，也有宁州的一些新闻。 就在韩峰看了几分钟杂志之后，只见银行门一名面容姣好、穿扮年轻时髦的女孩推门走了进来。 头戴贝雷帽，身穿白色貂皮衣，皮衣之下则是一条黑色短裙，再往下就是一双肉色的**覆着笔直修长的大长腿，闪着光洁的肉色。 看着对方在这么冷的冬日中穿得如此单薄，韩峰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她年纪不大，顶多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朝着柜台前的队伍皱眉看了一眼后，又掉过头朝着韩峰这边走了过来，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还打着电话。 “放心，那老头现在身体状况还可以，今天出去上班了。又不是我让他...” 说到这里，似乎意识道不对，于是她按住了耳边的话筒，放低了声音。 “钱什么到呀？哎呀，我都快愁死了，我都没钱花了，没钱买衣服，没钱吃饭，你就饿死我吧。 ...... 对呀，我现在在银行了，你什么时候来呀？” 由于她和韩峰只离了一个空位，所以说话的时候，大多韩峰都能听见。 女孩的电话中，对话那头传出了一阵喧闹的声音，听着像是汽车鸣笛的声音。 只听电话那头有个年轻的男声冒了出来：“我快到了，等我五分钟。” 韩峰不经意间偷听了两人的谈话，在感叹年轻真好的同时，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他自然而然地以为这是一对恩爱情侣之间的甜蜜。所以也没多想，依旧看着杂志，兀自在座位上等候着接待自己的客户经理忙完手头上的事情。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的时间，银行门口果然来了一个男孩。 他看起来也和女孩差不多年纪像是学生的模样，身穿黑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他的棕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背后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 从他胸前用背带挂着的相机来看，俨然是一名摄影爱好者。 这个年代喜好摄影的人都是香饽饽，平常家庭哪买得起照相机。所以韩峰见他进来后，也不由地朝他看了几眼。 看到男孩进了门后，女孩站起身朝他挥了挥手。 “妙龄，让你久等了。”男孩一边朝着女孩走了过来，一边笑着说。 那名名叫妙龄的女孩，将男孩拉到了位置上一脸娇俏地说：“快坐。” 男孩点头应下，坐在了韩峰和妙龄中间。 “钱到手了吗？”刚坐下不久，妙龄就看着男孩一脸希冀地问道。 男孩听妙龄问起后，面色由先前的愉悦逐渐变成了为难，看了看她后，愣了愣：“还...还没。” 妙龄一听，脸色瞬即一怔，语气也变了变：“怎么这么慢啊，都这么久了？他这是要赖账吗？” 男孩一听，神色闪过一丝纠结：“妙龄，你先别急！估计明天十点就有了。你放心！” “你说得是真的吗？”妙龄眼睛一亮，而后又追问道：“这次有多少？” 男孩先是扫视了一圈四周，而后发现没人注意自己和妙龄后，伸出了右手朝着她比了五个手指。 “五万？”妙龄一看，脸色惊喜道。 男孩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微微笑着：“再猜？” “五...五十万？”妙龄惊疑地说出了一个数字。 这一声可把周边的人吓了一跳，男孩也慌了慌神，见不少人都朝着两人的方向侧目过来，妙龄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连忙带着歉意地眼神致歉了一圈围观群众。 见四周不再有人注意自己后，男孩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看着妙龄点了点头。 “哇！那不是...”说到这里，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叫出来。 不过，从她眼眸之中散发出来的喜悦，看得出她是极其高兴的。 两人默默开心了一会后，只听妙龄又对着男孩道：“哎呀，可是我现在就没钱花了。可怎么办？” 男孩一听她没钱花了，二话不说直接摸出了皮夹：“我有，你要多少？” 妙龄往他皮夹中看了一眼，发现只有可怜的三百来块。眼神有些嫌弃地说：“不够，我看中了一款包包，要三千多。” 三千块钱，在现在这个物价都不算太高的年代，足够买下房子的一个平。而且这对于学生族来说也抵得上一笔不小的开支。 “三千啊？”听到这个数字，男孩的脸色显然也是有些为难的，虽然家境也还算优渥，但三千的数额已经相当于是他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第698章 发现端倪 不过，一想到明天就有五十万的收入，今天拿出的这三千和五十万一比，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换上了这种心态之后，他心中也不再多做纠结，看着妙龄脸上流露出来期许的神色，男生接过话说：“行吧，我给你去取。” 妙龄一看男孩答应了自己，立马欣喜地挽住了男生的脖子，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在男孩脸上亲了一口，眉眼间笑成了月牙说道：“小洛，你真好。” 男生脸色一红，没说什么，起身后就往柜台方向走去，准备取钱。 正当那名男孩起身的时候，韩峰的客户经理也正好忙完，方才他就看到了韩峰坐在西边的一个角落，所以等这边忙完之就来找了韩峰。 看着韩峰在角落中看着杂志，杨经理一边看着韩峰，一边朝他的方位轻轻地喊了一声：“韩总。” 此时，杨经理只顾着喊韩峰，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韩峰身边的小洛起身，于是就有了接下来这一幕，两人一个起身一个迎面，正好撞了一个满怀。 银行内座椅前后的间距不大，所以小洛被撞击后，本就用手抱着的书包一个不小心就被撞飞了出去。 由于惯性的影响，随着“啪”地一声声响，他的背包正好掉在了韩峰的脚边。 杨经理此时缓过神来，一看不小心撞了客户，立马连忙向男生道了歉：“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您起身，对不起！您没事吧？” 男生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不过还算大度，笑了笑说了声“没关系”后也没再开口。 韩峰见这背包掉在角落，眼看除了自己以外也没人捡得到，于是就二话不说想替男生捡起。 就在他弯腰准备捡包的时候，小洛正好转过头发现了这一幕。 看着是韩峰正准备弯腰捡自己的包的小洛，原本想要道一声感谢，但他看到背包的拉链没拉好，一些东西即将要掉落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陡然间变了又变，而后心中蓦地一惊，心道：完了，这里头的东西不能见光。 不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韩峰已经将包拿在了手上，黑色背包的拉链拉的并不严密，其中一些物件还是掉在了地上。 韩峰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看到几张照片掉落了出来后，他随意瞥了一眼后，整个人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地面上是一些刚冲洗好的照片，但，上面的照片内的人物却是让韩峰大吃一惊！ 不是别人，正是徐潮！ 看着照片中徐潮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各种画面，韩峰整个人都怔住了！ 正当韩峰呆呆发愣的时候，妙龄此时也忽然反应了过来，见韩峰看到了照片，妙龄眼神立马阴沉了下来，急忙上前抢过了那个包，而后又神色慌张地将地面上的照片胡乱塞入了背包。 随后，又恶阴狠地剜了韩峰一眼，尖锐地厉声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真是狗拿耗子！” 骂完之后，她才将背包抱起，一把拉着男生从银行内跑了出去。 韩峰在原地愣了愣，看着对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原本想要追上前去，但就在准备出门的时候，客户杨经理却喊住了韩峰。 “韩总，我现在有空，要不现在...”杨经理看了一眼韩峰皱着眉头的神色，原本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接下来的话都没敢开口，神色尴尬地看着韩峰说道。 韩峰是大客户，得罪了韩峰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所以此时看着韩峰有些不乐意的模样，他心底有些发怵。 其实，韩峰的神色不好看并非是他的原因，而是因为方才那对年轻情侣引发的，他此时心底一直在回想刚才看到的照片，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徐潮的样子他不会认错，为什么对方有徐潮的照片？而且还是这种不堪不雅的照片？他心底充满了疑虑，觉得有必要去弄清楚。 略作思考之后，韩峰看着客户经理笑了笑：“杨经理，我有点事要处理，今天先不办理了，等改天再过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银行门口，快速环顾了一圈四处找寻前脚刚离开不久的那对年轻情侣。 幸好，那对年轻情侣还没走远，此时正在马路对面伸手拦着出租车。 没过多久，韩峰见他们搭了一辆出租车后快速记下了车牌号，立马也跑到了自己的车边，上车启动了自己的车追了上去。 追了好几个红绿灯，绕了许多路后，他们最终是在清江区下了车。 这里离得清江区正府不远，是一片高档的公寓楼，名叫御华府，韩峰虽然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从未来过。 见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从小区正门穿进去之后，韩峰才将车子挺稳下了车追了上去。 原本韩峰想要看看这两人住在哪一栋楼，但显然这个想法在门口的保安给拦下了。 对方解释很明确，因为韩峰在这里是生面孔，自己从未没见过，所以不能放韩峰进去。 韩峰尝试了两次之后，见对方仍不给通行，于是只好作罢。 将车子掉了头，往公司方向开了回去。 在回公司的路上，韩峰正在脑海中回忆着事情的始末。 想到一半的时候，韩峰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在前段时间有一个夜里，他是亲眼见到了徐潮和一个女孩在喜来登附近散步的场景。 按照上次模糊的记忆一对比，似乎方才的女孩和之前他见过的倒也有几分相似！ 接着，韩峰又开始回忆前不久在银行里，坐在自己身边这个女孩提起的那些话。 “老头...钱...” 这些字眼在疾驰的路上，一个个跳过韩峰的脑海之中。 想到差不多后，韩峰沉下了眉头，长长吁了一口气，他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认为徐潮这应该是被人下了套了。 但，能给徐潮下套的人会是谁呢？ 韩峰心底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杨彬！ 虽然没有任何的线索指向是杨彬，但韩峰的直觉告诉自己，除了杨彬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动机！ 第699章 回来吃饭 猜想到这里的时候，韩峰整个人神魂皆颤，因为他忽然又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之所以徐音会选择和杨彬在一起，这里面会不会就是因为徐潮的问题！ 对于徐音，韩峰觉得除了她父母之外，自己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杨彬这样的人追求徐音，正常情况下徐音是不会答应的。 徐音向来爱憎分明，原先对杨彬本就不感冒，现如今为何能和杨彬走的如此之近？这其中本就惹人生疑。 一边想着种种，韩峰也很快到了朝阳大厦。 将车子停稳之后，立马回了公司，今天早上原本是打算去银行办事，但事情没有办法，所以在上楼的时候，他又给银行的客户经理回了一个电话，预约了明天的档期。 经过公共办公区域之后，韩峰见不少人正在整理办公物品。 看到这一幕，韩峰心头不由地一沉，不过，他也就瞥了几眼并未多做过问，这种事情还是当面问钟允比较好。 所以他直接回了办公室叫来了钟允，见钟允一进门，韩峰便皱眉询问道：“外面这些员工是什么情况？” 钟允闻言往办公区域看了一眼，见几人正在收拾物品，而后就恍然了韩峰所指，美眸之中带了些许黯然，答话道：“公司现在情况不好，这些人是主动请辞的，前不久刚办的离职手续。” 韩峰神色微微一僵，前些天刚回宁州的时候他就知道公司的情况不好，想必这些人都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离开。 大难临头各自飞，提前找好下一家这种想法大多数人都会有，韩峰并非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别人如此做也可以理解。不过，话说回来，公司老板看着企业员工一个接一个的离职，心底没有失落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的，我知道了。”韩峰沉思了片刻之后，回应道：“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忙吧。” 钟允见韩峰脸上布满了疲惫，身子并没有动。而后抬眼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看向韩峰问道：“你午饭吃过没有？” 原本韩峰并不想吃饭，看了一眼钟允揉肚子的动作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还没。” 钟允笑了笑：“那我们下楼吃点？” 韩峰愣了愣后，还是点头应下了，想着有事也等填饱了肚子再说，所以对着钟允道了一声“好”后就跟着钟允下楼了。 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餐馆虽然小，但看着名字就知道是宁州的本土特色——“状元楼”。 进门之后，钟允先是点了一份蒜末小白菜，菠萝虾仁之后就将菜单递给了韩峰，柔声说道：“我好了，你点吧。” 就在韩峰想要接过菜单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韩峰一边看了一眼手机后，一边对着钟允说：“还是你来点吧，我先接个电话。” “好。”钟允见韩峰电话进来，也善解人意地回了一句。 韩峰刚看到的来电显示是韩海，也没有犹豫直接按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就听韩海在电话那头语调轻松地说：“哥，你做什么呢？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韩峰一听韩海的声音，也不由地跟着笑了笑：“是吗？我没看见吧，我现在在吃饭。怎么了？” 韩海“哦”了一声后，接着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快要回美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回一趟家？爸妈希望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韩峰一听，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前不久才将韩海接到。没想到韩海就又要回去了。 这也难怪韩峰不记得，自己近一段时间都在中海和宁州两头跑，哪里还顾得上宁州这边的情况，听着韩海的话，想着也有段时间没回去看看二老了，略作思考后回道：“好，那我今天晚上回来吃晚饭。” 韩海欣喜地道：“好！那哥你先吃饭，我待会儿和爸妈去知会一声。” “好。”韩峰回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韩峰将电话挂断之后没多久，钟允点的菜也上来了。 方才韩峰打电话的时候，哥俩的对话也自然地落入了钟允的耳朵里，一听韩峰要回去，钟允看着韩峰，眼中显然挂上了一份失落：“你晚上要回去吃饭啊？” 韩峰一边收起了手机拿起了筷子，一边点了点头，说：“嗯，我弟弟要出国，希望我能回家去吃饭。” 钟允“哦”了一声，而后小声嘀咕道：“早知道我就早点说了。” 韩峰没听清钟允的咕哝，皱了皱眉头疑问了一句：“什么？” 钟允：“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正好也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韩峰微微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钟允看着韩峰脸色上流露出来的不信，钟允淡淡一笑：“怎么啦？不欢迎？” 看着坐在对坐的钟允眼睛扑闪发光，一脸认真的模样，韩峰也笑了笑说：“怎么不欢迎，当然欢迎。” 钟允见韩峰应承了下来，笑了笑说：“那说好了，我今晚就去蹭饭了。” 韩峰看着钟允一脸开心，跟着笑了笑后，没再接话。 ...... 两人草草地吃了午饭之后，一起回了公司。 刚回公司没多久，技术部就找到了韩峰，让韩峰去帮忙解决了技术问题，而钟允那边也立马投入了工作。 等快要临近的下班的时候，钟允就来敲门了。 待到钟允进门之后，就看见她提着两个红色大袋礼盒，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进门之后，一股脑地将这些礼盒全放在了地上。 “你这是？...”韩峰有些看不懂钟允的这波操作，惊疑地问了一句。 钟允神情略显骄傲地说：“这些是给伯父伯母带去的，上门吃饭总不能空着手去吧？这是我刚下楼买的。” 说完，还指了指地上的礼盒。 韩峰见钟允如此上心，心里忽然有种“被上门”的感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钟允。 钟允见韩峰这副眼神，脸色蓦地一红：“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韩峰心底苦笑了一声后，直接提着礼盒往楼下走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韩峰和钟允终于到了韩峰家中。 第700章 她是同事 早先之前，韩海就告诉了金莲娣和韩家国说韩峰要回来，所以早在韩峰没的时候，老夫老妻就在村口等着了。 一看韩峰的车子驶来，老夫妻对视了一眼，喜不自禁。 许久没有见到韩峰，身为父母怎会不想念自己的儿子。等二老见韩峰的车子停稳之后，看到车子上下来的除了韩峰下来之外，还看到了一名女孩走了下来。 看着眼前身材妙曼、容颜俏丽的女孩乖巧地站在路边，金莲娣一时间没认出来，而后转头看向了韩峰，略有狐疑地问道：“峰儿，这位女孩子是……” 起先，金莲娣还以为是徐音的，但仔细看了看后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分明不是徐音，所以她才问道。此时站在她身边的韩家国脸上的表情同样也挂着疑问。 韩峰看了看钟允，连忙解释道：“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公司的助理秘书钟允，也是我的好朋友。” 然后，他又转向钟允，说：“这是我爸妈。” 钟允微微一笑道：“叔叔、阿姨好。” 韩家国虽然愣了愣，但听钟允满是柔和地和自己打着招呼，连忙也点头会意热情招呼道：“好好。” 不过，金莲娣先是朝着钟允笑了笑后，而后又略有深意地朝着韩峰看了一眼，眉眼间显然多了一丝褶皱。 韩家国看了一眼两人后，喜悦地说：“外面冷，快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去坐。老太婆，还不快去泡茶？” 说完，韩家国还推了推金莲娣。 金莲娣会意，也笑着道：“对对，进去坐。” 说完，就领着两人往屋子里走，不过钟允却趁着这个空隙从韩峰车子的后备箱里拎出了两个精装的礼品盒。 “叔叔、阿姨！头回上门也不知道准备点什么，这是红参给叔叔的，这里是燕窝给阿姨的，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叔叔阿姨不要嫌弃。”说完，钟允就分别将礼盒递给了二老。 韩家国和金莲娣一看，眼神对视一眼觉得这些补品过于贵重，所有连忙摆手推让道：“钟小姐，你到家里还买什么东西？” 金莲娣也在一侧附和着说：“钟小姐，来家里吃个饭干嘛要破费？” 说完，还要钟允自己带回去自己吃，二老本质上还是老实人，这些红参、燕窝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农民出身也没想过吃这些东西，一看让钟允花了大钱自然是觉得受之有愧。 钟允见两人一直推让，一边求救般地将目光投给了韩峰一边说：“正巧经过的时候买的，叔叔、阿姨，你们就收下吧。” 韩峰也看着三人如同拉锯战一般的行为，也不由地笑了笑：“爸妈，这是人姑娘一点心意，就收下吧。不然你看这半天家门都进不去。” 听了韩峰的话后，韩家国和金莲娣倒也停下了拉锯的动作，神色讪讪地笑了笑：“好吧，那我这个为老不尊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谢谢钟小姐。” 而后，又点了点头接过了钟允手中的礼盒。 “不客气，孝敬您这是应该的。”钟允笑着道。 话一出口，韩峰、韩家国和金莲娣都愣了愣，钟允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辞不当，忽然就赧红了脸。 这时，好在韩海出来救了场。 看到韩峰之后，韩海直接和韩峰来了个熊抱，欣喜地道：“哥，你来了？” 松开了韩峰的怀抱之后，韩海看着钟允又疑问地说：“这位是？” 韩峰又和韩海介绍了一遍钟允，还未等韩海介绍自己的弟弟。 直听钟允就大方地伸出了软若无骨的小手，眉眼微弯地说：“你就是韩峰的弟弟韩海吧？你好。” 钟允早就听韩峰说起过韩海，所以很自然地喊出了韩海的名字。 韩海先是愣了愣，而后又笑了笑：“你好。” 年轻人之间的交流最为直接，所以两人聊了没几句就混熟了。 看着介绍到差不多后，韩峰就说：“走，进门。” 说完，五个人都笑了，而后一同进了家里。 这是钟允第一次来韩峰的家，看着家中的陈设，钟允也得知了韩峰小时候的成长环境，虽然韩峰赚了大钱，但父母身上的那种纯洁质朴的品格也在这里能看出一二，家中的家具显得有些老旧，不过却一尘不染。丝毫都没有因为韩峰赚了钱，而表现得张扬。 其实，韩峰家中的布施依旧是十来年前的模样，除了原本的泥地铺了瓷砖之外，家中的家具几乎都没怎么变过。 等钟允在木制沙发上坐下之后，韩家国要去倒茶，金莲娣就去了厨房忙活着落晚饭。 钟允看着韩家国拿着水壶替自己倒茶，连忙说：“叔叔，不用去麻烦了。” 虽然如此说，但金莲娣还是将一杯暖烫的茶水泡给了钟允，看着钟允微微笑着说：“小心烫，刚烧滚的开水。” 钟允温柔一笑：“谢谢叔叔。” 韩家国也给韩峰泡了杯水后，看着钟允不好意思地道：“今天家里这么乱，真的是怠慢了。” 钟允很善解人意地道：“叔叔，家里一尘不染很干净，您也不用和我客气的，我和韩总是很好的朋友。”韩家国这才宽心了一些，然后又转向韩海：“海儿，你过来陪你哥和钟小姐聊聊天，我去帮帮你妈。” 钟允听了韩家国说后，自告奋勇地说：“叔叔，我去帮阿姨吧。正好替她打打下手。” 说完，钟允麻利地站起了身脱去了外套，进了厨房。 看着钟允进入了厨房和母亲金莲娣忙活晚饭，客厅沙发上就只留下了是父子三人。 韩海刚想和自己哥哥说两句话，但一听父亲韩家国开口说：“海儿，你去我房间把我那个放了五年的陈酿拿出来，今天你哥回来，咱爷三好好喝个酒。” 韩海只好照做，等韩海进了房间之后，韩家国一脸正经地看着韩峰说：“峰儿，你和我说实话，这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说完，韩家国还朝着厨房瞟了一眼。 韩峰端起茶水杯喝了一口，笑着道：“爸，她是我的同事。” 第701章 难得唠叨 “同事？”韩家国显然不信韩峰说得这些说辞，于是换上了一副严正的神色板着脸又问道：“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徐音两人怎么了？” 之所以韩家国会提起徐音，是因为韩峰这几次回家都是一个人回来，许久都没见徐音，所以二老就自然而然猜测起两人之间的情感问题。 韩峰也压根没想到父亲会突然提前这茬，此刻被父亲这么一问，他的脸色也瞬即一滞，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先前一次回家的时候，他就想和父母坦诚交代自己和徐音的事，但每次话在嘴边就说不出口了，毕竟当时二老听到自己即将要和徐音结婚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的喜悦那都是真切实意的，再者自己也该到了成家之岁，如果此时提起和徐音分开难免会让二老担忧。 看着韩峰一脸沉思，韩家国觉得自己的猜测多半是对了。 神色也忽然变得肃然了几分，看着韩峰喝问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姑娘？你是不是在中海做了对不起人徐音的事情了？” 韩峰自然是没有做对不起徐音的事，他和徐音之间的分开是并非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或许是徐音觉得两人之间的感情淡了，也或许是有着其他的可能性，不过韩峰真的没想到父亲会将钟允联想进来。 韩峰也知道自己和徐音这件事家里人早晚都会知道，早晚都得说还是现在坦白比较好。 略作思索之后，韩峰还是决定对韩家国全盘托出：“爸，不是你想得这样，我和徐音之间是和平分开，和别人没有关系！” 韩家国从小看着韩峰长大，也知道韩峰从不会欺骗自己，此时看着韩峰有些哀伤的神色后，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应该不是那种坏小子。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又说道：“峰儿，那你和我实话说，是不是徐音家里人不同意你俩的事？” 韩峰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眼神一个躲闪回应说：“爸，您就别问了。” 韩家国早在先前就对徐音的父母存有意见，现在看着韩峰一脸愁闷，原本内心的不满忽然就演化成了恼火，不由地冷哼一声道：“哼，我不问也知道！肯定是徐音父母嫌你这不好那不好！也好，趁早断了联系。虽然徐音这姑娘人是不错，不过她的父母却太势利，我倒还不稀罕和他们结亲家！” 韩家国的数落落入了韩峰的耳朵里，让韩峰心底为之一暖。父亲在维护自己，这也算是韩家国对自己表达关心方式的一种，韩峰怎么会听不出来？ 所以，韩峰朝着韩家国笑了笑后，也没接话。 父子两刚说完没多久，韩海也捧着一个被黄泥土浆裹的酒罐从里头走了出来。 看着韩海抱着这个大酒罐出来后，韩家国脸上的神色忽然变了变。 立马放下茶杯，迎了上去接过说：“海儿，你俩难得聚聚，你陪你哥聊聊，我去给你们先把酒开了。” “好。”韩海将酒罐递给了韩家国，兄弟俩立马就聊起了别的事，韩家国看了哥俩一眼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往厨房走了进去。 酒香、饭菜香，人和、家团圆。 没过多久，钟允和金莲娣两人忙碌了一番的饭菜终于全都出了锅，从厨房间里端了出来。 鲫鱼是豆腐汤鲫鱼，牛腩是西红柿炖牛腩，此外还有蒜苗炒小肉、大蒜炒牛肚...十来个菜几乎摆满了不大不小的饭桌。 看着桌面上满是可口的菜色，韩峰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五人在饭桌前坐定之后，韩海先后给几人斟了陈酿黄酒，黄酒是加了姜丝烫过的，之所以要加姜丝，是因为黄酒加入姜丝之后入口会变得温润，口感也会更加柔滑，喝起来暖身又滋补。 除了金莲娣和钟允二人杯中的酒水少点之外，三个男人杯中都满上了黄酒。 金莲娣一边替钟允夹了菜一边笑看着钟允说：“钟允，你看你作为客人！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不说，你第一次来就忙这忙那的，阿姨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钟允笑了笑，柔声道：“阿姨，您别客气！我从小就替我妈在厨房打下手，这也算顺手了，再者我做小辈的也是应该的呀。” 金莲娣听钟允打小就懂事，笑得也愈发开心了，看着三人说：“今天要不是有钟允帮忙，你们想吃饭啊，还得再等半小时。” 三个大男人对视了一眼后，皆笑了笑。 韩峰这时，拿起酒杯和钟允说：“钟允，谢谢你！我先敬你一杯。” 韩峰说完，韩海也拿起了酒杯：“钟姐，我也敬你。” 钟允笑着应下，端起酒杯轻柔地用嘴唇抿了抿。 韩家国二人也对视了一眼，其他的什么都不奢求，只要能看着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吃个团圆饭，心底自然是高兴的。 毕竟韩峰和韩海现在都长大了都在外面打拼，也难得回一趟家。见面的次数少也就加重了父母的挂念。 闹腾了一会后，金莲娣看着韩峰说：“前段时间啊，我听说小海说你出了一趟国，所以我这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韩峰愣了愣，自己什么时候出了国？ 转过头看了一眼韩海，只见韩海投来了一个慎言的眼神，韩峰就明白了，接过话说：“哦哦，对！妈，前段时间我是出去了一趟，所以电话没打通当时忘了和你们说了。” 韩峰知道韩海应该说的是当时自己在中海拘留所时候发生的情况，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所以捏造了一个谎话，韩海也是有心了。 “哦哦，我和你爸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你俩，出门在外千万照顾好自己，别冻着别饿着。工作做不完的，要保重身体。”金莲娣语重心长地看着两个儿子说道。 韩峰和韩海两人会心一笑，对视了一眼，母亲的唠叨可是太耳熟能详了。不过，这熟悉的唠叨在此时却也变得异常动听。 金莲娣现在看着这两个儿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头蓦地又担忧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婚事，眼看一个个都这么大了，哪有父母不担心孩子的婚姻呢？ 吃到一半的时候，金莲娣一边给韩峰夹菜一边问道：“峰儿，徐音最近这么忙啊？怎么好久没来了？” 第702章 父母心意 钟允听着金莲娣提起徐音，手中夹菜的筷子都变得慢了一拍，脸色蓦地一怔。 坐在她身边的韩峰，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母亲会提起徐音的事情，韩海一看哥哥和钟允脸上的尴尬，接过话道：“妈！嫂子估计是忙，所以没来。你说对吧？哥。” 韩海似乎也看出了韩峰和徐音之间的问题，所以见母亲问起也替哥哥打着圆场。 金莲娣一听韩海接话，转过头看了一眼韩海说：“徐音他们这种公家单位不是都有双休的吗？再忙也不会连假都没有啊？” 韩海被母亲这么一说，一时间也不知道回点什么好了。 韩家国早先就听了韩峰的坦白，此时见自己老婆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所以也瞥了一眼金莲娣，说道：“徐音吃的是公家饭，这些单位有事的时候大多身不由己，哪能是你说的这么轻巧，再说了，徐音来不来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你又不清楚她的想法。” 似乎是被金莲娣提起徐音想起了韩峰遭受的委屈，加上喝了点酒，韩家国说这话的时候也没多想，一口气都讲了出来。 金莲娣听后微微一愣，一听自己的老伴这么说话，一时间也不乐意了，赌气地回击道：“我说得怎么就轻巧了？我问了一句我儿媳妇的情况，我招你惹你了？” 金莲娣夫妻两拌嘴是常态，见金莲娣语气大了几分，韩家国也将碗筷往桌子上一放，也不由地说:“你说两个儿子难得回来，你从一开始就问东问西的，还让不让人家吃饭了？” 金莲娣一看家里闹腾起来后是打心眼里高兴就多问了几句，心底想着她前前后后忙活半晌没说一句抱怨，倒是这老头一天天就知道抱着个茶罐头悠哉游哉，没给自己帮忙反而倒嫌弃起自己来了。 金莲娣是越想越气，朝着韩家国说：“儿子回来听我唠叨两句，你出什么幺蛾子？” 眼看两人就要开始吵起来，韩峰和韩海立马一人拉一个，给劝开了。 韩家国的脾气臭倔的很，站起了身撂下了碗筷道：“这饭不吃了。” 说完，移开了椅子就走了。 金莲娣见他起开，气哼哼地说了几句后，转过头就对着兄弟二人说：“你们吃，别理你们爸！这个老头子今天不知道是哪门子抽风了。” 和兄弟俩说完后，又微微笑看着钟允说：“钟允你第一次来家里，就让你看了这样的笑话，真是不好意思！” 钟允倒是笑着说了一句：“我家里的父母也这样，虽然口头上会吵架，但感情却是极好的，想必阿姨和叔叔的感情也很好才会这样。” 金莲娣摆了摆手，极力否认道：“好什么呀，这老头的脾气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应。咱们不理他，吃饭。”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金莲娣的表情却早已恢复了常态，脸上展露了笑颜，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所以金莲娣也没往心底去。 等几人吃过饭后，金莲娣就问韩峰和钟允今天打不打算住下。 眼看外面的夜色也变得愈发浓重，韩峰和钟允二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而且这边离宁州那边距离不近，所以今天估计是回不去了，略作思考后，俩人也就打算住了下来。 虽然韩峰家在小农村，面积占地不大，但房间还是有的。韩家国和金莲娣两人一个屋，韩海和韩峰也都有各自的房间，不过今天由于钟允也在，所以情况特殊，韩峰只能和弟弟睡一个房间，而钟允则是被安排在了韩峰的屋子。 因为本身也有点劳累再加上喝了点酒，待黄酒的酒劲上来后，钟允倒头就睡下了。 安顿好了钟允之后，韩峰才从自己房间里走了出来，不过，刚一出门就被金莲娣拉到了房间。 “妈，怎么了？”韩峰笑着问。 金莲娣往韩峰的房间里头看了一眼后，悄声问道：“这姑娘睡下了？” 韩峰点头。 金莲娣又疑虑地说：“峰儿，你和妈说，你和这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韩峰一愣，自己和钟允现在是什么关系？其实心中也不明确，单纯的同事，还是朋友？亦或是更深一步的关系，韩峰有些摇摆不定。 犹豫了片刻后，韩峰说：“是朋友。” 金莲娣看着韩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眼底又闪过一丝纠结，踌躇了一会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后看着韩峰说：“峰儿，你和徐音的事情，你爸刚都和我说了。” 韩峰和父亲坦白之后，他就知道母亲早晚都会知晓，现在听母亲这么说后，倒也坦然地点了点头。 看着韩峰没开口，金莲娣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后，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峰儿，妈理解你。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也别听你爸的去怪徐音家人。我看徐音这孩子也真心喜欢，可惜的是，咱们家没有这个福气。” 韩峰听完，沉默了。 金莲娣看着自己儿子如此郁结，所以后面的话她也没说，两人沉默了一会后，金莲娣似乎是想起了点什么。而后忽然就从衣服兜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银行凭证一股脑递给了韩峰，对着韩峰说：“峰儿，这是妈给你的。你拿着。” 未等韩峰接话，金莲娣又说：“峰儿，刚吃好饭没多久我就听到钟允在外边打电话了。你和我说实话，你们公司现在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韩峰一怔，说：“没有啊，怎么了？” 金莲娣看着韩峰的眼睛，朝着他白了一眼：“你从小就不会说谎，撒谎的时候眼神总是往上瞟，你还想骗我？” 韩峰不想就这件事情上让二老担心，于是神色一改笑了笑说：“妈，公司里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您就别担心了。” 金莲娣看韩峰这么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回道：“我和你爸是老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这些钱你拿着，虽然我不懂你做的东西，但我知道公司里不好那就是差钱了，这些钱都是你之前给我们的，一部分我给你存着就是为了急用；另一部分被我买了黄金，都在这里了，你先拿去用吧。” 第703章 转机对策 说完，又将这些东西往韩峰手里推了推。 韩峰怎么会要她的钱，看着母亲将东西塞到自己手中的时候，韩峰轻轻地将金莲娣的手推开了，而后立马说：“妈，这钱我真不能拿，这都是给你们二老的，给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了，再说公司也不是钱的事。” 确实，潘多拉的问题不只是钱的问题，很大一部分都是综合性因素，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再者，父母这边有多少钱韩峰还不知道吗？这点钱在自己的缺口上仅仅是杯水车薪而已，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韩峰没有经历挫折，他断然也不会要父母的钱。 金莲娣一看韩峰不接受，不由地急了，皱眉看着韩峰说：“峰儿，我知道你孝顺，但事情紧要，你不要嫌少快拿着。” 韩峰摇头笑了笑，握着母亲的手说：“妈，我这真不是钱的事情，你放心，如果我需要钱，我第一时间就和您拿，这样总行了吧？” 金莲娣一看韩峰脸上的神色不似开玩笑，将信将疑地说：“真的？” “千真万确。我保证，妈，你把钱收起来吧。待会儿弄丢了就不好了。”韩峰笑眯眯地说。 看着韩峰脸上的轻松，金莲娣也开始半推半就地收回了手，看着韩峰说：“那行，这钱我先替你收着，你缺钱了就和家里拿。” “好。”韩峰眉开眼笑地应下了。 从母亲房间出来后，韩峰就回了弟弟的屋子。 一进门就看到弟弟打着赤膊，头发湿漉漉的模样，俨然是刚洗好澡从卫生间里头出来，一看韩峰进来，韩海笑着说：“哥，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好。”韩峰点头应下。 待到洗漱完毕后，韩海和韩峰兄弟俩一人一个靠垫，坐靠在床背上聊着天。 自从韩峰创业，韩海出国，兄弟俩也许久没有这样睡过一张床了。 所以，此时两人有说有笑的甚是高兴。 哥俩聊起了小时候的趣事，也聊起了这两年各自的遭遇，不过，韩峰说到自己的时候则是将许多危难都给隐去了。 听着哥哥提起了中海的事情，韩海想起了之前韩峰救了琴琴的事，问道：“哥，你上次受的伤没事吧？” 说完，还转头看了一眼韩峰的右臂和左手。 “没事了。”韩峰笑了笑，而后低头看了看已经结好了痂的伤疤。 左手虎口处的伤痕的痂结的很淡，不仔细看辨识不出来。右臂臂膀上的伤口倒是有点长，不过穿上衣服遮住也看不出来。 韩海仔细看了看韩峰身上的伤口，为了救自己的女友，哥哥替她挡了刀子，韩海的心底对那些坏人感到愤怒的同时，更多的也有对韩峰的感激。 当时他就想过如果韩峰不在那里，琴琴会经历什么？对于这种假设的可能，他都不敢想下去。 “哥，琴琴回来后一直都和我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都觉得无以为报！” 韩海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诚挚，显然他也真心实意地感谢韩峰，自己的哥哥在心底是如同英雄一般的存在。 韩峰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话锋一转，问道：“杨老师，她还好吗？” 听起韩峰问起杨琴琴，韩海眼底一亮，忽然说：“嗯，她这段时间的状态都还好。这次，她想和我一起去国外。” 听韩海如此突然的一句，韩峰愣了愣：“一起出国？那她的教师的工作怎么办？” 韩海微微一笑，接话道：“很早的时候，琴琴就说过她不想一辈子做老师，想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所以很早之前，她就开始准备了托福和雅思的考试，办了护照制定了许多计划。” 韩峰笑了笑，说：“勇于尝试是好事，小海！我支持你们。不过，这事杨老师家里人知道吗？” 说完，还显得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韩海。 韩海的性子韩峰最清楚，如果这件事只是两人口头上答应了，杨琴琴家里人不同意的话，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韩峰才会如此问道。 韩海露齿一笑，兴奋地说：“琴琴说家里人都挺支持的，所以我想在学校里早日拿到学位，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陪琴琴去做想做的事了。” 韩峰一听皱了皱眉，在这时打断了他，说：“小海，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自己的梦想你的追求千万不要撇弃，这是你一生最为珍贵的东西，如果你是为了杨老师而去附和的话，你很快就会失去自我，失去原有的激情和热血。 你要记住，一个人只有让自己变得闪闪发光、熠熠生辉，这样才配得上未来美好的人生！” 韩海脸色一红，讪讪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哥。” 韩海看了一眼韩峰，似乎由于在之前就猜到了徐音和哥哥之间的事，所以此时也没再问起，而是话锋一转问起了另一件事。 “哥，你在中海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过，我没让爸妈知道，所以就和他们说你去了国外出差。” 韩峰先前没讲起还以为是这小子不知情，但此时被他这么一说倒也想起来了，刚在饭桌上他就给自己打过掩护。 韩峰坐起了身子，笑道：“这事你做得对，不让爸妈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虽然看着哥哥脸上笑着，但韩海也知道自己这哥哥心底却是愁苦的，经历这一次之后名誉损失怎能全部挽回得了的？ 韩海一脸担忧地说：“哥，虽然我不懂电商，但我知道‘经商在世，名誉为大’的道理，潘多拉的情况也不乐观吧？” 原本韩峰不想让韩海参与自己的愁闷，但一想这小子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和他说说也能减轻自己的郁结。 犹豫了一会后，韩峰叹了一口气，终于对着韩海松口了：“现在的潘多拉确实不太好，我在中海发生的事后，导致我个人名誉损失很大，现在潘多拉每天都在大幅损耗...” 等韩峰将潘多拉的情况和韩海说了一遍之后，韩海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后，韩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欣喜地说：“哥，你为什么不试试换条路走呢？” 第704章 慈善先行 “换条路走？”韩峰被韩海如此一说，心中忽然像是被打开了一扇窗户，一丝透亮从外头照射进来，敞开了心扉。 之前自己一直在拘泥的问题，都是围绕着恢复潘多拉名誉上做如何如何处理，倒一直没有想过要换条路去尝试解决。 此时听韩海新意，韩峰自然兴趣盎然，望向韩海问道：“你说说你想法。” 韩海喝了一口水，说：“哥，那我就说自己的想法了，可能我说得这些有些过于天真幻想，你可千万别说我幼稚。” “嗯，你只管讲好了。”韩峰笑道。 于是，韩海一边放下水杯一边就说：“哥，我觉得现在潘多拉的解决方案就是‘舍得’。” 韩峰一愣，舍得？ 见韩峰微微怔神，韩海笑着又说：“哥，《易经》中就提过过这样的哲理：‘有舍有得，大舍大得，小舍小得’，商人重利，现在潘多拉没钱，你自然希望它赚钱。不过想要‘得’之前的前提，就是‘舍’。” 听着韩海这近乎玄学般的讲述，韩峰也有些迷瞪了。 《周易》这部书他自然也是看过的，但韩海口中的“舍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韩峰在此时却又陷入了迷惑。 韩海：“哥，我想潘多拉或许可以试试‘慈善先行’，用慈善来改善现在潘多拉的问题。我也知道这个举措有大冒险，很天真。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哥，你别往心里去。” “慈善先行？”韩峰呢喃了一句。而后，又彻然了。似乎是这个想法触动了韩峰的心底，于是韩峰猛地转过头看向韩海说：“你的意思是要潘多拉做慈善？” 韩海被哥哥这个反应吓了一跳，不过依旧点了点头，接过话道：“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我两都喜欢看武侠小说，我还记得你曾和我说自己幻想过成为劫富济贫的大侠客。” 说完，还看了韩峰一眼。 韩峰笑着点了点头，自己小的时候确实有过这样的梦想。 韩海也随之一笑继续说：“我想每个男生应该都会有一个劫富济贫的梦想吧，但长大后才发现要将这个梦想实现起来却是十分艰巨的，所以刚才听哥讲起潘多拉的问题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去换种方式去帮扶贫弱的话，是不是也可以等价实现呢？” 韩海的话对于韩峰而言不可谓是冲击，这小子虽然年岁不大，但心中的转化概念的能力却是比常人要强上不少。 听了他的想法后，韩峰也承认这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做慈善这类公益一来可以帮助潘多拉快速恢复名誉，增加民众的认可度和友好度；二来，确实也可以为社会做一些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这也是符合自己创立潘多拉的初衷。 想到这里，韩峰更是认为韩海的意见全然可行，不过，想要去做这件事还得去筹划策划，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做成的。毕竟国内现在也有许多公益机构在做这些善举，估计这里头还要走一些复杂的程序。 思考到这里后，韩峰显然已经在内心中认可了这件事，先前的愁闷忽然烟消云散，脸色也随之一喜，看着韩海说：“小海，你说得很好。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韩海听自己的意见被哥哥接纳，心底也涌起了一阵高兴，笑着说：“真的吗？但，这个方法是不是太过极端了？弄得不好或许会给潘多拉造成更大的影响。” 韩峰虽然没做过慈善，但他也知道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不将一些潜藏的问题都思考殆尽的话，后续遭遇的麻烦会很多很多。 当然，这些问题都是自己去想办法解决，现在大目标定了之后，等待自己的其他问题就算大问题了。 接下来两人也聊了许多，等睡下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韩海给了韩峰极大的启发，关于这次潘多拉的遭遇，韩峰觉得很大几率会出现转机。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蒙蒙亮的时候，钟允就起来了。 起床之后，倒也没闲着，去厨房帮着金莲娣做了早饭。 等韩峰起来洗漱过后，二人在家吃了早点才回了公司。 在回公司的路上，韩峰就将昨晚韩海和自己的设想和钟允说了一遍。 钟允听后，似乎也很是认同这个观点，坐在副驾驶看着韩峰说：“或许也可以尝试慈善，但怎么做？这个问题设想过没有？” 钟允的疑问正是韩峰的问题，之前都没有过参照经历，所以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做这件事。 韩峰双手把着方向盘，浅浅笑道：“只要能确定下来，就没有做不了的。具体的方法的话我们可以设想，对把？” 和韩峰认识这么久，钟允一听就知道韩峰心中早就将这个设定给定下来了，笑着看了一眼韩峰说：“那我去准备。” 韩锋会心一笑，没接话继续开着车。 钟允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她做事，自己自然是放心的。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两人回到了公司，经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后，钟允就将关于企业做慈善需要的条目都整理出来给了韩峰阅览，韩峰细细地读了半小时后，立马雷厉风行就召开了关于探讨公益活动的会议。 没有丝毫意外，会议很成功，不过具体还得去靠各部门去统筹意见和建议，这样一来才可以将这件事打造的完美。 交接了事情之后，韩峰又去了一趟技术部，见那边没什么大问题后，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后，韩峰摸出手机找打了李阳的号码，拨了过去。 给李阳打电话为的也是建文路上的项目，李阳作为股东，在建文路的项目款他也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自然有知情权。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韩峰笑了笑，说：“李总，最近有没有空？有事找你。” 李阳电话那头的信号似乎是有些不好，话筒之中断断续续地一直有电流传出，显得有些嘈杂，韩峰皱了皱眉。 过了许久，才听李阳说了一句：“韩总，什么事？” 韩峰就将建文路上的项目款和他说了。 第705章 不知所措 李阳听后沉默了会，说：“我现在在外边，等我回来再联系你吧。” 韩峰一听他在外面，随即也想到了方卉给自己的期限，于是又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李阳那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过了大约三四秒钟后回了一句：“大概四五天吧。” 韩峰听对方给了期限后，也只好作罢。对方说回来再联系自己，所以两人聊了没几句，韩峰就挂断了电话。 等将手机放回桌面的时候，韩峰又不小心按到了徐音的电话，见号码正在呼叫，韩峰赶忙将电话给挂断了。 毕竟现在两人都产生了不小的距离感，如果电话接通韩峰其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更别提本就性直的徐音了，估计两人聊天的内容也不会超过三句。 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韩峰简单地处理了下事物后，又开车出去了。 前一天和银行的业务经理约定了时间，总得去趟银行办理项目账户。 今天杨经理倒是很早就恭候多时，韩峰到了之后先是殷情地泡茶又是递烟，满脸堆笑好一番招待。 两人聊了会天后，他又带着韩峰来到了行长办公室，毕竟韩峰是宁州名人，现在又跻身投入房地产，如此大规格的身价，小小的银行职员招待的话隐约有种招待不周的感觉。 当然，这些韩峰肯定不会在意。 韩峰不在意，并不代表银行方面不在意，这种项目开户对银行来自然也是大饽饽，大量的流水资金投入进来，对于银行年度的财务报表上的数据也会好看不少。 和银行行长相谈甚欢，用了没多久韩峰就在这里开设好了账目，而后又打了个电话给韦欣，让她将这部分项目金从直接打了进去。 这钱已经拖了有段时间，早晚都要放进去，还不如趁着现在方便直接转了，也省得下次再来一趟。 就在韩峰准备和孙行长告别离开的时候，只听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孙行长望了一眼门口，脸上笑容缓缓，喊了一声“请进”。 只见一名身材窈窕，穿着蓝色职业装的女人从外头走了进来，这女人面容姣好，肤白水嫩，眉眼间又带着妩媚，不过看年龄应该是超过三十了。 虽然年龄有些超标，但并不直接影响她的气质，所以不仅是孙行长眼中带着贪婪，就连韩峰也不由地朝她多看了几眼。 女人进来后，先是略显冒失地说：“行长，外面来了一个...” 不过，当她看到韩峰也在里头后，急忙止住了嘴。 银行内许多事情都要涉及保密，其中就包含了客户的隐私问题，所以看到韩峰之后，这名女职员显然很好的恪守了职业道德，没有将后续的话说出口。 看着女人一副匆忙的模样，韩峰还瞥了一眼她手中正拿着的一张淡蓝色的汇款单。随即意识到应该是有急事要处理。 坐在韩峰对侧的孙行长也看到了她手中拿着的汇款单据，愣了愣后又看了一眼韩峰。 韩峰立马意会，站起身子转过头看向孙明伸出手后，说：“孙行长，今天也占用了您许多时间，我公司也有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就不耽搁您忙了，不用送。” 孙明眼中笑意盈盈，点头笑笑和韩峰握了握手：“那！韩总，我也不和你客套了。您慢走。” 说完，孙明就迎着韩峰走到了门口停下了，也没有继续送客的意思。 韩峰见这女职员站在旁边微笑示意，韩峰也回之一笑。 不过，就在韩峰将目光收回的时候，他隐约看到了那张汇款单据上的落款。 一个名字忽然跳入了他的瞳孔之中，而后又被无限放大。 “徐音！” 虽然惊异这个名字，但韩峰又想到天下同名同姓的人这么多，或许是别人也一定，所以想到这里后，他倒也没有表现得惊慌模样，而是按捺下心头的局促，大大落落地从门口走了出去。 待韩峰离开后，女职员才轻轻关上门。 看着孙明说道：“行长，外面来了个女人，说要今天就完成汇款。” 孙明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特意拿过汇款单据看了一眼，眼中忽然也闪过一丝光亮：“五百万？” 女人点了点头，而后说：“行长，我们银行现在每天的汇额最高也不过一百万。所以我想问问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孙明皱眉想了想后，说：“你去把她请进来，我和她聊聊。” 女人应答了一声后，转身出去了。 过了没多久，徐音走了进来。孙明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而后又端着笑脸和徐音聊起了银行的相关汇款规定。 徐音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关心，但还是礼貌地听了，待孙明讲述完毕之后。徐音就看着孙明，一脸正色地说：“你好，孙行长，我想汇款五百万到这个账户。” ...... 从银行出来之后，徐音有些失魂落魄。 虽然这件事她知道这不该，但还是做了。 五百万，已经掏空了徐音的一切，其中包含了自己的所有积蓄、周边朋友能够借的，还有绝大部分都是通过房产抵押借来的。 但这远远不够，杨彬似乎早已知道徐音的家底，这两天几次三番都要主张借钱给徐音，徐音见缺口如此之大，最后迫不得已也接受了杨彬的“好意”，五百万才堪堪凑齐。 徐音一边想着最近遭遇的林林总总，一边漫无目的的在街道边走着。 路边行人熙熙攘攘，成双入对欢声笑语莺莺入耳，不过这一切都和自己毫无关联，徐音此时内心多得是落寞，无奈和无助。 看着街道两边的路灯下的红灯笼，苗圃中已经开始装束的红色花卉，徐音恍然已经临近年边。 这冬月里的寒风本就湿冷，但想起此时的委屈，徐音心头猛地涌起一阵酸楚。 一个人刻意不让自己难受的时候，她就会想一些美好的事情，不过当徐音心情逐渐平息，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难过的时候。 摸出手机一看，徐音忽然发现手机上韩峰的未接电话，脸上又涌上了沉默。眼底蕴起的雾气再也忍受不住委屈，如同洪水猛泄一般决堤而出。抱膝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一些人来来往往，只是注意到了徐音，但没有一人上前问询。 此时的徐音，像是被人遗弃的婴孩，迷茫无助、不知所措。 第706章 逐步揭开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也或许是自己经历的悲哀，徐音哭了好一会后才堪堪止住这种联想。 虽然哭声停了，但眼泪还未止。 清秀靓丽的脸庞上，泪珠子如同豆粒一般，从略微红仲的美眸中簌簌滚落，掉在了地上沾湿了一小块地面。 由于哭得太过用力，导致徐音剧烈咳嗽了一会后，最终才变回了抽泣的姿态。 原本她想从包里拿出纸巾抹去眼泪，但转手想从包里拿的时候，才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双厚大的皮鞋。 看着样子，应该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擦擦吧。”男人说话语气温柔如同春风，看着徐音的时候眼中满是疼惜，伸手递来了一张纸巾。 此时的徐音还未起身，蹲在地上依旧抱着膝盖没有伸手。不过，她一听这声音就知道眼前是谁。 如此熟悉的声音，除了韩峰之外，再无别人。 不过，徐音还是想确认一遍，于是抬起了泪眼婆娑的眼眸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与想象之中的一样，眼前男人就是韩峰。虽然她也很奇怪为什么韩峰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韩锋和徐音的目光对视了一眼，看着徐音原本双瞳剪水的美眸带着红仲的悲伤，心底猛然一恸，将手中的纸巾不自觉地朝她脸上伸去。 之前，韩峰刚从银行门口出来后就看到了赶往二楼的徐音，他一下就知道了原来前不久在行长办公室的汇款单据就是徐音的。 在银行内除了看到了徐音之外，韩峰还在银行外面看到了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黑色背包、棕色鸭舌帽、相机挂在胸前，韩峰一下就认出来是那个之前在银行的男生！ 所以韩峰一直没走，等候在银行门口的车子里注意着事件的发展。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徐音出来了。 徐音出来后没多久，韩峰注意到男生忽然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而后才离开。 徐音走的是苍街那边的路，韩峰默默记下没有直接追上去，而是等到那名男子出来后走了相反的路后，他才驱车追了上去。 他走的不远，也没打车。到了一家档次不高的茶室后停了下来。 几分钟后，韩峰这家茶室内，他和杨彬会面的场景。 用手机拍下两人谈话的画面之后，他又赶回去找了徐音。 于是，才有了眼前这样的一幕。 徐音看着韩峰递来的纸巾越来越近，双脚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而是用手背蹭了蹭眼角，将湿哒哒的泪水从脸上抹去了。 之所以会如此，或许是因为徐音心底觉得亏欠了韩峰太多，所以此时面对韩峰内心除了歉意之外，再无其他。 虽然韩峰对于徐音的陌生很是心疼，但见徐音转身就走，韩峰还是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徐音！” 徐音刚想迈出的脚步，在这一瞬间生生停止了。 周围不少路人路过时纷纷侧目打量着两人，多数人看着女人眼睛微红，泪痕犹在，以为是情侣吵架所以也没说什么。 徐音背对着韩峰，吸了吸鼻子后，用着尽量冷静的口吻说：“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着徐音故意的伪装，韩峰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向了徐音：“我们谈谈吧。” “韩峰！”徐音现在如同是一只遍体鳞伤的刺猬，她知道韩峰在靠近，于是往边侧一躲后声音也不自觉大了一分。 韩峰被徐音的喊叫停下了脚步，心底掠过一丝苦楚。 徐音虽然知道这对韩峰并不公平，但还是咬了咬牙开口了：“韩峰，我们既然都分开了，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说这话的时候，徐音眼中的热泪蕴藏在眼中不停地翻滚，似乎是郁积的情绪早已在心头爆发，所以徐音话音刚落汹涌的泪水再次从浅浅的泪目之中夺眶而出。 与此同时，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也如同失去方向没有归宿的蒲公英一般漫天飞舞，它们仿佛是化身了徐音内心的悲痛，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之中蔓延。 韩峰听着这些话虽然扎心，但还是回应了：“徐音，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这次必须和你说，因为是关于徐叔叔的。” 徐音一听，美眸之中带着吃惊，瞳孔也不自觉地地放大了几分。 心说韩峰知道了徐潮的什么事，这才将头转过来，愣愣地看着韩峰问道：“什么事？” 说话间，徐音眼底带着躲闪。 她不敢看韩峰的眼睛，她知道这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头的深情，一个不小心就要栽进去。虽然她也愿意，但她不敢，她害怕再一次伤害韩峰。 韩峰一看她脸上泪痕犹在，眼中的疼惜更甚，沉沉地吁了一口气后，韩峰说：“走吧，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徐音看了看韩峰眼中的坚决，心底一软，也接受了提议。 这是在苍街附近，所以周边的茶室和咖啡店还是不少，两人找了一家名为“和悦”的咖啡厅，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坐在了窗边。 窗外的天色白蒙蒙的一片，没有阳光也看不见云朵，洁白且优雅的雪花肆意漫撒，很快这天地间就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 看着下起了大雪，许多孩童都跑出户外开始仰面朝天看雪花落下的静美，不一会儿又开始嬉戏打闹。 徐音注意着窗外的孩子，韩峰看着对坐的徐音。 徐音似乎是被这些孩子勾起了回忆，还带着浅红的眼眶难得露出了笑靥，微微笑看着透明窗外那些孩子们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似乎是注意到了韩峰的注视，所以没过多久她就恢复了神色。而后又想起了韩峰找自己谈徐潮的事，喝了一口暖烫可口的咖啡后，看着韩峰淡淡地说：“你说吧。” 韩峰没说话，而是直接拿出了手机。 点开了相册后，将手机递给了徐音。 徐音看到手机上的照片之后，愣了愣神，照片之中的人是杨彬，对面是一个戴着棕色鸭舌帽的男人，看着侧脸有些年轻。 徐音虽然看到杨彬皱了皱眉，但并不知道韩峰想要表达什么，疑惑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第707章 计划补救 韩峰一边将手机收回拿捏在了自己手中，而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说巧不巧，前几天去银行的时候，我就见过这个男生。”说完，还朝着手机屏幕指了指。 徐音会意，再次向着朝着屏幕方向望来。 不过，此时桃花眼中的细致却是更深邃了几分，她隐隐觉察到杨彬对坐这人在韩峰这边有些特殊。不过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韩峰没有停下他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徐音的表情，等确认了徐音真的不认识之后才开始了接下来对话。 “据我现在的情况了解，他好像是一名大学生。”韩峰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因为他知道后面的话可能会使得徐音陷入崩溃。 虽然这样，但问题不说出来是永远不会有解决办法的。 看着徐音脸色逐渐变得疑惑，韩峰酝酿后开口了：“他手中有徐叔的罪证！” 徐音不傻，之前就隐隐猜到了韩峰要给自己看什么，但听韩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蓦地还是被猛击了一下，一股胸口被石头压住的感觉随之而来，如鲠在喉。 这个手中持有徐潮罪证的男人和杨彬坐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不是比写在脸上还要清楚吗？ 看着徐音忽然脸色煞白、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微微发抖，韩峰虽然有些担心，但依旧没做什么，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徐音双手攥着茶杯和茶匙眼中蕴着热泪，在外面逐渐雪白的世界中，映照出了一丝晶莹。 看着徐音难受，韩峰何曾会好受，这种感觉如同是一个在里头遭受磨难，另一个在外面什么忙都帮不上，除了对目而视摇头叹息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里头的那人不愿意将心扉敞开，这就看徐音接下来的态度了，对于徐音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通过现在她这个表情，韩峰已经猜想的差不多了。 也正巧在这个时候，徐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仿佛徐音早就等在了这一刻，所以当手机响起的刹那，她就将投向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原本清澈娇柔的桃花眼中多了几丝焦急望向了桌面上的手机。 不过，屏幕亮了不到一分钟，就被徐音用手按灭了。 原本还残存希冀的脸上，徐音终于叠满了失望。 韩峰不知道是谁发来的短信，但一看徐音的表情，他便联想到了今天银行的所见，估计是那个隐在黑幕之后的人传来的。 此时咖啡已经转凉，服务员过来询问要不要点糕点。 韩峰说要点蛋糕，换两杯热咖啡。 毕竟两人都没吃饭，着实也有点饿了。 等蛋糕和热咖啡都送来，服务员离开没多久，徐音终于开口说话了。 “大概一年之前，他在外面找了个*，而且还是个大学生...” 韩峰知道徐音的“他”是徐潮的意思，所以一直都是静静地听着。 看着徐音眼神时而飘忽，时而哀伤，说话的时候停停顿顿，似乎在回忆之前的画面整理思绪。 “我也去过那里，他和那个女大学生在一起的时候，我真替他羞耻！” 听着徐音一边叙述，一边眼眸中的热泪滚滚，韩峰找来纸巾抽出几张递给了她。现在两人并非情侣关系，所以韩峰也不会做的过格。 不过，韩峰心底却闪现出了当时银行见过的女孩的身影，与之对照十有八九就是徐音口中的女大学生了。 徐音一边接过一边感谢地看了韩峰一眼，不过看着韩峰的时候，徐音美眸之中明显闪过了许多复杂的神色，酸楚、无奈、悲伤，不过，更多的还是陌生。 如果自己和韩峰还是情侣，那自己应该不至于如此被动吧，徐音心想。 聊完了徐潮的事之后，好半晌韩峰都没有开口。自顾自沉闷地喝了一口暖烫的咖啡后，看着徐音说：“所以当时你我之间的事情，也都是为了他？” 听韩峰的问话，徐音忽然想起了方才杨彬发来的短信内容：对方收到钱了，已经将底片送到我了这里。 短信虽短，但寓意非凡。 杨彬已经拿到了钱，但显然没有放过徐音的意思，现在已经被人紧紧攥住了诟病，没有可以反驳的机会，徐音早已进退维谷。 毕竟杨彬拿钱并非自己出面，而是自己造了一双手在推波助澜，里头的污浊早已撇清。 控制徐音，当然还得用徐潮来捆绑，杨彬机关算尽，但没想到徐音还是会和韩峰见面。 原本他还以为徐音会感谢自己，今晚可能会同他共浴爱河呢，甚至就连温馨浪漫的双人床都已经铺好了，一个巴掌一颗糖，似乎不怎么确切，但也属于杨彬此时的状态，他就是想要通过这些来控制徐音成为自己的人。 徐音愣了愣，回想了一下韩峰的话，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后摇了摇头：“也不全然是，我们两人方向不同，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期许，估计早晚都会出现矛盾。” 徐音回答的很成熟，她的话确实也是实话，韩峰虽然内心不想承认，但还是苦涩笑着点了点头。 沉思了片刻后，韩峰又问：“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感受着韩峰如同普通朋友般的关切口吻，徐音也在心底苦笑了一声，当初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徐音，你现在还奢望他带来的安全感吗？ 见徐音被问到之后，眼中透出灰蒙蒙无助的色彩，韩峰继续说：“揭发吧。” 徐音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她虽然也设想过这样的问题，但一直都没有下狠心去做。所以才会让杨彬拿捏了这么久，一直都出不来。 杨彬就是看准了徐音的孝心善良，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韩峰俨然也知道徐音的顾忌，而后忽然加深了语气，看着徐音不容置否地说：“杨彬和你不适合，他的心早就坏了。你还要为了徐潮沉沦多久？” 其实，此刻韩峰的话有些重的，一来他是看了徐音已经不像从前的徐音而感到心酸；二是他确确实实不想让徐音委屈受伤。 徐音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韩峰的意思呢？ 现在问题都已经发生了，钱也给了，杨彬还是摇着大尾巴，伺机而动。 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徐潮在妥协而已，原本她心想是最后一次，但韩峰的话的确是点醒了徐音，她心中也知道不能再如此沉沦下去了。 拿在手中小茶匙摆弄了一下后，徐音似乎是下定了一个勇气：“我手头也有杨彬不堪的证据！” 第708章 收集证据 韩峰听后微微一怔，问了一句：“什么证据？” 徐音抿了抿嘴唇，皱着眉头：“杨彬和王敏的开房记录。” 之所以徐音手中会有他们二人的开房记录，是因为之前在工作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王敏上交单位的报销凭证。 徐音知道两人并不干净，见她一直去那里徐音通过自己调查，才掌握了一些两人之间这些不堪证据。 虽然徐音向来是不善玩弄诡谲，天真善良，但这次显然徐音也想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她想利用两人的事情来缓解自己遭受的压力。 不过，当王敏离婚之后，杨彬和王敏之间的这种行为似乎也算是合法了，毕竟女未婚，男未娶。 虽然正面难以做些什么，但恶心恶心人效果还是有的。 看着徐音满脸踌躇，韩峰沉吟了一会后，说：“他们经常去的酒店在哪？” 徐音抬头看了一眼韩峰，如实回道：“麓园路上的流云阁，不过那边是一个茶室。” 韩峰一怔，杨彬好歹也是一个清江区副领导，怎么做事的地方会在一个茶室中？ 不过，细想之后倒也能接受，毕竟人多眼杂不方便，谁能想到茶室也可以？ ...... 这边徐音和韩峰喝着咖啡，和苍街相反方向的天禄街上，一家装潢和环境都不是很好的小茶室内。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正喝着茶水，这个位置并不惹人瞩目，所以俩人说话的时候并不需要过多遮掩。 杨彬心情不错，喝了一口茶水后，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这也不能影响他此时内心的愉悦。自己的银行账户内多了四百多万的收入，任谁都会觉得开心高兴，更何况现在徐音还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一边抿了抿嘴唇喝了一口茶水，一边想今天晚上徐音或许就可以....脸上的笑容也开始不自觉地绽放，似乎这茶水的味道也变得不低廉了。 看着杨彬坐在对侧笑眯眯地喝茶，那个男生嘴巴微微张了张，似乎想要开口。但愣了愣后，还是放弃了。 杨彬眼中的余光正好瞥见了这一幕，原本以为他是想提钱的事情，所以笑着道：“你的钱，今天我会安排。” 男生听后，眼中显出一片惊喜。 不过更多的还是疑问，其实他压根就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但为什么仅仅拍了几张照之后就可以收到五十万这么多。 不过这种想法只是在脑海之中短暂地滞留了，谁会和五十万过不去啊？ 一边想着今天就会有这么多钱的收入，他的眉角也往上翘了翘。 “不过...”杨彬忽然开口打段了他的窃喜。 听着杨彬的话还没完，男生神色一愣，接话说：“不过什么？” 杨彬一边笑了笑，一边又放下了茶杯：“不过，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男生之所以答应了杨彬当初的要求，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妙龄，自己答应给他拍照也是妙龄的要求，所以他才答应下来。 此时，听杨彬再次提起要求，小洛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变了变，当初杨彬说起只做拍照这一件事，但至今已经完成了勒索、敲诈一系列犯罪了，所以此刻听到杨彬如此说后，小洛眼角也升腾起了怒火，眼神逐渐开始变化。 杨彬低头喝着茶水一脸不以为意，而是继续说：“你放心！这件事很好办，我知道你快要实习，实习的时候就回自己老家去吧。” 男生听了杨彬的话后，愤怒的神情被希冀替代，没多久后，他转瞬明白了这应该是这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留在这里，怕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自己是协助者，一旦事情揭发很快就会波及到他。想必也是为了自己保护的一种手段。 不过，他是不会马上离开的。 毕竟妙龄还在这里。 男生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坚定：“我不会马上离开的，我要和妙龄一起走。你说，妙龄还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 见男生如此执着，杨彬哂笑了一声，伸出了两个手指认真看了男生一眼：“两百万。” 两百万！ 小洛眼中惊现了一片迷雾，两百万不是小数目，他眼下还还不起。 看着小洛眼中之前的激昂逐渐变成了落寞，杨彬就知道这小子还不起，当然他也不想让妙龄在自己身边离开。 徐潮那边早已离不开妙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看着对面这小子不接话，杨彬冷眼看了他一眼，没接话转头就想准备离开。 小洛看着他起身，慌忙就开口了：“你给的五十万我都给你，还差你一百五十万。” 杨彬起身的动作倒是被这小子愣了愣，也不接话笑了笑后说：“茶钱我结好了。” 说完，就一头向着自己的凯美瑞扎了进去，驱动汽车离开了这里。 看着杨彬离开，茶室内就留下了小洛一个人，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相机后转过头看向窗外，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于杨彬，他知道的并不全面。 他也不知道徐潮的真实情况，他眼里只有妙龄。似乎在他的概念中，只要是妙龄的事情，他一定就会责无旁贷地完成。 一个人坐了没多久后，他也离开了。 ...... 杨彬并没有立马回去，今天心情大好，现在正处于饭点准备去哪里吃点饭填填肚子。 不过，到了饭店之后又觉得一个人吃饭有些无聊，于是他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在流云阁边上的水乡人家，一起吃个饭。” ...... 王敏此时正在办公室内对着镜子补着妆容，眼角边细微的鱼尾纹上满是白霜，妖冶浓厚的眼影下是一双早已失去风韵的眼睛，如果说这其中还剩下什么？或许只有寂寞罢了。 听到杨彬要喊自己出去吃饭，王敏二话不说就开始打扮起来。 遮瑕、眼影、抹口红、抿嘴还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扮了个嫩。 现在也不过十二点，距离下午两点上班，还有两个小时，或许趁着这个时间还可以和杨彬做点其他的事。 想到这里，王敏心头忽然一阵躁动，心底也突然闪出了不少渴望。 等离开前，还向着自己身遭喷了一点浓郁扑鼻的香水，似乎想在杨彬身上多留一些自己的味道。 第709章 设下陷阱 毕竟上次自己的儿子上了初中，还是杨彬在里头走了点关系。 想到这里，王敏真是越来越觉得杨彬不错，虽然有时候对自己脾气和态度差了点，但胜在年轻又在清江区任着职位，如此一想，比自己之前的那个死鬼不知好上多少。 一边想着一边也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向着杨彬说得那家饭店出发了。 等王敏赶到的时候，杨彬早就在了。 看他眼角带着欣喜，王敏也不自觉变得开心了起来，毕竟只要杨彬一高兴，那自己的好处自然也不会拉下。 甚至她都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表现自己的时候要如何如何了？ “来了？”杨彬坐在椅子上没动，而是兀自拿出了一个高脚杯替她斟了一杯葡萄酒。 王敏眼神锐利，发现这酒是法国红酒波尔多后，脸色一喜。 杨彬和自己出来吃过这么多饭，从来都喝到过这样的葡萄酒，显然今天是真的遇到开心事了。 于是，她一边脱了外套一边眉开眼笑地走向杨彬：“今天这么闲情雅致喝红酒？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随着王敏的脱下外套之后，肚子上的赘肉如同一摊果冻一般悬挂在了腰间，与上身的柔软形成了相辅相成。 杨彬淡淡地瞥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又被一副心情愉悦的语气代替了。 “和你吃饭，当然高兴。”杨彬双眼含笑见王敏坐下后，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了王敏：“这是‘时尚丽人’的美容卡，里面有一万块钱，拿去用。” 王敏不敢置信地看着杨彬，面露惊疑地问了一句：“给我的？” 杨彬将刚倒好的红酒杯递给了王敏：“你看这里还有别人吗？” 王敏听杨彬承认之后，差点开心地跳起来了，虽然不知道今天的杨彬为什么变得如此大度，但总归是落到了好处，想到这里，王敏似乎更是认为当初离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一把将杨彬手中的美容卡抢过之后，王敏喜溢言表，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而后一脸谄媚地靠近了杨彬，向着杨彬的耳边呼了几口热气。 杨彬被她这么一来，心头也变得痒痒的。加上今天的事所以心情也十分不错，见王敏在耳边招惹自己，随后也不客气地伸出了一只手绕在了王敏的腰间游移着。 “杨大领导，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可不像你的风格。”王敏感受着腰间的痒躁，微微扭动着身子笑道：“是不是哪个楼盘又开业了？” 一边如此说着，自己软若无骨的手也开始滑向了杨彬下身，杨彬原本想舒服一下，但听到这句话之后，端在手中的红酒也顿了半拍，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瞥了王敏一眼，恨声道：“不要，你就放着！” 王敏见状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也讪讪笑了笑，而后又果断地将美容卡塞到了自己的包里。 “我这不是谢谢了嘛，我说错话了，我喝酒道歉！”王敏说完，将方才杨彬给自己倒好的红酒一口饮入。 喝完之后，见杨彬仍板着脸，于是王敏又很自觉地将身子弯了下去。 ....... 王敏这饭是吃了没多少，不过这腮帮子倒是酸涨得有些厉害。 原本以为杨彬舒服之后也会帮着自己，但没想到一个电话忽然打断了这种奢望。 杨彬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接着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又看了一眼王敏，看着王敏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 王敏见杨彬将自己当成了泄愤对象，原本想要发火，但一想到杨彬送给自己的美容卡的份上，又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恼怒，面色阴沉地拎起包就要往门外走。 杨彬感受到王敏的沉默后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分，所以看到王敏欲要离开又将她一把拉到了座椅上，而后也不顾是否会有人进来，一把扯开了王敏刚整理好的衣物... 大约七八分钟之后，杨彬才从王敏的身上下来，看着眼前衣衫不整微微低吟的王敏，杨彬心头却想到了徐音，今天要是徐音也只能伺候到这个程度，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或许对徐音还要走点别的路子。 想到这里，杨彬脸上的邪笑愈发的盛烈了。 王敏一边穿着衣物一边又眉眼娇媚地剜了一眼杨彬，她还以为杨彬是看着自己才会露出这种笑容。 “哼，我还以为你真的就这么没良心呢！”不过说这话的时候，王敏脸上的绯红却显得十分满足。 杨彬不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一边点燃了香烟一边穿完了皮带。拿了包和手机，扭身就走。 王敏见杨彬无动于衷，委屈的情绪立马就上来了，对着杨彬的背影直接扔了一个坐垫过去，不过却没砸到杨彬。 等王敏出来之后，徐音电话似乎是长着眼睛似的追上了王敏，王敏捋了捋耳边垂落的秀发，目露地看了一眼电话后，不耐地接起。 刚才杨彬对自己这副态度本来就使得心情不好，所以此时见徐音的电话后，心底也愠起了一股怒气。 “喂，徐音啊，怎么了？” 王敏虽然嘴上的声音婉转动听，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表露着厌恶。 前不久，她正准备享受热情似火的冲击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电话打断了杨彬兴致，想必那个电话就是徐音打来的，果不其然没多久后，杨彬就下了逐客令。 所以现在听到徐音打电话给自己，王敏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徐音在电话里说：“王姐，你在哪儿？” 王敏扫视了一圈周边的环境，而后笑了笑说：“刚吃好饭在外边街上。” 徐音：“哦哦，我刚以为看到你了呢，所以想打个电话确认下。” 听了徐音的话，王敏心头一愣，难不成徐音刚看到自己和杨彬了？ 想到这里后，她又摇了摇头，自己和杨彬是一前一后离开的，照理来说也不应该看到。 不过电话之中的徐音听不出情绪，但周遭的汽车鸣笛声却不绝于耳，王敏忽然有种错觉，似乎徐音就在这附近注视着自己。 转过头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徐音后，王敏逐渐恢复了镇定，笑了笑说：“徐音，我在麓园路这里，你也在附近啊？” “哦，那应该是我看错了。”徐音说，而后又有事似的抛出了请求：“王姐，能不能麻烦你个事情。” 王敏一怔，徐音从来都没有要求过自己帮忙，这回是什么情况？不过，她也没细想对着话筒说：“你说，王姐能帮的肯定帮忙。” 第710章 万事俱备 见王敏说要帮忙，徐音心底微微一动，还是将接下来的话说出了口：“王姐，今天晚上我有一个远方亲戚要来，但七点我还有事要去忙，所以想麻烦你帮个忙去接一下。” 徐音讲话时候客客气气的，语调之中也带着请求，不过，王敏却不想答应。毕竟刚才还没从杨彬那边走出来，所以王敏心情也不是很好，原本想要找个借口开口搪塞。 但徐音接下来的话让她改变了想法，徐音看王敏在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于是接着说：“王姐，单位上次发的购物卡我还没用呢，待会儿给你送过去。我思来想去后，估计也只有你肯帮我这个忙了。” 虽然这话说出口时，徐音心头闪过一丝怪异和愧疚，但一想之前王敏的所作所为，徐音又摇了摇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王敏一听徐音要给自己送卡，这脸色才变了变，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说：“哎呦，徐音啊，你看你这么客气！你的忙我是肯定要帮的，谁让咱俩情同姐妹呢。” 一张小小的购物卡就使得王敏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之前生冷到现在的热忱。 徐音听着电话那头王敏的伪善，心头一阵厌恶。但还是强忍住了，淡淡开口回应了一句：“那就麻烦王姐了。” 电话那头的王敏一听，嘿嘿笑道：“不麻烦，不麻烦！你和我说说那人是男是女？年龄大小？” 似乎是因为两千元的购物卡的关系，王敏开始问这问那，问了许多，不过徐音都以母亲方圆那边的娘家人亲戚为由，回应了不知道不清楚什么的糊弄过去了，电话的最后只是交代了时间地点和房间号。 王敏听了后果然没有起疑心，而是暗暗记下了晚上七点国际大酒店的房间号后，心头腹诽了一句：徐音是真舍得，这亲戚下榻的酒店倒是不错，这少说也有五星级的水准。 心说完这句话之后，王敏也撇下心思回了单位。 这边王敏应承徐音的要求之后，徐音倒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此刻徐音的心里很复杂，如果非要说的话，似乎只有五谷杂陈才能形容。其中既有对杨彬的怨恨，也有对王敏的归罪，还有对徐潮的绝望，更多的还是对韩峰的无所适从。 特别是韩峰，大概是因为自己伤害了韩峰，所以每次见到韩峰之后，徐音都会有一种内疚在心间弥漫。久而久之，她对韩峰的感情已经产生了一丝隔阂。 原本她以为将徐潮的事情摊开了之后，或许就能将这层隔阂去除，但显然并不是这么简单，两人之间一直在变化，并非是当初的模样了。 如今，除了无奈地看着韩峰之外，徐音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两人的关系。 似乎是注意到徐音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投来，韩峰也转过头看了看徐音，发现徐音眼中的水雾蕴起，韩峰想说的话一时间也止住了。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后没多久，徐音心头掠过一丝慌乱，如同逃兵一般很快就将目光移开了。 韩峰思绪万千，在疼惜徐音不容易的同时，在这一刻也对杨彬的憎恶更甚了。 正当两人一时无话的时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打断了这沉默的画面。 徐音率先回过神来，伸手捋了捋垂落在额前的碎发，将其撩拨到而后，望向韩峰轻轻地说：“那，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韩峰脸上显出一丝不舍，但见徐音要走，还是说：“那我送你。” 徐音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韩峰知道徐音的脾气，也不再强求：“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徐音点了点头，而后推开门离开了咖啡馆，随着漫天大雪纷纷扬扬消失在了街角。 看着徐音离开后，韩峰也拿起手机看了看刚刚响铃结束的手机。 是黄笑的电话。 韩峰长长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情之后，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就听黄笑在那头笑着说：“大忙人，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韩峰微微一笑，回应：“没有，刚准备接电话，你就挂断了。” 黄笑“哦”了一声，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话锋一转，正色说道：“最近省科技厅会下放一些政策补助和企业评奖，有些说不定会对你的潘多拉会有帮助。” 韩峰一怔，没想到黄笑会给自己带来这样一个消息。这已经算是内部消息了。 但一想到黄笑是方卉的秘书后，有些方面或许是方卉授意的也不一定。想到这里，韩峰高兴地回道：“谢谢黄领导如此关心，这几天我会特别注意下。” 黄笑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我把这么贵重的消息给了你，你有什么表示啊？” 听着黄笑的逗趣，想着黄笑给自己的好消息，韩峰的心情也逐渐变得好了起来，笑着说：“这两天请你吃饭，一切都听黄领导安排，你看行不行？” 黄笑也不客气，回道：“那我只管点贵的。” “没问题！”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黄笑说有事要忙，所以挂断了电话。 韩峰也收起了电话，离开咖啡店回了公司。 在回来的路上，韩峰还打了个电话给朱曰成，托他办点事。 电话打完后，朝阳大厦也到了。 一回办公室没多久，钟允就敲门进来了。一进门，就问韩峰：“吃过饭没？” 韩峰先前在咖啡店的时候，吃了点蛋糕所以并不饿，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吃过了。” 钟允似乎是因为昨天去了韩峰家里的事情，今天心情显得十分高兴。见她脸上挂着欣喜，韩峰问了一句：“有什么喜事？” 钟允点了点头，而后将怀中的那份资料递给了韩峰：“这是今天各部门统筹的一些大致意见，你看看。” “这么快？”韩峰讶异了一声。不过还是伸手将钟允手中的文件接了过来，而后又翻阅了起来。 看着a4纸面上分门别类地陈列着各个部门的意见和建议，韩峰认真地看了又看。 第711章 只差杨彬 其中里头就有各式各样的意见汇总，包括市场部认为做慈善方面的还是以“私益”为主，只要目的达到就可以，其中的过程也是为了节流成本，恢复主业为主，他们认为这次慈善活动的关键就是为潘多拉而服务。 人力资源部提出的意见倒是相近，但相对来说比较高尚一些，提议公司内成立相关的慈善部门去管理运营，每年拨出一部分利润去支持慈善救助。 不过，这个想法却是被财务部门否决了，财务部认定现在公司举步维艰，收支并不理想。如果还要去成立其他部门分散公司的力量，得不偿失。 反倒是市场部的意见，他们觉得可以采纳，毕竟短期内的慈善潘多拉还是可以承受的，人力、物力、财力涉及占用资源小，少量资金就可以完成，届时媒体宣传夸大做个公关，正面形象短期内确实也可以做出来。 接下来技术部和后勤部等意见，韩峰也粗略地看了看，大体意见都差不多。围绕着字眼也都是节流做慈善，开源做推广，尽早恢复往前收益。 不过，方式却有好几种：有提倡做短期的，譬如市场部；也有提议做信托和基金的，譬如人力资源部，更有建议亲身践行的，譬如技术部。 虽然是一件慈善事业，但具体如何韩峰也没想过会弄出这么多方式。所以，他一时间也难下定论。 于是，皱着眉合上了文件看了一眼钟允，问：“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钟允倒也不算惊异韩峰会拿这件事询问自己的意见，看着韩峰微微一笑，说：“每个部门都在为公司的收益回暖做设想，但却忘了替公司的长远打算去做考虑。” 韩峰点了点头，确实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如果单纯是为了收益而去做这件事的话，着实是违背了韩峰当初创立潘多拉的初衷，所以这些想法其实并没有真正进入到韩峰的脑子里。 韩峰见钟允话语未尽，看向她说：“你继续说。” 钟允娥眉弯弯，眼若星辰，双手抱胸的凹凸有致，使得胸前的雄伟一览无余，而黑色短裙下是一双覆着半截肉色咝袜的长腿。 黑色长筒靴发出“嗒嗒嗒”的声响，钟允一边走向韩峰一边说：“我觉得我们应该要换个想法，不如将潘多拉的主体和商家的位置做一个对调。” 韩峰一听，眼神一亮。 钟允的想法似乎更有新意一些，于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钟允，静候她接下来的话。 钟允一边替韩峰换了茶水，一边又说：“商家利用公益活动在咱们平台上做推广的置换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要商户们自愿来做这个事情，而后换取潘多拉的推广资源？”韩峰一怔，显然有些惊艳钟允的点子。 钟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实话说，韩峰也觉得钟允的点子不错。正好也让他想到了当初芳儿提出的“评价排名”，两者虽然类同，但钟允此时提出的想法却比芳儿的更为优秀。 毕竟一个只是单纯地使得自身受益，但另一个却是将这种责任感上升到了社会地位。如此一来也算是和自己初衷贴和了，让潘多拉真正意义上去服务社会，服务人群。 见韩峰短暂思索，钟允也随之一笑，轻声说道：“我也就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具体的实践方案还没得出结论。” 韩峰听后，回过神点了点头。 此时，这个表态俨然已经是认可了钟允的意见，这着实是一个好的办法，羊毛出在羊身上。商户做好事，又赢收益。潘多拉提供了平台，赚了声誉，两全其美。 韩峰思考了一会后，直接说：“按比例来抽取商户的营销额，将这部分资金成立一个专项慈善基金，你觉得怎样？” 钟允听后眼中光芒盛烈，惊呼了一声：“不过比例占额不能太高，这样的话商家只需出一小部分钱就可以既赚了信誉又赚钱，潘多拉也能争回声誉。” 韩峰会心一笑：“如此一来，只要有客户支持，那慈善基金永远不会干涸。可以长久支持运作。” 钟允：“最好，参与慈善救助的商户店铺都有一个身份标识，想必这样的客户应该会更有参与感。” 韩峰也笑了，显然这个想法也正和他的想法。 见韩峰一脸笑意，钟允回应：“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会议？” 韩峰默许，这种事早点敲定自然是好的。 下午近五点左右，开了近一个小时的会议后，关于潘多拉开始做慈善的活动细节都完全敲定了，接下来的事就两件，第一就是一些正府部门的审批程序；第二，就是让市场营销等部门去安排商户们的工作了。不过这些得看各个部门的进度，一时也急不来。韩峰的要求是两天至少两万商户参与，这也是为了后续的新闻发布会有个实际的数据展示，毕竟他也是下了决心去做这件事。 韩峰敲定了事情的整体后，钟允那边则是去预先安排了媒体朋友，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事情做了，宣传也得跟上。 会议结束后，钟允又说：“这段时间，有不少人来应聘技术主管，你要不要安排下时间见见？” 韩峰刚想应下，不巧电话却不巧进来了。 韩峰说：“这两天我见见。” 钟允点头，关门退了出去。 韩峰看了看电话显示，而后立马接起，只听朱曰成的声音从里头窜了出来：“老大，我安排的人已经在酒店了。” 韩峰一听，笑了笑：“好。辛苦你了。一切费用我来报销。” “老大，和我还这么客气？”朱曰成脸色一板，佯装生气道。 韩峰笑了笑，没立马接话。 朱曰成似乎有些不解韩峰让自己办的事情，于是又问：“不过，老大，你让我找人来酒店做什么？” 韩峰也没打算瞒着，见他问起后，于是就将事情和他说了。 朱曰成一听，脸色怔了半会儿后，很快又哈哈一笑，看得出心情很不错：“老大，这事我在行！交给我吧，我保准圆满完成任务。” ...... 第712章 请入瓮中 晚上将近六点左右，杨彬就驱车来到了国际大酒店附近，不过为了不惹人注意，他故意将车子停在了隔了一个街区的书店旁边，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酒店。 一边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国际大酒店”已经闪着橘色微芒的招牌，一边还摸出手机看了看徐音之前发的短信后，杨彬脸上的邪笑有些情不自禁。 虽然不知道徐音为什么要选在在这里见面，但既然是她提的要求，杨彬也只是将这种疑问短暂地过了下脑子，并没有深究。 略作思索后，杨彬摸出手机拨出了徐音的号码。 看着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杨彬特意找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在街边角落等了大概十来秒后，徐音终于接了电话。 似乎是前面等得有些焦急，所以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徐音清脆悦耳的“喂”了一声之后，杨彬立马就回应了：“小音，你在哪儿？” 徐音似乎不太想搭理杨彬，但还是佯装了一副给与希望的口吻说：“我在过来了。” 杨彬一听，心中一动。心底“腾”地升起了一股躁动，喉头都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看来今天是十拿九稳了。 不过，他还是镇定了下神色，脸上漾着笑容说：“小音，你饭吃过没有？” 似乎是想在徐音面前表现得好一点，所以提议想一起吃个饭促进下感情。 徐音那边停顿了下，似乎是在考虑，杨彬见状也不急，慢慢悠悠地又朝着对侧金碧辉煌的酒店望了一眼。 过了两三秒后，徐音说：“我约了人了，等我这边忙完我就来找你，你先去房间等我吧。” 说完，徐音就以有电话进来为由挂断了杨彬的电话。 杨彬看了看手机，邪笑了一声，也并没有因为徐音拒绝吃饭而生气，反而她说的最后那句“你先去房间等我”让他内心的欲望忽然一下子变得爆涨了起来，眼底的贪婪和欲望更是毫不掩饰。 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摸了摸藏在裤兜里的透明小药水，心底嘿嘿一笑。 简单在周边吃过饭之后，杨彬直接踏入了国际大酒店。 为的也是提早到等着徐音，想着徐音到底是女人，杨彬肯定是要先去营造一些浪漫气息的，所以他先是去周边花店去买了一大束玫瑰。 想着其中一束当面送给徐音，或许送完之后还可以拿来放在浴缸内泡澡，甚至他已经幻想到了和徐音在浴缸内嬉戏玩水的场景了。 “先生，你好。是要住房吗？”前台小姐身穿淡蓝色职业套装，体态婀娜玲珑有致，化着淡妆的俏脸看着杨彬笑意盈盈地问道。 这句问话倒是将杨彬从幻想之中拉扯了回来，看着堆着职业笑容的前台接待也笑了笑，径直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说：“啊，你好！房间已经预定好了，是805。” 杨彬一边说，一边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短信比对了下信息。 ...... 就在杨彬上楼之后没多久，王敏也到了。 今天的王敏穿的十分妖娆，估计也是知道场合的问题，所以来之前特地穿了一身黑色包臀裙，将该有的地方包裹的十分有致，上身是一条浅蓝色条纹绒衫，外面套着一件毛呢外套。 如果不看脸仅看背影的话，绝对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少女类型。 不过，一切美感却全毁在那张带着满是深沟谷壑皱纹的脸上，尽管上面施着淡淡的妆容，但依旧遮掩不住岁月在上面雕琢的痕迹。 王敏一进门也被迎宾人员问起是否需要帮助，不过王敏以等人为由拒绝了。客气地问起了不远处靠窗茶吧那边是否可以坐坐。 迎宾也引着王敏走到了大堂的休息处，问王敏需要点什么？ 王敏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物价表，而后坦言说要一杯白开水就行。 毕竟五星级的白开水是不要钱的，不过普通的茶水一杯就要188，王敏可不想在在这里奢侈，要不是为了那两千块的购物卡，她也不会特地来一趟。 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在大厅的座椅上捏着手机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先前她就和徐音说过，自己今天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在哪里等。甚至还将手机号码让徐音交给了她的“亲戚”，不过眼下都超了十来分钟了，都不见人来闻询，王敏不免有些着急。 想了想后，她还是先决定给徐音打个电话。 不过，电话一拨出听到的却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王敏一想，眉头微微一皱，这关键时刻怎么徐音就关机了？ 不过，她也没多想兴许只是徐音的手机没电了。 过了一会后，王敏忽然又想起徐音之前提到的房间号，考虑了一会后，她还是决定去前台问问。 “你好，我想请问下805房间是不是人在房间里头。”王敏客气地问了一句。 王敏原本以为那人是外出了没回来，所以想问问前台。 前台接待小姐听闻后，礼貌地笑了笑：“您好，请稍等。” 接着她翻了翻记录本查询了电脑后，看着王敏甜甜一笑说：“您是徐音小姐吧，已经有人住下了。” 王敏一愣，但一想到是徐音的亲戚，徐音帮着开个房间也是情有可原。 随后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想了想后又开口说：“那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下来？你就说我在等他。” 接待照做了，但电话没有打通。 此时的杨彬正哼着歌在浴室里洗澡，哪能听得到外面的电话铃响。 王敏见她撂下了电话，一脸急切地问：“怎么样？” 接待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接通，要不您自己上去看看吧。” 接待完全是将王敏当成徐音了，毕竟徐音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间，加上接待又被别的客户牵绊了工作，所以也没花多少时间去细看电脑上的身份信息做对比。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王敏倒是一脸懵逼，看着她递过来的房卡微微愣了愣，想了想后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她心底其实对徐音的这个亲戚有些好奇的，毕竟一来就住五星级酒店，隐约让人觉得好有钱的样子，现在拿了房卡也正巧可以看看长什么模样。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780万字完本，可以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就可以看了。 第713章 好戏上演 人在内心一旦产生了这种想法，好奇心驱使的情况下很容易想要去一探究竟，但在这个过程之中又会出现一种纠结的心理，好奇和纠结两者徘徊不定，又会演化成踌躇不定的姿态，此时的王敏就属于这样，在805房门口张望了一会后，还是决定先敲敲门。 如果直接掏出房卡进去的话，似乎也不大礼貌。 一来是和人家非亲非故的，如此贸然进门确实不合适；二来也是因为徐音提到过是男性亲戚，所以这就更使得王敏犹豫了。 想了想，还是先敲敲门合适，所以她就暂时将房卡放在了外衣口袋之中。 在王敏在805房门敲门的同时，对门口806房间的猫眼后面，有一个男人正注视着走廊上的动静，看着王敏出现在了门口之后，他立马喊醒了正在沙发上打鼾的朱曰成。 “朱哥，人来了！”男人的声音之中透着兴奋，跑回到沙发边上拍了怕朱曰成的肩膀。 朱曰成一听，立马被惊醒。 “刺溜”一身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眼看了看眼前端着照相机的男人说：“小宋，你确定是对门的？” 眼前这个男人叫小宋，身高比朱曰成稍稍矮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形骨瘦如柴，是朱曰成认识的摄像朋友。 他本身职业也是婚庆公司里的摄像师，加上今天也没什么安排，所以正巧也替朱曰成来帮这个忙。 “错不了！”小宋眉眼含笑，自信确认，似乎脑海之中正脑补着一些香艳的场景，所以此时语气之中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我看到有个女人正站在门口呢，不信你起来看。” 朱曰成一听，也立马跑到猫眼口边看了看。 果不其然，门外的王敏依旧在敲门，“咚咚咚”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来。 看得她等候在门口徘徊踌躇着，朱曰成笑了笑，尽量放低了声音对着小宋说：“待会儿等她进去了，我就去找打扫卫生的阿姨，让她过来把门打开，然后你的任务就是进去拍照。” 小宋嘿嘿一笑，眼神会意和朱曰成对视了一眼，眼里透露着“我懂得”的意味。 朱曰成也跟着笑了笑，而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一次性口罩：“戴上这个，免得被人认出来。” 小宋笑着接过：“还是朱哥是过来人，做事这么有讲究。” 朱曰成笑骂了一句后，就让这小子继续盯着了。 ...... 房间内的杨彬从浴室里头出来后，刚捡起手机准备和徐音通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房门外的敲门声却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杨彬就快步走向了门口。 在他心里的猜测，门外应该就是徐音来了。 一想到清容绝丽的徐音满脸娇羞地站在门口，杨彬心中立马就变得躁动不安，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 不过，当他打开房门看到房门口站着的是王敏之后，脸上的喜色瞬间就凝固了。 “怎么...怎么是你？”杨彬此刻脑子里满是疑问，为什么门外不是徐音，而是王敏？ 与杨彬一样，王敏也是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她也完全是意料之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是杨彬！ 而后她又满是不信地抬头看了看房间号，脸上随即浮现出了一丝寒霜。 王敏死死地盯着杨彬，说：“怪不得下午着急忙慌地要走，原来是约了那个小贱人在这里！” 王敏作为女人，先想到的不是为何徐音所谓的“亲戚”是杨彬，而是看到杨彬之后第一反应是他为什么在这里！ 所以说有时候女人的脑回路，男人们是理解不了的，就像此时的王敏一样，眼下的情况在她的角度看来，还认为徐音心机深沉，为的就是让自己看看自己和杨彬的“恩爱”，想到这里，王敏在心底狠狠得暗骂着徐音不要脸。 见自己的情头穿着宽松的睡袍，头发上还滴着水渍，俨然刚洗好澡的模样后，让心头的怒气“噌”地一下爆燃了起来。 她现在还认为徐音就在房间里头，气呼呼地用眼神剜了一眼杨彬后，她直接推开了杨彬冲了进去。 杨彬显然还没从王敏忽然来这里的事情缓过神来，见王敏直愣愣地往房间里走去，他的脸色也随之一变，着急忙慌地关上了房门，急忙去拖拽王敏。 ...... 对门806的小宋见杨彬偷偷默默地将门关严了之后，他朝着朱曰成说：“朱哥，她进去了，进去了。” 朱曰成倒是有些淡定，看着眼前的小宋说：“急什么，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们抽个烟先等等。” 说完，摸出烟盒扯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小宋一听朱曰成说得这么内涵，而后也恍然大悟的“对对对”了几声，一边接过一边用火机点燃后，随之一笑道：“好嘞。” ...... 这边房间抽烟解闷，而对门房间内则是出现了争吵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杨彬关上房门后看着气冲冲的王敏一脸不解，开口质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王敏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了，也随之呛声道：“就只许你在这里幽会那个小贱人，我就不能在这里？” 一边恼怒地回应着杨彬的话，一边还朝着房间四处喊着徐音的名字。 杨彬见她莫名其妙跑到这里开始撒泼发疯，眉头皱得像是一个“川”字，而后又担忧不久后徐音就要来了，怕被这个疯女人坏了好事。 杨彬神色一变，声音也加大了几分朝着她说道：“你给我出去。” 王敏兴冲冲地进了房间找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徐音的身影，此时在听杨彬如此恶狠的态度，脸上的阴沉和恼怒也变得愈来愈盛。 “我不走，我就是要看看你和那个小贱人是如何打情骂俏的？”王敏也在气头上，想着先前徐音让自己来接什么亲戚的鬼话，心底暗忖原来她就是让自己来看和杨彬的恩爱的！这让本来就缺乏关爱滋润的王敏就更看不下去了。她离婚的原因至少大半都是为了杨彬这个情头，所以想着这种臆测，她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要干什么？”杨彬见她依旧站在那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眼中的厌恶多了许多，而后又神色狰狞地冲着王敏喝喊了一句：“你马上给老子滚。” 第714章 两人出丑 大概是杨彬这句喝喊彻底激怒了王敏，让她心头还勉强维持着的几分清醒都迅速被抛之脑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而后又像是疯了一般朝着杨彬猛地扑了上去，直接对着他的衣服一顿扒拉，双手齐下，不管不顾地往杨彬身上打来。 杨彬身上本来就只有一件浴袍，很快在王敏的拉扯之下立马就变得衣不蔽体。 见王敏手脚齐用，杨彬的火气也是变得越来越大，现在也不顾得王敏是女人了，直接一把将王敏推了开去，王敏一个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王敏摔在床上之后，一下子又翻身起来和杨彬扭打在了一起，王敏一边哭一边挠抓，似乎心中无穷无尽的委屈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你特么给老子发什么疯？你再不停下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而另一边的杨彬，见王敏这副模样本身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王敏一边哭一边锤打，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见王敏依旧不停手，手臂和右脸都被她挠开了血痕，杨彬也不管了，直接抓住了她的头发，朝着她的脸蛋上打了两巴掌。 “啪” “啪” ...... 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之后，王敏的右边脸颊立马就显出了两个红色五指印子，也许是被杨彬这两巴掌给打懵了，王敏倒也变得老实了下来。 愣愣地站在了原地，不再动弹，不过原本就已经披头散发的王敏加上这两道红印之后，变得更加狼狈不堪。 眼迷茫地瘫坐在了床上轻声啜泣着，杨彬见她捂着右边脸颊低声抽泣的样子，一时间也忽然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 半响后，杨彬冷哼了一声，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浴袍，但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浴袍后发现肩角都被王敏给撕烂了。 “撒完泼立马滚！”话音落下，他就没再理会王敏。而是准备再去找一条新的浴袍。 王敏似乎是没听见杨彬的话，此时也没动，依旧坐在床沿边低声抽泣着。 ....... 就在杨彬正打算进浴室的时候，房门“嘭”地一下，忽然一下子被打开了。 杨彬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就是徐音来了。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穿没穿衣服了，急忙跑回了房间让王敏躲起来。 但王敏如同一块木头，任凭杨彬如何拖拽，也没移动分毫。 “你到底要怎么样？”杨彬见她不动，也不由地慌了。现在连语气都变了缓和了不少。 王敏泪眼婆娑捂着右边抬头看了杨彬一眼，眼神之中带着阴狠，嘴角也咧了咧，看着这笑意杨彬蓦地一阵寒颤。 也就在这一刻，王敏忽然就朝着杨彬的嘴唇咬了上去。 与此同时，朱曰成和小宋快步走到了房间，进了房门后见两人这一幅场景，小宋抓起照相机就是一顿拍摄。 “咔擦” “咔擦” ...... 随着一阵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传出，杨彬和王敏保持着暧昧的姿势都还没来得急反应，小宋和朱曰成拍完照片之后，又火速掉头一股脑地跑了。 杨彬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见状就想要去追，但囿于一丝不挂的外在形象，最后跑到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停下了脚步。 虽然动静不大，但酒店走廊上不时有客人经过，杨彬也不敢衣衫不着的在走廊上果奔，只能朝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恨声骂了几句之后，才“嘭”地一下关紧了房门。 早在五分钟前，朱曰成靠着房门听到里头有了动静，而后又去找了打扫卫生的阿姨，阿姨见他一脸诚挚，也没多想直接替他开了805的门，毕竟酒店里忘记钥匙、房卡的人也有不少，等开完了门之后，阿姨丢下一句：“下次注意带身上，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丢三落四的。”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于是，才有了上面这样一幕。 关好了房门后，杨彬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被徐音耍了！而且，他还理所当然地将王敏也算了进去。 他甚至觉得王敏来这里打闹就是出于徐音指使的，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里？而且会卡准这个时间点？ 杨彬是越想越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最后更是确定了王敏必然是参与了其中，与此同时，他脸上的震怒也随之而来。 “王敏！你特么联合徐音来搞我？”杨彬的声音充斥着愤怒，眼神凶狠地盯着王敏，大声喊道。 说完，又扬起了大手想要打向王敏。 王敏刚也被外头闯进来的两人吓了一大跳，这才松开了咬杨彬嘴唇的举措，直到那两人跑掉之后，她都没回过神来。 现在被杨彬这么一吼又见杨彬抬起了手要打自己，神色倒是清醒了几分。 不过，她没有理会杨彬要动手打自己的动作，依旧低着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徐音这个小贱人竟然利用我！” 杨彬原本以为王敏会起身反抗，但听着她的自言自语，神色也不由变了变！一个想法从他的心中跳了出来。 王敏也是被利用的？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徐音安排好的？ 就在杨彬也惊疑不定的时候，王敏抹了抹眼角余留下来的泪水起身了。冷眼瞥了一眼杨彬之后，而后又看向他冷哼了一声，准备离开。 眼下被人拍了照片，自己反正是离了婚孓然一身倒是没什么，反倒是杨彬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有人纯心想要搞点事情的话，那名声上铁定不好听。 所以，等王敏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脸上倒是少了惶恐，自己和杨彬的事反正早在正府大院里传开了，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王敏也恢复了常态，现在是抱着一副冷眼旁观的态度，看着杨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变换，心里不由地暗爽。 王敏能想到这点，杨彬怎么会想不到的呢。 他心里其实明白的很，这是徐音的伎俩，在心里怒骂着徐音的时候，他又想起刚王敏被自己打的那两巴掌，如果这个时候王敏要告自己强爆罪命的话，那铁定是要出大事的！ 想到这里，杨彬的心中惧怕“噌”地一下涌了起来。首先想到的是要将王敏的情绪稳定好，再去想办法解决徐音那边的问题。 第715章 得手之后 此刻看到王敏起身要走，杨彬思定之后，果断地拉住了王敏的手。 王敏也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刚才杨彬对自己凶狠的神色还历历在目，所以这时候见杨彬拉住了自己的手，脸色依旧寒冷。 “你不是要我滚嘛？我现在就走。”王敏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似乎全然没有在意方才被拍了照片的后怕，在她的概念中，反正裸着的不是自己。 不过，杨彬却不同了。 现在的他虽然是找了一条浴巾裹住了身子，但脸上的余怒却是未消。 “刚才那两个人你也看到了，你就不怕我们之间的事情被传出去？”杨彬脸色十分不好看。 王敏看了看杨彬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倒是笑了笑：“你敢做，现在倒是怕传了？” 杨彬见王敏的轻描淡写，心底十分恼怒，但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王敏一看杨彬仍旧抓住自己，索性厌恶地用力一掸，将杨彬的手给甩了下去。 杨彬愣了一下。 说到底，自己还是怕的。 自己作为请江区的副领导，如果在作风上不好听那对于自己以后的仕途路可是有大风险的，他不想因为王敏断送了以后的日子。 所以，此时的杨彬正在心中做着权衡，既然现在已经被人拍了照片，如果现在出去找那两人的话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倒不如先安抚好王敏的情绪。 这样也可以规避一些对自己不利，毕竟他已经知道了这是徐音的计策，那也就意味着今天这些照片照理来说也不会轻易流出去，按照推测这应该是为了徐潮的事创造的谈判筹码，想到这里后，杨彬心底倒是逐渐冷静了下来。 转过头瞥了一眼欲要往外走的王敏，杨彬心一横，一个起身一把将王敏拽到了床上，而后又一个翻身骑跨了上去。 “啊！你想干什么？！”王敏一个不留神就被杨彬拖拽到了床上按住了双手，一时间惊怒交加，双手双脚一个劲地乱挠乱蹬着。 先前那两巴掌是侮辱，现在王敏恨不得把杨彬咬死，怎么会再让他碰一根汗毛。 等杨彬拿出一瓶透明药水往自己嘴里灌的时候，王敏慌了，他以为杨彬要杀人灭口！ 不过，过了差不多三五分钟之后，王敏倒是放弃了抵抗，双眼又变得迷离了起来。 王敏今天本身就穿的妖娆，加上被杨彬如此一来，整个人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杨彬见她包臀裙下的风光，一时间又俯身下去。 没多久，一片*景色。 ....... 那边，朱曰成和小宋拿到了照片出了酒店之后，倒是先去优哉游哉的跑去街边的大排档吃了一顿饭。 自从中午在酒店蹲点蹲到了傍晚，两人都没敢出来吃饭，生怕是错过了精彩画面，不过好在任务完成了。 小宋扬了扬摆放在桌面上的相机，笑着说：“朱哥，这照片真劲爆啊！你说这女的老公也真可怜，头上顶着呼伦贝尔大草原都不知情。” 朱曰成喝了一口酒也跟着附和了一声：“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和你说这件事你我知道就行了，别透露出去。” 说完，又给他斟了一杯酒，端起酒盏和他碰了碰。 “那必须的。”小宋满脸堆笑看了一眼朱曰成，而后又将酒杯往嘴边送了送。 “来，今天辛苦兄弟了。”朱曰成一饮而尽之后，又从手夹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袋，塞在了他手里：“一点心意，你收着。” “哎？朱哥，你这...”小宋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眼角的余光倒是时不时地瞥向朱曰成手中的信封袋。 朱曰成摆了摆手，笑着说：“亲兄弟明算账，你不能白帮哥这忙。” 说完，又扫了一眼桌面的饭菜：“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得走了。兄弟的话，你千万放心上。” 小宋点头，应下了。 看着朱曰成结了账，离开之后。 小宋默默地看了看相机里的底片。本想投给宁州各大媒体狠狠来赚一笔，但转眼看了看朱曰成给自己的信封袋之后，也将这几张照片给删了。 ...... 晚上七点多，不到八点。 朱曰成从大排档离开之后，径直去了朝阳大厦。 朝阳大厦是宁州的地向标，二十来层的楼层在宁州屈指可数，夜幕繁星之下的朝阳大厦依旧忙碌，遥见十八楼层灯火通明。 韩峰此时正在办公室内，扫视着国内外的新闻热点，自从王贺说起互联网的金融危机之后，他最近一直都在关注国内外的金融态势。 这两天，韩峰总是能在新闻上看到一些古怪的报道。 譬如，中海一天之内成立三十四家科技公司，仅隔了几天就开始第一轮融资，来钱之快让人咂舌。 现如今的中海几乎每天都有公司上市，其中名称不外乎带着“科技”、“网络”等名词。 甚至韩峰还注意到中交所内，几乎所有关于互联网的股票都在大涨，这股趋势已经逐渐融入了大众的视线了，所以才会有一批有一批关于互联网的企业踊跃地涌现出来。 按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似乎爆发的时间就更为迫切了。韩峰也不知道这个峰值会在什么时候降临，这颗巨大的泡沫究竟会在那一刻消亡。 就在韩峰忧心重重的时候，朱曰成倒是来敲门了。 韩峰立马从方才的想法之中退了出去，起身迎上了前去。 “老大！”朱曰成的声音带着笑意。 韩峰一听，就知道他得手了。随后笑了笑也没提，而是问：“喝什么茶？金骏眉还是龙井？” 朱曰成摆了摆手，浪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 而后，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袋递给了韩峰一边说：“老大，你是不知道杨彬这孙子的模样，衣服都没穿在那里。” 韩峰听着他的描述，倒是饶有兴趣地接了过来，看了看里头的照片。 画面不言而喻，韩峰心底也有底了。 虽然是阴招，要是杨彬是个正人君子，韩峰也不屑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但偏偏这杨彬就是没有道德底线的人，韩峰也不得已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了。 【作者题外话】：我的新书《美人余香》780万字完本，在本凤凰书城可以搜索“美人余香”阅读。 第716章 招聘主管 第二天一早，韩峰在喜来登酒店吃过早饭之后，就回了公司。 回了宁州这几天时间，除了第一天是回了家里看望父母之外，这两天都住是住在了喜来登，虽然期间钟允也表示过晚上一起回家里吃饭，但韩峰还是以一些琐事为由婉拒了。 在知晓了徐音事情之后，韩峰还是无法去接受钟允的感情。 就好像每个人的口味一样，喜欢一个味道吃了许多年，但期间许久没吃虽然会逐渐淡忘，但又无法去取代它原本的独特，就像徐音和钟允，徐音在韩峰的人生之中就属于那种无法忘记又无法取代的角色。 即使他心里已经隐隐出现了钟允的位置，但总归来说，徐音的身影远比钟允要高大不知道多少。 再加上现在的徐音正经历着人生最艰难的时刻，韩峰更是觉得要让对徐音产生了一种要去弥补呵护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强烈，但他又知道不能心急。 手中拿着昨天朱曰成给自己送来的照片，就在韩峰想问问徐音的情况时候，办公室外倒是有人来敲门了。 韩峰回过神后将照片收了起来，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请进”。 市场营销部的李涛推门进来后，先是和韩峰汇报了一下工作进展，韩峰听他讲了三四分钟之后，也对现在商家对接情况有了一个整体的认识。 李涛的话里无非是这几个要点： 一、近乎50%的商户觉得做生意这件事无非是利益驱使，所以在根本收益都无法保障的情况下参与慈善事件，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就是赔本买卖，所以显然采取了拒绝合作的态度，对于这部分人，韩峰也不会去强求。毕竟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二、第二种群体就是那些踌躇不定的人，也就是既想参与这次慈善推广，又怕没有十足的竞争优势而摇摆的人，毕竟依照潘多拉先前准备的推广条件来看，是依据慈善捐献排行来上推广。着实对于原本就销售情况不佳的商户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挑战。毕竟推广资源显然和他们有些遥远。 三、第三类人就是一个字“干”，显然也是属于潘多拉的忠实商户，韩峰更觉得这应该就是最初的那批人，从先前尝到了甜头的人。他们坚信潘多拉终会克服困境，重上*。 正是因为因为这部分人存在，潘多拉也能生存至今，相对而言这已经超脱了生意，更像是一种情怀。 韩峰看了看手中的报表，问了一句：“现如今参与‘慈善帮扶’的商户有多少了？” “慈善帮扶”是潘多拉为这次活动起草的一个名称，对外总要能体现潘多拉做事的意义，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头。 李涛扶了扶眼镜，回答：“截止昨天为止，参与商户有5356家。” 韩峰听后，点了点头。 虽然距离两万参与商户的任务还有一段距离，但总归来说参与的商户也有不少，至少也有五千了。 总得来说，这是一个好兆头。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韩峰脸上看着李涛说道：“不过，后天中午之前务必完成两万商户参与度。” 这是韩峰的期限，现在企业的情况不比当初，潘多拉要尽早站稳脚步他才可以顾虑其他。 听着韩峰这不容置否的决绝，李涛应下后就离开了。 不过，李涛刚出去没多久，钟允敲门走了进来。 见钟允向着自己走来后，笑着问：“什么事？” 钟允昨晚像是加了班，滑嫩白皙的脸上少了红润，眼睑下方也爬上了一缕缕黑纹。虽然施了淡淡粉黛，但依旧遮挡不住自然流露出来的倦容。 和韩峰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后，钟允将手头的表格放在了桌子上，说：“今天应聘技术部主管，你忘了？” 韩峰确实是将这件事给忘了，被钟允这么一提点后倒是恍然了：“哦哦，我看看。” 而后将一张张表格拿起来看了看，见韩峰阅览着简历信息的同时，钟允说：“韩总，现在他们都在会议室了，什么时候过去面试，我先去通知一声。” 韩峰想了想：“十分钟吧。我待会儿过来。” 听到韩峰回答后，钟允也推门准备离开办公室。 不过，韩峰却喊住了她：“钟允，这几天加班别太晚了。注意身体。” 见韩峰突然的关心，钟允回眸一笑没接话，但是看向韩峰的眼神之中似乎是在说：没关系，为了你我愿意的潜台词。 韩峰不敢多与之对视，讪讪地笑了笑后，也将目光收了回来，沉浸心思看了看简历。 简历倒是不多，韩峰也只看下面工作履历、获奖荣誉这一列。 毕竟这些才是真材实料的东西，扫过先前几张简历，倒是各有千秋。 一些是工作年限较长的，做过c++，嵌入式开发...等编程技术近乎八年的工作经历，比较单一；也有一些是担任职务种类繁复多变的，譬如技术项目经理、前端页面设计助理等... 先前的那几张如果说是有意向的，那接下来这一份简历上就是感兴趣的。 因为韩峰看到“获奖荣誉”里头是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韩峰粗略看了看，什么校级奖学金，就有不少。更多的都是在大学期间获得的荣誉，譬如：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一等奖、“挑战杯”全国大学生系列科技学术竞赛二等奖、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大赛特别优胜奖、江中省“超越杯”编程比赛小组第一...各种奖项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韩峰单独将这份简历拎了出来，只见上面的姓名栏内写的是：王梁。 家庭住址：中海市合仓区锦绣街道159号302室 性别：男 年纪：22岁。 看到这里，韩峰顿了顿，没想到对方竟然只有22岁。 一来是惊讶于他的年纪，毕竟22岁也才勉强步入社会刚参与实习；二来也是惊羡他的天赋异禀，如此年纪这么多殊荣，绝对是天之骄子！ ...... 随着一行行浏览，韩峰也注意到了他的毕业学校。 毕业学校：江中师大。 “还是母校毕业！”韩峰会心一笑：“这么说来还是师弟。” 看到这里，韩峰倒是更倾向于去面试这个名为王梁的年轻人了。 第717章 同样想法 喝了两口绿茶之后，韩峰离开了办公室直接去了会议室。 刚才一直坠心在看简历上面，所以手机放在边侧也忘了拿。 等来到会议室后，韩峰发现里头已经坐了许多人，他们见韩峰进门之后，全部都站了起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韩峰，不少人眼中已经带着紧张。 钟允见韩峰进门，笑着起身和众人开口介绍道：“诸位，这位就是我们潘多拉的韩总。” 听着钟允的介绍，众人都目露和善地看了看韩峰。 不过，没人开口和韩峰打招呼，韩峰见状也微笑着和大家点了点头，以表致意。而后，他又转过头和身侧的钟允说：“安排一下，我去技术部那边的办公室，单独面试。” 等韩峰离开会议室后，钟允对来面试技术部主管的应职者说：“诸位，我们按应招的时间顺序来面，1号是何光怀，请跟我来。” ...... 韩峰在技术部面试了大概五六个人，大概都是有一定的技术含量，但一般都是没有特别的创新意识的，专业知识懂得很多，但缺乏的就是对潘多拉企业的理解。所以韩峰还是在权衡，并没有特别中意的。 直到名为“王梁”的年轻人步入办公室之后，韩峰才笑了笑。 看着他十分拘谨的坐在对侧的位置上，韩峰倒也不急于问话，而是好好打量了几眼。 一身看着不太合身的西装陪着一双浅棕色的皮鞋，看样子是为了显得成熟特意去装扮了一番，不过就算如何打扮，脸上脱颖而出的稚嫩倒是时刻彰显着他的朝气蓬勃。 见韩峰光明正大都打量自己，王梁不由地推了推黑框眼镜，坐得更为笔直了。 韩峰简单地扫视了一圈后，又将目光收了回来，落到了他的简历上。这才微微笑着开口：“你好，王梁。” 似乎是不太习惯这么正式的称呼，王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右手又不自觉地推了推自己的镜框。而后朝着韩峰点了点头：“您好，韩总！” 韩峰也点头回应。 “师大毕业的？”韩峰笑着问，话语之间都是轻松的口吻。 似乎是师大是关系，王梁听后眼眸一亮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我知道韩总也是师大毕业的，之前在师大的‘优秀校友演讲会’上我见过您。” 韩峰被他这么一说倒是短暂地陷入了思考，之前回了学校做了演讲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要不是张为功院长电话邀请，韩峰说不定还不会去。这么一想，倒是有点想远在大洋彼岸的张院长了。 短短地思索过后，韩峰回过神微微笑道：“没想到师大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这点年纪能获得这么多荣誉，确实算是拔尖人才了。” 韩峰这话是真心实意地夸赞，不过王梁却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韩峰说：“韩总，自从那时候我就想加入潘多拉，但是由于年纪上的问题...” 韩峰见他如此说，倒是惊愣了一会。 两年前这小子就想加入自己的潘多拉，这点韩峰是完全意料之外，此刻听他如此说，倒是多了一丝特别的感慨。 于是他将简历放到了一边，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加入我们？” 王梁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看向韩峰坚定地说：“我觉得‘潘多拉’能改变世界！而我也想成为那根撬杆。” 韩峰听到这个答案也惊愣住了，他倒是没有觉得王梁在说大话，而是惊诧于他这么点年纪就已经对潘多拉这么有信心了。 略微顿了顿后，韩峰也问他关于php、c++编程那块的技术，毕竟下方那一堆荣誉只要不是作假那铁定技术上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只要稍加实践估计就能胜任技术工作。 所以，韩峰就只问了他一个问题：“那好，我问你潘多拉如果要创新的话，需要做什么？” 其实，这点也是韩峰此刻的担忧，他只是将内心的想法吐露出来当了考题，想看看这个年轻人要如何应对？ 王梁皱了皱眉，这问题显然是超纲了啊！ 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后，王梁说话了。 “我个人觉得...潘多拉应该要技术创新，如果可以依据别人的浏览喜好去做推荐商品的话，那就好了。这样的话购买能力应该会增强。” 韩峰一怔，这个点子正是现在技术所欠缺的创新。这小子就提出来了！ 不过，韩峰虽然内心喜悦但脸上却没什么表示，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点其他的之后，钟允进来了。大概是因为王梁占用了太多时间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情况。 韩峰见她进来，正好也过去和她耳语了几句后，钟允会意，立马就让排在后面的应职者都回去了。 韩峰举措已经很明确，王梁就是十分合适的人选。 不过，当事人却还蒙在鼓里，等钟允让他三天后过来上班他才从巨大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而后又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等王梁离开之后，钟允就来问韩峰了：“他一个大学生还未完全毕业，你有把握？” 韩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冲着钟允摇了摇头，笑了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相信他。” 钟允也笑了，他知道韩峰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他看中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默守陈规做一些事？在韩峰和自己的观念中倒不存在这些东西，谁有这个能力谁来担任，不像体制内，一定要有年限的限制。 钟允还想说要韩峰一起吃个晚饭的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起，韩峰看了一眼手机，又抬眼看了看钟允，钟允见状微微一笑：“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去忙了。” 韩峰点了点头。 见钟允关了门后，韩峰才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徐音听韩峰接起电话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像是不得已而为之，其中夹带着亲密和疏远，让徐音心里有些难受。 要不是徐潮，徐音大概会和韩峰结婚生子吧。 但也是因为徐潮，韩峰和自己又有了关联。 “喂，小音。”韩峰见徐音没说话，焦急地又喊了一声。 徐音听后赶忙从遐想中退出来，而后回道：“我在。” 第718章 见面之前 徐音在电话里顿了顿后，又叹了一口气。 韩锋一愣，显然也想到了这个电话的关联。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徐音又说：“杨彬找我了。” 这种语气之中既有无奈，也有不知所措，似乎还带点询问的意味。 韩峰听后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心头总觉得怪怪的，以往的徐音和自己的对话方式大多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大概也是和徐音分开之后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这就是所谓的隔阂感吧。韩峰想了想后，回道：“他怎么说？” 徐音电话那头发出一阵“滴滴滴”手机按键的声音，韩峰猜想应该是在手机里头翻什么东西。 等了一会后，徐音说话了：“他找我见面。” “你把地址和时间给我，我出面吧。”韩峰回应。 韩峰不想再让徐音去蹚这趟浑水，她在这件事上面经历的够多了，所以才这替徐音开口道。 徐音犹豫了一下，应该也在权衡韩峰此刻的身份，毕竟两人现在没有什么瓜葛，他凭什么要和杨彬去协谈？ 韩峰也听出了徐音的犹豫，直接说：“杨彬的为人想必你很清楚了，如果你再单独和他见面，我怕你吃亏上当。所以这件事还是我去吧。” 韩峰的意见确实是对的，上次杨彬虽然没有和徐音明说，但已经偷偷备好了药水，如果这次去的话，说不定杨彬会有另外的方法来对付徐音。 徐潮的事情终归会有个着落，但对于杨彬应该也有一个属于他下场，当时韩峰在让朱曰成拍照之后，早已想好对策，如果杨彬再执迷不悟地找事，那韩峰也真不客气了。 徐音听着韩峰这如同变相地关切，心底一暖，脸上也微微漾起了一丝微笑：“那好吧。地址我给你。” 徐音将杨彬要求见面的地址报给了韩峰，韩峰找了笔和纸记下之后，关心了几句后，就和徐音挂了电话。 韩峰拿起纸张看了看上面的地址，这是建文路上的一家茶吧内，名为“雨后”。时间上是约在了今天晚上七点。 不过要在和杨彬会面之前，他要去搞定另一件事。 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电话，韩峰又拿了车钥匙和外套直接离开了朝阳大厦。 经过四十来分钟的车程之后，韩峰来到了御华府，这里上次韩峰就来过，属于清江区正府边，距离杨彬和徐潮的上班距离地点都比较近。 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 上次和杨彬会面的那个年轻人，这两天韩峰还特意派人调查了他的踪迹，除了周末之外，他隔山差五都会来这里，似乎是为了找那个名为妙龄的女人。 因为韩峰进不去御华府，所以只能在门口不远处等着。 在御华府门口等候的时候，韩峰先是给白素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问中海那边的情况。 中海那边的股市变化远比宁州夸张，不过，现在阶段对于韩峰大厦的影响并不大，倒是前段时间的新闻发布会给韩峰正名之后，韩峰大厦的效益正在恢复，这段时间白素还挺忙。 韩峰在电话里也问起了潘旭和胡律师的情况，特别是胡律师的身体，韩峰是格外担忧的，原本胡林他家人都要让他直接退了，但这倔老爷子就是不肯，韩峰也只没有办法。只能让白素帮忙照看着点。 等白素汇报完工作之后，天色也开始变晚了。 冬日里的昼夜交替本来就快，前一秒还是日照朗朗，但下一秒开始就变得黯淡无光了。 韩峰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云朵洁白轻柔，随着冬日的微风徐徐飘动，天边灿金色的光束正在退却，一根接着一根从原本金黄的颜色逐步消散在清爽的空气中。 看了一会云朵，韩峰又想起了黄笑。想着两人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促进下感情，当然韩峰本意也是想和黄笑约个时间好好谈谈关于上次她提起的企业补助问题。 不过，韩峰刚拨出一个电话之后，却被黄笑给挂断了。 韩峰也没多想，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开会也说不定。于是，将手机收起盯着御华府的门口等待小洛的出现。 与此同时，市正府会议厅内。 原本正在探讨地会议氛围被黄笑的电话给打扰了。听到自己电话忽然响起，黄笑一惊，立马将电话给按灭了，但还是被方卉瞥了一眼。 等到会议结束后，黄笑陪同方卉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方卉一边坐下一边说：“刚才的‘关于促进各省电子商务加快发展的指导意见’，待会儿你记得把要点梳理一下整合成资料，给我备一份。” 黄笑点头应允下来。 见方卉杯中的茶水已经变凉，她赶忙端过去换上了一杯滚烫的茶水放在了方卉的边侧。 方卉见黄笑办事什么的都不错，方卉还是开口了：“今天会议上的事情，以后规避。” 黄笑神色讪讪地点了点头，诺诺地应下了。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黄笑看了一眼方卉说道。 方卉轻轻“嗯”了一声，似乎在考虑别的事情。 等从方卉办公室离开之后，黄笑这才看了一眼手机，一看是韩峰的号码后，立马回拨了过去。 韩峰依旧在等着小洛的出现，此时被电话铃声吵着之后，忙不迭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就听黄笑在电话那头说：“刚开完会，怎么了？找我有事啊？” 韩峰将窗户摇下来，露出了一丝缝隙，任外边的清风灌入到车内，换了一下暖融融的热风。 “想和你约个时间吃个饭，不知道黄领导明天有没有空？”韩峰一边注视着门口的动静，一边笑着说。 “明天啊？”黄笑嫣然一笑，似乎是在高兴韩峰能记得自己的答应的事情：“那明天中午吧，地点就在巴黎春天的牛排店你看怎样？” “好，那我明天来接你。”韩峰应下。 和黄笑挂了电话没多久，小洛的身影终于出来了。 应该是他的喜好有关，鸭舌帽、宽松灰色夹克衫，下身也是一条冷色系的裤子，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让人一看就很有辨识度。 韩峰见他出来之后，一脚油门就跟了上去。 第719章 击溃小洛 “同学。”韩峰一边摇下车窗，一边向着他叫喊道。 小洛回过头一看，发现是一辆奔驰车在自己的边侧叫喊着自己，而车内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似乎也有点眼熟，不过在哪里见过他却想不起来了。 听着韩峰叫喊，小洛神情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而后眼神有些询问似的看向了韩峰。 意思在说：你叫我？ 韩峰点了点头，笑着说：“同学，没错就是你。” 听到韩峰叫自己后，小洛倒是走到了韩峰的近前，不过青涩的脸上却是挂着戒备。 “怎么了？大哥。”小洛的语气倒是挺客气，但眼神之中却有些闪躲，这也是在街上遇到陌生人搭讪的正常反应。 韩峰直接替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锁，指了指位置：“上来坐，我们聊聊。” 小洛一愣，心想我特么是碰上一个神经病了吧。 莫名其妙地就叫我聊聊？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何小洛自然是不会答应的，眼神怪异地看了一眼韩峰后，头也不回得走开了。 韩峰见他转过头欲要离开，也不着急，而是缓缓地说：“你叫何小洛，22岁，宁州职业技术学院大三，家是苏东省港城县人，父母做点小生意...” 韩峰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出了他家里的情况。 这回轮到何小洛怔住了，原本想要离开的步伐一时间也停住了，而后蓦地转过头盯着韩峰，满是疑惑地问：“我的事情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韩峰看向他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副驾驶座椅。 意思很明确：上来聊聊。 何小洛虽然不太清楚韩峰此举的目的是什么，但一看他的年纪和面容，何小洛倒也不担心对方是坏人，所以略微思索了一番后还是上了车。 韩峰看了看他满是诧异的脸庞后，说：“安全带系好。” 何小洛没吭声，不过还是照做了。 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又目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韩峰，他发现眼前这男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八九的样子，但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家庭如此了如指掌？ 在惊诧的同时，他也在担忧，毕竟自己原本就做了亏心事，此刻想到之前的事情也是越想越慌。 韩峰一边锁了车门启动了汽车，一边又瞥了瞥他正攥紧安全带的手，说：“别紧张，我们就聊聊，咱们上次还见过面的，在苍街拐角的建设银行里。” 被韩峰这么一说后，他也开始认真地审视起了韩峰的模样。想了一会儿后，他倒是想起来了。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了另一件事：当时偷摄的那些照片也被他看见了。 想到这里，何小洛心底的恐惧也随之而来，自己当时可是参与了犯罪违法啊，难不成...难不成这些都被他知道了？ 一路上，韩峰没有理会何小洛的局促不安，而是将车行驶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带。 将车子停稳之后，韩峰说：“下车吧，前面有个茶吧，我们去那坐坐。” “昂？哦哦...”何小洛脸色有些泛白，看向韩峰的眼神闪躲，安全带取了几次都取下来，似乎是太过紧张导致。 韩峰站在一边看着他下了车后，将车子锁好率先进入了茶吧。 何小洛在后头纠结了好一会，想想后还是慢步跟了进去。 “喝什么？”韩峰看看茶单，在“金枝玉叶”上打了个钩后又将单子递给了何小洛。 何小洛摇了摇头：“不用了。” 韩峰见状也不勉强，喊来了服务员见茶单递给了她并替何小洛叫了一杯白开水。 服务员走后，何小洛一看韩峰还没有开口的意思，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神情急迫地开口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 韩峰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脸上带着稚气的男生，笑着说：“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只管回答就行了。” 何小洛本想说“凭什么要我回答你”之类的话，但一看韩峰脸上笑意盈盈后也将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而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韩峰一看他点头后，问道：“杨彬，你认识吗？” 何小洛显然是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看了一眼韩峰愣了愣，摇了摇头。 见他模样也不像作假，韩峰也并不惊讶，而是摸出了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他，照片之中是他和杨彬会面喝茶的画面。 这是上次韩峰偷拍的。 何小洛首先是疑惑韩峰为什么要拿手机，不过等他看到照片之后，随即就呆住了：“他...他叫杨彬？” 他指着上面的照片男人问询道。 韩峰点了点头，又将手机收了回去，不过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是杨彬，而是提起了另一个人：“你知道，他让你偷拍的人是谁吗？” 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何小洛的脸色又是一变，接着又摇了摇头。显然他也想起了妙龄身边的那个老头。 虽然他也听妙龄说过这老头是正府单位上班，但总归还是大学生，对于这些职位没有太大的概念。 韩峰见他怔怔出神，说了一句：“他是清江区财政局的领导！” 之所以韩锋要刻意去强调徐潮的地位，是想用这个去震慑何小洛的认知。 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可能的往自己这边倾斜。 果不其然，何小洛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清江区...领导！”何小洛喃喃自语着。这无异于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震惊！ 自己掌握了领导的不堪证据？在他的观念中，立马就联想到了另一种意味：这是不是也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隐患？ 韩峰不顾他脸色煞白，又说：“杨彬让你偷拍了他的隐私，是不是要你敲诈勒索？” 何小洛本身就是一名大学生，原本家境是不错，但一直以来被灌输的观念也是恪守本分的守法公民，此时一听韩峰口中提起“敲诈”、“勒索”的字眼后，舜即就想起了前几天那五百万！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开始剧烈变化。 不过，韩峰还是没有停下接下来的话，仍旧看着他目不转睛地说：“国家法律规定，你这已经构成侵犯隐私权判侵犯隐私罪。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句话似乎是击溃了他内心最后一道防线，他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冷汗直流。 韩峰刚停下的时候，正巧服务员的茶水也上来了。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780万字已经完本，可以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阅读。 第720章 变相妥协 服务员将水杯从托盘中端到桌面上的动作，将何小洛的视线又拉扯了回来，等何小洛回过神后，看向韩峰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求助的意味。 眼前的小洛双颊已经变得煞白，过了好半晌后，他才问道:“那，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震颤，显然内心已经慌乱。 当时他觉得为了妙龄，似乎可以承受这种后果。不过，当韩峰将这些现实摆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终于绷不住了。 韩峰见氛围烘托的差不多后，看着他说道：“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得听我的。” 何小洛起先是一愣，眼前这个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来路的男人，凭什么说要帮自己？显然他对于韩峰的开口保持着警惕，毕竟韩峰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理由也没有依据！ 韩峰见他微微一皱眉头，似乎也猜出了他内心的疑问，于是又说：“杨彬的问题不止如此，我已经追踪他很久了。” 韩峰的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但给人的感觉就不一般了。 何小洛一听韩峰的话后，心中的镇定感也加重了几分，听着韩峰的口吻和语气，他此刻更是默认了韩峰警察的身份。 想到这里，他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下定决心打算全权配合韩峰。 在这一刻，他完全将杨彬的身份坐实了。 敲诈勒索国家公务人员、黑恶势力团伙！ “怪不得妙龄也会欠他这么多钱！”何小洛自以为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接下来的十来分钟，何小洛就将他替杨彬做的事情和韩峰和盘托出了。 韩峰沉默了一会后，也将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 其中要何小洛做的事情并不多，韩峰要求的只有两件。 第一，是让他提供当时杨彬的收款账户，这个账户想必是杨彬的地下账户，如果照着这个账户顺藤摸瓜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些东西。 第二，是要何小洛继续安插，等杨彬下一步有什么动作时，再来告诉自己。 韩峰倒也不怕何小洛会跑路，毕竟连他家里的情况都可以调查的这么清楚，显然何小洛作为大学生，心智并没有这么成熟，略作思索后还是答应了韩峰的要求。 两人没有过多的焦急，韩峰接了一个电话后，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 离开前，韩峰将自己的号码给了他，声称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找他，而后去结了账，驱车离开了。 韩峰走后，茶桌前只剩下何小洛一个人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过了一会后，他也终于起身走了出去。 去的方向并不是学校，而是御华府，他担心妙龄接下来的生活，想着能不能劝劝她离开这场是非。 ...... 韩峰从这边离开之后，先是给弟弟韩海打了个电话。 刚才的电话就是韩海打来的，聊了几句后，韩峰知道明天他就出国了，肯定也要去送送的。 说定了韩海的事情之后，韩峰又回了一趟公司，在公司吃过饭简单地处理了一些问题后，他又去了另一个名为“雨后”的茶吧，来这里是代替徐音去和杨彬会面。 等韩峰到达的时候，杨彬早就在了。 杨彬起先见到韩峰的时候，眼神明显闪过一丝惊讶，但一看韩峰径直向着自己走来的时候，眼中的惊讶又转变成了不可思议。 “你...怎么？” 韩峰也不顾他的瞠目结舌，反而自顾自地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不急不缓地说：“我是替徐音来的。” 杨彬在这一刻才恍然了过来，原来这都是韩峰下的圈套！眼神阴翳地看了一眼韩峰后，杨彬咬着牙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怎么样？” 韩峰摆了摆手，笑着说：“杨领导，咱们也不绕圈子了。交换！” “交换？”杨彬一愣，虽然想到了徐潮的那些照片，而后又继续装傻充愣地说了一句：“交换什么？” 韩峰抬眼看了看杨彬，沉默不语，而后，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杨彬。 “这是什么？”虽然杨彬心底已经有了一丝感觉，但还是问了一嘴。 “杨领导，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韩峰依旧微微笑着，不过这笑容在杨彬眼中看来充满了嘲讽和狡猾。 杨彬虽然嘴上这么问，但手中的动作还是将韩峰放在桌面上的照片翻开了。 不过，仅仅看了一眼后，杨彬立马就被气得涨红了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变化着。 因为置身的地方是在茶吧大厅，不时有人在身边走过，他意识到后又立马将照片翻过来给遮住了，抬起头狠狠地看了一眼韩峰。 其实，杨彬自己也知道自己和王敏这件事上面，最多最多也只会摊上一个作风不检点的处分，其他的倒影响不大。 不过，如果想要在官场上更进一步的话，那这件事就不容许发生了。毕竟他枉费心机接近徐音的目的也是为了和方卉的关系再进一步，如果在这件事情上翻了车的话，那无异于前面做的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看着坐在对面的韩峰不以为意地喊来了服务员给自己点了一杯普洱后，杨彬对韩峰的恨意就更深了，但又不好在这公共场所发作，只好暗搓搓地咒骂了一番后，才开口说：“徐叔叔的事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杨彬顿了顿，看着服务员将普洱茶放下转身离开后，又继续说：“前不久我刚从勒索犯那边拿到他的照片，既然徐音让你来取，那我就将照片给你，你去交给徐音。” 这几句话，杨彬说得有些诚挚，如果不是小洛告诉自己实情的话，韩峰说不定就信了。 其实，杨彬的话也是在变相地妥协，如果说一个人真的无所畏惧、心里没鬼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将这些事情简单地揭过，显然杨彬心底也在忌惮。忌惮韩峰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出来，那他杨彬要损失的远远要比韩峰的多。 所以，他才会变得这么好说话。 韩峰见杨彬摸出了一本笔记本缓缓地打开之后，韩峰倒是愣了愣。 第721章 吃饭了吗 笔记本的页面之间夹着一些照片，是徐潮的。 不过，从这些照片来看徐潮现在的模样韩峰还是忍不住吃惊了一番，这和以往他见到过的徐潮完全是两个人，画面中的徐潮完全不像花甲之岁，面容显得比古稀之年还要苍老，头发花白，神色憔悴，乍一看还以为到了耄耋之年。 杨彬一直在边上注意着韩峰的神态变化，见韩峰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一会后，他又将笔记本合上了，而后又神色阴翳地看了一眼韩峰，似乎是在等着韩峰的回话。 韩峰也笑着看了看杨彬，虽然他没有承认自己做的那些行径，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能从侧面证明，他愿意交换。 见他已经表态，韩峰也拿出了另外几张照片放在了桌面上，而后又要伸手去取杨彬手中的笔记本。 要不是为了徐音，韩峰也懒得来见杨彬。 所以见杨彬答应了交换之后，本来想拿了徐潮的照片转身就走。 不过，杨彬却在韩峰伸手的时候，将笔记本给按住了。与此同时，看向韩峰的眼神也充满了阴鸷和恼火，咬着牙恶狠狠地朝着韩峰说：“韩峰，真让我没想到！你会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韩峰听后有些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回应了一句：“用手段也是看人的！像你这种，说句实话，下三滥的手段都不配！” 说完，韩峰又朝着杨彬笑了笑，直接拿起那本笔记本就起身离开了。 现场只留下了杨彬一个人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化着，抬头看了一眼韩峰推开玻璃门离去的背影，似乎是太过气愤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茶水，不过杨彬忘了这茶是刚泡好没多久的热开水。 随着“哇”地一声叫喊过后，杨彬将滚烫的开水吐了一地。引得周边茶客纷纷侧目而来，杨彬见这么多目光注视，大概是觉得被人看了难堪，直接愤怒地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随着“啪”地一声脆响，地面满是玻璃渣滓。 杨彬也不顾众人奇怪的眼神，自顾自地走到了前台付了账，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等回到了车子上，他越想心气越难平，而后又摸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我要韩峰死...” ...... 这边，韩峰从茶吧出来之后，时间也快到八点，韩峰想了想，先是给徐音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徐音那边应该也是在等韩峰的电话。 听到徐音“喂”了一声后，韩峰这才开口说：“徐叔叔的东西拿到了，你在哪里？要不要现在我给你送过来。” “现在？”徐音问道。 韩峰以为徐音现在是不太方便，于是又说：“明天也可以。” 电话那头的徐音看了一眼正煮着挂面的锅子，沉默了一会没说话，韩峰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候着。 过了一会后，徐音才鼓起了勇气，问道：“你...吃过饭了没有？” 韩峰其实是在公司里吃过了才去见的面，此时听徐音的问话后，原本想回答吃过了。 但没想到徐音又补了一句：“没吃的话，过来一起吃个饭吧，也算是感谢你了。” 徐音的话虽然表现得有些疏远，但说实话徐音要请韩峰吃饭，韩峰心底还是有些开心的，于是他就应下了。 “那好，你现在在哪里？”韩峰问。 此时的徐音已经走向了冰箱，一边在里头翻找着肉菜一边说：“我在求是小区。” 韩峰“嗯”了一声后就将电话挂断了，驱动车子向着求是小区驶去。 “雨后”茶吧离求是小区距离不是很远，一个是在建文路上，而另一个则是在梧桐路，两地大概只有十来分钟的车程。 这一路上，韩峰一直在回忆着关于两人之前的点点滴滴。 “求是小区，徐音还住着...” 原本韩峰以为那次把锁砸坏之后，她就会搬回家里去住，可是韩峰怎么又会知道，徐音是为了那笔不菲的费用才会流落至此。 路上等了几个红绿灯后，到达求是小区的时间比原本要长了一些。 徐音的住址韩峰还是知道的，驾轻熟路地将车子停好之后，韩峰上了三楼。 时隔许久来到这里，看着斑驳陆离的墙壁上，满是时光镌刻的气息，古旧且心安。 眼前是依旧斑驳掉漆的铁门，上面还有前不久遗留下来的砸痕，虽然上头的锁是换了，不过银亮色的锁芯与这周遭的古旧搭配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韩峰在门口打量了一番后，原本想敲门，但发现门竟然没有关阖，而是半掩的状态。 “徐音？”韩峰朝着门口喊了一声，没人应答。不过，一阵饭香却飘了出来。 “徐音做饭了？”一个想法忽然蹿到了韩峰的脑子里。 想了想后，他打开了门。 正好这边韩峰开了门，徐音那边也穿着条纹卡通围裙端着菜盘从厨房出来了。 以往和徐音在一起的时候，韩峰知道她打小都没有做过饭菜，家里有阿姨，平常母亲方圆也呵护着不让徐音动手，所以看到徐音穿着围裙从厨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韩峰忽然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见韩峰愣愣地站在门口，徐音笑了笑：“来了。” 韩峰木讷地点了点头，看着徐音手中端着的菜盘，问道：“你...在做饭？” 听韩峰这么直接地问起自己，徐音没回应，倒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先进来吧。” “哦哦，好。”韩峰这才从惊愣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在门口换了鞋后，利索地接过了徐音手中的菜盘子。 韩峰看了看，是红烧排骨。 陶瓷碗盆之中的排骨香味浓厚、色泽馥郁，酱色的排骨上淋着鲜香焦黄的汤汁，上头还有几颗葱花作为点缀，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美味可口。 “好香！这是你做的？”韩峰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后，问了一句。 徐音笑了笑没说话，直接转身回了厨房间去摆弄其他菜色了。 韩峰见状，也脱了西装去帮忙。 徐音没做过几次饭，厨房里也有些惨不忍睹。直到韩峰过来帮忙后，这种现象才好了不少。 第722章 一顿晚餐 老房子的厨房间在装修的时候，不会刻意做的很大，一来面积有限，再加上为了给卫生间做预留面积。所以相对来说，会显得比较狭小一些。 之前厨房里有了徐音一个人就勉强正合适，但韩峰进来后就显然有些拥挤了。 原本徐音想让韩峰出去等吃的就行，但一看韩峰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理菜，温柔地瞥了一眼后，想要说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一人理菜，一人炒。 这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架势倒也显得温馨无比。 直到忙活了半小时后，两人终于是将这顿饭菜完成了。 经过厨房的小插曲之后，韩峰和徐音之间氛围似乎也不像之前那么生阖，反而有了一缕以往的味道。 随着一张张菜盘被端上桌子，韩峰也忍不住深深吸了吸鼻子。 台面上除了红烧排骨之外，还有蒜蓉小青菜、红焖明虾和胡萝卜炒西兰花。 菜虽然不多，但贵在难得。 以往两人的工作都忙，所以在家做饭吃的可能性并不大，偶尔要做，也只是简单地做个早点。也不会像今天这般，特意去做一顿晚餐。 等将菜盘都从厨房里端出来之后，两人都坐在了小餐厅的餐桌旁。 小餐厅的橘灯是上了年岁的，照射出来的灯光也幽幽暗暗，让人光是看一眼就觉得静谧且温婉。 餐桌是有些掉漆的小方桌，小小的也仅仅能容下两三个人的位置，韩峰和徐音座位挨得有些近。 或许是许久未见，独处时候的不知所谓，也或许是因为以往的事情牵绊而导致的思绪遐想，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愣愣地端坐在饭桌两旁，看着热气腾腾饭菜谁也没动筷，而是沉默不语。 徐音见氛围有些冷场，望了望韩峰，原本想开口说话。但转过头看向韩峰的时候，发现他也正注视着自己。 “那个...” “我是想...” 两人撞了一个卡点开口，一时间又十分默契地同时闭上了嘴巴。愣了愣后，韩峰看向徐音，微微一笑说：“你先讲。” 徐音长长的秀发垂落在两肩，后方是绾着一个发髻，精巧秀致的瓜子脸上是一双秋潼剪水的眸子，此刻听了韩峰的话后，也不做推让，看着韩峰开口说：“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帮我。” 这一句谢谢包含了太多，韩峰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徐音在内里的情绪浸染，虽然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韩峰也感受到了徐音刻意的疏远，但更多的是轻松和闲然。 徐潮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完全解决，但至少这段时间杨彬应该不会出幺蛾子了，至少不会用徐潮的事情来压自己，想到这里，徐音心头难得有了一丝放松的心情。 见徐音的眉角缓缓舒展，韩峰也没提起徐潮，因为此时提起照片的事情无异于破坏气氛，于是他看着满桌的菜色，提起了筷子说：“咱们先吃饭吧，不然待会儿菜都凉了。” 说完，一边将一块红烧排骨夹到了徐音的碗中，一边又给自己夹了几根蒜蓉青菜。 “嗯！好吃。”韩峰划拨一大口饭，嘴里咀嚼着米饭一边笑看着徐音说道。 徐音倒是没有什么回应，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饭，偶尔偷偷看看韩峰吃饭的模样，眼底不经意间满是温柔，在这一刻，徐音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将自己的思绪拉扯到了两人以往亲密无间的时候，甜蜜又温馨。 吃饭的时候，两人的话不多。不过，偶尔夹菜时默契地会触碰到对方的手背，但两人对视一眼后，又各自分开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忽远忽近，其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 等饭饱之后，韩峰帮着收拾，徐音也没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韩峰将桌子收拾干净又走向厨房将碗筷洗了，笑着笑着，眼眶忽然又润湿了。 等韩峰从厨房出来之后，徐音又偷偷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韩峰以为是徐潮的事情，让徐音心结未散，于是一边坐下一边又将照片拿了出来，看向徐音问道：“徐叔叔的事情，总要有个交代。” 徐潮的事情是包不住的，一味地隐瞒导致的后果会变得愈发糟乱，有些事情总要解决，韩峰也是为徐音考虑才会如此问询。 徐音听到韩峰说起，神色也忽然又变得黯然起来，摇了摇头低声说：“我去劝他自首，看在他还是我爸的面上，我还想试试，如果他还执迷不悟的话...” 徐音能说出这些话，眼眶不自觉地又红润了，但她却没有掉眼泪。显然她也已经做好了打算，不想再放任徐潮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自首的话是最好，这样还能争取宽大处理。戒毒所强制戒毒最多也就三、五年时间，至少他的下半生还可以在外面度过，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自己也帮不了他了。 韩峰见徐音说着说着忽然陷入了沉默，韩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画面忽然陷入沉寂，韩峰想要安慰但又找不到入口，自己在徐音这边的身份也有些不合时宜，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告辞了。 离开前，韩峰注视着徐音的眼睛，认真地说：“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不要一个人默默扛着。” 徐音愣了愣，而后又看着韩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看着韩峰下楼之后，徐音终于忍不住捂着嘴，低声哭了出来。 不过，哭了一会后，她又恢复了常态，看了一眼韩峰拿来的照片，心底似乎轻松了不少。 ...... 从求是小区离开后，韩峰驱车回往喜来登酒店的路上，脑海中思绪万千。 关于自己和徐音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大学开始到毕业时候的爱情，再到徐音家里不同意交往的现实，再到自己去中海创业等等发生的一切... 随着一路上霓虹灯光飞速闪耀，韩峰的这些回忆也将被定格成为人生道路上的一粒微光。 美好的、苦涩的，都是记忆。自己和徐音之间，到底会如何？其实，韩峰也不知道。 似乎是在路上想起这些导致心情有些烦闷，回到酒店后的韩峰，喝了点红酒后也早早睡下了。 第723章 项目进展 隔天一大早，韩峰就被闹钟吵醒了。 今天是韩海准备出国的日子，韩海住在家里，出来也不方便，韩峰自然也就充当起了司机这个角色，当然自己亲弟弟出国留学也是一件风光的事情，韩峰肯定也得去送行。 早上六点不到，酒店还没有提供早饭。 于是，韩峰只好饿着肚子驱车回了乡下，母亲知道韩峰今天会来接韩海，所以很早便贴心地为他准备了早饭。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后，天色还没亮透，韩峰发现母亲早就等在村口了。 这是母亲的习惯，经过村口的时候，小桥有些狭窄底下又是湍急的河水，她是来给韩峰引路的，可是谁又不知道这是金莲娣期望早点见到儿子的心呢。 韩峰让母亲上车，带着她回到家门口后。 韩家国就给韩峰盛了一碗溏心蛋，这是早上不到六点就煮好的，为了两个儿子节省时间，母亲金莲娣特意下厨做的。 四个溏心蛋入肚之后，饿肚感终是少上了许多。 哥俩吃过早饭之后，也打算出门了。 机场离这里比较远，所以还得提早出门。原本父母想陪着韩海送去机场，但是被韩海拒绝了。 “爸妈，不用送了。哥送我就行了。”韩海一边说一边看向哥哥眼神求助。 韩海是怕父母舟车劳顿不放心，加上母亲金莲娣又晕车，韩海是更不想让两人送了。 金莲娣看了看韩峰，又看了看韩海，眼中满是不舍。这大儿子要去忙着创业，小儿子又要出国留学，又不经常回家，想着送送还被拒绝了，心头难免有些失落。 韩家国看了一眼两个儿子，又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说：“儿子出去都是干正事的，峰子送完小海，他也得回去上班，难不成你还想耽误孩子工作啊？” 金莲娣一听，倒也难得地点了点头：“那好吧，小海，这是妈给你包的馄饨，你拿着去那边吃。” 说完，又给韩海弄了一个包裹。 韩峰本身行李不多，但回家一趟多了两个大箱子，无疑都是父母沉甸甸地爱啊！ 交代完了韩海之后，金莲娣也没忘了韩峰：“峰子你开车开慢点。诺，这你拿着。” 似乎是为了不偏心，金娣莲也给了韩峰备好一袋包裹。 韩峰笑了笑放在了后座上，又转过头看了看二老：“爸妈，外面天冷，你们进屋吧别再外面站着了。” 看着两个儿子坐在车里，母亲金莲娣脸上满是不舍，眼中还有晶莹闪烁，这大儿子一直在外忙碌见不到面不说，小儿子也要远隔千里，想着想着不免有些情绪上心头。 一旁的韩家国身形也站得笔挺，脸上闷闷的，只是站在金莲娣边上静静抽着香烟，一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等韩峰的汽车启动时候，韩家国才开口说话了：“到了那边，报个平安。” 短短几个字，让韩海这小子鼻子一酸。愣是腾上了雾气。韩峰也看着爸妈说：“知道了。” 说完，韩峰驱动车子离开了家。 离开家的时候，天色微亮，一路上来往的车子并不多，混泥土路面倒映着泛黄路灯孤寂的身影，远处农家的灯光也稀稀落落的，这是老人起早给家里人备早饭的信号。 看着乡村两旁飞快掠过的树木，想着二老在家翘首以盼的身影，韩海叹了一口说：“哥，我在国外回不来，你有空就多回家看看爸妈。” 韩峰点了点头，笑了一声：“知道了，你这小子倒是教训起我来了。你有空也给爸妈打打电话。” 韩海：“嗯，我会的。” 说完，两人又陷入了安静。 ...... 等到机场的时候，时间也已经到早上近九点多。 韩海的飞机要下午两点多，提早是因为国际航班一般都是以提前三小时为准，怕耽误到时候登机手续，总归早到是没坏处的。 再者提早到这里，也是为了等候杨老师，之前韩海就和自己说起过杨琴琴的情况，所以韩海提早也是有他的原因在里头。 其实韩峰今天也有事情要处理，不过为了送弟弟韩海，他将时间挤出来了。韩海见哥哥一直陪着自己，于是满是忧心地说：“哥，要不你先回去吧。” 韩峰笑着摇了摇头：“爸妈交代了，要看你过了安检我再回去。” 韩海怕耽误了韩峰的事业，又说：“哥，我一个人等琴琴就好了。你先回公司吧。” 就在韩峰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杨琴琴出现了。 韩海见杨琴琴从不远处走来，朝着她挥了挥手后又迎了上去。 杨琴琴韩峰是认识的，她是韩海的老师，在中海的时候也被自己救过，见到韩峰也在之后，杨琴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韩峰打了一声招呼：“韩...韩峰。” 其实，杨琴琴比韩峰要虚大几岁，不过她现在是韩海的女朋友，而韩海又是韩峰的弟弟，这里头的辈分，也显然有些生硬。 韩峰笑了笑也回应着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杨老师。” 韩海见杨琴琴来了之后，立马拉着她的手说：“哥，谢谢你送我们，你先回去吧。” 韩峰见要在这里耗上好几个小时也不再执拗，于是又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韩海：“这里头有十万块钱，你拿着。” 韩海一见立马要推脱:“哥，我不用！学校的奖学金我都没花完...” 韩海话音未落，被韩峰制止了，韩峰说：“你在国外万一要用钱，第一时间也可以救急用，你拿着。” 说完，韩峰又看了一眼杨琴琴。 韩峰的脾气，韩海打小就清楚，此刻注意到哥哥的眼神后，韩海心底知晓了韩峰的意思，眼神之中也流露着感激，想了想后还是收下了。 韩峰也不多说什么，叮嘱交代了几句之后也从机场离开了。 从机场送机之后，韩峰又回了一趟公司。 刚到办公室没多久，钟允又进来汇报了工作。 她说资质条件需要审核的工作已经完善，《筹备申请书》、《章程草案》、《社会团体名称预先核准申请表》等一系列关于申请这个项目的章程，也已经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就已经完善办妥。 只要等韩峰这边敲章定论之后，再去正府部门复核就可以了。 第724章 碰见误会 韩峰粗略地看了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出意外的话，在电商行业之中，做起慈善的，潘多拉应该还是第一家。 有些时候，做生意不仅是看在你商家信誉、品质和服务等优势，还有些人认为平台在社众地位上也很重要，如果能标志上公益事件的企业，那相对而言，受众面会大大开阔。 当然韩峰的初衷也是为了能让潘多拉更好地服务社会，所以才会接受了韩海的这个想法，所以潘多拉现如今做起慈善也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如今项目的审核程序已经过了一半，剩余的工作除了需要钟允继续和正府部门交接之外，还要公司技术部那边开发第二代潘多拉，参与慈善活动的商户需要在平台上有相关标识的形象美化，这样才能为此给客户引流，让客户有种参与感。 还有最重要的慈善资金流向技术也需要技术部门那边主导开发，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 韩峰低头想了想后，又抬头看了看钟允：“王梁什么时候来上班？” 王梁就是前两天来应聘技术主管的大学生，见韩峰忽然问起，钟允回道：“之前说好了明天早上八点，让他来公司报道。” “好的，知道了。”韩峰点了点头，而后又说：“待会儿，你让技术部那边先整合一份‘网站优化方案’出来，到时候给我。” 先前韩峰就在会议上提到过网站的形象问题需要改善，不过没想到要这么及时。钟允虽然表情有些惊愣，但还是应下了。 “还有其他的事吗？”见韩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律动的声响，钟允柔声问了一句。 韩峰刚想开口说没事了，但又想起了市场部的进展，于是说道：“哦，对了。通知下李部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钟允点头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又转过身问了一句：“待会儿，有空一起吃个午饭？” 韩峰也不想拒绝钟允的请求，况且她脸上带着期许，眼中也满是殷切，不过事先和黄笑约定了，也不能食言。 “我中午约了人。”韩峰实话回道。 钟允一听，脸上闪过一阵短暂的失落，而后又微微一笑：“那下次好了。” 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钟允的感知里，她觉得韩峰这几天好像变了，就像那种刚刚对自己燃起了一丝火苗，但转眼之间又被一抔冷水浇灭了一般。 钟允的神色变化被韩峰看在了眼中，他还来不及去感受，桌面上的手机震动就打破了韩峰的遐想。 他以为是黄笑打来的电话，于是立马就将电话接了起来。 等接通电话之后，一听才发现是男声。 李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阴测测的又带点虚伪的客套：“韩总。在忙吗？” 韩峰反应过来，一边轻笑了一声一边又回应道：“李总，现在回来了？” 之前韩峰和李阳通过电话说起了建文路上的事，当时李阳说在外面所以不方便谈，现在回来后也联系到了韩峰。 李阳听韩峰的客气，而后也说：“刚回来没多久，韩总，今天有没有空见个面？” 韩峰想了想后，说：“今天恐怕不行，待会儿还有事情，要不明后两天？” 李阳那边顿了顿后，定了个时间，韩峰也应下了。 和李阳的电话挂断之后，李部长又进来汇报了市场部的一些情况，韩峰和他一直讨论到了十一点半。 加上又处理了另外一些事情，眼看时针也已经缓缓迈向12点位置，韩峰也准备从朝阳大厦出发去市正府接黄笑。 黄笑现在没有车，出行有些不方便。所以黄笑和韩峰约好的餐厅也正是在省正府附近，正巧韩峰也顺路，所以他就想着提早过去接黄笑了。 韩峰到达市正府的时间是十二点零五分，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午饭时间。到了之后，韩峰先是给黄笑打了个电话过去。 黄笑刚从资料室内取完资料回到办公室，一听韩峰的电话响起，也立马接了起来：“喂，韩峰。” 韩峰坐在车里抬眼看了看不远处高耸雄伟的建筑物，笑了笑说道：“黄领导，我在楼下了。” 黄笑没想到韩峰会在这里等着自己，神色一喜。走到了窗边往楼下望了望：“你在哪儿呢？” 韩峰：“停车场，你如果有事那先去处理，我就和你说一声，在这里等你。” 韩峰车子停的位置很显眼，就在黄笑办公室的正对下方，所以黄笑在楼上自然也能注意到。 找到了韩峰的位置之后，黄笑微微一笑说：“嗯，那你等我五分钟，我整理下资料马上下来。” 说完，黄笑挂断了电话。 正当黄笑满是欢喜地整理完资料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而后方卉推门走了进来，方卉看着正拿着包准备出去的方卉愣了愣神，问了一句：“小黄，你要出去啊？” 黄笑微微一怔，又将包包默默地放在了桌子上，回应道：“啊...我不急，您有什么要交代吗？” 方卉看了看黄笑脸上的喜色，想起刚才黄笑哼着歌的模样，瞬即也意识到了她应该是有约在身，而后方卉又摆了摆手，说：“也没什么大事，等下午上班再说吧。” 黄笑也明白方卉见自己要出去所以才这样开口，于是甜甜一笑回道：“谢谢方姐。” 平时黄笑和方卉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加上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所以黄笑就改口喊了方卉方姐，平常方卉也挺喜欢黄笑的，所以也乐得多一个忘年交的妹妹。 见黄笑道谢，方卉笑了一声，也问起了黄笑：“去约会？” “不是，是去和朋友一起吃饭。”黄笑摇了摇头，不过脸上倒是显出了一丝红晕，好在肤色影响不是很明显。 方卉瞥了一眼黄笑，也没再接过话题，而是说：“那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嗯。”黄笑应了一声后，送走了方卉之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下楼去了。 方卉回到办公室自己泡了一杯茶，端起茶杯走到了落地窗前，想要看看窗外的绿植舒缓下视觉疲劳，但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停车场内韩峰替黄笑开了车门，而后黄笑上了轿车这一幕后，神情忽然一窒。 第725章 一丘之貉 黄笑坐上了韩峰的副驾驶，冲着他笑了笑：“你还特地来接我？” 韩峰一边发动汽车一边也笑着说：“正好顺路加上来的也早，所以正好来接下了。” 黄笑点点头，系好了安全带：“那我待会儿可得多点几个菜，来感谢你了。” 韩峰和黄笑之间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当然这也和从小一起长大有关系，见黄笑如此调侃，韩峰也爽朗一笑：“只要你高兴。” 将车子掉了个头后，韩峰就朝着“巴黎春天”的牛排店驶去。 “巴黎春天”牛排店是在麓园路和梧桐路的交接口，也是繁忙热闹的转角处，其面积本身就占据了四个店铺大小，加上装潢修饰都是欧式北美风格，所以在这一带附近颇受年轻人欢迎，毕竟这种带点小资韵味的格调，大多数人都是喜欢的。 黄笑也不例外，之前她就和别人来吃过一次，觉得这里的氛围还不错，于是和韩峰约在了这里。 一进门，韩峰发现这里头的装饰都以黄金色为主调，四周墙壁上都绘有带着文艺复兴韵味的浮雕，餐台和桌布凸显简欧风情，更令韩峰有些诧异的是，这里的正厅中央竟然有一座小型音乐喷泉装饰，曼妙悠扬的音乐从其中缓缓渗出，使得本就华丽高贵的餐厅更负典雅气息。 身穿燕尾小西服的服务员上来引导着两人往餐厅内就座，黄笑说要一个僻静的位置，服务员应下了。 等两人坐下之后，服务员又递上了菜单。 “吃点什么？”韩峰向着服务员点头致谢后接过菜单，率先朝着黄笑开口了。 这种西式餐厅之中可供选择的菜品不像中式餐厅那么花样繁多，最多也就是焗饭和意面还有牛排等几种菜式，当然来这里最为主要的还是吃点算是正宗的牛排。 黄笑也不客气，接过菜单看了看，趁着黄笑看菜单的间隙，韩峰先是替她倒了一杯柠檬水，笑了笑：“你千万别和我客气啊。” 黄笑嫣然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手头上却没点什么菜，只是点了一份香煎牛仔骨和蔬菜沙拉，而后又将菜单递给了韩峰，还说：“我这两个就可以了。” 韩峰看了看：“就这俩个？” 黄笑解释：“点太多也吃不下，而且我待会儿还有事，所以也要早点回单位去。” 见黄笑解释了后，韩峰点点头，在上面勾选了一份意面，还有一份鱼排后就喊来了服务员去准备了。 等服务员走后，韩峰才问起黄笑：“对了，之前你说起的什么政策是怎么个情况？” 听到韩峰问起这件事，黄笑浅浅地喝了一口柠檬水之后，也坐直了身体提起了正事：“我也想和你细说来着，昨天上面刚通知下来的一份关于接下去电商的指导意见，应该会对你的潘多拉有些帮助。” 韩峰本就是冲着这个事情来的，听得黄笑如此说后，脸色浮现出了一抹喜色，眼中一亮继续道：“什么类型的指导意见？” 这份资料虽然说暂时没有对外公布，但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所以有些侧重点还是可以和韩峰说的，简略想了一下后，黄笑回道：“关于电商行业的规范性问题整改意见，还有一些提升电商行业在国内影响力的一些扶持政策。” 韩峰欣喜地笑了笑，这份文件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他正愁未来不久要应对的互联网泡沫呢，没想到上头先一步解决了潘多拉的后顾之忧，现在潘多拉亟需的也是这样的保障。 黄笑说了个大概，韩峰又想知道其中详细的条例，于是又问道：“方不方便详细透露点消息？” 见韩峰问起，黄笑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方便透露的，于是就将会议上一些重要的点和韩峰提了，譬如这次政策指出对电商企业的营业税、增值税、企业所得税收方面采取一年全额扶持，后两年减半扶持政策。 譬如如果当地企业对当地发展有重大突出贡献的，也会有额外的奖励扶持。此外，还有电商企业的租房补贴、平台注册会员及销售额等等方面的优惠政策，黄笑都和韩峰简述了一遍。 黄笑说话的时候，韩峰一直静静地在旁边听着，时不时也问几个问题让黄笑解惑，黄笑能讲述的都一一给韩峰解惑了。 韩峰听后，心中也更有底气了。国家方面看来对电商行业的发展很是关注！ 两人聊了十来分钟后，先前点的餐品也上来了。 由于黄笑说起有事情要尽早回去，所以吃过饭后两人也就没有多呆，韩峰去结了帐后让黄笑在门口等一下自己，自己则是去地下车库开车。 ...... 巴黎春天对街的三楼是一家休闲吧，也是类似娱乐会所一般的存在，李阳和杨彬正在窗边喝茶聊天。 杨彬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要不是李阳说有点事要谈，他还真不乐意出来。原本他以为李阳会约在一些轻松的场所放松心情，可没曾想竟然约在了这种档次不高不低的地方，这就更让杨彬一肚子郁闷了。 李阳见到杨彬之后，十分客气地分了一支烟过去，一边还笑着：“杨领导，您抽烟。” 杨彬看了一眼李阳，摆了摆手淡淡地说：“说吧，今天找我有何贵干？” 李阳脸上的神情依旧舔着笑脸没什么变化，但心中却腹诽了一句，随后也收回了手中递出去的香烟，自顾自地点起。 “杨领导，这次确实是有事想找您谈谈。”李阳吸了一口烟后，轻轻地将白色雾气从鼻腔中吐出。 杨彬瞥了李阳一眼，没接话，他倒想听听李阳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阳将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微微上挑，看着杨彬说：“建文路那边的辖区范围隶属是清江区部分，过不久那边倒是要出大项目了，杨领导难道就没有想法？” 杨彬听后神色一愣，建文路上的项目他怎么会不清楚，当时这块地陈年因素很多，要不是省领导直接拍板定论说要规划改建，不然到现在还是一片旧城区，杨彬想起这块地之后，不免又联想起了方卉，脸色一变显得有些犹豫。 李阳见杨彬神情变得犹豫不定，又说：“杨领导，您难道忘了这里头还有韩峰？” 一想起韩峰也参与了这个项目之后，杨彬脸色又从犹豫变得阴沉了起来。 第726章 一箭双雕 李阳的话里有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杨彬虽然明白了一半，但另一半他是有些不知深意的。 譬如他口中韩峰在项目里头是什么意思？他有些不确定，微眯着眼看了李阳一眼后，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阳露齿一笑，用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了一下：“我的意思不就是您的意思嘛！” 杨彬神色一愣。 他确实透露过要韩峰“消失”的意愿，但倾吐的对象也并非是眼前的李阳，李阳怎么又会知道自己有对付韩峰的念头。 而且，还是在这偏巧不巧的关头过来找到自己？ 杨彬细细思量了一会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李阳和凌峥之间想必也有一层潜在的关系，杨彬也不是傻子等想明白这点之后，他也豁然明白了李阳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是想一家独大？”杨彬端起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阳说道。 建文路项目上的项目人，也就天合集团、潘多拉还有尚品网三家，至于以个人入股的朱曰成那边，杨彬直接就忽略不计了。 而且，前段时间天合集团爆出了讨债事件之后，不知为何韩峰在项目中就占了大头，成为建文路上最大的股东。 李阳虽然只是占了百分之十，但也算是股东。所以杨彬一猜就猜到了李阳的意图。 李阳被杨彬说破之后，也没否认，讪讪地笑了笑后，看向杨彬说：“还得请杨领导多指点。” 一看李阳也是向着韩峰来的，杨彬心头也顿时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味道。 而且李阳还当着自己的面直接承认了，杨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想了想后直接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虽然杨彬是问出了口，但这其中也有他的顾虑，这个项目是省内交接的项目，其实他一个小小的清江区领导也不好插手。 不过，他还是想听听李阳有没有什么高招？ 见杨彬皱着眉头投来目光，李阳不急不缓地说：“前几天，韩峰和我说起过建文路项目款的事，我还没给他答复。” 杨彬自顾自地从烟盒中摸出了一根烟点燃，看了看李阳后，等着他的下文。 李阳继续道：“要是我这边不去补交，您可得掌控大局。” 杨彬听后，抽烟的动作都缓了缓，他清楚孙兵卷款逃走的之后的烂摊子，先前那部分款项亏欠拖沓了有一段时间，不久前好贴出公告昭示了。 公告上明确表示：如果在逾期期间内不及时缴清尾款的话，正府方面有权直接回收土地使用权。 如果建文路上的项目款没能及时收回的话，那后期无异于是呈现收回土地的使用权的情况，如此一来，李阳的目的还真的可以达到。 当然，这也并非是简单的事情，如果李阳不缴纳这部分费用，那依据当时三方签订的合作商协议来看，天合集团和潘多拉集团完全可以收购尚品网的股份，而后用对应的资金来补足款项。 这一点，杨彬也是知道的。杨彬一边朝着不远处吐了一口烟雾一边说：“到时候，韩峰那边见你逾期不补交直接让你出局，怎么办？” 李阳似乎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笑了笑看着杨彬也没说话。 杨彬注意到李阳眼中的笑意，整个人忽然一怔，随即也想到了什么！而后似乎又显得慌张似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 杨彬的反应还在李阳的料想范围内，于是给杨彬的茶杯里一边斟了茶水一边又笑着说：“您只要将公告上的期限往前稍稍调整就行，到时候只要让这个项目逾期作废，正府方面重新收回土地管理权就行了。至于后续这块地到底会在谁的手里，也要看杨领导的指示了。” 说完，李阳还装模做样的用水渍在茶桌上写了一个数字。 杨彬虽然没抬眼但也看到了上面写的八百字样的数字，他也没接话，而是默默地又抽了一口烟，整个人陷在软绵绵地靠椅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风险极大。极易被追究责任，稍有动辄就会出大事，他在权衡其中的利弊关系。 李阳也不着急，神态随意地朝着窗外望了望，等候着杨彬的回话。但就在观赏楼下风景的时候，他忽然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黄笑！”李阳见满脸欢喜的黄笑从巴黎春天走出来后，喃喃了一声。而后他又发现韩峰从后头跟了出来。 “韩峰！”这句话是他带着惊愣说出来的。但依旧在椅子中沉思的杨彬也听见了。这些天，他就是被韩峰给气的，此时听见李阳说起韩峰，视线也不自觉地跟了过去，果然，对街一家牛排店门口，黄笑正和韩峰有说有笑地从里头走出来。 看到韩峰，杨彬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此刻再也没有先前谈话时候的淡定，阴沉着脸目露凶光。而后他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心似的，他抬起头看向李阳说：“那你要帮我怎么对付韩峰？” 李阳听了杨彬的回答后，满意一笑：“这个简单。他不是和方卉关系很好吗？” 说完，李阳还朝着楼下的韩峰指了指。 杨彬神情疑惑了下，问道：“什么意思？” 李阳眯着眼笑道：“潘多拉总裁和省领导私下里关系不清不楚，你说是什么意思？” 杨彬一听立马就了然了，他之前在方卉那边做秘书的时候，就曾怀疑过韩峰和方卉的关系，现在被李阳一提醒倒是差点忘了这茬，如果在这件事上做点文章，影响力不言而喻。 李阳显然很擅长做这些事情，看向杨彬又说：“是不是他身败名裂在你脚下趴着，比你看到他‘消失’更有成就感？” 李阳看着虽然年轻，但坏水是满肚子，杨彬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子要设计韩峰的同时，也想到了将方卉给带进去，这就等同于给自己的计划上了双保险，只要建文路的项目一逾期，韩峰和方卉的事情一曝光，那方卉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再去帮助韩峰。韩峰生意受到影响，方卉也被牵绊住了，说不定还要接受纪检部门的审查，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第727章 不能加快 楼上两人的谈话内容，韩峰是不可能知道的。 将黄笑送到了单位之后，韩峰也没做逗留，直接回了公司工作。 忙活了一天之后，韩峰回了酒店早早地就睡下了。 这天晚上韩海的电话他都没有听到，还是第二天一早给韩海回过去的。 韩海的电话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和哥哥报备一下已经抵达美国，一切安妥，韩峰和他唠了会保重身体，注意安全什么的关切话题之后就挂了电话。 和往常一样，简单地洗漱过后他就回去公司上班。 冬天七点多的早晨，天色还是灰蒙蒙的，街边的路灯也依旧亮着，散射着银亮色的微光。和这气温一样，都是冷色调的。 韩峰驱车行驶在路上，看着街道两边都在开始挂红灯笼，中国结，随即也意识到春节将近了。 “一年又要过去了。”韩峰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一到年脚边，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些实际问题，譬如员工福利，放假安排等等，最为关键的还是潘多拉的年会总结，还有未来方向的规划。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看来项目还得抓紧，等节日一放假，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再者拖沓之后的宣传效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件事上必须要趁热打铁！”韩峰一边在心底考虑着慈善这个项目，一边把着方向盘思索着接下来的打算。 等回到公司后，时间还不到早上八点。 公共区域办公的员工还不多，但这些员工其实是潘多拉的三分之一成员了，由于前段时间影响，公司经营不善，辞退了一些人不说，更多的还是自己辞职的。 所以，这些人才是现在潘多拉的精英团队，也正是他们在，才导致现在的潘多拉稳住了。 韩峰路过公共区域的时候，微笑着向这些员工打了一声招呼。 这是他每天早上的习惯，上级并不一味地要抬高自己才会展现出领导姿态，其实和员工门亲近才会更得人心，往往企业的凝聚力也正是在这些细节中得以升华。 一般，普通员工能听到老板的一句“早上好，辛苦了。”之类的关切，内心会多一丝被认同感，也更可以激发员工的积极性。 其实真正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一些员工在潘多拉的精神鼓舞下也自愿早一点来上班，这就是参与感，就是被认同感。 钟允见韩峰正在办公室里和其他人聊天，上前喊住了韩峰：“韩总，有些文件你看下。” 韩峰和那名同事点点头之后，也跟着钟允回到了办公室。 等韩峰走后，她才和周边的女同事聊起了天来。 这名女同事叹了口气：“唉。” 她旁边正在做着表格的女同事听到她叹气，瞅了她一眼，问道：“干嘛唉声叹气的？咋了？” 这名女同事将目光从韩峰和钟允的背影上拉扯了回来，看向身边的女同事说：“我在感叹，可惜我和韩总有缘无份呐！” 身边那位女同事一听，面露鄙夷地说：“你知道你现在像啥不？” “像啥？”她呆了呆，问道。 做表格的女同事坏笑了一声说：“像蛤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哈。” “去去去，你才像蛤蟆。”这名女同事听到边上好姐妹的调笑也不生气，而后又说：“说真的，咱们韩总年轻有为，长得又英武帅气，啥都好，但就是有一点美中不足。” 边上的女同事一听，本想说：“你这月入三千的工资，还敢说老板美中不足？” 好奇心驱使下，她问道：“什么？” “健忘呀，上次说要开庆典，到现在都还没下文呢。咱们的意见都提上去了，你说咋就像泥牛入海了呢？” 边上的女同事一听，也开口附和了：“是哦，确实韩总如果开了庆典，那就是十全十美了。” ...... 韩峰办公室内。 钟允和韩峰正对而座。 今天的钟允穿了一身休闲服，面料都是带着呢绒的那种，深紫色的休闲服和黑色阔腿裤，看着比较活力洋溢。 休闲服下虽然看不出身材，但咋一看倒像是刚出校园的大学生，带点俏皮又带点青涩。 见韩峰打量着自己，钟允笑了笑：“怎么了？” 韩峰也跟着笑了笑：“今天你这一身装扮让我想起了大学的时光。挺好看的。” 听了韩峰的夸赞之后，钟允调皮地扑闪了下美丽的大眼睛，脸上也随之绽放出了温柔的笑意，看向韩峰眼中满是柔情：“是吗？那我以后都要这样装扮。” 韩峰不过随口一提，钟允却要当真了，韩峰怕钟允又撩拨其他，于是赶忙将话题给纠正了回来。轻轻咳了一声缓解了下尴尬后，韩峰问：“对了，你刚说什么文件？” 钟允见韩峰问起工作，也不再提起其他的事情，而是说：“有几个事情要和你汇报。” 韩峰“嗯”了一声，静静地听着。 钟允：“再过半个月春节将近了，第一是关于公司年假的安排，员工福利方面的统筹工作，后续还要找各部长组织个会议探讨，这是我整合的文件资料，你先看看。” 说完，钟允将一份文档给了韩峰，韩峰接过看了看，上面大多是工作值班和员工福利等等，粗略地看过之后，韩峰点了点头：“这个待会儿下午有空开个会确定下，提早定下来公告。” “嗯，好的。”钟允也点了点头，又说：“今年和往常一样吧？年会吃饭，发东西和奖金然后放假？” 韩峰原本想点头同意，但其实他心中一直记着那个庆典的事情，思索了一会后看向钟允说：“先前那个庆典活动记一下，待会儿会议上探讨下。” 其实，之所以要提起这个活动，这里头也有韩峰的打算，庆典活动不仅是潘多拉的庆祝，他也想借助这个活动做一下宣传，但前提是要项目顺利进行，而且必须要在庆典前落实完善。 钟允点了点头后，用笔记本记下了，而后又说起了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是关于慈善项目的文件批复问题，正府部门批复时间上可能有点久，要春节后了。” 韩峰一听，眉头立马就皱起了，断然地回道：“不能快点吗？” 钟允摇了摇头：“我尝试过了，不行。” 第728章 定下主管 韩峰听后一时间没说话，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钟允的答复也意味着项目要开始延缓，如果真的要到那时候，潘多拉可等不起。必须要想办法去解决！ 看着韩峰脸色流露出来的忧色，钟允也微微叹了一口气：“要不待会儿我再去试试？” 其实，钟允在这两天时间内已经跑了两三次了，并非是她能力问题，而是正府方面有些规章就是需要走“程序”，她也没有办法。 韩峰看了看钟允，摆了摆手，说：“不用，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去想想办法。” 韩峰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他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是去找方卉看看能不能帮忙了。 钟允听后，点点头后出去了。 钟允离开后，韩峰想了想摸出手机翻出了方卉的手机号码看了看，犹豫了会后还是将手机放回了桌上。 这件事上，只要方卉开口估计是可以马上解决，但就在打算拨出号码的时候，韩峰又变得犹豫了，他也在考虑方卉如果太过显眼地偏袒潘多拉，对她的声誉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所以韩峰有点权衡不定。 这个时候，门忽然又被敲响了。 “笃笃笃...” 韩峰一边放下了手机一边又对着门口喊了一句：“请进。” 韩峰原以为是钟允，但抬头一看发现是王梁。 “韩总，早！”进入办公室后，王梁先是和韩峰打了一声招呼。 他今天还是穿着上次来面试的那套西服，不算合身但显得正式，韩峰朝他笑了笑后，请他坐下：“早，早饭吃过了？” 王梁点头：“在学校食堂吃完过来的。” 韩峰点点头，一边拿出一次性纸杯一边问道：“喝点茶？还是喝点其他的？” 他惊愣了下韩峰的问题，在他印象之中老板都是高高在上的，没想到韩峰竟然会如此亲和。 短暂犹豫过后，王梁还是回答：“白开水就可以。” 韩峰微微一笑，起身替他倒了一杯开水。 看着韩峰替他倒水的动作，心中微微一动，点点头接过水杯道了一声谢谢。 韩峰笑了笑：“待会儿到上班点之后，我先带你去技术部那边认识下新同事。然后再让钟主管带你去各部门混个脸熟。” 钟允虽然是行政主管，但技术部的工作都是韩峰在全权负责，所以王梁的安排还是韩峰出面比较合适。 王梁脸上一片喜色，虽然心情很是愉悦，但终归逃不出紧张的情绪浸染，脸上带着一些紧张，而后点了点头。 在办公室聊了几分钟之后，时间也已经到了工作点，韩峰就带着王梁去了技术部。 韩峰一进门，所有人头都没抬，依旧沉浸在工作之中。这是大多数程序员的通病，只有心无旁骛才能码好代码，韩峰自身也是技术出身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不过，今天有重要事情要宣布，所以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大家手头上的工作先停一停。有件重要的事我给大家宣布一下。” 技术部里人数不多，加上韩峰也也就二十来个人。 除了韩峰兼任技术主管职务之外，其他的职员分为三部分，其一是分管一个大块，像前端页面美化、人机交互、操作逻辑等ui设计；其二是对应ui对应的后台代码工作；除此之外就是负责日常维护处理服务器方面的正常了。 听到韩峰的声音后，大家都转过头来向着韩峰打了个招呼。 其中，三四个人正坐在韩峰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韩峰小声探讨着。 “张头，恭喜你啊。”一边的小郑看着身边头顶略显稀疏的张磊说道。 听小郑说完，坐在张磊另一边的同事小刘露齿一笑，开口了：“看来咱们技术部有些人要升官了啊？” 说完，他也要好地拍了拍张磊的肩膀：“张头，‘苟富贵，勿相忘’啊！哈哈哈。” 张磊虽然年纪不大，但在这里也不算年轻了。此时听着两名同事调侃，倒也神色轻松地笑笑说：“这事八字都没有一撇呢，你们不要瞎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表露出了一丝期许，看向韩峰的时候眼中也不自觉多了一丝迫切。 其实，技术部里不乏有“老人”，他们也就是当时很早进入潘多拉工作的职员，工作经验至少也有三年到五年。不过，像张磊这种职工显然除了韩峰之外，资历算是最老的了，所以技术部平常有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韩峰不在就直接找张头了。确实他也算得上是二把手了。 这边三人开着小会，韩峰那边笑着朝着大家点了点头，以表致意：“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技术部新来的同事王梁，也就是你们的技术主管。” 原先大家都以为公司招聘的是普通员工，但眼下听到韩峰直接宣布了这个年轻人的职位的时候，很多人都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其中就包括了小郑和小刘，还有张磊。 一听到韩峰宣布了眼前这个大学生成为了技术部的技术主管，三人霎时目瞪口呆。 “这！”小郑惊诧地说不出话，看着不远处站在韩峰身边的年轻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和小郑一样的还有小刘，看了看张头又和小郑对视了一眼，轻轻得叹了一口气。 张磊眼神有些呆滞，但很快还是回过神来，苦涩地朝着两人笑了笑后，说：“你们看，这事和我没啥关系。” 看着韩峰慢慢地鼓起了掌，他也跟着鼓了掌，不过眉眼之间落寞清晰可见。 韩峰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和张磊对视了一眼，看到张磊时候顿了顿又点了点头，显然韩峰也考虑过这种情况，向来技术部主管的岗位是能者居之，所以他也不顾一些不敢相信的目光，直接转过头看向了王梁笑着说：“做个自我介绍。” 王梁和韩峰对视了一眼，眼中虽然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但无处安放的紧紧攥着裤腿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大家好，我叫王梁。有幸能加入潘多拉这个大家庭，往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第729章 实力初显 一些职员虽然脸上笑着表示欢迎，但心里可并非都认同王梁。应该说绝大多数的技术部职员内心都有疑问，为什么韩峰会找一个如此年轻，看着像是大学生一样的人来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韩峰显然也将这种情况考虑到了，之所以要将王梁直接宣布管理职位，一来是带他认识认识新同事适应适应新环境，再者也是为了看看他的应变能力和技术实力，有些设想和创新技术是可以起到震慑作用的，能对潘多拉跨向未来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所以等王梁做完了自我介绍，韩峰朝着众人笑着说：“这样，我们再次欢迎王梁加入潘多拉，成为新的‘程序猿’。” 说完，带头鼓起了掌。 王梁点头微微鞠躬致谢，众人也心照不宣地附和。 等鼓掌结束之后，韩峰说：“接下来，咱们开个简短会议，关于这次慈善项目的工作进展和工作进度需要重新安排，还有，最近有什么大问题无法解决的也可以和我说说。” 韩峰这样说的目的是一来是为了给王梁创造机会，也算是变相地交接任务了。二来也是为了减少技术类问题的产生，减少不必要时间浪费。这种会议，只要韩峰在公司几乎隔两天都会展开一次。 开会的时候，王梁坐在韩峰身侧聚精会神地听着。 会议的内容无外乎围绕着慈善项目的跟进，网站的版本更新和功能性的建设。这些内容，早就在韩峰带领下技术部马不停蹄地参与改进了。 听到分管各功能性模块的同事们一一汇报着工作进度，韩峰一一点头，而王梁则是认真地记着笔记。 等到工作汇报到小刘那边的时候，小刘和小郑眼神对视了一眼，似乎是想替张头抱不平，所以起身汇报的进程的情况也是带着点特殊“难度”的。 其实，他想说的这个问题也是刚刚不久才碰到的，自己和小郑还有张头三人都忙碌了一早上了，都找不到解决方案，正想着汇报韩峰的时候，没想到韩峰来了，所以正巧也说了这件事。 “韩总，刚刚不久一名c2c的店主反馈了一个问题：他说店铺后台看到的订单不是自己的，看到后台的商品列表也不是自己的。” 小刘、小郑和张头就是负责电商后台管理的，他一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韩峰脸上的表情都愣了愣。他也知道平时也有客户投诉网站的问题单，而且这种比例还很高，差不多可以到达20%的程度，对顾客来说网站用着不顺畅体验感不佳是小问题，但如果说订单混乱、商品错误等这些问题的话那绝对是大问题了。 听着小刘说完，韩峰眉头紧皱，起身后看着他说：“给我看下什么情况。” 小刘苦着脸，转过身从数据库中调取了他的数据信息。 “数据正常！”韩峰皱着眉喃喃自语了一句，仔细看了一会后，问道：“他有没有违规行为？” 小刘摇了摇头：“和市场部交接过了，没有。” 韩峰身后一些技术员也参与了进来，问道：“小刘，你们有没有测试过啊？” 被这么一问，小刘眼中的苦涩更重了：“就是每次测试都要被回退回来，检查代码也没问题。” “那远程操作试试看，从源头找问题呢？”另一名技术员开口说。 ...... 一时间，几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围了过来，每当有重大问题解决不了的时候，技术部就会成为一个讨论会，韩峰也在其中扮演问题的解决者。 只有王梁一个人扶着眼镜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正在此时，也不知道谁在边上问了一句，说：“我觉得这个应该不是店主的问题。” 话一出口，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王梁的身上。 “不是店主的问题？”小郑一看是王梁发表的见解，心底哂笑了一声，反问道：“那是我们服务器的问题？可是，我们服务器反复检查了三五遍都没发现错误bug。” 身边的小刘也说：“嗯，服务器我们三人每个人都轮流检查，三人意见都一样没有问题。” 韩峰也没碰到过这种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决，不过他既然看到三人都点了头确认了服务器这边没什么问题，那只有将目光交给了王梁，听听他如何做解释了。正好他也可以检验下王梁的真才实学。 韩峰问：“那你是觉得什么问题？” 王梁看了一眼韩峰，而后说：“韩总，这也不是服务器的问题，而是运营商的问题。” 韩峰被王梁这么一说，一时间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限流。 想到了这一点后，他立马朝着小刘说：“你打电话去和店主确认下是不是宽带问题，最好去找运营商问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 小刘打完电话后，看着王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王总监，还真被您说对了！运营商说年底了，为了节省流量，他们将post和get动态请求也缓存了！” 小刘说的意思就是说你提交了一个post修改商品的请求，他从环缓存里面随便丢个回复给用户，用户感觉修改成功了，其实请求根本没到潘多拉这边。 这个问题解决了之后，技术部的职员看向王梁眼神都不同了，与先前那种轻视的目光截然相反，而是换上了一种如同看待国宝一般的眼神。 “王总监，您是这个。”小刘都换了一种心态，朝着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总监，牛逼！” “韩总找了一个大神啊！” ....... 说到底，还是技术部里都是男生导致，所以氛围变得很快，王梁稍稍展示了下自己的见识，所以很快就被大家认可。 王梁被这种炙切的目光注视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大家一起互帮互助，往后的日子里，我也会遇到很多问题需要和大家探讨。” ...... 韩峰也乐得见到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拍了拍手结束了这种热闹的夸赞，而是说：“项目期很短，希望大家加紧时间，王梁的技术能力你们也看到了，从今天起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们可以找他探讨。” 话音刚落，韩峰电话也响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接起了电话。 韩峰走后，王梁被一群男生围着问这问那，光环盛烈，不过也有与之相反的在角落里独自神伤，譬如张磊，他只是笑了笑，而后一个人兀自孤独地码代码去了。 第730章 推迟汇款 韩峰走出了技术部，一看手机的来电显示，发现是李阳打来的。 皱了皱眉头后，他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边又将电话接起：“喂！李总。” “韩总。”一个略显轻浮且慵懒的声音传出，电话那头轻松地回应道：“打电话来是因为晚上有点事情临时要去处理，所以想询问下韩总现在有没有空见一面？” 原先韩峰和李阳定的时间是晚上，但此刻听李阳打电话来说要换时间，韩峰沉吟了一会后也答应了：“可以，地点你定吧。” 李阳定的地点还是之前约定的咖啡店，在西元街附近，西元街和朝阳大厦不远，所以韩峰想了想后，也就没开车直接步行走过去了。 十来分钟后，韩峰来到约定地点，这家咖啡店之前韩峰路过的时候也曾喝过几次，口味还不错，不过价格却不菲。 也估计是因为口感味道都不差的缘故，这家咖啡店的生意一直都还不错，一些身穿正装的商务人士也会来这里洽淡生意，还有一些年轻人也时常坐在这里喝喝咖啡饮料，一起谈天说地。 李阳选得位置离门口不远，见韩峰进门之后也朝着他示意挥了挥手：“韩总，这边。” 韩峰点头，一边坐下一边又观察了一下李阳的神色。 两人之前闹过不愉快，今天韩峰过来是打算直接说明来意就离开的，但发现李阳正笑意吟吟地望着自己，韩峰也没板着脸，而是点头微笑回应道：“李总，好雅兴。” 李阳听韩峰的开场对话，笑了笑后又轻轻摇了摇头：“那肯定没有韩总的品味高档啊，我也是偶尔来这里喝几杯咖啡，增添下生活乐趣。” 韩峰笑笑没说话，自顾自地看了一眼菜单。 李阳看韩峰拿起了菜单，也开口说：“韩总，喝点什么？我来埋单。” 韩峰原本想点一杯咖啡自己给自己，不过听了李阳的话后又将手中的菜单给放下了，摆了摆手：“刚来的时候喝了点茶，现在看到这价格忽然觉得有些喝不下。” 韩峰讲了一个冷笑话，李阳也配合地轻声笑了笑。 见李阳仍然没开口，韩峰话锋一转，提起了今天的目的：“李总，这次我来是和你商谈项目款的事情，近期这个项目款项的公告也贴出来了，想必李总也知道了吧。” 李阳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咋了咋嘴巴后说：“嗯，今天我来也是想和韩总谈论这个事情。” 说完这一句，李阳脸上的表情忽然又换上了一副眉头紧锁的神色：“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国外接了一个项目，几乎所有的身价都压在了那个项目上，所以想请韩总宽限几天这个项目款的事情，不知道可不可行？” 韩峰一愣，如果是按照平常时候李阳会提出这个要求来的话，韩峰说不定会同意，但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提到这个缓和期限的问题，韩峰的眉额不自觉就开始紧皱了起来。 李阳看着韩峰神色的变化，再加上一时间也没接话，他心底暗道有戏，所以也不着急，一个人喝着咖啡，偶尔打量几眼身边不远处的女大学生的身材和颜值，内心yy着一些龌龊的事情。 “你要多少时间？”韩峰问了一句。 他发现此时的李阳并没有十足的紧迫感，反而脸上带着的神色是偏向轻松和惬意，韩峰心底蓦地一怔，他也在时意识到了似乎这是一个套路，但既然问出了口还是听听对方怎么说。 李阳见韩峰问话，也将方才yy女大学生的思绪踢出脑海，佯装认真地想了想后说：“大概要一周我才能拿出钱来。” 一周的时间点有些敏感，这一天正巧也是在项目款截止前的最后前一天，要是李阳能补足的话，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在这件事上，韩峰也开始理所当然地想，对于李阳在建文路上涉及的持股比例来说，就算他逾期不缴全费用，那自己潘多拉和韦欣天合集团方面也可以接手补全项目款，所以也不怕他会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基于这一点之后，韩峰沉吟了一会后倒也大方地点了点头：“行吧，到时候请李总及时将款项汇入到这个账户中。” 韩峰刚刚将一个账户展示给李阳看完之后，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由于韩峰刚才拿起菜单的时候手机放在李阳的右手附近，所以听到铃声响起，李阳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虽然韩峰拿起来的速度有些快，但还是被他看到了一个“卉”字。 韩峰一看是方卉的电话，一边抬眼看了看李阳，原本想要离开。 但李阳忽然来了一句：“没事，您接。我正好再去点一杯咖啡。”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韩峰见他离开之后，以为他还有事找自己，所以，想了想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方卉开口说：“在忙？” 韩峰：“没，在外面谈事情。” 方卉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说：“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见个面？” 韩峰想了下后，问：“晚上几点？” 问到这里的时候，李阳忽然就出现在了原先的位置，一边还不好意思地和韩峰笑了笑：“刚走得急，都没拿钱包。” 说完，拿着钱包就去了柜台。 等李阳回来的时候，韩峰一边起身一边说：“如果李总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还得回公司处理一些问题，就先告辞了。” 李阳一边放下咖啡，一边又带着虚伪的笑容也起身感谢道：“行，谢谢韩总！到时候我一定将款项分文不少地打入账户。那我这就不送韩总了。” 看着韩峰推门离开咖啡店之后，李阳先前喜笑颜开的脸色这才消退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鸷且冷冽的眼神。 回忆着方才韩峰接电话的时候，他玩味地笑了笑，一边摆弄着搅拌咖啡用的小茶匙一边自语道：“方卉，韩峰？有点意思！” 说完，他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就说：“今晚韩峰要和方卉见面，你自己争取。” 说完，他又挂了电话悠哉游哉地喝起了咖啡。 第731章 落马前夕 清江区正府。 杨彬正在办公室内喝着茶，忽然接到了李阳电话的杨彬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陷在老板椅中沉思了起来。 “韩峰晚上要和方卉见面？”杨彬一边用食指敲击着桌面，一边又满怀心思地自语了一句。 虽然得知了这个消息，但具体两人在哪里见面，杨彬其实并不清楚。 沉思了一会后，杨彬喊来了秘书。 秘书一进门就看杨彬沉着脸，原本自己脸上带着那点恭敬就愈发变得严肃了，问了一句：“领导，有什么指示？” 杨彬看了他一眼，忽然换上一副轻松的面孔，笑着说道：“小张，交代你一个事情。” 秘书小张全神贯注地听着，丝毫不敢有半分怠慢：“您讲。” “帮我去找两个人。”杨彬一边看了一眼小张，眉眼微微上扬：“去在朝阳大厦是盯住韩峰的动向，最好能拍些照片回来。” 秘书愣了愣，也没问为什么，只是点点头回道：“明白了。” 等秘书离开办公室后，杨彬想了想，他担心一方面素材不够，于是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大学生，想到这里后，他又摸出手机给何小洛打了个电话过去。 何小洛最近一直很踌躇，一来是担心徐潮的事情败露，二来也是畏惧杨彬再次找上他，他不想年纪轻轻地去坐班房。 也正是应了那句古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正跟着学校社团在郊区拍摄外景的时候，何小洛被一个电话忽然打断了拍摄进程，他摸出手机一看是杨彬的号码，他先前不知道他叫杨彬，但自从韩峰和他提起之后，他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犹豫了会后，他还是跑到了一边接起了电话：“喂！” 何小洛的声音之中强行带着镇定，他尽量使得自己的气息平稳。 杨彬听后轻笑了一声，而后也没有绕什么圈子，直奔主题而来：“有没有空接一单，费用和上次一样。” 何小洛听后脸色一阵变化，心头想起了韩峰之前说过的话“有什么问题及时汇报”，他假装镇定地答应道：“可以，您说。” 杨彬也没听出他的说话时候的紧张，而是直接下了指令：“待会儿，帮我监视一个人。照片、车牌号还有地址等会儿我发你手机上。” 等杨彬打来的电话挂断之后，何小洛摆弄了下手中的相机，想了想后，还是将电话打给了韩峰。 这个时间点，韩峰刚刚回到公司不久。 正准备上电梯回公司，但看到何小洛来电话之后，电梯门开了他都没有跨进去，怕是影响手机信号。 站在电梯口朝着别人示意先上之后，韩峰转身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韩峰一边在一楼大厅的等候区坐了下来，一边问道。 韩峰问后何小洛那头没有立马回话，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嘈杂，听着像是人很多的模样，韩峰皱了皱眉又问了一句：“喂？” 这时，何小洛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喂喂，听得见吗？您好。” 何小洛的声音有些小，身边的喧闹声也变小了许多，听着像是躲在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点躲起来打得电话。 韩峰立马意识到了这应该是杨彬的事，于是问道：“什么事？” 何小洛想了想后，放低了声音说：“刚他要我去偷拍一个人，这件事我想了想后还是和你汇报一下。” 韩峰愣了愣，问：“是谁？” 何小洛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不知道，他只给了我一个车牌号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让我在省正府门口等，他还说了今晚这个女人会和一个男人约会，只要能拍到两人亲密无间的照片，任务就算完成。” 韩峰眉毛抖了抖，听到何小洛说起这些字眼的时候，脑海中也在做着筛选。 “徐音？”韩峰瞬即就想到了一个人，但他又有些不确定。短暂地想了想，说：“你把她的照片发过来，我待会儿给你电话。” 何小洛赶忙应下。 果真没多久后，韩峰手机上就收到了何小洛发来的彩信。 这个时代，微信还没有盛行，所以图片传输什么的还只能用qq和彩信来传输。 韩峰点开彩信看了看，整个人都怔住了。 “方卉！怎么是她！”韩峰也立即反应过来，杨彬要针对的人是自己。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韩峰心中疑问不断，忽然又想起前不久刚刚碰面的李阳，在他猜测之中似乎两人有什么阴谋在酝酿。 想了一会后，韩峰明白了。 主角不是自己，而是方卉。他想拿方卉的身份做文章！ 好在何小洛“投诚”了，不然要真被他拍到点什么，再被杨彬夸大地捕风捉影一番，就算韩峰和方卉之间真的没什么，到那时候也会让方卉受到很大影响。 韩峰想明白了心中的疑虑之后，也在想着应对的计策。 “既然你动了心思，那我也不客气了。”韩峰心底自语了一句，而后立马又给何小洛回了一个电话。 “你待会儿就顺着他意思来，这个女人见面的那个人是我。见面地点是在麓苑路附近的一家茶室，大概19点左右我们会出现在那里...” 韩峰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脉络给何小洛捋顺了，不过何小洛也没想到这照片中的女人要见面的人就是韩峰本人，脑子一时间也没转过来弯。 等记下韩峰说的之后，缓过神来他才发现韩峰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既然想不明白，他也不想了。按照韩峰说的去做就可以了，在他的印象之中早已将韩峰当成了调查案件的警察了。 韩峰这边，打完电话之后，又给方卉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也无外乎是将原先见面的绿隐庐改成了麓苑路上的一家茶室。 方卉虽然也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很快就回了信息：收悉，到时见。 放下手机后，韩峰很快又投入了工作。 等晚上一下班，韩峰就赶往了这家茶室，虽然服务和口感一般，但地理位置不错，坐落在算是市中心地带，周边也有很多甜食店和餐饮店。 因为约定的时间是晚上19点，何小洛没吃晚饭就过去了，因为学校离这家茶室有点远，撘乘公交车就要换两班，等到的时候也已经是近19点。 他来到茶室内点了一份糕点之后，拿着相机就座了下来，静静地等候着。 第732章 拍下账号 因为是韩峰交代的地点和时间，所以何小洛也没有必要再多走一步流程去省正府等候方卉的车子了，径直来到目的地既省时又省力，关键问题是要把韩峰交代的事情做好才是真的。 何小洛一边吃着茶室的软糯且过分甜腻的绿豆糕，心情有些忐忑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门口。 毕竟偷拍这种事情也并不光明，怎么说也是一种违法行为。不过，他又想到这是韩峰交代的，心底的不安也减轻了几分。 吃完了糕点，正打算倒杯热茶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门口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一身黑色西服，搭配着一条深蓝色领带，面容年轻看着顶多三十来岁的模样。 韩峰，何小洛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一看他来了，他也不自觉地开始准备起来今天的工作内容。 果然，韩峰到了没多久后，方卉就来了。 方卉到达这里后，先是审视了一圈这里的环境，比起绿隐庐那种古色古香、幽韵禅禅的环境相比，这里显然要现代不少。 而且这里的包间也并非是全遮掩的那种，而是用透明玻璃隔出来的小包间，就连里头两人闲谈的身影都能瞧个清楚。 所以，方卉感觉上还是有些不满意的。 见到了韩峰之后，她也微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怎么挑在了这个地方？” 韩峰也知晓方卉喜欢幽宁安心的环境，但今天情况特殊所以还是有意为之。韩峰微微一笑回答：“听说这里的茶糕不错，想请您尝尝。” 方卉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韩峰，而后两人一起进了一间小包厢之中。 等方卉和韩峰进去之后，门口才进来了两个男人，穿着也有些随意，不仔细辨别就和寻常来喝茶的顾客没有太大差别。 服务员将两人接待之后，两人挑了一个距离何小洛隔壁的位置，坐定之后有一个男人摸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到了，两人正在喝茶。” “嗯，好的！” “知道了...” ...... 聊了没几句，那人就挂了电话，和同伴附耳交谈了几句。 说完之后，另一人也偷偷拿出了一台小型相机，开始默默地注视着韩峰和方卉包间的位置。 离得不远的何小洛偷偷地瞥了一眼两人，一看这架势心底暗道：看来我选择汇报信息是正确的，看来他都安排了人手来做证据了！ ...... 也许是这家茶室开在市中心地带的关系，所以商家在整体空间合理化利用上还是做得比较细致的，这也就导致了茶室的包厢内平方数并不大，只能容纳下一方茶桌和四张椅子，更多的也就是离脚边不远的衣帽架了。 看了一眼头顶亮堂且温热的白炽灯，感受着逼仄又有点狭隘的布局，方卉还是有点没适应过来。 韩峰一边拿出洗净的茶盏给方卉斟茶，一边又说：“方姐，之所以选在这里也是不得已为之。” 方卉被韩峰的话吸引了注意，眼神直直地注视着韩峰的目光。 韩峰微微一笑，将茶盏递到了方卉的面前，说：“这样有利于外面的人暗中观察。” 方卉一愣，转而也明白了韩峰的意思，略带细纹的杏眼睁大了几分，看向韩峰面露疑问。 韩峰的话中明显在表达着有人在监视，所以他刻意选在了这里？ 自己是江中省的副领导，其实今天能来这种公众场合喝茶也是看在韩峰的面子上，不然她也不会来，毕竟一旦被人知晓点什么，很容易要被人大作文章。 虽然方卉听出了韩峰言语之中的弦外之音，但脸上却依旧平静：“有人跟踪？” 韩峰点了点头：“嗯，外面有人正在监视。不过，待会儿还要请您陪我演个戏。” 方卉怔了怔神，自己是什么身份？要配合你演戏？ 但一看韩峰的模样不像是在说笑，一时间也轻声笑了笑。 韩峰见方卉不理解，于是解释：“其实这件事是冲着你我来的，而且策划者还不是别人，是您的前秘书杨彬。” 方卉混迹职场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听到韩峰提及杨彬说要监视自己的时候，她原本沉着冷静的脸色也不由地微微变了变，心中也起了一阵波澜。 皱着眉头想了想后，她也想不出这种目的出发点，于是问：“你怎么知道？” 韩峰摆了摆手，并不想将徐音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现在我手头上有他的贪污证据，我出面不合适。” 方卉心中“噔”地一声，脸上终究还是出现了变化。 不过在外人看来，两人像是在商谈着某些利益关系，韩峰在说条件，而坐在对面正皱眉沉思的方卉像是在犹豫和考虑。 不远处那个带着相机的男人以为是找到了切入点，偷偷地拍了两张照片，记录下此时的场景，而后满意地点头了点头，因为这种场景外人一看确实有种商业之中协商的景象，也或许是利用什么手段开后门的做的举措。 包厢内，方卉沉着脸没作声。 原本她今天来是和韩峰谈话是她得知了潘多拉正在申报慈善项目的审批的事情，原本想问问韩峰为什么要这么打算，毕竟现在阶段做慈善的很多都是一些钱赚够了想要名声的企业大亨，这一个小小的潘多拉为什么要走这一条路？ 不过，此刻忽然听到韩峰毫无征兆地说起杨彬的事情，方卉心情的沉重可想而知。 杨彬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干部，年轻有为，做事细致，为人在自己眼里也算谦和有序，不过就是有些心高气傲，方卉当时觉得这是年轻人难免的通病，但没曾想这离开自己身边才两年时间，他就已经开始背叛组织了！ 就在方卉皱眉沉思的时候，韩峰忽然写了一串号码递给了方式，在递过去的时候，韩峰的手腕估计翻转了一下，上面的号码虽然隔着玻璃但依旧可见。 外面的三人一看，机会来了，连忙偷偷按下快门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第733章 方卉知情 这三人，也就是何小洛，和另外的那名男子。 这两名跟踪韩峰的男人见这一幕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以为这是双方进行了某种交易，如此一猜测他两也就自以为然地认为目的达到了。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贿赂可比捉奸有针对性多了。想必这种程度的结果远比两人暧昧缠绵更有意思。 两人分别拿起茶杯碰了碰，喝了一口茶水，结了账后也离开了。 何小洛看着两人离开后，一时间也没走，检查了一下拍摄照片的清晰度后，他才离开。 这是韩峰交代他的命令，其实韩峰写的是一个银行账户，上面的号码数字自然也是银行账户，为的就是营造一种自己贿赂方卉的假象，这也是为了麻痹杨彬的一种做法。 所以，要求何小洛拍照的时候特意要将那些数字拍摄清楚，一个都不能疏忽大意。 好在何小洛本身就是摄影爱好者，对于这些细节方面处理的十分到位，所以这点问题他这里俨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认真审查了三遍之后，他才满意地离开了茶室。 见这边三人离开了，韩峰这才缓缓说起：“这是杨彬的私人账户，你可以去核查一下这上面的资金来路。” 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韩峰已经派人摸查了杨彬的底，虽然做法隐藏的很隐晦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些许端倪，在请江区一些地产项目开盘的时候，照理来说这种项目本身派个建设局副主任过去应付下也可以了，但没曾想杨彬竟然亲自去参加了，这本身就有蹊跷。 韩峰顺藤摸瓜之后，果真听到了不少关于杨彬的边角新闻。 不过，这件事的真伪还是得靠方卉这里去验证。虽然说是验证，但韩峰内心笃定杨彬这人八九不离十是踏到泥潭里了。 茶桌上，方卉起先是惊愣韩峰的话，而后看着他盯了好一会后，才接过看了看这串数字，眼中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还有怒火。 韩峰注意了下方卉的表情也没开口，在一边喝着热茶。 过了半晌之后，方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知道了。” 这短短几个字也已经表明了方卉的决心，依照她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性格，定然是会去核实查办的。 不过，此时韩峰也提出了自己的忧虑，他担心在杨彬的账户上会牵扯出徐音的身影，毕竟先前何小洛的那笔资金来路只要一调查的话，就连徐音都要陷进去。 想了想后，他还是决定将徐潮的事情坦白：“此外，还有件事我想和你交代。” 方卉正准备要喝一口茶，但被韩峰的话吸引了注意，放下茶盏。 “是关于徐音的事。”韩峰顿了顿后，说道：“有些事情，先前不适合和您打招呼，但这件事想来想去还是绕不开你，还是决定和您说了。但是这是站在您是徐音姨妈的立场。” 方卉眼中满是不解，怎么好端端地提到了徐音？但她没打断韩峰接下来的话。 “杨彬以徐潮的个人作风问题来威胁徐音，杨彬向徐音勒索了一笔资金。” 之所以韩峰会如此说，是因为那一笔款项正是何小洛转给杨彬的款项，这里面又牵扯到了徐音的事情，在徐音的事情上，方卉只要稍稍动用力量就能调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有些事情还不如早点交代，不过在徐潮的事情上，韩峰还是没有完全说透，而是以徐潮个人作风问题讲述了部分事实。毕竟在徐潮涉犊的事情上，徐音说要自己去解决，索性他也就不给方卉出难题了。相信徐音总会有个交代。 不过，韩峰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在方卉的角度看来，在徐潮个人作风的事上其实她早已经知晓，毕竟方卉撇开身份地位之外，她还是方圆的妹妹徐潮的小姨子，偶尔之下她还是能知道一些状况的。 之前，她也曾注意过徐音的精神状况，但徐音一直不肯说，她也一直没过问。 所以，当韩提起杨彬以徐潮出轨来威胁徐音要钱的时候，方卉再怎么好的脾气她也忍不住了，伸出右手“啪”地一声重重地打在了茶几上，咬牙切齿地恨声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而后她又转过头看向了韩峰，板着面孔，语带责备地呵斥道：“你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明情况？” 韩峰也不想推脱责任，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回应：“小音的脾气你也知道，这件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 方卉听了韩峰的解释之后，怔了怔神，随后也长长地一叹将端正的身子倚靠在了椅子里：“唉！” 这声叹息之中既有对徐音瞒而不告的气愤，也有对徐音家庭变故的哀怜，总之，方卉此时内心也是一片烦乱。 经过韩峰讲述完这两件事之后，方卉的心情很是沉重。 在韩峰聊完徐音的事之后，方卉就告辞离开了。 至于她今天原本想要提起的事情，她和韩峰说改日约时间再谈，今天这件事比起其他来讲，已经算是大事情了。 送走了方卉之后，韩峰也没做逗留，直接回了酒店。 ...... 杨彬收到三人弄来的照片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两张照片拿在手里这么一比对，脸上的狞笑就变得愈发阴森了。 “想不到方卉和韩峰之间竟然有这么一层内幕，呵呵呵...”杨彬伸手将叼在嘴里的香烟拿下来弹了弹烟灰，而后又将照片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一脸鄙夷不屑地说：“哼，看来以前也是惺惺作态！” 随后，他又起身在办公室里慢慢地走了一圈，脸上变得愈发愉悦的表情暗示着他此刻心情大好，他一边走一边又像是自言自语：“既然韩峰可以贿赂方卉，那表明她也吃这个套路。”“如果那时方卉不认账，在老子面前装模做样，到时候这些照片也可以成为我的杀手锏。”想到这里，杨彬狠狠地吐掉了叼在嘴里的烟蒂：“看来，我的路子比以前的要更宽了。” 第734章 徐潮悲苦 将烟蒂肆无忌惮地吐在了地上之后，他才将照片小心地收好，放入了左边抽屉之中上了锁之后，依靠在软塌塌的靠背中喝了一口浓茶。 一想起今天下午的应酬，他忽然思维跳转地想起宴会结束后的会所灯光，整个不自觉地开始浮现了一丝邪笑。 叫来了秘书打理办公室后，他也拎起公文包通知司机出发了。 ...... 韩峰自从和方卉聊了杨彬的事后，接下来这几天，方卉这几天都没找自己。 方卉不找自己，韩峰也不好主动去打扰到她，毕竟作为省会领导，有些层面上的工作自己还是不能贸然去打搅的。 但，钟允那边文件批复工作总要有个着落，看着手中单薄的a4纸面上写着《基金会设立申请书》，韩峰想了想后还是亲自跑一趟。 这类申请书的批复基本上是在民政局完成，至于为什么要这么久的流程去迂转，这里头其实韩峰也说不清楚，不过，今天过去是特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 目前为止，技术部和市场部的项目进展最为快速，新一代的网站已经在调试测试了，而市场部李涛那边的参参与商户也已经完成了目标达到了近四万的人数，似乎慈善基金需要尽快注册成立才是现如今最大的难点。 只要在年前完成了这个问题，那到时候还可以借着年会大庆典来宣传一波给潘多拉造势，所以，韩峰先是让钟允去安排庆典的安排工作，顺便也可以和宁州各界媒体交流起来了。 想了想后，韩峰起身拿了车钥匙，拿上那份资料齐全的文件袋赶去了宁州民政局。 宁州民政局，其实就在宁州市人民正府对面。 不过，婚姻登记处和其他部门是分开设立的，婚姻登记处在市民服务中心靠东五百米位置，相对来说三方呈现三角对立位置，总的来说也是为了方便市民上访才如此规划。 因为生怕来访群众乱停车辆，所以大广场外圈是被花坛是石墩子遮挡的，一来是美观二来也是实现了阻挡车辆入内了，所以韩峰也只能将车子停在露天停车场，直接下车步行前往。 经过婚姻登记处的时候，他看到不时有人从身边经过，而且数量还不少。有年轻的情侣脸色满是欣喜，眼中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一看就是刚领证的新婚燕尔；不过也有不少看似中年夫妻，两人沉着脸一人各走一边，就连告别和问候都直接掠去了，有种自此别过，一生两宽的意思。 看着年轻男女和中年夫妻脸上的神色对比，韩峰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抵这就是人生百态吧，纵有初涉婚姻世界之中的万千欢喜，也有柴米油盐背后的心酸哀怨。 悲、欢、离、合是最能诠释此刻的场景。 “如果徐音...”忽然看到这个场景，韩峰似乎在心里将这种结婚到离婚的场景都过了一遍，眼眸之中不经意间也带了点哀伤。 不过，韩峰醒转很快，自嘲地笑了笑后，稍稍调整心态直接往民政局大楼走去。 等韩峰进了民政局大楼不久，徐潮和方圆也从不远处走向了婚姻登记处，手中各自拿着一本红色小本本。 两人脸上的表情沉重的不言而喻，甚至方圆眼角末还挂着些许晶莹，似乎是刚刚偷哭过。 而站在方圆不远处的徐潮显然也老了不少，鬓角的白丝比之前多了许多，整个人的神态状况也不像以前那般精神，少了精沛的中气多了病恹恹的颓然。 “碧翠苑的房子抵押出去了，银行的债务我会去还掉，不过房子不会留给你，要给小音。”方圆目无表情地说。 徐潮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也没说话。归根结底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原因，他虽然没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表明应下了。 “除了那套房产之外，共同经营还是依照比例来划分吧。” “嗯。”徐潮边抽着烟边重重地嗯了一声。 “还有，之前娘家的那些嫁妆我自己要带走。” “嗯。”又是一声闷哼。 ......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本该是带着暖意的微寒，显得愉悦欣喜才是，但明晃晃“婚姻登记处”这个大字还是提醒着两人缘分到头了。 方圆起初以为随着这段婚姻结束，自己会变得释然，但现在的情况与当初想得还是事与愿违，毕竟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说没就没，任谁都难以接受。 看着门口来来往往成双结对或孤单只影的陌生人后，方圆吸了吸鼻子，毅然决然地踏了进去。 徐潮想了想，跟在后面叹了一口气也将烟蒂扔掉跟了进去。 今天是周一，也是14号，也不知道国人是怎么想得，结婚的时候是为了方便好记还是为了“崇洋媚外”地随大流，搭着14的情人节登记的年轻情侣差点挤爆了民政局大厅。 所以徐潮和方圆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各自怔怔出神也互不搭理。 等到轮到两人的时候，窗口的手续办的很快，简短地问了几句：“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 两人同时点头，又轮流签字，签完字又给工作人员盖章，完成流程后互相拿好属于自己的离婚证，才先后离开了大厅。 等出了门口后，方圆想了想，最后还是朝着徐潮淡淡地说道：“早点去自首，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 这句话虽然说得轻飘，但也包含着方圆的良苦心意。她也没管徐潮听没听，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方圆离开的背影，在这一刻徐潮如鲠在喉。 右手鲜艳的暗红色证书还在自己手中，上面“离婚证”三个字虽然不大，但也有震摄性的力量，徐潮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坟起的凸纹，直至此刻他才幡然醒悟，心中难言的痛苦也随之二来，自己究竟是畜生还是牲口！他暗暗地喝问着自己。 众叛亲离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明明自己有一个听话乖巧，孝顺可爱，从不用让自己太过担心的宝贝女儿。 妻子平时虽然唠叨啰嗦，但对自己也是关怀备至，自己每次应酬回家总会给自己留门，满是酒水的胃囊也总有杯热牛奶来抚慰。小病小灾什么的，她也会着急担忧，生怕拖着拖着就严重了... 一家三口温馨其乐的无数场景，如同放映影片一样出现在徐潮的脑海里，有徐音也有方圆... “自己曾经也有一个温馨快乐的小 第735章 悔悟醒转 徐潮和方圆终究还是离了婚。 不过这件事，除了两人之外，就连徐音都未曾告诉。两个人承担了婚姻中的一切，包括那些消逝的过往和希冀的未来。 破镜无法重圆，因为那些碎掉的玻璃上都带着锋利的棱角，它们正一刀一刀钝割着徐潮煎熬的内心。 徐潮已经没什么退路了，造成今天这幅局面，他也彻悟了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除了对前妻的愧疚之外，更多的还有对徐音的亏欠，对她娘俩造成的伤害这辈子都弥补不了了，他现在唯一想的是，在自首前，希望最后和徐音打一通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但，就在摸出手机打算拨出号码的时候，颤抖的手又犹豫着放弃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打扰女儿？ 在想起女儿接起电话的那一刻，自己甚至都觉得自己不配！ 作为一个父亲，是自己能用这双手亲手毁掉了女儿的终生幸福，他现在哪里还有脸面去面对徐音？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徐潮忽然想起了韩峰。 想了想后，还是给他打去了电话。 ...... 民政局大楼内，慈善总会办公室门口。 现在是早上十点。 这里慈善总会办公室内人数算不上多，除了韩峰之外，还有一些人正在内里盖章和审查资质，韩峰只好在办公室门口等候着。 就在轮到韩峰进去的时候，怀中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韩峰以为是钟允或者白素的电话，原本想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再回拨过去，但一看发现是徐潮的号码。 “他怎么突然和我打电话了？”韩峰心中蓦地一愣。 不过短暂地想了想后，先和办公室工作人员点头歉意之后，还是走到了门外一个空旷的地方接了起来。 “喂！” 按照以前，出于对徐潮的敬重和尊崇，韩峰还会喊一声“徐叔叔”，但现在他不会喊，所以声音之中也带着些许冷漠。 徐潮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觉得韩峰能接这个电话已经算是对自己的客气了。所以也没过多的废话，直接说：“喂，你在哪里？有没有空？” 徐潮的口吻有些颓然，语调也有些低沉。 韩峰注意到徐潮的语气有些不大对，内心一沉。心底也同时在惊异徐潮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虽然心底这么想，不过嘴上还是回答：“现在在民政局办事。” 徐潮原本想要去自首前，和韩峰好好地致个歉。所以才会想起给韩峰打电话，但就在驱车去找韩峰，但一听韩峰也在附近，这倒省了不少麻烦。 “我也在附近，我想和你见一面。”顿了顿后，徐潮又补充了一句：“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徐潮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韩峰也惊诧徐潮今天的反常，想了想后他答应了下来，看了看慈善总会办的办公室标牌后说：“我在慈善总会办这里。” 徐潮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直接走进了民政局大楼。 他是财务局的领导，对这里也熟悉，没多久，徐潮出现在了慈善总办附近。 “在这里办事？”徐潮脸色和精神状况都不算好，走到韩峰附近先是打了声招呼。 韩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也在好奇徐潮会找自己谈点什么。 徐潮似乎在组织语言，想了想后开口道：“我来，是想和你道...” 徐潮的话还没说完，原先慈善办的那名女工作人员出来了，在门口张望了一番后，看到了韩峰的身影叫喊道：“先生，您业务还办不办了？我们也要吃午饭了。” 韩峰刚一直等徐潮了，忘了这茬，于是上前道歉：“不好意思。” 徐潮见这里说话不方便，也作罢了。而后又随口问起了韩峰想要办的事，自己好歹也是一个部门的领导，在被革职前，他也希望能帮一次韩峰，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弥补了。 在文件批复的事情上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徐潮出面联系后，直接将韩峰的文件批复时效缩短了成了三天，这也相当于直接帮了韩峰一把。 从民政部门出来后，韩峰也不知道徐潮为什么突然要帮助自己，他向来对自己是不感冒的，但今天的反常举措，让韩峰一直都在猜想。 徐潮也没提起刚才的事情，神色仍旧深沉，面容中也一直带着怅然。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像是在自语：“之前我对你有过很多误解，也有过许多针对，我向你道歉！” 韩峰以为自己听错了，曾经如果说不可一世太过了的话，那孤高自大徐潮肯定是沾边的，如今他这样和自己说话，韩峰还有些不适应。 说完这些，徐潮又微微弯腰朝着韩峰鞠了一躬。韩峰看在眼里，也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徐潮扶起：“徐叔叔！您这...” 徐潮没有关注韩峰的不自在，叹了口气后，仍在默默自语：“我也对不起徐音，我也知道你们俩分开的原因，我占了大部分，不过，我还是有个私心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说到这里，他又沉沉地叹息一声。这些话都是徐潮下了大决心才说出来的，依照他以往的性子，宁愿是孤独到死，他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十分离谱，他悔悟了，只要女儿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夙愿，所以他现在宁可不要颜面也要争取一次。 “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徐音！除了你之外，我信不过任何人。”徐潮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眼眶也不自觉地湿润了。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托付，韩峰虽然觉得厚重，但也有欣慰，徐潮能接受自己了。但场合有些不同，他也明白徐潮这是在交代。 没有别的话，韩峰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韩峰点头，徐潮拍了拍韩峰的肩膀，连道了几声“好”。 看着徐潮微微佝偻着背的落寞身影渐行渐远，韩峰心里忽然也变得塞塞的。 从民政局回来之后，韩峰主动给徐音打了个电话过去：“喂，今晚有空一起吃饭吗？” 电话那头，徐音眉眼带笑，顿了顿后：“好。”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已经完本，在本凤凰书城中搜索“美人余香”就可以阅读了。 第736章 任重道远 农历时间已经跨入2月，再有没几天时间，就要过新年了。 和以往一样，马路两侧的行人仍络绎不绝，马路主干道内的车辆也川流不息，一派富力繁荣景象。 不过，不同的是，街道两边的装饰物却多了不少，中国结、红灯笼、五色彩带，总而言之，喜庆的颜色也缓缓地遍布了宁州这座城市，一副红红火火准备过大年的架势已经摆出来了。 虽然临近了新年，不过韩峰却和往常一样去朝阳大厦上班。 迎着和煦暖阳下湿冷的微风，看着街头逐渐充满年味的人间百态，韩峰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年边的肃冬似乎有种异样的味道，它虽然冷，但总觉得又冷的不一样，大概也是国人的新年热，让人感觉心里都暖暖的，也或许是和徐音之间多了一丝亲近，所以才会使得韩峰会有这突如其来的感触。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韩峰先是浏览了一些国内外发生的新闻热点，这也是他日久养成的一个习惯。 电脑框内弹出的新闻杂七杂八的应有尽有。大抵是生活中奇闻怪事的居多，不过也有一些政要类的新闻会出现，譬如某某领导由于某某事件被罢职等等。 “清江区副领导涉嫌贪污受贿被捕”一个新闻标题映入韩峰眼帘。 其实看到这里，韩峰内心已经猜到了这主人翁是谁。但好奇心驱使下，还是点开来看了看。 “宁州第一日报讯，宁州市清江区，区正府原党组成员、副区长杨彬（副处级）涉嫌贪污、受贿一案，由宁州市监察委员会调查终结，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江中省人民检察院指定宁州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 日前，宁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以涉嫌贪污罪、受贿罪对杨彬作出逮捕决定。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杨彬被抓是意料之内的事，韩峰没有惊诧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后就关闭了网页。 虽然韩峰没有看到杨彬被捕时的声嘶力竭、奋力呐喊，但却能想象到当时他奋力挣扎、狼狈不堪的模样。 关闭了这条新闻的网页之后，次条新闻的报道内容是关于徐潮的，韩峰没点开。 徐潮和杨彬同时出现在“宁州要闻”的新闻版面上，韩峰其实也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杨彬被立案调查，徐潮自首进了戒犊所，这是早就定好的结局，只不过时间到了而已。 这也恰巧应证了那句古话：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对于本地的新闻，韩峰没再关注。 接着，他又随手点开了“国际金融”。 纳斯达克股票的市值总和已经开始呈现下滑之态，从最高顶点已经出现崩盘暴跌的情况，网上一些负面消息也源源不断迎面而来。 “大洋彼岸而来的金融风暴终于要来了！”韩峰坐在电脑面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才是他现在最为担忧的事情，没想到真的要面临了！ ...... “笃笃笃...” 敲门声将韩峰停驻在电脑屏幕上的目光给拉扯了回来，调整了下心绪之后，转过头看了看门口位置喊了一声“进”。 王梁手中拎着笔记本包走了进来，眼神恭敬地看了看韩峰：“韩总，您交代的工作已经完成。这是调整界面，您有空的话就看看。” 韩峰对此没有感到讶然，自从技术部那边有了他的加入之后，基本上自己就没怎管过事，此时听王梁要汇报工作，韩峰也从老板椅之中起身移步到了会客沙发。 “坐。”韩峰随和地说了一声。说完，兀自往会客的沙发上一坐，姿态轻松惬然。 王梁点头一边坐下，一边将笔记本打开在韩峰面前展示起了“潘多拉”的新页面功能。 韩峰听着他的讲解，也挑眼看了看新版本潘多拉的功能改进，搜索的速度加快了；版面上的视觉感官让人看上去也变得更为舒适；此外商户的“慈善”标识十分显眼... “很好，没什么问题。等新闻发布时间确定，那天就将这个版本上线。”韩峰微微一笑。 王梁听韩峰的夸赞，脸上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那行，我先去安排服务器数据备份。” 王梁汇报完工作，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韩峰又喊住了他。 “先别急，咱们随意谈谈，不必拘束。”韩峰见王梁神色有些紧张，微微一笑尽量表现得温和。 王梁点头又坐回了原位，扶了扶黑框眼镜：“韩总，您说。” 韩峰点了点头：“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像你上次说得潘多拉应该要技术创新，如果可以依据别人的浏览喜好去做推荐商品这种方式，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韩峰和王梁交流的也就是大数据的前身，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是萌芽罢了。 之所以韩峰会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他想在王梁这边得到助力。 这场风暴必然是要席卷到潘多拉的，他也相信依靠这个项目的话，潘多拉能撑过去，但他没有想好，如何能让潘多拉重回巅峰时代。 如果，潘多拉能安然度过危机，再有翻陈出新的创新技术加持，那未来电商市场的份额占比想必应该会很宏伟，韩峰绘制的蓝图很大。 潘多拉必须有属于自己的技术力量！ 听了韩峰的问话后，王梁应该在之前也是设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有条不紊地回答道：“我有幸看过阿尔文·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一书，结合现有的互联网技术，从中也偶然间意识到了之前的想法。 我觉得或许可以先将每个顾客的搜索习惯记录在服务器内，然后依靠用分类、回归分析、关联规则、神经网络算法等结合来分析去做最后的综合评估，最后反馈给顾客最优的选择。” 韩峰虽然想得没有这么虚幻，但隐约觉得这就是一件可行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要记录下客户的浏览习惯去做数据汇总？然后再快速得出结论去推荐商品！”韩峰的脑子也转得很快直接捉住了问题的中心点，但转念一想国内好没有一家电商平台能做到如此，纵观国际电商巨亨亚马逊也没能做到如此。而后又皱了皱眉：“不过，任重道远！” 第737章 看个电影 这是一个很好的设想，但如果要具体实施开展的话，投入的精力和时间将会消耗巨大，所以“任重道远”也并非说说而已。 不过，从和王梁的对话之中，韩峰发现王梁给予的观点都很有侧重性，对于潘多拉的发展有很大的方向性，他也愈发觉得如果从王梁的设想出发，完全可以替潘多拉绘制出一个极具诱惑性的未来蓝图。 所以，就算道路再怎么久远，只要坚定不移地砥砺前行，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在办公室聊了很久，直到钟允来敲门，两人才结束了这场对话。 钟允拿着一叠文件进来，脸上带着会心的微笑，俨然看着心情不赖。 还未等韩峰开口，钟允就先说：“民政局审批的文件下来了。” 说完，将一些文件递到了韩峰的面前。 韩峰看着钟允将盖着红章的《基金会设立申请书》递到自己手中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最后一步工作已经完成，民政局拿来了审批文件，这也预示着慈善项目完全可以开展。 现在万事已经具备，欠缺的也只有“东风”了，所谓的“东风”也就是社会媒体朋友的宣传造势。 “明天先去准备下，联系媒体朋友们。后天早上召开记者招待会。”韩峰脸上夹带着难掩的兴奋，想了想后，又朝着不远处的王梁说：“王总监，明天晚上12点，‘慈善先行’项目正式上线！” 王梁重重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立马回复道：“好的，韩总！我一定完成任务。” 这是入职到现在一个大行动，毕竟他才来公司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说实话他比谁都要紧张和兴奋。 方才和王梁谈了很多，韩峰对王梁的能力也多了很多了解，此刻又见他一脸振奋的神情，韩峰心底还是比较认可这个未毕业的大学生的，韩峰微微一笑说：“你先去准备吧。” 王梁这边接到任务之后，就推门离开了。 韩峰又转过头看向钟允：“对了，你那边的话，还有一个事情，到时候安排召开周年庆典的信息概要透露给媒体，最好能简扼介绍下到场明星嘉宾。” 原以为钟允会点头应下，但没曾想钟允却为难地皱了皱眉头。 韩峰见钟允的表情有些纠结，下意识地问：“有困难吗？” 韩峰了解钟允，一般来说，绝大部分的事情她是能解决的，除非是一些情况十分特殊的事。 钟允站在一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精致的瓜子脸上带着苦色：“没几天前才真正定下庆典活动，现在一个明星都还没有邀请到，是不是有些为难？” 韩峰倒是没注意这茬，他也只顾着赶进度了。短短三天的时间，要联系明星做商演着实也是一件不小的难度。毕竟明星也有自己档期安排。 想了想后，韩峰笑了笑后说：“是我疏忽了，你把员工们的‘庆典明星意向册’给我看看。” 这是很早之前就组织过的庆典投票结果，有着全公司上下各个部门统筹的信息。虽然已经做了筛选，但上头标注的明星仍有许多。 接过钟允手中的表格，韩峰看了看后微微一笑。 当时为了防止同名同姓的明星出现，名册上还特意粘贴了该明星的大头贴。 上面大概有十来个明星，歌星、影视演员、相声演员等等，明星的脸不比大众脸，有些明星光是一看，韩峰也能认识个大概，直到看到钱茉的照片的时候，韩峰的眼睛才停驻在了照片上，自语了一句：“嗯？钱茉。” 钟允没有注意到韩峰这是疑问句，而是歪过头看了看韩峰手中的意向册，笑了笑说：“嗯，她是影视女演员，人气很高的。最近有部很火的电视剧叫《汉武大帝》，她在里面饰演平阳公主，可好看呢。” 说到这里，很快她又语气一转，嗫嚅着嘴说：“人家是大明星，我们请求她来商演的时候，她说很忙就拒绝了。” 韩峰听后，没接话。 而是回忆起了当时遇见钱茉的场景，那时候自己还一无所有，初次来到深市的时候，钱茉也是自己在深市偶然结识的明星。 没想到这几年发展下来，她的事业竟变得如此红火。 短暂愣了愣神后，韩峰将“意向册”折合还给了钟允，笑了笑：“那到时候，召开周年庆典的信息概要透露给媒体就可以了，距离庆典的时间还有一周时间，还有时间去邀请。” 钟允这才柔声笑了笑，点头应下了。 韩峰本以为交代完事情之后，钟允就要转身离开。不过，见她仍旧没走，韩峰有些诧异地盯着看了看钟允：“还有事吗？” 钟允轻轻点了点头，不过这次的神情没有工作上的郑然，反而多了一丝小女人的韵味。狭而长，媚如水的美眸里透着期许，问道：“今晚，你有没有空？” 当钟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韩峰都觉得气氛都暧昧了几分。 其实今天晚上，韩峰也没什么安排。只不过，他又没想好怎么回答钟允的邀请。 见韩峰怔怔看着自己，钟允也没有忸怩，落落大方地拿出了两张电影票在韩峰面前晃了晃，微微一笑说：“有没有空陪我一起去看个电影？” 看电影什么的，刚开始认识钟允的时候，他就陪着钟允去过电影院。不过当时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较纯粹，没有发展成亲密的关系。再加上之后韩峰一直忙于事业之后，所以这些地方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去过了。 见韩峰面露为难张了张嘴没说话，钟允眼中也掠过一丝难掩的失落，不过她依旧装作没事地笑了笑：“没空的话，也没什么关系。我也只是听说这场电影比较火，也不是非要看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找和韩峰贴近的机会，好几次她都有约韩峰吃饭的邀请，不过韩峰总是以工作和各种名义婉拒了。 相较于之前韩峰从中海回来对自己态度上的反差，钟允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女人是感性动物，难免多愁善感。 钟允也想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关怀和呵护。韩峰虽然没有表态，但沉默的态度却已经十分明显了。 意识到韩峰再一次拒绝自己，这两张电影票中浸染的情绪立马就变得深沉了许多。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出去忙了。”钟允拿起了桌面上的资料，准备离开。不过，一转头的瞬间，眼眶就遮不住瞬间就红了，眼中立马腾起了一片氤氲。 第738章 商演请求 韩峰自然也注意到了钟允的口是心非的掩人耳目，想了想后朝着钟允的背影说：“今晚，什么时候？” 钟允欲离开的身影先是一愣，似乎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答案：“昂？” 这声疑问是有些不确定韩峰方才的问话，在她的潜意识中不回答就是默认拒绝了。但她好像又听到了一丝希冀。 韩峰又重复了一遍，不过语气显得柔和了不少：“今晚一起吃饭，然后再去看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肯定的答复的钟允嘴角立马就弯起了一抹弧度，偷偷擦了擦眼角后，又换上了一副欣喜的笑靥转过身：“那说定了，晚上就去银泰城吃饭吧，国际影院也在那里。” 韩峰点头回之一笑，道：“好。” 见钟允喜笑颜开地推门走后，韩峰面容恢复了常色，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韩峰对于钟允始终有股亏欠感，他的内心也很纠结，钟允的感情韩峰很清楚，他也承认一直放不下徐音去来面对钟允，这种感觉就像你内心明知道不可能没结果，心底也已经暗自认定了两人只适合朋友关系，不过怕又一次伤害的欲盖弥彰让两人的关系慢慢模糊，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让钟允越陷越深。 “枪响之后，没有赢家！”韩峰苦笑了一声，也算是自我的一种调侃了。 收拾了一下情绪之后，韩峰原本想要投入工作之中，但电脑屏幕上又弹跳出了一些恼人的小广告页面，韩峰一看这广告的代言人竟然又是钱茉。 韩峰看了一会电脑屏幕上动态播放着钱茉代言的广告，她身着一袭素白古装，明眸皓齿，浅笑若曦的俏容遮掩在薄薄的面纱之下，一颦一笑仿若下凡仙子。 光是看着这动态广告，韩峰心中也难免有些意动。 “看来还是得把她邀请来啊。”韩峰自语了一句。 韩峰想要找她来，其实更多是出于私心。想要借助她的名气来宣传潘多拉，按照他的设想来看或许依照现有钱茉的名气来说，有她做宣传，潘多拉的应众面应该会大很多，毕竟她的明星效应当时在金焕镇的金店就很有成效。 火热的名气自然会吸引媒体的眼球，明星自带光环的推广比普通广告也会有更大的影响力。 想了想后，韩峰翻出了钱茉的通讯方式。 她的这个号码是当时在深市的时候留下的，但这两年一直都没联系过，韩峰也不确定钱茉是否还记得自己。 于是，他先是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了过去。 信息内容大体也是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钱茉女士，你好。我是韩峰，曾有幸在深市偶遇，不知还有没有印象？ 这样既显得不突兀，又给与了对方反应和思考的时间。也是较为合理的招呼方式。 发完短信没多久，钱茉就立马回了信息：当然记得，韩董，你怎么有空联系我了？ 见钱茉发来确认的短信后，韩峰笑了笑，而后又回：不知道方不方便电话联系，编辑短信实在太慢。 回复完这条信息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没想到钱茉的电话就过来了。 韩峰立马接过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钱茉夜莺啼转的声音从话筒之中窜了出来：“韩董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突然找我了？” 虽然两人许久未见，钱茉和韩峰打招呼方式却一点也不拘谨，反而有种老朋友的姿态，韩峰见钱茉一副熟络的语气，倒也放下了先前尴尬的担忧，笑着回应：“我们的大明星事业发展的如此红火，我现在来拍马屁是不是有些迟了？” 钱茉听到韩峰的回话先是一愣，而后又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呵呵呵呵，韩峰你拿我寻开心呢。” 韩峰笑而不语。 笑了一会儿后，钱茉这才恢复了正色说：“说真的，韩董，找我什么事？” 韩峰本意也是找钱茉谈谈商演的事，见她问起韩峰也不遮着掩着了，直接开口道：“确实有个事想请你帮忙，我们公司有个商演想请你来参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接？” 话一出口，钱茉就有些支吾：“呃...” 其实，对于商演档期钱茉其实并没有怎么关心，这些工作一直都是母亲在帮助处理，所以对于韩峰突如其来的邀请，她一时间也没办法应允下来。 “韩峰，最近我的档期可能有些满，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现在时间已经临近过年，作为时下颇具名气的明星而言，钱茉大大小小的演出还是不少的，她给与韩峰这种答复也无异于是婉拒了。 钟允那边已经撞过南墙，韩峰问起是想拉近点关系，所以此时韩峰听后并没有失落，反而是温和地笑了笑：“有没有空都可以理解，但总要询问下。如果能请到我们大明星来我们潘多拉，也算是我们公司蓬荜生辉了。” 钱茉峨眉微蹙，苦笑着回应：“韩峰，其实我的档期安排我本人也不是很清楚，等我去核实下时间我再给你答复。” 韩峰也没有矫情，点头回答：“那最好不过了。” 钱茉和韩峰闲聊了没几句后，韩峰就听到了电话中有人呼喊钱茉的声音传来，果然没多久，钱茉那边声称有事就挂了电话。 一挂断电话，钱茉的母亲就走过来皱着眉头质问道：“茉茉呀，广告商都在等着了，你怎么还在打电话呢？” 钱茉脸色一红，起身抱住了母亲的手臂，亲昵地撒着娇：“妈妈，刚一个朋友打来的，一不小心就聊多了。” 两人一边往商务车走去，钱夫人一边又聊着方才的事。 见自己的女儿酒窝深陷，脸上漾着甜笑，钱夫人心中“咯噔”了一下，而后眉头微微一皱询问道：“刚是谁的电话？” 钱茉也没掩藏，大大方方地交代：“韩峰的。” “韩峰？”钱夫人听后，脑海中陷入了沉思，她在搜寻名为韩峰的形象。毕竟一别两年，接触了那么多人，韩峰的模样其实她早就忘记了。 “哪个韩峰？”钱夫人见想不起来，于是又问钱茉。 钱茉嘴角弯弯，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脖颈前戴着的那条项链，看向母亲微微笑着说：“深市遇到的那个韩峰。” 被钱茉这么一说，钱夫人“噢”了一声。 她这才想起来，这就是之前送给女儿的项链的年轻人。不过，她很快又皱着眉头陷入了疑惑，这一两年没联系的人，他突然找到女儿是什么意思？她不由地起了疑心。 见母亲一副昭然若揭的眼神，钱茉摇了摇头只好交代：“他想让我去他宁州的公司商演，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空？妈妈，我的档期安排那几天有空呀？” 钱夫人原本想要回绝，但一听女儿这撒娇的口吻，也只好作罢。一来这商演也是经济收入啊，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短暂地想了想后，她才开口：“韩峰是在宁州的哪个公司？” 钱茉想了想，说：“好像是叫‘潘多拉’吧。” 被钱茉这么一讲，钱夫人这才想起来，就在早上她刚刚拒绝了潘多拉的商演请求啊，没想到这公司是韩峰的！ 第739章 卿儿回国 不过，钱夫人尴尬的心理活动韩峰并不知晓。 忙碌了一天，到了下班的时候，韩峰便按照约定和钟允一起去了商贸大厦那边的银泰城，晚餐则是选在了一家装潢精致、环境优美的日料店，这也是顺着钟允的心思来了。 因为钟允选定的电影场次还很早，所以时间上很宽裕。 日料的菜色类似中国的冷菜，相对韩峰吃惯了热菜的国人来说，他其实是有些吃不惯的，特别是看着鲜活淋漓的八爪鱼被活生生“千刀万剐”的时候，一阵不寒而栗的鸡皮疙瘩立马就遍布了全身。 相反于韩峰的临食废箸，钟允却吃得津津有味。 看着钟允将依旧在蠕动的八爪鱼肉块沾上日式酱油往嘴里送的时候，韩峰面露惊恐的神色被钟允瞥了个正着。 “你为什么不吃啊？”钟允一边咀嚼着小嘴一边问道，嘴角还残留着一些焦糖色的酱油。 看到这副场景，韩峰愣了愣。 “我...待会儿吃。”作为一个男人的而言，他又不想在钟允面前说自己不敢吃这玩意，所以还是放下了筷子，拿起一个烤肉寿司咬了下去。 这个过程钟允一直都注视着韩峰的神色变化，他时不时还偷看八爪鱼的眼神被钟允捕了个正着，钟允也了然了刚才韩峰悻悻的回答，心中忽然生起了一阵恶趣味。 “这个小章鱼很好吃的，肉质q弹，柔腻又有嚼劲，真的很不错！呐，你尝尝。”钟允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筷子将仍在蠕动的章鱼根须送到了韩峰的嘴边。 看着钟允将这玩意送到自己嘴边，韩峰的眉头都快要拧到一起了，近距离观察这触手弯弯绕绕的扭动，让韩峰想起了那种蠕动的白色肉虫，越是这样想象，胃液就变得愈发活跃，翻江倒海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近。 “咳。”韩峰轻轻咳了一声，但也没有去接钟允递过来的章鱼须。 “我手都举累了，快尝尝。”钟允没有坏心思，在她看来这东西真的很美味，想和韩峰一起分享。在她看来只要尝过一次，韩峰就能抵消这种畏惧感，所以依旧在坚持。 “嗯...”韩峰见钟允坚持，也不想扫她的兴，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张开嘴就要去接过钟允筷子上的章鱼须。 不过，想象中的湿冷黏糊的触感没有出现在嘴吧里，反而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在耳边响彻了起来。 “卿儿，这里。来！”这是隔壁桌面一个女生的声音。 “来了。”这是一个女声浅笑着回应，虽然没有看到真容，但韩峰光是想象就能在脑海中凝聚出一张美人的俏脸，巧秀端庄，落落大方。 韩峰听到女子的回应声之后，倏地睁开了眼睛。他在确认这女人的样子是不是熟知的那位。 睁开眼睛后，韩峰发现眼前的筷子不见了，正坐在对坐的钟允也是呆愣愣地转过头注视着迎面走来身材高挑的美女。 “卿儿姐！”钟允声音中混着喜色和讶然，放下筷子朝着陆卿儿走来的方位喊叫了出来。 陆卿儿本就是极易惹人注目的美女，如今穿着一条包臀牛仔裤，脚踩一双小马靴，修身小西服背后是一头棕黄发亮的大波浪长发，如此优佳的形象气质在这日料店里显得优雅又知性。 所以在钟允叫了声之后，不少男食客的目光就移不开了，好在老婆或者女友拉着耳朵才将他们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在了食物上。 “钟允！你怎么在这里？”陆卿儿也看到了钟允，脸上表现出惊讶的同时，嘴角也自然而然一阵上扬。 陆卿儿的业务能力出众，和饶颖若也是好闺蜜，所以饶红树出事之后，她就一直在为红树集团处理国际业务，偶尔才回国一趟。 当时由于潘多拉的股权收回问题，陆卿儿和韩峰之间闹了一些误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除。当然远不止这些，她和韩峰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道不明说不清的纠葛。 所以，当陆卿儿注意到钟允对坐的韩峰也在之后，表情先是微微一窒，而后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韩总，也在啊？” 看到陆卿儿这突然的变脸，钟允其实也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更别提当事人韩峰。不过，韩峰见到陆卿儿回来心里肯定是高兴的，于是笑着起身打了个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卿儿正打算开口，先前和她打招呼的那名女伴却搭话了：“呀，你们都认识啊？” 说完，她还打量了一圈韩峰和钟允。 陆卿儿看着这名女人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向她做起了介绍：“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韩峰和钟允。” 而后，她又反过来向韩峰两人介绍起了自己的朋友：“这位是律师金敏，也是我的好闺蜜。” 先前韩峰没注意到这个女人，等陆卿儿正式介绍起她的时候，韩峰这才注意到金敏的形象。 这是一个身材和气质都很有韵味的女人，一头齐肩短发，脸型在发型的影响下显得有些尖俏，乌黑硕大的眼睛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给人一种既严肃又俏皮的感觉。 “卿儿！这位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韩峰？”金敏似乎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的用词，反而带着好奇的口吻开始打量起了韩峰的身材和样貌。 这是标准闺蜜打量对方男朋友或者暗恋对象使用的语气，钟允听了后，眼中不自觉地掠过了一丝不自然。 陆卿儿对韩峰是什么样的感情，作为女人，钟允当时在中海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出来了，所以当听到金敏这么说，她都能想象出陆卿儿在背后提起韩峰的次数并不少。 “咳...”陆卿儿反应过来，神色微微一变，赶紧轻咳了一声。 “呃。”金敏听后也反应过来，讪讪一笑话锋一转看向了卿儿，说：“卿儿，你刚下飞机还没吃吧？既然都是朋友，那要不坐一桌叙叙旧吧？” 陆卿儿笑着点头，而后看向韩峰投来希冀的目光，似乎更多的是在询问韩峰的意见。 这一幕正好被钟允看了个正着，心底的醋坛子一下就翻了。 韩峰是想应下的，但钟允却直接拉起了韩峰的手臂，望向陆卿儿和金敏笑着说：“卿儿姐，敏姐。真不凑巧，不好意思，我和韩峰已经约好去看电影了。” 说完，还扬了扬手中的电影票，深情款款地看着韩峰说：“我们明天再请卿儿姐吃饭好不好？” 第740章 答应出演 钟允想要捍卫“主权”，无非是想在陆卿儿面前营造出和韩峰热恋的情侣氛围。当然，她这样说了之后，自然也达到了这个目的。 如此亲昵的举动，如此暧昧的口吻，任谁看待钟允和韩峰此时的状态都会认为这是一对情侣。 就连金敏和陆卿儿都相信了眼前所见，两人眼中投来难以置信的同时也夹带着一丝尴尬和失落。 韩峰虽然内心不爽，但为了顾及钟允的面子，他又不能表现得明显。毕竟她说的也是实话。 钟允讲完之后，四人间的气氛忽然陷入了短暂的尴尬。 只有金敏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三人的关系，她虽然惊讶于钟允的大胆，也不想闺蜜丢了颜面，于是看了看陆卿儿，尬笑了一声解围道：“啊，卿儿你刚不是说要和一起去逛街吗？” “啊，哦哦，对的。”陆卿儿听到闺蜜善意的提醒，眼底的落寞很快被隐藏了起来，而后朝着两人温婉一笑，道：“嗯，那我们改天再约。” 钟允也没多作停留，点头微笑拉起韩峰挥手告别。 在这个过程中，韩峰如同是工具人，和陆卿儿打完了招呼之后就离开了日料店。 国际影院就在银泰城的四楼，韩峰和钟允两人坐了观光电梯，这个过程中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好多次，钟允想要开口解释，但一看韩峰她又将心中的借口收回了肚子里，她本来就想自私一次，既然已经做了，那为什么还要躲着藏着？ 所以经过陆卿儿这么一来，两个人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各怀心思，连看电影的兴致都少了大半。 其实，钟允心底有些不解，不解刚才自己的那种冲动，那股劲头过了之后怎么现在更多是懦弱，连和韩峰对话的勇气也没了。 而韩峰心中想得更多是尴尬和愧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钟允的做法虽然有些小心机，但其实自己压根没有生气的理由。 到底是为了什么让自己如此不爽，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黑漆漆的电影院内大多只有电影人物音效，偶尔才会有几句对剧情的探讨亦或咀嚼爆米花发出的声响。 眼前大荧幕闪烁不停，画面不停转换，但钟允和韩峰这边却没有一丝动静。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韩峰就以时间不早送钟允回家。 应对钟允邀请到家里坐坐的问候，韩峰也拒绝了。 这个时候，钟允才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 ...... 第二天早上天色还没亮的时候，韩峰就被电话给吵醒了。 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灰黢黢的天色，韩峰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接起电话。 “喂。” “喂。”一个清脆如莺啼的声音从电话听筒内传了出来。 韩峰一听就明白了是钱茉的电话。 一边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韩峰一边又说：“早啊，大明星。” 钱茉那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早上好，韩峰。这么早吵醒你着实不好意思。我待会儿有商演，所以只有现在有空给你打电话。” 韩峰微微一愣，一看时间勉强才到6点，这才醒悟过来：“哦，没事。我也正打算起床晨练。” “哦，这样啊。”钱茉那头笑了笑，而后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韩峰，你昨天说的那个商演的事情我答应了，不过我只有在11、12号这两天才有空，你看...” 韩峰已经清醒了不少，听到钱茉主动提起这件事后仔细想了想，她说的日期和自己定下庆典的日子提前了一天左右，倒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韩峰也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爽朗答应下来：“太好了！你能来帮我造势，我感谢都来不及。那咱们就说定了12号！” 庆典活动本就打算在年前举办，而且钟允那边也说还未邀请到一个明星，钱茉如果定下来的话，那就依照她的时间来安排了。 钱茉那头一听韩峰应承下来，也很高兴：“嗯嗯，那我11号晚上来宁州。” 韩峰笑着回应：“好，到时候我一定替你接风洗尘。” 两人约定了时间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具体的商业酬劳对接还是要市场部去谈价格，这些韩峰就不干涉了。 和钱茉约定好了商演这件事后，韩峰就兴致冲冲地起了床准备晨跑。 现在虽然时间已经到了2月，但天气时不时已经展露出了初春的气息，虽然气温保持的十分短暂，但同样也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韩峰穿着运动休闲服慢跑在麓园路上，这也是他长久养成的习惯。 只要天不下雨、下雪、下冰雹，他总喜欢跑几圈。 今天的天色很好，外面绿植青翠，景色怡人。温度不算高但又不寒冷，泛着米白色的阳光滚落在身上，全然有种闲适的舒爽感。 慢跑途中，韩峰一直在想着今天的工作安排。 这也有助于理顺思路，有条不紊地处理一天内的工作琐事。 今天是和建文路项目款的倒数第二天，也是和李阳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整个项目截止的期限。 正一边跑步一边考虑着项目款这件事的时候，放在裤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只好暂缓了跑步的动作，摸出手机看了看。 这次号码显示是白素打来的，韩峰捋了捋急喘的呼吸后，将电话接起：“喂！” 这声含糊不清地招呼，听得白素那头似乎是一愣，而后又笑了起来：“韩总，您在跑步啊？” 韩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也笑着说：“嗯，在跑步。” 白素会心一笑，又说：“噢噢，打扰到您了。这么早打电话来是有些事要征求下您的意见，关于年假将近有些事情我和胡律师还有作了一些安排，您看下是否合理...” 临近新年，中海韩峰大厦的安排也是一个问题。白素打电话来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反应安排表。 与此同时，白素也和韩峰汇报了下最近中海大厦的情况，自从韩峰上次的事件之后，大厦的总体运营还算平稳。 等白素汇报完工作之后，韩峰说：“嗯，辛苦了。整体我知道了，就按这份文件来安排，过两天我会回来一趟。” 白素点头应下。 随后，韩峰便挂断了电话，折身回了喜来登简单洗漱过后又回到了公司。 第741章 周晓之妻 到了公司勉强坐下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吃带来的早点，放在桌面上的电话忽然又响彻了起来。 听着悦耳铃声的律动，韩峰也只好将手中的温牛奶放下，拿起了嗡嗡作响的手机看了看。 “陌生号码？”韩峰一愣。 一般来说，韩峰对于陌生来电的态度都是拒接的，因为这些打来的号码不是推销就是骗子，接起聊天也只会浪费口舌，所以韩峰对此的态度一般都是不屑一顾。 看了一眼电话之后，他也没纠结多久，就在铃声响了几声之后，电话忽然自己灭掉了。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接了，韩峰心想。 但，没过一会儿，刚放下的手机忽然再一次响起，韩峰皱眉看了看发现依旧是那个号码。 短暂地想了想后，他还是接了起来，因为假设是推销或者骗子打来的情况，他们一般不会固执地打两遍。 “喂？”韩峰轻轻喂了一声。 不过，电话那头却没有回应。 “喂？你好？”韩峰又开口问候了一句，但，电话那头依旧沉默不语。 原以为是一场恶作剧，韩峰见对方没有回应决定挂掉电话，但就在他打算按下“挂断键”的刹那，对方又开口了。 “喂！你...你是韩峰吗？”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的声音传来了出来，不过声音之中带着些不肯定的疑问。 韩峰愣了愣，心想着既然对方能准确地喊出自己的名字，所以他也不再认为这是一个推销电话，于是客气地回应：“我是，请问你是？” 女人听到接电话的是韩峰之后，声音也忽然变得了迫切了不少，其中还夹带着过分着急的刻意隐忍：“韩峰！我...我是周晓的妻子，我叫刘晓红。” “嫂子？”韩峰俨然没有想到周晓的妻子会给自己打来电话，随即脸色一怔，心中蓦地腾起了一丝紧张感：“嫂子，什么事？” 其实，韩峰只和刘晓红见过一次，也就是当时在周晓的婚礼上，所以他对刘晓红的印象并不是十分深刻，但现在她打电话给自己是个什么情况？韩峰一时间心底感觉有些不妙。 刘晓红没有在意韩峰应允了自己的身份，而是直接开口问道：“昨晚周晓出去后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我打电话也打不通！这个电话打给你是想问问，我们家周晓昨晚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喝酒了？” 韩峰被问得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刘晓红问这话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他蹙额想了想后，还是如实回答：“嫂子！我昨晚没有和周晓在一起。” “啊？！你也没有和周晓一起吃饭？”刘晓红听后显得很是震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韩峰还没来得及回应她的疑问，刘晓红就带着哭腔的语气轻声呢喃起来：“不可能啊！昨天他还和我说和生意伙伴一起吃饭来着...” 听刘晓红这么说后，韩峰也初步知晓了一些情况，于是道：“嫂子，你先别着急。” 韩峰一边安抚刘晓红的情绪一边又说：“你有没有给蒋新他们打过电话？” 韩峰看来，说不定周晓是去找了蒋新和朱曰成喝酒吃饭也说不定。当初“飞鸟物流”的股东们除了自己之外，蒋新和朱曰成也是入了股的。 刘晓红听韩峰提起了蒋新，摇了摇头说：“你的这个号码就是蒋新给我的，他也没有周晓的消息。” 听刘晓红说完，韩峰又急忙问：“那，老朱那儿呢？” 刘晓红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老朱的称呼，见她支支吾吾地声音，韩峰又说：“朱曰成那边有没有打过电话？” “除了你和蒋新之外，我都不认识什么人。周晓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韩峰明白了，点点头立马说：“好的，嫂子！我先去问问，你先别着急，待会儿我回电话给你。” 说完，他立马将电话拨给了朱曰成。 现在还不到早上7点半，韩峰的电话进来的时候，朱曰成还在睡觉。不过一听韩峰说起周晓彻夜未归的消息，朱曰成也被吓得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周晓没在我这里过夜啊！而且最近，我都没有和周晓见过面啊。” 韩峰也想不明白，既然周晓没有在蒋新这边，也没在朱曰成那边，那他会在哪里呢？ 他和周晓一起长大，也了解周晓，按理来说他也不是花花子。那这么一想，韩峰忽然蓦地一怔，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难道周晓出事了！ 韩峰愈想愈心惊，一时间也忘了正在和朱曰成打电话这件事。 直到老朱感受到韩峰在电话里的沉默，“喂喂”了两句之后，韩峰才醒悟了过来：“好的，老朱我知道了。” 朱曰成那边听到周晓的情况之后，也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所以一边穿衣服一边又着急地问：“周晓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了？” 韩峰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此刻他的眉头皱得很深，回道：“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再去问问。” 说完，韩峰又给刘晓红回了电话过去。 “喂，嫂子。”韩峰语气之中带着抱歉。 “找到周晓了吗？”刘晓红那边是希冀的迫切，丈夫彻夜未归，作为妻子她必然是担心丈夫的安危的，再加上电话又打不通，女人难免会胡思乱想。 她在想如果周晓朋友这边都没有丈夫的消息的话，她就要去报警了。 “还没有。”韩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果然，韩峰的答案又一次让她陷入了失望。 “嗯，谢谢！”刘晓红双眼通红，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要挂断电话准备报警了。 不过就在她要挂断电话之前，韩峰想了想后又问：“嫂子，周晓出门的时候说要见什么人了吗？或者有没有姓名什么的？” 在她看来，既然生意伙伴那边没有找到周晓，所以她也不寄予希望这个问题能帮到自己什么。 不过，既然韩峰问起，她还是如实回答。于是，刘晓红一边回忆着昨天的场景，一边又说：“说是物流公司的生意伙伴，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嗯，等等，我想起来了，给周晓打电话的好像叫什么...叫什么李总。” “李总？”韩峰神色一变，默默地在嘴上重复了一遍。 刘晓红确认了一遍，十分确信：“嗯，我听他接电话的时候叫的就是李总。” 第742章 停掉业务 李总？ 在周晓的圈子里，可能这个李总另有其人，但在韩峰的认知中，他倒是认为这个李总或许是自己熟知的那位。 李阳？韩峰在心底自语了一句，之所以如此猜测，韩峰也是想起了当时朱曰成说起李阳向周晓提出入股“飞鸟物流”的那件事，不然本按照正常逻辑来说，韩峰也不会将李总和李阳去做对号入座。 当然现在一切情况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得到验证。 内心一边猜测着，韩峰也对刘晓红回应道：“好的，嫂子！我再去问问。” 刘晓红还没来得及应下，电话那头的韩峰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和刘晓红断了电话之后，韩峰又开始翻找李阳的号码，李阳的电话，韩峰是有的。 但如果直接打过去声称找周晓的话，对方未必会承认，所以韩峰想了想后，还是先将号码打给了朱曰成。 朱曰成听到周晓失踪的消息也很着急，老早候在了电话旁边，见电话响起他果断接起：“喂，怎么说？” 韩峰也没隐瞒，直接将自己的猜测和朱曰成说了。 朱曰成听后也开始皱着眉头，喃喃低语：“李阳？你说是李阳和周晓出去了？”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上次你不是说李阳和周晓说起过入股的事？”韩峰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不过这种猜测在他心底的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朱曰成点了点头。 韩峰说：“如果周晓是和李阳出去吃饭的话，我怀疑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 朱曰成一愣，接着问：“老大，你是说李阳为了‘飞鸟物流’？” 这次，韩峰没有开口。在他看来应该不止如此，或许他有其他的目的也不一定。 “不好说，我出面去问不方便，你代我问下李阳那边的情况。”韩峰将李阳的号码给了朱曰成之后，也将电话挂断了。 ...... 正当这几人正焦头烂额寻找周晓的时候，周晓在软蹋蹋的大床之上悠悠醒转，酒后的宿醉使得他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揉了揉酸胀的太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发现这是一片陌生的环境，粉色的帐幔，各种带着颜色的壁画，幽暗且迷离的昏暗还夹带着一丝糜乱。 哪儿？ 周晓倏地睁大了眼睛，觉出了不对，这不是家里。 而后他赶忙看了看枕边的温热的躯体，那张近在咫尺，妆容花了大半的脸蛋，吓得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这不是熟识得糟糠之妻，眼前竟然是一个陌生女子！ 床上女子被他惊醒，一脸惊慌地拉着被子遮着自己身子，坐了起来，看着一脸震惊复杂神色的周晓，脸上露出了委屈神情。 “这是哪里？你是谁？”周晓头疼剧烈，一些破碎的片段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但他就是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 女子一听，双眼一颤，竟是立即蓄满了泪水摇了摇头。 周晓一看她没接话，又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是谁？” 对方还是没开口。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景象是个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周晓是一个家庭责任感很重的男人，他不想承认自己出了轨，抱着头想了想后，还是觉得走为上策。 就当他刚刚穿好裤子，拿起衣服准备往外跑的时候，门忽然一下就开了。 “周总，昨晚睡得还好吗？”一个慵懒且傲慢的声音从门口传了出来，其中还带点饶有意味的嘲笑。 外面阳光正甚，屋内又显得幽暗无光。炽烈的阳光打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周晓微眯着眼看了好久，他才认出门口站着的是李阳。 “李总？”周晓惊讶地喊了一声。 随着这声呼喊，周晓的记忆也开始复苏了一些，他记起来了一些片段，昨晚李阳忽然打来电话说要和自己再次磋商入股“飞鸟物流”的事情，两人约在了一家酒楼喝酒来着。 当时，李阳在酒桌上给周晓画得饼是越画越大，周晓也逐渐意动，随着两人酒意上来也是愈谈愈欢，最后结果不言而喻，周晓断片了。 李阳对于周晓的惊讶没有丝毫在意，反而毫无忌讳地走进了房间，一边笑着看了看那名眼中蕴泪的女子，一边又朝着周晓说：“周总，早上好。” 周晓看了看在床边低头啜泣的女人，皱了皱眉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但此时心底更多的是羞愧。 “周总，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样了？”李阳一边找了个椅子坐下，一边又问。 周晓眉头皱得很紧，他想不起昨天李阳提议了什么内容，于是问了一句：“什么提议？” 李阳笑了笑，回应道：“也怪我，昨天咱俩越喝越投缘，一时间也忘记拿出来给你看了。你看看这两份文件。” 说完，直接走向了桌子边，拿起两份文件扔给了周晓。 李阳的举动被周晓看在眼里，在他看来李阳似乎是早就将文件放在了那里，这一切仿佛如同精心策划好的一般。 周晓一边臆想着，一边又看了看李阳递过来的文件。不过，房间太过昏暗，上面的字有些看不清。 随着“撕拉”的一声脆响。 窗帘被拉开，暖意融融的阳光透过玻璃投射到房间里，瞬间将幽暗的环境照了个通透，同时也让整个房间的舒适度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周晓适应了下光源的强度，翻看了一遍文件。 当看到“‘飞鸟物流’公司暂停潘多拉运输物流业务”的时候，整个人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下。周晓立即问道：“李总，这是什么意思？” 李阳笑眯眯地看着周晓：“周总，别急！你慢慢看下去就知道了。” 周晓沉默不语，但脸上逐渐显露的震惊已经出卖了内心的不可思议。翻了几页之后，他惊诧地问李阳：“你要我把潘多拉的物流运输业务停掉？” 周晓其实是有些不明白李阳为什么要这么做？李阳难道就不明白韩峰也是“飞鸟物流”的股东？ 李阳微眯着眼笑了笑没有立刻答话，反而自顾自地摸出一根烟放在了嘴里。 没想到方才还唯唯诺诺的女人见李阳将烟放在了嘴上，她竟十分自觉地拿起打火机，起身走过去将李阳嘴里的烟给点燃了。 周晓见状愣了愣，但李阳却丝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周总，还有一份文件呢。” 第743章 找个时间 不过，当周晓去翻看第二份文件的时候，憋红的表情逐渐出离了他内心的愤怒，翻了几页之后直接一把将这份文件掷在了地上：“你...你想用500万买我‘飞鸟物流’的35%的股份？李阳，你这是痴人说梦吧？” 这份购入“飞鸟物流”股权的协议书，周晓怎么会认同？ 当时，韩峰为了让“飞鸟物流”起死回生，他以30%的股份注资1个亿使得“飞鸟物流”达到了超3个亿的估值，现在李阳以500万来折算他35%的股份，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这其中的缩水占比，直接是“亿”和“万”的单位区别。 不过，李阳像是没有听到周晓的话，而是不悠不缓地捡起了地上的文件一边掸了掸灰尘一边又朝着周晓笑了笑：“周总，你先别急啊。生意嘛都是谈出来的，对吧？有些时候吧，生意和家庭一样，谈的成那就是和谐美满，谈不成，那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阳特意朝着方才给自己点烟的女人看了看。 女人眼神会意，脸色突然一变，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黯然神伤的表情看向周晓：“我要告你！告你强占我。” “什么？你...你别乱说，我...我没...没有！”虽然嘴上如此回应，但内心其实有些色厉内荏。 昨晚醉酒之后，周晓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依照先前刚起来的场景来看，如果这个女人要去警察局告发自己强占自己的话，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本以为是一场商务谈判，但现在已然没有这么简单，似乎演变成了一场早已设计好的圈套。 他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见周晓憋红着脸支支吾吾，李阳又开口说话了：“周总，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钱不够呢，我可以再加。凡事好商量，只不过...” 周晓没接话，但眼神恨恨地盯着李阳这个卑鄙小人。 “只不过人女孩子的名誉咱得顾及？你说是不是？”说完，又看着周晓嗤笑了一声。 周晓俨然听出了李阳的言外之意，是要生意还是要家庭？但，现在的处境是敢怒不敢言，自己确实做错了事，有了把柄在别人手中，能怎么办？ 周晓是一个家庭责任感很重的男人，他和妻子的感情也很好，自己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如果被获知了自己出轨的事情的话，那无疑这个家都要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想到这种结果的周晓，脸色一阵痛苦。 见他那边沉默着脸，李阳也不着急，笑了笑说:“周总，您慢慢考虑。生意都是谈出来的，你心里有价码了到时候知会我一声，我的电话你也有得。” 说完，用手给周晓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 不过，就当李阳刚从房间走出之后没多久，怀中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迎着朝曦璀璨的阳光，李阳眯着眼睛瞥了一眼后接起，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喂？朱总。” 朱曰成也是一个社会上的滚刀肉，见人说人话，见鬼自然也会说鬼话，看李阳惺惺作态地声音，也爽朗一笑：“李总早！最近，在哪里潇洒？” 李阳一边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一边又装模作样地说：“哪有朱总潇洒，和朱总比起来我就是个弟弟。” 朱曰成呵呵一笑，显然也不想多听这种鬼话。 李阳也知道朱曰成没事不会给自己打电话，于是又问：“朱总，这么一大早找小弟是有何贵干？” 朱曰成见李阳问起，他也不兜着了，而是话锋一转直接问起了周晓的事:“瞒不过李总啊，既然李总问起，那我也开门见山地问了。” 李阳：“朱总，客气了，有什么问题直接讲就是了，小弟知无不言。” 朱曰成笑了笑：“是这样的，周总昨晚彻夜未归家里人有些着急，我就打电话来询问下情况，听说周总是和李总一起吃饭来着？” 李阳也没刻意瞒着，直接点头朗声道：“哦哦，对对对。昨天我们喝多了，就近安排了酒店让周总住下了。是我考虑不周，没能及时报备！” 朱曰成听李阳首肯了这件事，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回应：“好，那没什么事了，感谢李总。” “客气！”和朱曰成挂断电话之后，李阳一改方才笑意盈盈的模样，换上了一副阴沉如水的面色。 他这几天过得可不好，甚至可以说很憋屈，特别是杨彬突然进去了这件事，他完全没有料到，这就给他接下来的计划来了个措手不及。 方卉和韩峰之间的关系调查不到半点不说，眼看和韩峰约定的期限将至，他又不想让韩峰在建文路项目上得逞，这两天他变得焦躁不安。 权衡了一番之后，他还是将周晓约了出来。 约周晓出来也是为了让韩峰的潘多拉出现问题，虽然不能是直接影响潘多拉，但现如今飞鸟物流是潘多拉的主要运输手段，如果能从飞鸟物流下手的话，那间接影响也是可行的。 特别是能给韩峰制造麻烦，让韩峰陷入两难的境地那就最好不过了。所以他要给韩峰转移注意力，只要能拖着韩峰的精力，那目的照样能够达成。 外加自己对飞鸟物流那边项也是垂涎已久了。现在最为关键的棋子就是周晓了，甚至李阳都已经段定了周晓会妥协，虽然应允的应该不是两条建议，但至少总会答应其中一条。 ...... 这边，朱曰成将周晓的一些情况和韩峰做了声明，韩峰知会了之后，立马又给刘晓红回电话。 不过，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刘晓红的情绪显然有些不稳定。 但，从她口中听到周晓已经回家的消息之后，韩峰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虽然周晓安全的事已经没什么顾虑，但韩峰紧皱的眉头却没有舒展，他有点担心李阳这个人，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信不过李阳。 想到这里，韩峰也准备找个时间找周晓谈谈。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已经780万字完本，可以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阅读。 第744章 新闻发布 不过，要去和周晓谈这个事情需要一个契机，也需要一个时间点。这个时间点应该也是要等新闻发布会过去之后再安排了。 想到新闻发布会之后，韩峰又将心思回归到了工作上，因为今明两天的工作安排都是相对繁忙，除了开始要进行公司庆典的进程安排，也要通知媒体朋友明天要进行的“慈善先行”新闻发布会。 另外，今天晚上12点，韩峰也要驻守在公司里给潘多拉的服务器进行升级，这个过程估计一直要持续两三个小时，明天早上9点的发布会又接踵而来，所以韩峰今天和明天都不能离开公司半步。 正在心里安排着工作种种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韩峰停下了想法，朝着门口喊了一声。 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钟允。 大概是昨天在银泰城日料店内发生的事情导致，进门之后的钟允脸色带着歉然，眉头也微微皱着，情绪并不高涨。 钟允先是打量了几眼韩峰，而后才对着韩峰开口说：“韩总，明天新闻发布会的安排详情已经出来了。” 韩峰脸色并没有变化，接过文档看了看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然后又将文档放在了一侧，安心投入了工作之中。 钟允见到这样的韩峰有些不知所措，脑海之中一直在回忆着昨天的场景，想了想后她还是决定道歉：“昨天的事，我...” 韩峰抬头看了看钟允满是不安的眸子，没立刻接话，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昨天的事情，对不起！”钟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其实昨天在卿儿面前这样做她也知道自己刻意去模糊了和韩峰之间的关系，而且完成了这种小心机之后，她自己也觉得十分不耻。 大概也是因为这种心理因素的影响，钟允才会鼓起勇气来和韩峰致歉。 韩峰听到钟允的莫名地道歉之后，一时间挑眉不明所以，但注意到她桃花眼中泪漪连连，眼泪满是心疼地打转的时候，韩峰也意识到了应该是卿儿的事情。 昨天，他确实有些生气，但隔了一晚之后，他也没刻意放在心头，方才表现出来的淡漠全因为是工作上的事情。 不过，钟允好像误解了他的冷漠，看着钟允那双蕴泪的眸光，韩峰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正当韩峰想要说话的时候，钟允却一抹眼泪：“嗯，说完了，心里舒服多了。我也去安排其他事情去了。” 说完，独自开门走了出去，留下韩峰一人在办公室里怔怔出神。 陆卿儿、钟允和徐音，三个和自己命运纠缠在一起的女人。他选谁都会觉得亏欠，这其中交织的结要怎么去解？韩峰想不出来。 如今，努力工作似乎才是让他忘记烦恼的唯一方式。摇了摇头后，韩峰又将心思放入了工作之中。 和先前计划的一样，今天这一天，韩峰都没有离开公司，一直忙碌到了凌晨2点多网站正式上线，他才回到办公室休息了几个小时。 没有回酒店睡，是因为距离明天早上的新闻发布会时间不到6个小时，来回也得耽搁时间，所以韩峰就近休息了。因为办公室中为了加班需求，所以也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第二天，早上7点。 韩峰在办公室醒来，今天的天色依旧很好，阳光如同碎金，透过云层散落在身上驱散了黑夜遗留下来的冰冷。 看着百叶窗缝隙中投射出来一缕缕淡淡的暖阳，韩峰伸了个懒腰后，开始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今天也是潘多拉极其重要的一天，甚至可以说是潘多拉为数不多的转折点。他必须重视！ 发布会准时在9点召开。 新闻发布会的流程也是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不过议程和往常有大不一样，这次的主题是为推广“慈善先行”项目，由于事先打好了招呼，所以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的提问也是偏向于有利于好的一面。 譬如：为什么潘多拉突然会“慈善先行”的项目？是为了提升现有电商市场的竞争力吗？ 韩峰这边从容回复：当初潘多拉的成立旨在服务人民，现在只不过完成了最初的预想，并没有想象中这么繁复，潘多拉向来只做自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才是主旨。 也譬如：潘多拉“慈善先行”项目成立之后，主要会对哪些人群提供帮扶？ 韩峰笑着回答：鳏寡困苦老人和儿童是首选帮扶对象，贫困家庭、重疾人员也是帮扶侧重点，当然这些都不是潘多拉在努力，而是各位给予潘多拉支持的消费者在做这件事，毕竟潘多拉捐献的每一分钱都有各位的影子。 ...... 这场新闻发布会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总体来说很成功，新闻发布无疑是给潘多拉创造了竞争优势，购物的同时还能帮扶他人，项目本身的意义不言而喻，会让自己产生一种对社会尽力的责任感，在哪里都是购物为何不选在潘多拉呢？ 结束了新闻发布会之后，韩峰回到办公室先是打了个盹。 昨天一天加上早上的发布会之后，着实也十分困顿。 醒转之后，也已经是到了下午两点多。按照既定计划，他又给黄笑打了个电话过去。 完成了新闻发布会之后，接下来的工作任务是应对文件的扶持内容，依据上次政策已知，潘多拉项目已经符合政策扶持这条路子，只要能贴着政策走，那接下来的危机应该会容易百分之八十以上！ 这两条线必须要同步进行。 不过，韩峰连续打了两个电话都发现黄笑的手机一直占线，他也只好放弃。 此时，他不知道的是黄笑的电话一直在占线是由于李阳的关系。 这个时间点，黄笑刚从外面回到办公室没多久，一听李阳打来电话，脸上的笑容都不自觉地漾起：“今天的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你怎么忽然打电话给我？” 李阳笑吟吟地回道：“当然是想你了。” 黄笑一边放下包包，一边又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远处的翠绿植被，午后温暖的阳光如同她的心情一般跃跳到了脸上，黄笑脸上的小女人姿态似乎也变得娇俏了几分。 黄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不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欣喜却不由自主。 第745章 诚信记录 “晚上一起吃饭？”李阳问。 黄笑想了想，原本想应答下来，但一听办公室电话铃声响起，只好作罢：“我有事忙。” 说完，还没等李阳反应她就挂断了电话。 不过，没多久后，李阳就看到手机短信上“叮”的一声脆响，打开短信一看是黄笑发来的。 “‘巴黎春天’晚上18点，不见不散。” 李阳对此并没有表现得很讶异，而是邪笑着回复了一个“好”字。 14点到18点，中间只差了4个小时，特别是在忙碌非凡的时候，这4个小时都没怎么感觉就溜走了。 等到黄笑到了下班时候，李阳早早在西餐厅等候了。 今天的李阳打扮得十分绅士，一身银灰色西装，脖颈上戴着一条黑白斑点领带，带点英伦和欧美风范，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手中捧着的那束红艳欲滴的玫瑰花束，引得不少女性都投来了希冀和羡慕的目光。 黄笑一进门，就看到了李阳。似乎也正是印证了那句话，热恋中的情侣眼中看到的只有彼此。 “来了？”李阳一边起身给黄笑拉开了椅子，一边又拿起那束娇艳的玫瑰花递给了黄笑，笑着说：“点了你最爱的牛仔骨。” 黄笑刚下班都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也是一身淡蓝色职业装，看到李阳在这种场合大胆献爱，心花怒放的同时也带着嗔怪地道：“为什么不提早说？你看我穿成这样就来了，早知道我就换身衣服了。” 虽然这种套路老掉牙，但是没有哪个女生会不喜欢，黄笑自然也乐在其中。她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和眼神都带着娇羞的嗔态，让人看起来更多是撒娇的韵味。 李阳很会讨女人欢心，一边轻抚着黄笑的肩膀一边说道：“不论你穿什么，你在我眼中是最美的。” 黄笑眼中笑意更甚，看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听着这抹了蜜的情话，这一切都在慢慢侵袭黄笑柔软的内心深处。 两人一边用着餐，一边愉悦地谈着话。 “听说省正府那边下放了一些互联网产业政策？”李阳喝了一口红酒，看向黄笑问道。 此时的黄笑正在用牛排刀切牛仔骨，听到李阳的问话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了笑：“你看到网上的公告了？” 李阳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的尚品网也是属于互联网产业范畴，多知道一些上面的政策自然是好的，跟着领导的指示走嘛。” 黄笑一听李阳如此落落大方，想着现在公告都已经发布了，所以也没瞒着：“你想知道什么？” 李阳先给黄笑倒了一杯红酒，而后也给自己斟了一杯：“互联网产业的申请扶持的条件是什么？” 黄笑回答：“申请的时候需要企业资质情况，外加资产情况评估表...特别要注意的是，关于企业的诚信记录，这也会成为考核的重要指标。”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李阳也在一边认真地听着。 等黄笑说完后，李阳这才急促地问：“那现在电商行业的申报扶持，是不是意味着需要很高的诚信度？” 黄笑有些惊愣为何李阳忽然的惊喜，见黄笑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李阳笑了笑：“尚品网打算申报，但总要注意一些‘雷区’嘛，我可不想到时候多跑几趟。” 对于李阳的解释，黄笑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总觉得怪怪的。 正当黄笑惊诧李阳表现的同时，李阳忽然一把握住了黄笑软弱无骨的小手，眼带深情地看着黄笑：“谢谢你，黄笑。” 说完，起身又在黄笑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吻吻得黄笑心头小鹿一阵乱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就连眼前被李阳紧紧攥住的小手都忘了缩回。 ...... 这边李阳和黄笑约着晚餐，韩峰那边也来了电话。 外面天色已黑，但韩峰还没有离开公司，一看陆卿儿来了电话韩峰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19点，电话中陆卿儿想要约韩峰见面，韩峰答应了。 两人约了地点见面，一家环境还算清幽雅静的餐馆。 韩峰到的时候，陆卿儿早就在了。 陆卿儿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外罩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格外高贵纯洁。此刻正倚在座椅上轻抿着柠檬水。 “来了？”陆卿儿看到韩峰进门之后，微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韩峰会意，径直走向她的对坐坐下，同时也打了招呼：“等久了？” “不到五分钟。”陆卿儿一边说，一边将菜单递给了韩峰：“吃点什么？” 韩峰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又将菜单给了服务员。 点完餐后，两人一边等着饭菜上桌，一边闲谈着。 陆卿儿捋了捋垂落在耳边的秀发，精致的脸上挂着淡笑，看着韩峰问：“最近，怎么样？” 韩峰自顾自倒了一杯柠檬水，浅浅啜了一口：“除了忙，其他都还好。” 陆卿儿似乎也知道韩峰会如此答复，又问：“潘多拉还好吧？” 韩峰摇了摇头笑了笑：“总体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这样说是符合现在潘多拉的现状的，毕竟当时在中海的事情还在持续影响，不过今天过后“慈善先行”项目一旦风行，这种正面影响会逐步代替以往的不良影响的。 陆卿儿点了点头，关于潘多拉的情况她也有听说。 韩峰不想深说，她也就转移了话题，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杯沿，一边又说：“你...和钟允？” 不过，话没说完而是拉长了尾音一脸八卦地看向了韩峰。 韩锋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钟允，一时间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于是直接打断了她的问话，接着道：“咳！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陆卿儿知道韩峰不想谈论这件事，见他转移了话题，她也微微一笑不再提起：“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现在国内金融趋势不稳定，樱若让我回来帮她。” 韩峰点头，最近的国际态势韩峰一直都有关注。 随着时间推移，国外的情况不会比国内的好，红树集团也为了这个事情开始收缩成本，将重心调整回国内，应对国内逐步恶化的金融行情。 第746章 三人商议 不久的将来，不论是宁州还是中海，乃至全球范围都会由于这场互联网危机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 红树集团应该也是料到了这种影响，所以特地提前做了一些措施。 除了红树集团之外，想必志远集团、宏大集团等大资本家基本上都采取了一定的应对的措施，好在这场浩大的危机之中安然渡过。 正当两人谈话的罅隙，服务员陆陆续续地端来了菜品，看着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菜色被端上桌面，韩峰和陆卿儿之间的谈话也被搁置了。 似乎是见气氛变得有些冷场，韩峰忽然开口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其实，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韩峰是存有私心的，侧重点偏向是想要询问陆卿儿是否还是一个人。 陆卿儿盯着韩峰看了好一会儿，仿佛看透了韩峰心底真正的想法，而后又忽然笑了笑：“一个人独来独往，过得还不赖。” 说完，陆卿儿喝了一口茶水，又接话说：“这次回来还有一个原因是可儿要结婚了。” 韩峰一怔，手中的筷子也停顿在了空中：“结婚？” 陆卿儿见眼前这个男人面露惊愕的神情，也随之一笑：“嗯，和詹姆斯。” 听到是和詹姆斯之后，韩峰脸色又变得缓和了下来，从詹姆斯手中收购了潘多拉之后，他也知晓了陆可儿和詹姆斯的关系，但没想到两人的进展会如此之快。 似乎是觉得此时表现得惊诧，韩峰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和陆卿儿对视了一眼后，韩峰笑了笑：“恭喜。” “我会替可儿转达的。”陆卿儿笑靥如花，不过脸上却带着些许沧桑，想必这两年她在国外也经历了不少事情。 韩峰举起装着柠檬水的杯子向着陆卿儿扬了扬。 当年的青春和时间一同溜走，当年的人也不再纯真，而这一切似乎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 唯一值得感慨的是，当初创立潘多拉的三人，现在发现潘多拉除了韩峰之外，已经没有陆家的身影，这也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 两人一边吃着菜，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当年现在和未来，似乎许久未见的陌生也在逐渐褪去。 和陆卿儿告别了之后，韩峰感叹良多，想起了之前在深市遇到她时候的场景，一切恍然如昨日。 ...... 转眼距离年边不到五天时间，节日的气氛越来越盛。 街头巷尾出现最多的颜色也被红色取代，餐饮门店门口大多也都贴上了春联挂上了红灯笼。 经过前两天的媒体宣传之后，潘多拉的经济趋向已经呈现回暖的现象，这也给韩峰极大的信心来应对危机的到来。 随着这几天的新闻报道，韩峰已经知晓国际金融大盘资金大规模挥发，成千上百亿资金忽然消失在金融大盘之中，呈现的趋势不言而喻，互联网泡沫正式由美国中心向全世界开启大规模影响，相关高科技产业的基金和股票之类的产业正呈现断崖式的狂跌，与之有牵连的企业也接二连三破产。 潘多拉作为新世纪电商，遭受影响也是必然，不过由于之前新闻发布会的影响，所以潘多拉的热情并没有减退，在外界电商平台态势都不乐观的情况下，潘多拉的情况反而高涨了不少，收益也并没有日渐消退反而较之前还变得可观了不少。 与其说危机引发的是一场收割，倒不如说也带来了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潘多拉走得更远的机会。 这一天，韩峰坐在办公室内正打着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这是韩峰第三次给李阳打电话，明天就是建文路项目汇款日，不过，李阳还是没法联系。这让韩峰头疼不已，要是李阳再玩消失，那项目款逾期可不是闹着玩的，按照千分之五的违约金比例，光是违约金一天的赔付款也得数十万。 而且这逾期期限也不过两天时间，到了约定期限如若还没有交付尾款，那正府那边也会采取收回的地皮的措施，所以总得来说情况紧急。 权衡再三之后，韩峰拨通了韦欣的电话，扼要介绍了来电之后，约了韦欣一起去老朱那边吃饭。 韦欣答应了。 中午，西溪饭庄。 朱曰成和往常一样，早就等候在了门口，韩峰刚一下车，就上来给了他一个熊抱。 “一个人来的？”朱曰成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韩峰的车子。 在他眼里，韩峰来这里一般都是带着女伴，今天一个人来这里吃午饭，他觉得有些反常所以如此问。 韩锋笑着拍了拍老朱的肩头，点了点头:“是不是没看到美女，你就不欢迎了？” 朱曰成神色喜悦，讪讪一笑：“老大，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见色忘友的人？” 韩峰：“别人我不知道，可是你老朱我还不清楚嘛？” 朱曰成也不介意韩峰的调侃，笑了笑正准备接话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辆白色路虎直愣愣地停在了两人不远处。 看到朱曰成愣住的神情，韩峰也转头看去。 只见路虎车的驾驶位车门打开之后，一只闪着洁白银色的高跟鞋率先迈了出来，紧接着是一条笔直修长足以迷死人的肉色长腿，随后才是身着白貂皮大衣内嵌光鲜礼服裙的美艳女人。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装扮曼妙无遗，最要命的是那张魅惑万千的精致脸蛋，挂着高贵和傲慢，让人看起来有种独特且高雅的美感。 “韦总。”韩峰一看来人是韦欣后，立马招呼了一声。 朱曰成先是愣了愣韦欣的座驾慢了半拍，但听到韩峰叫喊之后，也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韦欣一边关上车门，一边又朝着两人笑了笑：“刚参加了一个聚会，没迟到吧？怕时间有点赶，也只能穿成这样就来了。你们不会告我穿高跟鞋开车吧？我在车上可是有平底鞋的。” 这是一惯的暖场，朱曰成见韦欣的开场幽默后爽朗一笑，一边又笑着说：“欢迎两位老总莅临指导，里边请。” 第747章 计谋生效 韦欣和韩峰相视一笑，随着朱曰成一同走入了西溪饭店。 西溪饭店和往常一样，由于坐落在大学城附近，环境也算清幽怡人，所以生意也一如既往的不错，朱曰成引着两人走过繁闹的堂厅，直接走上了楼上的包厢。 包间是他特意留的，不然这件包间早就被预定掉了。 “你们先坐下聊，我去后厨吩咐上菜。”朱曰成一边替两人泡好茶水，一边又冲着两人说道。 韦欣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也不拘谨，看着朱曰成点了点头笑着道：“有劳朱老板款待了。” 朱曰成听后，脸上一喜：“像韦总这样的大美女光顾小店，是我老朱的荣幸。” 说完之后，他和韩峰点了点头径直下楼去忙活了。 老朱走后，包间里就剩下韩峰和韦欣两人，一时间，气氛也忽然变得异样了起来。 似乎是觉察到了韩峰目光的打量，韦欣轻笑着开口了：“韩总，突然约我来这里是什么事？难不成是韩总想通了？” 被韦欣这么一提点，韩峰也想起了眼前这女人的大胆，当初可是在喜来登酒店内明晃晃的就暗示过的。 当然，韩峰自然没有想到韦欣说的那方面，但此时被她的话勾起回忆，不免也轻咳了一声解释道：“这次请韦总来是谈公事的。” “哦？难道韩总要说的是关于项目金的事情？”韦欣调整了下坐姿，身子微微倾斜，与韩峰的距离也刻意拉近了几分，口吐芬兰香韵冲着韩峰说道：“韩总，现在我也不急着用钱，垫付的那部分资金不着急。” 归还天合集团项目金的事情，韩峰今天过来也是有打算的，这段时间潘多拉的情况总体不错，“慈善先行”活动被提上了日程之后，潘多拉的金融状况势如破竹，一派祥头。甚至可以说是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韩峰也不想欠着韦欣，既然现在资金已经可以周转，那这部分资金还是得先还进去。被韦欣点破了之后，韩峰也笑了笑：“韦总的慷慨，韩峰万分感谢，但古语有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要是再拖拉下去，那岂不是要成了别人口中的老赖了？” 韦欣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韩峰：“老不老赖我的不知道，不瞒你说，当时我借你钱其实更多意义上是投资的。” 对于韦欣莫名的话，韩峰闻言怔了怔：“投资？” 韦欣点头，?烂一笑：“给未来优秀的配偶投资，当然也是不错的选择。” 看着明眸皓齿，巧笑若曦的韦欣，再听着这一番人心魄的挑逗，韩峰也不经晃了晃神。韦欣的长相不言而喻，但相较于普通人的美丽，她的个性之中却又独具风韵，给她的魅力增添了不少优势。 特别是那一抹饱肆意的红唇，看得韩峰口舌一阵干燥。坐在韩峰不远处的韦欣自然也发现了韩峰忽然的异常，脸色也逐渐变得羞红了起来。 正当两人正处于四目对视的关键时刻，包间的推门忽然“哗啦”一声打开了。 朱曰成端着一盘蒜蓉小白菜走了进来，不过一看眼前两人眼神慌张、手忙脚乱的模样，朱曰成立马也意识到了进来的不是时候。 目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后，他立马将菜盘放下了，讪讪地笑了笑道：“厨房还有菜，我去端，你们慢聊，你们慢聊。” 见朱曰成转头就要离开，韩峰一边看了看赧红了脸的韦欣，从这尴尬中走了出来，轻咳了一声说：“老朱，菜弄少点。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我们一起商量的。” “好勒。”老朱会意笑了笑，而后又“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老朱再一次离开后，韦欣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常色。看了看神色依旧有些不自然的韩峰，似乎是为了打破方才那一瞬间的窘态，韦欣开口说：“听说潘多拉做起公益来了？” 新闻发布会之后，潘多拉做慈善一事自然也逐渐被大众知晓。韩峰见韦欣问起，也没有掖着：“嗯，潘多拉总得做出改变，天合集团不也在推陈出新吗。” 天合集团虽然是做建筑行业，但最近也有传闻说天合集团要跻身进入工业制造业的传闻不时传出，韩峰也有耳闻。 韦欣点头：“如今市场经济，不变就意味着等死，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 两人谈了一会儿正事之后，朱曰成也将菜色上齐了。 蒜蓉小青菜，尖椒牛柳，宫保鸡丁等七八个菜横陈在红漆木桌面上。 朱曰成一入座，就端起茶杯朗声道：“来，我起个头。以茶代酒，感谢韦总和韩总光临寒舍。” 韩峰和韦欣对视一眼笑了笑，也端起茶杯和朱曰成碰了碰。 三人闲聊客气了几句之后，韩峰才开始说起了正事：“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建文路款项这件事。” 韦欣刚已经知道了是公事，但她也不清楚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韦欣不知情，朱曰成自然就更不知道了，因为当时韩峰在电话里只是谈了几句，并没有明说。 看着两人都一脸疑问地注视着自己，韩峰又说：“建文路项目款项明天就是截止日，但李阳那边一直没有汇款，我最近两天一直联系他也没有回应。” “什么？”朱曰成由于当时受过孙兵跑路的影响，此刻听韩峰说起李阳消失的事，一时间也变得心急如焚了起来：“联系不到他？” 他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随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李阳的电话。 果真，没多久，电话那头就传出了“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 “这王八蛋...”朱曰成脾气性格都是直来直往，听到李阳消失这个消息之后，不免气恼地破口大骂。 韦欣那边镇静的多，皱了皱眉接话说：“你的意思是要取消他在建文路上的股权占比？” 韩峰点了点头。 韦欣见韩峰如此郑重其事，也附和了自己的意见：“我记得当时协议内容是如若逾期也可以有五天的缓和期限交清款项...” 韩峰摇了摇头，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不能等了，正府那边给出的期限就是明天，不能再拖下去。一旦产生违约金，那就是平白无故地数十万。” 第748章 手机丢失 韩峰的话也不无道理，项目款本就逾期了一次，现在如果再产生一次逾期的情况，那接下来就要承担违约金了，这一天数十万的款项是交由谁来支付合适呢？ 答案自然是没人愿意。 谁也不是傻子，谁会平白无故愿意去付掉这么些钱，而且李阳突然联系不到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蹊跷，怎么想怎么不对，他难道不清楚这个事情的紧要性吗？ 结合当时李阳要和自己宽限汇款期限的理由来看，韩峰更加确定李阳有八九要出幺蛾子。 朱曰成虽然气愤，但也没有忘记有一种东西叫法律制约，李阳这一出的真正目的暂时不知，不过如果想要废除他的股份占比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手头还是有合同协议的。 “但合同这事怎么办？按照韦总说得五天缓和期限这事怎么解决？”朱曰成眉头紧皱，问了一句。 关于这个问题也正是韩峰今天找两人过来商谈的目的，此次来就是为了探讨这其中的解决方案的。 不过，这个问题十分棘手。 违背合同协议的话，就是对李阳个人权益违约；假使履行合同，那就是正府那边违约。现在三人像是走到了三叉路口，要做一个决定。 韩峰坐在椅子上用食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嗒”的声响，他在考虑。韦欣也一样，此时端着茶杯也在考虑解决方案。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思量了一会后，朱曰成灵机一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边急急忙忙地往楼下走，一边又冲着两人说道：“你们等等我，我去拿当时的协议。” 韩峰和韦欣面面相觑，不多时，朱曰成就拿着当时签订的协议书进来了。脸上还洋溢着由心的笑容。 “你们看着这里是不是能够让李阳离开董事会？”朱曰成一边将协议书拿出来放上了桌面,一边又指了指上面的条款说：“第七条：退出机制，股东死亡、被宣告死亡或被宣告失踪的，董事会有权有偿收回其持有股权，以原认购价格补偿给其家人。” 韩峰和韦欣也读了一遍上方的协议内容，但眉头却没有舒展。 实际上，这其中的宣告失踪指的是公机关宣告的失踪，并非个人认定的失踪，所以这其中还是有差异性的。 朱曰成见两人神色都带着忧虑，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上面的条款虽然有限制，但李阳现在玩消失、玩失踪是现有确凿的事情，既然问题已经发生。我觉得这个理由还是成立的，将李阳清退出董事会，其补偿会按原认购价格补偿其家人。” 老朱这样的做法虽然欠妥，但现在阶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和正府收回地皮这件事相比，这其中孰轻孰重？一眼就能看出。 “我虽然同意。但我觉得还是要更为慎重一些，对于李阳是否真的失踪这件事，必须要以执法部门来宣告才显得合理。”韦欣想了想后提议说道。 在她的概念中，朱曰成提出的异议有些牵强，并不能成为合理的依据，但李阳这个时候突然消失不见，这其中又存在了很多疑问，就算自己也不想让李阳参与其中，用这个理由提出让李阳退出董事会显然有些匮乏。 韩峰也点头认同认可了韦欣的想法，摇了摇头说：“老朱，我也觉得这应该要走公程序。” 在韩峰看来，具备法律效益的事情，还是中规中矩比较好，不然惹祸上身是不小的麻烦。 朱曰成听到两人都持着反对意见，他一时间也没辙了。只好有气无力地将合同书丢弃在一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就当三人想破脑袋都一筹莫展，只有寻求报警求助这一条路的时候，韩峰的手机忽然响起。 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原本在这个节骨眼上韩峰就显得烦躁，一看是陌生号码，韩峰也懒得去接，直接按了挂断键将电话挂断了。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只能报警先将李阳找出来了，但还款的事情他不一定能履行...”韩峰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电话再次响起。 韩峰一看，仍旧是那个陌生号码。皱了皱眉后，他还是决定接起。 “我有个电话需要接下。”韩峰也没有避嫌，直接在韦欣两人面前接起了电话。 这时，韦欣和朱曰成也停下了谈话，点头致意。 “你好？”韩峰轻声道。 “你好，韩总。”李阳笑着回应。 韩峰脸色一震，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几分：“李阳？” 韦欣和朱曰成听到韩峰这大了许多分贝的叫喊，也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向了韩峰，场面一时间有些寂籁。 李阳在电话那头“呵呵”笑着，笑声之中又充满了戏谑：“是我！韩总。最近我的手机丢了，我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你。” 韩峰自然不信他这种鬼话，但他既然撒谎，那现在也不太好翻脸：“哦？是吗？” 李阳笑了笑：“韩总，这几天联系不到我，该不会是以为和孙兵一样跑路了吧？韩总有没有报警啊？” 最后那句“有没有报警”完全是一副捉弄的口吻说出来的，韩峰虽然恼怒，但也着实没什么可发作的。 既然李阳现在联系到了，韩峰也没什么闲心和他掰扯，冷着脸沉下声音回应道：“李总，项目款明天就是截止日...” 李阳没有让韩峰说完，而是笑呵呵地打断了韩峰的话：“韩总，这期限不是还没到嘛！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是会交进去的。” 韩峰以前没有怎么觉得李阳竟会如此老油条，但现在他真的想破口大骂这个恬不知耻的混蛋！想了想，他又觉得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还是忍下了。 但，既然李阳已经开始明着来了，那韩峰也不客气了：“李阳，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假使今天你不及时缴清项目款，所有的后果你一人承担！” 李阳依旧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点了点头笑嘻嘻地回道：“韩总，我明白。我也送你一句话，宁州金融商业中心不应该是你的重心，潘多拉才是。” 第749章 怎么回事 听着电话挂断声“嘟嘟嘟”作响，回想着李阳最后那句“宁州金融商业中心不应该是你的重心，潘多拉才是。” 韩峰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 李阳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如此说？韩峰不免有些疑问。 见韩峰眉头紧皱默默收起了手机，韦欣和朱曰成两人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于是立马过来问道：“是李阳的电话？” 韩峰点头。 见韩峰应允，韦欣也接过话继续问道：“他怎么说？” 韩峰将李阳手机丢失这个荒诞不羁的理由告知了两人，朱曰成一听就忍不住愤懑道：“放屁！满口谎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就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相比朱曰成的破口大骂，韦欣这边要镇静的多，娥眉微微皱起没开口接话。 现在就算是知道了李阳明显拖延时间，但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阻止。他现在主动联系了韩峰，那也去执法部门那边报警这一事也无法进行了。 人没有失踪，显然报警也没用。 至于项目款的事，更无法去左右李阳的决定，现在协议还在生效期间，外加项目款的期限确实还没有到，所以总体来说，三人还真没法拿李阳怎么办？ 除非，三人替李阳将这部分款项补足上缴，不然的话，现在说什么也是白搭。 但，依照李阳以10%的股份占比，动辄数千万的资金投入也会让人望而却步。 所以，这个问题显然又陷入了怪圈之中无法破解，唯一的突破点也只能事情的源头李阳那边下手了。 韩峰想了想长长吁了一口气后，又说：“李阳应该是有目的的，但现在确实也没什么办法，他一直不交项目款责任是他的，眼下只能静观其变。如果等到时候他还一意孤行不补足款项，或许也只能走法律程序解决了。” 原本孙兵之后，宁州金融商业中心这个项目会进入正轨，但没想到现在李阳也出了这种幺蛾子，韦欣显然也感到有些烦乱。 现在事情没有解决，这顿饭再吃下去也没有大意思了，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后，她对着韩峰二人说：“我下午有点事要回公司，就先走了。有情况再联系。” 韩峰和朱曰成两人也没客套，一齐送走了韦欣之后又回到了包间。 刚才韦欣在这里，朱曰成也不好说些贴近的话，和韩峰兄弟两就可以谈得多一些了，等韩峰入座之后，朱曰成一边给韩峰到了茶水，这才和韩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老大，李阳这小子故意拖延是不是为了这块地皮啊？” 韩峰看了看老朱，摇了摇头：“或许不止这么简单。” 朱曰成脸色一怔，心道：难不成这李阳还有别的打算，这明面上已经将拖延款项的事情做的人尽皆知了，背地里难不成还在使坏其他的事？ 老朱见韩峰一脸愁容，端起茶杯和他碰了碰，又问：“什么意思？” 韩峰见是老朱谈起这事，短暂过了过脑也打算和他聊了：“起先，我也是和你一样这么猜想的，但刚才李阳在电话里和我说‘宁州金融商业中心不应该是你的重心，潘多拉才是。’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他主要还是在针对我。” 朱曰成没想明白韩峰话，满脸疑问地问：“你是说李阳这些动作不过是障眼法？主要还是为了针对你？” 韩峰表面上摇了摇头，但是心中确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或许是当时韩海设计让尚品网遭受的攻击被李阳知晓了。现在回过头来报复自己？ 又或许是李阳背后还有人在遥控这件事？ 正想着这种可能性微微出神的时候，韩峰前不久放在桌面的电话又一次响起。 听着铃声贴着玻璃桌面的震动感，韩峰拿起手机看了看是钟允的，现在只有朱曰成在场，韩峰也没有顾忌直接当着他的面接起了电话。 不过，电话接起之后韩峰只说了一个“喂”字之后就载也没有了笑容，全程都是“嗯”、“好”、“知道了”这些字眼在回复，脸色也逐渐变得有些难堪。 等电话结束之后，朱曰成见韩峰板着脸，神色十分难看，急忙问道：“出事了？” 韩峰没打算瞒着，点了点头闷闷地道：“嗯。” 看着韩峰阴沉的如同暴雨来临前夕的模样，朱曰成也没敢继续深问下去，而是直接说道：“老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韩峰沉默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就在刚刚‘慈善先行’项目被人举报到民政部门了，而且这件事也直接导致了‘飞鸟物流’停了潘多拉的运输物流，我得马上回去一趟。” “什么？！”朱曰成听了韩峰的说明之后，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面露难以置信同时也急声道：“被人举报？” 韩峰也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不知道如何回答朱曰成的问题。 朱曰成想了想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老大，我虽然不懂你那套运营公司的概念，但我也能搞得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的那个公益项目和物流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还牵扯到‘飞鸟物流’停掉潘多拉的运输了物流？周晓也没有提前通知咱们啊！” 这也是韩峰没想明白的地方，按理来说，做公益被人质疑这件事应该不会涉及到潘多拉的运输线？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断了呢！而且还是自己入股周晓的公司，退一万步来说，也应该提前通知自己一声才对，这里头蹊跷点太多了。 但此刻也不容韩峰多想，现在最为关键的是他得回到公司处理这些情况。 朱曰成见韩峰有事要离开，立马说：“那好吧，我送你下去。” 韩峰也没多作废话，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和车钥匙，和朱曰成简短地告别后，立马就离开了西溪饭店后，火速前往了朝阳大厦。 在回去的路上，韩峰将车子开得飞快。 脑海中也在回忆着方才钟允在电话里说起的种种，他正整理着这件事情始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750章 两个疑点 首先，潘多拉做公益项目，外界对于这笔资金去向发出质疑是十分合理的，难免会有一些坚持自己观念的人会自以为是的固执己见，毕竟当初韩峰在中海的传闻也并非空**来风。 不过，“慈善项目”推出的这几天虽然也有质疑，但总体来说都是小问题，但这次为什么会在网上出现捐赠信息不对称的错误消息，导致直接闹到了民政局呢？ 这是疑点之一。 而且这件事像是发生了连带反应似的，直接促使了“飞鸟物流”暂停了潘多拉的运输体系？这完全就不合理了，显然这两件事是没什么关联的存在，为什么忽然撞到一起了？ 再加上，周晓是自己的发小，也是自己的挚友，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没有通知自己一声，选择擅自停掉潘多拉的物流呢？ 这是疑点之二！ 但针对于这两个关键性的问题，韩峰想了许久都不知其解。 韩峰一边紧紧攥着方向盘，眉头紧皱地盯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辆，他的心情也变得愈发烦躁。 正准备摸出手机正打算找周晓问个清楚的时候，手机屏幕上又提示着他电量不足的消息，韩峰也只好放下找周晓质询的想法，将手机丢弃在副驾驶，一脚油门使劲踩去。 从钟允打来电话，到韩峰回到潘多拉，前后没有超过20分钟。韩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公司。 前脚刚回到办公室，后脚钟允就跟了进来。 “到底是什么情况？”韩峰一边松了松脖颈的领带，一边急促地问道。 钟允将一张a4纸递给了韩峰，显然是事先打印好的，页面顶部写着“慈善项目日常明细详单”字样，日期写的是昨天，下方则是一些进入账款数额，其中有两笔入账数额显然要比其他的多，这两个情况特殊的款项都被钟允用红笔圈出来了。 “你看这两笔款项，进来的时候分别有1869，5499，但昨日捐出去的慈善总款还不到5000，照理来说每日的入账和捐账都是持平的。这里出现了问题！”说完，钟允还用笔点了点标记的地方。 当时，韩峰就是为了能让公益透明让每一笔款项的来去都有据可查，有源可究，依照韩峰当初的设想，每天会员消费贡献了多少慈善款汇入到潘多拉的慈善基金之中，潘多拉就会依据前期调研出来的可帮扶项目依次将这部分资金转调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群，所以当时设计的时候，韩峰特地让技术部设计了一个公示网站供大众审查，但就在昨天网站公示出入账的时候，发现收支账目之中的几笔数额出现了问题，如此一来还被人抓了把柄！ “数额怎么可能不对？财务那边是干什么吃的？”韩峰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网站就出了问题，难免情绪上变得有些激动。 钟允见韩峰有些怒火，微微皱了皱眉也没多想，依旧答复道：“财务那边出入账是正确的，我刚查了。” 韩峰一愣，随即也明白了过来：“你是说仅仅是网站页面上的数字变化了？实际出入账是没错的？” 钟允点了点头。 韩峰坐回了座位，皱眉想了想后，看着钟允说：“当时是谁在管理的这个网站？” 钟允摇头：“技术部那边的工作我没干涉，具体是谁我也不大清楚。” 这也不怪钟允不知道，之前技术部的都是韩峰全权在负责，自从王梁来任职了技术部总监一职之后，韩峰也没怎么过问了。 没想到，这第一个项目交给了王梁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问题！ 韩峰沉着脸，喝了一口放了许久的凉开水后，一时间没开口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此刻的韩峰还是有些恼怒的。 钟允见状也没打扰，自顾自地拿起开水壶和新茶叶，在那边替韩峰摆弄着烫茶水。 过了一会儿后，韩峰终于开声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钟允一边将刚泡好的绿茶递给了韩峰，一边又说：“还有一件事，就是‘飞鸟物流’那边的停运问题，我前不久已经给周晓打过电话了...” 说到这里，钟允停顿了下，看了韩峰一眼。 韩峰一听，立马坐正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急声问道：“他怎么说？” “他说这是运管处的处理方案，他只好依章办事停掉了我们的运输业务！”钟允回道。 韩峰不想承认这是周晓的原话，他内心其实并不认同这些话的真实性，在韩峰看来，就算运管处不让“飞鸟物流”承接潘多拉的物流运输，那其中必然也有提前通知这一环节，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通知？ 钟允见韩峰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接着说：“他说他当时给你打电话了，但电话一直打不通。” 韩峰回想了一下，也许就是李阳给自己打来电话的时间段，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有相信周晓说得那些话，毕竟有些地方完全说不通，俨然漏洞百出！ 这个问题，他还得亲自去问他。 至于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要解决物流运输问题还有就是网站出错的问题！ 将这些繁杂的思绪整理了一番后，韩峰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你先去联系下运管处和民政局那边的情况，要尽快恢复潘多拉的运营，不能拖！” 钟允点头：“运管处我马上去，民政局的话下午来得及我就去一趟，来不及只能明天了。” 韩峰端起茶杯，目露深沉地道：“辛苦你了。” 钟允摇头微微一笑没接话。 就在钟允要离开的时候，韩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又冲着钟允说道：“钟允，麻烦你去把王梁喊来。” 钟允点头应下，这边正打算出门，办公室的门却又被敲响了。 “进。”韩峰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王梁听到韩峰应允，一股脑推门走了进来，脸上还带沾沾自喜的表情和韩峰打了个招呼：“韩总，我有事找您。” 钟允见王梁不请自来倒也省得自己去请了，朝着王梁点头致意后，钟允关上了门。 韩峰瞥了一眼王梁后，脸色并没有显得愉悦，表情反而带着些许淡漠地道：“坐。” 王梁也不是傻子，见韩峰如此面色也知道他心情不好，随即一愣收起了方才那股姿态，连站姿都老实了不少。 第751章 凌峥身影 “韩总，有两个事情我要向您汇报。”王梁没敢入座，依旧站在原地开口说道。 韩峰见王梁没就坐也随他了，朝着他微微颔首，但脸色仍旧有些冷淡。 王梁目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之后，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开始了汇报：“第一件事，由于技术部职员的疏忽，今天早上网站出现了信息不对称的错误，不过我现在已经将这个问题修复过来了。” 听到这里，韩峰的眉头微微一皱。 王梁的陈述，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而且他还将出现这种问题的缘由直接归咎到了技术部职员的问题上。 听到这里，韩峰对他的好感下滑了好几个度，只不过他没有说破，仍旧静静地听着他的汇报。 “第二件事，是关于技术部的人事调动的，这是辞呈需要您的批阅。”王梁说完，从手里的文件袋中拿出了一封辞职信放到了韩峰的办公桌上。 “谁的辞呈？”韩峰面露吃惊地问。 随后，他又拿起了信封拆开看了看：“老张？” 王梁点了点头：“嗯，新网站的审查和维护都是张哥在负责监管的，今天出现了这个问题之后，他觉得给公司带来了麻烦，所以提交了辞职信。” “他人呢？”韩峰急忙问起，而后又补了一句：“麻烦你请他过来，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张磊算是很早就进入到潘多拉工作的一批人，陪着潘多拉经历了许多，韩峰见他要离开，说实话，他内心也十分不舍。 再者，韩峰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对于这次的问题虽然严重，但也并非到辞退涉事员工的程度，所以韩峰也想着劝解他挽留下来。 “张哥，他...他今天没来上班。”王梁面露为难，接着说：“这辞呈是今天早上在他办公桌上发现的。” 韩峰愣了愣，张磊昨晚就下了决定辞职了？这事按照这么想来的话，隐隐出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味道。 难道...是张磊的故意使得网站展示数据出错的？ 一猜想张磊故意这样做之后，韩峰又马上否决了这种假设，按韩峰对于张磊老实巴交的为人来看，他应该不会做对不起潘多拉的事。 随后，韩峰又看了看王梁，想起了另一种可能性：或者当时推举王梁做了技术部总监之后，让张磊那时候就萌生了退出之意呢？不过，这次事件只是一次偶然也说不定呢？这种假想也并非不可能。 将目光从王梁身上收回之后，韩峰说：“张工的情况我知道了。辞职信先放在这里。” 王梁点头：“好的，韩总。” 韩峰想了想后，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诫：“王总监，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多言什么。但，往后技术部那边的工作必须要尽职尽责，这是我们潘多拉对外的门面和担当，不能有一点闪失，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韩峰的语气虽然不重，但这些话在王梁的心头却重逾万钧。 这个时候，王梁也忽然意识过来，前不久进门时韩峰看自己的那种冷淡的神态，俨然是对自己应对突发事件的态度不满意了。 听到韩峰如同长辈的训诫之后，王梁低着头满是羞愧地道：“我明白了，韩总！” “嗯。”韩峰舒缓了一口气，接话说：“潘多拉后天要进行跨年庆典，庆典热潮不止是线下，到时候线上的活动也有不少，技术部那边千万不要出差错。” “嗯，我知道。”王梁回答，这时候回答的态度显然比之前的坚定的多，也诚挚的多。 韩峰点头：“你去忙吧，这几天辛苦了。” 王梁会意，推门离开了办公室。 待到王梁走后，韩峰又看了看放在桌面上的辞呈，想了想后又摸出了电话，给白素拨了过去。 大抵也是问候胡林的身体情况，关于韩峰大厦的整体运营这些问题。 但当白素问道韩峰准不准备回中海的时候，韩峰将宁州的一些情况向他们交代了，表明自己这几天也回不去中海。 韩峰：“白素，这几天就按你的安排表推进工作，我不过来了。” 白素点头应允：“好的，您在宁州那边没什么大问题吧？” 韩峰现在也说不清到底会怎样演变，只能用一个简短地“嗯”了结了问题。 两人聊完了工作，又谈了一会其他的事后，韩峰挂断了电话。 ...... 阳光明媚，早春的暖风也有显得和煦。这是临近年脚江南地区的典型气候，前一晚需要穿上羽绒服，或许到第二天穿衬衫都会显得有些热。 但，这种温度的天气也并非常见，只有偶然一两天才会出现。 韩峰愁苦现在潘多拉的情况的同时，有人却在暖意融融的春风下，怡然自得。 此刻的李阳正躲在太阳伞底下，头戴黑墨镜一边喝饮料一边打着电话：“凌总，事办妥了。咱们先前的约定可别忘了。” 凌峥仿佛是没有听到李阳的问话，声音之中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淡淡地说：“韩峰那边怎么样？” “呵呵。”说起这个，李阳显得有些洋洋得意地冷笑道：“韩峰现在被逼得进退两难，以他现在的状态，潘多拉都快自顾不暇，要拿下建文路的项目那就更是有心无力了。” 凌峥这才满意地微微一笑：“很好。现在还没有拿下项目，你继续拖延。” 说完，也没管李阳那边的反应，直接撂下了电话。直到确认凌峥挂了电话之后，李阳这才露出了真实的一面。 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自语道：“老子要不是为了套现走人，谁特么愿意搭理你！凌峥你真特么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活生生一个傻叉罢了。” 骂完之后，李阳拍拍屁股从原地站起，扔下一百钱就离开了。 虽然两人之前闹过罅隙，但凌峥注意到互联网危机来临之后，地产行业将会逐步崛起。 在物色投资项目的时候，凌峥注意到李阳在宁州参与了“宁州金融商业中心”这个项目之后，他才主动找到了李阳。 那个时候李阳的尚品网正处于破产边缘，要不是凌峥拉了一把替李阳解决了当时尚品网棘手的问题，李阳现在绝对是个弟弟。 第752章 电话查岗 但，凌峥的举动也并非没有代价。 他以“宁州金融商业中心”这块地皮作为要求，让李阳帮忙协助拿下作为了约定协议。 李阳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宁州金融商业中心”这块地皮的潜在价值，现在要不是手头没钱，他也不会依仗凌峥的财势，所以他还提了一个额外要求，那就是要凌峥帮助让尚品网上市，从而进行套现。 两人从此达成了统一意见，所以才会有了今天韩峰的困局。 当然，要不是杨彬进去了这件事受到影响，倘若依照原计划进行的话，李阳也不用去策动张磊和周晓为他办事，或许韩峰的困局还要来得早也说不准。 但，总得说来，现在的结果也让他颇为满意。 想着自己即将东山再起，李阳的心情也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又恢复到了高点。 ...... 当天晚上下班之后，韩峰给周晓打了电话，想着准备约他一起吃个晚饭。 但，周晓没接电话。 想了想后，韩锋直接去了“飞鸟物流”那边找他，潘多拉这事他必须要问个清楚。 晚上18点多，天空泛着蓝灰色，说不上明亮也谈不上昏暗，有种晨曦破晓的错觉，也有此消彼长的清冷。 韩峰驱车来到了“飞鸟物流”的总部，这里本就是占地面积极大的仓库，仓库中分门别类地堆叠着物流快件，叉车轰隆作响，不少身穿制服有条不紊地来回运作着运输作业。 经过运输大厅，来到二楼的办公室后，韩峰发现周晓并不在，此时的办公室里只有蒋新一个人。 蒋新见到韩峰，颇为惊喜地道：“峰子，你怎么来了？” 韩峰愣了愣，俨然有些讶异蒋新见到自己的神色变化，在他的设想中在潘多拉这件事上，蒋新见自己来问罪，不应该是歉然的表情吗？ 韩峰认真盯着蒋新看了看，没有接话。 蒋新见韩峰这副审视的目光，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道：“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从蒋新的神情，韩峰可以判断他似乎还不知道潘多拉的事。既然他不清楚，那自己也就没必要沉着脸应对了。 想到这里，韩峰随即也缓和了神色，微微一笑：“好久没来，过来看看你们。周晓呢？” 蒋新一边乐呵着吐槽说过来也不说一声，一边又给韩峰泡茶：“周晓，他今天有点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了。” “哦，这样啊。”韩峰淡淡地回道。 似乎蒋新也没听出韩峰的此刻语气的异常，他依旧在摆弄着手中的茶具，一边斟茶一边还转过头看了看韩峰：“你找周晓有事啊？” 韩峰怔了怔，摇了摇头：“没，就问问。” 蒋新也没多想，指了指包装精美的茶叶盒说：“你来得巧，这是我今天刚从外面买回来的金骏眉，味道非常好。” 说完，就将泡好的金骏眉递到了韩峰面前，略显自豪地说：“你尝尝。” 韩峰也没客气，径直端起了茶杯闻了闻笑道：“香味十足啊，好茶。” 随后，又将表面的茶叶吹开，浅浅地啜了一口。茶汤柔腻可口，甘甜回味，确实好喝。 一将心思放在别的地方，韩峰原本心头的沉闷也消散了不少，紧接着和蒋新聊起了“飞鸟物流”的近况。 自己虽然在这里入了股，但他却一直当着甩手掌柜，没怎么管过。当初自己的设想就是要让“飞鸟物流”成为潘多拉主要的运输渠道，所以当时入股的时候全权当成一个附属产业了。 可从蒋新的对话之中，韩峰发现其实物流市场比自己想的更具潜力！ 蒋新喝了一口茶水后说：“最近我们在流南省、流北省都做了相关调研，那边物流企业匮乏，‘飞鸟物流’也打算入驻。” 韩峰点头认同，潘多拉当时就是打算占据长江三角洲的市场优势再向着全国版图发起竞争，但接连几次的商业受创，致使现在潘多拉进步得并不多，倒是后起之秀“飞鸟物流”现在已经迈出了长江三角洲，步入其他省份开展业务了！ 对于“飞鸟物流”的扩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现在电商企业越来越多，物流市场倒是呈现出了供不应求的趋势。 “不过，那边偏西北地区地势高壤，多高原山地，运输条件并不具备优势。”韩峰回应了自己的疑问。 蒋新也点头认同，笑着道：“嗯，所以暂定了靠近东边的一些发达城市作为试点，看看那边的物流市场效益如何。” 物流试点在这个年代，国家还没有标准化，所以当时也没有复杂的审批程序，只要资金到位就可以投入完成。 对于“飞鸟物流”那套运营概念，韩峰也不过知道一些皮毛，并非很精。和蒋新谈了十来分钟之后，韩峰以有事为由告了辞。 从“飞鸟物流”离开后，韩峰坐在车上默默地沉思着，蒋新不知道情况，那就更能证明“飞鸟物流”停下潘多拉并非是什么运管处的问题，这也直接证明了当时周晓谁也没告诉，自己是擅断独行地给停掉了潘多拉的运输业务。 但他为什么这样做？原因是什么？韩峰还是想不明白。 原本从蒋新办公室出来之后，韩峰也想过直接去周晓家里问个清楚，但就在将车掉头的时候，忽然发现油箱没油了。 好在加油站离这里也不远，于是韩峰将车驶向了附近的加油站。 刚到加油站入口，车子还没停稳，刘晓红的电话就进来了。 这里又不能摸出手机接电话，韩峰也只好等车子加完了汽油，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后才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喂，嫂子。”韩峰问候了一声。 “昂...哦哦，韩峰啊。”刘晓红电话中支支吾吾地，显得有些忐忑。 韩峰一听就感到明显有些不对劲，于是便问：“嫂子，什么事？” 刘晓红的语气有些踟蹰，犹犹豫豫。似乎想问又不想问，但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毅然开口道：“韩峰啊，我问你，周晓是不是和你在状元楼喝酒呢？” 韩峰一愣，自己并没有和周晓在一起啊？ 第753章 交代清楚 但韩峰的脑子也转的很快，他明白了刘晓红这是在查周晓的岗啊。于是立马回道：“哦哦，对！在一起喝酒。” 刘晓红听韩峰肯定的回话，俨然也没多做质疑，心中想着周晓的答话和韩峰的肯定回复，都证明了周晓是在喝酒，于是内心也变得安定了许多。 连带着心境的变化，此时说话都变得顺畅了不少：“我就说这个人怎么电话都不接，每次都是这个死德行，估计又是喝大了！” 刘晓红这边数落着周晓，韩峰却在内心想着刚才刘晓红的话。 “状元楼！”一边肯定了这丝消息，韩峰又将车子掉头驶向苍街那边的状元楼。 毕竟宁州状元楼仅此一家，相必当时周晓给刘晓红说谎的时候是以自己的名义做了借口，按照这个想法做推测，如果现在去状元楼的话大概率可以找到周晓。 刘晓红这边抱怨完周晓后，又尴尬地笑了笑：“让你见笑了。谢谢你啊，韩峰。” 韩峰回过神来，回应道：“没事的，嫂子。” 刘晓红原本打算要挂断电话，但想了想后，还是说：“韩峰啊，嫂子拜托你件事，周晓今天喝酒喝得多了的话，可得麻烦你将他送回家啊。别像上次那样，让人干着急。” 韩峰点头：“好，嫂子，今天我看住周晓。” “谢谢你了。”说完，刘晓红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声挂断之后，韩峰的脸色又恢复到了先前的郁结。周晓不接电话联系不到，既然没在家里，那也只能去状元楼碰碰运气了。 等韩峰到达状元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昏暗，时间也早已过了20点，没吃晚饭的韩峰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 他暗想如果找不到周晓，也准备在这里凑合一顿算了。 好在去空地停车的时候，韩峰发现周晓的车正落落大方地停在这里，这倒也确认了周晓在这里无疑了。 将车停好之后，韩峰也不多做停留直接进入了状元楼。 现在正是吃客酒足饭饱散场的时间点，前台接待员忙着结账也没空搭理韩峰，加上偌大的大厅中人数并不多，韩峰稍稍一扫视并没有发现周晓的身影后，直接上了二楼准备一间间找。 找了两三个包间之后，韩峰终于看到了周晓。 此时的周晓正和一名年轻女子在里头吃饭聊天，见到这一幕韩峰很是吃惊，不仅是韩峰讶然，周晓和那名年轻女子也是一脸震惊。 “韩...韩峰，你...”周晓看到韩峰推门进来，瞳孔都不由自主地放大了几分，显然是吓了一跳。 韩峰也没做客气，上前拍了拍周晓的肩膀笑了笑：“不是你叫我来的嘛。” 周晓一愣，随即想到了不久前和妻子撒的谎话，脸色也忽然变得一阵红一阵青的。 “咳，对对。”周晓脸色尴尬地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那名女子，然后推出了一把凳子给韩峰：“坐坐。” 看到韩峰落座，周晓才介绍起了同他一起吃饭的女人：“这...这位是小冉，‘飞鸟物流’的新入职的人事。” 说完，他又朝那名年轻女人开口说：“小冉，这是韩总。” 韩峰听他的介绍，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和周晓吃饭的女人。 娇媚的杏花眼中满是柔情，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润泽娇俏的樱桃嘴，典型的江南美女，整体颜值倒也算中上，文文弱弱的样子还真挺容易让人滋生出保护欲望。 看着眼前的香涎美女，韩峰不自觉将她和刘晓红比对了一番，确实应了那句话：新人胜旧人。 名为小冉的女人浅浅笑了笑，朝着韩峰点了点头，柔声道：“你好，韩总。” 韩峰也客气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直接将目光递给了周晓：“我刚到这，烟瘾就犯了，要不我们出去抽根烟？” 周晓感觉到了韩峰眼神之中蕴藏的潜台词，转过头看向小冉说：“你先吃，我和韩总抽根烟再进来。” 说罢，随着韩峰一同走了出去。 韩峰没有随身带烟的习惯，倒是周晓应酬的时候总会身上带包烟，自己也偶尔抽。随着韩峰走到二楼空当无人的平台之中，周晓自己默默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了嘴里。 同时，还递给了韩峰一根，韩峰沉着脸摇了摇头没接：“峰子，我...” 韩峰伸手止住了他想要说的话，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低沉地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只管回答就行，其他的我不想听。” 周晓苦着脸，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最后又放弃点了点头。 “我问你，‘飞鸟物流’为什么要停掉潘多拉的物流运输？”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韩峰已然是在克制着自己愤激的情绪，但眼中的恼怒显而易见。 周晓也没见过这样的韩峰，所以眼下也没敢扯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峰子，我也是被逼的！” 韩峰也愣了好半晌，将信将疑地问：“谁逼你？” 周晓眼神畏缩地看了一眼韩峰，眼底带着怯懦，又说：“李阳！” “李阳？”韩峰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周晓摸出打火机将烟点燃，点头后吐了一口白雾：“嗯，他给我下了套，我不得已才这么做。峰子，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还是全交代了吧。” 韩峰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前几天，李阳找我喝酒，当时我承认也是有私心的！为了让‘飞鸟物流’能再实现一波融资达到一个全新的估值，所以我决定还是和他见一面，但我也没想到那天酒就大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就...被他拿到了把柄！” 说到这里，周晓满脸写着懊悔，韩峰也听出了周晓的言外之意。估摸着就是被仙人跳了。 “他威胁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停掉你的运输物流；二、是拿500万买下我‘飞鸟物流’的股权！”香烟的火星在风中肆虐，将周晓紧皱的眉头映照得格外窘迫。 韩峰没想到李阳会在周晓这边下了文章，间接地影响了他的潘多拉。 “所以，你就选择停掉了我的运输线？”韩峰听到这样的话，肯定是不舒服的，自己和周晓既是朋友，又是伙伴关系。 撇开这两层关系，里头还有带着合同协议的物流供应商的法律效应的，周晓为了自己的私欲将潘多拉弃之于不顾，俨然已经惹恼了韩峰。 第754章 再要三天 “峰子，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周晓眼眶中热泪在打转，面色痛苦地摇了摇头。 当时李阳给了他两个选择，其实不论选哪个，结果都是一样的。一样都会使得潘多拉陷于不义的境地，区别不过是自己来做这件事，或者是将“飞鸟物流”转手他人，别人来做这件事。 之所以周晓选择了前者，也是有着自私在里面，李阳要自己以五百万的价格去兜售在“飞鸟物流”35%的股份，显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再由于当时自己被李阳以强占女人的事件威胁，所以周晓的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没办法？”韩峰冷哼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晓：“既然你是不得已，我看你刚才和那女人吃饭聊天的时候的面容可不像现在一样苦恼。” 其实，这件事上也是韩峰误会了周晓，在韩峰看来两人是在约会谈情，但实际上，周晓 是为了平息事件。 为了堵住她的嘴，周晓不得已步步退让。纠结权衡了许久，才想到用了这个方式，他想管顾家庭，但又不得不妥协。 现在话都被韩峰说去了，周晓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怪就怪在自己当时多了一丝贪念，导致了今天“里外不是人”这样的局面。 “我...对不起你，峰子，我会尽快想办法复原的！”周晓将燃尽的烟蒂扔掉，声色沉重地吐息道。 韩峰脸色依旧冷淡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周晓一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眼下知晓了事情的原委，韩峰也没必要再多费唇舌了。 见韩峰转身要走，周晓脸色一变，立即一把拉住了韩峰：“峰子，峰子！” 韩峰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皱了皱眉头。 周晓双眼通红，言语中带着哀求：“峰子我求你一件事！求求你不要告诉我老婆！我已经做错了，我也不想将这种后果带给家人！求求你，不要告诉晓红。” 看着周晓泪眼涟漪的求情，韩峰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了一句“好自为之。”之后就离开了状元楼。 此刻，韩峰心里也很烦躁，现在已经知道了“飞鸟物流”这边是李阳在搞鬼，那网站出错的问题呢？是不是也有李阳有关系？ 不管是与不是，现在谈什么都晚了一步，潘多拉的运输线确确实实是被停掉了，而且由于慈善项目的问题也闹到了民政局那边，结合这两件事的脉络来看，明天的情况极有可能会促使一些媒体前来采访。 如今的局面，亟需一个应对方法。 但，思来想去韩峰也没有得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神色疲惫地驱车回到酒店之后，韩峰煮了两包方便面凑合了一顿，谈不上多秀色可餐，但总归是填饱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这种感觉让韩峰也短暂地忘了之前的不快，原本打算吃完看会书后，就准备睡了。 但刚拿起书本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方卉打来的电话。 短暂想了想后，韩峰将电话接起，但还没说话，就听电话那头的方卉开口道：“睡了？” “正打算。”随后韩峰又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时钟的时针指向了11方向，接着说：“方姐，有什么事交代？” 之所以这样问，是看到时间已晚，方卉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方卉“嗯”了一声，又说：“是有件事问你。” “是不是关于项目款的事情？”韩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方卉听到韩峰先提及这事之后，也没绕圈子，直接开口道：“嗯，今天下面部门给我反映项目资金还没到位，所以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潘多拉出什么问题了？” 韩峰听方卉问起潘多拉也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现在潘多拉是陷入了大问题，但这并不关于项目金的事，所以韩峰也只好含糊带过：“潘多拉现在是有点小问题，但不是主要因素，现在项目金的主要问题是李阳拖延交付项目款导致。” “李阳？”方卉并不知道李阳刻意拖着不交项目款的事情，所以语气也有些意外。 “之前他就以手头没钱和我延期了一段时间，截止期限来临的时候他又玩起了失踪，直到今天才主动联系了我。我觉得他是打算准备让项目逾期为目的的。” 方卉没想到李阳和韩峰之间有这么一出，不由地有些气恼地道：“为什么现在才和我提起？” 韩峰起初也没想这么多，以为李阳会在项目期限截止前补足款项，等到前几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无法联系李阳。 此外，再加上受限于合同上的违约责任，韩峰也对此束手无策。 “李阳作为建文路上的股东，有权可以延缓五天时间补足，我也没什么办法。”韩峰无奈地道。 方卉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 正府这边只负责催缴，如果有违约的情况也只能要求开发商支付违约金，至于开发商内里的合同协议，她是无法触及的。 方卉没回话，韩峰又继续说：“李阳这样做的目的，我想应该是要正府这边收回地皮。意图将我排挤出去。” “你的意思？”方卉愣了愣，接话说：“他想独占这个项目？” “嗯。”韩峰微微皱眉，坐正了身子道：“不过依照他现在的财力来看，应该不是本人的手笔，而是有推手在促使这件事。” 方卉沉默了。 韩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半晌后，她才说：“那你有了打算？” 其实，韩峰也想过这件事要如何处理，对于朱曰成和韦欣两人那边说起的解决方案是对于李阳采取法律处理，但现在方卉这边的话，他想试试另一条路走。 “暂时没有。”韩峰坦白道：“只是现在时间不够，要是还有时间的话，说不定李阳还要拖下去。” 方卉听着韩峰略显淡然的语气，心中一动。 她知道当时逾期的宽限时间也就不过两天，两天之后正府会要求开发商补足违约金，然后会以项目款期限已至未能补足的名义将地皮收回。 但刚才韩峰说李阳只有延缓五天期限，她也没忘记，瞬间就明白了韩峰是要自己再宽限几天，好让李阳这股东身份失效。 想明白了这点后，方卉眉额微蹙：“要几天？” “三天！”韩峰听方卉主动开口，这事也就成了一半：“再多给我三天时间，我就可以让李阳出局！” 第755章 生日快乐 “三天？”方卉对这个时间线感到有些奇怪，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韩峰想了想后，和方卉说：“只需要您这边发一个公告即可。” “什么公告？”方卉虽然知道韩峰的意图，但不知道他想如何实施，对于所谓的这个公告也有些不明所以。 “在明天晚上23:59分发布逾期公告，对外宣称项目款逾期从今日起只有五天宽限期缴齐。李阳就算能及时看到公告，那也估计是0点后了，一般发布时间的细节不会太过惹人注意，23:59分正好也是差一分的分水岭，李阳以为的五天，其实只有四天时间！ 我猜李阳的目的是要让项目逾期，没到截止期限他是不会缴纳项目款的，所以到那时候，他五天拖延交款的有效期也会提前过期，到时候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拿回那10%的股权了！” 方卉听后，沉默了一会，脸色也显得有些凝重。 她在思量这件事的利弊得失，一般来说，晚上发布公告的情况并没有过，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等同于是给韩峰开了后门了。 但，她又想到李阳故意不让项目正常进行的这颗老鼠屎，心中没有气愤那是不可能的，细细权衡了一番之后，方卉开口道：“这是最后一次延期，如果再逾期的话我也帮不了你。” “谢谢方姐！等李阳这件事过去之后，项目会立马开展。”韩峰由心一笑，点头答应。 听着韩峰应允，方卉看了一眼时间，见分针也过了6点方向，于是说：“嗯，时间也不早，早点休息。” 韩峰也回应道：“方姐，您也是。” 和方卉挂完了电话之后，韩峰静静地躺在床上思考着刚才和方卉之间的对话。 其实，要不是方卉打电话来聊起这件事，韩峰都没有想过能有这个机会让李阳出局。但，既然现在已经谋定了让李阳出局这个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时间就行。 虽然没有了建文路项目的羁绊，但对于李阳，韩峰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他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从之前购入建文路项目的出资费用，到之后韩海设计尚品网“随机折”的陷阱的起死回生，再到李阳找到周晓要对“飞鸟物流”进行融资... 这之间的种种都让韩峰猜测李阳背后是有手的，至于是谁？他也不好说。 但人选不多，杨彬进去了之后，唯一的也就只有凌峥了。 凌峥，韩峰忽然又想到了这个人。 不管是在中海，还是身处宁州，他都绕不开凌峥的身影，自从当时和凌峥结怨之后，对方仿佛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咬住了韩峰，就没放过。 韩峰的多次遭遇，几乎都有他的影子。 “等把李阳踢掉，潘多拉问题解决之后，我再好好找你玩玩！”韩峰一想起之前的种种遭遇，心底也随之腾起一阵恼怒。 ...... 由于心事的影响韩峰这一晚睡得并不好，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韩峰就醒了。 摸出床头柜上的手机，有些烦躁地开机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间刚过7点。 正打算放下手机的时候，手机忽然“叮”的一声弹出一条短信。 “徐音？”韩峰愣了愣。 由于关机的影响，虽然是现在才收到了短信，但其实发来的时间是凌晨12点。看到这个时间点，韩峰一惊：“这么晚发短信给我是什么事？” 原以为她是有什么事，于是急忙睁大了眼睛将短信点了开来。 “生日快乐！” 这是一条彩信，大概是为了体现庆祝的氛围，彩信上四个简短精秀的字体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颜色，仿佛也在彰显着当时徐音发短信时窃喜的心理状态。 看到“生日快乐”祝福映入眼帘，韩峰的睡意完全没了，心底暖融融的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今天是我生日啊？忙得生日都忘了！”韩峰心底自语道。 会心一笑后，他又快速地点击回复框准备回一条短信过去，按键输入“谢谢你”原本打算点击发送，但想了想后，似乎是觉得这样回复太过客套，于是他又重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谢谢你还记得，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随后，又将手机放下准备洗漱刷牙了。 等洗漱完成回来，韩峰才看到手机界面上显示着两行字，发件人：徐音，内容：好呀。 这种感觉仿佛将韩峰拉回了大学时代，真的美好。 不过，这种愉悦的幸福感并没有持续多久，韩峰来到朝阳大厦之后，就被惊讶给取代了。 由于距离上班时间还早，韩峰来到十八楼的时候，竟然发现潘多拉门口早已乌泱泱地拥满了记者和摄影师。 被这群记者簇拥在人群之中的美女，正是钟允。 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看见韩峰来了之后叫喊了一声：“韩总！” 随着这声身份的确认，大家又抛下了钟允，火急火燎地拥到了韩峰面前，争先恐后地开始了采访。 “韩总，您好！我是都市快报的记者，听说您的‘慈善先行’项目被举报涉嫌违法集资，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解释？” “韩总，你好！我是宁州杂志的记者，对于您慈善项目的间接影响，听说您潘多拉的物流业务也被停掉了，我想请问情况是否和外界说得符合？” “韩总，我是...” 听着记者们呜呜渣渣、不绝于耳的各类提问，韩峰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虽然之前已经猜测到了会有记者过来采访，但没想到会是如此大规模的场面，这俨然已经成了新闻发布会的场面了。 对此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韩峰也没有乱了阵脚。首先，他扬了扬手中的公文包，朗声道：“大家别急！我们进去再说...” 但，记者实在太过拥挤，记者也过于热情地围着韩峰不让他靠近门口位置。好在，钟允被他们放弃包围之后，开了门解了韩峰的围。 等韩峰推开记者群体进去之后，朝着钟允使了一个眼色。 钟允点头会意，拦住了欲要跟着韩峰进去的媒体：“各位媒体朋友们，请你们稍等。我们先进去去会议室再谈。 大家采访工作我们会积极配合，但也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打扰我们正常上班，可以吗？” 这话一出，记者们才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第756章 多事之秋 陆陆续续请记者们进了潘多拉的会议室后，钟允才开口道：“各位，有什么问题现在提问吧，我来回答你们。” 有些记者不知道钟允的身份，眼神瞅了瞅眼前这个年纪不大，但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看了几眼，有些不屑地问：“你是谁啊？” 钟允没理会他的眼神，而是柔和地笑了笑：“我是潘多拉的行政主管钟允。” 这名记者显然是受到过指令的，他一看钟允要代替韩峰发言，脸色不易察觉地变了变，故意起哄道：“我们希望潘多拉的老板韩总给大家解惑，不要员工来回答，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这些话也正好说到了其中一部分记者的心坎里，于是附和道。 钟允眼神凌厉地看了方才带头搞事的记者，而后又说：“这位记者朋友，我刚也忘了和你说了，我也占有潘多拉的股份，名义上我也是这里的老板！”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全场雅雀无声。 这一刻，再也没人质疑起钟允的身份。 场面安静了数秒之后，一名身穿鲜红衣服的女记者起身开口：“钟总，您好！我是宁州快讯的记者，听说潘多拉前不久推行的‘慈善先行’项目在昨日被举报，对于这件事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钟允今天扎着干练的马尾，一身洁白的衬衫配着小西裤显得更具精英商务风范，此时应对记者的问题也是应答自如：“这位记者朋友，你好！关于这件事潘多拉作以下解释：被举报慈善作假这件事纯属误会，昨天我去了民政部门，正府部门那边也及时调查清楚了事情原委，潘多拉并未作假，而是网站出现了显示错误才导致了这场误会。让诸位媒体朋友费心了，这是相关证明，诸位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民政部门核对！” 话及至此，钟允眉眼一挑，神色坦然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相关证明放在了桌子上，上面还印着民政部门的红章。 方才问话的记者看了一眼面色坦荡的钟允，而后又接过证明看了看，点了点头。 见他们点头确认，钟允又开口说：“此外，潘多拉还要申明一件事，对于外界故意抹黑潘多拉的谣传行为，我们已经报案授权给了警方处理，潘多拉会对此事追究到底！所以，我也请诸位实事求是报导，对于添油加醋、歪曲真相的报导一经发现，我们也会将其定义为抹黑谣传哦。” 在场的记者听闻钟允的告诫之后，面面相觑了一番，果然先前躁动不安的那些人也变得老实了不少。 正是钟允的口头忠告，所以接下来记者的提问相对来说都规范了不少，有记者提问到潘多拉与“飞鸟物流”现在的真实情况？钟允以正府发布的物流文件规范整顿为由，搪塞过去了。 当然她对外也声称潘多拉的物流运输线是没什么问题的，这样不至于再次引发一些外界对潘多拉不好的猜测。 还有记者提问关于潘多拉对外声称的庆典是否会由于这两件事而延期？ 钟允笑笑回答说：不会，潘多拉庆典筹备至今已经有段时间，明天将会准时准点进行，请各位媒体朋友到时莅临指导。 ...... 陆陆续续地采访了大半个小时之后，众多记者才逐渐散去。 看着最后一名记者离开后，钟允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要不是这么多年行政工作下来，对于今天这种突发状况她还真的没什么辙。 整理了一下资料之后，钟允去了韩峰的办公室，打算汇报情况。 与此同时，总经理办公室内韩峰正在接着电话。 “大明星。”韩峰坐在椅子中，笑吟吟地打了声招呼。 电话那头正是时下当红影星钱茉，前不久的金鹰奖就有钱茉的提名，这次获奖也让她的名气涨了一个台阶，现在的商演和片演都约不停，档期都已经排到明年后了，但她依旧没有忘记答应韩峰的商演请求，眼看约定日期临近，所以她提早一天给韩峰打了个电话。 “别人喊我大明星，你也跟着叫啊？”钱茉一脸不情愿，话语之中也带着些许嗔怪：“往后就叫我茉茉，要么小茉，不准喊什么大明星了，听着怪别扭的。” 韩峰也明白“茉茉”、“小茉”这种称谓一般只是局限于亲昵的人才可以称谓，眼下她让自己如此称呼，他自然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想了想后韩峰还是轻笑着喊了一句：“那好，往后就叫你茉茉。” “昂。”钱茉听后甜甜一笑，脆声应了一句。似乎这个称谓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一般，钱茉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起初，韩峰看到来电显示是钱茉的电话的时候是有些讶然的，但一看台桌上的日历发现今天已经是11号，他这会才想着当时和钱茉的约定。 于是，韩峰问道：“你今天晚上是什么航班，几点的飞机？到时候我去给你接风洗尘。” 听韩峰如此说，钱茉浅浅一笑：“暂时还不知道，我在广州还有工作安排，可能会晚。到时候再通知你哈。” “好。”韩峰点头。 钱茉：“嗯，我也就给你打个电话说下情况。马上就要忙活了。” 韩峰了然，也回到：“那，到时候联系。” 韩峰正挂完电话，门口敲门声也同步响起。 看到钟允推门进来，韩峰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机，伸手指了指外面问道：“人都走了？” 钟允神色疲惫地点了点头：“嗯，刚送走。” “这些记者最擅捕风捉影，肯定是有人故意透了风声。”韩峰摇了摇头，脸色有些无奈地道。 对此，钟允神色虽然有些不解，但一看早上被这群记者包围的场景也转瞬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扇风点火了。 “是张磊？”钟允想了想后问。 听着钟允提及张磊，韩峰微微愣了愣。 “不是，但这件事应该和张磊也有关系。”想了想后他摇了摇头，起身拿起开水壶接了一壶水放在了水壶底座上。 而后又抬头看了一眼钟允，话锋一转问道：“民政部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钟允拿出纸张交给了韩峰：“已经弄清楚了，有人捏造了谣言已经查证，但现在只是网上谣传，没有找到这个id的拥有者。” 第757章 比较困难 一般而言，这种情况要找到肇事者很难，现在的网络还没有完全能采集到每个注册者的个人信息，现代条件下也无法做到公按部门的相关备案，所以像在网上寻找发布谣言者这种行为一般都是无疾而终的。 对此，韩峰也没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后又将纸张放下了：“这件事，既然已经查证，那先放一下，刚才已经安排媒体做证实报道了吧？” 钟允点头。 见钟允点头确认，韩峰的心事也少了一件。 距离事发至今也没超过36小时，潘多拉应对得十分及时，再加上记者们也没有从这里得到想要的讯息，所以眼下的局面对于潘多拉来讲还是可控范围。 先发制人是防范于再次引发没必要的波澜，所以要提前公布潘多拉的情况，避免外界更多对潘多拉的猜疑。 钟允将纸张重新收回了收纳夹，又说：“昨天没来得及去物管处，待会儿我处理完庆典安排之后，就马上过去一躺。” 一听钟允打算要去物管处问物流情况，韩峰摆了摆手制止了：“不用了，你接下来全权负责庆典的进程吧。” 眼下，周晓那边情况已经知晓，物管处已经没有必要再跑一趟。因为得不到任何的答复。 钟允眉额微皱，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脸色讶然地看了一眼韩峰：“物流情况的问题是解决了吗？” 当下物流情况当然没有完全解决，这个问题韩峰还得另寻出路。 “还没，但我会想办法的。”说罢，韩峰起身将煮开的热水从茶壶底座取出，揭开瓶塞将滚烫的开水倒入茶壶。 见韩峰不愿多说，那钟允自然也不会多问，瞥了一眼韩峰脸上的愁色之后，她说：“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安排工作了。” “嗯。”韩峰倒完茶之后，转过头看了看公共办公室大半人都不在，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又喊住了钟允，问：“今天上班的人怎么这么少，放假的时间还没到吧？” 钟允顺着韩峰的目光，望了一眼公共区域，说：“今天宁州体育场那边人手不够，我让一部分人去典礼现场安排布置了。” 大约一周前，钟允就在忙碌庆典的事情，从联系明星商演、洽谈商演报价、再到寻求表演场地、精心策划典礼、通知媒体报道等一系列工作都是她在完善，宁州体育场就是准备庆典的地方，韩峰这些天一直在忙于项目的事，也没法管顾。 韩峰听了她的解释后，点头回道：“好的，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随着钟允离开了办公室，韩峰再次投入了工作。 打开电脑后，韩峰原打算寻找下宁州当地的邮政地点，试试能否短期解决下物流问题，但一看网页就发现弹出了许多关于“互联网泡沫危机”的报导新闻，此条新闻下方一些网络企业倒闭的消息更是层出不穷。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韩峰点开了最这条类似总结的新闻头条。只见新闻内容写着： ...... 这场由国外那些高科技股，譬如思科、微软、戴尔等数十亿美元的持有者引发的全球灾难，也正给宁州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纳斯达克股盘和所有网络公司崩溃之后，触发了全世界金融的连锁反应。 正是这些因素影响，宁州当地许多游戏、影音、科技等相关互联网相关企业都已经纷纷倒闭。主因大抵也是由于股票大面积抛售的连锁反应，投资者、基金和机构纷纷开始清盘，导致互联网相关股价大幅下跌，金融处于前所未有的颓态，关于it行业的凛冬已然正式抵达。 ...... 看完了新闻报导，韩峰心情有些沉重。 电商行业也关乎互联网辖治，所受的影响其实并不小。像“美东”、“万连”这种小型电商企业已经在新闻主页上公告破产。 他也很担忧潘多拉的未来，要不是潘多拉依借“慈善项目”走在了别人的前面恢复了一部分实力，或许这次潘多拉也要消散在这场风暴之中，尸骨未存的那种。 眼下虽然有慈善项目来吸引消费者选择潘多拉，但，这也并非是权宜之计，最关键的还得依附上头政策的方向。 从抽屉中翻出之前拆开的烟，摸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一边抽着烟，一边韩峰也在思考。 等香烟燃尽，韩峰还是决定给黄笑拨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黄笑。” “喂，韩峰啊，怎么了？”黄笑看样子心情不错，语调轻快地回答道。 韩峰也轻轻一笑，如此一来显得也不拘谨：“现在方不方便说话？” 黄笑停下了手中正转动的水笔，问道：“方便啊。怎么了？你说。” “那我就不兜圈子，实话说了。”韩峰略微想了想后，微微笑道：“潘多拉前不久拿下了‘慈善项目’，现在如果想要申报正府扶持补助，不知道要怎么操作？” 这些事务原本是钟允操作的，但之前由于审核工作的耽搁，所以这件事韩峰自己接手了下来。当时也正是徐潮的帮助下，审核公益项目的时效才缩短成了三天。 现在公益项目是拿下了，但这个扶持申报由于一些事的发生还没进行。在韩峰的设想之中是准备年前完善的，现在眼看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必须要申报了。当然这其中设想也是为了潘多拉的未来。 黄笑还以为韩峰打电话来是问什么事，一听他讲起是申报的问题，立马热心地回答：“这些扶持评测一般都是省科技厅那边管辖，所以申报的话去升科技厅办事处问下就知道了。” 韩峰脸色一喜刚想答谢，就又听黄笑话锋一转，问道：“韩峰，我昨天听说潘多拉出事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吗？” 昨天的事闹去了民政部门，想必黄笑身在体制内应该也有耳闻了。 既然黄笑问起，韩峰也没打算瞒着，点头承认后说：“嗯，网站出现了bug导致公益账款出现不对称的问题被人举报到了民政部门，但现在已经查证了。” 黄笑愣了愣后，拖长了尾音说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话音刚落下，黄笑又开口问：“那潘多拉的征信问题都还可以吧？还有潘多拉这一年来举报投诉的情况多不多？” 韩峰为人向来正直磊落，从商之后也没改变过这样的初衷。在韩峰的理解和认知之中，潘多拉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应该还可以吧。” 听着韩峰有些奇怪的口吻，黄笑解释道：“我没其他的意思，因为申报这个项目的条件比较严格，企业的征信问题都是审核的关键。所以我就问问，要是企业被投诉举报过多的话，那或许审核起来会比较困难的。” 【作者题外话】：我的老书《美人余香》780万字完本，可以在本凤凰书城搜索“美人余香”阅读。 第758章 暗中帮助 听着黄笑友好的告诫，点头道：“谢谢，我明白了。” 黄笑听韩峰道谢，不由的揶揄道：“怎么？和我还这么客气？要不是当初你将我推荐到方姐这边，我说不定还在镇上呢。” 韩峰笑了笑没接话，当时自己也不过是和方卉提了一嘴，没想到会成真。 “所以咱俩也没必要客套的，我要整理资料忙活了，那先不和你说了。”黄笑说。 韩峰回答：“那好，我也不打扰你了，下次一定请你吃饭。” 和黄笑挂了电话，韩峰带着的浅笑也逐渐收敛。 他忽然想起方才黄笑提起的“征信问题”，从“折上折”活动开始到“慈善先行”被投诉，潘多拉在这半年时间以来，接到商家客户的投诉反馈确实多了许多，再加上这次莫名其妙被停掉的“飞鸟物流”运输线，估计在未来几天内，售后部那边接到的投诉举报只会变得越来越多。 应对着黄笑的“要是企业被投诉举报过多的话，那或许审核起来会比较困难的。”这句话，韩峰也感到忧愁不已。 要是真的被一语成谶，过不了申报项目的扶持审核的话，潘多拉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一个绝佳的助力机会。 倘若错失这次机遇，韩峰也没有十分的信心以个人能力来对抗这场互联网危机，在他看来，潘多拉想要站得稳脚跟还得依附于正府方面的决策。 静静地思考了十来分钟之后，他决定先将这个念头抛下，等下午的时候去省科技厅问问情况再看，现在为了减少接下去即将增多的举报投诉，他得想办法解决物流方面的问题。 在网上仔细搜寻了一会后，韩峰终是找到了邮政物流的相关电话和办公地点。 正打算拨号码过去的时候，手机号码倒是忽然响起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竟是一个五位数的号码，号码显示11183，韩峰知道这类号码不是银行就是各类资源丰富的大公司，所以当看到号码来电之后，他也没多做犹豫直接接了起来。 “喂！您好？”韩峰试探性地打了声招呼。 “喂，您好。请问是韩总吗？”一个沉稳中厚的嗓音从话筒中传出，听着声色年岁应该中年左右。 韩峰微微一愣，随后也礼貌回应：“对对，是的。我是韩峰。” 电话中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说：“那就没错了，我是邮政物流宁州分部的区域经理，我叫刘仕庆。” 韩峰脸色一喜，自己刚准备要找邮政物流，没曾想相关负责人就打来了电话，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听到对方是宁州片区的负责人之后，韩峰也没敢怠慢，立马回应道：“您好，刘总，请问您找我是？” 虽然惊讶于对方打来的电话，但至于对方要找自己做什么？韩峰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想了想后还是问道。 “不敢当不敢当，我老刘不过是片区负责人，韩总您这称谓我着实不敢当啊！”刘仕庆呵呵一笑，解释道：“这次打电话来是想谈谈合作的，听说韩总是在找短期合作的物流公司？” 韩峰脸色一顿，自己还未吐露过要找物流公司过渡这几天的运输线这一想法？对方怎么会知道的？ 不过，转念一想，韩峰也立即明白了过来。 这里头应该是周晓联系了刘仕庆，因为“飞鸟物流”暂时没法给潘多拉明面上提供物流运输，想必周晓在背地里帮了忙，韩峰暗忖周晓这几年在物流行业的人脉关系，眼下大概率是他的手笔无疑了。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想明白了其中的疑团，韩峰也就明着问了：“不过，谈这件事之前，我想请问下刘总和周晓是不是朋友关系？” 刘仕庆之前受周晓委托不要告知韩峰是自己帮忙，但现在被韩峰问起，想了想后还是承认了，既然要谈生意大家都坦诚相待自然是最好。 “既然韩总问起，那我也不扯谎，没错，我和周晓老弟认识多年，您这笔生意就是他介绍来的。” “谢谢坦诚相待。”韩峰点头，确认了心中的猜测。眼下既然知道了周晓介绍的，韩峰对其的信任度也增加了不少。 如果他能解潘多拉物流的当务之急，想必也是极好的。 再过没几天就要过年，物流行业也即将进入放假，其实韩峰想谈的不过是三天的运输服务。 但，约定三天的合同协议谁会和你签？所以韩峰也没小气，直接和他约定了五年的运输服务。 之前刘仕庆受周晓意思是要帮韩峰一个忙，但没想到韩峰直接打算签一笔单子给了自己。 “五年？”刘仕庆面色疑惑地问了一句：“韩总，您的意识是将主要物流服务都交托给我们邮政？” 韩峰摇了摇头，直接将话说开了：“刘总，实话和您说这也并非全是，主要借助你们邮政方面的还是偏远地区的运输。” 其实他这个举措也是有必要的，“飞鸟物流”虽然也是物流行业，但它的本身和潘多拉一样是新星崛起，知名度也局限在长江三角洲附近。 不过ems邮政不一样，它身为国家物流行业的领军者，前驱做许多工作物流点也是遍及全国，飞鸟物流在开创疆域的时候，它俨然已经在称王称霸了。 相对偏远地区的配送，韩峰还真的需要邮政这条运输线。 老刘也是一个敞亮人，见韩峰如此爽快，他也直接应允，答应韩峰会去向总部审批潘多拉的合同，到时候再拟写金额报给韩峰。 韩锋自然求之不得，不过，也拜托了老刘要尽快。与此同时，他也希望老刘能帮一个忙，那就是先将潘多拉宁州本地商户的仓储先依靠ems这条运输线派送出去，这样也能减轻当地仓储的一些负担。 老刘想了想后还是答应了，这无非就是先给潘多拉打上一个合作商的称谓，这点事以他的身份来办还是可行的。 和刘仕庆挂断电话之后，韩峰略显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周晓虽然给自己添了乱，但关键时刻也帮了自己的忙。如此一来一去之后，韩峰之前的怨怒也消了不少。 第759章 无比荒谬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刚吃过午饭的韩峰准备前往省科技厅那边咨询下关于申请扶的具体内容，这本就是上午的决定，外加徐音也在那边上班，正好也打算过去看望一下。 “糟了！” 不过，一想到徐音，韩峰又皱眉拍了拍额头，似乎是想起了一些烦乱的事情。 早上自己还答应了徐音说要陪着吃晚饭，但后来和钱茉打电话的时候，又答应了钱茉去接机，要是这两个时间点起了冲突，那自己怎么处理？ 韩峰后知后觉想起这两件事，一时间也有些迷瞪。 “唉，到时候只能希望时间错开了。” 现在既然已经答应了两人，那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如果钱茉到时候飞宁州的飞机稍稍晚点就好了，韩峰心想。 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出了公司，韩峰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下午13点。 现在这个时间点体制内部门都是午休时间，上班至少也要到下午14点，所以趁着还有一段时间富裕，韩峰想了想还是先去趟宁州体育馆看看庆典场地的布置情况。 朝阳大厦在宁州的东南角，而宁州体育场则是坐落在宁州的偏北面地域，当时当地正府邸建造宁州体育场的时候选择是近郊型选址，为了不给宁州市中心太大的交通压力，所以特地将地址选在了郊区附近。 近郊有近郊的好处，譬如占地面积大、场地空旷、环境适宜等等，宁州本就属于人杰地灵、山清秀美的城市，近郊的空气质量就不提了，宁州体育馆附近就有一座园林，空气别提有多好。 钟允将庆典的地址选在了这里，也正是看中了空气清新、远离喧嚣的独具特点。除此之外，到时候开庆典也不至于扰民。 开了近20分钟的车程后，韩峰终于抵达了宁州体育场。为了方便，韩峰特意将车子开到了电梯最近的停车位。 将车子停好没多久，就在韩峰刚准备下车的时候，就见一辆黑色阿尔法商务车直接堵在了自己车屁股后头。 由于两面靠墙，韩峰占用车位边上已经占了车辆，再加上商务车停得位置十分刁钻，直接豪横地将韩峰出去的路都给挡住了。 原本以为对方是打算掉头或者倒车，但没想主驾驶位的司机忽然从车窗位探出了脑袋朝着韩峰笑吟吟地看着韩峰。 “嘿，哥们儿。” 小年轻看着年岁不大，手臂上也带着纹身，俨然不是本地口音。说话时候还带点社会人士的风气。 韩峰见他头顶着大墨镜，一身花色衬衫，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眉头不由一皱，回应道：“什么事？” 他一边用嘴吹了个泡泡，一边又朝着韩峰浅浅一笑：“兄弟，能不能麻烦你把车子给倒出来？” 韩峰一怔，原以为是听错了？ 环视了一圈，这附近停车位置虽然没了，但不远处的车位还有不少？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倒出来，所以对于对方这般无礼的要求，韩峰怎么可能应允？ “你没看到我车刚停好吗？”韩峰面无表情淡淡地道。 小年轻当然知道他是刚停好了车，虽然听到韩峰如此说话有些不爽，但他也没有当场发作，而是依旧带着笑脸说：“哥们儿，所以我们想请你帮个忙，我们家老板不太喜欢走远路，你看电梯就在附近，这车位方便我们进出。” 韩峰顺着他看向的方位瞄了一眼，电梯附近的车位仅剩这一个，再远点的位置来去就要走三、四十米路了。他这才恍然为什么对方对这个停车位如此热忱，原来也是图个方便。 “怎么样？兄弟，给个方便？” 此时，韩峰再将目光收回看向年轻人，年轻人手中拿了两百块钱朝着韩峰招了招手。 韩峰怎么可能会被这两百块钱侮辱，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挑事，于是念头一转开口问：“你们老板是残疾人，瘫痪不能走路？如果是的话，那我倒愿意给你们一个方便。” 此话一出，驾驶位的年轻人脸色一变，脸上愤怒的神色腾地跃起：“你特么说什么？别特么给你脸不要脸，识相的话你就赶紧让开，我老板可是当红艺人...” 不过，他说到一半就被后座的人拍打了一下，他也瞬即意识到不妥，不过对待韩峰的态度依旧强硬：“一句话，这个位置我们看上了，你走不走？” 从刚才他说起的话语之中韩峰也听出了一丝讯息，对方是当红艺人，想必应该是庆典邀约的明星提前过来彩排的，既然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韩峰对此哂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回应道：“不走。” “好，不走是吧？待会儿我要让你求着我把车开走！你特么给我等着...” 在驾驶位上的年轻人是个急性子，见韩峰依旧没有退让的态度，他就要拉开驾驶车门下来和韩峰“理论”。 不过在他打开车门的刹那，商务车后座的推门“哗啦”一下先打开了。 只见一名身着身着淡蓝色小西装，面色高冷的女子率先走了出来，她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皮肤白皙，面容姣好，不过脸上淡漠神情上却写着生人勿进的标识。看样子应该是助理、经纪人一类的人设。 下车之后，她先制止了方才那名年轻人的口头谩骂。而后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韩峰说：“你好，我是造梦集团旗下艺人王梓馨的助理。” 说到这里，她还故意停顿了一下，注意了一下韩峰的表情，不过当她观察到韩峰仍一脸茫然地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她眉头紧紧一簇，显然也猜到了眼前的男人并不知道王梓馨是谁？ 但，她也没有放弃接下来的解释，只听她继续说：“明天王梓馨女士会在这里进行商业演出，为了王小姐的人身安全，避免多与粉丝多发生肢体碰撞，希望先生你能给与行个方便，可以吗？” 韩峰听完她的解释之后，神色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似乎在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当韩峰注意到对方眼中那种坚定不移、执着不已的眼神之后，他才发现这是真话。 不过，她说的这些也能成为理由？韩峰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韩峰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娱乐圈，就连王梓馨是谁他都搞不清楚，但暗想能至于火成这样，就在停车场多走几步路都会发生生命危险？ 所以，对于女助理给他解释的这些，他俨然觉得无比荒谬，简直就是离谱。 第760章 就是欠拍 虽然女助理的态度上还说得过去，但言语之中的逼迫倒是没有管顾过韩峰的情绪。看着对方仍不依不饶的是神情，韩峰怒极反笑：“既然是王小姐的意思，好！那你们总要先让开点让我先出去吧？” “谢谢。”女助理听韩峰松口，脸色轻松地笑了笑，而后又朝着方才那名商务车上的小年轻点头说：“小虎，这位先生答应了，你先将车子退出去。” 文身小年轻刚一直都在注意着韩峰，只要他敢惹到自己不爽，他二话不说就会冲上去和他好好“理论”。 此时，听到女助理说韩峰答应了退让后，他眼中并没有感谢，而是恨恨地剜了一眼韩峰，“嘭”地一声将车门关上。 发动车子退让出了一个车位的距离后，在车上等韩峰将车子倒出来。 不过，他在驾驶位看着韩峰并没有去开车，而是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走向了电梯方向。女助理小雪一看韩峰出尔反尔，人都愣在了原地，焦急地叫喊：“先生，你刚不是说要出去吗？你...怎么走了？”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专横霸道的举动，韩峰怎么会屈服？ 转过头看着眼前面色高冷，又带点焦急的女助理说：“怎么了？我不可以走吗？” “你...”女助理看了看韩峰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脸色连着变了几变：“你怎么出尔反尔？” 韩峰对着对方冷笑了一声：“我是说要出来，但没有说我的车子要开出来。对吧？” 女助理此刻也是无语了，原本想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会卖一个面子给自己，但对方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见对方急着要走，她一时间也无助地朝着驾驶室望了望。 可能现在女助理的心理变化是这样的：刚开始带着商讨的语气去商量，但别人摔了脸色给了自己后，似乎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所以这时候对待他人的态度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豪横。眼神求助小虎之后，小虎也会意，直接下车准备“招呼”韩峰。 韩峰见文身小年轻从车上下来，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谁能想到停个车都能搞出这么多的名堂？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发现现在都13点25了，原来他是打算过来看看场地就走的，但现在看来一时半会还真走不了。 但，他也没带怕的。 想了想后，他准备拿出手机就要报警，但就在他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小虎一步上前推搡了一把韩峰，韩峰被一股大力推得后退了好几个大步，手机也没拿稳落在了地上。 小虎长得也算高大雄壮，混带着一股东北人的霸气，再加上满是文身的手臂，乍一看就是不良势力。 见地上手机屏幕显示着“110”后，小虎捡起手机指着韩峰，嚣扬跋扈道：“小子，你还想报警是吧？” 韩峰刚是一个没注意，被他无缘无故地推了一把，心底已然升起了怒火。此时见自己的手机在他手里握着，看着对方一脸嘲讽地看着自己，韩峰手中的拳头也不自觉地紧紧攥起。 小虎自然也注意到了韩峰神色的变化，不过他倒是没有放在眼里。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头，也比自己年长不了的男人，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来啊，想要手机就去捡啊？” 说完，他又将韩峰的手机随手摔在了韩峰面前不远处。 韩峰虽然不经常打架，但对于眼前这个有些蛮不讲理的行为他也忍不住了。 没有过多的废话，韩峰环视了一圈。在电梯墙角边去捡了两块红砖，握在了手里缓缓地走向了小年轻小虎，小虎也没想到韩峰没按套路出牌直接去捡了砖头，眼底也闪现出了不自觉地慌乱。 “我你特么的，还拿砖头...” 说话时，他还环视了一圈周遭的环境看看有没有趁手的武器，但找了一会儿没有，他只好将衣服了，装腔作势摆出了一副迎战的姿势。 “来呀！来呀！” ...... 边上的女助理全程注意着韩峰的动作，见韩峰拾起搬砖走向小虎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急忙跑向了商务车那边想要询问车里老板的意见，但没一会之后，她又出来了。 出来时，正掏手机打着电话。 韩峰没注意女助理和商务车的动静，他眼中只有小年轻的身影，欺人太甚！见过不尊重人的，没见过这种没长脑子的家伙，所以他现在十分认为眼前的小年轻是真的欠拍。 小年轻似乎也是被韩峰面无表情的镇定给吓住了，一边往后退一边还放着狠话：“你有本事过来，往老子这里砸。” 说完，用手指指了指头的位置。他想威慑韩峰，想必对方不敢往下砸。 但，显然他是低估了韩峰的脾气。 韩峰二话不说扬了扬手中的砖头一个上前直接朝着他的手臂上“呼”了一板砖。 “啊！我...”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传出，小年轻疼得立马用另一只手抱住了受伤的肩臂“嗷呜”一声跪到在了地上，一脸痛苦地叫唤着。 他应该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会下得去这么狠毒的手，但他的手臂切切实实感受到砖头的打击，此时整条手臂都是剧痛的状态。 韩峰用得力道算不上多大，虽然不至于伤骨，但这一下估计也伤到了软组织。 见小年轻痛苦地抱着手臂，韩峰没有说话径直扔掉板砖拍了拍手，准备捡起手机欲要离开。 但转过头，他看到了两个女人正注视着自己。 一个就是女助理，另一个就是脸上画着浓妆、穿扮十分妖娆的女人，估计这名就是所谓的艺人王梓馨了。 韩峰随意瞟了一眼，见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美若天仙，反而有种胭脂俗粉的韵味，反正韩峰是看不对眼的。 “等等，伤了人就想走？”一个甜腻柔媚的声音忽然响起，听着好像有些刻意又带点尖酸。 韩峰掸了掸手机屏幕上的灰尘，懒得理会。直接走到电梯门口准备离开。 王梓馨见韩峰没理自己，起初脸上还带点愠怒，不过当她看了一眼从上而下的电梯后，反而面露诡谲地笑了笑。 随着电梯门“叮”地一声脆响，只见六名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走了出来，一把围住了韩峰。 第761章 不依不饶 潘多拉当时邀请了一些明星来这里演出，安保措施自然也做得相对完善，这些保安就是钟允请的。为得就是维护现场秩序，毕竟这未来这两天时间内，这里的人流数会激增不少。 为了防止一些粉丝的窥视，这两天，寻常白天都有安保人员四处巡逻。这几人就是刚刚女助理通知了主办单位后，派下来的。 六人之中，领头的保安嘴里叼着烟，看着也不过30来岁，他先是看了一眼韩峰，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商务车位置的场景。 见一个小年轻捂着右臂蹒跚站起，又看韩峰一脸镇静的表情。开口说：“这人是你打的？” 韩峰还没开口接话，不远处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就扭着腰肢走了近来：“没错，就是他打的。同志，你们可得抓他进警局呀。” 王梓馨长相属于“刀子脸”，就是那种削骨整鼻的类型。加上她也善于化妆打扮，身材也是拿得出手。 所以说话时，故意软软糯糯，甜腻得撩拨心神。 除了那名领头的安保人员之外，在他身边的五名小保安看得眼前的女明星眼睛都直了。其中一名见过她拍过的电视剧小保安立马就忍不住开口道：“我见过你！” 王梓馨见小保安神色兴奋地开口，脸色也抑制不住一阵傲娇。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陷入了冰窖。 “你演过《情深深雨蒙蒙》的雪姨，对不对？”小保安兴奋地道。 女助理看不下去了，脸色尴尬地变了变：“我们家老板演过梦萍，您记错了。” “哦哦哦，对对对，是梦萍！那个坏女人。”小保安笑容憨态可掬，全然忘了下来是干啥的了。 直到身前的老大轻咳了一声，他才又将脸色板正了起来。 韩峰倒是不慌不忙地看着两方直接的对话，也不着急。 女助理见韩峰如此气定神闲，她也没再理会那个小保安，而是对着领头的保安队长说：“同志，刚就是我通知你们的。他动手打了我们的司机。” “我知道了。”领头保安点向她头致意，又皱眉看了一眼韩峰道：“这位先生，麻烦你和我们去一趟保安室，将情况交代清楚。” 韩峰虽然极不想去，但见人数过多也没有过多抗拒，直接点头答应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钟允下来了。 见如此多人围着，娥眉也不自觉地紧紧皱在了一起，这场景不是闹事就是出事了。 女星王梓馨见过钟允，一看钟允坐着电梯下来，立马谄媚地上前拥住了她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哎呀！钟总，你可算来啦。您看我们的人被人打了，您管不管？” 此时的王梓馨确实对得上戏精这两个字了，眉眼间带着哀怜，哭天抢地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受害者的味道。 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钟允请她过来参加商演，如今受了委屈自己倘若没个交代，确实也说不过去。此时，她也为难地皱了皱眉头：“王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跟我说下情况？” 王梓馨一这边讲述着情况，另一边一众保安见钟允来了，也都十分自觉地散了开去。当钟允见到韩峰神色淡定地站在那里的时候，她也不自觉地惊呼了一声。 “韩总？” 听着这声惊呼，看到钟允脸上满是吃惊的神情。王梓馨的讲述也戛然而止，心中忽然也“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身旁女助理此时也一脸蒙圈地看着韩峰，喃喃自语了一句：“韩总？” “韩总，这...这是什么情况？”钟允十分自然地走近了韩峰，问了一句。 她不知道韩峰的突然到访，此时既讶异于韩峰的出现，又吃惊于韩峰好像是这件事的中心人物。 韩峰微微颔首，眼神冷淡地看了一眼王梓馨等人：“你问他们吧。”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王梓馨等人真的猝不及防，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潘多拉的老总，而且看这模样级别似乎还在钟允之上！ 想到这里，王梓馨脸色一阵尴尬：“这位是...” 钟允刚听了个大概，眼下也能大致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她转手介绍起了韩峰：“这位是我们潘多拉的总经理，韩总。” 王梓馨一听果然印证了心中猜想，脸也忽然火辣辣得疼，此刻恨不得地上有条地缝，她好钻进去。 不过，仅存的那点自尊心还是没有让她低声下气，色厉内荏地接话说：“韩总，刚多有冒犯我向你致歉，但，我们小虎被你用板砖伤到了这件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方才那些来的保安这回知晓了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是主办方的老总，倒也不敢乱动韩峰了。 六个人面面相觑，看着一边是主办方的人，另一边是当下女艺人。面露为难地开始求助钟允。 钟允意识到场面不对，立马示意他们先行离开，表示自己来接手处理这件事。 待到六人离开之后，韩峰没正眼看王梓馨几人，直接对钟允地说：“人是我打的，你处理下。” 从韩峰的眼神之中，不难看出韩峰对这几个人的厌恶程度，钟允也明白韩峰从不是主动挑起事端的人，所以只能是对方先惹得祸端无疑了。 看着韩峰兀自去乘坐电梯之后，王梓馨还不想让韩峰离开。在后头叫嚷着：“哎，韩总...韩总，你别走啊...” 听着对方的叫唤，钟允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冷淡下来，但还是依旧淡然地开口：“王小姐，这件事我替我们韩总向您道歉，不过我刚看您的人伤的也不重，要不这样，我们补偿一些费用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您看行不行？” 钟允已然给了王梓馨台阶下，王梓馨但凡有点情商也会就坡下驴听了钟允的建议。 “钟总，这件事我得小虎一个交代，既然韩总不给面子，那我们也不参演了。”但这女人并没有领这份情，仍旧不依不挠的针锋相对：“哼！小虎，小雪。我们走！” 说完，也没理会钟允愣愣吃惊的表情，直接坐上了商务车扬长而去。 第762章 两个女人 等钟允从地下车库上来之后，见韩峰在和调试灯光的特效人员在谈论舞台效果，一时间也没上前去打扰。 直到韩峰和特效人员聊完天后，钟允才上前说：“这是明天要出演的名单，一些艺人已经安排在附近的希维尔五星大酒店了。彩排安排在了晚上...” 钟允说了庆典的许多进展，但没有提及刚才地下车库的事情。 韩峰边听着她汇报工作进程，一边也接过看了一眼演出名单，见上面王梓馨出演名单划去之后，也没显露出大幅度的表情。 似乎这本身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潘多拉之前没接触过这种女星，也不知道她会如此蛮横无理，既然如此，韩峰自然也不会欢迎她来参演。 明星有架子可以理解，但没见过摆谱摆的这么离谱的女星。将名单交还给了钟允后，韩峰见她一脸倦容：“好，这几天你辛苦了。待会儿你早点回去好好睡一觉，这里就让王梁看着就行了。” “我不在这里看着，总不放心。”钟允柔笑摇了摇头。 自己和钟允共事这么久，她的脾气是清楚不过的，钟允一旦做下决定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既然她执意如此，韩峰也只好无奈地道：“总是这么拼，身体哪能熬得住？” 听着这如同关切的口吻，钟允眉眼含笑，直直地注视着韩峰的眼睛，目光之中满是温柔，娇俏地道：“干嘛这么关心我？” 钟允在公司里一直都是高冷的女精英示人，唯独在韩峰面前才偶然展露出这种小女人的姿态，也似乎这份柔情只有韩峰才可以拥有。 见钟允没心没肺地笑容，韩峰心头生出许多无奈，只好躲过眼神，遮掩情绪轻轻咳了一声。 在两人之中，钟允一直都扮演着主动者，韩峰虽然心动但一直都是岿然不动。所以，每次对于钟允的大胆示爱，他从来都是持着复杂的心态。 这次也不例外。 “对了，正好你在这里，我有东西要给你。”钟允看韩峰脸色微微尴尬，也扯开了方才的气氛，神秘一笑后就跑开了。 韩峰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但等钟允回来从身后摸出了一个精巧的盒子之后，他一下就愣住了。 “我是想着今晚估计会忙到很晚，要是现在不送的话，你的生日就过了。趁着你现在在这里，正好拿给你。”钟允手心捧着一枚不算大的精装盒子，递到了韩峰面前：“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亲自给你过生日了。” 原来除了徐音还记得自己的生日，钟允也时刻记着。 这个时候，韩峰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虽然这么多年的生日都没怎么过过，但被人惦记关怀的感觉，确实十分温馨。 看着钟允眼睛里溢出来的喜悦，韩峰愣在了原地。 “拿呀。”钟允看着韩峰呆愣，笑着伸手将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说：“我也是随便买的，可不要嫌弃哦。”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韩峰手握着精巧的盒子，只是呆呆地看一眼并没有打开。 站在原地看着钟允满心欢喜离开的背影，心中亏欠的负罪感堆积得愈发深厚了。 从宁州体育馆离开的一路上，韩峰都在想要是当时在深市没遇到钟允会怎样？但一切都是假想，也没有“早知道”的事。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后，韩峰下车走进了省科技厅。 来这里，韩峰不是为了找徐音，而是打算询问下申报扶持的相关事宜。 先前他是从黄笑那边询问得知了个大概，具体申报这些扶持政策需要内容还得亲自来这里咨询，正巧今天时间也算空闲，所以韩峰就亲自来了。 不过，没多久后，韩峰又紧蹙眉头从里头出来了。 因为韩峰得到的结果和当初黄笑担忧的一致，潘多拉存在征信问题，缘由就是近段时间被投诉举报率过高。 申报文件中就有一项关于投诉率的明文规定，潘多拉并没有达标，这也就意味着现在暂时没法申报这个扶持，既然知道现阶段无法申报，韩峰也不浪费时间，直接从科技厅里出来了。 归根结底，潘多拉大部分的问题都不是自然产生，而是被一些有心人搞出来，就算知道这些原因，韩峰此刻也无法改变什么。 眼下，如何提升潘多拉的品牌的优质率，又成为了韩峰的下一个难题。 以往自己没经历过创业，韩峰并不知道会如此的艰辛。 往往当一件事刚进入正轨，许多莫名奇妙的因素总会出来干扰，此刻的韩峰就是经历着这些挫败，但坚韧不辍的毅力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下去，潘多拉就会值得更美好的未来。 ...... 傍晚时分，韩峰刚给母亲打完电话声称不回家吃饭，徐音的电话就进来了。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刚过17点，这也是徐音刚下班的时间。 听着电话那头传出汽笛鸣响，韩峰知道徐音是在步行。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韩峰知道上次的事情，徐音变卖了自己的汽车，近一段时间都是坐着公交上得班。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徐音摇了摇头，轻柔地笑了笑：“打电话来是想和商量待会儿就在家里吃吧，外头的餐馆也不是很干净。你觉得怎样？” 在哪里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饭才是真的，所以韩峰自然乐得听徐音的。 “好啊。”韩峰点头笑道。 “今天你生日，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徐音似乎也很喜欢两人之间这种想处模式，一脸笑意地问道。 韩峰也有些意外今天徐音的高兴程度，似乎自己过生日，她才是主角。摸着鼻子想了想：“那来个红烧排骨吧。” “就一个啊？”徐音笑问。 韩峰点头：“嗯，我怕你做饭太累，宁可少吃点。” 徐音脸色一红，沉默了会。韩峰知道她是在窃喜，也不打扰。 过了一会儿，徐音才说：“好，我回家后就出去买。”说完，她又小声地补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下班？” 韩峰看了看桌面上的文件，微微笑了笑：“快了。” “哦，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说完，徐音那边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的嘟嘟声，猜想着徐音最后那声娇羞的催促后脸红，韩峰也不自觉地笑了笑。 第763章 违了约会 徐潮的事仿佛让徐音做了一个梦，一觉醒来，她的生活似乎也回归了往昔的平静。 加上这段时间里，韩峰近乎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徐音并未感到过分忧伤，徐潮得到了自己的因果报应，对她而言，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解脱。 摆脱了前面的那段日子，眼下轻哼着歌曲，在厨房里洗菜、做饭。心里想着韩峰的身影，这种感觉就让她感到心满意足。 韩峰没来的时间里，徐音就一直忙活。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18点多，看着满满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徐音心想只要等韩峰来了就可以拿筷子吃饭了。 看着冒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她怕待会韩峰来的时候都凉了，她又拿起盆子一一扣起。 做完那这一切之后，徐音才揉了揉酸疼的背脊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精装裱起的蛋糕安安静静的，嘴角也被勾起了一抹柔笑。 为了消磨韩峰不在的这段时间，徐音也和往常一样，拿起那部折着书签的《小妇人》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一直等到了近19点都没见韩峰来，徐音也有些心急。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韩峰，不过，她又担心韩峰还在工作，还是按捺下了拨打电话的想法。略带忧愁地放下手机，继续翻动手中书页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专注力。 ...... 韩峰早在18点多的时候就离开了朝阳大厦，但就在前往“求是小区”见徐音的途中，钱茉的电话忽然进来了。在电话中，她声称自己已经到了宁州。 这个问题在今天早上韩峰就曾担心过，没想到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就碰上了。 钱茉那边韩峰是亲口应承的，隶属公事，但徐音这边偏颇来讲还算私事。公大于私，韩峰向来认为如此，权衡之下，韩峰还是先去了宁州机场。 原本开车出发的时候，韩峰也想打电话给徐音说一声，但技术部总监王梁又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等他汇报完庆典的工作之后，韩峰最终也忘了给徐音回电。 人有时候就会这样，心心念念想着要给谁回电的，但凑巧被某件事打断忘记后，个人潜意识中就会产生一种回过电话的摇摆错觉。 韩峰眼下就是如此，他有些不确定是否给徐音回了电话，眼看现在下班晚高峰，去往机场高速上车流不息，他的注意力专注在开车上，所以就更加淡化了电话这件事。 到达机场的时候，是晚上19点多。 当时，钱茉的行程不稳定，当时钱茉自己也和韩峰提起了，所以当钱茉抵达宁州的时候，潘多拉并没有安排人员接机。出于这点，韩峰也不得不去。 等将车子停稳在机场的停车场内之后，韩峰拨通了钱茉的号码。 “我到了。你在哪里？”韩峰轻声问了一句。 钱茉笑了笑，显然接到韩峰的电话之后，心情有些愉悦：“我在a出口星巴巴的边上的楼梯口。” 听着钱茉悄咪咪地说话声，韩峰微微一愣：“你被人跟踪了？” 一般而言，明星的八卦能养活一大堆狗仔，所以听着钱茉说话这么小声，韩峰自然联想到了是被狗仔盯上了。 现在钱茉红得发紫，不被那些职业狗仔盯上那才显得不正常。 钱茉点点头，一脸俏皮地自我调侃道：“刚摆脱，现在和我经纪人躲在这里避难呢，你快来。” 韩峰点头回应：“好，我马上到。” 不过，韩峰还没挂断电话，就听钱茉电话那头声音传出了一片嘈杂声，其中还夹杂着钱茉的惊叫。 “糟了！” 韩峰意识到钱茉这应该是被狗仔们发现了。一想起现在狗仔们“不挖出大料心不死”的“敬业”精神，韩峰从刚才的走立马换成了跑。 等韩峰赶到钱茉所谓的藏身地点的时候，全身遮住得无比严实的钱茉正被一群举着手机、相机、摄影机的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次出门为了避免过于繁琐她没带保镖，原以为这是临时决定的出行知晓的人并不多，但见这么多狂热的粉丝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向自己要签名，钱茉也快崩溃了，好在附近的几名机场保安发现了这种情况，及时保护住了她的人身安全。 当然四周除了粉丝之外，也不乏有狗仔出没，一些狗仔借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不停忽悠着路人过来看明星，想必这是第一个狗仔认出了钱茉之后引发的连锁反应，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嘈杂的喝喊声依旧疯狂，场面也隐隐有股不可控制的趋势。 韩峰见状眉头紧蹙，眼下的场景再拖延下去估计他也挤不进去，短暂地犹豫了会后，韩峰还是决定冲过去，把钱茉接走。 楼梯口下方直达停车场，只要跑得够快，估计粉丝们就追不上。 挤过熙攘的人群，挤到了最前面一把拉出了钱茉的手。钱茉吓了一跳忙要缩回，但一看是韩峰之后，美眸之中满是惊愣：“你...来了？” 原本保安想要制止，但听了钱茉声称熟人的解释后，保安就将韩峰放行了。 “走，先出去再说。”韩峰没多余的话，一把拉着钱茉就往楼下挤。 钱茉经纪人一看有人过来解围，急忙挡住了想要拍摄韩峰和钱茉手牵手的照片，被这么一阻拦，众人终究都被拦了下来。 没多久，韩峰和钱茉顺着楼梯逃到了地下车库。 直到跑到了自己的车子里，确认了没人追来，韩峰和钱茉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 “呼呼呼...”钱茉喘着粗气，秀丽端庄的脸上满是汗珠，不过此时疲惫的脸上却挂着点点笑意：“要不是你，我今天估计都走不出机场。” “也是我疏忽了，要是我派几个人过来，也不至于这么狼狈。”韩峰此刻的胸膛也剧烈起伏着，摆了摆手问道：“你没事吧？” 钱茉看了一眼韩峰被扯坏的衬衣，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你的衣服...”说完，指了指韩峰摊开的衣领。 韩峰这才发现自己的白衬衣纽扣掉了，看着自己裸露出来的皮肤，韩峰扯了扯严实。 钱茉见韩峰神色尴尬，也没再看。而是低着头环视了一圈车内，见车门附近一颗黑色的圆点，忽然惊喜地道：“纽扣在这里！” 说完，立马捡起放在韩峰胸口比对了一番。 不过，这一幕却被一直在不远处伺机偷窥的狗仔盗摄下来。 第764章 接上钱茉 狗仔接连拍了好几张两人在车内形同暧昧的照片后，这才满意离开。 不过，当事人并不知情。 “谢谢。”韩峰想要接过，但手伸过去想要拿回钮扣时又不小心触碰了下钱茉白嫩的柔胰。 被韩峰不经意的触碰，钱茉如遇慌张的小鹿，心底轻轻一颤，脸上也泛起一片嫣红。 好在车内灯光幽暗，加上刚才躲避狗仔的运动，倒也看不出奇怪的异样。 “应该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来帮我解围，你的衣服也不会被扯坏。要不，你将衣服脱下来我去替你缝好，到时候再给你。”钱茉忽然开口说。 韩峰看了一眼衬衣，又看了一眼钮扣。 衬衣已是底衫，着实不方便。笑了笑婉拒了：“没事，我自己处理就可以。” 环视了一圈没有疯狂粉丝再跟踪追来，韩峰又说：“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你先给你经纪人打个电话，你出面不方面，待会儿在这里别出去，我出面去接她。” 钱茉点头同意。开始翻找手机，但当时由于跑得太急，包包都在经纪人的手里。 无奈之下，只好苦着脸朝韩峰求助：“我手机在经纪人那边，能不能将你的给我用一下。” 韩峰自然愿意，但就在钱茉接过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忽然自语着说：“你有一个未接来电，徐音的。” 将手机递给了钱茉之后，韩峰正略显无聊地调着收音机调频，搜着好听的歌曲。 但，一听钱茉说起的未接来电之后，蓦地一抬头看向了钱茉。 钱茉也愣愣地注视着韩峰，见韩峰有些着急的眼神，又将手机递到了韩峰面前，说：“要不，你先回个电话过去。” 韩峰看了一眼现在时间接近21点，想了想电话还是不回了，待会儿还是早点回去见徐音。 “不用了，你打吧。待会等接到了经纪人，我先带你们去吃饭接风，到时候也可以早点安排你们入住酒店休息。”韩峰笑道。 钱茉特意观察了一眼韩峰说话时的表情，在她的第六感之中，这个徐音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不过她也只是“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谈起。 等钱茉打完电话后，韩峰去接了钱茉的经纪人。 韩峰知道钱茉经纪人原本是钱茉的母亲，但自从钱茉事业红火之后，她母亲开始替她运营管理起了传媒公司，现在身边的经纪人是一名和钱茉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 从钱茉的介绍中，韩峰知道了女经纪人名为娜娜。 看着拎着大包小包一大堆行李的娜娜和韩峰临近之后，钱茉也下车帮忙将行李送上车子后备箱。 不过，这个过程中，娜娜却一直好奇地打量着有说有笑的钱茉和韩峰。 原先她以为这位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仅是钱茉的朋友，但看钱茉从车子副驾驶一脸悠闲开怀走出来的模样，她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应该还不一般。 “谢谢您了。”等最后一件行李被搬上后备箱，娜娜十分礼貌地和韩峰道了谢。 韩峰点头微笑致意：“上车吧，我先带你们去吃饭。” 一听到有饭吃，身型微胖的娜娜两眼都冒光了，今天算是她从业经纪人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主办单位不管不顾将两人滞留在机场将近一个小时，她内心的怨愤早已积满了。 “这个主办单位真太可恶了，啥都不管，就这样把我们扔在机场了。下次再也不要和这些无良单位合作了。”女助理略显微胖的脸蛋上满是幽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坐进了车内不满地道：“而且那帮狗仔们也讨厌的很。茉茉，还好有你朋友帮忙，不然我们一时半会还真走不脱。” 娜娜和钱茉私下关系很好，所以一般都是以名字相称。 钱茉并未给她介绍韩峰的身份，也或许是潜意识作祟，在钱茉心中韩峰邀约的商演可不是一般的活动。 所以当时打电话的时候，她和小助理说韩峰是自己的朋友。 不过，此刻听到娜娜在车里吐槽起了潘多拉的不是，钱茉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尴尬。 为了不让这种尴尬持续下去，钱茉转过头朝着后座的经纪人说：“娜娜，这件事还是怪我没和你说清楚。当时我和韩总说了情况的，但广州那边的活动结束的早嘛，我就提早来了。所以这边的主办单位没有接机的安排哦。” 说话时，她也特意看了一眼韩峰，希望娜娜能意识到。 但娜娜沉浸在自己的愤懑情绪之中无法自拔，此刻皱着眉头，对钱茉的解释并不认可，接着就是一顿吐槽：“那也不行呀，再晚都应该安排人员候机呀，我上机前给主办单位联系了好几次都没打通电话，还发了短信呢。你看现在都没反应，说到底就是不重视你呗。之前我们在深市的时候，多少安保人员哦，现在这个主办单位就是不靠谱！” 说完，还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短信界面。 韩峰驾驶着汽车，没参与对话，但也一直默默地听着。 他估计娜娜当时是联系了钟允，但那这个时候宁州体育场那边忙着安排彩排，钟允应该没有看到。 所以对于娜娜的应激反应，韩峰也表示理解。 原本想对于小经纪人今天的遭遇道个歉，但就在要开口说话时，被钱茉先开口了：“娜娜，话不是这么说哦。估计主办方今天也忙，大家相互理解嘛。” 钱茉语气轻柔，声如莺啼，话语之间满是温婉，安抚着娜娜不满的情绪。 娜娜朝着钱茉看了看，而后又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呀，就是太善良，啥事都要和我洗脑说不计较，说不计较当时女主演也不会被那个王梓馨夺走了！” 双手把着方向盘，神态轻松地听着fm调频中播放的《爱江山更爱美人》。 但听到提起王梓馨的时候，韩峰目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钱茉。 钱茉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气急拉长了尾音：“娜娜...” “好啦，好啦，我不说啦还不行嘛。”娜娜见状，摆了摆手眼神嫌弃地说：“我现在只想美美的吃顿好吃的，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第765章 笑靥如花 听了娜娜吐完槽之后的幻想，身在副驾驶位置的钱茉无奈地朝着韩峰摇了摇头。 好在娜娜的及时止口，不然这份尴尬会持续到下车。 韩峰对于娜娜的吐槽倒是毫不在意地轻轻一笑，毕竟今天这事也是自己考虑不周所致。 但，他也没有当面解释，毕竟现在要和娜娜道歉的话，无异于让她的尴尬会更甚。 经过大半小时的车程，三人终于是到了希维尔大酒店。 为了潘多拉的庆典顺利开展，钟允在这两天包下了整座酒店，这也是为了避免粉丝们侵扰明星的疯狂举止，不得已而为之。 房间是早就准备好的，服务人员会将两人的行李物品送到房间，而钱茉等人只要去就餐就可以。 韩峰本想好好尽一番地主之谊，点了许多菜品，但钱茉接过菜单一看就婉拒了。缘由是路途辗转，舟车劳顿，点了太多浪费反而吃不下。 于是，三人只随意点了几个下饭菜就了饭，谈不上多么奢华，但也算美味。 待钱茉两人用餐完毕，韩峰这才从希维尔酒店离开。 看着钱茉盯着韩峰驱车离开后微愣，娜娜伸手在钱茉眼前挥了挥：“人都走啦，还看呢？” 钱茉这才回过神来，此刻心中想得却是当时韩峰在机场出现的那一幕场景。 娜娜见她心有所思，不由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而后沉下了声音道：“这个韩峰虽然长得丰神俊朗，仪表堂堂，但茉茉你可千万不能被他勾了魂啊。要是被那些无良狗仔知道这件事的话，对你的演艺生涯可不是好事。” 这是作为艺人的通病，因为艺人的情感问题永远是大众最为关注的点，譬如：那个男明星和女明星谈恋爱了？又譬如明星婚内出轨，被当*了，等等。 所以，一个当红女艺人如果在外闹出这些情感问题的话，说不定就会将演艺生涯完全断送。 人在江湖，生不由己。 这句话放在演艺圈也适用。 “哎！”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后，钱茉收摄了心思。而后换上了一副娇俏的表情说：“知道啦，和我妈一样啰嗦。” 当然这句话并不算是带着抱怨的口吻，而是裹带着亲昵。 娜娜配合地嘟了嘟嘴：“还不是为了你好嘛！” 钱茉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娜娜，而后又说：“我当然知道啦，你如果不为了我好，刚才也不会当着人主办方老总的面吐槽啦。看你吐槽的这么扬眉吐气，我也很开心呢。” 娜娜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再次回味了一遍钱茉的话后。 脸色倏地一变：“韩...韩峰，主...办方...的老总？” 原本她以为韩峰只是钱茉朋友，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啊！ 见娜娜目瞪口呆，钱茉在一旁露出看好戏般的眼神，点头确认道：“娜娜，没错！韩峰就是潘多拉的总裁。咱们刚才就是得罪他啦。” 娜娜一时不能接受，但，注意到了钱茉传来满是肯定的眼神示意之后，她脸“唰”一下就红了，神态变得十分窘然。 娜娜此刻心头犹如千万头草呢马奔腾而过，心说：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虽然可以抱怨吐槽，但总不至于当着人出钱老板的面说坏话，意识到言语的不妥的娜娜，赶紧把嘴给闭上了。 “哈哈哈...”钱茉见此时的娜娜像个受气包一样委屈，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放心啦，我和韩峰和熟的，不会记你的仇的。走，咱们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早上去彩排。” ...... 韩峰从希维尔酒店吃饭出来，时间也已经十点出头。 赶往“求是小区”的途中，韩峰也拨通了徐音的电话，但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听。韩峰皱眉，以为徐音是生气不接。 心情烦闷的同时，脚下的油门也踩踏地愈发用力了。 到达“求是小区”后，韩峰从楼下看到三楼上的灯光依旧亮着。心底也有些忐忑不知和徐音如何解释。 思来想去后，还是打算如实告知。 门没关，这应该是徐音当时怕在厨房听不见敲门声特意给韩峰留的，韩峰一推开门就看到两副碗筷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桌边，眼前是满满一桌子原封未动的饭菜，不过放的时间太久，已然凉透。 转过头，又发现徐音蜷缩着身子抱着书本在沙发上酣然入睡的模样，韩峰心底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小心翼翼地走到徐音近前，将掉落在地上的毛绒外套拾起轻轻盖在了徐音的身上，喃喃道：“傻瓜，自己可以早点吃，非要等我。” 说完，伸手轻柔地抚了抚徐音粉腮红润的脸颊，徐音睡得不深，此刻感受到韩峰手指的触碰，鹅绒般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眸子。 “你来啦？”此时的徐音睡眼惺忪，尽显柔美姿态。 “刚来。”韩峰微微笑着点头，看着徐音狭长而柔媚的的杏眼，轻柔地道：“为什么不去房间里睡？” “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徐音展颜一笑，缓缓地从沙发上爬起：“还没吃饭吧？菜都凉了，等我去热下就可以吃了。” 看着如此惹人心疼的徐音，韩峰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了。 一把抱住了想要起身的徐音，徐音原本就刚睡醒没多久，整个人软软糯糯一个歪身就陷入了韩峰的怀抱。 “干嘛？”被韩峰如此猝不及防的拉扯，徐音回过神看着韩峰娇声道。 韩峰抱着徐音，眼中满是炽热。 徐音见韩峰如此模样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倏尔腾起一片赧然。 ...... “饿不饿？”徐音依偎在韩峰的怀里，眉眼含笑一脸娇羞地问。 闻着她的秀发香味，拥着她柔软的身子，韩峰笑了笑：“刚吃饱，怎么会饿？” 听完韩峰话里有话，徐音脸色一阵绯红，轻轻地拍打了一下韩峰的身子，而后又将韩峰抱得更紧了。 “你还没吃饭呢？”韩峰忽然想起那一桌子饭菜，看向徐音说：“你饿不饿？” 徐音点了点头：“有点饿了。” “那我给你去做点吃。”说完，也不顾徐音的阻拦，韩峰下了床去了厨房。 看着韩峰一脸兴致冲冲的身影，徐音笑靥如花。 第766章 拓展业务 第二天一早，吃了徐音亲自煮的早饭过后，韩峰亲自送徐音去了单位上班。还对徐音说，晚上还会来接她下班。 徐音一脸幸福，颔首应承。 回到公司的韩峰依旧很高兴，似乎自己和徐音这份感情的延续也让他重拾起了两人往昔间的温馨。 和往常一样煮水，打开电脑，准备办公。 趁着等待电脑开机的罅隙，韩峰看了下办公桌面上今日工作安排进程。 今天既是潘多拉庆典日。也是建文路最后的还款日。 晚上自然是要出席庆典的，不过这些问题不需要自己管顾，钟允会提前安排完善。到时候自己过去作个开幕词即可。 至于还款日的期限，这几日李阳一直都在装死，韩峰倒也不急着催促他来缴纳款项了，因为眼下只要等方领导那边发布延期五日的通告即可，到时候李阳估计不会想到自己会莫名奇妙的出局。 正想着这两件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显示“刘仕庆”，他是邮政物流宁州片区总经理，此时打来电话，韩峰估计是谈合作的事。 没有过多犹豫，韩峰将电话接起，客气地笑道：“刘哥，您好。” 刘仕庆一听韩峰招呼，眉眼带笑立马回应：“承蒙你韩总不弃，既然你喊我刘哥，那我也不客气喊你一声韩老弟了。” “应该的，在刘哥面前我本就是要低一辈的。”韩峰浅笑回道。 刘仕庆听着韩峰的谦逊，心情格外舒畅：“那韩老弟，我就开门见山了。” 韩峰：“您说。” “你之前说得事情我已经着手去办了，你放心就冲着你这句老哥，我也会将你的物流线给搞好。”刘仕庆兴致高昂得说。 韩峰一听果然是此事，心中大喜。 他也没想对方竟然会如此迅捷安排，他的应承让韩峰的心也宽松了大半，毕竟前面说的是应答，这次是真的实施。 宁州本地商户的仓储一旦得到释放，当地的商户们的压力将会大大减轻。货物可以由邮政物流运输线运出，自然投诉和举报率也会下降，对潘多拉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不过当刘仕庆说到另一件事的时候，他的语气又开始显得有些犹豫起来：“但是，关于之前你说起的合作一事，我们得再商量商量。” 韩峰心底蓦地一愣，心道难不成有难办的地方？ 之前韩峰想依靠“飞鸟物流”成为占据潘多拉的主要运输企业，但实际上这个想法在现阶段的发展中的飞鸟物流而言，缺含实际性。 时下，物流的行业并不规范，许多运输过程中会产生丢失物件货物的情况时有发生，所以没有和潘多签订承担责任合同的物流公司，潘多拉的商家一概不能使用。 正是由于这份条款的限制，所以潘多拉的推广也要依附于“飞鸟物流”的推广速度。 现如今，他为了早一步达到潘多拉的使用广泛性的推广，他必须要快人一步，让网购能到更远的地方。 正好当下周晓这件事，让韩峰机缘巧合下联系到了邮政物流，倒也阴差阳错促成了原本的打算。 不过，眼下听对方话里的意思，似乎这件事上并不是这么好办。 “刘哥，有什么话坦言无妨。”韩峰手指敲击着桌面，微微皱眉静静等候着刘仕庆的下文。 刘仕庆犹豫了会儿后，开口道：“是这样的，你说5年合约的事情我汇报给了上头，今天也刚刚得到一些与之前不一样的反馈...” 顿了顿后，他又补了一句：“我这样和你说吧，大体情况我先和你聊聊，如果觉得可以合作咱们就面谈，你看如何？” “好。”韩峰点头回应，这自然是最好。 如此一来预先得知牵扯双方利益的问题可以有足够时间来权衡利弊，总比见面之后谈不拢来的合理。 “其他的服务款项我就不和你细谈了，最为主要的还是费用方面的问题。上头明确表示时下要以百分比来月结物流费，不知道这个情况能不能接受？” 听了刘仕庆开口的要求，韩峰不禁皱了皱眉头。 物流企业可以合作自然无疑，但韩峰也得考虑商户们的利益关系。 “大概有几个点？”韩峰想了想后，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5%”刘仕庆回应。 “5%？”韩峰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脸色也开始显得为难起来。 韩峰听对方提出的要求后，细细想了想，他连自己都觉得为难，那对于那些商户们来说接受的可能性十分微小。 毕竟按照以往“飞鸟物流”和潘多拉的合作模式来看，两者都是固定月结方式来结算，每月在物流上的费用是固定的。 现在邮政提出的比例结算，那想必绝大部分商户都不愿意了。 到时候，潘多拉要是再向商户群体推出邮政物流合作商，很多潘多拉入驻商家估计都会产生抵触不认可的情绪。 要是商户们都不认可邮政的举措，那也没必要进行合作了。 感觉到韩峰这头的犹豫，刘仕庆在电话那头苦着脸，说道：“韩老弟，我也真心想合作，但估计是眼下金融形势严峻，所以总部才出了这个点子。如果你觉得5个点高了，那我老刘出面再去和总部那边谈谈。” 这是谈判时的一贯套路，老刘不过是想自己的拿到的提成高一点罢了，经商之人哪一个是会舍得让自己真正吃亏的呢？对于这点韩峰自然是心知肚明。 如果单纯是潘多拉想要邮政这条运输线，韩峰也就签了。但如果以商户们的出发点看待问题，5%着实是高了点。 “4%”韩峰思虑了一番后，笑了笑：“刘哥，若非是看中了邮政物流的保障性，我也不会深谈下去。当然这其中我也得考虑我们商户的利益关系。所以4%你看行不行？” 老刘听后，倒没有太多言语。 沉吟了片刻之后，爽朗一笑：“行，我老刘擅作主张一回，4%就4%。那韩老弟什么时候过来签订合同？” 韩峰点头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下午吧。” “爽快！”老刘哈哈一笑，心情大好。 第767章 准备妥善 潘多拉提供了商户们一个广大的平台，在潘多拉经商的商户们也相信潘多拉，两者相依相存。所以对于潘多拉推荐物流的选择，大抵商家们都会认同，一来有运输保障；二来也更为便捷和实惠。 不过，要是超出了利益本身，那商户们自然也不会买账。 4%或许还是有点高，但依照韩峰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应该也是可接受的范围内。 按照约定，韩峰下午便直接去了邮政物流公司宁州分部，双方的谈得很融洽，所有这份协议定下来也没用多少时间。 办完了这件事之后，只要等潘多拉发布通文声称邮政入驻平台即可，到时候商户们可以自主选择两种物流方式，不管是邮政亦或飞鸟物流，主要看两者对于自己的便捷程度哪一方更为优先。 至于这件事，现在也并非很急，再过两天全国的物流行业都要进入放假，也只能春节回归之后再发布这份消息了。 事情办妥之后，老刘邀请韩峰吃顿便饭，韩峰本想应承下来，但一看下午要进行彩排预演的时间已近，只好推脱说下次，下次定韩峰亲自做东。 从邮政物流所在办公楼出来，韩峰径直开车去了宁州体育场。 此时宁州体育场一片忙碌，场地依旧在布置，时间紧凑，流程繁多，许多细节无法完善的十分细致。 但好在庆典的统筹策划是钟允主持，虽然不能达到十全十美，但乍一看已然有了七分韵味，场地大规模大场面的格调已经初显，估计等晚上灯光等舞台效果一出，整个场地再提升一两个炫酷层级。 韩峰刚抵达没多久，就通知了在场高管开了个简短会议，主要是为了了解下眼下的整体进程，集思广益，避免疏漏。 “钟总，你来介绍下这里的整体情况。”韩峰坐在主位，看向身边的钟允问道。 “好的，韩总。”钟允点头，而后将目光递给了市场部部长，说：“周部长，麻烦你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今晚大概到场人数。” 闻言，韩峰也将目光看向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他名周伯超，是自李涛走后新晋的市场部部长。 韩峰知道在这场庆典活动中，他和财政部的张倩部长两人负责统筹票务工作。 周伯超朝着韩峰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浅笑着回道：“庆典活动的票务开展后，仅仅三天时间，现场2万4千张门票已经售，按照预估的情况，今晚预计到场人数应该在2万5千左右。” 24000张门票已经卖空，这其实也就意味着到场人数的总和，再加上一些安保人员和现场工作人员的人数，这个预计到场的人数应该差不了太多。 因为宁州体育场规模极大，占地面积也有近15万平方米，最多可容纳5万余名观众，这2万4千人数也仅仅是一半而已。 听了周部长的介绍，韩峰倒是显得有些意外，眼神示意瞥了一眼钟允，钟允会意笑着点头，似乎在说：你没听错。 钟允做完记录之后，又向财务部部长张倩问道：“张部长，你那边呢？” 张倩此时正做着记录，听到被点名后捋了捋齐肩的短发，郑重地汇报道：“韩总，钟总，各位同仁。 我来简短汇报下庆典方面的费用，艺人参演的支出依照市场行价已支付费用，26名艺人，总体支出849万。加上场地布置等一些支出，截止现在，总体支出950万。不过，一些企业加盟赞助再加上票务收入，总体而言我们还是盈收的。” 韩峰点头，之前他就听钟允说起有些企业要赞助，韩峰想着本就是潘多拉内部的一些企业，自然也乐得他们加入。 听到这里韩峰插了一句：“好的。” 而后他又看向钟允说：“钟总，到时候你去张部长那边安排下到访媒体人员的额外劳务费，每人适当给予点好处。” “好的。”钟允点头会意。 韩峰重视这场庆典，现场媒体对外的宣传力度十分巨大，要妥善利用这个媒介，适当讨好也是推广的一种手段。 “王总监，你那边的情况呢？”等韩峰介绍完毕，钟允转过头看向了王梁。 王梁脸上带着疲惫，眼圈有些微重，但依旧挂着笑：“各位同仁，技术部这边主要是线上的运营。昨天晚上，潘多拉官网的线上直播框架已经搭建完成，待会儿我会和钟总去和电视台媒体交接安排将实况进行线上直播。” 线上直播的人数占比基数巨大，据不完全统计人数已经突破一千万，到时候推广潘多拉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助力。 ...... 韩峰听着众人汇报完工作后，脸上也带着满意的微笑：“众位都辛苦了，大家的辛苦我韩峰都看在眼里，你们放心！只要潘多拉存在一天，我韩峰不会亏待各位的。” 有时候，鼓舞气势是团结凝聚力的最好方式，像今天举办庆典一事，其实也和打仗一样。 这不仅是潘多拉的狂欢，也是潘多拉要借助的一个踏向远方的台阶，容不得闪失。 会议结束后，众人心情都不错。自顾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完善接下来的工作，韩峰只让钟允留了下来。 “市领导、省领导那边通知了吗？”韩峰问。 一般庆典的邀约都离不开领导捧场，钟允自然也想到了，点头回应：“通知了市宣传部、市科技局、市工信部等领导，待会儿会过来...” 不过说话时候特意瞟向了韩峰的手腕位置，见他两手空空。脸色也忽然变得黯淡下来。 韩峰看她说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言语，见钟允脸色也有些不对，下意识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其实，韩峰并不知道钟允送他的礼物是一只手表，昨天他将钟允递过来的精致礼盒放在车里之后，一直都没有看是什么。 之后又忙碌了一系列的事情，他也就忘记了这茬。 钟允也不想当着韩峰的戳穿这件事，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没事，我刚是想到要和王梁去安排电视台交接问题，所以迷瞪了。” 眼前的钟允面容憔悴，看着惹人生怜，韩峰也知晓这几日之间都没有好好休息，心中愧疚更深了。 “你去休息一阵，我亲自去交接。”韩峰有些不忍心钟允再拖着疲惫的身体操劳。 “之前都说好了，还是我去吧。”钟允轻轻摇头，笑了笑婉拒了：“待会儿领导过来需要应酬，你还是去安排这些事情吧。” 说完，钟允也不顾韩峰的阻挠，转身投入了工作。 第768章 庆典开始 整个下午韩峰都在宁州体育场，庆典是大事，作为潘多拉的一份子，他也不能缺席。 再者也如钟允说得一般，待会儿还要应酬领导，和艺人们一同吃个便饭，所以这也容不得韩峰缺场。 下午的时间匆忙而过，韩峰也一直在忙碌。 主持人编排节目预演，领导致辞稿的准备，各类节目彩排的衔接井然有序，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 时间转至下午17点，距离庆典开场已经不到4个小时，这个时间倒是稍稍空闲下来，趁着这个时间韩峰驱车去省科技厅接了徐音，正好也到了她的下班时间。 这是早上就和她说好的，潘多拉这个名字是当初徐音设想的，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加上两人已缓和的关系，她自然也要参与。 徐音虽然也知道潘多拉要举办庆典，但没想到今天韩峰会带着自己来现场。路上她还嗔怪韩峰没提前通知，早知道今天就穿扮得应景一些。 韩峰自然是安抚徐音在自己眼里无论如何都好看。 等带着徐音出现在现场和钟允相遇的时候，钟允满眼都是惊愕和不知所措。 不过，霎那她又恍然了。 韩峰为什么没有戴自己买的手表，为什么这段时间刻意和自己保持疏远，原来徐音回来了！ 意识到两人旧情复燃这一点之后，钟允脸上挂着牵强地笑意打了招呼：“徐音姐，你来了？” 其实，徐音见到钟允心里也比较繁复，看了看韩峰之后，转过头看向钟允点头微微一笑：“好久不久，钟允。” 徐音心里也明白，钟允一直都对韩峰有情，但昨日韩峰和自己澄清了两人的关系之后，徐音变得豁然了许多，大方回应。 不过，这声招呼之后，场面一下又变得沉寂下来。或许两人遇见，不知道如何开口气氛有些尴尬，钟允也觉得站在这里觉得多余。 “对了！韩总，艺人那边我还有事要安排，就先过去了。”说完，眼带慌张离开了。 看着钟允慌乱离开的背影，徐音看向韩峰：“何必要如此呢？” 带着徐音和钟允见面，是韩峰临时决定，钟允为了自己放弃了大好的青春年华，他不想看到她这样下去了。 徐音心里也知道，两人遇见显然是韩峰刻意的，但她有些不解。 韩峰握住了徐音的娇柔的手：“为了让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钟允应该有属于她的幸福。” 哪个女人不喜欢听一些甜蜜的情话，更甚至于如此直白的表态，徐音心底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仅是温柔笑了笑，看向钟允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心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走吧，待会儿一些市里面的领导也要过来，替我一起应酬一下。”韩峰拉着徐音的手直接去了希维尔酒店。 晚上近18点领导们纷纷到场，艺人们彩排结束，庆典前的用餐是准备在了希维尔酒店。 韩峰之前也本想通知方卉，但一想潘多拉庆典和省级领导牵扯过多，似乎对外也不大好听，虽然没有明面邀请，但小礼物已经送去了。 方卉会意，嘱托让黄笑来了。 韩峰和徐音在希维尔八楼酒店招呼着领导和各位艺人，等黄笑来了之后，晚宴才算正式开始。 钱茉，黄笑，韩峰，徐音和一些市领导安排在了一桌，毕竟钱茉名气有目共睹，自然要坐主桌。而其他一些艺人则是由钟允陪着，坐在了另一桌。 “韩总，恭喜恭喜！潘多拉在宁州起家的时候，我就坦言这是大势所趋呐。如今的潘多拉在宁州谁不知晓？前景俨然未来可期。”一名身材微胖，挺着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端起酒杯道喜。 他名李国兴，是市宣传部副领导，钟允邀请来的参与庆典的领导之一。 他方将酒杯端起和韩峰碰了碰。 韩峰会意，一脸笑意：“领导，您太抬举我韩某人了。我不过搞点小生意，往后还得靠领导多多提携。” 等韩峰将小杯白酒啜饮入喉之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身侧另一名年纪相仿的中年人起身附和道：“韩总，来，我也敬你一杯。” “我听闻韩总不仅是在宁州，就连中海也发展得不错，成绩比之潘多拉还要斐然，如此青年才俊是我宁州之福啊。”说话的是市工信部领导，他也端起酒杯和韩峰碰了碰。 “谢领导赏识，我干了。”韩峰应道。 有了这两人的牵头，余下的人也开始和韩峰道喜恭贺。 韩峰也一一回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音见状，眉头微皱，有些担心。 在体制之中，各部门之间人员多会走动，所以在宁州体制场的人大抵都能认个眼熟。 见徐音一直劝酒，其中认识徐音的领导笑着开口：“徐领导，来，我敬你一杯。” 看着他欲要给徐音倒酒，韩峰倒是拦住了他，笑着道：“领导，她不能喝，不然待会儿可没人送我回去了。” 此刻的韩峰酒入胃腹，脸上已然有些红晕，说出话时全然也没意识到这无异是将两人的关系公布了。 “原来韩总，徐领导两人的好事将近啊！”有人立刻反应过来韩峰和徐音是一对，喜色道：“看来不止是庆典之喜，原来还是双喜临门。” 钱茉不善交际应酬，多是别人搭话她才回复几句。之前她也留意过韩峰身边的徐音，不过当时也没多想，以为只是领导。 但此话一处，钱茉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心道：原来韩峰不是单身了。 和钱茉心情相似的还有钟允，她今晚心事重重，但依旧佯装着热闹。 众人和韩峰这个东家敬完酒之后，随后也将目光给到了黄笑，黄笑是方卉身边的直系秘书，这层关系只要拿捏好，往后有大益处。 这边喧闹着敬酒，另一桌的气氛倒不是那么热络。不过，为了尽地主之谊，韩峰也都一一敬酒过去，和他们攀谈了一会。 庆典的时间定在了20点半，等这边晚宴结束之后，艺人准备上台演出，韩峰等人也要准备入座看表演。 20点30分，宁州体育场潘多拉周年庆典准时举行。 随着一枚枚耀眼绚烂的烟花划过飞寂的夜空，将夜色渲染出了一片色彩，场内观众无不兴奋，群声呐喊，激情高昂，热情嘹亮盘旋在体育场上空，久久不散。 等烟火散去，主持人的声音悠扬且深远的声音传来：“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潘多拉周年庆典活动现场...” 第769章 离开之前 主持人刚介绍完庆典的开幕仪式，激昂的音乐声再次响起，掌声雷动，观众一片欢欣雀舞。 “呜...” “哇...” “哦吼...” 典礼现场热闹非凡，人山人海的攒动，呼喝声自四面八方汹涌而起，许多人手中持着明星的灯牌和荧光棒，大多数人俨然是冲着明星效应前来。 随着一系列的致辞和演艺开始，电视直播和网络直播也正在同步进行。 中海。 某座大厦的总部。 凌峥看着电视上正在演讲致辞的韩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今天是项目最后的截止日？”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形玻璃酒杯，冲着电话问道。 “没错，想必那韩峰举办这个庆典都给忙昏了，都忘了有这茬了。”电话那头是年轻的男声，听着年纪和凌峥相仿，语带嘲弄。 “延期是几天？”凌峥倒不像李阳如此天真地认为这是韩峰忘了，但既然看到韩峰有庆典这件事牵绊，自己暗中实施对建文路的地皮操作，倒是有了更大的把握。 “一般是两天。”李阳轻轻一笑，而后又补了一句：“只要再等两天，建文路上的地皮可就是你凌总的了，到时候喝水可不要忘了挖井人啊？” “放心。”凌峥笑了笑，含糊带过。 李阳轻笑：“那我就先谢谢凌总了。” 凌峥将玻璃杯放下，拿起桌上的人头马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李总，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再做点更大的事？” “哦？凌总此话怎讲？”李阳一听凌峥突然谈起另一件事的合作意向，不由地坐直了身体，面露喜色道。 “临近新年，李总难道没有新年愿望吗？”凌峥看着电视上韩峰正好提到的新年致辞，喝了一口酒，笑着说。 “新年愿望？”李阳听凌峥忽然提起这些有的没的有些奇怪，愣了愣后，回应道：“没想到凌总还保持着如此童真...” 似乎是李阳的回答对自己而言无关紧要，凌峥兀自打断了他的开口，自语道：“我的新年愿望是让韩峰倾家荡产，永不见宁日。当然最好是没有韩峰这个人，李总这个新年愿望是不是和我的类似？” 凌峥话毕，电话那头的李阳那边雅雀无声。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义正言辞的淡漠口吻皆透露着凌峥决绝的内心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后，李阳这才缓缓地说：“凌总...我当然也想，但不知道你是怎么个意思？” 凌峥狞笑了下，冲着电话冷冷地道：“只要你听我的，到时候，你的账户上的资产会多上三千万。” 李阳哪能不会心动这个提议，但一想到或许是要涉及违法的事，他想要回复的语气又开始变得犹豫：“凌总，我...”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好好考虑，想好给我回复。”说完，他直接按掉了电话。 李阳虽然也恨韩峰，但没有到凌峥这种程度。 此刻，他坐在老板椅中，满目犹豫。 五千万的诱惑不可谓不大，但要听那个王八蛋的话，似乎又不知道这脚是不是要踩泥？现在自己做的一切都还算是‘干净’的范畴，倘若一只脚踩上了泥巴，可就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此时，李阳心底做着思想斗争。 ...... 凌峥看完电视中韩峰光鲜亮丽地致完词后，没有心情再看其他节目。径直关掉了电视。 而后站了起来，俯身看着远处灯火迷离的中海夜市。 如今互联网的寒潮已然在中海肆虐，近段时间中海有关it行业的股票全都是跌停的情况，而且这并非是一两天的跌停，是接连数周，众多之前将鸡蛋放在一筐篮子里的那些股民，绝大多数已经倾家荡产。 跳楼、自缢，不少关于股民离世的新闻在这段时间被媒体曝出，之前股票行情丰茂之时，他们之间的大多数都是利用银行的信用贷款来购入股票，赚得盆满钵满。 但现在互联网寒潮一到，不止亏损了身价，还附带欠了银行数十数百万的欠账。倾家荡产不足以，家破人亡是常态。 这，就是现在中海股市的现状。 当然也有少数炒家脱离了这个范畴，他们借助现如今股市的大波动，遍地割韭菜，以此捞金。目的只有一个，将远洋彼岸的泡沫再度拉升，反复接盘，股民手中为数不多的钱才是最终目的。 凌峥也是其中之一的炒手，他背靠华京的财团，通过自己高超的手段运作之后，中海百分之七十的股市都已经被他控制。大额的资产流入自己的囊中，现在在凌峥手中的资产其实已经超额达成了华京要求的目标，他自己也即将离开中海。 或许和他的出身有关，凌峥的心理总有着一股扭曲的姿态，在对韩峰这件事上，他总觉得差点什么。大概只有韩峰当街乞讨，跪地求饶这种生活才是凌峥最想看到的。 所以，他想要离开中海之前，想干一票大的。 此时看着灯红酒绿、如梦似幻的中海夜景，那些如繁星一般璀璨的灯光绚烂无比，但在凌峥眼中，并没有欣赏之态，更多的反而是贪婪和欲望。 “韩峰，在我离开中海之前，我特别想看到你变成他们其中的一份子！”凌峥忽然一改常态，对着落地窗前的倒影怒喝道。 ...... 宁州体育场。 潘多拉的庆典一直持续到了夜晚23点才堪堪结束，领导们中途就离开了，表演完的艺人们为了赶场也相继离开，等到庆典结束观众逐渐散去之后，宁州体育场也慢慢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不过，等一切安定，接下来就是潘多拉自己内部的庆功宴了。 总得来说庆典举办的十分成功，特别是线上直播的推广。为潘多拉聚集了很多人气，仅仅三个多小时时间，潘多拉会员直接新增了500万人次，而且这个数字还在继续上升，隐隐有破入600万的趋势。 不仅如此，“零钱袋”的进账也有很大的提升，也逐步呈现出往昔规模。 “感谢大家这一年对潘多拉的支持！这杯酒我敬大家，你们都辛苦了。”韩峰端起香槟的酒杯，站在正中位置，对着潘多拉的全体员工说道。 他身边是笑意盈盈的徐音，她一直都陪着韩峰看完了整场表演。听得韩峰振奋人心的发言，率先鼓掌。 “啪啪啪...” 众人脸上都很高兴，潘多拉举办了庆典，无异于是给自己圆了梦。见到偶像的欣喜让他们都觉得这个公司年会过得十分有意义。 第770章 给条活路 办完庆典之后的第二天，潘多拉也正式进入休假。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开始放假，韩峰等部门主要职责人就一直坚守在岗位。 这也是由于庆典活动的关系，预计这种状态要持续到小年夜才能舒缓。 不过，依旧在岗位坚守的员工们对此安排也并不抱怨，反而有了更深的参与感和集体感。大概也是庆典之后的作用，使得一些员工对潘多拉更是多了一丝亲近。 “韩总，早！” “早，韩总！” ...... 路过公共办公区域的时候，寥寥数人和韩峰打着招呼，韩峰也笑着回应。 不过，当经过钟允办公室的时候，韩峰发现她办公室的门依旧闭阖，透过透明玻璃也没见到人影，韩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7点46分。”韩峰自语了一句。 按照以往的钟允的时间观念，她早就应该出现在了公司才对。 韩峰想起自从昨日庆功宴上，钟允说了不舒服早点回去之后，自己就没联系过她。现在这个时间点还不见她人影，他也不免担心。 回到办公室后，韩峰拨通了钟允的电话。 “嘟...” “嘟...” “嘟...” 电话响了好几次，才被钟允接起。 “喂！” 钟允的声音听着有些低沉，偶尔还伴两声咳嗽。 “钟允？”韩峰脸色一怔，急忙开口道：“身体不舒服吗？” “没。”钟允无力地从床上坐起，脸色满是憔悴，摇了摇头：“刚睡过头了。我马上来公司。” 听这声色，想起这几日钟允的操劳，韩峰肯定钟允必然是生了病了：“你今天就别来公司了，在家休息吧，我待会过来看看你。” “咳咳咳...咳咳...” 似乎是听到了内心的渴望，钟允内心忽地一怔，微凉的开水喝得太急，引得钟允剧烈地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后，钟允才捋顺了呼吸，开口道：“我没事，你不用来了...咳咳。” 韩峰了解钟允的脾气。此时听她如此说皱了皱眉，口头也没争执，应允了她的想法：“那你多注意休息。” “嗯。”钟允应下，顿了顿听韩峰没有开口说话，说了一句：“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休息了。” “嗯。”韩峰明白这是昨日之后的隔阂感，沉沉地应了一句。 亲自按下挂断键，挂了电话之后，钟允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 韩峰看着钟允号码的停留界面，心中也在暗定打算处理完公司的事之后，待会去趟翠林小区看看她。 正当准备着手安排工作进行的时候，电话忽然响起。 看着显示屏上“李阳”忽明忽暗的跳转，韩峰有些想不明白此时李阳打来的电话，是几个意思？ 只听电话接起，李阳语气讪讪地打了一声招呼：“韩总！早上好。” 虽然韩峰对李阳没有什么好感，但既然对方客气回应，自己如果摆脸色倒也不是自己的风格，于是也笑了笑：“李总，这么早打来电话，难道又是为了要和我谈项目款延期的事？” 韩峰说这话也不过是噎李阳一下，他倒真没想李阳想要提前还清项目款。 “韩总，我和你也不藏着掖着了。说实话，这段时间我都忙着筹集项目款这事，但事与愿违，中海股市现在是一塌糊涂，我真的血本无归了...” 听着李阳前几句的叙述，韩峰怎么可能信他的鬼话。不过，听李阳提起在中海入了股市之后，韩峰又开始不自觉地动摇了。 这段时间以来，在中海股市的动荡，韩峰在新闻上也有耳闻。 除了新闻上所见之外，冯志远也偶尔和自己提起，两人在电话中谈论过许多中海的情况。如果李阳说起其起其他的原因将钱搞没了，韩峰或许认为他是在胡诌。 但倘若他说用钱去投机了中海的股市，这句话的可信度就上升了几个度。 听了半天他的陈述，韩峰忍不住打断了他，开口道：“李总，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并非听你来抱怨的！” 听韩峰打断，李阳这才提起了正茬：“韩总，我打电话来是为了和你谈合作的！” 韩峰一愣，这个时间点，莫名其妙地要和自己谈合作，这本就让人生疑。 毕竟依照李阳自己的陈述中，他自己说将所有的钱都拿去入了股，赔的血本无归没法去还建文路的项目款，现在又开始说要和自己谈合作，这是什么操作？ 想到这里，韩峰不由地笑了：“李总，你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对于韩峰带着嘲弄的声色，李阳倒是不以为意，板着脸略显为难地道：“韩总，若非我实在无路可走了，我也不会想到变卖尚品网股权这个办法！” “哦？李总是要变卖尚品网的股权？”似乎也没意料到李阳的决定，韩峰听到李阳说出这句话之后，脸色也不由地一愣。 对于尚品网，很早韩峰就调查过，韩峰知道这之前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不过依靠一些风投才得以存活。 话虽如此，但，尚品网也并非一无是处。 自从潘多拉的“折上折”活动之后，尚品网在那段时间作为竞争商家也吸引了众多消费者纷纷加入其中会员。 若不是此次互联网泡沫大规模的影响，尚品网其实已经隐隐有起来的趋势。 李阳苦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如今大趋势下，互联网电商企业除了你潘多拉之外，哪个电商企业还算好过？既然它还没落，现在还算值钱，我还不如拆了这面东墙，来填补地产项目的窟窿。” 李阳的话，并非没有说服力。 韩峰沉默了。 尚品网虽然整体规模和市场知名度比不上潘多拉，但现如今尚品网的旗下流量资源也并非一无是处，再者它本身就是电商企业，倘若一旦潘多拉接管之后，很快就能成为分部并开展运营。 想到这里，韩峰也不免心动。 听韩峰一时间没接话，李阳又开口道：“我打电话来就是想看看韩总，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了。” 第771章 大结局 韩峰沉吟了一会，既然是李阳主动提起，他也打算听听李阳的后续。微微一笑：“李总，打算怎么谈？” 李阳一听韩峰有“上钩”倾向，眉眼一挑急忙接话：“如果韩总有兴趣接手尚品网，那我们找个时间详谈？最好能在这几天！” 李阳强烈要求要在这几天谈，倒也没有过多的疑虑。 因为昨晚夜里正府那边就发布了建文路项目的公告，违约期限从原本的两天变成了五天，到时候再到期正府那边就要收回地皮。 在韩峰的错觉中，他认为这是李阳想要在地皮收回钱想要把钱凑齐，放弃电商入驻地产。 韩峰想着这个解释倒也算是合理，既然他有卖公司的想法，谈谈又不吃亏，于是应下：“那李总你定时间地点，我都可以。” “好好好！那要不就明天下午苍街的‘北岸’咖啡店？” 李阳声带兴奋，有些急迫。 “嗯。”没有拖泥带水，韩峰径直挂了电话。 李阳说得这些倘若为真，韩峰认为对于潘多拉来说这是一个机会，随着庆典影响的发酵和企业推广力度的增加，潘多拉肯定是要在新的一年进行扩展。 与其去重新租赁场地，培训员工，发展分部，倒不如直接接手尚品网来得方便。毕竟大家出身相同，倒也契合。 所以，韩峰动心了。 不过，他也并非没有一点防备，对于李阳这个人可信度并不高，所以此刻应承下李阳主要还是为了一探虚实，看看他是真心还是设的幌子。 ....... 钟允不在公司，韩峰这才切身实际地感受到了行政岗位杂事繁多，不胜其扰。 一直忙忙碌碌到了下午13点多才将大部分事务处理妥善，伸了个懒腰，喝了一口热茶，思定之后，韩峰准备去趟翠林小区看看钟允。 早上和钟允通了电话，韩峰猜想她应该是感冒导致，所以开车路过粥饼摊和药店的时候，韩峰买了两份清粥和油条，还有一些退烧消炎药品。 “笃，笃...” “笃笃笃...” 韩峰站在钟允门口，敲了许久的门，钟允才来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钟允见到眼前站着的韩峰，原本暗淡的美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异彩。 “你病了，我能不来？”韩峰也打量了一番钟允的状态，看着眼前满脸憔悴，面色苍白的钟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钟允呆呆地站着没有躲避，任由韩峰试探着温度。 “没热度。”韩峰一边拿起粥点和药物朝着钟允扬了扬，而后兀自走进来了房间：“喝点白粥，然后把药吃了。这样的话，好起来快...” 不过，当看到客厅放着两个硕大行李箱的时候，韩峰还是怔了怔。转过头看向钟允问：“这是打算要回去？” 钟允起先有些惊喜韩峰的到来，但此时被韩峰提问眼底又不经意掠过一丝局促和慌乱：“嗯，啊，是准备回去...” 韩峰倒也没起疑，现在潘多拉已经放假，回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是不是从早上到现在没吃过东西？”一边将白粥放下，一边替钟允打开用勺子搅拌释放热量。 看着眼前韩峰动作如此温柔，钟允轻轻点头，乖巧地坐在了韩峰的身边，眼底忽然有些氤氲。 “今天公司里还好吧？”白粥入口，钟允抿了抿嘴问了一句。 “没你在都快乱成一锅粥了。”韩峰摇了摇头，笑道：“还好有你帮着我打理潘多拉，不然潘多拉哪能如此安定？” 听着韩峰的话，钟允低着头喝着白粥，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钟允微微出神，韩峰撇开了这个话题，又说起了放假的事：“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过年这段时间我给你多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钟允轻轻“嗯”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回音了。 韩峰觉察到此时的钟允有些不对劲，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但至于是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房间里只有两人喝粥发出的声响，再无对话。待到喝完粥之后，韩峰一看再打扰也不合适，准备离开。 “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吃点药。多注意休息，我就先不打扰了。” “嗯。”钟允柔声应下。 不过，当看着韩峰转身离开的背影，钟允的眼泪就止不住了：“韩峰，我想再抱你一下可以吗？” 韩峰转过头看着钟允脸上的泛着晶莹的泪光，有些不明所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钟允会衍生出这么大的情绪，不过见钟允脸上点点悲伤，韩峰还是点了点头。 钟允迈动脚步，走到韩峰面前，伸出双手环抱住了韩峰的腰肢。 而后又将脑袋埋在韩峰的怀中，感受着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好闻的气息，钟允闭着眼漾着笑一脸满足。 ...... 从翠林小区回来的路上，韩峰一直在想钟允表现出来的异常。 说真的，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钟允，似乎她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韩峰又猜不透。 思索了一番无果之后，韩峰也仅是将钟允的异样当成了生病的多愁善感。 将钟允的事放下之后，韩峰又拨通了胡林的电话。 给胡律师打去电话，一方面是问询下胡老的身体情况；另一方面则是想问问李阳欲要转让公司的事，他在律师界摸爬滚打多年，有些建议和意见比自己要宽阔，所以韩峰也乐得多问多听。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接通了，和胡林寒暄了几句后，韩峰就说道：“胡律师，有个事情我想询问下您的意见。” 胡律师那头似乎是在谈事，听闻韩峰有事找自己，立马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回道：“韩总，你说。” 韩峰便将李阳想要转让公司事情大体和胡林展述了一番，其中包含了自己疑虑的要点。 胡林静静地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问道：“韩总，公司转让的‘操作空间’并不大，除去一些主要流程之外，债务、账目合法和正府审计这些主要内容，只要认真审查，倒也鲜有有陷阱这一说。” 胡林口中的“操作空间”也是韩峰的疑虑，他担心李阳以此下套使得韩峰中计。 听了胡林的解释，韩峰心头倒也舒缓了大半。 既然得知了在这件事的操作空间不大，那韩峰也打定了主意要去会会李阳了。 第二天下午。 韩峰按照约定时间如约到了“北岸”咖啡店，去见李阳。 两人开门见山，径直聊起了关于尚品网转让这件事。 “韩总，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已经将尚品网近一年的财务状况，债务情况等问题都罗列在了这份文档中，你可以对照查看。”李阳将一份文档拿出，交给了韩峰。 看着李阳一脸迫切地将这些文件平摊在自己面前，韩峰倒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似乎是看穿了韩峰的心思，李阳咧嘴尴尬一笑，解释道：“韩总，我也是没办法了！若不是项目款期限将近，我也不会走上这一步，现在我唯一的希望都在这了。” 也或许是因为李阳表现出来的恳切和急迫，韩峰愈发觉得这件事可行性大了不少。 但，虽然觉得拿下尚品网的可行性大了许多，但至于这其中的价格方面还是需要谨慎审度的。 “李总，心里报价是多少？”韩峰拿起文档翻了翻，问道。 李阳看了看韩峰，皱皱眉头，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说道：“一个亿？” “啪！” 韩峰将文档合上了，起身就要离开。 现在两人其实并不能说是一个等价的谈判，李阳此时的姿态低了韩峰一等，已然算是求着韩峰帮忙了，所以主动权在韩峰的手上。 一个亿的报价如果是金融泡沫来临之前，韩峰或许可以接受。 但现在今非昔比，他此时嫌贵。 再者加上他原本就和李阳不对付，此时逮到李阳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韩峰也想恶趣味一番。 见韩峰起身，李阳眉毛一挑，拉住了韩峰：“韩总，韩总！别急着走，如果觉得价格不合适咱们可以慢慢地谈。您说是吧？” 韩峰看了看李阳陪着笑脸，微微笑道：“李总，咱们诚心谈！我说个底价，你要觉得合适，我这两天立马拍板。你看怎样？” 李阳眼底闪过一丝狰狞，见韩峰如此神色他真想将自己的真实面目露出来，但想起凌峥的话，他又强忍着心中的愤懑，依旧舔着脸开口道：“韩总，您讲。” 韩峰伸出三个手指：“三千万，尚品网百分百股权。” 听到这个数字，李阳的脸色铁青，心中悔恨不已。要知道他光是靠融资，尚品网的估值就已经到了近3个亿，现在低了十分之一的价格去抛售，他的心都在流血！ 韩峰见李阳眉额紧锁，闭口不言。拍了拍衣袖，准备离开。 因为韩峰也本就是恶作剧的压价，他可不认为李阳会真的卖给自己。 “李总，你觉得如何？”韩峰端起咖啡浅浅啜了一口，而后又笑着道：“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处理，时间不多哦。” 李阳此刻心中翻涌，像是在做着大决定。 见韩峰说完，李阳蓦地抬起满是血丝的眸子看了一眼韩峰，咬牙切齿地回道：“好！好！好！既然韩总开口，那就三千万！” 韩峰先是一愣，脑海中有股不切实际的梦幻，而后又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李阳：“当真？” 李阳舒缓了方才的表情，而后又笑意融融地看着韩峰：“当真，既然知道尚品网在我手中发挥不了效用，那我将它拱手让给韩总，何乐不为？” 李阳的客套的说辞，让韩峰心底闪过一阵惊疑。 虽然他之前也考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但三千万的价格更让先前的怀疑变得盛烈了，不过，李阳投资失败希冀拆动迁补西墙的动机又能说得明白。 思来想去之后，韩峰也有点迷瞪了。 李阳见韩峰皱眉，又声情并茂地补了一句：“倘若韩总真的愿意拿下尚品网，那我希望能在当天将交易的这部分款项打入建文路项目账户！” 韩峰点头：“好，给我考虑时间。我想好了打给你。” 说完，韩峰离开了。 韩峰前脚刚走，李阳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王八蛋把价格给我压到了三千万，要不是为了你说的那个计划，老子肯定不会卖自己的产业！”李阳冲着电话愤声道。 电话那头的年轻人正抽着雪茄，听李阳的抱怨倒是难得地规劝了几句：“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只要敢接那我总有办法弄死他！” 李阳不管如何如何，他眼中只有利益至上。 听得凌峥没有管顾自己的利益，他再次开口道：“我不管，倘若我真的拿三千万将我的尚品网卖出去，其中七千万的补偿你得补给我。不然的话，我就不卖了！” 李阳知道他的计划，尚品网不过是一枚棋子，凌峥真正想要利用的是尚品网的那部分消费者，因为之前尚品网五个亿的“窟窿”就是凌峥帮忙填的。 凌峥听得他如此说，放在嘴边抽雪茄的动作都停住了，重重地吐了一口浓厚的烟雾后，他轻轻笑了笑：“放心，没问题！” 随后，他又将燃着火星子的雪茄拿了下来，直接朝着怀中女人白嫩的肩膀上烙去！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风平浪静，一切照旧。 经过深思熟虑，再三考量。韩峰还是决定买下尚品网。 一来，尚品网的财务状况没有问题，二来，它也不存在外债等纠纷，虽然财务上的数据难看了点，但总得来说还是合理的。规避了一切非正常的干扰因素，反复问询了胡老的意见后，韩峰才会下这个定论。 但，就在韩峰这边准备打电话接下尚品网的时候，却被告知尚品网突然出事了。 当时，尚品网上就忽然出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随机折扣券”，参与过尚品网活动的一些消费者声称这些“随机折扣券”当时尚品网无端作废并未给予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此次听说潘多拉接管，一下子就要联合起来讨伐尚品网。 韩峰这才明白，李阳玩的是什么套路！ 这是当初韩海的手笔，为了打击李阳，他曾暗中替尚品网发放过5个亿的消费券，但当时韩峰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压下来的。 没想到，这件事又轮回到了自己的头上！ 原以为反复确认了尚品网没有外债纠纷，但他着实没想到，针对自己的“武器”竟然潜藏在每个消费者的手里的消费券！ 好在韩峰没有拿下尚品网，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在得知了李阳出事潜逃后不久，韩峰又听闻了凌峥被警察带走的消息。 其实，这件事要追溯到当时饶红树的身上，饶红树身为红树集团的董事长，当时被凌峥、贾春秋等人设计撞伤一直昏迷不醒。 这次忽然醒转指证贾春秋和凌峥故意杀人，这才间接地救了韩峰于水火之中。 关于这些，韩峰也是后来去看望饶红树的时候，才被告知的。 经过了如此多的挫折和磨砺之后，潘多拉经过一年又一年发展，愈发变得强大与繁荣，分部遍布了整个华国各个地区。 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钟允自从回了深市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似乎是刻意躲避韩峰，就连电话她都换掉了。 既然是钟允的选择，韩峰也表示了理解。 潘多拉虽然没有了钟允，但依旧阻挡不了它欲要“腾飞”的趋势。与此同时，“飞鸟物流”也开始重新起航，打造了独一无二的潘多拉物流线，不论从便捷、安全还是速度上来说，都隐隐有全国第一物流的趋势。 此外，韩峰在中海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韩峰大厦也如它的高度一般，成为日后中海最有标志性景点之一。 不仅是经商路上变得一帆风顺，韩峰的感情上也是获得了圆满。和徐音多次分分合合之后，他们终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结了婚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 一家人团团圆圆地生活在“求是小区”，倒也圆满幸福。 直到现在，徐音才发现原来200万的别墅并非是自己和韩峰之间的阻碍，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才是真。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