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婚程》 第001回:梦碎崖下,断情绝爱。 北越皇朝,汉武十三年,冬。 云深雾锁的山峰上,寒风凛凛。 虽有阳光,但温度却抵挡不住空气的冰冷,就连呼出来的热气也会瞬间凝结成冰。 四周很安静,唯有寒风呼啸刮过,卷起地上干枯的落叶及沙土,还有树叶微动发出的沙沙响声。 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危崖边上,两道一纤一刚的身影相互对立。 风,吹起他们的衣袍,那黝黑轻软像蝶翼的发丝,随冷风悠悠舞动在身后。 其中那纤柔的身影是一名女子,娇柔苍白的脸蛋,一双空洞凄怨眼睛,她紧紧地盯视着前面的男子,那眼神……震惊与不敢相信中夹带着空洞的哀怨以及绝望,而她左肩插着一柄长剑,殷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与她对站的男子,右手正握着剑柄,一脸寒霜,眼神冰冷,唯有隐隐鼓起的太阳穴漏露他此刻的情绪。 “为什么?”她问。 他残忍的告诉她,“在弱肉强食的世界,败者必须承受这种结局。” 败者?原来在他眼里,她是败者。 忽然间,似乎想起什么,她嘴角微微扬起,扯出一抺轻笑,自嘲且苦涩。眼前的男子,是她今生最爱的男人,两天前,他们还甜蜜地互相依偎着,情意绵绵,可此刻,他却告诉她,她是败者,他的话比他的剑更残忍,刺痛的不是她的肩胛,而是她的心! “如果你能将册子交出来,我会留你一条活命。”男子眯起锐利的眼眸,冷漠的语气没丝毫温度。 听闻“活命”字,女子仰头大笑,讥讽的话语自毫无血色的嘴唇颤出:“活命?真是讽刺,你会给我活命吗?倘若你在乎我的生死,此刻你的剑……就不会剌我这里……”她握着左肩上的剑身,强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 那晚他带着禁卫军闯进她家,以逆臣谋反之名,亲自捉拿她的家人,她带着侄儿逃跑出来。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一夜间,一向对朝廷忠心不二的叔叔和兄长会成了逆臣谋反者? 所以,她抱着他爱自己那份真心约他到此,只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她不相信自己最爱的男人,会置她于死地,肯定有什么误会。可当见到他带着身后那批禁卫军将她团团围困住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过往所有甜蜜都是假的。 她只是做了一个小小反抗,他带着他手下,步步紧逼,将她逼到悬崖边缘,而他的剑却毫不留情地狠狠贯穿她的肩胛。 然而,身体上的痛,远远不及他的背叛给她的痛! 他的欺骗,他的背叛,让她失去了家人,失去疼她如亲女般的叔叔和敬爱的兄长,她生不如死,这种痛,是谁给的?看着至亲的族人,一个个人头落地,她却无能力挽救,这种锥心之痛,是谁给的? 给她如此痛的人,会给她活命吗? 记得不久前,自己因为雕刻木偶不小心弄伤了手指,他刚巧见到,毫不犹豫地撕破身上那昂贵的衣摆替她包扎伤口,又在房里焦急地翻找止血药膏,甚至跑进宫里向皇太后讨了一瓶珍珠玉露膏,那膏药是可以使伤口不留疤痕,是年初前西域进贡给皇太后的珍品。 他曾如此疼惜她一个小小的伤口,可如今,她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在他的脸上看到的只是漠然和冷酷! 他的残忍无情狠绝深深地刺伤了她那颗本来就无比柔软的心,难道他以前表现出来的担心和疼惜都是她的幻想?当初他殷勤追求她时的万般宠爱,他的温柔,他的柔情,难道全都是伪装出来的吗?难道他对自己真没有那么一点真心? 他说:然儿,你生来就是克我的,若没你在身边,我不知将会变成怎样,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他说:然儿,相信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只要你紧握握着我的手,若有一朝我登上权力最高位置,以天下最尊贵之聘迎娶你,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 与他在一起的点滴画面在眼前一幕幕闪着,想不到她竟被欺骗得如此彻底,她一直是那么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想不到竟是引狼入室…… “炎妃然,你……” 炎妃然?他现在不叫她然儿了,而直言无讳地叫她全名,如此冷漠疏离的语气,这就是当初那个给她勇气,给她爱和温暖的男人吗?她以为他会是自己的支柱,她生命里的阳光…… 如今,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爱和温度,寒风似乎从四周猛然吹向她,此时此刻她感到好冷…… “你有爱过我吗?”她打断他的话,沉静望着曾经与她山盟海誓过的男人问道。 男子没料到她会突然如此问,薄唇抿了一下,但没有回答,冷漠的表情没有一点温度,仿佛过去的那段情,于他从没有发生过,望她的眼神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见此,女子懂了,原本对他还抱着一丝期望,此刻她什么都明白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爱过她。 她笑了,笑得那么悲凉那么苦涩。 是啊,她真白痴,他爱不爱她还需要问吗?如果他爱她,怎会逼到她如此?如果他爱她,又怎会舍得她受一点点伤?她只不过他争权的一个棋子,谁会那么笨爱上一个注定要牺牲,被遗弃的棋子呢? 过去比翼连枝的情怀只是她自个儿的幻想,其实根本不存在过……人生来去一场梦,梦醒情灭,自然如此,自然如此…… 只是她不甘心,她的叔叔,她的兄长,她的家族却成他们皇室间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她炎家百年建立的荣耀,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炎妃然,殿下对你已十分仁慈,识相的就快将册子交出来,也许殿下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站在男子身后的一名禁卫军开口道。 “仁慈?哈!真是太好笑了。”她摇头大笑,随即正色纠正。“不,他对我一点都不仁慈,他好狠!他卑鄙!我炎妃然这一生,最错的就是认识他……和爱上他。” 她曾经很羡慕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她还以为自己做不成像花木兰那样帼国不让须眉,至少找到一个能与她白头不相离的人。可事实证明她果然是一个傻瓜加笨蛋,到最后还落到满门抄斩的下场……哈!她的人生怎么会这么荒谬?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刀削般的俊颜冷漠如冰,一身玄黑衣裳衬托出颀长的身形,尊贵冷傲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当初她怎么会觉得他温文儒雅,平易随和呢,身为一个在沙场上经历不少风雨,杀过不少敌人的人,又怎么会随和。她以为那些特质,只怕是为了让她卸下心防而接受他伪装出来的吧,此刻的他,才是他真实的面貌。 她恨!她气! 恨他的无情,气自己的无知。她很想冷静很想理智,但她却控制不住内心的那股狂涛,恨不得把她曾对他的爱全转成了利器,朝他一刀一刀砍过去。 “不管怎样,事情已走到这一步,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不是很爱我吗?若你肯交出册子,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男子神情冷峻,对她的指责与怨怼无动于衷,跟她说话的语气,淡得仿佛就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更无视她那越来越苍白的脸孔。 “名分?”她再次凄然冷笑,然后愤恨地道:“拓跋凛,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稀罕你的爱吗?你这样说,无非是想要那本册子而已。” 其实她并不清楚册子是什么,只知道被抄家那晚,叔叔将一个盒子交给她,并要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不能让它落入西宫的人手上,当时她不懂,但因情势所逼,无法将事情问清楚。现在听拓跋凛再三的逼问册子的事,她大概猜想到,那册子对他们来说必定很重要的,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将册子交出来。 “你明白就好。” 炎妃然咬牙切齿道:“可我宁愿死,也不会将它交给你。” “是吗?”见此,男子神情一凛,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的笑意:“既然你如此固执,那别怪我无情!” “你想怎样?” 男子没有回答,只露出一个令人畏惧的冷笑,握着剑柄的手突然用力往后一抽,鲜血顿时飞溅而出,洒向他脸部身上衣衫。 炎妃然没想到这男人如此的绝情,再怎么能隐忍,也承受不了他的动作,剧烈的痛如排山倒海般涌向她全身每条神经,双脚无力地颓然跪下。 男子将还滴着血的剑往地下一掷,转身,冷酷地命令道:“将她拿下。” “是。”禁卫军听到命令,即便朝炎妃然围过来。 不,她不能这样给他捉回去,回去必死无疑。她不能死,若死了,谁来替炎家报仇?若死了,谁来还炎家一个清白? 炎妃然脑里还没有想出逃脱困境的办法,求生的本能已让她飞快地抄起地上的长剑,朝男子背后刺去。 “殿下,小心!” 男子感觉身后有股剑气逼近,本能的往右一闪,“嘶”的一声,剑身划破他的衣衫,而不知打里突然飞来一把长剑,他随手接过,往上一挥,挡住炎妃然刺来的第二剑。 炎妃然乘虚再刺出一次,在他闪躲的瞬间,提气,准备施展轻功跃过人群,往山林里跑去,可在她脚尖刚离地时,突然感觉小腿传来一阵麻痹,脚筋一软。就在这瞬间,迎面一剑来得突来,也快如闪电,她闪避不及,“嗤——”的一声,那一剑无情地从她胸口直穿而过,透背而出,鲜红的血顺着剑尖一滴滴地滴落在沙地上,晕开了片片血红。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只听到风呼呼刮过的声响…… 炎妃然痛得倒退两步,无法置信地看着穿胸而过的宝剑,那上面,还汨汨流动着殷红的鲜血…… “这是你不够合作的代价!”男子冷绝道,一把揪出插在她胸中的剑。 炎妃然狂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随着他揪剑的动作前后晃了一下,而她身后是万丈悬崖,所站的位置就是悬崖边缘,身体的晃动使重心不稳,如秋风落叶般,往悬崖下急速堕落,衣袂飘飘,秀发飞舞—— 往下堕的瞬间,炎妃然知道自己生命将终结,一滴泪珠划下眼角…… 她死了,炎家的仇,谁报? 她死了,炎家的清白,谁平反? 她死了,留在白石林的侄儿怎么办? 望向灰白的天空,她不禁问上苍:为何忠烈之臣得不到好下场?为何奸佞之臣就能永享福泽?为何真心却换来欺骗?世间就没有一方公平吗? 若然,她能重活一次,她不要情,也不要爱,她宁愿当个坏人,也不要做忠烈之人,这样她就不会被他人利用和欺骗! ------题外话------ 呵呵,是重生宠文呢,喜欢的朋友,请支持一下哦! 第002回:情断魂在,涅磐重生(一) 西临国,兆康十年,初秋。 夜色深沉,静谧而神秘。 绝情涧里,寒潭冰凉,阴风阵阵,带着丝丝湿意,哗哗湍急的流水声是唯一的天籁音。 突然,箫声骤起,夹带冰寒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狂风飞雪。那潭波光粼遴的寒水,霍然涌起一柱白浪,冲向天空,随之而出的是一道白影,如燕般轻盈灵巧,落在寒潭一处突起的岩石上,盘膝而坐。 箫声忽变,如万马奔腾金刚擂鼓巨浪滔天,一声声,一阵阵,尖锐撕碎了寂静之夜。白影突然跃起,在空中翻转两下,双掌击向寒潭,巨声响起,顿时溅起几处数丈高的白浪…… 随着白浪落下,箫声忽停,一道狂喜的笑声划破四周的空间。 “哈哈……” 笑声刚落,一抺带着鬼怪面具的黑影不知由那里窜出,扑向白影,两人一来一往的对峙起来,电光火石间,两人已对战三百回合,在难分难解时,黑影徒然停手,跳离两步,笑道:“不愧是我夜魁的徒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是师傅承让。”白影笑道,月光下,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明眸皓齿,唇角上扬的笑容慑人心魄。 夜魁点头,脸上带着鬼怪面具看不到表神,她走上两步,握住白影的手腕,暗运真气,而白影并没挣脱,任由真气在脉搏流动。 “很好,完全探不到一丝真气。”夜魁放开她,拍拍她的肩膀,“乐平,恭喜你,‘佛若真经’第六重终于练成。” 白影心中激动非常,谦敬道:“若不是有师傅在旁指点,徒儿只怕难以成事。” “你这么聪慧,练成是迟早的事。”夜魁似乎对她很有信心,抬头望了望天际,又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宫吧,过几天为师再去找你。” “那徒儿告辞。”白影拱了拱手,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白影刚离开,夜魁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名紫衣少女,羡慕的说道:“想不到‘佛若真经’会让她练成了,师傅,我也能练吗?” “你不行。”夜魁想没想就拒绝。 “为什么?”紫衣少女不解。 “简单来说,佛若真经其实是一本邪魔秘笈,它的‘邪’在于练功者必须先死而生,心中溢满着浓浓的恨意,练功的时候才能让真气冲破人体各穴道,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 “按您的意思说,师姐她是死而复生咯?”紫衣少女惊讶,忽然想起师姐半年前曾受过重伤,便问:“难道上次师姐受重伤时候已死亡,是师傅救回她的?” “可以这么讲。” 闻言,紫衣少女兴奋,喜道:“那我也可去……”死字还没说出口,夜魁立即打断她的话。 “这念头你最好打住,因为没有人能救你。” “师傅你能救师姐,为什么不能救我?”紫衣少女不满师傅的偏心。 “为师已没有多余的生命了。”说完,不理会紫衣少女在听完她的话后,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施展轻功,瞬间消失在夜幕里…… *** 西临皇宫,海潮阁。 申时,轩辕臻在贴身宫女采灵的再三呼唤下,娇慵的起身,睡眼微睇,鬓发凌乱,媚态百生。数名宫女赶忙上前服侍更衣。 “公主,你怎这么能睡呀,洪嬷嬷都来催了三次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采灵带着两名宫女一边替她穿衣装扮,一边焦虑的说。 这半年来,她家的公主没日上三杆是不会起床,若在圈禁期内没关系,睡多久也不会有人管着,可现在解禁了,随时都会有皇上的懿旨或别宫的妃子过来窜门。就好比今天,皇太后身边的洪嬷嬷都过来好几次了,她家公主怎么叫也不醒,她真替公主捏把冷汗。 “哦?她来干嘛?”轩辕臻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问。 “是奉太后的懿旨,要您参加宫宴,听说是宴请邻国的使臣,皇上要公主们都盛装出席。”采灵道。 “那国的使臣这么大的面子呀?”居然让公主们都出席,这举引起轩辕臻的好奇,精神也来了,因而忽视了采灵话里的矛盾。 采灵答道:“北越南都和索野三国的使臣。” 北越? 轩辕臻清澈的眸子闪过一抺异光,随即垂眸漫不经心的问:“知道因何事吗?” “不太清楚,不过听小贵子说,前阵子东魏国和清河国开战了,东魏是南方的大国,这两年来不断侵略邻近几个小国,九洲和大典都被它吞并,若清河也战败的话,很快就会挥军南下,攻打南都,南都战败再到我国了。”采灵将自己道听途说所知的滔滔告知。 闻言,轩辕臻噗声笑了,道:“你以为他们是战神呀,南都有这么容易攻下吗?”打仗肯定会损兵折将,即使是胜那方,也要找时间喘息再战,待打到南都的时候,起码要三年五载。 “也是。”采灵点点头,道:“反正不是攻打我们西临就行了。”说着,在轩辕臻发髺cha下最后一支珠饰,接着道:“好啦,公主看看,满意吗?” 她退开两步,笑嘻嘻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她的公主可是西临第一美人呢,洁白的肌肤吹弹可破,精致的脸蛋上有两道弯弯的柳月眉,那双翦水秋瞳,璀璨透澈的像是会说话,笑起来特别的迷人。高挺的鼻子下是樱红鲜嫩的小嘴,柔嫩得让人忍不住想啄上一口,再加上婀娜多姿的身材,一举手一投足皆令人惊艳。 轩辕臻站在铜镜前,望着穿上色彩花纹绚丽雪缎衣裙的自己,珠饰抺额,左右珥珰珥双簪,散以毳,精致绝美的五官,略施脂粉,使原本美丽的脸孔更显娇艳动人,透着瑰丽色泽的唇瓣轻启,分外引人遐思,环佩玉声璆然,更显尊贵非凡。 啧啧,她不得不感谢老天爷的眷顾,居然挑了一具如此美丽的身体给她附身,若说她前身是一朵养在雪山里的雪莲,那么,这身却是一朵散发浓郁花香的牡丹,傲而不骄,媚而不俗,浅浅一笑,足以倾国倾城。 轩辕臻对着镜中的自己展颜而笑,此刻,又有谁知道,这具美丽的身体里,住着的灵魂早已不是原来那一缕。 借尸还魂。 很荒谬吧! 若不是奇迹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会相信,世上竟真有鬼神之说。 ------题外话------ 离开了一年,现在回来,后台操作都不懂了。555,这是深蓝回归之作,各位朋友,路过的记得收藏支持哦!亲亲亲! 第003回:情断魂在,涅磐重生(二) 堕崖身亡那刻,她以为自己醒来后会在地府,可睁开眼的时候,只感觉会身是痛,手脚完全弹动不得,而耳边传来很多声音,有人叫她七公主,有人叫她乐平,有人叫她臻儿。 看到一张张陌生又焦虑的脸孔,她茫然了。 虽然疑惑,但有一点的是,她知道自己没死,在以为自己还是炎妃然的时候,她被这些人救了。 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不死,就是大福。 带着这样的念头,再次陷入昏迷中…… 然而,这次昏迷,她却作了一个梦,梦中的情境,居然是一个叫轩辕臻的十六年人生,仿佛自己亲身经验般,轩辕臻的喜怒哀乐,她完全能感受到。 梦境的结尾,是在一个盛大的婚礼上,全朝的文武百官都在此,原本参加兄长婚礼的轩辕臻,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杀了她,杀了她,去杀了她…… 听到这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这具身体的主人手中居然握着一把匕首,仿佛着了魔般剌向正在行礼的新娘,在禁卫军追捕迫上城墙,由那里掉了下来。 当掉下来刹那,她醒了过来,然后发现自己仍躺在第一次醒过来的房间,距那次醒来,她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身边有个宫女打扮的女孩,见她醒过来,冲着她叫公主,她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没醒过来。 然而,当她由铜镜里看到一张不属于自己的美丽脸孔时,震惊得几乎再度昏厥过去—— 她再不是炎妃然,她变成梦境中的女孩——西临国七公主轩辕臻。 轩辕臻,封号乐平公主,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七公主,因为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太子殿下,在太子殿下大婚当天失去常性般刺杀太子妃,随后被追捕而来的禁卫军逼上城墙堕下昏迷。不,应该是身亡,因为……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再也不是原来的轩辕臻。 如今的轩辕臻,曾经有个名字,叫炎妃然。 在一个叫北越的国家,被恋人亲手送上黄泉的炎妃然。 她重生了! 俗语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是,她寄身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却犯了一条行刺太子妃之罪,虽然太子妃只受了一点伤轻,可罪却不轻,幸好太后皇后和贵妃娘娘,以及几位哥哥,还有朝中几名重臣的求情,她才免去重刑,只是被圈禁在寝宫里思过。 圈禁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惩罚”。因为醒过来后,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轩辕臻已不是原来的轩辕臻,虽然留有轩辕臻的记忆,可她需要时间去适应这个新身份。 然而,在她被囚禁的第二天晚上,轩辕臻的师傅出现了,这位师傅从轩辕臻七岁开始就出现在她生活里,隐瞒着所有人教她武术。每次出现都在夜晚,带着鬼怪面具,让人无法看到面容,只知道她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武功极高的女子。 那晚轩辕臻师傅出现,突然问她心中有恨没有,她如实回答。无论是轩辕臻还是现在的自己,心中的确是有恨,轩辕臻的恨,是被陷害。 没错,行刺太子妃是被陷害的,以轩辕臻多年习武的功力,纵然有禁卫军,太子妃断然不会只是轻伤,而轩辕臻也不会堕落城墙身亡。太子殿下大婚那晚,轩辕臻是被人下蛊并中了软骨散,以至受人控制,功力发挥不出来,才会导致后来的事情。 据她梦中所知,轩辕臻虽得宠,却从不恃宠生娇,反而开朗的个性,迷人的笑容,深得宫里上上下下的喜爱,她唯一的脱轨的事就是爱上不该爱的人,最后还被太后发现,为了阻止他们继续深陷下去,太后让皇帝给太子赐婚了,而对象却是镇国将军的女儿,跟轩辕臻是好友,经常到宫来玩,同时也暗恋太子。 是谁下蛊害轩辕臻?由轩辕臻中了软骨散的情况看来,对方显然是想至轩辕臻死地,那么,谁对她如此痛恨?陷害轩辕臻的动机是什么?是嫉妒轩辕臻得宠,还是利用轩辕臻打击谁? 可惜,轩辕臻堕城到后来她清醒,已过了半个月,陷害她的证据早已被人消毁得一干二净。 而轩辕臻被圈禁这半年里,除了太后姬贵妃派人来探望过她外,其他人对她不闻不问,太子更没有来过,身边也没有可靠的人,就算她想还轩辕臻清白也无从入手。 因此,轩辕臻师傅出现,给了她一个最重要转机。在梦里她知道轩辕臻在练“佛若真经”,只是练到第二重,不知什么原因,师傅再也没教她第三层。 那晚师傅问完她心中有恨没有?恨!当然有恨,不只是轩辕臻,还有占据了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一个有血海深仇的灵魂,而师傅得到答案后,居然开始传受她第三重。 炎妃然年幼的时候,便听说书先生讲过,“佛若真经”是失传了百年的武功秘笈,江湖上曾经英雄好汉为得到它而争得你死我活,却没想到它竟然现世了,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有机会练到第二重。佛若真经一共六重,若全练成,可达到无我的境界。无我,万物归零,即使有很深厚的内功,能让人探测不到丝毫真气。 她要报仇,首先必须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再然,她必须深入虎穴,与他们为伍,若在他们面前她是一介弱女子,那么,他们的戒备心必定会降低不少,所以,练“佛若真经”再适合她不过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花了大半年时间,日夜苦练,终于在昨晚练成第六重,现在的她绝对称得上顶尖高手,现在等着回北越报复。 想到北越,脑里又浮现至爱的亲人血溅刀下,以及被心爱的男人,步步紧逼,堕崖身亡的情境,每一个画面足以凌迟她的心。 仇恨,已深入骨髓,日夜随着她的血液流动着,撕裂她的灵魂。 前生的她从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即使曾跟她山盟海誓的宇文拓说爱上别人,她也没有想过要报复谁,她跟其他女孩子一样,只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她这份单纯却被他们亲手毁了。 北越使臣是吗? 炎妃然敛下眼,沉思片刻,便有了计划,于是勾了勾手指,示意彩灵靠近,附在她耳边低声几句。 彩灵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点点头,便带着两名宫女退出去。 ------题外话------ 有读者问我:还更《凉薄帝妃》吗?蓝在这里回答:那文与这文是一样,只是写法不一样,女主的姓改了一下而已。故事和人物关系是一样,所以,若看过那本文的朋友,当你将这文看下去,就会明白了。 还有,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哦,若用书比喻人,那么,这本书就是“儿童”了,嘻嘻,在此,深蓝祝福大家节日快乐,祝福此文受到广大朋友的喜欢! 第004回:宫里设宴,巧遇故人。 华灯初上,当炎妃然带着两名贴身宫女出现皇宫内的迎宾殿,这里早已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她知道自己来迟了,原本想随便找个座位坐下,谁知踏进殿里时,殿中刚表演完节目,掌声落下,皇太后眼尖的发现了她。 “臻儿,你来迟了,快来这里座下。”说完,便命太监将她带过来。 瞬间,殿内所有目光都积聚在她身上,那些目光中有惊艳,有羡慕,有欣赏,有惊叹,有嫉妒,有爱慕…… 幸好在前生,这些目光她早就领会过,所以,行走的途中,她仍能保持完美的姿态,一步一步走向座位上。 只不知为何,在这些目光中,有两道最能触动她的神经,不过,她没有迎过去,在坐下后,抬首望向坐在宴前中央位置的西临国陛下,他是这具身体的父亲。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一身明黄龙袍的景熙帝,头带金冠,五官俊逸,目光炯炯,只是看到她皱着眉,似乎不喜她的到来。 “七妹,你来得真及时。”身旁有道娇柔嗓音响起。 炎妃然侧头,是位跟她年龄相近,容貌秀丽的少女,她知道她是谁,她在公主们中排行第三,叫轩辕珏,平时跟轩辕臻不亲不热。 “那里啊,我紧张死了。”炎妃然听出她话里的暗讽,美丽的唇瓣微扬,心无诚府地朝她吐吐舌。 “你会紧张?”轩辕珏扬眉,暗暗打量她,略施薄粉的绝美脸庞,在灯光下泛着粉色光泽,无疑,见过那么多女人,她仍然无法否认,面前的轩辕臻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美。正因为这样,对她即使又嫉又恨,但仍无法不喜欢她。 “当然。”她笑容未减,明亮的眼眸闪着动人光彩。自附在这身体后,炎妃然由镜里看到,她现在这张脸笑起来很迷人,弯眉一笑时,眉眼间不经意流泻出一股自然的妩媚。有人说,眼泪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同样,迷人的笑容也是女人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之一。 “陛下,她是哪位公主呢?”就在这时,对面有人出声问景熙帝。 炎妃然顺着声音望去,那是一位穿着印有流云图案官服的中年男人,看他装束,想必他就是索野国的使臣。 “她是朕的七公主。” 炎妃然听到景熙帝的回答,而她的视线略过索野国使臣,很自然地移向他的邻桌,刚才触动她神经的两道目光中,有一道是来自此人。对方握着酒杯喝了一口,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抬头,锐利的目光对上她。 炎妃然呼吸一紧,心口像有棉花堵在那里,难以喘气。 他竟然是宇文拓,那个曾经背弃婚约的竹马。 他是北越派来的使臣?坐在他旁边的人,她也认得,是礼部尚书言照凡。 很好,北越国派来的使臣,居然是她认识的,老天爷果然眷顾她。 来宴会之前,她让采灵去打听过,三国的使臣来西临的目的是结盟,而结盟的条件是联姻。 联姻是吗?炎妃然唇角轻扯出一抺冷笑。 “听闻七公主是个多才多艺之人,舞姿更是灵动,不知今日是否能一睹风姿呢?”南都使臣站起来道。 听闻? 众大臣们面面相觑。 打哪来的听闻呀?外面可从没七公主是个多才多艺之人的传闻。 景熙帝轻咳了下,直接拒绝道:“小女昨日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无法起舞给大家助兴。”而他的话在场除了邻国使臣,竟然无人觉得惊讶。 这个皇帝爹爹话里什么意思?她哪来的感染风寒?难道他不想自己表演?是怕她会出丑?还是……蓦然,她记起梦中几个情境,除了家宴,皇上从没让轩辕臻在外臣面前表演过什么。原来皇帝不是怕她会出丑,而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宠爱轩辕臻。经过太子妃那事,她以为轩辕臻不再得到皇帝的宠爱,现在才发现皇帝对轩辕臻的宠爱从没间断,不然,行刺太子妃的事,不会只圈禁半年这么简单。 明白过来后,炎妃然站起来笑道:“父皇,今日难得有三位邻国使臣在此,再者儿臣刚刚又来迟,不如就让儿臣表演一个节目,当做赔礼吧。” 景熙帝蹙眉,似乎不太意愿。 皇太后见此,开口道:“就让臻儿表演一下吧,哀家也想看看她会表演什么。” 坐在皇帝身边的姬贵妃,也帮口道:“是啊,陛下,我们都很久没看臻儿的舞艺,就让我们过过眼吧。” 景熙帝叹了声,便对炎妃然说:“你去吧。” 众人一听,随即鼓掌。 于是,炎妃然招来太监,在他耳中低声吩咐几句,太监点头退出,不一会,采灵和两名太监拿着道具进来。 大家很好奇地望着炎妃然在殿中摆动那些道具,一张桌子,三个玉器酒壶十来只瓘玉杯子和几根竹子,看着这些,心里想道,她在玩什么呀? 炎妃然摆好东西后,示意乐师奏曲,然后拿着三个玉器酒壶,像市井那些卖艺般,抛上抛下,左转右转,跳跃,飞舞,轻盈的身躯如杨柳飘逸,若仙若灵,墨黑的青丝随风舞动,让观赏的人,都忍不住拍起掌来。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飘跃的动作,将瓘玉杯排开来,然后在杯里倒酒,倒酒的时候,其他两只酒壶仍在舞动着,动作俐落,技巧纯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 炎妃然用眼角瞄到宇文拓目光幽暗深沉地盯着自己,神情像在思考什么,她嘴角轻轻抿了一个冷笑,如果他还记得那年那一天,那个彩霞满天的黄昏,肯定会记得曾经看过这个舞蹈。 她现在是西临公主,并不担心他会因一个舞蹈而认出自己来,她之所以会跳这个,目的是想勾起他的记忆。 接近曲终的时候,她将三个玉壶放下,不知怎么弄的,居然双掌起火了,吓得众人尖叫。 “着火啦……” “扑火扑火……” 景熙帝紧张起来,打算奔过去,却被炎妃然叫住。 “父皇,没事。” 见她神情欢畅,又不像痛的样子。众人定下心来再看,又见她用火在那些瓘玉杯子周边探了几下,掌中的火熄了,音乐也停止了。 她一个优美的动作,结束了舞姿,对众人盈盈一笑,顿时像被抽走灵魂,目瞪着她,美! 完啦? 第005回:满堂喝彩,往事如烟。 众人疑惑时,她徒然一个转身,对着桌上那排瓘玉杯子轻轻一吹,“嘭”的一声,那排瓘玉杯子竟然起了一团蓝色火焰,妖艳迷人。 火! 众人再次惊叫。 炎妃然笑容未减,那双清亮的眸子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定在皇帝脸上,道:“父皇,这酒可以喝的。” 听她这到说,众人才回过神来,然后满堂喝彩。 炎妃然叫宫女将酒端给使臣们和坐在宴前几位高臣,然后拿起其中一杯,亲自呈给景熙帝,再在众人面前示范一次,如何喝这酒才有味道,回座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对上宇文拓,却见他那双静如深潭的眸子瞅着自己,带有几分探索。 皇太后和几位妃子见此,纷纷欲想喝此酒,炎妃然只好告诉她们,这酒容易入口,可后劲大,下次弄些美颜的酒给她们。 “美极了!”北越使臣言照凡意犹未尽地添了添唇,问道:“这酒叫什么?” 炎妃然朝他展颜一笑,“大人,是火焰鸡尾酒。” 言照凡失神,差点打翻杯里的酒。 南都使臣举手赞道:“这是下官喝过最特别的酒,见过最精彩的舞姿,陛下,难怪七公主会得到您如此独爱,若下官有此女儿,必定会小心珍藏起来。” 索野使臣也不甘落后,赞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两句套在七公主身上,当之无愧。” 原本景熙帝不喜欢自己宝贝女儿在众人面前起舞的,但听到他们争取地赞美自己的心头肉,顿时龙心大悦,笑问:“臻儿,你打哪学来的舞艺?朕怎么没有见你跳过。” 早料到皇上会有此问,炎妃然不慌不忙的答道:“回父皇,是去年皇奶奶寿辰时,哥哥请来民间戏班到宫里表演,儿臣见皇奶奶很喜欢看民间戏艺,所以就请那戏班师傅偷偷传教了两手,现在终于有机会表演给皇奶奶看了。” 听她如此说,皇太后满心欢喜的,笑着对景熙帝说:“我们臻儿有这样的孝心,真是我们西临之福啊,皇上,哀家替她向你讨个赏赐。” “哈,母后您不说,朕也差点忘记了。”景熙帝大笑,转而问炎妃然:“臻儿,告诉父皇,你想要什么赏赐?” 有赏赐?炎妃然可高兴了,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问:“父皇,无论是什么赏赐都答应吗?” “是,只要是朕能力范围。” 炎妃然绕手轻点着下巴,假装想了想,道:“儿臣暂时还没想到,可不可以保留呀?” “当然。” “那儿臣先谢谢父皇。”炎妃然立即走出来跪谢。 看来今晚宴的风头全被炎妃然抢尽了,在座的未婚公主和贵女们,心有不甘之余,带着嫉妒和羡慕的目光,看着她走回座位。 坐在炎妃然另一边的九公主轩辕瑶,勾住她的手臂笑吟吟道:“七姐,你刚才手掌为什么会有火的?可不可教我呀?还有那些酒怎么会着火了,你是怎么办到的?”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原来这么厉害的,好奇之下连问几个问题。 炎妃然拍拍她的手背,笑道:“傻丫头,那是异能,天生的,后天培养不了。” “为什么你是天生,而我却不能?我们明明是同一个爹呀。”轩辕瑶嘟嘴,不满这答案。 “笨蛋,她在骗你,懂不懂。”轩辕珏朝自家九妹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你的愚蠢模样,然后瞄了一眼炎妃然,心里也不禁纳闷和疑惑,她手掌上的火是怎么弄的?还有,她的舞什么时候跳得这么好?难道圈禁那半年,她天天在练么? 听了三妹的话,轩辕瑶轻捏了一下炎妃然手臂,“七姐,你真坏,竟然骗我!” 炎妃然没回话,只嘿嘿笑了两下。 宴席散了之后,炎妃然因为饮了酒,没急着回海潮阁,她让采灵远远跟着,独自在御花园里走走,顺便散散酒意,更重要的是,她笑了几个时辰,脸容都快僵了。 她轻拍了拍脸,再揉了揉,然后仰头看着夜空的月亮,回想宴会的情境。宇文拓在见到她跳的舞,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整晚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她,虽然曾在宇文拓面前表演过一样的舞蹈,那时道具是三只蹴踘,可她并不担心会被他认出来,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轩辕臻,她忧心的是北越使臣会不会指名让她去联姻,还有景熙帝会不会同意…… “七七,你怎么还在这里?”身后有道低沉的嗓音打断她的沉思。 炎妃然徒然一颤,会叫她七七的,全个西临国就只有一个人。她深呼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去,看到身着紫色锦袍的太子殿下,体形修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摄人的霸气,她扬眉笑道:“太子哥哥,好巧哦。我就要回去了。” 语罢,她跨步就要走。 “七七。”轩辕璿一手扣住她,将她拉近,一阵淡淡的龙涎香伴着清冽的酒香袭向她鼻端,听到他叹了声,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炎妃然低头看着脚尖,她怎么会生他的气呢,她又不是轩辕臻,更不想跟他纠缠不清,不然,他必定会成为她复仇的绊脚石,而感情最容易牵绊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轩辕璿勾起她下颔,让她脸向着自己,细观察她的脸色,轻柔地问:“在宴会里,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我有呀,只是离得太远了,看不清。”炎妃然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谎。其实她进入宴会里就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她故意忽略了,即使看向他座位那方向时候,也会自然地跳过,不让他捕捉到。 “七七,你又撒谎,嗯?”他搂着她的腰,用额头顶了顶她的,语气十分亲昵。 炎妃然身体一颤,猛地用力推开他,被推开的轩辕璿显然不悦,薄唇紧抿,伸手就要抓她,炎妃然意识到他的举动,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没让他抓着。 迎上他危险的眼瞳,她语气平静的说:“太子哥哥,宴会时喝了一点酒,现在有点累,想先回去。” 她的声音冷漠而疏离,那带着微笑的绝美脸孔似在宫灯之中发光。 轩辕璿眸色一沉,伸出的手握成拳,阴鸷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抑郁,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墙,似乎回不去以前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没醉到认不了路。”炎妃然笑容未变,欠了欠身,越过他大步往海潮阁方向走去。 轩辕璿站在原地没动,静静地注视她纤瘦的背影,那双深幽的眸子染上一种难懂的复杂神色。 ------题外话------ 嘿,看了这章,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为啥女主会说出“鸡尾酒”这三个字?难道她是穿越的?非也,想知道原因?继续往下看就在明白啦。 第006回:自请联姻,惹怒帝心。 翌日,炎妃然的担忧果然应灵了,三国使臣都指名这次联姻的对象是她,但被景熙帝拒绝,说除了她,其他公主都可以,可他们却坚持。三国结盟陷入僵持的局面。 傍晚,炎妃然来到御书房,屈膝脆下,绝美的脸庞布满强烈的决心。“父皇,儿臣愿意去联姻,在三国中,儿臣选择北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景熙帝拧紧眉,神情万分不悦,他就是不想让她远嫁,昨晚宴会才没通知她出席,只是没料到皇太后会叫她来。 “横竖儿臣都要嫁,不如嫁得比较有意义一点。”炎妃然神情坚定,绝不退让。 “你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情况吗?”景熙帝上前扶起她,“北越的太子已娶妃,你嫁过去只能当侧室,你是父皇最宝贝的女儿,怎能委屈你去当侧室。” 她是他最深爱的女人留给他唯一的宝贝,他怎么忍心让她受委屈,当年已愧对她娘亲,此生又怎能让她重蹈她娘的覆辙呢。 “北越那么多皇子,又不只是太子一个良人。”炎妃然据理力争,何况,那个人根本不是良人。背叛她后,竟然转身就另娶他人,对方还是自己推心置腹的好友。 听说,董若婕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因此,以天下最尊贵之聘迎娶她,给予她最高的荣耀。当初他对自己承诺过的,现在竟然在别的女人身上实现了。 那时她听到这消息,当晚练功时差点走火入魔。 董若婕,怎可以是董若婕?在谋反的事情没发生前,他们明明没有什么交集,可在炎家被抄斩后一个月,他们成亲了。 “你是西临的公主,若要远嫁,当然要嫁当今最有权势之人,父皇可不想看到你对别人屈膝跪拜。”他更怕的是,女儿会受别人欺负,而自己离她太远,无法及时援救。 “父皇,您就放心吧,儿臣要嫁的男人,当然是要最有权势的,即使现在不是,将来必定是。” “此话怎么讲?”景熙帝瞪着她,“莫非你想嫁过去后谋反?” “怎么会呢,父皇,你想想看,北越国虽然立了太子,可当今皇上身体仍强壮着,在位日子还长呢,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再说,三国结盟,我国拥有主动发言权,还有,北越国并指定让那位皇子联姻,那么,就让我们到北越国,在他们那些皇子们中,选一个最强,最有实力的人。就用三个月为期限好了,若到时在那些人当中,没儿臣喜欢的,到时儿臣就回来好,您看这样行不行?” 景熙帝将她的话认真的想了一遍,觉得有几分道理,于公来说,不是北越国皇子选妃,而是西临公主选夫,北越君主所有儿子,任西临的公主任选;而私来说,是他的女儿选拓跋衍的儿子,而不是拓跋衍的儿子选他的女儿。 这样想优越感十足,正想答应下来,可转而一想,万一女儿选上了,那还不是要远嫁吗? “你的想法可行,不过,去北越国选夫就让你三姐去,而你留在宫里,到时父皇给你和郝竣丞赐婚,相信那孩子绝不会委屈你。”郝竣丞是丞相之子,又是禁卫军统领,无论人品学识样样出众,况且,他们从小玩到大,这样的姻缘,比远嫁他国好百倍。 炎妃然急道:“万万不可,儿臣对他只有兄妹情,我想他对儿臣也亦然。”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 看来柔的不行,要强的来了,炎妃然深吸了口气,道:“父皇,昨晚宴会您说过奖赏儿臣的,儿臣现在就要这个奖赏,可行?” 景熙帝没料到她思维跳跃这么快,怔了怔,才道:“行,你想要什么?” “儿臣想要的奖赏,就是到北越选夫。” 炎妃然的话刚落,景熙帝大掌突然用力拍向案桌,怒道:“臻儿,你是存心气朕的,是不是?” “儿臣不敢。”炎妃然立即跪下。 “你不敢?哼!”景熙帝冷哼一声,道:“看来我之前太宠你了。” “父皇,请听儿臣解释。”炎妃然脑里飞快一转,隐晦曲折的说:“儿臣之前犯了过错,心里难受,明知道那样是不道德的,可却无法克制自己的心,若此下去,怕有一天会做出更难以想象的事来,所以,儿臣想趁此机会,开阔见识,说不定会发现自己以前原来多不懂事。” 她言语间虽没指明什么,但景熙帝却懂其意,自行刺太子妃的事情发生后,他下命禁止议论,否则,若听到一丝风声,立斩无赦,因而,不知情的以为公主撞邪失去常性。原以为惩罚半年圈禁,下旨不准备其他人探望,这样她就能放下过去,没想到今天她却说仍不能忘记。 看着眼前这张与心爱女子神似的面孔,回想起她当年临终前的嘱托,冷硬的心顿时柔软了下来,景熙帝无奈地叹了声,道:“让朕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炎妃然知道这事不能步步紧逼,否则会令人怀疑,于是站起来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见到姬贵妃带着两名宫女走来,想到姬贵妃是景熙帝的宠妃,于是拜托她帮忙劝说景熙帝让她到北越联姻,姬贵妃二话没说便说此事就交给她去办。 不知是她的话起作用了,还是后来姬贵妃的帮忙,第二天,她收到皇上的圣旨,准许她到北越选夫,只是同往的还有九公主轩辕瑶,三日后跟随使臣启程北越。至于南都那边是让该国的公主下嫁到西临,三公主轩辕珏则许配给索野太子,择日起程前往索野成亲。 圣旨传出,海潮阁就没闲过,后宫那些妃子公主纷纷前来祝贺,有羡慕的,也有落井下石的,但不管她们带着什么目的前来,炎妃然都开开心心迎接她们,再开开心心的送她们离开。 也许是因为即将要回北越了,这夜,炎妃然辗转难眠,突然,她由床上弹起来,抬头望向敞开的窗,那里站着一个黑影。 她心一惊,以为是师傅,正想出声叫她,却见到对方跃了进来,室内没有点灯,透过朦胧的月色,她看到对方没戴面具,话到嘴里便咽了回去。 她下了床,没有急着去燃起烛火,只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对方走近,抿了抿唇,问:“这么晚了,太子哥哥怎么来了?” 轩辕璿伸手抓住她两肩膀,深邃如潭的眼眸锐利地盯着她的脸,言语激动地问:“你为什么要自请和亲?” ------题外话------ 呜呜,停笔一年多再回来,开新文真的心惊惊的,老读者都走得差不多了,一切都重新开始。看到这文的点击,更是心凉啊。掩面而泣!泪奔中…… ps:本文的女主不是最初就很强大,她要复仇,是回北越后,靠自己一步一步攀上权力中心的,所以,快意恩仇的片段前面没有出现这么早,现在是一点一点铺垫,情节上可能会慢一点,不过,过程不会闷到你们就是。 求收藏!收藏! 第007回:不愿为棋,将计就计。 炎妃然轻轻蹙了蹙眉,淡淡道:“我喜欢。” “你……”轩辕璿没想答案会如此,狭长黑眸倏地眯起,“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彼一时,此一时。” 肩膀被他抓得有点痛,炎妃然挣扎未果,却被他紧紧锁在怀里,鼻翼间清冷的味道夹杂了些许龙涎香的迷乱,轩辕璿手掌握向炎妃然脑后,不容她挣扎。 “七七,你告诉我,你说这些话只是骗我的,你去联姻是想气我,你怪我没拒绝娶了赵绮云,怪我在你被圈禁的时候没来看你,是不是?” 炎妃然为他的自以为事暗暗翻了翻白眼,但在这个时候,又不好跟他翻面,回到北越以后也许有一天需要他的帮忙,于是尽力安抚他说:“太子哥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对臻儿的好,我永远会记在心里。去北越选夫虽以联姻为名,但若没选到,父皇说我仍然可以回来的。” “不,我知道你是在逃避我。”轩辕璿手臂箍紧,话里有着很深很深的无奈。“我娶赵绮云只是政治联婚,对她并没有感情,我只是想,等我登上皇位,你就可以永远留在宫里。七七,哥现在不强迫你做任何选择,此次去北越国就当去游玩散心吧,但你要记住一点,别选上任何人,否则,我不知道自己到时会做出什么事来。” 炎妃然默言不语,因为她不是轩辕臻,给不了他承诺,更不想在临门一步,激怒了轩辕璿而去不成北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有三个月时间,等她离开西临国后,说不定他转身就爱上赵绮云。 男人的承诺,薄如纸,不是吗?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天过去,这晚是炎妃然待在西临国最后一夜,她刚要就寝,一记流星镖突然飞了进来,插在床柱边缘。 她拔出飞镖,随即换上夜行装,来到平时与她见面的老地方。其实这里是一座冷宫,由于荒废多年,杂草丛生,没一丝人气。 她来到的时候,师傅早已在那里等着。 夜魅背着她,负手而立,仰望着夜空那阙弯月,缓缓道:“知道吗?半年前你在城墙掉下来,当晚就气绝身亡。” 炎妃然心中一惊,难道师傅已知道她不是轩辕臻?不然,为何会如此说呢? 冷静!炎妃然,你有轩辕臻的记忆,只要咬定这一点就行了。于是,她装出惊讶的问:“师傅,你在开玩笑吧,若我气绝了,为何我仍活着?” 夜魅转过身来,戴着一个鬼怪面具的脸上看不到表情,那双锐利的眼眸却要穿透她般,定定凝在她脸上。 炎妃然被她盯着心里开始发毛了,但仍作镇静的问:“师傅,你没事吧?” 夜魅道:“你现在还活着,那是因为我用‘六道招魂术’将你的魂魄招回来。” “六道招魂术?”炎妃然怔住了,她记得自己曾看过一本书册,里面有一篇文提过六道招魂术,那是一门邪术,能将刚断了气的人七魂六魄招回来,但招魂者会得到相应的反噬,那么,她活过来了,师傅岂不是…… 她愣了好半响,才问:“为什么要救我?明知道那样做你会得报应的。” “我承认,当时收你为徒是有私心,而救了你,我现已没几年命可活了,为师傅最大的心愿,就只有你才能帮我完成。” “师傅你想要我做什么?” 夜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听过苍国吗?” “苍国?”炎妃然侧头想了想,“是不是二十多年前被北越炎军大败的国家?”她小时候听叔叔说过,那是她爷爷率兵攻破的国家。 夜魅抬头仰望天际的星辰,悠远的声音传来好像并非出自她的口中:“我就是苍国的公主,当年北越国文武帝野心勃勃,刚登基才两年,便屡屡侵略附近几个邻国,而我父皇因误信了他派来的细作导致国破家亡。那年我才十岁,便担起了复国的重任,后来认识了我的丈夫,他的深情和宠爱,让我有了想放弃复国念头,可是,在我下了决心准备跟我丈夫坦白的时候,我的丈夫却被周太后和周咏媚两个贱人给害死了。” “这些来年,我隐姓埋名,潜身在西临国,就是等一个复国和报杀夫之仇的机会。乐平,现在你是唯一可以帮助师傅的人,你很聪明,又懂得如何讨人欢心,所以师傅才请求你帮忙,师傅不要你做别的,就监视拓跋凛的一举一动,其他的事情我会派人处理。” 听到这里炎妃然才全然明了,果然,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的,打从师傅收轩辕臻为徒到现在用性命相救,最终也只是为了让她去北越做个细作。好缜密的计划!也许轩辕臻的死跟她也脱不了关系吧。世事怎会那么巧合呢,轩辕臻会死,她会六道招魂术,然后用自己的性命救了轩辕臻,这不就是存心让轩辕臻欠了她的人情,而不得不答应她的请求吗? 可惜百密有一漏,她并非是原来那个轩辕臻,而她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自重生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不再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要她做别人的棋子,她轻轻摇头,不,她不要!即使已走进了别人的棋局。 夜魅没听到炎妃然反应,侧头望她一眼,尔后重重叹了声,“施招魂术救你的时候,因为我法力不足,于是在你心口处置入了一颗‘噬魂冰魄’,在冰魄还没完全与你融为一体时,每隔一个月冰魄便会散出寒气,需要服用特制的药丸才能化解,若是没及时服用,散出来的寒气浸入骨髓,将会全身僵硬而亡。” 闻言,炎妃然心中惊惧,继而想起每到初十那天,她身体的体温会逐惭下降,即使站在火炉旁,也无法驱赶寒气,时间一久,便全身僵冻得无法反应。师傅告诉她是因为那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然后给了她一颗蓝色药丸,说吃它就没事了,之后每月师傅都会给她一颗。 她曾问过师傅,为何不一次性给她药丸,免得每个月特意来给她那么麻烦,而师傅却答,药丸每个月只能制一颗。原来如此,估计每个月只给一颗,是怕今天她肯跟她合作而逼她就范的手段。 炎妃然该生气的,可她却没有,若不是她使用招魂术救轩辕臻,只怕她的魂魄早就到了地府。她夺舍了轩辕臻的身体,她该同情她吗?不,说她狠心也罢,说她冷酷无情也罢,既然老天上她重生为人,那么,她绝不会走回以前的人生! 现在的命既然还要靠师傅每月一颗蓝药维持,答应她的请求又何妨?更重要一点是,仅凭她一人之力,欲为炎家报仇谈何容易,师傅布局了这么久,相信早隐藏着一股势力,何况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她何不借力而行呢。 夜魅见她无动于衷,声音骤然拔升:“怎么?你不愿意?” “师傅,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听闻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恩爱万分,只怕到时会让师傅失望了。”她这么说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想知道她答应要求后,师傅接下来会有什么计划。 “这个我倒不担心,依你的美貌和聪明,相信拓跋凛一定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过你放心,师傅不会让你孤身奋战的,为师会派个人前去辅助你。我让她混进你们队伍一起去北越,到时你就安排她留在你身边,以后你的药就由她送给你,她的名字叫芊蔚。” 看来师傅的计划很周详,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师傅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去北越联姻,于是她问:“如果前去北越联姻的不是我,你的计划是不是就落空了?” 夜魅摇头,“不会,去北越联姻必须是你,而且北越与西临必须联姻。” 炎妃然眯缝眼眸,“你怎会如此肯定?” “这个我自有办法。”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她在乎的是否能顺利回北越报仇,那是她重生后最重要的事。 ------题外话------ 别人求月票,偶求收藏,先养肥也行哦。 呵呵,亲啊,收藏我吧!收藏我吧!托着腮,眨眨眼,卖萌中…… 第008回:依依不舍,踏上归程。 翌日。 天宫北门,朝臣成列,皇太后和景熙帝都亲自出来送乐平公主,比任何公主出嫁还风光。 单是公主乘坐的豪华马车就够让众人羡慕和嫉妒,车厢大到可容纳十五人,厢里布置得华美非常,置有软床茶几,抱枕和坐垫,宛若少女的闺房。再加上景熙帝特别指派禁卫军统领郝竣丞率领精锐部队护送,阵容气派十足。 由于不是和亲队伍,嫁妆和礼品并没随行,待公主选到夫婿,成亲之时再另行送去,不过,两国已签定了事成的联姻协议,丰厚的嫁妆足以让人垂涎三尺,正因为这样,北越欣然接受了西临公主到北越选夫之举。 重生为人,炎妃然虽然决心舍情弃爱,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法割舍的,毕竟这个国家最高统领者是这具身体最亲的人,又是第一次离开故土,即使自己有多讨厌别离的画面,也得耐心跟他们一一辞别。 “臻儿,到北越后一定要慎重选未来陪伴一生的人,父皇并不是非你用牺牲幸福来换取两国利益,若对方不能做到全心全意宠爱你一生,你就回来吧。” 听到景熙帝这番真挚的话,内心那种激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饶是她够冷静,将这份感动压了下来,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景熙帝对她的好一如叔叔对她,这种感情是不渗任何杂质,那是纯然的亲情。 这时,皇太后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臻儿,你第一次离开皇宫到那么远的陌生地方,哀家实在不放心,所以,哀家特意让洪嬷嬷精心挑选了一个贴身随侍赐给你,以后就让她服侍你并护卫你的安全吧。”语罢,她示意洪嬷嬷将人带过来。 炎妃然正想拒绝皇太后的好意,谁知话还没来得及全出口,便听到一道轻柔的嗓声。 “奴婢芊蔚见过公主。” 芊蔚?炎妃然一怔,转过头,眼前的是一个五官清雅,面容姣好,眉目间隐然有一股英气的女子。难道她就是师傅说会辅助她的人? 说真的,她实在不愿意将一颗眼线放在身边,随时随地被人监视着。于是她拒绝道:“谢谢皇奶奶的好意思,不过我已有了采灵,自小都是她侍候着,习惯了不想换人。” 皇太后笑道:“哀家并没要你换人,只是让她当贴身护卫,虽然说有郝统领,但他毕竟是男子,无法做到寸步不离。” “对啊,多带个侍女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养不起,最重要的是能保护到你安全。”一旁边的姬贵妃附言道:“皇上,你说是不是?” 景熙帝笑道:“还是母后细心,朕都没想到这一层,臻儿,你就留下她吧。” 见此,炎妃然也不再推搪,看来师傅对宫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能让后宫最有权力的两位娘娘开金口推荐的人,岂容拒绝呢。 拜别父皇和皇太后等人,炎妃然迈步走向马车,朝阳下的她,一身紫色绣花雪缎衣裙,笑容明媚灿烂,长发飘飘,但没有人看出,深深沉浸在她眼眸底处的坚决和冷然。 前方北越使臣队伍,黑色骏马旁的宇文拓半眯着深邃的眸子,静静注视她,炎妃然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嫣然一笑。 宇文拓皱了皱眉,又甩了甩头,似乎在纠结什么。 炎妃然走到马车前,仿佛有感应般,霍然转身,望向身后高大巍峨的王宫,见到高耸的宫墙上,有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隔着数百米,若看不清对方面容,但她知道那人是谁。 她微微扬起美丽的嘴角,高举素手用力地挥了挥,白嫩的皓腕露出碧绿的手镯,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辉。 别了,太子哥哥,珍重! 这是她代轩辕臻说的。 她不知道轩辕璿对轩辕臻到底是什么感情,可她清楚知道,轩辕臻真的很爱他,无奈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层剪不断的血缘关系,他们的爱情注定是悲剧的。也许因为这样,老天爷才将她的灵魂送进轩辕臻的体内,阻止他们往更深的悲剧发展。 若她的命运有奇迹发生,那么,轩辕臻的命运是否也有呢? 但愿有。 炎妃然再深深地望了一眼送别的众人,然后转身,采灵早已掀开布帘等待着,她弯身跨了进去,随后而来的轩辕瑶也跟着钻了进去。 “起程——” 队伍里,一声高扬,马车开始转动,车厢顶坠着紫色的流苏,随着车身的晃动,流苏珠宝发出如风铃般翠响,为这漫长的旅途增添几分快乐的音符。 …… “她走了。” 轩辕璟望着眼前高大挺直的背影,郁闷的问:“大哥,七妹会回来吗?” “会,她一定会回来的。” 轩辕璿深邃冷漠的脸上没一丝表情,一直紧握的手指冰冷而僵硬,黝黑的瞳眸紧紧盯迫着华丽的马车,一步步远离。 他相信,她一定会回来。她只是生他的气,才选择这种逃避方式,不然,以她的性格会直接和亲,而不是提意去北越选夫。 七七,我会等你! 等你原谅我,回到我身边。 “可是,为什么我会有种预感,七妹这次远行,是不会再回来了。”虽然相隔有点远,可眼力一向很好的轩辕璟,仍能清楚看见七妹脸上那抺坚决和愉悦的表神,仿佛离开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事。 “她敢!” “大哥,她现在还有什么不敢呢?”轩辕璟分析道:“以前凡是有外臣的宫宴,父皇从不让七妹露面的,那晚她却出现了,父皇那表情分明就不悦,而她竟然敢在父皇拒绝使臣邀请后,主动出来跳舞。她是故意吸引使臣们的注意,她这样做的目的,在她主动请缨到北越联姻就明了,她是想离开西临,或者说,她是想离开你。” 大哥和七妹之间的情感纠结,众兄弟姐妹中,他是唯一知道的人,或者七妹的离开,未尝不是件好事,与其终身被无名无分囚禁的后宫,倒不如到外面寻找别样的天空。 轩辕璿眼神阴鸷沉猛,语气平淡却隐藏着危险,“如果真是这样,那她选中的人最好祈祷有神庇佑。” 闻言,轩辕璟疾然心惊,大哥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杀七妹选中的男人?暗忖,该不该送个信给七妹,叫她慎重选夫,别选一个弱者,否则…… 第009回:做回自己,夜宿驿馆。 木制车轮压在石道上,发出骨碌碌的声响,伴随着流苏珠玉翠响的声音,像永不停止的节凑,一拍一拍,刻在心版上。 轩辕瑶掀起窗帷一角,探头往外看,两旁都是笔直的高树,由于已是初秋时节,树木开始落叶,马车途经的地方,带出一股风,树叶纷纷扬扬的舞在空中。 看了一会,她放下窗帷,转身朝炎妃然撅着嘴:“姐,走了这么久,这条路连间喝茶歇脚的小铺也没,晚上我们是不是又要在郊野里过夜?” 离开西临五天了,这几天就第一晚住在镇上,其他都露宿在郊野里,幸好她们的马车内布置得像房间一样,即使露宿在郊野,睡得也一样舒适,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听到几声狼嚎,让人毛骨耸然。 炎妃然盘膝坐在茶几前,正独自在下棋,左手掌轻托着粉腮,右手拿着一颗白棋,专注地思考着,仿佛没听到轩辕瑶的话。 “我跟你在说话呢,怎么不理小九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见炎妃然仍不理自己,轩辕瑶嘴撅得更高了,“姐,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七姐还没被父皇圈禁前,在众多姐妹中,她们是最好,也最聊得来了,可解禁后,七姐就没来过她的逍遥宫,这几天说话加起来都没十句。 她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腾地站起来,走过去不由分说将棋盘里的棋子打乱。“我问你,你是不是怪我在你圈禁的时候没去看你?” “我没怪你。” 炎妃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只是不想说话,想安静地思考,可耳边总是有一只小麻雀吱吱喳喳个不停,原以为只要自己不答理,她就自动闭嘴,可事实证明,赶鸭子上架,难啊!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上了这马车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以前很爱笑,又关心我,更不会用像现在这样对郝统领冷冷淡淡的。”她记得以前七姐除了太子哥哥,最喜欢跟郝统领在一起,可这几天她发现,七姐对郝统领仿如主仆一样生疏客气,为什么会这样呢? “有吗?大概累了吧。”炎妃然随便拿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她出宫后就不打算模仿轩辕臻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了,至于郝竣丞,她不知道他对轩辕臻是怎样的感情,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现今她不是轩辕臻,能疏离的就尽管疏离,因为她给不了对方同等的感情。 “你别跟我说……啊……” 轩辕瑶刚说到这里,马车戛然停止前行,没有提防的她身体随惯性往前扑,幸好炎妃然眼明手快地抬手撑住她的身体,才没让她扑到茶几上。 “搞什么鬼?”轩辕瑶稳住身体后,气怒地叫道。 就在此时,听见车外低沉声音响起:“两位公主,我们必须在酉时赶到关山镇,那是北越与西临的交界处,我们晚上就到那儿的驿站休息。” “好耶,终于不用再露宿郊野了。”听见可以到镇上休息,轩辕瑶开心不已,怒气瞬间消失无踪。 接着又听到郝竣丞提醒道:“由于赶路,马车行驶时可能会有颠簸,请两位公主坐好了。” “嗯,起程吧。”炎妃然应道,然后将棋盘收好。 关山镇是北越与西临交界之地,那里龙蛇混杂,若没在入夜前赶到镇上,途经的路上必然会遇到马贼。两国的官差只在白天巡逻,一到傍晚,这条路便成了马贼发财之道,一般有经验的商旅或过境的人,走这条路时都充分地把握好自己的行程,天黑前必须赶到镇上。 郝竣丞没有跟她们说清楚赶路的原因,也许是怕她们娇生惯养在深宫,听到有马贼抢劫,是怕她们会被吓着吧。 马车继续前进,相较于之前,这次马车的行驶的确快了许多。这马车内摆设,为怕路途颠簸,东西容易移动位置,所有的东西都是以铁石打铸,方桌上的小物件则以磁石制造,扣在其上牢牢吸附,任它如何晃动也不见丝毫挪移。 物件不会动,可人却会,第一次乘坐马车出远门的轩辕瑶,受不了马车的颠簸,早已被震得五脏六俯移位,当马车到了目的地停下来后,她再也受不了,掀开窗帷便吐。 炎妃然是习武的人,这点小颠簸对她自然构不成问题,她正想过去看看轩辕瑶的情况如何,这时,门帘被掀开,进来的是两名少女,其中一名是轩辕瑶的贴身侍女,而另一个则是皇太后赐给炎妃然的随侍芊蔚。 几天相处,芊蔚言谈举倒很伶俐,炎妃然试探过她几次,武功底子不差,尽责做好一个随侍该做的事外,并没看出有其他破绽。但尽管如此,她仍不能大意,对芊蔚说话也总是点到为止,而芊蔚也不介意。 “公主,你没事吧?”芊蔚走过来,拿了块面纱递给炎妃然问。 炎妃然一听她的话便明了她的意思,接过面纱环于面前,扶着额,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模样道:“嗯,有点晕,胸口作闷。” 她的话刚落,外面传来郝竣丞的声音:“驿馆到了,劳烦两位公主下车,属下已经为您们选好房间,以供休憩。” 炎妃然靠着芊蔚的肩膀,让她扶着自己下车,在踩落踏凳时,不小心差了脚,守候在门外的郝竣丞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小心!” 炎妃然看了他一眼,银甲银盔,冰冷的刺目,剑眉入鬓,双瞳清朗如星,面容虽恭敬可却冷冰无任何表情。 跟他相处时间不久,但她知道他是一个面冷心细冷峻深沉的男人。虽然两人话不多,可这几天他将她照顾得妥善舒服。 她爱干净,每天必须要净身,首晚住在一间简陋的客店里,由于入住时太晚,温水停止了供应,她整夜难以入眠。第二天,可能是采灵无心说了一句,往后在野外扎营,她都有一桶温热干净的洗澡水。听说是他在镇上让人买了烧水的道具和洗澡桶,一起带上路来。 “您没事吧?”郝竣丞担忧的问,由于她环着面纱,看不清她面色,无法判断她的情况如何。 芊蔚代炎妃然答道:“马车跑那么快,不舒服是自然的事了。” 闻言,郝竣丞面无表情的俊脸出现愧疚,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到轩辕瑶连名带姓的骂道:“该死的郝竣丞,你的手下到底怎么驾马车的,害得本公主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郝竣丞不卑不亢答道:“抱歉,让九公主受苦了,待会属下让人带你去驿馆的温泉泡一下,舒缓一下筋骨就没事了。” 他似乎对轩辕瑶的喜好很了解,而轩辕瑶也很好哄,听到有温泉可泡,脾气顿时消退,兴奋道:“这里有温泉?那还不快带本公主去。” 郝竣丞道:“不急,九公主先去房间休息一会,稍会让人带您去。” 这时,芊蔚已扶着炎妃然走向驿馆大门,她低声问;“公主,你要泡温泉吗?” 炎妃然摇了摇头,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马厩,站在一匹骏马旁的俊雅男人,他低着头,轻轻拍着马脖,温柔地抚摸着它的鬃毛,仿佛那是他的爱人。 蓦地,脑里闪过一幕幕熟悉的景象,那些只属于上辈子的记忆…… ------题外话------ 依然裸奔中……可怜5555 第010回:曾诺相守,绝情分手。 她和他自小就认识,可算是青梅竹马,最初她只当他是大哥哥般看待,直到一次在皇宫里赏花宴,她被人从背后推到莲池里。不懂囚水的她在冰冻剐骨的水里挣扎着,眼见要沉下池底,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这个莲池比较偏僻,大家都聚在御花园,想必没有人来救她。 就在她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白色身影朝她游过来,池水挡住她的视线,无法看清楚对方面容,恍惚之中好象有人托在她腋下,直往上冲。 之后的事她记得不太清楚,意识微弱,仿佛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朦胧间看到穿着石青色锦衣的男孩在她胸口又拍又挤的,待她吐出几口水后,呼吸恢复正常,头脑也跟着清醒过来,方发现他原来是宇文拓。 看到他焦虑担忧的眼神,她内心顿时一热,原本冻得发抖的她也不觉得冷了,认定在水里看到那个白色身影必定是幻觉,因为宇文拓的衣服也是湿湿的,不是她救自己,还会是谁呢? 她很喜欢宇文拓,不只喜欢他的温文儒雅,面貌俊俏,更喜欢他们有共同的话题以及和他在一起有种温暖的感觉,让人很安心。 自落水那事发生以后,他们的关系有了进一步发展,认定了彼此,两家都很赞成他们的关系,除了宇文拓的母亲,不知何原因,她记得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宇文夫人很喜欢自己的。 宇文夫人与她娘生前关系不错,在她还在娘的肚子里的时候,宇文夫人曾经指着娘的肚子笑咪咪说:“以后让她来当宇儿的媳妇,如何?” 那时娘没拒绝也没立即答应,只笑说:“若他们长大后彼此有意的话,就让他们成婚吧。” 后来,她父亲在她五岁那年因救皇上一命而殉国,母亲过度悲痛而死,留下年幼的她和正龆年的哥哥,而他们兄妹俩就由叔叔代为抚养。自此后,宇文夫人再也不来炎府,即使偶然遇上,也是热情有余,真心不足。 知道宇文夫人喜欢举止优雅,温柔贤惠的女子,为了宇文拓,她愿意迎合他母亲的喜好,放下姿态去讨好,让她发现自己的好,从而接受她。 在她十四岁那年,宇文拓立了战功,皇上大悦,于是他乘机请皇上作主,替他们赐婚,皇上很爽快答应了,只是要等一年后她及笄才下赐婚书。虽然皇上没有说明原因,但得到他的承诺,所以他们并也没多想。 一年后,他们等到的不是赐婚书,而是匈奴在边境发起暴乱,邻国莱恩国趁机入侵,宇文拓以监都的身份,跟随二殿下出征应战。 临出征前,他跟她说:“这次出征,没有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看来皇上赐婚得再延一阵。” “延是没所谓,最重要的是你能平安归来。”她今年才十五岁,不急着嫁人,再说,跟他的母亲关系还没搞好,嫁过去以后难做人的是他,况且,她希望自己的婚姻能是得到所有亲人的祝福。 “委屈你了!”宇文拓搂着她,突然话锋一转,问:“还记得追风吗?” “追风?当然记得。”那是一年前,他立了战功,他父亲送给他的汗血宝马,当时他还叫她替马取名。追风就是她取的,跟哥哥送她的红色幼马名字相配,她的马叫逐电。 那时他听后拍手赞道:“好!就叫追风。天马奔腾雾霭空,翩乎逐电与追风。看,我们多相配,以后追风是你,逐电是我,见到它们如同见到彼此,一辈子也不分开。” “这次我会让追风跟我一起出征,带着它就如带着你一样。”宇文拓深情吻着她的额头,“等我!我答应该你,回来后就请皇上再为我们赐婚。” “好,我等你,就像你当初送我这块玉佩一样。”说着,她拿起挂在腰间的玉佩,在他的面前晃动着,“记得吗?这是你送我的及笄礼物,雕刻着一对蝴蝶图案,在烛光的映照下,就像一对蝶儿在双双飞舞,一个是你,一个是我,相依一生,相守一世。” 那时她收到这块玉佩,一眼看到便十分喜欢,认定是他给自己的订情信物,接着她绣了一个荷包回赠,却没见他带在身上,这让她有点郁闷,不知是不是嫌她的绣功不好。看来她要在刺绣上多下点功夫,等他出征回来必定让他刮目相看。 “然然,其实这玉佩……” “玉佩怎么啦?”见他支唔着,似有什么难言,她不由问。 “没什么。”他一笑带过,然后猛地用力搂着她,仿佛她随时都会飘走般似的,并承诺道:“相信我,此生此世,我宇文拓只爱你炎妃然一人,绝不负!” “我知道。”他的承诺如蜜糖般在她心里甜甜地蔓延开来,无论他要叫她等多久,只要他爱着她,她就会等。 春去秋来,转眼两年过去,可当他回来的时候,他的马背却载着别的女人,他说,那是他将要过门的妻子,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女人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公主。 对于这位**公主,她可一点都不陌生,在三年多前,公然向宇文拓表白,却遭到拒绝后,受打击一时想不开,跑去寺庙里住,无论怎么劝止都不行,最后皇上怒气让她自生自灭。直到一年前,她突然在寺庙里失踪,皇上派了很多人都找不着。 现今她娇柔地依偎在宇文拓怀里,被他小心翼翼的呵护,曾属于她的温柔却给了别的女人,她的心似被利刃刺得无法呼吸。 她质问他,他却毫无感情的说:“以前我以为跟你是爱情,可跟璇儿相处后,我才发现过去将男女之情与兄妹之情搞混了,对你只有兄妹情,璇儿却是我此生的最爱,幸好及时发现,没有铸成大错,请你把我过去曾经说过的话忘记吧。” 忘了?十年的感情怎能说忘就忘? 纵然他说出如此薄情的话,她仍无法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一定是某个环节出错了,她不相信他变心了。 然而,一道圣旨下来,彻底地将她的希望打碎,她被册封为安宁郡主,而宇文拓与**公主择日成婚。顿时,她成为了全城的笑柄。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拓跋凛出现了。人若在失恋的时候,遇到一个知心的人,很容易将他看作大海里的一根浮木,拿他来治疗心灵的创伤,日子久了,就如同米囊花1,上了瘾,戒不掉。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他竟然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人。 注1:古时的米囊花等于现在的罂粟花。 ------题外话------ 在“凉薄帝妃”里,原本是打算细写女主被宇文拓悔婚的经过,然后遇到渣男,被渣男刻意表现出来的特质吸引……但被朋友说太啰嗦了,害得我郁闷了很久,才决定在这里简写带过。详细情节以后留到写宇文拓的番外吧。 ps:下章回到现在,不回忆了。 继续祼奔中……别让我冷着,收藏我吧!呜呜~` 第011回:深夜试探,意想不到。 晚饭前,郝竣丞让人抬了几桶热水进房,房里有个大浴缸,彩灵不知打哪找来一篮干玫瑰花瓣,她将玫瑰花瓣倒进浴缸里,让炎妃然进去泡,去除一天的疲劳。 明天还要赶路,用过饭后,彩灵和芊蔚到隔壁房间休息。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方才忆起过往一些事情,炎妃然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披上罩服,拿着支短笛走出去。 寂夜,月朗星稀,微风偶尔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在他们入住前,驿馆早已清空所有客人,现在住的都是北越的使臣和西临送行的队伍。庭院很安静,偶然传来巡逻队在院外面行走的声音,她看到花圃旁有一张石板凳,缓步走过去,躬身将它拂拭干净坐在上面,清凉宜人。 她将短笛凑到嘴边,缓缓吹了起来,悠扬悦耳的旋律在寂静的空间飘开来,音韵清脆婉转抑扬有致,时而清澈高亢,时而袅袅悠悠,给这个秋夜添上几分难于探测的幽邃。 这首曲子是她自小玩到大的好友风云汐教她的,后来她在曲谱上稍做了一点修改,与之前凤云汐给的曲谱有些差异,试听过后,凤云汐干脆将她的曲谱给了自己,让她成了唯一拥有者,而她只吹给过一个人听,这个人就是宇文拓。 就在这时,听力特好的她,觉察到身后有异样,笛声嘎然停止。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身后突兀响起:“好动听的曲子,公主为何停下来呢?” 炎妃然缓缓转身,见到长廊石柱后走出一人,他唇角噙着笑,看起来斯文俊雅,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贵族气质。 是他!她暗暗冷笑,略为转身,避过他探索的目光,身为一国公主,不应该在夜里与男子相处,不加思索骤然起身准备离去。 “公主请留步,在下有个疑惑想请教一下。”他疾步走到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炎妃然眉一挑,淡声问:“不知宇文公子想请教本宫什么呢?” 宇文拓目光炯炯盯着她,问:“刚才那首曲子,旋律很特别,非出自西北这一带,不知公主是如何得到曲谱?”还有那宴会的舞,能将杂耍与舞蹈结合起来,跳得那么自然优美,那么让人心动,世上只的一个人。 炎妃然唇角微微勾起,扬眸对上他的目光,笑道:“宇文公子,为何觉得这首曲子是本宫拿别人的曲谱,而不是本宫自创呢?” “那是不可能的,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懂吹这首曲子,若没有人给你曲谱,你不可能吹出一样的曲子。”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久远前的回忆,深沉的黑眸里闪过一抺痛楚,瞬间即逝,然后又道:“你刚才所吹的曲子,叫‘在水一方’对吧?” 炎妃然没忽略他眼眸里那抺痛楚,笑意不减,不过没跟他再打哈哈,很干脆的承认道:“没错,这首曲子是叫在水一方,也如你说的,曲谱是别人所赠的。” “是谁给你?什么时候给你的?” 闻言,他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激动问道,完会忘记顾及礼仪。 相对他的激动,炎妃然却显得很冷静,挣开他的手,退开两步,敛笑道:“宇文公子,请自重。”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宇文拓忙道歉:“对不起!在下失礼了。” 炎妃然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然后带有几分探索的问道:“能让宇文公子有这么大反应的人,想必那位会吹在水一方的人对宇文公子很重要。” 宇文拓没答反说:“公主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 炎妃然别具深意的笑道:“告诉你何妨,她是本宫在岐州认识的一位朋友,本宫不知道她姓什么,不过知道她小名叫小飞侠,北越人氏。” 小飞侠?宇文拓屏住气息,强压下激动的心绪,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有紊不稳地问:“你在哪遇到她?什么时候遇到的?” “宇文公子,不是应该有来有往吗?本宫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是不是该到你回答本宫的问题呢?” 宇文拓垂眸沉默片刻,方用颤抖的微带嘶哑的声音道:“她是在下的一位故友,约大半年前她失踪了,所以在下才问你,她什么时候赠你曲谱?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失踪?”炎妃然一愣,想不到问出来的结果是这样,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她正想问清楚,却听到院外有脚步往这边走来,便道:“关于你那位故人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说,本宫有些困乏了,先行回房休息。”说完,她转身走往长廊,宇文拓并没阻止,或者他也听到有人往这边走来,为了避嫌,跟随炎妃然尾后离开。 回到女眷住的厢房,经过芊蔚的房间时,唯恐她未睡会听到她的脚步声,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进去,再轻轻的关上。 她背靠着门扉,闭目沉思,之前见到宇文拓在马厩旁那么温柔的抚着追风,继而想起前生他们之间的事,所以在院里吹笛子时,特意选了一首对他们意义深重的曲子,是为了想引宇文拓出来,若他没有忘记她,一定会来的,果然,他还记得他们的曲子,只是没想到试探出来的结果会这么意外。 失踪? 宇文拓以为她失踪?怎会这样?难道拓跋凛没有告诉他,她已经死了吗?还是拓跋凛对他说谎了?她很想知道答案,只可惜…… 正想到这里,徒然感觉房间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她睁开眼,迅速往房间扫了一圈,房间虽然没点灯,但由窗外照进的月光,隐隐看到前厅与内室相隔的屏风后有一个黑影在晃动。 她立即提高警觉,冷冷的问:“谁?” 话刚落,忽而一阵风迎面袭来,她本能的运气于掌心,但当她击出玉掌的瞬间,蓦然想到自己是‘不懂’武功,若然这个人不是刺客而是有人别有居心安排,那她的底不就泄了? 可使出的功力不可收回,否则只会伤到自己,于是,手掌在碰到对方衣裳的刹那,稍移开了一点,与对方的腰侧擦过,而她的身体却被卷入一具结实的胸膛里,随即一股淡雅的熏香飘入鼻中,然后对方一个旋身,把她带到内室的床榻上,重重地将她压在身下。 “你是谁?” 炎妃然暗惊,这里是朝廷的官驿,守卫森严,居然会有人替了进来没有被发现,而刚才他一连串的动作既快又稳,竟然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显然他的武功绝不在她之下。 ------题外话------ 昨天多了好几个收藏哦,谢谢李筝和夜纤雪的推荐! 谢谢她们的支持者! 深蓝爱你们! 第012回:夜闯香房,偷香窃玉 “当然是你的小蜜蜂。”对方扣住她的双手,让她无从反抗,再凑到她耳边呵着热气挑逗着,语言轻薄无礼。 小蜜蜂?意思是说他是采花大盗? “啧啧,这柔软的身体以后不知谁有幸享受到呢?是太子?还是那些皇子贵族们?不如干脆今天先让本公子尝尝滋味怎么样?”他边说着,火烫的唇划过她脸,边扣住她手腕的脉门,暗运真气。 炎妃然明白自己刚才那一掌可能引起他的怀疑,才试探她体内是否有真气,而由他的话听来,他显然知道她的身份,不过,他轻浮的举动让她怒火万分。 “你就不怕本宫叫人来么?”身体被他压着弹动不得,而他背着光线,看不清其面容,只能凭着身上那具温热结实的身躯判断,他是一个壮硕有武力的男人。她气得牙痒痒的,但又未摸清他到底是什么人,不随便动武,却只能装出惊惶的模样看着他。 “若不怕被误会成我们有奸情,你尽管叫就是,只是到时你别哭着找不到夫君,要本公子负责。”没探到她体内有真气,可并没有因而放开她,似要试探她的忍耐底线,另一手掀起她的衣服,欲要探进去。 “放肆!” 炎妃然脸色丕变,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无礼,伸手就要往他脸上掴去,但他动作更快,一把抓住她挥过来的手,而她趁机抬起膝盖往他腹部撞去。 他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她,反而抓住她双手举过头顶,大腿压制住她的腿,不让她再乱动弹,嘴里却是轻佻地说着:“天!原来西临七公主竟是如此辣的美人儿,本公子喜欢。” “是吗?”炎妃然敛起怒火,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你不怕?” “怕什么?怕你会将本宫吃了吗?”她满脸媚笑,故意扭动了一下身体,他身体敏感的地方迅速有了反应,这是她料想到的结果,可他显然没料到的,似乎受到惊吓般迅速放开她的手,半撑起身体,让自己跟她拉开距离。 虽然受到小小惊吓,但他嘴里却没有放过她,轻浮道:“原来你是这么迫不及待。” 双手得到自由,炎妃然并没急着推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迷人,“是啊,本宫真有点迫不及待……”说话时,趁他不注意,右手悄悄在怀里摸出一根细小银针,往他手臂迅速扎去。 哼!占了本宫的便宜,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这银针是浸了毒,就算不死也会折磨你一段时间。 “嘶……” 刺痛的感觉让他猛然回过神,炎妃然随即感觉一股杀气飞快的笼罩过来,她知道自己触怒了对方,而她早已有防备,在针扎出去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爬起来,在他的大掌拍过来前,装出一副惊恐害怕样子,顺势跳下床去,并大声呼喊道:“救命啊——” 但她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才刚要迈步往外冲,下一刻他已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扯了回来,另一只手则掐住她的脖子,把她逼到桌边,刚巧这角度让她清楚看到他的容貌。 但可惜的是,他竟然戴着半张狐形银色面具,遮住了半张线条俊美的脸庞,他那双深若寒潭的眸子,此刻如野兽逼近猎物般犀利冷锐,随之由鼻腔喷出的气息,冷冷凝住她雾寒的双眸。没有被面具遮挡的半抺薄唇轻启,言语却冷冰:“敢偷袭本公子,你想找死!” 炎妃然被他掐着几乎喘不过气,望着他半张满是烟烟怒火的俊脸,听由他口中吐出每个字都像寒冬飞雪般严酷无情,她应该后悔当初不该装不懂武功的,而不是觉到眼前这半张俊脸有种熟悉的感觉,还有他眼中那簇跳跃的怒焰…… 如果把这半张俊脸复制到被遮住那半边,那么……一张邪魅俊逸的脸孔即时在脑里勾勒出来,她顿时瞪大眼珠,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怎么会是他?! 正要这时,紧闭的门扉“砰——”的一声被踢开。 “公主?” 芊蔚冲了进来,在见到炎妃然被一个身材高大,戴着面具的男人掐住脖子时,竟然迟疑了片刻,才发起攻势,扑了过来。 他松开掐住炎妃然脖子的手,改为抱住她的腰,轻巧地闪过芊蔚击过来的双掌,将炎妃然带到窗边,附在她耳边,带着几分猖狂与霸气,低声道:“轩辕臻,这事我们还没有完,你,我要定了!” 语罢,趁着炎妃然听闻他的话怔愕刹那,灼热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啄了一口,随即将她推向再次攻击过来的芊蔚身上,然后一个纵身跃出窗外。 芊蔚见炎妃然被推过来,及时收起内力,将她接住,问:“公主,你没事吧?” “咳咳……”炎妃然按着胸口,大大地喘息着。 而随后赶来的郝竣丞,见到一道身影跃出窗外,立即奔过来,纵身正欲跃出去追。 “郝统领,别追了。” 还没来得及喘过气,炎妃然便出声阻止他,因为她知道,若郝竣丞追去,无论追不追上,只要对方使用了内力,被她银针扎中的他,体内的毒必定随着血液加速蔓延。在她知道是他的身份后,并不想他这样死去,倘若身后没有人追捕他,他就不必使用内力,而他有十二个时辰去找解药。 “公主,属下救驾来迟,让公主受惊了,请公主降罪。”郝竣丞单膝跪在炎妃然面前,以从未有过的谦恭口吻请罪。 随着室内烛光被点燃,看到炎妃然脖子上五指紫色淤青印,郝竣丞双眸眸瞬间凝结一层冰,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也无法想象,若他们都来迟一步,她是不是…… 芊蔚见郝竣丞跪下请罪,拉着后来跑进来的彩灵,也跟着跪下来,惶恐道:“奴婢让公主受惊了,请公主责罚。”她离公主最近却没能在歹徒潜进来第一时间赶来救驾,最该处罚的是她。 炎妃然皱着眉头说道:“都起来吧,不是你们的错。” 郝竣丞站起来,自请道:“属下往后都会站守在公主门外,以防再人歹徒伤害公主。” 什么?往后站守在门外?那她不是一点私隐都没有?那怎行呢,她即道:“不必了,以后就让芊蔚跟本宫睡一房间。” “但……” 郝竣丞还想说什么,炎妃然摆摆手截断他的话,“郝统领毋用多说了,本宫主意已定。” “公主,让奴婢替您涂药吧。”彩灵在他们话间时,已机灵地去找了瓶药膏。 见此,郝竣丞也不再多说,告退道:“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公主安心就寝,属下会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守卫。”语罢,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彩灵拿东西和放东西时摩擦发出来的声音,沉默片刻后,芊蔚忍不问:“公主,您有看清对方的容貌吗?他潜进来有没有对你说了什么?” 第013回:试探忠诚,巧然相遇。 炎妃然凝视她,道:“他不是戴着面具吗?你能看到多少本宫便看到多少,至于他对本宫说了什么,无非是一些不恭敬的话,本宫是不会在意的。” 芊蔚点点,没有再说什么。 “你呢?刚才他将本宫推向你的时候,令你硬收回内力,有伤到了吗?”炎妃然表现出很关心的模样,然而,她心中却满是疑问的,因为在芊蔚踢门冲进来那一刻,见到那个人掐住她脖子时,并没有即时上前解救,而是迟疑片刻,若不是她未够做到忠心护主,就是与那人相识,不然,为何在她被劫持到窗边时,她有足够时间上来对付那个人,可她却没有这样做,甚至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而更重要的一点,她不该问她是否看清那个人的容貌,和那个人对她说了什么,她这样一问,反而让人有种此地无银的感觉。 “多谢公主的关心,奴婢并没大碍。”芊蔚的声音有些迟疑。 彩灵替她涂完药,炎妃然让彩灵回隔壁睡,让芊蔚留下来。在彩灵退出去后,她淡笑说:“你今晚就睡在偏厅吧,反正也没几个时辰就天亮了,好让郝统领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好的。”芊蔚走去柜子里拿被子。 炎妃然沉思片刻,漫不经心的淡笑道:“刚才那个人被我的追魂针刺中,估计毒已开始发作了,不会再回来,你就安心去睡个好觉吧。”语罢,她故作打了个呵欠,用手捂了捂嘴,一副准备回床上就寝的模样,眼角却瞟向芊蔚看她的反应。 只需看她怎样答话,即可探知她是否与那个人相识,又可以摸清她对自己的忠诚度,如果她对自己够忠诚的话,为了达成师傅的任务,理应将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现在还没到北越,没卷入朝堂后宫的战争,不必计较忠诚与否,倘若到了北越,在尔谀我诈的斗争中,若合作的人没有绝对的忠诚,那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芊蔚刚弯腰将被子抱出来,听到炎妃然的话,被子竟然就这样由她手中掉到地上,反应如此大,该不会真认识那个人吧? “公主,请责罚奴婢吧。”芊蔚突然走过来,跪在炎妃然面前道。 “为何?”炎妃然愕然。 芊蔚答道:“听师傅说北越皇室的人都十分狡猾,若刚刚那个人是派来试探您的话,知道你既懂武功又会使毒,对您必定会提高警惕,而师傅派奴婢来是辅助和保护公主,奴婢却没做到,让对方有机可乘。”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咬了咬唇,似作了一个决定般,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情,奴婢不该在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以为他是奴婢过去一个恩人而迟疑,致使公主受到无礼的对待。” 她此番的话说得很诚恳,字句间合情合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一时让炎妃然无法断定前面的设想,甚至让人迷在雾里。 看来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心思缜密啊,此人若忠于自己,必定是一个好帮手,只是忆起前生所遇到的事情,不得不小心提防。 “好了,本宫能理解,就不说了,去睡吧。”说完,她站起来,走向床躺下。 芊蔚应了一下,弄熄内室的烛光,然后抱起被子到偏厅去睡。 当偏厅传来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躺在床上的炎妃然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翻来覆去,想起在庭院里和宇文拓的对话,想起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 突然,她坐了起来,由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之前由那个人身上摸过来,借着窗外透入来的光线一看,是刻有一对蝴蝶双飞的图案,色泽晶莹惕透,触手生温。 咦!那不是自己曾扔到湖里的玉佩吗?在她刚及笄时,是宇文拓给她的礼物,当时她将这玉佩视为订情信物,几乎每天不离身,后来在他背信承诺,告诉她爱上别的女人后,她一气之下将这玉佩扔到湖里。 这玉佩有冬暖夏凉功效,极为珍稀,若玉可以相同,但图案绝对不会一模一样,她可以肯定,这块玉佩绝对是她扔掉那块,只是它怎么会在他身上呢? ——轩辕臻,这事我们还没有完,你,我要定了! 脑里蓦地闪过他离开时说的话,他一如记忆中,仍那样的张狂与霸气。真没想到,才刚踏进北越境内,第一个遇到的人是他,看来被他言中了,她和他还没有完。 不知是玉佩可以让人定心,还是因为想起跟他曾经的过往,没多久,她安然入睡。 翌日,她起来梳洗,发现脖子的指痕竟然没有退,彩灵急中生智,找来一条丝绢让她围着,幸好现在是初秋,围着丝绢并不显唐突,配搭起她身上澹澹色烟罗裙,反而添了一股脱俗的飘逸。 收拾好行装,将面纱环于面前,带着芊蔚和彩灵来到马车前,轩辕瑶已精神抖擞地站在一旁等着她,看来昨晚她房间里的骚动对她并没有影响。 “姐,你今天的打扮好特别哦!”轩辕瑶一见炎妃然来,上前亲热地挽着她手臂,另一只手在弄她的丝绢,“咦,你脖子上是什么?怎么会……” 炎妃然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打断她的话道:“没什么,是皮肤过敏而已。” “皮肤过敏?”轩辕瑶惊讶,声调提得颇高,在场的人几乎都听清楚了,数道目光立即朝炎妃然投来,其中有一道是来自宇文拓的。 由于身份关系,他不方便过来关心,只用眼神询问,炎妃然回了他一个微笑,便拉着轩辕瑶钻进马车。她让芊蔚和彩灵都坐上来,反正车厢够宽,重要的是,有人陪轩辕瑶说话,免去被她骚扰的可能。 “公主,这是郝统领给你的。”坐下后,芊蔚给了她一只白玉瓶。 炎妃然接过来打开一闻,清香扑鼻,前生她略懂药理,一闻就知道是用来涂外伤的药,而且还是珍品,感受到他的关心,心底划过一道暖流。 一路上轩辕瑶找她说话甚少,大都是彩灵和轩辕瑶自己带来的侍女陪她聊天,看车外的风景,而炎妃然偶然会看看书或跟芊蔚下盘棋打发时间。 自进入北越境内后,晚上不再夜缩郊野,行程把握得很好,每到傍晚时分,正好可以歇宿于该地的驿馆。原本她想找个机会跟宇文拓聊聊那晚没来得及问的问题,而郝竣丞却如他所言,每晚都守在她的房门外,怎么说都不肯离开,让她无法单独出去见宇文拓。 后来想想,反正到了京都城,多得是机会,也不急于一时。就这样,用了七天时间,一行人终于在戌时1赶到距京都城最近一个驿站,若明天早上出发,未时2就可以抵达京都城。 马车停在驿馆门口,芊蔚扶着她正想下车,却被车外的郝竣丞叫住。 “公主,暂时待在车上,先别下来。” 此刻车外人声嘈杂,似乎外面不只他们一行人,偶尔还叫到马蹄嘶叫声,其中还夹杂着呼喝之声,炎妃然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郝竣丞道:“属下已命人去打探一下了。” 车内的轩辕瑶早已不耐烦,她掀开窗帷往外看,可她只看到一道墙,什么也看不到,只好跑到另一边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郝竣丞低沉的声音:“禀公主,是遇上北越国一年一度的秋狩,北越帝正率着皇子王孙文武百官们入住驿馆,明天前往骊山,我们队伍要在此稍等片刻,先让他们进驿馆去。” 听他这么一说,炎妃然才想起秋狩是北越国一个重要群体活动,骊山离驿馆只有三十里路,每年到骊山狩猎,都先住进驿馆,第二天才上山。想不到她一回来,就遇上这么重要的活动,不由蹙紧眉头,因为这跟她预料的不一样,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再等了一会,北越帝派了来一个内侍传旨,让他们住进驿馆,明天随驾前往骊山。由于舟车劳顿,特许她今天不必前去见驾。 听完传旨后,炎妃然也想开了,虽然跟预期的不一样,但这种结果未尝不是好事,毕竟自己离开快有一年了,她可以趁这次狩猎机会,重新打进他们的核心,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拓跋凛,我回来了! 炎妃然下马车,抬头望向驿馆内,隐藏在面纱下的唇畔,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这次回来,她不会再让别人利用她的情感来伤害她,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题外话------ 注1:戌时=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 注2:未时=北京时间13时至15时 终于突破100个收藏了,重新开始真不容易啊,这文书名似乎不受点击,让人很担心。呜呜,看来今天又要裸奔了。 第014回:意外发现,恶梦连连。 驿馆,海棠院。 “公主,这里的驿馆比之前那些大得多了,也漂亮多了,奴婢还以为会跟他们一起挤在一个院子里,没想到北越帝对公主真好,竟然给了一个独立的院落我们。”彩灵边侍候刚沐浴完的炎妃然穿上衣服边说道。 炎妃然笑了笑,没说什么,瞥见芊蔚由外面回来,便对彩灵说:“我有点饿了,彩灵,你去膳房看还有什么东西吃,给我拿一点来。” “好的。”彩灵应了声,便退出去。 “都办妥了吗?”炎妃然坐下来,问芊蔚。那天在关山镇投宿时,由芊蔚口中得知师傅在北越宫中暗插了自己人,进入驿馆前,她便吩咐芊蔚去弄份随驾前来秋狝的官员的名单。 芊蔚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走过来递给她道:“这里记录了随驾秋狝官员的名字和职衔,以及其所带家属的名字。” “效率不错。”炎妃然接过赞道,她还以为至少明天才能看到,翻开第一页随意问:“北越帝所有皇子在内吗?” “嗯。”芊蔚说:“除了十一皇子外,其他皇子明天都将会随驾上山,不过雍亲王的名字没在,奴婢也听打过,他今天并没随驾而来。” 听到雍亲王这个名字,炎妃然的美眸掠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低头认真地看名单,并将上面的名字和职衔都记在心里。这份名单记录得很详细,能在短的时间弄到手,看来师傅安排在宫中的暗桩果然厉害。 芊蔚沉默了会,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其实雍亲王在不在对我们并没影响,我们的目标是太子拓跋凛,太子妃和玉侧妃都来了,公主,明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炎妃然抬起头,看着她笑道:“我们刚到这里,他们的底细都没弄清楚,能有什么计划。”说到里,她故作顿了一下,沉吟道:“先这样吧,明天你找几个人盯着太子那边的情况,以及他跟太子妃之间的互动。”她的确是有计划,只是没确定芊蔚对自己忠诚前,是不会坦白相告的。 芊蔚迟疑道:“可我们刚到这里,那能找到人帮我们呀。” “有钱你怕找不到人吗?” “也对,奴婢明天就去办。” 炎妃然点点头,继续专注于名单里,然而,当她看到名单写着骠骑大将军李衡几个字时,明亮的双眸子倏的眯了起来。 李衡不是叔叔旗下一名副将吗?在炎家出事一年不到,他居然连晋数级,成为一品武将。对于李衡她印象极深的,他与邹纬都是叔叔的心腹,跟叔叔出生入死多年,对年幼失去父母得她更是怜爱,每次跟随叔叔由边关回来,都会给她带回当地的土产或新奇的玩意。 若炎家没出事前,他能晋这么多级,她自会潜他高兴,可是,在叔叔被北越帝以谋反之名被捕,邹纬也受到牵连被斩在午门后,而李衡居然没受丝毫影响,反而连晋数级。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李衡是不是出卖了叔叔,不过,他是人是鬼,以后找个机会试下就知道。 她继续往下看,当看到太尉董钊时,眉头蓦地拧紧。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炎家被抄家那晚,她带着年幼的侄子逃出秘道后,第一时间去找与叔叔最好交情的董钊,当时他的职位是御史中丞,同是她自己好友董若婕的父亲。她请求他向皇上求情,救救她的家人,却没想到他竟是佛面蛇心,表面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转身却准备将她迷晕送往刑部。 幸好被她不小心听到,准备带着侄子偷跑,却遇到前来送晚餐给她的董若婕,在她的帮助下逃出董府。之后她又跑去找曾受过炎家恩惠的官员求他们帮忙,没想到个个避而三舍,眼看行刑日在即,走投无路之下,抱着余尽般奄奄一息的最后希望,托董若婕送信给拓跋凛,希望他看在过去的情分,为她向皇上求情,暂缓行刑,给她时间找证据,证明叔叔是被陷害的。 她的信石沉大海,直到了行刑那天,她亲眼见到他坐在监斩台上,对着台下被捆绑着双手,跪在刑台前的亲人下令行刑的时,对他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灰飞烟灭。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为了要见他,问明心中的疑惑,她用叔叔给她的盒子为引诱,约他到雾峰山见面,没想到…… 忆及此,炎妃然的心,不可避免地抽痛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悲痛,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名单上。 只是不到一年时间,那些曾受过炎家恩惠,在炎家遇难却避而三舍的官员,现在个个都荣锦光鲜,想她炎家为北越皇朝躹躬尽粹,肝胆相照,到头来却落得诛九族的下场。 现在她回来了,该要算的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些策划谋害炎氏一族沉冤莫白,含恨九泉的人,她要一个个揪出来,还她炎氏一族的清白。 *** 寒夜深深,炎府被亮如白昼的火光团团围住,大批的禁卫军鱼贯而入,惊恐的尖叫声,家仆女眷们的惨叫声,兵器撞击激烈声充斥在炎府上空,护卫顽强地抵抗着,血花翻飞—— 惊骇的炎妃然抱着年幼的侄子,排开四处窜逃的家仆,急切的到处寻找家人。 叔叔在哪里?熙哥和嫂嫂你们在哪里?还有小妹姨娘以及奶娘,怎么都找不到你们?她内心十分焦急,拼命地往前厅跑去。 “快逃吧!小姐,我们带着小少爷由秘道离开,再迟就来不及了。”贴身丫鬟乐儿拉住炎妃然的手臂,扯着她往另一个方面走。 “不!我要找叔叔……” “难道你忘记将军交给你的任务吗?你若去找将军铁定被他们捉住,如果连你都被抓了,还有谁能救将军和二少爷他们?” 想起叔叔之前的叮嘱,她脸色倏地刷白。 “姑姑,煊儿要找娘,煊儿要找娘……”惊吓过后,回过神的侄子开始哭闹了。 她立即安慰道:“好,姑姑带你去找娘,不过你不能哭,也不能耍脾气,知道吗?” “嗯。” “糟糕了!”经过花园,乐儿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嗓音,万分焦灼说:“小姐,去秘道的路给禁卫军堵住了。” “非要逃出去不可。”她知道再不走,就真的会走不了,不为自己,也要为侄子求条生路。 “嘘!有禁卫军走过来。”乐儿立即拉着她躲到花丛后面,身体微微颤抖着。 炎妃然觉察到乐儿的惊慌,轻轻握住她的手。 这温情的一握,乐儿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决定,于是小声提议道:“小姐,我们互换外套吧,让我引开禁卫军,你乘机跑去秘道。”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乐儿,“要我让你去冒险,然后自己逃命?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乐儿紧握着她的手,“小姐不能被抓到,将军吩咐过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护着你和小少爷离开。” 所以呢,要她眼睁睁的让这个自小照顾自己,如同亲妹妹一般的侍女去送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可乐儿却不管她做不做得到,不由分说的动手脱她的外衣,两人拉扯间,禁卫军离她们只有几步路,乐儿见此,索性放弃跟她抢衣服,霍然站起来,往刚才来的方向跑去。 炎妃然想阻止已来不及了,禁卫军见到有人跑出来,立即快步追上去。 “姑……” 煊儿欲要开口叫她,炎妃然几乎吓出一身冷汗,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等禁卫军走过后,她抱起侄子就往前冲,在长廊的转角时,担忧乐儿的处境,忍不住回头看,却远远见到一个穿着银光戎装的男子,正拎着乐儿的衣领,手中的大刀已没入了乐儿的腹中。 “不——” 炎妃然倏地自床上弹坐起,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刚才做梦了,梦中清楚的看到握刀杀害乐儿的人竟然是李衡,不,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的。当时站在李衡身旁的人是拓跋凛,那时她回头见到他也在禁卫军队里,十分意外才忽略他身边的人,刚才在梦里她可看得清楚,杀害乐儿的是李衡。 自成为轩辕臻后,每次做梦都是所有血亲斩首以及自己掉下悬崖的画面,可从没梦到抄家时的情形?为何今晚会梦到呢?而且还在她怀疑李衡忠诚之后…… 难道是乐儿知道她回来,所以托梦告诉她谁是炎家的背叛者?还是给她某种暗示? ------题外话------ 朋友问我,裸奔是什么意思?晕,我答:裸奔是没收藏。收藏=衣服。一个收藏等于一件衣服,热死也没关系,最怕就是没衣服。 看到此文的朋友,支持个吧,将吾放进书架里。 无限感谢! 第015回:骊山之行,惊闻真相。 翌晨,曙色初露的时候,一身戎装的大炎皇帝骑在马上,率着皇子王孙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往骊山出发。巳时,大队已抵达骊山山麓,稍早前武备院已在此平旷之处设好行营,建起帐殿御幄,缭以黄漆木城,建旌门,覆以黄幕。外设网城,东西南三门,有人轮流值宿守卫,以防有野兽或外人闯入。 炎妃然由马车下来,映入眼幕的是鹅黄柔媚的阳光,清爽的微风带着淡淡的花草香扑面而来,举目望去,整齐有序的马车排列营帐外,随行的侍从们纷纷替自家主子将行李提到分配好的营帐内。有名内侍太监前来,告诉她们的营帐与皇室女眷安排在同一区,并告之今天的安排流程。 原来在她们的马车抵达前,早一步到达的皇上已率领几位皇子和大臣们去捕鹿区,留下都是女眷,晚上会有个篝火会,说是为她们接风洗尘。 正在指挥随侍搬行李的郝竣丞,见到炎妃然和轩辕瑶下车,立即让一个姓胡的公公带他们去营帐休息。轩辕瑶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整齐又漂亮的营帐,开心得像个孩子般,拉着炎妃然的手,迫不及待往帐里走。 “她们就是西临公主吗?怎么戴着面纱呢?” “可能是丑无颜,所以不敢示人。” “一个丑公主敢到我们北越选夫?真不自量力,还听说她非皇子不嫁呢。” 那些窃窃私语,像幽灵一般飘进她们的耳里,炎妃然一笑而过,可轩辕瑶可却不高兴了,嘲讽说:“姐,他们真无知,都没见过你真面目,就这么胡说,若是你摘下面纱,他们嘴里岂不是能塞下一只鸡蛋。” 彩灵呶呶嘴,瞥了一眼带路的胡公公,似防他听懂,便改用只有她们能听得懂的西临语说:“我们公主比起他们的公主,不知美多少倍,就连他们口中美丽高贵的太子妃比不上公主的美。” 芊蔚一愣,问:“你见过他们太子妃?” “远远瞧了一眼。” “在哪见到?”轩辕瑶好奇的问。 “在一个叫尚林菀的别院。”彩灵道:“昨晚公主叫奴婢到膳房拿吃的东西,在那里听到宫婢们在谈论太子妃,遂好奇问之,才知道太子妃与太子之间有段感人的故事,刚巧有个宫婢进来拿糕点,他们说那是太子妃贴身侍女,见她一个人拿了很多糕点,奴婢上前帮忙,她以为奴婢是那些宫婢,倒没有拒绝,就这样,奴婢跟她去一个叫尚林菀的地方,远远看了太子妃一眼。” 说话间,她们已来到营帐外。 胡公公恭敬道:“这是皇上特为你们安排的,请两位公主进去休息,现在离篝火会有段时间,若两位公主闷的话,可以出去走走。” 炎妃然对胡公公道谢:“劳烦公公替本宫叩谢皇上的恩典。” 芊蔚上前,从袖中掏出一片金叶,塞于他手。胡公公见沉甸甸的金物在手心即喜,讨好道:“公主性格爽朗大方,又平易近人,必定会寻得良婿,到时还请公主不要忘记奴才。” 在宫中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当看到眼前这位公主,虽然蒙着面纱,可看她举足之间流露出来的落落大方和优雅气质,他有种预感,此人日后必定是个不凡的人物。 炎妃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脸上洋溢着笑意,语气温和:“这话又是哪里说来,见你的言语必是皇上面前能说话的公公,本宫他日还指望公公多多提携!” 胡公公见她如此客气,受宠若惊地谢了,转身离开。 “姐,那我去看看我的营帐,一会你好了来叫我。”轩辕瑶早已等不及了,见胡公公走开,立即带着柑橘和柳橙两名侍女,挑了左边那帐进去。 进入营帐,彩灵很勤快地去整理行李箱,打算替公主选套惊艳全场的衣裳,去参加晚上的篝火会。 炎妃然摘下面纱,打量了一下营内的摆设,一张会客用的短脚桌子,一张檀木床榻,挂着水蓝色的床幔,床左侧边是一张精致的雕花梳妆台,再旁边是一个小衣柜。整体虽然简单,却让人感觉很舒服,特别是地上的羊毛毯子,踩在脚下软软的,舒服极了。 芊蔚凑近炎妃然,低声道:“公主,奴婢出去一下。” 炎妃然明白她的意思,允了,等她出去后,便对彩灵说:“你刚才说,昨晚你从宫婢那里听了一个感人的故事,是什么故事?说来给本宫听听。” “公主是说太子妃与太子的故事吗?”彩灵问。 “嗯。”炎妃然坐在毛毯上,指了指桌子对面,说:“你也坐下,衣服等会再整理。” 彩灵应了,在水壶里倒了两杯水,才坐下来说:“奴婢听她们说,太子在年少的时候,曾在外面遇到歹徒袭击,受伤掉到河里去,是被一位蒙脸小姑娘所救。太子昏迷了几天,一直都是小姑娘在照顾他,后来醒过来,太子很感动,原想报答她,可因为有急事要回京,只好留下一块玉佩给她,叫她上京来找他。” 听到这里,炎妃然眉头皱了皱,怎么情节那熟悉?甩甩头,继续听彩灵津津乐道:“可等了几年,那位小姑娘并没有前来,直到有一天,太子在朋友家中遇到一位姑娘,那姑娘给他的感觉与救他的小姑娘很相似。一问这下,确认了姑娘当年曾到过河边,并救过一个少年,太子又见姑娘无论才华还是相貌,样样都不错,有打算娶她为妃的念头。” 将听来的故事绘得有声有色的彩灵,觉察到炎妃然脸色突然阴沉了下,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可见她又没示意自己停口,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谁知这个时候,他遇到一个拥有他那时送出的玉佩的女子,并对她一见钟情,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弄错报答对象了。恰巧那姑娘家中有人谋反,被皇上诛九族,太子自然没娶那姑娘为妃,却娶了拥有他玉佩的女子为妻,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妃。” “胡说!” 炎妃然兀突用力拍了一下桌面,猛地站起来,而一声巨响却将彩灵吓到了,“公公主?”她不懂,公主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 “你确定宫婢们是这样说的?”炎妃然脸色阴沉地问。 彩灵愣了一下,点头道:“是的,奴婢一字没漏。” 好一个拓跋凛,不但害得我家破人亡,死后还如此诋毁我的名声,炎妃然越想越恨,越发觉得自己前生是个大笨蛋,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若时光可以倒流,当年她绝不会救他,任他在河里流干血而亡,那么,她炎氏一族就不会落得被诛九族下场。 而董若婕呢,她为何要这样做?莫菲她对自己也不是真心的么?想起她在自己落难的时候,她不惜违抗父亲的命令,帮助她逃出董府,帮她找地方躲藏,又甘愿为自己奔波传信,实在难想象出她会对自己有异心。 可又怎么解释在她死去后,却传出董若婕是拓跋凛的救命恩人?明明救拓跋凛的是她,那块玉佩也是她送董若婕;明明她没告诉拓跋凛,自己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何却说他曾问过自己?甚至自己曾救拓跋凛的事,也是她告诉董若婕的。 唯一解释的是,有人在说谎。 若连情如姐妹的董若婕都背叛自己,那人心实在恐怖!她以后走的路更要加倍小心。 你们以为炎氏一族没了,就真的死无对证了吗? 哼!她会要让他们知道,拿别人性命做代价换来的东西,不但不能长久,而且还会带来难以言喻的痛苦。 第016回:狭路相逢,假意示好。 骊山的风景很美,特别是秋天,遍地黄花,金桂飘香。 听胡公公说,在离营区不远的山坳里有一个果园,现今正收成季节,一些妃子公主贵夫人们结伴去了果园摘果子,他问炎妃然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炎妃然拒绝了,倒是轩辕瑶没拒绝,对于这里的一切,她都感觉十分新鲜,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大开眼界。若不是皇上他们早一步去了搜鹿区,她肯定也想去参一脚。炎妃然担心轩辕瑶会鲁莽惹事,便让郝竣丞陪她去。 “公主,要不要到外面走走?”芊蔚提议。 炎妃然点点头,环了面纱,让彩灵留在营帐里,带着芊蔚出去。 现是申时,阳光温馨恬静,很适合出去散步。她知道自己所在的营帐区有一处很美的枫叶园,现在正是枫叶满红时,很漂亮。 “那边是太子和太子妃住的营帐,依附在侧的是玉侧妃的。”走出营帐不远,芊蔚指着东边一排营帐说:“奴婢打探到,太子妃的父亲是当朝太尉董钊,人长得虽然漂亮又是嫡出的,但在母亲娘家没落后,地位还不如庶出的,后来嫁给了太子,太尉才开始看重她。至于玉侧妃,她的父亲虽是当朝宰相,可她是庶出的,为人温和友善,跟太子妃的关系表面平和,实则是势如水火……” “行了,芊蔚,你不用再说。”炎妃然打断她的话,她说这些她前世早就知道了,还知道她不知道的事,玉侧妃表面是一只软脚虾,实则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套一句凤云汐说的话:若戏子能拿奖的话,金像奖非她莫属。 不管玉侧妃是个怎样的人,跟她没有仇,没有必要去惹,至于太子妃她必得去会一会。 沉思间,她听到芊蔚说:“公主,前面就是枫叶园,对了,忘了跟您说,太子妃和**公主也在。” 闻言,炎妃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正想继续往前走,忽听到前方一个声音响起。 “咦,她是谁呀?” 炎妃然扬眸看去,却见迎面走来两名女子,一个体态丰润优雅,她穿着绣着牡丹的黄色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支翡翠兰花步摇,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一个体态娇美苗条,她穿绿色绣着白色牡丹抹胸,腰系绿烟水百花裙,手挽薄雾紫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水玉兰花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即使离开了一年,但她依然记得这两张脸,前者正是她前生最好朋友之一,现今正是当朝太子正妻董若婕;后者则是当年公然抢了她未婚夫,害她成为众人笑柄的**公主。 看她们俩手挽着手,亲如姐妹般走过来,忽有感概,想当初宇文拓移情别恋,好强的她不甘十年的感情就这样没了,于是跑去跟皇上兑现当年承诺,强行要了一道赐平妻圣旨。她当然不是真的要跟别人共侍一夫,她只是咽不下那口气,更多的是,她想亲手埋葬了这段感情,那么,她以后再也不会为这个负心的男人难过和流泪。 然而,**公主以为她不肯放手,亲自登门要她放了宇文拓,说什么她就算嫁给宇文拓也不会幸福,说宇文拓永远都不会爱她,嫁过去只能守一辈子的寡。当时凤云汐和董若婕都在,一时气不过她的嚣张,差点打了起来,董若婕更为她抱打不平,平时胆小软弱的她,居然当众骂**公主是**,娼妇,狐狸精,拉扯间,推到了**公主。 没想到一年不到,董若婕和**关系好到走路都手挽手了,时间果然可以改变一切,一如董若婕,那时的她瘦弱胆小,现在她雍容华贵,仿如一颗柔和莹润的珍珠,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是西临公主。”站在**公主身旁的侍女说道。 “喔……原来她就是来选夫的公主啊。”**公主一听,挑了挑眉,微微打量着她,身段不错,虽是一件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但领口间微露出的锁骨却性感诱人,环着面纱的脸只露出双眸,可眉如弯月,眼若星辰,顾盼之间更是娇艳动人,勾人心魄。 谁说她是丑无颜?不用看被遮去那部分五官,就眼前这些足以称为一等一的尤物,面纱环于脸,在男人眼中不会让她扣分,反添了几分神秘感。她不由担忧地看向董若婕,却见她如往常一样优雅从容,似乎没感到丝毫的危机,难道她不担心眼前这位公主会看上太子吗?还是认定她如传言般丑无颜? “两位好!”炎妃然装出并不知她们的身份,主动跟她们打招呼。 她的主动示好倒是让**公主和董若婕意外,在她们认知里,凡是身份尊贵的人,除非见到比自己身份更高的人,否则,绝不会主动降下身份示好。**公主就认为自己是这种人,即使对方跟自己是平等的,她也不会像西临公主此刻这么做。 “公主客气了,你是我们北越的贵客,若有什么招呼不到的,请见谅。”知道她是西临公主后,董若婕理当尽起太子妃的责任,上前跟她客套,以示礼貌。 **公主也跟着说:“对啊,同为公主,虽不是同一国的,我们身份也是一样,就不用客套了。” 听她这一说,炎妃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公主,不知是哪位公主?” **公主高傲的仰起下颚,自我介绍道:“本宫是**公主。”然后她指了指董若婕,“她是太子妃。” 炎妃然含笑道:“原来是**公主和太子妃,久仰大名了。” “真的?你在西临也听过我们?”原来她们的名气这么大啊,**公主心里可高兴了,可下一刻听到炎妃然回答,顿时有说不出的尴尬。 “嗯。”炎妃然点头,道:“**公主勇敢追求所有爱,单枪匹跑到边疆,把驸马的心捊走后又让驸马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知难而退,这些都是我们贵族公主们学习的典范呢。”她顿了顿,“还有太子妃和太子的故事太感人了,昨晚听宫婢们说了,真让人羡慕啊!我不懂囚水,不知以后有机能不能请教太子妃呢?” 她话里字句真诚,美眸闪着崇拜,怎么看都不像在嘲讽,可听在耳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公主脸上神色红绿难分,她瞪着炎妃然,想骂她却又没理由,人家与自己没过节,干嘛说这些话来讽刺她呢? 然而,她的话另一层意思却又很明显,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有妻子还是情人,只要是她们这些贵族公主们爱上的,就勇敢去追求。这不是挑衅吗?只要她西临公主爱上的男人,她可以学习**公主一样,勇敢追求,而她勇敢追求的男人,可以是驸马,也可以是太子…… 会是这样吗?还是她多心了?**公主压下心中的不悦,企图想从她脸上梭巡出什么,但她的眼神太清澈,部分面容又被面纱摭住,她根本无法探出什么来。 至于董若婕清美的脸上无半点怒色,客气且有礼道:“好啊,若有机会的话。” “机会肯定有的,就怕太子妃不肯赏面。”炎妃然浅笑,跟她虚与委蛇,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一会,倏地滑下她腰间,那里挂着一块晶莹玉润的玉佩,微眯起眼,看到上面雕刻着的龙纹,笑容突地敛收起来。 虽然时间有点长了,可向来记忆力好的她,怎会不记得这块玉佩呢?那正是当年她送给董若婕的那块玉佩,不,应是董若婕主动问她要的。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急匆匆跑过来,道:“太子妃,公主,太子和驸马爷都回来了,他们正朝这边来呢。” 闻言,两人都露出欣喜,尤其是董若婕脸上的幸福却不用言,能嫁给如此尊贵,长相又极好的男人,而且她温柔又体贴,不知引来多少人羡慕呢。 炎妃然身体一僵,缓缓转身。 第017回:遇上旧情,曾经心痛。 不远处,有一匹黑色骏马慢跑过来,马背上的男人一身银色戎装,英姿飒爽,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威慑。曾多少次,这副画面在上辈子出现过,那时他眼中的温柔只锁定她一人,他的笑靥只给她,而今却是落在她身侧的人。 其实他很少笑,可当他笑起来时,会淡去那本该给人冷硬感觉,反倒有一种柔和飘逸的味道。年华似流水,时间并没有将他改变多少,依然是那么丰神俊朗,那么尊贵不凡,可只有她知道,在这副俊朗飘逸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卑鄙残忍的心。 “公主。”芊蔚走过来,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现在是认识太子最好的机会。” 炎妃然缄默不语,默默注视着缓缓过来的男人。 “参见太子殿下。” **公主和董若婕的侍女福身行礼。 “嗯。”太子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们起来。 **公主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看到宇文拓的身影,连天行礼都忘记了,急声问道:“二哥,我夫君呢?” 太子答道:“父皇找他有事要谈。”似是感觉到炎妃然的目光,视线转移到她身上,狭长的瞳眸微微眯起来。“她是……” 炎妃然即轻轻垂下头,福了福身,“乐平见过太子殿下。”有封号的公主,在人前都会用封号自称的。 董若婕走上前介绍道:“她是西临国乐平公主。” “哦。”太子了然地点点头,俐落地跃下马,挺拔颀长的身子立刻给众人一种压迫,他朝炎妃然笑道:“原来是乐平公主,幸会!” 平心而论,他笑得真好看,炎妃然想道,若是没发生那些事情,此时肯定会心跳加速,可如今,却再也影响不了她心湖。而她此刻的表现连自己也觉得意外,在没有见到他之前,她脑里曾幻想过不只千次见到他碎尸万段的画面,但当真见到他时,她却能如此的平静面对。 不是对他的仇恨淡了,而是她领悟到:她前生就是太好胜,不懂得隐忍,才将自己的弱点摊在人前,让别人有机可乘而伤害自己。死过一回后,她终于读懂了“伏久者飞必高,开先者谢独早”的道理。 所以,无论她有多恨他,她都不能将情绪显露脸上,此刻她姿态优雅地伫立着,保持着一个公主该有的矜持,默默地接受他的打量和评估她的价值。 她并不急于表现自己,否则多疑的他定会对她有所防备,而她西临公主的身份却非常诱人,只要有野心的人,都不想错过拉拢她的机会。 果然,太子很满意她此刻表现出来的温婉和落落大方,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热情。“公主千里奔波,还没好好休息便随驾来狩猎,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你们果真是相爱的夫妻,怎么连说话也是一样的。”炎妃然含笑调侃道。 “是吗?”太子望向董若婕,眼神灼热,“原来孤和爱妃是这么心有灵犀的。” 闻言,董若婕娇羞地红了脸,移到他身前,轻捶了一下他,娇嗔道:“你说什么呀,谁跟你心有灵犀。” 太子将她捶落胸前的手轻轻握住,然后顺势搂着她的纤腰,丝毫没感觉他们在外人面前如此亲密有什么不妥,继而对炎妃然说:“骊山的秋色最美,公主你初来此地,要不要我们夫妻带你逛一圈?” 炎妃然的目光落在他搂着董若婕腰上的手愣住,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而董若婕依偎在他怀里也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若在听到那个传闻故事后,仍存饶幸的话,那此刻她毋需再猜测了,他们之间的互动怎么看都不像政治婚姻。 回过神来,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董若婕语娇声道:“殿下,人家有点累了。” 炎妃然惊讶,认识董若婕快十年了,在印象中她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从不知道她撤起娇来是这么的娇媚,这是她原本的模样还是因爱而变? 她斜睨了董若婕一眼,看她脸色红润,那像累的模样,莫非是不想她跟太子接触? “是吗?那我们回去营帐歇会吧。”太子立即柔情万千的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炎妃然道:“乐平公主,孤就不陪你逛了,让**带你走走吧,先失陪了。”说着,他动作轻柔地抱着太子妃上马,仿佛那是他的珍宝似的。 太子策马离开时,董若婕回过头来,瞥了炎妃然一眼,那一眼似是警告又似挑衅,聪明的炎妃然怎会不懂其意呢。 也许在男人心里,多娶一个女子没所谓,但对于一个妻子来说,丈夫多娶一个就是多了一个敌人,再加上太子打量她的眼神和之前她跟**说那番话,无心也好,故意也罢,她这个公主对董若婕来说无疑是一个威胁。 她嘴角噙着淡笑,静静看着远走的男女背影,袖内却紧握粉拳,指甲深深地刺进肉里…… 曾经,她也被他这样当珍宝似的呵护着,甚至为了她愿意放弃一切,带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隐居,她以为失去的幸福,终于又回来了。 尤记得那时,惊闻宇文拓要与**公主成亲,她跑去太傅府质问宇文拓,才发现**公主也在此,她亲眼见证宇文拓对**公主的深情和对自己的绝情时,她心碎了,伤心欲绝的她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奔出太傅,刚巧下起倾盆大雨,她跑了一段路后,不小心踩到水坑摔到了,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自父母离世后,她再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伤心的哭过,想到自己两年的等待却换成一个笑话,十年来的泪水在这一瞬间暴发出来。 “小姐,你没事吧?” 突然,头顶传来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身上的雨水也似乎停了,她缓缓抬起头,见是一张棱角分明,却又个性十足的脸孔,她好像见过他,对,就在太傅府,她找到宇文拓之前遇上了他,没想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给他看到了。 她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他眼疾手快扔下油纸伞,将她抱住,她挣扎着推开他。 她知道他是谁,就算自己再怎么难堪,也不会让人笑话,特别是跟抢自己男人的**公主有关系的人。谁知走了两步,一阵晕眩袭来,眼前一黑,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过来,发现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进来侍候她的丫鬟告诉她,她已昏睡了一天,是他照顾了她一整夜,她不想家里的亲人担忧,她没跟他道谢就离开。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皇宫的金銮殿外,她跪在那里已两天一夜,只为求皇上实现当年的承诺,此举惹来非议和围观,那些人并不理解她。 最初他跟他们一样嘲讽她,冷眼旁观着,坚持到第三天,他终于走了过来,对她说:“你是我见过最执着最认真的女孩,虽然我不赞同你这种做法,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不会再说你什么,而且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毕竟这一切都是我妹妹的错。如果你能放弃他,我立即请父皇为我们赐婚,他不要你,那我娶你为妃,如何?” ------题外话------ 朋友说这文有点慢热,蓝会加快步伐,让它快热起来,嘻嘻,别担心,很快就会热起来。这文人物多,关系也有点复杂,怕往后看会让人感觉乱,所以前面多写了一下。后面的就会好起来了。 第018回:指桑骂槐,巧言乱德。 当时她以为他说笑或同情自己,他怎可能会娶她为妃呢?况且,就算他愿意,她也不会嫁给皇室里的人。后来武承帝终于被她的真诚打动,赐她以平妻身份嫁给宇文拓,但往后她想怎样或过得如何,一律与皇室无关。 **公主因此找上门来,跟她两个好朋友发生冲突,董若婕不小心推倒了公主,后来才知道她已怀孕两个月,幸好胎儿没事,但**公主却因此事威胁她,除非她放弃平妻身份,自动退出,否则将追究董若婕的责任。 她原本就不打算嫁给宇文拓,会跪求皇上赐婚,心有不甘之余,只是想圆了自己这些年来的梦,然后在成亲那天再退婚,就当她和宇文拓十年的感情划上完美的句号。 但**公主怀孕的事彻底的剜痛她的心,她是真心喜欢宇文拓的,可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她能不死心吗? 她退婚的第二天,他竟大张旗鼓地带着聘礼来求亲,前一刻才退了太傅府的婚事,下一刻就有皇室的人来求亲,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街知巷闻,引来不少围观者。 说实话,他前来求亲,真给她正受伤的心灵带来小小的满足感,也为她挣了面子,让她那准备嘲笑她的人无话可说。可理智她还是有的,何况和皇家结亲得有规有矩,即使答应了,皇上和太后那关未必过得了,更重要的是,她对他并不了解,断然不会这么草率的将自己一生交出去。 所以,她拒绝了。他没生气,聘礼更没有退回去,他说暂时留着,总有一天会用上的。看他说得很认真,她再没说什么。 自那天起,他开始正式追求她。从弃妇变成皇子追求的对象,有多少人羡慕她的际遇啊,那些准备她看笑话的人,再也不敢说她的不是。 他的追求不会太热烈,但会让你觉得备受尊重,知道她仍无法忘记旧情,他花了不少心思,将她带去曾跟宇文拓去过的地方,一点点消除曾留在她心底的记忆,再慢慢填上有他的新记忆,让她一点一滴的体会到他的好。 他甚至为了救她,差点失去生命,那时的他已奄奄一息,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你是我最想守护的女人,所以我绝不能让你受一点伤害。 一个肯为你付出生命的男人,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倘若她曾经怨恨过老天爷夺走她的双亲,曾怨恨过宇文拓的无情,现在她还能怨恨吗?老天爷让拓跋凛走进她的生命,她已经得到最好的补偿了,曾经是这样认为,幸福就在眼前,只等她去撷取。 然而,叔叔和哥哥知道她跟拓跋凛的事后,并不赞成他们在一起,因为他是西宫的人,而叔叔和哥哥要拥立的储君并不是他。曾经因为这样的压力,想过放弃他,可他宁愿为了她放弃二殿下的身份,带她离开京都城,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住下,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她哑声问:为了我值得吗?若这样你会一无所有的。 他说:值得!我不是一无所有,我有你,不是吗。 就因为他这句话,她不能让他一无所有,所以,她决定站在他这边,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让她心甘情愿跳下去。 回想到这里,心口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她左手紧紧的抓在胸口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连**公主走过来也未觉察,直到她警告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不是本宫不提醒你,你看到了吧,太子只爱太子妃,你若要选夫婿,就别将太子纳入考虑范围,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 炎妃然垂眸,等内心的波澜平伏了后,才扬眸浅笑,丝毫没有将她的警告放在眼里,微眯眼眸试探问:“他们感情这么好,真如传闻中鹣鲽情深,让人看着艳羡极了,两人应该是相识了很久吧?” “那当然,他们少说也有五六年感情了,若不是当时小婕不愿意……”**公主说到这里,好像发现自己说漏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变得戒备和警惕起来,“你问这些干嘛?本宫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别打太子的主意吗?” 炎妃然耸耸肩,像要撇清什么,笑道:“你放心好了,本宫不缺男人喜欢,对于破坏别人姻缘的事,那是恶毒又阴险的小人才会去做,而本宫才不屑去做咧,那会让人倒霉十八辈子的。” 她表面虽然平静,可内心却如一阵翻江倒海似的,董若婕跟拓跋凛早在她跟拓跋凛‘相爱’前就已认识,可那时她介绍他们认识,他们为何表现出像初次见面一样陌生?当她受到亲人阻止的压力,犹豫该不该跟拓跋凛分手,董若婕比凤云汐更反对他们分开,如果那时他们是相爱的话,董若婕为何甘愿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上辈子只爱过两个男人,每段感情她都爱得那么纯粹,那么认真,前一个被身份高贵的公主抢走了;后一个,却自手结束了她的生命,然后在她死后一个月,娶了她最好的朋友,据说是那是他最爱的女人。如果董若婕是他最爱的女人,那她又是什么? 若不是她重生回来,看到他们恩爱的画面,岂不是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曾被最好的朋友和深爱的男人背叛了? “你是什么意思?”**公主蹙眉怒瞪着她,这番字字带讽,句句含刺的话,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她那里会听不懂,继而转念一想,当年自己抢炎妃然未婚夫的事,跟眼前这个公主没有任何关系,她为何要暗骂自己呢,也许是她自己多心了。 “没什么意思啊,就字面所说的,你不认为吗?”炎妃然收起纷乱的思绪,水灵灵的美眸很无辜的看着她,反问道:“你不认为破坏别人姻缘的人不仅恶毒又阴险吗?**公主,若是你,你会这样做吗?” “当……当然不会。”**公主心虚的道,可内心却狂冒冷汗,刚刚才想着这位公主跟当年的事没关系,可为什么她突然又有种感觉,她字字都像在含沙射影? “那就不得了,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炎妃然凑近她耳边,轻声说:“只要你没有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死去的人是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她故意将‘死去的人’几个字加重语音,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公主居然脸色倏白,找了个借口带着侍女急急离开。 ------题外话------ 谢谢各位朋友的支持!今天是父亲节,祝福所有父亲健康快乐! 第019回:受了侮辱,岂能不讨。 回营帐的时候,芊蔚不解的问。“公主,刚才太子在的时候,你为何表现得这么含蓄?” 想起之前芊蔚让她去讨好太子的事,炎妃然兀自停下脚步,严肃道:“芊蔚,师傅是让你来辅助我的,不是让你来质疑我或指挥我怎么做。” “抱歉,奴婢只是想帮公主,从没想过其他的。”芊蔚立即道歉并表态。 “你听过‘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吗?我们现在打的仗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只是忍耐,更要凡事谨慎,千万别让人抓住我们的辫子,知道吗?” 宫闱重重,她未来将走的路是铺满了荆棘,她不希望白白浪费了老天爷给她的生命,没有十足把握着,她是不会出手的。 蓦然,她想起了一件事,脸色倏地变了,当初她约拓跋凛到雾峰山时,曾托董若婕照顾她的侄子,如果她是背叛了自己,那在‘她’死后,董若婕怎么对待煊儿…… *** 当最后一缕晚霞消失在天际的时候,绵延不尽,密密麻麻的营帐间燃起簇簇篝火,金黄色的火苗代替了艳丽的霞光,火架上的野味飘香四溢,欢声笑语穿过营帐的间隙,远远地传来,让人几乎可以想像出那里热闹。 炎妃然带着芊蔚,正要准备去篝火会,轩辕瑶的侍女柑橘走了进来,福了福身道:“七公主,我们家主子说身体不舒服,不去篝火会了。” “不舒服?她怎么了?”炎妃然关心的问。 “她……她其实……”柑橘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见此情状,炎妃然心下已有些了然,浅笑问:“她并没有不舒服对吧?” 性子有点急的彩灵受不了柑橘的吞吞吐吐,催道:“哎呀,柑橘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凡大事都有公主担着,你怕什么?” 柑橘见此,不敢隐瞒,一一道来:“九公主下午到果园里摘果,原本摘得很开心的,突然走来一位华衣小姐,她最初表现得很友善,说带九公主去摘更大更甜的果子吃,九公主相信了,带着柳橙跟她去了,而奴婢留在原地看顾九公主要摘给您吃的果子。可奴婢等了很久没见她回来,便去找她们,结果在一个较偏的角落里,见到九公主被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团团围围住。奴婢听到她们在嘲笑九公主不自量力,又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滚回西临去。甚至还警告九公主,不准将太子,雍亲王睿王晋王靖王纳入选夫范围内,因为都被她们几个姐妹淘订了,否则她们是不会放过公主。” 听到这里,彩灵最激动,怒道:“岂有此理,她们是谁,竟然如此胆大欺负九公主来着!” 芊蔚瞥了一眼炎妃然,见她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任何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两人相处有半个月了,到现在还不了解她是怎样的个性,有时她会表现出一副很亲和的模样,让人会觉得她很和善,很真诚。有时却像被一层膜隔似的,令人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柑橘又道:“她们散开后,奴婢见到蹲着身子的九公主捂着脸在哭,走上去探问,才发现她脸上被蜂子螫了几口,又红又肿。柳橙告诉奴婢,是那几位女子合谋故意引九公主到偏僻的地方,然后丢下公主自己跑了,公主因为找不到路才不小心踩到蜂窝。” 炎妃然皱眉,“郝统领呢,本宫不是叫他跟着你们吗?” 柑橘道:“他被一名侍卫叫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现在都没有见他回来。” “明白了。”炎妃然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再进了轩辕瑶的营帐。 “姐……”轩辕瑶一见她进来,明白肯定柑橘已跟她说了,委屈地泪水顿时决堤而出,也不顾得柳橙正替她涂药膏,过来抱着炎妃然就哭。“姐,她们好坏,她们欺负我。” 炎妃然抬起她的小脸,见到被螫的地方红红肿肿的,幸好不是眼睛而额头脸颊和颈部。女人的脸等于她的生命,脸被弄成这样,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呢?于是她沉声问:“知道她们是谁吗?” “只知道带我去那个地方的女子叫李妍,其他几个不知道,但是看她们穿着打扮,不是皇家的人也是那些官高的大臣的女儿。” 李妍?炎妃然皱眉,略想了一下,若没记错的话,李衡也有个女儿叫李妍,为人骄纵,自以为是,说话不顾他人感受,小小年纪就立誓说要嫁北越最有权势的男人,前生的自己跟她合不来,而她喜欢跟秦羽馨玩在一起。 不知道轩辕瑶说的李妍是不是她想那位,若是的话,那她明白她们为何要这样对轩辕瑶了。肯定是将轩辕瑶误以为是她,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李妍和秦羽馨那帮人,不就是喜欢恃强凌弱,虚张声势,将京都里那些皇族权贵公子看着是自己私有物,不准别人觊觎。 轩辕瑶拭了拭要掉出眼眶的泪水,又道:“听她们说,我们昨晚到现在,皇上都没召唤我们,肯定不待见我们,就算我们去告状皇上也不会责罚她们,反而会影响两国联姻。” “笨啊,她们是吓唬你的。”北越国怎么不想联姻呢,北越武承帝是一个野心家,与西临联姻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他又怎会得罪她们呢。 “吓唬我的?” 轩辕瑶愣住了,眼泪在眼眶凝住,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颇为心疼。 “九妹,你太单纯了。”炎妃然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双眸危险地眯起来,冷声道:“不过你放心,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这口气我替你拿回来。”虽然她不喜欢轩辕瑶像麻雀一样多话,但毕竟是这具身体的血亲妹妹,她又怎能让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呢。 她略思片刻,便有了主意,道:“你跟我一起去篝火会,别怕,按着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接着,她将自己的计划跟轩辕瑶说了一遍,轩辕瑶听后,微肿的眼眸里闪着兴奋的亮光。 ------题外话------ 由强推第一天后,编辑就告诉我,这本书点击不好,叫我改过一个书名,纠结了很久,很舍得不改,因为这书名与内容比较符合,想什么书名都感觉不对啊。纠结啊,亲爱的,谁能帮帮我,改什么名字好啊。改还是不改呀? 第020回:负罪引慝,帝豁然怒 当炎妃然到达营帐间的广场时,这里的助兴节目刚刚开始。她是西临公主的身份较特殊,今夜又是主角,却迟迟没有出现会场,北越君主武承帝已等不耐,正准备命人前去看怎么回事时,才见两道纤影款款踏入广场。 两人都蒙着面纱,走在前面的是炎妃然,她比轩辕瑶略高些,只是无论她作任何打扮,若她出场,众人的目光很容易被她吸引去。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穿着绣刻祥云牡丹舒广袖,逶迤拖地的百色鸾衣,曳地象牙白长裙;外裳轻纱薄透,飘逸空灵,隐隐透现那盈盈一握的腰身,甚为诱人。 轩辕瑶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展翅欲飞的紫色蝴蝶,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子,虽然简洁,却不失优雅。 在场的除了宇文拓与言照凡见过她们容貌,其他人都很好奇她们到底长何模样,尤其是武承帝,看到言尚书传来的信函说联姻的是景熙帝最宠爱的七公主,西临第一美人。他想看看面纱下面,是否真如信函上所言那样美丽,当然,他更想比较一下,北越第一美人与西临第一美人究竟那一个更美。 “西临国乐平公主(如意公主)参见皇上!愿皇上圣体安康!”炎妃然带着轩辕瑶走到空地中央,朝武承帝盈盈施礼,声音清雅又悦耳,听在耳里极舒服的。她们身后的芊蔚和柑橘也跟着行礼。 武承帝一副和蔼的说:“两位公主快请起,赐坐!” 由一个人的声音能听出一个人的性格,乐平公主不论声音还是身段,都让武承帝十分满意,还有那双美眸,流光溢彩,想必样貌也不差,只是她旁边那位声音较细,总是低垂着头,没有她的落落大方。 宫人将她们带到嫔妃们下首的位置,对面坐着皇子们和贵族公子,她刚坐下,抬头,不经意与对面看过来的太子目光撞上,她淡定地微微点点头,便移开望向居中的武承帝。 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看上去仍体魄强壮威严神武,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之风。 武承帝笑道:“两位公主千里奔波,一路上辛苦,今夜的营会是朕特地为你们接风洗尘,以表达朕对你们的慰问。” 炎妃然站起来,端起杯子说道:“乐平在此代表西临所有人民谢谢皇上诚意的款待,希望两国永久友好,互通有无,老百姓安康乐业!来,乐平先饮为敬!” “说得好!”武承帝听着欢喜,站起来举杯道:“来,众爱卿,跟朕一起干了这杯。” 北越国的人民大都是豪爽不拘小节的,见到炎妃然纤弱的身躯里隐藏着如此爽朗大方的性格,众臣们甚为欢喜,又见到皇上也站起来举杯,也纷纷跟着站起来举杯,齐声道:“恭祝吾皇万岁!恭祝两国平安交好!” 喝下酒,互相客套了一番后,武承帝一手握着空酒杯,一手抬起,豪气道:“乐平,朕的皇子们和贵族子弟都在此,你看上那一个朕替你作主。” 话落,座中的皇子和贵族子弟目光一致望向炎妃然,心中各有想法,还有些小声议论着。 “谢皇上圣恩。”炎妃然忙放下杯子谢恩,对那边议论的事完全没放在心里,只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道;“其实这次……” 她的话被一道慵懒且低沉的嗓音打断了,“西临公主蒙着面纱,不知道长相如何,万一是传闻中丑无颜,那岂不是对我们不公平吗?” 是谁如此胆大,竟说出这种话来?众人目光齐齐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坐在太子隔桌,是个穿着锦袍的男子,他那头乌亮黑发不像时下的男儿般束起,仅用皮绳绑着,垂放在背后,看起来狂妄不羁又野性十足。 炎妃然记得他,前生曾跟他见过几次面,虽然没有深谈过,却知道是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人物,也是令北越皇朝众臣们头痛的人物之一,他就是四皇子拓跋尧。 “未出嫁女子蒙着面纱那是西临的一种习俗,既然乐平来到北越,又即将成为北越的人民,那当然得遵从这里的习俗,不过,乐平实在不忍让妹妹成了异类,遭别人笑话,才和她一起蒙上面纱。”她并没有因为睿王的话生气,事实上,她还很感激他主动挑起这话题,让她省了一番唇舌。 她的话引起众人的好奇。 武承帝也好奇的问:“为何你摘下面纱,如意公主会遭别人笑话?” 炎妃然瞧了一眼低垂臻首的轩辕瑶,然后一脸愧疚地将轩辕瑶如何被蜂螫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过,她并没有指名道姓是谁人所为,只说对方一身贵族千金打扮,未了还自责道:“都怪我这个做姐姐的没将她照顾好,她为人单纯,容易听信别人的话,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才会将自己弄成这样。” 她知道武承帝重面子,不说出李妍的名字,就是想留份面子给武承帝让他去调查,西临公主在北越国受到如此对待,北越国无疑是失了待客之道,有辱国风。她很宛转的陈述,没添加半点个人的愤怒,反而将责任全揽在身上,目的是想让武承帝感到愧疚。 炎妃然这番话武承帝岂会不懂呢,他和蔼地对轩辕瑶道:“小丫头,上来给朕瞧瞧你的脸上的伤。” 轩辕瑶朝炎妃然望了一眼,征求她的意见。 炎妃然点点头,示意她照做。 当武承帝看到轩辕瑶脸上红红肿肿的疙瘩时,顿时豁然大怒,“岂有此理,到底是谁如此胆大,敢在朕的地方伤害朕的贵客?” 旁边的皇后瞧见了,也不禁心寒了,好端端的一张俏脸,却被蜂螫成这样,这叫人家小姑娘如何见人。她说:“皇上,必定要严惩此等害群之马,还如意公主一个公道。” 座下的众臣们见到皇帝发怒,皇后生气,心中惶恐,带了家属的则暗祷不会是自家的女儿,否则…… 又听到武承帝问:“小丫头,带你去的那人是长什么样子,脸上有何特征?你能描述一下吗?” 轩辕瑶点点头,然后将那几个人的衣着,发型,脸上有什么特征一一陈述出来。 坐在贵族女眷中有名少女越听,脸色越是发白,她低垂头,扯了扯左边隔桌一名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子,紧张道:“羽馨,怎么办?我们死定了。” 现在她才知道,那丫头根本不是来和亲的公主,当时她们以为西临公主不招皇帝待见,又看她一副好哄又单纯的模样,她们只想吓一下她,好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是弄错对象了。 “你别扯我。”秦羽馨冷漠道:“人是你引去的,那些话也是你说的,关我什么事。” “可主意是你出的呀。”李妍瞪眼,不敢置信地看她,她竟然想撇清一切,当时是谁先提议要给公主下马威的? “那又如何?”她脸上没什么特征,来这之前也换了衣服,谁会认出她来呢。 “你怎能这样……” “李妍,你这个逆女,还不出来领罪。”此时,前向传来一声暴喝,惊得李妍猛地抬头,见到父亲脸色铁青地瞪着自己,顿时吓得手脚发软,心跳加速。 “我……我……”她往秦羽馨看去,见她别过脸不看自己,心下一狠,走出来跪下,恳求道:“求皇上饶命呀,臣女也是受人指使的,而指使臣女的人就是她!”语罢,李妍用力指向秦羽馨。 ------题外话------ 诸多考量之下,本文的书名不改了,就让它保有自己的特色,书名好与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的内容。谢谢曾为此文想过书名的朋友们!o(n_n)o~ 第021回:严惩处罚,顺手人情。 原本是替西临公主接风洗尘的篝火会,却没想到现在成了审判会,攸关到两国友好关系上,没有敢出来求请,唯一能帮她们的却是座上两位贵宾。 炎妃然冷眼看着跪在地上,被李妍指出来的另三名女子,每个来历都不小。一个是刑部尚书千金秦羽馨;一个安顺郡王掌上明珠安雨彤;另一个则是凤丞相的女儿凤晓岚,虽是庶出的,却与玉侧妃同母,更是她另一好友的妹妹。 这是不是叫冤家路窄呢?她上辈子跟她们水火不容,在宇文拓移情别恋后,她曾一度被她们耻笑嘲讽过,后来拓跋凛的追求,又让她们嫉妒得要死。她想,在她死后,拓跋凛娶了董若婕,不知有没有放炮欢呼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们绝对诅咒过董若婕。 晃神间,她听到武承帝道:“来人,将四人拖下去,重打三十板,流放三千里,无赦,不得返回京都!” 众人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惩罚会不会太过了,他们都是重臣的女儿呀。 四女更吓得脸无血色,她们都千金之躯,别说三十板,十板都受不了,而且还要跟家人分开,这处罚不是叫她们去死吗? “皇上开恩呀。”安顺郡王站出来,跪伏地上,砰砰的直叩头:“皇上,是老臣教女无方,让她做出有辱国风的事,若要罚,就罚老臣吧。” “求皇上开恩!” 见安顺郡王出来求情,李衡秦重阳也跟着出来跪下叩头恳求,唯独凤丞相没有,他说:“皇上,老臣教女无方,实在有愧啊,现今她犯了故意伤人,罪有应得,这处罚老臣领了。” “爹……”凤晓岚含泪看着自己亲爹,她不懂,爹不是疼自己么,为何此刻却不帮她求情,于是,她看向自己亲姐,希望她能替自己求情。 玉侧妃见自己爹都不求,她出面求也没胜算,只要哀求身旁的太子。“太子,你看能不能帮忙求个情,小岚她……” 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坐在斜对面的炎妃然,并没有忽略他们的互动,事实上,她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些人,看到李衡有好几次望向董太尉那边,可能是想请他出面求情,现董太尉是皇上跟前红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果然,董太尉出来开口向皇上求情,就连武承帝身旁那位皇贵妃也开口,可见这个李衡在他们心中也有一定的份量。 “这样好了,该如何处罚她们,让乐平公主来定断吧。”武承帝见状,只好将主权交给受害方。 炎妃然暗自冷笑一下,似早就料到这种结果,淡定从容的开口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若站在你们的角度想,这种惩罚是太重了,倘若你们站在我的角度去想,你们还会觉得这种惩罚重吗?当然,撇开这些,三十板对一个弱女子来说,定是受不了这种苦,何况她们的长辈都是北越国有功之臣,让他们骨肉分离于心何忍呢。严于律已,宽以待人。” 李妍四人一听,脸露喜色,其他人也点点赞同。 “但若这样免了她们的罪,对如意公主也不公平了,所以我想……”说着,炎妃然望向武承帝,道:“皇上,就让她们四人在如意公主面前斟茶认错,并罚抄佛经三百遍,以示惩戒,如何?” 闻言,皇后即开口赞成道:“抄佛经好,既可修心,也可养性。” 可李妍四人脸上的喜色顿时蹦了,抄经三百遍,那要抄到什么时候呀,这不是变相让她们禁足吗? “众爱卿,你们认为呢?”武承帝问。 “谢皇上!”未等其他大臣回答,安顺郡王李衡等立即叩恩。 “你们该要谢的是乐平公主,是她深明大义,不计较荣辱,实是让人敬佩。”对于这个结果,武承帝很满意,连带看炎妃然的眼神也不同了,直觉得她胸襟广阔,有宽容人之德,对她的好感也增了几分。 “皇上英明。”众臣齐声道。 这种结果,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轩辕瑶很不高兴这样的判决,在李妍四人斟茶道过歉后,在宫人到烧架前为她们拿肉时,她闷闷地问炎妃然,“姐,你为何要替她们求情?” 斟茶道过歉那算是什么惩罚,美貌对一个女人来说比生命还最重要,她这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人。 炎妃然拍拍她的手,压低声音说;“九妹,姐说过会替你出口气,就一定会做到,刚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没看到结果之前,你说什么都是哄人的。”轩辕瑶噘着嘴,别开脸,暗生闷气。 “九公主,你误会七公主了。”蹲下身子为她们倒酒的芊蔚,用西临语小声说:“刚才那情形七公主实是不得已,若我们一来就将朝中的重臣得罪了,以后只怕麻烦不断,倘若七公主在皇上面前卖一个人情给他们,他们不但会感激公主,就连皇上也会对公主增添好感。” 炎妃然瞥了一眼芊蔚,没说什么,但她说得没错,她是这么想的。大仇还没开始报就给自己惹来敌人,这是万万不可的,何况她看出来武承帝虽然说严惩李妍四人,那判决看似严厉,实则有回转之地。他这样判决目的是想测试她的人品,假如她将事情闹大,同意按武承帝判决严惩李妍四人,那只能得到一时的快感,却将自己推上了浪尖。 与她预料一样,武承帝会在众人求情后,故意将判决交回给她,既然他想看她的人品,那她先放他们一马,顺手推周给他们一个人情,以博取良好名声。暂时吃一点小亏又如何,反正她喜欢秋后算账。 “可是这些跟还我公道有什么关系?”对于芊蔚的说法,轩辕瑶仍是不懂。 芊蔚胸有成竹的说:“明天你就知道。” 觥筹交错之间,武承帝又提起之前的话题,问炎妃然看上那位皇子或贵族公子。 无数道目光又落在她身上,炎妃然轻咳了两下,往对面看去,视线落在太子那桌上,见到董若婕凑到太子耳边不知了什么,太子亲昵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她的瞳孔微微地缩紧,隐藏着一丝不明的火花。 似乎觉察她的目光,太子往她的方向看来,可她已将目光早已转移,落在他隔桌的四皇子身上,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不修边幅,但却有双霸气傲然的眼眸,光是这样坐在那里,便能由他身上感受到那股强悍气势。 其实在离开西临前,景熙帝已将武承帝所有皇子的资料给了她一份,还给每个皇子做了一份详细分析和评估,让她充分了解到北越各个皇子的实力和人品如何,再作出合理的选择。 第022回:难以选择,各怀心思。 武承帝共育有十二个皇子,除去英年早逝两个,扣去未成年的三个,加上一个传闻中的私生子,共有七个可作参选。除了太子外,其中四个有功勋和封号,他们分别是睿王拓跋尧晋王拓跋曜靖王拓跋瀚,还有雍亲王拓跋蔺。 六皇子晋王,生母是现今武承帝最宠爱的辰妃,他品行端正,为人亲切,又不乏智慧和沉稳,宜为储君。在没立太子前,她叔叔和哥哥与他交好,曾与朝中几位重臣准备拥立他为太子的,可炎家出事后,听说晋王也跟着受到牵连,现今被圈禁在宫里的昭和殿,无赦,不得与外界联系。 已失势的皇子,景熙帝给她那份资料里,已将他的名字划去了。 四皇子睿王与晋王年龄相同,现年二十二岁,生母韦妃,是殷国公主,在殷国灭亡后,不明原因疯了,被禁在冷宫里,没疯前,冠宠六宫,睿王年幼时乖巧聪明,很得皇帝的欢心,十三岁便封于荆州为王。在韦妃疯了后,他性情突变,喜欢好狠斗勇,以暴制暴,打骨子里散发出令人畏惧发毛的气息。 如此狂暴的皇子,景熙帝认为他根本不能给她幸福,所以也将他的名字划去了。 靖王排行第八,比睿王和晋王小一岁,听说自幼聪慧无比,四岁能画,六岁成诗,八岁成文,是北越最富才气的皇子,可惜他生性不爱受拘束,渴望仗剑江湖的快意。 景熙帝认为此人若能成为丈夫,是不错的人选,可他对权力淡薄,不是她理想人选,她要的是一个对权力渴望又能助她达到权力核心的人物。 雍亲王拓跋蔺,与太子同龄,二十三岁,是武承帝亲皇弟拓跋耀的遗子,寄养在皇后名下,传闻他是武承帝的私生子,而武承帝没有否认,对他的宠爱没任何皇子公主能及,是唯一一个没立功勋却得到封号和封地的亲王,所以造就了今天风流成性嚣张跋扈道德败坏的个性,与四皇子一样,是个备受争议性的人物。 相比之下,太子的条件真很诱人,他既是皇贵妃所出,外公又是国舅爷,权势滔天。对攀附权贵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诱惑,可他是她要对付的敌人,重生归来唯一的目标就是要将他由最高的位置拉下来。 余下的九皇子拓跋荀和十皇子拓跋昊,虽然没有功勋,但尚没婚配,若选中他们,正妃非她莫属。当然,不选皇子,王公贵族中也有不错的人中之龙,比例凤丞相的嫡子凤清歌,还有秦王府的世子拓跋宏,只是…… “怎么啦?考虑清楚没有?朕的儿子和王公贵族子弟,你要选那一个?”见她迟迟不作答,武承帝忍不住问。 收回心神,炎妃然态度诚恳道:“皇上,各位皇子都是人中之龙,一时实难以选择,毕竟是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而我父皇希望我将来的丈夫是一个能保护我,疼我的男人。来北越之前听父皇说过,北越的男儿皆是勇士,能文能武,乐平也很想见识一下,便作为选夫条件之一,皇上,这样可行吗?” “好,朕就准你,明天有狩猎射箭骑马等比赛,到时你就能见识到真正的勇士。”武承帝没任何意见,爽快答应下来。 但那些贵族公子却愁着脸,不知道这个西临公主到底想怎样,要选就干脆点,弄这么多花样出来实在令人受不了。一个不知长得美丑的公主,被她选上是幸还是不幸呢? 靖王对身旁的睿王笑说:“四哥,刚才那个公主在看你呢,你明天只要好好表现一下,说不定能成为驸马后选人之一。” “是吗?”睿王冷冷瞥了他一眼,“那我将这个机会给你如何?” 靖王立即摇头道:“本王才不要,娶个公主回去得要当神供养着,到时那能到江湖逍遥呢。”驸马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他还是喜欢不拘小节的江湖侠女。 “已所不容,勿施于人。” “真不心动吗?她是西临的乐平公主呀,集三千宠爱在一身,早在她及笄的时候,景熙帝已将巴蜀和云州两块封地给了她。”靖王顿了一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云州那儿有什么,你我都清楚,娶了她等于拥有整个云州的使用权。” 一听到关键字眼,睿王眯起精锐的双眸,若有所思地抚抚下巴,然后朝对面的乐平公主看去,见到她往这边看来,目光却落在左侧的座桌去,那是太子的座桌,顺她的目光看去,不期然与玉侧妃的视线撞正,两人默默注视了片刻,睿王先移开视线,抄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默默观察着对面情况的炎妃然自然没有错漏这细微的举动,前生的她曾听凤云汐说过睿王与凤晓玉互相有情。至于他们为何没有在一起,她不想探究,但由睿王刚才看玉侧妃的眼神,里面分明就有深情和隐忍。 夺爱之恨,以睿王的个性,能容忍这种耻辱?美眸忽闪过一抺精亮,她即示意芊蔚蹲下身子,在她耳吩咐了几句,芊蔚朝玉侧妃瞥去一眼,然后再点点头,又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守在一旁。 那边,靖王并没发现睿王的异样,继续游说道:“太子正妃位置没有了,侧妃的位置公主肯定不屑,而你不同,正侧两位都空着,加上蔺没有来狩猎,你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只要你好好表现一下,成为驸马后选人不成问题。” 睿王冷笑道:“你以为蔺会错过这个机会吗?” 靖王浓眉纠结,“你的意思是说,蔺明天会来?”若是拓跋蔺来,明天的胜算有点危险,拓跋蔺不按牌出牌的个性,谁也捉摸不到,最重要一点,他擅长说甜言蜜语,曾以温柔多情的形象掳获众多女人芳心。不过这些年来,也不见他真正喜欢上谁,倒是六哥出事后,他突然变了另一个人似的,一向不过问朝堂的事,竟然突然热衷起来。 睿王抿了抿薄唇,没有回答他,目光再度投向对面时,那平静的俊颜,却显得有点高深莫测。而靖王双手盘胸,轻抚着下巴低眸沉思,不行,明天得想个办法让尧赢得比赛。 ------题外话------ 曾有读者反应,说女主的称呼容易混淆,建议用新的称呼“轩辕臻”,但由于“炎妃然”这个名字是取蓝现实生活中朋友的一个名字,曾承诺过的话换掉不好,所以亲们,你们记住,女主有两个名字就行了,炎妃然+轩辕臻,封号乐平公主。 第023回:背后真相,摘下面纱。 暗夜深沉,万籁俱寂。 篝火会散场后,各自回营帐休息,营帐间的空地里仍有篝火星星点点的光,微风凉凉拂过,带来几声狼犬的吠声。 一条黑影在某个营帐无声地闪出,全身上下以黑布包裹的身体,仅露出一双黑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眸,滴溜溜地四下张望了下,没发现附近有异样,便行动敏捷地掠过前面几座已熄灯的营帐。 忽地,前面走来一队夜巡的守卫,她立即隐身暗处,屏住气息,待他们走过后,灵巧的身影微闪,几个起落,来到一处靠木栏的营帐,帐里还透着微微烛光。见到帐门外没有守卫,她聂步靠近,刚挑起帐帘,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大人,这万万使不得呀,那些叛乱的贼子说不定就是炎军余孽,若我们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这对找回白虎符毫无帮助。” “若不是当初你说白虎符已弄到手,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弄倒炎毅,现在好啦,炎毅死了,炎氏一族的人都死光了,没有人知道白虎令的下落,就算集齐青龙朱雀玄武三符也没用,缺了白虎符根本无法得到天将令。” “这是末将疏忽,所以末将恳求大人暂时不要动乌义山那些贼子,若然他们真是炎军余孽,说不定会有人知道白虎符的下落。炎军是炎崇德一手创立的军队,对炎家忠心耿耿,除了炎家的继承人外,只听命于一块紫木牌。他们当中或许有人会知道白虎符的下落,只要我们拿到紫木牌,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再逼问他们白虎符的下落。” “可紫木牌在哪?” “末将派出去的人打探到,在一个叫白狼的江湖大盗身上,他有个特别的癖好,喜欢收集别人的传家宝或一些特殊的信物。” “紫木牌这么重要的信物,怎么会让被盗走了?” “末将也不清楚,炎毅生前曾叫末将派人去找过这个人,说有样重要的东西被他偷走了,后来末将才知道是紫木牌。” 帐门外的炎妃然已将里面对话的两人看清楚了,他们分别是李衡与董太尉。在篝火会散场各自回营休息时,她故意走在李衡身后,两人只隔几步远,然后她见到一名士兵急急走到他身前,附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她听得不清楚,不过却听到他吩咐随从,叫太尉在营帐等他,有要事相告。 她好奇所谓的要事是什么,所以趁着所有人都睡了,穿上夜行衣潜到太尉的营帐。原本以为自己找到营帐时,他们可能已见完面了,毕竟现在已过三更,没想到他们非但在,还让她听到如此震惊的事情。 李衡联合董太尉果然背叛了叔叔,清澈如泉的眼眸转成了阴厉,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要把里面的两人吞噬进去似的,心中恨意翻滚,她紧紧地握着双拳,努力压下冲进去要将他们千刀万斩的冲动。 原来他们要白虎符,以为白虎符到手了,集齐青龙朱雀玄武三符便得到天将令。天将令是统领北越三军的令符,拥有它就等于拥有北越半壁江山。 当年太祖爷爷炎崇德跟随太祖帝拓跋真南征北战,讨伐西楚,出生入死,趁多次救拓跋真出危险之中,稳定了当时八国战乱之危。拓跋真因此对炎崇德十分信宠,临终前将统领三军的天将令给了他,让炎氏一族世代守护着拓跋家江山。 听他们这么说,白虎符并不在他们手里,那会在哪里呢?有没有可能就在叔叔给她的盒子里呢?这时,又听到董太尉说:“紫木牌的事我会奏上去,这次千万别再出差错了,否则,就算你是我的表弟,也难保住你性命。” 难怪李衡会晋级这么快,原来他们是亲戚关系,她突然明白为何在篝火会董太尉会出面为李妍求情了,都是一丘之貉。 “这次放心吧,绝不会再出错了。”李衡保证说。 不会出错是吗?等着瞧吧,我一定要你们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炎妃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意,听到李衡准备告辞出来,她立即施展轻功离开。 回到营帐,见到芊蔚没睡,未等她开口问什么,她抢先道:“稍个信息给师傅,三天之内,无论如何帮我找出一个叫白狼的江湖大盗。” “三天?为……”芊蔚惊讶,想问为什么?还有篝火会时武承帝问她看上那位皇子,为什么不直接说太子呢?师傅不是叫她嫁给太子吗?她很想知道炎妃然的想法,但想起她之前警告自己的话,便将疑问硬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不行?”炎妃然挑眉。 芊蔚想了一下,点头,“可以。”顿了一下,又道:“对了,那东西我已准备好了。” 炎妃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回到床榻倒头便睡,却注定是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炎妃然起得很早,梳妆打扮完毕,便带着芊蔚和彩灵到广场集合,而轩辕瑶就让郝竣丞送回驿馆去,虽然皇上送来上好的药膏,但也要休养几天才能痊愈。郝竣丞因为没有保护好轩辕瑶而自责不已,对于她的提议并没说什么,只跟她说了声万事小心。 在众人整装准备出发时,她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出现大家的视线内,无不用惊艳的目光看着她,有的眼眸中甚至有藏不住的爱慕之情,当然,这仅是男人,女人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岂有不嫉妒的道理,至少她现在接收到几道嫉妒的眸光。 她噙着笑容,步伐淡定稳健地来到武承帝和皇后面前请安,眉目如画,肌肤赛雪,细若凝脂,无需妆点就已在无形之中散发着一种妩媚,尤其她的笑容,明媚到连路边的鲜花也黯然失色。 武承帝见识过不少美人,从没见过像她这么美丽的人儿,难怪会得到景熙帝如此珍宠,也难怪她会环上面纱,甚至连他都有股冲动,也想将眼前这美丽人儿纳入羽翼之下。 炎妃然清楚自己刚才出现掳获了不少男儿心,但那些爱慕的目光并不包括睿王,初见她真面目时,他眼眸只闪过一抺惊艳,再没有其他色彩。 这个男人果然心思深沉,若与他为敌,想占上风是很难,只是他现在怎么看都不像资料上所写的那样狠辣,反倒有一股沉稳内敛的气势,是资料上错误还是她离开一年里他有了转变?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可以留下待定。 而太子由始至终都是一副温文儒雅模样,唇角噙着淡淡的浅笑,只是看她时,眼中透出的目光幽远而深邃,如果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着实会被他这种别有味道的注视而心动,他果然懂得如何诱惑一个女人心,难怪她上辈子会栽到他手上。 哼,臭男人,你就装吧,看我以后怎么整死你! “乐平,你会骑马吗?”武承帝问。 “会。” “那你到前面的马厩里挑一匹马,准备出发去捕猎区,对了,你可会打猎?” 炎妃然想回答会,但想了想,觉得不妥,便答:“不会。” 武承帝说:“等会让太子教你吧。” 嘎?炎妃然愕然,心想,该不会想撮合她和太子吧? 第024回:好戏上演,英雄救美。 其他人也感到讶异,与炎妃然所想一致。而董若婕蹙着秀眉,看着炎然妃那张艳丽脸孔,蓦然想起早上到皇贵妃营帐请安时,她对自己说的话。 ——小婕啊,你一向都是最懂事最识大体的,有些事情如果心里不舒服,就闭着眼睁不看不去想,就像以前那样,你的好我们会记住,日后必定不会亏待你。 当时她有点雾水,可现在她懂了,原来皇贵妃是想凛娶西临公主。 “好呀。”炎然妃反应过来,立即回答,双颊微红,比桃花还娇艳三分,众人看着瞬间失神。就在这时,有道清朗的嗓音响起,打破了这道无形的魔咒。 “乐平公主,这是你的马,本王替你选好牵过来了。” 众人一看,牵着一匹红色骏马走过来的是一个面若冠玉,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的美少年,看上去很阳光,咦,他不正是靖王吗? “谢谢!”她没想到靖王会这么主动,不过他看自己的眼神清澈透底,不像对她迷恋的模样,但俊脸上那抺笑容却有点耐人寻味。 “骑上去试试。” 他递来缰绳。 炎妃然接过,刚要跨上去时,眼波一跳,靖王眼中那丝亮光被她捕捉到了,一瞬间让她警觉起来,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坐上马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抬头往众人扫去一眼,忽见到离武承帝不远处站着的宇文拓,一身戎装坐在马背上,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这是她到骊山第一次见他,昨晚篝火会他和**公主都没在,看他身旁的**公主,脸色似乎不太好,眼下有淡淡的黑影,显然昨晚休息并不好。 她对上宇文拓的目光,对他浅浅一笑,那笑容如同秋日里的阳光,暖暖流光闪烁,灿烂无比,勾魂夺目。 宇文拓见了,皱了皱眉,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突然策马随武承帝马后,奔去捕猎区。 **公主没忽视他们之间的暗流,想起宇文拓自西临一趟回来失魂落魄的模样,直觉得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与这个西临公主有关,继而又想起昨天跟她的对话,害得她昨晚竟然做恶梦,整晚都无法入眠。 其实她做恶梦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事,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就开始了,所以当昨天西临公主说那些话,她才会被吓得慌张而逃。她曾想过跟自己夫君说,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自己有很多事情瞒骗他,若然被他知道,她肯定会失去他。 怎么办呢? 她再度朝炎妃然看去,她正和靖王说话,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很赏心悦目,而阳光落在她身上,使她那身鹅黄色衣服仿佛渡一层金光,将她浓浓罩住。漂亮的五官,迷人的笑容,让她看着很刺眼,却又忍不住想看,因为她的笑容实在很有感染力,令人无法讨厌起来。 此时此刻,多想她是环着面纱,这样就算她笑容就没法勾魂。 “**,我们一起走咯。” 在**公主看炎妃然出神时,她突然走过来,语气很亲热,仿佛她们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她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跟她一起走。 “你脸色不好哦,是不是昨晚睡不好?”炎妃然热络地跟她聊起来,“我也是睡不好,可能是来到陌生的环境。” 闻言,**瞧了她一眼,精神饱满,容光满面,那像失眠的样子,不像她,早上要上很厚的胭脂才能遮住睡眠不足的痕迹。 炎妃然又问她,“你呢,是因什么睡不着?说来听听,看我能帮帮你……” 就这样,两人一问一答,聊着走着…… 靖王见炎妃然和**一起离开,便对睿王道:“尧,记得在乐平公主身后。”说完,他策马追上炎妃然他们。 这边,芊蔚看到大家都骑马往捕猎区去,剩下的是没骑马而坐车的妃嫔和官家千金们,她让彩灵跟宫人们一起走,自己则走到李妍和安雨彤身边,趁她们没注意时,故意撞了一下安雨彤,便迅速往前走。 “喂,你……” 被撞到一边的安雨彤,抚了抚微痛的手臂,抬头想找祸首时,对方已不知往哪去了,跑得真快,到底是谁撞她呀? “怎么了?”李妍停下脚步问。 “你看到撞我那个人吗?”她问。 “没有。”李妍摇头,她刚刚低头在想一些事情,对身旁的事毫无所觉。 安雨彤正纳闷时,身后有位小宫女说:“咦,这胭脂盒是谁的?” 回头看,见到小宫女拿着一只十分精致的胭脂盒,小宫女打开盒子,立即芳香扑鼻而来,香味清幽而不刺鼻。 安雨彤一见到这只盒子,立即喜欢上了,迅速扫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认领,便道:“是我的。” 听她这么说,小宫女二话没说便将胭脂盒递给她,安雨彤刚接过盒子,谁知被李妍抢走了,听她惊羡道:“哇,微黛兰胭?是西洋进贡的珍品哦,有钱都买不到的,没想到你也拥有一盒,能给我涂一下吗?” 李妍很想拥有一盒微黛兰胭,可惜市面上并不出售这种产品,一般都是由西洋进贡到宫里,数量不多,一般被皇后或贵妃等人拿走了。 安雨彤喜欢贪小便宜,也爱炫耀,听李妍说盒里的胭脂是珍品,虽然有舍不得,但还是同意给她涂涂。正弯腰进马车的凤晓岚听到李妍这么说,也走过来凑热闹,见到李妍涂上胭脂后,肌肤顿时呈现出白里透红效果,心中一动,也想欲试。 唯独秦羽馨冷冷瞅了她们一眼,由于昨晚审判的事,她被李妍指证是始作俑者,两人姐妹关系正式破裂。当盒里的胭脂香随风飘过来,她故作蹙着秀眉,厌恶地抽出丝绢置于鼻前,企图挡住那股香味,谁知手肘撞到身旁的人,丝绢脱手而飘落。 一只白嫩的小手在丝绢落地的时候接住,是被秦羽馨撞到的小宫女,她将丝绢还给秦羽馨后,便走开了。 这段小插曲谁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她们上了马车,到达捕猎区外围,发生了一件突发事件,完全将它遗忘在脑后。 话又说回来,靖王追上炎妃然和**公主,与她们并排走着,离捕猎区还有两里左右路,靖王突然对炎妃然说:“乐平,我们比试一下,谁先到达捕猎区,如何?” “比什么?”炎妃然挑眉,意外他的提议,但随即想到他牵马给自己时那抺笑容,不由得警惕起来。 “若你先到达,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为你打来。”靖王见炎妃然没有接话,微微转身,见到睿王跟在后面,便挑了挑眉,问:“怎么?不敢?” “谁说的。”炎妃然知道他找自己比试,肯定会什么阴谋,前生她就听说过,靖王虽是个才子,却也是一个笑面虎。这里离捕猎区不远,她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意外发生,于是便答应下来。 **公主当裁判和指挥官,在她一声令下,两骏匹马像离弦箭一样冲了出去,然而,在同一时间,睿王突然勒紧缰绳,策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马奔了一小段路,突然仰天一声嘶鸣,四蹄腾空跃起,炎妃然想勒紧缰绳,却发现缰绳竟然断了,她整个人像断线风筝似地被马抛飞出去—— 离开马背的瞬间,炎妃然突然明白了,靖王是想害她堕马。惨!要直接被摔个重伤或死亡,还是施展内力,救自己一命。 “哎呀!乐平——”身后的**公主惊恐地尖声叫嚷,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炎妃然被马抛向空中,然后飞坠而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只见一道身影迅如闪电般飞身斜跃而起,转瞬间已攫住炎妃然纤细的腰身,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然后稳若泰山地跃回地面。 已暗运真气护身,希望摔下来别伤得太重的炎妃然,紧闭着双眼,等着坠落地面的那一刻,没想到自己竟落入了一具厚实而温暖的胸怀中。 她不敢置信地抖动着漆黑卷翘的羽睫,迅速释放真气,正要打开双眸看他是谁时,突然间,耳畔响起一阵男子低醇浑厚的轻笑声—— “你已经安全地降落地面,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声音…… 炎妃然猛地睁开眸子,刹那间,她被对方的姿容震慑住,脱口而出,“是你?” 他挑眉,炯亮的瞳眸饶富兴味地盯住她,“你认识我?” 第025回:从友开始,至冤结束。 她怎会不认识他呢,就算他化了灰,她也不会将他忘记。在上辈子,让她记忆深刻的除了拓跋凛和宇文拓外,就属于他了——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侄儿雍亲王拓跋蔺。 五岁的时候,她认识了他,那次的初遇,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炎妃然第一次进宫是跟父亲到宫里为皇太后贺寿,她趁着父亲跟那些官员闲聊时,偷偷跑进御花园玩。在她跟蝴蝶追逐的时候,跑到一座假山后面,见到一个背着她的锦衣男孩蹲在那里挖坑。 她好奇走过去问他在挖什么。 他头也没抬,根本冷得理她。 她不死心再问。 他仍没理她。 她没气馁,继续问。 “你烦不烦啊。”终于弄得他不耐烦地抬起头,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她顿时傻住了,好漂亮的男儿哦!她原以为哥哥是最好看的美男儿,没想到在这里让她发现一个珍品。 看他年龄跟哥哥一样大,面若桃花,粉雕玉琢,清俊美丽得像尊小玉人儿,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凶恶,但无损他的美丽,于是她不再计较他的凶恶,决定要跟他当个朋友。 “大哥哥,跟我做个朋友好吗?” “走到一边去。”他皱起眉,瞪着眼前奇怪的小女孩。 “我已站在一边了。”她本来就在一边看着他。 他幼稚的脸上有着不协调的冷漠,淡然地看着她无害天真的笑脸。“我的意思是叫你去别的地方玩,别来烦我!” 当时只有十岁的他,说话的气势俨然是个大人了。 她当然不会因为他几句冷漠的话被打发走,而他见她没有走的意思,也懒得再理她,由草丛里拖出一只黑猫,应该是说一只断了气的死猫,他将它放到坑里。 见到死猫,她先是一惊,然后小声问他:“大哥哥,这猫是你养的吗?它怎么是死的?” 他没有回答她,直到泥土将猫尸体完全掩埋了,才听到他说:“它是我的朋友,因为保护我而被毒死了。”他望着她惊愕微张的小嘴,冷笑一声,“怕了吗?这就是做我朋友的代价,见到它的下场,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我……”不知为何,当时只有五岁的她,只感到他很可怜,居然要一只猫保护,现在连保护他的猫都被毒死了。见他站起来要走,想也没想的伸出细白的小手,拉住他的衣袖道:“大哥哥,我愿意!” “什么?”他被她的回答震住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说,我愿意跟大哥哥做朋友,愿意保护大哥哥。”她说得很认真,还学着大人模样,举起右手仰头对天起誓,那时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因为他身上不经意流露出来孤寂感还是因为仅仅想他当自己的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他清俊的脸上终于有了暖色。 “我叫炎妃然,我爹我娘还有我哥哥都叫我小然,你呢?”她急切的想和他熟络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话语间透露许多信息。 姓炎的?能出入皇宫姓炎的就只有忠勇侯炎宏,这么说她是炎家的人。 “我叫……”他刚要介绍自己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回过头便见到几名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手持着闪着寒芒的武器,直奔他们而来,而追着蒙面人的是一群禁卫军,直喊捉刺客。 他见情况不妙,拉着她小手拔脚就跑,慌乱间,他们被突起的石头绊到,一名蒙面人举起大刀就对着他劈下去。 当时她正倒在他身旁,侧着身子,眼前寒光一闪,想也不想的就扑到他身上,背后即时一阵剧痛…… 她自小就被父亲教导守承诺的人,说出的话不会轻易反悔,所以见到大刀劈下来,脑里唯一想到的就是要保护大哥哥。 醒过来后,听哥哥说是父亲及时赶来,将砍她的蒙面人击毙,才没让他们再补上一刀,哥哥又说,那些蒙面人是由宫外混进来的,冲着雍亲王而来的。这她才知道他是皇上的侄子,叫拓跋蔺,父母双亡,现寄养在皇后名下,继而想到他死了的猫,顿时觉得他很可怜,决定以后一定要对他好。 在皇宫行刺雍亲王的蒙面全部都死了,那些人的身份是江湖上没有名气的杀手,所以根本无从查证谁人所为,敢公然在光天白日之下行刺雍亲王。那些人为什么会行刺一个仅有十岁的孩子呢?当时她年龄小,对朝中的事并不了解,而她救了雍亲王的事,经她父亲向皇上请求保密,所以鲜少人知道这内幕。 然而,她此举付出代价是,背后得个一个永久除不掉的烙印,同时也得到他的友情,可他说,跟他做朋友的条件就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她连最亲密的朋友都不敢讲。 由于他住在皇宫,两人见面的机会极少,偶尔有机会进宫,她必定会跑去缠他玩,而他总是喜欢送她一些奇怪的小玩意,甚至连皇上打赏给他的奇珍异宝也毫不吝啬地赠予她。 一次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他笑说:那些东西没有你宝贵。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最幸福的,不但有疼她的叔叔哥哥,更有宇文拓和他的友谊。 直到她在皇宫里掉落莲池险些淹死开始,他突然变了,他不再常送她小玩意,进宫时也找不到他,自有了府阺也从不招待她进去,偶尔碰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干脆对她漠视到底,仿佛他们从没认识过一样陌生。 在她跟宇文拓成了情侣后,常常听到他流连各种烟花场所,终日无所事事,斗蟋蟀玩宠物样样具全,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更甚的还有一次当着她的面前强抢民女,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失望透了。 往后每次见到他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讨厌他每次见到她时总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模样;讨厌他用各种语言批判嘲讽她;更讨厌他在她和宇文拓分手后,非但没安慰她,反而在她跟拓跋凛在一起后,千方百计说些话来打击她。 两人最后一次争吵内容她至今记忆犹新,那时他说:“离拓跋凛远一点,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而你也没有那个魅力让他为你放弃一切。” 他语气中的嘲讽和不屑,刺中了她心中不愿为人所碰的地带,本能地做出反击保护自己:“你凭什么这样说他?他不好,难道你就很好吗?” 他似笑非笑地斜睨她,讥刺道:“难道你在宇文拓那里还没得到教训吗?还是你好了伤疤忘了痛,非得让自己再伤一次才罢休。拓跋凛阴险的一面你没见识到,江山和美人,男人总是会选择前者,若你只是市井百姓,他还会看你一眼吗?” 她的脸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记耳光,灼痛的,从没有人敢这么犀利冷酷地责骂她,不仅撕痛了她的伤口,更将她心底用尽全力才隐藏很深的恐惧也扯出来了。 “拓跋凛不会娶你的。”听到他又道,眸中全是鄙夷的冷笑。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她捏紧指骨,狠狠地瞪他。 “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赌?为什么要跟你赌?” “不敢?”他冷冷睨着她,眼中的讥讽再次刺痛了她,一个放荡不羁,视礼教如粪土的他凭什么指责她。 “赌什么?”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在这个可恨的男人面前认输,她必须高高昂起自己的头,才不会被他击败。 “你拿什么跟我赌?”他问她。 “拿什么赌?”她被问愣了,金银珠宝他比自己还多。生命?那当然不能。幸福?更不可以。 在她思考间,他高深莫测地盯了她好一会,诡笑道:“就拿你一生幸福来赌,若拓跋凛不娶你,就换你嫁给我,如何?” 闻言,顿时觉得自己被他耍了,她怒极道:“就算我死,也不要嫁给你!” 自己没有端正做人的态度,谁会相信他的话呢。只是没想到她一时气愤的话真灵验,拓跋凛背叛了她,而她也真的死了。如果当初她听信他的话,她的命运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她想,在她死后,他一定没有为她掉过一滴眼泪吧,搞不好还会说是她咎由自取。 第026回:制造暧昧,名节难保。 “你游神去哪了?本王在问你呢。”冷不防鼻尖一阵痛,炎妃然马上惊醒回神,却见拓跋蔺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双颊瞬间酡红,尴尬地垂下眼睑,并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谁知双脚刚踏到地面,不小心踩到裙摆,再度跌回他怀里,她懊恼地低咒一声。 她的表情和一举一动全让拓跋蔺瞧进眼里,他邪魅地勾唇一笑,“原来你是这么舍不得离开本王的怀里。” “我才不是。”她脸上的酡红更浓,挣扎着想再度离开他怀里。 “本王并不介意抱送你到捕猎区。”语罢,拓跋蔺将她一把横抱起,跃上自己骑来的马背上,然后扶正她身子靠在他胸前。 炎妃然正想出声抗议,**公主已策马跑来,见到拓跋蔺抱着她,微微皱眉,即道:“蔺哥,你快把乐平公主放下来。” 他挑高浓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原来她是乐平公主,还以为是老天爷送给本王的美人儿,难怪她身上有股处女的馨香。”邪里邪气的声音带有几分轻佻浪荡。 闻言,炎妃然顿时有种想捶扁他的冲动,念头刚冒起,小手已开始行动,狠狠地捏着他大腿的肌肉。也不知道他皮厚,还是她没使用内力,他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很快便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甩不掉他的手,只好义愤填膺地冷着嗓道:“王爷,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坏蛋,怎么还死性不改,见到女人就像蜜蜂遇上花蜜,一见就黏上去。 “不懂。”他答得理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 “不知廉耻!” “食与色是与生俱生来的本能,既是本性,那又有什么好可耻的?” “你……”炎妃然真被他气晕了,她以为重生后,已不再有任何人能激起她的情绪,没想到跟上辈子一样,一遇到他,她的肾线素就上升。 也许习惯了他的轻佻,**公主对他的话并没作出过大的反应,只是淡淡道:“蔺哥,父皇已说了,等会让太子哥哥教乐平公主打猎,你就别搅和进去了。” “是吗?”拓跋蔺抿唇轻笑,一抺几难察觉的幽光闪过黑瞳,低头问她:“你呢,同意让太子教你打猎吗?” 炎妃然已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压了回去,换上一副冷淡的姿态,不答反问道:“若是同意了,你会放我下来吗?” “问得好。”他长笑一声,突然一夹马腹,紧搂着她策马往前奔。 “蔺哥,你先把乐平公主放下来呀。”**公主见此,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急急策马追上去。 “天啊,那不是雍亲王吗?怎么连他也看上那个西临公主呀。” 在他们走后,有几辆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那里,目睹事件的全部过程,吱吱喳喳地议论开来,而那些迷恋雍亲王的少女心,却碎落片地。 *** 捕猎区前,其他人都已整装待发,唯独靖王频频往回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身着戎装的拓跋凛策马走近靖王身边,笑着问道:“八弟,在看什么?” “在看乐来公主到了没有。”靖王答道,奇怪,他们怎么现在还没有来,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拓跋凛皱眉,“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谁说她跟我一起了?”靖王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得意道:“她现在是跟四哥在一起了。” 有四哥随后,乐平公主应该不会有事,一想到乐平公主落马,四哥飞身去救美那画面,心情顿时爽到极点。若是乐平公主因此对四哥动情就好了,这样一来,任父皇有意撮合她和太子也改不了事实。 “四弟?”拓跋凛怔了怔,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问道:“那他们现在呢?去哪了?” 靖王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呢,可能四哥带她去别的地方培养感情吧。” 预期中的怒火并没有瞬间被点燃,拓跋凛只淡淡一笑,转身走到亲卫队前,附身对其中一人吩咐了几句,对方点点头,翻身上马。 就在这时,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响起,只见前面疾奔来一匹快马,当靖王看清楚马背上的人时,顿时愕住,脱口而出:“怎么是你,四哥呢?” “为什么不会是我?”拓跋蔺挑挑浓眉,略带兴味地看着他。 “这……”靖王有口难言,左右看看,没有见到睿王的身影,反见到**策马奔来,难道他的计划没成功? “你快放我下来。”已来到目的地了,他还紧搂着她不放,炎妃然又怒又急,这家伙分明就是想让大家误会。 “若你不想摔破脑袋,就别动!”他凑到她耳边警告,热气喷在她耳后,一阵酥麻贯身,即时起了鸡皮疙瘩。 在场一干等人见状,不禁倒抽口气。这雍亲王未免太胆大了吧,竟公然将西临公主抱在怀里,难道他就不怕坏了人家的名节。 怕?他怎么会怕呢?雍亲王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从不按着章法规矩来做事,可皇上就是宠他,任他为所欲为,纵容他成为北越皇朝里最行事乖舛恶名昭彰的王爷。 比起他,太子的温文俊雅,高风峻节,又为北越皇朝作出不少贡献,堪称是完美的圣人了。 当然,纵然雍亲王怎么不好,他们都只敢腹诽罢了,毕竟他有皇上和皇后当靠山,连他们都对其所作所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这些臣子又怎敢拿自己的官职来开玩笑。 记得约一年半前,某位大臣上奏参劾雍亲王跋扈骄纵,任意妄为,滥用职权强抢民女等,结果没多久,那位大臣被罢免官职,流放塞外。后来那位被强抢的民女,却出来澄清,是她心甘情愿跟随雍亲王,从此,没有人再敢说雍亲王的不是。 “你到底想怎样?”炎妃然恼声问,迅速扫了一眼四周,接收到众人不赞同的目光,特别武承帝,紧蹙着浓眉,威严的脸上没任何表情,惨了!她的美好形象,她的名节就这样毁了。 “做你一直想做的事。”他垂下眸凝着她,深邃的黑眸闪着玩味的光芒。 她想做的事?炎妃然愣住了,难道他知道她想做什么?忽地想起他那晚潜进她房里,离开时说的话,他该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她吧。 “蔺,你怎么现在才来,还以为你舍不得走出温柔乡。”拓跋凛走过来,看到炎妃然被拓跋蔺搂在怀里,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寒意,但很快敛去。 他这话看是调侃,炎妃然却从中敏感地察觉出了一丝讥讽。在她上辈子就知道,他们两人关系表面亲和,但实则没多少兄弟情。 拓跋蔺不知未觉太子的讽意,还是根本无视,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道:“殿下取笑了,温柔乡那及得这里的美女。” “蔺儿!”在场最高统领者终于出声。 闻言,拓跋蔺抱着炎妃然跃下马,拉着她的手冲着武承帝行了个礼,笑嘻嘻地道:“臣侄来迟,皇上恕罪。”话虽然这样说,可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的愧意。 “成什么样子,乐平是我们的贵客,岂容你胡闹。”武承帝脸上虽然严肃,可语气里没有多少训斥。 拓跋蔺笑道:“皇上,臣侄并没胡闹,不然你问问乐平公主,臣侄刚才还救了她一命。” “哦?”武承帝浓眉一挑,望向炎妃然问:“乐平,怎么回事?” 第027回:偷鸡不到,反蚀把米。 “这……”炎妃然犹豫要不要说出事实,暗暗看了靖王一眼,见他正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自事情发生后,她怎么都想不通,靖王怎么会害自己呢?而且还选择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下手,根本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公主见她迟迟不答话,便开口道:“父皇,其实事情是……” 炎妃然急声打断她的话道:“回皇上,来这时候是马儿受到惊吓,乐平又技术差,才由马背摔了下来,幸好雍亲王路过救了乐平,而乐平的马因惊吓不知跑到哪去了,雍亲王好心送乐平来此。” 听她这么说,靖王立即松了口气,同时看向炎妃然的目光有几分探究,心想道,到底她是知道自己设计这场意外,还是她根本没有看出什么来呢? “照这么说,是蔺儿立功了。”武承帝听后,原本严肃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了,瞧他们站在一起,男的高大俊美,女的娇艳妩媚,宛如一对璧人,恰巧他们刚刚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而拓跋蔺妃位尚悬空,这不是天定的缘分吗?他即道:“看来乐平公主的骑术并不好,这样吧,让蔺儿教你骑马打猎,至于太子他有太子妃和玉侧妃已够忙的了。” 拓跋蔺放开炎妃然,双手垂于身前,微低着头道:“臣侄遵旨!” 武承帝简单的一句话,就推翻了之前想撮合太子与西临公主的话,在场的人莫不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太子。 拓跋凛没有因为武承帝的偏宠生气,温文俊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父皇说得有理,我一人实在忙不过来,蔺弟在胭脂粉里混了多年,照顾女人必有一套心得,乐平公主有他照顾大家可以放心。” 拓跋蔺撇了撇性感的薄唇,双眼瞅他,笑道:“说起照顾女人,臣弟可远不及殿下,臣弟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而殿下早已妻妾成群,却又能将她们的心都收复得贴贴服服的,臣弟还望殿下指点一二呢。” 一干等人一听,再次倒抽口气,任谁都能听出这是暗讽的话,好在太子并未因此而动怒,太子的风度让众臣崇敬。 炎妃然推开拓跋蔺,上前道:“皇上,我可以拒绝吗?” 武承帝问:“为什么?” “因为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蔺打断了,“她被刚才墮马吓到了,不过皇上放心,臣侄会照顾好她的。”语罢,也不管炎妃然愿不愿意,拉着她走去武备营帐里。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靖王捶胸顿足的,这个四哥也真是,他可是冒着危险帮他,而他却不知逍遥去哪了? *** 正值中午时分,天高云薄,阳光明媚。 捕猎区外围,女眷们坐在临时建搭起来的帐蓬下,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等待男人们狩猎回归,有些结群去在一边空地放纸鸢,有些则走进附近的小山林里采山果。 女人聚在一起没事干,少不了就是说长道短,早上雍亲王救西临公主一幕,很多嫔妃和贵族千金都看到了,再加上雍亲王在众人面前对西临公主搂搂抱抱的,没半天功夫便传了开来。 皇后和贵妃另有帐蓬,与这边是分隔开来,因此,她们很毫无顾忌地说起早上的事来。 “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好上了,那个西临公主太不知检点了。”安贵人义愤填膺的说。 “风流王爷配风骚公主,不是刚刚好吗?”某位官臣的夫人讥笑道,想起早上丈夫见到西临公主后,神魂都像飞走的模样,她心里极度的不舒服。 她的话一落,惹来一阵讪笑。 坐在一边喝茶听她们闲聊的秦羽馨,再也听不下去,霍地站起来,走出帐蓬外。她喜欢雍亲王十年了,好不容易讨好了皇太后,打算秋狩回去后,求皇太后替她向皇上赐婚,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西临公主。而皇上竟然有意将他们撮合在一起,这叫她如何不焦急呢。 “小姐,外面太阳大,还是回帐蓬吧。”贴身丫鬟见她额上沁出小汗珠,好心提议说。 秦羽馨没有动,双眼愤愤地瞪着捕猎区,很不甘心呀,不行,等会他们出来,她一定要缠着雍亲王也带自己去打猎,不然秋狩回去后,她要抄三百篇佛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心上人。 “如意,你去找人我牵马来,一会我也跟他们去打猎。”语罢,秦羽馨由怀里拿出丝绢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珠,她的体质比较特殊,比一般人容易出汗,户外活动一般很少参加。 “小姐,老爷交待过……” 她一摆手,打断丫鬟的话,不耐烦的说:“别啰嗦啦,快去。” “是。”丫鬟转身去找人。 就在这时,第一批进去狩猎的人回来了,众人欢呼着,跑去看看谁猎得最多。她往人群搜索,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却看到董若婕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于是走过去跟她攀谈。以前因为炎妃然的关系,她们并没有来往,可以说,她根本看不起董若婕,炎家出事后,董若婕一夜间成太子妃,这让她又惊讶又嫉妒。 后来听说皇太后很喜欢这个太子妃,为了能嫁给雍亲王,她只好去讨好董若婕,经她在皇太后面前美言几句,她终于有机会在皇太后面前表现,从而得到她老人家的信任。 董若婕握着她的手,叹道:“羽馨,我知道你喜欢雍亲王,我也很想帮你,但你也看到了,他似乎对那个西临公主很感兴趣,再加上有皇上在旁推波助澜,西临公主又喜欢上雍亲王,这婚只怕就成了。” 闻言,秦羽馨急了,“那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法子阻止吗?” 董若婕无奈道:“能有什么法子呀,两国的联姻是志在必行的,除非没有这个西临公主,也许会有转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即又摇摇头。“怎可能会没有西临公主呢,你说是吧?” 秦羽馨顺着她的话认真思考了一遍,突然像想通了什么,反握着她的手,兴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没有西临公主,雍亲王就会是我的。” 董若婕见她真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唇角微微扬起,勾起浅浅的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尖叫,接着听到一把尖锐的声音喊道:“不要过……走开……啊……救命……” 什么什么事了?两人对望一眼,那声音好像是李妍发出来的,于是她们站起来,转身一看往远处一看,只见李妍和安雨彤还有凤晓岚抱着头,在空草地上像无头苍蝇乱跑,而她们头顶上飞着一群黑漆漆的东西。 那是什么呀? 须臾,她们吓得脸色倏变,因为那群黑漆漆的东西,有部分正往她们的方向“嗡嗡”飞来。 我的妈啊! 跑! 跟随董若婕的两名宫女,不知谁撞翻了桌子,董若婕慌乱中没看到,踢到凳子,重重地摔在翻倒的桌子上,腹部撞上桌角,顿时觉一阵剧痛,然后身体滚落草地。秦羽馨慌乱中也没看到她,被她的脚绊倒。 这时,黑漆漆的东西“嗡嗡”飞落来,往她们身上,颈上,头部,脸部直螫下来…… “救命啊……走开……啊……” 秦羽馨慌忙爬起来,一手挥开那些东西,另一手拉起董若婕,和两名宫女一起护着她往帐蓬跑去,途中也跌倒几次。 坐在帐蓬下聊八卦的女眷们见状,吓得纷纷散开,各自逃命去,其他胆子大的人则跑过来,脱下外套,帮助赶走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场面十分混乱。 当黑漆漆的东西散去后,却见到李妍安雨彤秦羽馨和凤晓岚的脸和颈部,分别被螫得有不同程度的伤,脸上红红肿肿,惨不忍睹,而董若婕和她们的丫鬟比较轻,只被螫了几针口。 皇上和太子等人在捕猎区里还没出来,皇后立即命人将她们等人送回营地让御医治疗,并叫来禁卫军统领,速去调查此事。 但当董若婕被扶上马车时,忽然感觉腹部一阵绞痛,接着一股热流沿着大腿根部流出来,她撩起裙摆一看,那是鲜红的血,吓得当即晕倒了过去…… 第028回:云雾拨开,林中遇袭。 话分两头,再说回炎妃然跟随拓跋蔺进入捕猎区后,心情郁闷到极点,因为原属于她的座骑不知跑去哪去了,拓跋蔺再次当众强拉她共骑一匹马,策马往山林深处奔去。 想到自己努力在众臣面前维持的美好形象又被打碎,炎妃然胸口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质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带你去打猎呀。”拓跋蔺看着她气红着的脸,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容。 因为憋着一股怒气,再加刚才上马时挣扎过后,此刻她的双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霞,如桃李含春,霜林染醉,有一股醺人的韵尾。 她的确很美!尤其是她那双眼睛,在怒火被点燃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他微挑着眉,侧头盯着她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呗。”她赌气道。 “不想?是因为带你的不是太子?”拓跋蔺微眯起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当然不是。”她疾声否认。 “不是就行,来,本王教你打如何打猎。”说着,他取下马背的弩弓,手把手认真的教导她怎么使用。 在上辈子教她使用强弓劲弩是她哥哥炎尊,他是一个很好的师父,在他的教导下,仅用了两个月,她的射术已百步穿杨。而现在她必须装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好在拓跋蔺使用的是精悍轻巧的弩弓,它是一种利用机械力量射箭的弓,使用起来不是很吃力。 只是被他抱在怀里,背部紧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被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住,心跳频率霎时加速,弄得她有些不自在,手脚不知要怎么摆,更不用说使用弩弓了。 拓跋蔺被她笨拙的动作逗得连连失笑,听到他浑厚的笑声,炎妃然又气恼,漂亮的眸子里隐隐闪着怒火,但又不好发作,因为跟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名贵族子弟,他们都被拓跋蔺的笑声吸引住,目光全往这边投来,不时窃窃私语。 有些人原本抱着侥幸心态跟随他们尾后,希望西临公主落单,好让他们有亲近认识的机会,可看他俩如此亲密的样子,怕是今天没机会了。于是跟了一小段路程后,三三两两的调换方向,各自寻找猎物去,既然西临公主落单没希望,那就去争取第一勇士。 “瞄准目标,对,就是这样的,用力往外拉。”拓跋蔺心情悦耳,并没有因为她笨拙的反应失去耐心,反而更加细心的教她如何射杀猎物。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进入密林深处,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已不见踪影,四周除了偶尔几声鸟鸣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突然,沙沙声响起,草丛一阵晃动,炎妃然立即警惕起来。拓跋蔺勒住马,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有猎物,注意那边。”一边说,一边托起她握着弩弓的双臂,然后扶着她瞄准目标,用力往后拉。 薄唇轻轻贴着她耳郭,灼热的气息扑来,再加上他紧贴过来的胸膛,背心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膛的细微震动,炎妃然不由一阵恍惚,还没回过神,弩上的箭已射出,“咻”的一声直穿进草丛中。 拓跋蔺放开手,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射中了。” “我下去看看。”恍然回神的炎妃然脑里立即警钟敲起,也不管他是否会怀疑,迅速跳下马,然后走往草丛,拨开,见到有只黑色的野猫侧倒在里面,颈部上插着一支箭,已没了气息。 她微微弯腰,伸手抓住野猫的尾巴将它拎起,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拓跋蔺时,他亲手埋下猫的情境。那时他才十岁,在宫中遇到如此残酷的事,他却表现得如此冷漠和镇定,还有面对突然出现的蒙面杀手时的冷静,这些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 突然间,她似乎想通了一些以前没想通的事,回头向拓跋蔺看去。 男人巍然高踞马上的身形昂藏如鹤,以君临天下的丰姿,背对着阳光,看不清脸上惯有的轻浮神色,那映在阳光中的身形竟像一座高山,令人产生强烈的威迫感。 继而她又想起在关山镇驿馆那晚,潜进她房里戴着半边银色面具的他,狂妄不羁中带着一股霸气,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会扑过来将你撕咬。 前世的她真愚钝,怎么会以为他是个轻浮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呢,若不是重生以另一个身份回来,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极有可能是一个比任何人都狠戾的角色。 炎妃然皱眉,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象那样,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她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愣在这干嘛?”拓跋蔺见她蹲在那里定定看着自己,半天都不起来,于是一扯缰绳,让马儿慢慢踱了过去。 见他走近,炎妃然蓦然回过神,忙站起来,以笑掩饰自己的失态,道:“我惊讶王爷的箭法,射的真准啊。” “既然要射,就必须要一矢中,否则等猎物有了警觉,想要再捕获便要花费一番周折了。”拓跋蔺轻描淡写地道,低沉的声音却隐隐流露出一种让人打心底发寒的冰冷。 炎妃然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觉得他说这话是有别样的深意,可拓跋蔺没让她多想,拍拍马鞍,示意她上来。 这次炎妃然不再抗拒,伸手让他拉自己上马背,两人继续往密林深处去。见到有雉鸡野兔野猪又或者鹿麂从面前跳过,他便叫她射杀。 初时她假装失手几次,偶然有一两次射中,后想起武承帝说过,狩猎时以猎物多少代表能力的强弱,若全都是她去猎的,又怎能显示出他的实力呢?何况这些都是没什么反抗力的小东西。 “王爷,这好像是你的任务哦?”说着,她将弩弓塞给他。其实有部分是她想看看他的实力,真心不希望他输给别人。 谁知拓跋蔺拍拍挂在马屁股上晃悠晃荡的山鸡野兔,笑着反问:“这不是吗?” 炎妃然翻翻白眼,“那是我射的好不好。” 拓跋蔺毫无愧疚的道:“你我本是一国,分什么你和我。” 炎妃然顿时无语,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呢。接着又听到他说:“射杀这些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又没什么用处的小东西的确显示不出实力。” 话落,就见到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地从不远处的杂草乱石堆一闪而过,拓跋蔺立即举弩搭箭,对准目标便射。不料斜刺里突然飞来一支疾箭,将他的箭给硬生生的磕开。这一阻挠,那道白影立即消失在丛林中。 一身银光闪闪的拓跋凛,骑着他那匹高大骏马出现在他们右后方的树下,挑眉看着他们,淡笑道:“蔺,来场比赛如何?”比赛的内容自然是刚才出现又逃掉的雪白小东西。 拓跋凛跟他的亲卫队不是到别区去了吗,怎么会跟在他们身后呢?而他提出邀请时态度温和且礼貌,但炎妃然并没忽略他眸底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阴鸷。 伪君子!她心里暗骂了一声。 拓跋蔺又恢复了惯有的轻浮,笑嘻嘻地说道:“殿下既然有兴致,臣弟自当奉陪。”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炎妃然担心拓跋凛会在背后搞什么动作,她扯了扯拓跋蔺的衣袖,低声道:“可以不去吗?” “放心,本王一定会将那只小东西送给你。”语罢,一手执弩,一手环着她的腰,腿夹马腹就要往白影消失的地方驰去,却被拓跋凛横马一拦。 “你要带上她?”拓跋凛剑眉皱起,“孤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炎妃然打了个激灵,还没作反应,就听到拓跋蔺笑了声,然后身体一晃,人已被放在地上。 “在这等我。”他俯身对上她愕然的眼,冷不防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她瞬间怔住,眼角往拓跋凛瞥去,却见他俊颜闪过一丝异色。 拓跋蔺得逞后,立即抽离直起身,一声长啸后,与拓跋凛一前一后消失在林子里。拓跋凛临去前特意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让她猜不透。 事实上,拓跋蔺总在别人面前对她做出暧昧的动作,她也想不透他的意图,当然也不会自以为他是被自己的美貌迷惑,甚至不惜一切将她抢过来。 炎妃然站在杂草丛间,林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啸,似是狼嚎,十分惨烈,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此地不易久留,何况男人说的话,更不为信。万一他不回来,她岂不是白等了。 好在来的时候,她边走边将路记在心里,他们进来约有两个时辰了,由于边走边教她猎物,走得比较慢,估计还没进入密林的深处。 就在她打算转身往回走时,蓦地感觉前面不远处有股杀气往她逼近,她立即警觉起来,不动声色地转身迈开脚步,而左侧也有股陌生的气息隐藏在丛林里,窥视着她。显然那陌生气息并没歹意,但身后的却…… 突然,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那是箭离弓的声音,接着身后有股凌厉的肃杀气息直奔而来。这紧迫的时刻,急中生智,她装作被绊倒的样子,整个人往下栽,狼狈地趴在地上。 ------题外话------ 推荐朋友清风逐月的《名门嫡秀—九重莲》,一本很好的重生种田文。喜欢重生和种田文的朋友千万别错过哦。文在首页编推里可以找到。 第029回:失踪之谜,误会开始。 幸好她所站的地方是草地,所以摔下去并不觉痛。 然而,在摔倒的瞬间,斜刺里蓦地飞出一颗石子,打中头顶上的箭身,直跌落她身侧。她装作痛苦地申吟了两声,然后爬起来,也许身后朝她放箭的人发现另一端隐藏有人,迅速撤退。 炎妃然断想不到隐藏在草丛的人会暗中救自己,可奇怪的是,那人打出石子后并没有现身,也没有走开的意思。莫非他是在暗中保护她和监视她的,会是谁派来的呢?还有,刚才想杀她的人又是何人? “咦,这里怎么会有支箭矢?”她假装惊讶地捡起落地的箭,拿在手里观察,见到锃亮的金属箭头上闪烁着幽蓝的寒光,显然是淬了毒的,而箭尾处刻有一个‘月’篆字的符号。 炎妃然暗惊,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她才刚到北越,自问没有得罪过谁,谁会取她的性命?若她死在北越,两国关系必定会因此而破裂,自然就不用再联姻,嗯,看来这不是一般的谋杀,很可能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不管对方有何目的,既敢暗杀她,她就必将他揪出来不可! 她将箭扔回原地,不管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会不会跟上来,迈开脚步往回路走。 走了约一刻钟,就听到左边有马蹄传来,她停下脚步看去,见到有队人马走来,当先的是身着玄色劲装武士服,较之平日的温文尔雅,更添几分英气的宇文拓。他身后的侍卫马背上清一色挂满了猎物,其中竟然有一头貂熊,显然收获极丰。 宇文拓没想到会遇上她,先是怔了下,才开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雍亲王一起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此?雍亲王呢?” 一连串的问话让炎妃然几乎招架不住,斟酌了一下,半真半假的道:“王爷与太子殿下追一只白色猎物去了,他让本宫在此等着,可本宫突然感觉不适合,正想回营去。” “你没事吧?”听她说身体不适合,宇文拓关心道。 “刚刚摔了一跤,幸好这里草多才没摔痛。” 宇文拓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衣服没损坏痕迹,便相信了她的话。“走吧,我护送你回去。”说完,示意手下让出一匹马来,然后扶她坐上。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炎妃然想起上次在关山镇的对话,便开口道:“宇文公子……” “上次……” 没想到他们竟然同时开口,两人愕然,再相视而笑,炎妃然即道:“你说先吧。” 宇文拓也不推搪,思忖片刻,道:“上次在关山镇在下曾问公主的问题,不知公主现下可否告知?” “本宫跟她是三年前认识的,很抱歉,本宫并不知道她在哪里?”原来记着此事并不只有她,既然他对她仍存希望,那她就将他的希望打碎,若他对她有愧疚,就让他愧疚一辈子好了。 果然,宇文拓听了她的话,脸色灰白一片,炎妃然并不同情他,继续道:“老实说,本宫这次来北越,也想顺度找她,若小飞侠就是你的故友,听你上次说她失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飞侠是凤云汐为她取的江湖绰号。凤云汐喜欢周游列国,偶尔会约她结伴,然后两人边游玩边扮起江湖大盗劫富济贫。前世最后一次出游是三年前,所以她说曲谱是小飞侠所赠,宇文拓没有怀疑的原因。 “她……”宇文拓垂下眸子,久久不语,久到炎妃然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他说:“其实她已经死了,是我不接受事实,以为找不到她的尸首,就把她当作是失踪,以为这样,我心就能……好过点。” 炎妃然没注意到宇文拓说话时声音的痛苦和懊悔,因为她被他的话震住了,没找到她的尸首?是被野兽吃掉了,还是……像轩辕臻一样,被灵魂附体? 不,不可能!她立即否决所想,由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有魂魄附体,也不可能回复正常人的生活。 她深呼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冷静的问;“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找不到尸首?” 宇文拓抬头望她,炎妃然也直视他,骤然见到他眸底来不及掩饰的沉痛时,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她心里翻腾。若知道在她死后会如此难过,当初又何必狠心抛弃她,娶了别的女人?若不是他移情别恋,她又怎会跟拓跋凛在一起呢,一切都由他开始,他凭什么哀伤?凭什么痛苦? 宇文拓嘴唇蠕动了下,正想说什么,忽听到他的手下说:“都尉大人,到了。” 原来不经不觉间,他们走出密林。 宇文拓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示意随卫将猎物那去作记录,其他人先解散。 炎妃然心中的愤恨难平,跳下马的时候,动作过大,拐了一下脚,差点跪倒。尚幸被宇文拓及时扶住,站起来的时候,越过宇文拓肩膀,看到**公主正往这边急急奔走来。 蓦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双手出其不意地绕过宇文拓脑后,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娇躯贴上他结实的胸膛。 宇文拓没想到会与她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刹那间呆住了,欲想推开她,又觉不妥,她是公主是千金之躯,万万不能受伤。 正当犹豫不决时,身后响起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那不是**的声音吗?宇文拓身体瞬间僵直。 炎妃然在心底冷笑一下,率先放开宇文拓,对**公主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不是你想象那样的,我们刚由密林出来,宇文公子见我身体欠佳,才扶住我。” **公主愤怒地瞪着她,“这叫扶吗?你们分明就是……”在她的角度看去,两个人分明就是亲吻,他们竟敢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事,教她如何不气愤。可恨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说“我们”,他们分明就欲盖弥彰。 想着,心中的愤怒与嫉火一下子被挑起,扬起手就要往炎妃然脸上掴去,却在中途被宇文拓抓住,沉声道:“璇儿,别闹了!” 说完,轻轻将她一推,**公主退后几步,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说我在闹?宇文拓,你心里最清楚,自从由西临回来,你就一直神不守舍,早上你又看她目不转睛,你不是对她有意思是什么?” 炎妃然上前握着她的手解释说:“**公主,你误会了,我们……” 一听又是“我们”,**公主火冒三丈,用力甩开她的手,怨恨道:“我不想听,我恨你们!”说完,转身往回跑,完全忘记刚才奔过来的初衷。 当初**公主逼她放弃宇文拓时,也不是句句带“我们”如何,“我们”怎样,现今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炎妃然退后两步,瞧见宇文拓欲提步追上去,她立即佯装脚步不稳地跌落地,“啊——” 听到她叫声,宇文拓及时收住追去的脚步,回身扶起她。炎妃然体贴的说:“你去追她吧,别让她误会了。” 宇文拓摇了摇头,无奈道:“算了,她生气的时候,什么事都听不进去。” 让**公主误会的目的达到了,她也无须再装柔弱,微微推开他,转身望向**公主跑走的方向冷笑,凭什么在她受尽痛苦的时候,他们却能过得如此安稳幸福?既然她进了地狱,那就拉他们先来陪葬。 这时,一个急匆匆的太监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站定,微微一施礼,然后说道:“乐平公主,皇上有旨,要你速回营地。” 第030回:诬告之罪,可否上诉。 回营地的路上,炎妃然已由太监口中得知皇上请要她回营地的真相。原来在捕猎区外围,李妍和秦羽馨等人被一群蜜蜂围攻,在躲避的时候,导致太子妃受伤,不慎小产。在场找不到蜜蜂会围攻她们的原因,鉴于昨天李妍等人曾伤害过如意公主,所以李妍等人认定是她故意招引蜜蜂来报复。 来到审判营帐外,她听到李衡在里面言之凿凿的说:“皇上,此事绝对是西临公主所为,她分明就是为昨天的事报仇,如此狠毒的人,怎配做皇子的妃子呢。”听女儿的陈述,他直觉得和西临公主脱不了关系。 接着听到靖王的声音道:“李大人,无凭无据,怎能一口咬定西临公主就是凶手呢?” 没想到这个靖王会替她说话,炎妃然唇角微微扬起,步伐沉稳地走进去,对座上的武承帝和皇后盈盈施礼道:“乐平见过皇上和皇后。” 武承帝即道:“乐平,怎么回事?李妍等人在狩猎外围被蜜蜂群攻,他们说此事与你有关。” 炎妃然语气淡定道:“回皇上,李小姐等人遭遇不测我心感同情,但凡事都要讲求证据,请问她们有证据吗?” 李衡冷冷道:“你分明就是狡辩,若不是你会是谁?” “请问李大人,就因为昨天李小姐等人伤害过我妹妹,今天她们遭受到同样的事情,罪名就活该指向我吗?说我招蜜蜂来群攻,你可有证据吗?没证据你凭什么如此肯定是本宫所为?” 淡妃然很生气,转向武承帝说:“皇上,我来贵国是联姻的,为两国友好联盟来,而不是惹事生非,倘若李大人找不到证据,为了我国尊严,我是不是可以上诉李大人诬告之罪?” 她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让众人惊诧,她非但不承认自己有罪,还想反告李衡诬蔑之罪,不知道该说她胆大妄为自不量力,还是勇气可加。 炎妃然的话让武承帝愣了一下,幸好皇后反应快,忙说:“那当然,你是北越的贵客,若是无辜的,岂容被冤枉呢。皇上,你说是不是?” 武承帝随即点点头,威严道:“皇后说得对,若你是被冤枉的,朕准你上诉。” “皇上……” 李衡还想说什么,被炎妃然打断了,“乐平恳求皇上派人认真查清,还乐平一个清白。” 安郡王带头,连同几个大臣同时跪下道:“臣等恳求皇上查明真相。” 这件事情关系到两国是否能友好,武承帝让大理寺卿沈恭谨去调查。 沈恭谨秉公执法,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查案很细,由早上的细节查起,直到案事发生,吃过什么,用过什么,一丝痕迹都不遗漏。 三个时辰过去,查出安雨彤捡来的微黛兰胭有可疑外,其余毫无所获,证实胭脂盒是西临公主的贴身丫鬟掉下来的,后经检验和证实,那只是一盒普通的胭脂,何况秦羽馨当时也没涂那盒胭脂,所以这疑点被推翻了。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李妍等人遭遇蜜蜂群攻,纯属意外,与西临公主没有任何关系。 李衡和安郡王无法相信这结果,李衡指着炎妃然脱口怒道:“不可能的,为什么蜜蜂会无故围攻她们?若查不到证据,那肯定是西临公主施法了。” “李大人,话不可以乱说,巫术乃是宫中大忌,你怎能这样诬陷我呢?”说着,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隐隐含着晶莹的泪水,却又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望着武承帝,委屈道:“皇上,如果乐平有报仇李小姐等人之心,昨晚按您给的判决不就行了吗,又何必替她们求情呢?之前我都说了,我是来联姻,不是来找麻烦的。如果因为我的出现而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和平,那我愿意修书给我父皇,终止这次的联姻。” 终止联姻?这怎行呢?现在北越正急需铁器,而西临是盛产铁器之国,联姻就能得到西临大量供应,以解燃眉之急。 撇开这些,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西临公主是伤害李妍等人的原凶,人家千里迢迢来前来联姻,却被人如此冤枉,任谁都生气。 武承帝当场拍案怒道:“李衡!你可知罪?” 李衡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吓得跪在上,颤声道:“臣知罪,臣不该出言不逊。” “这里好热闹啊!” 正在这绷紧时刻,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嗓声,声到人到,见到拓跋蔺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东西。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青衣少年,唇红齿白,甚为俊美动人。 拓跋蔺进来对武承帝施过礼后,走到炎妃然身前,把怀里的小东西往她怀里一塞,道:“给你。”转而对武承帝说:“皇上,臣侄听说了蜜蜂群攻人的事,有人未经查实便诬蔑我们贵宾的事,这不是等于挑衅两国不和吗?” 炎妃然木然地看着怀里的白狐幼崽,一股莫名的情绪在翻滚着,她望向此刻正为她抱打不平的男人,感觉心底有股温热的暖流流过,但下一刻给她甩掉,她不该有这种感觉。 “雍亲王,你没看到皇上正在审这事吗,你在瞎闹什么?”董太尉最终看不过拓跋蔺肆无忌惮,低声吼道。女儿的小产让他失去攀上更高目标的机会,连带也影响了他的思考能力,失去了以往的沉稳。 他对雍亲王一直都没好感,曾上奏弹劾了好几本,可就是没见效果。原打算等女儿为太子生下孩子后,再借势将雍亲王一干等人铲除,那知人算不如天算,现在雍亲王又来瞎胡闹,他那能容忍。 拓跋蔺挑眉,漫不经心道:“如果我说,我能找出蜜蜂群攻之谜,这算不算瞎闹?” “这……”董太尉顿住,一时弄不懂拓跋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武承帝见此,即道:“既然你知道原因,快快说明。” 拓跋蔺对身后的少年说:“莫问,你将知道的,解释一遍给他们听。” 莫问是最近新崛起的新一代神医,据说医术相当高明,约半年前十三皇子生了一场怪病,皇上重金聘请进宫替其治病,御医们束手无策的怪病被他两个月治好,所以他说的话有相当的可信度。 炎妃然的心跳蓦地加速,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微微不安地朝拓跋蔺望去,原本一箭双雕的计划,被这家伙参了一脚进来,不知能不能进行下去。觉察到她的注视,拓跋蔺抬头,冲着她一笑,那笑带着一丝诡异,让人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 第031回:峰回路转,以儆效尤。 这时,听到莫问道:“微黛兰胭里含有一种叫月桂醇成份的药物,平时倒是没事,但当人体吸进了柠檬酸,透过毛孔,两者便会化成一种蜜蜂最爱闻的香气,随着人体的温暖升高,香气很快散开引诱蜜蜂前来。因此,李小姐等人涂了微黛兰胭,又吃了橙子,再加上她们因为跑动过,身体的体温升高了,才将蜜蜂引诱而来。” 听了莫问的解释,众人总算明白过来,但李衡却仍有不服,指着炎妃然道:“胭脂是她的丫鬟掉落的,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炎妃然暗自吃惊,莫问竟然会知道其中的奥妙?除非对胭脂水粉有深度的研究,否则,是不会有人知道这秘密。虽然蜜蜂群攻之谜被解开了,但她面对李衡的指控却丝毫不变色,正想反驳李衡的话,却有人抢先了一步。 拓跋蔺冷笑道:“胭脂是她的没错,若安小姐没有起贪念占为已有,其他小姐没有爱美涂上它,你说这种事情会发生吗?再说,西临公主才来一天,一个晚上就能将几位小姐的性格了解得如些透澈,若真是那样,她可真是神啊。” 众人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若对李妍等人性格有一定的了解,怎会用这招去害她们呢? 李衡顿时语塞,随即脑里又闪过一个可能,道:“既然微黛兰胭是西临公主的,为什么会在她丫鬟身上?为什么她涂了却没事?还有一件事情,秦小姐没有涂微黛兰胭,为何她也会被蜜蜂围攻?” “问得好。”炎妃然摸了摸怀中睡得不是安稳的小白狐,然后对李衡道:“李大人,你不是女儿家所以不清楚,女人都是爱漂亮的,随身带着胭脂水粉并不奇怪,芊蔚是我的贴身丫鬟,她身上带有我的胭脂水粉那是理所当然的。我涂胭脂为什么没有事,那是我根本没有吃橙子呀。至于秦小姐没有涂微黛兰胭,为何会被围攻,你问我,我问谁?” “那不很简单,既然涂了微黛兰胭后吃了橙子会引来蜜蜂群攻,问问秦小姐有没有吃过橙子,若吃了,那她肯定也涂了微黛兰胭。”说话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看上去跟拓跋蔺年龄相仿。炎妃然不认识他,但看他的衣着华丽,不是贵族公子便是青年领袖。 拓跋蔺说:“有没有,去问一下秦小姐就清楚了。”他特意朝跪在地上的秦重阳瞥了一眼,发现额上微微沁出汗珠,神情也满紧张,心中了然,立即让沈恭谨派人前去询问。 没多久,沈恭谨的人回来答道:“秦小姐说有吃橙子。” 那位年轻的男子又道:“这就奇怪了,安小姐不是说只有李小姐和凤小姐涂了微黛兰胭吗?怎么秦小姐也涂了吗?微黛兰胭不是朝中珍品吗?除了贵妃以上等级的能拥有,在市面并没私售,这位秦小姐的微黛兰胭是怎么来的?” 秦重阳见此,面色倏变,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饶命啊!” 在场有些人被他弄得一头冒水,不是说西临公主设计害李妍等人吗?怎么刑部尚书却跪出来喊饶命,难道凶手是他? 炎妃然也被这突发情况弄懵,她朝拓跋蔺望去,见他早已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此刻双腿交叠,懒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 拓跋蔺抬头,与她的目光对上,即朝她咧嘴勾唇一笑,笑得十分妖孽,尤其是那双眼睛,当他直勾勾的盯着你看时,深邃中带着一丝神秘,又如深谷幽潭,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炎妃然的心蓦地一跳,目光随即移开,然后甩甩头,将刚刚那不该有的感觉甩掉。 武承帝问:“秦卿家,你何罪之有?” 秦重阳颤声道:“臣……臣不该听信女儿片面之词,就指定西临公主是凶手,臣相信公主是清白的。” 拓跋蔺笑道:“秦尚书,听说你之前和李将军言之凿凿的说西临公主就是凶手,怎么现在转变如此快?莫非你知道什么内情?” “我……” “秦尚书,你将话题岔开了。”拓跋蔺严肃地话打断他的话,转而武承帝说:“皇上,如果秦小姐有微黛兰胭的话,那陷害李小姐等人非西临公主所为,同时,赵侍郎也指出了一个问题,秦小姐的微黛兰胭是怎么来的?记得这两年西洋送来的贡品都被劫走了,而负责查办这案的正是秦尚书。” 经拓跋蔺一提,武承帝才想起这件事情来,马上让沈恭谨派人前去搜查秦羽馨的营帐。不到两盏茶时间,沈恭谨的人回来,呈上一只精致的盒子和一把如白玉般的象牙梳。 武承帝仔细看了一下,突然重重地一拍案,怒道:“秦重阳!你怎么解释?” 这两年来,进贡到朝里的贡品无故被劫,其中就有出于西洋珍品微黛兰胭,派秦重阳查办此事,却始终一无所获。若真如上奏所言一无所获,为何丢失的珍品会在秦羽馨那里呢? 在场等人哗然一片,窃窃私语中猜测不断。 听到拓跋蔺非旦没有拆她的台,还帮她说话,炎妃然的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温暖感动。 秦重阳吓得面如死灰,猛地叩头喊冤,但又说不出冤在何处。 “是不是冤枉,待查证了就知分晓。”武承帝怒声道:“来人,将秦重阳押下去,搁职查办,至于李妍等人遭蜜蜂群攻,经查实纯属意外,而李衡等人,诬告西临公主,各人官降两级,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众人怎么都想到不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若不是蜜蜂群攻事件,又有谁会知道,朝廷贡品被劫一案,会是刑部尚监守自盗。 这样的结果,炎妃然也没想到的,她只是想借惩罚李妍四人,顺便挫下李衡等人锐气。她知道李妍四人受伤,他们肯定会抓住小破绽百出借题发挥,没想到此举却帮北越办了件大案。 在上辈子她就清楚李妍四人是怎样的性格,所以故意叫芊蔚去撞安雨彤,然后让事先安排好的宫女捡起胭脂盒。爱收集各种精美饰物的安雨彤肯定喜欢,对时下潮流有极度狂热的李妍,若见到那只精美的盒子,肯定会抢过来,见到是她梦寐以久的微黛兰胭,肯定会有想法。 秦羽馨爱装清高,与李妍闹翻了,绝对不会跟她们走在一起,所以让人趁她不备时换了她的丝绢,那丝绢上有种蜜蜂爱闻的特殊蜜粉,当她用丝绢拭汗将蜜粉印上脸,而蜜粉遇到高温就散开来,谁也找不到证据。因此,即使李衡等人怀疑到她头上来,她也有办法脱身并反告他诬告之罪。 这次事件最让她意外的事,竟然将董若婕也牵连了进去,这是不是因果报应呢? 第032回:伪善小人,最怕的事。 太子妃小产,她理应前去慰问的,所以,在审判完结后,她让彩灵将小白狐抱去营帐里,带着芊蔚去太子营帐。 趁着这空档,芊蔚挨近她,细声道:“公主,早上睿王跟你们身后,突然转进了树林里,奴婢跟了上去,居然看到他和玉侧妃在一起,不过两人似乎在吵架,奴婢怕被睿王发现,所以不敢走太近,他们吵什么奴婢听不到。” 他们两人果然藕断丝连,睿王也真胆大,在这种地方也敢跟玉侧妃见面。 “后来呢?”她问。 “不知睿王说了什么,玉侧妃哭着跑了,睿王追上去,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截住,睿王见到她脸色都变了,两人还差点打起来。” “那女子是谁?昨晚有在篝火会出现吗?” 芊蔚摇摇头,道:“没有,不过奴婢听到睿王叫她凤云汐。” 闻言,炎妃然蓦地顿住脚步,内心一阵激动,握着芊蔚的手问:“那她……” 就在这时,眼角不经意看到董太尉正迎面往这边走来,这才发现她们已来到东区营帐,她立即放开芊蔚,恢复往常的冷静。 看到她,董太尉那原绷紧的脸孔,瞬间舒展开来,笑着迎上来道:“公主,方才在审判营内多多得罪,望见谅!” 炎妃然看着他,那笑容看似真诚,但认真细看却没达到眼底。外面的人都说董太尉是个布施恩德勤俭爱民的好官,每次那里遇到水旱灾情,他总是第一时间赶去济困,帮助受灾的百姓度过难关,所以在北越声望极高。 叔叔也曾多次夸他为人谦虚诚实,不会恃功生傲,她曾经也以为是这样,可经昨晚偷听他和李衡的对话后,她才知道他虚伪的外表下还包藏一颗祸心。 “董大人,别这样说,在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有那样的想法,只要澄清了就好了。”她微笑,笑容同样很真诚,可心里却不知诅咒了他千百遍,但嘴里仍说着连自己听了都感到恶寒的违心话:“本宫曾多次听父皇跟哥哥们说起你济贫的事迹,称赞你是难得的好官,本宫初到贵国,有好多事尚未了解,还望大人以后多加提点。” 董太尉听后,受宠若惊道:“公主太抬举卑职了,卑职只是尽我所能罢了,日后能与公主互勉共进,乃是天赐的福分啊。” “董大人过谦了。”炎妃然笑道:“本宫正要去看太子妃,就此失陪,他日再聊。” “好。”董太尉叹了声道:“她现在正伤心着,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炎妃然点点头,与他擦身而过时,挂在唇边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闪过一抹嫌恶的表情。 来到营帐门外,守卫不知去哪里,连个宫女也不见。 芊蔚正想伸手要掀开帐帘,炎妃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她马上阻止芊蔚的动作,并嘘了声,示意她别出声,然后侧耳细听,说话的是**公主。 “……你爹竟叫你让若涵住进太子府?他怎能这样做呢?你只是小产,又不是没得生。倘若让她进府,以后还有你的位置吗?” 董若婕声音虚弱道:“御医说我体质不适合怀孕,加上这次小产,以后恐怕怀上也会容易滑胎,父亲因为这样,才想若涵进府,若她生下孩子,保证我的地位不变。” **公主道:“他的话你能相信吗?再说,谁不知道若涵喜欢太子哥哥,若她生下孩子,再耍点心计,你这么单纯,能是她的对手吗?到时你爹会帮你还是她呢?” 董若婕无奈道:“不然呢?早上贵妃娘娘暗示过我,如果西临公主看上凛,就算我不愿意,也要让出太子妃之位,就像以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没有再说下去。 **公主明白她所想,气愤道:“母妃太狠心了,怎能让你再受一次委屈,将自己心爱的男人让出去,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就在这时,炎妃然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走来,知道无法再偷听下去,拉着芊蔚倒退两步,用眼神示意她说话。 芊蔚懂了,说道:“公主,是这里吗?” “应该是吧。”说完,她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她的到来,**公主和董若婕的反应是意外,但很快,**公主就皱起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太子妃呀。”炎妃然答道,正想移步到床榻前,却被**公主挡住。 “这里不欢迎你。”**公主冷漠道,想到之前她和宇文拓搂抱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像被人狠狠捶了一下,她跑开的时候,有回过头看,宇文拓居然为了她没有追上来解释。 “**,别这样……”董若婕出声道。 “还为刚才我和宇文公子的事生气吗?”炎妃然解释道:“其实你真的误会了,宇文公子只是见我站不稳,才好心扶我一把。” “谁会相信你。” “那也没办法。”炎妃然不想再解释,绕过她走过去,**公主悻悻地站在一边盯着她,深怕她会对董若婕不利。 呵!董若婕真会做人呀,连堂堂一个公主都如此捍护她,听她们刚刚的谈话,可以看出两人的友谊非同一般。 董若婕虚弱地靠在床榻上,苍白的面容有几点红疙瘩,显然是蜜蜂留下来的痕迹,虽然没有轩辕臻脸上的恐怖,但也损了她几分美丽。 见到她盯着自己脸上,董若婕微微有些拘谨,忙在床里摸索出一块面纱,环于脸上。“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我妹妹脸上比你的还厉害呢。”炎妃然握着她的手,装着关心地安慰几句。“你还年轻,只要调理好身体,日后还会有的。” “谢谢!”董若婕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炎妃然扫了一圈营内,似想起什么道:“咦,太子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 “你是来看太子妃,还是来找太子的?”**讽刺道。 炎妃然说:“太子妃小产这么大的事,太子却不在身边,这太不像话了。” “他……” 就在这时,帐帘突地被掀开,太太急急奔进来,身上的衣服有点皱,带染上草叶野花的汁液,看上去黄黄绿绿的好不精彩。他似乎没注意这些,直奔到床榻前,见到炎妃然在,愣了一下,但没说什么,就坐在床前,轻轻握住董若婕的手,道:“婕,对不住,如果知道你怀孕,就不会让你来。” 董若婕摇摇头,道:“其实是我不好,我没注意自己的身体……” **公主见太子进来,拉着炎妃然往外走,芊蔚紧跟随尾后。走到营帐外,**公主道:“再次警告你,不管你要嫁谁都好,别嫁太子。” 炎妃然轻轻揪回自己的手,淡笑道:“与其关心别人的感情,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的。” “什么意思?” “自己丈夫心里爱的人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炎妃然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公主一愕,她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对了,你丈夫好像一直在找一个人,他还说他有种感觉,她没有死,你知道她是谁吗?” 听了这话,**公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刚才的气焰一下子没有了。 炎妃然冷冷一笑,带着芊蔚离开。 第033回:那晚的事,暗中计划。 “你说箭在射近她的时候,她突然跌倒在地上?”拓跋蔺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一边品尝美酒,一边听着那俊在报告今天的事。 那俊点头道:“是的,她跌倒后才发现落在地上的箭矢,她似乎没有感觉不对,扔下箭矢就离开了。”他是拓跋蔺的贴身侍卫,却很不幸地被派去当监视员,不,应该明为监视,实是保护。 “你觉得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他优雅地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嘴角浮现出似有若无的微笑。 “装?她为什么要装?”那俊懵了。 “就是不知道她意图,所以你爷我才让你去监视她。”拓跋蔺薄唇微微抿住,想起那天晚上的狼狈,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细长的凤眸闪过一抺异光。 那晚刚巧在关山镇办件事,听说和亲公主入住驿馆,忽然兴起念头,想探探这个在西临集三千宠爱一身的公主到底有何魅力,居然能让三国使臣看上,指名要她联姻。 潜伏在黑暗中,听到她吹“在水一方”,着实被震住了。和宇文拓一样,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听她和宇文拓的对话,他绝不相信她的曲谱是那位‘小飞侠’所赠。再而潜进她房间,被她发现时,他分明感觉到她身上那一闪既逝的杀气,可在她身上却又探测不到一丝真气。 她真是被宠在深宫的公主吗?否则,面对房中突然出现的刺客怎么会如此镇定,甚至还懂得用女人的妖媚去迷惑敌人,在对方防不胜防时使出致命一针。要不是他身体有抗毒免疫,现在只怕去了见阎王爷。 还有,今天蜜蜂群攻真是一个意外吗?涂了微黛兰胭后再吃橙子会引来蜜蜂群攻,除了他,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已不在了。如果不是个意外,那会是她做的吗? 蓦地,他像想到什么,那双因为回忆而有些迷茫的眼光,瞬间又冷又锐利,问那俊道:“对了,那支箭呢?” “属下带回来了。”说着,那俊由背后的箭靶里,拨出一支箭,递给他说:“箭头浸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拓跋蔺放下酒怀,接过箭,坐直了身子,看到箭尾的“月”型符号,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是白月教的?你有看清放箭的人吗?” 那俊摇头,“没有,对方撤退太快了。”顿了一下,又问:“王爷,白月教怎么会出现骊山偷袭公主?这里守卫森严,若不熟悉地形,很容易误闯关机。” 拓跋蔺冷笑道:“也许不是白月教的人,也有可能是白月教的人跟朝中某臣勾结。” “那个人会是谁?杀西临公主意图是什么?” “猜到,但还没证据,不过,既然这次没成功,下次肯定会再来,所以你派几个机灵的,继续暗中保护她。” “是。”那俊明白,既是保护又是监视,他也好奇这个西临公主到底有何魅力,能让王爷这么上心,片刻他又道:“对了,王爷,这次狩猎胜是太子胜出。” 拓跋蔺眉一挑,将箭递回他,道:“那就让他赢。” 听他的语气如此不在乎,那俊愕了一下,道:“你不是很在意西临公主吗?” “谁说本王在意了?”拓跋蔺轻掸衣袖,起身道:“忙了一天,你下去休息吧。” 听他这么回答,那俊满头冒水了,若不在意,干嘛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对人家搂搂抱抱的,这不是宣告西临公主是他的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跟了主子四五年了,至今仍没摸清他的脾性。若有谁最了解主子,那非严仇莫属,可惜他不在这里,不然一定会问问他,到底王爷现在心里想什么。 …… 逗着小白狐,炎妃然脑里却想着**公主与董若婕的对话,**说:母妃太狠心了,怎能让你再受一次委屈,将自己心爱的男人让出去,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跟她之前的猜测的一样,在她跟拓跋凛在一起时,董若婕已经和拓跋凛是一对了,很有可能,是她问自己要玉佩之后开始的。说不定当时她看到玉佩,就知道认出是太子的,由那一刻起,就隐瞒她去做了一些事情。若真是她推想这样,那这个董若婕城俯未免太深了。 这样的人要怎样对付呢?由她们的对话听出,董若婕是在乎拓跋凛,在乎她现在的位置。这样也好,当一个人有了在乎的人或事,那就是她致命的弱点。 这时,芊蔚外面回来,来到她面前道:“公主,一切都按你的吩咐去做了,接下来我们又该怎么做?” 炎妃然想了一下,问道:“你知道谁会做人皮面具吗?” “我懂,但现在没道具。”芊蔚说,这个可是她的拿手绝技。 “等秋狩回京,你就去准备一下。” “好。” 炎妃然低头继续逗着小白狐玩,突然想起了什么,霍地站起来,“我出去走走。” …… 太阳落山后,**公主就一直在找宇文拓。 在听到炎妃然的话后,莫名地让她的心头极度不安。她虽然嫁给了宇文拓,却从没有得到他的心,若不是当年她怀孕了,他绝不会娶自己。她以为炎妃然死了,宇文拓就会回来,谁知他仍是忘不了,而她也…… 洗过澡后,见宇文拓还没有回来,她叫宫女在莲花薰香炉点燃檀香。这时,贴身宫女敏儿端着药汤进来,道:“公主,趁热喝了。” **推开,厌恶道:“不喝。” 这是安神药,她每晚睡前必须喝下,否则,夜里总是睡不安宁。可是,这药她都喝了大半年了,仍是没有效果。 “可驸马吩咐……” “别跟我提他。”她打断敏儿的话,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去,若驸马回来,你们叫他睡外面,别进来打扰我。” 敏儿知道她的脾气,在她生气的时候,千万别跟她争,否则她暴起来就会乱扔东西,所以她没说什么,将药汤搁下就退出去。 在她们都退出去后,**在帐里来走了两圈,然后脱下外衣躺在床上,再次想着炎妃然的话,越想越心慌,怎么也睡不着,突然感觉有点口干,于是起来找水喝,可水壶却倒不出一滴水,只好将桌上那碗药汤喝了。 再躺回床,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她迷迷糊糊,似是来到一个湖边,四周很安静,然后她看到前面有座凉亭,她走了过去,突然一阵风刮过来,然后她看到一群面目狰狞的小鬼张牙舞爪地冲她迎面而来,她吓得转身就跑,谁知才跑了两步,被一个白色身影挡住。 那身影拽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拓跋璇,是你害成我这样的……拓跋璇,拿命还我……” 她挣扎着,蓦地抬头,看到对方那张脸孔时,“啊——”她惊骇尖叫,立即惊醒过来。 第034回:君臣之别,返回京都。 同晚,皇帝营帐。 帐外晚风萧瑟,帐内四角炉腾火蒸,但透过窗口看去,仍带几分萧飒。 武承帝坐在案桌前,浏览完手上的书函,便对桌前的拓跋蔺道:“刑部郎中郑守已在秦重阳家中和别宛各搜出这两年来失踪的贡品,还有不少奇珍异宝。蔺儿,如果不是你提醒,朕真不知道原来秦重阳竟然跟劫匪勾结,难怪贡品被劫总无法侦破。” 审完蜜蜂群攻事件后,怕夜长梦多,武承帝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回京都,命刑部郎中郑守速到秦府和他其他别宛搜查,翻遍了府里,才找到地下密室。 拓跋蔺恭谨道:“皇上,臣侄并没做什么,只是碰巧而已,若不是这次李小姐她们遭遇蜜蜂群攻,赵侍郎由他们的对话里发现蹊跷,臣侄又怎会联想到贡品失踪案件呢。” “赵侍郎心思缜密,前阵子凤丞相跟朕推举过他,现看来他果然是个人才。”武承帝沉吟片刻,道:“既然刑部尚书一职空缺了出来,赵侍郎又立了功,就让他补缺这个职位吧,至于他原来的职位,由底下的提上来,你认为如何?” 拓跋蔺道:“一切就由皇上决定吧。” 他当然没有意见,而且正中下怀,因为六部之内,武承帝将工史刑三部交给拓跋凛掌管,秦重阳是拓跋凛的人,撤了秦重阳的职,等于折了拓跋凛一根翅膀。 见此,武承帝叹了声,“蔺儿,你原本不热衷朝堂的事,若不是老六出事,依然是不问朝事的闲王,有怪朕硬要你回来吗?” 拓跋蔺的脊背挺直,声音沉了几分,“为皇上分忧,本是臣侄该做的。” 武承帝道:“那朕问你,你对乐平公主到底抱着什么心思?” 这些年来,拓跋蔺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他案上的奏折已堆成小山了,但他清楚,那些并不是他的本质。所谓的玩物丧志,只是不想参与朝堂之事的一种遮掩法。 “她不错呀。”拓跋蔺答道,再也没有多余的话。 武承帝微瞇起眼,“就这样?”他以为拓跋蔺至少对乐平公主有点意思,不然干嘛故意放跑她的马,硬拉她共骑,还帮她洗脱罪名。 拓跋蔺微笑道:“问题不是臣侄对她什么心思,而是她是什么心思,皇上,别忘了,她是来选夫的。” 听他这么说,武承帝明白了,若乐平看选的是他,他不会拒绝这门婚事,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道:“若需要帮忙,就尽管说吧。” “臣侄叩谢皇上!”拓跋蔺低头叩谢瞬间,唇角微扬的笑意微透他的心情。 武承帝忽然自嘲一笑,“蔺儿,这里只有我们,跟朕说话,其实不需要这么客气,朕希望你能叫声父皇……” 他的话还没说完,使被拓跋蔺打断道:“皇上,您是君,侄儿永远是臣。” 闻言,武承帝叹了声,不想再勉强他,这都是自己欠他的,若不是当年那件事情,他又怎会成了自己的侄儿。 跟武承帝再闲话了两句,拓跋蔺才退出营帐。 夜已深,许多营帐的灯火已熄,拓跋蔺走回营帐时,突然见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在他的营帐外探头探脑。 这么晚了她还不睡?他唇角勾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步走过去,故意站在她身后,出其不意道:“你是在找我吗?” 不知是他的脚步轻还是她太过专注,以至没发现身边有人走近,当他一出声音,炎妃然被吓了一跳,她轻轻拍了拍胸口,瞪着他俊美的脸孔,没好气道:“臭美!你以为你是潘安吗?” 拓跋蔺勾唇一笑,“那你在我的营帐外找什么?” “嘎?”炎妃然惊讶道:“这是你的营帐?”那个巡夜队长明明说这营帐是凤家三少姐的,所以她才来看看,若是他的话,那她被骗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水吧。”说着,他抓住她的手,掀开发帐帘,拉她进去。 炎妃然心惊,挣扎着道:“这样不好啦,万一被人看到我的清白就没有了。” “怕什么,他们又不是没见过我们在一起。”拓跋蔺看着她,唇边漾着恶魔般的邪笑,“再说,你现在已站在我的营帐内,现在出去说什么人家也不会相信了。” 她领教过他的无赖,不敢跟他硬碰硬,柔声恳求说:“那趁着没被人发现前,请你放我出去吧。”说着,她用力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拓跋蔺却死死抓着,见她挣扎得狠了,还出其不意的,伸出另一只手揽着她的纤腰,用力猛地往怀里拉。 炎妃然撞上他结实的胸膛,浓浓的男性气息即扑鼻而来,她脸一红,又气又恼的,抬起手,不客气的咬了他的手背一记,力道之大,像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拓跋蔺吃痛,本能就松手。 她趁机抽回手,退离他两步,两手插腰,神情愤怒道:“死拓跋蔺,你这无赖,本公主郑重地告诉你,以后你再敢本公主无礼,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说罢,看也不看拓跋蔺的反应,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营帐。 拓跋蔺在她说完这句话时,徒然怔住了,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一排小牙印,两道浓眉微微皱起,似乎想起什么…… 记忆中,也曾有一个女人同样的动作,同样愤怒的语气说:“死拓跋蔺,你这无赖,本小姐郑重地告诉你,以后你再敢本小姐无礼,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那时,他当着很多人面前,‘不小心’地摸到她的胸部,结果回赐给他的是一巴掌。整个北越皇朝,就只有‘她’敢掴他巴掌,也只有‘她’敢在他面前叫嚣。 惹‘她’生气,他似乎还蛮惬意,他以为此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没想到在‘她’离开不到一年,那个人出现了。是因为她们有着相似的眼睛吗?还是因为她们会吹同首曲子? …… 隔日,炎妃然以身体不舒服为名,没有跟随大队去狩猎,傍晚时分,芊蔚收到一个重要消息,那个叫白狼的江湖大盗此刻正在京都城。她怕被李衡的人先找到,于是当晚装病,上吐下泻的,御医诊断是水土不服。 武承帝见此,怕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只好命人先行护送她回京,只是没想到,同行的还有**公主和董若婕。 ------题外话------ ps:上一章蓝今天做了一些修改。 第035回:抢手之物,不敢隐瞒。 京华园是武承帝安排炎妃然入住的皇家别馆,它位于京都城北区,占地有数百亩,画栋雕梁,朱甍碧瓦,院内长廊曲折,小桥流水,假山荷池,环境幽静高雅致极。 据说这里原是已故的皇太弟府邸,皇太弟其实就是拓跋蔺的父亲拓跋耀,在武承帝还没登基前,拓跋耀是太子,先皇在位时,深受其器重,可惜在一次暴乱中,误中陷阱,以身殉国。当时先帝卧病于榻,惊闻此噩耗,当场吐血晕倒,次日驾崩。 先帝驾崩那年,正是炎妃然的出生年,她听叔叔说,先帝驾崩前立下了遗旨,由长子拓跋衍继位,也就是现在的武承帝,并追赠拓跋耀为皇太弟,谥文熙(文熙太弟)。至于当时只有五岁的拓跋蔺,其母在太子身亡后,也因悲伤过度而去世,武承帝怕拓跋蔺触景生情,便带他进宫里由皇后抚养,而太子府改名为京华园,特设为招待外使的别院。 她曾经来过这里,在她及笄那年,和凤云汐偷偷潜过进来,所以这里的环境她很熟悉。 京华园分为东南西北四苑,她挑了南苑,因为那里离大街最近,若她晚上要潜出去,只经过一个花园就行了。而轩辕瑶应跟她住在同一个苑,因为每个苑都是独立的,面积广,内设有一斋二阁三楼,一个人住有点大,可她偏看上西苑,非要搬进去住。 拗不过她,私心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自己,以轩辕瑶的性格,若住在同一个苑,她肯定没有个人空间,反正这里够大,只要将护卫多派点去她那边就行。 怕郝竣丞会坏她的事,于是叫他去西苑当轩辕瑶的护卫,岂料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哄到他点头,谁知他在离去前说:“公主,太子叫你每三天给他寄封信报平安,否则……” “否则怎样?”若没郝竣丞的提醒,她很久没想起轩辕璿来了,应该自离开西临后,这号人物便自她脑里隐去,毕竟她重生回来,跟他接触并不多,论熟悉的程度都不及郝竣丞。 郝竣丞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应该清楚他会怎样的。” 她那有心情去管轩辕璿想怎样,她此刻最重要的是找个有实力又可靠的人,在朝堂中建立自己的势力。但在之前,她要先拿回紫木牌,不能让炎家军落在李衡手中。 更深夜静,一轮弦月斜挂半空,华光倾泻,凉意似水。 炎妃然换上夜行装,绝美的脸孔被半张金色狐狸面具掩盖,长发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干净俐落。 面具是芊蔚给她的,说真的,若没有芊蔚的协助,光是靠她一个人打点,肯定没这么快。有时她会想,若跟师傅合作,可能离成功会更快一步,若是跟师傅讲她不是原来的轩辕臻,她是炎家的后代,师傅会同意吗?毕竟带兵去灭苍国的人是她的亲爷爷。 但这些只仅限想想,师傅的话是真是假她没证实,再说,她能狠心对待无辜的轩辕臻,狠毒之心不会在拓跋凛之下。 据芊蔚给的情报,白狼今晚会去赵家庄盗宝,所以她打算去赵家庄截住他,谁知她还没去到,就在一条小巷口见到几个蒙面人围攻一个黑衣人。 她原本打算不管这闲事的,但当她听到‘白狼’两字,顿时停了下来,站在屋脊上观察他们,而她很快就看清楚状况,这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黑衣人就是白狼。 知道那黑衣人是谁,她并没有跃下去加入战斗,而是仔细观察这些人的身手和底细,看了一会,白狼的身手不错,但那些蒙面人也不差,照这样打下去,双方必两败俱伤。 正当她想跳下去时,由对面的屋脊上飞下一个黑衣人,加入了战局,她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这个黑衣人和她一样戴着面具,既然不是蒙面人那边,也不是白狼的人。他武功高强,一出手就让蒙面人乱了阵脚,白狼更是难以招架。 他会是李衡的人吗?没想那么多了,万一白狼被他抓住,她岂不是跑一趟,于是飞身跃下去,目标就是白狼。那知面具黑衣人意识到她的意图,原本攻向蒙面人的双掌突然反击向她,她闪身避开,白狼明白这些人的目标都是自己,趁着炎妃然与面具黑衣人对打时想逃走,却让蒙面人缠住。 刹时间,四方人马乱成一团,炎妃然见此,使出一招天罗地网,将他们逼退几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怀里掏出一只烟雾弹用力往地一砸,趁机闪身到白狼身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点了他的麻穴,揪着他衣领,提真气,脚尖点地,往上跃起。 等烟雾淡去,蒙面人能看视物时,白狼和两个戴面具的人已不知踪影,他们只好回去复命。 “混帐!饭桶!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小小一个江湖大盗都抓不到。”李衡怒道:“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都戴着面具,看不清楚,不过另一个戴狐狸面具的,看身形似是女人,她的武功极高,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饭桶!饭桶!”怒极的李衡又一串咒骂,右脚提起,“呯呯”将他们一个个踹到一边去。 三天前他在太尉面前保证不会再失手,两天前官职又被降两级,若再拿不到紫木牌,他不但保不住官位,可能连命都会没有。 思及此,他冰冷的眸子像是淬了毒的剑,转头狠狠盯着他们道:“你们立即将他们的模样描绘出来,发布海捕文书,务必在五天内将他们抓获,若再失败,你们拿人头来见我!” “遵命!” …… 却说炎妃然,带着白狼跑了一会就感觉不对,因为她发现那个面具黑衣人竟然追来,任凭她的轻功再好,多带了一个人肯定吃亏的。 于是摸出两记流星镖,“咻咻”两声音,往身后发去,在对方闪避时,带着白狼跃下地面,在那些巷子兜兜转转,然后踢开其中一间房舍的门,将白狼拉了进去,再将他推到一边,搜了一下他身,没找到牌子,逼问道:“紫木牌在哪里?” 白狼道:“什么紫木牌?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不是曾偷了一块雕着炎字的紫色木牌吗?”她弯腰凑过去,揪着他衣襟,耐着性子再问:“说,你放在哪里?” “没……没有……” 炎妃然美眸一沉,“别再跟本小姐打哈哈,再不说真话,否则后果自负。”她的嗓音冷如冰霜,散发出强烈的警告。 “姑娘,我真不知道你说……啊……”他的话还没说完,左手掌的骨像被捏碎了一样,发出惨叫声。 “若你再不说,本小姐再废了另一只手,看你以后还如何盗宝。”她冷冷地提醒。 “好我说,不过现在不在我身上。”痛心彻骨的感觉让白狼不敢再隐瞒,道:“它被我藏在城西的观音庙里。” 炎妃然瞇起美眸,嗓音轻柔却威胁性十足地说:“若你有半句假话,我保证会将你的舌头割下来祭典观音。” “我的姑奶奶,我那敢骗你。”听见她的恐吓,白狼吓得差点尿裤子,“不信我带你一起去找的。” 第036回:神秘黑影,终于相见。 白狼没有骗她,紫木牌果然被他藏观音庙里,当她拿到这个熟悉的牌子,差点热泪盈眶。这是她炎家的信物,自小她就看到叔叔携带在身边,现今见到它就好像见到叔叔一样。 “小姐,除了你还有两批人马想要这牌子,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你自己好自为之。”白狼怕她再度对自己施暴,将牌子交给她后,丢下句就急急逃命去。 两批人吗?除了李衡想拿紫木牌还会是谁?是那个面具黑衣人吗?他到底是谁? 回京华园的路上,炎妃然在想,若是李衡拿不到紫木牌,董太尉肯定会派兵去围剿乌义山。那晚听他们说,乌义山那些人很可能就是炎家军,她得快些跟他们联络才行。 然而,当她经过城南大街,忽然想起这条街的尽管就是炎府,自那晚抄家后,她再也没有回去那里,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模样。想着,双腿已不受控制地往那里移动。 月色朦胧,炎府里外没有任何灯火,眼前的景物几乎黑夜吞噬。一年了,这里并没有被朝廷拍卖或处理,门前的牌匾仍是挂着炎府两字,只是没有人打理,歪歪斜斜地挂在上面。 跃上高墙,轻巧地落在地面,荒凉的前院并没有想象的杂草丛生,可空荡荡没一丝人气。 经过三百多个日子,她终于又回到这里,但景物依旧,人事已非,徒留无止境的伤痛。 叔叔哥哥呢?你们的灵魂是否会回到这里守候着,徘徊着? 我回来啦,你们看到吗? 她一步步往面走,脑里回想着昔日繁华场景,当她来到后院,突然“唰”声,一道黑影前面的长廊上一闪而过,将陷入回忆的她惊醒过来。 是谁? 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在这里吗?那人是何来历,是敌还是友? 炎妃然没有时间多想,即刻施展轻功追上前,无论那人身分为何,都必须抓了再说。她越过长廊,又再度见到那影子在前方一闪,拐弯往另一个方向进前,似乎对这里的形势非常熟悉。 那人是刻意引她过来的?目的为何?那迅捷飘忽的身影不似寻常人,于是卯足全力追,却见到对方闪入一座被杂草环绕的破败小楼阁内。 这里她太熟悉了,因为正是她平时工作的楼阁,炎妃然毫不犹豫地跟着进去,但一踏进去,心猛然一惊! 楼阁内的地板被他一踩,尽数塌陷,就连上头的梁柱也将塌下来,她暗叫不妙,提气护体,在整栋楼阁崩毁那一刻往上冲。 嘭嘭—— 灰烟尘屑四起。 她连翻几个跳跃,闪开飞来的碎屑,看着塌毁的楼阁,忽感一阵疼痛,那是她哥哥特意为她而建的,就这一刻全毁了,而引诱她进来的那个身影却不知去向,犹如鬼魅般消失了。 真是鬼吗?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她扬起苦笑,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荒唐念头。 若真是鬼,好多么希望那是叔叔或哥哥,她好想他们!好想他们…… 蓦地,她抬起头,看到前面屋檐上伫立着一个昂然挺拔的黑影,咦,不正是刚刚她追那个吗?她正想追上去,可对方身形一闪,消失了。她跟着跃上去,锐利的目光往四周一扫,什么也没有发现,但这一刻她可以肯定了,黑影并不是鬼。 原想在这里再逛逛,但看天色微亮,得先回京华园,免得被发现。至于这里,她白天再找个时间来看看,那个黑影对这里这么熟悉,肯定与炎府有关系,不管是敌还是友,她都得查出来。 于是乎,她趁着武承帝狩猎未归,假借身体抱恙为由,一直待在南苑,由彩灵和芊蔚掩护着,白天前往乌义山。 刑颢曾是炎家军队的队长,自炎家出事后,便带着几个兄弟,挑了乌义山的贼窝,从此就在这里落脚。寨里的居民不多,他们都是有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在此过着自给自足的隐居生活。有时他们会到山下抢夺,但从不害人伤人,而且抢夺的对象多数是那些残暴不仁的富商巨贾。 上个月劫了一批官银和军粮,现在成了官府要通辑的对象,走了这条路,知道朝廷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刑颢带着寨里的兄弟,每天都勤加苦练,随时准备应战。 这天,他与往常一样,带着寨里的兄弟在广场上操练,小啰喽跑来说,有人上山,是一个女人。 女人?上山的路崎岖难行,能找上到来,必定是不简单的人,而他是个谨慎的人,知道对方是女人,也不敢大意,让兄弟们加紧提防。 刑颢祖父辈都是效忠于炎家,对于他,炎妃然自然不陌生,但当出现眼前的是个胡须满脸,体形彪炳的大汉时,她嘴巴差点能塞下一只鸡蛋,因为她记忆中的刑颢是斯文俊俏的白面书生。 以前她跟叔叔说,刑颢根本不像行军打仗的战士,反倒像个谋士。而的确,刑颢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军人,叔叔生前对他十分器重和信任,二十岁不到就被提携炎家军队队长。 “你是谁?”刑颢微起锐利双眸,打量着眼前这个环着面纱的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何指名要见他? 炎妃然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拿出一支短笛子,轻轻地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时而高昂激越,时而雄浑低吟,高昂之时,犹如洪水奔腾,低吟时犹如野兽低嚎…… 刑颢听了前凑,脸色倏然一变,不敢置信地盯着她,“你怎么会吹这首曲子?” 炎妃然停止了吹笛,笑看着他,道:“刑队长,你的蹴鞠还在不在?要不要来一场?” 刑颢惊呆了,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那个黄昏,他被喜欢多年的女子抛弃,在军营里找手下对打发泄,手下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得满地找牙。就在这个时,听到有人说:“大小姐来了。” 听了这句话,他顿时停止动作。 那时候的大小姐喜欢女扮男装跟随少主到军营玩,当她知道他被女人抛弃找手下发泄时,立即将一只用桃滕制成的蹴鞠扔过来说:“有本事我们来一场,别找他们出气。” 跟女人斗,赢了也不光彩,所以那次他故意输给她,结果后来,她每次见到他心情低落时,就会说:“刑队长,你的蹴鞠还在不在?要不要来一场?” 刑颢看着炎妃然发愣,炎妃然又说:“刚才这首行军曲,很久没吹了,应该没有吹错吧?” 刑颢想说话,嘴唇机会颤抖的不能言语,好半晌,才发出微颤的声音:“你……你是大小姐?” 第037回:秘密揭开,如遭雷击。 “不,我不是。”炎妃然淡淡地苦笑,“至少现在不是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毁容了?”刑颢皱眉问,为什么说现在不是呢?看她环着面纱,让人无法看到真容,难道是她毁容了? 他会这样想,那是因为他听闻大小姐掉落悬崖死了,立即前往那里找寻她的尸体,可那里除非了几滩血迹,什么也没有,当时他以为是禁卫军的人带走了,但他托熟人打探过,禁卫军没有人到悬崖下收尸。他不相信会是被野兽吃掉了,所以就安慰自己,可能她被人早一步带走了,又或者她还活着。 炎妃然摇头,道:“我现在无法跟你解释,但你要相信我,我跟炎妃然之间的确存在着关系,我来找你,是要重整炎家军,为炎家洗脱冤情。”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凡关于炎家的事,刑颢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何况她并没有说自己是谁。 “你相信炎家会谋反吗?”炎妃然不答反问。 “当然不相信。” “你是炎家最亲近的人,炎氏一族已没有后人了,若现今有个机会能让你为炎家冤情平反并报仇,你会接受吗?” “那当然的,但还是一句话,凭什么相信你?” “你应该知道西临公主前来北越和亲的事吧,她是自动请缨而来,而站在你面前的我,正是西临公主轩辕臻,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我会此来?为什么会知道炎妃然和你之间的事?”炎妃然解下面纱,缓缓道:“因为约十个月前,我在城墙掉下来昏迷,醒过来后,脑里便有了属于炎妃然的记忆,也许你会认为很荒唐,但我这次来的确是为炎家而来,这么说,你懂了吗?” 刑颢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听着,眉头却因为她的话而收拢,目光深邃且犀利地盯着她这张绝美脸孔。 “你屁股后面有颗红痣,你曾警告过炎妃然,不准她向任何人透露。”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话,她只好将他的**也爆出来。 室内出现一阵死寂。 炎妃然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他屁股后有颗红痣,炎妃然会知道是因为有一次他受伤,刚好伤在臀部,军营里医员人手不够,炎妃然自告奋勇帮忙,当时营内只有他们两人,连他曾警告炎妃然的话她都知道,现今刑颢无法不相信她了。 “你是想我相信,你外表不是大小姐,但内在却是?”刑颢终于懂得她意思了,灵魂附体是件骇人的事,他以前曾看过类似的故事,以为那只是神话故事,用来娱乐大家的。难怪他问他是不是大小姐没立即承认,而是宛转的用证据来说服他,是怕他不会相信世间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吧。 炎妃然猛地点点,他终于相信了。之前他问自己是不是大小姐,她没有立即回答是,那是因为怕他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像原来的模样,认为自己是骗他的,所以才用循循善诱的方法,一步步让他顺着自己的话去思考。 “大小姐,你知道谁害炎家的?” 刑颢不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以为炎氏再没有后人了,想为炎家报仇,可凭自己的力量又不能,其他兄弟都解散了,没有紫木牌,他无法将那些人招集起来。 现在太好了,他的大小姐回来了。 “嗯。”炎妃然点头,神情一冷,道:“我不但知道,还知道李衡背叛了叔叔,还有董太尉和拓跋凛他们是一伙的。” 听到拓跋凛的名字,刑颢拳头握得死紧,义愤填膺道:“拓跋凛他是因为举报炎家谋反,才被拥立为太子,他现在又跟董若婕成亲……” 炎妃然打断刑颢的话,低声道:“这些我都知道。” 刑颢一震,睁大眼看她,“原来都是真的,大小姐,你……” 她和拓跋凛的事,在军营中的他略有所闻,当时他只以为是传闻,因为炎妃然曾经说过,宁可嫁给凡夫俗子也不会去做皇室人的妃子。 “刑大哥,这个你放心。”炎妃然嘴角微往上扬,不知怎地,那抹笑意却令刑颢胸口一寒,打了个激伶。“他是亲手将我送上黄泉的人,又是陷害炎家祸手之一,我对他只有恨再也没有任何情感,回来的目的就是要将他由最高的位置拉下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刑颢心底复杂万千,又是欣慰又是难过地望着她。 他记忆中的大小姐是个开朗活泼,纯真善良的人,谁料一场变故,却让她……唉。 “大小姐,你要想怎么做,我刑颢必定誓死追随。”刑颢慨然拍胸道,刑家三代都效忠于炎家,炎家更对刑家有再造之恩,炎家的仇就是刑家的仇。 炎妃然由怀里拿出紫木牌,交给他道:“你是炎家军的队长,现在将牌子交给你,你重新将他们找回来,至于后面的计划,等他们全部回来,再跟你们说。” “你放心,这个我必定会办妥当。”刑颢将紫木牌收好,然后又道:“对了,李衡背叛了将军,你将如何处理这个叛徒?” “怎么对付他我已有对策了,只等你将炎家军招集回来。还有,你这个山寨不能再呆下去了,将他们撤走吧,李衡没有拿到紫木牌,肯定会来找你麻烦。” 刑颢点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还有,我是炎妃然的事请保密。” “这个当然。”刑颢想了想,道:“以你的身份跟我见面也不方便,这样吧,以后我们互相交接消息,就去京都城凤阳楼凤天一号房。” 跟刑颢谈过后,她立即下山。 她终于不用独自去奋战了,炎家军是祖爷爷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个个都是精英,对炎家更是忠贞不二,有他们的协助,复仇之路不会太困难。 反正也出来了,她见到太阳还没有下山,便去了当初逃出董府后,暂时隐藏起来的小村庄,它在京都城外十里左右,当时收留她和煊儿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在见到那对夫妇时,他们告诉她说:“他早就走了,是他姐姐将他带走的。”当时她到这里怕会被人认出来,所以是以姐弟相称。 虽然心中有数,可当听到他们这么说时,犹如遭雷击般,耳朵轰轰作响,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问:“带他走的姐姐长得是怎样的?你们有看到她吗?” “这个倒是没的看到,但想得出来啦,应该是那位带他来的女子吧。” 闻言,炎妃然呆住了,除了董若婕没有人知道他们藏在哪里,煊儿说的姐姐肯定是董若婕没错,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绕过泥砖屋的后面,移开菜地里的水缸,在底下挖了一会,却什么也没找到。 铁盒呢?她将叔叔交给她的铁盒埋在这里,可现在除了泥巴还是泥巴。 难道是煊儿将它挖出来交给了董若婕? 第038回:邀请宴会,主仆见鬼。 芊蔚气定神闲地,为在雍亲王身边侍候的陆公公沏上一壶好茶,可等她一回内室焦虑就全显露在脸上。 公主今天出门前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这还不打紧,就怕公主由前院踏厅里,便要被撞见—— “芊蔚。” 芊蔚正在发愁时,忽然听见身边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冷不防地吓了她一大跳! “公主!”她瞪大眼睛,惊吓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主子,然后她眼角瞄到洞开的窗子,于是明白公主是从窗外跳进来的。 “公主,你刚才由后院进来有没有被跟踪的人发现?”芊蔚忽然想起这两天都有人在园外面探头探脑的,似乎是在监视着他们。 “安啦,我是见没有人才进来的。” “那就好了,不然被人发现就不得了。”公主假装抱恙在床,若被人见到她在外面回来,肯定会掀起风浪。 “吓了你一跳?”炎妃然咧开嘴。 “奴婢以为……就是怕你从前院进来,正巧撞见陆公公!”芊蔚喘了好大一口气儿子。 “陆公公?是谁呀,宫里的人么?” “不是啦,听说是在雍亲王身边侍候的公公,他等了你两个时辰了。” “他真有耐心呀,来干嘛的?”炎妃然挑眉低笑,然后换回往常穿的衣服。这几天她都是穿些普通料子衣服出门,太华丽怕会引人注意的。 刑颢办事能力不错,才短短三天,三百多名炎家军,已有一半被他招集回来,安置在城外五十里外的一座庄园里,听说那里曾闹过鬼,鲜少人敢往那里去,所以她出资给刑颢买下来的,作为他们的秘密基地。 “听说你一直抱恙在床,奉雍亲王的命送来了一些补品。”芊蔚道。 “送东西来收下就是,干嘛还要等两个时辰?”拓跋蔺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说还有一些东西要亲自送给你的,我说你在睡觉,他说等你醒来。”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要等她醒来呢?这引起炎妃然的好奇,整理好一切后,装起无神的样子,由芊蔚扶着往前厅走去。 “公主!”见到炎妃然出来,陆公公喘了好大一口气!他等了又等,以为要等到天夜了才能见到。 “听我家婢女说,陆公公等了本宫很久,不知公公有何事呢?” 炎然妃坐下来,再吩咐侍从奉上新茶。 “是这样的,明天我们王爷狩猎回来了,想请公主赏面吃顿饭。”陆公公开门见山。 “明天啊……”炎妃然敛下眼,故意拉长声音装作是在考虑的模样,拓跋蔺竟然请她吃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非他也想成为她选夫婿的后选人? 陆公公见她久久没作答,正想再问时,却听到她说:“有劳公公走这一趟了,明天若身体好些的话,就去赴宴。”她需要考虑一下,所以没有给个肯定的答案。 “好,奴才会转告王爷,对了,还有样东西要送给公主的。”说完,他让身边的侍从捧来一只箱子,炎妃然跟前,打开箱子道:“请公主在里面挑选,余下的奴才送去给如意公主。” 炎妃然往下一瞄,看到箱里面是除了些金银珠宝,还有几件很特别的小玩意,像是手工制作的。忽然间,她想起很久以前,拓跋蔺送她礼物时,就喜欢将珠宝和小玩意混在一起。她往往只拿了小玩意,其他都让人送了回去。 想不到他现在讨好女孩的习惯仍没有变,于是她要了几件小玩意,其他的都让陆公公带走。 送走陆公公,芊蔚问道:“公主,明天雍亲王你的约你要去吗?” 明天? 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人皮面具你做好了没有?”她问。 芊蔚道:“做好了。” …… “公主,真的要进去吗?”望着眼前这座早已荒凉的大宅院,敏儿心里毛骨悚惧的。 “当然要,李道长说了,只要诚心诚意的去跟她道歉认错,她就不会再缠着我。”**公主也怕,但想到只要进去道个歉,拜祭一下,以后睡觉就能安稳,就咬牙顶硬上,双手紧紧一握,昂首挺胸,像个战士般大步走了进去。 敏儿没法子,只好挽着竹篮子,硬着头皮跟随尾后。 自狩猎回来,她家的公主比以前更频繁地被恶梦惊扰,前天她到仁寿寺里祈祷,遇到一名道士,看到公主面相后,就说她脸青唇白,印堂发黑,看来是被鬼缠身,若不及时化解,必成凶兆。公主被吓到了,立即求道长指点,道长只说凡事皆有因缘,因缘而生,因缘而灭;那是因为她做了有愧的事,对方才会缠着她不放,若她能跟对方诚心道歉,化解心中的郁结,她的恶梦就会解除。 因此,今天公主按着道长所说的,准备好祭品来炎府拜祭。说真的,她还真的怕进去里面,这宅子至今仍没有被人买下来的原因,是因为这宅子会闹鬼,附近几户人家都搬走了,所以这里很安静,给人有种阴深的感觉。 炎家被抄后,皇帝念在炎家几代有功于朝廷,不能因炎毅密谋造反而被抺杀掉,因此,炎氏一族的牌位全都安置在府内的佛堂里。 虽然现在是白天,可进到里面,感觉阴风阵阵,清冷荒凉,到处残旧不堪,尤其是里面的佛堂,在阳光的照射下灰尘飞舞,还有墙角房梁上几乎全结了蜘蛛网,还好,没有那种发霉潮湿的味道。 **公主让敏儿将祭品摆好,上了香后,让她退到一边,自己则在写着炎妃然的牌位跪下,诚心忏悔道:“不是说冤有头,债有主吗?害你的并不是本宫呀,本宫只是听从太子哥哥的话,勇敢去争取自己所爱,由你手中抢走了宇文拓,可害你炎家的却是董太尉和周丞相,是他们联合弹劾你们炎家功高盖主。本宫对你有愧的是明知道母后和太子哥哥以及周丞相他们陷害你炎家,却因为嫉妒你和被母后威胁而不敢告之。” 这些秘密是她去找母后,不小心被她偷听到的,当时她害怕极了,后来被母后发现了,拿宇文拓和她的婚姻威胁她,不准对任何人透露。她不想失去宇文拓,即使在婚后,宇文拓心里仍无法忘记炎妃然,所以,在威胁加嫉妒下,她紧守着这个秘密,直到传来炎妃然掉下悬崖身亡的消息,她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便梦到炎妃然回来向她索命。 **公主在认真忏悔,并没有发现牌位后面,站着一个白色身影,她继续道:“虽然现在告诉你已经迟了,若你能听到本宫的话,你去找他们,别再进本宫的梦了。认真说起来,你要找的人应该是董若婕,是她和太子哥哥联合骗你的感情,是他们……” “啊——”敏儿突然尖叫了一声。 **公主吓了一跳,回首瞪着她,责备道:“敏儿,你搞什么?” “有……有只猫……”敏儿神色慌张,害怕地指了指窗那边。 **顺着看去,见到一只全身黑得发光的大猫,正瞪着一双绿眼朝她吼着,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似的,她吓得站起来。 就在这时,大猫朝她的方向轻轻一跃,落在祭台上,由于动作过大,祭台上有一只牌位掉了下来。 **以为它是朝自己扑过来,吓得双手挡住自己的脸,良久,见身上没有异样,便放下手,眼角不经意看到放牌位的架子镂空的格子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那双冰冷的眸子正阴深深地盯着她。 “啊……鬼……”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后,啪的一声,晕倒在地上。 **晕倒的瞬间,敏儿也看到架子镂空的格子里,藏着一张脸,这张脸她同样熟悉的,还没尖叫出来,便眼前一黑,瘫软在她主子旁边。 第039回:暗中密谋,意料之中。 她真不是故意吓她们的,会扮作前世模样出现这里,那是因为买通了一个道长,故意引**公主到这里,是想从她口中知道更多内幕消息。但又怕她到时不会说真话,所以才扮成前世的模样隐藏在这里,到时出来吓她让她说真话,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不用她装鬼吓她,就有只黑猫帮她完事。 只可惜啊,她才听了那么一点点,她就被自己吓晕过去了。 听**公主所透露的内幕,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牵连也越来越广,她不相信只是仅仅的功高盖主,就能让皇上下旨抄家,甚至连妇孺都不放过,除了拿到天将令外,或者背后还有个更大的阴谋。 周丞相? 不就是皇贵妃的父亲吗?他会陷害炎家倒不意外,爷爷还在的时候,周家和炎家就是死对头了。只是没想到董太尉会和他联手弹劾炎家,或者他们早已暗渡陈仓,密谋着如何陷害炎家。不管怎样,起码她现在清楚了自己的仇人有哪几个,以后做起事来,就不会顾前怕后的。 只是让她最感到气愤的,就是拓跋凛早就策划着一切,她和宇文拓会分开,全是他纵容**公主去军营追求宇文拓所致。只怕后来发生的事,与他也脱不了关系,以**公主那点心计,没有人在背后推动,怎可能如此顺利呢。 看着地上躺着两人,原打算就这样走了,可这里是她炎家的地盘,不想让姓拓跋的沾污了佛堂。大白天的,炎府应该不会有人来,于是将她们移到府门外,然后将人皮面具撕下来,钻进了偏僻的小巷子。 时值申时,凤阳楼门庭清冷,街道来往的路人也甚少,炎妃然闪身由后门进去,由暗道来到凤天一号房,刑颢已在那里等着。 “事情怎样了?”她一进去,还没有坐下来即问。 “都安排好了,消息也放出去了,就等着李衡这个叛贼上勾。”刑颢倒了杯茶给她。 “那个人可靠吗?”她坐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放心,当年炎将军曾救过他的命,是个知恩图报又重情义的人。” “那就好了。”炎妃然满意地点点头。 当她见到满街都是她和当晚那个面具黑衣人的通辑公告,知道李衡现在已是狗急跳墙,于是想了一个将计就计的方法,打算引他进入陷阱里。 想了片刻,她又道:“你找几个机灵的混进周丞相董太尉府还有太子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回报。”想来想去,光靠师傅那边的情报还是不安全,都是自己人比较实在。 “好,我马上去办。”刑颢站起来,走了两步,回首道:“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太子和雍亲王都不是好应付的,还有那个睿王。” “我知道了。”就因为知道他们都不好应付的,所以她才迟迟未下决定,怕自己站错边选错人。 刑颢离开后,她再坐了一会,才在衣柜隐藏的暗格里,拿回自己的衣服换上,然后由暗道里出去,回到大街上。 …… 雍王府 从骊山回来的拓跋蔺,回到房里,接过那俊递上来的布巾擦拭脸庞,就见到神色冷峻的严仇跨门而入。 “严,你比我们回来还迟哦。”那俊笑道。 严仇紧抿双唇,没有答腔。 拓跋蔺将布巾递回那俊,转身,俊眉微微挑起,看着严仇道:“遇到什么事情了?” 严仇双眉紧拧,徐徐道:“前几天晚上有人夜闯炎府了。” 闻言,拓跋蔺慵懒的神情倏然一凛,眸色一沉,问:“是谁?” “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后来我反跟踪她,见到她进入了京华园。” “你确的是进入了京华园?” 严仇点头道:“没错,我故意先走一步,然后隐藏在一旁,在她离开时跟在尾后,看着她进了京华园南苑。” 那俊惊讶道:“西临公主不是住在京华园吗?” 拓跋蔺沉默,京华园现在是接待外使的皇家别馆,目前就只有来和亲的西临人住在里面,他们当中的女眷十只手指可数,那个人会是她们当中一个吗? 严仇又道:“还有件事,李衡前几日发布的海捕文书,要通辑的人正是她。” 拓跋蔺皱眉,“因何事?” 严仇冷笑道:“文书上写是进屋偷窃,可实则是她夺走了紫木牌。” 拓跋蔺深幽的黑瞳一闪,“你说紫木牌是她拿走了?” “如果紫木牌在白狼身上,应该是她拿了。”想起那天晚上交手的情境,严仇缓缓道来:“原本属下跟李衡派来的人在抢夺白狼,不料她却突然出现将白狼掳走了,属下追上去被她摆脱了,后来又见她出现炎府,属下原本想引她去小楼阁里的陷阱,谁知被她识破逃过一劫。后来我想,不如弄清她是什么人,再去把紫木牌夺回来。” “你做得很好。”拓跋蔺拍了拍他肩膀,冷眸一厉的眯起,“接下来就让本王来确定她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严仇问:“王爷,你知道她是谁?” “是有怀疑的人。”拓跋蔺思来想去,觉得西临公主轩辕臻最值得怀疑,如果那晚没有去关山镇,没有潜进她的房间,也许他不会注意到她。既然她引起他的注意,那就陪她玩一玩,弄清楚她真正的目的。 “王爷,你是怀疑乐平公主吗?”那俊道:“这几天我有派人监视她,可回报的没见到她踏出园门半步,反而如意公主经常出外游玩。” “那位……”严仇正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陆公公的声音。 “王爷,老奴有事禀报。” “进来。”拓跋蔺沉声道。 听到传唤,陆公公推门而进,朝拓跋蔺施过礼后,道:“王爷,老奴按你吩咐,昨日去见过乐平公主,她说若身体好些就来赴宴。” “意料之中。”拓跋蔺笑道:“然后呢?那些东西,她拿了什么?” “几只手工制品。” 拓跋蔺嘴边的笑意凝住了,“其他的她没有拿?” “没有。” 拓跋蔺突然沉默不语。 “王爷,怎么了?”见到他不对劲,严仇问。 “没什么,以后再说。”他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慵懒,“那俊,准备一下,我们去京华园。” “好。”那俊领命,和陆公公一起退出去。 严仇却看着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们虽以主子下属相称,实则亲如兄弟,彼此间互相了解和信任。但自那件事后,他很久没有见到拓跋蔺花心思去注意一个人了,何况还以那种方式送礼物给别的女人,到底他在玩什么花样? 刹时间,他突然摸不懂拓跋蔺的心思,或者他该去会会那位乐平公主,兴许会明白原因。 第040回:心潮难平,不期而遇。 她很久没有像现这样惬意地逛街了,这里跟以前一样并没改变,两旁店铺林立,宽敞的街道挤满来来往住的行人,一片繁华的景象。 以前她凤云汐还有董若婕是这里的三剑客,有事无事喜欢扮成公子哥儿来这里闲逛,每次见到一些希罕玩意都会买来收藏或送给家人朋友。 可惜,现在来这逛的只是她独自一人,昔日种种似水无痕。 想到这里,不由得生起一股浓浓的伤感。 而她不知不觉间来到河堤畔,站在一座五层高的楼阁前,牌匾上写着“望江楼”三个金色大字。 这里是京都城酒肆最负盛名的地方,不仅有上好的佳肴美食,雕梁画栋,气派至极,每日还请来京都城各色美女弹琴献艺,而到望江楼消费的食客非富即贵,一般的百姓连门槛都踏不进去,晃在外面聆听醉人乐声。 曾经,她经常来此听曲看表演,二楼贵宾雅厢更是她和凤云汐长期包下用来聚会的秘密基地,想到好友凤云汐,她的心难免不激动,在炎家出事那时,她正好在外地旅游,其父凤丞相是唯一肯为炎家求情的人,只是一人的力量有限,后来还被武承帝关押起来。 秋狩时见到凤丞相依然安好,凤家又与太子又成了亲家,看来并没有因炎家的事受到影响,这样也好,在朝上唯一对炎家有情有义的人,她也不希望因此受到牵累。 看到熟悉的酒楼,熟悉的街道,可她已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她不该在这里缅怀过去,眼下她该做的是,是如何找到他们诬陷炎家的证据。 可惜叔叔给她的铁盒子不见了,煊儿下落不明,唯一知道是董若婕,她该如何从董若婕那里探到煊儿的消息呢?铁盒是不是她拿走了? 炎妃然心烦意乱地想着,正要转身往回走时,望江楼正门突然飞出几道身影,重重地摔在青石地板砖上,痛得在地上打滚嚎叫。 三三两两的路人围上来观望,她微微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隐身在围观上来的人群里。 跟接着,三条壮硕的身影由门里走出来,全都是武土打扮,其中较高大那个对着地上两个人厉声道:“董明轩!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想要姑娘请去妓院,否则,下次再来扰乱,小心你的狗腿!” “呸!”爬起来的董明轩擦擦嘴角的血,狠狠呸了声,指他们道:“你们走着瞧,本公子定会回来拆了你们的招牌!” 说完,由同伙扶着推开人群离去。 董明轩?不就是董若婕的大哥吗? 据以前所知,董明轩是董钊侧夫人所生,听说董钊十分宠爱这位侧夫人,连带她所生的子女也爱屋及乌。所以董若婕虽是嫡女的身份,由于母亲娘家已失势了,自然被得宠的压着,董若婕便成了受欺的灰姑娘,因为这样,她和凤云汐特别心疼她,有什么都会留她的份,三人甚至还义结金兰。 而这个董明轩仗着董钊的宠爱,不但在家里以欺负董若婕和丫鬟奴婢为乐,在外跟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更是吃喝嫖赌样样齐全。风水轮流转,现今董若婕成了太子妃,想必董明轩在董家得瑟不起来吧。 思及此,又想起上次听董若婕与**公主在帐中的谈话,明眸一转,计上心头。 然而,就在她转身离开的刹那,不经意看到有两道熟悉的身影从望江楼侧门离开,定神细细一看,那不是凤云汐跟她的丫鬟吗? 没多想,便快步追上去,“云……” 话刚出口,嘎然止住,步伐也顿住,然后唾弃自己的冲动。 她现在的身份是西临公主,不是炎妃然呀,若贸然上前叫住她,要怎么解释呢?若告诉凤云汐,她重生回来了,以凤云汐曾有过相似的经历,绝对会相信她的话,只是相信她又如何呢?她是为报仇而回来的,万一…… 炎妃然没有再想下去,默默地看着凤云汐上了轿子离开了视线,她才怅然若失地转身,不意一头撞进某人的怀里,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长相,只觉得这人身材出奇的高挑,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她一愣,随即本能的向后退去,却因为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扶住。 她抬头,正对上拓跋凛那双深幽的眸子,唇边漾着戏谑的笑意。 炎妃然心头一惊,忙不迭地推开他,然后退后两步,朝他福了福身,尽量让自己表现自然的笑道:“太子殿下,真巧哦,你也来逛街?” “是呀,你我真有缘分。”拓跋凛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微红的脸庞,笑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丫鬟呢?” “她……她没跟来……”炎妃然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拓跋凛,脑袋顿时有点失灵片刻,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脑筋一转,凑近他低声道:“其实我不想有人跟在身边啰哩叭嗦,所以把芊蔚留在京华园,自己跑出来逛街,身边没有了小麻雀在吱吱喳喳的,想逛那就逛那,多轻松自由。” 拓跋凛挑挑眉,盯着她那张绝美脸孔道:“你不怕遇到坏人吗?” “当然怕啦,但若这样就不担心了。”说着,她掏出面纱环于面前,露出一双剪水秋瞳。 拓跋凛笑了,“你这样不是此地无银吗?” “谁说的?”炎妃然白了他一眼,道:“一般人见到有女子蒙着面纱,脑里第一反应就是肯定脸上长得丑才遮住,他们只会同情这个人,而不会想其他的。” 拓跋凛又哈哈一笑,“好吧,算你说对了,但怕他们当中会有另类想法的人,那么,就让孤当次护花使者,送你回去吧。” 炎妃然犹豫道:“可我才出来没多久,京都城都没有逛几条街。” “现在太阳下山了,你一个女孩很危险的。”拓跋凛想了下,道:“这样吧,找天孤陪你一日游好不好?” “真的吗?你有空?”炎妃然心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时间是挤出来的,若你肯赏面的话。”拓跋凛唇角微扬。 “有太子亲自当导游,乃是小女子荣幸之至。”炎妃然也不矫情,爽快答应。 她正苦找不到适当时机接近太子,没想到今天竟然与他不期而遇,还是他主动接近自己的,这不是老天赐给她的机会吗? 自今天听到**公主的忏悔,她对拓跋凛的恨更甚从前,既然他现在接近自己也是动机不纯,那她何不顺着他意,看是他会装还是她会赢。 于是小白兔与大野狼之间的较量便拉开序幕,究竟谁赢谁会粉身碎骨? “走吧,孤的轿就在那边。”拓跋凛往身后指了指。 炎妃然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不远的柳树下,那里停着一辆华丽的轿子,看样子他应该有目的地要去吧,于是问:“你要去哪呀?送我回去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孤进宫去,也不差那点时间。” 他都这么说,那她就不客气了,跟随他一起走往那顶华丽的轿子。 ------题外话------ ps:凤云汐是一个很重要的女配哦,这章还没有正式出来,这个名字在文中提过几次了,大家对她的来历有没有底呀? 第041回:提议结亲,两王对峙。 “你说真的?”李衡坐在书房里,听到手下赵成的会报。 赵成言之凿凿道:“绝对不假,那天属下亲眼见到炎将军把木盒子交给刑颢,叮嘱他一定要交给炎尊。可是炎尊一直没有出现,直到炎军收到探亲通知。” 李衡深思了一下,道:“听你这么说,本将倒记起有这样的事情,炎毅叫炎尊提早了几天回军营,没有想到他中途却转了回来,也幸好他转回去了,否则,让他逃过那次抄家,必定拥兵造反。” 他对炎家军早已垂涎三尺,若他们能听令于他,以后在官场还怕谁呢?炎毅这个人就是太耿直了,不懂在官场玩弄权术,宁愿自请镇守边关,也不愿在官场上跟那些人结党私营,所以他才会被排挤,被淘汰出局。 赵成继续道:“现在刑颢带着炎家军霸占了乌义山,沦落为草寇,手上又有紫木牌和虎符,若将军能将虎符拿回来并收服了炎家军,皇上必定龙心大悦,到时说不定会封你一个爵位呢。” 李衡却不是这么想的,封爵位固然是好,他更希望能跟太子结为亲家,到时太子登基,他也是太子岳丈。现今他上头有个董钊压着,做什么都不顺,虽然两人是表兄弟,那只是远堂表亲而已,这次他官职被降了两级,他的表兄在皇上面前没敢为他说过一句好话。 “你的消息准确吗?” 赵成拍胸保证道:“大人,绝对是准确,不然你可以派人去乌义山再探探,炎家军就在山上。” “为求谨慎,就让王富跟你一起再去探探实情,若确实是真的话,本将就去请命围剿乌义山。” “是。”赵成领命退出去,带着王富一起去乌义山探军情。 日落前回来,王富的会报证实了赵成的话,李衡兴奋极了,立即前往太子府。他这次不会跟董钊会报,直接跟太子接触,到时围剿成功,功劳是他的,那么他就有条件跟太子提议结亲的事。 …… 却说回炎妃然上了拓跋凛的轿,好在他的轿够宽敞,不至于两人手挨手,身挨身的,而且路程也不远,两人在轿里先是沉默了一会,再无关要紧的聊了几句虚寒问暖的话,京华园便到了。 拓跋凛先下轿,然后再扶她下来。 “谢谢你!”炎妃然微笑道,想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可他却握着不放。 “明天孤有空,孤让元华来接你。”拓跋凛淡笑道。元华是他的贴身侍从,此刻正垂手站在一边。 “好呀。”她压下心中对他的厌恶感,依然保持着迷人的笑容:“耽误你不少时间,实在过意不去,太阳要落山了,你快些进宫吧。”说着,她又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她是背着京华园门口,所以没有发现由里面出来的拓跋蔺,而拓跋凛却看到了,他握着她的手,稍用力轻轻一扯,她脚步不稳,往他怀里倒去。 拓跋凛伸手搂住她纤腰,低呼道:“公主小心!” 被他这么一搂,整个人几乎等于偎在他怀里,姿态亲密得教人困窘。 该死! 炎妃然在心里暗咒一声,仰脸往望向他,双手举起正欲推开他,恰好拓跋凛低头望她,她的嘴唇险些擦到他的,两人目光相对,都愣住了。 “啪啪啪——” 身后突然响起了鼓掌声。 “哇,真精彩啊!”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炎妃然一惊,猛地推开拓跋凛,扭头一看,见到拓跋蔺冲着她笑,眼睛笑得很眯,嘴角笑得很张扬,看起来赏心悦目的阳光笑颜,可是她却感觉四周的空气突然凝结起来。 “公主,太子殿下可是有妇之夫,你想勾引他也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吧。”拓跋蔺的口气阴森森,好像他的女人背着他,给他戴绿帽。 “拓跋蔺,说这句话前麻烦先考虑一下,别只相信看到眼前的。”炎妃然提醒自己要忍耐,不跟他在这里一般见识,于是高抬着下巴,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 可恶!竟然说她在勾引拓跋凛,分明就是拓跋凛趁她不备让她跌落他怀里,她可以肯定那时拓跋凛已看到他,才故意这样做的。 “蔺,你误会臻儿了,她刚才险些跌倒,孤是在扶她。”拓跋凛的话像是解释,可语气却亲昵无比,全心是想让人误会似的。 臻儿?没想到他们发展得这么快,竟然称呼起她的闺名,拓跋蔺不禁深眸一眯,道:“太子殿下不是与太子妃鹣鲽情深吗?太子妃才刚小产,你就陪乐平公主逛街,看来外面所传并非实情,还是有人嫌弃家里的猫儿太温顺,想到外面找只野猫来驯。”他说话时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笑里满是讽刺。 炎妃然听了拓跋凛的解释,心里也极为反感,可为了报仇,为了能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她不能让情绪表露出来,必须表现出女子该有的矜持与含蓄。 可当听到拓跋蔺的话,她眼角顿时抽搐了一下,该死的拓跋蔺,竟然拐弯抹角的说她是野猫,若不是太子在这里,她绝对相信自己此刻会冲过去踢他两脚解恨。 她紧攥着拳头,努力将冒上来的火焰压了回去,听到拓跋凛笑道:“还真巧,刚才孤在路上遇到臻儿,怕她会被心怀不轨之徒半路劫走,才亲自将她送回来。”说着,他伸手揉了揉炎妃然的发顶,“进去吧,别在外面逗留了,免得遇上心怀不轨之徒。” 看到他的动作,拓跋蔺狭长的凤眸凛然一眯,双唇紧抿,有着连自己也没发现的紧张。 炎妃然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呢,这番话分明就是拐弯抹角的说拓跋蔺,在狩猎围外,她就是被拓跋蔺半动劫走,强行带进密林里。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在秋狩的时候,拓跋凛对她的太度并不热情,怎么秋狩回来就一百八十度转呢?是因为董若婕不在身边,还是因为拓跋蔺的原因?抑或是她的身份终于让他开始有所行动? 不管他们想怎样,至少她现在不想夹在他们中间,当他们无硝烟的战争中的战利品。 “你们慢聊,我先进去了。”说完,她快步往里走。 望着她背影走进门内,拓跋凛才转身要钻入轿里去,拓跋蔺冷冽的声音在后面遽然响起,“不是每个女人都甘愿成为你的棋子,别把她们当傻瓜一样哄着。” “是吗?”拓跋凛挑起眉头,语气充满嘲弄意味,“孤怎么觉得这句话应该留给你自己用,孤想怎样还不到你来管着。”语罢,轻拂衣袖,弯腰坐了进轿里。 拓跋蔺原本幽冷的凤眸,瞬间黯淡下来,写满深沉的伤痛,望着前面远去的轿子,喃喃自语:“笨蛋,如果你还在,看到这样的他,还会坚信他就是你要牵手一辈子的人吗?” “不会。”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他竟然连有人靠过来都不知道,眸色瞬地变成狠厉,猛地转身,出手就往要擒住对方。 “啊……你……”被他捏住脖子的炎妃然此刻说不出声来,满面通红,呼吸不畅。 见到是她,拓跋蔺一怔,立即放开她,薄唇一抿,沉声道:“你不是进去了吗?” “我是进去了,可是越想越气,所以就跑了回来。” “哦!”他微挑着眉,直勾勾地看着她。“是不是舍不得本王?” 见到她,不知为何,刚才涌上心那抺伤痛瞬间烟消云散,恢复了以往一惯慵懒轻佻的模样。 “是呀,若本宫这样回去,真是舍不得。”说着,她故意朝他绽开一朵绝美的笑靥。 拓跋蔺被她的笑容吸引住,心中一震,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像拥有一种魔力,她的言谈举止更散发出有别于其它女人的魅力。 他伸出大掌,捏握住她小巧的下巴。“你长得真美,而且,很像本王认识的一个女人。”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但随即隐逝。 “真的吗?我真的与王爷认识的女人很像?”她原想报刚刚被他说是野猫的仇,谁知听他这么说,好奇心突然挑起来,还有,他刚刚说话时,眼中复杂的神色代表什么意思。 “严格说来,你们长相一点都不像,只是个性相似,还有你的眼睛……”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忽。 她的眸子有一瞬间变得黯淡,随即又展露笑颜望着他,“王爷,她是谁呀?我和她的性格真的很像吗?” 他不会是说她的前世吧?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她否定了,因为前世的她跟他是冤家,他又怎会怀念她呢? 拓跋蔺深邃的凤眸闪过一抺深沉的伤痛,在炎妃然还来不及捕捉住,便消失了,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这时,她肚子里突然咕噜地响了下,顿时尴尬的满面通红,记起自己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走吧,我们去吃饭。” 说着,他很自然后地拉起她的手就走,对于刚才未完的话题并不想再提及,一路上就问她喜欢吃什么?想去哪里吃? 这样的气氛仿佛回到他们儿时年代,那时他是她的蔺哥哥,她是他的然然…… 第042回:母子对话,任你处置。 落日的余辉洒向北越皇宫的每个角落,整个皇城都散发着一种暮色的光辉。 翊坤宫内,皇贵妃端起茶碗,持碗盖优雅地拂开液面上的茶梗,浅浅吸品香茶,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儿子,淡淡问道:“经这几天悉心疗养,小婕的身体好些了吗?” 皇贵妃乃是当朝宰相周涛的女儿,又是当朝皇太后的侄女,在宫中虽然位置仅次于皇后,但由于她后台实力强大,在后宫里可翻云覆雨,就连皇后也对这个贵妃相当忌惮,不敢轻易冒犯。 拓跋凛回应道:“好些了,母妃不必挂心。” “怎能不挂心呢?虽然现今你为太子,可继任诏书一日未公布,都不能掉以轻心。”皇贵妃放下茶碗,黛眉深锁,“原本以为你成家很快便有子嗣,若头胎出来是儿子的话便是长孙,日后你继承大统就不会轻易被动摇,可现今子嗣的希望暂时没有了。” 当朝的局势,虽然已立了太子,但睿王最近的表现不错,再加上武承帝偏宠雍亲王,而雍亲王向来与中宫走得比较近,若他支持中宫那支幼苗,太子之位可是及及可危啊。 都怪董若婕,若是她早清楚自己的身体,不参加秋狩就不会将孩子流掉,现今孩子都没有了,后悔也没有用,只有另想其他办法。 拓跋凛眸光一黯,安慰道:“母妃你放心,我们还年轻,还会有子嗣的。” “可眼前的情况叫母妃怎么放心呢?”皇贵妃并未因为儿子的话而放松心情,反而忧心道:“你父皇虽然封你为太子,可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的儿子,那天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想将乐平公主配给那个野种。” 拓跋凛嘴角一撇,冷笑道:“乐平公主是来选夫的,她嫁给谁并不是父皇能替她选择。” 听他这么一说,皇贵妃微微一笑,道:“凛儿,若母妃要你去追求她,你会答应吗?” 拓跋凛蹙眉道:“母妃,儿臣已有太子妃了,公主不会甘愿当侧室的。” “这个你大可放心,在骊山本宫已跟小婕提过,她爱你,只要能帮助你的,她不介意将正妃位让出来,只要你疼她如一就行了。何况,若你登基了,到时封她个贵妃什么都行。”皇贵妃对董若婕这个媳妇最满意的地方就是乖巧,从不会反驳她,而她也正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在儿子身边。 “这太委屈了她,母妃,我不想再让她受这种痛苦了。” “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野种娶乐平公主吗?现今天将令下落不明,我们又没有兵权在手,若娶了乐平公主就等于是我们与西临国结盟,再加上她的封地以出产铁器盛名,于我们相当有利。”凭景熙帝对乐平公主的宠爱,若乐平公主夫家有难,岂会坐视不理呢。 “可是……” 皇贵妃抬手打断他的话,道:“行,这个丑人就让本宫来做吧,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你。”她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为了多年谋划的一切,她绝对不能前功尽弃。 这时,张嬷嬷从殿外走来,对他们福了福身,道:“启禀娘娘,该用膳了。” “凛儿,你已经许久不曾和母妃一道用膳,今晚就陪母妃吃顿吧。” 她因为很久没跟儿子单独吃饭了,今天故意宣他进宫,明为有事商讨,其实是想跟儿子聚聚。这些年来,她贵为皇贵妃,权倾一世,可丈夫的心始终不在她这里,心灵陪感寂寞的。 原本要告退的拓跋凛,听他这么一说,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留了下来。 张嬷嬷立即欣喜地要宫人将晚膳给端上来。 两人用着膳,看着儿子不住地布菜,皇贵妃漫不经心地提起。“凛儿,当初你非小婕不娶,是因为她是曾救过你,是吗?”她必须小心试探着,因为有些话题是儿子的禁忌,怕触及会破坏了气氛。 拓跋凛停下玉筷,不答反问:“当初不是你承诺过她的吗?” “我是承诺过,可并不是承诺让她当太子妃。” 当初她们的协议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让炎家与他们结盟,到时会让儿子娶她,然而,炎家最后并没有跟他们结盟,儿子却非要娶她为太子妃不可,若不是这样,儿子若娶乐平公主就用那么麻烦了。 拓跋凛严明道:“不管怎样,她现在已是我的正妃了。” 见此,皇贵妃知道儿子不想谈这个话题,便没再说什么。反正乐平公主绝不能嫁给雍亲王,无论如何她都得阻止,若嫁就一定要是她的儿子,皇位是属于她儿子的! 一顿饭吃完出来,弦月已中天,拓跋凛回到太子府,管家立即来报,说李衡有要事求见。 …… 翌日清晨,炎妃然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堆成一座座小山高的礼物,还有排队端着一盘盘山珍海味的宫人,另外,各式各样称奇古怪的小玩儿堆在小偏厅里。 “这边是太子殿下送来的珍珠,这是睿王爷送来的翡翠,这边则是景世子送来的狐衣,那边是周公子送来的玛瑙……”芊蔚小心翼翼的在各式礼物间走动,小心的拆着。 简直是大开眼界啊! 她一夜暴红了?芊蔚读那些人的名字,有些她根本没听过。甚至连对她冷冷淡淡的睿王也送她礼物,匪夷所思!看来她现今这个身份很受欢迎唉。 “哇!这一道道菜都令人垂涎三尺,色香味俱全啊!”彩灵在那些山珍海味面前这里嗅嗅那儿闻闻,光闻味道她就快吃饱了。 芊蔚继续道:“公主,这些山珍海味是雍亲王送来的,还有那些小玩意也是他派人送来的。” 听芊蔚这么说,立即跑过去每道菜都掀开盖子看看,嗅嗅,完毕,她惊呆在地。 不由想起了昨晚和拓跋蔺吃饭的场景,那时他问她想吃什么,她说,若我说也来,是不是都请我吃? 他说是。 于是她就说了一大串菜名,结果他不说话了。 她得意的看着他,“怎么?不是说要请我吃吗?”她是故意为难他的,因为她说的那些菜都是她曾游玩过的地方享有盛名的菜式,要全部都煮出来,必须要有个全能的厨师。 他说:“若我能请你吃这些菜,你回报我什么?” “任你处置。”她断定他做不到。 没想到他深藏不露,才一个晚上,便弄出这些菜式来,而且每道菜色香味都跟她吃过的一样。 现在怎么办呢?她那句“任你处置”既已出口,就不能收回来了,拓跋蔺会怎样处置她呢? 她掩面后悔。 “公主,这些礼物如何处置呀?”芊蔚指了指厅里那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的。 “先放好,到时换成银两捐赠出去。”既然他们钱多,那她就借花献佛,送给有需要的人。 彩灵想起什么,道:“对了,公主,宫里有人来传话,说皇上明天在宫里请宴,公主务必出席,还有,太子的马车已在园外等候着。” 噢!她差点忘记了。 第043回: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太子府 盛装打扮的董若婕,正坐着镜前冰敷的水粉,蜜调的胭脂,一名护卫匆匆奔至,道:“禀太子妃,太子跟乐平公主出游去了。” 这名护卫是她安排拓跋凛身边的眼线,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前来汇报。 出游?他是当真的,他真的要追求个西临公主?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记了,还是他故意忘记? 她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想起昨晚他由宫里回来的情景,那时他在书房见过李将军后,回到房里脸色沉重。 她上前为了宽衣,并关心的问:“怎么了?是母妃有事为难你,还是李将军来访的事?” 他缓缓道:“是母妃要孤娶乐平公主。” 她一怔,脑中似乎被重击了下似的,空白片刻。 “她想要乐平公主当正妃。” 她的耳边顿时响起嗡嗡轰鸣,十指轻颤,差点将他的外套掉到地上。 呵,这一天,终于来了……她知道他迟早会接受皇贵妃要求,也早早预备迎接这一天,可没想到,真到了眼前,却如此震撼…… 她抿了抿唇,递上湿毛巾,强颜笑道:“那恭喜太子。” “恭喜?”他接过湿毛巾,眉一挑,“这么说,你也赞成孤娶她当太子妃?” 她迟疑地道:“日前秦重阳被撤职罢官,等于折了太子一根羽翼,而这个赵侍郎显然跟雍亲王是一党的,以皇上对雍亲王的偏宠加上中宫的势力,若让他们强大起来,对太子继位必成障碍;还有睿王,上月春城地动,他处理妥当,深受皇上的赞赏,声望极高,再加上他有十万兵马在手,若他和西临公主联姻,对太子只有弊而无利。” 拓跋凛擦过脸,放下毛巾,苦涩一笑,“你对局势了解得挺透彻的。” “所以,妾身赞成母妃的想法。”她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终于吐露这会让她撕心裂肺的话语。 “你倒愿意将自己的爱人推给别人?”他忽然生了气,双手抓住她两肩膀,将她扳正过来,炯亮的目光盯着她,“若孤娶她,你就降为侧妃,这你也愿意?” 她全身一震,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咬了咬唇,凝眸低声道:“老实说,我不愿意。可我爱你,名分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要为你好,为了让你能达成梦想,这点牺牲又算什么呢?” “爱妃真会替孤着想,有你这么一个深明大义的妻子在旁边,乃是孤一生的福分。”他笑说,可他的笑未达眼底,神情也较为冰冷,放开了她,转身就往外走。 她想叫住他,告诉他,其实她说谎了,可最终她忍住了,谁会不在意名分呢?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为的就是爱他和名分。 自小她就清楚,如何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如何能让自己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她必须装全为他着想的模样,只要赢得他的心,暂时输了的名分,到时他登基称帝了,后位迟早都是她的。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退忍,要让他觉得欠了她的情。 可当他真的开始行动的时候,她无法说服自己不在意,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顿时,酸辣辣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次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会不会像上次那样…… 压抑着纷乱的思绪,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她问护卫:“他们去了哪里?” “天河湖畔。” “好啦,你先下去。”她摆了摆手。 “太子妃,今天是你的生辰,太子怎能忘记,却跟别的女人出游呢?”董若婕的贴身丫鬟绿儿愤愤不平的说。 “绿儿,你别乱说,太子只是尽职责而已。”她轻斥道。 “奴婢是为太子妃担忧呀,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前有虎后有狼,我怕……” 董若婕打断她的话,皱起眉头问:“什么叫前有虎后有狼?” “就是……那个……”绿儿欲言又止,见她脸色一沉,即道:“哎呀就是李大人啦,奴婢昨晚在书房外不小心听太子和李大人的对话,有些话听得不太清楚,但有两句奴婢却听得很清楚,那个李大人说若他拿到虎符,请太子娶他的女儿为侧妃,至于有太子有没有答应奴婢就不知道。” 董若婕听了心往下一沉,李衡竟然背着她父亲密谋这种事情,她一直都知道父亲与李衡在寻找虎符的下落,现今看来李衡是知道虎符的下落,却想甩开父亲独揽功劳。 不行!她不能让李衡将功劳登拿走,于是站起来道:“准备马车,我要回府一趟。” 话刚落,就见到一个丫鬟拿着一只长木匣进来。 “太子妃,这是凤小姐托人送来的礼物。” 今天是董若婕的生辰,也是她出嫁后第一个生辰,原本想跟丈夫一起度过,所以没打算办宴会,因此知道她生辰的也就只有亲近的几个人。 凤云汐与她是义结金兰姐妹,以前每年她的生辰,最积极都是凤云汐和炎妃然,每次都会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可随着炎妃然的离世,她和凤云汐便成了陌路人,没想到今年她的生辰,她竟然还会送礼物给自己。 难道她原谅了自己? 这么想着,她欣喜地接过长木匣,打开锁,看到里面是一幅画卷,展开来一看,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却,苍白如雪,跌坐在椅上,画卷也跟着飘落地。 绿儿见到主人脸色不对,便捡起画卷打开来看,不看则已,一看也脸色也变了。 那是一幅水墨画,画上是三个女孩往前奔跑的姿势,她们都回过头来看,动作不一,却笑得很开心。 画右上角提着几行小字:凤云汐炎妃然董若婕,虽然为异姓,既结为姐妹,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这个凤云汐真歹毒,这不是摆明在诅咒你吗?这礼物不要也罢。”说着,绿儿立即将画卷起来,放回木匣,自作主张地叫刚才那丫鬟拿去扔了。 只有董若婕清楚,这不是凤云汐的歹毒,而是一个警告。 “绿儿,你去叫太子回来,说我不舒服就行了。”恢复神智的董若婕吩咐道:“还有,拿笔墨来,我写封信让你顺道带给我父亲。” “好。”绿儿立即去拿笔墨纸。 董若婕写好信后,交给绿儿。 绿儿退出去办事。 董若婕闭着眼,两手扶额,仿佛梦呓一般说了两个字,“妃然。”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她全然的信懒和嘱托,多少感觉有几分不安。 人,死都死了,还怕她会回来报复不成? 更何况,那件事,也不全是她…… 如今,她已嫁给心爱的男人,摆脱了被人欺压,受人冷漠的命运,父亲也开始重视她,整个家族都在仰望她为他们带来荣耀,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她不能因为一些过去的事而影响到前进的步伐。 为了拓跋凛,为了尊贵的身份,牺牲什么都值得的,友情不能当饭吃,只有权力才是一切! …… 逛了半天,炎妃然便不想去,便提议找个地方歇下,对于京都城的景色,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的她还不熟悉吗?会跟拓跋凛出游,主要是想接近他,得到他的信任而已。 当年他不就是这样接近她,让她毫无心里准时,将心给了他。如今她不会刻意去勾引他,或者一定要他爱上自己,只要他当她是朋友那就够了。 “到望江楼如何?那里有表演看,表演的节目可是京都城里的一个特色。” 拓跋凛身着绸锻袍服英俊挺拔,站在街道上惹来不少侧目,当然,吸引人的目光也有她的一份儿,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刚巧被奉命出宫办事的赵公公看到,他是在武承帝身边侍奉着,是武承帝信任的公公。 “好。”去哪她没意见。 “那走吧。”拓跋凛很满意她的温驯,伸手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拨开,他微怔了下。 “太子殿下,男女授授不亲。”她俏皮提醒,没有露出被冒犯的不悦。 以前他追求自己时,没有确定关系前,他都紧守礼仪,可现在才半天,他竟然开始拉她的手,他会不会太心急了点? “是授授不亲,不过……”他目光往下一看。 “你怕毛毛虫吗?” 炎妃然不懂其意,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有条绿色的毛毛虫就在脚边爬着,其实她不怕,可她是娇贵的公主,当然要表现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所以她装着很害怕的跳起来,跑到他身后,紧张地扯着他衣衫。 见状,拓跋凛忍不住放声笑着。 “公主呀公主,你不是说授授不亲吗?” “别笑我,赶快把它赶走。”她装着又气又急道。 “好好。”说着,他将毛毛虫踩死,踢到一边去。 “刚刚拉你一把,就是怕你会被毛毛虫吓着,可有人当我有二心呢。” “我……”她故意轻咳了两声,道:“我是怕这样不妥,这是大街上呢。” “太子殿下……”就在这时,有个气喘呼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们回身一看,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 “奴婢终于找到你了,太子妃她不舒服,她……”绿儿将情况说了一下。 画卷? 炎妃然美眸掠过一抹光芒。 第044回:情何以堪,舍身相救。 凤云汐怎么会送画卷给董若婕? 突然一个灵光,她记起来了,今天是董若婕的生辰,若没有猜错的话,凤云汐送给董若婕的画卷肯定是她离世前所画的“怒放的青春”,上面提了她们义结金兰的誓词。 当时她作了三幅,打算每人一幅来纪念,后来想想就将送给董若婕那幅画放起来,准备在她十八岁生辰的时候送出去。 现今听到绿儿这一说,她顿时明白过来,会看到那幅画吓得脸色惨白,肯会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董若婕啊董若婕,就算你怎么会装,怎么的城府深,现今你在明,我在暗,看你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多久。 “既然太子妃身体不舒服,那就不耽误太子的时间,你快回去陪她吧。”炎妃然立即表现自己的识大体,望了望天空,蔚蓝色,一尘不染,秋风轻轻掠过脸庞,带着一丝干燥的气息。 “那孤让元华送你回去。” “不用了,等会我的丫鬟会来。”她没说谎,出门前吩咐了芊蔚未时左右来找她,看时间现在应该出门了。 “那你自己小心。”也许是担心董若婕吧,拓跋凛没有再坚持,带着元华和绿儿离开。 炎妃然在他们离开后,立即去了凤阳楼,打开地板的暗格,由里面拿出一封信函,是刑颢留给她的,上面写着李衡已派人上山查探过,准备两天后行动。 看完信后,她烧了,写了一封信放回去,然后离开。 经过一间布庄,见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在里面,她定神细看,那不是董若婕异母妹妹吗?于是她拿出面纱环上,装着客人走了进去。 “小姐,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帮忙吗?”掌柜笑脸相迎。 “我随便看看。”说着,假装在挑选布匹。 董若涵并不是自己来的,同她一起的还有两名丫鬟和一位姿色中等少女,她俩边挑布匹边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炎妃然能听清楚。 “若涵,月中宫里举办的赏灯会,一定要穿得美美的,好让那些皇子公子哥儿的魂被你勾去。”夏小春凑到董若涵耳边说。 “我才不想勾他们的魂呢,若能让太子看上一眼就心满意足。”董若涵拿起一块锦缎布匹,走到镜前贴在身上陶醉的幻想着。 “太子你就别想了,当初炎妃然那么美他都没有娶,就娶你家那个小家气的姐姐,若真的看上你,也只能屈居你姐姐之下,不能扶正。” “夏小春,你就这么瞧不起我?那个胆小鬼哪里比我美。” 董若涵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傲,一双会勾魂的凤眼,雪白的肌肤,她揽镜对照时总会为如此美貌赞叹不已,但偏偏家里那个胆小如鼠,总被她瞧不起的姐姐,突然有一天变漂亮起来,还轻易就吸引住太子的目光,非她不娶,这叫她情何以堪。 “你是很美没错,那也得要有接近到太子的机会吧?” “唉,你以为我不想呀,可就苦无机会,那个胆小鬼又不带太子回来,更不让我去太子府探望她。”说着,她瞧了一眼低头挑布匹的蒙面女子,深怕被她听到似的,凑近夏小春的耳边说:“可我是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跑去太子府守着等他吧。” “真搞不懂你,天朝那么多优秀男儿,干嘛要喜欢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照我看雍亲王和睿王就不错了,可惜以我的姿色人家看不上。” 炎妃然听到这里,转身就见到芊蔚在对面街铺门口,她忙走出店去,往对面走。 “公主,总算找到你了……”芊蔚见到她,也迎上去。 热闹的街道,夹杂着此起彼落的尖叫,炎妃然没有留意发生什么事,一手扯住芊蔚的手,打断了她的话,指了指踏出布庄的董若涵说:“你看清楚一下那位绿衣姑娘,稍会我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做。” 芊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将董若涵的样子记在心里,然后道:“嗯,看清楚了,不过公主,奴婢刚收到一个重要消息,师傅她……小心!”说到这里,她脸色徒然一变,出其不意地将炎妃然推往一边。 哒哒哒—— 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响起,被推到一旁的炎妃然扭头往声音看去,街上有几个人因为闪避不及,被一匹黑色高头骏马发了狂踏过,眼看就要往芊蔚身上直冲过来…… 这一连串事发生得太快,几乎在炎妃然被推开的瞬间,有两道一玄一黑的身影由人群中飞掠而出,在千钧一发之际,黑影将芊蔚搂住,随后转身,飞快地擒住了马上的缰绳。 这突来的意外,造成街上群众的一阵骚动,被马踏过的人躺在地上,路过的人将他们移到一边,有亲在旁的哭号大喊着,而那匹发了疯的骏马在黑衣人靠在耳旁轻声低语了数句后,很快地安静了下来。 “你没事吧?” 直到耳边响起低沉担心的嗓音,炎妃然才回过神来,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难怪她被推开时没有感觉到疼痛,抬头一看,竟然见到拓跋蔺那张俊到令女人迷醉的脸。 “我……我没事。” 她立即推开,低头借以整理衣服掩饰见到他时刹那的慌张,同时也检讨一下自己的大意,竟然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情况。 听到她这么说,拓跋蔺提上来的心才稍稍松懈了下来,刚才在茶楼里见到她走进了布庄,想看看她到底在干嘛,于是草草结束和朋友商谈事宜。没想到才刚下楼就见到她主仆俩站在街中心聊得专神,以至没有发现身后的骚动,幸好来得及阻止一切事故发生,不然…… “该死的!你脑里到底在想什么?站在路中间想找死呀?”看到她有危险,莫名地为她担忧,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实是匪夷所思,为了掩饰内心的莫名感觉,他只有朝她低吼。 他突然的翻脸,让炎妃然怔了下,随即瞪着他道:“若我想找死,你能救得了吗?” 拓跋蔺即驳道:“那本王先去把阎王杀了,看他还敢不敢收你。” 炎妃然一听,无可否认的,心因他的话而漏了一两下拍,但嘴里却说道:“你真会欺负人!人家想死也要管。” “能不管吗?你已是本王的人了。”他痞痞一笑,见到有绺发丝落在她脸颊,忍不住伸手撩开。 “谁是你的人,你别乱说。”炎妃然拨开他的手,美眸瞪着他,该死的拓跋蔺,为什么总在嘴上占她的便宜。 他们的对话听在旁人的耳里,俨然一对打情骂俏的恋人,至少芊蔚是这样认为的,她在炎妃然的语气里听出一点点撒娇的味道。 无疑雍亲王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男子,不是帅气,而是那种漂亮得妖艳却不失稳重和贵气,再加上伟岸挺拔的身材,和公主站在一起,宛如天上下来的仙人,连路旁的行人都立足不前,忍不住盯着他们看。 忽地,脑里的警钟响起,师傅要公主嫁的是太子,万一公主喜欢上雍亲王怎么办?于是她脱口而出:“公主!” 听到芊蔚的叫唤,炎妃然猛地醒起怎么回事,回身走过去关心问:“芊蔚,你可有受伤?” “奴婢没事,是他救了奴婢。”芊蔚指了指身旁站着的男人。 炎妃然这才注意她身边的黑衣男子,此人身材高大,五官清俊,可脸上神情冷峻严肃,就这么站在那里,仍能感觉到身上散出一种凛然的寒气。 “他是谁?”盯着他看时,嘴里情不自禁地问出口。 “在下严仇。”严仇一拱手,表情仍是冷冷的。 严仇?那路的人物?刚才的身手超棒。 “你该不会看上了本王的护卫吧?”见她眼也不瞬的盯着严仇看,拓跋蔺莫名感到不舒服,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酸味。 护卫?她记得以前拓跋蔺身边只有那俊一名护卫,什么时候多了个严仇?不知为何,看到严仇,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芊蔚看此情形,若不出来阻止,肯定没完没了,于是将炎妃然拉到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公主,奴婢有重要的事相告。” 她想起骏马冲过来前,芊蔚未说完的话,便扭头对严仇说:“严护卫,谢谢你刚才救了芊蔚。”然后又对拓跋蔺道:“喂,我有事先走了。”语罢,不等他说什么,便拉着芊蔚就走。 其实她这么急着走,另有一个原因是怕他会向自己索取昨晚那句“任你处置”,这四个字范围很广啊,不知道他会怎样对自己。 看着她们的背影,拓跋蔺问严仇:“你听到她们刚说什么吗?” 严仇摇了摇道:“在下听到,但不懂其意。”因为她们说的是西临语。 “那丫鬟说有重要的事相告。” “要不要属下跟上去。” “不必了。”他看了一眼路边几名受伤的百姓,他们正被人抬起来,问:“知道刚才那匹马是谁的吗?” “是周丞相的么儿周景鸿的。” 闻言,拓跋蔺凤眸倏地一眯,“这事交给赵振宇,必严办!” 赵振宇就是新上任的刑部尚书。 第045回:太后提议,她的心思。 炎妃然在进宫前打听到,武承帝在宫里设的宴只是一般的家常宴,除了炎妃然姐妹外,并没有其他外臣。 当然,座上的都是拓跋家的人。 家宴设在垂拱殿,离御花园不远,花草树木较多,环境也幽静。她去到的时候,座上已坐有人,那些人有些她以前曾见过,不过都是皇子公主和妃子们。 她被太监领殿内时,已入座的拓跋蔺目光倏然投注在她身上,他俊美的脸孔朝她咧开一抹神秘的笑容,眼神仿佛告诉她,他等待她已久。 炎妃然别开眼,装傲视而未见。 拓跋凛见到她,眸子闪过一抺惊喜,随后脸上找不出任何波澜,睿王拓跋尧正与旁边的靖王拓跋荀说话,见到她们,拓跋荀立即轻佻地吹了一下口哨,拓跋尧往她们淡淡扫了一眼,没什么表情。 宴会安排的位置很有意思,男眷一边,女眷一边,而她的位置是在太子和拓跋蔺的对面,与五公主拓跋懿相邻。 轩辕瑶脸上的伤已痊愈,打她们姐妹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曾去过秋狩的知道她们的身份外,没去的也不难猜出,她们就是前来和亲的西临公主。 “姐,刚才吹口哨的那位是谁呀?”轩辕瑶挨近她细声问。 “怎么?你喜欢他?”整天只懂吃喝玩乐的轩辕瑶会注意到其他,这让炎妃然有点意外,也对,她都有十五岁了,该有少女情怀。 “感觉他挺正的。”被点破心事,轩辕瑶俏脸上露出几分羞赧。 在秋守她只待了一天,晚上又因为脸上有伤,自卑心理影响,不敢随意张望。刚刚进来,目光落在他脸上,瞬间喜欢上他的笑容。 看到她这副模样,炎妃然不由起了调侃心思,笑道:“小九,父皇曾经嘱咐过我,说你这一趟北越之行,若有看到喜欢的男生,可以放胆去爱,得与得不到都是其次,最重要就是曾经尝试过。” “真的吗?”轩辕瑶的双眸瞬间亮了。 这时,听到太监尖细着嗓子喊道:“皇太后皇上皇后贵妃娘娘驾到!” 话落,在座的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垂首站立着,正准备开口喊时,武承帝抬手道:“不必了,都是自家人,坐下吧。” 闻言,众人坐了下来。 武承帝关怀的问道:“乐平,你身体没大碍了吧?” 炎妃然起来答道:“好了,谢谢皇上的关心!” “那就好。”武承帝笑道:“上次接风洗尘没好好款待,这次家宴就当是补偿上次的不足,以表达我国的诚意。” “皇上,您客气了。” “哀家听闻西临七公主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皇太后笑意吟吟的道:“哀家的孙儿们大多都还没成亲,就不知那位有幸得到公主的青睐呢?” 天!又来了。看来北越是很心急跟西临结亲,也对,这两年边境匈奴暴乱,汶莱国的侵犯,战事虽平息,但已损耗不少物力,现正是需要大量的资源来整顿军队。 “太后,各位皇子都很优秀,我父皇希望我找个能保护我,疼我的男人,所以在秋狩的时候,乐平曾向皇上提出过选夫的条件之一,只可惜后来乐平因为水土不服未到看到。”她不能说真话,只好用上次回答武承帝的话回她。 “这样啊。”皇太后问武承帝:“皇上,秋狩是谁赢了?” “只比了狩猎,太子和雍亲王平手,其他的略逊他们一点。” 平手?炎妃然讶然,在她离开骊山的时候,是太子赢,没想到他倒挺积极的。忍不住朝对面的拓跋蔺望去,刚好他正目光灼灼的望她,那太过**裸的眼神让她有点自在,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只有他敢如此胆大地盯着一个姑娘看。 心里有一股郁闷在发酵,这个男人敢如此放肆,不就是仗着皇上喜欢他。 拓跋蔺朝她眨眨眼,她瞪了他一眼,便别开脸不理他。 这一幕刚好落在拓跋凛眼里,幽黑的眼眸倏地一眯,俊脸上闪过一抺阴霾,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座上的皇太后也看到他们的互动,眉头不禁皱了皱,心底便有了想法,于是道:“皇上,根本乐平公主提出的条件,哀家倒有个提议,既然是选夫,就干脆举办一场招亲比试,由胜出那位和乐平公主成亲,你说如何呢?” “这……提议不错,”武承帝犹豫了下,即赞成,转而问炎妃然,“乐平,你说呢?” 他是希望由拓跋蔺娶乐平公主,可那只是他个人愿望,还要看乐平的意思,母后的提议是最快捷的办法,不管结果如何,反正结亲了,两国联盟就定了,乐平嫁谁都一样。 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抓住她的话柄,反她一军,炎妃然正想回答时,就听到拓跋蔺开口说:“皇奶奶的提议不错,孙儿很赞成。” 炎妃然一听,朝他狠狠一瞪,拓跋蔺却朝她挑挑眉,看他如此,心里徒然有一股怒气在翻腾着,自遇到他后,总是感觉跟自己故意过不去似的。 “孙儿也赞成!”靖王拓跋荀跟着表态。 “孙儿也同意皇奶奶的提议。” 一个个跟着表态赞成,这样的结果,炎妃然那还能说不吗?但是,她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揉圆搓扁的炎妃然,她故若淡定的道:“既然大家都赞成,那就这样吧,不过,所谓的比试,当然得三局两胜,第一局比试箭法,第二局比试武术,最后一句就由我出题,不知可行?” 说完,她似不经意地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睿王身上,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表态,他坐在那里,目光是落在她身上,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三分暖色,七分探究,就像是看着一样好玩的东西一般,兴致盎然。 被人当做什么时兴好玩的物件一样看着,炎妃然的心里不禁有点泄气了,其实经她这些天的分析和观察,与睿王成亲最可靠的,可偏他却没有什么表示,昨天就只送了一些礼物,也没有邀请什么的。 他倒是沉得住气,而也她正需要这样的人。 她提议的结果,武承帝同意了,比试定在三天后。 这顿饭,炎妃然还知道,她的比试招亲结束后,就是赏灯会,这赏灯会据说是为未婚皇子选妃而设,准备邀请所有达到适婚年龄但尚未订婚的女孩子来参加。 第046回:引咎自戕,比试前奏。 凤寿宫 “母后,不是说好了,宴会时提议让凛儿取乐平公主的吗,怎么提议比试招亲呢?”宴会散场后,皇贵妃随着皇太后回宫。 宫女见她们回来,立即前去端茶水,并在桌上放上新鲜的水果。 皇太后没有回答,轻啜了一口宫女呈上来的香茶,笑咪咪的赞道:“好茶!媚儿,此茶汤色香味俱全,堪称极品,你尝尝吧。” 这是南都节使进贡的上等茶叶,极之珍贵,武承帝深知她爱好茶道,一罐不敢私留,全部转赐予太后,由她发落。 皇贵妃那有心情喝茶,她摇了摇皇太后的手臂说:“母后,你有听媚儿的话吗?” 她们是姑侄关系,面对皇太后,即使已为人母,皇贵妃很自然流露出一副女儿家的娇态。 “你心急个什么呀,这婚事哀家心里有数呢。” “可是我看不出比试有啥好处。” 皇太后搁下茶碗,冷笑一下,“你没看到乐平公主跟蔺儿眉来眼去吗?哀家若提议,依蔺儿的个性不会闹吗?其他人会怎么说哀家?公开比试,若凛儿在这场比试赢了,谁还能说什么呢。” 皇贵妃皱起眉头,担心道:“其他人的实力也不弱呀,万一凛儿败了……” 皇太后睨了她一眼:“你就这么瞧不起自己的儿子吗?其他人怎么厉害,若你想让你儿子赢就必须赢,知道吗?” “母后你的意思是?” 该不会…… “这事根本不用我们动手,你稍为暗示一下就行了。” “媚儿知道。”她就知道,即使皇上如何宠那个贱人的儿子,但在皇太后心里,她的儿子才是正统的,才是她的真孙儿。百善孝为先,若皇太后出面,皇上还敢不从吗?可她的开心并没持久,因为又想起另一件忧心的事。 接着道:“可是最后一题是乐平公主出呀,不知道她会出什么考题,就算箭法赢,最后一题没根没底的,不知如何应对。” 皇太后牵唇道:“这个乐平公主也不笨,所以凛儿第一场必定要赢!” “还有,乐平公主肯定不行屈就侧妃,我是这样想的,先让小婕大方些退居侧室,毕竟以她的身份怎能跟乐平公主比,若她不失宠,到时凛儿继承大统后再将她扶正也不迟。” 皇太后摆摆手,“既然你都想好了,就按着办吧。” …… 离比试还有三天时间,在三天里却发生了很多事。 听说有人发现**公主跟她的丫鬟卧倒在炎府门前,被人抬回太傅府上,醒过来却像撞邪一样,说话语无论次,时而说鬼啊鬼啊,不要找我,时而说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时而又哭又笑,更有时候,抓着自己的头发猛扯,连人都认不出来。 曾看过几个大夫都一致的摇头,说是失心疯。 至于为何会得失心疯?答应是没有人知道,连和公主一起的丫鬟也病了,被派送去乡下去了。 虽然太傅府刻意隐瞒着此事,但人们也不难猜出,**公主昏迷在炎府门外,醒过来即得了失心疯,肯定在炎府里遇到什么了。 譬如鬼。 到底是真鬼还是假鬼?没有人敢进去探究,所以,炎府的神秘一下子被人们传得更诡异了。 一股不为人知的暗涌正悄悄拉开了序幕…… 再来是李衡被撤职摆官,关押进了大理寺,择日问斩。原因是他为立战功虚报军情,带兵前往乌义山围剿叛犯,结果中了机关,导致朝廷三万大军竟然死伤惨重。而经查实,乌义山根本没有什么叛犯,全都是前山贼曹江留下来的部下。 据刑颢的汇报,李衡是董太尉的直属部下,李衡越权向太子请示出兵,董太尉怕他真的拿到白虎符回来,率先向皇上汇报了此事,结果却迎来李衡的兵败,董太尉气得青筋暴起,对着李衡左掴三掌,右踢几脚也难泄恨。 因此事,董太尉受到朝廷的惩罚,被判失职和监督不严,左迁为永州刺吏。 这种惩罚远远不够,炎家的冤家未得平反,为了拿到董太尉和周丞相等人谋害炎家的证据,她和刑颢夜潜大理寺,打算去找李衡谈个交易,却发现他吞毒自戕在狱中。 让她感到疑惑的是,李衡居然留了遗书说因引咎自杀。既然判了择日斩问,横竖都是死了,为什么不等到行刑那天呢?还有,作为一个囚犯,身上的东西早就被搜刮一空,他的毒药是那里来的? 唯一解释的就是他不是自杀,他是他杀。可谁杀他?都准备行刑的人,为何要提早杀他?难道有人是怕他临死前会说出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之后刑颢告诉她,在装扮狱卒进天牢时,留意到最后与他错身而过的狱卒,颈侧有个星型记号,直到来到囚禁李衡监牢,才发现李衡刚断气。李衡所服下的毒药叫“三更”,顾名思义是毒发迅速,因此,由此可以断定,那个狱卒必是杀李衡凶手。 到底是谁杀的,只要找到有星型记号的男人,就能找到幕后主使者。 这件事情让刑颢去查办。 …… 三天转眼就过去。 比试招亲场地是选在皇宫内的校场里,北越大军平时操练的场地,所占的地方足足有几百亩田。听闻邻国公主比试招亲,原本以为没有机会的贵族子弟纷纷踊跃报名参加,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更将校场外围得水泄不通。 “公主,别忘了,你前来是和太子和亲的,若太子过了第一关,到你出题的时候,千万别再刁难人家。”来到校场,看到如此多人,芊蔚不由担忧地提醒她。 她实在不明白公主心里想什么,明明太子有意向公主靠近,为什么她不表态,还同意皇太后的提议?甚至妄顾师傅的命令,前日还要她易容去接近董若涵,假装与她成为好朋友。公主这样的做法到底在谋划什么? 看她说得如此严肃,炎妃然打趣道:“你这么力挺太子赢,说,是不是他给了什么好处你?” 芊蔚没好气的道:“他能给奴婢什么好处,奴婢是替你担心,眼看就到月中了,你还需要师傅的药丸。”人家是担心她,她却还能如此乐观,换做其他人,早就按命令去做了。 是啊,不知不觉又快到月中了,她这么迟迟不作决定,就是想先拿到师傅的药丸,只要拿到了她就有办法知道药丸的成分,到时她就按成分研制新的药丸,以后就不需要再听师傅指示去做。其次,选个将来能与她并肩作战,给予她帮助的人成亲,最好不必牵涉感情,纯粹是合作关系。 所以她会觉得睿王是最佳人选,他喜欢玉侧妃,无论他以后有多少女人,已不沾情爱的她,是不会在意的,他日炎家能沉冤得雪,她可以潇洒离开。 至于拓跋凛,她不会愚蠢用让他爱上自己,再狠狠抛弃他,报复他这种想法。要骗得一个人的真心,就必需得让自己相信,自己也爱上他。可是,他是一颗长在她心头的毒瘤,只要想着这个人,想起他温文和煦的眼神,心里却是透骨的寒,又怎能让自己相信自己爱上他呢? 现今火烧眼眉,这场比赛后,她必须得选出一个人来,不然……忽地,眼角不经见到睿王拓跋尧正往竞技场走去。 也许她趁着比试未开始时,先跟他沟通一下,看看他对联姻有何想法。 想着,就迈开脚步朝拓跋尧走去,还差几步就走近,突然一道红影由左边匆匆奔到他面前,怒道:“拓跋尧,告诉你,本小姐绝不会嫁给你的!” 炎妃然猛地顿住脚步,定神一看,凤云汐? 听她这么说,拓跋尧似乎想娶凤云汐?到底怎么回事? 第047回:相逢对面,与他谈判。 “凤三小姐,婚姻大事不由你说不嫁就不嫁。”拓跋尧不疾不徐的回答,眼角瞧见到炎妃然走过来,微微点了一下头。 凤云汐并没有发现她,往前跨上一步,撩起宽袖,双手插腰,仰起头,狂傲地与拓跋尧对峙道:“我的婚姻,我做主!谁敢替我决定,我就宰了谁。” “是吗?”拓跋尧牵唇,似笑非笑道:“那你去宰了凤相吧,如果你敢杀父的话。” “你……”凤云汐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他怒道:“死黑面,你别以为我爹喜欢你,你就很得瑟,我告诉你,我不是凤晓玉,不是你们政治下的牺牲品,更不会是你用来报复的工具。你若娶我,我必将你的王府闹个鸡犬不宁,让你绿帽子挂满屋子。” 果然是凤云汐惯有的作风,生起气来风火雷电,这样的情境多么的熟悉啊,仿佛回到她们无忧无虑的少年时。 炎妃然站在一旁,看着凤云汐威胁完毕,抬起右脚就朝拓跋尧的小腿踢去,谁知被他迅速地闪开,再踢,再闪…… 两人一来一往,像在跳猴子舞,凤云汐见踢不到他,便改在地面用力一踢,顿时,地面上的泥土被她踢起,夹带着几颗碎石朝拓跋尧袭去。 声东击西是凤云汐惯用的技俩,炎妃然几乎可以料到结果了。 果然,拓跋尧来不及闪避,只好用衣袖挡在面庞前,而凤云汐趁此朝他小腿用力踢去,她穿的不是一般的绣花鞋,是她用特殊的材料叫人特制的,有一定的硬度。 被踢中的拓跋尧抱着小腿退后几步,眯起的黑眸瞬间进射出危险的寒光,凤云汐却一点都不怕他,微抬下巴,傲然道:“这是警告!” 说完,转身就要走,赫然发现身后津津有味地看戏的炎妃然,她微怔了一下,灿亮星眸带疑惑地上下打量她,而炎妃然扬起嘴角,大大方方地佇立在原地任由她盯个够。 在凤云汐打量她的时候,她也打量她,她跟以有一样,还是喜欢穿代表着热情的红色衣裳,只是脾气比以前更坏了。她记得以前凤云汐见到不喜欢的人,从来都是漠然置之,刚才她对拓跋尧的态度,令她产生兴味。 若她没有记错,不久前在骊山上,芊蔚还见到凤家三小姐跟拓跋尧打起来呢,到底她不在这期间,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你就是那个来和亲的西临公主。”只打量须臾,凤云汐便猜出她是谁了。 秋狩的时候,她上过骊山,虽然只在那待半天就离开,可当时她曾远远的瞧过西临公主一眼,记忆力向来不错的她,看到站在面前的女子,由她的衣着和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便能判断出她是谁。 炎妃然心想着,既然不想告诉凤云汐,她回来了,那就用现在这个身份跟她重新做朋友吧,微微勾唇,朝凤云汐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叫轩辕臻。” 确定了她的身份,凤云汐虽收敛了刚才的凶相,但也没对她表现出热情,指了指身后道:“认识就免了,你还是快些去安慰一下他吧。”抛下话,迈步越过她就走。 炎妃然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个性爽朗,喜欢结交朋友的凤云汐,显然对她没有兴趣,她不禁苦笑一下,相逢对面不相识,想不到他们十多年的友情却落得如此。 “凤小……” “乐平公主。” 炎妃然正想上前叫住凤云汐,却此同时,听到拓跋尧唤她,才醒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心里腹诽着,反正来日方长,跟凤云汐做朋友有机会,操之过急反而不好。 想定后,朝拓跋尧微微点头道:“睿王爷。” 拓跋尧往她走来,脚步微破,看来凤云汐那一脚并没有手下留情,他道:“你过来是找本王有事吗?” 原本她过来是想跟他谈个交易的,但听到刚刚他和凤云汐的对话后,她开始犹豫了。他要娶凤云汐的话,那她就不能嫁给他了,尽管婚姻是假的,但她绝不容许自己和好友共侍一夫。 “你真的要娶刚才那位姑娘吗?”她不想拐弯抹角试探,直接问道。 “有这种想法,但还没有落实。”拓跋尧也很坦白。 “既然你坦白,那本宫也如实说了,你若娶她,就不能娶本宫。” “能不能在比试胜出,谁也说不准不是?刚才你也看到了,本王肯娶她,她也未必肯嫁本王。”他淡淡的两句话,把炎妃然堵住了。 “她不肯嫁你,那是你并没诚意娶她。” “公主,你也别太天真,我们皇家的婚姻里,能有那一对是真情真意的。”拓跋尧语带几分嘲讽道:“你既然来得和亲,就要有心理准备,嫁的夫君看上的只是你背后的代表的权力。” 炎妃然回问:“那你呢?你要参加比试,也是看上我背后的权力吗?” “不然呢?”拓跋尧勾唇,似笑非笑的看她。 “若本宫嫁给你,你会爱上本宫吗?”炎妃然再问。 拓跋尧微微眯起眼眸,锐利的目光凝在她脸上,细细地审视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垂首伫立一旁,一直默默不作声的芊蔚,咋然听到炎妃然的话,顿时抬起头,惊呼道:“公主?” 炎妃然没有理会她,直视拓跋尧,“怎么?这个问题很难答吗?” “不。”拓跋尧摇摇头,“只是好奇你到底想问什么?” “很简单,我要跟……”正想说,突然想到芊蔚在一旁,徒然顿住。 就在这时,比试招集的号角声响起,参赛者都往校场的练箭区走去。 炎妃然道:“你先过去吧。”比赛未分胜负,现在说什么言之过早了。 待拓跋尧离开,芊蔚道:“奴婢知道公主一直提防着奴婢,奴婢是师傅奉命协助你的同时,也是要监视你。奴婢只想和公主说,咱们拜在同一师门下,就是师姐妹,再加上咱们从西临一路来到北越,千里辛苦万般艰难的,连日来的情分也抵过了其他,奴婢只不希望公主因为得不到药丸而受苦。” 听了此话,炎妃然身形一震,缓缓回身,定定看她。 芊蔚面带坚定看着炎妃然,对接上她的目光也不闪躲。半晌无声,端量她的目光,不知为何,炎妃然选择相信。 “我知道。”她知道芊蔚的担心,也相信她并没有背叛自己,这些天派她去办的事情,若她有心想告密,师傅的信函断然不会只是催促她作选择。但仅只是想信她暂时没有背叛自己,还不足够让她相信她会站在自己这边支持她。 芊蔚兴奋道:“那么,你会让太子赢,是吗?” 第048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么,你会让太子赢,是吗? 前往竞技区的路上,炎妃然脑里一直盘绕着芊蔚的话,心内矛盾极了。 虽然她万般的不愿意选择太子,可若选择其他人,师傅会给药丸她吗?其实师傅要的是报仇,她让自己选择太子的目的,是想就近监视他的举动,若是她有个更好的办法,师傅是不是就不会逼她呢? 深呼了一口气,她开口道:“芊蔚,我想见师傅。” 芊蔚一怔,问:“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奴婢马上就去办。”芊蔚说完,转身就走。 “芊……” 正想开口叫住她,纤细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整个人往一边拉,她吓了一跳,定神一看,原来是拓跋蔺。 “你干嘛?放开我。”她挣扎着,无奈拓跋蔺握得很紧,她又不敢大声叫,怕惹来其他人的注意。 拓跋蔺将她拖到一边的帐蓬后面,才放开她道:“你刚才跟睿王在一边谈什么?” “我跟他说什么关你什么事?”炎妃然揉揉被他握痛的玉臂,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拓跋蔺微微低下头盯着她的眼,讥刺道:“你该不会勾引太子不成,又去勾引睿王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炎妃然白了他一眼,话不投机半句多,转身打算离开。 “生气了?”他拉住她,阻止她离开。 “你到底想怎样呀?”她发现,自遇到他,没几次能平心静气下来谈话,这次,她努力抑制自己的脾气,语气也放低几分。 拓跋蔺似笑非笑地斜睨她,“这句话该是本王问你,轩辕臻,你到底想怎样?” 闻言,炎妃然全身一震,惊愕地望着他,他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王爷,你想说什么?”不管他知道什么,只要她装傻到底,谁能奈何了她。 “刚才不是问了你吗?你跟睿王谈什么了?” “这个你毋须知道。” “是吗?”拓跋蔺的黑眸堪堪,灼灼清亮地审视她,冷不防道:“轩辕臻,你已卖身给了本王。” 炎妃然莫名地望着他,“我什么时候卖身给你了。” “你忘记那晚了吗,你说只要本王能请你吃你所说出的菜式,你就任凭本王处置。” “你……”她顿时无话可驳,那晚说的话至今仍在脑里回响,她当时没有喝酒,不然,可以拿喝醉了蒙混过去。这三天她故意躲他,就是怕他会向她索要承诺。 拓跋蔺诡笑道:“怎么?你想抵赖不成?” 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反驳,炎妃然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定定地盯着他的眼,那双幽黑的凤眸背后,那深不见底的是让人惧畏的无边冷静。 自那晚在关山镇遇见他起,她就知道他是个危险的男人,他敢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对她做出那种轻佻的举动,很多人都说他是仗着皇帝的宠爱,但唯有她知道,他所有的举动都是冲着一个。那个人越是冷静,他越是轻浮放肆,正如刚刚他拉自己到一边时,瞄到不远处那抺遥遥相望的绛紫身影。 那时常挂在嘴角的轻佻笑容,只是用来掩饰自己本意最好的伪装。而她之所以能这么看透他,是因为在他身上,她看到了同样隐藏很深的——她的本性。 只是她弄不懂他伪装的本意,所以一直不敢贸然靠近,而她对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在里面,若这世上有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人,那必定是他了。 良久,她淡淡道:“那你想怎样?” 他发出低沉的笑声,朝她身后瞥了一眼,修长的手指轻佻地挑起她下颚,低声道:“本王想怎样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吗?倘若你要本王以行动重温一次加深印象,本王乐意至极。”说完,长臂一伸,将她拉入怀中,一手托着她后脑,一手扣紧纤腰,对准娇嫩朱唇狠狠吻下。 脑里还没完全理解他这句话的含意时,忽然发现自己唇瓣被两片软得像棉花糖,又热得像火一样的东西覆住……她怔住了。 呆呆的伫在原地,任何由他吻着自己的双唇,轻柔地,一点一滴地吸取她的呼吸,直倒他滑腻滚烫的舌,热情的滑入她馥郁的檀口,挑动着她唇齿中的津液时,她才陡然震惊地反应过来,猛地一推,将他重重推开,不住急促地喘息,仿佛快要窒息的地步。 而那个掠夺她重生后第一个吻的罪魁祸首,却宣布道:“轩辕臻,本王要定了!”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却十分霸道,像在宣告主权似的。而炎妃然发现,他说这话时,不是对自己说的,因为他目光是越过她,看向她身后。 身后?她忽地打了一个激灵,猛地转身,看到拓跋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炎妃然懂了,拓跋蔺会吻他,纯粹向拓跋凛挑衅。原来她只是他们斗争中的棋子,无来由的,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火,她不是气怒拓跋蔺拿自己刺激拓跋凛,实在上,能刺激到拓跋凛,她当然高兴,可她气怒的是,她无意间成了他们的棋子。 她这辈子,最讨厌就是“棋子”两个字,只是她曾发誓过,不再做谁的棋子。她捏紧指骨,深呼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唇,然后出其不意地掴了拓跋蔺一巴掌,在他们都感到惊讶时,故意装出被欺负的委屈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转身就走。 “你没事吧?” 在越过拓跋凛时,他突然拉住她问,目光却落在她微微红肿的唇瓣上,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鸷,却又在瞬间恢复正常。 “我……”她噙着眼泪,望了他一眼,眸里含着受辱的委屈,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甩开他的手,迅速跑开。 看着炎妃然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拓跋凛转回身,一改温文尔雅的气度,眯了眯深邃的黑眸,神色阴鸷地盯着拓跋蔺道:“你是在向孤挑战吗?” 拓跋蔺抚了抚被打红的俊脸,嬉笑道:“太子殿下,臣弟岂敢。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 那丫头出手真狠,明明泼辣得很,却硬是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若没看错的话,她眼中的泪水,是见到拓跋凛后才涌出来。 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在别的男人面前却端庄大方,温婉娴淑,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她不是那些青楼花魁,你那放浪形骸只会吓跑她。” “哦?”拓跋蔺挑起眉,回以一脸讥诮道:“难道专门以哄骗女人感情,利用女人的感情达到目的的你才适合她吗?” 拓跋凛脸色骤变。 “太子,雍亲王爷,比试就来开始了。”这时,拓跋凛的贴身护卫前来提醒道。 第049回:箭法比试,准备开始。 校场分三部分,步兵训练场骑兵训练场还有射击场,而招亲的比试场地是在射击场,这个场地为了两部分,一边是用来练习射击,一边是竞技,竞技是给士兵们切磋武艺的地方。 皇家校场竞技区的设备比较齐全,各种武器整齐的陈列在旁边,场地也较大,可容纳一千多士兵站立而不显挤。 竞技区中央设有半丈高的高台,台上搭了红色帐蓬,前后帐帘掀起,内设有雅座,显然是方便监督员而设的。高台前面是临时搭起的擂台,是为第二局武术比试而设的,高台后方,是一片草坪,箭靶已排列好。 为了增添气氛,竞技区里鼓声四起,彩旗飘飘。 炎妃然走入竞技区,参赛者早已排好队伍,等候主考官的命令。由于参赛者要求严格,除了皇室子弟外,其他人必须是三品官员以上的子弟,所以人数并不多,但也有三十来人。 “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早已到此看热闹的轩辕瑶一见到她,立即朝她扬起手,炎妃然走过去,就听到她嘟嘴道:“姐,为什么靖王也参加比赛了?” 炎妃然瞅了她一眼,笑道:“那晚你没有听皇上说,所有适婚年龄的皇室子弟都要参加吗?” 轩辕瑶一听,沮丧道:“如果他赢了,那不是成了我的姐夫?” 炎妃然半开玩笑的说:“若他胜出了,那姐就让他娶你。” 经这些天的相处,她真心的把轩辕瑶当作自己的妹妹,可能是移情作用吧,因为她活泼乐观的个性与她的堂妹炎妃瑛如出一辙,都是一个爱吃爱玩的人,看到她就像看到炎妃瑛一样。 “你说话要算数哦。”轩辕瑶高兴极了,自上次在宫宴会上遇到他后,心里对他念念不忘,就是苦无机会接近他。 炎妃然含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瞥见多日未见的宇文拓踏上台阶,今天他身着靛蓝色官服,少了平时那种温文儒雅的气质,多出几分华贵和威严。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身穿官服的男子,其中一位她认得,就是在骊山时,为她解围的赵侍郎,不,现在应该是赵尚书大人了。 看情况,他们应该是这次比试的公正员。上到台前,宇文拓见到她,对同僚低声说了两句,便往她走过来,朝她微微福了福身,“公主,在京华园住得习惯吗?” “还行。”见到他眉间隐约有一丝疲倦乏色,想必是因为**公主的病吧,她假意关心的问:“我听说了尊夫人的事,她目前还好吧?” “身体已没有大碍,只是脑里还不清醒。” “有请道士回来驱邪吗?”她记得宇文夫拓的母亲比较迷信,当年她不喜欢自己的原因,是因为她曾暗中拿了她的庚贴给高僧卜过,高僧说她命中带煞,克人克已,一生命运多舛。 她之所以知道,是跟宇文拓分手后,在一次皇宫里举办的群芳会里,无意中听到她跟辰妃说的。 宇文拓点点头,“嗯,这些事在下的母亲去请了。” “你相信真有鬼吗?”她试探的问。 宇文拓没有答话,温润的眉眼深处有一股深深的痛楚。 见此,炎妃然心里叹了口气。如果当初他心里够坚定,如果他能够对自己坦白,也许他们的结局不会如此。 又或者…… 根本是个不可能改变的结局。 她和宇文拓的感情,即使没有**公主的加入,拓跋凛如果想设计她,也会想办法将她和宇文拓拆散,其实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是拓跋凛和周丞相以及董太尉。 “姐,你能送这块玉佩给我吗?”不甘被忽略的轩辕瑶突然插话进来。 “什么玉佩?” “就是这块呀。”轩辕瑶扬了扬手中的玉佩,这是她昨晚在炎妃然枕头下找到的,一眼见到这块玉就知道是好玉,没有跟炎妃然说一下,她便挂在脖子试戴了一晚,早上起来身体暖暖,衣服穿才了一件也不感觉到冷。 咋然看到这块玉佩,宇文拓脸色遽变,忘记了该有的礼貌,一手将玉佩夺了过来,低头仔细端详。 “你怎么抢了我的玉佩。”轩辕瑶不悦的喊道,想伸手抢回来。 宇文拓轻抬手,避开了她的手,望向炎妃然,哑声问:“这玉佩你打哪里来的?” 他记是在她及笄的第二天,腰间里便挂着这块玉佩,那时她含情脉脉的跟他说,她很喜欢,然后又问,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当时他一头冒水,她有送礼物给他吗? 后来在他出征前一天,去跟她道别时,她又拿出玉佩,跟他说这是她送他及笄的礼物,希望他们就像玉佩里的蝴蝶一样,一生相依,一生相守。可是他记得,自己根本不曾送过这样的玉佩给她,但见她如此喜欢,就没有点破。 因为他潜意识里,喜欢她说的一生相依,一生相守。 在他们分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她佩戴这块玉佩,他原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它…… 现今它在他手里,在阳光的映照下,地面上出现一对蝴蝶双双飞舞。 抢不回玉佩,轩辕瑶嘟着嘴站在一边,怒瞪着宇文拓。 “呃……”炎妃然吱唔了一下,眼角瞧见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便道:“是由雍亲王身上掉下来的,我忘记还他了。” 闻言,宇文拓深邃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像受到打击般,喃喃自语:“果然是他……” 他声音虽小,四周吵闹,可炎妃然仍能听清楚,情急下拉着他的手问:“什么是他?” 手上温热的触碰,使宇文拓恍然醒悟,再仔细地看拉着的人,手顿时像被灼了一下,猛然间甩开她的,似是想到什么,深呼吸了一下,看了一眼轩辕瑶,道:“公主,能借一步说话吗?” 炎妃然点点头,和他走到一边。 这时,继续有些官员走上台阶,她说:“请讲。” 宇文拓往台下参赛者扫了一眼,犹豫了片刻才缓道:“公主,你来联姻若只想找个疼你能保护你的夫婿,在下建议你最好别选皇家的子弟,一旦进入了深宫,就身不由已。但若真的要在他们选一个,在下建议公主选靖王。” 这些话他本不应该说的,可看到她,总会让他想起那个他深爱,却没好好保护的女子,再说,乐平公主曾跟她认识,他想,如果她在的话,以她的善良,也不希望乐平公主卷进皇室的斗争中。 “谢谢宇文公主的建议,乐平会慎重考虑。” 刚说完,便听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皇太后皇上皇后贵妃娘娘驾到。”接着,鼓声欢腾,彩旗摇摆,一排禁卫军两边排列,皇太后武承帝等人被文武百官们簇拥着登上台阶。 炎妃然和宇文拓回到各自位置,一身明黄的武承帝带着众人踏上台,全体官员和士兵,以及在围外观望的百姓们齐声高呼,“儿臣(臣)参见父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声音浩荡,回响在校场内。 “大家平身免礼。”武承帝接下来说了一番感言后,便交给官员宣布比试活动。 ------题外话------ 推荐好友夜纤雪的穿越文《佛堂春色》文笔清新,情节曲折好看,内容绝不白,喜欢看穿越种田文的朋友们,千万别错过哦。 第050回:百步穿杨,赛前失误。 比赛分三局,第一局是比试箭术,比试分两轮,第一轮箭靶在固定一百步距离,选出三位射中箭红心上箭数最多的,进入第二轮;第二轮的比试规则要求连发三箭,箭靶固定一百步距离,射中箭靶红心上箭数最多者,则获胜。 第二局武术比试,胜出者若与上局胜者是同一个人,那么他便能抱得美人归,否则,第三局就由前两局者比试,胜出的则抱美人归。 炎妃然看了一眼在百步距离的箭靶,箭靶中心是红色,向外依次是蓝圈和白圈,远远望去箭靶上的红心显得极小,若射中真不容易。第二轮三箭齐发,若弓的硬性不强,根本就不够力射中红心。 “第一轮箭术比试开始。”某位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第一批十名参赛者,他们手握弓箭,一字排开,拉弓瞄射,共发十支箭羽,完毕后,士兵去记录中红心数量。然后第二批上,皇室子弟全都安排在第三批,在第二批完毕后,一排十人,他们分别是拓跋凛拓跋尧拓跋荀拓跋蔺八皇子拓跋禛十皇子拓跋昊凤丞相的嫡子凤清歌秦王世子拓跋宏周丞相的二儿子周启刚,赵国公的儿子赵云龙。 轩辕瑶凑近炎妃然问:“姐,他们当中,你希望谁胜出?我祈祷靖王落选。”她不敢妄想靖王会胜出,因为她到其他议论,说太子和睿王都很厉害。 虽然自己不是参赛者,可此刻炎妃然的心情就像参赛者一样忐忑着,轩辕瑶问她希望谁胜出?看着台下英姿飒爽的参赛者,无疑这批不论身高相貌和家世背景都是最棒的,他们当中有两个是她的仇敌,排除他们在外,她希望胜出的是凤清歌拓跋蔺拓跋尧,其次是拓跋宏。 自小她就认识凤清歌,此人才华横溢能文能武,人品外貌都是最佳,他更是哥哥的至交好友,而拓跋宏曾在叔叔麾下当过事,叔叔说过此人骁勇善战智勇双全,日后必能成大器。 至于拓跋蔺,对他总是矛盾的,重生回来,回顾自己上辈子的一生,以前她以为拓跋蔺是她的死对头,特别是经过拓跋凛的背叛和伤害后,拓跋蔺除了行为令她感到生气外,其实他对自己是不错的。 正因为这样,她才难以决择要不要跟他合作,她不想伤害这世上仅有对她好的人。 就在她低头思忖间,第三批参赛者射击完毕,统计过后,太监宣布全射中红心的是拓跋尧拓跋凛和拓跋蔺,场上一片欢呼,鼓声呐喊。 然后太监宣布准备第二轮,由于是三箭连发,箭靶换上新的,居然比原来的小了一号,弓箭也更换新的,在等待新工具前,参赛者可以暂时休息片刻。 一盏茶后,第二轮比赛开始,站在参赛位置上,原本属于拓跋尧的位置,竟然是空的。 太监宣布说:“由于睿王临时接到紧急军情,这轮比赛他自动退出。” 话落,围观者唏嘘起来。 临时有军情?这么巧合?炎妃然是主角,她的位置与武承帝同排,坐在皇贵妃然身旁。当她往武承帝望去,见到他与皇后在谈话,对于拓跋尧决席一事似乎并没异议。 这么说,她的希望就只剩下拓跋蔺了? 正要收回视线时,却见到太后望了一眼皇贵妃,而皇贵妃回望过去,微微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突然心里陡然升起有股怪异的感觉。 “第二轮箭法比试开始,请太子殿下上前选弓。” 这次是单独上阵,首先出场的是拓跋凛,炎妃然摒息等待着。 第一轮比赛时,拓跋凛十箭十发十中红心点,其中有两支是由另两支箭尾穿插而过,拓跋蔺能胜过他吗? 台下的拓跋凜,穿着绛紫锦缎华袍,银冠束发,气宇轩昂的走到弓箭架前,他选了一把霸王弓,由箭袋里抽出三支雕翎箭,跨步来到射箭红线处,把箭全搭在那弓弦之上,对准目标。 “咻咻咻——” 三箭齐出,全中红心。 众人掌声雷动,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在他发第二次时,炎妃然的心提到半高,当飞出去后,也是全中红心时,她眉心不禁拧紧。 “乐平,你别担心。”皇贵妃骄傲道:“太子六岁就开始学箭术,他的百步穿杨在朝上无人能比,虽然刚才雍亲王的箭法也不错,但比起太子远不及。” “是吗?” 炎妃然心不在焉的应着,随着台下一声欢呼,太子第三次也全中红心。 鼓声欢舞! “呯呯呯……”她的心随着鼓声的节奏,不停地加速跳动,感觉都快要跳出咽喉了。 “请雍亲王殿下上前选弓。” 拓跋蔺由地上一跃而起,潇洒稳健地落在弓箭架前,阳光下,三千黑发如墨,被一个紫玉的束发环着,那深紫色锦袍衬得他更是英姿焕发。 他随意选了一把弓,试了试其弹力,俊眉皱了皱,然后握着高举到头顶,对着全场的观众们示意,顿时引来百姓们的高呼。 炎妃然感觉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姐,雍亲王正向你打招呼呢?” 闻言,炎妃然抬首望去,见到朝自己的方向看来,邪魅的双眼流露出熠熠精光,扬了扬右手,仿佛在说,看我的吧。 这时还在耍帅,炎妃然被他这么一弄,紧张的感觉顿时消失了。现在她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千万别让她失望哦。 不知怎的,今天她心跳得特别快,口也容易干,她拿起茶杯又喝了两口。 “乐平,你可好吧?”见她不断的喝水,皇贵妃关心的问。 “嗯,可能是太阳猛了,有点热。”她垂下眸,端起杯子,发现没茶了,拿起壶子倒满一杯。 台下的拓跋蔺帅气地抽出三支白羽箭,踏着沉稳的脚步来到射箭红线处,他手持弓箭,沉心凝视,定眼前方,猛然一个跨步,用力一拉。 众人屏息等待着,突然“啪”的一声。 箭靶并没有箭,众人失望地转向拓跋蔺,却见他手持着的弓箭竟然断成两截? 天生神力?还是…… 炎妃然那几乎跳出喉咙口的心猛地一沉。 ------题外话------ ps:蓝接到通知,明天进v啦!感谢大家的支持,所以今天蓝双更了。 收到通知既欢喜又担忧,因为要进v了,肯定会流失一些朋友,不想发这个通知,也不得不告知你们。蓝v后会稳定更新,也希望读者们能体会创作者的付出,也期待你们给予作者热情的支持,因为读者的回应才是创作者坚持走下去的力量!再次谢谢你们! 第051回:神技惊人,擂台倒塌。 “不好意思,用力太猛了。”拓跋蔺抱拳朝大家说抱歉,然后走回弓箭架前,拿起另一把弓箭,回到射箭红线处,弯弓搭箭,猛地用力—— “啪”的一声,又毁了一把弓箭。 众人都不禁为他抺把颜汗。 皇贵妃摇摇头,对炎妃然说:“不知这孩子今天怎么了,他平时就喜欢这么逗我们,让公主请你别见笑了。” “没事。”炎妃然皱眉,非常不喜欢皇贵妃的语气,那话看似替拓跋蔺的行为开脱,可听在她耳里,那语气里却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只是她现在没心情答理她,她注意到拓跋蔺将架上的弓箭全都用完了,就剩下手握着那把弓箭。 她合上手掌,放在鼻端,微低头祈祷着,然而,这次老天存心跟拓跋蔺过不去似的,他手上最后一把弓箭,终于在啪一声后截为两断。 “这到底怎么回事?”武承帝艴然不悦道。 “皇上,请息怒!这可能是蔺儿跟我们开玩笑,他平时也是这么逗我们的,不是吗?”皇贵妃安抚他道,见到武承帝黑着脸,她嘴角微扬。 “开玩笑?”武承帝瞇起眼睛,眼色瞬间变得冷厉,“这成何体统?他以为这是他家吗?” 皇后一见武承帝脸色不对,忙提醒道:“皇上,蔺儿一向做事知分寸,此事可能有内情。” “弓箭比试前都验试过的,太子殿下刚才没事,怎么就到了雍亲王就折了呢?肯定是他不尊重这次比试,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说话的是周丞相,也就是皇贵妃的父亲。 “周相说得有理。”苗庆煽风点火道:“皇上,雍亲王藐视这次的比试,理应取消参赛资格。”他是侍御史,是周丞相的得意门生。 见有人开头,在座的官臣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起来。 而被争议的拓跋蔺却老神在在,忖度着武承帝的反应。 炎妃然知道若不出声说话,拓跋蔺肯定会被取消参赛,她刚蠕动唇,就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说:“皇上,微臣认为不能只听猜测,应当给雍亲王一个解释的机会。” 闻言,不用回头后她也知道是谁,没想到会是宇文拓,接下来定国公和赵尚书也开口替拓跋蔺说情,看来他在朝上也有人挺的。 “皇上……” 皇贵妃见武承帝的脸色渐有好转,忙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武承帝抬手阻止。“那就让雍亲王上前说说吧。”生气归生气,武承帝对拓跋蔺仍是有疼惜之心。 听到他这么说,皇贵妃眸里闪过一抺怨恨,刚好被炎妃然捕捉到,想起刚刚她和皇太后的对视,难道弓箭折断是有内情?不然为什么每一把都一样,就拓跋凛的没事? 听到武承帝的叫唤,拓跋蔺才迈步走过来。 武承帝皱起眉问:“蔺儿,这事怎么一回事?” 拓跋蔺拱手,淡定答道:“皇上,臣并非故意的,要怪就怪这些弓弦太弱了,在我手中一拉就断了,要不再换些强弓来试试。若再断的话,那就借用程将军的神臂弓,如果还是不行,那臣任由你处置。” “雍亲王,你好大的口气呀。”苗庆冷笑道:“如果你的箭法无法超越太子殿下,是不是自觉取消接下来的比试?” 定国公抱不平的说:“苗御史,你这样说对雍亲王太不公平了。” 苗庆笑答:“定国公,卑职只是实事实说而已。” “是吗?不是因为……” “好啦,你们都别争议了。”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皇太后突然定国公的话,朝拓跋蔺道:“蔺儿,既然苗御史如此瞧不起你,那你就展露两手,让他口服心服。” 苗庆神色一变,惊恐道:“太后,微臣并非这个意思。” “呵呵,承蒙皇奶奶如此看重孙儿,那孙儿就接下苗御史的话又何防,若孙儿无法超越太子殿下,那就自觉取消接下来的比试,但为了公平起见……”拓跋蔺转向苗庆,挑衅道:“苗御史,若本王能超越太子殿下,你敢用头顶上的官帽作筹码吗?” 炎妃然趁大家注意力都在拓跋蔺身上时,低声跟轩辕瑶说了几句。 “这……”苗庆被问得哑口无言,额上沁出细汗来,顶上的官帽怎能用来作赌注呢?就算可以也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前说吧,但若说不能,岂不是自打嘴巴?他终于明白,为何明知道雍亲王行事跋扈,却没人敢当面指斥,那是论耍嘴皮远远及不上他,他可以几句话将你绕得跟他的话题转。 若不是受人指示,他断然不敢出来顶撞,偷偷朝皇贵妃投去一眼。接收到他眼里的求救,皇贵妃开口道:“行了,蔺儿你就别为难苗御史了,官帽怎能拿来赌注呢。” “既然贵妃娘娘这么说,那本王就换个说法……” 拓跋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拓跋凛已不耐烦的问:“比试还要进行吗?” “那当然。”拓跋蔺回身道。 听他这么说,武承帝宣布道:“朕允雍亲王要求,重新换批弓箭,若此次不能超越太子,他就得取消接下来的比试。” 话落,跟着有一道女声响起:“皇上,刚才第二轮比赛的时候,不是换了一批新的弓箭吗?都是同一家出来的,再换几批还是一样,雍亲王不如干脆就用程将军的神臂弓好了。” 众人一听,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居然是如意公主,那个一直躲在乐平公主身后的小女孩。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忍不住去想为何弓箭的质量会如此的差?是不是有人为谋取私利,偷工减料? 见自己成了众人目光焦点,轩辕瑶放在桌下的手有些无措地握着炎妃然的,目光悄悄地往台下的靖王看去,对方正好看过来,那灼灼的目光令她的脸刹时红了,心猿意马。 姐姐刚才悄悄跟她说,若她敢在这里说刚才那番话,靖王肯定会望着她,果然如此。她羞赧道:“姐,他真的望来唉。” 炎妃然斜睨着她通红的脸,调侃她道:“看你平时爽朗大方,怎么见到喜欢的人,就表现出一副新娘子的娇羞样子呢。” 轩辕瑶被她戏谑的口气弄满脸涨红,低声喊道:“姐,你就别再拿我开玩笑了,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烦!” 她从没想过会喜欢邻国的男子,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皇子,这趟前来北越,明是游玩,暗是和亲公主的候选人。若姐姐和亲成功,她就得回西临,若不成功,那么得由她嫁给北越帝钦点的男子。 “好啦,不笑你了。” 却说这边,拓跋蔺明白,轩辕瑶会说这番话,肯定是受人指使,而那个人是谁不用想他也能猜到,心里窃喜,原来她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他紧张他。喜欢的同时,他的脑里忍不住会去猜想,这女人为何不自己出来说,却要妹妹代劳? “如意公主所言甚是。”武承帝立即道:“程将军,将你的神臂弓拿来给雍亲王一用吧。” 拓跋凛听到武承帝这么说,幽黑的眸刹那变得森冷,薄唇微微勾起了一丝讥讽。父皇明显偏私,以前和现在都一样,眼里就只有拓跋蔺。他倒要看看,拓跋蔺有多大的本事,能在这局里赢过他。 “臣遵旨。”说完,程将军领命后,立即叫副将去拿弓。 须臾,程将军的副将骑马回来,将弓箭交给程将军,而程将军亲自将它交到拓跋凛手上。 神臂弓是用坚韧的山桑木为弩弓,又用坚实的檀木作弩身,麻为弦,轻巧坚劲,射程远达三百四十多步,入榆木半笴。 “箭术第二轮开始。”尖锐的声音响起。 拓跋蔺踏着射箭红线,抄起三支白羽箭搭在弓弦之上,身稳如泰山,两眼凝视百步开外的箭靶。 众人摒息等待,就在大家以为他的箭要射出去时,却见到他的身影一闪,站在拓跋凛之前射击的位置。 “咔!咔!咔!……” 在他闪身的瞬间,可以说拓跋蔺的动作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丝毫也不为过,众人只听到弓弦的震颤,却没有发现箭从哪里射出。 他发出的三箭已将拓跋凛在箭靶的三支雕翎箭,从尾部到头部穿透,整支箭头插入箭靶,而被穿透的三支雕翎箭被其的力量射裂,瞬间掉落地上。 当士兵高报结果时,顿时全场暴风骤然般响起了喝彩和欢呼! 拓跋凛震惊良久,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多变,他的箭术如此高超?不由想起这次骊山之行,每年在秋狩都会输给自己他的,这次竟然跟他打成平手?莫非他以前的无能全是伪装? “没想到蔺儿的箭法也是如此高超!”当看到拓跋蔺连射三箭,都中红心时,武承帝忍不住赞扬。 “是啊,真没想到。”皇太后扬笑道:“蔺儿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好的本领?” 炎妃然内心激动不已,万没料到拓跋蔺的箭术如此精湛,一弓三箭已是绝对高超的射箭技术,他的箭还是从人家已中红心的箭尾穿透而出,可想而知,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做到如此? 她偷望了皇贵妃一眼,见到她攒眉蹙额,绷紧着脸不语,顿时心花怒放,一扫之前的郁闷。 看到台上台下一片欢呼,又听到武承帝的表扬,皇贵妃忍不住泼冷水道:“现在得意太早了,还有二次呢。” “对对,饶幸而已。”苗庆立即拍着马屁股附和着。 是饶幸吗?炎妃然将目光再次投到场上那抺深紫色的身影。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程将军的副将牵来了一匹白骏马,拓跋蔺跃上马背,手持着神臂弓,让马在场地慢跑了一圈,然后举弓搭箭,双指拉住弓弦,弦身被其拉到满月的时候,指间突放,白羽箭带着劲风向着百米以外的,稳插满了箭的箭靶疾风而去。 “咔!咔!咔!……” 与之前的一样,三支白羽箭由已稳在箭靶的雕翎箭,从尾部穿透而出,将它们射裂掉落地上。 “好!”全场雀跃欢腾,叫好声叠起。 最后一次,不再由穿过箭尾,而是三箭强而有力地将拓跋凛留在箭靶上最后三支箭震落地上,现今在这个箭靶上,全被他那九支白羽箭占领着。 有那么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哇,帅呆了!神箭手当之不愧。”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如梦方醒,顿时掌声雷动,欢声如潮。 如此精湛的表演,没有人会将他和当初那个只懂斗蟋玩宠的纨绔子弟联想在一起。 “真没想到他不鸣则已,一鸣竟是如此惊人。”炎妃然的目光深深被场上那抺深紫色的身影所吸引,他每次拉弓放箭,让她有种沉醉其中的感觉,这已经不能成为箭法,而应该称为艺术了。 不只是炎妃然被拓跋蔺吸引住,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拓跋蔺那英姿潇洒的身影给吸引了,当然也有个别的,一如拓跋凛,他习惯喜怒不形色,抿紧的唇和握紧拳头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拓跋蔺高举起神臂弓,那张金色的弓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耀眼的金光。 “雍亲王,雍亲王!”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叫起拓跋蔺的封号,那一声声的雍亲王叫喊声,让人听得热血沸腾。 拓跋凛的唇抿得更紧了,看着全场热血的欢呼,这一刻,他对这个一直以为不是对手的“堂弟”有了全新的看法。 皇太后淡淡扫了一眼全场,转而问武承帝道:“皇上,这局如何判决谁胜出?” 武承帝捋着短胡想了一下,道:“当然是蔺儿。” 周丞相立即上前,缓缓道:“启禀皇上,雍亲王虽然在技术上压过了太子,但他的和太子的箭一样中了红心,这局应该是平手。” 话落,一旁的定国公大声道:“启禀皇上,臣不这样认为,历来箭术比试都是依据箭靶上留着箭数判决胜负,在这场比试里,太子的箭已被雍亲王的箭弄出箭靶,毫无疑问,雍亲王是当之无愧的胜出者。” 苗庆赶紧道:“定国公此言差岂,虽然太子的箭已不在箭靶上,但他当时的箭已射中红心了,这局比试如周丞相所言,打成平手。” 定国公嘲讽道:“不知之前是谁,说雍亲王的箭法无法超越太子?若你之前敢跟雍亲王赌,只怕你现在的官帽已不在头顶了。” 武承帝听到两位爱卿的争议,各执己见,实在难定,最后由公正员选出,而公正员的结论是,在理论上看他们是平手,硬要分高低的话,就是雍亲王的箭术比太子高超。 所以,公正员的判决是平手。 “真不懂判决,明明是雍亲王胜出嘛。”在宣布结果后,轩辕瑶愤愤不平道。 “放心,还有两局呢。”炎妃然安慰她说,反正未到最后,谁胜谁输说不准呢。 休息片刻后,接下来就是武术比试。 武术比试,以抽签形式开始,谁抽到前锋两个字,就得先上擂接受其他参赛者的挑战,败者下场,胜者继续留在擂台里接受下一位挑战者,如此类推。 抽到前锋的是一个三品官员的儿子,但没几下就被第二个打下去,拓跋凛和拓跋蔺等人,绕着双手站在台下,看着上擂者由胜出到落败下场,不知经过多少回,该走的已走去了一大半,有些自知打不过,自动弃权,最后剩下拓跋凛和拓跋蔺。 “太子,雍亲王。”武承帝站起来,对擂台上对立的拓跋凛和拓跋蔺道:“由于你们在第一局里打平手,这局直接决定直接定输赢,由胜出一方与乐平公主成亲,第三局就不需要再进行了。” 听武承帝这么说,炎妃然觉得不妥,立即站起来道:“皇上,我有话要说。” “请讲。” “之前我不是说三局两胜吗?既然前面是平手,第三局当然要进行。” 武承帝微微皱了皱眉,道:“现在已申时了,打完这场,太阳都落山了。” 炎妃然道:“这个尽管放心,我出的题并不阻时间,可以说,明天也行。” 她没想到比试招亲的结果会是这样,若早知道睿王临时会有军情的话,当时她就不会答应。在上场比试里,到拓跋蔺第二轮射击时,那些弓箭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不然怎会那么巧,全部都会折断? 对了,想到那么巧的事,还有睿王,早不来紧急军情,却偏在比试的时候来,他这么一离开,就等于退出了比试。照这样下去,第二轮若不是最后拓跋蔺力挽狂澜,那会胜的是谁呢?根据拓跋凛的前科,在弓箭里动手脚的不是他方还会是谁呢? 既然他们想要在这场比试里胜出,说不定在擂台上也会动手脚,因此,若第三局不需要的话,倘若在这场擂台比赛里,拓跋凛胜了,她就必须得嫁给他。幸好她之前给了自己退路,否则,她真的是捧着石砸着自己。 不在朝中不知事,回到京都才发现,原来他现在的势力几乎遍及朝野,那些与皇贵妃或拓跋凛同声同气的人,必定支持西宫的人。 武承帝深思片刻,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明天再第三局吧。”于是,他宣布第三局定在明天,现在第二局最终决战开始。 话落,擂台外鼓声阵阵,呐喊声震耳欲聋。 听到鼓声,炎妃然的注意力集中回擂台上,拓跋蔺在休息时候已换了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此刻他和拓跋凛对立站着,两人身形同属修长,个头不相上下,只是气质各异。 拓跋蔺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生得俊美无俦,甚至比女人更美,看上去妖艳却不失阳刚的阴柔之美。而拓跋凛五官没拓跋蔺俊美,可梭角分明,由于他时常噙着优雅的浅笑,淡去了原本给人冷硬感觉的脸型,反倒有种柔和飘逸的味道。 北越太子与雍亲王对决,虽然只比拳脚功夫,可也是百年难得一遇,这怎么不叫人兴奋。 随着三声鼓响,比赛开始。 拓跋凛身形一闪,毫不客气地往拓跋蔺身上攻去。 避开拓跋凛攻过来的双掌,拓跋蔺也不甘示弱,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杀气,往拓跋凛的下盘扫去。察觉到他那漫天的杀气,拓跋凛轻跃,躲开他的攻势。 拓跋蔺暗笑一声,拳头一挥,强劲的气流宛如利箭,射了过去。拓跋蔺整个人已如一道闪电,急闪过去。 拓跋凛满是惊讶,明显是没有意识到拓跋蔺的身手如此矫捷,当下错步绕身,一记勾拳,避开拓跋蔺,反击一招。 两个人都是身手不凡的厉害人物,一刚一柔,一旦交上手直打得天昏地暗。 掌风,脚劲。 擂台上的木柱也被他们扫断几条,直飞台下,幸好台下早已清场,让围观的群众们站在百步以外。 “雍亲王!雍亲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围观热闹的观众们,高喊着各自拥戴的强者。 然而,场里的鼓声和欢呼声持续的响遍校场,并没有人听到此时的擂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就在拓跋蔺为闪避拓跋凛来势汹汹的一脚时,身影矫捷地飞跃而起,而拓跋凛攻击不到他,这一脚直直的踢到木板上,没想到木板裂开来。 但他并没有发现,再次朝落下的拓跋蔺踢去,拓跋蔺跃上擂台仅剩下的一根木柱,然后反身,像大鹏展翅一样,朝拓跋凛攻去。 拓跋凛闪开,拓跋蔺的掌风击到木板上,原本有裂痕的木板因他这一掌裂得更大,咔嚓咔嚓的响声被淹没在鼓声和呼喊声。 就在他们打得难分胜负,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们身上时,没有人发现,擂台下的地木板突然裂开来,往两边倒去。 轰隆轰隆…… 新搭的擂台轰然倒塌下来,声音不绝于耳,灰尘漫天,迷蒙住了众人的眼。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须臾才反应过来,忙闪到一边,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已一片狼藉的擂台。 幸好观望台离擂台有段距离,而且比擂台稍高,根基稳健,并未受到擂台的影响,可皇太后武承帝和文武百官等,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呼天抢地的叫救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炎妃然和宇文拓,立即分出三批人,一批前往抢救受伤的人,另一批去疏散人群,以免有趁乱惹事,还有一批将皇太后皇帝等人护送回宫。 炎妃然担心在擂台上的拓跋蔺不知如何,等安排好事后,不顾危险地往那片废墟走去。好在比试前,事先将围观的人赶到百步以后,用木栅栏住,所以受伤的人并不多。 她最先见到的是拓跋凛,被元华和程将军由废墟堆里扶出来,只见他头发凌乱,衣服被划破几处,脸上也有擦伤,嗯,有点狼狈。她想装作不见的转身走,可是元华眼尖的发现她,并叫住她,她很不情愿地走过去慰问。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嘴里这么关心的问,可心里却骂老天没眼,为什么没有将他埋在擂台底下,可转念一想,这种死法太便宜他了,他一条贱命,怎么能偿还炎府上下百多余条人命。 “皮外伤。”拓跋凛答道,若不是当时他的衣服被木板勾住,他就能避开这场事故。 炎妃然瞄了一眼他手臂那片湿润,心想,他那应该是受伤了,元华和程将军并没有发现,她犹豫要不要帮他包扎时,忽看到远处有一抺慌慌张张的身影,在人群中似在找什么子。 她眸里划过狡黠的光芒,扶他走到一边,然后在裙摆撕下一块布,将它缠上他粗壮的手臂,无言地替他包扎着。 拓跋凛意外地看着她,连元华都没发现他的伤,她居然发现并为自己包扎,虽然她的动作有点粗鲁,可着实让他感到有小小窝心。 “谢谢!”盯着她,他开口道。 她垂着脸,黄昏的霞光照在她白皙绝美的脸蛋上,倒映着两排轻羽般的眼睫阴影,娇嫩柔润的朱唇低柔地掀动。“你我已是朋友了,客气什么,再说,你这次受伤也是因为我而起。”她用力扯紧锦布。 拓跋凛蹙紧了眉,似乎是因为她的作动而弄痛了他,视线由她的脸上回到手臂上,当看到臂上那个绑结时,脸色遽然一变,然后表情怪异地盯着她。 “盯着我看什么?”炎妃然莫名的问。 “太子,你……” 就在这时,一个气喘呼呼,带着几分焦虑女声陡然响起,却又嘎然而止。 炎妃然抬起头一看,来人是董若婕,刚才远远就看到她身影在找人,所以她强忍着厌恶的心,帮他包扎伤口。 “凛,你受伤了吗?”当看到拓跋凛手臂上的绑结,董若婕担忧的问。 “没事,乐平公主已替我包扎了。”拓跋凛淡淡回应,可他的视线仍盯着炎妃然看,这让董若婕心头顿时不安起来。 她今天没有来看比试,那是因为她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为娶另一个女人而与别的男人比试的画面,她虽然没进来,可她就站在校场外面,听到擂台倒塌,即忧心如焚地奔进来找人,却没想到见到他定定地盯着别的女人看,胸口一股没来由的生起嫉妒! “哦,是吗?”她走上前,竟然笑着对炎妃然说:“谢谢你替他包扎伤口,有空来府上玩吗?到时让我夫妻请你吃顿便饭。” 炎妃然回她一笑,“好呀,若有时间的话。” 话刚落,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在这里。” 闻言,她浑然一僵,缓缓转过身,看到拓跋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正眸光深沉地盯着她。 第052回:情势所逼,暗潮汹涌。 “你没事吧?” 在太子面前,她不敢对拓跋蔺表露出过多的关心,但又不能对他不闻不问,若她真如此做的话,他肯定又要找她算账去,正如刚刚她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可他看她的表情……呃,怎么说,就是有种有人误踩他地盘似的愠怒。 拓跋蔺冷哼道:“怎么会没事?正等你帮本王包扎伤口呢。”瞪着拓跋凛手臂上那蓝色锦布,黑眸里有着一丝几难察觉的火光。 “若你受了伤,就该去找御医或大夫,而不是我。”莫名其妙的,他的语气好像在她是他的奴婢似的,眼角瞧见太子和董若婕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不想被他们发现什么,于是对他们说:“太子,太子妃,我要去找我妹妹,先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见她离开,拓跋蔺想没想就跟上去,才迈开双腿走了两步,就听到拓跋凛嘲讽道:“她先走的态度很明显,她并不喜欢你,你这么缠着她,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拓跋蔺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唇角微弯,眼里满是讽刺的道:“你玩弄女人的感情都不觉得羞耻,我缠着我喜欢的女人,干嘛觉得羞耻?” “你……”拓跋凛倏地眯眼,像是淬了毒的剑,无比厉锐,“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要是你的,绝对不碰。” “你们有话可以好好讲嘛,何必无关要紧的外人,伤害兄弟间的感情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董若婕想当和事人,谁知拓跋蔺眼尾也懒得扫向她,迳自走开。 董若婕尴尬地咳了两下,然后担忧的道:“凛,你真的要娶乐平公主吗?雍亲王对她似乎也很上心,万一乐平公主跟你在一起的话,必定会不段地受到他的干扰。” 拓跋凛微微冷笑,看着她道:“你应该明白的,不论孤娶不娶她,她都不能跟拓跋蔺在一起的。” 是的,她很明白,于公于私,乐平公主都是阻挡她往前的障碍。她要稳坐这个太子妃位置,她父亲和她家族的人才会对她和母亲好,所以,她不能失去太子妃的位置,若太子娶了乐平公主,她就必须由正室贬到侧室。 但若乐平公主许配给雍亲王的话,无疑是壮大了雍亲王的实力,也让太子往帝位的宝座上添了一道阻碍。因此,乐平公主不能嫁给太子,也不能让她嫁给雍亲王,那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呢? …… 炎妃然走到高台后,就是刚刚箭术比赛的空地,这里来往的人比较少,大都跑去前面收拾残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见到拓跋蔺站在她身后,她叹了声,道:“你有伤怎么不先给包扎,跟着来干嘛?” 拓跋蔺静默看盯着她看了半响,才缓道:“本王需要的是你,不是他们。” “我又不是大夫。” “你能帮太子包扎,为什么不能帮本王?” 听他说话的语气很像吃醋的小孩向大人撒娇,这让炎妃妃不由想起一些被遗忘的往事,每次他见到自己送东西给宇文拓或拓跋凛,他总会向她讨一份,如果她不给,他就用刚刚那种语气说:你能给宇文拓(拓跋凛),为什么不能给本王。 以前,无论她对谁好,他都要向她讨同等的对待,即使后来他们的关系出现问题,他的习惯仍是没有变。 明明她外表不再是炎妃然,为何他仍用这种语气跟她讨对待,而且,自重遇以来,他对待自己的方式跟以前并没有两样。 这是他惯以对待女生的技俩,还是他们有某种心灵的感应?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此刻她不能对他爱理不理的。 “你伤在哪?这里没有金创药哦。”看在他今天箭术压倒拓跋凛,替她争了口气的份上,她就对他好些吧。 “这好办,跟我来。”听她这么说,拓跋蔺迷人的凤眸瞬间溢满了喜悦,上前拉着她就走。 他身上跟拓跋凛一样,衣服有些破损外,没看出有看哪里受了伤。 后来他带她去御医馆,才知道原来他的伤是在小腿,虽然已缠着绷带,但上药止血,在他刚刚走路时曾用过力,血已沁透绷带了。 炎妃然让医馆里的宫女去端盆干净的温水来,蹲下来,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在看到他小腿上有道长长的伤口时,柳眉顿时揪紧,伤口虽然深不到骨,但绝对会很痛,可他却在人前装着没事儿一样,真替他心疼着。 她用温水清理帮他的伤口清理周边的血痕,再将金创药轻洒在他伤口上,可能药性有点猛烈,他轻蹙了蹙眉。 见此,缠上干净的纱布时,她尽量小心点,一层层地裹住他的小腿。 “你学过医?”拓跋蔺问,看她见到他的伤口没有惧色,处理时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 “曾经学过。”她堂哥曾是宫里有名的御医,如果炎家没被抄家,那么他现在肯定是这间御医馆的主事者,她的医术也是跟他学的,而她最擅长是研制药理。 此刻,御医馆的小偏厅里,就剩下他俩,拓跋蔺突然问:“除了学医,你还学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想了解你?” “为什么?”处理好伤口后,她站起来,打算到窗台前的盆子洗手。他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她不解地低头看他。 他凤眸堪堪,灼灼清亮,缓缓道:“跟我成亲吧!” 她愣住了。 没想到他说得如此自然坦率,仿佛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她知道他想娶自己,由在关山镇相遇那晚,她就知道,他想要她。 这不关情爱,纯是政治的考量。 他需要她背后代表的权力,而她需要他在朝中的地位。经过今天,她已看得很清楚,除了睿王外,能跟跋凛对抗的就只有他。 他不怕拓跋凛,可以说,他一直不段地挑衅拓跋凛,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与拓跋凛是对立的。可是,如果合作对象是他,那师傅那边她如何交待呢?药丸没拿到,她无法自己研制新的药丸,以后得受师傅的控制。 再过两天,她就要药丸了,如果没有药丸,她能熬得过去吗?或者,等芊蔚回来,看看情况如何,再作决定。 …… 比试招亲最终的结果是暂停,擂台倒塌致使太子和雍亲王都受了伤,伤势虽然不严重,但迷信的皇太后却觉得擂台倒塌是个不祥之兆,经大师推算,比试招亲的第二轮安排在月底进行。 可武承帝却认为月底时间太长了,经和文武百官多次讨论以及传书信到西临国,征得景熙帝的同意,终于作出结果。比试招亲取消,让乐平公主参加月中的赏灯会,由她出题,谁答对她的问题,谁便是她的驸马。 至于比赛弓弦断折和擂台倒塌的事,在事故现场经验证,发现竟然是材料的质量问题。擂台用的木柱竟是被驻了虫子,木板则薄而脆,根本不能承受强大的撞击力。 武承帝震怒,立即让刑部查办此事,连同比赛弓弦折断的事。这两件事情非同小可,特别是擂台的事,幸好太子和雍亲王在这场事故里,没有伤及要害,但这是危险国家皇储啊。 …… 凤寿宫 “什么?擂台倒塌的事不是你叫人去弄的?”听完皇贵妃的话,皇太后非常震惊。 “母后,试想想,我那么疼凛儿,怎么会害他呢。”皇贵妃解释道:“我只是让人在弓箭上动了点手脚和派人在春城那里发起一场小暴乱,这样睿王肯定会赶回去,直接退出参赛。其他的参赛几乎都是朝中各臣子弟,稍暗示一下,就不会跟凛儿争了。凛儿唯一的对手不就是几个人吗?据闻凤清歌和世子拓跋宏都心有所属的人,唯一能跟凛儿争的是雍亲王和靖王了。只是算漏了雍亲王的实力,以往他的表现总居凛儿之下的,只要箭术凛儿胜了,或取消了他参赛的资格,凛儿便稳胜了。” 皇太后听完,摇头道:“以往哀家是怎么教你的,千万莫轻敌,你看,雍亲王这次在比试里占尽了风头,以后还会有人说他是不学无术,扶不起的阿斗吗?别忘了,他也是皇上的儿子啊。” 皇贵妃心情往下沉,柳眉紧蹙,“那如何是好?” 皇太后沉吟片刻,道:“既然擂台的事不是你叫人去做的,那就让太子去调查,只要他立功,就动摇不了他皇储的位置。至于弓箭的事,你就让人去将罪顶下来,别让他们再查下去了。” “好,媚儿就去办。” 皇太后补充道:“还有,赏灯会你精选些适婚年龄女子,雍亲王该要娶正妃了。” “媚儿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看名单上加上苗庆刚满十六岁的么女如何?秀外慧中,知性伶俐,懂得察言观色,但更重要一点就是孝顺,与以前那些女子完全不同的,想必雍亲王会喜欢。” 皇太后颔首道:“那就按你的去办吧。” …… 京华园 八月底的京都城,夜晚的气温较低,这两天炎妃然没出门,也谢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就连轩辕瑶也拒在门外,只留芊蔚一个人守着她。 而她此刻正躲在被窝里,即使身上盖有五张丝棉被,加上室内放着几个暖炉,却温暖不了她。 寒气不是由外面进来,而是由她体内不段散出,现在她完全变了一个冰人。 这是她第一次发作,所以根本没有经验,原先她以为只有被子就多,室内有暖炉就行,可事实证明,这不关乎暖炉几个,被子几张,而是她体内那颗“噬魂冰魄”不断地释放出寒气,室里的气温比外面的气温低了好几倍,为了驱散室内的寒气,她将窗外都打开。 “公主,你就别逞强了,不如跟皇上说,你选太子为和亲对象,先拿到蓝药丸再说。”看着毫无血色,蜷缩着身体,冷得浑身打颤的炎妃然,芊蔚忍不住劝说道。 四天前,她到堂口打算给师傅传书,没想到师傅似乎早就洞悉一切,派了另一位师妹前来,说只要公主答应嫁给太子,蓝药丸就立即能拿到,否则,公主只有承受“噬魂冰魄”的反噬,若她能忍受到月圆那天而没冻僵而死,那这个月算挨过去了。 她不懂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呢?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吗?没有性命,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享受不了,不是吗? 炎妃然冷得直打啰嗦,颤颤道:“你……你去跟那人说……我同意……叫她拿蓝药来……”师傅够狠,竟然用这招来逼她屈服,若不是大仇未报,得留条性命,她必定会抗到底。 芊蔚欣喜点头,“那我去通知那个人,顺便带蓝药丸回来。”后天赏灯会了,公主不能不出席,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好冷…… 在芊蔚离开后,她冷得快没知觉,脑里昏昏沉沉的,似乎感觉到魂魄由身体一点一点抽离…… 突然,洞开的窗口,有一个黑影跃了进来。 她张不开眼睛,全身冷得僵住,根本不能动,只能任由对方一步一步靠近。不过,她全身冷得动不了,可她的鼻子却没失灵,当对方来到床前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 …… 董府 清晨,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门前,下轿的是董若婕,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是不会回来。 “哟,我看是谁来了?原来是我们的太子妃呀。”她带着绿儿刚踏进门槛,由里面迎来一个打份得花枝招展的中年美妇。 这人是她的姨娘,她爹最宠爱的女人,当年因为这个女人,她和她那不受宠的正室母亲不知受了她多少欺凌,若不是现在还需要爹的帮助,这个女人那还能站在她面前对她说话。 董若婕冷冷瞥了她一眼,越过她,一言不发地往书房走去。 “哼,羽毛硬了,就是不一样。”董姨娘对她的背影不屑道:“等那天我女儿做了太子的侧妃,为他生下儿子,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她听女儿说,有个人可以帮她接近太子,现在正接受对方的训练,说要能吸引太子的注意,不只品貌要好,连勾引男人的功夫也要一流,所以这几天她的女儿都忙这事。明天就是赏灯会了,到时就是她女儿出头之日,也是她这一年来扬眉吐气的好时机。 却说董若婕走进董钊的书房,见到他正整理书册,一见她进来,便将书册放下,笑吟吟的说:“婕儿,你回来怎么不先通知爹呢。” 董若婕说:“女儿回来,是有件要紧的事跟你商量的。” 坐落后,仆人上茶,退出去。 “什么事?”董钊问。 于是董若婕把自己的处境和忧患说出来,然后问:“爹,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保住太子妃的位置,又能阻止雍亲王或其他王爷的势力壮大?” 董钊叹了口气,“唉,如果当时能拿到白虎符,我们就不需要担忧这些了,现在你爹我又被左迁知州,下个月就要去上任了。” “爹,如果能帮女儿除了阻碍,继续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到时太子登基,女儿当了皇后,你就是国丈了。” “办法肯定是有的。”董钊想了一下,道:“乐平公主是西临派来的和亲的,既杀不得,那只有让她做些出格或失德的事,和亲肯定会被取消。” 董若婕点点头,同意道:“那爹有何办法?” 董钊抚着山羊胡,脑里灵光一闪,道:“明天不是有赏灯会吗?我们不如……”董钊将他的想法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 董若婕后,愁眉舒展,连连点头称是,然后道:“若是有**帮忙,就更好了。” “听说**公主生病了,那传谣是真的吗?她遇到鬼了?” “女儿不清楚,在她还没有生病时,只提过下偶然会失眠,并没有说其他的。”其实她并不相信外面的传谣,那些东西最不可靠了,只是这几天好像有人传谣说**公主是在炎府里,遇到炎妃然的鬼魂被吓疯了。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魂这回事,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说不定跟凤云汐有关,她生日那天,她不就送了一幅画吗?她以前就这样,恨一个人时,就用那人喜欢最害怕的事去折磨他。 她告诉自己,她并不怕鬼魂,如果世上真有鬼魂,炎妃然早就来找她报仇啦。 “没有她也可以,到时你在宫里安排些人就行了。” “好,女儿知道了。” 董钊看着女儿满心欢喜的离开。 他抚着山羊胡,希望这一次女儿能顺利成功,并坐稳太子妃的位置,他的势力已被削除,必须得靠女儿东山再起,而且绝不容有失。 “来人。”他喊了一声,然后在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老爷?”房里的暗门被推开,走出一名黑衣人,此人身材高大,脖子里有只蝎子刺青,他是董钊的暗卫。 他将信函和一张字条递给暗卫道:“把这封密函务必送到这个地方。” “是。”暗卫接过信函,立即由暗门离开。 第053回:你要负责,达成协议。 暖!好温暖哦! 炎妃然舒服地翻了个身,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直觉是同一个姿势睡太久,所以换了个姿势,以为翻个身之后会更舒服,但她错了。 冷! 意识到后,再翻身回去,往那温暖的地方靠过来。 缠绕鼻端好像有股熟悉好闻的气息充塞着,还隐隐约约的感觉有种奇异又安心感包围着。 好温暖! 好舒服! 好想就这样睡下去…… 她磨蹭了两下。 “怎么?还冷吗?”有人开口问,嗓音低沉中带着慵懒的性感,那轻喃的方式仿佛是一种最诱人的爱抚。 咦?问她吗? 炎妃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打了个哆嗦,因为有种气息正骚扰着她颈畔,温温热热的骚得她发痒,然后就像只打呼噜的小猫儿般,“嗯”的应了一下,算是回答了。 “我可怜的小猫儿,折腾了一晚,总算舒服了吧。”一阵轻悦的笑声,伴随而来的,是丹田那里源源不断涌进的暖流。 原来温暖是从这里来的,冷了两天,终于赶走寒气了,炎妃然满足地轻叹出声。 但并没有因此而再沉睡去,相反的,随着暖流的入侵,她的理智也随着身体的温暖而清明了起来。 她房间里怎么会有男声? 那一瞬间意识闪过脑海,她整个人像被雷给劈中似的,血液也不是顺着流,而是倒流着,因为她僵住了,然后慢慢张开眼睛…… 她呆愣住,像是见到鬼一样瞪着近到几乎与她鼻尖相碰的男性脸庞—— 他……他…… 与她几乎鼻尖对鼻尖的那个妖艳男人,此刻却很无辜地看着她,并不觉得自己存在这里有什么不对。 陡然意识到她依畏在他怀里的姿势太于亲密,她奋力地推开他,但他稳如泰山,她却使不上力气,只是稍为拉了开彼此过于粘贴的身体。 她感觉自己手脚虚脱无力,脑里也晕晕眩眩的,一时反应不过眼前上演的是哪一种状况。 “我……你?我们?”她看着他,一手放于额前,另一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他,可就是什么也问不出口。 扬起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她面前的男人正笑得像一只跟偷腥的猫儿似地看着她。“我们什么了?你什么都不记了吗?我的臻臻。” 不可能的,一定是她还没醒……她还在胡梦乱梦。 “对对对!绝对是做梦!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呢?”她轻轻摇着头,喃喃自语,似乎真的弄不清现在的状况。 “不是做梦,臻臻,本王是真的。”顶着那妖冶的俊脸,他笑得丽色无双,伸手轻抚上她已恢复润色的脸孔。 脸上温热的触碰,让她思绪散慢的思绪惭惭有了一个新的概念。“不是做梦?那你怎么会……”她边说,边微微挪动身体,希望离他远一点,因为此刻他们的姿势很…… 她的话还没说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竟未着寸缕,这让她脑里有瞬间的空白,所以忘记将话说完。 “嗯……本王以为你的反应会激烈一点,要不然也要有一点害羞的样子出来。”嘻嘻一笑,饱览眼前美好春光的他,心情极好地分析道。 听他这么说,她猛地回过神来,在怀疑自己会羞愧而死之前,连忙抢过他身上的丝被,但是…… “啊!”她突然尖叫一声,忘记自己正跟他抢被子,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愤怒地开骂道:“你不要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臻臻,我们做那种事适合穿着衣服吗?”他好笑地提醒她。 臻臻?做那种事?他们做过什么事?顺着他的话,她努力去回想昨晚的一切,一丁一点的,将那凌碎的记忆破布般慢慢拼凑起来…… 然后,捂住眼睛的手松掉,她看着他,一脸的呆滞。 “怎么?还是想不起来吗?”他一脸的笑,但眼中的笑意却绝跟同情无关。“我们可以重温……” 话还没说完,她用紧握的右拳,在他毫无防备之际,出其不意地奋力挥过去—— “砰”的一声,正中目标! “哇!臻臻,你想谋杀亲夫?”由床底下爬起来,抚着被打痛下巴的拓跋蔺无辜又可怜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哇哇嚷道。 他滑稽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外界传闻中的张扬跋扈,相反的,因为他的俊美无俦的脸也因为他夸张的脸部表情及动作反应,给人的感觉只有可爱至极。 只是,这一刻的炎妃然可笑不出来。 原本她想在他起身前快速地把衣服穿回身上,却没想到拓跋蔺仿佛知晓她心里所想,比她更快一步地爬了起来,害得她悻悻然地再裹回被子,将不着寸缕的身子藏入被中。 “亲你个头!”她气呼呼地瞪眼了他一眼,对他喝道:“转过身去。” 这不能怪她会生气的,虽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男生打赤膊,但让她介意不是她看到不想看的,而是他居然没在她醒过来前穿上衣服,甚至让她不小心看到他腰部以下令人脸红耳赤的光裸部分。 “为什么要转过去?有什么不对吗?”相对于她大声喝令的不在自模样,拓跋蔺无赖又理所当然的样子看起来很欠揍,而且还毫不知羞耻当着她面前站起来。 “拓跋蔺!”闭上眼的她气得咬牙切齿,深深觉得自己明天一定会因为这一幕不雅画面长针眼。 “臻臻,你在害羞什么呢?昨晚你又不是没看过。”他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昨晚折腾了一夜,没好好睡觉的他,打算回到床上补个眠。 “你做什么?”她一脚喘开他,然后赶紧将裸露在外的修长**收回被中,朝他又一瞪。 “这床是我的耶。” “你才做什么?”继被揍后又被喘一脚,再度落下床的他火气也不禁上来了。 被他这一凶,炎妃然绷着脸不说话,毕竟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是,他们现在可是孤男寡女处一室,甚至**相对,这很容易**呢。 以为她生气了,拓跋蔺刚上来的火气也瞬间灭了,陪笑道歉:“好吧,是本王不对,本王不是故意要这么大声,但你也没必要反应如此大嘛。”为了救她,他可是消耗了大半的精力,比起前几天的比试招亲还费体力呢。 她仍然咬唇不说话,只是视线一直维持在他颈部以上。 “好啦,你就别生气了,本王只是被你揍得,喘得很痛,所以讲话才大声了一点点,本王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他装乖巧,像只温驯的小羊儿般欺近她。“臻臻……你别生气嘛!”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窝囊,这辈子就只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过,可遇到她后打破了这惯例,更诡异的,只要对象是她,他的死皮赖脸就很自然地表现出来。 所以,这个女人不能就这样放走了,他得娶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在她身上,好像还有很多秘密,譬如她体内的噬魂冰魄…… 臻臻?他叫得可真亲密。在私底下,是不是每个女人他都会这样叫的,一如以前,他就叫她然然。曾经宇文拓这样叫过她,不知他从打里听到的,居然夜里潜进她的房间,威逼她要宇文拓改口,说然然是他的专属,那时她觉得他莫名其妙,可是她还是听从了。 想及以前种种,她心情黯然,别过头,继续沉默不语。 “臻臻……”他爬上了床,连着裹住她的被子一块儿地拥住,轻轻摇晃着,让她知道他的歉意,刚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别碰我!”好半天,她终于开口,却是要他别碰她。 “不碰你?可是该碰的,我全都碰过了!”他无辜地看着她。 他的话,是在提醒她要面对一切。 “你太过分了,昨晚……我们……”想起昨晚几个片段画面,她没办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你是想怪我吗?”只要一眼,他就猜出她心里想说什么。 “难不成这事得怪我?”她真想狠狠咬他一口,宣泄一下胸臆那口怨气——丢人啊,虽然只是几个片段画面,但那些煽情让人脸红的动作画面,就足够她一世的英名扫地了。 “当然是怪你了!”他连声抗议起来。“若不是你迟迟不答复我的求婚,我就不会半夜闯进你的闺房,不进来就不会见到你冰冻得像死人一样,我为了救你才爬上你的床,想用自己的身体帮你驱寒,是你……没错!就是你脱光我的衣服,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缠上来,甚至对我霸王硬上弓,我是被迫的,被你强迫的!” 他的强调和投诉让炎妃然惊喘一声,那是愤怒到快岔气的声音。“我剥光你的衣服?我霸王硬上弓?我强迫你?”他说这些话还真不要脸,就算霸王硬上弓又怎样,可得便宜的是他耶,该叫屈的是她而不是他吧。 “本来就是!”拓跋蔺喊得不比她小声。“你自己说,昨晚你不是一直喊冷,你说要温暖,是你不准我离开,是你一直一直的抓着我不放。” “我冷是因为我身上有……有病,但你明知道男女授授不亲,你却……你叫我以后如何嫁人?”她激动,差点说出身上的秘密。 “该叫屈的是我吧,我的贞操没了,你该负责任才是。” “你有什么贞操。”她嗤之以鼻。他以前经常逛青楼,又强抢民女,说不定他王府里还有一个后宫呢,现在跟她说贞操,真不知羞字怎么写。 “你是打算不负责的咯?” “没错,但是……” “既然你如此恨心,用完即丢,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他毫不客罐子地截断她的话,并开始数落她的罪行。“翻脸不认帐,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那好吧,三个时辰后,你又变回僵尸,可别来找我。” 说着,他转身去取一边的衣服套上。 听闻他的话,炎妃然的脸色咋然白了,难道她的病还没好?对了,芊蔚由昨晚出去至今,好像还没有回来。若是这样,她身上的寒气真是他驱散的咯?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三个时辰?” 他低头扣好腰间的玉带,懒洋洋的说:“你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又何必告诉你那么多呢,过了三个时辰后,你自然就明白。” “好吧,我道歉,行不行?” 见她低下气焰,他却得寸进尺的说:“不行,除非你对我负责,我才告诉你。”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呀。”炎妃然皱着眉,她心里都七下八下的,虽然身上的寒气没有了,可还没有过月圆,并不表示这个月“好”了。 “要正经,那好。”穿好衣服的他,转过身来,完全没了刚才嘻皮笑脸,换上是一张严肃的面孔。“我来问你,你身上的寒气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他昨晚来得及时,今天她只怕早就变成僵尸了。 “我……我也不知道,那是第一次生这种病,所以……”她曾经想过跟他坦白,可又不知道如何说,告诉他,她是炎妃然,她回来了。可是,她若这样说,他相信吗?就算他相信,可她没有面子,当初他警告过自己,是自己不听劝说,才落得惨痛下场。她可不想被他取笑,被他瞧不起。但如果她说她是受别人的指使,来北越当细作的,他不马上绑她去见官才怪呢。 正当她矛盾,不知如何回答时,听到他说:“你的寒气只是暂时抑制住了,但要三个时辰在体内输一次真气,否则,就会打回原形。” “为什么你能救我?” 拓跋蔺摇头道:“不,我不能救你,只是刚好你体内的寒气与我所练的纯阳功是相克,能治根却不能治本。” 炎妃然柳眉一拧,一个念头迅速闪过脑海,“所以……我以后不能没有你?” 拓跋蔺笑眯眯的看着她说:“若你肯愿意负责的话,我乐意在你需要温暖的时候,当你的暖炉。” “若我答应嫁给你,只是利用你替我驱寒,却不是爱你,你也愿意娶我?”既然他能帮她寒驱,让她不受师傅的控制,又能借助他的权力为炎家报仇,嫁给他其实是不错的选择。 “只要你嫁给我就行了。” 听他这么说,并不在意她对他抱什么心态,只要她嫁给他就行了,真只是这么简单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彩灵的声音:“公主。” 她看了一眼拓跋蔺,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对门外应道:“什么事?” “以末时了,该准进宫了。”彩灵提醒她。 末时?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答道:“好,你一会再进来。”想了一下,又问:“芊蔚呢?” “她昨天出去了,还没回来。” “你先去准备,我一会叫你。” “好。” 听到彩灵远去的足声,她说:“晚上的赏灯会,皇太后要我出题,谁给解答出来,谁就是我的驸马。”虽然她心里已作出决定,可她不能直接宣告要嫁是谁,因为她还没有拿到有力的证据证明炎家是清白之前,她不能得罪拓跋凛,若要嫁给他,必须要有一个她不得已的原因。 拓跋蔺笑道:“这不很简单吗?你先告诉我答案不就成。” 炎妃然挑眉,“你对自己没信心?” “若你的问题不刁钻的话。” 两人这样当达成初步的协议,但由于炎妃然需要拓跋蔺隔三个时辰运功驱寒,这次进宫估计要待的时间不只是三个时辰,所以拓跋蔺先一步进宫打点,在赏灯会开始前驱寒一次,她就不担心赏灯会中途发病。 …… 所谓的赏灯会,规定每个出席的未婚少女都要自制一盏代表自己特色的花灯,在花灯里挂上诗词迷语,若未婚的皇子公子们看上那位姑娘,便到她挂的灯笼下,取下问题解答。 听说去年的赏灯会就撮合了两对新人,一对是新科状元江城和定国公的千金赵紫云,另一对廷尉张自忠和礼部侍郎的千金何芯,所以今年的赏灯会很多未婚少女都极为期待的。 黄昏的时候,残阳如血,晚霞似炎,北越皇宫沐浴在一片红色之中。 炎妃然来到宫殿前,看到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比想像中还要热闹非凡。 她下了马车,就见到一名打扮得娇俏美丽的女子走过来,很亲切地跟她打招呼。“咦,你不是乐平公主吗?你好呀,我是董若涵。” “你好。”她微微一笑,眼前的董若涵,穿着一身水红色长裙,看上去不是很华丽,衬上她白玉似的肌肤,明媚动人。想起之前在布庄里她说要吸引太子的目光,现在这打扮,就算不能吸引全部心思,也能注视片刻吧? 董若涵没想到她会回应自己,很兴奋,跟随大家步行进宫时,寸步不离,东南西北的,无话找话聊。 炎妃然边走边应答,并没有显得不耐烦。 第054回:请你入局,好戏开场。 还没到百花园,远远就闻到了甜沁心脾的桂花香气,夹带实在一阵淡淡的茶花香,不紧不慢的随着秋风徐徐而来。 走进里面已有好几位小姐在宫女的带领下,游在花海之中,指指点点的,好不热闹。她们带着丫鬟走在身后,董若涵一直挽着她的手臂,在外人眼里她们仿佛是很亲密的好友。 “公主,你是要嫁给太子还是雍亲王?”闲聊间,董若涵突然问。 前些日子,她认识了一位有钱的年轻寡妇,两人话甚投机,对方虽然出身南方一个小偏镇,但却见识多广,知道她心仪太子却苦无机会接近,于是给了她一些提议和指点,叫她去跟乐平公主交朋友。 乐平公主现在是城中最热门的话题人物,想娶她的皇族子弟甚多,而最有可能娶得她的就是当今太子和雍亲王,如果能跟她交好,就不怕没机会接近太子了。现今爹被贬,月底就要离开京都,她也要随父离开,若再不把握这次机会,她永远都无法接近太子。 前些日子董若婕小产,她的身子偏弱,以后怀孕会很难,爹曾提议接她去太子府陪伴,名为陪伴,实际是要她替代董若婕,为太子生孩。这样一来,无论董若婕能不能生,只要她没有犯错,太子妃的位置屹立不倒。 可董若婕拒绝了,而她也不想当董若婕的替身,更不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抚养。所以,她只好接受那年轻寡妇的提议,跟乐平公玉交朋友,看能不能跃进龙门。 “晚上赏灯会不就知道了吗。”炎妃然含笑而答,然后问:“你呢?有心仪的人吗?” “我……有啦。”她娇羞地点点头。 “那你就趁这次机会,好好把握,在赏灯会上一展才华。”炎妃然鼓励道。 “可他不可能会喜欢上我的。” “你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炎妃然朝她深长意味的说:“我觉得你不错啊,若有喜欢就不用害羞,错过就没有机会了。” “唉,那不是太子吗?”前面突然有人惊讶道。 闻言,董若涵心脏狂跳,眼睛亮闪闪的,抬头一看,见到两个男人迎面走来,她的视线定在穿着绛紫色锦袍的男人身上,他就是她心仪的太子。 炎妃然远远就看见拓跋凛和身边那位俊逸的男人,她知道他们是往这里来,所以并没有提醒董若涵。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八王爷!”一路上,见到他们的人福身行礼。 原来那位是八王爷,眉长过眼,眉尾斜飞入鬓,双眼含笑,顾盼生辉,皇家的子弟果然会生长,都是一副好皮相。 “见过太子殿下八王爷。”在他们走近,炎妃然微微点了点头。 董若涵跟着福身行礼道:“若涵参见太子殿下,八王爷。” 听到她自称,原本目光只落在炎妃然身上的太子,转头望她。“若涵?是小婕的妹妹?” “是的,太子殿下。”董若涵轻声应着,看她端庄大方的模样,很难相信她其实极紧张的,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第一次是他和董若婕三朝回门的时候。她觉得太子望自己的目光,闪亮如星晨,是她见过最耀眼的,内心更翻腾不已。 “你和乐平是朋友?”见到她的手挽在炎妃然的手臂里,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不禁好奇的问。 董若涵忙回答道:“乐平公主平易近人,若涵跟她一见如故。” 炎妃然微笑道:“那里话,是若涵妹妹亲切可人,怕我会在宫里迷路,主动带我认路呢。” 听闻她们的对话,八王爷“刷”一声地打开扇子,故作潇洒地摇着扇子笑道:“呵呵,乐平公主和董二小姐真友爱。”说话时,他暗自打量着她们,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究。 炎妃然很讨厌这种目光,仿佛别人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值得下本钱的物品,而听他说话时明明带着笑,可语气却暗含嘲讽,一看就知道又是深藏不露的人。 拓跋凛笑道:“她们能成为朋友那是好事呀,乐平公主初来北越,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若涵妹妹多跟乐平公主来往,带她认识北越京都城的风光。” 看到太子笑,董若涵的心跳得更厉害,说:“若涵虽然是在京都城出生,可平时家教甚严,对京都城的熟悉远不及太子殿下,这个任何该由太子殿下完成才是。” 闻言,拓跋凛爽朗而笑,“如果有机会的话,孤一定会带你们去玩。”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炎妃然,“就不知道乐平公主肯不肯给这个面子。” 你们?他的意思是也带上她吗?董若涵顿时眉开眼笑。 他最后一句话,炎妃然怎会听不出来,他无非是想她给他一点提示或帮助,好让他在这场赏灯会里赢得美人归。 她故意装不懂其意,微垂眼帘,一副温婉乖巧的模样,以为拓跋凛会就此放过她,谁知他却道:“乐平,可否借步说话。” 炎妃然愣了一下,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他只怕是专程来找她的吧。见她点头,拓跋凛即引着她往池边的凉亭走。 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邻国公主,为了避嫌,唯有在大家眼皮底下谈话。 看他们并肩走开的背影,董若涵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不过她告诉自己人,没关系,现在总是迈出了一步,肯定还有机会的。她以为太子只爱董若婕,可现今看来,他对乐平公主也蛮特别的。 “太子找我有什么事?”进入到凉亭站定,炎妃然转身站定,与他对面而立。 拓跋凛微笑道:“那天你帮孤包扎伤口,孤还没谢谢你。” “小事一桩,太子你不必挂在心里,何况太子妃当时已谢过了。”炎妃然小心应答着,都已过去了,不懂都已过去了,为何他仍要提起呢。 拓跋凛嘴角噙着一丝弯弧,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磨蹭着手里的折扇,默不作声地审视她。被他这样盯着,炎妃然身上有些毛骨悚然,他为什么这样看她?难道发现了什么吗? 正疑惑时,却听到他问:“你以前曾学过医吗?” 学医?炎妃然暗自吃惊,他为何这样问?但见他的目光仍没收回,不敢多想,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迟疑,即抬眸笑了笑,道:“学过点皮毛,但不是很精,有问题吗?” “倒不是,只觉得你上次给孤包扎时,手法有点眼熟而已。” 手法眼熟?炎妃然不由皱眉,当时她并没做什么,不就是撕下裙摆,替他包扎手臂的伤口,包扎?脑里突然闪过什么,对了,当时她替他包扎完,他看到手臂的绑结,神情有点怪异地盯着她看,当时她还问他怎这样看着她。 现在想起他的话,闪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很多年前,那个风和日丽的夏天,她在江上救起受伤的他,当时他重伤昏迷,她将他带到岸上已被荒废的渔夫家。不想让陌生人见到她的容貌,就蒙着面照顾他至清醒,那时他身上受到多处刀伤,她帮他包扎伤口,他看到她用纱布都打成蝴蝶结模样,就问她干嘛要在他伤上结这么娘的东西。 当时她挑挑眉说,习惯了,你不觉得很好看吗?而且这蝴蝶结不容易打哦,你想学也学不成呢,这是我独门技术,不传人的。 原来他是因为那个蝴蝶结而想起多年前的她。 “你十五岁前来过北越吗?” 静默片刻,她又听到他问。 “没有,我从没到过北越,这是第一次。”即使明白他为何这样问,她却不想说谎,轩辕臻的确没到过北越,这个事实叫人去西临一查就知道了,没必要用现在这个身份去跟他攀恩。 为什么一个蝴蝶结能引他猜疑?董若婕不是拿玉佩冒认了他的救命恩人了吗?理应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习惯而去猜测他人,除非他对董若婕起了疑心,否则…… 她看天色开始暗下来,跟拓跋蔺还有个约定,于是道:“抱歉,我突然想起我的丫鬟还在绿州湖畔等我,所以……”她歉然一笑。 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拓跋凛叫住她,她缓缓转身,他说:“其实孤要跟你说的并不是刚才这些话。” “那你想说什么?” 拓跋凛深深的看着她,缓缓道:“孤已向皇上请示,想立你为太子妃。” “你……你已请示了?”炎妃然又吃一惊,他动作如此快? “还没批下,若然孤能通过你的考题,应该没有问题。” “为什么?你跟太子妃不是……” 知道她想说什么,拓跋凛打断她的话,“孤很喜欢你,小婕也是。” 果然是兄弟啊,到了关系时刻,连求婚都这么直接坦白。如果他不开口的话,她可以蒙混过,可现在他既然开口了,接直告罪他可不行。 她低头想了又想,才缓缓看向他,“太子,试题已送出去了。” 拓跋凛问:“如果我答出来了,你可愿意?” 炎妃然笑道:“这是承诺,不是吗?” 待炎妃然走开,八王爷拓跋昭走过来问:“聊得怎么了?她同意吗?” 拓跋凛摇了摇头,“她很聪明,既然没同意,也没有反对,意思是叫孤好自为之。” “不知蔺那边如何呢?以前真小看他了,没想到原来是只沉睡的老虎。” 拓跋凛眸光微动,却没说什么。 拓跋昭见他不语,又道,“听说他几次当着你面前强拉乐平公主离开,这不摆明向你挑战吗?父皇现今又有意将乐平嫁给他,那日后他必定是我们的心腹之患。今晚的赏灯会你一定要胜出,别让蔺给打败了。” 拓跋凛眼睫微阖,冷笑道:“孤知道,他隐忍多年,不就是只争今朝吗。”说到这里,他紧了紧拳头,继续道:“你派个人去跟着乐平公主,若看到她去见什么人,马上来汇报。” …… 却说炎妃然去跟董若婕说,她有事要去御花园一下,叫她先去绿州湖畔,然后去跟拓跋蔺约定的地点——雍华宫。那是他未成年时住的地方,离绿州湖畔有点距离,但她知道有条捷径路通往那里,只是路比较偏,再加上入夜了,晚上有点冷。 虽然她体内的寒气暂时压抑住,但体温仍比正常人低,进宫时,她多带了件紫色大氅,去百花园的时候,她交给芊蔚,叫她在御花园等着,所以她先得到御花园拿件大氅。 芊蔚是在她进宫前回来的,与她料想到一样,芊蔚说,师傅要她跟太子和亲的消失传出来,再给蓝药丸。既然拓跋蔺暂时能够救她,还要蓝药丸干嘛,不过,师傅的蓝药丸她一定要拿到,只是暂时先解决眼前的事。 赏灯会在戌时开始,离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拿到大氅后,她吩咐芊蔚先去绿州湖畔等她,然后离开御花园,正要往那条捷径路时,突然有个年约二十来岁,皮肤白皙,长相清秀的太监走过来问她。 “请问你是乐平公主吗?” 炎妃然点点头,“嗯,你是?” 太监恭敬道:“禀乐平公主,奴才是奉雍亲王爷之命,带你去见他的。” 拓跋蔺?难道他改了地址,嗯,也对,可能宫里人多口杂,也许雍华宫不方便,于是让太监带路,跟着他走。 …… 董若涵并没有听从炎妃然的话先去绿州湖畔,她在附近逛了一下,远远见到董若婕带着两名丫鬟往这走来,看到她那身华美衣裳,心里嫉妒极了,但又不想让她知道她进宫参加这灯会,马上拐了一个弯,往御花园走去。 原本她爹被贬职,没有资格进来参加这样的盛会,但不知道为何,她却接到邀请函,当时她以为董若婕在皇太后面替她争取到的,可继而一想,以董若婕和自己的关系,根本不可能会帮她,她恨不得自己滚多远便多远呢。 但不管那个人是谁,若他日能得到太子的青睐,她必定将那个人找出来,好好报答今天的相助。可是,就算她今晚参加了赏灯会,若太子没看上她,月底后,她就要跟爹离开京都城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再接近太子一次呢,就和他说两句话她都心满意足了。她想起刚才太子见到乐平公主时,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如果她是乐平公主多好啊,她是乐平公主,就可以嫁给太子…… 啊!对哦,她怎么没想到呢,她可以用乐平公主的名义,约太子见面的,到时公主没来,她都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的。 想定后,她立即让身边的丫鬟去办事了。 …… 董若婕带着两名丫鬟走在到长廊,见到前面有一抺熟悉的身影闪了一下,往去御花园的路走去,那不是董若涵吗? 她记得爹被贬职后,取消了董府适年女眷进宫参加赏灯会的资格,她是怎么进来赏灯会的呢? 就在这时,一名小宫女匆匆前来道:“禀太子妃,计划进行顺利。” “好,那里都准备妥当了吗?”闻言,董若婕心神振奋,把刚才见到董若涵的事抛诸脑后。 “都好了。” “那让人去请周公子。” “是。”小宫女来去匆匆的。 “太子妃,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绿儿轻声问。 “当然是去请皇上和皇太后他们去看戏了。”董若婕想到等会就会见到一幕惊世的画面,连日来压在心头的抑郁惭惭消散。 …… “禀太子殿下,乐平公主去了华清宫。”刚从凤寿宫出来,一名禁卫军匆匆来到拓跋凛和拓跋昭面前,跪下禀报。 “她去哪干嘛?”拓跋凛驻足,皱眉问。 “属下不清楚,是一名太监引领她前去。” 就在这时,元华了走来,递了一封信函,说:“由一位小宫女替乐平公主送来的。” 听到是乐平公主的信,拓跋凛接过来拆开,看完后,俊眉舒展。 “乐平公主写什么?”拓跋昭好奇地问。 拓跋凛勾唇一笑,“她约孤见面,可能想通了。”说完,将书信揉搓成团,于掌心运功,立即成了粉末。 “你去吧,我先到绿州湖畔等你好消息。” …… 再说回来,炎妃然跟着小太监来到一座宫殿前,横匾写着华清宫。这里有点偏远,但不是冷宫,虽然离主要宫殿有点远,可这里打扫得很干净,里面也没有异味。 “公主先进去,奴才去就跟雍亲王报告。”领她走进室内,小太监又轻声说:“怕会人有发现,奴才一会退出去关上门。” 炎妃然打量了一下室内,这里有床有桌有梳妆台和几张椅子,梳妆台上有一个青铜鼎,烟雾袅袅。桌上放着一副酒壶两个酒杯,另有几样下酒小菜,似乎是精心准备的,那个人蛮有情调的,居然连酒菜都准备好了。 见太监在等她回答,于是挥了挥手,表示随他去。 小太监立即退了出去,并关上门。 炎妃然在椅子坐下,感觉有点口喝,便倒了一杯酒,喝了两口,酒很纯,入口清香,不错,很适合她的口味。 这是什么酒?舌尖过处,有一股桂花的味道,便确信,这是出名的桂花酒了。 一杯喝下去后,突然感觉手脚热起来,心口跳的厉害,隐隐约约的,有些兴奋,且略带着醉意。她平时酒量不错的,怎么会这么快醉? 不对,这酒…… 电光石火间,炎妃然恍然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局。 第055回:兽性沸腾,惊涛骇浪。 到底这是谁设的局? 拓跋蔺? 不!她立即否认。他何必设计她呢?对他没好处啊。 那是谁用他的名义引她进来这里?如果不是用他的名义,她又怎么会跳进局呢?谁如此清楚他和她的关系?那人在这里摆上好酒好菜,就只引她一个人进来吗? 不对,她体内好像有一股燥热往上窜,原本比正常人体温低一点的她,突然感觉脸红耳赤,口干舌燥,全身发热。 是媚药! 老天,她中了媚药! 若是媚药,她可以确信,那个人设计她并不只是她一人,或者一会还会有人进来,又或者,进来那个就是设计她的人。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谁设计她,而是她如何离开这里。 她顾不得那么多,冲到门边就去打开门,毫无疑问的,门被反锁了,一时之间,根本打不开来,然后再去看那些窗户,同样是被钉死了。 正当她准备运功将那些扇窗劈开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立即想到会不会是另一个被设计的人又或者是设计她的人呢? 迅速观察了一下房间,这里由于没有人住,打扫虽然干净,但家具摆设太过简单,她根本无法藏身,除了床底或……樑顶?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根本不能让她有多思考的权利,情急之下,纵身跃起,挂在屋顶横樑上,然后翻身,改成趴伏在樑柱上,幸好宫里的横樑比较粗,能将她纤细的身子掩藏住,摒息。 却说拓跋凛,他来到华清宫外,推开厚实的大门走进去,踏着前院的青砖地板,直走往主屋,由纱窗里看到里面有微弱的烛光。 他来到门外,发现是被上锁了,不过是很容易打开,只要一抽出锁孔里那根小铁棒就行了。 “咿嘎”的一声,两扇沉重的花雕木门被推开,他大步跨了进去,锐利的目光往室里一扫,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但桌上已摆好酒菜。 这女人倒底在玩什么花样? 他走过去,看到几碟小菜没动,却闻到淡淡的桂花酒香味,再看看两只杯子,其中有一只还留下几滴酒,显然是有人已喝过,会是她吗? 室内点着烛光,有酒有菜,门却锁上了,莫非她出去了? 既然她约自己到这里,肯定是有别的意思,不管她想怎样,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坐下来,觉得有点口干,于是倒了杯酒,先是浅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再喝了一口,然后慢慢品尝着,等着乐平公主回来。 横樑上的炎妃然在拓跋凛推门而进那刹那,几乎禁不住轻呼出声,她怎么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拓跋凛,又见到他并没有意外室里的一切摆设,还以为他是设计自己的人,可当他坐落喝酒,顿时将这个念头推翻了。 如果是他设这局的话,肯定知道这些酒菜里有问题,而他显然不知道,还如此的淡定从容。若不是怕隐藏武功的事会被暴露,她真很想跳下去告诉他事实,然而,现今她能做的就是祈祷他赶紧离开。 室内的气温越来越高,她体内那股陌生的骚动让她隐忍得满额细汗,口干舌燥,脸上更像发烧一样,火一样热。 她怕自己会忍受不住而掉下横樑,暗自运内力,希望能抵制体内的燥热,突然“哐啷”的一声,横樑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不用看也知道,拓跋凛肯定也发现酒菜有问题,然,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莫不是设局的人?她摒息,全神盯着大门。 拓跋凛在喝下一杯酒后,立即感到不妙,身体好像有某种东西被点燃了,浑身上下的血液四处奔涌,热气腾腾,某个被压制着的地方,开始蠢蠢欲动。 他站起来正想离开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难道是乐平公主?想到她约自己来这里,酒菜是她准备的,体里那团欲火清楚的提醒自己,她约自己来的目的原来是这个。当然,他不是柳下惠,既然她主动送上来的,不要白不要,何况他对她也有点点心动。 只是,她为何不进来?在外门踌躇什么呢? 其实在门外的是董若涵,她早一步拓跋凛到来这里,只是躲在柱后看他走了进去,过了一会才出来,看到室内那微弱的烛光,映照出一道人影,她走到门外,突然有点胆怯,怕他知道自己骗他来,会不会生气呢? ——我觉得你不错啊,若有喜欢就不用害羞,错过就没有机会了。 乐平公主的话突然在脑里出现。 没错,错过就没有机会了。 她挺了挺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推门而进…… 门被推开,忽然一阵风吹来,室里微弱的烛光一闪,熄了。 拓跋凛抬头,只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却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容貌,室里的烛光就被风吹熄灭了,然而,那一阵风吹来,带着女性的馨香,胯下的燥热直冲脑门,让他直想宣泄狂热的**,喉结随着身体的燥热而上下移动着。 会来这里的肯定是乐平公主没错,这一切也可能是她想营造的效果,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是她勾引起头,他也不用客气。迅速闪到她身前,张开双臂环抱住她,拂袖一挥,将门带上,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就将她按在门后。 “啊——唔……”声音还没呼出来,就被他粗鲁地堵住,蛮横地撬开她的唇,舌尖硬是粗暴的侵入芳腔,肆无忌惮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汁。 他那狂野的动作,挑勾得董若涵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本能的挣扎,并想推开他,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男人,也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接触。 “太子……不要……”她被吻得意乱情迷,那声抗议带了喘息,尾音颤动,无尽诱惑。 拓跋凛一听,热血翻滚又翻滚,**直冲到脑门,哑然道:“乐平,是你开头的……” 乐平?他以为她是乐平?被他误认,心情有一下子是失落的,只是一瞬间而已,他把自己当乐平公主不是更好吗?如果现在承认,她还能接近他吗? 然而,就在她沉思间,拓跋凛一把将她抱起,带到床上,结实精瘦身躯,重重地压在她身上,衣服在瞬间撕成了碎片…… 躲在横樑上的炎妃然,她一直盯着大门,所以董若涵推开门的瞬间,她已看清楚是谁。初时她也怀疑是她设局的,目的是想看到她和太子在一起,可她并没有尖叫叫人来,在拓跋凛将她抱在怀里时,她也没吭声,只是很假地挣扎了两下。 虽然没有了灯光,可董若涵在这种情况下,既然没有叫喊和挣扎,显然是知道屋里的人是谁,而拓跋凛刚刚那句暗哑的话,她也听得清楚。 他竟然以为董若涵是她? 聪明的炎妃然,在这一刻终于将云雾拨开了。 拓跋凛肯定以为屋里的人是她,而董若涵心仪的人是拓跋凛,那么,现今的情况是,拓跋凛是因为她而来到这里,董若涵是因为拓跋凛才来这里,也就是说,有人冒她的名义约拓跋凛到此,而董若涵很可能是主谋……等等,既然董若涵冒她的名义约拓跋凛到此,为什么那个太监会冒用拓跋蔺的名义约她到此呢? 然而,横樑下那淫声浪语,让她无法再想下去。 女子娇喘连连,回旋在寂静的室内中…… “呃……”炎妃然艰难地咽着自己的口水,身上的燥热让她不安扭动,随着横樑下发出来的声音,甜腻的暧昧气味弥漫着室内。 热!好热! “好难爱……”她不敢喘息,咬牙切齿,腾出一只手抓抓自己的领口,企图摆脱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却只是枉然。 怎么办呢?谁来救我? 床上两具**的身体抵死纠缠,偌大的室内里只闻**声响,她不想受影响,可偏她这个角度完全能看清床上的情况。 虽然室内没有烛光,可已适应了黑暗的她,以及室外那微弱的亮光由窗外透进来,她看到男人精壮的双腿狠狠压住扭动不休低声喘息的女人。 她清楚他有几多能耐,在这方面,她也曾像他身下的女人一样,那时她根本没有想过会发展那么快,那天她喝多了几杯酒,从此她成了他的女人。 她知道他折磨女人的手段,知道他…… 不不,她不能想这些,谁来救她?炎妃然心里无声地嘶喊着。 拓跋蔺?对,她没有到约定的地方,他一定担心她吧。 他会来找她吗?他知道她在哪吗? 可是,一想到他,难免不会想到今天醒来时,看到他光裸的样子,想到那个画面,她体内比听到室里那淫声浪语更让她难受,情不自禁的磨蹭着樑柱,感觉腿间那地方湿湿腻腻,极不舒服。 怎么办?听着不绝于耳娇喘声,她竟然开始产生幻觉,将床上两人看作是她和拓跋蔺…… 就在炎妃然求援无门时,那边的董若婕已开始带人往这边来。当然,她不能告诉皇太后皇上和皇后等人,这里有戏看。她知道去绿州湖畔有一条路是经过华清宫的,所以她事先在让人在另一条路上做了些手脚。 当大队停在那条通往绿州湖畔的路时,有人来汇报,说前面的路出现一个塌陷,皇太后和皇上的辇车过不去。 “前些天不是好好的,怎么今天会有塌陷现象呢?”武承帝皱眉问。 工部的有人回答,说是可能建路的时候,没有填好,又经历数载车马的踩踏,会出现这种情况不为奇。 有大臣出来提议说转到另一条路去,那条路比较偏,但跟现在这条路程差不多。 既然有另一条路,皇上便允了,并吩咐人封了这条路,免得不知情的人会掉下去。 于是大队人马转去回去,往另一条路去。 在他们往回走时,有一名小宫女匆匆奔来,却并不知道路面的状况,没看清楚便掉到凹坑里。她想爬起来,可是这个坑有她这个人高,根本爬不上来。 “喂,有人吗?”她大声喊道:“救命啊,有人吗?” 等了一会,没有人应,她急了。怎么办呢?她正想要去通知太子妃,找不到周公子。原本太子妃交待的任务是叫她去找周公子。 当时她记得太子妃说他进宫了,正在文渊阁里,可她前往那里,根本没有看到周公子的身影,以为可能没有到,便等了一会,仍没有看到,眼见天黑下来,只好回去报告给太子妃。因为心情急,一时忘记这条路有个坑,才不小心的掉下来。 怎么办呢? 万一太子妃去到华清宫,根本没有周公子,岂不是白忙一趟吗?而且她也会被责骂的。 “救命……有人吗?” 就在这时,有个黑影出现坑口,“伸手上来。”对方声音低沉,那是她此生听过最好听的嗓声。 想也没想的,将手举高,对方握着她手腕,往上一拉,便将她拉上来。 小宫女抬头一看,透微弱的亮光,见到救她的竟然是雍亲王,她立即立即福身行礼。“谢谢雍亲王相救!” “免了。”拓跋蔺摆手,转身就走。 他在雍华宫等那个跟他约定的人,可是时辰都过了,仍没有见人来。怕她会迷路,所以叫那俊去接她的,可那俊回来说在百花园和御花园都找遍了,并不见她的身影,后来他去绿州湖畔找,却遇到她的丫鬟,对方说她有事去一个地方,叫她先到绿州湖畔等,但至今并没有见过她回来。 所以,那女人说去一个地方,就是跟他约定的雍华宫,她却失踪了。这女人到底是迷路了,还是出事了? 因此,他让那俊留在雍华宫,就是怕那个女人回到来没见到人会走,而自己则出来找人,但找了几个地方,仍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真急死人。 小宫女见到他神色匆匆的,似有什么急事,也不敢打扰,想到太子妃现在可能去了华清宫,便拔腿就跑。 “等等!” 拓跋蔺突然叫住她。 “雍亲王,有事吗?”她停下来。 “你有见过乐平公主吗?”他找了那么久,都没有见到,或者宫女太监的可能会见过她曾在哪里出现过不定,所以就叫住了小宫女问。 原来他神色匆忙是在找乐平公主,可乐平公主现正在华清宫,太子妃正带皇上等人去捉奸,但周公子并没来,皇上等人会见到的只是乐平公主一人。雍亲王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应该瞒着他,可是若她告诉他,太子妃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拓跋蔺见她没有回答,想到可能她并不认识乐平公主,便解释道:“乐平公主,就是由西临国前来和亲的公主,日前本王跟太子比试就是因为她。” 小宫女开口道:“奴婢知道,奴婢没有见过她,不过,皇上跟太后他们正往华清宫那条路去绿州湖畔,说不定她也会放那边走去呢。”她不能直接说明,只给他一个希望。 拓跋蔺点点头,便转往华清宫的方向。 华清宫虽然不是禁地,也没有特别的规定,可董若婕却打听到,曾有一名妃嫔想住进去,却被皇上拒绝了,还有另一个受宠妃子,知道这宫殿皇上不允许任何人住进去,竟恃宠生娇,趁皇上到万安寺里祈福时,偷偷闯进去,后来皇上知道,立即将那名妃子打入冷宫。 很明显,这华清宫对皇上来说,是有一定特别的意义,如果知道华清宫的门打开,肯定猜到里面有人进去了,又或者曾有人闯过进去,皇上岂会不追究吗? 果然,当一行人转到华清宫这条路,路过华清宫的门口,见到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便会有人跟皇上报告。 “谁在闯进去?来人,进去看看。”武承帝脸色顿时一沉,立即命人进去看看。 董若婕也很想看到乐平公主被人捉奸在床的画面,她想必是哭泣着躲在一边,周公子光着身子,拿着衣服就跑,却被人捉住挣扎。然后有人出来报告给皇上,皇上一就是进去看,二就是命人将他们带出来。 周公子,这样被人捉奸,虽然狼狈不堪,但白生生给你得个美丽公主,你莫要怨我。乐平公主,我给你找了个王孙公子,他可是周参知政事的侄子呢,虽然不是什么贵族,但于你来说,也是一个好归宿了。 再说室内,拓跋凛没想到乐平公主平时表现温婉高贵,骨子里却是如此狂放风骚,再加上体内的媚药发作强劲大,更加不愿就此停罢,两人不知折腾了几百回,紧抽慢拽,搅得满室生春,以至忘记还有一个赏灯会等着他们。 而横樑上的炎妃然,虽然闭着眼睛,捂着耳边,可她的寒毒却在此时发作,加上体内媚药未能解,初时一冷一热的冲激,令她倍感难受,后来寒气抵过体内的燥热,竟然将那股快要爆发出来的**抑制住,可是身体开始渐僵,她快要没有气力抱住横樑时—— 突然之间,门“砰”地被踢开。 拓跋凛猛的抽身出来,董若涵娇声啊地叫了一下,跪在床上竟一时间起不了身,他迅速拉过被单,扔在她身上,而自己则套上衣服。 烛光骤然一亮。 借着烛光,拓跋凛往床上的女人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漆黑如墨的眼瞳闪过一抹阴沉的乌云,嘴角也阴郁地抿紧。 第056回:自食恶果,再次相救。 等在华清宫的董若婕,看到室里的烛光亮了,心中暗喜,虽然不能亲眼见到捉奸的情况,但能幻想到,现在皇上在外面,里面又有禁卫军统领,只怕他们插翅难飞吧。 等在门的见到屋里的烛光亮了,窗里映出几道人影,其中有一道体形较纤细,心想那肯定是乐平公主了。果然,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她悄悄地吁了一口气。明天,她可以告诉爹这个好消息,她的太子妃位置保住了。 只是,进去里面的人怎么还没有出来报告情况呢,心中开始有点焦急了,就在这时,一名小宫女挤过人群,来到她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你说周公子没来?”董若婕现下的心情难以形容,那里面的人是谁?会不会是雍亲王?心里一沉,转瞬又一松,因为她看到拓跋蔺此刻正站在刚才跟她汇报的小宫女身旁。 小安子说亲自引领乐平公主进了里面,那么,她可以很肯定的里面那个女人是乐平公主,至于与她苟且的男人是谁并不重要了,她的目的就是毁了乐平公主的清白,让她不能嫁给太子或雍亲王就行了。 寻思着,禁军统领文泫由屋里走了出来。 “文泫,是谁如此胆大闯了进去?”武承帝沉声问。 “是……”文泫朝董若婕那窥了一眼,欲言又止。 董若婕接收到他的眼神,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什么难以之忍,难道乐平公主知道是她设局的,所以文泫才这样看她? “说!”武承帝命令。 文泫垂首道:“是太子。” 什么? 太子两个字如同一记闪电劈入董若婕脑中,她千算万算,最终将自己的丈夫送给别的女人?不,她不相信。 董若婕想也不想,冲进大门,奔上台阶进屋。 她的举动令在场的人都一愕,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激,不就是太子闯进华清宫吗?可在场的只有两个人知道情况,一个就是文泫,另一个是曾掉到坑里的小宫女。 文泫当时也没想到屋里的会是太子,他来到屋门外,听到里面有男女交欢的喘息声,以为是某个宫女或某位妃子勾结外人来这里偷情。所以没多想就踢门进去,可当见刚穿上裤子的是太子时,他已来不及阻止外面进来的兵士。 他们都看到室里的情况,惊讶的发现床上半跪着,用被子裹的女子,居然是太子妃的妹妹,若被太子妃见到情以何堪。 而小宫女听到里面的人是太子,同样也被吓到了,喃喃自语:“这下子糟糕了,竟会是乐平公主和太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直跟随她身后的拓跋蔺,由她嘴里听到乐平公主几个字时,倏地扯住她的手臂问:“你说什么?什么乐平公主?” “我……”小宫女被他凶恶的神情吓到了,竟然说不上话来。 “说!” “乐平公主在里面……” 她的话还没说完,拓距蔺已将她往旁边一推,立即奔了进去。 见到他们一前一后如此神迅往里走,皇太后和皇上事感有蹊跷,然而,当文泫附在武承帝耳边说了两句时,武承帝有脸色变了变,立即吩咐皇太后带着众人先去绿州湖畔主持灯会,然后下车往里面走。 皇太后明白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是皇上并不想让太多人在场,于是立即叫人起轿前行。 话说董若婕冲进屋里,见到里面并没有乐平公主的身影,反而是自己妹妹董若涵披着裹着被单,坐在床前哭泣,丈夫则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地上满是撕破的衣服碎片,不用多想,这里面刚刚肯定上演着一场激烈的肉戏。 看到这一切,她整个人如遭电击,全身动弹不得,连脑子也变成一片空白…… 当她回过神时,她有种想一头撞往墙上死去的冲动。 为了设这个局,她花了不少银两买来自西域的“茗香”,据说点燃有催情作用,如果吃了媚药闻了这香味,能大大增加媚药的强性效果,她这么做就是想让他们做久一点,激烈一点,让她够时间带人前来捉奸。 可现在好了,奸是捉到了,可捉到的人却是她的丈夫和妹妹,而她原本要设计的人,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拓跋蔺进来往房内一扫,却并没有见到炎妃然的身影,心中暗喜,原来不是她,但她又去了哪里?小宫女不是说在里面吗?这屋里不算大,有桌有床也有柜子,会不会她就藏身在那里?于是他不动声色走过去查看。 可不一会,他感觉到不对路了,室里除了那股欢爱过后残留下的味道外,好像暗流着一股怪异味,不知不是这股异味产生的作用呢,他开始有点口干舌燥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董若婕突然冲到董若涵前面,也不顾得身份,一记清亮的耳光扇下去,董若涵双颊霎时**辣的一片。“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怎么可以……” 他们怎么可以背着她做这种事情呢?一个曾经在她不受宠时,对她冷嘲热讽过,甚至害得她差点丧命的人,现在却背着她跟自己丈夫一起鬼混。当时她设局的是乐平公主,那么,他们会在这里,不是私底下见面是什么呀。 真无耻! 不过,生气归生气,却没有忘记要毁尸灭迹,她突然揪着董若涵的头发,扯她往桌子那边移去,一边打她,然后故意用身体撞向桌子上的酒壶。 酒壶“咣”一声摔在地下,剩下的酒全倒洒地上,酒香泗溢。这酒里的东西,总是她弄来的,若是被人查出,不但妃位保不住更会连名声也没有,更重要一点就是拓跋凛必定会生气。 然而,在拉扯中,裹着董若涵的被单被她扯开,露出颈部以下一点,见到脖子那点点的红痕,她顿时眼都红了。 横樑上的炎妃然看到董若婕进来,见到她那先是惊愕又是不可置信,继而满脸的嫉妒和心痛的表情,心里乐透了,可是此刻她却笑不出,手脚都僵硬了,若没有人发现她,她只怕挨不过明天了。 怎么办呢?她不能现在出声,叫他们救她吧? 现在她能求的只能是拓跋蔺,看到他在屋内这里转转,那里看看的,似乎是在找什么?难道他是在找自己吗? 我在这里呀,拓跋蔺,往上看啊。 可是,樑下的人却仍然没有看上来,她只能祈祷他们快些离开,就算会摔死,也总好过冻死在横樑上。 “这成何体统!”武承帝进来,看到室内的情况,立即威严喝道:“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已穿好衣服的拓跋凛表面无情的回答道:“父皇,臣儿是被陷害的。” 自见到床上的女人是董若涵后,他已明白一切,他是被陷害了,但陷害他的人是谁?约来她这里的人是乐平公主,可进来的人却是董若涵,她为什么会出现这里?约他来的乐平公主又去了哪里? 这些酒菜被人动了手脚,他进来前有人进来过,并喝了酒,只是不知道在他之前进来的人是谁?是乐平公主还是其他人?然而,他想倒酒验试,却看到董若婕已将酒壶撞倒,证据没有了。 “谁陷害你?” “是……”是乐平公主吗?他正想回答,但没有证据,他连乐平公主约她来这里的信都毁了,再而想想,万一不是乐平公主呢,那不是冤枉了她吗?再说件事情疑点重重,那封信可以是有人冒充乐平公主送来的。 “现在没有证据,但可以保证,儿臣是中了媚药,才会……”他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董若涵,深邃的黑眸危险地眯了眯。 “你们快些离开这房间吧。”再度回来的文泫对大家说:“这室里的空气很怪异,进来站久了,便会感到喉干舌燥,刚刚有名禁军,进来因为口喝,便倒了酒杯喝,他现在说身体不舒服。”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开始感到喉干,然后有人去打开窗,才发现窗是被钉死了。 武承帝明白事情不简单,可此地不能久留,便道:“文泫,这里就交给你,务必查清楚,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好了,赏灯会开始了,至于你们的事,明天再处理。”说完,他拂袖而去。 看他们一个个出去了,横樑上的炎妃然开始绝望了,看来她真的要冻死在这里了。 怎么办? 眼见到拓跋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外时,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拓跋蔺……救我……”声音很轻很弱,即使贴到嘴边也未必会听清楚。 然而,随着文泫尾后,正要离开的拓跋蔺,前脚迈出门槛,后脚突然一顿,猛地回头,然后锐利的视线往上移,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 那女人居然趴伏在横樑里,算准时间,她现在应该是寒毒发作的时候,但随着她的身体滑下,掉落来的瞬间,他吓得心神俱散。 飞身上前将她接住,她那柔若无骨,却冰冷无比的娇躯,直挺挺的落在他的怀里。 “雍亲王,这到底怎么回事?”听到身后有动静的文泫,突然一个回身,看到有人在横樑上掉下来,也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上前一看,惊讶道:“那不是……” “嘘,这事别张扬。”拓跋蔺压低声道:“这屋里的一切让人严谨把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还有,那青铜鼎里的东西,你最好现在拿走去验试一下。” 刚才他发现室内的空气不对,特意搜查看看,发现是青铜鼎点燃着的东西的问题,随后又见到董若婕将桌上的酒壶弄掉,虽然她那个动作看似无心,但她脸上的神情分明有种心虚。现在看到轩辕臻(炎妃然)在屋里,再想到小宫女的话,不难猜到,这个局到底是谁设的,要陷进局里的人又是谁。 那个女人已得到想要的了,还如此不安分,既然如此,那就不怪他无情了! “属下知道。”文泫颔首。 “这件事肯定与太子妃有关系,你去找那个叫小杨的小宫女,有什么消息,马上给我汇报。”说完,他抱着怀里的女人,悄然离开华清宫。 他并不怕文泫会将乐平公主的事外泄出去,因为他曾是他的伴读。 …… 很温暖! 炎妃然再次醒过来,居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又温暖的大床上。床?在陌生的床上醒过来,她第一时间看掀开被子看看,暗松了一口气,衣服在身上,虽然不是原来那件,但总比没有的好。 她之会这么惊慌,那是她记得自己昏迷前,好像落在拓跋蔺的怀里,是他又一次救了自己,只是想起前次醒过来的事,怕自己又会赤祼的,才会急着掀被检查。 这次算是他有君子之风。 她起来盘膝而坐,眼睛闭上,暗暗运功打坐,脉络畅顺无阻,显然她身体上的寒气已散,媚药也解了,这么短的时间,拓跋蔺是如何办到? 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卧室,发现室里无论是摆设装饰,还是用于盛装水果点心盘都是别具特色,气派非凡,彰显华贵气度。 然而,她对于这里的一切并不陌生,十岁前,她每次进宫都会往这里跑,那时她最喜欢就是现在躺着的软床。够宽大,够柔软,在上面打几个滚也不会滚到地上,即使掉到地上,也不会痛,因为这地上铺有厚厚的地毯。 这是哪里? 这就是拓跋蔺未成年所住的雍华宫,她此刻躺卧的是雍亲王的大床。 此时,室外传来遽响。 然后“唰”的一声,门扉被拉开,进来的是一个清秀俊逸的少年,她知道他是谁,是拓跋蔺身边的侍卫那俊。而且她还记得,当年这个少年是在街头上因为饥饿,偷了两只肉包被人打得半死,被拓跋蔺救了并让他以侍卫身份带在身边的。 那时她和拓跋蔺每次见面争吵时,他就和她的丫鬟乐儿在一边当调解,那时她还打趣的跟乐儿说:“你若再管我和拓跋蔺的事,以后我就将你嫁给那俊。” 她知道乐儿是喜欢那俊,每次她这么说,乐儿都会脸红,然后羞赧的驳一句:“我才不嫁给他呢。” 思及此,眼眶忽地一酸,乐儿为了救她而被李衡杀了,虽然李衡被她设计而撤职押入天狱,可是她还没有拿到炎家被害的证据,他就死了,这样的结果又怎对得起乐儿的牺牲呢。 她不能犹豫了,现今能让她在宫里立足就只有拓跋蔺,只有在他的掩护下,她才能在宫里站稳脚步。由这次媚药事件看出来,她现在的身份若不再定下来,只能接下来会有更多像这样的事接二连三的来。 “公主,你醒来啦?”那俊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汤,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道:“来,这是王爷吩咐,你醒来一定要喝的。” 炎妃然接过来,望着黑漆漆的汤汁,顿时皱眉了。“有糖吗?” 她自小最怕就是喝这种东西,以次每次生病,都是哥哥拿糖哄她,她才肯喝。在西临的时候,因为她记忆里,轩辕臻是不怕吃苦药,才勉强的捏着自己的鼻子喝下去。 “当然有啦。”那俊说着,便拿出一块方糖给她。 她一看裹着的糖衣,脱口而出道:“是莲心糖果!”那是她的最爱啊,记得她第一次吃这糖果,正是拓跋蔺送她的,这种糖果外表看上去硬硬的,当剥开层层的外衣,将它放入口即融化,又香又柔软,让人回味无穷。 因此,她小时候喜欢进宫找拓跋蔺,其实也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莲心糖果。后来她跟拓跋蔺之间疏离后,她曾到市面上找这种糖果,可那些买糖果的店家告诉她,根本没有这种糖果卖。 虽然她买不到莲心糖果,可每年春节,哥哥都会送她一盒,但从不告诉她,这糖果是在哪里买到的。 “你知道这叫莲心糖果?”那俊惊讶道。 炎妃然莫名地睨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不对。”那俊摇头。 他话虽然这么说,可看她的眼神却很奇怪,三分惊讶,七分探究,到底她刚刚说错了什么话? 炎妃然突然郁闷起来了,但她也没有再想,先是将糖果的外衣一层层剥开,直到见到里的白嫩的肉心,才捏着鼻子一口将药汤喝下去,然后把糖果肉心放入口中。 她闭上眼睛,感受那软绵香滑的肉心慢慢地在口中融化,再次品尝它,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的爷呢?他在哪?”喝完药汤后,她将空碗递回那俊问。 接过碗,那俊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的爷还在赏灯会。” “我没在,他去那里干嘛?难道他想娶别的女人吗?” “才不是呢,王爷是去拿你的花灯。” “是吗?我身体好多了,带我去看看吧。”说完,她跳下床,拿起放在床边的紫色大氅就走。 “公主,你等等。”那俊忙放下碗,追了出去。 外面,明净似的圆月,已经被远方蓝蓝的高山托上天空。 她踏出卧室,看到高空的明月,知道赏灯会可能将接近尾声,于是快步经过长廊,来到往前院,正要往大门奔去时,就见到拓跋蔺的身影出现门口。 见到他,唇角很自然地扬起,正准备上前时,就见到侧边小门有一个红衣女子快步奔去,跑到拓蔺面前,扑入他怀里。 拓跋蔺似乎微微一怔,随即伸手轻轻抱住她。 一丝冰凉落到唇上,炎妃然怔怔看向天空,下雨了? 第057回:灯会被毁,是谁害她。 看错了吧,月明星稀,怎么会下雨呢? 那前面拥抱着的男女是谁? 他不是说娶她吗?此时却将另一个女子拥入怀里,这算什么呀? 可是,他是说娶自己没错,但没有说爱她,而她也没有说爱他,他有别的女人理所当然的,不是吗?何况,他有喜欢的人,不正是她选夫婿的条件之一吗? 她自嘲一笑,大仇未报,谈何感情呢?况且她的心早就死了,那还有资格给别人完整的爱。现在这样情况不是很好吗?起码以后她离开,不会觉得欠了他的。想定后,她心情轻松了,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也不会觉得心像被什么堵着一样。 只是…… 那女人的身影怎这么眼熟呀?咦,对了,她不是凤云汐吗? 凤云汐比她高半个头,可依偎在拓跋蔺怀里,却显得小鸟依人似的,不知拓跋蔺跟她说了什么,她蹙眉看着他,微嘟嘟嘴,仿佛有什么意见达不成,用力地摇了摇头。 凤云汐什么时候跟拓跋蔺要好的?记得“她”还没离开人世时,他们的友谊只仅限于朋友,也许在她离开后,他们才好起来说不定。 “王爷,公主醒来了,说要去找你。”她正想走过去,却听到那俊在身后高声嚷道,方怕他们听不清楚似的。 拓跋蔺身形似微微一震,凤云汐随看过来,朝她点了一点头,当作示意。 她也点了一点头作回礼。 凤云汐稍稍蹑脚将男人垂落到额前的小绺丝拂回去,然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的提议你再考虑一下,不用这么快回答我的。”语罢,由他怀里退出来,不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开。 她的声音虽细,但却一字不漏的落入炎妃然的耳内,她有点好奇,到底凤云汐跟拓跋蔺说了什么提议?而且她也感觉到,凤云汐并不喜欢她。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她难过,原来两人感情比亲姐妹还亲的,可如今即使相见却不能相认。 不想让自己继续想这些影响情绪的事,于是笑着调侃道:“看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王爷与美人相聚。” “你好了点没有?”拓跋蔺没有理会她的话,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握起她的手,探向脉搏,片刻,他放开手,笑道:“脉搏平稳,看来你体内的媚药已清除,这次真是误打误撞了。” “什么误打误撞?” “就是你体内的寒毒能抑低媚药的药性,一寒一热,正好调平阴阳。” “谢谢你了!”即使当时自己误打误撞解了媚药,可掉下横樑时,没有他及时接住自己,她还能站在这里。 他满心期待地看着她问:“那你要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炎妃然白了他一眼,道:“以身相许还不行吗?” “可救你之前,你就已答应了我,怎能算呢。” “嗯……”她点着下巴,故作思考了一会道:“那我允许你娶三妻四妾如何?” 拓跋蔺忽地收敛笑容,神情认真道:“其实我和云汐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他以为是她在生气刚才看到那幕。 “哦?她叫云汐啊。”她故意曲解他的话道:“你连人家的闺名都叫得如此亲密,想让人不往那里想也难啦。” 拓跋蔺一听,急了,忙解释道:“你真的误会了,她只是我朋友的朋友,对她我也像朋友一样,所以你别想太多。” “好啦,我不会误会啦,对了,赏灯会举办得如何?听那俊说你去帮我拿花灯的,我的花灯呢?还有,我没有出席,皇上和太后怎么说?”既然他已解释过了,她就相信他,于是话题一转,回到她关心的问题上。 “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再说。”她丢过来一连串问题,拓跋蔺有点招架不住。 “嗯。”炎妃然点点头,其实她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 拓跋蔺搂着她肩膀,对那俊道:“你去绿州湖畔将公主的丫鬟带过来。” “好。”那俊领命,便往外走。 两人进了屋里,拓跋蔺帮她卸下大氅,挂放在一边,两人坐在茶几前,宫女端茶点上来放好,再退了出去。 知道她饿了,拓跋蔺将糕点推致她面前,示意她随便吃,才淡淡道:“今晚的花灯会砸了。” 刚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唇里,咀嚼了两下,听到他这么说,差点被咽到了。 拓跋蔺体贴地端了杯水给她喝,接过来喝了口,然后顺了顺喉咙,她才疑惑地问:“砸了?什么意思?” “在我去到湖畔的时候,挂在长廊的花灯起火了,两边的花灯全毁了,有不少人因此受伤了。”他边说边将桂花糕用刀片切成小块,再放到她面前,这样就不怕会再咽到了,然后将晚上灯会的情况说给她听。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赏灯会在绿州湖畔举行,湖中央矗立着一座小亭子,由木制的走廊曲曲折折连接到岸边,走廊两边挂满花灯,一直延伸到湖中央的小亭子里,被灯海照耀得恍若白昼的绿州湖特别美。 湖上的坪地里,皇太后和皇上等人在那里设宴,文武百官陪同着,边欣赏歌舞表演,边等待着未婚男士找到心仪姑娘的花灯,将其的灯谜或是其的问题抄下并解答,然后由太监公布答案,若女方对男方满意直接由皇太后为他们赐婚,若有竞争者,即要接受女方第二轮的考问,选出胜者。 可灯会才刚开始,由岸边突然飞来几支火箭,直落到走廊里,走廊跟着起火,把那些花灯都烧毁了。不过万幸的事,皇太后和皇上等人没事,受伤的是正在走廊里赏灯抄题的那些青年才俊,有武功的,逃得快的没事,有些就掉到湖里去,懂水性的有机会逃生,不懂的只有被淹死。 炎妃然皱眉,担忧的问:“是谁人所为吗?” 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如果是意外走火,那情有可原,可是被人蓄意毁坏的,这让她想起上次擂台倒塌的情况,只要擂台比试胜出者就能成为她的夫婿,可比赛结果才进行一半,擂台毁了;这次花灯会,只要答对她的问题,那人就是好的夫婿,为何偏偏两次都是差一步呢? “对方根本不是在湖边附近将箭射出的,而是在离湖里最近的钟楼射出,那么远的距离还是在夜晚,他的射法并不输于我。当禁卫军找到射击者所站在位置,对方早就离开了。” 炎妃然叉了一块糕点放入口,嚼了嚼,开始分析道:“我觉得是针对我而来的,你想想看,擂台一次,现在也一次,都是我要做决定的时候,你说谁最不愿意看到我们联亲呢?还有华清宫的事,有人冒充是你的人带我到那里,然后在酒菜里下药,这分明就是想毁了我的名节吧。” 拓跋蔺递了杯茶给她,摇摇头,“华清宫的事跟这两件事并没关系,不过你分析有人不愿意我们联亲,我是同意的。” 炎妃然接过茶,她低头喝了一口,问:“听你这么说,你知道华清宫是谁人所为?” 拓跋蔺没回答,却叫她将当时的情形说一遍给他听,两人再分析一下。 文泫已验试过青铜鼎里燃着的东西叫“铭香”,具有催情的作用,但那壶酒已被董若婕弄倒了,不过经由那个偷喝了酒的禁卫军反应,确定酒里有媚药,现在只要找出谁在华清宫里设下酒宴,就能查到谁是主谋。 于是炎妃然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连那个太监样貌特征都描述得很清楚,“当初我以为是董若涵设的局,她以我的名义约太子来华清宫,可是,既然是她约太子来华清宫,为何还要约我呢,所以我想猜想,约太子的是她,设计我的是另有他人,很可能对方设计了一个人前来,只是刚巧那个人没出现,就让太子和董若涵成了我和那个人的替死鬼。” “你分析得对,对方的目的是想让你毁了名节,就算你是邻国公主,名节毁了,你除了嫁给那人外,就是被退回西临去。”说着,见到她嘴角有颗糕屑,拓跋蔺凑过去,伸手用拇指轻轻替她拭去。 炎妃然的脸蛋微微一热,心脏刹那顿住了一下,但很快地恢复了正常,她突然站起来,冷笑道:“不得不说,如果成功的话,这招真阴毒。” 顿了一下,她低头看他,问:“既然不跟擂台倒塌和火烧灯会有关,那会是谁?” 拓跋蔺挑眉问:“你觉得谁最不想你嫁给太子和我?或者这样说,你嫁给太子对谁打击最大,嫁给我对谁最不利?” 炎妃然想了想,道:“前者当然是太子妃,后者就是太子或其他想当储君的人……咦,难道是太子妃?”如果是她,那绝对是有动机了。 拓跋蔺给了一个赞赏眼神,然后勾起嘴角一笑。“想报仇回来吗?” “那当然。”炎妃然握紧拳头,愤恨的想,不只想报,更想让她试一试被人设计陷害的滋味。如果当时不是阴差阳错,如果她没武功,那她现在的名节就被毁了,不得不嫁给那个没出现的人了。 拓跋蔺慵懒地靠向椅,邪笑地凝着她,“那就嫁给我吧,明天你去跟父皇说,你选择的是我,花灯会毁了,那边难免不会再说出别的事来。” “明天我就去说吧。”他说得有道理,若她再不作决定,只怕武承帝也不会再纵容她犹豫这么久。 “你过来,我还有话问你。”拓跋蔺拍了拍身旁边的位置道。 “有什么话现在可以问,不必过去也行。”不用猜想,她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不过来,那我过去了。” 说着,他真的要起来,准备坐去她那边,见此,炎妃然很不情愿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没有办法,她现在要靠他,反正顺他一次,让他心情好,她有要求的话,就不怕他会拒绝。 拓跋蔺伸手勾住她的纤腰,用力将她搂近一点,然后将手环上她肩膀,大手与她柔嫩的乌丝缠绕。“你还没有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爬上横樑上的?” “这个……我是……”她低着头,支支唔唔说不出所以,而右手不自觉地握着左手,摩擦着拇指,脑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拓跋蔺目光落在她因为思考,双手不自觉地握着,摩擦着拇指的小动作,凤眸微微收紧,唇角微掀,故意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爬柱上去的吗?” 炎妃然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不悦道:“你都猜到了,干嘛还要这么说。”她就不知道躲不过了,干脆自己承认了。 “我懂武功又怎样?我喜欢藏起来又怎样?对,我就喜欢扮弱女子,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之前说要娶我的话,大可以收回来,我可以找别人娶我,反正……唔……”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灼热的双唇便覆盖上她的,吮住她娇艳的樱桃。 她愕住,瞪大明眸,这是他第三次吻她,第一次点水蜻蜓,第二次对拓跋凛的挑衅,这次没有外人,他吻得火热且狂妄,直到她轻喘不休几乎无法呼吸,身子快瘫软下来时,他这才笑着满足的放开她诱人的红唇,而那双灼热的凤眸仍紧紧的诱惑着她的灵魂。 “我说过要娶你就娶你,你别想嫁给别人。”对她,由第一眼见到,他就产生了一种狂热的执着,仿佛错过了,今生就没法再回来的感觉。 她脑子还有些混沌。拓跋蔺唇边漾起一抹邪恶的浅笑,以低沉且性感的声音说:“你难得有这么迷糊可爱的时刻,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此刻拐你上床多好呀。” 他的话刚说完,那俊便带着芊蔚进来。 炎妃然才反应过,立即挣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 “公主……”一见到她,芊蔚立即奔过来,眼睛有点红,似乎是在哭过。“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见了。” 她在绿州湖畔等了又等,都不见公主来,担心自己走开了,万一她回来找不到自己,真是急死人了,直到走廊失火,花灯被毁,她急得没有办法,准备去找人时,雍亲王才派人来说,她正要雍华宫。 “我没事了,是他救了我。”她指了指拓跋蔺,“我体内的寒毒也是他暂时解了。”若她以后还没拿到蓝药丸,仍得靠他驱寒,以后他是她救命药了。 “谢谢雍王爷救了我家公主。”她扯了扯炎妃然,低声道:“公主,你怎么跟他孤男寡女的在同一屋下呢。” “没关系的。”炎妃然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明天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就在这时,有名太监匆匆走进来,附在拓跋蔺耳边说了几句,拓跋蔺薄唇紧抿,脸上的神情阴沉起来,“好,你先回去,本王一会就来。” 太监离开了,他对炎妃然说:“让那俊送你回京华园,明天再接你进宫,华清宫的事,就交给我帮你报仇。” “嗯,一切都听你的。”她柔顺的答道:“你先去忙你的。”对于董若婕,她已有了一个更好的对付方法,跟她之间的仇不是别人插手得了的。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她,“晚上窗记得别关哦,不然你的暖炉进不去了。” 炎妃然的脸又一热,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呀,没个正经。” 他唇畔扬起勾人心魂的笑,“若我要正经,你就没命了。” “快走啦,不是有事吗?”再说下去,都要三更了。 “若不是有宫规,我真不想让你走。”拓跋蔺退回一步,将她又一次紧紧抱住,在她耳畔坚决地说:“就一晚,明天过后,你就是我的了。”说完,才放开她,转身走出去。 第058回:案情发展,各自对策。 皓月当空,万籁俱寂,秋风萧瑟。 拓跋蔺来到与禁卫统领文泫约定的地点,御花园的假山后面,看到他神色凝重,便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都被杀?死因是什么?”听到奉命苦的太监来告诉他,华清宫的事有变,说那位小宫女自杀,他立即赶来看看情况如何。 文泫道:“卑职按你的吩咐去找那位小宫女,当时问了她一些情况,可她不肯透露半句,于是将她收于地牢,谁知没半个时辰,她就服毒自杀了。她留遗书说华清宫的酒菜是她准备的,她打算趁大家到聚在绿州湖畔时,约了她心仪的男人到那里相会,可是对方没有去,结果害了太子和董二小姐,她引咎自杀。” 拓跋蔺冷笑一声,道:“小宫女分明就是被人害死的,当时她掉到坑里去了,是本王将他拉上来,并和她一起去华清宫,那根本没有什么心仪男人。” 文泫道:“王爷你不能出来作这个证明,小宫女死前的遗书已将设计乐平公主的人撇出了这事中,大家都会以为她的死是保护她心仪的男人,你出面作证难免不会让那些有心人在皇上面前说你就是小宫女心仪的男人,因为你跟她一起到来是有人见到的。” 拓跋蔺微微蹙眉,忽地想起了什么,便道:“小宫女这条线没了,还有引领乐平公主前去华清宫的太监,乐平说出了他的外貌特征,要找出他并不难。” 文泫想了一下,摇头道:“抱歉,我们将小宫女收入天牢时,就查与这件事有关的人,根据你刚提供的线索,那人太监是小安子无疑,但他在事发没多久,被毒蛇咬死了。” “什么?那人竟然下手如此快。”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计划将人杀死,那人肯定已做好准备,无论这件事成功与否,都不打算让他们活着的。 ”人死了,酒倒了,就剩下那片‘铭香’。“拓跋蔺思沉吟片刻道:”这种香料市面很难买,需要透过特殊渠道才能买到,只要去查货源的出处和最近是谁买了。“ 文泫再度摇摇头,”就算查出来是谁买的,但证据不足,最关健的证人都死了,再加上小宫女又将事揽上身,现在除非是幕后指使的人再度设计陷害公主,又或者对方自己说出来,否则,就算我们知道是谁也没证据。“ 拓跋蔺明白再查也去也没用了,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文泫惭愧道:”这件事情没能帮上忙,是卑职失误的,没想到对方下手如此的快。“ 他年长拓跋蔺两岁,在拓跋蔺父亲还在世时,曾到太子府里当过其伴读,虽然只是相处了一年,但两人情如手足,因为政局关系,两人只能私下会面。 ”没关系,就算她再狡猾,总有一天狐狸尾巴会藏不住的时候。“虽然找不到证据,但知道幕后主谋是谁,有了提防,下次再犯捉到她就不难。 现在他倒是担忧两次破坏西临与北越联姻的人,正如轩辕臻(炎妃然)所指,都是她要做决定的时候,就出来搞破坏,若明天得知她选择的夫婿是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 同夜,皇宫,御书房。 ”咳咳……“武承帝坐在案桌上翻阅奏章,再想起晚上的事情,怎么也看不进去。这几天天气转凉,再加上晚上灯会的惊吓,旧病开始复发,时不时来一两声咳嗽。 见此,王喆忙端了杯参茶上前,恭敬道:”皇上,先喝杯参茶吧。“他是皇上跟前的大太监,也是皇上信宠的人。 ”真的一点都不让朕省心。“武承帝放下奏章,揉了揉眉心,然后接地杯子,啜了一口参茶。 ”皇上您是说晚上华清宫的事,还是赏灯会的事?“王喆小心的试问道。 ”有分别吗?“武承帝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道:”朕以为凛儿性子沉稳,做任何事情都是井然有序,谁知道他竟然在宫里做出这种事情来。“ 王喆奉承道:”就是啊,太子做事向来都有分寸,怎可能会在皇宫里做出这些不伦理常的事呢,依奴才看呀,说不定是有人陷害太子。“ ”陷害?“武承帝看着他,”何以见得?“ ”依情况看,太子是中了媚药所致,董二小姐是清醒的,归根究底还是让太子吃下媚药的幕后者,在那种情况下,太子是情有可原的。“ 武承帝叹道:”不管事情是怎样的,凛儿的的确确是污了人家的清白,对方还是前任太尉的庶女,虽然现在被贬了但她的姐姐毕竟还是太子妃,人家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呢。“ ”皇上是担忧这件事情会影响到太子的声誉是吗?“听皇上如此说,王喆即明白他忧心的是什么,于是提议道:”古有娥皇女英共事一夫,这位董二小姐虽然是庶女出身,但也曾是一品官员之女,既然和太子已有夫妻之实,不如给她一个名份,这样不是能堵住了众人之口实了吗。“ 听了王喆的提议,武承帝虽然没有说话,但看他俊眉舒展,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半晌,他道:”明天看看他们如何解释再说吧。“今晚的事情似乎并不简单,一切都等待文统领查办的结果再作决定。 …… 同夜,太子府 ”啪“的一声巨响,从太子的书房里传出来,有两撸古籍由案桌里被扫落来,散在地上。 书房里共有三人,而将书籍扫落地上的正是太子拓跋凛,此刻的他发指眦裂,显是动了怒气。认识他的都知道,他喜怒不于色,这是元华第二次见他发如此大的怒气。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是去年那个冬天…… ”凛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是女子,她正是皇贵妃。 只是,皇贵妃怎么会在太子府呢?须知,宫妃私自出宫是大罪,不管你身份如何尊贵。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再加上她安插人在皇上身边,华清宫的事很快就传到她耳里。所以她连夜出宫,赶往太子府,亲自问一问儿子,到底这件事如何的。 拓跋凛便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郑重声明清白道:”母妃,你要相信儿臣,儿臣是被陷害的,绝对不是跟若涵私通偷情。“ 皇贵妃沉吟了一下,道:”你说收到乐平公主的信涵,才赶去赴约的,那乐平公主呢?你去到没看到她吗?“ 拓跋凛摇头,”没有,门是被锁在外的,室内桌面上有只酒杯,显然是被人用过的。“ 皇贵妃再问:”你的确室里真的没有人吗?“ 拓跋凛将当时的情况再回想一次,他坐下时曾打量过房内,那室里摆设很简单,后来拓跋蔺进来,看到他在搜查,但也没见到有人躲着,再说,若是她约自己来的话,何必躲起来呢? ”你跟若涵什么的时候,她没有挣扎或喊人救命吗?“ 拓跋凛道:”没有。“ 那个女人就只顾着哭,根本没有为自己辩白,想起她一副像是他强暴了她似的可怜模样,心里就气愤了,当时他明明有说乐平两个字,既然她知道他认错人,为何不叫停止。不过,当时那种箭在弦上情况,就算她喊停止,也办法停下来。 只是一想到与他交欢不是乐平公主,而是一个对他毫无用处的小可怜,心便感到一阵恶寒。若乐平公主知道此事,她还会嫁给他吗? 皇贵妃微微眯了眯眼,一计上心头,冷笑道:”这样吧,你明天就照实说,是乐平公主约你去那里的,书信没有了,但你有八王爷做人证,证明你当时是收到这样的书信,无论她在不在那里,若她解释不出来当时在哪里,她的名节也会因此受损,到时你再向你父皇请示,你不计前嫌,愿意将她娶进门。“ 拓跋凛吟思了下,点头道:”事到如何,不想给蔺弟娶乐平公主,那只有这样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对话正一字不漏的落入门外站着的身影,她正是太女妃董若婕,原本是想来跟太子商量明天对应的皇上询问的事,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 她不甘心啊,设计不到乐平公主失名节,却让自己的丈夫与自己的妹妹发生了关系,到头来丈夫仍没放弃娶乐平公主的念头。 这整件事情,她最清楚,乐平公主肯定有进过华清宫,至于为何后来不在,肯定是她发现酒菜有问题,逃走了或躲起来了。如果明天太子一口咬定是乐平公主约他来的话,那她一切谋划,全泡汤了。 虽然小桃和小安子已经死了,没有人会怀疑到她来,可她不能让太子娶乐平公主,既然如此,唯今之计,就只得一个了。 她一咬牙,转身回寝室,叫来丫鬟绿儿前来,写了封信,让她连夜送出去。 …… 翌日,炎妃然带着芊蔚坐着马车去皇宫,凝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宫墙,眸光愈冷,她想起昨晚拓跋蔺连夜潜进来告诉她案情的发展。 ------题外话------ 今天看到电脑的屏幕头就疼,眼睛也不舒服,所以只能更这么多了,希望晚上休息好些,明天能正常回来。 第059回:殿前对质,请求联姻。 金銮殿 昨晚华清宫的事原本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但不知为何,清早在殿外等候上朝时,众臣们竟然纷纷议论着此事来。 某臣摇头道:“真没想到啊,居然会在一向严已自律的太子身上发生这种事情,你说是董三千金不知检点还是太子太风流呢?” “无论怎样都好,人家可是个清白闺女呀,现在朝野都知道此事了,以后恐怕没有敢娶妻董三千金了。”某臣叹息道。 “听说太子是给人陷害的,并非是跟董三千金两相情愿……” …… 等到上朝时辰到,众臣们鱼贯而入殿内,纷纷上奏要求皇上对昨晚华清宫的事给个说法。 听到百官们的奏诉,武承帝蹙了蹙眉,显然没料到此事会被泄漏了出去,当时他已暗示过不准将此事扬出去的,看来有人并没有人遵从他的命令。原本他打算私下了结此事,毕竟这攸关太子的声誉,不容有失,可现今事情进展到这地步,唯有公事公办了。 此刻,殿里站着昨晚在华清宫里的人,因听了各自的供词,与之相关联的人都召进宫里面圣。 武顾帝一拍桌案,怒道:“拓跋凛,你贵为太子,身系着社稷,竟然跟外臣之女私自在宫里做苟且之事,如此轻率!可你却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两旁来早朝的百官窃窃私语起来。站在殿里的炎妃然往董若涵看去,见到她一直低垂着头,不由想起进殿之前的情形。 当时她下马车便见到董若涵站在殿外,离上朝的百官有段小距离,看到她却没之前的热情,更没有上来跟她攀聊。于是她曾假装什么不知道上前打招呼,她居然不敢正视她的目光,言语间闪烁吞吐,她顿时猜到她是心虚。 假冒她之名约太子到华清宫见面的猜测无用致疑了,但在皇上面前,她会怎样说呢?那太监和宫女都死了,她相信董若婕肯定已想好应策。而当皇上传召她上殿,立即猜到几分,她已被牵扯进去了。 拓跋凛道:“禀皇上,儿臣是收到乐平公主的信函,约在华清宫里见面,因为这是私下会面,又是在华清宫,儿臣担心公主不知道宫规会被人发现私闯华清宫,所以不得不前去带她出来,至信函儿臣当即就毁了,八弟在场,他可以为儿臣作证的。” “是的,皇上。”八皇子拓跋禛站出来道:“儿臣可以作证,太子殿下当时的确收到乐平公主的信函,儿臣还调侃说,公平可能看上太子,想私下给他答案。” 武承帝皱眉,望向炎妃然,沉声道:“乐平,可有此事?” 听了八皇子最后那句解释,炎妃然顿时明白,他们是想将她推上浪尖上,于是不慌不忙的上前道:“皇上,绝无此事。乐平才进宫两次,又怎么知道有座宫殿叫华清宫呢?正如八皇子所言,当时在百花园,太子曾笑说能不能给他一个提示,乐平若想给他答案,当时就给了又何必写信多此一举呢?” “记得上次皇上邀请公主进宫,奴才曾带公主在宫里游逛了一圈,记得当时也曾走过华清宫。” 众人往声音来源望去,说话的是站在一边的大太监,他叫赵窐,与王喆分司内廷正副总管之职。他并不是一般的大太监,曾是皇上跟前红人,只是在太子成年后,被皇帝派到太子府协助太子督务,同时也可以出入宫廷,经宫内务,可见皇上对他的器重。 再说,一朝皇帝一朝臣,若他日太子登基,这位赵总管将来必是新帝眼前宠信。 听了此话,炎妃然心里冷笑,看来今天这场对质,他们决心将她拖下水,便道:“若是乐平约太子,为何后来会是太子和董三小姐在华清宫呢?莫非董三小姐也是收到本宫的信函才来华清宫的吗?”说完,她望向董若涵。 “董若涵,你说,你为何会在华清宫?”武承帝问。 听到自己的名字,董若涵抬起头,看了炎妃然一眼,立即心虚的闪开,又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紧攥的拳头里掌心冒出汗来。想起昨夜收到董若婕的信函,说追究她和太子之事,但一定要按照她指示去做,到时私下会叫太子纳她为侧妃。 她清楚,若她说实话的话,非但不能留在太子身边,更可能会被皇上重罚。事到如今,她无路可退了,即使不能留在太子身边,留住性命好,反正她写给太子的信已被他毁了,除了她和自己的丫鬟知道,没有人证实太子是她约去的。 于是银牙一咬,道:“禀皇上,臣女也是收到信函,说太子在华清宫才去的,臣女进去时,太子还没到,臣女见到桌上有酒菜,又见口渴,才倒了杯酒渴,等了一会没见到太子来,又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便走出去关上门,打算到院里走走,这时却见到太子走进屋里,我忍着不舒服回屋里,谁知太子他……” 说到这里,董若涵哽咽着,没有说下去,但众人也猜到接下来是什么,不知情的不禁同情地望着她,心里叹息,可怜又单纯的孩子。 拓跋凛听了,眉头紧皱,若昨晚董若涵喝了酒,为何没闻到她嘴里有酒香?若她也中了媚药,初时不会挣扎反抗,但到后来她的反应又像中了媚药,莫非真的是乐平公主设下的陷阱吗? 炎妃然问:“你说收到信函才去华清宫,那信呢?不会也是被你撕毁了吧?” “没有,在这里。”说着,董若涵将信函由怀里掏出来,交给太监呈上皇上。 武承帝打开看了一下,再将信交给太监,让他递给炎妃然,道:“乐平,这可曾是你的字迹。” 炎妃然接过信函打开来看,咋看有几分像轩辕臻的字迹,董若婕能在这么断的时间里,能找到跟轩辕臻相似的字迹,让她实为佩服。 她道:“禀皇上,这并非乐平的字迹。”说罢,她请求皇上命人拿来笔墨,照着信上的内容写了一遍,让众臣鉴别。 众臣一看,两种字迹截然不同,旧的字迹绢秀,却显无力;新的字迹清秀飘逸,风格隽永,颇具韵味。 拓跋凛看了,道:“与给我那封信字迹相同。” 八皇子道:“信可以让人代写,但约太子殿下的却实乐平公主。” 炎妃然微微蹙眉,朝八皇子睨了一眼,这个八皇子是站在拓跋凛那边的,他这么说不是咬定她就是幕后主使者吗? 她正想发话,就听到赵国公说道:“八皇子说得没错,信可以让人代写,但也要以说有人拿此诬陷乐平公主,此信函不能成为证据,请皇上明鉴。” 嗯,这个赵国公果然是忠良之士,并没有被这些昏臣蒙闭了双眼,上次比试也是他在维护拓跋蔺,有可能是拓跋蔺那边的人。 武承帝捊着短胡沉思。 见此,周丞相站出来,道:“那么请问乐平公主,当时你又在哪里?”他这么一问,就算董若涵手上的信函不是乐平公主写的,但当时她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若说不出个所以来,那么她也水洗不清了。 “皇上,乐平也在清华宫里。” 此言一出,众人惊讶的目光都往炎妃然投来,她却毫无紧张,在昨晚拓跋蔺告诉她,小安子和小宫女死了,她就猜到董若婕是想将这事推到她身上来,如果太子的说词也是一样的话,那么她想躲避也难了。再三考量,她决定直接承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武承帝蹙眉问。 炎妃然往一边的拓跋蔺望去,见他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他们昨晚的约定了,若然董若婕一定要诬陷她,那就实说,即使两名证人死了,但她也有人证实当时的情况。拓跋蔺点头,意思是说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她将昨晚太监带她到华清宫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乐平感觉到不舒服,立即往向跑,但门外是锁着了,窗也被钉死了,听到人脚步声,我害怕,便躲到床底下。” 幸好华清宫的床与其他床不一样,底下是空的,有床罩遮掩住了,躲藏在那里的说法并无疑点。 听她这么说,拓跋凛和董若涵都不敢置信,当时他们在床上做的事不都被她全听到了。董若涵既尴尬又羞愧,拓跋凛内心更不是滋味。 “为何太监说是雍亲王约你见面你会去?到底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还有,你说当时在床底下,有谁见证?”周丞相追问。 炎妃然答道:“因为我身体有病,雍亲王说有秘方帮我,我以为那个太监是他的人,不疑有他的跟去,只是没想到那里会是华清宫。至于有谁做我的证人,文统领和雍亲王可以见证的,他们都是最后走出华清宫的。” 文泫站出来道:“臣可以做证,乐平公主的确躲藏在床底下,当时她发病,后来被雍亲王抱走了。” “是的,皇上。”拓跋蔺上前道:“臣见到乐平公主发病,才抱走她,当时的情况皇上你也清楚的,臣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乐平公主不舒服,无法参加灯会,你才会派莫问前来看诊,至于乐平公主得什么病,莫问最清楚了。” 文泫又道:“引领乐平公主那位太监昨晚发现他被毒蛇咬到,不治身亡了,而华清宫里的酒菜是一名小宫女为偷会情郎准备的,可惜她自杀了,只留下遗书。” 这么重要的线索断了,经由禁军统领和雍亲王的供词,证实了乐平公主也是受害人之一,再加上莫问为乐平公主诊断的供词,无法断定她就是约太子到华清宫的人。 此时,董若涵神色苍白,董若婕说只要将责任推给乐平公主,她才有机会逃过此劫,但断然想不到乐平公主会有这么多人证,再审查下去,迟早会揭穿她的谎话。 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她听到乐平公主说:“皇上,只要找写给董三小姐那信函的人,就知道这连串事情,到底谁在背后策划的?乐平从没有写出信给太子,这样诬陷本宫实是难忍。” 什么?董若涵顿时心慌意乱。那封信函是她写的,若查出来,那不是诬陷吗?她想要回那封信已太迟了,它正握在王公公手上。 武承帝点头称是,女儿家的名节和声誉最珍贵,何况她又是邻国公主。其实想深一层,那些酒菜不可能是她准备的,她才来北越多少天,怎会使动宫里的人呢。于是道:“这事交给刑部去查办,此番不但损了太子声望更令乐平公主受到伤害,查出此人,必定严办。” 董若涵吓得血色全无,“咚”在跪下来,“皇上,请饶命啊,臣女因为喜欢太子,一时糊涂才冒乐平公主之名约太子到华清宫见面,臣女只是想诉说爱慕之话,并无诱惑太子之意,那些酒菜真不是臣女所准备的。” 事情突然峰回路转,武承帝怒不可遏,立即命人将董若涵拖出重打五十大板,流放三千里外,永不得回京。 炎妃然一听,即时出来求情道:“皇上,董三小姐虽冒乐平之名约太子会面实令人气愤,但她的行为也是为情所迷,再者,酒菜也非她准备,并没构成诱惑太子之罪,她也是受害者之一,也为此行为负出了代价。其实最可恨的还是那个在酒中下媚药的人,所以恳求皇上重新审慎此事。” 说完,她朝拓跋蔺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来说点什么。因为她清楚,这一切都是董若婕的计谋,若然此事她没有证据,被认定是约太子见面的人,那么,她就被定罪,武承帝和众臣不可能同意她嫁给太子;但若失败了,知道我一定会追究下去,所以借她之手,除了董若涵。 董若婕的如意算盘岂能让她打得如此响亮呢,董若涵绝不能离开京都城,董若婕想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岂能如此容易。 接收到炎妃然的暗示,拓跋蔺朗声道:“皇上,臣侄同意乐平公主的话,董三小姐只是受情所惑,恳求皇上轻判。” 朝中的人都知道,雍亲王向来我行我素,返朝一年,从未见过他为求过情,现今竟然为一个六品官员之女说情,这实在令人惊讶。 凤丞相跟着站出来说:“皇上,董三小姐的行为虽然有失检点,但也为此负出代价,还望皇上明察。” 跟着陆续有几名大臣站出来说情,武承帝只好道:“罢了,但她冒充乐平公主之名却不能饶恕,这样吧,就将她交给乐平你处置吧。” 闻言,众臣子讶然,上次骊山之行,李妍四人伤害如意公主这事,最后皇上也是交给乐平公主处置,现今也是,到底是皇上对乐平公主与众不同,还是皇上相信乐平公主会的判决会仁慈些呢? 皇上此举,同样令炎妃然愕然,她最多想到皇上会免去重打,再罚个什么罪,但怎么也没想到会交给她处置。 她的判决不能重过皇上,也不能太轻,否则怎能服众,让人以此为戒呢?她朝拓跋凛望去,正好他往这望来,两人目光对上,昨晚那些淫声浪语忽然萦绕耳畔,她脸上一热,率先移开了视线。 这时,脑里猝然灵光一闪,道:“皇上,对于冒名此事,我实在很想惩罚董三小姐,以儆效尤。但身为女子,又不禁同情她的糟遇,毕竟攸关一个姑娘家的名节和一生的命运,我怕自己做出的决定会害了一条生命,有曰,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样吧,我就将她交给太子,是留是罚就由太子说了便是。”她转手将这烫手芋交给了别人。 她原本就想将董若涵推到太子身边,虽然不能将董若婕由太子妃位置拉下来,但打击一下她也行,如果可能,将董若涵训练成了自己的棋子,专用来刺激董若婕,挫她锐气。 话落,苗御史即上前道:“皇上,乐平公主这样判决恐怕不妥吧,太子是什么身份,岂能随便把个身份低微行为又不检点的女子放在身边。” 炎妃然即时反驳道:“苗御史,此言差岂,怎么说她也是太子妃的妹妹,前太尉的千金,苗大人这么说,岂不是等于贬低太子妃的身份了吗?董三小姐的行为固然有失检点,可不怕得罪说一句,太子当时的行为跟董三小姐有什么差别?” 话音刚落,一众臣子的脸色己经大变。 谁都知道,虽然皇上宠爱雍亲王,但太子在皇上心中同样不可动摇,再加上显赫的家族势力,谁敢当众说他的不是呢? 可是,别人不敢说出口的话,一个邻国公主居然敢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说了。众人莫不为她的下场捏一把冷汗。 果不其然,太子不着痕迹的冷笑一声。 但武承帝却出人意外地哈哈大笑,神情愉悦,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示,他捊着短胡,笑道:“那就按乐平公主所说的办吧,太子,你有何异议?” 拓跋凛抿唇,拱手道:“儿臣遵旨!” 就在此时,周丞相突然说话:“臣好奇的是,既然乐平公主昨晚寒毒病发作,雍亲王是怎么救她的呢?还有,她不是也中了媚药吗?”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没错啊,刚才听莫问的供词,只是证实了她得了寒毒病,但并没有说雍亲王是怎么救她,更说没媚药是怎么解了。 见此,拓跋蔺出言道:“皇上,臣有个请求。” “哦?”武承帝挑眉,问:“什么请求?” ------题外话------ 蓝回来啦,嗯,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5555,因为颈椎引发头疼和眼部神经疲劳过度,逼使蓝这几天都不能碰电脑。现在总算好些了。恢复每天的更新啦。嘻嘻,这卷要完结了,到下卷复仇开始,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们一起为然然和蔺蔺加油! 第060回:求仁得仁,心在滴血。 何为元妃?元则是正,在北越为‘元配’之意,拓跋蔺的意思说,想迎娶乐平公主为嫡妻。 此意很明显了,多年游荡烟花场所,从未曾动过娶妻这念的雍亲王,这次却当着众臣面前请求娶妻,可想而知,他对乐平公主是何等感情。 拓跋凛紧攥拳头,神色越发阴沉,他知道拓跋蔺行为向来出人意外,但断估不到敢当着众人面前请求赐婚,不过是仗着有父皇的宠爱而已。只是乐平公主嫁给他,他很不甘心,可自己现在又没有立场去阻止,毕竟昨晚的事,在她心中他一定毫无形象,不然也不会将董若涵推给他。 炎妃然没料到他会当着众人面前求婚,她一直以为会是自己开口说,因此顾忌着太子的感受,怕他会以为自己对拓跋蔺有情。她不想嫁太子,但暂时也不能跟他对敌。 她偷偷往拓跋凛瞥去一眼,见他脸色阴沉,看不出表情,那双眸深幽静静地凝视着自己,她微微低下头去。 而武承帝听了拓跋蔺的话,先是呆了半晌,突然拍腿放声大笑。“好!朕答应你,只是这个决定不是朕说了算,还要问当事人呢,乐平,你的意思如何?” 众人的目光都往她望来,炎妃然涨红的双颊,正犹豫如何回答时,又听到拓跋蔺道:“轩辕臻,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那有人这样求亲,当着文武百官面前,她是一个女儿家呀。她抬起头,望向他,那双黝黑的凤眸正深情款款的凝着自己,好像她是他心爱的人一样。她的猛地心漏了一两下跳动,她暗暗嗤笑起自己不知所谓的幻觉。 她炎妃然哪里还有心?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谁而怦然心跳?都说好了,他娶自己也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她是乐平公主而已。 大家都屏息地等待她的答案,炎妃然张唇想回答什么,却被周丞相的声音抢先一步。“雍亲王求亲太早了吧,刚才卑职的问题,雍亲王还没回答呢。” 拓跋蔺凤眸弯弯,嘴角上扬,放怕别人听不清楚似的朗声道:“乐平公主已是本王的人,这样回答可满意吗?” 他的回答让臣子们震惊,炎妃然的脸羞得涨红,冲到他面前,低声道:“你说什么呀,我还有脸做人呀,我们并没有什么。” 拓跋蔺耸耸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但我俩已裸裎袒裼了。” 裸裎袒裼?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你……”炎妃然羞极了,又拿他没有办法,恨恨地踹他小腿,一双灿亮的美眸瞪着他,几乎就要激出火光来。 见她如此粗暴,众人不可置信地又瞪直眼。 拓跋凛看着他们的互动,垂在两侧的双手不由攥得更紧,阳穴上的青筋都暴突起来,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一直以为乐平公主是个优雅温柔,又不失聪慧的女子,可现在才发现,她也有如此率性的一面,尤其是她生气的时候,那双黑眸燃起怒火时,多美,多灿亮,多像她…… “你……”拓跋蔺想了下,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样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根本不想回答他这个无庸置疑的问题,别开脸不看他,转而对武承帝道:“皇上,一切由你定断。”由刚才皇上的语气,听出他也赞成拓跋蔺的相求,所以才将选择给了他。 “好!朕就全成你们。”武承帝龙颜大悦,笑道:“乐平公主为雍亲王嫡妃,两人择日成亲,稍后下圣诏。” “臣叩谢皇上!”拓跋蔺忙拉着炎妃然跪下磕谢,而他低头瞬间,瞄到拓跋凛那阴沉的表情时,唇角慵邪笑意微透他的心情。心里腹诽道,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众臣回过神来,纷纷上前道贺。 华清宫的事就在这片喜庆气氛下结束,乐平公主约太子见面的嫌疑已洗脱,董三小姐冒充乐平公主之名私约太子见面,视为行为不检,被判给太子发落。此案虽然有宫女引咎自杀留书,说明酒菜有媚药来源,但疑点重重,已交由刑部重新审查。 退朝后,皇上立即下了道诏书,让两人十日后拜堂成亲。 守在宫墙头外的董若婕,听到这结果恨恨咬着唇,都不知道那位乐平公主走什么运气,昨晚明明可以设计到她的,为何偏偏会弄出这种结局。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幸好董若涵判给了太子,她只能说服自己,反正太子疼爱她,开口要求他将董若涵放出府也行,就是便宜了她,让她指染了太子。 思到此,她远远就见到太子和赵窐由殿里出来,身后还跟着董若涵,她立即迎上去。 “太子,怎么了?” 拓跋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什么继续往马车走去。 董若婕心一沉,为何他对自己这么冷淡,这是成亲以为第一次,冷着面看自己。心慌乱,马上追上去,“太子,你怎么啦?” 走到马车前突地停下来,让来不及收住脚步的董若婕撞上他的背,痛得捂着鼻尖,幽怨地瞪着他,不懂今天他为何如此反常。 董若涵不敢走近他们,站在离他们约十步远的距离,忐忑不安的望着他们。她不知道太子会如何处置自己,他会留下自己还是将自己送走呢?董若婕知道她最后供出实情,会怎么对付自己? 拓跋凛转过身,开口慢慢问:“昨晚的媚药是不是你下的?” 一听他问起这个,董若婕心里打个突,有些惶然,好半晌才装傻道:“什么……什么媚药?” 拓跋凛冷笑道:“你还装?若涵都跟我说了,是你叫她指证乐平公主送信函,你想将罪责推给她,可惜你万一想不到,她有人证,你为何这么做?” 昨晚他知道她站在书房外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又有人来报她离开书房写了封信送出去了,他派人暗中跟随着,才知道她是给董府送信。朝堂上看到那封信就知道是董若涵冒充了乐平的名义约自己见面,再加上昨晚在华清宫她不着痕迹弄翻酒壶来推断,她很有可能就是策划整件事的确幕后主谋。 此刻他心里愤恨的是,若不是她在酒菜里下药,他就不会跟董若涵在乐平公主面前做出那种事情来,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拓跋蔺而无力阻止。这些天他努力那么多,全都白费心机了。 “我……”董若婕知道自己再不说实话,拓跋凛不再理自己了,承认道:“我只是想帮你,若昨晚的事能成功的话,她就会被谴回西临,她回去就不用嫁给任何一个对你前途有碍的皇子。” “帮我?”拓跋凛冷哼道:“你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吧,你是怕乐平公主抢走了它。” “对,我怕,我怕失去这个位置,我怕你不再爱我了。”事到如今,她再装下去,他都不会相信自己了,她不怨别人,怪自己太大意,低估了对手。 拓跋凛微眯眼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又瞥了董若涵一眼,道:“让若涵住进府里。”语罢,他弯身钻进马车里离开。 董若婕愣了好一会,才发应过来,他的意思留下董若涵吗?他怎能这样对她?明知道她最讨厌就是董若涵,为什么要让她住进府里? 想到这里,手里的帕子几乎绞碎了,心头在滴血。悻悻地转身,瞪了董若涵一眼,然后也上了马车离开。 坐在车上,她很快又想通了,太子府现在侧妃夫人都有好几个,就是多董若涵一个,也不算多,当初她能爬上太子妃的位置,就有本事将一个不受宠的女人消失。 她绝不会让别的女人抢走她的位置和宠爱! 董若涵被董若婕那怨恨一瞪,吓了一跳,但想起刚才太子的话,又激动起来,她可能住进太子府了,这一切都是拜乐平公主所赠,她那位朋友果然说得没错,乐平公主是她靠山。 刚想到她,就听到一把大嗓门呼唤道。 “臻臻……臻臻……” 在殿外的广场上,拓跋蔺追着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直直往前走的炎妃然,突然一个提气纵身,如大鹰般的身子很快地立定于她的面前,接着一把抓住她。 “臻臻,你别不理我嘛!”他求饶,妖孽般俊美的面容堆满了讨好的笑,他知道自己在殿上说的话过分了,但也是事出有因的嘛。 “走开!”她想挥开他的手,可惜他黏得死紧,根本就甩不掉他。 “好啦好啦,如果你看到我觉得心烦,那我走开一些些,不过,你别再冷着一张面孔对着我,好不好?”他小声地在她耳说。 “闭嘴!你不要再跟我话了。”她怒道,想起在殿里的尴尬,她怒气难消。 “好吧,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他低声道。 “你……”看着他装可怜的模样,又让她怒火,忿忿地踢了他一脚,想趁他哀哀叫的空档脱身。 可惜她失策了,他是痛得哀哀叫,但却是抱住她,然后一边惨叫着。 “你放开我!” “不放不放!除非你说你不生我气。” 第061回:她的身份,心有不甘。 看着广场上那些看戏的臣子,炎妃然无奈地叹了声,有那么瞬间,怀疑自己选择他联姻是不是错了,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挑战自己忍耐的极限。像刚才在殿上,她差点忍不住踹他两脚,不然,她忍耐多时的形象就被他毁了。 她无奈的说:“如果你以后说话能站在我的立场想一下,那我就不生你的气。” “好啊,以后你成为我的王妃,一切都听你的。”说着,他贼贼一笑,又压低了声量道:“不过我说的全是实情,毫无半句谎言,除了最后一步没做,你全身上下那里没给我瞧过呢,还有,我们……” “拓跋蔺,你给我闭嘴!”拓跋蔺的话还没说完,炎妃然低咆一声,而且手比嘴快,在警告完之前,紧握着拳头已重重地挥出。 拓跋蔺当然没有这么傻等着挨打,早有防备的他不但躲过,还一把握住她伤人的拳头。“唉,臻臻,你变得很暴力喔!” 她瞪着他,就像是想在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似的。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知道你不高兴,但是你也不能怪罪于我啊。”话峰一转,他委屈地说:“你得讲讲理嘛,在殿上是谁猛盯着别的男人看,我知道你当初选夫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你一直都是在太子与睿王之间选择,若我不那么做,你岂会注意到我吗?” 听了他的话,她内心即时涌起一阵愧疚,他说得没错,她从来没有想过选择他,若不是他硬生生的闯进来,只怕他们至今只是限于见面点头而已。 “你身上有颗噬魂心魄,注定是我的王妃了,除了我,没有人能给你温暖,以后……” “你别说了。”知道他去要讲什么,她快速地打断他,就是不让他把话说完,徒惹自己的难堪,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未嫁少女,两人曾袒裼裸裎多尴尬,她曾问过他,为何驱寒一定要赤身**的,他说这样比较直接。她弄不懂,不知是不是他的计谋。 “乐平公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炎妃然转身,见到是董若涵。 “对不起!”董若涵内疚的说:“我不该借用你的名义约太子见面,谢谢你不计前嫌,在皇上面前替我求情。”在殿前她看得很清楚,皇上对这位邻国公主很特别,更肯定了乐平公主会是她生命里的贵人。 炎妃然冷冷道:“不是本宫不计前嫌,其实本宫很生气,很想惩罚你,只是想到你也为女子,也是这事件中的受害者,但希望你以后能看清形势,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 董若涵不蠢,当然听出炎妃然话中有话,并懂其深意,连声道谢后,便跟随赵窐上了马车。 在董若涵离开后,拓跋蔺问她:“你为什么把董若涵交给太子处置?还有,你在皇上面前替她求情是真心的吗?” 在骊山时见到李妍四人的遭遇后,他明白到她并非个简单的人物,还有她今天在殿前对比字迹时,她的字迹让他有种熟悉感,不由让他想起早上那俊的话—— “王爷,属下有个问题想不明白。”那俊在侍候他穿衣的时候说道。 “什么问题?” “莲心糖果不是王爷特意命人为炎姑娘做的糖果,世上独一无二的吗?为什么乐平公一见到它,能马上说出它的名字,看样子好像以前曾尝过这糖果似的。”当时那俊听到乐平公主叫出糖果的名字,着实吓了一跳。 “她真的能叫出糖果的名字?” “嗯,不只能叫出来,她对雍华宫的一切都好像很熟悉。” 雍华宫是皇上特意为雍亲王而建的,比其他妃子住的宫殿大且构造复杂,由卧室到前院,需经过回廊前厅小花园,可乐平公主第一次却在没有人带领下,准确的找到路。 听了那俊的话,他困惑极了。莲心糖果就只有他近身侍卫和炎家兄妹知道,这糖果市面没有出售,是他让人特制的,每年才送“她”两盒,听炎尊说,“她”极为宝贝,舍不得与他人分享。照计没几个人知道才是,为何身在西临国那么遥远的她,却能准确的叫出糖果的名字? 这糖果除了“她”,他从不拿出来招待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感觉到她怕喝药,所以在去赏灯会时,特意叫那俊拿去给她送药吃。 为何她能叫出糖果的名字?她到底是谁?所以,早上他让派人去西临调查,眼前是真的乐平公主吗? 炎妃然并不知道拓跋蔺对她起了疑心,更不知道他已派人去调查她的身份,此刻,她要思考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她答道:“为何将她交给太子处置,本宫在殿上说得很清楚了,至于是不是真心,你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也可以。” 说完,没有理会他,便走往马车,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左侧有两道凌厉的目光扫来,她好奇的望去,见到看她的是凤云汐,此时她正站在一辆马车前面,神色阴冷,不知在想什么。 若凤云汐在这里,那她和拓跋蔺的婚事想必也知道了,她一直摸不清凤云汐和拓跋蔺到底是什么关系,由昨晚他的解释,似乎不是她想那种情侣关系。 只是为何凤云汐看她的眼神带有敌意呢? …… 凤寿宫 “你说皇上已下诏让雍亲王和乐平公主成亲?”正在宫里和皇贵妃品茶的皇太后,听到太监来报,立即皱起眉头。 “是的,婚礼在十日后举行。” “知道了。”皇太后挥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去。 “母后,怎么办呢?我们凛儿那么骄傲的人,怎能接受眼到手的东西被抢走了。”皇贵妃焦急道,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结果呢,她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最后偏不尽人意,到底那一环出错了。 “这个哀家心里有底,发生了昨晚的事,乐平公主怎么嫁凛儿呢。”相对皇贵妃的紧张,皇太后却气定神闲得很。 皇贵妃气愤道:“母后,难道你也同意让那个贱人的儿子娶乐平公主?” 皇太后蹙眉,不悦道:“媚儿,他也是哀家的孙儿。” “可他体里有一半苍国人血统,怎能跟我们周家相比。”只要想起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还有那张长得跟那女人相似的脸孔,她就恨得咬牙切齿,皇上就因为那张脸才对他宠爱有加,纵容成他猖狂的个性,连她都不放在眼里。 “不就因为他有苍国人的血统,皇上怎么喜欢他,以后继承皇位的也不可能是他。”皇太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道:“蔺儿以前那些种种表现,不就是说他对皇位没兴趣吗?这次回朝,也是因为曜儿出事了,皇上才叫他接手曜儿的事务,哀家猜想皇上让蔺儿娶乐平公主,也许是想借乐平公主将西临国部分的势力挪为己用,若我们能将他拉拢过来,用来辅助太子顺利登基,不是更好吗?” 皇贵妃皱起眉说:“可是他肯吗?他跟皇后最亲近,若十三皇子长大,他不会倒戈相向?”十三皇子是皇后所出,现今才六岁,她对雍亲王回归朝堂,就是顾忌着他会支持皇后。 皇太后端起茶碗,啜了一口香茶,淡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蔺儿对乐平有几分喜爱,你对后对乐平多照顾些,让她日后吹吹枕边风。” 皇贵妃想了想皇太后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对皇上将乐平公主赐婚给雍亲王有点释怀,忽然想什么似的,又道:“苗庆的女儿还配给雍亲王吗?”当初皇太后想过趁赏灯会,为众皇子们选妃的,谁知灯会毁了,皇子们的妃子也没有着落了。 皇太后放下茶碗道:“当然,蔺儿有了正妃,也得有侧妃,哀家已跟皇上提过了,应该这两天会下诏。”将苗庆的女儿配给雍亲王早就安排好的,而且事在必行的。 …… 两天后 雍亲王府 中午时分,天色阴暗,刮起干燥的秋风,微凉。 在书房里,严仇捧着一大迭帐本交给拓跋蔺,并道:“这是户部日前所购入的材料,其中搭建擂台的材料是由江北林家提供的,这家店是临时找来的,并非以前粤北何家,听说是由董太尉的外侄何大伟推荐的。属下查过这个何大伟,好赌,欠人周身债,但近日却将所有债务还清。” “有查到他跟谁来往吗?”拓跋蔺坐在案桌前,翻阅帐本。 “没有,但这几天他倒是常去董府,以前他跟董太尉来往并不密。” “去查下董钊,这个老狐狸肯定不甘心这样贬。” “是。”严仇又说:“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说运河那边出了事,跨河石桥在建造之时,忽然崩塌,压死了不少工人,此时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皇上那里,很快皇上就会问责于你,你还是及早做好准备。” 拓跋蔺皱眉说:“运河之事隶属工部,这事情应该是由太子负责,与我何干?” 严仇急道:“你怎么忘了?这事虽然是隶属工部,但是你刚回朝时,工部侍郎央明贵因为渎职被史部弹劾,太子为其说情,却被你驳回,他一怒之下便说要将那人负责的事情都丢给你处理。也就是说,河桥督造之事若有差池,便要找你负责。” 第062回:婚前准备,喜新厌旧。 自从皇上赐了婚诏后,雍亲王和乐平公主的婚礼正密锣紧鼓筹备中,但由于乐平公主是邻国公主,亲人都不在北越,所以皇后自愿请缨为乐平公主准备婚礼的事儿。 其实也不用准备什么,在离开西临国时,景熙帝早就将她的嫁妆准备好了,在婚事落实后,武承帝立即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去西临国,收到信函后,景熙帝命人护送嫁妆上路。 虽是如此,但皇后算是雍亲王的养母,相当看重此事,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新郎喜袍新娘的凤冠霞帔,还有布置新房采买各式什货,宫里一大票人忙得团团转。 “臻儿你来,试试这件衣服。” 在锦凤宫,皇后欣喜地拿着一件绣花红袍要炎妃然穿上,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她,盛情难却,只好穿上,脸上装出很喜欢的模样,在皇后面前转了两圈。 “不错,很合身。”皇后看了,十分满意。她端静的笑容娴雅,仪态显得雍容华贵,与她高贵的出身相得益彰。再看了两眼,她欣慰道:“盼望了那么久,终于盼到蔺儿成亲了。” 拓跋蔺虽不是她亲生的,但自他五岁时被武承帝带进宫中,让她教养长大,尽管那时,她也为皇上育有一儿,多年来将他视如已出,悉心抚养。后来她儿子十岁时被封为太子,十六岁的时候,却意外身亡,她把所有寄托都放在他身上,现在他娶妻子,没有人比她更高兴。 “他不是很多女孩子喜欢吗?难道就没有他想娶的么?”脱下衣服时,炎妃然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这家伙自赐婚那天分开后,就再没有来缠她了,是不是因为目的达到了,就将她扔在一边了? “有,但都成了过去了,保证你是最后一个,其他人都是镜中花,你不怕想太多。”皇后很诚实,并没有说些谎言来欺骗她,如果比作一般的人,肯定会说没有人,你是他最想娶的一个。 能当上六宫之首的人,必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但她知道,眼前这位高雅贵气的皇后给人有高高在上,更没有不可亲近的感觉。 记得好小时候时宫玩,在御花园和拓跋蔺玩踢燕子,不小心将带有泥巴的燕子踢到她身上,弄脏了她的新衣裳,她非但没有责罚她,还带她回寝宫用膳,和拓跋蔺以及当时的太子拓跋淳一起。看她不断为拓跋蔺挟他喜欢吃的菜,也不忙热络招呼她后,她就喜欢上这位没有架子的皇后。 所以,今天早上她让人传召她进宫,她满心欢喜的坐马车进来了,为了这场婚礼,为了讨她欢心,任由她折腾,一时试这件衣服,一会试那件霞帔,修修改改的弄了半天。 “臻儿,其实本宫召你进宫还有一个原因。”试完衣服后,皇后拉着她坐下来,示意宫女拿了来一只精致盒子,然后道:“这是蔺儿父母的订情信物,由于他们都不在了,现今由本宫代为转交给你,蔺儿以后就由你照顾了。” 炎妃然将盒子挪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对色泽通透的龙凤玉镯和一对紫玉钗,一看就知道十分珍贵,即合上推回她,道:“皇后娘娘,这很名贵呀,我不能收。” 订情信物?应该送给拓跋蔺真正的爱人,她只是暂时的,她不能收呀。 “收下吧,你是正妃,又难得蔺儿喜欢你,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收下。”皇后又把盒子塞回她手里,郑重且认真道:“蔺儿他自幼就没有父母,在宫里也没几个谈得来的兄弟,再加了皇上的偏宠,造成他狂放任性,不拘礼法,我行我素个性,你以后得多担待下。” “这个请放心,我不会去计较的。” 她原本还想推搪不收下盒子的,但转而一想,既然都要成亲,就是拓跋蔺妻子,无论是暂时还是长远的,此刻她是他的未婚妻,就不能拒收,大不了以后她离开的话,再它还回去。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你一定要相信他,他绝对值得你托负终身的男人。”若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在骊山营火会时,她对武承帝说,她的父皇希望她能找个疼她保护她的男人,所以今天她请她进宫也想替蔺儿说几个好话。 现在的炎妃然,无论皇后说什么,都会说知道,好,没关系等,绝不会说半句不好的话,也不会做出什么反抗的事,在皇后面前俨然是个乖巧又端庄的公主。 离开锦凤宫已过到午,天气灰暗,她身温比正常人低,一阵冷风刮过,不禁拉紧披在外的裘衣。 走到宫墙外,不想见到宇文拓,他穿着官服,显然从朝堂里出来的。 “恭喜你!”宇文拓上前道贺,皇上下诏那天他有事没上朝,今天才知道皇上为她和雍亲王赐婚了。 “谢谢。”比起在西临时见到宇文拓,此刻对他已没有了当初那种恨意,对于他以前的背叛和移情他人已释然了,而**公主也得到应有的报应,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算扯平了,再说,害她炎家满门抄斩的并不是他,她只要主力对付那些人就行了。 “没想到你最后会选雍亲王。”他的语气似有几分帐然。 “是啊,我也想不到。”她耸耸肩,两人并肩而行,“**公主可好吧?”那么多天过去,疯癫病应该好了吧。 宇文拓摇摇头,“大夫说,她这种是心病,除非她自己愿意走出来,否则,很难医好。” “**公主也是我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遭遇到这样的事,我也深感同情。”她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 宇文拓浑身一颤,停驻脚步,微眯着眼看着她。 “怎么啦?”她也跟着停下来问。 宇文拓缄默不语,只是定定地瞧着她。 “我脸上有什么了?”她抬手在脸上摸摸。 好半响,他才慢慢道:“你说话的语气,跟我认识的故人很像。” “是你上次说那位小飞侠?” “嗯,她……” 他正要说什么,忽然前面跑来一名少年,气喘呼呼的叫道:“少爷,出事啦……” 待他走近,炎妃然认出来,他是宇文拓的侍从张衫。 “出什么事?”宇文拓沉声问。 喘过一口气,张衫道:“少夫人她又发病,将小小姐推,撞到额头了。” 闻言,宇文拓不由一惊,立即向炎妃然告辞,急急脚的离去。 小小姐?应该是当初他出轨背叛她的证据,以前每每想起心里好像有什么堵住似的,现在没有感觉了。 走回马车,芊蔚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啦?”她问。 “师傅……”芊蔚犹豫了一下,道:“她来了,晚上要见你。” 炎妃然点下头,表示已知道了,然后钻进马车里。 “公主,师傅她很生气,你要有心里准备。”芊蔚也跟着坐进来。 “嗯。” 在做了决定后,她知道这天迟早要面对的,要她当眼线,那是绝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现在皇上和皇后对她都不错,嫁给拓跋蔺后,她做事就更方便了。 想起拓跋蔺,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想见他的冲动,于是她让马车往雍亲王府驶去。 “公主,你心里是不是有其他盘算?” 她不笨,早就看出公主有违背师傅的意向。 “你会告诉师傅说吗?”她反问。 “不会。”芊蔚想也没想的回答,经这些天相处,她知道公主肯定有什么计划在进行,虽然不知道什么,但她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向师傅禀报,否则,师傅断然不会现在才来北越。 静默了一会,芊蔚又道:“公主,你不想嫁给太子,是不是对他有别样的想法?”那个董若涵是她去接触的,由这里多少也猜出公主想对付的是谁?不是太子妃就是太子。 “到时你会知道。”她没有正面回答。 “那公主,芊蔚有个请求。” “说。” “若我忠诚于你,是不是可以永远待在你身边?” “这个当然。” 她身边需要几个忠心的侍仆,如果芊蔚肯忠于她,那是自然欢迎。 两人聊着,不知不觉间,来到雍亲王府。 眼前这座宏伟的建筑物,又是另一座京华园,雕梁画栋,罗纬绣栊,碧瓦朱甍,穷奢极侈。是武承帝送给雍亲王成年礼物,花了三年时间所修建。光是这份荣宠,足以让所有人眼红了。 通传后,她被引领走进前厅,说拓跋蔺有客人,让她稍等。 上了茶后,足让她等了两盏茶时间,仍未见到人出来,她开始有点坐不住了。反正以后的日子她得住在这里,不如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于是她让一名家仆,带她随便逛逛,雍亲王府果然不同凡响,里面亭台楼阁曲槛回栏假山水榭错落有致,繁花绿树。 听那家仆介绍,府里前后有七八个院落,她现在走的只是一小部分,他一个人怎么住这么大的地方,难怪性格异于常人。以前听凤云汐说,有些人常做一些反常的事情,通常是因为这个人太寂寞,想招人的注意。 “拓跋蔺,你背叛了当初的承诺。” 她刚想到凤云汐,就听到前面假山传来她的声音。 凤云汐也来了? “公主……” 芊蔚正想出声,被炎妃然“嘘”声阻止,然后蹑足走前两步,她听到另一把熟悉的男嗓音。 “我没有。” 是拓跋蔺。 原来他会见的客人是风云汐。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成亲?却跟一个不知由哪蹦出来的公主成亲?” 拓跋蔺沉默。 炎妃然又听到凤云汐说:“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喜新厌旧。” ------题外话------ 亲爱的,昨天那章,若在今天8点前订阅过的,可以回头看看,因为昨晚更了后,蓝修改了一下,增加了一千字哦。 第063回:矛盾挣扎,心里有谁。 喜新厌旧?炎妃然蹙紧眉宇,以前,不,是她回来之前,他们真的是情侣吗? “云汐,我早就说过了,男人之间的事,你不必插手,这与喜新厌旧没关系。”拓跋蔺竟用那么温柔又无奈的语调说,莫非她的猜想是对的? “是吗?”凤云汐冷哼,“那我问你,你娶她是因为爱上她了,还是因为她的身份?” 没有听到拓跋蔺的回答,在炎妃然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到他用更无奈的语气说:“你明知道的,又何必问呢。” “这么说,娶她是因为她的身份咯。”听他这么说,凤云汐转怒为喜,似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你能保证以后会不会爱上她吗?” “以后的事谁能保证。”拓跋蔺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打转,话峰一转,道“你啊,就不必再多疑心我的事了,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你要对付太子,我怎能坐视不理,若为了帮助你,牺牲一点算什么。” “云汐,我希望你能幸福,而我给……” “别说了。”凤云汐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要娶别人是为了不想让我受伤害,但若真的没有办法,就算我不爱睿王,我也甘愿为了你嫁给他。” “你曾说过,不会为别人而活,你这样又何苦呢?以后我并不能给你什么。”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只是对得起自己良心,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坐同艘船,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奋斗。” 听到这里,炎妃然拳头紧攒,有点恨自己耳朵的光灵,隔着一座假山,居然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如此清楚。她早就知道拓跋蔺娶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可当亲耳听到他跟别的女人承诺,不知为何,心里仍有些不舒服,酸酸的涩涩的。 曾经她问过凤云汐,如果你会喜欢男人,将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记得当时她回答说:“那一定是个无论长相背景和能力都超强的,因为这样才有能力保护我和给我好的生活享受。” 那时拓跋蔺正与一位世子争夺城里有名的花魁,她也曾问过凤云汐,如果是你,你会喜欢拓跋蔺这种纨绔子弟吗? 当时她半真半假的说:“这种妖孽美男无论怎么看都符合本小姐择偶标准,婚前男人渣点没有关系,婚后能变乖暖男就行了,你知道吗?这种男人其实最需要女人改造,一旦改造成功,绝对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 那时听到她这么说,没有多想什么,可以现想起来,原来凤云汐在那个时候就对拓跋蔺有好感了,以前凤云汐总是笑她对感情迟钝又有些眼界高,从来只看表面和自己愿意相信的事,一旦发现不是自己理想的,就会拒之门外。 想到凤云汐喜欢拓跋蔺的事,一股烦躁的情绪莫名的涌上心头,为什么偏偏是他? “公主,还参观其他吗?”芊蔚若有所思的低声问,她并不知道炎妃然此刻的心情,更不清楚她对凤云汐的感情,以为她沉下脸色,是因为雍亲王跟别的女人会面而不开心。 公主这些表现,莫非是喜欢上雍亲王?也对,如果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嫁给他呢?可是,雍亲王好像心里有那位云汐姑娘。 “不了。”她现在没有心情,转身就往回走。 如果她不曾来过,或者她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现今她听到了,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两人从小便立下一个规矩,若同时喜欢一样东西,要么两人都必须有,要么就毁了它。但是她们怎么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同时想嫁给同一个男人,那该怎么办? 当她垂着头想事情时,芊蔚忽尔扯了扯她衣袖,低声道:“公主,是雍亲王。”也不知道那个家仆怎么带她们走路,竟然又撞上他们。 闻言,她抬头一看,见到拓跋蔺带着凤云汐站在前面的回廊上,显然拓跋蔺没料到她会在这里,俊美的脸上挂着惊喜的笑意,朝着她走了过来,那双会勾魂的凤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臻臻,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人通传?”他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两天没有见她,正想找个时间去找他,没想到她自己前来了。 炎妃然睨了他一眼,嘲讽道:“没通传吗?我可等了两盏茶时间呢。” “有这样的事?”拓跋蔺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往带领她们参观王府的家仆扫去,沉声问道:“陆总管呢?” 家仆被他的眼神吓得直打啰嗦,声音颤抖着:“禀……王爷,陆总管进去,可就没出来了。” “王爷,这是老奴的疏忽。”这时,听到点自己的名字的陆总管,由回廊的另一端走来,朝拓跋蔺福了福身,解释道:“老奴以为王爷在书房,谁知进去没见到,之后又碰到李嬷嬷说常夫人身体抱恙……” “罢了。”拓跋蔺抬手,截断了他的话,“记住,以后凡事都以公主的事为先。” 常夫人?炎妃然觉得自己绝对没有听错,陆公公有说过这三个字,拓跋蔺有其他姬妾?可转念一想,有也不奇怪,他以前那么风流,说府里没有别的女人,谁会相信呢。 也好,他越多女人,以后成亲了,他有那方面需求不需要找她解决,只是凤云汐喜欢他,若她嫁给他,岂不是抢了好朋友喜欢的人吗? 她望向凤云汐,见她靠着廊柱,绕着双手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心底忽涌起一股烦躁。 “是的。”陆总管应道。 “你们去忙吧。”他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怕炎妃然会误解自己怠慢她似的,忙歉疚道:“抱歉,如果知道你要来,肯定不会让你等这么久。” 她理解的说:“是我贸然来访,让你添不便。”瞥了一眼仍没离开的凤云汐,然后又说:“你有客人吧,那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她推开他就走。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另一手搂着她纤腰,然后圈在自己怀里,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沉声笑道:“生气啦?嗯?” “我没有。”她否认。 “小骗子。”他抬手亲昵地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道:“看,你眼睛已出卖你了。” 她立即双手捂脸,微低着头,不让他看。 “哈哈——” 她这可爱的动作似乎愉悦了他,惹来他的朗声大笑,然后用力将她按向自己,她霎时羞红着脸,拿粉拳轻捶了他一下。“这里有其他人,你自重一点好不好。” “没事,他们都是自己人。”拓跋蔺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话收敛,反而更放肆地将她搂得更紧,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的馨香。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每次见到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想抱抱她,逗逗她,凤云汐问他,娶她是因为爱上她了,还是因为她的身份。他想,有一半是身份,另一半却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想将她留在身边。来日方长,以后他肯定会知道另一半感觉是什么。 浓烈的男人气息直窜进炎妃然的鼻端,让她的呼息变得不平稳,抬手欲要推开他时,耳边陡然响起一阵拍掌声。 “啪啪啪——” 炎妃然猛然用力将他推开,因为尴尬,脸上变得更红,接着听到凤云汐嘲讽的说:“还没有成亲就热情成这样,若成亲了岂不是要拆床板。” 他们旁若无人般搂搂抱抱的,似乎惹怒了凤云汐。 炎妃然内心涌起一阵愧疚,明明知道凤云汐喜欢他,可刚刚被他那么一抱,她知道该推开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两晚让他驱寒的后遗症,身体似乎有了识别般,感觉他的怀抱好温暖,让人舍不得离开,甚至想一直待着,所以才闪了一下神。 “你不是走了吗?”拓跋蔺不顾炎妃然的挣扎,握着她的手走向凤云汐。 凤云汐冷冷瞪了他们紧握的手一眼,嘴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道:“哼,你当然想我走啦,好上你立即上了这位美丽公主。” 拓跋蔺蹙了蹙眉宇,“请注意一下你的用词,别把我的公主吓跑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毫不把礼教放在眼里。” 凤云汐挑眉,朝静默不语的炎妃然瞥了一眼,勾起唇角,笑说:“你和我不正好天生一对吗?”说话时,她的目光是望着炎妃然,带着几分挑衅。 炎妃然苦笑,原来凤云汐对她的敌意全来自拓跋蔺,她是那么的喜欢他,竟然将自己的情绪毫不犹豫地暴露给他人知道,这不是她认识的凤云汐,难道遇上爱情后,天才也会变傻瓜吗? 也不知道心里怎么的,突然堵得慌,脱口道:“你们慢慢聊吧,我还有别的事,先告辞。”语罢,也不管拓跋蔺是否同意,大步踏上回廊离去。 “臻臻……” 拓跋蔺正想追上去,不料被芊蔚拦住,不满道:“既然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干嘛来招惹公主。”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追上去。 “我……”拓跋蔺百口莫辩,因为佳人早已远去。 “你还说娶她是为了她的身份?你见到她时那表情分明就像见到情人一样。”见清场了,凤云汐毫无顾忌的控诉道。 “你懂什么?”拓跋蔺烦燥地瞪了她一眼,没有再跟她说什么,迳自踏入回廊。 第064回:只吃其味,不吃其肉。 出来雍亲王府,炎妃然才想起自己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叫拓跋蔺请她顿饭,她怀念望江楼的八宝珍扒鸭,谁知却让她听到不该听到的话,若时光能够倒流就好,那她就不必烦恼。 芊蔚掀开马车布帘,问她道:“公主,我们回去吗?” “不,我们去望江楼吃饭。”折腾了一个上午,她就在皇后那里吃了几块糕点,现在饿得贴肚皮了。 “好。” 两人上了马车,炎妃然忽然想起什么,问:“这几天好像没见到郝统领和小九,他们都干嘛去了?”之前因为联亲的事忙,而郝丞竣是西临国禁军统领,不方便跟随她进宫,所以一直都让他保护着轩辕瑶,但自擂台的事后,轩辕瑶似乎比她还忙。 “听柑橘和柳橙说,这几天九公主都去了靖王府,但没有说去哪做什么。”除了炎妃然的事,其他人的事她一概不理,若不是炎妃然提起,她也不会主动提。 看来轩辕瑶对靖王的感情是真的,但注定没有结果了,等她的婚礼举行后,他们都要回西临去。 就郝丞竣比来北越时安静,安静得令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之前他还催着她给轩辕璿写信,后来她忙于选夫婿的事,将此事忘记了,但他并没有来催收信件。至于轩辕璿她的确不敢得罪,所以一直都敷衍着他,随便写两句话来应付着。 两人静默了一会,马车已来到热闹的市集,炎妃然掀开窗布帘,看着边上的林立商铺和酒楼,暂时将凤云汐喜欢拓跋蔺的事抛诸脑后,好好感受这片热闹繁体的街市,这一刻,她放松了自己,不必逼自己处处活在提防中。 芊蔚想起了什么,原本闭目养神的她,忽尔道:“公主,既然你已选择了雍亲王,那我还要不要装扮别人,接近董若涵?”那天殿前对质后,太子将董若涵带回府里,让她以夫人的身份住下。 “要,当然要。”将董若涵交给太子处置,就是想用来对付董若婕,她现在虽是一个夫人,但起码是一个侍妾。 就在此时,热闹的街市似乎起了骚乱,围观的人将他们的路塞住,无法前进。 “公主,在这等会,奴婢去看看。”说着,芊蔚走出马车,不一会,她回来道:“是打架,一群地痞恶霸模样的人的揍打一名买画小贩。” “嗯。”她不想多事,就在马车里坐着,等人群散去,只是肚里饿得叽叽咕咕的响起来。 围观的人很多,看不到里面殴打的情况,可小贩那尖锐叫喊的声音却让群外的人听得很清楚。 “天理昭昭啊!天子脚下,你们居然敢草菅人命!” 围观的百姓没有人敢出面,睁着眼敢怒不敢言,那群恶霸中,带头模样的男人说:“这条街是爷的地盘,收你保护费天经地义,你不交,就是与爷作对!不交是吗?打!继续给爷狠狠的打!” “公主,要不要去救他?”芊蔚忍不住问她。 因为好曾经有这样的经历,年幼时为三餐,和爷爷在街头摆摊被恶霸毒打,幸好当时有位少年将军出面救了他们爷孙,爷爷年事已高,受不了这顿毒打吐血身亡,那位少年将军见此,不但帮她安葬了爷爷,离开时还给了她一笔银子,足够她生活半辈子。 炎妃然想了一下,道:“你拿银子帮那位书生交了,顺便打探一下怎么回事。” 她原不想惹事,到时让人去打听一个这里归谁管,再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京兆尹的,看但此情形,若没有人出面解救那小贩,只怕被打死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好。”芊蔚转身走往人群,钻了进去,对地痞恶霸道:“这几位大爷手下留情!我来替这个书生交钱。” 恶霸们见有一位清秀的小姑娘出面求情,立即停了手。那位带头的恶霸,笑吟吟的说:“这位姑娘,我们是按规矩办事,只要交了钱就没事。” 被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青年说:“姑娘……你我素未平谋面……你此举助纣为虐……万万不可。” 见他如此不识时务,恶霸中有人又狠狠地踢了青年一脚。“闭上你的狗嘴!” 芊蔚迅速地从怀中拿出一锭银来,交到恶霸的手上,恶霸们这才收敛起恶劣的行为,心满意足地走了。 围观的百姓四下散去,芊蔚走过去将青年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很痛吧?没事的,交了钱,你可以安心摆摊了,以后赚了钱,就交点给他们,免得又受皮肉之苦,就算要惩治他们,也交给官府,你一介小市民,哪有能力跟他们对抗?” 当年她遇到的是一位权位高的少年将军,由他出面,当地的恶霸受到惩罚,真的不敢出来扰事。她这次跟公主来北越,也是想顺便找那位少年将军报答他当年救命之情,可惜…… “姑娘你有所不知。”青年擦去嘴角的血痕,愤愤然道:“官商勾结,相互包庇,把京都城的街道划分为几个区,各自设了商会来管理。这些商会借着收取保护费的名义,垄断了这里所有的买卖,我们不仅出摊要收钱,要登记,而且每天还限定了出摊的时辰,按摊位在大小或位置好与差收费。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平民百姓吗?” “没有人管吗?武承帝是否知道此事?”芊蔚面色凝重。 “若知道岂会这样吗?我们老百姓反映了多少次,可是总不见有人来正视这事,朝上肯定是有人将此事拦截下来,能将这些事压下来的,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姑娘,你为我交的钱,我现今无力偿还,能否则写给你写张借条。” “小事一桩,你毋需放在心上,就当江湖救急吧。”她再拿出两锭银子,塞到青年手中道:“这里还有些钱,你拿去看伤吧。”语罢,即返回马车去,将此事禀报给炎妃然。 炎妃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她知道,皇帝座下谁这么大本领将此事压下来,不就是那几个仗着后宫有靠山的人么。 望江楼虽说只招待在京城有显赫身份背景以及权贵人士,但也有例外,只要看上去衣着华丽,整洁大方,也会允许进入。 炎妃然今天的装扮淡素,但衣质相当好,再加上她本身就有种高贵雅典的气质,任谁见到她都不敢将她的身份看低,而她的到来,立即成了望江楼的一道美丽风景。 她上了二楼,楼里设有包厢,但她没有进去,找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芊蔚就坐在她对面。她们这个座位可以看到外面整条大街。点了两个招牌菜,剩下的她让芊蔚点,然后背靠椅子,一面疲惫的望出窗外。 天气仍是灰暗暗的,街上的小贩叫嚣着,游逛的人们四处流连,正打算收回目光,欣赏楼下的歌舞表演时,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对街的一间客栈前,她定神一看,竟然是郝丞竣。他不是跟着轩辕瑶吗?怎么一个人来客栈做什么? 就在这时,她又见到三个衣着奇怪的异乡人来到客栈,在经过郝丞竣时,其中有一个与他对望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若不仔细看,真会被忽略。 这几个人与郝丞竣认识的?那个与郝丞竣点头的异士,忽地转头望向她这边扫了一眼,才跟着其他两个走了进去,接着,郝丞竣等了片刻,才走了进去。 如果是一般状况,她可能不会好奇,但刚才与郝丞竣点头那位异士,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想不想来,于是她对芊蔚说:“刚才郝统领走进了对面的客栈,进去看看他在干嘛,不过要小心,千万别让他发现了。” “好。”芊蔚立即下楼去了。 炎妃然看到芊蔚走进客栈,正好小二将菜端上来。 “哇,好香啊,怎么吃饭也不叫上我啊。” 突然其来熟悉的嗓音让炎妃然猛地转脸,见到拓跋蔺已在芊蔚的位置坐下,拿着筷子很不客气地挟了块肉放准备放进嘴里。 她立即抄起面前的筷子,往他左手背打下去,“谁要请你吃的?” 拓跋蔺左手一缩,可到嘴里的肉却因为抽手时掉到桌面上,他笑嘻嘻的说:“娘子生气啦?那这顿饭让为夫请吧。” “谁是你娘子,你别在这里认亲。”她瞪他,一见到他就不由想起他是凤云汐喜欢的男人,心里极不舒服的。 “臻臻,皇上的婚诏都下了,我王府也张灯结彩,就等你过门,你不是我的娘子谁才是呢。” “想要嫁给你的女人多的是,根本不差我一个。”她赌气道,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么说很幼稚,可看到他一副吃定你的模样,就忍不住踩他两脚。 “你吃醋了?”他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道。 “本公主什么都吃,就不会吃醋。” “不会?嗯?”说着,他坐过来,故意在她身上蹭蹭磨磨。“我都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了。” 听了芊蔚的话,后来去带她们逛王府的家仆,才知道她听到自己和凤云汐在假山里说的话,立即赶去京华园,发现她还没回来,便想到她可能来了这边,果然见到她在望江楼里。 “哎呀,你干嘛啦,这不是你家啊。”她推开他,尴尬地往四周扫了眼,幸好大多数目光都被楼下的歌舞表演吸引去了。 “是不是在我家,你就可以任我怎么抱?”他抬起头,一面期待的看着她。 “抱你个头!”她瞪着他,生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点呀?”她前世肯定与他弄乱骨头,不然怎么见到她,不是搂搂抱抱,就是用语言来调戏她。 “好吧,我现在正经了。”他真的爱煞了她生气的容颜,所以见到她总忍不住逗逗她。 炎妃然没有再理他,因为她真的饿极了,跟他吵也要吃完饭再吵,只是……她想到芊蔚还没有吃饭,她就让她去跟踪郝丞竣,有点食不滋味了。 “怎么不吃了?”见她放下筷子,他问。 “你一直盯着我,怎么吃呀。”她白了他眼。 “那我不看你,来,试试这块鱼头,不错的。”他挟了一块鱼头放到她碗里。 “你是猪头啊,我不吃鱼的。”她立即将鱼头挟起,放到他碗里,不过,顺手将也鱼眼挟走,放进嘴里。 拓跋蔺盯着她问:“你喜欢吃鱼眼?” 炎妃然再白了他一眼,“不喜欢我干嘛吃。” 她又挟了一块鸭下巴,细细地咀嚼着。她吃相很斯文,尽管动手抓着吃,可看起来一点都不粗俗,咀嚼时嘴巴是闭合着,更没有发出咀嚼的声音。 “等会吃完,我带你去豆腐花。”拓跋蔺道:“那天晚上我们太晚了,店家都关门了。”那晚他带她出来吃饭时,曾承诺过的。 “不去。”吃完这些,她肚子那能装得下其他。“我不吃蒜头。”见他挟了一块蒜头到碗里,立即阻止 “菜里都放了,不差着吃下肚里。” “蒜头杀菌和调味的,可吃下肚里又是另一回事。”她最讨厌吃蒜头了,但菜里没有蒜头又不香,很难决择。 人生也是如此,得与失是一对永恒的矛盾,所以,她退了一小步,只吃其味,不吃其肉,也算是一种平行吧。 看偷瞄了一眼拓跋蔺,心想道,如果拿他和凤云汐之间的事看作是吃蒜头,她只跟他成亲,不跟他谈感情,到时成功身退,将他完整的还给凤云汐,这是不是也只吃其味,不吃其肉? “问你一个问题?”他突然严肃起来,盯着她美艳的脸庞。 “什么问题。”她随口应着。 “为什么两个不相同的人,却有很多习惯或小动作都很相似?” 炎妃然正挟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漫条斯理的放了块到嘴里咀嚼,想到用词后,她道:“潜意识作祟吧,因为你希望对方像,所以对方无论做什么,你都会觉得像。打个比如,你很喜欢一个人,当她往你的方向看来时,你会以为她是在看你。” 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习惯或小动作?他应该不是说她吧,因为以前她跟他相处不过一年多,后来见面不是吵架就是互相不理睬,他又怎么清楚她的习惯或小动作呢? “是吗?”他黑色的凤眸仍紧紧的盯住她,薄唇微启,“你还没有说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噬魂心魄?据我说知,这颗珠子是有锁魂的作用。” “嘿嘿,你说对了。”从那晚他问自己时,她就知道这个问题是逃不开的,而她也不打算隐瞒,因这件事情,他只要有心调查,就一定能查到。 她很淡定的说:“我曾经在很高的地方掉下来,受了极重的伤,醒过来后,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噬魂心魄,后来有个人说,我原本已死了,是她用这颗珠子救回我的魂魄,所以我每个月必需要服用她的蓝药丸,直到这颗珠子完全跟我融为一体。” “既然有蓝药丸,为什么那晚你的寒毒会发作?” “她是有要求的,如果达不成她的要求,自然有蓝药丸,那晚是我第一次发作。” “她的要求是什么?” “嫁给太子。”她半真半假的说。 “哦?”他挑起浓眉,“她是太子那边的人?” “不是。” “既然如此,你为何后来要让自己受苦?”他知道她仍有事情隐瞒。 “是她太心急了,何况被你这么一扰和,我的清白都被你毁了。”她瞄了他一眼,撇嘴道:“而你会让我嫁给他吗?” “你挺有自知的嘛。”他低笑,承诺道:“不过你放心,嫁给我后,你不必再管她要你做什么,只安心当我的王妃就行了。” 她微怔了一下,问:“你相信我说的?” 拓跋蔺伸手抚上她细致的脸孔,低柔地道:“相信。” 炎妃然愣愣地看着他,一道暖流由心里划过,有种冲动说:“既然你相信了我这个故事,你相会我就是炎妃然吗?”可是她说不出口,怕他会鄙视她,会嘲笑她当初的愚蠢。 最后,她别开脸,冷哼了声,问:“那你呢?你和凤云汐真的没有关系吗?如果她一定要嫁给你,你会娶她吗?”与睿王想娶凤云汐又想娶她一样,她绝对不会同意两人同嫁一人。 “我和她的谈话你都听到了?”他深邃的眸锁住她晶滢的眸子,笑道:“那你一定听到我说,我不会给她什么,目前我只想娶你为妻,一旦成婚,我只会是我妻子一个人的丈夫与情人。” 他的话露骨而且大胆!她脸微微发热。但想到她自己不能给他什么,要他这样守着自己,又觉得对他不公平。 “其实我们成亲以后,你可以找其他女人的,只要不会专宠某人,或者给我难堪。”婚后她并不打算跟他做正常的夫妻,否则,一旦有了关系,以后离开也难。 拓跋蔺好笑地挑起眉。“还没成亲就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你这妻子好大的度量。” “我……小心!”她忽见前面银光一闪,一枚暗器直往拓跋蔺射来,快如闪电般将他推开,暗器由他们中间直插向身后的木墙上。 ------题外话------ v后的收藏掉得比v前涨得快,555,心酸啊,是因为蓝更得慢,所以都弃文不看了。 第065回 拓跋蔺“刷”声,奔向对面的窗口,纵身跃了出去。她先转头看了直飞入墙的暗器,那是一只精巧的飞镖,形状长得小巧玲珑,现今却入木三分地插在木墙上。 她过去将飞镖拨下,放入怀里,然后走向对面的窗口,见到对面屋顶上,有七八名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用黑布蒙着脸孔,围攻拓跋蔺。 认真看了一下,见那几个人并不是拓跋蔺的对手,她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到底是他们是什么人? 如果没看错,那飞镖是对着拓跋蔺射来的,一记飞镖不足以让人丧命,他们的目的是想将拓跋蔺引出去。 她观察了那些蒙面人,个个身手不凡,出招狠辣,以她上辈子的江湖经验,她可以肯定的这些蒙面人肯定来自某个组织杀手团。 他们是谁派来杀拓跋蔺? 就在这时,街道上来数百名官兵,将楼下团团包围着,带领这些官兵出现的是,正是严仇和那俊还有一名穿着戎装的将军。 街道上的小贩和行人纷纷跑开,顿时乱成一团,四处逃散。酒楼里的歌舞表演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二楼的客人见到窗外有人打架,胆子大的奔到窗前观看。 炎妃然居高临下,眼角余光见到刚才进入客栈的三个异士,趁乱由客栈的则门离开,但却不见到郝丞竣的身影。 蒙面人见形势不对,听到一声长啸后,立即撤退,但有两名被拓跋蔺所伤,由屋顶掉下来,被官后上前用捉住。 拓跋蔺没有追那些蒙面人,他由屋檐跃下来。那俊和严仇立即上前,关切的问:“王爷,你没事吧?”见到他的衣服里有血迹,那俊惊慌叫道:“王爷,你受伤了?” 刚下楼的炎妃然,听到那俊的话,以为拓跋蔺受伤,心猛地一紧,急上前问:“你伤了?伤在哪?”她明明看到他占上风,那些蒙面人虽然出招狠,但他都有惊无险的闪开了。 她想看查看他的伤口在哪,不料被他抓住,低声问:“你关心我吗?” “那当然。”他的话换来她莫名的白眼,他又不是她的仇人,他受伤当然得关心了。 拓跋蔺虽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她的回答却让他欢喜,想起在酒楼时,她发现暗器也是第一时间推开他,可见她心里也有自己。 “我没受伤,那是别人的血。”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听到他没受伤,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 “王爷,他们都服毒自杀了。”严仇上前道。 “自杀?”拓跋蔺皱眉,“有搜过是来自哪里的杀手?” “身上什么记号都没有,不过,属下在地上捡了一块牌子。”说着,严仇将牌子递给拓跋蔺。 炎妃然凑过去看,牌子用金属打造,正面就刻了一只飞鹰,背面是看不懂的符号。这牌她见过,不,正确来说,是轩辕臻的记忆里见过这牌子。 她的记忆里,是在轩辕璿的府中,轩辕臻被门槛绊倒,刚好前面走来一个人,她就这样扑到对方的怀里,不小心将他挂在腰间的牌子扯了下来,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人是轩辕璿的一个部下,牌子是代表他们的身份。 如果这牌子是黑衣人掉的话,那他们是不是轩辕璿的人?如果是的话,轩辕璿为何要杀拓跋蔺? 看到炎妃然盯着牌若有所思的模样,拓跋蔺问:“你知道这牌子的来历?” 她不能确定是不是轩辕璿的人,又不想被拓跋蔺误会,否认道:“不,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或者郝丞竣会有解释,毕竟他和轩辕璿关系最好。 奇怪,外面发生打斗事件,芊蔚进去的客栈也有人靠窗观望,照计芊蔚也知道才是,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莫非遇到不测?她趁拓跋蔺跟严仇说话时,走入了客栈,可她楼上楼下都找过了,并没有见到她,问掌柜,对方摇头,说没有见过她。 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见到她进去的,也见到那三个异士由后门离开,就郝丞竣和芊蔚自进去后再没有出来。 直到傍晚,拓跋蔺派人送她回京华园,问过彩灵,芊蔚仍没有见回来,就连郝丞竣也不见人影,不过轩辕瑶却在。 “我不是叫郝丞竣保护你的吗?他人呢?”这些日子她太忽视他们了,连他们在做什么都要从别人口中才知道。 轩辕瑶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呀?每次出外,我都叫他别跟着,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远远的跟在后面,可后来他总是消失一段时间才出现,有时根本就不见他人。” “你没问他去哪了吗?” “姐,我又不是你,他怎么会跟我说什么。” 正在这时,彩灵抱着小狐狸进来,对炎妃然低声说:“公主,芊蔚回来了,她好像受伤了。”刚才她碰到芊蔚由外面回来,捂着肩膀,走路的步伐有点歪斜。 “什么?”炎妃然立即吩咐彩灵去拿医药箱,自己则往芊蔚房间走去,她就知道会发生事了,不然她不会这么久都不回来。 芊蔚肩膀被暗器所伤,手臂被划了一刀,炎妃然帮她拿出暗器,那是一把细小的飞刀,好在刀里没浸毒,也不是伤在要害。 “芊蔚,你得罪了什么人啦?为什么他们会伤你?”轩辕瑶好奇的问。 “公主……”芊蔚看着炎妃然,欲言又止。 “小九,你饿了吧,你先去吃饭吧。”知道芊蔚有很多话要说,但阻于轩辕瑶在,她只好叫轩辕瑶先离开。 “姐,芊蔚她……” “她不会有事,反正你也帮不上忙。”炎妃然打断她的话,并叮嘱道:“记住,别跟其他人说她受伤了,就连见到郝统领也别说,知道吗?” “好。”轩辕瑶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既然炎妃然这么说,肯定很重要。 见轩辕瑶出去了,炎妃然对彩灵说:“彩灵,你去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她说的其他人就是指郝丞竣,还不清楚他现在暗中做些什么,她暂时将他设为危险人物。 “好啦,现在没人了,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炎妃然问。 原来,当时芊蔚进入客栈,见到郝丞竣上了二楼,她立即追上去,看到他进入了最后一间房,她怕会被他发现自己,于是将外衣反转穿,再拿出面纱环上,由走廊的窗口翻出,上了屋顶偷听。 她见到里面除了郝丞竣外,还有三名大汉,她听到郝丞竣问:“解决了没有?” 然后她听到站在郝丞竣对面的大汉说:“解决了,不留活口,没有人知道擂台倒塌那些材料是我们偷龙转凤,就让他们以为那是何大为勾结江北林家。” 郝丞竣点点,然后又说:“朝廷现在正查这件事,你们明天就离开西临吧,别让他们查到我们头上。” “郝统领,我们走了,剩下你一个人应府得来吗?” “对啊,我样原想破坏了赏花会,公主暂时不必嫁人,或者再生点事可以再拖两个月,谁料事出突然,公主竟然选了雍亲王。” 又有个人忧心的问:“现在离婚期还剩八天,太子那边怎么交待?” 郝丞竣说:“我以传书给太子,在听他进一步的指示。”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慌乱的声音,他们相互对望一眼,郝丞竣说:“你出去看看。” 不一会,他回来说:“有大批的官兵包围了这里,你们快由后门离开。”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怕万一,所以先叫他们离开为上。 “那你呢?” “我还要去一个地方,你们不必担心,我会没事的。” 等他们走后,郝丞竣立即由窗外跳了出去,落在江堤上,芊蔚好奇他要去什么地方,所以也跟着跳下去,远远的跟着他。 她看到他去了城西的贫民们聚集的地方,鱼龙混杂,她见到郝丞竣进入了一家简陋客栈,她正想跟进去时,又见到有几个打扮很奇怪的人鬼鬼祟祟地进了这家客栈。有人投宿客栈这是很平常的事,可其中有一个她认出来,她跟公主进宫的时候见过的,她开始猜想这些人是不是伪装的。 然后她看到郝丞竣和他们一前一后进入了一间房间,她想学之前那样,翻上屋顶偷听,谁知刚上去,就被人发现,一枚暗器由下面飞上来,她闪避不及被打中,由屋顶掉了下来。 这时,窜出一名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她抽出腰间的软鞭跟他打,因为肩膀受伤,略占下风,最后被他的划了一剑,但她因此得以脱身,对方死咬着她追,好难怪才将那个人摆脱了回来。 “你看到那个人真是董太尉?”听到芊蔚的陈述,炎妃然震惊不已。 “公主,奴婢没有看错。”因为对方是太子妃的父亲,她怎么会看错呢。 她真没想到,郝丞竣会与董太尉有来往,若然不是今天的误打误撞,又怎会被她发现呢?更没想到的是,擂台倒塌和赏灯会都是他的所为,但她很清楚,他也是按指示去做的,罪魁祸首还是轩辕璿。 如果按芊蔚所说的,那么今天行刺拓跋蔺的并不是轩辕璿派的人,那会是谁呢? 第066回 夜,很沉。 起了寒风,不见星月。 睡觉前,一枚飞镖直钉在墙上,炎妃然知道那是师傅约她见面的暗号,她披上外套立即翻窗追了出去。前面的黑影跑得很快,避开园里瞭望塔,拐弯往最东苑偏僻的望烟楼走去,她似乎对这里的形势非常熟悉。 难道师傅以前曾到过这里?不然为什么比她还熟悉这里地势? 望烟楼高三层,要中间那层有一道拱木桥横跨过碧波楼,夜里无光,就凭着瞭望台上高挂的灯笼射过来的微光,她看到师傅就站在那道栱木桥中央,风刮起她的衣袍,发丝凌乱地飞舞,她仍是戴着那只鬼怪面具。 “师傅。”她走上前,抱拳道。 “你还当过我是师傅吗?”夜魁声音冷厉,“现在你羽毛硬了是吗?不将我的警告当一回事,嗯?” “徒儿哪敢?”炎妃然淡然说:“师傅的警告时刻放在心里,只是我认真的思考过了,师傅的主要目的无非就是报灭国之仇,只要能帮助你报仇就行了,嫁不嫁给太子一样。” 夜魁冷冷地瞪着她,“我叫你嫁给太子,自有我的目的,现在你这么做,岂不是把我的计划打乱了。” 淡妃然道:“若师傅执意如此,那我也没有办法,太子我是不会嫁的。” 夜魁衣袖一拂,冷笑道:“你以为有人帮你驱寒,你就以为摆脱了我吗?” 她怎么知道有人替她驱寒?炎妃然微怔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她平心静气的说:“师傅,我并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认为,若我嫁给太子就等于助大了他们的势力,你的丈夫不是给周太后和周咏媚害死的吗?如果太子的势力扩大,想杀她们报复就更难了。若他们这支外戚势力减弱,周太后和周咏媚还能嚣张起来吗?如果掌握了她们曾犯错的证据,要报仇并不难。” “话说得轻松,他们那么狡猾,怎会那么容易留证据给别人抓住。”她曾试过多次,但都无功而返,才会想到从太子那边下手。 “这个就交给我去办,即使我不嫁给太子,也能将你需要的信息给你,你想报杀夫之仇,我助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让我自由行动。”不然计划到一半,又也来搅和什么的。 “你叫我如何相信你?”其实她嫁不嫁给太子,对她的计划也没有什么影响,刚才那么说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她习惯掌控一切,一旦有人违抗了她的命令,她会感到背叛。但毕竟这个徒弟花费了她不少精力去教导,甚至为了将她的魂魄回归身体,她付出了半辈子生命。 “芊蔚不是你放在我身边作监视吗?她随时都给你报告我的情况,我将会如何做你一清二楚。”她将来要做的就是弄跨太子那股势力,师傅迟早都会明白的,见到夜魁神色有些动摇,继续道:“目前我已迈向一步,你应该清楚,现在武承帝欣赏我,其他人对我也没有怀疑,以雍王妃的身份作掩护再好不过了。” 夜魁听了她的话,沉吟了很久,才道:“你嫁给谁都好,就雍亲王不行!” 炎妃然一怔,“为什么?” “他是无辜的人,你将他扯进来,万一失败,会连累他的。” “他也要对付太子,跟他合作对双方都有利,再说,就算失败,我也会尽力与他撇清关系,不让他受到牵连。”奇怪,师傅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拓跋蔺?他也有皇室血统,也是师傅的仇人呀? 夜魁并没有她所想那么乐观,提醒她道:“你嫁给他,太子岂轻易放过他,就算太子不对他动手,支持太子那些人,也会视他为眼中钉。” 听她如此说,炎妃然不禁想起下午那些蒙面人,难道他们剌杀他,是因为这件事吗?如果跟她成亲要时刻都得警惕危险,为何他执意要娶自己呢? “师傅,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受伤害的。”话刚出口,炎妃然也吓了一跳,她竟然会在师傅面前说出保证的话来。 夜魁点点头,“既然你做了选择,婚诏书也下来了,想反悔也不行,至于你体内的寒毒,你就别让他替你驱寒了,这很伤他的元气,蓝药丸师傅会继续给你。” 闻言,炎妃然喜出望外,立即道谢:“多谢师傅!” 夜魁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她道:“你以后若想了解什么或想查什么,拿这块玉佩到城里的花满楼找一位苏璎姑娘,她会满足你的。” “好。”炎妃然收下,明白师傅接纳了她的意见,其实她来的时候已分析过了,师傅绝不可能对自己怎样的,只要仔细想一下,只要没有冲突,她的提议是可行的,而且轩辕臻的命她是命自己的命去换回来的,怎能说毁了就毁了呢。 “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我会让芊蔚通知你。” “好,师傅保重!”炎妃然拜别了她,便往回走,但刚踏出望烟楼,脑里想起师傅对这里的熟悉,不禁有点好奇,到底师傅是什么人?于是又偷偷的返回去,远远见到师傅还站在拱桥上,好半晌,才见她往碧波楼走去。 炎妃然不敢靠太近,只远远的跟随着,见到她进了碧波楼,她赶紧追上去,看到其中一间厢房点亮了灯,她蹑手蹑脚的来到窗户下,手指头沾吐沫弄湿窗户纸,捅了个窟窿往里面看去。 这是一间华丽的房间,有前厅和内室,四周都挂着上浅蓝色的纱幔,里面的摆设样样都是精致华美,极其的考究。 她知道碧波楼曾是拓跋蔺父母的居室,东区从不招待客人,所以这边的人气较淡,虽然没有人住,但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整理院落的花草树木。 只是,师傅为何会来这里呢?她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呢?厅里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可能进去了内室,她正想移去别一扇窗看看,却见到有人由内室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只木盒子,而当她的目光移到她脸上时,不由瞪直又眼。 好美的女人啊! “谁?” 炎妃然还没有细看对方的五官,里面的人已发现窗外有异样,抄起面具带上,追了出来,而炎妃然知道自己逃已来不久了,在她打开门时已躲到花丛中,捏着鼻子,学猫叫了两声。 “喵……” 夜魁左右看了两下,没有觉察什么,她用掌风弄熄了室内的烛光,关上门后,施展轻功离开。 炎妃然走出来,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沉思着,师傅原来是个大美女,可惜当时的烛光较暗,她只看了一眼,还没有细看,但看上去年龄大约有二十六七岁左右。 到底她来这里做什么呢?那只木盒又装着什么? 她好奇极了。看着眼前这间厢房,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可能会在里面发生一些秘密,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返回自己住的南苑。 第二天,她叫郝丞竣到南苑。 “昨天小九被几个流氓欺负了,你当时去了哪里?我不是叫你保护她的安全吗?”她十分直接的问,当然,轩辕瑶被流氓欺负是她编的,已跟轩辕瑶商量过了,不怕被揭穿。 “属下抱歉,请公主责罚。”郝丞竣立即跪下请罪。 “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她故意冷着脸逼问。 “是属下的失职,请公主责罚。”郝丞竣仍是不肯说出原因,他低垂着头,看不见任何表情。 炎妃然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深深地叹了声,然后道:“郝统领,昨天我在望江楼,坐在靠窗的位置,我看到你了。” 郝丞竣的身子僵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公主,属下只是在办私事,所以……” “你还想瞒骗我到什么时候?”炎妃然打断他的话,失望地看着他道:“我一直把你当作好哥哥,在我心中,除了父皇和太子哥哥,就你是我最亲的人,但没想到,我最亲的两个人,却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 闻言,郝丞竣愣了一下,难道她都知道了?他小心试探道:“属下不懂,我们做了什么事伤害了你?” 炎妃然冷哼一声,直言道:“你还跟我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擂台倒塌和赏灯会是你们做的好事。” 郝丞竣立即解释道:“公主,其实不是这样的,太子他只是不想你成亲,只要拖过三个月,他会将你接回西临去。” 炎妃然嘲讽道:“回去干嘛?回去做他笼中的金丝鸟吗?丞竣哥,你应该很清楚的,我跟他是没有结果的。你们在背后做那些事,若查出来,不但会影响两国多年的友好关系,也会让人家觉得我们西临国做事言而无信。” 郝丞竣道:“公主,太子是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吗?对你他是不会放手的,若你执意和亲,他绝对不会放过娶你的人。” 他们三人是一起长大,轩辕璿对轩辕臻的占有欲,他是最清楚,所以即使他喜欢她,也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在掉下城墙那刻,我跟他再也回不去了,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对他已没有那份感觉了吗?”现在郝丞竣是轩辕璿的代表,相信她每一句话,他都会一字不漏向轩辕璿汇报。“还有八天,我就要成亲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叫他不必再做伤人害已的事了。” 郝丞竣当然知道她对太子已没有感觉了,以前轩辕臻开口闭口都离不开她的太太子哥哥,可自离开西临后,他从没有听到她提起太子,如果不是他提醒,只怕三天一次信函也懒得写,不过,有件事情,他还是要提醒公主。 “太子知道你要成亲,他可能已动身前来北越了。” “难不成他要抢婚不成?”她不相信他敢。 第067回:虚情假意,圣上指婚。 太子府。 “你说太子在天喜居留宿了两晚?” 董若婕斜躺在软榻上,原本正闭着眼睛,享受着婢女给她捶腿,听了奴婢打听来的消息,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好你个拓跋凛!你竟然这样对我! “是的,听说太子还赏了她好多金银珠宝。不过这两天卫总管有让嬷嬷将补汤送过去,大概太子并不想让她怀孕。” “真的?”补汤其实就是避孕汤,除了正妃和侧妃外,其他姬妾一律得喝下补汤。董若婕喜上眉梢,即使太子宠幸董若涵又如何,一个不允许生下孩子的姬妾对她来说并构不成威胁。 “千真万确。” 董若婕微笑。伸手抚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心想,只要她调养好身上,一定能再怀上,到时就不怕被人抢走他的宠爱。 就在这时,小绿走了进来,“太子妃,三小姐来了。”她的话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 “哎呀,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声到人到,董若涵摇曳生姿地进来。 董若婕冷冷瞥了她一眼,换了一个身份,果然就不一样。 今天的董若涵身着蓝色的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彩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腰系粉色金字玉佩,如漆乌发用一支翡翠玉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略施脂粉,原本秀丽的脸蛋上因为成了女人退去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丝丝妩媚,撩人心怀。 最近她的衣着品味似乎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以前她只懂得华丽,不懂得配搭,最好的衣料穿在她身上就有种感觉是暴发户的千金,现在看起来像是有修养的官家小姐。看来为送她来太子府,她那位姨娘下足了本钱,请来教导礼仪的师傅不错。 日前,她的父亲说,姨娘怕董若涵不懂事得宫中的规矩,请了位师傅教导她宫中的礼仪。当时她并没说什么,因为她清楚,一个夫人那有机会出入宫中,除非太子登基,当上皇帝了。可提前下,她能在太子府住到太子登基。 “太子妃住的地方果然不错。”她打量着室内的陈设,不是奢华,却绝对精致,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各处搜罗,看来太子对她是真心的。 但董若婕配吗?忘恩负义的人不配得到幸福,虽然她董若涵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绝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 她压下心里的妒意,笑盈盈的说:“姐姐,真不好意思啊,原本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应该前来看你的,但因为有很多事要忙,想等忙过了再来,谁知太子他这两天晚上都来找妹妹,被他折腾得第二天都没有力气起床。”说着,她白皙的脸上呈现岀娇羞的样子。 董若婕知道她故意来炫耀的,袖内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强笑欢颜道:“真辛苦妹妹了,姐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才叫太子到你那里,在姐姐身体好起来这段时间,就有劳妹妹你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妹妹必定会尽心尽力的服侍太子,对了,妹妹带了份小礼物给你,是在太子送给我的礼物中挑选出来的。”说着,她示意身边的丫鬟将礼物送上。 小绿接过礼物,走上前交给董若婕。 董若婕接过来,但并没有打开,随口问:“妹妹真有心,在天喜居住得习惯吧。” “嗯,还不错。” “你看,你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将茶送上来,小绿,你去拿皇太后送我的上等铁观音来。” “是的。”小绿应着,走进小偏厅。 她由软榻起来,走到桌面前坐下。 董若涵在她起来的时候,瞄了一眼她挂在腰间的玉佩,走到她右手边坐下,道:“姐姐,听说**公主病了,你和她那么好,有没有去看她?” “自骊山回来,我身体一直欠安,就这几天才稍好转些。” 董若涵故意压低声音说:“姐姐,你说她是不是真的见到炎妃然的鬼魂?你以前跟炎妃然那么好,她有没有来找过你?” 董若婕脸色一变,不悦道:“董若涵,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聊八卦?” “姐姐,你别生气,我不说就是。” 这时,小绿拿着茶具出来,放在桌面上,动手彻了两杯茶。 “你试试这茶吧。”董若婕端起茶碗,得意的说:“皇太后仅有的两罐送姐姐我一罐,可能是你这辈子都不能享受到的。” “是吗,那妹妹我一定要尝尝。”说着,董若涵捧起碗,微微转了身,突然惊呼道:“哎呀,烫死我啦!”话落,茶碗由她手中脱落,整杯茶倒在董若婕的身上,茶碗顺势掉到地上,幸好地上是地毯,碗掉下去并没有破碎。 “你干什么?”董若婕被烫到,霍地跳起来,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董若涵,然后由小绿扶着走入内室换衣服。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董若涵跟着走进去,见到董若婕已脱下外套,她看到那块玉佩放在衣服上,不动声色走过去,假装内疚说:“都是我不好,既然衣服是我弄脏了,那就让我拿回去洗干净,再还你吧。” 说着,她一手抱起衣服,另一手将玉佩放入怀里,再由衣袖里拿出一只玉佩。 “不用了。”董若婕示意小绿把衣服拿回来。 “董夫人,太子妃的衣服一向有人专洗的,不用劳烦你了。”小绿语气很冲,一手将衣服抢回来。这女人就没安好心,刚刚那茶碗怎么会烫呢,分明就是故意的。 董若涵也没有跟小绿抢,任由她抱了回去,然后在旁边不断的道歉,问她的烫伤要不要紧什么的。 “你先回去吧,我累了。”董若婕不耐烦了,“小绿,送客。” “是的,太子妃。” 董若涵见此,也不再坚持。 …… 离婚期还有五天。 但万没想到,昨天皇上竟然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把苗御史的么女苗秋桐指给雍亲王为侧妃,别一道圣旨是将凤云汐指给睿王为正妃,苗秋桐与西临公主婚礼同天举行,而凤云汐和睿王的婚礼在半个月后举行。 武承帝这招真狠,在她选择了拓跋蔺后,才下另一道赐婚旨,西临国已跟他签定了合约,不由得她反悔。这些天来太顺利,让她忘记武承帝表面是个慈君,实则是个野心勃勃,杀伐果断,却又阴险猾诈之人。 否则,当年明明有心想惩罚宇文拓拒绝**公主的求爱,在宇文拓请他赐婚时,表面是答应了,赐婚书却故意延后一年。在**公主不按常理,与宇文拓未成亲就有了夫妻之实后,为保护**公主的声誉,以成全有情人为由,不顾她的感受,硬是下旨赐婚,再封她一个郡主之名以作补偿。 这些都是她后来跟拓跋凛在一起后才知道的,那时因为有了拓跋凛,不想再为过去的事追究什么,她只想抓住眼前的幸福。现在想想,她挺恨的,恨北越皇室的冷血和无情,恨他们的自私和护短,若非为洗脱炎家的冤情,她希望此生此世都不跟这些人有交集。 自她和拓跋蔺的婚讯传开来后,这几天雍亲王府极热闹的,来王府道贺送礼的人简直快要挤破了王府大门,尤其昨天皇上又下了那道赐婚圣旨,上门拜访的各方官员和皇亲国戚络绎不绝,现在她想找拓跋蔺都难了。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何况他还是一个王爷,用脚指头也能想到,他不可能只娶她一个人为妃,再说,她与拓跋蔺的婚姻不是男有情女有爱,他娶侧妃对她来说,应该没有影响,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 死拓跋蔺至今竟然一句交待都没有,甚至连影子也不见一个,难道他就不想给她一个交待吗?如果她去找武承帝理论,她的伪装的形象就自动毁灭。 好吧,她忍了,反正又不是为了爱情,管他有几个妃子,她回来的目的是报仇。她只是担心凤云汐,她喜欢拓跋蔺,却要嫁给睿王,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如果她没有重生回来,拓跋蔺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说不定会和凤丞相合作,娶凤云汐为妻。 现在,凤云汐喜欢拓跋蔺,拓跋蔺却娶她为妻;凤云汐嫁给睿王,睿王却爱凤晓玉,而凤晓玉却嫁给了太子,这个皇室的婚姻就一个字,乱! 管他乱不乱了,这都与她无关,情爱这东西,她此生再也不会碰了。 “公主,宇文公子来了。”彩灵进来传话。 “请他稍等会,我换了衣服就来。”说着,她立即去换衣服。 上次在街市上遇到卖画青年被殴打的事,原本是找拓跋蔺商量的,可她没找到人,只好约宇文拓前来商谈。 宇文拓听了她请自己前来的商榷的事后,沉吟了一下,才道:“你说的事其实早就有人反映了,说皇上不知道那是假的,现在操控着商会的正是那些外戚,在朝中几乎有一半人是周丞相拉拢过去了,皇上一时半刻是不敢动他的。” 第068回:特别礼物,他喜欢她。 上次在街市上遇到卖画青年被殴打的事,那天没有时间,原本打算第二天才拓跋蔺提下,谁知自那天开始就没有找到他的人,因此,她只好约宇文拓前来商谈。 几天不见,他似乎瘦了些,坐落后,她问:“你家的闺女没事吧?”她记得上次分手时,他的侍仆奔来说**公主将女儿推倒,撞到额头了。 宇文拓回道:“公主有心了,小女只是皮外伤,已无大碍。” “那就好了。”炎妃然点点头,便回归正转,将那天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宇文拓沉吟了一下,才道:“你说的事其实早就有人反映了,说皇上不知道那是假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操控商会的是那班外戚,以周丞相为首的,在朝中几乎有一半人与他勾结,若治他的罪只怕引起其他官员的不满,除非能找出让他无从反驳的罪证。” “原来如此。”难怪她炎家被他们陷害,没有人敢出来说情,连皇上对他们有顾忌,她想为炎家洗脱冤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宇文拓提醒道:“你初来北越不清楚朝里的情况,以后你成了雍亲王妃,在这位周丞相面前,言行要谨慎,他与雍亲王是对立关系,千万别让他捉到把柄。” “谢谢你的提点,以后我会注意。”听他提起拓跋蔺,想到他们同朝为官,应该知道他的近问,炎妃然便问:“对了,你知道拓跋蔺这几天在忙些什么吗?” 宇文拓笑道:“运河那边出事了,皇上派他去,不过你放心,成亲之日,我想他肯定会赶回来的。” 炎妃然微皱了一下眉头,“那不是工部的事吗?拓跋蔺管的是史部,怎么会派他去的呢。”工部是太子管的,要去也应该是太子去,为什么会是拓跋蔺? “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到。” “公主,雍亲王又送礼物来了。”此时,彩灵的声音在外门响起来。 又?宇文拓挑挑眉,看着她笑道:“看来他对你很特别。” “不就是送个礼物吗?有什么特别可言。”若不是昨天那道圣旨,她真的以为自己有点特别,可现在看来,无非是因为心里对她有愧疚,才每天送她礼物。 “那我先回避一下。”他是北越官员,又是驸马爷,不能跟她私下会面,否则让人知道,后果就不堪设想。 炎妃然指指身后的屏幕,“你到后面的屏风暂避下吧。” 文宇拓颔首,起来走到屏风后躲藏。 这时,彩灵领着陆公公进来,手里捧着一只檀木做精致盒子,身后还跟着轩辕瑶和郝丞竣,“姐姐,这次雍亲王又送什么稀世真宝呢?”轩辕瑶走快两步,越过陆公公,奔到炎妃然面前。 陆公公朝炎妃然行礼,把木盒子递给炎妃然,道:“这是王爷送给公主的礼物。” 前些日子都送来一些小玩意或饰物,她想这次也不例,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两条漂亮的鲤鱼围成一个圆圈状,在争抢一颗闪闪发亮的珠子。鲤鱼是金色的,在光线下闪闪生辉,而这颗珠子色泽柔润,散出柔和的蓝光,这是当年苍国的镇国之宝,价值连城。 幼年时,她曾听父亲说过,当年爷爷攻破了苍国,当时的皇帝见爷爷立了战功,赏赐给了爷爷。后来这珠子就成了炎家的传家宝,炎家出事后,所有财富珍宝将被朝廷未收,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它。 “如此贵重的礼物,乐平受之有愧。”炎妃然说,她是很想收下来,可当收下这份礼物,她和拓跋蔺之间更难说清楚了。 那些小玩意什么的,她收下没有所谓,可这双鱼夺珠如此珍品,世间仅此一物,她岂能接受,何况,拓跋蔺平白无故的送她如此大礼,背后的意义是什么? 陆公公说道:“公主,王爷说,这双鱼夺珠乃苍国的镇国之宝,放在床头有暖身功效,并让老奴转告公主,当他不在你身边时,你就用它来当暖炉,见到它就如见到王爷一样,还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开口,王爷都会帮你找来。” 轩辕瑶惊喜地看着炎妃然,连郝丞竣都意外拓跋蔺出手如此贵重,这颗珠子外面多少人争破头都想要,可拓跋蔺送给她当暖身用,可见拓跋蔺对公主是那么的重视。 炎妃然抿唇,微微一笑,合上盒子,“既然如此,那就代乐平多谢王爷!” “是!”陆公公点头说,“如无其他事,老奴先告退。” 陆公公走后,轩辕瑶捧着珠子爱不释手,炎妃然知道她喜欢,可既然这珠子有暖身作用,她不能转赠,她将珠子收回来,让彩灵收好。 轩辕瑶心里羡慕极了,但不敢问她要,只嘟了嘟嘴,说有事出去一下,晚些回来,也没有说去哪里,炎妃然叫郝丞竣跟着,郝丞竣很不愿意,他原本是来保护公主的,现在却成了轩辕瑶专属的护卫。 可公主的话又不能不从,而他发现屏风后面好像有人躲在里面,不由想起进来前,听到手下说,看见宇文拓走进南苑。难道躲在后面的是他吗?他们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记得由西临前往北越的路上,他发现宇文拓曾多次盯着公主出神。 莫非他们之间有私情?关山镇那晚,他看到宇文拓由公主住的院落走出来,那时他有点怀疑,只是后来见到他们并没有再接触,就没有多想了。 可现在又让他不得不想,不然公主干嘛要私下见他?而且公主自来到北越后,整个人都变了,就算她想忘记太子,十几年的感情,不可能说忘就忘得一干二净吧? 除非她不是公主?这个想法令他全身一震,立即将这个想法甩掉,也不敢再多想,跟着轩辕瑶出去,只是临走前,再回头望了一眼屏风,目光中带着一丝阴沉的。 待所有人都走了,宇文拓才由屏风后面走出来,笑道:“我要收回以前那句话。” “那句话?”炎妃然一头冒水的。 “在比试招亲那天,我曾给你一个建议,在从皇子中建议你选靖王,现在看来,你选雍亲王成亲似乎也不错,他应该会对你好的。”在屏风后,他虽然没有看到,但也听到陆公公的话。 “何以见得?” “因为你跟”她“有点像,不是长相,是给人的感觉,尤其你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你的灵魂跟她相似,所以,他会对你好的。” 由拓跋蔺送她那些礼物看来,对待她的方式简直跟以前对待“她”一样,他也是由他送“她”的礼物里,看出他也喜欢“她”,只是不懂为何没有采取行动,不然,那轮到他和“她”在一起。 “她是谁?”又说她的眼睛像谁,不会是也是她的前世吧?可她前世跟拓跋蔺是冤家来,怎可能会让他因为现在的她像前世而对自己好呢? 宇文拓看着她,缓缓道:“你还记得上次在比试招亲里,你妹妹手上拿着那块玉佩吗?” “记得,当时我说是在拓跋蔺身上掉下来忘记还他的,可你跟你要说的有什么关联?”炎妃然不解的问。 “那玉佩其实是我前未婚妻的,在她及笄那天,她收到的礼物,当时她以为是我送的,可是,我并没有送玉佩给她,我只送了一盆蝴蝶兰。” 想到那时他见到蝴蝶兰的下场是被弃在一角,当时他心里极不是滋味,那盆蝴蝶兰是他亲手栽培的,在她及笄那天送她,因为他曾听她说过,蝴蝶兰的花语是幸福的到来。 她及笄那天,就是皇帝给他们赐婚时,因此,蝴蝶兰也寓意着他们的幸福到来了。 “不是你送的?”炎妃然惊讶不已,“那是谁送的?” 她一直以为是宇文拓送的,在宇文拓离开的两年,每次想起他,就玉佩出来说话,陪伴她走过寂寞的日子,所以在他背叛自己后,虽然很舍不得玉佩,但也狠心地就将它扔到湖里去。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雍亲王。” “是他!怎么可能?”炎妃然再次被震到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他不是很讨厌她吗?” “讨厌她?”宇文拓黑眸微眯,锐利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呃……这个……” 糟糕!她太过震惊了,以至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炎妃然傻笑道:“不知道呢,是猜的吧,嗯,也有可能曾经听拓跋蔺说过。” “哦,是吗?”宇文拓觉得有点不对,但那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回归正转。”炎妃然怕他会追问下去,连忙转了个问题。“玉佩不是你送的,可她以为是你送的,那她应该也有回赐你礼物吧?是什么呀?”她装也好奇怪的样子。 宇文拓点点头,“她说她有送我礼物,可我并没有收到。” 听到这里,炎妃然已明白他想说明什么了,略带迟疑的问:“说了这么多,你是想告诉我,你未婚妻的玉佩是拓跋蔺送的,你是认为拓跋蔺是喜欢你的未婚前,而我有点像你的未婚妻,所以他因为这样才对我好?” 宇文拓深幽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她,须臾,才重重地点点头。 第069回 怎么可能呢? 拓跋蔺怎么可能喜欢她?不,应该是说喜欢她的前世,绝对不可能的! 她曾亲耳听过他跟朋友说,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都不会看上她。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应该是两年前吧。 那时凤云汐帮个朋友查案,她和凤云汐以及董若婕三人改装进了醉香楼,那是京城有名的妓院之一,当时拓跋蔺和京城几个有名的纨绔子弟也在此楼,两个的花厅刚好隔壁,他并不知道她就在隔壁。 而她们以为隔壁的人就是她们要找的人,事情早在两墙之间动了手脚,所以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被她们听到。 “听说今年京城各贵族中选出了四大名门千金,其中炎家大小姐炎妃然票数最高,夺得排名首位,可惜她已名花有主了,不然的话,就算要我禁欲一年,我也不惜将她娶回家。”有位声音沙哑的男声说。 然后有人接话:“名花有主又怎样,只要喜欢的,你以前不是照样抢回来当自己的小妾,我想你是顾忌人家未婚夫是当朝太傅的长孙吧,人家拓跋蔺就不一样了,只要他喜欢的,谁敢跟他抢。” “对啊,拓跋蔺,你为何不将炎家大小姐抢过来呢,以你的条件,足够配她啦。” “配她?”她听到拓跋蔺嗤笑一声,“你们搞错了吧,你们以为爷什么人都喜欢的吗?像她那种高傲又无趣的千金,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爷都不会看上她。” 她听到那些话,不由握紧拳头,董若婕听到那些话,欲冲到隔壁骂人,炎妃然一把将她拉住,淡淡的道:“嘴长在人家的身上,由得他去说吧!” 可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的,好你个拓跋蔺,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么看不起我吗?我发誓,由今天开始,我跟你誓不两立! 凤云汐出言安慰道:“别放在心里,我想他只是好面子而已,并非是他的真心话。” 虽然有了凤云汐的安慰,可是因为他那句话,至今仍未忘记。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他是喜欢她,肯定是宇文拓搞错了。可是,那块玉佩又怎么解释呢?她明明扔到湖里,却后来在拓跋蔺身上。 她想问清楚,可他现在又不在京城。 离开婚期还有三天,迎来了重阳节,昨夜下了一场雨,气温骤然降低几度,她起床梳洗时,猛然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于是她叫芊蔚立即去市集里买重阳糕菊花酒,还有茱萸,大概五十人左右的份。芊蔚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多问,照她的吩咐去办。 炎妃然又让彩灵找来两套男装换上,等芊蔚将那样东西买回来时,已是中午了。 “公主,你要这么多重阳糕和菊花酒做什么?”芊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她买回来的重阳糕加上几坛菊花酒和茱萸,需要用马车才能运回来。 炎妃然道:“别问,你也去换上男装吧。” “公主,那我需要吗?”彩灵问。 “你不用了。” 等芊蔚更好衣服,她们上了马车,往城外驶去。 重阳节是登山出游的好日子,大街上人头挤拥,幸好车夫对京都城的路十分熟悉,不必经过大街,往小巷行驶,路面畅顺,很快就出了城门。 炎妃然对她们说:“等会我们去一个叫幸福村的地方,将这些东西派给村里的人,你们要称呼我为公子,不能叫公主,知道吗?” 幸福村里面住的人全是孤儿和老人,这是她前世瞒着家人,和凤云汐一起收留那些无家可归流浪在外的孤儿和被家人遗弃以及没有亲人的老人,她们郊外找了块空地,搭建了房子,让他们有个安身的地方。 凤云汐经常出外游玩,只是偶然会去探望他们,或者捐赠些衣物,其他的时间,大都是她跟他们接触。去年重阳节因为她有事,没有跟他们一起过,却答应了下个重阳节会给他们做九层重阳糕和送茱萸给他们佩戴。 这里的风俗,在重阳节这一天插茱萸可以避难消灾。 虽然“炎妃然”已不在了,但她却记得这件事情,反正他们都是一些五到十三岁左右的孤儿和老人,骗他们说她是炎妃然的朋友,应该不会怀疑的。 可她没想到,当她们来到幸福村,这里的村民早已吃上重阳糕和喝了菊花酒,头上还插着茱萸,见到期她们都感到惊讶。 “你们是谁?这些糕点都是送给我们的吗?”今年才八岁的小平安,穿着新衣服,眨着圆圆的大眼,好奇地看着炎妃然等人。 炎妃然扬起笑容,很亲切地摸摸她的头顶说:“你是小平安吧,我是小飞侠的朋友,是她让我们送这些糕点来给你们吃的。” 她捡小平安回来的时候,她才六岁,母亲早逝,父亲是个酒鬼加赌徒,每天回家对小平安拳打脚踢的,甚至为了还赌债,将小平安卖去青楼,当时小平安逃了出来,被她捡到带回幸福村。 那时的又黑又瘦小,明明六岁的,看上去只有四岁左右,现在白白净净的,双眼又圆大眼,嘴角还有一对迷人的酒窝。 小平安侧着头说:“你是小飞侠姐姐的朋友,可她早上不是让人送来东西了吗?” “她已让人送来东西了?”炎妃然疑惑,是谁借她的名义送东西来?难道是凤云汐? “对啊,是位大哥哥,他到菜地去帮我们围栏栅了。”说话的是十岁的南南,长得眉清目秀,刚见到她们时很害羞,一直躲在小平安后面,可能感觉到她们的友善,开始主动跟她们说。 “大哥哥?”难道是宇文拓?除了凤云汐,就只有宇文拓知道幸福村。跟拓跋凛恋爱的时候,她一直没有提起,原本想等成亲后,再带他来幸福村的,可却没有等到那个时候。 “他回来了!”小平安指着她身后,开心的说。 闻言,炎妃然全身一震,想道,如果是宇文拓,她该怎么解释?上次关山镇骗过他,如果现在又说是小飞侠的朋友,他还会相信吗? 正在她思索时,听到南南高声嚷道:“大哥哥,他们也说是小飞侠的朋友,给我们送糕点来了。” “小飞侠的朋友?” 炎妃然听到那位大哥哥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幽冷,感觉有点熟悉,但她可以肯定那不是宇文拓。这时,芊蔚凑到她耳说:“公主,是严护卫。” 什么?是严仇? 想起严仇那双冷冽黑瞳,她这身男装打扮,怎可能瞒骗过他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她低着头,打算溜之大吉时,严仇的脚步声已来到。 严仇凌厉的目光往她们扫了一眼,彩灵一直留在京华园,所以对她是陌生的,但当看到芊蔚时,深邃的黑眸迅即微微眯了眯,芊蔚吓得低下头,而他的目光转到炎妃然身上,薄唇开启,“你们是谁?” 炎妃然明白跑不掉了,缓缓转过身来,笑道:“你好,我们是来做义事的。”她没有介绍自己是谁,希祈祷他并没有认出自己。 可老天今天却没有站在她这边,严仇却没有放过她,“你怎么知道小飞侠?”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小飞侠?”她就感到奇怪了,前世并不认识严仇,他怎可能知道幸福村,听他的语气,他似乎认识小飞侠?而且跟村里的人很熟悉。 严仇盯着她半晌,才答道:“我是她的朋友。” 是她的朋友?骗鬼吗?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认识他?既然你可以乱说,那我也可以呀,于是她挺挺胸,道:“那我也是她的朋友。”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和她三年前就认识了,你呢?什么时候跟她认识的?” “三年前?”严仇冷嗤一声,“你们是在哪认识的?” “我们在岐州认识的。”反正当时她也是这样跟宇文拓说的,“那你呢,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岐州?”严仇挑挑眉,“她何时到过岐州?” “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没去过岐州,还有,你还没有回称我的问题呢。”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释。”说完,她再没有理他,忙叫彩灵和芊蔚,将马车上的东西装卸下来。 “哇,是九层的重阳糕耶。”当她将一盒盒糕点捧进屋里,小平安他们打开来看,开心地又跳又叫的,彩灵将茱萸派给他们,有几位老伯伯卧在床上,起不来,彩灵将茱萸挂要他们床头上。 “哥哥,你真的是小飞侠姐姐的朋友吗?那你知道她去哪吗?大哥哥说她去了很遥远的地方游玩了,要很久才回来,可是我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你能告诉我吗?”小平安将炎妃然拉到一边,低声的问。 闻言,炎妃然愣了一下,没有想严仇会这么跟他们说,于是揉了揉她头顶,说道:“大哥哥的话没有错,她是去游玩了,一时半刻是不回来了。” 待会要修改一下。明天再看。 第070回:十里锦秀红妆。 ——除非了他们,还有蔺哥哥啊,前阵子他还请了个夫子教我们认字呢。原本今天是蔺哥哥来看我们的,刚才那位大哥哥说,蔺哥哥有事不能来。 离开避风塘,炎妃然脑里一直盘绕着小平安的话。 今天给她震惊实在太大了?连拓跋蔺也知道这个地方。会不会是云汐说的呢?现在云汐跟他的关系那么温暧昧的,云汐经常出游,将避风塘的事告诉他并不惊讶,不是吗? “公主,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小飞侠真的是你的朋友吗?”彩灵越想越觉得奇怪,终于忍不住问了。 公主说三年前去过岐州,可她脑里想极了都没有公主曾去过岐州,以前公主出游,身边不是跟着太子就是郝统领,他们也不可能将她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再者,公主出门总是带着她,她岂不知道公主去了哪些地方。 “做梦啊。”炎妃然睁眼说谎毫不改色,“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做这样的梦,所以才来证实一下,果然跟梦中一样。” “这叫梦境成真,是吗?” 彩灵比较单纯,很快接受了炎妃然的说法,芊蔚却皱着眉,沉默不言,有时掀起窗帘往外看。 炎妃然朝彩灵竖起拇指,笑道:“彩灵,你真聪明。” “芊蔚,你怎么啦?”见她不作声,炎妃然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她侧头靠着窗,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眼袋下还有两道淡淡阴影。炎妃然想到她的伤才刚好,今天又忙了大半天,进城后,就让她和彩灵先回去休息。 “公主,你呢?”彩灵问。 “我有点事,一会就回去。” “可是你一个人……” 炎妃然知道她担心什么,拍拍胸膛道:“我现在是男装,怕什么。”说着,她跳下马车,叫车夫驾走。 “芊蔚,公主她一个人行吗?”彩灵担忧的问,以前公主去哪都带着她,可来了北越后,公主去哪都不带她,有时她怀疑自己跟来北越是不是多余的。 芊蔚笑笑道:“放心,她不会有事。”说着,她又掀开窗帘往外看,忽地看到一道熟悉身影,她立即叫停车。“彩灵,你先回去,我有事。”扔下话,不管对方同意与否,跳下马车,眨眼间不见踪影。 “怎么她们都是这样,总是丢下我一个人。”彩灵不满地噘了噘嘴,如果不是舍不得公主,她宁可回西临去了,起码那里有人跟她聊天,在这里她只能跟小狐狸自语。 然而,她回到京华园,就见到郝丞竣迎面而来。 “公主呢?”看到是她一个人回来,郝丞竣问,他神色凝重,似乎有什么急事。 彩灵道:“公主说有点事,一会再回来。” “和芊蔚?” 彩灵摇摇头,老实答道:“芊蔚后来也有事,让我自己回来。” 郝丞竣眉心微蹙,没有说什么,匆匆离开。 …… 再说芊蔚,她跳下马车,穿过马路,追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拐进小巷,可前面已没有那个身影,她不死心走到交叉口,转头一看,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又消失在街尾,然而,这样她追上去,整条小巷没有任何人影。 她挫败地垂下头,难道是她眼花吗?在马车里的时候,她明明见到当年救她那位少年将军的身影,他今天穿着一件靛蓝色的锦袍,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可转眼间,她失去了他的踪影。 也许真是她眼花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闹市里呢? 于是,转身往回走,走出小巷,发现眼前这条大街十分冷清,而且是在街尾,对面是一座雄伟的宅第,脱漆的大门被封条封着,牌匾歪斜,后面的字被块脱色的布条遮住,她只看到前面的“炎”字。 莫非这座大宅就是鼎鼎有名的炎府?她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打量眼前的府第,如果去年那件惨事没发生,这条街想必热闹非凡。 叹了声,正想往回走时,不经意发现两个身影鬼鬼祟祟从街另一端走来,她揉了揉眼睛,定神一看,来者居然是太子妃和她的丫鬟。 她来这里干嘛?于是她闪到后面的大树旁,用树身挡住身体,观察着她们的行动。 只见董若婕来到大门前,身边的丫鬟轻轻撕开封条,推门进去,然后又关上。 芊蔚见她们进去后,立即由大树闪出来,走过去,跃上高墙再轻轻落地。里面没有见到她们的身影,她进去找了一会,见到长廊另一端有抺身影闪过,便追上去。 果然,她远远听到有人声,仔细一听,好像不只是太子妃和她丫鬟—— “你来做什么?”那是一个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女声。 “云汐,我是来看妃然的。” “不需要你看,你还不滚!” 芊蔚再靠近一点,见到声音是从对面祠堂传来,她轻轻跃上屋顶,掀开瓦盖,见到里面除了太子妃和她丫鬟,还有一个穿蓝色衣裳的女子,咦,她不是上次在骊山跟踪睿王时,看到她和睿王打起来那位姑娘吗? “云汐,你别这样,我们都是妃然的朋友,你……” “朋友?”云汐冷笑一声,“一个忘恩负义的人,配做她的朋友吗?当初你病得奄奄一息,倒在山神庙里时,是谁背着你翻过山头找大夫?你在家里被后妈虐待时,是谁一次又一次帮你?你娘生病,你爹不管时,是谁请来大夫又出钱给你买药送补品?是炎妃然那个傻瓜!” 她每说一句话,就往董若婕逼近一步,逼得她一步步往神台靠去,而董若婕脸色灰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你对她做了些什么?你背叛她,你嫁给了害死她的凶手;你在她死后,你毁坏她的名誉;你在她死后,害死了她的侄儿。这么阴毒的女人,配做我们的朋友吗?” 董若婕声颤颤的说:“煊儿不是我害的……是……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掉落河流是吗?”云汐打断她的话,嘲讽道:“如果没有人逼他,他会跑去那里吗?董若婕,我真希望,当初在山神庙时,她没有救你!我真希望,我们从没有认识过你!” “云汐,我……” “收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这里人外人,还你装什么,看着让人恶心。”说着,她一手扯着董若婕的衣领,将她往门外拖,“滚!你滚!别弄脏了炎家祠堂。” 话落,没半点犹豫,将她用力一推,董若婕没站稳,跌倒在地上。 “太子妃!”小绿奔上前,将她扶起来,抬头对凤云汐怒道:“凤三小姐,你太过分了!” “过份?”凤云汐嗤笑一声,绕手抱胸,“比起你家小姐所做的事,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你……” 小绿想冲过去,被董若婕拉住,“小绿,算了,别跟她计较。”然后又对凤云汐道:“云汐,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当你是我的朋友。” 凤云汐抬手一摆,“免了,我可不想被人在背后捅一刀。” 董若婕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正常,见凤云汐转身背着她,一副拒绝跟她交谈的模样,没有再说什么,由小绿扶着,转身离开。 “太子妃,你干嘛对凤三小姐忍声吞气?”走出祠堂有一段距离,小绿问道。 董若婕道:“现今与往昔不能比,爹爹被贬职,太子现在又与我冷战,凤云汐就快成睿王妃,现在不能跟她撕破脸皮,怕她会连同其他人对付我和太子。” 自赏灯会后,拓跋凛知道华清宫的事是她做的,就对她冷冷淡淡的,她摸不懂他的心思,应该是说,一直以来都摸不透他,以前她以为他是爱自己的,可是最近她不敢确定。如果他爱她,明知道她讨厌董若涵,为何偏要让她住进太子府,一连几晚都在她那里过夜? 她想跟他和好,但找不到理由,今天突然有个想法,如果她找到白虎符,也许他会对自己好些,她记想炎妃然最喜欢将东西收藏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会不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呢? 所以她才将主意打到炎府上,也许她会把东西藏在祖先的牌位里,因此趁着节日,大家都忙着其他事时,特意跑到炎府来找,只是没想到凤云汐居然会在,还被她赶了出来。 小绿看了她一眼,道:“奴婢听说,凤云汐喜欢雍亲王,而且听说她和雍亲王来往甚密,如果我们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乐平公主,让她去对付凤云汐,这样好不好?” 让乐平公主对付凤云汐? 董若婕慢慢握紧拳头,想起生日那天,凤云汐送来的画。她知道,三人虽然自小一起长大,但跟凤云汐的关系始终没有炎妃然来得友好,她就像她们之间的第三者,凤云汐对她一直保持着距离,她只是看在炎妃然的面子,才把她看作朋友。 现在炎妃然死了,凤云汐跟她也再不是朋友,既然不把她当朋友,自己又何必再将她当朋友呢? 她记得凤云汐曾说过的话:女人不狠,在位不稳! 就因为谨记着这句话,她才当上了太子妃,现在要稳住这个位置,当然也要狠。 在屋顶上的芊蔚,她并不知道乐平公主就是炎妃然,当听到凤云汐对董若婕说那些话,震惊不少,原来她们之间有这层关系,若将这个消息告诉公主,她一定很高兴。 “谁?” 她刚站起来,想要离开,遽然听到凤云汐的声音,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立即施展轻功离开。 凤云汐翻身跃上屋顶,目光凌厉地在四周扫了一圈,并发现可疑之人,才跳了下去。然后提起放在一边的竹篮走到神台前,打开盖,拿出里面准备好的拜祭品,一一排开,然后点上蜡烛和香。 拜祭完毕后,她站在炎妃然的牌位前道:“刚才很抱歉,让那个阴毒的女人进来污浊了你的眼睛,但绝不会有下次。对了,今天是重阳节,你眼前这些菊花酒是我酿的,你要多喝一点哦。” “唉,不经不觉,你已经离开这么久了,你知道吗?拓跋蔺要成亲了,他要娶别的女人了,而我也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我该怎么办呢?” 凤云汐对着牌位喃喃自语,并没有发现门外躲藏着一个青色身影,将她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 “对不起!如果当初我没有跟你说,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个男人恋爱这些屁话,你就不会因为想忘记上一段感情而这么决定下段感情;如果当初你问我该不该跟拓跋凛开始时,我不该赞成的,我该叫你慎重考虑,可是因为我自私,把你推进了火坑。” “大概是报应吧,我永远无法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无法跟他说,我喜欢他……” 听到这里,门外青色身影似乎觉察到什么,没有再听下去,闪身离开这里,刚走开,就见到一道白色身影出现拱门,往这里走来。 凤云汐听到脚步声,立即拾起竹篮,这时,脚步声来到门外,“云汐,我就知道你来了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凤云汐扭头一看,“哥?” 凤清歌道:“爹在找你,快点回去吧。” 凤云汐想也不想的道:“不回呀,我肚里的气还没消呢。” 凤清歌走进来,走到神台前上了炷香,然后拜了拜,围着她转了个圈,才漫不经心的道:“听说朝廷准备拆了这里,执行者正是爹的门生,若你想炎府变为平地,你可以不回去的。”说完,迈开脚步离开。 “哥,等等我。” 一听说要拆了这里,凤云汐那还敢逗留,立即追上凤清歌。 在他们刚离开,屋顶上落下一人,正是刚才在门外偷听青衣人,而此人正是炎妃然。 原本她让彩灵和芊蔚先回去,她是去客栈见刑颢,可去到客栈并没有见到他的人,却看到他留给她的信,说杀害李衡的凶手已有眉目,再给他三天时间,必定能找出来。 三天?不正是她的婚期吗?那天她没空来这里,于是留了封信给刑颢,告诉他联络自己的方法。 离开客栈,想到未来三天会很忙碌,在自己出嫁前,她想回炎府看看,当她来到炎府,正好看到董若婕带着小绿由里面出来。 虽然好奇董若婕为什么来这里,可她并打算跟踪她,跃上高墙进内,这么巧,竟让她听到凤云汐对着炎妃然的牌位说的话。 当她听到凤清歌的脚步声,并没有躲多远,只是上了屋顶,她听到他跟凤云汐的说话。 朝廷要拆炎府? 不!她不能让炎家的祖宅就这么拆了。 她跪在神台前,对着炎氏祖先牌位发誓,炎府一定要保住! 转眼间,她的婚期到了。 而从西临运来的嫁妆也在昨天搬进了京华园,她叫芊蔚去点了一下,单是珠宝首饰大大小小加起来用了一百五十个箱子装着,其他的古董字画也装有五十多个箱子,还有汉锦一千匹蜀锦一千匹撒金凤缎一千匹白玉如意十二柄南珠一千颗金子银子什么的几十箱。 光看这么嫁妆就知道,景熙帝对这位公主有多宠爱,也显示出西临国的富有。 成亲当日,拓跋蔺夜日兼程,在寅时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还没有喘息过来,更被那俊推去沐浴更衣,吉时一到,穿着一身喜气红袍胸前扎着红色彩纲的跨上黑色骏马,亲自率领迎亲队伍,洁浩荡荡前往京华园。 马背上的他容光焕发,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逢着喜事精神爽,尽管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程,竟然看不出一点倦意,那俊美面容与挺拔的模样,让两边的围观的百姓们挤压向前,只为一睹他过人的风采。 然而,当乐平公主的嫁妆由京华园抬出来,看热闹的百老姓惊叹不已:“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气势的十里锦秀红妆!” 光请来抬嫁妆的人足有六七百余人,长长的红色队伍,站在后面看不到前面,站在前面看不到后面,如此隆重奢华和热闹非凡婚礼,在许多年后依然被北越的人们津津乐道着。 相比之下,同天出嫁的苗御史之女,同是嫁进雍亲王府,别说嫁妆不及乐平公主的十分之一,就连迎亲队伍也只能跟在乐平公主身后,那些老百姓全都是冲着乐平公主而来的,而她只能在乐平公主进门拜完堂,她才能进门,她就像乐平公主的影子,过后根本没有人记着。 而外面的喧哗却并非炎妃然所关心的,现在她不但累更担心会有什么特发事情发生,因为三天前郝丞竣告诉她,轩辕璿已到了北越。 由早上梳妆到进门拜堂这段时间,她的心从没有一刻放松过下来,随时提高警觉,怕他会不会来劫花轿或在拜堂的时候突然闯进来。 幸好一切都很顺利,终于送进新房。 第071回:你真的都忘记了。 夜幕降临,雍亲王府张灯结彩,门前门内人山人海,烟花爆竹将喜庆的气氛衬托得更加隆重。 当两位新娘都进了新房后,众臣与贵客们齐向皇帝皇后躬身祝贺。皇上和皇后亲到筵席,这是最大的荣耀啊!原本还要向新郎祝贺的,可新郎自拜过堂后,就不见身影。 他去了哪里?众臣和贵客们心照不宣,有些喜欢凑热闹的,打算等会去闹洞房。 然而,此刻的拓跋蔺并非如宾客们所想,和新娘洞房去,他听到喜娘说新娘不见后,忍住强烈的心慌,不动声色地丢下宾客,走进新房,仔细地搜查一遍,发现房内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没看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 他询问了两个陪嫁过来的婢女,对方声称自己因为有事走开了一下,都以为对方和喜娘陪着新娘。 而喜娘说她当时突然感觉很困,于是坐在椅子打了一会儿瞌睡,谁知睁开眼,发现原本坐在床前的新娘子竟然不在房里。 听完她们三人的话,拓跋蔺让自己冷静下来,喜娘很可能被人下了药,才会感觉很困,新娘也有可能跟喜娘一样,打了个瞌睡就被人掳走了。 他警告喜娘和芊蔚三人不准将新娘失踪的事传出去,并守在新房里,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房内;再命人立即去封锁城门,又叫严仇暗中带人到城里城外搜查;那俊和十皇子拓跋昊代他到厅里招呼客人,而他带着几名精卫队则在府里各院阁地搜查。 可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他在府里搜了好几遍,确实不见炎妃然的踪影,正焦虑万分时,严仇派人回来说,城里一无所获,正打算去城外去守。 按理说,掳走她的人不可能把她留在京都城内,城中耳目甚多,事迹很容易败露。 到底掳走她的人是谁? 拓跋蔺握紧拳头,压住心中的情绪,仔细回想到底她或他得罪过谁?谁敢在他的王府里掳人?而且能避开数千名禁卫军,这人的本领可非不一般。 “王爷,会不会是太子那边的人?”那俊猜测道,就像上次市集蒙面人围攻雍亲王的事,他们原先以为是西临国的人,因为他们在现场找到一块刻着飞鹰的牌子,可经调查,发现那块牌子是伪造的,显然有人想嫁祸于西临国。 最后将目标怀疑到八皇子身上,因为有人见到八皇子的心腹赵荃在客栈秘密会见蒙面人,蒙面人与他分开后,雍亲王就遇袭,而众所周知,八皇子是太子的人,只可惜证据不足。 而今天雍亲王的婚礼太子并没有前来祝贺,只派人送来了贺礼,说他因有公务在身,在外地未能及时赶回来。 拓跋蔺想了想,道:“我想不会是他。”拓跋凛想对付他绝不会挑在这个时候,以前他多番挑衅都能忍过去,怎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呢。 “那还会是谁?” “不管是谁,既然她不在府里,那么必在城外某个地方。”说完,拓跋蔺马上去换上一袭黑衣,他的精英护卫也都换上普通衣裳,由后门离开王府,直奔城外找。 而他带着那俊,正准备出发时,郝丞竣突然闯了进来,挡住了他的路。 “王爷,你去找公主之前,能否回答在下几个问题吗?” “本王现在没有时间,有什么问题回来再问。” “如果问题是关于公主的呢?”他直接说明。 拓跋蔺跨出去的脚步又转了回来,用杀人的目光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关心公主的安危。”其实,他猜到肯定是轩辕璿干的,轩辕璿到了北越后就再没跟他联络,大概认为他已偏向公主,所以在行动之前并没有告之他。原本以为他会在公主上花轿前行动,所以他的人马都集中在华京园,结果轩辕璿出人意料,进了新房才将新娘劫走。 拓跋蔺猛地揪着郝丞竣的衣襟,恶狠狠地警告,“你的问题最好与她的安全有关,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看来你很关心她,既然在乎她,为什么要在同一天娶两个女人?皇上下圣旨时你为什么不拒绝?”虽然公主并没有说什么,照常像平时那样过日子,但他知道,公主越是平静,表示她心里越在乎。 就像当初轩辕璿要娶正妃时,她也是笑着祝福,可婚礼当天,她却行剌太子妃,后来受伤醒过来,她变了,曾经说过永远不会离开太子的她,竟然可以狠心的远嫁他国,这说明太子伤她太重了。 既然自己给不了公主幸福,他希望公主未来的丈夫能珍惜她给她幸福,所以他此次前来,就是要确定拓跋蔺是否值得他放心托负的人。 “这问题与你无关,本王自会跟她说。” “王爷,我只想确定一下,你对公主是否真心?若你是真心对她,无论如何,我必定会将公主毫发无伤地找回来,请我回答我的问题。” “既然你的问题与她的安危无关,那请你滚开。”他的感情如何无须跟别人交待,早知道他问这些,就不该浪费口水跟他周旋。 “还有,本王的女人,本王自会找,不必你劳心。”说完,推开他,迈步离开。 “你往城西的方向去吧。”郝丞竣朝他背影扬声道,拓跋蔺虽然回答他的问题,但起码他是在乎公主,于是决定帮他一把,给他一个提示。 …… 身体一摇一晃,突然停止下来,然后被人抱进怀里,又轻轻的放在柔软的床上,头痛欲裂的炎妃然缓缓恢复了一些意识。 “太子,还有什么吩咐吗?”一道陌生的男声灌入耳里。 “在门外先守着,孤稍后再叫你们。” “是。” 一阵脚步声离开后,炎妃然只听到杯子放在桌面的声音,然后又听到一阵水倒到杯里发生的响声,她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一闪一闪的柔和烛光映入眼里,头有点沉重,伸手拍了拍额头。 她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刚喜娘牵进新房,凤冠沉重得几乎要压断她的脖子,她正要掀开盖头,喜娘按住她的手,听到她道:“王妃,喜帕是由王爷掀开的。” “我又饿又口喝,怎么办呀?”她说,芊蔚和彩灵现在又不在。 “口喝吗?那我替你倒杯水。”喜娘说着,突然打了一个呵欠,走到桌旁倒了杯水给她。 炎妃然喝了一口,又听到喜娘道:“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有点眼困?” “反正王爷没这么快过来,你若困就睡一会吧。”炎妃然体贴的说,她其实是想等喜娘睡了,先偷吃点东西,今天因为担心轩辕璿会来,所以整天绷紧的,早餐和午餐只吃了块桂花糕。 然而,她的话刚落,突然感觉头很重,眼睛也很困,糟糕!茶里有问题?脑里警钟刚响起,只感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她被绑架了! 炎妃然万分气愤,除了轩辕璿,没有人敢在被千名禁卫军包围的雍亲王府掳走人。原以为拜了堂就安全了,万没想到他会在新房的茶水动了手脚。 她带着满腔的不满,由床上坐起来,转头,看见了坐在桌旁死死盯着她的男人。 果然没猜错,绑架她的轩辕璿。 “这就是你报复手段吗?轩辕臻?如果是,你成功了。”见她醒了过来,轩辕璿咬牙切齿道,握在手里的杯子突然“啪”的一声,居然被他捏碎了,碎片划破手指,流血不止。 炎妃然不作声,冷冷地盯着他,更无视他满是鲜血的手。 轩辕璿被她的眼神激怒了,脸色铁青。 “我错了,我不该娶赵绮云为太子妃,我不该让你离开我到北越联婚,七七,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很快地,他忍住怒气,走过来双膝跪落在地,悲痛地看着她。 “你真有那么爱轩辕臻吗?”见他毫不顾自己的身份跪在她面前,炎妃然怔了一下。 “难道你都把我们的誓言忘记了吗?好,我再说一次给你听,我们曾在你母妃面前起过誓,你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会和我在一起,而我说,我今生今世,只爱轩辕臻你一人。” “七七,你要相信我啊,我也有我的压力,我必须手握权力才能够拥有你,否则,皇奶奶和父皇都会反对的,我娶赵绮云,都是为了你啊。七七,我们盖过印,说好永远在一起的。” “盖印?”奇了,怎么她脑里没有这些片段?难道是他说谎? 轩辕璿看着她,“你真的都忘记了?” “我不记得了。” 轩辕璿站起来,附下身,出其不意地吻住唇她。 炎妃然愣了一下,随即发应过来,用力推开他,迅速挥手,“啪”的一声,重重掴了他巴掌,并怒道:“轩辕璿,你变态!我是你的亲妹妹。” “你……”轩辕璿瞠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她。在柔和的烛光中,她外表没变,气质也没变,就是她凝视自己时,在她眼里找不到过去一点感情。 第072回:这就是所谓爱吗。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兄妹?那轩辕臻就不是景煕帝的女儿,她不是公主咯?既然没有血缘,为何景熙帝对轩辕臻如此的宠爱? 该不会是轩辕璿骗她的吧,目的是想带她回西临。 轩辕璿微眯着眼,静静地审视她,由她惊讶到不敢置信的表情看来,的确不是装的,她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难道那次受伤后,她遗忘了之前一些事情?回想她醒过来后对自己的态度,如果她是记得他,绝不会将他们之间的事忘记的,唯一能解释的说是,她记得所有事情,就是将他们之间的事忘记了。 “在你母妃生下你弥留时,她告诉我的,并要我一生一世守护你。从你刚来到这世上开始,你母妃就将你一生交托于我,你是属于我的。”不管她忘记与否,只要他没有忘记,她休想逃离他。 他说的是真的吗?看他对轩辕臻如此执着,又不像说假的,他是堂堂太子,断然不会为得到一个女人,说些假话骗她吧。 不过想想,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她已不是轩辕臻,当然不会跟他回去,相信就算是轩辕臻本人,也不会跟他回去,因为他已娶了别的女人,对她的承诺已毁了一半。 心属于自己又如何,以后还得要跟众多女子共侍一夫,不然,既然轩辕臻那么爱轩辕璿,就不会让她占了身体,肯定是她也不想回去,才让她有机可承。 “太子哥哥,放我回去吧!我已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何况两国已签定合约,不可反悔,再说,我和拓跋蔺已拜过堂,已是他的妻子。”她看着他,就像跟普通人说话一样,眼眸里平静得没有任何爱或恨。 “你……”眼前的女人好陌生,仿佛不是他自小看着成长的那个女子。曾经,那双眸看着他充满着崇拜和依赖,后来因为彼此坦白了内心的情感而转为执着和浓浓的深情,但现在,波澜不兴,像是他对她不再具有意义。 “你是不是怨恨我来迟了?”他路途里遇到一点事情耽误了,赶到京都城时她已坐上了花轿,当时他是想过去劫花轿,但街上老百姓太多,时间又仓促,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贸然行动。于是想到雍亲王府,现在新娘未进门,防范会松懈些,就混了进去,在短短两个时辰内策划一场绑架。 “我没有怨恨谁,太子哥哥,我跟你真的回不去了,你现在就像个小孩子,当失去最心爱的玩偶后,才发现那东西对你的重要,你想要抢回来,这才是你掳我到这里的目的吧。” “不是你说那样,我只是……” “别再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炎妃然打断他的话。“你这样悄悄地把我绑架过来,是准备带回西临藏起来,你打算让我从此一生见不得光,活得没有尊严,任你在皇宫里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 “我……” 轩辕璿张口欲说什么,却又被她厉声打断,“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曾有过怎样的海誓山盟,但你现在这种行为,你根本不配说爱我,你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你从没有考虑过我的幸福。”她脑里有轩辕臻的记忆,在责难轩辕璿的同时,不禁想到自己目前的情况,她要嫁的人不也是左拥右抱,不过幸运的是,她并不爱他。 “你闭嘴。”见他又欲说话,炎妃然厉喝,继续道:“如现在,你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就将我掳来这里,让我蒙受不白的罪名,你好自私,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不该将我困在宫里,该让我自由选择过怎样的生活。” “就像你现在这样的生活吗?”轩辕璿黝黑的眼眸划过不易察觉的情绪,讥讽道:“你选择的丈夫看不出来对你有多好,他还不是一样三妻四妾的,将来他的女人会比我少吗?为何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如果他选择的男人爱她又对她一心一意,那他可以输得心服,结果那个男人声名狼藉,比他还不如,起码他心里最爱的女人是她。 炎妃然垂下眼帘,弯了弯嘴唇,“不一样。” “怎么的不一样?”他问。 “我不爱他,他三妻四妾或弄个后宫来,对我并不受影响。” “既然你不爱他,那就跟我回去。” “你忘记了吗?”炎妃然失笑,看着他道:“我是和亲公主,已嫁到北越了。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没有回头了,难道你想我做个祸国公主吗?还是你想制造我假死,再将囚禁起来吗?” 若跟他回去,两国必定会因此生产矛盾,再说她又怎能跟他回去呢。无论她跟他是否有血缘,乐平公主这个身份是她的护身符,而他是西临国太子,以后终有一天会继承皇位当上西临国君,她不能将自己的退路封死。 轩辕璿沉默,好半晌,他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绝美的脸庞,“你的提议不错,如果这样才能让你再回到我身边的话。” 该死!她以前低估了轩辕璿对轩辕臻的真心,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不会为了她真的跑来北越掳人,可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炎妃然知道他不是在说吓唬的话,他是真的会如此行动。 于是她把心一横,冷声道:“若你真这么做,那我就将它成为事实,你别以为我是做不到。”她被掳走拓跋蔺应该知道了,现在可能全城搜寻她的下落,在他找到她之前,必须在说服轩辕璿放了她,她不能让拓跋蔺知道掳走她的人是轩辕璿。 “你敢?”他双眸倏然一缩,双手捏着她双肩,用力慢慢收紧,各种复杂的情绪凝结在眉宇间。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毫不畏惧地迎上他,“从前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应该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你说你爱我,那你能为了我放弃一切,跟我隐居山林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璿,我的愿望就是这个,你能帮我实现吗?”那时她刚及笄,他说只她说出来的愿望,他一定帮她实现,然后她双手合拾,闭上双眼对着他,那用甜甜的声音许下这个愿望。 当时他说:“好,今生哥只爱你一人,只娶你为妻。”可他最后却背弃了承诺,他娶了别的女人,而她也离开了他。 她本该就是属于他的,不是吗? 从她母亲手中接过她那一刻,她就属于他的,一直以为,陪着她成长的是他,给予他快乐和温暖的是她,一直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他太子哥哥的是她,每次他转身,都可以看见她的笑靥。 他因为一个错误的决择,失去了她,他现在后悔了。 现在她提出要求,只要他放弃一切,她又是他的了,可为何这个决定令他为难呢? 见到他沉默,她就知道他舍不得权力,她不怪他,男人在面对江山和美人时,总是左右为难,到了逼到眉眼了,才会选择江山。 这世上又有几个男人肯为女人舍弃一切?花言巧语,海誓山盟从来都是哄骗女人心的手段,曾经她就是因此而着了拓跋凛的圈套。 “七七,给我一点时间,到时我一定会现实你的愿望。” “那等你有能力现实那个愿望的时,你再来找我吧。”说着,感觉到头比先前好了些,炎妃然推开他,跨步下床。 就在这时,听到屋外隐隐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然后有脚步声迅速朝这走来,听到轩辕璿的护卫在门外说:“太子,被发现了,您带着公主快走,这里我们顶着。” “太子哥哥,猛虎不及地头蛇,外面肯定不是三两个人,你走吧,我不会跟他说是你绑了我的。”她推他到窗前。 “要走就一起走。”他紧握着她的手,从劫她开始,就没有想过独自回去,他带来的护卫都是精心挑选的,根本不担心突围不出去。 听到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急道:“这样好不好,若三年后你对我的爱没有变,你又能独当一面,能保护我不受其他人伤害时,到时我回西临好不好?” “我说了,对你不会放手!” 话落,他拉着她,打算由窗里跳出去,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瞬间甩开他的手,以迅雷之速奔到桌旁,拿起水壶用力一敲,“啷哐”一声,水壶碎开,她拿起一块碎片,放在脖子前,一字字道:“若你不走,那等着带我的尸体走吧!” “你……”轩辕璿的心脏骤然一紧,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坚决,真的宁愿死也不跟他走,连日来奔波劳碌,不曾好好的休息过,现在又被她的态度所以刺激,只感到心胸一阵翳闷,有股甜腥涌上咽喉。 他抬起眼,对上她那双明亮瞳眸,在那两处深潭中,他见到了决绝与焦虑,她的焦虑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吗?还是怕被他的丈夫发现绑架她的是他?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是前者。 “好,就三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会将你抢回来。”他不想失去她,如果他退一步能够让她回到自己身边的话,那他愿望等,她要的愿望,他也会愿意为她努力。 ------题外话------ 原打算更五千的,可没有时间了。明天更吧。 第073回:春宵一刻值千金。 几乎是同时间,在轩辕璿由窗跃出去,闭紧的大门呯的一声,被人用力踢开,炎妃然放下手中的碎片,回头,见到拓跋蔺一步跨了进来,她提起裙摆奔上去。 拓跋蔺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扑进怀里的她,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惯她平时装柔弱,当看到她自然地将她看作需要保护的对象。 这时,屋外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声,兵器撞击的声音渐渐少了。炎妃然知道那是轩辕璿将他的人马撤退了。 唉!别人的新婚之夜在充满欢笑声中度过,而她的新婚之夜却惊险又刺激,好不容易摆脱了轩辕璿,现在又来了拓跋蔺,等会还要接受他的盘问,可她现在根本不想动脑去怎么应付他。 拓跋蔺应该不知道掳走她的是轩辕璿吧?她虽然没有见到跟随他而来的手下,但她相信他肯定不会暴露他们是来自西临的,等会拓跋蔺问自己的时候,她可以捏造绑匪是其他人。 拓跋蔺微微推开她,想要检查她是否有受伤,但当看到她衣襟里有血迹时,瞳孔顿时一缩,神情阴冷地问:“他伤了你?” 炎妃然连忙解释道:“没有,不是我的血。” 可能是轩辕璿刚才弄上去的,她身上的衣服是红色的,就算被沾上鲜血也不容易看出来,唯独衣领的内层的白色的。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听闻不是她的血,拓跋蔺阴冷的神情才缓了一些,可眼底那杀机仍未减。“幸好你没受伤,不然本王绝不会放过他。” “绑架我的人并没有对我做出过分的事,而你来得快,他还没有机会对我下手呢。” “我来得这么快,多得你那位护卫指点呢。” “郝统领?”炎妃然惊讶,虽然婚前郝丞竣跟她说轩辕璿来了北越,但他毕竟是轩辕璿的下属,断然不会站在她这边来。 “嗯,是他提醒我往城西这方向找,不然我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你。”如果没有郝丞竣的提示,就算他派人往城西去找,也不会那么认真搜寻。他带出来的一半护卫兵都跟随而来,而且这支护卫队最擅长追踪,所以没费多少时间,便找到这里来。 这时,那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对方的人马全部撤退了,要不要继续追?” “不用了。”拓跋蔺脱下披风,披在炎妃然身上。“我们走吧。”说着,拥着她往外走。 走出门外,炎妃然才发现此处一间四合院,院子很大,她在的房间离这院门有段距离。 拓跋蔺带来的人马全都站在院里,还有一个看似家仆打扮的人跪在地上,而领头的是那俊,一见他们出来,便迎上来道:“王爷,刚才属下四处查看过,庄园除了一个管家外,并没有其他人。” “嗯,这里交由你处理。”说完,拓跋蔺带着炎妃然走出院门,口哨响起,一匹黑马便由远处奔来,他扶她上马背,才翻身上马,然后一拉缰绳,策马往城里奔去。 夜里的风特别冷,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体温给了她无尽的暖意,可是,他一路上的沉默却让她心中涌起一种忐忑不安。 在她的印象里,发生了绑架的事,拓跋蔺不可能如此沉默,在她走出屋外,他脸上的神情就很平静,平静得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绑架的事,他们就像在郊外逛了一圈回来一样。 可他搂着她腰部的手将她勒紧紧的,由他的手劲可知,他在生气! 看到如此,她倒宁愿他问她绑架她的人是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她有看到绑匪的样子没有? 可是他没有问。 他不好奇的吗?还是他知道绑架他的人是谁? 她中途试图开口说话,但他的马飞奔得极快的,迎面而来的劲风将她刚说出来的话吹散在风里,无法交谈半句。 直到两人在亥时进城,回到雍亲王府,他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在后门前下马,将缰绳扔给随尾而来的护卫,抱着她走门。 雍亲王府极大,无论是后院还是前院,四处都挂着喜庆的灯笼,大概仆人都调到前院去帮忙,才显得这里很安静。 “你放我下来吧。”虽然没有旁人,但这样被他抱着,她还是有点尴尬。 他停下来,挑起一道浓眉,“你确定?” “那当然。”炎妃然莫名地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呢。 “可我想抱你进门。”拓跋蔺的唇角勾起一道弯弧,凤眸凝视她那绝美而又带着一丝惊讶面容,“听说民间有个习俗,新婚当晚,若新郞抱着新娘进新房,是代表一生平安,白头到老。” 炎妃然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朝他妩媚一笑,“原来你想跟我白头到老呀。” “当然。”他坏坏一笑,“**一刻值千金,今晚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你看,天就要亮了,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她双脸颊微红,“谁说的,现在才亥时。”说着,抬眸往上看,幽暗的夜空中繁星点点,王府另一端隐隐传来热闹的欢笑声,看来酒席还没有散,就不知道她被绑架之事,有多少人知道? “不好吗?正是良辰吉时呢。”语罢,他紧抱着她,跃上屋顶,几个跳跃,便来到潇雨阁,那是他们的新房,守在门外的护卫一见到他们,立即朝他们行礼。 炎妃然将脸埋在他怀里,不敢去看他们异样的表情,新婚之夜被人掳走,还让新郞抱着回来,明天她的事肯定将会正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不知如何看侍她这个王妃,不行,等会一定要跟他谈谈。 “你们都退下。”拓跋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退下,然后推门而进。 “王爷?你们都回来了?”原本在房里打瞌的芊蔚彩灵和喜娘,听到声音瞬间清醒过来,见到炎妃然被拓跋蔺抱在怀里,以为她受伤了,奔上前紧张地问:“公主,你怎么啦?” “芊蔚,彩灵,我没事。”炎妃然对拓跋蔺道:“你可以放下我吧?” 拓跋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抱着她大步走入内室,将她轻轻放置床上。 芊蔚和彩灵互望了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展颜而笑,然后开始将罗桌上的食物,把已凉掉的菜撤去,换上热的。 喜娘欢笑的说,“新娘回来就好了,洞房的仪式现在开始。”她走进内室,深怕他们不懂,提醒道:“新郞要先掀开新娘的头盖,才能喝交杯酒哦。” 炎妃然道:“这个免了吧,他都看到我的模样了。”都没有惊喜了,此举不是多余吗?再说,她被绑架到被获救回来,想必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头发乱了,脸上的妆都融了。 喜娘笑道:“只是一个仪式和图个吉利罢了,我想王爷不会觉得麻烦吧?”刚才看到王爷抱着王妃进来的模样,以她多年经验看来,眼前这位新郞必定钟情于新娘,相信新郞不会觉得此举是麻烦。 拓跋蔺笑道:“当然不会。” “那你稍等一下。”她起来将拓跋蔺推出内室,“等我弄好了,再叫你进来。”说完,她跑到梳妆台前,叫喜娘马上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而她则将脸上的妆抺掉,在唇涂了一点口红。 一切弄好后,喜娘替她重新盖上喜帕,然后出去叫拓跋蔺进来。 可等了好一会,没听到拓跋蔺进来的声音,就连喜娘也没有来通报,整间房子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不由纳闷了。微微掀起喜帕,偷了缝隙光,室内一片红影,就是没有看到人。 “喜娘?芊蔚?”她叫了两声,没有人应。 炎妃然将喜帕半掀高,起来走出去,掀起内室与厅堂之间的珠帘,看到厅里也没有人,就见到桌上摆着许多食物,有弄成同心结模样的糕点,莲子,红枣,桂圆,花生,燕窝羹,百合粥,还有几道冒着热气的湿菜。 可是奇怪,人都跑去哪了? 她侧耳静听了一下,没感应到门外有人。 不管了。 当她看到桌上的食物时,肚皮开始打鼓了,她走到桌旁坐下来,端起燕窝羹就吃,三两下就解决掉了,然后又给自己斟了杯酒。 入口清醇,一阵浓郁的桂香味在口中散开,滴滴醇美,甘香醉人。 原来这是桂花酿,酒性不烈,没几下就被她喝见底了,就连那结同心结糕点和几道湿菜也被她吃个清光。 正想连百合粥也一并解决时,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连忙把百合粥放下,跑回内室,然后将喜帕放下。 这时,门被推开,她微微掀起喜帕,看到进来的是喜娘。 看到桌上一片狼藉,喜娘惊呼道:“哟,我的天!王妃娘娘啊,你怎么把同心结糕点全都吃掉呢,你知道它们代表什么意思吗?是寓意着夫妻恩爱,永结同心啊!” “同什么心啊,新郞都跑掉了。”说来就气了,明明叫他稍等一下,可她都弄好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回来,这凤冠压得她好累啊。 喜娘道:“新郞到侧妃那边去了,说去掀个头盖和她喝杯酒就回来。” “什么?” 她这边还没有掀头盖,而他却先跑去那边去了,他把她当什么呀?没来由的,炎妃然心里一阵不舒,她将喜帕用力地扯了下来,又将凤冠摘下,然后跑出去,一手将喜娘推出门外,并把门关上落锁。 “王妃娘娘,您怎么啦?”喜娘拍门叫道。 “你去跟告诉王爷,说这里的洞房仪式已结束了,叫他不需要再来这边了,本公主已累了,需要休息,勿打扰。” 说什么**一刻值千金,原来是指跟侧妃那里,哼!反正她和他又不会长久,就让他到那边过**,今晚休想跟她过。 喜娘一听,惶恐起来。“王妃娘娘,这怎么行呀,您跟王爷的洞房仪式还没开始呢,您开门哪。” “时辰过了,菜酒都喝光吃光了,还洞什么房。”她懒得再管喜娘,跑回内室,把身上的嫁衣都脱了下来,换上舒适的衣服。 “王妃娘娘,您开门哪?”喜娘不死心仍在拍门。 炎妃然没有理会,她掀开红纱帐,将龙凤红被打开,然后将另一只鸳鸯软枕扔到床尾,爬上床,盖头睡觉。 “怎么回事?”她听到门外传来芊蔚的声音。 炎妃然提气,用隔音密语对芊蔚道:“芊蔚,你把喜娘请回去吧,还有,这里已没有你们的事了,下去休息吧。” “公主,你是在生王爷的气吗?”芊蔚问。 她在生气吗?炎妃然在心里问自己。 与其说生他的气,不如说是在生自己的气,婚前她就知道像他那样的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而且她也是因为知道他的情况,她才会选择他的,不是吗?可为什么当他真的丢下她不管,当听到他到侧妃那边去,她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她在嫉妒吗? 她讨厌这种感觉,她不该有这种感觉。 “公主?”没听到她的回应,芊蔚又叫了一声。 “不是,只是累了。” 芊蔚安慰道:“其实你别怪王爷到那边去,在你们没回来前,那边催了好几次了,王爷过去只是跟做个形式而已。” “嗯,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她听到芊蔚应了声,又叹了一口气,接下来脚步声随即远去。 唉!她叹了声,想不到她的新婚之夜会是这样过的。 她在床上翻转了几下,发现这张床很舒服,很柔软,也很大,转了几圈都没有掉下来。 忽然间,脑里闪过轩辕璿那张俊美的面容,临走时,他的话在耳旁萦绕。 ——就三年,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将你抢回来。 三年?她只有三年时间,儿女情长,不该是她现在需要的,所以,她也不该为拓跋蔺去哪里而心烦,现在她已是雍王妃了,接下来该是如何利用这身份……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到有人在摇她的身体。“臻臻,臻臻……” 炎妃然缓缓睁开眼,见到一张俊美的面孔,正在她眼前放大,她赫然吓了一跳,睡虫瞬间跑掉,“你……你怎么进来的?” 第074回:他逼问绑架真相。 炎妃然缓缓睁开眼,见到一张俊美的面孔,正在她眼前放大,她赫然吓了一跳,睡虫瞬间跑掉,“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将门落锁了,他是怎么进来的?她的身体虽然疲倦,但也不至于他撞破门的声音都听不到吧? “走进来呀。”他斜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正邪邪地看着她,说话时嘴里还散发淡淡的酒香,那香味是桂花酿。 炎妃然蹙了蹙眉,想起外面桌上被她喝光那壶桂花酿,应该是他们的合卺酒吧。想到此,她猛地转身,将被子拉高过头,不想理他。 拓跋蔺岂会轻易放过她,伸手将被子扯下,把她的身体板过来,轻轻抬起她下颚,“娘子,我们的仪式还没有完成,你怎么说睡就睡呢?” 她别开脸,道:“你的仪式不是完成了吗?我很累,你的**就和别的女人过吧。”说话时她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里隐含着酸意。 他唇角微翘,眸带促狭道:“我的仪式完了,可跟你的仪式并没有完成,再说,你是本王的正妃,不跟你过**跟谁过?”他边说着,边拿起她胸前一撮发丝轻轻搔她眉宇间。 发丝的搔动引起她眉间的神经上下跳了一下,双眸敏感地眨了眨,然后不耐地推开他的手,板着脸道:“你王府里那么多女人,随便找一个便行。” “可本王就想找你。”说着,拓跋蔺一把将她拉起来,“你的嫁衣都脱了,那我们喝合卺酒,完成仪式。”不管她愿意与否,她既然已嫁进门了,喜帕可以不挑,但合卺酒一定要喝。 “那酒……我……” 见她欲言又止,拓跋蔺浓眉一挑,问:“酒怎么啦?” 炎妃然垂首,抬手用食指擦了擦鼻尖,像做了一个什么决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跨下了床走出去。 没有挽起的长发如瀑披在背后,垂到腰间,那纤细的背影,超脱而出众,绰约之姿在烛光映照下显得娇美无比。她光着纤足,踩在地毯上,雪白的肌肤在裙摆下若隐若现,性感撩人。 拓跋蔺唇角微微勾起,跟随她的身后走出去。 “给你。”炎妃然将酒壶递给他,但她的头还是低垂着,不敢看他。 拓跋蔺接过酒壶,发现手感不对,轻轻摇了摇,没听到水声,讶异地挑了挑眉,“空的?” 炎妃然点点头。 “是你喝光了?” 炎妃然再点点头。 拓跋蔺绕手抱胸,唇角带笑问:“既然如此,爱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声音轻柔,听在耳里却绝对是咬牙切齿的紧绷。 炎妃然自知理亏,咬了一下嘴唇,扭了扭衣袖,才低声道:“还不是要怪夫君你,如果不是你突然离开,我也不会因为找不到其他能喝的茶水,把它全部喝光。再说,我也不知道那是合卺酒,不然,再口喝我也会忍住。” 才怪!她心里低咕,没有其他茶水,就算知道是合卺酒,她也会喝到见底。 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拓跋蔺勾起嘴角一笑,“我的爱妃,你未免狠了一点吧,最起码剩两口。” 炎妃然觉得委屈,怎能说她狠呢,明明狠心的是他。 “你王府没酒了吗?” “有,当然有。” 他走出门外,叫人再去拿一壶酒来,然后走回来,站在她的跟前,与她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幽深却又灼灼地凝着她,让她略带惊慌地闪避开视线。 “你饿吗?这里还有碗百合粥。”为避免尴尬,她将桌上唯一完整的百合粥推到他面前。 拓跋蔺拉她坐下来,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放到她嘴边,笑道:“爱妃,来,吃一口。” 炎妃然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怎么行呢,这是百合粥,寓意着百年好合,必须要夫妻共吃。”他哄诱道:“乖,张嘴,嗯?” 炎妃然的粉脸涨红,看到他俊美的面容上露出认真神情时,她无法拒绝地张开口,任由他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 须臾,一碗百合粥让他们瓜分见底。 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陆总管的声音响起,“王爷,酒送来了。” 拓跋蔺将空碗放下,起来去开门。 陆总管将酒壶交给他,问:“王爷,侧妃那边问您还要不要过去?” “不去了,你叫她早些休息吧。” “好的。” 拓跋蔺关上门,转身走回桌前,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道:“爱妃,喝过这杯合卺酒,就完成仪式了。” 炎妃然接过酒杯与他交臂,仰头饮尽杯中桂花酒。 桌上龙凤双烛燃烧着,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着,犹添几分娇媚。炎妃然抬眸看向拓跋蔺,有一丝错觉,仿佛龙凤烛在他眼里跳跃,两簇火苗燃烧,映红了她的粉颊。 她的脸发热,心跳加速,身体也莫名产生热烫感,在他倾身靠近过来时,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处子香,她脸上没有涂任何胭脂,香醉的酒滑烧入腹,使她那粉颊飘上两朵红云,像是染了胭脂般,美极了! 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她那带着薄红的脸庞,她身体微微一颤,听到他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臻臻,你我终于是夫妻了。” 炎妃然嗯了一声。 拓跋蔺又执起她一只玉手,抬到自己的唇边,在她如春葱般的玉指上轻啄一下,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地说:“**一刻值千金,爱妃,我们安歇吧。” 安歇? 炎妃然眨了眨眼,突然想到,安歇的意思,不就是睡觉吗?而跟他睡觉岂不是要做那做事? 拓跋蔺并没有等炎妃然回答,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炎妃然惊呼一声,本能地伸手抱住男人的颈项。 “等等。”她急声道。 “还等什么?”拓跋蔺将她抱到大床上,邪邪一笑,“**一刻值千金,你还想本王等多久?”他 “我……我……”炎妃然看进他深幽明亮的眼睛,她的心“呯呯”地加速跳动着,咽了咽口水,才缓缓道:“虽然答应嫁给你,可我并没有说要跟你发生……夫妻关系。” “什么意思?”他眸色一沉。 她吞吞吐吐的说:“就是……我们只做挂名夫妻,不是正真那种。”她原本想在婚前跟他谈清楚的,可前几次见面都没有机会,后来他又被皇上派去运河那里,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深聊到这层。 “不行。”他想也没想的拒绝。 “为什么不行?”炎妃然直视他。“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对彼此都不是很了解,突然间……要发生这么亲密的关系,我觉得有点快,而且也不习惯……” “借口。”拓跋蔺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邪魅一笑,“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你身上那里没有给我看光?”按理说,她早就是他的人了,就差最后一道防线没有冲破。 “可看和做不一样。”看不会少块肉,但做了就彻底是他的人了。 “我不介意做的。”话落,他的身子已经俯了下来,低头吻上她嫣红的双唇。 “拓跋蔺,你……”她开口,就让他的舌头侵入她的檀香小口中,尽情吻吮着,双手也开始动情地在她身上游移。 他太奸诈了! 而她知道,她根本不能抗他,既然为夫妻,他是有权对她这么做。可她真的没有心理准备接纳他,眼见自己越挣扎,他动作似乎越大。 “你……放开我……” 她用力挣扎着,又捶又踢的,而他突然停止了动作,他冷冷盯着她,眸里布满讥诮,“你不愿意并不是因为没有准备,而是你根本没有打算做我的王妃,是吗?” “我……”她惊觉自己竟然不能从容地与他这双犀锐咄咄逼人的眸子对视,是因为心虚吗?“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 “误会?”他唇角划过冷笑,手指直驱而下,压到她唇上,重重摩挲起来,“那你告诉我,绑架你的人是谁?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闻言,炎妃然神情微微一变,却又马上恢复自然,表面看是没什么异样。他为什么这么问?她以为他不会问,可没想到他会忍到现在才问。那么在回来的路上,他的紧绷是真的在生气了? 他生气她知情不报?还是生气她跟绑架她的人有关系? “他不是绑匪吗?”她装傻的道:“我才来北越没几天,认识的人不多,怎会有人绑架我呢,该不会是你跟他有什么仇,想利用我来报复你吧?” “在北越你当然没有得罪谁,但在其他的地方,你没有仇人吗?”他冷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光锐利,直探入她的眼底,“还是说,他并不是仇人,而是我的情敌?” 炎妃然微微暗惊,难道他真的知道绑架他的人是轩辕璿?不可能的,他进来的时候,轩辕璿已由窗口跳了出去,拓跋蔺根本不可能看到轩辕璿。 拓跋蔺逼视她问:“你说,他到底是谁?能在一千多名禁卫军重重包围之下,将人不着痕迹地掳走,可见此人非同一般绑匪。” “他是……是……” “如果你说出他是谁,今晚为夫就放过你,如何?”他的神情稍为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仍是凌厉地盯着她。 “真的?”她两眼一亮。 “为夫像在说谎吗?”拓跋蔺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好吧,我就告诉你。”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说道:“他是我在西临时一个旧识,因为对我有误会,听到我成亲,特意从西临前来,在我大婚当晚劫走我,是想我名节受损。” 此番说词,她在回来的路上已想好了,若不是迫不得已,真不想这么说。 “这么说来,他是你的仇人?”拓跋蔺挑起一道浓眉,炯炯有神的黑眸里有着耐人寻味的笑意,见到她毫不迟疑地点头承认,黑眸倏地收紧,沉声问:“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竟敢如此对你,本王派人去灭了他。” 闻言,炎妃然脸色一变,慌忙摆手道:“不不用啦,反正他已跟我约法三章,不会再来了。” 拓跋蔺道:“那怎么行呢,你既然进了本王的门,便是本王的王妃,他做出这种事来,无疑是对本王挑战。” “他不会再来了,反正我又没有损失什么,只是受了一点惊而已,再说,他在西临,你派人去杀他,那会扰乱了两国和平吗?” “他来北越,潜进王府掳走你,有想过扰乱两国和平吗?” “那不一样呀,他不是朝廷的人,而你不但是,还是皇室中人。”她怕他会逼问“仇人”的名字,更怕他真会派人前往西临找人,只要努力的找理由来推搪。 “好吧,此次我听你的,不过,你能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吗?如果下次他不守承诺,我知道该怎对付他。”他像要试探什么似的缓缓道,幽沉的瞳眸闪过一丝波动。 “他是怎么样的人?”炎妃然想随便捏造几句,但见到他别有深意的注视,便道:“其实他也没什么好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 “是吗?”他目光灼炙似欲透视她的内心。 “当然!”炎妃然有些心虚的说:“嫁给了你,以前的事就不想再提了。” 拓跋蔺盯着强装笑意的她,好半晌,才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起来开始脱衣服。 “你……你在干嘛?”见此,炎妃然以为他后悔,不禁指责他说:“不是说好了,若我告诉你绑架我的人是谁,你不会跟我那个的,你卑鄙!说话不算。” 听了此话,拓跋蔺眉梢一挑,笑道:“娘子,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难道你要为夫第一晚便独守空闺么?” 炎妃然不禁哑然,他的语气怎会如此委屈,她说道:“怎会是独守空闺呢?你忘记你今天娶了两位娘子吗?你若想洞房,可以去找另一位呀。” 拓跋蔺俊脸一垮,很无奈的说:“你才是我最想娶的妻子,另一位只是别人硬塞过来,甩也甩不掉的麻烦。” 看他说得如此委屈,另一位仿佛真是个甩不掉的麻烦,炎妃然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活该!” 美人一笑,瞬间如同百花齐放,花香满屋,拓跋蔺一直知道炎妃然的笑很美,很迷人,但那都是莞尔一笑或浅浅一笑,可从没有见过像此刻哈哈大笑,大笑时的她笑容灿烂夺目,如同一朵怒放的牡丹,美艳极了。 他一时看得着迷,移不开视线,而体内那陌生的情潮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身体某一处更是蠢蠢欲动,他开始后悔刚刚答应她的条件,今夜不会碰她。 该死的!如此良辰美景,天时地利,有如此美艳如花的妻子,竟然要独守空闺?他知道现在最好就是离开这间房子,可是他舍不得,再说,若他离开,明天她肯定会被他人耻笑。 “夫君,那就委屈一下你了。”说着,炎妃然下床想将他拉出去,谁知拓跋蔺甩开她的手,继续脱衣服,她问:“你不走了?” “今夜可是我们的第一天,这么走说,明天流言便满天飞了。”他笑笑,身上脱剩白色内衣,便往床上一躺,然后拍拍旁边的位置。“娘子,时候不早了,该歇了。” 炎妃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新婚之夜,丈夫却不在新房过夜,就表示新娘不受丈夫宠爱,其他人也会因此而轻视她。 算你狠!她瞪了他一眼,看环视了一眼房内,像是在找什么,但当见到案桌上那对龙凤双烛忽明忽暗的,突然想起一个民间传说:在洞房花烛之夜,龙凤双烛要燃烧到天明,代表着夫妻两人能相守到老之意;若是在中途熄了,便是不祥不兆。 虽然只是一个传说,可不信之,但不知怎的,她内心深处,却不想龙凤双烛中途熄了。于是她找来一把剪刀,走到案桌前。 “娘子,你拿剪刀做什么?”拓跋蔺不解的问。 第075回:让他如愿以偿。 清晨,朝露未烯的枕霞阁,翠鸟鸣啼。 一缕阳光温暖通透无尘地穿过窗棂,将偌大的卧室映得透亮无比。 一个极轻微的动作让炎妃然从睡梦中被惊醒,当看到充满喜气的珠帘床帐,她顿时想起自己已成嫁为人妻,侧身一看,双眸却对上侧身慵懒地斜躺着的丈夫,那张扬狂妄的气势也未减一分,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邪笑。 拓跋蔺其实早就醒来,之所以不起床,就是见到她睡相可爱又无邪,忍不住想多看几眼。昨晚两人几乎聊到天亮,他只合了一个时辰左右,天就亮了。 当芊蔚来敲门时,见她还没有醒过来,便将她打发掉,并且让她告诉所有人,没他的命令,不许到枕霞阁来打扰他们。 “你醒过来,为什么不叫我?” 炎妃然撑起身体,想坐起来,却被他按住双肩,柔声道:“别动!你没睡多久,再睡一会没关系。” 她皱了皱眉,问:“现在是什么时分?” “已是辰时。” “辰时?”她居然睡到辰时时分,那她岂不是错过了进宫给长辈奉茶的时间。“不行,我要起来。” 仿佛洞悉她的心思一样,拓跋蔺道:“你放心吧,我已派人进宫说了,你今天不必进宫奉茶。” “真的?” “骗你干嘛呢?”拓跋蔺手指轻轻拂开散落在她脸颊的发丝,浅笑道:“娘子,以后你要学着相信为夫,知道吗?” 看到他对自己如此温柔,炎妃然无法抗拒,只好又继续躺下来。看着他在眼前放大的俊容,向来在他面前从容的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拓跋蔺见她如此听话,甚感满意道:“再睡一会儿,到时本王会叫醒你。” 炎妃然微微颔首,她闭上双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感觉到由他身上传来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令人心安的气息。 昨夜他要她说说在西临时的事,她开始只是说了轩辕臻幼时的一些事,感情方面一直避开不聊,可他却有意无意的打岔,试探她和轩辕璿以及与其他兄弟的关系。她有种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不然,为何总是问她在感情方面的事情呢? 昨晚她告诉他绑架她的人是谁,他到底相信了还是在怀疑? 也许真的累了吧,想着想着,她竟然睡着了,梦里还出现拓跋蔺的身影,只是梦中的情境却是年幼时,她和他在皇宫相处的快乐时光。 拓跋蔺深深凝着呼吸平稳,粉脸微微酡红的睡美人,无声在叹了声,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他昨晚竟然就这样错过人生中最美妙的洞房花烛夜,就是因为不忍心做出让她失望的事。 严仇曾问过他,对她究竟抱着什么心思呢?为什么非要娶她为妃?仅仅只是为了她的身份和挑衅拓跋凛吗? 他曾经说过,这辈子除了“她”,他不会娶任何女人为妻,可这誓言却在“她”死后,他自毁了。也许因为对“她”的内疚,昨晚他才同意放过她吧。 此时,那俊叩响了门,恭谨而声音适中地唤道:“王爷,该起来了,严烨回来了。” 严烨的身份与那俊和严仇一样,既是他的心腹亲信,又是他的兄弟,但与那俊和严仇不同的是,他专门替他处理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儿。 拓跋蔺在炎妃然唇上轻啄了一下,又为她盖好被褥,这才懒洋洋地翻身下床,“进来侍候吧。” 闻言,芊蔚和彩灵带着两侍女鱼贯而入,芊蔚和彩灵捧着炎妃然的衣物和梳洗用具,另两名侍女则捧着拓跋蔺的衣物和盟洗用品。 以前都是那俊侍候拓跋蔺的,可现今不一样,他是男人不方便随意进入新房,便另派了两名侍女和芊蔚她们一起进内侍候王爷和王妃起床。 彩灵正准备上前叫醒炎妃然,却让拓跋蔺阻止,穿戴完毕,他离开房间时吩咐道:“你们去准备热水,等王妃醒来给她沐浴更衣。” “好的。” 拓跋蔺的贴心,芊蔚和彩灵为自己的公主感到高兴,心情愉悦,喜笑颜开的跑去准备。 等拓跋蔺离开没多久,炎妃然便醒过来,芊蔚和彩灵一直守在房里,听到内室有声,立即命人去抬进热水木桶进来,侍候她沐浴更衣。 “你们真体贴,起来洗了个澡,精神百倍!”沐浴完后,穿衣服时她赞赏道:“为了你们的贴心,等会本公主赏你们每人一碗燕窝羹。” 芊蔚欢喜道:“那是王爷叮嘱奴婢这么做的,若要赏的话,应该赏给王爷。” “是吗?”想起之前醒过来他的体贴,炎妃然唇角轻轻扬起。 “公主,王爷好像对你不错啊。”彩灵说道:“他差人送来一些珠宝首饰玉石珍玩等,要你挑一些自己喜欢的宝物留下。奴婢去打听了一下,昨晚王爷只是行例的到苗侧妃新房坐了一会就出来了,还有,那个苗侧妃住的馨怡居离王爷住的云归阁可远着呢,而我们枕霞阁却与云归阁相邻。” 听后,炎妃然不以为然的笑问:“那你有打听到这个王府里,除了苗侧妃还有哪些女人?” “这……”彩灵犹豫片刻道:“奴婢昨晚偷空去打探了一下王府里的情况,但那些人守口如瓶,有关是王爷的女人,一概都说不清楚。” 闻言,炎妃然沉默不语。 “王妃娘娘,王府里就算有别的女人,她们的地位绝对及不上您。”说话的是此刻为她穿鞋子的侍女,她身材丰腴丰满,柳眉杏眼,肤色格外白哲细腻;另外一个捧着梳洗用具的侍女身材娉婷,柳腰纤细,眼角稍微上挑,带了几许风情,一看就知道她们并非一般的侍女。 她蹙了蹙眉,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替她穿鞋的侍女忙道:“启禀王妃,奴婢叫琉璃。” 另一名侍女也跪下来答道:“奴婢叫玲珑。” 琉璃玲珑?果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她又问:“是谁派你们来侍候本公主的?” “启禀王妃,是陆总管选出来的。”琉璃说。 炎妃然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说:“那你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的话?琉璃和玲珑互望一眼,思索着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 “王妃问你话呢。”见没有回答,芊蔚对琉璃说:“王府里就算有别的女人,她们的地位绝对及不上您,什么意思?” 琉璃顿悟过来,回答道:“启禀王妃,奴婢的话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安慰一下王妃而已。” “放肆!”彩灵厉喝一声,“我们公主那需要你的安慰。” 琉璃立即跪下来,诚惶诚恐道:“王妃饶命啊!是奴婢轻率了,王妃饶命啊!” 芊蔚附身凑到炎妃然耳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公主,奴婢听陆公公说,她们是贵妃和皇太后派来伺候王爷的,只是王爷向来只让那俊护卫一人服侍,因此一直闲置着,现今因王爷新婚,公主这边缺人照应,陆总管便派她们来了。” 炎妃然眸光一闪,原来是贵妃和皇太后的人啊,名义是伺候,实则是她们的眼线,刚才琉璃说那句话很明显的暗示着,拓跋蔺除了苗侧妃,还有其他女人。也许因为有人警告过她们,不准乱说话,才会用暗示的语言来挑拨她和拓跋蔺的关系。 这个琉璃竟如此沉不住气,能让一个细作如此沉不住气,无非就只有两点,一就是急功;二就是嫉妒。以拓跋蔺的品貌,足矣令一个少女迷失心魂。 她这么急躁也好,她正愁自己接下来的表演没有观众呢。 想到她下步计划,不由想起重阳节那天,那时她离开炎府,想到还有时间,便到以前和拓跋凛常光顾的“一品居”,没想到刚坐下来,便见到他进来,而且还被他识穿了自己的装扮,并将她拉入他的雅间,那是他专属的雅间。 她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怒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强抢民女吗?” 听见她这句话,拓跋凛严肃的面容有了一丝丝变化,只是他依然眉头紧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炎妃然被他看得有些失措,以为他看穿了什么,自从上次对质后,他和她就一直没有见面,他曾多少让人来请,都被她以忙为藉口拒绝了。 “你三天后就要成亲了。”他靠过来,凝视她,嗓音有些暗哑。 炎妃然伸手推开他,让两人之间保持一段距离,才恼怒地说:“是啊,我要成亲了,如今你拉我进这里,不怕惹人非议吗?” “你是在生孤的气吗?”拓跋凛的眉头越皱越紧,握紧了拳头,“是因为华清宫的事么?其实这几天孤一直想找你解释,孤……” “太子你言重了,我和你只是朋友,华清宫的事你无须跟我解释什么。” 拓跋凛闭了闭眼睛,沉郁地说:“你错了,孤对你并非一般的朋友关系,那天晚上以为是你约孤,孤才前去约会的,而孤正打算跟你说,孤想娶你为正妃,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 炎妃然低下头,咬紧了嘴唇。 拓跋凛伸手去握她纤细嫩白的玉手,却被她闪过,他干脆直接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炎妃然不能使用内力,以她的力量根本挣脱不了他。 “放开!你放开我!” “臻儿。”拓跋凛埋首在她的玉颈之中,发出闷闷的声音。“臻儿,我喜欢你!” 炎妃然一震,他没自称“孤”,甚至说喜欢她。 她握紧了拳头,指尖深深刻进掌心,带来麻木的疼痛。 为达到目的,他说起情话来竟面不改色,果然够冷酷无情。 以前她真的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幸好她已看清他的真面目,又想以这招来撩拨引诱她,拓跋凛啊拓跋凛,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会围绕着你转吗? 那天,拓跋凛以为她因他那句“我喜欢你”而心动了,那只不过是她在他面前装的,而他相信了,还说一定会娶她为妻,只是她现在被赐婚,皇命难为。 他问她有没有喜欢拓跋蔺。 她说不喜欢,可当时的情况已不由她选择,只好顺命而为。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但他跟她承诺说,等他登基后,他会封她为后,要她等他,只是目前他有些阻挠,如果清除了这阻挠,以后他必能顺利登基继位,时到皇后将会是她。 他刚才那么说很明显,是想将她放在拓跋蔺身边帮他刺探消息,既然他想利诱她,她何不让他如愿以偿呢。 炎妃然心神从回忆中收回来,听到琉璃恳求道:“王妃饶命啊!奴婢以后不敢了。” 玲珑也跪下来求情:“奴婢也恳求王妃饶了琉璃吧,她不是故意的。” “你们请起吧。”炎妃然一摆手,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道:“不过,留在这里可以,但你们必须要按照本公主的规矩做事,若敢惹是生非或说半句越轨的话,那别怪本公主无情。” “奴婢谢过王妃娘娘。”琉璃和玲珑相互对视一眼,几乎大喜过望,连连向炎妃然磕头,齐声说:“奴婢谢谢王妃,日后一定尽心竭力伺候主子!” 炎妃然微微一笑,朝芊蔚扬扬手。 芊蔚会意了,由怀里拿出两个红包,分别派给琉璃和玲珑。“这是王妃给你们的见面礼。” 两人再次谢过。 炎妃然笑道:“好了,你们快些替本宫梳妆,不要梳那么麻烦的发型,简单,低调就好。” 她们齐声应了,马上分工合作。 彩灵俐落地把炎妃然如瀑的乌黑秀发用象牙梳子彻底梳顺,灵巧地绾起,在脑后偏上的位置盘成髻,再用精巧的缠金丝发夹固定住,插上翡翠玉簪子,上面还用极细的金丝银线悬挂了两颗粉色的水晶珠。 琉璃帮她换上一身紫色的雪缎罗裙,春日海棠在袖口盛开,外面依旧罩着那件白色软毛织锦披风,白紫相映,更衬其人艳绝中带了纯雅恬净,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守在门外的小春子敲门道:“王妃,苗侧妃前来请安。” 请安?炎妃然微微一笑,只怕她不是来请安这么简单吧,既然大家都在同一屋檐下,见面是迟早的事,那现在见见她又何妨。 第076回:暗中调查,不明来意。 雍亲王府书房 拓跋蔺推门而进,里面已坐着两个人,分别是严仇和严烨。 “祝贺王爷,新婚愉快!属下回来迟了,未来得及喝上喜酒,请见谅。”严烨站起来,对拓跋蔺拱手抱拳道。 “相识这么久了,还客气什么,你又不是故意迟到。”拓跋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对了,你此次去西临查得如何?” “启禀王爷,乐平公主的事其实不难查,在西临大街上随便问一个老百姓,都略知一二,无非就是景熙帝最宠爱的公主,与太子最亲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时很少出宫,但一出来便在仁寿寺前对贫穷的百姓施粥派米,是个相当有爱心的好公主。 可自太子大婚那次,她突然发了疯般刺杀太子妃,在城墙上掉下来受伤昏迷,听御医说她伤势太重,过不了当晚。不可思仪的是,第二天她竟然恢复了正常人的脉搏,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一个月后才醒过来。之后就被景熙帝囚禁在寝宫里,半年后才解禁,重获自由的她与往昔最亲近的人开始划开距离,就连跟她最好的太子也疏离,甚至为了摆脱他自动请缨与北越和亲。” 原来她上次跟他说在城墙掉下来受伤是真的,拓跋蔺抚了抚下巴道:“你有听过乐平公主懂武功吗?” 严烨道:“应该不懂吧,不然也不会跑上城墙掉了下来。” 这就奇怪了,轩辕臻懂武功呀,好吧,就当她偷偷学武,她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可她为何要这样偷着学呢?还有那个要她嫁给太子的人,并没有跟他说清楚是谁? 她隐瞒自己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她告诉他的只是那么一点点,看来她身上真的有很多秘密未曾发掘出来。他又问:“那你有打探到乐平公主的一些生活习惯吗?比如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乐曲?” “当然有。”严烨由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他说:“这是记录了乐平公主的一些生活习惯,你慢慢研究,对了,属下还打探到一个秘密,不过……” “不过什么?” “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那是关于乐平公主,但还没有证实,只是西临皇宫里的一些流言蜚语。” “说!”听到是关于乐平公主的,拓跋蔺怎么会放过呢。 严烨没有见过乐平公主,但她已嫁给拓跋蔺了,而他忠于主,若情知不报就失职,也枉费了拓跋蔺对他信任,所以,在王妃与王爷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属下听说乐平公主与西临太子轩辕璿兄妹乱轮,早在轩辕璿娶太子妃前,他们就是一对情侣,后来被皇太后发现了,才让轩辕璿娶妃,好断了他们的情。” “原来是这件事呀。”他还以为是什么秘密。 “你知道?”严烨和严仇惊讶,严仇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 “昨晚。”拓跋蔺平静的俊容看不出情绪,就连那双漆黑似深海凤眸,也冷静的没丝毫温度。如果他没有先赶到那座庄园,没有心急的想知道她是否平安,那么他就不会听到她和轩辕璿的对话。 原来他只是她一个避难所,一个随时都可以扔弃的过桥板,所以昨晚他只是逗逗她,并没有真的想对她行使丈夫权利,虽然他那时被她勾起沉睡已久的**。 严仇皱眉道:“那你为何查她?为何坚持让她留在身边?昨晚那个绑架她的正是轩辕璿。” “我知道,查她只是想弄清一些情事。”他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在她身上感觉到太多与“她”相似的地方,他才会去查她的,如果证实了并非那回事,到时再看他心情决定她留或走。 见他这么说,严仇和严烨互望一眼,没有再说什么,退出书房,让他独自安静片刻。 …… “秋桐拜见王妃!” 苗秋桐带着两名侍女走进来,见到炎妃然已坐在厅前,立即上前对她行礼。 炎妃然唇边漾开了一抹淡笑,摆手道:“不必多礼,请坐!” “谢谢王妃。”苗秋桐微微福身谢过,举此得体,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教养,典型的大家闺秀。 炎妃然不动声色,暗暗打量着眼前这位让皇太后亲自钦点给拓跋蔺的侧妃,穿着红色烟纱碧霞罗,披着金丝薄烟翠绿纱,盘起的发髻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她略施脂粉,神态淡然,静如处子,五官并不是特别漂亮,但却有一双沉静透彻的眼睛。 她以为皇太后赐婚的女人必定很漂亮,没想到是一个秀清佳人,不过,虽然先天条件不足,可看她的打扮却给她增色不少。 拓跋蔺的侧妃不是一个比她漂亮的女子,而是一个外表跟她相差甚远的女子,皇太后到底玩什么花样呢?是想降低她对苗秋桐的警戒心吗? 嗯,有点意思!就不知道面对她时,这位侧妃会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自己呢? 在炎妃然打量苗秋桐的同时,苗秋桐也暗自打量眼前这个让当朝太子和皇子们都想争夺的邻国公主。她肌肤细润如脂,微施粉泽却如朝霞映雪,眸含秋水,素齿朱唇,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尤其那袭紫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显然特别高贵优雅。 果真闻名不如见面,撇开她身份,她本身就是一个尤物,行为举止优雅大方,自有一番贵族之女的骄傲神色,难怪一来北越就有那么多优秀男子为她倾心。 打量完后,炎妃然笑道:“不知苗侧妃来此有何事呢?” 苗秋桐露出友善纯真的笑容,“我们同一天嫁到雍王府,已同为姐妹,做为妹妹的我前来拜见是应该的。”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突然一转,满是担忧的说:“还有,听说昨晚姐姐这里出了一点小意外,妹妹顺道来关心一下姐姐你是否安好。” 芊蔚站在一旁冷眼盯着苗秋桐,听到她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地叫着公主,叫得那么亲热。据她打探来的消息,眼前这个苗侧妃要比公主大一岁呢,她还打探到苗侧妃早就爱慕着雍亲王,能嫁给爱慕之人,但只能当侧室,她会甘心吗?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要看看这个苗侧妃主动来示好,倒底是玩什么花样。 “苗侧妃是个有心人,难得啊,不过多谢你的关心,本公主并没什么事。”炎妃然绝美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转头吩咐彩灵和玲珑道:“你们给苗侧妃上茶和准备点心。” “是。”她们点点头,应声去备茶水。 听了炎妃然的话,苗秋桐似乎松了口气,“当妹妹听说姐姐被坏人掳走,你不知道当时妹妹我有多担心,多怕姐姐会遭匪徒欺负了,幸好姐姐没事。” 闻言,炎妃然暗自一惊,双眸微微眯起,苗秋桐怎么知道她昨晚被有掳走了?拓跋蔺明明告诉她,她被掳走的事已封锁了,不会有人把此事泄露半句,莫非昨晚一直有人在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 她垂眸片刻,重新抬起头来时,目光清湛闪耀,嘴角的浅笑犹在,“苗侧妃你误会了,昨晚那有什么意外,那只是本宫跟王爷婚前订下的一个赌约而已。” “赌约?”苗秋桐一愣,“什么赌约?” 炎妃然笑道:“你应该有听闻,本宫并不是最先提出要嫁给他的,是他在殿前向皇上求婚,因为这口气本宫咽不下,就跟他订了一个赌约,在新婚当晚,他若能在三个时辰内找到本宫,本宫就心甘情愿的做他的王妃。” “原来如此,那妹妹我就放心了。”苗秋桐似乎松了口气,看上去真的很关心炎妃然的样子,她叹了一声,突然很沮丧的说:“昨晚王爷在你这里过夜,早上王嬷嬷带人前来整理床铺,发现我的白绫什么也没有,被她们笑了一顿。姐姐,王嬷嬷来收你的,应该没有笑你吧?” 这女人竟然想套她的话,如果她说没有笑,那表示她在说谎,因为王嬷嬷根本没有来,如果她说有,那表示她没落红。 “她笑本宫什么?那块白绫已给王爷收起来,说要拿去给王嬷嬷看,然后再收藏起来作纪念。”炎妃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发现自己说起谎来,越发的纯熟了。 “哦,是吗?”苗秋桐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一下,然后瞬间恢复了自然。 就在这时,彩灵和玲珑端着茶水和点心进来,彩灵为她们倒了两杯香茶,玲珑则摆上点心。 “苗侧妃,请用茶。”炎妃然微笑,做了一个请姿势,然后端起茶碗,用茶碗盖轻轻拂去了茶水上的浮沫,浅浅地喝了一口。 “谢谢姐姐。”苗秋桐端起茶碗,掀开盖子,一阵淡淡的花香飘了出来,喝一口,沁人心脾。“姐姐,这是什么茶,好香哦。” “玫瑰花茶。”炎妃然再呷了一口茶,朝芊蔚淡淡扫了一眼。 “怎么泡的?”苗秋桐问。 “这是公主的独门秘方,不外传的。”芊蔚答道。 “喔,可惜了。”苗秋桐一面失望,不一会,似乎想到什么,兴奋的请求道:“姐姐,这样好不好,以后妹妹常来这里坐坐,行吗?” ------题外话------ 今天还有一更,补昨天的。 第077回:刻意讨好,喜欢冤家。 就在这时,彩灵和玲珑端着茶水和点心进来,彩灵为她们倒了两杯香茶,玲珑则摆上点心。 “苗侧妃,请用茶。”炎妃然微笑,做了一个请姿势,然后端起茶碗,用茶碗盖轻轻拂去了茶水上的浮沫,浅浅地喝了一口。 “谢谢姐姐。”苗秋桐开心地端起茶碗,掀开盖子,一阵淡淡的花香飘了出来,喝一口,沁人心脾。“姐姐,这是什么茶,好香哦!” “玫瑰花茶。”炎妃然再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朝芊蔚淡淡瞥了一眼。 芊蔚似乎接收到什么信息,轻轻点了点头。 苗秋桐并没有看到她们之间的暗流,好奇地问:“玫瑰花?那是什么花,这茶又是怎么泡的?” 芊蔚替炎妃然答道:“这是公主的独门秘方,不外传的。” “喔,可惜了。”苗秋桐一面失望,不一会,似乎想到什么,兴奋的请求道:“姐姐,这样好不好,以后妹妹常来这里坐坐,行吗?” 炎妃然正想说什么,芊蔚却打岔道:“苗侧妃,请注意一下你的称呼,我们公主乃是西临国的七公主,你自称自己是公主的妹妹,难不成你也是我们西临国的公主吗?” 闻言,苗秋桐神色尴尬,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以为同嫁王爷为妃,所以……” 芊蔚打断她的话,纪正道:“就算你和公主同嫁给王爷为妃,以你的身份也不能跟我们公主平起平坐,因此,请苗侧妃以后称呼我们公主时,请叫王妃或公主。” “对不起!公主!”苗秋桐慌张地站起来,奔到炎妃然跟前,抓住她的手解释说:“秋桐并非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秋桐只是想跟公主交个朋友,毕竟在深院大宅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炎妃然依然微笑着,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笑道:“苗侧妃也误会了,本宫只是不习惯被外人叫作姐姐,何况是被一个年龄比自己大的人叫姐姐,这种感觉挺怪的,听在耳里好像自己很老似的。” 不知为何,听到被苗秋桐句句称呼自己为姐姐,感觉挺刺耳的,所以便让芊蔚出言纠正她的称呼。 苗秋桐身边的侍女见状,跨出一步诚挚地道:“王妃,你别怪我家小姐,她为人单纯没心机,她此次前来,无非是想跟公主和平相处,没有其他的意思。” 炎妃然看看苗秋桐,再看看她的侍女,突然开口问那侍女,“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自己的名字,但还是屈膝答道:“启禀王妃,奴婢叫芽儿。” “芽儿?”炎妃然轻轻重唤了声,再次端起茶碗,掀盖,优雅地喝了一口茶,眸光狡黠一闪,看了一眼芊蔚,唤道:“芊蔚。” 芊蔚会意了,迈步走进内室,不一会出来,手上着一只赤金手串,走到芽儿面前,将金手交给她道:“这是我们公主赏赐给你的,她很喜欢你呢。” “这……”芽儿又惊又喜,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犹豫着收还是不收?她向苗秋桐求助,见苗秋桐微微点了点头,才将金手串收下,“谢谢王妃赏赐。” 跟随苗秋桐而来的另一名侍女,看向芽儿的眼神流露着羡慕和嫉妒,虽然只是瞬间即逝,但却被炎妃然捕捉到了。就连新分配到她这里的两个侍女,也流一样的神情,她唇角轻扬,似乎很满意这种结果,于是轻打了一个呵欠,道:“苗侧妃,没什么事了吧?本宫累了,想再休息一会。” “公主,秋桐还有事。”苗秋桐见她起来要逐客,立即拉住她,并在怀里拿出一只盒子,笑意盈盈地递给她,讨好道:“这是皇太后赐给我的补丸,皇太后赐的一定很珍贵,为表示我的友善,所以特意前来奉送给你。” 炎妃然惊讶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拉拢她吗?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盒子,微微一笑,温婉地拒绝:“无功不受禄,如此贵重之物,苗侧妃还是自己留用,本宫谢过你的好意。” 苗秋桐笑容一僵,眉宇染愁道:“也对,你贵为公主,什么珍品没有见过,只有像秋桐这种井底之蛙,才将它看着珍贵之物。” 炎妃然解释道:“本宫并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只是本宫觉得,既然皇太后赏赐给你的,这种机会少有,你该珍惜,别轻易送人。” 苗秋桐咬着下唇,像是受尽了委屈似的,红了眼睛道:“我知道,是公主嫌弃秋桐,所以不肯接秋桐的礼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炎妃然微微蹙眉,略显不耐烦的说:“苗侧妃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你?你是习惯别人按着你的心思去做,还是你习惯了冤枉别人?” 苗秋桐错愕地抬眸,她一直以为炎妃然不会生气,因为进来至今,她总是微笑的,仿佛什么在她眼里都不在乎般,可现在她黛眉如凝结的层冰,冷清疏离得瞧不出喜怒,她一时慌了手脚,呐然地解释道:“不是……王妃公主……秋桐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秋桐……秋桐只是想跟你和平相处而已。” 跟炎妃然相处这些日子摸来的心得,芊蔚明白炎妃然已不耐烦,于是道:“苗侧妃你还是先请回吧,我们公主昨晚被折腾了一夜,真的累了,请你让她去休息吧!” 芊蔚说这句只是想打发掉苗秋桐,但她没有想到听在其他人耳里,却成了挑衅炫耀的意思,苗秋桐不笨,仔细一想就想到另一边去了。 被折腾了一夜?谁不知道昨晚拓跋蔺在枕霞阁里过夜,洞房花烛夜,早上又那么晚起来,现在还说累了,想必昨晚很…… 苗秋桐嫉妒的想着,昨晚王爷连交杯酒都没有跟她喝,让她孤零零的独守到天亮,也对,她怎能跟公主相提并论。 “咦,你们都站在这里干嘛?” 就在这时候,拓跋蔺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处响起,彩灵反应最快,福身行礼道:“奴婢参见王爷。” 苗秋桐带来的两名侍女也跟着福身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而苗秋桐一见到他,双眸顿时绽放着异样的光彩,但随即又低下头来,“妾身参见王爷。”在拓跋蔺走过来时,她出声道。 拓跋蔺目光由进来那一刻就一直放在炎妃然身上,突然听到一道有点陌生却熟悉的声音时,顿住脚步,侧头问她:“你是……” “妾身是苗秋桐。”他居然没有认出自己来,苗秋桐悲伤的想,连带回答的时候,声音有点哽咽。 苗秋桐?他记起来了,是他昨天娶进门的侧妃。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瞄了一眼炎妃然,见她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脑里突然想起昨晚她跟轩辕璿说的话。 ——我不爱他,他三妻四妾或弄个后宫来,对我并不受影响。 她真的不受影响吗?她真的不在乎他娶多少女人吗?还是昨晚她故意这么说的,事实上她是在乎的,不然现在这个苗秋桐为什么一副受虐的小媳妇模样? “回王爷,妾身来……向王妃请安……只是……”苗秋桐回想到昨晚独守新房的委屈,泪水瞬间涌出来,连话都说不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拓跋蔺望向炎妃然,希望她给自己解释一下。 苗秋桐颤抖着身子,抓住拓跋蔺的衣袖,一脸紧张和胆怯,哭音浓重,“王爷别误会,妾身没事,妾身只是想跟公主和平相处……” “她欺负你了?”拓跋蔺俊眉一挑,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不不……公主没欺负妾身……不关公主的事……全都是妾身的错……”苗秋桐吞吞吐吐的,把所有错都揽上身上来。 听王爷的声音似乎不高兴,他是不是在意自己起来?她暗中捏着自己大腿,疼痛的感觉让她的泪水涌出更多。 “别怕,你说,有什么委屈,本王为你做主!”拓跋蔺柔声安慰她,目光却盯着炎妃然,眼底幽暗不暝。 苗秋桐摇头,身体微倾,依偎在拓跋蔺健壮的胸膛,泪流满面,她咬着唇不语,那压抑的哭音听得人心肠都碎了。 在苗秋桐依偎过来时,拓跋蔺身体微微僵了一下,见到她哭得那么伤心,便怜惜地搂着她,柔声哄道:“你受了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没事的,若她真的欺负你,不管是谁,本王都决不饶她!” 语罢,他又往炎妃然看去,目光依然闪烁着让人分辨不出的情绪。 炎妃然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认识拓跋蔺这么久,今天的他又让她意外,自重遇至今,第二次见到他对别的女人柔情。 为什么对别的女人他可以如此的温柔,宽容大度,唯独对她却总是玩世不恭,一副不正经的态度,有时更可恶,处处跟她作对。 一如此刻! 不爽,超不爽! “王爷,妾身没事……我……我还是回去好了,公主既然不想跟妾身和平共处,那妾身也算了。”苗秋桐声音软软的,一副息事宁人的柔顺样子。 低垂眼眸的她难掩眼底得意的光芒,她不禁佩服自己的聪明,竟然想出这种似是而非的嫁祸手段,利用自己的柔弱,搏取到拓跋蔺的怜惜之情。 别说炎妃然不爽,站在一旁默默不作声的芊蔚也被苗秋桐的做作被气疯了,她佩服公主的隐忍,被人如此的陷害竟然还不出声,可她是公主的护卫,怎能让她如此欺负公主呢。 “你……”她刚开口说话,就被炎妃然拉住。 “别乱来。”炎妃然低声道,然后迈步来到拓跋蔺和苗秋桐面前,嘴角讥讽地一笑,“拓跋蔺,刚才你真的来得迟了点,没错,在你来之前,你的妻子的确被本宫欺负了,你知道本宫是怎么欺负她吗?”她冷冷地在苗秋桐的脸上扫了一眼。 苗秋桐被她凌利的目光吓得瑟缩了一下,再一次印证,眼前这个女人并非表面上佯装出来的无害,起码她在面前拓跋蔺时,她不畏不惧,说话有条有理,又让人无法反驳。 “她前来关心本宫昨晚被人掳走是否有失贞没有,她还说要跟我交朋友,将皇太后赏赐给她的补药丸送给本宫作见面礼,本宫不肯要,她非要塞过来,说本宫嫌弃她,不肯跟她做朋友,甚至赶她都不走。” 她嫁进王府原本就是想跟拓跋蔺的妾室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招惹她,她绝不会去招惹别人,如果没有做得过分,就算招惹她也打算忍过去。可这个苗秋桐却触犯了她的禁忌,她最讨厌就是别人冤枉和陷害的感觉。 不在乎并不代表她好欺负。 苗秋桐没想到她竟然把所有事都说出来,甚至说起失贞之事也如此坦然,面不改色,她开始后悔今天的鲁莽行事,她应该观察一段时间,再来会会她才是。 炎妃然继续冷笑道:“现在你来得正好,把她带回去好好哄哄吧,叫她以后别来这里,免得又被本宫欺负。” “这是真的吗?”拓跋蔺放开苗秋桐,低头问她:“王妃真的是这样欺负你?要把你赶走?” 苗秋桐垂着头,遮去眼中的慌张,声带着颤抖道:“是……是的,秋桐听皇太后说公主是位平易近人可爱善良的公主,她老人家叫秋桐进府后,跟公主和平相处……公主可能嫌弃妾身身份不够高贵,不肯跟妾身交朋友。” “苗侧妃,凭什么你想跟别人做朋友,别人就必须跟你做朋友?”炎妃然冷笑,坦然道:“告诉你,本宫跟谁都可以做朋友,就是不跟虚伪的人做朋友!” “我……”苗秋桐呼吸一窒,脸色难看,眼含着泪水地望向拓跋蔺,“王爷,妾身……” “本王说过,你被欺负本王会替你讨回来。”拓跋蔺打断她的话,趁着炎妃然不备时,陡然将她搂进怀里,不给她丝毫躲闪的机会,滚烫的薄唇不带一丝迟疑地覆在她柔软的樱唇上,狠狠吻了下去。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苗秋桐更是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赶你走是吧?那本王就将她带走。”语罢,不顾炎妃然的挣扎,拓跋蔺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出门外,搂着她的腰,脚底轻轻一用劲,便跃上了屋顶。 等她们追出来时,拓跋蔺和炎妃然的身影已离开了。 第078回:旧地重游,与你抢食。 蔚蓝的天空,在深秋时节,依然一尘不染,晶莹透明。一朵朵好似棉花糖般的白云漂浮在空中,京都城西江河上,鱼鳞的微波,碧绿的江水,增添了浮云的彩色,分外绚丽。 “不是说要替你的侧妃讨回公道吗?你带我来这里干嘛?”站在河畔上高最的凌云塔上,炎妃然怒不可遏的用食指戳着他坚硬的胸膛道。 哼!他竟然不分清红皂白的说要替他的侧妃讨回公道,不但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强吻她,还将她带到这里来。 这座凌云塔她并不陌生,以前她有烦恼的时候,总是喜欢独自到这里,坐在栏杆上,拿着短笛,对着碧波鳞鳞的江水吹奏,偶尔还会带上壶桂花酒,小酌几杯。这曾是她的秘密基地,他为何会带她来这里,是巧合吗? 拓跋蔺笑道:“看风景啊,你有没有觉得在这里看风景比在望江楼看的视野更好吗?”他见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于嘴边,抬手替她轻轻将它们拂开。 “没觉得,我还是觉得回家里比较舒服。”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带她来这里,她决定不附和他。 “你太没良心了吧,本王特意向皇上准许你这两天不用进宫请安,就是想跟你多相处,因为再过两天本王就得离开了。”拓跋蔺装作委屈的说。 “离开?”她一愣,他不是昨天才回来吗?他们正在新婚,怎么回来才两天又要离开? “运河石桥崩塌的事还没有解决,上次朝廷拨了三百万两官银振灾,却神秘被盗,皇上要我彻查此事,此去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拓跋蔺淡淡的告诉她,但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却直直的看着她,塔里很安静,只听得到风在耳边呼呼的刮过。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的确有点意外,好半晌,才缓缓道:“那祝你早日平安归来。” “就这样?”拓跋蔺凝着她,为什么她对自己没一点不舍? “不然呢?我又不能为你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求你能平安归来。”他离开正好合她意,这样她就能无顾忌的放手去做她的事。 “可我想带你一起去。”他的用意很明显,一来当是带她出游散心,二来是培养感情。因为他此次一去,不知需要多少时间,好不容易两人的关系现在有点明朗,可不想因为离别让两人生疏了。 闻言,炎妃然愕然了,弱弱的说:“不太好吧,我去只会碍手碍脚的,而且王爷你此行还要彻查官银失窃一事,必定没有时间陪我……” 拓跋蔺道:“你是我的妻子啊,你难道就不担心我此去没有人照顾?有没有累着饿着或冻着?” 炎妃然道:“王爷是万金之躯,自有随从和各地官员照料,又怎会受冻饿呢。” 她的回答真让他伤心,拓跋蔺忍不住道:“你错了,别人的关心怎么能跟你相比呢?你不能因为有别人的照顾,就一点都不担心,你是我的妻子,是与我共度一生的人。” 炎妃然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些。”他话题突然一转,“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不应该这样过的,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炎妃然问。 “待会你就知道了。”拓跋蔺秘密地笑了笑,拉着她往塔下走。 当他们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来到一家小食铺前,炎妃然仰头看到牌匾写着“麻婆豆腐花”几个字时,愕住了。 拓跋蔺拉她走进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上次曾说要带你来这里吃豆腐花,可一直没有实现,现在正好路过,今天你可有口福了,烧串伯也在隔壁开店了。” “烧串伯?” “就是卖烧烤串的,味道不错。”拓跋蔺解释说。 这时,店小二殷勤的过来招呼,“这位大爷……哟!您不是蔺公子吗?呵呵,好久不见你来了。”听店小二的话,他是这里的常客。 “是啊,最近忙。” “这位是你的小娘子吗?”店小二看了一眼炎妃然问。 “嗯,是内人。” “小的和麻婆都以为你回家乡去了,原来是去娶娘子了。”听店小二的话,显然并不知道拓跋蔺的身份,他问:“那蔺公子和您家的小娘子要来点什么?” “两个例牌。”拓跋蔺说。 “好的,两位稍等一会儿。”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的吗?”炎妃然好奇的问。 他堂堂一个王爷,多尊贵的身份啊,竟然会来这种只有小井市民才来的地方吃豆腐花,而且跟他们还如此相熟? 她和凤云汐以前常来光顾这间店,原因是这里的豆腐花又嫩又滑,是京都城的特色之一。 可宇文拓和拓跋凛都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宇文拓比拓跋凛好些,他会陪她进来,只是不会吃,拓跋凛连进都不进来。 拓跋蔺挑了挑眉,“怎么?本王就不能来吗?” “不是,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会来这里吃小食,实在令人意外。” “什么叫有身份的人?本王跟他们一样也是人,见到好吃的东西,一样想一吃再吃。”说着,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真挚的说道:“再说,能抛开所有皇家礼仪规范,和你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窝在一间小铺子吃一般老百姓平常吃的东西,这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吗?” “我……”炎妃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如果她的身份只是轩辕臻,而不是炎妃然,听他那么说,肯定很感动,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她不是,她是炎妃然,她背负着复仇的使命,他和她的身份不可改名,早已注定了…… 这时候,店小二将两碗豆腐花送上桌,但其实就是两碗豆腐花上放了些紫菜和炸粉屑,看起来并不是很特别的。 然而,豆腐花的香味却十分诱人食欲,未等拓跋蔺开口,她抽回自己的手,拿起汤匙舀了些豆腐花及糖水放进嘴里,又香又嫩滑,清甜可口滋味让她漾出久违的满足笑意。 拓跋蔺看着她心满意足的表情,目光突然变得无比深邃悠远,他不动声色的说:“瞧你笑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吃到什么人间美味。” “它是人间美味啊!我很久没有吃到这种味道了,挺怀念的。”久违的滋味让她心情一放松,再加上熟悉的环境,让她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发现说了不该说的话。 拓跋蔺听到她的回答,神色果然变了,据严烨带回来的小册子,上面写着轩辕臻并不喜欢吃豆腐花,而她竟然说很久没有吃到这种味道,还挺怀念的。看她拿着汤匙吃豆腐花时的熟悉动作,根本不像第一次来吃的。 小册子上还记录着,轩辕臻很爱吃鱼,可上次他只见到她吃鱼眼,其他地方并没有碰。一个人的多年生活习惯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呢? 他闭了闭眼睛,想起早上由严烨打探到她受伤的日期,这世间巧合的事为什么如此多呢? “对不起!贫道无能力而为,这位姑娘的魂魄已不在了,也许已投胎重生,即使有噬魂冰魄,首先要找到她的三魂七魄,方能做接下来的事。”脑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凝视着她,“你以前……” 他顿住,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者他也不确定想从轩辕臻口中听到什么答案,他忍着没有问她说那句话的意思,只是想在是与不是之间,留一个隐隐约约保留答案的“希望”…… “我以前什么?”炎妃然把碗里最后一点豆腐花都吃光,眼睛盯着拓跋蔺面那碗只舀了两口的豆腐花,“你不吃吗?” “你想吃?” “当然。”她猛地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道:“既然你不吃,那就浪费哦!”话落,她已拿起汤匙,往他碗里搅了几下后,再舀了一匙,然后得意的大笑,“哈哈,你沾到我的口水了。” 他错愕地看着她,旋即唇角一挑,见到她张嘴吃下舀起的豆腐花,笑道:“应该是你先拈到我的口水,这我己经吃了两口。” “是吗?”她学着他唇角一挑,将他那碗豆腐花抢了过来吃,可她才吃了两口,他突然握住她手腕,咬走她汤匙内的豆腐花,害她错愕的呆愣住,不敢相信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也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事。 拓跋蔺原本就是个不拘小节,不把礼教放在眼的人,再加上跟她在一起,他恶劣的面很自然就冒出来,此刻他正无懒一笑,“跟夫人抢着吃,滋味似乎比较好。” “你要吃,干嘛不再叫一碗?” “对啊,你要吃干嘛不再叫一碗。”拓跋蔺反问她。 “你……” 拓跋蔺未等她说下去,拿着汤匙她碗里舀起豆腐花,就往嘴里送。 其他桌的客人笑着窃窃私语,大概都以为他们这对夫妻是欢喜冤家,连吃个豆腐花也能斗嘴,不过看在眼里挺羡慕的。 男的俊,女的美,多相配啊! 其实拓跋蔺是故意逗她的,因为他喜欢看她被逗得气呼呼的模样,因为这样她才露出最真实的一面,而这样的她,跟“她”最相似了。 “哟!那是谁啊?”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他们回头一看,是凤云汐。 第079回: 凤云汐早在他们走进店铺的时候,已看到他们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拓跋蔺竟然带着新婚妻子来这小小的店铺里吃豆腐花。 她不动声色的站在铺外观察,看到他们争抢吃豆腐花的一幕,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心里极不好受的。 这里曾是她和好友炎妃然常来的地方,在她死后,她有一段时间不敢前来,怕触景生情。那天她偶尔经过,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去一看,竟然是拓跋蔺。 他坐在她们常坐的位置,点了她们最爱吃的紫菜豆腐花,见到她走过来,他并没有意外,两人就像朋友一样坐下来聊天。 这不是她第一次跟他这样面对面坐下来聊天,在炎妃然没有离开的时候,她和他已是朋友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偶尔遇到会一起聊天,但是他们谈话的内容,大都是关于她的好友,由他谈起炎妃然时的神情,她隐隐有种预感,他喜欢她的好友。 虽然那时候他和好友见面就吵的冤家,可每当他趁好友没留意时,看向好友的眼神带着一种不易觉察的温柔。可那时候,她的好友已有相爱的人,准备成亲了,自己跟他可算是同命相邻,都是喜欢上心有所属的人。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他?喜欢他什么?其实她也不清楚。在她认识他的时候,在她见到他前,关于他不好的传闻,如雷贯耳,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她被人陷害误中了媚药,被丢在青楼里,幸好当时他也在场,在她被那些人凌辱前,高价把她卖了下来。 那时中了媚药的她,只要他愿意,她便是他的人了,可他并没有要她,他运功将她体内的媚药以汗珠的方式逼出体外。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浪荡恶名的纨绔王爷,素闻他好女色,可是她发现自己认识的他与外界传闻的并不一样。如果他是那种人,为何高价卖下她,却没有要她呢?还将她曾在青楼的事封锁住,使她回到府里,外面也没有一丁点关于她不好的流言传出。 再后来,她偷偷去跟踪他,窥探他,派人去调查他,动用了好多关系,甚至连自己哥哥和父亲都利用上了,她才发现他并不如外面传言那样不堪。但此同时,她也发现他和自己的好友似乎有种剪不断的微妙关系。 尽管好友将他说得有多不堪,但她清楚,那只是他的表面,每个人都有一张对外的面具,那些传闻只是他的保护膜。既然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也不愿意捅破,能拥有他的秘密,那是她最快乐的事。 也许那个时候,她已喜欢上他。喜欢仅只是喜欢,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独占他,只是有时听到好友在骂他,她很想替他辩白,可又怕多一个人知道的他另一面,危险就多了一分。 直到好友被未婚夫抛弃,她鼓励他去跟好友表白,可是他一直没有行动。别看他的秘密让她看穿了,可他的心思她未曾明白过,若不是好友再次选择了别的男人,那晚他喝醉了,她才明白到他的苦衷。 她第一次感到嫉妒,他是多么好的男人,为何好友就看不见他的好,看不到他对她的付出呢? 其实她清楚,不是好友看不到,而是他之间根本没有给好友机会了解自己;好友也不是真的讨厌他,十多年的友情,她岂能不了解好友吗?越在乎的人,她才会管得越多,若她不在乎的人,那怕你做尽天理不容之事,她也不会说你半句。 尽管如此,她仍是嫉妒。因此,在好友告诉她,想跟拓跋凛开始,问她的意见如何时,她因嫉妒而蒙闭了心智,鼓励和支持好友跟其发展。 好友出事后,她很后悔,如果当初她没有全力的支持和鼓励,她也不会那么快就答应对方,如果她能提醒好友一两句,她的命运也不会如此。 这间小小的店铺里是好友生前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当见到拓跋蔺出现在这里时,她就知道他也在想念好友。于是这里便成了他们唯一能共同怀念好友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好多共同的回忆,是她和拓跋蔺唯一没有通过语言却达成的共识。 可现今见到他带着新婚妻子来这里吃豆腐花,直觉得他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共识。 “云汐,你也来了?”拓跋蔺朝她道。 “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凤云汐走过来,脸色阴沉的问,她可以原谅他娶了别的女人,甚至喜欢上别的女人,但不能原谅他带别的女人来这里。 “吃东西啊,原来她也很喜欢吃这里的豆腐花。”拓跋蔺笑道。 凤云汐瞥了一眼他们面前的空碗,毫不客气的指出道:“你不该带她来这里的,她是公主,身份尊贵,怎能吃这些平民百姓的东西呢。” 她话里虽是在指责拓跋蔺,却字字含讽,矛头分明就是指向炎妃然。 炎妃然却不以为然的说:“你别怪王爷,是本宫想体现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再说,这家店铺是王爷常来的,他说这里的东西好吃,做妻子的当然要夫唱妇随啦。” “好个夫唱妇随。”凤云汐盯着她问:“这么说,以后王爷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完全不会有个人思想和意见?”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木偶,想必他也不喜欢本宫如此,你说对吧?”她用手肘撞了一下拓跋蔺。 “对……啊,不对。”拓跋蔺话峰一转,“其实为夫是想你最好以夫为天,凭夫而贵,听夫之命,顺夫之言,而不是句句顶撞。” “句句顶撞?”炎妃然眉一挑,“本宫那句顶撞你啦?嗯?” 拓跋蔺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宠弱一笑,“没有吗?” “好痛!”炎妃然拍开他的手,双手捂着脸颊,瞪着他道:“你想干嘛?” 凤云汐看到他们旁若无人似的打情骂俏,心里甚不是滋味,双手握紧又松开。他们是夫妻,做什么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一想到这一切原本就属于好友的幸福,现今却被别的女人拥有,她的内疚感更深了。 炎妃然并没有忽略她,见到她神色不对,便对她说:“凤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吗?” 凤云汐还没有回答,拓跋蔺抢先道:“有什么话是本王听不得的?” “是女人这间的谈话,等会你到河畔边接我吧。”语罢,炎妃然站起来,拉着凤云汐的手走出店铺。 “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好说的。”一出了店门,凤云汐便甩开她的手道。 “云汐,我能这样叫你吗?”炎妃然不以为然的笑笑道。 凤云汐沉默不语。 两人一直沿着大道慢慢往下走,现在正是中午时分,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见她不说话,炎妃然就当她答应了,便说:“云汐,你喜欢拓跋蔺是吗?” “没错。” 凤云汐并没有否认,她之前对拓跋蔺的态度很明显,若否认就显得虚伪,她做人做事,从来就是大大方方,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当时她想嫁给拓跋蔺时,她想嫁的原因,也跟他说清楚了,只是他并没有接受而已。 “可现在你就算喜欢他,你也不可能跟他有结果了,再过几天,你跟睿王就要成亲。”她原本是打算等她复仇成功后,就离开北越,让拓跋蔺恢复单身,那凤云汐想嫁给他的话,就不成问题了,可现今皇上已将她赐婚给睿王,皇命难为呀。 “当初若没有你,他必定不会拒绝我的提出来要求。”凤云汐直视她,“你别得意,他娶你绝不是真心的,他只是利用你,不会爱上你。” “我知道。”拓跋蔺抱着什么心态娶她,她怎会不清楚,就因为知道,所以不敢对他有任何幻想。 “你知道?”她的回答让凤云汐意外。 炎妃然点点头,道:“上次你跟他在院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想嫁给他,是想让你父亲站在他那边,一起对抗太子和睿王是吗?” 凤云汐自嘲道:“没错,可惜他并看不上我凤家的实力,他选择了你。” 炎妃然道:“是啊,他选择了我背后代表的权力,但并不是我的人。” “你想说什么?”凤云汐猛地顿住脚步,看着她问,这女人叫她出来,不会单单是问她对拓跋蔺的感情如何,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本宫只是想跟你说,不到最后一刻,别灰心,如果你是真心爱拓跋蔺,想跟他在一起,一定要小心选择未来的路,不要因一事之气,做出错误的选择。” “我不懂你说什么,什么错误的选择?” 炎妃然叹了声,明确的告诉她道:“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慎重的考虑一下跟睿王的婚事,最好将它推掉,而我跟拓跋蔺只是政治的联姻,我对他并没有感情,他对我亦然。你若真的爱他,终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好。” 闻言,凤云汐惊讶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会离开他?” “现在不会。” 她的意思已很明显了。 第080回:犹豫不决,想占便宜。 凤府 夜静如水。 凤云汐叹了声,双手托着腮望向天空,清秀的黛眉微微堆蹙在眉心中打了个结。 “小姐,你还在为老爷提出的条件烦恼吗?”在她身后,贴身侍婢小乔端着夜宵走来,随口问道。见到自家小姐下午由外面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门里,连晚饭都没有吃,所以特意做了几道小菜让她当夜宵。 “不是。”凤云汐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接近的婚期吗?”她边说边盛了碗白粥,见凤云汐没有回答,又道:“难道还有别的事困扰着你?” “如果我逃婚的话,将会如何?”好半晌,她才幽幽地说。 “什么?你想逃婚?”小乔吃惊,“那是死罪啊,若皇上怪罪下来,凤府上上下下都会受罪的呀。” “我知道,可是若我不逃婚的话,我这辈子都会跟他错过的。”中午与乐平公主谈过话后,她想了很久,觉得她没什么理由骗自己,当时她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但她为何要对自己说那些话呢?她说她对拓跋蔺没有感情,拓跋蔺对她亦然,可她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怎么看都不像在做戏。 “我喜欢你,真的,如果有一天我离开的话,由你来照顾他,我很安心。”当时她问她不是是会离开拓跋蔺,她没有正面的回答自己,却是这样跟自己说。 喜欢她?怎么会喜欢她呢?由见到到现在,自己对她从没有好脸色,但她嘱托的神情,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哪里熟悉又说不上来。 “错过谁?”小乔不懂她的意思,怎么今天小姐行为挺怪的,虽知小姐对皇上的赐婚一直抗拒着,可因为丞相说过,若小姐跟睿王成亲的话,炎府将会是小姐的嫁妆之一,而小姐正在取舍中挣扎着。 这年来,自炎氏一族被抄斩后,小姐隔两三天就潜进炎府,小姐虽然从不让她跟着,但她知道小姐肯定是悄悄拜祭炎府的冤魂。 小姐会如此是因为觉得愧对炎家,她一直认为炎氏会被抄斩,有部分是她造成的,更觉得炎将军一家被朝廷判决谋反,是有人陷害,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小姐听闻炎府要被拍卖了,心就焦急了,怕唯一能帮炎家守着的东西都被夺走。 晚上小姐一直没吃饭,她以为小姐在愁明天给老爷的答复呢,怎么突然说要逃婚呢?难道她并不想要炎府吗? 凤云汐没有回答她,却问道:“如果要你在雍亲王和睿王之间选择,小乔,你会选择谁?” 小乔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问,但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说:“雍亲王很帅,睿王也不差,可是,如果让小乔选的话,我会选睿王。” “为什么?” “他没娶妃也没侧妃,而且他的样子酷酷的,不容易动情,但若他真的动情了,肯定是一生一世。”小乔分析说。 小乔说得没错,拓跋尧是不会把女人放在眼里的人,倘若有一天,他真的将一个女人放在眼里,必然是因为他的心被她偷走了,而那个女人已出现了,她就是她的姐姐凤晓玉。 他会娶自己的原因,她很清楚,凤晓玉为了荣华富贵,攀上更高的枝头,选择嫁给太子为侧妃,等太子登基后,将会成为后妃,若是诞下龙嗣,贵妃宝座更非她莫属了。拓跋尧因为被凤晓玉抛弃,表面娶自己只是为了报复凤晓玉,暗底里却想借助她父亲,巩固自己的势力。 是问这样的男人,她嫁过去会有幸福吗? “小姐,你不是一直想怀疑炎小姐一家是被太子那些人陷害的吗?睿王跟太子似乎不对盘,如果你嫁给睿王,是不是可以借助睿王之手查找证据?奴婢听大少爷说,睿王这几年来,在朝廷也有自己的一股势力,绝不在太子和雍亲王之下。” 凤云汐不是没考虑过小乔所说的几点,当初她想嫁给拓跋蔺,有部分是自己的私心,有部分是想借助他的势力,查找炎家被害的证据。 可被拒绝后,她想过利用睿王拓跋尧,如果能说服他和拓跋蔺合作一起对付太子,只要能将太子那些人打败,不管是拓跋蔺还是拓跋尧继承皇位,总比太子来得好,对炎妃然的愧疚感也会得到平息,否则,她这辈子也不会安心快乐。 没错,如果不能为炎家的冤案平反,她不配得到幸福,何况拓跋蔺原本就不属于她的。 今天乐平公主的话真给她很大的冲激,让她原本已下了决定的心又动摇起来,可经刚刚的深思,她似乎认清了未来的路。 她喜欢拓跋蔺没错,想嫁给他也没错,可那只是想帮好友守住她的幸福,不让拓跋蔺爱上别的女人,让他永远只爱着炎妃然。如果她嫁给他,占着正妃的位置,管束着他,不会让他有机会爱上别的女人,只是天不随人愿,他似乎对别的女人动心了。 人走茶凉,有了新人就会忘记旧人,拓跋蔺身边已出现另一个女人,虽然她说是政治联姻,可她很清楚,看他对乐平的表现,移情是迟早的事。 以后记得炎家的冤情就只有她了,若连她都放弃了,炎家的冤案将真的永远成为冤案。 …… 同夜,雍王府。 “说吧,今天你和云汐都聊了些什么?”晚饭过后,枕霞阁里,拓跋蔺再度问起中午的事。 “你真烦啊,都跟你说了几遍,那是我们女儿家的事,你一个大男人问来做什么呢。”炎妃然坐在梳妆台前,彩灵正替她卸妆,其实今天她只化了个淡妆,头饰也不多,没几下功夫便完成任务。 玲珑和琉璃侧去替她准备沐浴的东西,而芊蔚还在外面替她办事未回来。 “本王只是关心你,难道这也有错吗?”拓跋蔺斜躺在椅里,盯着她的背影蹙眉,直觉得这个女人有事隐瞒她,每当他问起她和凤云汐的谈话,她总是以女儿家的事为藉口,鬼才会相信她的话。 她和凤云汐才认识多久,能好到互相谈心事的程度吗?嗯,肯定有鬼。 “谢谢你的关心,有夫如此,真是本宫的福分啊。”炎妃然拿着梳子梳理长发,瞧见玲珑她们已准备好热水和沐浴的东西,便起身对他道:“王爷,本宫要沐浴,麻烦你回避一下。” “哦,热水已准备好啦。”拓跋蔺坐起来,低头解开外套。 炎妃然皱眉道:“你脱衣服干嘛?” “洗澡啊,今天出去一天了,洗个澡再睡觉比较舒服。”他神态自若地将外衫脱了。 “你累了要洗澡,那回你的云归阁去洗啊,在我这里宽衣解带干什么?”炎妃然恨声道。 “咱俩都是夫妻了,洗澡怎么还要分开?再说,咱俩正在新婚呢,一起洗澡才显得咱俩恩爱嘛。” 说着,他就往屏风走去。 “站住,你往那去干嘛。”她走上前欲要拦住他。 拓跋蔺笑道:“娘子,咱俩都曾互相裸裎袒裼过,你怎么还害羞呀?” “彼此非此时,昨晚的承诺你难道忘记了吗?”她据理力争。 “昨晚承诺什么?”他装糊涂的说,手上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脱第二件衣服。 “你说不会跟我那个的……”看到他又脱了一件衣服,只剩下白色内衣了,炎妃然紧张了,“拓跋蔺,你说话不算话,卑鄙!” 话落,她一拳挥在他胸口上,他笑着轻轻一转,结果她打空了,她没想到他会避开,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扑去,他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她的腰带,然后一个旋身,他背靠着木桶沿,而她则压倒在他的身上。 暧昧的亲密,暧昧的距离,让炎妃然的粉脸霎时红若绯樱,连耳朵都滚烫了起来,一颗心跳得犹如擂鼓。 “哟,看来娘子比为夫还要心急呢。”他说着,双手已不动声色地环上她的腰。 彩灵和玲珑三人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在较劲,三人不知道他们协议了什么,只知道他们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可王妃为何要拒绝跟王爷共浴呢? “拓跋蔺,你卑鄙!”炎妃然挣扎着要起来,可他有力的双臂紧紧圈住她的纤腰,只好咬牙切齿愤恨地道:“你想占我便宜吗?快放开我啦!” “这样就叫占你便宜?那你是真不知道占便宜的意思了。”他故意不理她的叫嚷,故意挑她的话柄说,然后稍抬了一下头,趁她没防备,嘴唇摄住她柔嫩的唇瓣,那温热的触感教她骤然一惊,他能感觉她挥身都绷紧了,他轻笑道:“这样才叫占便宜,懂吗?” 闻言,炎妃然回过神来,也顾不住在场有观众,出其不意地使出擒拿手扣住他的脉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他甩出屏风外,幸好他的功底不错,落地的时候,他稳住了身体,并没有摔在地上。 炎妃然捡起他脱掉的衣服,扔给他道:“穿上你的衣服,若你想跟女人共浴,去找你养在后院那些女人吧。”说话时,她唇边噙着浅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拓跋蔺抱着衣服,可怜兮兮的说道:“娘子,为夫哪有什么女人啊。”这女人反脸真快,而且出手也麻辣,若不是他反应快,今天他肯定会被摔得骨头都要散了。 第081回:有点受伤,拒绝门外。 “没有吗?”炎妃然唇角扬起,语带嘲讽道:“映月园和绿荫阁里住的是什么?是你家的丫鬟还是侍女啦?” 别以为她刚来就什么都不清楚,在中午他带她离开后,彩灵悄悄去打探府里的一切,晚餐前一一汇报给她了。 原来外面传言一点也不假,他好色风流,藏在府里的美女虽然没有三千,但也算是个小后宫,听说在她没嫁进来前,映月阁的常夫人最得宠,只要他在府里,都会传她侍寝,而且她还是那小后宫里的管事。 既然他有那么多女人,相信不需她服侍,自然有女人争着为他服务。 可一想到他跟那些女人曾共赴**的画面,她的心莫名地拧成一团,这种不陌生的感觉令她更害怕,她命令自己不要去想,更不要跟他有进一步亲密的举动,所以,想跟她共浴免谈! “冤枉啊娘子。”拓跋蔺喊冤,澄清道:“那些女人是来蹭饭的,跟本王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信你可以找那俊或严仇来问问。” “他们都是你的人,你想做什么他们自然会替你去做。”炎妃然不想听他再狡辩什么,走过去走过去连推带搡将他轰出门外,当着他面前将门锁上。 “臻臻,你听本王解释,实情不是你想那样的。”他用力地拍门,可里面的人仿佛聋子般,丝毫不为所动。 这女人到底想什么的,新婚燕尔间竟然将丈夫推出门外,她到底是在意他有那女人,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王爷,王爷。”这时,陆总管匆匆忙忙的奔过来。 “什么事?”拓跋蔺皱了皱眉,他之前不是吩咐过,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别到枕霞阁打扰他,怎么这个陆总管如此不识相,还是在他被自家娘子轰出门后。 “苗侧妃突然肚子痛,馨怡居的侍女过来禀报,请你快些过去看看。” 拓跋蔺沉声道:“她晚饭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为何突然肚子痛?既然肚子痛应该叫大夫,叫本王有何用?本王又不是止痛药。” 陆总管被堵得没话说,过了半晌,才硬着头皮说:“她……她说非要见你不可。” 拓跋蔺没有立即回应陆总管,而是侧耳聆听屋里的声音,似乎听到有水声,难以置信她竟能无视他到这种地步。她肯定听到陆总管说的话,故意将水声弄得那么大,目的就是告诉他,她并不在意他到哪里去。 他的娘子表现如此大方,让他大男人的心有点受伤…… “好啊,你先回去告诉她,我稍后就去。”他声调故意提高些,相信以她的功力肯定能听到,哼!谁叫她如此不在乎他,那他又何必自讨无趣。 说完,他边穿上衣服,边侧耳听里面的动静,但等了一会,仍没有任何回应,他立即绷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屋内,水蒸气弥漫中,炎妃然将自己埋进浴涌中,外面陆总管和拓跋蔺的对话,她怎会没听到呢,只是她强逼自己不要在乎,既然决定将以后要离开他,把他还给凤云汐,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她只要想到苗侧妃早上的模样,黛眉微微蹙起,虽然她外表并不漂亮,可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极容易激发男人的怜惜,万一他对苗侧妃起了怜惜和同情,就很容易产生爱情,到时候就算她离开了,云汐也难以插进他们之间。 刚才她表现太冷硬了,若现在去阻止,肯定会被他嘲笑的。此刻,她的心情没有刚才那么惬意了,更没有了胜利感。 彩灵拿着用毛巾过来帮她擦背,并担忧的说道:“王妃,你就这样放任王爷到别的女人那里吗?” 早上苗侧妃装可怜的样子深深印在脑里,她自小在皇宫里长大,见惯了后宫妃子为争宠而使出的各种手段,她怕自小被皇上和太子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公主会吃亏。 “是啊,王妃。”捧着衣服站在一旁的琉璃道:“苗侧妃虽然外貌不及您,可她是北越有名的才女,而且她能歌善舞,她的歌声如黄莺出谷,令人陶醉不已,若是王爷被她迷倒了……” “你们太杞人忧天了。”炎妃然打断琉璃的话,就算被说到心里担忧,也不会表露出来。 琉璃说苗秋桐的歌声如黄莺出谷,回想起早上会面的情形,那女人说话的声音清脆圆润,不难想象她歌唱时的声音。若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加上爹声的撒娇,相信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了。 虽说拓跋蔺见过的美女不少,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对小家碧玉突然感兴趣起来,不然,皇太后那么精明,朝里那么多大臣的千金,谁都不选偏选中苗秋桐,想必她有某些还没有被发掘出来的特点。 今天早上交手时,她故意当着苗秋桐的面前赏赐她侍女,目的是想看她会有怎样的反应,没想到她竟沉着气,以眼神示意那侍女收下赏赐。 现在又用肚子痛来让拓跋蔺到她的馨怡居,昨晚新婚之夜拓跋蔺在枕霞阁过,肯定是怕今晚也是在她这里过,所以就用装病这招来诱他过去。 不行,就算她将来会离开,拓跋蔺也不能给别的女人抢走,在这之前,就当她替凤云汐看管着他。 当她沐浴完毕,穿好衣服,带着走出枕霞阁时,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绝对不是怕拓跋蔺会被苗秋桐吸引了。 然而,当她来到馨怡居前,还没有让人通传,便听到站在馨怡居的两名守卫低声议论。 “你说王爷匆匆来看过侧妃娘娘便离开,是不是回去王妃那里?”个子较矮小的守卫问。 “不会吧。”旁边略胖的守卫压低声音道:“刚才常夫人的贴身丫鬟小青来了,王爷和她一起往云归阁的方向去了,说不定是召常夫人侍寝,毕竟王爷没成亲前,常夫人经常在云归阁留宿。” “你说这个常夫人是不是王爷最爱的女人?不然王爷为什么不把云归阁设为新房,却另置别的院落为新房?”矮小的守卫猜测道。 “嘘!换个话题吧,王爷禁令过,不准在府里议论这些的。” 常夫人?炎妃然蹙了蹙眉,衣袖内的双掌不自觉地攒紧,若她没有记错,在婚前第一次进雍王府,她似乎也听过常夫人这名字,再加上傍晚彩灵的汇报,这个常夫人似乎不是一般姬妾那么简单。 听了守卫的话,对常夫人的好奇从没有像此刻那么迫不及待,她转身往回走,彩灵忙跟上去。 就在她们主仆刚离开,馨怡居内走出两道身影,守卫立即行礼:“侧妃娘娘。” 苗秋桐摆手,笑道:“嗯,你们刚才做得很好。”话落,她身的侍女立即由怀里拿出两锭银子分派给他们。 “谢谢侧妃娘娘。”接过银子,守卫欢喜的道谢。刚才他们是看到炎妃然主仆前来,只是装着看没看到,然后两人自顾的议论起来。 回到寝室里,侍女芽儿道:“小姐,果然被你料中了,王妃她真的会来馨怡居。” “那多得子来报信,她见到王妃往这里来,才让我急中生智,让守卫故意说那番话。”子是她的侍女之一,是她打发去暗中监视枕霞阁一切。 嫁进来前,她早就知道常夫人是拓跋蔺最宠的女人,而乐平公主背景强大,她只是一个小小御史之女,凭什么能在王府出人头地,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让她顶上两个女人打起来,她在坐享渔人之利。 再说炎妃然,带着彩灵往云归阁走去。云归阁是拓跋蔺的住所,想进去并非那么容易,守卫明知她是王妃,并没有放行,叫他们进去通报都被拒绝了,守卫给她的理由是没有王爷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进内。 她想起馨怡居的守卫说,以前常夫人经常留宿在云归阁,可她是他的王妃,竟然连踏进去都不行。 就在这时,那俊由里面走出来,一见到她,愣了一下,几步迎过来说:“王妃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总觉得那俊的笑容生硬而古怪,像是很怕她的出现。她和蔼地笑说:“之前本宫对王爷有点误会,本宫过来是想跟他道歉的。” “王爷……已经睡下了,王妃您若道歉的话,明天属下告诉王爷,让他去找您。”那俊小心措词,表情更加的不自然。 她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想到丈夫的住所,却被排斥在外,感到一股无法理解的酸涩和窒闷,但她并没有为难那俊,只是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彩灵见到她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深深地叹了口气,“王爷不像是个无情的人,公主,反事都是要亲眼所见才为真,或者王爷真的睡了呢。” “我知道,我没事。”炎妃然道:“回去后,你什么也别说,知道吗?” “嗯。” 她们回到枕霞阁,被炎妃然派出去办事的芊蔚已回来了,炎妃然吩咐彩灵和琉璃三人先下去休息,留下芊蔚在寝室。 “公主,董若涵已拿到玉佩了。” 等她们都离开后,芊蔚由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交给炎妃然。 第082回:希望破了,真是你吗。 炎妃然接过玉佩,借着烛光端详了好一会,看到色泽光滑,通透晶莹,显然是经常带在身上,并时常拿出来抚摸,不然不会如此通透。 她想起重生回来第一次见到董若婕时,她腰间正挂着这玉佩,不管她对拓跋凛的爱是否真心,但足矣证明她想通过玉佩告诉别人,拓跋凛和她的感情稳固,无人能代替。 要让一个人痛苦,就是毁对方所在乎的。 董若婕最在乎的是什么呢?拓跋凛的爱?更高的权力?还是…… 芊蔚见她看着玉佩出神,于是问:“公主,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炎妃然回过神来,想了想道:“这玉佩你先拿着收好。”说着,她将玉佩交给芊蔚,忽地想起那天晚上师傅的话,便问:“你知道花满楼吗?” 芊蔚点点头,道:“听师傅说过,它表面是一间青楼,实际却是最完备的消息楼,蒐集各方情报和消息,大到各国帝王家,小到寻常百姓家的琐事,花满楼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但不是有钱就能买到消息,他们只认玉牌不认人,而且每块玉牌只准用三次。公主,是不是师傅叫给任务你了?” 上次公主去见师傅回来后,又听说皇上给王爷赐婚,公主几次去见王爷都被拒门外,心情欠佳,所以她一直没有问她们见面的情况如何,而她只接到师傅的传信,叫她全力协助公主,不管她要做什么,但定期跟她汇报事情的发展。 “没有。”炎妃然摇摇头,“相信师傅已跟你说了,以后的事全由我自由掌握。” “那公主有什么吩咐?” “明天你去各个青楼和戏班,然后……”炎妃然如此这般的交待芊蔚明天的任务。 芊蔚连连点头,听完后,疑惑的问道:“公主,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炎妃然笑笑,“真好假好,只要能达到效果就行。” 芊蔚像想起了什么,道:“听你这么说,奴婢突然记起有件事没跟你说,上次重阳节奴婢无意中去了一个座府第,见到太子妃和凤三小姐,原来她们曾是好朋友,可现在却反目了,你知道奴婢偷听到她们说什么吗?” 若不是公主今天有任务交给她,并提到太子妃,她差点忘记还有这件重要的事未汇报。 炎妃然眸光一闪,“说什么?” “凤三小姐骂太子妃忘恩负义,害死曾经帮助过她的炎妃然,骂太子妃背叛了炎妃然,在她死后不但毁坏了她的名誉还害死了她的侄儿。如果你刚才所的是真的,那这个太子妃……” “你说什么?”炎妃然突然地抓住她的肩膀问道。 芊蔚被她抓地生疼,更惊讶她的激动,一时也忘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略想了一下,才道:“如果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那个太子妃太坏了……” “不是,是上句。”炎妃然打断她的话。 上句?芊蔚再想了想,“在她死后不但毁了她的名誉,还害死了她的侄儿,是不是这句?” “云汐她真的这么说?” 云汐?是谁?芊蔚懵了。 “她们还说了什么,你全都告诉我。” “太子妃说……说什么来着。”芊蔚侧头想了想,“啊,对了,她说煊儿不是她害的,可她的话还说完,凤三小姐就打断她的话说……”于是芊蔚把自己那天听到的话再述了一遍。 听后,炎妃然放开她,整个人像被雷击到一般,愣住了。 她虽然有想过煊儿会被董若婕害死了,但内心深深,仍抱着一个希望,董若婕放了他,他只是失踪了。 所以,她暗中叫刑颢找个可靠的人帮忙寻人,可现在希望破了,她连炎家唯一的血脉都给弄断了,以后落到黄泉,她有何颜面见父母亲和叔叔呢? “公主,你没事吧?”芊蔚被她的神情吓到了,她刚才并没说什么,为何公主怎么像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人一样,打击不小。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明天就按我说的去做。” 如果说她之前对董若婕还有一点恻忍,可听了芊蔚的话后,那一点恻忍消失无影,连小孩都伤害的人,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相比之下,她现在所做的还及不上当初董家给她的十分一。 芊蔚离开后,她想了很多,甚至有种冲动奔去太子府去质问,可她知道这样跑去不但问不到什么,还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杀她,易如反掌,但让她这么轻易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可她躺回床上,却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在房里找了一遍,居然在一个矮柜子,找了两瓶酒。 她打开盖子直接喝了下去,希望借醉入睡,因为明天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必定要有足够的睡眠,才有精神去对付敌人。 …… 云归阁。 窗外夜深露重,房里香炉里燃着暖香。 拓跋蔺关上地下室厚重的石头,还没有转身,一件温暖的大衣披在身上,回首一看,一张清丽端雅的脸孔映入眼里,他轻轻蹙眉,“你还没睡?” “等你。”她的声音清清柔柔,听起来很舒服。 拓跋蔺并没有因为她的声音好听,便对她和颜悦色,语气着责备道:“不是叫你别等我吗?” 仿佛习惯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他的语气而不高兴,她微笑道:“我睡不着。” 他看了看窗外,道:“夜深了,你还是回去睡吧。” “那你呢?”她问。 “我还有事。”说着,他迈步走出去,喊道:“那俊。” “在。” 守在外面的那俊听到里面他的叫唤,便马上走进来。 “有什么事吗?” “有。”拓跋蔺无头无脑的问话,一般人肯定不知道他说什么,但跟随他多年的那俊却懂,他朝跟在拓跋蔺身后的女子瞥了一眼,才缓缓道:“刚才王妃来过,她说想跟你道个歉,属下跟她说你已睡了。” 拓跋蔺皱眉,“然后她就回去,没有再说什么?” “是的。”那俊小心的答道:“因为没有你的命令,属下不敢将她放进来。” 听他这么说,拓跋蔺并没有因为炎妃然的得体而欢心,相反的,就因为她如此豁达,他反而感觉到更闷了。 一般做妻子的被挡在丈夫寝室外,不得进内,肯定会生气或者硬闯问个明白,可她却什么也没说的返回去。 难道她就这么不在意他吗? 想着,突然不想让她如此好过,于是迈开脚步走出云归阁,住枕霞阁去。 此时,三更响起。 他来到枕霞阁,很轻易的便进去,她的房有灯光,显然还没有睡,而且门也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房里仍是喜庆的装饰,而她此刻却趴在桌面上,手里握着一只酒瓶,她摇了摇,似乎发现瓶了没有酒。 于是扔下瓶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似乎并没有发现室内有人,脚步虚浮地往内室走,拨开珠帘,还没走两步,左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 有一只手伸出来,适时地扶了她一把,她侧头看过去,见到男人俊美得几近张狂的面容。 “拓跋蔺?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捧他出去了吗?嗯,不对,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他现在应该是在云归阁,跟他那位得宠的夫人翻云覆雨才是。 “你这个死女人,是不是很想本王不在,你就可以喝个醉生梦死的?”拓跋蔺把她搀扶到床边,很不温柔地将她推到床上,然后端身为她褪去鞋袜。 “不是啦,其实我睡不着,想喝醉什么都不想。”炎妃然无力地躺在床上,头疼欲裂,她以后只要喝点酒就容易睡,谁知那酒喝时好喝,可后劲那么大,才两瓶她就醉了。 那酒根本不是她以为的桂花酒,虽然味道有点像,可她酒量也不算差,若是桂花酒不可能喝了两瓶她就醉了。 “为什么想喝醉?你有烦恼?”拓跋蔺伸手去解开她的衣服。 “嗯,好烦……”说到这里,突然发现他的意图,声音干涩地问:“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呢?”拓跋蔺白了她一眼,就算他想要女人,也不屑跟一个醉鬼做,当然这是他的心里话,可嘴里却不是这样说:“娘子,我们还没有洞房,此刻正好天时地利哦。”说着,他用力将她的外套一扯,扔到了出去,再解开她里衣,又用力一扯。 “不要……”炎妃然被他的动作吓得酒醒了一半,立即扯着自己的衣服,不让他抽出来扔掉。“拓跋蔺,我命令你住手!”她挥手打在他那只修长的大手上,却又被他轻易的扣住。 “要我住手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喝酒?” 听他这么一问,炎妃然想起自己为何喝酒?微微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选择沉默。 见她没有说话,于是他假意的揣测道:“你该不会是因为那俊拒绝你进云归阁,所以跑回来借酒烧愁吧?” “就当是吧。”她闷闷的说,他的猜测只是小部份,另一部分她无法说出来,所以就干脆承认他的话。 闻言,看着她的眸光绚烂,像是绽放的烟火,他轻刮了一下她的鼻端,宠弱的说:“答得如此勉强,一看就知道在说谎。” 她掀了掀唇角,此刻实在没心情跟他斗嘴,“我累了,想睡,王爷你请自便。”说着,抽出自己的手,身体往里一翻,背对着他。 自便?拓跋蔺心里窃喜,还以为她会赶自己离开,万一没想到是自便,就是自由活动的意思咯。 怕她会反悔,立即脱掉外套上床躺下来,由背后搂住她。 “你……” 炎妃然身躯微微一僵,正想挣扎,却听到他说:“别动!就睡觉,咱们什么都不做。”她的身体软绵绵的,抱着真舒服!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想了想,便由他了,两人又不是第一次躺在一起,留他在这里总比他去别的女人房里过夜好。 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在云归阁里被挡在外的情形,那俊不是说他睡了么?怎么会出现她这里?难道是他梦游不成? 见她没有反抗,拓跋蔺心里窃喜。虽然不知道她到底为何喝酒,但她已同意他留下来,发现她醉时比清醒的时候听话多,并没意识到她的心事。 夜里,炎妃然睡得并不好,梦中她见到煊儿被董若婕追到悬崖边,掉了下去的情形,当她奔去救他时,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衣服,眼睁睁的看着他堕落万丈深渊,而董若婕在她背后狂笑道:“炎妃然,你永远也斗不过我,哈哈哈……” 煊儿,不—— 董若婕,我要杀了你,还我煊儿…… 她猛地回身,往董若婕冲过去…… “臻臻,臻臻,醒醒……” 睡到朦胧间,拓跋蔺被怀里扭动的人儿惊醒,看到她满头大汗,嘴里不断的说梦话,他附耳到她嘴里细听。 虽然断断续续的,可仍能听清楚,当他听到煊儿和董若婕的名字时,不禁震住了。 “臻臻,臻臻,醒醒……”他轻轻地摇着她,可她并不有醒过来的迹象,最后他只好替她试去汗水,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着。 “别怕,有我在,我不全让人欺负你,乖哦,快睡……” 他的安抚果然有效,没多久,她真的安静了下来,只是他却睡不着。 她梦中的煊儿是谁?她跟董若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说要杀了她?难道…… 有可能吗?他这辈子最盼望的奇迹,真的出现了么? 不然,为何他这颗只为一人跳动的心,在“她”离去后,再也激不起任何波澜,而她出现后,仿佛起死回生般,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活跃? 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在她的身上有太多“她”的影子。 如果她不是“她”,她又怎么会知道‘莲心糖果’呢? 如果她不是“她”,她又怎么会出现炎府? 如果她不是“她”,她的习惯怎么跟“她”那么相似? 这些日子,他跟她相处做任何事情都是在试探她,而她的表现并没有令他失望,再说,她身上有噬魂冰魄,这些事情未免太巧合。 “然然,是你么?”他紧搂着她,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题外话------ 新,书名改了,有读者问为什么要改名,其实这文上强推的时候,就想改的,只是一直没有想到最适合的名字,直到前几天,偶然想到,便将它改了。以前那个书名点击不是很好,有人说不像书名,唉,书名有简介都是致命伤,蓝最无能了。 第083回:仗势欺人,恍然明白。 晨曦初微时,炎妃然就醒了过来,只是头还有点疼,看看外头天色,还灰濛濛的,忆想昨夜她好像喝了点酒,然后有人进来……想到这里,她翻过身,发现身旁竟然有一张恬静的睡容,他的手臂就搁在她腰上,由她身后环住了她,此时她转身,却是面对面了。 对了,就是他进来扯她的衣服,然后问了她为何喝酒,幸好当时她并没有醉得神智不清,只是有点头重脚轻,飘飘然的感觉。 后来,她没赶走他,他也没有走……再后来,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看到煊儿被董若婕逼得掉下悬崖……然后怎么呢?她脑里找不到一点印象。 昨晚她在梦中应该没有胡言乱语吧? 炎妃然没有立刻起来,而是仔细的端详起眼前的男人。 这家伙长得还真俊美,难怪会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即使花名远播,风流韵事一箩筐,仍有那么多少女的心遗落在他身上。还有,明知道他那么恶劣,行事乖张,何德何能让皇帝和皇后都那么疼爱?难道就是凭他这张总是惹她生气的臭嘴骗人? 思到此,她瞪了一眼他的嘴巴,哼!唇形是很好看,唇色的确也漂亮,眉目如星剑,肤色如蜜,挺很健康。不说话的时候自然散发一股威严凌厉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地臣服,也难怪那些只懂得阿谀谄媚的大臣会对他所作所为敢怒却不敢言。 说也怪了,她看他对女人客气有礼,气度雍容,比如像凤云汐和苗秋桐,他能都温柔细语,可为什么每次和她说话,总能把她气个半死?不论是前世还是重生的现在,明明她反覆告诫自己,这次她回来是报复,一定要收敛好自己的脾性,装出高雅温顺的公主模样,可每每她刚想对他和颜悦色,须臾,就忍不住被他气得恢复本性。 看来是她的修为还不够,曾听说肝火旺盛,易动喜怒,看来她以后多吃些去肝火的食物,不然她的身份很容易被识破。 他熟睡的时候真好看,睫毛长长的,嘴唇红红的,就像一个没有防备的小孩子,想起他平日对自己种种恶劣,脑里突然灵光一闪。 于是她伸出手刮了刮他贵气的鼻子,再捏捏他漂亮的下巴,见他没有醒过来之意,轻声笑道:“如果在这张漂亮的脸蛋画只乌龟,不知道他醒过来后见到会有怎样的表情呢?” 蓦然间,拓跋蔺张开眼,清亮的凤眸直勾勾地看着她,意识清醒的说:“你敢试试看?” “哇!你怎么醒过来?”炎妃然一下子跳起来,指着他道:“还有,你还没跟你算帐呢,你怎么爬上我的床?” “若我不醒过来,本王脸上岂不是成了你的画册吗?”拓跋蔺嫌弃的说:“还有,你以我为愿意陪着一身酒气的你睡在这张床上,是你硬拉本王躺下来,死抱着本王不撒手。” 她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恼羞成怒地扑上去拼命捶打他的胸口,“你胡说!你就会编瞎话来诬赖我!我才不会死拉着你不放!” “原来本王娶的不是公主而是悍妇?”她并没有用力,打得不是很疼,他认为她在痛惜自己,所以笑得更放肆了。“死不承认也就罢了,还要打人?”语罢,他翻身将她压倒,一双手伸到她的腋下,轻轻搔几下。 炎妃然像抽了筋似的在床上笑得滚来滚去,连声讨饶,“求求王爷大人饶了我吧!我不了这个!” “说点好听的,爷便饶了你。”他的手指还挠着她腋下最柔软的地方。 此情此境,两人仿佛回到童年时光,那时她最喜欢在他那张柔软的大床玩,两人会因为抢一颗糖果或一只玩具,会不知不觉得演变成你搔我,我搔你的游戏。每次都是怕搔的她被他压在身上,逼得她求饶,一定要她说尽他最爱听的话,他才肯放过她。 炎妃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笑断了气,哪里敢不说好话?她想起两人幼时玩这个游戏,于是便用以前的话回答,偏说得断断续续,“王爷大人英雄盖世……绝世无双……英英明神武……天下……天下无敌……玉……玉树临风……绝代风……风华……前无古人……后……” 拓跋蔺眸光闪着复杂的光芒,停下手故意道:“没一句是爷我想听的。” “那你想听什么?”这些都是她以前曾说过的,那时他不是很喜欢么?怎么现在却不喜欢了? 怕痒是她的弱点,自从跟他生疏后,就没有再跟人这么闹过,所以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她这个弱点,可她现在已换了身体,怎么会被他一下子发抓住了小辫子?莫非这具身体也是怕痒的,他误打误撞? 他压着她,手还放在她的腋下,凝视她因笑得红透了小脸,坏坏的笑道:“你猜猜爷我想听什么?猜中了,爷我服侍你起床梳洗,猜不中……那就要你服侍爷我起床梳洗。”话落,他作势地在她的腋下搔了一下。 “啊……”她惊慌失措地叫起来,“你怎这么霸道呢?猜不猜出来,便宜还不都是你占了。” “那你说不说?”他作势又要搔她。 “好啦好啦,你想听什么,说出来我复述就是了,你恃强凌弱,欺负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呀?” “原来你承认自己是弱啊?那以后还敢在爷我的面前颐指气使耀武扬威吗?”他趁势拿她的话压她。 炎妃然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语反驳他,唯有示弱的抗议道:“你仗势欺人?你欺负我?你……”正说着,她嘴里被他的唇堵住,他的吻来得又猛又烈,让她后半句话生生又吞了回去,说不出来。 他霸气的唇舌狂猛地纠缠住她的,带着侵略性和攻击性的逼近方式让她心跳狠狠地加速,而他的身体趁此紧贴着她的,灼热的唇继转在她雪白的颈子上,细细地舔吻,辗转吸吮,一双手也没安分地探进她衣襟内…… 昨晚她被他脱得只剩下一件白色亵衣,很快便被他扯开,骤然的凉意和热烫灼人的感觉,让她全身一颤,猛地由迷乱中清醒过来。 “不要!”她双手死命地抓住他有力的臂膀,用力往外推,想将他推离自己。 闻言,拓跋蔺停止了他的所有动作,眸光深邃难解。刚才他吻她时明明没有拒绝,甚至还很投入,为什么突然间又恢复一副圣女的样子? “你……你怎么可以,不对,你为什么吻我?为什么……”她拉拢被扯开的衣服,喘呼呼地质问着他,眼底仍然漾着被他挑起的浓浓欲火,照亮了她整将脸,在淡淡的晨光的,看起来是那么的明媚动人。 这女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让他无法不心动,或者更确切的说,他着魔了,着了她的魔。从没有女人能让他如此的失控,明明被她弃如敝屣,冷眼相待,却像蜜蜂遇到糖,对她死缠烂打。 他放开她,靠在床头上,凝着她的眸光闪着温柔,唇角噙着慵懒恣意的笑意,“你输了,这是本王该得的福利。” 脱离魔掌,她连忙滚到床角,警戒地瞪着他,“谁说我输了,你都没有说给我复述。” 他俊眉轻轻一挑,“就算我说了,你敢跟着复述吗?” “你说。”她也想听听,他想自己说什么。 “我的好夫君,我此生只爱你一人,只看你一人,晚上只陪你一人……” 炎妃然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感觉起了鸡皮疙瘩,想也没想地朝他扔了一只软枕,吐了一道“恶心!”,然后趁着他接住时,飞快的跳下床去,去捡昨晚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 他说得没错,如果他叫她这样复述,她真的输了,别说说了,她听都觉得恶寒死人。偏偏那罪魁祸首却笑得恣意。“哈哈哈,娘子,还不过来服侍为夫起床?” 炎妃然扭头啐了他一口道:“作你的白日梦!” 转回来,正要捡起最后一件衣服时,陡然顿住动作,她看着躺在衣服上那只香囊,有点残旧,却十分眼熟。 她将其捡起来,细细一看,上面香囊绣花图案是那么的熟悉,俨然是她当年回赠给宇文拓那个,记得上次宇文拓跟她说,他并没有收到她送的香囊,可现在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咦,这件衣服不是拓跋蔺昨天穿的吗? 等等,如果这香囊是拓跋蔺的,那么上次在关山镇时,她从他身上摸来的玉佩,为能解释到当年她及笄时,玉佩是谁送的,而她的香囊是谁拿走了? 竟然是他! 手里拿着香囊,缓缓转过身,不想迎上拓跋蔺的目光,那双深邃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中带着探索,令她浑然一颤,仿佛被什么击了一下,难道他…… “是不是它有点熟悉?”他的语气里隐隐带着某种期待和兴奋,自作晚听她的梦呓后,他就想到这招试探她,虽然刚才她背着自己,可她的身体语言知道自己,她认也这香囊了! 这是多令他兴奋的事! 然而,当听到她的回答和动作,他却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不觉得,太旧了,一点都不配你的身份。”说着,她将香囊往他身上一扔,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第084回 凤寿宫 袅袅的青烟由香薰炉里升起,温和的香气把这个雍容华贵的殿堂薰染得更加舒心暖意。 殿里高居上座的是当今皇太后,左右两旁是皇帝皇后,两旁分别是皇贵妃以及有子女的嫔妃们,甚至连董若婕都在。 昨天拓跋蔺因为体恤她而没有让她进宫请安,可今天是婚后第二天,按照北越的习俗,这道礼仪仍是不能避免的,因此,她早上打扮好便由拓跋蔺带着进宫请安。 而当她来到殿前,看到里面聚了这么多人,先是一怔,尔后倒是松了口气,看来皇上还是体恤她的,让大家凑到一块,不必她每个宫院去拜见。 拓跋蔺以为她会紧张,便轻轻握着她的手,按照北越的礼俗,依次到皇太后皇上和皇后前面行礼敬茶。 不过他们是皇室,与一般的普通百姓家不一样,再加上拓跋蔺事前已请求,所以新妇拜见长辈的礼仪便一切从简。 皇太后并没有像初次见面时那样的咄咄逼人,待喝过茶后,她拉着炎妃然的手笑吟吟道:“好啦好啦,终于盼到蔺儿成家了,哀家又多了一房媳妇儿,你们看看,蔺儿的媳妇儿多俊啊!哀家越看越喜欢,以后有时间要常来陪哀家聊聊天。” 炎妃然装着很喜欢地甜笑道:“皇奶奶,若是您老人家不嫌弃,孙媳就天天来叨扰您,孙媳还想多跟您亲近亲近,好沾点您的福泽呢。” “呵呵,怎么会嫌弃呢?”皇太后笑得很开心,“哀家还怕你们年轻人嫌弃哀家老了,没法跟你们年轻的沟通呢。” 炎妃然丝毫不觉得脸红的说:“皇奶奶怎么会老呢,跟孙媳站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您是孙媳的姐姐呢。” 闻言,太后笑得越发的亲切,当即给了炎妃然一对她珍藏了多年的碧玉如意,董若婕看到了忍不住有些嫉妒。 当初她跟拓跋凛成亲时,皇太后表面上是很欢喜,但并没有给她多珍贵的见面礼,直到后来,她经常进宫请安,又加上**公主时不时在帮她说好话,皇太后才偶然的会赏她一些珍品。 同为孙媳,见到炎妃然讨得皇太后的欢心,董若婕内心有些不快,更怕皇太后以后对炎妃然比对自己更好。 看到皇太后给了炎妃然如此珍贵的东西,皇贵妃也意外,虽然拓跋蔺也是皇太后的孙子,可自己跟皇太后是姑侄关系,由血缘上看,她的儿子比拓跋蔺更正统。 皇太后不是也不喜欢拓跋蔺吗?为何要给他的王妃那么珍贵的礼物?难道她开始喜欢拓跋蔺不成?她越是看不懂皇太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当看到皇上送给炎妃然的见面礼是一枚纯金打造的戒指时,不只是她脸色变了,就连在场的众人脸色都变了,炎妃然也觉得尴尬。 她前世是北越人,自然知道北越的民间习俗,戒指象征爱情的俘虏,意思就是说,不论是男是女,若一方赠给另一方戒指,是告诉对方我心已属于你,愿意一生只爱你一人。 也许皇上并不知道这个承传在民间的习俗,可曾向往过爱情的嫔妃们不会不知道,此时此刻,皇上将金戒指赠给她,公公与媳妇,怎么不叫人尴尬呢? 皇贵妃暗自咬牙,她知道皇上一直喜欢拓跋蔺的母亲,这枚戒指正是当年他想送给她,却被她拒绝了那枚,她会知道,那是当年他赠送的时候,刚好给她看到了。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皇上仍将这枚带在身上,而且还明目张胆的赠给自己的媳妇。 真的岂有此理! 董若婕不禁在心里兴灾乐祸,最好是皇上喜欢上这个乐平公主,和拓跋蔺打起来,两败俱伤,那么拓跋凛就顺势登基当皇帝。 皇太后也暗自皱眉,但又不好当面质问自己的儿子,倒是拓跋蔺机灵,他知道皇上不是故意要送戒指,肯定是拿错了,或者什么原因,所以出声化解尴尬的气氛。 “皇上,臣侄不是说好了,等找到戒指后,让臣侄亲自赠给乐平公主,您怎能找到戒指也不告诉臣侄一声,却怕臣侄会被拒绝而替臣侄赠给她呢?” 听他这么说,立即会意过来,便配合道:“如果不是朕来这招,你怎会在众人面前表态,你对乐平公主的真心。” “臣侄对乐平公主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拓跋蔺当着众人毫不掩饰对炎妃然的感情,然后很厚脸皮的又说了几句煽情话将场面圆了过去。 炎妃然明白拓跋蔺说这些表白的话只是想圆场,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皇贵妃却并没有被他们的话而蒙混心眼,不管皇上出于是什么意思,他还收藏着当年要送给那女人的戒指,心里便不舒服。 所以,当炎妃然敬茶给她的时候,故意接不稳,将茶弄翻了,烫到炎妃然的手,而炎妃然是可以闪躲开的,可她偏没有缩手,任由热茶倒在手背。 拓跋蔺见到,狠狠瞪了一眼她,然后心焦地将炎妃然的衣袖扯起,看是否有烫伤。 皇太皇和皇上以及皇后,同用责备的眼神睨了一眼皇贵妃,然后关心炎妃然的手。 “抱歉,杯子有点烫,所以……”皇贵妃的话刚说到一半,却见到炎妃然手腕带着一只紫色的水晶镯时,声音嘎然而止。 众人都好奇她脸上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拓跋蔺怕她会再伤炎妃然,挡在她身前,警戒地看着她。 皇太后皱眉,“你怎么啦?” 皇贵妃的目光在炎妃然的脸上细细打量着,听到皇太后的话才反应过来,微微激动地问炎妃然:“你……你手上的水晶镯是哪来的?” “我母妃的遗物。”炎妃然不解她为何对她手腕的水晶镯关注起来。 这水晶镯的确是轩辕臻母亲的遗物,临离开西临的前一天,是姬贵妃送给她的,说是轩辕臻母妃曾送给她,现在她要去联姻便物归原主。那时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就收了下来,早上梳妆打扮时,芊蔚知道她要进宫请安,便给她戴上。 “你母妃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这考到炎妃然了,她想搜索有关轩辕臻的记忆,好像有点模糊。好像叫纳兰静什么?哦,对了,是纳兰静彤。 想起后,她如实回答。 听了她的回答,皇贵妃似乎有点失望,皇上问:“贵妃怎么啦?难道你认识臻儿的母亲?” 皇贵妃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皇上,你有没有觉得臻儿长得有点像静妹妹。” 闻言,皇太后和皇上认真地审视炎妃然的容貌,半晌,皇上若有所思的答道:“嗯,你不说倒是没注意,经你一提,好像是有点相似,特别是她的鼻子和嘴巴,长得挺像的,难怪第一次见到她有点面熟。” 静妹妹是谁?炎妃然望向拓跋蔺,无声的问。 拓跋蔺摇头,无声的说,不清楚。 难道他们认识轩辕臻的母妃?在她的记忆里,轩辕臻的母妃是生下她没多久就去了,是景熙帝最心爱的女人,虽然是一个昭仪,却冠宠六宫,只可惜红颜薄命。现今听他们这么说,难道轩辕臻的母妃是他们认识的人?不然容貌的相似和手腕上的水晶镯怎么解释? 还有,轩辕璿说她并不是景熙帝的女儿,可景熙帝却对轩辕臻的宠爱比任何子女都多,这又是怎么解释呢?若轩辕璿的话是真的,那轩辕臻的身世似乎有故事的。 她虽然好奇他们口中的静妹妹和轩辕臻的母妃是不是有关系,但现在并不是时候,因来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去做,不能在宫里待太久,因此,她说了几句笑便将正题拉了回来。 拜过皇太后皇上皇后以及皇贵妃,接下来便是辰妃,她是皇上现今最宠爱的妃子,也是六皇子的母妃。 听说炎氏一族谋反,间接的影响到六皇子,若不是皇上宠爱辰妃,六皇子很可能被削去封号,贬为庶民,永不能回京,而不是现在关禁在皇宫内院,当个闲散皇子,永不能参政事。 这是她第一次见辰妃,看起来很年轻,气质端庄秀雅,五官很漂亮,细看竟然与拓跋蔺长得有几分相似,若两人站在一起,说他们是姐弟绝不会被怀疑。 看到辰妃,不难想象拓跋蔺为何会如此得皇上的宠爱,而她见过六皇子,他的相貌和皇上相似,所以,即使母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可皇上对他的好不及拓跋蔺的一半。辰妃单纯恬静,没有因为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而对他吹枕边风,插手朝政的事。 若说她没有手段,炎妃然绝对不相信,不然怎么能在善嫉的皇贵妃眼下,能生活得如似安静呢? 不过,炎妃然对她的印象却是不错的,没有咄咄逼人,更没有恃宠生娇对她下下马威,她送她的见面礼是一尊翡翠送子观音,寓意一目了然。 拓跋蔺搂着她的腰说,为不会辜负辰妃的美意,他以后会努力耕耘播种。炎妃然听了脸像火烧一样红,怀疑他是在报复她早上的否认,故意在大家面前让她尴尬却敢怒不敢言。幸好他们也习惯了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话方式,只是暧昧的笑了几下,但董若婕看她的目光却带着寒意。 第085回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接下来的日子,董若婕是不会好过的,她害死了她炎家唯一的血脉,这笔血债她绝对会讨回来! 拜过皇帝那些地位高的妃子,接下来便是平辈,而地位高于她这个亲王妃的就只有太子妃,虽然炎妃然很不情愿,但在皇上和众多皇后妃子面前,这个礼仪不得不做。 幸好,董若婕也不敢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对她玩小花样,而是装着很亲热地跟她说了几句。当然,由表面上看来,她跟董若婕并没有什么仇,顶多上次将董若涵送到拓跋凛怀里,还有之前拓跋凛想娶她为妃而记恨。 她原以为见完殿里的嫔妃就没事,谁知接近尾声的时候,又来了几位俊男美女,还有一个约十二左右岁以及六七岁左右的男孩。 后来进来的这些人里面,有几个她是认识,如八皇子拓跋禛靖王拓跋旬和十皇子拓跋昊。 她猜想那位最小的男孩应该是十三皇子拓跋擎,他是皇后所出,长相清俊,可脸色有点苍白,而且个性并不活泼,还有点怕生。听说他半年前生了一场怪病,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最后经雍亲王推荐江湖神医莫问,皇上重金聘请他进宫,十三皇子的病情才有好转。 十皇子以前见过,以前和现在变化并不大,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听说她和拓跋蔺的婚礼上,她被掳走,是他在宴会上稳住的宾客们,也是他想办法拖住了那些想闹洞房的人,所以那晚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苗秋桐昨天早上来试探她,被她的话打发了,就不知道她相信的程度有几成,不过没关系,只要拓跋蔺不想让人知道,她根本不需担心这个问题。 后来进来那几位,并不需要她行礼,而是他们来拜见她这位嫂子,今天人太多了,需要努力记住每个人的相貌和名字,真很费功夫。她以后走的路都跟这些人有关系,他们的名字地位不能不牢固的记住,免得日后得罪了人,不过,更重要一点,是如何利用他们的关系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见面仪式结束后,拓跋蔺被皇上召去御书房谈话,集在皇太后里的嫔妃们散去,皇太后说她两次来宫,肯定没有好好的参观过,便让董若婕带她去走走。 董若婕领着她逛皇宫,身边还有十一公主和几名宫女太监,其实北越皇宫和西临皇宫一样,弯弯曲曲的长廊,走过了一个宫殿又一个宫殿,穿过拱桥园子,不是假山就是莲池或凉亭什么的。只是董若婕无论是说话或是举止,俨然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炎妃然看着她这副语高气昂的模样不爽,正想找借口说累时,她却主动说到前面的亭子休息。 刚坐下来,她没等董若婕开口说什么,便拿起杯子喝水,而且连续倒了两杯水仰头喝干,当她放下杯子时,才发现董若婕十一公主和身边的宫女太监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盯住她。 炎妃然当然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这么粗鲁,当然,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董若婕处处都表现出一副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模样,如果她也要跟她一样,继续扮演高贵优雅的公主,那很难让出对手降低防备心,而且一路上,她感觉到董若婕一直在观察自己,既然她那么想了解她,那何妨不让她如愿呢。 现在她已嫁到北越为雍王妃,不必再装高贵,最好让他们以为她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草包公主,那么他们就不用担心她嫁给拓跋蔺会对威胁到他们的地位,这么一来拓跋蔺在朝堂上也安全些,而她也好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呃,本宫只是太渴了。”她假装干笑两下,掩饰自己突然的“出错”。 “雍王妃真豪气!很少见到有人像你一样豪爽,不拘小节。”董若婕拿帕子轻笑,语气明明是夸赞她,可那眉眼上扬,却带有几分轻蔑嘲讽。 然而,炎妃然并不笨,“豪气”是来用形容男子,若套用在女子身上,就不是夸赞的意思,而整句话里也隐含着另一层意思,但不管她想指什么意思,这里就只有几个宫女太监和一个公主,她并不放在心里。 而表面上,她就当是夸赞自己,冲她一笑,“太子妃谬赞了。”然后微微的低垂眼眸,装出一副被别人赞后羞涩的样子,眼角看她的反应。 果然,董若婕在自己回了这句话后,眼底有一抺蔑视闪过,稍纵即逝,又见她朝身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不动声色地拿起宫女早已斟好的茶,轻轻啜了两口。 “薏公主,你不是说有份惊喜礼物想送给雍王妃吗?”那位跟董若婕交换过眼色的宫女开口说。 “嗯,是的。”十一公主看了一眼炎妃然,腼腆的道:“不过忘记拿来……” “没关系啦,这里离你的寝宫又不远,本宫跟雍王妃在这里聊聊天,你就回去拿来吧。”董若婕体贴的建议。 惊喜礼物?炎妃然眼眸闪烁了一下,笑道:“是啊,我们都累了,不想动了,很想知道你给本宫的惊喜是什么?” 这个称为薏公主的少女只有十五岁,跟轩辕瑶一样大,虽然没有轩辕瑶的灵动活泼,却温婉可人,微微低垂头时,恰似一朵清丽的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 听说她的母妃是一名宫女,生下她就去世了,地位和**公主根本没法比,难怪一路上话不多,刻意的走在她们身后,若不是出声那位宫女拉着她,只怕她早就想离开。 “那好吧,我……我就去拿。”见炎妃然都这么说,拓跋薏不好意思拒绝,她指了指身旁边的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道:“我需要帮忙,你们也跟我来。” “是。” 拓跋薏经过炎妃然时,顿了一下,似乎有话说,可接触到董若婕的眼神时,不敢停留,快步离去。 看着拓跋薏的背影,董若婕笑道:“不知是什么惊喜呢?本宫也很想知道。” 炎妃然答道:“是啊,本宫也是好奇。” 支走了拓跋薏,她很好奇接下来董若婕会做些什么,刚才拓跋薏经过身边时那一顿,她当然感觉到,就连董若婕睨向拓跋薏的眼礼她也捕捉到了,只是她装着什么也没有看到,端起茶杯喝茶。 但她却没等到董若婕会做什么,因为她刚说完那句话,就有个太监匆匆走来,跟董若婕说,皇贵妃有事要找她过去。 于是董若婕带着两名宫女,跟着太监离去,说自己一会儿就会回来,叫炎妃然留下来等拓跋薏的惊喜。 炎妃然看着留下来的一名宫女和一名太监,问:“知道你们公主要给本宫什么惊喜吗?” 宫女和太监摇了摇头,宫女答道:“禀雍王妃,奴婢不清楚。” 炎妃然等了一会,见拓跋薏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拓跋蔺跟皇上谈事要谈到什么时候,她想到自己还有事情未做,有点不想等了。 可就在这时,跟拓跋薏离开的宫女回来了,但并没有见到拓跋薏的身影。 返回来的宫女对炎妃然说:“公主请雍王妃跟奴婢移步到紫竹园。” “礼物在紫竹园?”炎妃然问。 “是的。” 炎妃然想了想,吩咐太监道:“你去御书房外面等着,见到雍亲王出来,就叫他到紫竹园来。” “是。”太监领命离去。 返回来的宫女对留下来陪炎妃然的宫女说:“小莲,你留下来等太子妃,告诉她我们去哪了。”说着,又朝炎妃然福身,礼貌道:“雍王妃请跟奴婢来。” 炎妃然跟着她走过弯弯曲曲的长廊,穿过三座宫殿和和两座亭台轩榭,终于见到前面有个园子,旁边的路标写着紫竹园,另一个路标却写着叫紫诸院,箭头是指向园子隔壁是一座院落。 “哎呀!”宫女脚一拐,突然往身旁的花丛跌去。 “你没事吧?”炎妃然连忙扶起她问,然后瞄了一眼她跌倒的地方,发现有个水坑,宫女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衣袖也被花枝划破了。 “我……”宫女秀眉拧起,似乎在隐忍着,“好像崴了脚。” “本宫看看。”炎妃然蹲下身子,拉起她的裙摆,见到脚眼处擦破皮,有点红肿。“你坐下,本宫帮你扭扭。” “不!”宫女忙拒绝道:“雍王妃,您乃是尊贵之身,奴婢受不起啊,再说,紫竹园就到了,别误了时辰啊。” 炎妃然犹豫道:“可你的脚受伤了,而且你的衣服也破了。” 宫女道:“没事的,您先进去吧,奴婢在这里等,也许等会有人过来,带奴婢回去换衣服。” 听她这么说,炎妃然也不再坚持,便往紫竹园走去,她刚走近,一阵芳香由园子飘出来,惊喜会在里面? 她没多想,推开门进去,眼前是一片花海,花香扑鼻而来,让人感到一种清新的感觉。 原来芳香是这些花飘出来的,难道这里就是薏公主给她的惊喜? 第086回 不对,拓跋薏离开的时候,不是叫了两名宫女和太监跟她一起走,说需要他们帮忙吗?若是眼前这片花海是给她的惊喜礼物,那拓跋薏说的忙又是什么? 不过,这些花真香!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见过这片花海,那时的情境至今仍历历在目。这里一点都没有变,种的花仍是纯白色的百合。既然很久没有来,今天她就逛逛吧。 听说这种百合还有个花语,叫百年好合。 就在炎妃然走进紫茱园,受了伤的宫女,走到路标下,抬手将路标一转,把紫茱园和紫筑院对转过来,然后快步离开,看她脚步如飞,那像受了伤? 而这边,炎妃然小心的避开地上的草藤,看到开得灿烂的花朵便摘了下来,弄成一束握在手上,她低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香! 突然,身后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这里的百合花没经允许,是不准随意摘之的。” 她吓了一跳,忙转身,只见几步外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身材瘦长,眉目清秀,乌玉般的长发随意披散背后,有几缕顺着颊际轻垂下飘过颈间的喉结,垂落在他的胸前,看起来既性感又飘逸。 这里怎么会有男子呢?看他的服饰,虽然简单,但质底绝不是普通的料子,他的五官有点熟悉,炎妃然静想了一下,便猜到他是谁了。 男子主动跟她说:“若你喜欢花,我可以送你别的。” 炎妃然想了一下,便欣然答应了,“好啊,你还有什么花?” “跟我来。” …… 御书房 拓跋蔺像在自家的书房里一样,舒服地倚着椅背,姿势极随意,见此,坐在案前的武承帝皱了皱眉,意有所指的道:“蔺儿,你现在成家了,不能太随性。” “你知道的,臣侄不喜欢管束,即使成亲也一样。”拓跋蔺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再说,循规蹈矩大有人在,当然要有另类才显出特别,我家的娘子就爱我这样子。” “看来你对她很满意。那你能说说新婚那晚为何消失几个时辰?”武承帝顺着他的话,很巧妙的转入了另一个话题。 “捉迷藏。” “捉迷藏?”这个答案似乎勾起武承帝的兴趣。 拓跋蔺解释说:“就是臣侄跟娘子玩的游戏,若臣在限定的时间内找到她,她说会爱臣一辈子。” “那谁赢了?” “当然臣啦。” “看样子是朕的眼光不错,帮你选了门好媳妇。”武承帝欣慰,眉眼都笑了,像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朕在凤寿宫时给她的茶礼应该是这个,那个戒指就赠你送给她吧。”说着,他拿出一块紫玉石,放在案桌上。 那戒指是他曾经准备送给他母亲,可惜一直未曾送出去,这些年来都放在身上,在凤寿宫时,看到拓跋蔺带着妻子来敬茶,一时感触才拿错了。原本发他可以要回来的,可送出去的东西不能收回来,再说,他也是时候将过去的往事放低。 拓跋蔺起来过去拿,看出是一块上好的玉石,只是未经雕琢的打磨,放在有光线的地方,紫玉石发出淡淡的紫光。 哇!是珍品耶! 他谢恩道:“臣代乐平谢恩,谢谢皇上对乐平的厚爱!”没想到来御书房也能得到如此好玉,若用这雕个小玩意出来送她,肯定很喜欢。 武承帝看他由进宫到现在,都处于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显然他心情不错,莫非是娶了乐平公主的原因? “看到你能找到喜欢的人,朕就欣慰了,只是委屈你们了,才新婚就要分开。”想到运河那边的问题,武承帝拧起眉,原本是太子的任务,却因为某些原因现在落在拓跋蔺身上,前天匆匆赶回来举行婚礼,才两天又要离开。 “小别胜新婚嘛。”拓跋蔺将紫玉石放入怀里,笑道:“再不然,将她也一起带去。” “嗯,这个主意也不错。”武承帝赞同道,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发现茶是凉的,皱着眉便放回去了。 拓跋蔺见状,上前把茶盏接过放到一边,走到屋角落那个架在炉上的热水壶旁,将凉透的茶水连同茶叶一起倒在旁边的玉盆内,重新将洗茶具洗净,烹制一盏新热茶放到了他的案头上。 武承帝微微颔首,盯着他,正式导入正题,“前些日子你在大街上被黑衣人袭击,怎么都不跟朕提一下?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查到一点线索,但后来又断了。”事隔多日,拓跋蔺没想到皇上会提起这事,但更没想到会传到皇上耳里。 听他这么说,武承帝叹了声,“其实朕知道的,叫你回来参与朝政,肯定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像运河这事,原本是太子的责任,现今却落在你身上。” “太子也是为其他国事在忙,一时分不了身,若他有空的话,肯定会前去的。” “难得你肯为他说好话,朕便安心多了。”武承帝顿了一下,接着又语意深长的说:“朕知道前些日子,他们都在传你们面和心不和,说他处处针对你,若真有此事,你别跟他计较。现在朕的身边没几个可相信的人了,将来能帮忙太子的就只有你一个了,所以朕希望你们兄弟和睦相处,你明白吗?” “臣明白。” “你也该明白,明天前去处理运河的事,实际是调查赈灾官银失窃事件,此事攸关重大,朕希望这行动能保密进行。” “皇上放心,臣不会令你失望。”拓跋蔺保证道。 “朕相信你!好啦,你先退下,免得有人等着不耐烦。” 拓跋蔺退出御书房,王喆迎面走来,见到他便道:“王爷,奴才听说雍王妃不见。” 拓跋蔺一愣,“怎么回事?”他紧张的问。 王喆回道:“听王健说,太子妃和雍王妃还有十一公主一起逛皇宫的,由于逛累了,便到亭子休息,十一公主说有份惊喜礼物送给雍王妃,便回寝宫里拿,太子妃被皇贵妃有事叫走后来,可没多过久,她们回来没看到雍王妃,便发散人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拓跋蔺还没听完王喆的话,便飞快的去找人,谁知他前脚离开,后脚便有个太监匆匆奔来报,说有人闯进禁地了。 禁地?不会是雍王妃吧?王喆心想,该不该去向皇上禀报呢?私闯禁地是件严重的事件,轻则打进天牢关禁十日,重者削号或斩首,知情者不报,罪加一等。 他怕被皇上处罚,唯有顶着良心走进去禀报。 …… 当拓跋蔺走到亭子时,董若婕和十一公主带着人准备再分头去找。 “怎么?还没找到人吗?”他过去问。 “没有。”董若婕道:“我们该找的都找过了,就是没有见到她。” “王妃会不会逛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有人出声提醒道。 闻言,大家一致想到离这里不远的禁地,听说那里很漂亮,却是一个死亡陷害,总是有些不懂宫规的人私闯了进去,就算有命活了出来,却没有人能逃离惩罚。 拓跋蔺皱眉,他知道她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若没有特殊原因,她是不会一个乱闯的人,何况这里是皇宫。 而这个原因…… 他往董若婕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便迈步往紫茱园走去。董若婕接收到他的目光,幽冷中带着一丝寒气,令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他为什么这么看她?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太子妃,你放心好吧,燕儿说雍王妃进去紫茱园,一直没有出来,说不定她被那些青藤缠着了。”绿儿在她耳边低声道。 “那就好,我们去看看热闹。”说着,便带着宫女跟随拓跋蔺尾追去。 拓跋薏拉住董若婕的手道:“太子妃,我不去了。” “不行。”董若婕想也没想就拒绝,并提醒她说:“我们已坐上同艘船了,没有反悔的余地。”语罢,便显意身旁的宫女带她一起走。 然而,当他们一行人来到紫茱园,却没有人敢进去找人,而拓跋蔺的身影却不在这里,有两名宫女站在门外,敲打门扉并喊道:“雍王妃,您在里面吗?雍王妃?” “皇上驾到!”突然有人尖声叫道。 闻言,董若婕一怔,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前来?十一公主听到皇上来到,吓得将身体缩到人群外。 “到底怎么回事?谁闯进里面了?”武承帝坐在龙辇,朝众人冷冷扫了一眼。 众人被他的冷眸吓了一跳,没有人敢回答。 董若婕上前道:“回皇上,我们找不到雍王妃,很多地方都找过了,唯独这里没有找,儿臣怕她失路不小心走了进去,才带人这里找的。” 武承帝脸色一沉,质问道:“朕不是叫你带她去参观皇宫的吗?既然你是领导者,为何不告诉她说这里是不能进出的吗?” 董若婕一惊,惶恐道:“儿臣抱歉,儿臣忘记说了,当时儿臣有事走开了一下,叫她留在亭里等着儿臣回来,可儿臣并没有叫她擅自游逛的。” “哇,这里好热闹哦。”在众人身后,突然有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第087回:谁进了陷阱 看到炎妃然出现在身后而非紫茱园时,董若婕暗自一惊,绿儿不是说那个宫女看到她进去了一直没有出来吗?怎么现在不但出来了,还在他们身后?但当看到她手上拿着一束洁白高雅的鲜花时,抿紧的唇终于放松,唇角缓缓往上翘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武承帝脸上的神情越严峻,她的笑容越是灿烂。 上次在华清宫没能让她掉进陷阱,这次虽然没有按照计划而行,但她最后也没有失败回归,看到武承帝的表情就知道。 真是笨蛋! 进去过紫茱园又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摘那些花呢?当然,不知道宫规的人或未见过曾受过罚的人,看到紫茱园里的鲜花,没有谁不被诱惑,受到诱惑最后的代价必是生命。 她不用做什么,静等着皇上命人将这女人拿下,最好是杖毙,当然,她知道不可能的,因为那女人是和亲公主,皇上不可能会处死她的。 不过,让她受点教训也可以,不然难解自己心头那股怨恨! 王喆见皇上脸色虽然不好,但并没有进一步的提示,如果换是其他人,此刻他肯定会出声喝斥,可现在触犯宫规的是雍王妃,她的身份与嫔妃或其他臣妻不一样,他不敢贸然出声。 然而,炎妃然却像没有看到武承帝难看的表情,拿着手里的鲜花,笑容可掬的迈步上前,对武承帝行了个礼,道:“皇上,这是太子妃送给臣妾的新婚礼物,漂亮吗?” 闻言,董若婕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住,站出来为自己辩白,“你胡说!本宫怎可能送你这种花呢?明明是你私闯禁地摘花,却诬赖本宫?” “私闯禁地?”炎妃然一惊,反问道:“哪里是禁地?又谁看到本宫私闯?还有,怎么你说起这种好像它是瘟疫一样恐怖?不是你让宫女带本宫来这儿的吗?” “你倒会狡辩,本宫已提醒过你皇宫几个不能去的地方,你怎会不知道禁地在哪呢?”董若婕瞥着皇上哪儿没有动静,心里不禁有些焦躁起来,怕夜长梦多,脱口道:“来人,将她拿下。” “慢着!”宫中的侍卫见皇上未曾指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就听到炎妃然道:“太子妃,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话,那位宫女见到本宫进禁地了?” “还需要问吗?你手上的鲜花不就是证据。” “手上拿着就是了吗?你有人证明本宫进去过吗?” “十一公主的侍女燕儿见到你进去。”董若婕走到人群里,将一个低垂着头的小宫女拽了出来。“你说,你是不是见到她进了紫茱园?” 燕儿吓得唇色苍白,吱唔了半晌,才点头道:“是……是奴婢见到雍王妃进……进紫茱园的。” 炎妃然瞧着燕儿,神情淡定的问道:“你真的见到本宫到紫茱园?” “是。” “你进宫多久了?” 燕儿不懂她为何如此问自己,愣了一下,才答道:“奴婢六岁进宫,快十年了。” “熟读宫规?” 燕儿迟疑片刻,点头答道:“是。” 听她这么说,炎妃然笑了笑,没有再问下去,转而对一直没出声的武承帝道:“皇上,臣媳的确有来这里,不过这束百合花是在路标下捡到的,以为是太子妃给臣媳的礼物,才会拿走去跟她道谢……” “胡说!本宫根本没有送给你。”董若婕疾口否认,此刻她已被炎妃然扰乱了计划,不懂她为何一口咬定说是自己给她神秘礼物,当时明明说是十一公主要给她惊喜呀,怎么来到紫茱园外,她不但没有在园内,拿着鲜花还是如此淡定的指证自己。 “那就奇怪了,为何本宫在亭子里坐的时候,有位宫女却跑来跟本宫说,你在紫茱园外准备了份神秘礼物送本宫,并带本宫到这里寻呢?” “本宫根本没有这么吩咐过,本宫有贵妃娘娘做证的,你别含血喷人,否则……”她抬出皇贵妃,暗示她有靠山,警告炎妃然小心说话。 偏偏炎妃然要跟她对抗到底,她不甘示弱道:“本宫也有人证啊。”说着,她走过去,将燕儿拉过来,“告诉她,你是不是见到本宫在路标下捡到这束百合花?” 燕儿以为自己指证了雍王妃闯进紫茱园,就能功成身退,谁知下一刻又被推上浪尖,吓得不知如何回答,她低眸暗瞄了一眼董若婕,见到她对自己轻轻摇了摇头,便答道:“奴……奴婢没有见到。” “咦?你不是见到本宫来紫茱园吗?怎么没见到本宫捡起这束百合花?” “奴婢只见到你进去园里,却没有见到你捡起花。” “你见到本宫进园里后,你怎么做?返回去告知所有人,说本宫私闯禁地?” “这……”燕儿一时语塞。 她终于明白,为何之前雍王妃会突然问她来宫多久,又问她是否熟读宫规,这根本就是设了个局让她跳了进去。 因为,她熟读宫规,见到有人进紫茱园却没有阻止,犯是没劝说之罪,再则,她返回去告诉所有人,雍王妃私闯禁地,那么她就犯了挑衅之罪。 炎妃然见她没有回答,又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你是奉太子妃之命,领本宫来紫茱园,这束花是本宫在标路下捡起的,是太子妃送本宫的礼物,你说是不是?” “……”燕儿左右为难了。若她答是,可以脱罪,但却得罪了太子妃,若她答否,那么她就犯了没劝说之罪和挑衅之罪。 怎么办呢? 事到此,董若婕也明白了自己跳进别人的局里,瞟到脸色稍有缓转的武承帝,此刻又恢复了阴沉难测,心一急,脱口道:“你别诬陷本宫,本宫并没有送花给你,是你自己进去摘的。” “你过来看清楚一点,这束花的枝梗是被剪而不是被摘的。若是用手掐摘下来,指甲内必定有绿色浓汁,用皂水洗不掉,你看本宫的指甲干干净净的。” 语罢,炎妃然举起花梗脚给众人看,果然如她所言,花梗脚被剪得很整齐,接着,她又摊开双手,指甲内也是很干净。 看到董若婕满脸错愕,又不敢置信的表情时,炎妃然心情特爽! 董若婕见状,虽然心慌,但仍想狡辩,“你狡辩,分明是你……” “够了!”武承帝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董若婕的话,听到这里,孰对孰错,已见分晓。之前他一直没出声,就是想看看她们如何为自己辩白,这些事情,他不好插手,否则就会让人以为他偏私,所以他阴着脸观察她们。 事实证明,他知道自己以往的看法和见解有错了。 他一直以为太子娶了一个贤惠淑德雍容大度的妻子,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上次华清宫的事,虽然后来那个宫女和太监死了,可疑点重重,但细分析也能明白,如果正如禁军统领文泫的分析,若太子和董若涵只是阴差阳错被误中迷药,他们没有去华清宫,那么,对方的目的就是乐平公主和别人,如果事情真的发生,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能在宫中自由调用宫女或太监又是谁? 缩小了范围查找,幕后之人就很容易出来,只是证据没有了,见没造成什么伤害,就不再深究下去。 然而此刻,经她们刚才的对质,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来其中所以来,不管有没有人私闯禁地,有没有掐摘了那些花已不重要了,现在他关注的是人的品质问题。 由此事看来,太子妃显然设局陷害雍王妃,而雍王妃却聪明的将计就计,反设回去。 两人是一样玩心计,可太子妃此举却太心狠,若她的计划失败,受到牵连甚多人,而她却能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雍王妃反设计,却顾全了大局,只是将伤害她的人推小浪尖。若是在乱世,太子妃是需要心狠手辣才能助太子成就大事,可北越国现在是太平盛世,需要的是一位品格高尚,大度得体的后宫统领者,而不是善嫉小气的人。 董若婕并不知道自己在武承帝心中的形象大跌,更不知道开始否定她,然而此刻,她心虽有不甘,可见武承帝生气,不再敢再多言,低下头去,心里盘旋着等会如何回答武承帝接下来的审判,她相信只要自己咬定没有吩咐宫女带人去紫茱园,任凭轩辕臻如何诬赖她送花,也奈何不是自己。 “经由你们刚才的对质,朕对这事已有所了解,谁是谁非你们心中也很清楚,正如你们大家所见的,雍王妃私闯禁地并没有证据,她手上的花束只是在路标下捡起,实不能当罪证。”武承帝宣判结果,“至于挑起这次事件的人,全都拉下去杖打三十棍,以示警告。还有,太子妃失责,没有尽责的将宫规跟雍王妃说清楚和没管好奴仆,罚奉禄三个月,由太子的奉禄里代扣。好啦,这件事就这样,不得有议。” 武承帝说完,立即命人起辇离开。 “恭送圣驾!”炎妃然欢喜的目送武承帝离开。 该罚的已罚了,那些要杖打的宫女和太监已被拉下去受刑。 这样的结果,最不甘心的是董若婕,她原本想设计这局,借武承帝之手惩罚炎妃然,可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得到惩罚的却是自己。 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如果这事让太子知道,她必定又被骂了,上次太子已警告过她不准再对乐平公主不利。经过这两次的设计,她已明白到乐平公主并非好惹的人,皇贵妃说得没错,她就是太心急了,没有看清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却贸然出手,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炎妃然,带着婢女拂袖离开。 炎妃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踹她几百次了。 哼!想诬陷我,那我就让你尝试一下被诬陷是什么滋味。早在亭里见到董若婕跟那个宫女使眼色,她心里便有了警惕,再者十一公主离开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很不情愿一样,于是她便知道肯定有鬼。 在她十岁那年,还没跟拓跋蔺闹翻时,就知道紫茱园是皇宫的一个禁地,曾经她误闯进去过,差点被那些绿藤缠着脚。那里的绿藤其实是会吸血的,藤身带刺,一旦被缠上,就会不断地被勒紧,直到吸干人血为止。 所以,当宫女来说叫她去紫茱园,那里有惊喜给她,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局,不然谁会那么笨的,人家叫你去哪就去哪。当她走进园里,已知道那个宫女肯定会去通知董若婕,所以,当她在园里遇见那位白衣男子出声警告她,并说带她去看其他花时,便没深想就跟他走。 而白衣男子并不是别人,他正是当今六皇子拓跋曜。他被皇上囚禁在紫筑院里,闲时在院里种花养鸟,今天刚好无聊他翻上墙头,见到她在紫茱园,又见她刻意的避开那些绿藤,便邀请她到紫筑院。 紫筑院和紫茱园只是一墙之隔,过去后,她便找来剪刀,将花的梗脚剪齐整,又洗掉指甲内的绿色浓汁。 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董若婕带着众人来捉拿私闯禁地者,甚至连皇上都惊动而来,于是将计就计,由紫筑院后院离开,再从他们身后出现,把十一公主要给她的惊喜礼物说成是太子妃给她的神秘礼物,打乱了她们的计划。 哦,对了,她还没有跟六皇子道谢呢,还有,他说要送她别的花,她还没有拿走呢。 然,她刚转身,就见到拓跋蔺站在路标下,笑嘻嘻的看着她。 第088回 拓跋蔺走过来,轻轻揽着她的肩膀,笑道:“那娘子你有被欺负了吗?” 其实他一直在园子里,原本打算出来帮她解围的,但看到她神态从容笃定,就知道她有办法自己解决,又见到颠倒黑白的反击董若婕,把对方击得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真心为她鼓掌。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相信未来的日子他不会寂寞了。 “怎么没有?我可被欺惨了。”炎妃然推开他,故作生气的转身背对他,向上撅起的嘴角有三分撒娇意味。 “那你要为夫怎么做?去欺负她回来好吗?”他笑着又想揽她,却被她闪过,“怎么啦?生气啦?”他改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板到自己面前。 “没错,我在生气,那有你这样做人丈夫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到他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被欺负却不出来,心里堵着。 “我想帮你的呀,但见你一个人足够对付她,就没出手。”拓跋蔺轻刮了一下她娇俏的鼻尖,承诺道:“不过你放心,下次若有人欺负你,为夫定会不会袖手旁观。” “是不是所有人?” “嗯,所有人。” “包括你自己?” 拓跋蔺先是一怔,然后笑道:“没错,包括我。”死丫头,原来在套他的话,不过,即使她不套他的话,他都不会让人欺负她。 接着,他又试探的说:“以后若有需要为夫出面的时候,别跟为夫客气哦。” “那是自然的,不然嫁给你干嘛。” 炎妃然的话刚落,身旁突然有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他们侧头一看,原来是十一公主拓跋薏,却见到她眼睛红红的,一副想哭的模样,炎妃然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说什么对不起,应该是我要谢谢你,若没有你的暗示,本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洞悉到有人想陷害本宫。” 拓跋薏一愣,“我并没有做什么暗示。”随即想起自己的所作作为,惭愧地低下头。 她原本站在一边的,当听到炎妃然并没有将她指证出来,反而把她的惊喜礼物说成了太子妃的神秘礼物时,她愣住了。 说真的,她真心不想卷进后宫这些阴谋争斗里,她母妃只是一个宫女,没什么家族背景,生下她就过世了,蒙辰淑妃的可怜,将她抚养成人,让她在后宫里不至于被人欺负。 虽然没有人欺负她,但她在后宫也没有朋友,自古帝皇家人情凉薄冷血,那些兄弟姐妹眼中只有看“价值”两字,又怎么会跟她这个没价值的公主聊天说话呢? 太子妃是第一个主动跟她说话的人,每次进宫都会来看她,跟她说些宫外的事,十五年来,除了辰淑女和六哥,第一次感觉到外人给的温暖。当太子妃跟她说,想叫她帮个忙,叫她不要问太多,就按她的说法去就行。 她并不笨,听了太子妃所的“忙”,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想帮,但也不想失去一个说话的朋友,所以她去准备礼物前,故意在雍王妃面前踌躇一下,想给她一个暗示,只是太子妃盯得紧,所以没有做成。 回去后她内心一直在挣扎,甚至后悔答应太子妃伤害雍王妃,雍亲王对她虽不亲,但却从没给她脸色看过,也没看不起她。 而她更没想不到,雍王妃反击时竟然没有提她的名字,明明她以自己的名字引她去紫茱园的,而太子妃将她的侍女拉出来作证,这不是想将责任推到她这边吗? “谁说你没有,你离开亭子的时候,就给了我一个暗示。” 听她这么说,拓跋薏回想当时的情形,才恍然大悟。她本是单纯的人,别人对她好,她涌泉相报,经过此事,她明白到,如果不是真心相待,靠互相利用才维持的友情,她宁愿不要。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能分清楚,所以,对拓跋蔺夫妇的内疚感更深。 她抬起头来,“不管怎么样,我跟别人一起设计你不对,对不起!”说着,她又朝拓跋蔺鞠躬道歉,“对不起!大哥,薏儿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 语罢,未等拓跋蔺回话,便转身跑开。 “她并不坏,只是让别人利用了。”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炎妃然叹了声道:“在后宫若想生存,就必须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经过此事,她应该会明白了。”这也是她没有指出十一公主是同谋的原因,看她欲想暗示自己,就知道她并非坏心的人。 “看来你挺有心得。” 说着,他伸手过来想揽她,那知她早就防备,身一矮,闪过他的手臂,“这里是皇宫,不是你雍王府,啊对了,六皇子说要送我别的鲜花,我去看看。”她忽然想起跟六皇子的约定,处理好这件事,就回他那里拿花。 “别去,你想要的话,本王叫人送你。”拓跋蔺拽住她的手臂道:“再说,不只紫茱园是皇宫的禁地,紫筑院也是,没有皇上的允许,擅自进入者,斩无赦!” 笑话,他怎么会让她和别的男人共处呢,就算是一个失势的皇子也不行。 就这样,炎妃然没有再回紫筑院,跟拓跋蔺一起离开皇宫。 此时已未时,天清气爽。 坐在马车内,拓跋蔺半天不吭声,剑眉紧拢,神情显得不多高兴。 她知道为什么。在他们离开皇的途中,遇到皇贵妃身边的嬷嬷,请她独自到御花园去了一趟,说皇贵妃有些事情要问问她,前后去了约半个时辰。 回来时拓跋蔺的脸色不是很好,问她皇贵妃找她做什么?她回答随便聊聊而已。然而,他微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开。 其实皇贵妃找她是问关于轩辕臻母妃的事,可对于轩辕臻母妃的事她完全没印象,所以一句都答不上来。 在西临的时候,有关轩辕臻的记忆她很清晰,可自来到北越后,除了她醒过来知道那些,其他的细节一点都想不起来。就好像这具身体已完全属于她的一样,难道是噬魂冰魄已一点点与她的身体融合,有关轩辕臻的记忆就会在她脑里消失? 她隐隐有种预感,轩辕臻的母妃可能会是皇贵妃认识的人,在而且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为什么见到她手上的水晶手镯会露出惊讶的表情,还单独约她到御花园谈话。她怕会引起她的怀疑,就说自己出生母妃就过世,景煕帝又从不跟她说母妃的过去等话来推搪过去。 炎妃然将远走的思绪收回来,打破彼此沉默的开口道:“皇贵妃是想问关于我母妃的事。” 拓跋蔺这才看她一眼。“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她笑笑,“自出生后,母妃就不在我身边,她问我母妃的事我根本无法回答,再说,她那些问题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更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你我夫妻的和睦。” 他讶异地盯着她,好半天才闷闷地说:“你知道我在生气?” 他这么说就证实了她所想,他刚才是真在生气,于是笑道:“王爷你表现这么名显,本宫想装作没看见实在是太难了。”真是的,都是成年人了,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不就是没跟他说和别人谈话的内容嘛,有必要生闷气吗?他自己还不是一大堆事情没跟她交待。 拓跋蔺凝视她良久,冷不防将她揽入怀中,狂肆地吻下去。炎妃然懵了,这个人今天怎么啦?忽冷忽热的,刚刚他还板着一张俊脸,好像人家欠了他银两似的,不吭一声,一眨眼,抱着她,吻得她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好不容易挣扎让他停止下来,她说:“王爷,亲热也要看场所,别让人看了笑话。”这辆马车虽然宽敞,可两人在车内“伸展拳脚”,车厢难免会晃动不已,再加上窗帘若被风吹起,让坐在马车边上的彩灵和车夫知道,以及骑马跟随的那俊看到,还不让她羞死? 拓跋蔺唇角勾起一阵笑意,看着她满脸嫣红,娇喘吁吁的样子,心中荡起一阵暖意。他喜欢这样的她,一个有着真性情,时而娇嗔,时而会动怒的可人儿。 他看着她忙于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整理好,不禁笑着拉开她的手,“急什么?你这个样子我才喜欢。”他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在她耳畔霸道说:“娘子,你已是我的人了,所以,我不许你有事瞒着我不说,若有下次,就像刚才那样。” 刚才那样?炎妃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在马车骤然停下来时,她捶打他的胸道:“死色鬼,你想得美!” 拓跋蔺笑呵呵的抓住她的手腕,正想说什么,那俊的声音响起。 “王爷,是宇文都尉的随侍张衫,有事找你。” 闻言,拓跋蔺像想起了什么,放开她的手,“你先回府,我有事要办。”说着,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才跳落马车,吩咐车夫送她们回府。 宇文都尉?不是宇文拓吗?炎妃然掀开起窗帘,可他们的背影已消失在街的一头,他们行色匆匆,似乎有紧要的事。 ------题外话------ 对不起,蓝这三天早出晚归,没办法及时更新。 第089回: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凤阳楼凤天一号房 在拓跋蔺和宇文拓的随侍离开后,她回到雍王府,换了套衣服就来到凤阳楼,刑颢早已在这里等候她。 “事情查得怎样?”坐下来喝了口茶,她便开口问。 刑颢汇报道:“他和董钊有密切的联系,就在你大婚那晚,他出现董府,我跟踪他进去,看到他对董府很熟悉,似乎常来的,然后见到他去了董钊的书房,只无奈这个董钊老奸狡猾,书房外把守严密,无法靠近偷听到什么。” 炎妃然放下茶杯,深思道:“至少我们知道杀害李衡的人和董钊肯定脱不了关系,再说,你说董钊的书房把守严密,不是内有乾坤就是他们的谈话内容十分重要。” 刑颢点点头,同意她的分析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待他出了董府,我追上前跟他交手,发现这人的武功不错,出手狠毒且十分狡猾,最后被他逃走了。前晚,我再次潜进董府,书房外面已没有人在守着。” 炎妃然伸直双腿,身体慵懒地靠向椅背,右手放在桌上,食指曲起,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桌面,闭目想了一下,睁眼道:“董钊后天就起程去永州上任,总觉得他被贬离京城,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你派人盯紧他。” 她后来打探到,当时皇上原本想削他的职位,因为周丞相和忠勇侯等人求情,再由周丞相提议,将他贬离京都,左迁去永州任刺吏一职。如果别人提议,她可能不会怀疑,但是周丞相和太子以及董钊根本就是一党的人。再说,要查出炎府被陷害谋反一事,董钊这条线绝对不能错过。 “嗯,我会的。”刑颢应道。 “那另一件事办得如何?”炎妃然问。 “我正要跟你说的,炎府已被人买了。” “什么?炎府已被人买了?”炎妃然吃惊,那天在炎府里听到凤云汐和凤清歌的对话,知道朝廷要将炎府买出去,便叫刑颢暗中找人帮忙,以他人的名义将炎府买下来,谁知听他刚才的汇报,炎府已被人买走了,还是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会是凤云汐找人暗中买下的吗?那天凤清歌跟凤云汐说朝廷要拆炎府,她表现得很紧张,然后急急跟他回去。 如果是她的话,那就不担心炎府会被拆,若不是她的话,那会是谁呢? 炎妃然蹙眉问:“你认为谁有可能?” 刑颢摇头道:“这个很难说,炎府地段是好,又是百年的基业,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定然很抢手,可现今偏偏神秘的将它买了下来,却没有任何记录留下,想必这不是一般人。” “那人买下来终会进来住或有其他用途吧,只要盯着这里,一人风吹草动就能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不知道对方是谁,她始终都不安心。 “大小姐说的对,我就派人监视这里。” “嗯。” “对了。”刑颢想起了什么,他道:“最近有人在暗查炎家军的事,会不会是朝廷呢?我们的基地靠京城这么近,会不会被发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尽管放心,就算是朝廷的人,他们也不会查到那里去。”说着,她感觉口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对了,你在军队里挑出十二名精英,作特别训练。” 形颢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要训练十二名精英做什么,现在他们刚起步,有些事情“好,安排好了就通知你。” 炎妃然微微颔首,瞧着窗外的天色将晚,她知道自己不宜久留,然后长话短说,简单的交待了一些事儿后,她才离开凤天楼。 …… 凤府 月朗星稀。 厅里灯光柔和,旁边的香薰炉里,青烟袅袅。 凤云汐盘膝正坐小桌几前,手里拿着一副塔罗牌,那是她叫人特意自制的。她将牌面朝下,从中间随便抽出一沓放在上面,如此反复几次,再动作流畅的把牌洗几次,将牌叠好,再放在桌面上铺展开来,好像一把漂亮的扇形。 她在里面抽出一张来,翻转一看,秀气的长眉微微堆蹙在眉心中打了个结。 站在旁边一直不敢出声的果儿,见到她皱眉,便好奇一看,惊讶道:“情侣?又是这张牌?” 她家小姐从小就喜欢用这个玩意去推测命运,过两天就是小姐的大婚之日,这几天小姐都会在这个时候,洗牌占上一卦,可是每次都是同一张牌。 哦,不,雍亲王大婚那天,小姐帮他卜了一卦是正面审判,因为是卜婚姻的,小姐说那是指奇迹或光明的意思。 嘻,小姐这两天也抽到同一张牌,是正面情侣,自小跟在小姐身边,耳濡目染,她也推论出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测婚姻,肯定是美好的,就不知道小姐心里想测的是什么。 凤云汐想测的是未来,因为即将要成亲了,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成亲,如果是父母之命,那她可以拒婚或逃婚,偏这是皇上赐婚,天命难违,她不能因为一私已利,将凤家上上下下推进地狱。 她和拓跋蔺没有可能了,虽然她喜欢他,欣赏他,但说到深爱或非他不可又没有到这种地步,只是想到好友才走了一年,他就跟别的女人成亲,她心里不舒服,打碎了她对爱情的憧憬。 当你很爱很爱一个都好,如果对方不在了,刚好出现一个感觉对的人,移情在对方身上,所以爱没有永远的,因此,她又执着什么呢?其实想想,嫁给睿王也不糟糕,她仍可以自由,只是占了个王妃位罢了,现在惟一令她不甘心的是,原本父亲说给炎府也作为嫁妆之一,结果今天早上告诉她,那座宅院被人买了。 为什么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唉!她深叹了声。 果儿听到她的叹气,便安慰道:“三小姐,你别灰心啦,我看那个睿王人品也不差,上次你的‘好朋友’来了,他有帮你做掩护的。” 不听果儿提这事还好,一提凤云汐脑里回想那时的情景,脸上顿时出现尴尬的脸晕。 如果是在她前世生活的世界里,男人帮女人买贴身用品并不觉得奇怪,可在这种男权至上的旧古时代,见到女人见红,肯定认为不吉利,恨不得远远避开。 可他却没有! 那次是皇贵妃在宫里办的菊花会,她有份出席,谁知那天有‘好朋友’来,不小心将染到裙子,也恰巧被他路过发现,脱下大氅披在她身上,遮住弄脏的地方,否则,她肯定被那些鼻孔几天的女人笑死。 想起那张平时冷漠又没表情的俊脸上,会出现红晕,忽然间,她发现其实他也不算坏,既然事情已不能改变,那她可以改变自己的态度。 “你说得没错,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语罢,她收起塔罗牌,抬头,正要起来,忽见对面敞开的窗有道人影一闪,“谁?”她迅速奔过去开门一看,走廊没有人,但地上却有个小盒子。 她上前把小盒子捡起,然后又走回房里,果儿问那是什么?她摇摇头,坐下来,将盒子打开,当看到盒里的东西时,当即愣住了! 但下一刻回过神来,像一支箭似的奔出门去,走到院外,对着四周喊道:“是你吗?是不是你回来啦?” 晚风静静吹过,周边除了她的声音,并没有任何回应。 果儿走到她身边,担忧的问:“小姐,你没事吧?”那盒子里是什么,为什么小姐看了会如此反常? 凤云汐摇摇头,可她的神情却沮丧极了。 …… 雍王府 炎妃然坐在梳妆台前,让彩灵帮她拆卸头饰,彩灵一边动手,一边说:“公主,王爷今晚会不会来?要不要留人守夜?” 昨晚公主明明将王爷赶出枕霞阁,谁知早上她来服侍公主起床梳洗时,竟然看到他由室内走出来,那正好卯时,这么早就出现这里,肯定昨晚在公主遣退她们后回来的。 听到彩灵这么一问,炎妃然突然想起拓跋蔺明天要离开,可今天两人分开后,他至今还没有回来,现在都亥时了,就算回来也是回他的云归阁吧。 “应该不来了。”炎妃然由镜子里看到芊蔚端着洗面盆进来,吩咐道:“琉璃和玲珑整理好床铺可以下去休息了,彩灵你也是,剩下的让芊蔚来做吧。” 彩灵道是,然后带着琉璃和玲珑出去,芊蔚过来帮炎妃然梳理头发。 “事情办好了吗?”炎妃然问。 “嗯,都办妥了。”芊蔚道:“后天是周孙相六十大寿,请了京都城最有名的戏班到府里表演,那戏班的班主已答应会演出那个故事。” “他的宾客名单你都弄来了吗?” “还没,明天给你。” “你做得好。”她赞道:“他请来的人肯定大部分是太子党的,等他寿辰一过,大街小巷,甚至整个京都城都知道当年救太子的并非现在的太子妃,她只是拿冒牌的,而真正的救太子的另有他人。” “是啊。”芊蔚笑道:“真相揭开来,不管太子和皇贵妃是否在乎当年的事,但在他们心中,太子妃已经是一个不诚实的人。若然太子对她的心动起源是由这件事起,那么她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她不禁开始期待那天快些到来。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她冷笑,没有人可以算计了她,还能全享福禄寿的。 第090回:她被绑架,离京之行 秋高意浓,金灿硕果的十月已悄然来临,随着天气的逐渐转凉。 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往北边驾驶而去,马车顶部镶嵌着金银相间的浮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灿烂夺目。 车轮滚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炎妃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飘泊在水面上,摇摇晃晃的,她缓缓睁开眼晴,脑里还没反应过来,头往左边一侧,对上一双促狭的凤眸,正含着笑意看着她,妖魅勾魂。 拓跋蔺? 她猛地惊起,这才发现他们正坐在马车内,不知往哪去,问他:“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会在马车里呢? 回想她有意识之时,应该是坐在梳妆台前拆卸头饰,芊蔚进来后她就叫彩灵三人下去休息,芊蔚向她汇报工作,后来她见芊蔚眉宇间有倦意,就叫她去休息。 芊蔚退下后,她想到明天拓跋蔺要离开,身为妻子,理应帮他整理行李的,可想到昨晚在他的云归阁外被拒进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回室内睡觉。 睡到半夜,浅眠的她知道他回来了,但不想理他,继续睡觉,然后他上床躺在身边。如果是这样纯躺着睡在一张床没关系,偏偏他不安分,将她自背后搂在怀里,呼吸间的灼热气息喷到她的颈项,引起她一身的酥麻。 “你干嘛?睡一边去。”她扭身将他推开,然后继续睡觉。 偏生他像水蛭一样又缠上来,手勾着她的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明天与我一起去镇北,好吗?”语气里有些酒香,显然他喝过酒来。 “……”她沉默不语。 “嗯?和我一起去嘛?”低柔的语气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她仍是沉默。 “和我一起去嘛?嗯?” 见她还是没有回应,他又追问了几次,她被弄得实在不耐烦了,干脆很决绝的答道:“不去。”他好烦啊,想静静睡都不行,明天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之后,他再没有问。炎妃然以为他放弃了,只是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却一直没放开。见他并没有其他动作,就没有理。谁知过了一会,他的手就从轻轻的掀起她的衣底钻了进去,慢慢的往上游,探入了她的肚兜内侧。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他的手掌心是燥热,贴着炎妃然的肌肤,她可以感觉到他掌心的粗粝,炎妃然不由身子微颤。 他不会想完成洞房的事儿吧?炎妃然打了一个激灵,忙去推他。 她扭转身,瞪着他道:“别闹了!” 拓跋蔺露出郁闷的表情,那双清澈明亮的凤眸,像被遗弃的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瞅着她看,“你真的不去吗?” 炎妃然想也没想的摇头。 拓跋蔺没有再说什么,翻身下床,穿上鞋子走出去。 看着他挺拔却有些落寞的背影,炎妃然的心无来由一紧,微微张开嘴,想叫住他,却又说不出口。 算了!明天他离开前再哄哄他,让他安心出任。 于是继续睡觉去,岂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跟他一起在马车里,而她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随即怒道:“拓跋蔺,你卑鄙!竟然绑架我?” 拓跋蔺见她生气,那双刚刚还带着迷蒙的美眸,此刻燃着两簇焰火,而他却仿佛没看到似的,那张俊的过分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他甚至伸长臂将她搂进怀里,喊冤道:“娘子冤枉为夫了,为夫是奉旨带娘子出游。” 他说话的语气里似乎迫于无奈,可他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像狐狸,炎妃然根本不相信,用力推开他,挑眉,冷笑道:“奉旨?拿来看看。” “在王府里。” “分明在找借口?”炎妃然也懒得再跟他争,起来掀开布帘,准备跳下马车,谁知一只大手由身后勾住她的细腰,用力往后一带,她再次跌落他的怀里,坐在他大腿上。 “你……” 她挣扎着想大骂,他下颚搁在她肩头上,“别走!我不想跟你分开。”他低沉的声音落在她耳边,急躁中带着一丝哀求。 她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骄傲如他,什么时候哀求过别人?只是她不懂,为何他总喜欢缠着自己。她想问,可说出来的却是:“你又何苦呢?我跟着只会拖累你。” “不会,此行的任务需要一男一女,而你最适合。” “你不是去解决运河石桥崩塌的事吗?我去帮不了忙。”她记得婚后第一天,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是没错,但重要任务却是去查赈银的事,需要要秘密行动,为掩人耳目,对外宣称,我带你去了游玩。”她柔嫩身子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他忍不住将鼻间贴在她的滑嫩纤颈上,细闻她身上这淡雅幽香。 他说话时灼热的气息喷到她的颈间,这撩人的气息让她心绪窜过一阵狂骚,心儿顿时碰碰一阵乱跳。她紧了紧拳头,绷着一张小脸,压抑着直扑心头的狂骚,故作平静的说:“可我的侍女彩灵和芊蔚都没跟来,这叫外人如何相信我们一起出游?” 他将她身子板转过来,宠溺的拧着她挺俏鼻尖,“都说了这是秘密进行。”既然是秘密行动,她那两个丫头当然不能带去,何况她是自己趁她熟睡时下了药偷带出府的。 “那……”她看着他,美丽的黑眸里闪过一抺慧黠的光芒,“路上没有人伺服本宫,莫非王爷你来伺候本宫?” 如果有个王爷当侍男,旅程应该有意思,再说,有个人留在京都城比较方便行事,早在见过师傅后,芊蔚已将与师傅或其他组织联系的方式告诉了她,所以即使在异地,她一样可以联络芊蔚,将任务交给她去办。 “这个……”拓跋蔺盯着眼前两片水嫩的唇瓣,故意拉长了一下声音,“为夫乐意。”话落,他滚灼的唇趁她毫无防备地压覆上她柔软的樱唇上,深深地吮着…… 坐在马车前驾驶的那俊,没听到厢里的有动静,便知道王爷已说服了公主,不,应该是王妃了。那知他刚这么想着,听厢里“呯”的一声,随即传来王爷痛苦的哀怨声。 “轩辕臻!你想谋杀亲夫?” “谁让你非礼本宫?” “娘子,这是亲热,不是非礼好不好?” 片刻间,那俊又听到厢里传出吵架声,他唇角微扬,严仇说得没错,王爷很快就会变成‘妻管严’了。 …… 太子府 北园的沉香楼三楼,整层是通间,铺着华丽厚软的织锦毯,没有任何家具,只是由一层层粉紫色薄纱绣纬幔隔出朦胧的空间感。木质地面干净无尘,随意扔着一些柔软的靠垫,厅里摆放着几盆兰花,在纱幔随风飘动时若隐若现,炉香袅袅,减去不少秋凉。 拓跋凛靠着软垫,一手支在镂空的花雕木栏上,另一只手拿着杯酒,目光越过南园的屋顶,落在不远外的碧绿湖面上,神情飘渺。左边不远处,坐着有位清丽佳人,跟前是一把紫檀古筝,玉手撩拨琴玄,一串串优美的音符在弹指间流泻而出,可听琴之人,心神并不在此。 董若涵抬头望他,阳光照射在他身上,那暖暖的温度让他的脸色看上去似乎好些,不像进来时的冷漠。 早上听说,昨晚他不知因何事将太子妃骂了一顿,自她进府后,他和太子妃就一直在冷战中,其实这正是乘机而入的好机会,可这两天他并没有来她房里,一直在沉香楼里喝酒。今天若不是被她逮到机会,此刻她根本不可能见到他。 一个男人会独自喝闷酒,想必是心底有解不开的愁绪,是因为和太子妃的事,还是其他事情呢?如果她能做他的解花语,是不是可以和他更近一步? 想到此,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正想开口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元华的声音。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 元华应声推门进来,走上前,“禀太子,刚才……”他正想说什么,却发现董若涵在,便嘎然而止。 见此,拓跋凛蹙了蹙眉,道:“你下去。” 董若涵在元华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自己和太子相处的时间终止了。于是她起来,朝拓跋凛福了福身,便踏着莲步离开。 刚出到门外,她略为顿了一下,听到元华道:“禀太子,刚有消息来,雍亲王一早带着乐平公主离开王府……” 后面她没听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太子暗中监视着雍亲王的一切,他为什么如此在意雍亲王的动向呢?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外面的流言,说太子看上了乐平公主,想和雍亲王争,无奈落花流水。 太子喜欢乐平公主是真的吗? 他曾经不是为了董若婕抛弃了炎妃然吗? 继而又想起这两天太子阴沉的心情,莫非是为了乐平公主?有可能吗? 董若涵带着侍女下了楼,就见到太子妃在几名丫鬟的簇拥下,迎面而来,侍女绿儿手上正提着竹篮,想必是来看太子的。 她唇角勾起一抺阴笑,走上前道:“姐姐,是来看太子吗?我想你还是回去吧,旧人终不如新人,这个道理我想姐姐比妹妹我更明白的哦。” 董若婕蹙眉,停在她身边,“什么意思?” 第091回:密谋对策,借刀杀人 “……往北的方向走,跟随的只有侍卫那俊,并没有其它人。”元华站立在太子身后道。 拓跋凛眸光一闪,问:“运河那边还没有处理好吗?” “没有,雍亲王因为要回来拜堂,暂时让工部侍郎监督着。”元华一顿,提议道:“太子,既然他们没有带其它人,我们要不要……” “不用急。”拓跋凛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比起我们,还有人更焦急,要是他们不知道,你派人去稍作暗示一下。” 元华想了想,明白太子所指,便道:“太子英明,属下稍后派人去办。” 拓跋凛沉思片刻,道:“查出他们新婚当晚怎么回事没有?” “听说是有人将新娘掳走了,可并没有查到是谁所为,而雍亲王和乐平公主都说是他们在玩打赌游戏,连皇上都相信了,还有,除了新婚当晚,这两天雍亲王都被乐平公主赶出枕霞阁,听说前天晚上,雍亲王回了云归阁,让常夫人去侍寝。” 拓跋凛放下杯子,垂眸问:“你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乐平公主吗?” 元华想起乐平公主来了北越后,拓跋蔺的种种行为,再和以前的行为比较,似有所领悟道:“自返回朝堂后,他放荡的行为收敛了不少,可太后皇上贵妃以及某些大臣送他的美妾,他能收的都收下了,而且她们之间也没有传出争宠弄得宅无宁日,这说明他对付女人有一套。” “常夫人于她们当中较为特别的一个,她还是皇上赏赐的,会看重一点并不奇怪。乐平公主虽然美,但见惯了美人的雍亲王,断然不会因外表而迷上她,他很可能看上的只是她的背景,又或者她只是一个烟雾弹,至于后面目的是什么,就待查证。” “元侍卫此言差矣。”左边的厅柱后走出一道青影,手持着一把扇子,步伐潇洒的走过来,他正是八皇子拓跋禛,由沉香楼后门跃上来。 他道:“乐平公主绝对是个尤物,美貌加身份背景,对男人是致命的诱惑,雍亲王说不定对她有几分真心。还有……”他对拓跋凛说:“你有留意到乐平公主那双眼睛吗?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听闻他这么说,拓跋凛身体微微一颤,听到拓跋禛继续道:“当初有传闻说拓跋蔺喜欢上炎家那个丫头,可每次有这样的传闻出来,拓跋蔺和别的女人来往更频密,谣言自然就没有了。可现今,那丫头死了,来了一个跟那丫头有着相似地方的公主,会动心并不意外。” 拓跋凛想起不久前,在金銮殿对质那天,乐平公主和拓跋蔺之间的互动,以及乐平公主生气瞪向拓跋蔺时那双美丽灿眸…… 曾经因为这双眼睛而注意到她,继而喜欢上她。 之后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是因为那双眼睛,哀怨中带着愤怒和深深的恨意,他清楚,此生此世,绝得不到她的原谅。 八弟说乐平公主的眼睛跟她相似,连一个跟她接触不是很频繁的人都这么认为,何况是拓跋蔺?他们自小就那么亲近,虽然后来他们不知何原因闹翻了,但他知道,她对拓跋蔺来说仍是特别的。 这么说,拓跋蔺是有可能因为这样而喜欢乐平公主? 听了拓跋禛的话,元华点头同意,并道:“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找不到拓跋蔺的弱点,现在可好啦,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以后就好对付。” “你们以为拓跋蔺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找到弱点吗?”拓跋凛站起来,斜靠在栏杆上道:“他这么做目的是想引我们上勾,如果我们出手对付他,他若死了还好,万一死不成,反而会反噬我们一口。” “若是不需要我们用刀呢?”拓跋禛笑道:“再说,杀他肯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才出手,这次他只带了一个护卫,乐平公主又不懂武功,正是杀他最好时机。” 元华一怔,拓跋凛道:“你想借刀杀人?” “有何不可?”拓跋禛便将自己的计谋说出来,“他不是去处理运河之事吗?因不久前那边发生了河堤崩塌,有几万灾民等待朝廷的救援,如果他们到达那里,此时灾民发起暴动,在暴动的灾民中混进一批顶尖的江湖杀手,就算他再有本事也插翼难飞。” 拓跋凛想了想,便道:“这方法可行,但不能露出破绽,让人怀疑是我们的计谋。” “这个当然。”拓跋禛胸有成竹的说:“我们只需要将这个任务推给睿王去办,若失手被查着,也只以为是睿王所做,不会让人怀疑到我们,而我们只坐享渔利就行了。” “怎么个推法?” “记得张怀德吗?他是睿王的得力部下,却曾经与雍亲王结过怨,刚好他的妻舅在曹帮任副帮主,我们只需要在张怀德面前挑拨下必能成事。” 拓跋凛过来拍了拍拓跋禛的肩膀道:“八弟,就按你所说的去做,不过,我们不能跟张怀德接触,免得让人怀疑。” “放心,臣弟心中早有人选。”拓跋禛眉心一拢,忽想起什么,道:“当初太子为何不娶凤晓云为太子妃,若是娶了她,凤相就不得不站在我们这边。”若董钊没被贬还好,现在贬了,太子就失去了半张羽翼,董若婕现在对太子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闻言,拓跋凛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双眸黯然,淡淡道:“就算孤想,父皇也不会这样安排的。” “为什么?” 拓跋凛不语。 元华接话道:“不是很容易理解吗?皇上不想让太子的势力再扩大,却希望他们兄弟能和睦,所以他一边让雍亲王娶西临公主,一边让睿王娶凤相的千金,一来是希望凤相雍亲王和睿王能安心辅助太子顺利登基;二来是防备兄弟争夺皇位,更怕到时太子登基后,太子会兄弟等人杀了,所以就用雍亲王和睿王这两股力量来牵制太子。” “父皇是个多疑善猜的人,现在他与其怕我们兄弟争位,不如怕会被孤取代,孤有外公当靠山,还宇文太傅等人拥戴,所以,即使父皇有多讨厌四弟,仍是会放些权给他来牵制孤。在炎氏倒下后,让拓跋蔺回来,无非是想压制孤,所以,他不会让更有背景的女子做太子妃的。” 拓跋禛微微敛眉,恍悟道:“哦,我明白了,这也是你当初坚持娶董若婕为太子妃的原因,你不想让父皇将你当假想敌?” 同时,他也明白到为何拓跋蔺能得到父皇的宠爱,尽管外界传言他是武承帝的儿子,大家几乎默认了,可他却从没有想过明证身份,每天只风花雪月,花天酒地,对皇位没有窥觎之心,武承帝跟他在一起自然轻松,不必猜疑。 拓跋凛不语,转而凝目远眺楼下不远处的花草,脑里想着拓跋禛的话,他当初坚持娶董若婕为太子妃的原因,是因为怕被父皇猜疑吗?还是……因为年少时那个承诺? 见拓跋凛没有回答,拓跋禛和元华互望一眼,知道这个话题到此了。元华想了一下,开口道:“太子,明天周相的寿辰,我们……”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元华的话。 “太子,太子妃来了。” 闻言,拓跋禛随即道:“太子,臣弟先告辞,暴动的事臣弟会办妥的。”语罢,未待拓跋凛颔首,便由来时那样离开。 而这时,董若婕已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提着篮子的绿儿。元华见此,对拓跋凛福了福身,跟着退了出去。 “有事吗?”拓跋凛脸色阴沉。 “妾身见你这两天都在喝酒,担心你的身体,特意下厨炖了补汤给你。”董若婕示意绿儿将补汤盛好,然后自己亲自端到拓跋凛面前,道:“妾身顺便向你道歉的,昨天是妾身的不对,不应该冲动,独自对付乐平公主。” 昨天回去后,太子知道了这件事,便将她骂了一顿,而自己因为心中也有愤怒,顶了他几句,两人不欢而散。尔后,听闻他去了云侧妃那儿,她才惊觉自己已没有条件争宠。以前她有娘家作靠山,可娘家根基未稳便倒台了,若她再任意挥霍两人多年建立的感情,迟早会失去此刻拥有的。 刚才在楼下,董若涵刻意的嘲讽和挑拨,更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 旧人不如新人。没有人明白这句话给她带来的疼有多深?如果不是她觉察得早,今天的太子妃又岂是她呢。 已被她抓到的东西,不管是人或权力地位,只要她没有死,绝不会放手! 拓跋凛没有接过汤碗,盯着她,唇角扬起,勾出一抺冷冷的嘲笑,“爱妃温柔贤惠,处处为孤着想,何须向孤道歉。” 端着汤碗的手一顿,险些把碗里的汤洒落,董若婕的心不禁一阵慌乱,她知道拓跋凛这次对她真的失望了。 哐啷的一声,汤碗由她手上掉落,泪水滚出眼眶,她扑上前去,将他紧紧搂住,哭着道歉:“凛,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一切都听你的,好不好?” 以前只要她一哭,他就心软,虽然她很不想如此,但为了挽留他的心,就算不屑也要尝试。 第092回 拓跋凛眸色一暗,动手推开她,“你回去吧。” “我不!”她不依,又伸手去搂住他,“凛,求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会耍什么心机了。”说着说着,她眼眶的泪水已将他胸前的衫弄湿一大片。 今天早上,她被召进宫里。皇贵妃知道昨天的事,她被皇贵妃训了一顿,至今皇贵妃警告她的话仍深深的绕萦脑里。 “以前念在你救过凛儿和他对你的执着,又见你父亲支持凛儿的分上,本宫勉强能接受你为太子妃,只要你以后能帮凛儿,做他的贤内助,但是,本宫绝不容许一个拖累他的女人在他身边,自骊山回来后,你自问自己做过什么?华清宫的事别以为其他不知道,本宫却很清楚,你若还想坐在现在的位置,那回去好好的反省一下,若再有下次,别怪本宫无情!” 她知道这次是真的,皇贵妃一直不待见她,若再犯错,她再也得不到原谅。这是最后一次,今天她一定要得到丈夫的原谅,和她重归于好,只要她再次怀上孩子,就不怕地位不保。 可惜,经过华清宫那件事,拓跋凛对她已有别的想法,再加上想起那晚,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乐平公主‘身旁’做那种事,甚至激情的时候,还叫着乐平的名字时,他胸口就憋着一股无法愈解的郁结。他以为经过那次后,她得到教训,不会再插手自己和乐平公主的事。 昨天让她进宫,无非是想她跟乐平公主和平共处,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至少关系不要弄得太僵,谁知她竟然还故技重施,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入耳里。令他愤恨的事,若不是宫里有人早来通报他知道,她根本不打算对自己坦白,还想将责任推给别人。 不过,他心里虽然愤恨她的行为,可她毕竟曾救过自己的人,还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再说,若不是他和母妃要她让出太子妃之位,她也不会算计起乐平公主来,何况现在的情况,更不能让父皇看到他们夫妻不和。 “希望你以后记住今天说的话,若还有下次,真的无法再原谅你了。”他微微推开她,伸手拭去她眼眶的泪水。 他的语气平稳中透着威胁,听着似是原谅她了,但是,她知道真的没有下次了,而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挽回丈夫对自己的信任和皇上对也的印象。 “那明天周相的寿宴,臣妾可以跟你一起去吗?”自昨天的事传出后,关于她和太子不和的传言已遍布各街各巷,为了董家的面子和她的前途,明天的宴会她必须出席,而且要和太子一起,这样就能澄清外面她和太子的谣言。 拓跋凛和她的想法一样,因此并没有拒绝她,坐下来,开始享受她带来的糕点。 一直站在楼下假山旁的董若涵,她以为董若婕进去后,会很快被赶下来,可等了很长时间,都不见她下来,便知道拓跋凛已和董若婕和好了。 她既气愤又嫉妒。 “暂且让你享受几天的温存,过后你无法再缠着他了。”她阴森地朝三楼瞪了一眼,便带着丫鬟拂袖而去。 …… 这日夜深,位于京都城周府大宅的密室,烛火通明。一名黑衣人跪在案桌前,拱手道:“爷,上头说雍亲王带着新婚妻子去了沪州城,身边只带了一个护卫。” “只带了一个?”闻言,站在案前,背着黑衣人的周涛转过身来,“确定了?” “确定。”黑衣人面无表情道:“上头还说,有个计划需要爷配合。” “什么计划?”周涛脸上掠过一抺兴奋,“要怎么配合?” 黑衣人将上头交待的事说了一遍,周涛拍手叫妙,于是拿起笔墨,写了一封信函,将它交给黑衣人,并交待了一些话。 周涛在黑衣人退出去后,又写了一封信,然后叫了个侍从进来,把信函和一块令牌交给他,并叮嘱道:“谨慎些,别弄丢了。” “是。” 侍从退出去后,密室另一扇门缓缓打开,走出一名穿深蓝色锦袍的男子。他是周涛的大儿子周景鸿,目前任殿前军都指挥使司一职。 “爹,不就杀一个亲王,何须动用组织的势力?”周景鸿向来自傲,刚愎自用,根本不把这个浪荡不羁风流成性的闲王看在眼里,认为这种的人,不配他花心思铲除。 周涛道:“以前爹也会这样认为,所以每次都会失败。爹让组织出手,只是担心江湖手杀失败了,好有个后备。”他冷笑一下,“本相就不相信,他能躲得连环追杀。” “其实多此一举,当初他在京城孩儿就能将他杀了。”当时拓跋蔺初回朝堂的时候,他曾想过除去此人,只是让周涛多拦住了。 “爹多次告诉过你,他是皇上叫回来的,就是皇上的人。若在京城里杀了他,皇上会怀疑到凛儿。凛儿此时不便插手这些,我们只要为他铺路,让他顺利登基。而雍亲王若死在京城外,我们就可以将责任推给是江湖恩怨。” 周景鸿皱眉道:“你最后动用了组织的人,皇上会相信吗?” 周涛笑道:“这个你就放心,爹会将他们扮成‘逆水殿’的人,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来。” “逆水殿?”周景鸿一怔,道:“那是五年前江湖新崛起的一股新势力,据说殿主是一名神秘人,武功盖世,没有人能见过他的真容,黑白两道对他十分敬重,而他们的生意和门徒更遍布各国各地。”他很早就听说了这个组织,殿主既然是江湖人,也是一个商贩,这些年来,积累的财富可居各国首位。 “没错。”周涛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语气说道:“爹一直想网罗他们,若能得到他们的财力支持,夺位绝对事半功倍,可惜他们不识抬举,竟然连洽谈的机会都不给,既然不能为我用所,那就将它摧毁。” 他在朝里的势力已没人挡,现在就差财力,若能得到逆水殿那些财富,用来招兵买马,就算没有白虎令,他一样能呼风唤雨睥睨天下。 周景鸿想了一下,摇头道:“逆水殿那不应该就这样毁了,若毁了朝廷必然将那些财富充公国库,我们什么也得不到。董钊已到永州上任,他很快就接手那边的事,若要成功还需要大量的银两。” 听了儿子的话,周涛点头道:“鸿儿说得没错,明天爹的寿辰过后,就约凛儿和几位大臣到密室里再商量一下。” “好,就这样办吧。” 父子俩商议完毕,便离开密室。但他们万料不到,明天的寿辰会出了意想不到的事。 寿宴当天,前来道贺的都是朝堂上响当当的人物,还有全国各县城的达官贵人。宴会前,宾客全齐聚在周府的景阳楼,楼内早就搭好戏台。 众人由侍从带着,对号入座。 听说是请来国内最有名气的“梦仙”皮影戏班来唱戏。此皮影戏班的故事新颖,人物皮影制作考究,工艺精湛,配起独特的乐曲,表演起来生趣盎然,活灵活现,极受大众喜爱。 今天他们演出的故事叫‘仙落凡尘,李代桃僵’。 当众人看着白幕上出现的平面偶人之影,再配着独特的旁白和乐曲,故事是以一个富家千金在江边救了一名受伤落水的英俊少年开始。因为男女有别,又怕以后会落人口实,所以这位富家千金一直蒙着脸。少年虽然受了很重的伤,时昏时醒,但他知道救自己是一个蒙面女孩,她日夜的照顾,让他很感动。 醒来第一句话便说,他此生以来,第一个不知他身份,却对他如此用心照顾的人。富家千金阻于身份,不便告之自己真实身份。少年也怕说出自己的身份会破坏了彼此的气氛。 醒来的第二天,少年的随从找到他,由于要急着回家,少年将一块玉佩塞给富家千金,并说这玉佩是代表他的身份,是送给未来妻子的,不管她同意与否,以后只要拿着玉佩到奉天府,将来他一定会娶她为正妻。未等她回答,便带着侍从离开。 富家千金回到家后,将自己救人的事告诉了蜜闺,蜜闺见到少年的玉佩,便问她索要,富家千金因为有未婚夫,不便收藏异性的东西,所以就送给了好友…… 故事的开头,配以音乐与奇特的唱腔,被演得活灵活现的,渐渐的,开始感觉这个故事情节有点熟悉,但随着表演者的精湛唱功,将众人的情绪被带动起来,随着故事的起伏而沉迷其中。 但在座里有两个人却很清楚,这个故事要说的是什么,虽然人物的背景换了,可故事的情节却无法忽视的。 董若婕脸色苍白,极度不安地看向身旁边的丈夫,见到拓跋凛削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刚毅的脸部线条越发的阴鸷寒酷,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他定联想到当年的事情了,怎么办呢?若他知道当年救他的并非自己,他会怎么对她? 就在此时,有个极轻柔的声音传进她耳里:“董若婕,想知道这个故事谁提供的吗?” 她心猛地一惊,环视四周,见众人目光都盯着白幕上的皮影,并没有发现异常的人物。 你是谁?她正想这么说,声音又传来。“别出声,现在走出楼对面的风雨亭里,有人想见你。” 她又四周张望了两眼,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然后又看了一眼拓跋凛,见他目光阴沉地盯着前面的白幕上,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董若婕并不想去,可那个声音又响起。“若你不来,我会告诉他,炎妃然现在在哪里?” 炎妃然?难度她没有死? 室内温度不高,可董若婕的额头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脸色越发的苍白无色,手脚都颤抖起来。 她咬了咬唇,把心一横,悄悄的站起来,静静的离开。 拓跋凛似乎察觉她的离开,转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出门外,才将目光收回来,投向白幕。 这个故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面里的对话跟当年他受伤时,被那女孩救起来时一模一样,甚至比起董若婕跟他提起来的还要具体,就连那女孩在他装睡时,自言自语那段都表演了出来,还有她讲给他听的小故事。 曾经他跟董若婕提起那个小故事,董若婕竟然说没听过。他以为时间久了,她忘记了。可是,现在看这皮影故事,演得很逼真,除了人物背景改了,情节是一样的。连后来他和炎妃然在一起那段都演出来,只是少年的背景是富家少爷,家族与富家千金是对立关系。 富家千金的蜜闺拿着那块玉佩与少年相认了,瞒着她与少年私下来往。后来少年为了家族的事业,接近富家千金,结局是以富家千金爱上少年,最后被他抛弃,还弄得家族破立,少年最后娶了富家千家的蜜闺为妻子。 表演落幕,拓跋凛腾地站起来,绷紧俊脸,握紧的拳头青筋爆起。 如果这个故事套在他身上,那么,救他的并非是董若婕,而是炎妃然。 “出事啦,出事啦!”未曾给他细想,就听到楼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有个女声高喊道:“太子妃掉到水里啦……” 落水?他不作他想,一个箭步奔出去。 刚散场的宾客还没有走,听到太子妃落水,也纷纷走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第093回 丫鬟不知道如何是好,又找不到竹杆,在原地团团转,有几个胆子小的丫鬟开始哭了。 “怎么回事?谁谁落水啦?”周府的管事跑过来,见到湖里已有人跳下去,将人往岸啦。 “是太妃啦。”有丫鬟答道。 “什么?太太子妃?”管事吓得脸色都变了,顿感不妙,今天是相爷的寿辰,怎么太子妃却在这里掉下水里去。 他立即吩咐丫头去准备干净的衣服和煮姜汤,甚至还叫人去请大夫过来。落水可大可小,万一落下寒症就惨了。 听到呼救声,景阳楼的人纷纷跑了出来看怎么回事。 管事怕再惹生事端,让人上前疏散人群,毕竟太子妃身份尊贵,而且还是女子,落水湿身是必然的,若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定被上头责训。 当拓跋凛赶来时,正好见到董若婕被人由水里托起来,他挤上前,伸手将她弄上来,让她把小腹伏在栏杆边上吐出几口池水,又有小丫头拿了衣裳过来给她披住,扶她到景阳楼的更衣室换上干的衣裳。 “太子妃不是懂泅水的吗?怎么掉到湖里不会自己游上岸,却要人救上来?”拓跋凛正想跟上去,忽听到有人嘀咕,他顿住了脚步。 “是啊,传言多年前她救了太子,应该会泅水才是。” 好像没有人发现拓跋凛没走开,几个丫鬟围在一起议论开来。 “刚才皮影戏的故事内容跟太子和太子妃那个传言好相似哦,会不会那个富家千金的闺蜜就是太子妃,那个富家少爷是太子呀?” “有可能啊,如果当年是太子妃救了太子,为什么刚才她掉到水里,在水里不断的挣扎,分明就不懂水性的人。” 管事还没有走开,见到太子站在一边不动,又听到几个丫鬟在轻声交谈着,顿时怒道:“你们几个什么忙都帮不上来,还敢在这里碎嘴!万一太子妃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得吃不完兜着走!还不回去干活?” “是,是!” 嘀咕的几名丫鬟不经意抬起头,见到拓跋凛就站在她们几步远的距离,吓得连忙跑去干自己的活儿。 董若婕不懂泅水?这么多年,他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难怪她从不提这件事,是心虚吗? 思及此,他的心弦紧绷,脸色苍白。 周涛走过来,对拓跋凛道:“凛儿,抱歉,让太子妃落水。” “外公,别这样说,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奇怪了,太子妃不是在看戏吗?怎么会走来湖边,还掉了去?”竹湖里各处栏杆皆是新近修整过的,若不是很不小心,断不会轻易就落水。 拓跋凛道:“这要问下小婕才知道,我进去看看她怎样了。” 周涛会意道:“去吧,景阳楼里的人我让人带去欢聚堂,你好好的陪陪太子妃,今天她必定受惊不少。” 拓跋凛点点头,便往景阳楼走去。 董若婕换好干净的衣裳,转出屏风外,便见到拓跋凛走进来。小丫鬟收拾了她的湿衣物就退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两人没有说话,一直站着。董若婕不安的扭着衣袖,脑里仿佛停止了动作,一时不知道如何打破彼此的沉默。 “凛,我……” 她犹豫了一下,刚开口想说什么,就被拓跋凛打断了。“为什么看到一半就走出去?掉落湖里是因为心虚吗?还是想跟我装可怜吗?” 她嚅嗫的道:“我我没有。” “没有?”他微眯起眼眸,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锐利的可怕,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问:“小婕我问你,你老实的告诉我,那年我受伤掉到河里,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董若婕心中不由生起一阵恐惧,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强作平静的说:“当然是我,你问我这干什么?” “那我问你,刚才你掉到水里为什么不自己游上来,你不是会泅水的吗?当初我掉到水里,你不是游过来,将我拖上岸的吗?”他说话的时候,将脸慢慢凑的近她。 “因为我……”她害怕地咬着下唇,身体不由的往后退了一下,拓跋凛第一次用这么严厉冷酷的眼神瞪着她,垂下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已深深的陷进肉里,深吸了一口气道:“因为我脚抽筋了,而且我很久没有游水。” “脚抽筋?”他很失望,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想骗他,是不是抽筋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上岸后,走路的脚步虽然有点踉跄,却一点都看不出是抽筋。“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知道的细节比你还要清楚,对那时的情形比你还要熟悉?” “我怎么知道。”她脑里飞快的转动,想找出能说服他的理由,强辩道:“一定是他们听了我们故意放出去那个传言,自己自编的,纯属巧合而已。你是我救上来的,细心照顾你康复的人是我。” “是吗?”他冷笑一声,“当初我是有怀疑过你,只是你有那块玉佩,所以我相信了你。”说着,他突然一手将她拽过来,拖着她往外走。 “去哪?” “为了消除心中的疑惑,只要你能证明你会泅水,我就相信你。” 什么?董若婕脸色倏地一变,随即想到他想要做什么,他想她跳下水里证明。于是她挣扎道:“我不要,凛,我不要去。” 他突然将她推到门板,双手抵着她的肩膀,逼问道:“那你告诉我,那天救我的到底是谁?” 望着他冷酷不容辩驳的神态,董若婕知道自己若再不说真话的话,他真的会将自己掉到水里去证明,可是就这样承认吗?她努力了那么久,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她这样做,不只是为权为利,她也是因为爱他啊。 看着董若婕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表情,拓跋凛不用再逼她也知道答案。他放开她,仿佛受了打击般往后退了两步。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只有他能算计人,却没想到仍是被人算计到。 和炎妃然在一起时,虽然她在独处喜欢自言自语,她的笑声和她的哄人吃药的方式跟救他的女孩是那么相似,但董若婕早已拿着玉佩跟他相认,所以他从没有怀疑过董若婕不是,若不是她掉到湖里,只怕她会一直隐瞒自己吧。 他闭上眼,做了一个呼吸,仿佛做了一个什么决定般,踏步离开。 见他要走,董若婕心一急,脱口而出道:“我骗了你,你何尝不是骗了我。你说你爱我,可由始至终,你最爱的人是炎妃然。” 拓跋凛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凛然锐利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她,眼神无比的寒冽与阴鸷,仿佛要将她拧碎般。董若婕瑟缩了一下,背脊泛起寒意。自那件事发生后,炎妃然这三个字便成了他们彼此的禁忌,这一年里,谁都不曾提起过。 可现在她说了,他会怎么对她? 拓跋凛瞪了她一会,什么话也没说,拂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董若婕整个人也如脱力一般,颓然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热闹的寿宴突然生了这场意外,大家心里虽然好奇,可没有人敢去深究,但那天后,李代桃僵的故事却传遍了京城里大街小巷,茶楼小馆卖艺演唱者,妓院里的歌舞团或街头巷尾的说书人,将这个故事演说的精彩绝伦。 某些有心人,还将这个故事跟太子和太子妃的恋爱故事拿出来比较分析,很自然的将富家千金看作是炎家大小姐,而富家少爷就是太子,千金的闺蜜是太子妃。董若婕为攀龙附凤,冒名顶替好友,拿着玉佩去骗取太子的真情的传言又被传播开来,甚至连皇宫都知道。 冒认太子救命恩人可是件大事,而且对方还是太子妃,不管是不是真的,所谓无风不起浪,武承帝立即让人查办此事以停息这些流言。太子妃暂时被圈禁起来,云侧妃接管了太子妃所有大小事务,常与太子出双入对的,有望会被提为太子妃。 远在京都城千里外的炎妃然,收到芊蔚传来的信息,心情特别舒爽,当然,让她心情更爽乃是有位王爷小厮。 赶了三天路,昨晚他们到达了沪州城,她原以为拓跋蔺会带她去住某住官员的府第或官府的驿站,谁知带她去投宿客栈,只要了一间上房,而那俊因为有任务,在进城后就没有跟随。 拓跋蔺倒是很自觉,她还没有开口,一进房便帮她整理行李,把她的衣服由包袱放入柜里挂好,又叫店小二抬热水给她洗澡,他甚至还想帮她擦身,却给她赶出房里。 洗完澡出来,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还全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说真的,她还真有点感动的,不过她并没有表现也来,而他殷勤地为她盛饭,挟菜,饭后他又带她出去走走,回来帮铺床,做尽了一切侍从该做的事。只是他不愿意分床而睡,死皮赖脸的要当她的棉被,不会对她有非分的动作。 一间房一张床,既是夫妻不睡在一张床,难道要赶他到外面吗?就知道他没安好心,难怪不带侍从和丫鬟,原来他是想过二人世界。 幸好一整晚他算守已,倒是自己,因为半夜冷,而他身体就暖炉,醒来后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 第094回:两小口的尴尬情事 幸好一整晚他算守已,倒是自己,因为半夜冷,而他身体就暖炉,醒来后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一下子脑充血,脸红的像会滴血一样,尴尬非常。 幸好他还在睡,不然看到她的样子,肯定很得意。怕会惊醒他,她慢慢放开他,然后翻身背对他,再将被子轻轻用力扯过来,却怎么也扯不动。她微微侧身一看,原来被子一边被他压在身下,除非靠着他,否则她就没被子盖。 她恼了,透过帷幔,看看外面的天色已大亮,平时这个时候,她已起床了。 于是她用力推了推身旁的男人,“喂,我要起床啦。” 拓跋蔺动了动,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但并没有醒过来。她再推了一下,嚷道:“喂,我要起床啦。” 他突然握着她的手,用力一拉,没有防备的炎妃然跌落在他身上,手脚并用地把她擒抱住,“再陪我睡一会。” “我不!”她挣扎着要起来。 “吻我一下。” “我不!” 话刚落,谁知他搂着她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结实硬朗的身躯完全压在她柔软的身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把手探进了她的底衣下,抚摸上她柔腻的肌肤。 “住手……”她轻喘着,双手推着他的胸膛,不安地蠕动着身子,“拓跋蔺,我叫你住手……” 他置若罔闻,双腿挤进她的腿间,以自己的硬挺隔着衣物磨蹭着她的腿心,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嘴角泛起邪邪的笑意,完全没有刚醒过来的慵懒。 “娘子,为夫不想再等了。” 炎妃然没有发现他醒过来,以为他还在睡梦中,“拓跋蔺,你醒过来,快住手……”她推着他的肩头,脸上的表情有委屈有无助,一大清早,就遭狼压,叫她如何不委屈,早就知道昨晚让他睡地下好了。 拓跋蔺毫无所动,继以灼热的唇轻吮着她柔腻的肌肤,轻柔道:“我们是夫妻,我们现在洞房好不好?”他一边说着一边舔着她的脸颊,湿润了她的小脸。 什么?在这里?在许多人睡过的床上,跟他洞房? 这怎么行啊!她拒绝道:“不要,我不要在这里,你快住手,放开我!” 怕他真糊里糊涂的在这里强要自己,炎妃然踢着双腿,想从他身下挣脱出来,听着他轻喘的声音,猛地感觉到他那儿在自己腿间磨擦着,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动作,顿时不敢动。她咬紧牙关,狠狠地瞪着他,忽地感到腿间一片湿热,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微微泛起红晕的脸颊,一脸震惊。 脑里有片刻的空白,等到回过神来后,炎妃然恨不得把拓跋蔺万剐千刀,他居然这张众多人睡过的床里在她身上**了! 她有洁癖的,而且还是她重生后的第一次,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虽然两人没有真的做了,可这样也不行。冷眼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人,话不经大脑轻哼道:“这么快就射了,肯定……以后跟你做夫妻能正常吗?” 其实她是想说,这么快就射了,肯定以前被用多了,现在不行了。可话到嘴边却换了另一种说法,只是仍是有损男性尊严的话,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知道有些时候,男人是不能随便挑衅的,何况她现在所处的形势对自己不利。他的喘息声仍清晰的在耳边,不敢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只是两人此刻的姿势极暧昧的。她试着推了推他的肩头,见他不动她也不敢有所动作,腿间那灼热提醒她,压在她身上的“禽兽”随时都可以更禽兽一点。 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去撩拨他,连呼吸也不敢过大,可尽管如此还是抑制不住自己起伏的胸膛,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隔着薄薄的衣裳,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以及他心脏的律动。 拓跋蔺抬起头,深幽的双眸看着她,在经历了**后所有的感官都沉浸在之后的余韵中,他在她脖颈边轻吮轻咬着。 炎妃然闪避不到,又不敢乱动身体,而他缓缓伸手至她的眼角,支起身子看向她,眼底带着深浓的**色彩,轻轻撩开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低头在她耳边吵哑着声音道:“也许我们可以再试试。” 一整晚被她缠着,在他身上不停的磨蹭着,他忍着不敢对她乱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可醒着比她早,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再加两人身体紧贴着散发的体温,让他身上那儿早就活跃不已,见她似要醒来,才故意假装未醒。 要她吻自己才肯醒过来,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却玩过头了,他承认刚才太逊了,但那只是意外,若再来一次,他会叫她把话收回去。 “谁要和你试?”看准他不备之时,她突然翻身,双手使力将他推到床一边,随着一声闷哼,迅速地翻身下床,随手拿起软枕就往他身上扔去,警告道:“你以后再和我耍流氓试试看!”到时候可不是用软枕打这么简单了。 拓跋蔺接住砸过来的软枕,笑着看她逃命般跑进更衣室,拉上门,他抬手抚了抚微微发痛的后脑,刚才被她推开时,不小心撞到墙上。 这时,店小二在外面敲门,他下床去开门,小二端着洗脸水站在门外,他接过来,并叫他替他们准备早点。 炎妃然靠在衣柜上平复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片刻后才压住了心中的悸动,双手捂着脸颊抬头看着屋顶,眨着眼睛自我安慰道:“那混蛋一定是没睡醒,一定是这样!” 可她知道,他说要再试试看时,那语气和表情是极认真的,根本不像没睡醒的样子,他是在装无赖,无非就是想占她便宜。 思及此,想起他在自己身上做的事,脸上像被火烧了一般,烫得厉害。又伸手摸摸自己大腿处,感觉怪怪的,好似他把东西直接射在她腿上了一样。她低头一看,果然看到那里湿了一片,于是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淡绿色衣裙,脱掉亵衣裤,准备换上时,不经意看到一套宝蓝色的男装衣服。 她将衣裙放回去,拿出男装,展开来一看,跟她衣服尺寸一样,难道这是拓跋蔺为她准备的?想了一下,决定换上男装。 “娘子,要不要为夫帮忙?” 拓跋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时,炎妃然正好穿上外套,她道:“不用,你走开啦!”死混蛋,肯定又想耍流氓,幸好她将门锁上了。 “娘子,为夫也要换衣服,不如让为夫进去……” 他没说完,门“唰”的一声被拉开,炎妃然已穿戴好,满脸怒容站在他面前,与他错身而过之际,出其不意地往他小腿踢了一脚,骂了一句:“死混蛋!色狼!” “娘子,为夫没惹你啊。”拓跋蔺单脚站着,抱着小腿,装出很痛苦的样子。 没惹?刚才在床上那只禽兽是谁?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跑去梳洗。如果她有回头看,定能捕捉到身后那男人唇角上扬的诡笑。 接下来一整天,拓跋蔺先是带着她前去看运河上修建堤坝和石桥的进展,对这些她并不懂,看他跟监工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她站在一旁极度的无聊。还好,他并没有让她等多久,她只无聊了几个时辰,后来他将事情交给工部侍郎,带她巡视了一圈,向她讲解目前的状况和以后需要做的事。 夏季时雷雨较多,河堤崩决,淹死人口无数。前两年河堤坝才修一次,可并没起到作用,前些日子修建石桥倒崩,他上次前来已查出原因是与决堤有关,显然是有人偷工减料,只是证据还不足。加上拔下的赈济银两被盗,他此行的任务责任重大,可又不能公开查证,所以,他要她无论以后他要她做什么,别气质疑,照着办就行了。 “以后你就现在这样的打扮,别人问起,就说你是我的护卫。” 今天她一身男装打扮,柔黑的长发高束起,用条紫色丝带绑住,以条紫色绸带当抺额,艳丽无双的五官配合简练俐落的妆扮,令人有股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不是你当我的小厮吗?”炎妃然提醒他道,来的时候他们已谈好了,他要当她的侍从,怎么这么快他就出尔反尔? “是没错。”拓跋蔺像哥们儿般揽着她的肩,边走边道:“让你当我的护卫,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私底下本王仍是你的小厮,陪玩陪吃陪睡如何?” “陪睡?”炎妃然想起早上那一幕,敏感地觉察到他话里另一层的意思,停下脚步,嘴角勾笑黛眉一挑,道:“你是不是皮痒,欠揍是吗?” 拓跋蔺怕晚上被罚睡地板,立即解释道:“别误会,为夫只是想当你的暖炉,没别的意思。” “你还想?” 说着,炎妃然用手肘撞了他胸膛一下,他身子往后一缩,“我……” “王爷,请留步。” 就在这时,身后出现一行人,领头的是一名儒将打扮的中年男子,可能保养得宜,体态优雅且风度翩翩,笑起来甚至让人心生好感。 他是谁?她以眼神询问。 第095回:热情款待,一番心意 拓跋蔺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一只柴狼。” 柴狼?听他这么说,炎妃然会意了,用隔音密语道:“你这次的任务是他吗?” 拓跋蔺露出一丝激赏神色,夸奖她一句,“还不笨嘛。” “原来你是来工场巡察啊,难怪在客栈没找到你。”杨立万笑着拱手行礼,极为客气说道:“上次您来时匆匆,没能尽到地主之宜,实在惭愧。现在王爷又来了,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好让卑职准备准备。” 拓跋蔺微笑着答道:“哪里哪里,上次还有些工作没来得及处理,此次来主要是找个可靠的人来接管本王的事务,找到就离开,不必麻烦到杨太守了。” 杨太守?原来他是这座城的太守杨立万。 炎妃然忽然记得炎家出事前,曾有一宗贪污案,是沪州城的知府陈志明的儿子上京告御状,说自己父亲被奸人所害,而所告之人就是当地的太守。 陈志明的儿子在京时曾巧合与她认识,当时她就将此事跟拓跋凛说了一下,希望他帮帮陈志明的儿子。拓跋凛却说她不懂官场的是非黑白,陈志明的案件早定了案,秋后处斩,若他儿子还坚持要告御状,只怕最后连命都没有。还劝说她别管此事,皇上既然定了陈志明的罪,就不可更改,否则连她都会受到牵累。 她就跟陈志明的儿子说这案结了,很难翻案,她就劝他不如在执行刑罚前,去见见父亲最后一面,可他却坚持要告,还坚持说自己父亲为官清廉,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她有心想帮而无力,后来她在哥哥面前抱怨了几句,哥哥问了她陈志明的儿子住的客栈,并交待她以后别再管此事,也别再跟陈志明的儿子接触。她虽然不懂其意,但也遵从哥哥的意愿,后来陈志明的儿子如何,她不知道,因为没过多久,炎家便出事了。 现在看这个杨立万不像怎么看都不像大坏蛋,可拓跋蔺又说他是一只柴狼,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怎么会麻烦呢?王爷可是新婚就将妻子丢下前来公务,实在令人敬佩!卑职能请到王爷前来府里小住,乃是荣幸之至啊。走吧,就让卑职做一次东道主,小小的客栈怎么住得舒服呢。”杨立万奉承道,笑容十分亲切,态度也十分强硬,不让他们拒绝,直接抬手吩咐人去客栈拿他们的行李去太守府。 这个杨太守未免太热情了吧。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越是亲切的人,背后必定有所图谋。 她扯了扯拓跋蔺的衣袖,希望他拒绝。 拓跋蔺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杨太守如此盛情,本王若再推拒就太说不过去了,本不想这么麻烦的,那就打扰几天了。哦,对了,这位是本王的朋友,这几天她会和本王一起的。”说着,他推了推站在身旁猛扯他衣袖的炎妃然。 不是说叫他拒绝的吗?怎么却接受了呢,还将她介绍给别人。她暗自用力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杨立万,“杨大人好啊。” 杨立万打量着炎妃然,笑呵呵道:“原来是王爷的朋友,果然一表人才,刚才还在想,这是谁家的公子,怎生得如此俊俏迷人,既然来到沪州城,那就要多住几天,好好的游玩一番了。” 拓跋蔺点头道:“本王这位朋友,很少出门,难得出来,当然要玩够本,不过要麻烦杨太守你了。” 杨立万笑着讨好说:“那是一定的,只要这位小兄弟赏脸。” 坐在马车时,炎妃然问他,“为什么要住到太守府?他虽然看起来不像坏人,可他太过热情,也有可能背后有企图。”她不能直接跟他说,这个杨太守其实是个伪君子。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听他这么一问,炎妃然即时了悟,“你怀疑他跟失踪的官银有关?” “就算没有关系,他是沪州城的太守,多少也能从他身上查到什么线索。” 炎妃然蹙眉问:“既然如此,之前你干嘛要住客栈?” 拓跋蔺点了点她额头道:“如果本王一来直接就去住太守府,他也会像你刚才想他那样,背后会不会有所企图?若他亲自来请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再说,他又不知道本王另一个目的。” “哼,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我看他刚才吩咐人强行去客栈拿我们的行李,就知道他也不是个吃素的人,看来你前来这里的目的他必定猜到一二,你还是小心提防他为好。” “只是猜而已,他未说破,本王何妨继续和他一起演戏?怎么?你怕了?”拓跨蔺挑眉看她,“刚刚死捏着我的手臂,是不是担心我了?” “谁担心你,你要去送死,我怎好意思阻你呢。” “你别忘记了,我们是夫妻,当然有难同当了。” 她眨了眨眼,“做你的妻子还挺危险的,那我是不是该现在就跳车逃跑?” 拓跋蔺将她往怀里一拉,“你以为现在还能跑得掉?” 这一拉,她的额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但他不以为意的低头,嘴唇就唇着她的耳垂,濡涅的热风吹进耳廓里,吹得她耳朵痒痒的,一缩身子,却又更往他怀里缩。 “拓跋蔺,你这几天老占我便宜。”她小声嘀咕,“你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假公济私,明为出来查案,其实就是想对我不安好心?” “若是,又如何?”他柔声轻问。 这一句问得她胸口怦怦直跳,她不知怎么的,既问了,却又怕听到他的答案。 “你……你不会喜欢我吧,你老是缠着你,到底想怎么了?我不是外面那些随便的女子,也不是你府里养着那些姬妾,不是你能拿来设调笑的对象。” “谁要调笑你?”她轻柔说道:“你要是那些女子,我才不要理你。” 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她不禁抬起头看进他双眼,这眼神她并不陌生,只从她答应了嫁给他,他就用这种眼神看她,勾搭得她心里怦怦直跳,脸热颊红。 思及此,她一把推开她,哼声道:“别又来这套!我知道你是骗我,只是想逗我玩,看我会不会上你的当。你是谁?你是风流倜傥的王爷,又是多情圣手,可我不是一骗就会上当的小姑娘。” 拓跋蔺暗暗咬了咬牙,“娘子,你真是没心没肺!” “哈!我若没心没肺,你就是狼心狗肺。”她在嘴巴上绝不肯落于下风。 “看来我之前实在是太厚道了,那么轻易就放过你。” 见拓跋蔺目露“凶光”,炎妃然吓得花容变色,惊叫一声缩到一角,但马车里的空间狭小,最后还是被他抓住,拉扯间,两人滚成一团。 这次换她将他压在身下,她想起来,他却不让,双手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往下压,四片唇瓣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当晚,杨立万为表示对两人的欢迎,在宴把下饭局,妻妾儿女全都在场陪席,显得相当的隆重。 炎妃然经杨立万的介绍才知道他娶有一妻五妾儿女共十二个,三男九女,儿子全娶妻妾,嫁了五个女儿,还有四个,其中两个未及笄。 “杨大人真好艳福呀!”她装着羡慕的说,心里却不认同,他的五姨娘看上去才十八岁左右的年纪,杨看上去不显老,可年龄是摆在那里的。 “那里那里。”杨立万谦和道:“老夫的艳福还不及王爷的一半呢,他府上那些才是极品,听说王妃是西临国第一美人,不过我家的小九也不差。” “小九?”是谁?杨太守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是老夫第九个女儿,不是老夫自夸,她虽然身份不及西临公主高贵,可是沪州城第一才女。” 听他这么一说,炎妃然明白了,他会如此热情的招待他们,原来是人有别有用心。她轻轻撞了一下拓跋蔺,挑了一下眉头,低声说道:“杨大人说了你艳福不浅,果然如此呀。” “艳福?会是你吗?” “是杨小姐啦。”难道自入座后,就见到杨小姐那双眸子总悄悄往拓跋蔺身上瞟,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她懂了。 杨立万道:“王爷,难得您来到府里做客,如此喜庆,怎能没有歌舞表演呢,不如就让小女去起舞助庆。” 他们都没有来得及拒绝,就听到乐曲响起来,杨九妹将身上的外套一脱,身上紫色的舞衣显出来。原来她早就认备表演,看这样,不管他们有没有拒绝,这场舞事必要进行的了。 既然人家如此有心,他们又怎能扫兴呢。炎妃然抱着看戏的心去欣赏表演,然而,当杨九妹随着乐曲跳了几下后,惊讶她跳的竟然是“舞倾城”,那是舞学界最高深的一门舞蹈,不是每个人都能跳。 学习此舞必需要从小热爱舞蹈,身体柔软度高,还要融入个人感情,每种心情跳出来的梦舞味道不一样。一般情况下,会跳舞倾城的人,只会跳给自己所喜爱的人。 她看得出来杨九妹的舞是为拓跋蔺而跳的,跳舞的时候,她那一频一笑,只为一个人而展,眼神更勾人心魂。 “人家九妹的舞是为你而跳的,千万别辜负人家的一番心意哦。”她凑到拓跋蔺耳边说道。 “什么意思?” 讨厌!明知道故问。 第096回:同心协力,惊悚之夜 这顿宴席宾主相谈甚欢,在一片愉快笑声中散席,虽然中途出了一点意外,而这点意外是这样的。 杨小姐在表演完毕,踏着莲步来到拓跋蔺面前施礼,谁知她脚步不稳,就要往前倒在拓跋蔺身上,大家原以为他会伸手扶住杨小姐,岂料他将身体往左侧轻轻一闪,杨小姐重心不稳,摔了个跟头,场面十分尴尬。 炎妃然看了拓跋蔺一眼,他却无辜地耸了耸肩。 最后杨立万让人将九小姐扶起,然后向他致歉,“对不起,小女身体有点不舒服,让王爷见笑了。” 杨九妹满脸通红,恨不得此刻有个洞让她钻下去。 她跳舞的时候,明明见到他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看,芳心早就被他那双凤眸勾去了,再说,她自小就听闻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虽然有很多对他不好的传言,可他爹爹总是在她面前说,她以后会是王妃的命,不是太子就是睿王或雍亲王,在这三人里,总有一个是她未来的丈夫。 今日一见,她深深的喜欢上眼前这位男子,看他的眼睛,根本不像传言中那样风流,若是重**的人,眼睛不会如此清澈。 爹爹说,今晚一定要她让他迷上自己,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让他记住自己。可刚刚她真的不是故意跌倒的,因为走过他,面对他时,不知怎么的,她竟然站不住往他身上里跌去。 可他为什么要闪开?难道她是丑八怪吗? 她这么想着,头垂得更低,不敢看向他。但却听到他用浑厚好听的嗓音道:“该是本王不好意思,杨小姐的舞姿可是难得一见,今天让本王一饱眼福了,贤弟,你说是不是?” 他一句称赞的话,轻易就将这场尴尬化解了。 炎妃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接话道:“是啊,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把我们都迷住了,你们说是不是?” 听她这么一问,大家当然一至点头称是。 杨九妹这才敢抬头,飞快地望了拓跋蔺一眼,低落的心情也瞬间恢复神采。 宴会散场时,炎妃然称有点累,就拉着拓跋蔺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 她原以为到太守府里住可以拥有独立的房间,不知拓跋蔺跟杨立万说了什么,竟然将他们安排同屋而居,她本想在宴席散时跟杨立万提出再提一间空房给她,谁知忘记提了,回到小院子的时候才记得。 她转身打算去杨立万时,拓跋蔺拉住她,走进房里,关上门道:“我们同屋而居可以掩人耳目,不然你是女子身份会被拆穿。” “他到客栈一打听,就知道跟你来的人是男是女,说不定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只是装作不知道。晚宴会时的安排就看出来,他想将女儿送给你。” 她自己并没有发现,说话时话尾带有酸意,可拓跋蔺就听出来了,嘴角微扬,说道:“你都说说不定,就算他知道又如何,既他不说破,就表明他有企图,为了让鱼儿上钩,我们更要配合他演戏。” 炎妃然白了他一眼,道:“我们现在不是配合他演戏吗?” 想起进府时她心里就有气,这个杨立万说是接他们进府住,可他们住的院子却是全府最深的一处,门口还有两名士兵站岗。当时她打趣的问:“府里闹贼吗?怎么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 杨立万打哈哈的解释说:“是啊,前几日有飞贼出没,还没有抓住贼人之前,只得让两位见笑了。” 闻言,她和拓跋蔺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顿时明白。 拓跋蔺现在是朝堂官员,就算杨立万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囚禁他们。那两名士兵说好听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实则是监视他们一举一动。 所以,自踏进太守府的一刻起,他们一边配合他演戏,一边对杨立万的一举一动察言观色,因此,一听说他在介绍自己那些女儿时,就知道他想打什么主意。 思到此,她继续笑道:“倒是你啊,人家杨小姐都倒贴过来了,干嘛要让她难堪,反正你府里有那么多女人,多她一个不多。” 拓跋蔺一听,俊眉立即蹙起,“都跟你说过了,那些女人不是我想带进府的,全都是别人送过来,这个杨小姐管她美若天仙,娶了你后,本王不会再让其他女人进门。” “是吗?”想起了什么,她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轻笑,“苗侧妃不就是在本公主进门后才进来的吗?” 之前她心里并不介意他心里有喜欢的人,可对于有个侧妃和她同天进门,心里就是有股不舒服,但婚前那几天她似乎想开过了,再加上在新婚的第一天见到本人,她虽然不喜欢对方,可也喜欢不起来。不知为何,现在她想起来,那股不舒服感又涌起,比第一次还多了些什么。 他拉过她的手,很自然地环着自己腰身,低声道:“你放心,她不会是我们的问题,你就当她暂寄住在王府就行了,等事成了后,我们就将她们送走。” “别这样,外面还有人呢。”她推开他,望了眼窗外,虽然现在是夜晚,可练武的人眼和耳特别锐利和灵敏,既然想要在杨立万这里查些什么,当然要有收获,她可不想途而无功。 被她推开,拓跋蔺有点不甘的撇唇道:“就让他们当我们有龙阳之好,这样省麻烦。” “若我说,美男计最好。”她想起杨小姐,应该是杨立万想用她来拉拢拓跋蔺的棋子吧,刚才在宴会上拓跋蔺很明显的拒绝了,不知道杨立万下步会如何呢?继续让女儿缠着拓跋蔺还是另有他谋? “好,听你的。” 听她的?她愕然地看着他。“你真的去?”她只是说笑,他不会真的去吧? “是真的。”拓跋蔺满是笑意,“不过不是我去,而是你去。” “我?”她指了指自己鼻子,“我是女的呀。” 拓跋蔺将她拉到一边,似乎是听到外面有什么,做了一个“嘘”声手势,然后侧耳倾听了一阵外面的动静,小声说道:“明天杨九妹肯定会来找我,不管用什么方法,你跟她交上朋友,看在她身上能不能套套话。” “为什么是我?你也可以的?”她是不想让他和杨小姐接触,不是嫉妒什么的,只是既然他对人家没意思,就不该给人家希望,将心比心,她前世就是被男人骗了感情,她不希望有其他女人再受到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不行,若我去跟她接触,只会让她更放不下我,而你是女人,再多的接触总比跟我好。”拓跋蔺神情一敛,极其郑重的说:“再说,明天我有其他事情要做,你只要套套杨立万有跟那些人来往过。杨立万虽然想让女儿跟我,但看得出来,这个杨九妹很得杨立万的喜欢,说不定能在她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好。”她一口答应。 “还有,等会你出去和卫兵说,你晚上吃得太饱,问他们有没有消滞的药,最好能引开他们的注意,让我能从后院翻墙出去。” “你要丢下我跑啦?”虽然嘴上说着玩笑,但她心里清楚,他是要去夜探还是什么。 拓跋蔺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我很快回来,你尽量不要让他们知道屋里只有你一人。” “好吧。” 转眼间,拓跋蔺已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炎妃然看到他带上一只银色面具,就是她重生回国第一次遇上那只面具,他对她并没有避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阵暖流,仿佛告诉她,他们是一起的,他可以信任的她。 要出门时,他拉了她一下,小声说:“注意自己的安全。” “你才要注意安全。”炎妃然别扭的咬了咬唇,“回来的时候,别带其他味道回来,不然,明天我就回京都城。” 他一笑,“好,一言为定!” 见他伸出小指举高,她先是一怔,接着也伸出小指勾住,两指相勾,拇指盖印,如定盟约,生死不移。 她拉开门,抱着肚子走出去,对门口两个卫兵说:“两位小哥,有没有消滞之类的药,晚上吃得太饱了,肚子不舒服,王爷又睡了,我怕如此下去,会打扰到他睡眠。” “有,去府里的药房拿,不过那里是由管家看管的。”一卫兵说。 “你能不能去帮我拿来。” “这……”他犹豫了一下,和另一个对看一眼,点头道:“好吧。” 待一卫兵走开,她抱着肚子又装着很痛苦的模样,“啊……不行啦,我……我可能要去茅厕,小哥,你知道茅厕在哪吗?” “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黑暗地方指了指。 炎妃然顺着他指的方面看去,那里黑漆漆的,没有路灯,她只朦胧的看到角落处有座小屋,不过幸好,这个方向与后院是相反的。于是她道:“小哥,那边太黑了,我有点怕,你能不能带我去。” 卫兵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可什么也没有找到,最后蹑足拿起挂在门口那盏吊灯笼,然后递给她道:“拿这去。” “啊……好痛……肚子痛……”她没有接过,继续装,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道:“小哥,我实在不行了,你帮我拿着灯笼吧,我……啊,好痛,快出来了……” 见此,卫兵想,他肚子痛应该拿不稳灯笼,于是他答应了。 卫兵走在前面,她跟着后面,嘴里边嚷着痛,边回头看,见到一身黑衣的拓跋蔺已悄悄走出门,往后院走去。 于是她又道:“小哥,你给灯笼我吧,你回去站岗,茅厕那太臭了,不好意让你守在外面。”她不管卫兵答应与否,上前就将他手上的灯笼夺过来,快步往茅厕走去。 卫兵搔了掻头,有点莫名的看着她的背影,不是说肚子很痛吗?这下子怎么跑得如此快?莫非他真的要泄出来了? 想到这,仿佛闻到一阵臭味,便捂着鼻子,转身往回走。 过了一刻钟,她才走出茅厕,故意发出哎呀痛苦的申吟,去拿药的卫兵回来了,将药交给她,并告诉她怎么用之后,继续站岗。 回到房里,她轻轻地关上门,等了一会,再将灯吹熄,做出他们已就寝的信息。 其实她也想出去,离开京都城几天了,不知道京都城现在的情况如何,她要想办法跟芊蔚和刑颢联络,不然他们找不到她。可她若出去了,拓跋蔺回来见不到她,会以为她出事了,又防万一有人闯进来,发现他们都不在房里。 算了,明天再找时间去。 可因为担心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出去能不能探到什么,时间一点点流逝,突然,她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吵杂的声音中夹带着喊着有剌客。 不会是他回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吧,她担心的想着,就在这时,她发现窗外有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谁?” 迅速从床上弹起来,她以为是拓跋蔺回来,正想张口,一道黑影忽地扑过来,她没有防备,就被对方扑倒压在床上,刚要张口喊,就被人捂住口。 接着,她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心顿时一惊,他受伤了? 不对!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不是她熟悉的,他不是拓跋蔺,他是谁? 剌客? 我的天啊,他跑进来,万一杨立万的人追过来,拓跋蔺不在房里,又有个受伤的人在,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唔……你……”她想叫他松手,可对方捂得很用力。 这人是谁? 在拓跋蔺回来之前,她不敢冒险,对方肯定不知道她会武功,对她没有防备,所以她伸出手,暗动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对着他颈部狠狠地一劈下。 对方闷哼一声,就趴在她身上晕了过去。 她将身上的人往一边一推,借着敞开的窗户晒进的月光,她看到床上的男人胸口处的衣服有破损,渗出血来。 该死的! 她在拓跋蔺的衣柜里翻出一小瓶止血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又将他的身体挪放好,可他身上的血腥怎么去掉呢?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杨立万的声音响起来,“王爷,睡了没有?” 第097回:急中生智,引君入瓮 真的来了,怎么办呢?打开门肯定会闻到血腥味。 对了,她怎么没想到呢? 炎妃然记起桌上有壶酒,她迅速将被子拉到男子头部以下的地方,再走到桌前喝了一口酒,然后倒出一些轻轻酒在身上。 叩叩叩—— “王爷,你睡了没有?”门外的杨立万叩了三下门,很有耐心地再唤道。 幸好这房间设有一个主卧室和小偏室,男子躺着的床正好在主卧室,她回到偏室的床上,下床时故意乱撞。 站在门外的杨立万听到里面发出“哐啷”一声,好像是有东西掉在地上打碎了。他又敲了两下门,没听到里面回应,正打算撞门时,“吱”一声,门打开了。他见到炎妃然睡惺惺的出现面前,微微睁开眼道:“啊,杨大人?” 她开口说话时,一阵酒味传来,杨立万抬手在鼻前轻轻扇了扇,开口道:“刚才有刺客混进府里,有人见到他往这边走来,老夫怕会对你们不利,所以前来提醒你们一下。” 他边说着,双眼边往里面探究。 “对了,王爷呢?” 屋内没有点灯,透过窗外的月光,隐隐看到主室内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而室里弥漫着一股酒香。 炎妃然指了指里面道:“在里面睡觉。” 杨立万像小狗一样,伸头往里面闻了闻,“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她摇了摇头,又拍了拍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不知道,好像刚才撞倒了什么,也许是喝剩下的酒倒了。” 杨立万闻到她身上满身的酒气,又一副随时都想要倒下睡觉的模样,心中的疑惑减去不少,便笑道:“你喝过酒来?” “睡前喝几杯。”她似乎有点清楚了,说话时咬字比之前清晰了几分,“杨大人,要不要我进去叫醒王爷?” 说着,她装作要去叫人,杨立万一手拄住她,道:“不用了,就让王爷多睡会儿,老夫来这主要是看有没有刺客进来。”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松了口气,接着又装惊讶道:“刺客?打哪里来的?是不是因为我们住进来的关系?要不要多派几个人来保护这里?” “没事没事,这老夫会处理,既然你们这边没事,那老夫不打扰了。”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回头道:“夜晚凉,睡觉的时候,关上窗。” 刚要关上门的炎妃然,听他这么一说,顿了一下,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喊捉刺客的声音,杨立万这才匆匆离开。 炎妃然再三确定杨立万真的走了后,她才走到床前,掀开被子,男子还没有醒过来,借着月光,她发现这个男人脸容瘦削,皮肤黝黑,腮两边留着胡子,整体五官看上去,让她看着有点面熟,只是她没有时间去深究在哪里见过他,她得赶快弄醒他,让他离开这里。 她走过去,在男子鼻子下轻轻按了两下,男子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炎妃然,随即想起晕睡时她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正想出手时,炎妃然却比他快一步点住他的穴道。 “别动!我没恶意。”她出声道。 “你是谁?”他问,神情有着戒备。 炎妃然一笑,道:“这话该是我问你,你夜闯太守府被发现了,若不是我,你现在已被他们抓住了。” “谢谢!” 他说了句道谢,就没有再开口。 炎妃然看他似乎不打算说自己是谁,也不勉强,“刚才有人来过,这里不方便你留下,我去支开卫兵,你由后院走吧。” 男子听后,点了点头。 她在他身上拍了两下,解开了他的穴道。他翻身下床,可能触动到伤口,他蹙着眉捂住胸口。 炎妃然并没有热心开口说替他包扎伤口,走到窗边看出去,见到守在院门口两名卫兵一动不动的站着,就像两尊佛像似的,再侧耳聆听四周,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 她抬头看看天色,拓跋蔺出去那么久,应该也快回来了,刚才有刺客,现在他们肯定有警觉性,若自己现在去支开人,肯定会引人怀疑。她垂下眼帘想了一下,伸手在窗台上摸索着,摸到两颗很细小的石子,轻轻一弹,伫立在外的两名卫兵身体一软,靠在门边就睡了过去。 “你走吧。”她上前拉开门,让他出去。 男子望了她两眼,确定她真心想帮自己后,脸上的戒备的神情终于放了下来,朝她拱了拱手,“多谢!” 就在他走出门外的时候,炎妃然脑里猛地闪过一个画面,她记起这个男子是谁了,她追出去时,可男子已翻墙离去。 她拍了拍头,转身走回房,边走边想着,这样放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碰见呢?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上京告御状的沪州知府陈志明的儿子,那时的案子结了,陈志明死了,后来她炎家出事,她就将这事忘记了。没想到他们有竟然会在这里再次相遇,他变了很多,以前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现在却是一个落魄大叔,难怪她一时想不起来。 他为什么夜闯太守府,难道他还想翻案吗?而她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拓跋蔺在天刚亮的时候回来,她不知道一整夜他到底去做了些什么,但想起之前潜进来那男子身上的血,她深怕他出去也会带着伤回来,不由分说的上下查看他是否有伤,看到他没有任何损伤,提上来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的。”看见她如此紧张自己,拓跋蔺搂着她,眉眼都在笑,心情似乎很好。 炎妃然没有理会他的话,推开他,急着问道:“出去那么久,到底去干了什么事?你知道吗?刚才杨立万来了,险些被发现你不在。” 如果不是她机灵,打破了酒壶,酒香掩去了血腥的气味,又装喝醉的模样,杨立万肯定没有这么容易打发。 “看到了,若不是我引开他,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易相信,对了,房里的人是谁?” 他回来的时候,刚巧遇见到杨立万站在门外,又见到府里的不平静,大概猜到什么了,他怕杨立万会进室里搜查,才故意扮作刺客引开他。 “不清楚,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可能是杨立万的仇家或什么的,来查找杨立万的罪。”她不敢直接告诉他那个男子是谁,因为一旦说开了,她就要解释很多事,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只有隐瞒他,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 “嗯,有可能。”他微微眯起眸子,好像想起什么的说:“我回来听说是杨立万的书房有人闯了进去,但不知道有没有丢失东西,不知是什么人呢,说不定从他身上会找到新的线索。” 炎妃然道:“这个人我见过,明天我负责找这个人出来吧。” …… 翌日清早,炎妃然起床的时候,拓跋蔺早已出门了。 梳洗时,她陡然记起,昨晚问拓跋蔺出去做干了些什么,他好像没有回答,他为什么不回答?是有难言之隐,还是信不过她?他是真的奉命来暗查官银失窃这么简单吗? 她刚步出房门,就见到杨九妹带着两名丫鬟走过来。杨九妹穿着一身玫瑰色银鹊穿花绸缎,显出玲珑婀娜的身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她的五官十分精致,双眼水灵灵的,看着你就像在笑一样。 如此佳人,难怪杨立万想会用她攀上高枝。 “袁公子。”杨九妹走过来,朝她点了点头。 “杨小姐,早啊。”她微笑道:“咦,你带了什么?好香哦!”她鼻子很灵,闻到一阵香味,没有吃早餐的她,肚子开始咕噜响了。 “是蜜桃酥饼和一些早点,是奴家特意准备的,不知王爷起来了没有?”杨九妹答道,脸上带着娇羞的神态,看起来更是格外楚楚动人。 果然是为拓跋蔺而来,真可惜了,落花流水。她笑道:“杨小姐来找王爷的,这些糕点也是为他准备的吗?”她好想吃丫鬟挽着篮子里的糕点。 “嗯,袁公子也有。”她知道这么做太明显了,可没办法,昨晚宴席散了后,她娘就一直在她耳边唠叨着,务必在王爷离开沪州前,让他答应纳自己为妃。 “那托王爷的福,今天我有口福了。”她退开一步,邀请道:“进来坐坐吧,王爷出去了,可能一会就回来。” “这……”不好吧。杨九妹犹豫着。 “没关系啦,我们是朋友嘛,虽然昨晚才认识,可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妹妹一样,你昨晚的舞姿很迷人,王爷说……”她故作停住,杨九妹果然上勾了。 “王爷说什么?” “要不进来坐坐吧,我肚子有点饿了,口也有点干。” 听她这么说,杨九妹没有犹豫,反正是在自己家里,门口也有卫兵,相信这位袁公子不会对自己乱来,于是吩咐丫鬟道:“环儿,珍儿,拿着糕点进去。” 炎妃然退开一边,请她们进去,心想,原来这位杨九妹这么在乎拓跋蔺的想法,那接下来要探的事就简单得多了。 第098回 今天是她出阁的日子,心里没有一丝的期待,更没有身为新娘子的兴奋。 一大早她就被人自暖暖的床褥里给揪了起来,先是沐浴净身,而后薰上花香,扑上一层又一层的蜜粉,再穿上一件又一件的霞纱,长发被她们扯紧到她头痛,痛得她直想大喊住手。 以前她经常和炎妃然说:若不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定要嫁给疼爱自己的男人。可惜她两样都做不到。 她的婚姻只是一桩政治婚姻,结合丞相府和睿王府的联姻。 接理说,这可是人人称羡,家家赞叹,门当户对的好姻缘。他们的婚姻,在任何人眼底都应该是再好不过的配对。只可惜,想像与事实总是有段差距。 她以为自己穿越到古代,再次重生为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她生长的家庭却无法自己选择命运。一句“皇命难为”就足打乱你所有的计划。 穿戴好凤冠霞帔后,她被接上花桥,浩浩荡荡地前往睿王府,经过一连串烦人的仪式,她终于被送入新房。 从早上起到现在,她颗米未进,又累又饿,现在一切仪式都完了,就等新郎来完成洞房的仪式,她以为被扶进来新房,新郎必定先替她掀喜帕,然后喝交杯酒。但进来后,迟迟未见新郎上来掀开喜帕。 古代的婚礼真麻烦,那像她前世的二十一世纪,穿着婚纱去礼堂完成仪式,宣读了誓言就礼成了。 这凤冠是什么做的,重死了。 她轻轻掀开喜帕一角,偷偷打量了一下新房,房里布置得华丽精致,喜庆一片,案头上两支红烛高烧,然后,她瞥见铺上红巾的大圆桌上,摆放许多瓜果小菜,喜娘和她带来两个丫鬟在忙碌张罗着。她心中一喜,便说:“喜娘,新郎什么时候回来?” “他此刻正在大厅里招呼着客人,稍后应该会到。”喜娘答道。 招呼客人?那不是喝酒吃肉吗? 太过分了!她饿得肚皮都要贴在一起了,死拓跋尧却大喝大吃的。想了想,就道:“喜娘,你去催一下他。” 喜娘应了一声出去了。 凤云汐立即将喜帕掀开,取下凤冠。 “小姐,这不行啦,新郎还没来。”她两个丫鬟想阻止她。 “我饿扁了,你别管我啦。”不理她们的阻止,凤云汐把凤冠取下,走到圆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不忘补充道:“你们出外面守着,别让别人发现了。” 不能怪她,她实在是饿慌了。 寅时起身打理,一整天没吃没喝,要她怎能受得住? 再说,死拓跋尧自圣旨下来后,就对她不闻不问的,那像拓跋蔺对轩辕臻,三朝两头送些礼物前去,对她的宠爱可想而知了。她并不是贪心这些物质,而是想要一个尊重。 她一生幸福将要断送在这政治联姻里,她要一个尊重过分吗?边吃边想,不由得想到拓跋蔺,不知他现在在哪里?自他成亲那天见过他后,就没有再见面,他是真的喜欢轩辕臻吧?不然,不会像宠爱炎妃然一样,宠爱那个女人。 就在大口饮酒,大口吃菜时,在外面站岗的丫鬟匆匆奔进来,“来了,来了……” 来了?难道是拓跋尧回来了?思此及,她忙不迭将菜塞进嘴里,跑到床上,将凤冠戴回去,覆上盖头,正襟危坐。 果儿忙收拾被桌面上的残渣,远远的就听到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笑着说道:“尧哥哥,咱们都听说你的王妃是京都城中出了名的美人儿,是真的吗?她有没有太子妃那么美?有没有我那么美?” 这个丞相千金听说是嫡出的,除了身份相当的人,很少有人见过她本来面目,最近更少出来参加宴会聚会什么的,这些说要闹洞房的亲友,都很好奇睿王妃长得怎样。 跟着,一窝人跨了进来,凤云汐腹前交叉的双手,紧张地扭捏着。她看到一双脚来到面前,四周骤然出现一股压迫感。 虽然这婚姻不是她想要的,但毕竟是她第一次嫁人,心里的感觉说喜欢嘛,肯定不是,期待?也不是,讨厌?也是不是,就是很复杂,说不上来的是什么心情,有点烦躁,有点紧张,也有点不知所措。 她暗暗深呼了几口气,尽量去忽视那种压迫感,让自己心情回复平静。 “尧哥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将喜帕挑开,让我们开开眼界,看她是否配得上你。” 凤云汐又听到那个尖锐的声音,语气带着三分酸味七分讥诮,轻哼了一下,嘴巴一撇,心想,不是她配不上拓跋尧,而是拓跋尧配不上他,嫁他实在是委屈了她。现在还带着一班人来看热闹,而他们不是闹洞房,显然是带着看戏的心和挑衅的味道。 谁知道,新郎妆容最生硬厚重,不论再绝色的美人或是再清丽灵动的姑娘,在千篇一律的浓厚装扮下,看起来都只是像人偶,论喜庆自然有余的,可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有多少美感。这个道理不只凤云汐想到,其他人也想到。 所以,凤云汐心略感不快,而拓跋尧不知心理想些什么,迟迟没有动手揭开喜帕,难道他也认为她的相貌比不上其他人吗? 正想着,眼前突然一亮,盖在头上的喜帕已被人拿称秤轻轻掀了开来,她并没有立即抬头,看热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开来,认为她肯定怕比不上别人才不敢让人看。 “怎么不把头抬起来,是害羞还是……”那尖锐的声音没说下去,但大家都知道她想说什么,纷纷发出了然的嘲笑。 凤云汐将拳头紧握,随着笑声,她将头慢慢的抬了起来,华光璀璨的金冠之下,现出一张艳若桃李的脸来。却见她嘴角漾起明媚的笑容,像是清凉的春风,驱散了屋子内的沉闷与浮躁,她看起来端庄雅致到了极点,可那眼眸神采清明,顾盼多姿,闪耀着晶亮华彩。 她怎么看都不像扯线僵硬的人偶,俨然是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儿。 人群中有短暂的沉默,方才发话那位女子连忙说道:“我之前就说了,尧哥哥是有艳福的人,太子妃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谁料睿王妃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此女竟然最后加了一句,“不过,雍王妃却更胜一筹。” 忽地,她似是自觉失言,忙掩了嘴,对凤云汐说道:“哎呀,睿王妃,是妍儿一时口快,你可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凤云汐笑了笑,似是没在意,笑道:“雍王妃的确生得比我美呢,你可没说错话。”说话的时候,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她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锦绸缎衣裙,若不是头上没凤冠,让人会误以为她才是新娘,长相秀丽,脸带着几分温柔,只是说话夹抢带棒,连夸赞都不拉下挑拨离间,由此可见,此女心术不正。 不用介绍,她已猜到此女是谁,就是拓跋尧奶娘的女儿莫妍。 凤云汐将目光移开,望向此刻正瞧着她的新郎,除了那身红色锦袍显出喜庆外,那张冷峻的脸容没有半点笑容,也没有半点大婚之日该有的喜气。 不是他求娶她的吗?现在如愿以偿了,为何仍是一副冰脸?好像她欠了他钱似的。 说实话,虽然拓跋尧五官不及拓跋蔺俊美,但他冷峻刚毅的脸上充满男性魅力,深若黑潭的瞳眸宛如夜空中散发着炯亮光芒的星子,而当他露出莫测高深的表情,深沉稳重的气质宛如蓄势待发的凶狠猎豹,隐隐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他对她来说,是危险的,从小她就有这种认知,所以这些年来,能不遇见就不遇见,即使那时知道他和凤晓云是一对也没例外。后来炎家出事了,凤晓云嫁给太子,这个男人就开始时不时的出现她眼前,无论她怎么躲,好像他都知道她在哪似的,只要他想见她,他就有办法找到自己。 很讨厌!讨厌他的出现让她有股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只要他存在,她四周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了。 喜娘打破了屋内奇诡的气氛,笑着说:“请新郎新娘喝合巹酒!” 原本新郎在完成婚礼后,先掀开新娘的喜帕和喝了合巹酒再去外面招呼客人,可他们却相反,弄得她戴着重重的凤冠饿着肚子等候着新郎回来。现在又引来一群人来闹洞房,今天她都累死了,还要被折腾吗? 接过喜娘递过来的酒杯,在与拓跋尧交臂喝酒时,她低声道:“喝完酒,你请他们出去,我有话跟你说。”说完,仰头饮尽,完成了这道仪式。 眼角瞟到身前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在吵嚷里,她听到他一声沉闷的笑声,虽然只是一句轻哼,快得令人想要怀疑是否听错了,可放下杯子时,拓跋尧眼中未及退散的笑意却仍旧被她抓住。她脸上猛地一热,心中想着,这个男人不是误会了什么吧? 她正想解释,就听到拓跋尧赶人,“好啦,看完新娘你们该出去了。” 莫妍的脸色变了一变,还想说什么,却被同伙拉了出去,其他人也不敢再多言,跟着走出去。睿王和其他皇子不一样,他从来不是一个随和的人,只要他冷着脸,让人有种不言而威的感觉,那还敢再出声。刚才靖王等人提议说要来闹洞房,不知睿王跟他说了什么,就没有来了,倒是莫妍姑娘嚷着要看新娘,睿王对她比较特别,便随她的意,让她跟来新房。 果儿和珍儿以及几位丫鬟各自松了口气,纷纷朝这对新人看过来,不知道新王妃和睿王接下来会有什么吩咐呢。 凤云汐抬眼睫道:“你们都下去吧,有需要伺候再叫你们。” 她们看了睿王一眼,才怯怯地恭身退了出去。七道纱帘一一落下,宛大的新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凤云汐走到梳妆台,将沉重的凤冠拿下,边梳理着头发边说道:“今晚是我们新婚夜,希望你能遵守我们婚前的协议。” 拓跋尧坐在床上,扬了扬眉,“协议?什么协议?”他的声音低沉,清冷,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凤云汐手一顿,皱了皱眉,侧头看他道:“你想抵赖?” 她婚前曾跟他协议过,他心有所属,而她是迫于无奈才嫁他,所以成亲后两人相敬如宾,在没有她的同意下,不能跟她行房,但一定要给她妻子的待遇,等一年后两人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当时他也说好的,怎么现在的反应仿佛没这回事? “没有啊。”拓跋尧摊了摊手,道:“你的协议里提了几点,你是指两个相敬如宾?还是指没有你的同意下不能跟你行事?还是给你妻子的待遇,抑或一年后两人和离?而我只说了一个‘好’,意思是只答应你一点,就是给你妻子的待遇。” 听后,凤云汐的瞳孔开始收缩,眼中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他分明就是在狡辩,她可以肯定,当时她提出协议时,他故意回答“好”,就是想让她跳进这个坑里。 果然卑鄙! 姓拓跋的除了拓跋蔺外,其他人都是卑鄙无耻!这就是她对这个国家皇室的评价。如果不是顾及到亲人的安危,打死她也不会跟这个皇室里的人有一点关系。 “我不管,我的协议里没有标明有几点,你的‘好’就是答应了全部。”既然他耍赖,那她也可以。 “既然这样,那好吧。”拓跋尧看了她一眼,站起来道:“今夜本王就不碰你,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安寝吧,我就不多留了。” 凤云汐心中一喜,就在他打开房门准备迈出去时,她似想到什么,忽然道:“王爷——” 拓跋尧回眸,看她眼眸轻转,一脸思虑,半晌后犹豫着开口说道:“大婚之夜,你不能离开新房,若新郎夜晚不宿在新房里,此事传入旁人耳中,会如何看待我,王爷可曾想过?” 拓跋尧一怔,轻眯着眼睛,缓缓道:“你想留我?” 第099回:夜会情人,遇袭失踪 凤云汐不答,动手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并不簪钗环,只用红绸绑住。拓跋尧盯着她,在门旁站了许久,直到一个管事打扮的男子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皱了皱眉,朝她望了一眼,才迈步而去。 管事好奇地看了放下梳子的凤云汐一眼,转身跟着拓跋尧离开。房门未关,东风吹进来,纱帘四下飞舞。 如果她没有听错,刚刚凝神静听时,她好像听到管事说‘凤姑娘来了’,由于他说话的声音小,她听得模糊。 凤姑娘是谁?在这个皇朝里,姓凤的姑娘跟拓跋尧有关系就只有嫁了人的凤晓云。 难道是凤晓云来了?为何在她新婚的时候前来?她就不怕被人发现么?还是专程来破坏她的新婚夜?若凤晓云还在乎拓跋尧的话,有可能会这样做。 有意思! 没有多想,她走出房里,关上门就跟着随他们尾后。她不敢跟得太近,好在沿路上并没看见有丫鬟仆人,可能都招去了前厅招呼客人,只是拐了一个弯,却失去了他的踪影。 咦!他怎么不见了呢? 她绕手摸了摸下巴,突然跃脚尖一点,轻轻跃上屋顶,微眯起眼眸,借着屋檐下朦胧的灯笼光影,往四周环顾了一遍,果然见到拓跋尧的身影进入了一栋楼阁里,而那名管事就守在门外。她回到地面,往那楼阁靠近,看到楼阁二楼有灯光,于是跃上二楼,还没有站稳,听到屋内传来耳语声。 “尧,若不是这样,你会和人家见面吗?”女人娇柔酥软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诱人。“一直以来,你都拒绝人家的邀请,见你一面比见登天还难。” “由你选择嫁给太子那天起,我和你便已没有见面的必要,你此次前来,就不怕被人发现,你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将会破灭。”男子声音低沉而清冷,似有几分沙哑的慵懒,又带有几分皇者的傲色。 凤云汐一听,便认出里面的是她的姐姐和她的丈夫。 选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来见情郎,果然是凤晓云的作风,不用猜,她也知道凤晓云为啥而来,从小她就这样,只要她拥有的东西,凤晓云从不会正面跟她争,她最擅长的就是在背后搞破坏。 她蹑手蹑脚的挪到窗边,用唾液戳破窗纸,眯起眼睛往里偷窥。 只见室内两人亲密搂抱在一起,虽然拓跋尧两手垂在侧边,但他没有推开她,两人之间已违背了礼教,要知道,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怎能这样对她呢?就算这个婚姻没有爱情,最起码要给她一个尊重吧? “你应该知道那不是我的意愿,全都是爹和大哥的愿意,原本皇上想让三妹嫁过去的,可爹和大哥舍不得让她当侧妃,才让改由我去参加太子选妃。”凤晓云双手搂抱住拓跋尧的颈项,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道:“尧,我们不能在一起,全都是因为三妹,如果不是她当初在太子选妃时装病,我也不会代替她前去。” 室外的凤云汐听着,不敢为自己叫屈了,什么她装病,明明是凤晓云自己想参加太子选妃,才对她下药的,她只不过是将计就计,借由她来摆脱选妃,比起拓跋尧,她更不想嫁给太子,那个男人害死了炎妃然,这辈子跟他势不两立。 而此刻,没想到凤晓云为摆脱当初贪慕虚荣的心,竟然又想过错栽赃到她头上。 “那又怎样?”拓跋尧将她的手拿下,轻轻推开她,和她保持一步距离,冷声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太子良娣,无论如何,你深夜来来访就是不对。” “我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自骊山那次见过面,你一直都在回避我。”凤晓云上前拉着他的手道:“尧,你怎能跟凤云汐成亲,我们不能在一起都是因为她,你怎能娶她为妻?” 在骊山回来后,受了风寒,一直在休养中,再加上后来太子让董若涵进府,太子那些妾室开始不安分,太子妃正失宠中,她得趁此机会想法讨太子的欢心,谁知这时候皇上给睿王和凤云汐赐婚,她是赐婚后三天才知道,可之后一直都联络不到拓跋尧,再者,太子妃被圈禁,府里大小事务都由她管理着,根本没时间想其他的,直到今天,她以参加妹妹的婚礼为由,混进后院。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拓跋尧甩开她的手,转身背着她道:“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现在跟她已成亲了,她现在是你的妻子,但是,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我无法将你忘记,也无法看着你被人陷害。” 拓跋尧轻轻转身,“陷害?” “没错,这也是我冒险前来的原因。”凤晓云点头道:“雍亲王在婚后的第二天便前往沪州城,八皇子知道后,便和太子合谋打算除去他,他们会借助张怀德之手,若皇上追查的话,便将责任推给你,这不是陷害吗?” “你是怎么知道?” “自然是他们的谈话给我偷听到了,他们打算利用江湖杀手,现在可能已准备动手了,若成功的话,皇上肯定会追究,到时你也会被牵连进去,若不成功,你和雍亲王也会因此反目成仇。” 窗外的凤云汐听了凤晓云的话,不禁为拓跋蔺的处境担忧,万一那些杀手得逞了怎么办呢?尽管知道拓跋蔺的武功不弱,可太子既请江湖杀手,这些杀手绝非泛泛之辈。 此刻,她已无心再偷听下去,脑里想着她要怎么做才能帮拓跋蔺,凤晓云说那些杀手可能已准备动手了,这里离沪州城即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两天才能到达。 离开前,她往里看了一眼,在她刚才走神的时候,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凤晓云此刻又投入了拓跋尧的怀里,而那男人以手掌轻轻拍抚着凤晓云的肩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不知道怎的,胸口突然冒起一股莫名怒气,他们太过分了,不过同时也庆幸没有对这婚姻抱希望,不然,以后受伤的必然是她。 …… “其实以杨小姐这么好的家庭背景,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平时和杨大人来往的朋友当中,肯定大都是非富则贵的人,难道杨大人没有在这里面考虑吗?” 炎妃然想套杨九妹的话很容易,她先是将话题引导杨九妹感兴趣的事,然后再不着痕迹的探问,杨九妹没多心眼,很自然的顺着她的话题里转,现在听她如此一问,便摇摇头道:“爹很少在家里招待朋友或官场上的同僚,大多时候,他会在酒楼或别馆里请客,王爷是我爹这些年来唯一在家里款待的客人。”说到这里,她似想起了什么,面露黯然神伤之色。 不在家里招待客人,却把客人往其他地方请,这个杨立万有必要做到如此清廉吗?也对,外面对他的评价就是一个清廉的好官,若不是一年前陈志明的案件,她也会跟大伙一样,只看表面的东西。 “你爹没在家里招待客人,想必那些人并非你爹想深交的人,你爹这样做也是对你一种保护。” “是啊,那些人大都是江湖中人,我爹是不可能将他们带回来,更不可能……”她话刚说到一半,似意识到什么,便又笑笑将话题岔开,“对了,你和王爷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似乎很要好,不像一般的朋友。” “我们自小就认识了,虽然曾分开过几年,但感情仍没有变生疏,如你所见的,我们不像一般的朋友,我们更像亲兄弟。” 此后,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些闲话,杨九妹见拓跋蔺还没回来,又和炎妃然在屋内聊久了,觉得不妥,便起身告辞。 达到了目的,炎妃然也不挽留,因为她还有事情要做,在杨九妹离开后,便以去找拓跋蔺为由,出府去,只是身后却跟着两名卫兵,说是杨大人派来的护卫,实则是监视着她。 不过,她要摆脱他们很容易,在市集了转了一圈,经过一个卖衣服的摊位,换了一套女装,故意经过两名卫兵面前,他们也没将她认出来,还在原地寻找。 她记得芊蔚说过,全国各县城都有师傅门下子弟的联络方式,只要找到联络站,就能互通信息,而且传递快速。自芊蔚对她坦诚了后,有告诉过她跟这些师姐妹联络方法,现在她只要找到香草酒坊,那地方并不难找,就在人蛇混杂的烟花之地。 那是一间很普通的酒坊,除非是刻意寻找,一般路人很容易忽略的,牌匾上的字已有脱落的痕迹,门板有点残旧,经不起用力撞击。 她推开门,里面没有客人,只有一个姑娘伏在柜台前睡觉,听到她进来的声音,抬起头,淡淡瞟了一眼,继续又伏回去睡觉。 “来坛石榴酒。”水果酒是她们的暗号,石榴酒代表芊蔚,只要她说出石榴酒,对方就知道她是什么人,果然,那姑娘即时抬起头来。 “谁要?”她问。 炎妃然答道:“芊蔚。” 那姑娘微眯起眼眸,上下打量她,眼神似有怀疑,炎妃然随即做了一个手势,姑娘才收起眼中的怀疑,然后起来走进身后的小房间,不一会就出来,将一封信函递给她。 她接过来打开看,信中芊蔚汇报在她离开后,京都城发生的事以及她曾交给她任务的进展,看了后她心情极好,事情正往她预想中发展,唯一可惜的董若婕虽然被圈禁在太子府,可她仍是太子妃,芊蔚还提到皇上要彻查传言太子妃冒认太子救命恩人的事是否属实。 她看完信,冷笑了一下,问姑娘要了笔墨纸,写了封回信。 “你是乐平公主?” 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姑娘突然问。 炎妃然没有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这姑娘和她年龄相仿,面容清秀,能知道她身份,必然与师傅有一定的关系,也许是同门师姐妹。 “我叫芳菲,是你的师妹。”那姑娘自我介绍。 “然后呢?” “我是沪州城人,师傅说了,若你需要帮忙的,我会配合你的。” 师傅怎么会知道她会来沪州城?是芊蔚说还是师傅一直在暗处监视她?虽然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握的感觉,但沪州城不是她熟悉的地方,若有人愿意帮忙当然是好,再说,她需要找到昨晚陈志明的儿子,至今仍没有放弃洗脱父亲冤案的他,肯定知道不少有关杨立万的秘密。 她想了一下,在纸上写下陈锐两个字,交给芳菲道:“他是沪州城前知府陈志明的儿子,你能帮我找出他吗?” “没问题,明天你再来一次。”芳菲顿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清晨的时候,城里来了一批神秘黑衣人,城里可能将有什么事要发生,你和王爷要小心点。” 黑衣人?炎妃然想起昨晚拓跋蔺夜出的事,记得他回来时,她曾问过他出去那么久做了什么,他当时并没有答她,难道他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 “好。”她点了点头,没有多逗留,便离开香草酒坊。 她再回到卖衣服的摊位,杨立万派来的两名卫兵已不在了,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便去找拓跋蔺。可到了营地,并没有看到他,在那监工的张侍郞告诉她说:“袁公子,王爷和赵大人去了难民区,王爷吩咐在下,若见你前来,叫你先回杨府,他会晚些回去。” “难民区在哪?离这远吗?怎么走?”她并不想一个人回杨府等着,既然都出来了,就跟他一起回去。 “在东区的碧雁山下,离这里有约有五六里路左右,沿着这条河边可以去到。”张侍郞看着她,疑惑的问:“袁公子,你想去那里?” “嗯,你能带路吗?” 张侍郞摆手道:“不行啊,那里官民发生冲突,引发暴乱,王爷已吩咐在下,若你来一定要带你回杨府的。” 炎妃然一听,不知怎么的,她想起离开香草酒坊时,芳菲最后提醒的话,那些黑衣人选择在清晨进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不管有没有阴谋,没有看到拓跋蔺安全时,她是不会回杨府。 蓦地,解眼瞄到营外绑着一匹黑马,也不管是谁的,她奔过去解开绳索,跨上马背,策马而去。 “啊……我的马……偷马啊……”一个锦衣青年由营帐里奔出来,朝她离去的方向喊道:“我的马啊……” “张大人,这是买马的银子,不好意思。”张侍郞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锦衣青年手里,然后带着几名随从,跨上马背,追着炎妃然尾后。 难民区就在碧雁山下的空地里,因居住的地方受到洪水袭击,无家可归的灾民被安置在这里,等着朝廷送来物资和银两,再重建家园。 可朝廷的物资和银两一直没有到,官民会发生冲突是难免的了。 当然,朝廷不会因为赈灾的官银被劫了,就不再理受难的百姓,在拓跋蔺带她来这前,物资和银两已在拓跋蔺的安排下,由严仇带着两千精兵,秘密护送来沪州城。而从京都城到沪州城,还带着那么多东西,又要避开危险地带,快的话也要五天的路程。 所以,物资到达也就明天或后天,今天却发生暴乱,可见这些百灾民已忍受到极限,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灾民肯定不会罢手,到时硬碰,只会死伤更惨重。 然而,当炎妃然赶到难民区时,这里一片凄惨,显然刚才经历过一场战争,搭建起来的草棚不是倒塌了就是烟火冒起,随处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旁是泪语哭喊的亲人,一片凄凉景象,让她心生不忍。但是,她现在更担心拓跋蔺,因为在人群里,根本没有她熟悉的身影。 她看到前面不远,有个穿着官服却受了伤的男子,她认出他,那是工部侍郎赵大人。她奔过去,既担忧又焦虑的问:“赵大人,王爷呢?” 第100回 炎妃然打量了一下眼前挡路的两名汉子,两人都属于体格强壮的人,目光精锐,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武士杀手之类的。如果追杀拓跋蔺的人都像眼前这两人,那他现在……甩了甩头,她不敢再想下去,唯有尽快解决两人,才能跑去救他。 “袁公子,你快跑吧,让我们掩护你。” 张侍郞带着几名士兵也赶到,与两名武士交手,可他们没对几招,全部都被武士手中的剑伤到,倒地不起,张侍郞被震到一丈远,口中吐血不止,摇摇晃晃,挣扎着站直。其他人不敢靠近,手中紧握着兵器,护着炎妃然,只要敌方一动,仿佛随时都可以豁出生命。 “你们都退下。”她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是两名武士的对手,只要一交手,他们都会因此丧命。 然而,在她的话刚落下,两名武士却主动进攻,先刺伤了站在她面前的两名官兵,冲上来的武士伸手就要擒住她,谁知她弯腰,由武士腋下闪过,迅速转过他背后,将真气运到掌里,击向他后颈,对方想避,还是慢了一步,击中他的肩膀,对方站不稳,脚步踉踉跄跄地向前冲了几步,然后便扑倒在地上,嘴角逸出一丝鲜血。 后面那武士见同伴被受伤,提剑剌向炎妃然,只见她身体一侧,避开剑身,然后轻巧转身,出掌劈向他的手腕,武士的剑即时脱手落地,她则趁此腾空而起,身体一百八十度转,双腿踢向武士面门胸口和下腹等处,武士顿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她这连环攻击,动作潇洒俐落,让在场的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原来她(他)的武功这么厉害! 赵大人只知道她的身份是雍王妃,并不知道她懂武功,现在见她竟能轻易的摆平了两名武士,心里的担忧才放了下来,即道:“王妃,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去找王爷。” 炎妃然点了一下头,“好,这两人就交给你,别让他们死了。”说完,她拿起刚才武士掉地的长剑握在手,往后山走去。 赵大人让两名士兵跟着她后面,然后吩咐其他人将两名武士绑起来审问,谁知武士却咬破牙肉,服毒自杀了。 而这边,炎妃然跑进后山,沿路上见有躺着尸体,看服饰应是难民和士兵,这么说,拓跋蔺应该往这边走去了。 他中了慢性软骨散,以他的武功,应该能抵抗一段时间吧?然而,当炎妃然进入后山,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就下起雨来。 她沿着地上的尸体去找,一路上深入,突然,山林里传来一声尖叫,似是女人的声音,在空洞的山野特别响亮。她脸色一变,蓦地停下脚步,侧耳聆听,声音是来自左边的方向,她没多想,拨脚便往那方向狂奔去,身后两名士兵喊道:“袁公子,那边是悬崖,危险啊……” 然,她的身影就箭一样,瞬间消息在他们眼前。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突然,她感觉前面有股劲力迫近,扬眸一看,一道飞箭从前方疾射而来,她赶紧侧身,飞箭咻的一声,由耳边擦过,而她因为路面湿滑,脚下一崴就滑倒在地上,但随即翻了个跟斗,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林中忽然出现十来个难民,将她团团包围住,每个都手执利器,由他们眼中闪动着阴冷之光看出,这些人显然就是引起暴乱的“难民”。 他们都围过来了,却不见拓跋蔺的身影,难道他出事了?然而,他们并没有让她多想,举起手中的兵器,朝她砍来,她提剑迎战。 以一敌十,纵然她有深厚的内功,可她应战的经验毕竟少,再加上下着雨,跟他们对战数十回合,虽然对方有三人被她的剑所伤,倒地不起,可她身上也有几处剑伤,伤得最重的是腹部那一剑,稍用力就像被撕裂似的疼痛着。 她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如此战下去,她必死无疑。蓦地,她想起前世时的师父曾教过她一招海底扫花,只是这招有如同归于尽的狠劲,若功力不够,出招的人必然成了剑把。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尽快将这些人摆平。 因此,她虚出一招,让分散了的他们,再度将她围起来,而她微蹲下身,用内力护身,然后提剑朝他们的腹部扫了一圈。 “啊……啊……”围攻她的“难民”全部倒地,抱着腹部呜呼呻吟,再也起不来。 因为刚才用力过度,腹部的伤口又扯裂开来,她咬着牙齿站起来,抬起头,看到前面有名“难民”捉着一名女子挡在身前,手中的剑横架在女子脖子上。 那女子看着她,眼露恐惧,低泣道:“救我……” 炎妃然没有吭声,以令人胆寒的阴狠黑眸瞠视着那名“难民”,对方被她的眼神吓得有点胆颤,他扫了一眼同伴们,无法相信他们就这样失败了,刚才明明就占上风的,到底这个人是谁? 他看到炎妃然一步步逼近过来,疾声道:“别……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说着,他将剑用力压向女子的脖子,一丝鲜血由剑身流向出来,随着雨水,滴落地上。 炎妃然冷笑,抬手抺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脚步并没有停下来,那名“难民”见此,顿时心一乱,而那女子心知眼前的男人(炎妃然)不会救自己,于是拼死一搏,就在身后的人分神时,用手肘用力撞击他的胸膛,再拿脚狠狠朝他脚背踩去。 “难民”闷吭一声,放了开她,而在那女子奔离瞬间,炎妃然手中的剑朝那“难民”飞去,剑身在女子耳侧擦过,直入“难民”额头,将他钉在身后的树身上,双目瞪大,死状悲惨。 女子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 炎妃然走过去,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问:“王爷呢?拓跋蔺在哪里?”不管这女子是谁,她可以肯定,这人之前肯定跟拓跋蔺在一起的。 “王爷他……他……”女子不知道她是谁,见她一脸的急切和担忧,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她不禁害怕起来。 “他怎么了?”炎妃然用力收紧,急急的问。 女子被她抓着几乎喘不过气来,指了指身后道:“他……他掉到下面去……” 什么? 他掉下去了? 炎妃然脸色一白,放开女子,迅速跑过去。这边竟是悬崖,看下去并不是很深,能见到下面是急湍的山涧溪流。 她看到崖壁上长有一颗如腿般粗细的大树,于是将腰带解下,回身走到女子面前,把她的腰带也要了过来,再将两条腰带打了个结。 此时,雨仍下着,只是较先前小了一点,却比以前更密。 “你要腰带干嘛?”女子见她是来找拓跋蔺的,开始不怕她,走过来问道。 炎妃然没有答她,在衣摆下撕了一块布条,紧紧的扎住腹部的伤口,然后走过悬崖边,纵身往下跳。 那女子见此,大吓一惊,奔过来想抓住她,可却抓了个空,只见到她的身影如断线风筝般直往悬崖下掉去,在下坠路过大树的一瞬间,看到炎妃然将腰带精确地套在树枝上,由于下坠的惯力,她的重量将树枝压弯了下去,看到这里,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炎妃然四周扫视一番,看到下面约十丈远的距离,有块突出的石头,于是她放开抓紧腰带的手,身体再度坠落,由于雨水弄滑了石头面,脚尖碰到面时,滑了下去。在掉落的瞬间,她想抓住石头,可石头面太滑了,根本抓不住。 于是她就这样重重的往下掉,“啪”的一声,仿佛全身骨头被摔散了,痛得她撕心裂肺,几乎要晕了过去。 她睁开眼皮往上看,由石头离此刻躺着的地方,大概有几十丈距离,她摔下来都那么痛,若是由悬崖上摔下来,那不是痛得比她更惨,甚至……她不敢想下去,抺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咬着牙齿爬起来。 衣服湿透了,仿如第二层皮肤,紧紧地贴着身体,让她的体温一点点流失,她环抱着自己手臂,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是杂草丛生的谷底,两旁乱石嶙峋,而她身旁有条急湍的涧溪,溪边有些突起的尖锐的石头,幸好她掉下来的地方是片草地,若掉到溪边或两旁的乱石头堆,不摔个脑浆破裂就是肚腹刺穿,想到此,心蓦地一凛,她想到拓跋蔺…… 可她在周边找了一下,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更没有看到血迹,草丛也没有被压过的痕迹,会不会是那个女人骗她?但随后一想,若他掉到溪里,有可能会随急流冲到下游去。于是她沿着溪边往下走。 这时的天色将晚,谷底的寒气逼人,湿气也重,她冷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紫,脚底仿佛有千斤重似的,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她边走边在草丛石堆里找人,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处浅滩边,溪流不再急湍,而她看到不远的滩边上,隐约有个身影躺在那里。 炎妃然没多想,迅速奔过去,蹲下身一看,果然是拓跋。看着他昏厥而无血色的脸庞,胸口那里还有处伤口,鲜血不断的流出,她的心揪紧,喉头梗塞,像要不能呼吸了。 他……他……死了吗?她鼻子发酸,眼眶发热,感觉到心魂正被狠狠的撕扯着。 不!他不能死。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一声哽咽逸出口中,泪眼自她眼眶里涌出,大声叫喊道:“求你……不要死……醒醒啊……” 她抬起头往四周扫了一眼,想起刚才经过的地方,好像有一个被长草以及树根遮挡住的半山岩洞。 于是她背起拓跋蔺,一步步艰难地往回走,途中她摔跌过几次,膝盖和手腕都破伤了,仍是咬紧牙关,将人拖到岩洞里。 此时,夜幕悄悄降临,洞里一片黑暗。 还好她是练武的人,视力比一般人敏锐,即使在黑暗的地方,仍能视物,因此,她很快就发现洞里有一块突起的岩石,虽然是三尖分角,可石面平滑,就像床一样。 她将拓跋蔺躺上去,自己则坐在边缘喘气,然后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因为洞内实在太冷了。她看到角落处好像有堆干柴,显然先前是有人来过这里,既然有人来过,肯定会有路出去,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处理他们的伤口。 她在洞里找到一块火石,敲开成两半,再把干柴移到岩石旁点燃,然后走出山洞去找草药,还好,没走多远,她便见到几株九里香,此草药的枝叶有活血止痛消肿化瘀作用。 除了找草药,她还找来几根长树枝,原本想找些果子,可天黑路又不熟,怕会再遇到危险,再说,拓跋蔺现在昏迷睡在洞里,实在不敢离开太久。 .. 第101回:大难不死,洞里温情 夜幕降下,雨停了。 在阴寒潮湿的悬崖底下,涧溪急湍的流水声显得格外的清晰,被长草以及树根遮挡住的山洞内,正噼里啪啦的燃着一把熊熊营火,躺在岩石床上昏睡的拓跋蔺,精瘦颀长的身材,使石床显得特别短小,一双长腿露出石床外。 他睡得并不安稳,焦渴的喉咙,灼热的呼息,全身难以言喻的疼痛和疲惫都在折磨着他,消蚀着他的意志。 迷迷糊糊间,他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美丽的身影,正背着他脱衣服,欲张开口说什么,可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于是撑着身体想起来,不料牵动了伤处,毫不留情的痛楚涌来,钻心刺骨,疼得他冷汗直冒,又虚软不济地跌回去。 听到身后有动静,脱剩只有肚兜的炎妃然,慌忙捡起衣服挡住胸前,转身一看,见到拓跋蔺正痛苦地拧着眉,心想是不是他牵动了伤口? 顾不上自己此刻衣衫不整,按住他说:“你伤得很重,别动!”说着,又去查看他的伤口处,看到布条沁了血,可能是刚才扯动了伤口,于是她只好又帮他换掉伤布,重新止血上药。 在她帮他上药的时候,他的目光由脸上慢慢移到她颈部以下,她只穿了件肚兜,火光下,洁白的肌肤在粉色的肚兜下衬得特别晶莹红润,那饱满的胸部,在肚兜下高高耸起,显得无比的壮观。 见到如此养眼的美景,即使现在受着伤弹动不得,可他的男性本能却不能避免地蠢蠢作动,下腹胀痛难受。他咽了咽口水,但喉咙干涩得根本没有口水分泌,张嘴开口,“你……”声音沙哑得像喉咙被什么卡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炎妃然看到他唇动了动,“怎么了?” 然后,她触到他火热般的目光,而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胸部,后知后觉的她,才惊觉自已刚脱下了衣服,她惊呼一下,旋即转过身,捡起地上的外套披上,脸上火般灼热,心更是怦怦地跳个不停。 在她转身的刹那,她的肚兜随风掀起一角,露出绑缠着腹部的布条,亮青色的布条沁着血,一看就知道她那里受伤了,而她没有在第一时间给自己上药,反而在帮他处理伤口,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女人……他闭了闭眼,握紧拳头,深呼了一口气,再张开眼时,却见她低着头走出洞外,用手掬了一捧水回来,凑到他唇边,让他喝下去,见水溢出嘴角,用衣袖替他擦拭。 完毕后,见到她拿起剩下的草药走出洞外,过了好一会,才见她回来,套在身上那件衣服出去的时候已很短了,回来时又短了一截,看来她刚才出去是包扎伤口。 处理一个伤口要背着他,难道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受伤了?还是她害羞?若平时,他肯定会调侃她几句,但现在他连笑的能力都没有。 醒过来张开眼,见到原本以为在太守府的她时,有些不敢置信,心里既震惊又担忧,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是被那些“暴民”捉来?或是她自己不要命的跑来救他? 值到见到她腹里的伤,他心开始复杂起来,是心疼酸楚温暖感动或难过?或者都有吧。 此时的炎妃然并不知道他的心思,见到干柴将烧尽,便走到角落将最后几根柴拿过来添加,又看到他的衣服已烘干,取下来让他穿上。 “你……”他开了口,嗓音仍沙哑虚软。“你穿吧。”看她身上的衣服,半湿不干又短到膝盖,她比自己更需要穿衣服。 炎妃然低头看着手上的衣服,想了想,也对,若她继续穿着湿衣服,铁定会生病,若她生病了,谁来照顾他呢? 不过,她还是把里衣扔给他,自己拿着外套转身,当着他的面前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他的外套。 穿好衣服回身,见到他仍躺着,才想起他的伤比自己还严重,现在他自己根本不能随意移动,可若不穿回衣服,**着上身躺在粗糙的岩石面上,就算他皮肤再厚也会不舒服吧。 没有办法,她只好上前帮他穿了。由于他身上有伤,怕自己动作太大会令他的伤口扯开,所以她只能轻轻地扶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帮他穿上。 趁此,她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他的伤势,也许他命大,掉下来的时候刚好落在水里,急流替他减卸了一点力,所以身上除了大大小小的擦伤,最严重左胸口上几可致命的剑伤及右边大腿被石尖划过的伤口。 尽管她说明的时候,用了轻描淡写的语气,他仍是由那微颤的眉睫,瞧出一丝难以掩藏的恐惧与庆幸。 恐惧他与死亡擦身而过,庆幸他那颗生于右胸房的心仍安然跳动着,她想,他异于常人,大概没几个知道,所以他才能逃过死神的追捕。不管怎样,她仍是感谢他的与众不同。 夜渐深,洞外寂静一片,只听到溪水急流的声音,除此以为,还有洞里蟋蟀‘吱吱’的叫声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他们在洞里等待已久,仍不见有人下悬崖来救,他们便明白,这么晚是不会有人来了。今天下了雨,洞里又比较阴寒,即使有营火,但仍抵不住寒冷。 忙了大半天,炎妃然也累极了,靠在岩石旁闭着眼睛,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偶尔会伸手探一下拓跋蔺额头,怕他会半夜发热或什么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已换上干衣服,现下她又全身汗湿,体内发冷,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一颗颗汗珠淌下额角,想抬手拭去,可她的力气仿佛用尽了般,无力抬起。 软骨散已退的拓跋蔺,在稍休息片刻,元气已渐恢复,虽然伤口仍隐隐作痛,但没有像先前那样昏睡,而身旁这个女人每做一个动作,他都很清楚。 此刻,他眯起眼注视着她,犀利的眼神盯着她苍白的脸孔,粗嗄地下结论,“你生病了。” 迷惘地抬起眼凝视他,炎妃然意识涣散地听着他说话…… 拓跋蔺撑起身体翻下石床,蹲到她身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没有发热却手感冰凉,接着他扶着她的肩膀—— “你做什么?放开我!” 似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炎妃然反应过来,然而她的抗议太虚弱,虚弱到连他都反抗不了,让他抱上石床躺下。 “你的身子受风寒了。”他眯着眼警告。他可以即刻下判断,因为她全身虚汗和冰凉的体温就是明显的征兆。她的体质偏寒性,不能在阴寒的地方呆太久,不然寒气入体,引发她体内的“噬魂冰魄”释出寒气,后果会不堪切想。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她好不容易才替他包扎好的伤口,不想又是白忙不场。 “我体内的软骨散已退了,这点伤还不致死,但你不一样,这里太阴寒了,根本不适合你待着。”说着,不管她同意与否,在石床坐下来,让她靠着自己没受伤那边肩膀。 “你的伤……”她仍想抗拒,可他的胸膛传来的温暖却让她矛盾。 “别跟我啰嗦了!你是想让我才成亲就没娘子是不是?这里又不只我一个人受伤,乖乖听话!”他冷硬的口气霸道起来,不管她愿不愿意,搂着她就不让她起来,抬起另一只手,动作温柔地擦拭她额角上的汗珠。 炎妃然见此,也不再坚持抗拒,因为他的胸膛真的很温暖。只要靠着他,她就不用怕寒冷,他就像天生为她而生的‘暖炉’,每次她感到冷的时候,总是在她身边。 有他,真好! 拓跋蔺搂着她的肩膀,让她更靠自己一点,胸口处被攫住,剧烈的疼痛一**袭来,他咬紧牙哼也没哼一声。一是疼痛可以让他保持清醒,再为就是这样与她分享生命的感觉,让他不由得贪恋。 夜色渐渐深浓,柴堆上的火势渐弱,即至熄灭。 大概在身旁的人那汲取了体温,炎妃然的身体渐渐不再冰凉,慢慢恢复了正常的体温,在他怀里沉睡过去。而拓跋蔺却正好相反,征征在盯着她蹙着秀眉,脸蛋由苍白渐渐转红,浅促喘息的模样。 她梦到了什么?为什么每次见到她睡颜总是蹙着眉头?他伸手在她蹙紧的眉上顺了顺。 到底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怎么就天不敢地不怕呢?外表明明看似一个柔弱女子,随时都需要人保护,可她却不顾生命危险的跑来救他。她这种不屈且执着的性格,让他又想起‘她’来,想起他们初次见面,‘她’明知道有危险,却仍不顾不切的为他挡刀。 她们是如此的相似,是因为同一个灵魂吗?思到此,唇角微弯,凝视着她的黑眸里溢满了温柔,微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秀发。 “叔叔哥哥,你们放心……然儿一定能替你们报仇……” 微凉的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破碎的呢喃,拓跋蔺清楚地听见,她正在梦呓。原来她睡得不安稳,只因心中忘不了前世的血海深仇。 如果之前他的猜测还有疑惑,那么,此刻听到句梦呓,他百分百的肯定,她的确是他深爱的女人。她回来了,用另一种身份回到他身边。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难以掩饰心情,况且,在这里他根本不需要掩饰什么。他将她紧紧的抱着,眸中透露出深情又坚定的星光,柔声低喃:“然然,这次我绝不会放手,你的下半辈子必须是我的妻子和孩子的娘!”顿了一下,目光瞬时变得阴狠凌厉,“而你炎家的仇,我一定要他们还你一个公道。” 睡梦中的炎妃然,仿佛听到他的心声似的,依偎在他胸前,原本睡得不安稳的她,嘴角奇异地微弯着,眉头也不再皱着。 当清晨的曙光由四面透天的隙缝射进洞里,她睁开眼睛,转动有些僵硬的眼珠,对上一双深情凝望的凤眸,眸中溢着满满的笑意道:“你醒来啦?” 错觉吧?拓跋蔺看她的目光怎可能是深情呢? 闭了闭眼,再睁开,想证明不是她的错觉,可他真的在笑,那眼神含情脉脉的,让她不敢正视,心也慌乱极了。 昨晚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用这种看恋人的眼神凝视自己? “怎么啦?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他连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再试脉搏也正常,可脸色却有点苍白。 炎妃然摇了摇头,推开搂抱着自己的男人,深喘了两口气道:“没什么,只是有点饿了。”是的,昨天下午吃过一点东西到现在,粒米未进,想到此,肚里开始打敲了。 “那你再睡一会,我去找找有什么东西能填饱肚子的。”拓跋蔺翻下石床,朝她咧开嘴,薄唇噙着一抹意味深浓的浅笑,目光火热的扫向她胸前,“虽然我大早就一饱眼福了,可饿着娘子,为夫实在有愧。” 意识到他色迷的目光和语里的调戏,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露出粉色的肚兜,她慌忙拉上,脸上霎时染上了酡红光泽。 “色狼!”她弯腰,捡了一块木炭,朝他扔去。手臂有点用力,扯动了一下腹部的伤口,一阵疼痛传来,让她皱了皱眉。 拓跋蔺并没有闪过,任木炭砸在自己身上,白色的里衣顿时出现一个黑印,嘴唇仍噙着那抹有深意的笑容道:“娘子,为夫就去去就回来。” 看到她恢复往日的活力,脸蛋不再苍白,他的担忧才稍放了下来。因为在她醒过来前,他曾解开她腹部的绑布查看伤口,那道三寸长的刀伤,因为昨夜没有处理好,开始感染化脓了。 女人不都爱漂亮的吗?怎么她帮他处理伤口时那么认真,自己的却那么随意,难道她不知道处理不好会留下疤痕吗?看来他得赶快找到出口,这山洞潮湿阴寒,她不适宜待久。 在他刚走出洞外,突然听到洞里的她尖叫了一下。 “啊……” 他奔回去,“怎么啦?” 第102回:生存法则,有你真好。 “啊……” 他奔回去,“怎么啦?” “蛇……蛇……”炎妃然吓得一脸苍白,指着岩石旁的草丛颤声道。 拓跋蔺顺着她手指看去,只见一个黑褐色扁圆形蛇头钻出岩石床旁边的草丛,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吐了着信子,然后蠕动手腕般粗细的身体慢慢往前滑。 炎妃然虽然会武功,可咋然见到在她的人生里极少出现爬行类,多少会受到惊吓,再说,她年幼时曾被蛇咬过,尽管经过多年,心仍有余悸。 看到它吐着信子摆动身体爬过来,她感觉身上的毛孔全都悚起来,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起来逃跑。 意识到她的动作,拓跋蔺出声警告,“别动!别起来。”这条蛇浑身碧绿,一看就知道是有剧毒,会主动攻击人,刚才她的尖叫声惊动了蛇,被它锁定为攻击的对象。 闻言,炎妃然刚直起的身体不敢再动,目光紧盯着蛇,双手紧紧的握着衣服,全身绷紧着,而拓跋蔺慢慢移过来,就在碧蛇越过木炭堆,正要爬上岩石床时,他突然扑过来,一手抓住蛇尾,蛇受惊,回头要咬他时,他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攫住蛇的七寸,暗地运力。 七寸正是蛇的心脏,受到外来的压力,心脏爆裂,顿时毙命。 看到蛇被他活生生的捏死了,炎妃然绷紧的身心才敢放松,拍拍胸口,顺了顺气,然后听到拓跋蔺道:“你失血过多,来吧,张嘴,把蛇血喝了。” 什么?要她喝蛇血?炎妃然闻言,脸上的惊恐比刚才看到蛇对她吐信子时更甚,她慌忙摇头道:“不要!我不喝!” “为什么?怕腥?”看她脸色又恢复苍白,他心疼的劝说道:“听说血蛇有补血虚活血镇疼的功效,你脸色不好,肯定是昨晚失血过多了,再说,你不是说饿了吗?在还没找到食物前,你先喝了它来充饥。” 话落,他用手就要划破蛇皮,炎妃然立即阻止道:“蛇血不能这样喝的,我不知道你听什么人说它有补血功效,可我曾翻遍所有的医典,没看过有这种的说法,但我知道蛇血和蛇胆里含有致命的寄生虫,严重者可致人残疾和危及生命。” 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寄生虫,可凤云汐就是这样告诉她的,若被这种东西感染到,它不会立即发生变化,但会潜伏在体内几年才发作。 凤云汐和她虽是同年,可她懂的东西比她多,而且凤云汐经常到外面游历,自然懂得如何在野外生存,所以她说的话,她无不信的道理。以前她们曾多次一起到外面游玩,投不到店在野外过夜,没有干粮的情况下,不得不找野外的生物充饥时,就算把肉烤焦了,也不未煮熟的东西。 何况这里是悬崖底,阴寒潮湿,谁知道在这里生存的动物会不会干净?所以昨晚她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敢去乱找东西充饥。 想到凤云汐,她忽然记起,昨天是凤云汐和睿王成亲的日子。曾经她们约定,若有朝一日,不管谁先成亲,另一方得当成亲者伴娘,陪伴对方渡过最后一个单身夜晚。而今,两人都成亲了,可是,她们都无法实现这个承诺。 思及此,她心里一阵怅然,她们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她最希望凤云汐能活得洒脱和自由,她是属于风一样的女子,尔虞我诈的皇室生活根本不适合她。睿王是有野心和霸气的人,他想要的并不是一方霸主,极有可能是整个天下。也许有一天,她会和这个男人成了对立关系,而她和凤云汐之间,真心不想会走到这一步。 听她这么一说,拓跋蔺便不再坚持,把蛇往扔到一边去,道:“那我到外面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填饱肚子。” 他会相信炎妃然的话,那是因为他知道她对药理略有研究,再加上她自小就跟随宫医炎宸身边,耳濡目染,她说蛇血不能喝便不能喝。原本他还打算把蛇剖了,拿蛇肉烤熟来吃,现在估计她连蛇肉都不敢吃,想想还是去外面能不能找果子之类的当食物。 炎妃然听见他的话,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到他转身时眉头蹙了一下,步伐有点拐的往洞外走,她突然叫住他道:“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 拓跋蔺转身,皱眉道:“可是你的伤……” 炎妃然打断他的话道:“我又不是伤在腿,没问题的。”倒是他大腿上有伤,刚才看他捉蛇时行动敏捷,可见他转身时蹙了一下眉,走路又一拐一拐的,敢情伤口在痛,只是他男人的自尊不想被她看到。 拓跋蔺原是担心她的伤,可怎么说她都不敢留在洞里,坚持要一起去,没有办法,只好让她随行。 昨晚半夜又下了雨,洞外到处是湿漉漉的一片,地面一片泥泞。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往前移动着,边走边到处张望,看有没有能吃的果子,可这里除了花草,并没有见过果树之类的植物。 还好,今天天空放晴,阳光射进悬崖底,驱散了几分寒气。 当他们来到昨晚发现拓跋蔺的地方,就见到前面不远的林子里,有野菇木耳,藤上有野葡萄狗枣,地上有掉落的松子。 看来他们已找到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了。 拓跋蔺走过去,将摘下的葡萄一串串用衣服兜着,因为饿极了,他边摘边吃,而炎妃然则弯身捡地上的松子,野菇木耳什么的。 其实她现在最想就是吃一碗热汤,于是捡了一堆野菇和木耳,让拓跋蔺到涧溪去捉鱼,而她想起之前见到洞里有只缺了口的铁锅,便走回山洞里去拿,然后又在里面找了几根干柴,她怕会遇蛇,不敢走进洞深处,用了一块破布,将昨晚烧过的黑炭包起来。 回来的时候,拓跋蔺已捉到几条手掌大小的生鱼和草鱼。生鱼汤有利过伤口的愈合,这念头闪过脑里,她立即找了处干爽的地方放下东西,开始手搭架。 等她弄好并生了火,拓跋蔺也把鱼剥洗干净,就连野菇和木耳都清洗好了。 她惊讶的看着他说:“原来你也会做这些的呀?”她以为他堂堂一个王爷,应该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坐着等随从做好给他,没想到他做得还俐落娴熟呢。 他将脸凑过来,笑问道:“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夫君呀?” “你少臭美啦!”她推开他的脸,故作不屑的道:“会做那么一点普通男人都会做的事,就想来献宝。” 拓跋蔺凝着她,郑重的道:“我会做的不只是一点点,我还会做很多,你等着看吧。” 炎妃然抬头,从他柔和的目光里,她看到信心和坚定,心头不由泛起一阵暖意,忽然有种感觉,其实跟他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在他身上她找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实。 在他面前她可以放下面具,随时使性子,耍无赖,只是她仍没有信心告诉他,她是炎妃然。她怕这种关系说破了,会带来彼此无尽的麻烦和危险,甚至现在这种相处方式也会将改变。 不!她喜欢现在,以西临公主的身份在他身边,“炎妃然”已配不上他了,也没资格在他身边。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拓跋蔺靠过来,边放野菇下锅边道:“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你的本质,你明白吗?” “嗄?”思绪飘离的她,才刚回过神,猛地听到他的话,不禁吓了一跳。 他说什么?喜欢她?闹她玩的吧?这句话比以前他当着众人面前,宣告她是他的更让她震撼,以前他是在演戏,所以她不会自作多情,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他没有必要做戏呀? 看她一脸惊吓的模样,拓跋蔺不禁叹气了,看来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她的心仍未能从以前受到的伤害中恢复过来,只怕现在在她心里,已把“爱”埋葬在过去。没关系,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有信心将她的“爱”找回来,让他成为她的最后和今生的唯一。 而炎妃然不敢深想,更不敢往那个方向想,拿起一串葡萄啃起来,然后故意转移话题道:“对了,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中了慢性软骨散?那些”暴民“是谁派来的?” 那些人分明是有计划进行的,而且还知道他们的行踪。她原本没跟他在一起,可却让两名武士在营地里等着,一见她便跟踪而来。 “别担心,我会处理的。”他不想让她多想,想轻描淡写的略过。 炎妃然望着他俊美的侧脸半响,嘴角微勾,目光变得柔和,“那些人……是太子派来的吧?” 已经不是猜测了,她能够确定了。 在知道她选择嫁给拓跋蔺后,拓跋凛前来找她,她就知道他们之抢夺的战争开始了。 随着皇上的年龄越大,身体状况便会往下滑,虽然已立了太子,可并没意味着太子一定稳坐龙椅上。在太子身后,还有几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兄弟,他们个个都是有能力之人,随时都会把他的位置取而代之。 目前最有可能阻止他得到皇位的是最受皇上宠爱的拓跋蔺,他是皇上亲自请回朝堂,以一品亲王的封号留在皇上身边办事,可见皇上对他的重视。而拓跋蔺从表面看,并没有拉帮结伙,更没有恢复正皇子的身份。他对皇位似乎没多大兴趣,可他的行为却总让人猜想不透。若说不想夺权,为何要跟西临国公主成亲? 因此,太子想坐稳储君之位置,必须得铲除拓跋蔺这阻碍。至于睿王,他手中握有兵权,如今又与凤丞相结为亲家,正是巩固实力的时候,不可能这时派人来暗杀。 拓跋蔺眯了眯眼睛,“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的,你以后也不许单独跟他见面。”若让拓跋凛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恐怕又会惹来一场腥风血雨。 “你怕他会吃了我吗?”炎妃然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轻笑道:“你安啦,他是怎样的人,我早就知道,趁着我们的鱼汤还没煮好,不如我们聊聊现在的形势吧。” 说着,她又摘了两颗葡萄放进嘴里,视线不再转向他,而是看着有点灰暗的天空,慢悠悠的道:“你自回到朝堂后,加上皇上对你的偏宠,对太子无疑是一种压迫。你清楚他的性格,一定会狗急跳墙,所以,你不惜一切的激怒他,尽管他有多会隐忍,但总有一天会被逼急,你一直在等这一天。” 这就是他故意在太子面前对她表现亲热和占有欲,他清楚的知道,拓跋凛虽然是太子,可手上并没有实权,倘若被拓跋凛娶了她,手上虽然没有实权,但会不惜一切说服西临国做他的后盾,有了西临国的支持,帝位就多了几分胜算。 所以,他一看准机会,就会拿她来挑衅拓跋凛,无疑在宣告: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你若想要就过来抢吧。 拓跋蔺的表情微微下沉,不过并未出声。 第103回:她的猜测,因为愧疚。 炎妃然继续说:“皇上是好面子的人,纵然他宠爱你,但既然已立了太子,若太子没有做出太大过错的事,储君人选基本如此了。可当皇上知道太子一心想谋害你,再加上若我跟着一起出事的话,那就不一样了。皇上会对太子失望,从而会重新考虑储君人选……” 拓跋蔺一直都在挑衅拓跋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人暗算呢?而且,他只是中了慢性软骨散,照算他前来难民区时,以他的武功,应没有这么快就失去反抗能力?所以说,他是故意让这些人伤到他,甚至不惜用命试险,让他们刺伤自己的左胸,他的心脏异于常人,不知者看到他左胸中剑,肯定会相信他必死无疑,况且,他还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 还有,听赵侍郞说他突然接到通知才来难民区,怎么可能准备这一切?唯一的可能,这一切都是他的预料之中,他才会事先准备,所以他才会叫她去试探杨九妹,故意支开她。 而昨天在悬崖上那个女人,应该是他找来代替她,若那些人是拓跋凛找来的,是不会伤害她。若真的伤害她了,事情就更严重,这个道理拓跋凛不会没想到,因此,拓跋蔺才会放心的将她带来沪州城。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而言,拓跋凛这次都死定了,拓跋蔺没有打算放过他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对皇位有兴趣?还是单纯的只针对拓跋凛?若是后者,他们的恩怨又是什么? 拓跋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昨晚你醒过来时,替你把过脉搏就有怀疑,你恢复的很快了,若一般人像你伤得那么重,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过来,再加上你洞里捉蛇那一幕,还有刚刚你所做的一切。”说完,她有点小得意的扬起下巴,“怎样,我聪明吧?” 他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漂亮的凤眸含着深然的笑意,“是,你真聪明!” 没错,他早就预料这次出行会遇危险,所以事先就准备好。在他故意中剑后,马上服下“续命回心丹”,然后装作被逼跳下悬崖,而他知道下面是急流,只要他跳开一点,掉下急流,便会减少一点冲击力。而“续命回心丹”是专治内外伤的灵药,他并不担心自己掉下去后昏迷未醒时,因为没有人救而错过疗伤。 炎妃然眉眼都在笑,看似很单纯毫无心机,拉下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拿起一根树枝在手,出其不意的抵着他的脖子,“你就没有想过,其实我是拓跋凛的人?” 拓跋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和害怕,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专注着,一言不发。 而炎妃然也专注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没有减半分。 一二三……她在心底默默的数着,直到数到三十下,看到他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这么说,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会联合拓跋凛对付他? 想着,她嘴角微笑,放下树枝,凑到他的耳边,“是开玩笑的啦,我怎么可能是他的人呢?我可是你的娘子,怎么可能联合外人对付你呢。” 拓跋蔺拍拍胸口,装出受惊而松了口气的模样,“是啊,娘子你真的吓了我一大跳,为了弥补我心灵所受的伤,是不是该给我一点补偿?” “怎么补偿?” 他把那张俊美的脸孔凑过去,手指了指脸颊,厚着脸皮说:“亲我一下。” 嗄?炎妃然一愣,俏脸瞬间飞红,伸手把他的脸推开,“别闹啦,都什么时候。”这人总是这样,逮到机会不忘调戏自己,看来未来跟他相处的日子,她得努力适应彼此的相处方式。 “好吧,就先欠着我的。”拓跋蔺笑了笑,“鱼汤好像好了,喝了后我们去找些草药,换了药再找出路。” 然而,就在他们刚把锅里的东西解决掉时,就听到天下传来一声尖厉的鹰啸,听在炎妃然耳里,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种声音。 她正想说什么,便听到拓跋蔺道:“我们不用找出口了,他们来了。” “他们?谁?难道是那些”暴民“?” 拓跋蔺摇摇头,指了指她身后。 炎妃然转身一看,只见林子走出一小队人马,为首的正是那俊,而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年龄看上去跟拓跋蔺相仿,但看他的打扮和身上不经意散发出来的狂野霸气,应该是江湖人。 “王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见到他们,那俊激动的奔过来。 看到他们出现,炎妃然总算松了口气,她的猜测果然没错,拓跋蔺早就有预备,那么,接下来的事,不用她操心了。 …… “为什么?”她眼中空洞,带着哀怨和绝望,盯着他问。 他残忍的告诉她,“在弱肉强食的世界,败者必须承受这种结局。”微眯起锐利的眼眸,冷漠的语气没丝毫温度的说:“如果你能将册子交出来,我会留你一条活命。” “活命?真是讽刺,你会给我活命吗?倘若你在乎我的生死,此刻你的剑……就不会剌我这里……”她握着左肩上的剑身,强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 他用冷漠的眼神望着她,他眼里闪过无数表情,却都消失在他深邃的眼眶里,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 “炎妃然,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你爱过我吗?” 他薄唇抿了一下,没有回答,冷漠的表情仍没有一丝温度,他在她眼中看到绝望和了然。 她笑了,笑得那么的悲凉那么的苦涩。 他知道,这一刻,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而她强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所以没看到他眼里无尽的哀伤与痛楚。 她说:“……我炎妃然这一生,最错的就是认识他……和爱上他。” 他双拳攥握得紧紧的,无视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孔,继续用无情的手段逼她交出册子,然而,她说她宁愿死也不会把册子交给他,还想以命相搏,杀出包围。 “殿下,小心!” 他感觉身后有股剑气逼近,本能的往右一闪,“嘶”的一声,剑身划破他的衣衫,而不知打里突然飞来一把长剑,他随手接过,往上一挥,挡住她刺来的第二剑。 该死!难度她就这么想死吗?他的胸中徒然升腾起一股恼怒,仿佛撞邪般,双手控制不住,在她虚出一招,想逃跑之际,他的剑朝她刺去—— “这是你不够合作的代价!”他冷绝道,一把揪出插在她胸中的剑。 当温热的血液喷射到他脸上时,瞬间愕住了,看着她的身体往后直直倒下,他猛然回过神。 “不……不要……” 他痛苦的吼出椎心的咆哮声,扑上前,伸手就要抓住她,然,他什么也抓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然儿……”拓跋凛从黑暗中惊醒过来,背锥一片冷汗。他左右看了下,原来又是在作噩梦。 他掀起被子起身下床,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坐在椅子暗想,这是第几次做噩梦了? 从知道董若婕冒充当年救他命的人后,他每天晚上总会梦到悬崖上那一幕,惊醒过来,每想起她落悬时充满愤恨的目光,他心里止不住的痛。 原本他以为,自她消失后,他的记忆里已没有这个女人,可为什么,最近他最是想起这些不该想起的事情?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沉思。 “什么事?”他沉声问。 “太子,属下有急事禀报。”门外,响起元华的声音。 “进来吧。” 元华推门而进,透过室里暗淡的烛光,见到拓跋凛坐在椅子,手里握着杯子,便上前道:“太子,那边来报,雍亲王受伤掉到悬崖,我们派出的人几乎全部被灭,据说是他身边有个姓袁的男子,武功极高,若不是对方急着跳下悬崖救人,我方派去的人很可能就无生还。” 拓跋凛紧握着杯子,神情严肃的问:“有几个回来了?” 元华答道:“两个,其他的都服毒了。” “啪”的一声,拓跋凛将杯子用力搁下,发出‘砰’的一声,茶水溅到了桌子上面,他深呼了一口气,强行将心底欲爆发的怒气压下,缓缓道:“以防万一,他们不能留下任何线索,包括姓张。” “是,属下明白。” “还有,去查一下姓袁的男子是谁,他有没有把人救上来,若人被救了,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属下就派人去办。” 语毕,朝拓跋凛拱了一下手,就要离开。 “等等。”拓跋凛叫住他,“公主她怎么了?” “只受了点小伤,并没有大碍。” 拓跋凛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元华正想离开,忽地想起什么,迟疑了一下,问:“太子,是不是又做噩梦?” “嗯。”他没有否认。 元华是他的贴身侍从兼护卫,他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很早以前就明白一个道理,皇室里根本并没有兄弟情可言,不是你杀我,便是我害你,就算兄弟情再深厚,最后还不是落到手足相残,血流成河! 所以,除了八弟,其他兄弟他从不敢深交,而他和元华这样的关系,却弥补了这遗憾,他们自小就在一起,像兄弟一样,只是元华总是谨记自己的身份,就算在两人相处时,对他仍是毕恭毕敬的,但关心却从没间断过。 “您一直太压抑自己了,常把自己逼得毫无喘息的机会,事情都已过去的事,就别再自责了,人死不能复生。” “我怎能不自责?她是被我逼死的。”他甚至刻意的把她遗忘了,不准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她的名字,仿佛她从来没有存在过。若不是那天晚上的皮影戏,揭露了当年真正救他的人是谁,只怕炎妃然这个名字,真的被他遗忘了。 “凛,其实我们的缘分很早就开始了,你知道吗?当年……” “殿下,贵妃娘娘有急事要您进宫。” “你去吧,这事我明天再告诉你。” 回想炎氏出事的前一天,炎妃然似乎有事要跟他说,可被母后派来让他进宫的人打断了,现在想想,估计她是想说当年是她救过他,所以才说他们的缘分很早就开始。 若是那天没有被打断,他们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已死了。 是被他逼上悬崖,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他甚至都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痛吗?噬骨烧心。 想到当初他曾承诺过会保护她一生,给她荣华的女孩,最后将她推落黄泉的人却是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元华说不出安慰他的话,只好道:“难道你知道她是当初救你的人,你就要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了吗?太子,你们注定是无缘的,即使当初你知道她曾救过你,她的命运也无法改变的。” 也许别人看不清楚当初的局势,可他跟随在拓跋凛身边多年,多少也能分析出点什么来,炎氏注定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炎妃然也注定是要死的,贵妃娘娘是不允许对太子无好处而有害的人留在太子身边。 闻言,拓跋凛沉默不语。 元华又道:“您每晚做噩梦,只是心里对她存有愧疚,要不这样,奴才到仁寿寺里请个法师,替她做场法事,然后立个衣冢。” “再说吧,你先去办其他事。” 待元华离开后,拓跋凛无法再回床上继续睡,他走到窗前,抬头仰望没有星光的夜空。 是愧疚吗? 还是如董若婕所说的,他爱上她了?这问题他从没有深想过,因为从开始他对她就是演戏,把她当作一颗棋子,戏演完了,棋子自然就没有用。 但是,她被他刺中掉下悬崖那瞬间,心脏像被锤子重重一击,当反应过来时,她已消失眼前…… 如果说他爱上了她,为何能对她下手如此狠毒,事后把和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果只把她作为棋子,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为何最近总会不经意地想起她?尤其是知道她就是当年在河边救起他的人后,过去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总是时不时的浮现眼前。 还是如元华所说因为愧疚,所以才每晚做噩梦? 第104回:冒牌弃妇,因为愧疚。 太子府,幽兰居。 董若婕沐浴在飘着花香的热水檀木桶里,看着晶莹的水珠儿自雪白玉臂上缓缓滑落,问侍候的婢女,“梅儿,太子下朝回来没有?” “太子回来了,正在书房里。” “好,拿衣服来,给本宫梳妆打扮。”说着,她自水里站起来,任晶莹的水珠自她白嫩的肌肤滑落,然后跨出木桶。 禁门几天,她有好几天没见拓跋凛,在太子府里的所有权都被逼转到凤晓云手上,若再不做点努力,很可能在他心中连一个小角落也找不到。 因此,她要打点好十二分精神,打扮得美若天仙,准备去见他。 带着绿儿和梅儿,让她们各自端着参汤和糕点,陪她一起来到书房,却被守门侍卫挡在门外。 “太子妃,太子有令,谁都不能进去打扰。” “本宫也不能?” “太子妃,你别为难奴才了。” 这怎么行啊,董若婕紧张了,之前他下朝不是去云侧妃这边,就是去若涵那边,现在她好不容易等到他单独的机会,怎能就这样放过呢。再说,她今天可花了不少时间作扮,若不能见到他,那岂不是浪费了时间暗伤神么? 她朝绿儿和梅儿洗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各自拉着侍卫拉到一边,假装和他们说话,董若婕趁此时推门而进,却没有看到他。 “太子妃,您不能进去……”侍卫见此,随即明白她的意图,但想阻止来不及了,只好跟着进去。 她没有理会侍卫的话,见没有看到拓跋凛,心有不悦的问:“太子呢?不是说他在这里吗?” 侍卫答道:“他在啊,奴才没看到他离开。” 不在?莫非他去了后山的浴池?董若婕心想,她知道拓跋凛的书房和寝室都有道门通往后山的温泉,若然他不在这,那肯定是去温泉了。 于是她让侍卫和随身丫鬟都出去,自己走去案桌挪动上面的花瓶,再由自动打开的门走进去。 温泉里,白烟热雾袅袅若迷离仙境,她缓缓走过去,一个体魄**精壮漂亮矫健的男人站在浴池边,看来是刚由浴池里走上来。 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这强壮有力的体魄?回想过往两人恩爱的画面,喉头忽感发干,胸口热热的,心房怦怦地跳动着。 听到脚步声,拓跋凛拿起旁边的衣服随手披上,转过身,见到是她,皱起眉头,“是谁准许你来这儿的?” 严厉冰冷的语气激得她一震,回过神来。 “凛,我想找你谈谈。” 拓跋凛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毫无温度地拒绝,“孤与你已无话可说。”说着,迈开脚步要离开。 董若婕见此,立即奔上前,一手拉着他道:“凛,请相信我,我是无辜。你想想,那天的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目的是想离间我们的感情……” “你别再把自己的过错转移给别人,你骗了孤,这是事实。” “骗你是因为我爱你,若不是因为这样,我根本没有机会跟你在一起,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只要拓跋凛原谅她,那么,就算皇上查明了真相,也奈何不了她,最多是给她一个冒充太子救命恩人的罪名,可只要拓跋凛愿意,她一样可以留在他身边。 “爱?”他突然冷笑一声,拂开她的手,“如果孤只是一个平民,你还会这么说吗?” 闻言,董若婕一愣,疑着他,深深望入他眼底道:“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并不是平民呀,若真的有如果,我宁愿那年我跟炎妃然一起去学游泳,那么救起你的不会只是她了。” 这些年她不是没后悔过,当初炎妃然是邀请过她一起去游泳,只是当时她根本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十多岁的时候,大家都在享受青春童年时,她却每天要想法不让姨娘抓到自己把柄向爹告状,努力的迎合她心情,否则,难免会受到爹的责备。爹若责备她,最难过的还是母亲,她虽然正室,可娘家没落,又得不到爹的爱,她们母女俩在家里的地位仅次于奴婢。 若她想摆脱此困境,必须攀附上更高的权贵,因此,二殿下是她看准的目标,当然,她的心是喜欢他的。在她十岁那年,一次偶然机会偷出宫游玩的他,心里从此就有了他,可惜那时她没有机会接近。 后来听闻炎妃然曾救过二殿下,又不想跟他有更多的纠缠,她才想到冒充救他的人。多年过去了,她从不后悔当初的选择,要后悔的就是没有跟炎妃然一起去学游泳,否则,那天她若懂水性,就不会被揭穿。 人本是自私的,她所做的都是为了得到他的爱和幸福。 拓跋凛没有说话,眼神却漠然如冰,冷冷盯视她。 董若婕感觉到他的注视,恍神回来,迎上他冰冷的目光,心猛地一震,为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继续表明心迹道:“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别让有心人钻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最重要的是,别让其他人拿这当作笑话来耻笑你。” 拓跋凛目光一寒,一把推开了她,“还不是拜你所赠!别再过来了,孤暂时不想见你。”语毕,他转身大步离去。 “凛……”她身体一僵,茫然失措地瞪着他宽阔的背影。 他为什么还不原谅她?难道多年的情分抵不过一个欺骗吗?她会骗他,那都是因为她爱他啊?为什么他就不明白,非要纠结在这上面呢? “你还不明白吗?他根本不爱你,姐姐,这叫做什么?因果报应啊。” 董若婕正想离开,背后却响起一道讽笑,脚步微顿,转身,看到董若涵由身后草丛旁走出来,不知什么时候隐身在那里,刚才她对拓跋凛说的话被听到多少? “彼此彼此。”她故作清高矜持地笑道:“起码本宫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报应也值得,而你连个妾也不是,这是不是也叫报应呢?” 董若涵嗤了一声,道:“妾也好,正室也罢,反正太子登基后还有机会赐封,再说,只要肚皮争争气,什么事成不了呢。而你……”她故意横了董若婕肚子一眼,“太子这些天可有到你屋里过夜吗?想想也真够可怜的,他现在连碰也不想碰你一下。” “妹妹是在为我可怜吗?”董若婕不由握紧拳头,心虽生愤,可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平静问道。 “是啊,就是可怜你是个冒牌弃妇。”董若涵毫不掩饰语气里的鄙夷和幸灾乐祸。“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太子明显想娶的一直是当年救他的女子,而后又爱上救了她的女子,你抢了人家的功劳又如何?这辈子你注定要成为别人的影子。” “你说得没错,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董若婕没有动怒,只是微微一笑,声音不高不低地道:“只不过和我这个冒牌弃妇相比,妹妹你肚皮若不争气的话,到时恐怕连压仓底的咸菜也做不成。” “你说什么?!”董若涵耐不住的勃然大怒。 “姐姐我不过事先告知你罢了,别得意太早。”董若婕笑了,腰如摆柳地转身,往回来时的路走。 “你给我站住——” 然而,董若婕对背后的尖叫声置若罔闻。 刚才的口舌之争,表面上看似她赢了,可她知道,实际是她输了,输得彻底。董若涵说得没错,她只是别人的影子。 一直以为,以为拓跋凛爱的是她,直到骊山之行回来,西临公主出现,她才知道,自己一直爱着的男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在乎她,不然,怎么会叫她让出正妻之位? 再者,如果他在乎她,就不会因为一个小谎言而记恨她,为什么他就没看到这些年她对他的付出呢? 想到此,她心头一紧,她现在该如何扳回颓势?看样子,靠贵妃娘娘是不行了。 回到寝室,董若婕冷静下来,脑子里迅速地盘计筹算起对策。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由顺境走向逆境的呢? 是在骊山遇到一群蜜蜂开始的吧,她在那里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回来接二连三的发生事端,而每次遭殃的都是自己。她会发生这些事端,都是因西临公主而起,虽然是她想设计陷害人,可西临公主那一次被她害到了? 还有**公主,在骊山回来后,她就得了失心疯,总是说见到炎妃然的鬼魂,莫非这些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为什么她和**公主都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呢?到底她们得罪了谁?抑或谁想对付她们? 若说可疑的人是西临公主却说不过去,她是邻国公主,跟她们没仇没怨的,再说,那天周丞相寿辰,并没有邀请雍王府的人,所以西临公主不可能在现场,何况,暗算她的人轻功极高,西临公主根本不懂武功。 难道是凤云汐?她不但懂武功,而且因炎妃然的事对她和**恨之入骨,上前她生日的时候,她就恐吓过自己。 想来想去,她就只想到凤云汐有可能想对付自己的人,冒充救拓跋凛的事,也许炎妃然生前曾跟她提过,虽然那时她再三叮嘱炎妃然别告诉其他人,可她们感情那么好,无意说漏口也不一定。 若真的是凤云汐所做的,绝不会放过她! 现在,她要去找**公主,看看她的失心疯好了没有,是否有什么线索? 凤云汐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她必须尽快找出凤云汐居心可测的证据,这样拓跋凜才会理会自己,还有,凤云汐会不会跟西临公主也有关系呢? “绿儿,备轿!”她突然叫道。 …… 沪州城 正午时分,天空呈现出一片灰暗,那是雨前之色。 一辆普通得不再变通的马车,穿越过中央大街,往快速地城门驶去。坐在马车内的炎妃然,盯着面对坐的芳菲问:“你确定陈锐就在城外的沙弯村?” “你别一再质疑我的专业好不好?”芳菲忍不住翻翻白眼,这句话她今天已听过不下三次了,她是做情报的,没有准备的消息,怎能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呢。 “没有办法,昨天白跑了一次,今天我可不想像昨天一样,又吃白果。” “这能怪我吗?是你不守时。陈锐又不是普通老百姓,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说不定我们一会去沙弯村,他又离开了。” 当时说好叫她第二天准时来,可她等了两天都不见人前来,待她来时,人家陈锐早已换地方住了。 “你没派人盯着他吗?他离开你的人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你才是。” 其实她知道这事不能全怪芳菲,若认真计较起来,害她白跑一趟的是拓跋蔺。那天脱险回来,拓跋蔺找来一位大夫,给她开了一贴活血补身药汤,而且对伤口很有好处,谁知他趁自己不备时,在汤里下药,让她昏睡了两天,所以才耽误了去见芳菲。 而她醒过来就没见到拓跋蔺,听那俊说,严仇护送的物资已进入沪州城境内,怕会再次出现劫匪,拓跋蔺亲自前去迎接监护,这次的物资不只是各种药材食物被子,还有为百姓们重建家园需要的银两。 拓跋蔺会用药让她睡两天,肯定是怕她知道会不顾自己的伤,跟随他一起去护送。其实他想多了,那天看见那俊带来那队人马,她能感觉到那些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根本不需要她去操心,再说,她只关心如何找到有利证据,去证明炎家没谋反,而是被陷害的。 在炎家出事前,哥哥肯定有去找过陈锐,说不定能在他身上找到一些线索,所以,陈锐这个人她非要见不可。 芳菲绕着双手抱胸,懒洋洋的说:“我这不是派人盯着他吗,不然你以为我们能这么快知道他的落腿处,而且,我还知道他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事,说出来保证让你们不必那么辛苦,就能轻松的破解官银被劫一案。” 第105回:难以舍命,不是巧合。 芳菲抬手搔了搔耳后,思考了片刻,才缓缓道:“我们是同门师姐妹,所学的武学是一样的,如果我条件是你教我‘佛若真经’,你会答应吗?” 闻言,炎妃然愣了一下,眨着那双灵动的美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在芳菲提出有条件时,她曾想多种条件,但就没料到芳菲会提这个条件,难道她还不知道‘佛若真经’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练的吗? “怎么?不愿意?”芳菲被她看得有心莫名起来,以为她不同意。 “不是不愿意,而是……”炎妃然顿了一下,换了另一种方式道:“你可知道,若要练此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她自小就喜欢钻研武学,对‘佛若真经’醉心已久,可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就是不肯将它传授给她们,上次听闻紫琴师姐说,师傅把此武学传给了西临公主。 当时她真不懂,一个娇生贵养的公主,要练此武学来干嘛,她身份尊贵,若有什么事,只是她愿意,要多少武林高手保护就有多少,那需要受苦自己练功呢?后来听说她要与北越皇室联姻,是师傅安插在北越皇室的棋子,与她们一样,都是为师傅办事的。 因此,见到她出现在沪州城,便想到跟她做交易,只要肯教她,无论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看她一面怔然的表情,炎妃然就知道她并不知道这失传了百年的武功秘籍,欲要练成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记得师傅曾说过,世人只知道‘佛若真经’练成后的威力,却不知道练功需要的条件,所以,那些心有贪念的,总是想方设法得到它,但得到它的人,却又因为无法做到舍去,因此,修练成此经的人微乎其微,才会有人将它传得如此神奇。 说真的,如果不是机组巧合,若她得到‘佛若真经’,也不敢按经里所说的去修练。 “若修此功,必得舍其内力,置之死地而后生。”谁能保证自己死了之后,能不能复活。她之所以能修练成,就因为师傅懂得‘六道招魂术’,让‘轩辕臻’的身体死而复生。 这一切都是机缘啊!但谁又能有她这样的机缘呢?所以,芳菲所提的条件是不可能达成了,就算她愿意传授,但她敢去‘死’吗? “你说呀,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见炎妃然久没回答,芳菲又问一次,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她又补充道:“无论是什么代价,只要我能付出,一定会全力以付……” 炎妃然未等她停下来,便开口道:“去死,你敢吗?” “要我上刀山还是落油锅……什么?你说什么,去死?”芳菲还想继续表明自己的心,猛地听到她的回答,还要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的确是去死。” “不想教我就说嘛,何必找这种借口来推搪我呢。”芳菲以为她是拒绝自己,显得有点不悦了,她是真心的,若要她肯教自己,无论要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但从没想到是拿自己的命去换取,没有性命了,她还能学什么武学,这岂不是拿她当猴子耍吗? 炎妃然一本正经的说:“我真的没有骗你,修练‘佛若真经’的条件就是舍命舍功,两者做不到的话,根本修练不成,就算舍命了,但还要能复活才行,这些你都敢去试吗?” “我……”芳菲犹豫了,不知她的话到底能不能信,如果信的话,为什么当初她能修自己却不能修,既然她可以做到死而后生,她也应该可以吧,于是道:“为什么不敢,你可以死而复生,我一样可以的。”她运气一向很好。 炎妃然嘲弄地扯了扯唇角,“你还是回去认真考虑一下,自己死后能不能死而复生,若是不能保证,还是不要去修这个,免得命子丢了,什么也没学到。” 此时,马车突然停下来,她掀开起窗帘幕,看到窗外的景色萧索,田野上枯草凄凄,路旁有块大石碑,刻着沙弯村三个大字,显然她们已来到目的地,而放眼望去,前方是座小村庄,大部分房屋都是茅草搭建而成。 “姑娘,沙弯村到了,要怎么走?”车夫朝她们问道。 炎妃然看向芳菲,示意她回答。 芳菲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再放下帘幕,道:“直走,到下个十字路口转左边,再走三里路。”然后又对炎妃然说:“既然我无法修这门武学,那我们找个机会不如比试一下如何?” 她想知道‘佛若真经’是否像传说中说的那么神奇,紫琴师姐说西临公主修练而成时,用内力能将溪里的水击起几丈高,水柱能将巨石劈开成两块。而看她本人,眼神清晰内敛且不凌厉,整个人娇娇弱弱的,根本看不出懂武功,可她前两天却独自将十来名黑衣杀手全击败,又跳下悬崖去救雍亲王,虽然也受伤了,可这份勇气,她是值得敬佩,所以,她更想跟这样的高手切磋武艺。 “若你能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那有什么问题。” 炎妃然很爽快地答应她,而她的爽快却很对芳菲的胃口,江湖儿女嘛,说一不二,既然她舍不得命也舍不得目前的修为,不能责怪对方不肯传授武艺自己。 “昨晚陈锐潜进了杨立万负责看守军情战报的地方,最后负伤逃了出来,他应该知道一些重要信息,现在杨立万发动他的人,全城搜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陈锐,你若要问他什么,等会得赶快些,不然被杨立万的人追查而来,肯定会被灭口。” “那还不快一点。” 听到陈锐可能掌握了关于杨立万重要信息,炎妃然想到拓跋蔺要暗查的事,直觉与杨立万是脱不了关系,若陈锐真的知道杨立万一些犯罪证据,那拓拓跋蔺就能早日结案回京。 当马车来到一座茅草四合院前,便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芳菲脸色一变,“糟糕!莫非杨立万的人找到这里来了?” 闻言,炎妃然由怀里掏出一块紫色方绢,动作迅速地蒙在脸上,然后跳下马车,飞身掠过院子,朝声音处奔去。 果然见到六七名穿着官差衣服的男子,正围攻一男一女,其中那个男的被逼到角落里,已无招架之力,眼看一把大刀就要朝他身上砍去,炎妃然情急之下,一脚踢起地上的泥沙,一大捧泥沙轰然而,向对面的官差飞去。 面对突然而来的袭击,官差闪避不及,纷纷被打中,而持刀砍向陈锐的官差被泥土里的石子击中手腕,虎口一麻,大刀顿时脱手落地。 谁? 见有外人前来,他们都停下来,朝炎妃然望来,而她则趁此闪插了进去,将他们击离陈锐身旁,然后一手抓住陈锐后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出来,跳离他们包围的圈内,再朝跟上来的芳菲道:“撤!” 民不与官斗,此地不宜久留,免得暴露了身份。既然杨立万查到这里来,后面肯定还会有官差,因此她不想与这些人纠缠下去,先救人要紧。 芳菲明白她的意思,与那名女子对看一眼,然后两人迅速走到炎妃然身边,由怀里拿出两只烟雾弹,在官差要冲上来时,往地上狠狠一摔,白色的烟雾即时四起。 官差们捂着鼻子,一边咳嗽一边拨开烟雾,当众人从烟雾中走出来时,早就没有陈锐等人的身影,他们对望一眼,互点了一下头,立即去追寻他们的足迹。 再说炎妃然等人,扔下烟雾弹后,她和芳菲扶着受了伤的陈锐上马车,飞快的奔离此地。由于前两天下过雨,后来两天都没出太阳,马车压过的痕迹很明显,后面的追兵要找他们并不难。 出了村口,她们不敢立即进城,为了引开后面的追兵,炎妃然只好让车夫独自驾着马车往城里去,而她和芳菲以及芳菲的手下一起带着陈锐往另一个方向跑。 不幸的,他们走了约半柱香,天空就下起雨来,而陈锐却在这时因受了重伤而昏迷了,还好的,她们找到一处破庙避雨。 因前车之鉴,她出门前,把一瓶金创药和一颗治疗内伤的金花玉露丸放进衣袋里,陈锐受的内外伤虽不轻,但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炎妃然帮陈锐包好伤口,然后让他服下玉露丸,再用内力替他治伤,而芳菲则在破庙里找来些前人留下来的干柴,燃烧起来,让大家不必受寒。 炎妃然见陈锐仍没醒过来,又看外面的天色,灰暗一片,看来这场雨要一直下,她怕拓跋蔺因为找不着她而担心,就让芳菲的手下小菁先回去替她报平安。 小菁刚离开,陈锐就醒过来了。 “你们是谁?”看着眼前两张陌生的脸孔,陈锐疑惑的问。他知道,若没有她们及时赶到,自己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而来? 等等,他盯着炎妃然看,这张脸他记得,那晚在太守府救他的不就是他吗? “我是朝廷派来暗中调查官银失窃一案的,而经我们调查,杨立万很可能牵涉其中,那晚你替进太守府里,我就派人调查你,知道你跟杨立万的关系,因此,今天救你不是巧合。”炎妃然没有转弯拐角,直接的表明身份。 第106回:分头行事,十万火急。 听了陈锐的话,炎妃然觉得此事不能再拖延,得赶快通知拓跋蔺才行,不然被杨立万转移地方,就很难再找到他的把柄。 不过这之前,她得去仓库确认一下,那些箱子是否装着官银。因为只有弄清楚那批官银的去处,被谁劫走了,拓跋蔺第二个任务算是成完了。 只是她不知道仓库在哪里,陈锐又受重伤,断然不能让他带自己前去。 最后,她想了个办法,就是让陈锐把仓库的位置和路线告知她,而芳菲则在这里照顾陈锐,直到小菁带拓跋蔺来这里,再带陈锐进城。 “不能事陈锐进城。”芳菲不同意道:“据我预测,未来两天都会下雨,杨立万就算想转多宝库也不会选在这两天,不过肯定会在那里强加戒备,而这两天他肯定发疯的想方设法找到陈锐,再杀他灭口。如果让杨立万知道陈锐在城里,肯定凶多吉少。” 炎妃然摇头道:“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吗?之前我们让车夫进城了,杨立万的人肯定会在城门里查人,知道我们没有进城,会在城外设以地毯式搜查,到时陈锐就更危险。” “可是……” 芳菲还想说什么,炎妃然抬手阻止道:“我们不要在这里争吵了,等拓跋蔺来了,他自会安排,不过在他来之前,我怕官差会追来这里,陈锐受了伤,你一个难以应付他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才行。” 这破庙只能避雨,不能藏身,那些官差迟早都会找来,她怕拓跋蔺未来,官差就先找来了。 芳菲摆了摆手道:“你放心吧,这里我熟悉得很,我会把他藏起来,在小菁带人来。”她自小就出生沪州城,无论是城里城外,她那个地方不熟悉呢。 “画好了,王妃请你看看。”这时,陈锐用炭灰在地上画好路线,并在图上指出几个地方内有机关,要她到时小心,别碰触到机关,然后语意深长的说:“虽然我很想替父亲申冤报仇,但并不想连累无辜,曾经犯过一次错,我不想再犯一次,倘若遇到危险,我希望你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曾犯过一次错?什么意思?”炎妃然敏感地意识到他话里的深意,她想想自己前世曾帮助他的事,会不会就是说那件事呢? 想起往事,陈锐黯然道:“有个朋友她为了帮我父亲翻案,却因此牵累了她和她的家人,虽然我不知道是否跟我父亲的事有关,但我想有很大部分是因为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些什么,才受到牵连的吧,这也是我一直坚持不懈地追查下去的原因,但我不希望再有人为此事受累。” 炎妃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高兴你能如此坦白,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我会顺利且平安归来的。” 果然如她之前所想,炎家出事是与陈知府的事有关联,就如陈锐所说,也许她哥哥在调查中发现些什么,才会被那些人陷害。不过想想,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虎符的事又怎么说呢?她甩甩头,这些事以后再想,现在最重要的去杨立万的仓库探查情况。 她将陈锐画的路线熟记在心里,待外面的雨细了一点,正准备动身离开时,芳菲叫住她,塞给她两只烟雾弹,并叮嘱道:“我听说那里戒备森严,又经昨晚陈锐夜闯,肯定增强了防卫,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嗯,我会的,你自己也小心。”炎妃然收下烟雾弹,便冲进雨幕,由来时的路往城里奔去。 芳菲在炎妃然离开后,带陈锐离开破庙,将他藏在离破庙不远的山洞里,那个山洞只能融纳两人,如果两人都进去的话,就不能转身了。所以,她就留陈锐自己在那,离开时用树枝把洞口遮掩住,确定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才回到破庙等候小菁带来前来。 …… 两天前,在拓跋蔺监护下,严仇护送来的物资安全抵达难民区,又在他的指挥下,兵士们很快为灾民修建好被‘暴民’毁坏的茅屋,并搭好帐蓬为那些露宿百姓解决了燃眉之急。 看到雍亲王亲自为他们搭建房屋,百姓们涕泪交加,纷纷感谢王爷给予的恩惠。 之前曾听闻有关雍亲王种种不好的传闻,说他恶名昭彰风流不羁玩乐成性,可现在一看,怎么看都不像传闻中那样子,原本心里对他很不屑的百姓们,顿时好感倍增。 再看看他此刻站在高台上,微风轻送,吹起他素雅衣袍,举手投足尽显王者霸气,百姓们不由得暗暗吸气,好一个神仙般的风流人物。 事实上,前些日子他们也听闻他一些事迹,连西临国最宠爱的公主都愿意下嫁给他,可见雍亲王是值得信任且有所作为之人。 “临安县和贵阳县以及高安县此番受灾,朝廷上下深感痛情,来到灾区,本王看到灾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甚至是家破人亡,其中苦楚,本王十分能够理解。”高台上说话的拓跋蔺,语带真切,句句发自肺肺。 “身为北越皇亲,本王心痛百姓们遭此大劫,为使伤亡损失降到最低,护送赈灾的军队马不停蹄,在第一时间为灾民送来物资,因为某些原因,虽然物资来迟了,但总算缓解百姓的燃眉之急。” 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底下的众人,继续又以严肃分万的语气道:“在此,本王向你们保证,朝廷会尽心尽力帮灾民渡过难关,但同时也要各位的鼎力相助,毕竟重建家园,恢复原来的生活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本王不希望再有前两天的事发生,别受他人的蛊惑而做出伤害自己人的事。只要我们军民一心,齐心协力,必定能将家园重建得更加美好!” 这事是他事后来调查,才知道那些发动暴乱的人,原来有部分灾民受他人蛊惑才会自伤残杀,那些假扮成灾民的杀手混进他们当中,趁乱对他下手。 慷慨之词让灾民听后心底热血沸腾,那些曾参与暴乱的灾民更心有愧疚,纷纷站出来,跪下请罪。 拓跋蔺却笑了,挥手让他们起来,“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组织一下,和士兵们一起把物资一一派发下去,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受伤的灾民。” 他的善意宽容再次得到众人的赞赏,连续两天,他都跟灾民们共食一锅饭,丝毫没有把自己看作高高在上的王爷,这让灾民们更加动容感激。 然而,拓跋蔺此番行为,却有人心里不是滋味,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拓跋蔺今天的善举,不出几天,就能传遍整个北越。而事实上,第二天就有人将此事传回京都城,很快朝廷有了新的一论争议。 再说回来,在拓跋蔺刻意的安排下,灾区很快就开始动身重整家园,而这天,由灾区回来的拓跋蔺在赵府和赵侍郞等人商量如何讨伐太行山上的盗匪团伙。 因炎妃然曾告诉他,那天套杨九妹的话,得知杨立万曾与江湖中人有来往,于是他便派人有此线去调查,查出跟杨立万常来往的江湖人,正是离沪州城外不远的太行山上的盗贼首领白日飞。 “此盗匪团伙十分猖獗,这些年来过往行人财物被劫达千次起,死上几百人,伤残更无数,近年来都没有人商队敢走这条路线,前知府陈志明曾几次围剿都无劳而返,有人说是因为有朝上的人在背地里支持。所以,我更怀疑上批赈银就是他们所劫,这一带没有比他们更猖獗的劫匪了。” 才接任不到一年的张知府,看着手上册子里记载的数据头疼不已,现在朝廷上对他施压,若再不将这些人辑拿归案,他顶上的乌纱帽将要保不住了。 拓跋蔺皱眉,问坐在对面穿着墨绿锦袍的男子道:“银睿峻,你有什么良策能够将之一举歼灭?”他是他的好朋友,这次护送赈灾物资也多得他的帮助,才能避开贼匪的眼目,顺利来到灾区,同时也在短时间内,用‘银鹰’找到在悬崖下的他和炎妃然。 银睿峻绕着双手,沉思片刻,才缓缓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我觉得此事有蹊跷,赈灾的官银被劫,首要怀疑的对象必定会是这些人头上,而他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劫官银,除非如张知府所说的,他们背后有朝廷的人在支持。” 因为一般人是不能使用官银,如果劫匪想脱手官银,必须将官银拿去溶化,炼出锭银或银块来才能使用,而这过程复杂,没有庞大的组织和实力,根本不能在短时间内完事。 银睿峻想到的拓跋蔺当然也想到,只是目前要找出官银的去处,不管白日飞是否有劫走这批赈灾的银官,围剿了他们再搜山或拷问。 拓跋蔺正要说话时,门外传来侍卫的叫声,“禀王爷,有位叫小菁的女子,称是王妃派来的人,有十万火急的事求见。” 拓跋蔺有些吃惊,能让她用到十万火急的事,必定是很重要。 “请她进来。” ------题外话------ 还有一千字,12点前再刷新一次吧。 第107回:惊险瞬间 小菁由侍卫领着走进来,见到室内坐着几名气度不凡的男子,其中有两个是穿着官服,她是沪州城人,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谁,而坐在首座那位穿着绛紫锦袍,脸容俊美得让女人失色的男子正是她要找的雍亲王,看准了目标,其他人她并没有去打量。 “民女小菁,见过王爷。” “免礼。你说你是王妃派来的人,可有凭证?”他虽然担心炎妃然的安全,可现今他们的处境不一样,有些事需要谨慎的就该谨慎。 “有。”说着,小菁拿出炎妃然给她的玉佩,“这是王妃交给我的玉佩,她说只要你看到它,就不会怀疑民女。” 拓跋蔺接过玉佩,看了一眼,这是他在关山镇时丢失的玉佩,后来才知道是那晚被西临公主摸去了,原本就是他送给炎妃然的,既然西临公主就是她,所以就没有要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沉声问,能用到十万火急,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王妃因为去沙弯村找陈锐时遇到麻烦,现在正在城外十里的破庙里,需要你派人去救援。” 陈锐?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正是他来沪州城的目的之一,原本打算过两天就去找他,没想到炎妃然事先找他去了。 一旁的银睿峻连忙道:“蔺,你去接王妃吧,围剿盗匪的事就交给我去办。” 拓跋蔺点点头,即道:“那俊严仇!” “是。” “你们跟本王一起去。” 此事不能耽搁,拓跋蔺交待了一些事后,便和那俊严仇还有小菁一起离开。 …… 日夕时分,滂沱大雨渐变成牛毛雨,像帘子似的挂在屋檐里,两三丈外,便只见一片烟云。 炎妃然进城的时候,便找了一间裁剪店,换了一套黑衣,按着陈锐提供的路线,此刻,她正站在一座造型独特,气势雄伟的庄园。 原来这里就是沪州城军事情报站,若不是事先知道它的作用,肯定以为是一座富贵人家的别院大宅。 她在站对街的榕树底下,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周边把守森严,正门口有六名侍卫,而庄园四周都两名侍卫站岗,即使是雨天,他们仍像雕像一样,动也不动的守着岗位,可以说插翅难进。 陈锐说他们入夜前会交班,在他们交班的时候进去最安全,所以,她用树身作掩护,站在这里已有半个时辰,却没想到被她看到杨立万带着他的心腹和护卫冒着雨来此。 待他们都进去后,她由怀里掏出钱袋,拿一些碎银,朝东边的方向往上抛,正好在那两个守卫面前落下。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反应,直到她再抛了一次,果然没有人不爱银子,其中一人有了反应。 “哥,下银雨了!” “银雨?” 炎妃然就在他们低头去捡碎银的瞬间,飞快地掠过街道,脚尖一点,跃上高墙,悠悠飘了下去,像一根羽毛,落地无声。 她原想去找杨立万,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这座庄园地广,设有很多机关,陈锐只给了她去宝库的路线,她怕不小心误闯机关打草惊蛇。 按着陈锐给的指示,在庄园里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避开了几次巡卫,终于找到陈锐说的日月潭。 这时,天色已全暗下来,凭着不错的眼力,她见到潭中央有座亭子,然后在潭边的栏杆摸到第三格护栏,正要转动上面的雕像,就听到有一串整齐的脚步声,那是巡卫队。 糟糕!这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地方能隐藏起来,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一咬牙关,翻身下栏杆,整个人贴着护栏吊在潭面上,她的小腿已浸在水里,潭水冰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大家打醒十二分精神,别再让人闯进来,否则受罚的不是扣钱或挨鞭那么简单了。”就在炎妃然以他们巡过就离开,却听到他们停下脚步,就在她的上面,开口说话的人继续说:“你们分成两队,留一队在这里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其他的跟我去巡查。” “是!” 随着一声响亮的答应,一串脚步声离开,留下来的人各自站好岗位,守着日月潭周边。 我靠!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声,为何迟不来早就不来,偏在她准备开启隐瞒在水里的石桥时,巡卫队就在岸边站岗? 守卫如此森严,不就说明陈锐说的话不假,这里的确有问题。 冰凉的寒气自脚底传来,窜过她的全身,让她不断地哆嗦,攀着栏杆的手也渐渐失去力气。此刻她走不得,继续吊在水里迟早会被发现。 怎么办呢? 等了一会,留守在这里站岗的巡卫队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她清楚知道不能上岸走隐藏在水里的石桥,除非她仙术瞬间将那些人变走。 她只好再搏一次,扭头看了一下潭中央的亭子,暗暗测量它离自己的距离,然后放开紧攀着栏杆的手,让自己沉下潭里,闭着气息,在潭底里往中央游去。 她不敢浮上水面划游,因为水声会惊动巡卫,若在水底就不会被发现,只是水很冷,刺骨的凉水隔着衣服浸入她的肌肤,冷得她神经几乎麻木起来。她咬紧牙,不断的往前划,感觉到就到潭中央,才让自己浮上来喘气。 还好,她测量准确,浮上来的地方,离亭子只有两步距离,她忍不住开心起来,正要游过去时,小腿突然像被什么缠着,怎么甩都甩不掉,还越动越被缠得紧。 不会是被水蛇缠上吧?这念头一生,她吓得脸无血色,身体再次沉下水里,在水中,她看到缠在她小腿是条水藤,它已划破她的皮肤,并开始吸她的血液。 炎妃然倒吸一口凉气,是吸血水藤。 蓦地,她想起陈锐的叮嘱,说千万别落水,更不要试想游过中央亭子,一定要走隐藏在水里的石桥。当时他并没有说为什么不能落水,所以没有放在心上,此刻她明白了,水里有吸血水藤。 吸血水藤顾名思义是以吸血为生,无论是在陆地还是水里。 炎妃然想起自己另一条小腿上绑着一柄匕首,于是伸手抽出来,朝吸血水藤挥去,被砍断的吸血水藤分开两段,诡异地流出鲜血来,在水里扩散开来,而缠着她小腿的另一段松开来,朝另一半吸血水藤游去,两条断藤相遇,断口瞬间连接起来。 见此,炎妃然大吃一惊,还没容她反应。炎妃然突然感到周围似有什么逼近,不禁往四周一看,无数条如蛇般的吸血水藤正朝扭动着身体朝她包围过来,给人恐惧惊悚之感。 没有任何犹豫,她提气往上冲去,身体瞬间往水面窜出,就要跳出数十根吸血水藤的包围。但就在她身体行动的一刹那,数十根吸血水藤也瞬间动了起来,如数十根飞舞的绿色水带,向着她而去。 这些吸血水藤动作迅捷敏感,几乎是与炎妃然一直窜出水面,但却没有缠上她,反而在水面停住,相互交错,瞬间就形成一个绿色网床,只要炎妃然一落下来,就会掉到这些吸血水藤中,恐怕瞬间就将她吸干。 幸好炎妃然可以在半空短暂停滞,只是这种状态也维持不久,她头脑飞转,思考着究竟应该如何应付。 然而,吸血水藤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见她没落下来,迅速散开,形成坚状,往上窜,想趁其不备,将她拉下来。 炎妃然从没有遇过这种情况,这些吸血水藤仿佛有思想般,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自己往下掉,就要落入吸血水藤的包围中时,岸边突然飞来一柄长剑,将那些吸血水藤半腰斩断。 同时间,一块物体紧接着飞过来,在她再次落下水时,她的腰被人搂住,踏着飞过来的物体,带着她往亭子飞去。 在落地的瞬间,两脚一软,身子无力地瘫软下来,脸上还是惊魂不定,而耳边随即响起了咆哮声:“你是笨蛋啊,竟不知道不能由水里游过去,万一我没有赶到……” 想到刚才惊险瞬间,他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若他稍迟了一点,那她的血液不就被吸干?想到此,拓跋蔺一把用力将她狠狠地搂抱进怀里。 还好他赶来了,没有失去她,他真不敢想像自己若再失去她会怎么样。 当他赶到破庙时,知道她独自去了杨立万的军情报站,就立即带着严仇赶过来,留下那俊安置陈锐去安全的地方。 听陈锐说她会去日月潭,由那里的地道进入杨立万的宝库,如果没有发生昨晚陈锐闯入的事,这里的把守比其他地方松散些,因为不知道有机关的人,若游水过去亭子,必定会被养在水里的吸血水藤吸干血液而死。 他不是不相信她的武功,而是怕她求证心切,忘记陈锐叮嘱的事,真的往水里游过去。果然他没有料错,她真的由水里游过去。 炎妃然的心神终于安定下来时,才看清救自己的人竟然拓跋蔺,可下瞬间,又被他搂进怀里,仿佛要把她嵌入身体里,紧紧地抱着,弄得她都快呼吸不到空气。 “你……你快放手……我呼不到空气啦……”她告知他自己的感受。 “该死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放开她,又来一串咆哮。 “对不起啦,是我鲁莽行事,以后不会了。”想起刚才一幕幕的惊险,她全身打冷颤,若他来迟一步,就要被吸血水藤吸干全身血液,变成一具干尸。 幸好她的身上除了小腿外,并没什么伤痕,不,她腹部才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扯开了,又曾浸在水里,此刻伤口的正火灼般疼痛着。 带在身上的金创药又给了陈锐,现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治伤的药物,她怕拓跋蔺担心自己,就隐瞒了下来。 此时,被斩断两段的吸血水藤又重合了起来,慢慢往潭底沉了下去,炎妃然的心中仍存着深深的恐惧和不解,“这里怎么会养有吸血水藤?” 她曾在古书里了解过这植物,但记载不多,据说吸血水藤擅长吸血和隐藏,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植物,无论是在水里还是陆地,它都能生存,但一般都会在水里,除非饥饿才会攀爬上陆地寻食。 当她亲身领教过,才知道吸血水藤不但有思想,还懂得如何捕捉食物,更恐怖的是,明明斩断了两半,还会自己重合回来,这些古书没有提到,让她有些误解了。 “无论杨立万出于何目的,这里的确是他的命脉。”说着,他开始在亭里摸索地道的机关。 “是你一个人来的吗?岸上的巡卫兵你怎么解决的?”看望向安静的对岸,那里静得出奇,她之前跃出水面跟吸血水藤拼命时,居然没惊动他们,还是早在她游到潭底时,那些巡卫兵撤走了? “被严仇解决了。”意思是说他是一个人来。 “那他呢?”怎么不见他跟随而来的身影,一个人在那么短时间解决一小队巡兵,又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功夫肯定不错,想不到拓跋蔺身边能人这么多,她不禁想起前两天出现的银睿峻,隐隐感觉那个男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拓跋蔺的深藏不露越来越对她的胃口。鹰立如睡,虎行如病,正是它攫人噬人手段处。她再一次庆幸自己没选错人。 “另有任务。找到了。”话落,就见到亭子中央的石桌慢慢移动,现出一个地道口。 拓跋蔺率先走进去,炎妃然随后跟着,地道里黑漆漆一片,两人摸黑走了一段,找到陈锐留在地道里的蜡烛点燃,眼前顿时明亮起来。 地道两旁是岩石彻成,由于是在潭底,道内湿气很重,她的衣服又湿透了,走了一会,她感觉身体开始发冷并打啰嗦。 第108回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不敢想象这个杨立万竟富有到这种程度,只怕这里的财宝,可以买下几个北越国吧? 杨立万只是一郡之守,家族又不是世代经商,怎么可能有如此惊人的财富呢?想想,他才四十多年,做官才二十载左右,凭他那一点奉禄,即使这么多年来不花一两一钱,也不可能积蓄起比国家还多的财富。 这个杨立万平时做事低调保守,不像某些官员,喜欢摆阔或摆官威。在灾情时,他也是第一时间在城外找了个空地,让灾民有个暂时安身的地方,官银被盗更是他上奏朝廷。若不是陈志明知府的案情以及运河堤多次崩塌事件,只怕他们也不会猜疑到他身上来。 缓过神来后,他们没有忘记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被盗那批官银。在室内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陈锐所说的木箱,难道杨立万搬走了? 炎妃然和拓跋蔺互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地室里,会不会还有隐藏起来的地方?于是两人心有灵犀地开始在墙上摸索。 然而,就在这时候,地室有一扇门缓缓被打开,他们都以为是自己碰到隐藏的机关,谁知听到有人声,心知不妙,两人迅速施展轻功,纵身往上一跃。 拓跋蔺的位置刚好有一条石柱攀着,而炎妃然的位置是角落,她只能双脚蹬着两边凹凸不平的墙壁,双手打开,呈大字地抓住凸出的岩石。 稳好身体,就见到两道身影出现他们底下,来人正是他们熟悉的杨立万和他的亲信庆龙。只见杨立万把一箱珠宝移到一旁,然后打开底下的箱子,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银锭? 接着听到杨立万说话,“庆龙,你说昨晚那贼人有发现这些官银吗?” “就算发现他也没命留到明天,属下现今正以地毯式扩大搜查范围,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难逃我们布下的法网。” 听到两人的对话,炎妃然和拓跋蔺相看一眼,陈锐没有说错,被盗那些官银果真被藏在这里,而且还被压在那些珠宝底下,难怪刚才他们找不到。 他们又听到杨立万道:“我还是担心他会揭发,听说他就是陈志明的儿子。”一年了,他以为那件事情已沉下去,没想到一时好心放过的狗杂子,至今仍咬住他不放。接着他又道:“不行,这些银子不能再等了,你明天约好那边的人,把这些银子速处理了。” 现在有个亲王在沪州城,虽然是为修建运河的事来此地,可由这几天灾民区发生的事来看,他不得不怀疑,拓跋蔺是不是打着修建河运的旗子,在暗中查办其他事。听说朝廷已封驸马宇文拓为钦差大臣,前来彻查官银被盗一事,可却迟迟未见前来上任。 再说赈灾物资的事,不是说由禁军统领文泫亲自押运的吗?怎么送物资来的却是拓跋蔺的手下,而且还是避开他们的眼线,突然把物资运来。而拓跋蔺这两天亲力亲为的帮助灾民,已收拢了不少人心,洗脱了以前给人不好的形象。 所以,他不得不担心陈锐会跑去拓跋蔺那里说些什么的,他这个太守就不能再太平了。原本他还想借女儿拉拢拓跋蔺,暗探他来沪州城是否另有目的,但现在看来,他的计划不能再进行了。 庆龙道:“属下已联络好赵达了,只要把东西运去就行。” “嗯。”杨立万把箱子盖好,再将珠宝放回原处,巡视一眼室内的金银珠宝,沉思道:“看来这地方已不安全了,得尽快找个地方转移才行。” 现在回想,越来越觉得拓跋蔺这次再回沪州城不是那么简单,他以为把珠宝藏在军情站的地下室会万无一失,因为一般人都不会想到这里竟会是他的金库。若真如自己所想那样,拓跋蔺到沪州城是另有目的,那么这里已不安全了。 “这么多东西,若搬动必定要很大工程,万一被发现了,主上怪罪下来,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再说,其他的地方也不一定安全,倒不如增强这里的防卫,再将日月潭的石桥毁了。昨晚那个人就是由那里进来的,只要杀了他,这里就最安全了。” 听了庆龙有建议,杨立万认真考虑了片刻,觉得他说的亦有道理,且说雍亲王还在沪州城,若此时搬移并不是上策,还有,知道道这里的秘密就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是他们所杀,当然,还有昨晚那个闯入者。 “好,就按你所说的,那个狗杂子就交给你处理,还有,把日月潭的秘道封了。” 当初会留着是因为建造这庄园的工匠及所有人都已不在这世上了,地图也被他撕毁,再不会有人知道这条通往地室的秘道,虽然他无法想通昨晚那人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不要紧,只要他死了,日月潭的秘道便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至于庆龙,是他的心腹兼亲信,相们他绝不会背叛自己,因为一个连性命都舍得给他的人,还怕他会背叛吗? 庆龙点头,“大人,尽管放心,为安全起见,雍亲王那边,属下会派人盯着,以防姓陈的跟他接触。” “你办事我放心。” 炎妃然听到这里,感觉头脑有点晕眩,视线模糊,额头渗出汗珠,她紧咬牙齿,希望下面两人赶快离开。 可杨立万却找来两只空箱,挑选了一些珠宝装进里面,叮嘱庆龙道:“因为昨晚的事我们已耽搁了一天,一定要在亥时前把这两箱珠宝送到码头,主上会派人来取。” 主上?这两个字他们听了两次,似乎是杨立万在效忠的人,会是谁呢? 拓跋蔺望向炎妃然,见到她脸色苍白,咬着嘴唇好似在隐忍着什么,随即感觉她不对劲,而炎妃然蹬着墙的双脚开始支持不住,就要往下滑,这时杨立万和庆龙各捧着箱子往门口走去。 拓跋蔺见此,没任何考虑,飞身过去接住她,落地的瞬间,揽着她往旁边的柱子一闪。 庆龙似乎感觉身后像有什么,蓦地转身,锐利的目光在室里扫了一圈。 杨立万发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庆龙答道,经历了昨晚的事,令他神经敏感起来。 待两人一离开,拓跋蔺紧张地问:“你怎么啦?那里不舒服?”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好烫。 该死的!是他大意了,原本她的伤才刚好,又落了水,把衣服弄湿了,还穿着它在身上那么久,所有湿气都渗进她的身体里,不生病才怪。 “不要紧,我可以撑着,我们快离开这里。”她想到杨立万他们提到的主上,抓起拓跋蔺的手就往秘道走,嘴里继续道:“出去后,你要派人盯着庆龙把那两箱珠宝交给谁了,说不定我们还会查到些什么。” 凭杨立万一个人不可能弄得那么多珠宝,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而这个人肯定就是陈锐所说的朝廷中人。 “你确定你真的可以?”她的手冰冷,可身体和额头却很烫,他担心她是在硬顶着。 “我真的没事。”她说谎,她不是没事,事实上,她手脚开始发软了,特别是被吸血水藤伤到的小腿,之前还不觉得,可现在伤口是灼痛的,但她不能让自己有事,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能去跟踪庆龙与谁交涉。 只是她的头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看不清,而拓跋蔺却停脚步,脱下身上有外套,硬要披上她身上,可她突然失去意识,瘫在他身上。 …… 京都城 退朝后,拓跋凛和众臣由金銮殿走出来,与他们点头道别后,然后和周丞相并肩走在一起,往马车去。 周丞相负手于背后,仰望着天空,缓缓开口道:“你知道皇上派谁护送物资前往沪州城吗?” 拓跋凛俊眉一皱,“不是文泫吗?他几天前就出发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周丞相为何这样问。 “据我所知,物资早在前两天由雍亲王的亲信护送到灾区,而且雍亲王还亲自前往派发物资,当地的百姓对他感激不尽,现在他在沪州城的百姓心中声望极高,只怕以后会是你继承大统的阻碍。”想到由沪州城送回来的情报,周丞相不心忧心重重。“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立你为太子,却让别人立功,分明就是把你当摆衬。” 拓跋凛脸色顿变,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冷笑道:“不就是一个城的百姓,他还能成什么事?” 周丞相摇头道:“你别看小一城百姓的力量,所谓三人成虎,只要有人肯定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到时他的威名远扬道通天下,对你太子之位就及及可危。” 拓跋凛不屑道:“你别忘记,他血统不纯,不管他有多能干,都不能继承皇位。” “现在不是他能不能继承皇位的问题,而是他是你继承皇位阻碍,可能你还不知道,他离开京都城时,皇上给了他一个秘密任务。”周丞相也不卖关子,未等拓跋凛问,便道:“就是让他去调查上批赈灾官银被盗的事,你应该清楚,若真被他查出什么来,我们可有麻烦了。” 拓跋凛顿住脚步,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是……” 周丞相阴狠一笑,“不管他查不查出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有命回京都城。” 第109回:绝不罢手,尴尬醒来。 “不才失败了,万一这次也……”拓跋凛犹豫道,他并不认为此时是杀打跋蔺最好的时机,之前的行动失败,拓跋蔺肯定加强了防备,若再出手,只怕连同之前所做的事功亏一篑。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丞相打断,“你别长他人志气,上次是那些杀手太不中用,连一个男人都打不过,枉费花了那么多银两。” 这次他要派出自己训练的死士,假扮强盗也好,逆水殿的人也罢,绝不能让拓跋凛活着回京都城,否则,他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他知道拓跋凛的顾虑,可有些事情能做的一定要做,只要计划周详,还怕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或者上次失手绝非是杀手的问题,可能是有人设的圈套,如果是这样,再派人去剌杀,显然就是自投罗网。”这两天他一直要想这个问题,他们的计划周全怎可能会失手呢?活着回来的杀手不是说看到拓跋蔺受重伤掉到悬崖下,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再加上掉下悬崖,怎可能像没事一样,还能去灾民派发物资呢? 站在公众的地方讨论这些敏感的话题有不妥,拓跋凛便提议道:“我们到老地方说吧。”话落,他率先钻进马车。 周丞相没有立即动身,目送太子的马车离开,在转角处消失后,他才撩起帘幕钻进车厢里。 老地方其实是周府里的密室,平时这里是他们聚在一起议事的地方。拓跋凛让马车驶去热市,在特定的地方,换了另一辆普通的马车,直奔周府,而他让元华坐着原来的马车回太子府。 当他到来密室,周丞相和大儿子周景豪已在那等候着。 坐下来,上了茶后,周丞相眉峰紧皱,问道:“你说的圈套怎么回事?” 于是拓跋凛把自己的分析跟周丞相说了一遍,但周景豪觉得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真如你想那样,这一切都是拓跋蔺设的局,他为何要设这样的局?目的是什么?” 拓跋凛道:“以前他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我们都被他骗了,以为他扶不上壁的阿斗,可自骊山狩猎回来,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他一直在挑衅孤的隐耐性,倘若他是故意让孤失控对他做出什么来,万一被父皇知道孤要谋害他,那父皇岂不是对孤有所失望?” “太子殿下,你真的想多了。”周景豪笑道:“他若设下圈套等你上勾,受了伤怎么会这么快恢复过来,好歹也在床上躺几天,然后派人上奏给皇上,让他调查此事,怎么还会亲自去灾区派发物资?可现在皇上对他曾受伤掉下悬崖的事一无所知,因此,眼下的情况有两点,一你不是派人解决张怀德了吗?就算他怀疑到你,也要找到证据证明,很明显他没找到证据。二就是他根本就认为是一场灾民发动的暴乱,为了压制他们,才亲自出面派发物资,此举就是想收买人心。” 周丞相见他们各执已见,一时也难以决策,倘若如太子所说,是雍亲王设的局,那他们现在的情况就十分危险,可是这两天朝上风平浪静,皇上更没有什么异样,正如儿子说的,如果这一切是雍亲王设的局,怎么会不上奏呢?还是因为他找不到证据证明是谁做的,所以把这一切当作是灾民发动的暴乱? 拓跋凛见周丞相不说话,怕他会被周景豪说动,便道:“不管怎样,就算不是他设的局,有前一次行刺失败,往后他就有警觉,孤不认为现在杀他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应该再另想他法,最好找个理由,让他失去父皇的庇护,只要父皇不再偏袒他,以后我们想对付他就容易得多了。” 他注重的是长远的利益,不是眼前的,所以他能隐忍。以前他认为拓跋蔺不会是他继承皇位的阻碍,所以无论他做什么,他都可以无视,不屑与他计较。可现在他不得不正视这个‘堂弟’,现在他把他视为对手,所以在行动前更要谨慎,他希望周丞相能和他一样的想法,不要只看眼前的利益。 “我不认为……” 周景豪正要说什么,拓跋凛出声驳道:“现在不是你认为如何就如何?是孤说了算,你别轻举妄动,免得误事。”他这个大舅向来自视甚高,个性刚愎自用,独断专行,根本不会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他就怕他做事拖他后腿,所以不得不用身份压制他。 最后三人商量的结果是,就按拓跋凛的意思,暂且观望,想法让武承帝对雍亲王失望,只有挑衅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才能彻底的打沉雍亲王刚崛起的势力。 可是,等拓跋凛离开,周景豪却对周丞相说:“父亲,你还记得一年前沪州城陈知府贪污被处罚的事吗?刚才孩儿接到密报,昨夜有人闯入了沪州城的军情报站,虽然没有丢失什么,但却闯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如果雍亲王在暗中调查赈灾官银失窃的事,会不会他已发现了什么?” 闻言,周丞相暗惊,“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想说的,但有人用身份压我就不想说了。”周景豪冷哼道:“哼!也不想想他能当太子,最大的功臣是谁,若没有我们周家,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想起刚才被用驳的事,心里不舒服极了,他是太子又如何?若论起身份,自己还是他的长辈,怎能说他会误事。 周丞相知道儿子心里所想,起过拍拍他的肩膀,为让他息怒安慰道:“好啦,先别再为身份的问题争论,反正这个天下以后迟早是我们周家的。倒是你刚说的,陈知府贪污的事跟雍亲王调查赈灾官银失窃的事有什么关联?” “你忘啦,一年前炎尊因为多事想帮陈知府翻案,到沪州城调查杨立万的事?孩儿担心历史会重演,让雍亲王查到我们的秘密,再说,军情报站有人闯了进去,如果那人和雍亲王有关,我们的秘密……” 周丞相听了儿子的分析,眉头紧皱,脸上也没有先前的淡定,“所以,照你所说,我们现在应怎么做?” 周景豪冷冷一笑,眉间一会露出狠色,盯着周丞相,一字一句道:“孩儿赞同你之前的决定,绝不能让雍亲王活着回京都城,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可刚才我们已应答了太子,暂时不动拓跋蔺,我们若瞒着他去行刺的事被发现了,他以后就不好控制了。”太子的脾性他是知道的,一旦被他怀疑自己的忠诚,就很难再被肯定。 “我们之前不是计划好,派组织的杀手假扮‘逆水殿’的人,到时就算事败了,朝廷只会把茅头指向逆水殿。而组织那边也不会出卖我们,所以,太子就算知道雍亲王被行刺了,只要我们不承认,他也没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原本他们准备了连环追杀计,因为有些事耽搁了一下,才推迟到现在。 周丞相略沉吟了一下,为了不让秘密发现,他不得不冒险,便道:“那行刺的事就交给你去办,千万别留把柄,也别把事情弄砸了。” 周景豪胸有成竹的保证道:“放心吧父亲,这次绝不会再失败。”语落,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 沪州城 午后的阳光洒进房间,暖黄色的光线立刻布满了整个居室,让屋内显得舒缓而温馨。 炎妃然动了动身体,感觉腹部微微扯痛了一下,她不适地睁开眼来,头脑还没清醒过,双手撑着想坐起来,一动之下却猝然一惊,身体下紧致温暖,她到底枕着什么?或者说她到底枕在谁的胸怀里? “你醒啦?”低沉的男声响起。 她忍着不适,转身,对上熟悉的俊容,“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应该是她怎么会睡在他怀里?见到他刹那,原本混顿的脑袋立即清醒过来,她记得自己好像生病了,在秘道里失去意识。 “你应该问我们现在在哪里?”男人淡淡道。 “对啊,现在在哪里?”她顺着他的话,困惑地问,看室里的摆设,这不是她在太守府熟悉房间,而她清楚,现在他们不可能还住在太守府。 “一个朋友的行宫。”拓跋蔺答道。 朋友的行宫?是什么样的朋友?看房里的摆设,每一件物品都是值得典藏的奢侈精品,想来是非富则贵的朋友,怎么刚到沪州城时不来这里却住客栈? 炎妃然转动身体打量室内,才发现自己还躺在人家怀里,枕头委屈地蜷缩在床榻尾的角落,脸上微热,该不会他又和自己同床,而她贪恋他怀里的温度,扑到他身上去…… 她悄悄从他身上移开,伸手将枕头拽回来,谁知动作虽轻,却扯动了腹部的伤口,她低低叫了出来。但同时,她感觉到自己左脚,也就是曾被吸血水藤伤了那小腿,伤口处又痒又难受,不知道他给她涂了什么东西,掀开被子,伸腰,正要解开绑带…… 只听得“啪”的一声,手掌已给人打了一下,火辣辣的痛。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打我……你到底给我涂了什么药?又痒又痛!” 比凶恶,眼前的男人绝不逊色,黑着脸冷冷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解开绑带,听到没有?” ------题外话------ 又是三千字,蓝实是惭愧,原本想码四千或更多的,但总是事与愿违,真的对不起一直追着文的朋友们。不过,有三千字总比断几天才更好,是不是?感谢一直还在的朋友,因为有你们一直的支持,蓝没有灰心丧气。虽然订阅惨不忍睹,还是会坚持按原来的构思写完。到时希望你们还一直在。在此,还特地谢谢aa404ye,感谢你的留言鼓励! 第110回:他的惩罚,你凭什么。 “为什么?”伤在是她的腿,她喜欢拆开还是喜欢绑着,关旁人什么事,为何他一副你若敢解开,你死定的表情呢? “你不是很爱美吗?”他冷冷一笑,恶毒地说:“那解开吧,最好让伤口烂了又烂,留个大疤痕,丑死了。” 炎妃然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吓住了,解开会让伤口又烂了又烂?是他吓唬她的吧?当时她看过伤口,只是皮外伤,虽然那时伤口后来有灼痛的感觉,但并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 她该相信他吗?可伤口又痒得痛苦,偏被某恶男盯着,在她的体力还没恢复过来前,跟他碰来肯定不行,咬了咬牙,掀开被子,身体横过他欲想下床,谁知又扯痛了腹部的伤口,痛得她倒抽了口凉气,不敢再动。 男人唇边一抺弧度邪恶地扯开,“活该。” “喂,拓跋蔺,我哪里得罪你啦?”她都痛成这样了,他还落井下石,没半点同情心,是为人夫所为吗?炎妃然心里愤愤的想着。 “你得罪爷可多了。”拓跋蔺冷哼一声,突然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她全身顿时动弹不得,不解他想干什么? 拓跋蔺将她放平在床榻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你……你要做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冷笑,“惩罚。” “夫君,妾身还抱伤在身上啊,能不能暂时缓刑?”她赔笑说着,心里恨不得将他杀了。小人!竟然趁她有伤在身偷袭她,欺负她现在没有还手之力。 “那可不行……”男人眸光烁烁,长指蓦地挑开她的衣服—— 炎妃然一愣,立即惊慌道:“别碰我……” 男人置若罔闻,伸手在她身上又戳了下,这下她连声音也发不出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她的衣服解开,当他邪恶的双手覆在她隆起的胸部时,她咬着下唇,屈辱地瞪着他…… 他邪邪睨着她,突然双手沿着她的曲线往下,来到她有腹部,慢慢解开她腹部的绑带。 她一怔,他却笑得似是而非,“这么害怕做什么?”说着,他动作流畅地替她换掉沁血的绑带,又在她的伤口涂上清凉的药膏。 见此,她才松了口气,然后一瞬也不瞬地瞧着他,弄不懂他的意图,刚刚明明一副邪恶要欺负她的模样,怎么转眼又如此温柔呢? 看着看着,她不禁想道,人家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的,可此刻眼前的男人,侧脸的轮廓线条鲜明立体,英挺的眉峰,高挺的鼻樑,柔和丰润的嘴唇……刹那之间她有点心生邪念,想去亲他一下。 就在她邪念刚产生时,突然感觉腹部一紧,闷哼了一声,眼眶泛起水雾,因为嘴巴说不出话,只好以眼神狠狠地瞪向他。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故意在她出神的时候,重新缠上绑带时弄痛她。 似乎看懂她的意思,男人朝她挑了挑眉,仿佛在说:“故意的又怎样?” 炎妃然继续瞪他,气死她了,自己到底得罪他哪里了?是因为她独自去闯军情报站吗?还是因为她跳下潭去? 拓跋蔺没理会她,帮她拉好衣服,又拿布条将她双手缚紧,然后在她身上连续轻拍了两下,才翻身下榻,径自走出房外,留下她怔愣了半晌,方意识到自己居然能动了。 想起他之前的警告,她努力让自己坐起来,想解开左小腿那条绑带时,他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她的眼皮下,手上端着一个瓷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药味。 她微微怔了一下,在他还没出声前,把手缩了回来,笑了笑,“有点痒了。” 拓跋蔺倒没说什么,坐回床榻上,将药碗放在案上,也不问她一下,径自一手将她搂进怀里,一手拿起药碗凑到她唇边。 她抿着唇,却不肯把药喝下去。 男人皱眉,命令道:“喝!” “苦。”她微张嘴说话,被他粗鲁地灌了一口,“唔……你……” 不知是他惩罚她刚才的不作合,还是因为他不习惯做这种事,动作粗鲁且僵硬,咕噜咕噜地被灌了几口,还差点被呛着,想让他缓一缓,无论嘴里被灌满药,双手又被缚住,她只好用脚去蹬他,发现左腿脚有点麻痹,就改用右腿脚去蹬,因为这动作又扯痛了腹里的伤口,还好他这时停止了灌药。 她急忙将药吞了,张口骂道:“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温柔,你想灌死我吗?” 从没这么侍候过一个人,却被批评了,拓跋蔺双唇一抿,手一握,就想往她头上敲去,可还是忍住了,将碗往案上一搁,冷笑道:“若你肯乖乖听话把药喝下去,还需要人强逼你喝吗?” 炎妃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感得他简单无理极了,“我什么时候不肯乖乖把药喝下去了?你有给我机会吗?”说着,她将手举到他眼前。 拓跋蔺抿唇,低声道:“不是现在,昨天你把药倒掉了。” 昨天? 炎妃然记起来了,那不是她急着去找芳菲,有个丫鬟端着药进来,叮嘱她一定要喝,而她看到药汁黑漆漆的,令她想起之前喝那碗药,喝下去后她一睡就两天,怕这药又会被他放了‘昏睡’药,所以趁丫鬟不注意时,把药偷偷倒掉了。 看她表情,他知道她记起来了,便道:“你知道吗?那药很珍贵,若当初你肯喝了,就不会……算了,都过去了。”他不想再追究了,毕竟事情都发生了,再去追究只会让她心里难过。 “不会什么?”她不懂他怎么说了一半又不说了,是不是她无意又做错了什么? 可拓跋蔺说了不提就不会再提,为了阻止她再问下去,干脆将药碗端起,凑到她唇边,让她把剩下的药汁都喝完。还好,这次他动作较为温柔了,没有粗鲁的猛灌,而是让她慢慢的喝。 因为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吊着她的好奇心,所以,她坏心的报复了他一下,知道他有洁癖,故意将几滴药汤‘不小心’地滴到他衣服上去,然后装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 拓跋蔺看了眼衣袍上的痕迹,皱了皱眉,将碗一搁,立即起来将外袍脱掉。 看见他如此,炎妃然心里正乐着,谁知他无意暼见她嘴角上微扬的笑意,才知道这是她的杰作。 原打算不再惩罚她昨天把药倒掉以及她的鲁莽行事,可她此刻调皮的模样让他想起小时候两人相处的滴滴点点,灵光一闪,唇角挑了挑。 看见此,炎妃然心里打了个突,徒生了丝不好的预感。 她刚竖起了此警惕,一件物体空袭过来,落在她头上,将她的头脸盖住,一股淡淡的药味儿顿时裹住了她的脸眼口鼻。 她的双手还被绑着,猛地甩了几下头,都无法甩掉某恶男扔过来的脏衣服,只好举起双手,用力拨开它。 然而某恶男已好整以暇的坐了回来,他弯腰脱靴,把修长的双腿放上榻,长臂一伸,打算把她搂进怀里,却摸了个空,他微微一怔,看了过来,却见她缩在角落里,警戒地盯着他。 他抿了抿唇,大手握了握,而他这个动作,不必察言观色,她就知道他有想捏死她的冲动。 看来她真把他想成一个成天想占她便宜的坏蛋,他无奈地苦笑一下,朝她伸手,示意她过来。 炎妃然真如他想那样,把他想成一个想占她便宜的色狼,她摇了摇头,道:“夫君,现在是大白天耶,你不用去忙吗?”说着,她突然想起昨晚夜探的事,今天有重要的事情,他不该在这里才是呀,还有,昨晚他到底有没有派人跟踪庆龙,后来的事情又怎样?她很想知道。 于是她未等他回答,继续又问:“昨晚的事后来如何?你有没有派人跟踪庆龙?跟他交接的人是谁?还有,今天杨立万不是要处理那批官银吗?我们现在不是去阻止他的吗?” 她一口气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他却一个都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双深沉的凤眸盯着她,她被盯得有点不自然了,正想开口时,却听到他淡淡的道:“以后关于这些事,你不必再插手了,安心在这里养伤吧。” 炎妃然一愣,微微激动地问:“为什么?” 拓跋蔺冷漠的说:“不为什么,不许就不许。” 她瞪着他,气愤道:“太过分了!你凭什么?”她好不容易查到些线索,他却叫她停手,这叫她怎能容忍。 拓跋蔺眸光一扬,轻嗤道“那你呢?你凭什么?” “我……”她被问哑了。 对啊,她凭什么?她现在的身份是轩辕臻,不是炎妃然,可是,她现在有心里准备告诉他,她是炎妃然了吗? 拓跋蔺静静地看着她,似乎等待她的回答,可她却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她才抬起头,“我是……” 叩叩叩—— 炎妃然正想回答他,却被门外很不知趣的敲门声打断了。 拓跋蔺瞪向门外,语气有点冲,“有什么事?” “王爷,严烨回来了,有事急见,还有,银爷也有事商量。”回答他的是严仇,站在门外道。 第111回:真相如此,有毒唾液。 “告诉他们,我稍后就去。” “是。” 待严仇离开,拓跋蔺侧头看了她一眼,才翻身下榻。 “等等。”炎妃然叫住他,把双手举起,“你去前,是不是应该帮我解绑。” 拓跋蔺转身,黑眸半瞇的睨视着她,“两个选择,一就是刚才那样,二就是现在这样,你选那样?” 刚才那样?意思是点她穴道,一动不动躺着? 炎妃然看看被绑着的双手,又看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道:“那现在好了。”哼!绑着总比被点穴道好,何况她有办法自己解绑,不需要他帮忙。 拓跋蔺捡起被她弄脏的外套,搭在旁边的椅背上,然后打开衣柜,在里面拿出一件靛青色袖口镶银丝的绸缎长袍,转身背着她穿上。 “对了,既然你不让我管,那你能帮我把芳菲叫来吗?”刚才的事还没有讨论出来,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那么辛苦才找到一点线索,不能就这样没了。 醒过来被隔绝在房里,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她都没见过任何人。 “芳菲?”他似乎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就是我昨天让她照顾陈锐那个姑娘。” 经她这么一提,他想起来了,然后没商量余地的拒绝道:“她不行。” “为什么?”她只想见一个人而已,在这里她什么人都不认识,难得觉得芳菲还算合得来,为什么他连这一点都想剥夺去。 “不为什么,好好养伤。”语罢,他优雅地转身就走。 她朝他背影咬牙切齿道:“拓跋蔺,你别以为我好欺负,等我好了,我要你好看!” 他拉开门,转身对她笑道:“那就尽快让自己好起来,本王随时欢迎你来报复。”说完,他将门关上。 屋里的炎妃然听到他吩咐守在门外的侍卫,说没有他的命令,里面的人不得踏出门半步。她气得只差没破口大骂,死坏蛋,她又不是犯人,凭什么不给她出门。 不过现在她最重要的是把手解开,于是将双手凑到嘴边,用牙齿解开绑带,由于他打的是死结,她根本解不开,只好改用力撕咬。 咬磨了好一会,才咬断一点点,她开始耐不住性子,暗动真气,“扑”的一声,绑带居然断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昏过头,居然忘记这普通的绑带可以直用真气弄断的,而此时,她左小腿的伤口又开始痒得难受,还隐隐带着炽痛。 人就是这样,越是不允许的事,越是忍不住诱惑。 拓跋蔺为了不让她解开小腿的绑条看伤口,他连她的手都绑起来了,现在她的手自由了,当然要清楚自己的伤到底怎么了? 她双手撑着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背靠在床头上,掀开被子,看到脚踝以上,膝盖以下都被绑带缠着。 不是一个小伤口吗?干嘛缠得像粽子一样? 于是她一层层的解开绑带,拿下敷在伤口的药贴,药味很浓,而且刺鼻,刚才没闻出来,是因为她的腿一直在被子下。 然而,当她看到被吸血水藤吸过伤口出现发炎且溃烂时,而且伤口附近的皮肤呈现暗黑色,吓得整个人呆了,手上的药贴也掉落被子上。 原来她的伤口这么严重,难怪他不准备她解开绑带看伤口。怎么会是这样?明明就是被吸了一下,就像跟被水蛭一样嘛,只是它的体形比水蛭长些并大些而已。 她现在怎么办呢?看伤口周边的皮肤,明显是中毒的迹象,难道吸血水藤对人体会产生慢性中毒? 猛地回过神,她记得拓跋蔺的话,说解开会让伤口烂了又烂,虽然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不管他的话是不是吓唬自己,可她都不能冒险。 于是她捡起药贴,重新把它贴回去,然后缠上绑带。 这时,她冷静了下来,脑里不断的搜索着有关吸血水藤的信息,是不是她忘记了一些重要信息?还是古书上记载不全。 不行,她等不了他办完事回来,她得去找他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于是她挪动身体靠床沿,让右脚先下去,再移动左脚,左脚有点麻痹,她试图想用力踩,谁知根本使不上力,整个人差点扑到地上,幸好她手快,扶住床沿。 老天,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难道她的伤有这么严重吗? 炎妃然提着左脚,用右脚跳到门外,用力拉开门,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立即站出来拦住,并异口同声道:“抱歉了王妃,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不准王妃走出此门。如果王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人,还望王妃谅解。” “我要找你们王爷,你去叫他来。”既然不准她出这门,那她现在有急事找他,叫侍卫去找他回来合情合理。 “这……”侍卫有为难了,王爷只吩咐他们守着王妃,不让她出门,若她有什么需要,就帮她去办,但并没有说若王妃要找他,就去通知他啊,再说,他们这里只有两个人,走了一个,只剩下一个守着,万一离开后,王妃要硬闯呢? “有什么事?”就在侍卫左右为难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侍卫往声音来源一看,见到严仇带着一个提着箱子的青衣男子站在身后,旁边还有两名丫鬟,于是忙行礼道:“小人见过严护卫。” 其中一名侍卫解释道:“王妃说有急事要找王爷,可是……”他有些为难地朝炎妃然看了一眼,继续说:“可是王爷并没吩咐过王妃要找他,就去通知他。” 闻言,严仇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们继续守好岗位。” “是。”两名侍卫让开路,站回门的两边。 炎妃然听到是来严仇来了,忙出声道:“严仇,你来得正好。” “严仇见过王妃。”严仇走进屋里,朝她行礼。 “不必这么拘谨啦。”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冷峻严肃的男人,他对自己恭敬,让她很不自在,是因为他脸部表情太僵硬,还是因为他给自己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这位是城里最有名的张大夫,是王爷请来替你看病的。”严仇为她介绍带来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拱手道:“在下张君漠,见王妃。” “原来你是大夫,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问。” 一听是大夫,炎妃然不再坚持去找拓跋蔺,她忙请大夫进厅里,而严仇带来的丫鬟则扶她到椅子坐下。 “王妃,请伸出手来,在下为您诊脉。”张君漠放下箱子后,对炎妃然道。 炎妃然依言伸出手。 张君漠按住她右手的脉门,片刻后,眉头紧皱了一下,随后又笑道:“王妃您因为受过伤,失过血所以体质比较弱,原本身子就偏寒性,所以一旦受寒就容易被各种病菌入侵,只要服几贴去寒的药,很快就会恢复的。” 炎妃然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感觉到高兴,皱着眉对张君漠道:“张大夫,虽然我不是正式的医者,但我也懂一点医术,你这话是有人让故意这样说的吧?” 张君漠一怔,然后望向严仇,显然这位大夫并不善从说谎的人,炎妃然看他的动作,一眼就看出来。 而严仇低垂着头,假装揉着眉宇。 炎妃然见此,突然笑了一声,道:“你们演戏的戏太假了,说吧,他为什么要你们这样做?” 她真搞不懂,拓跋蔺为什么要让大夫说谎?好像不想让她清楚自己的病情,想在隐瞒什么?难道是因为她的腿伤? “王妃,这件事情……其实不是你想……”严仇想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是因为我的脚伤吗?中毒了是吗?”炎妃然干脆开门见山的说,不再跟他们打拐弯了。 “你知道?”严仇惊讶。 “嗯,我看过来。”炎妃然点头,然后对张君漠说:“你是城里有名的大夫,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腿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张君漠又望向严仇,犹豫着该不该讲。 炎妃然翻了翻眼,看来问张大夫是多余的,他是看严仇说话的,于是对严仇说:“你说,我有脚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仇想了一下,避重就轻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找到解毒的药,伤口很快就好了。” 他说的是真的,只要找到解毒药,她的伤很快就好,但现在问题是,那解毒的药比较难找。拓跋蔺不想让她多想,所以才想暂时隐瞒住。 “为什么我会中毒?是吸血水藤所伤带来的毒吗?”听他这么解释,炎妃然并不满意,她要知道原因。 看她非要知道真相,严仇知道若不说,她肯定不会罢休,便将所知的告诉她道:“没错,据所知,养在日月潭的吸血水藤,是杨立万用浸过毒的血喂养的,那种毒叫做”蜢“,在中原极少见到,它来源于西域。” 说到这里,他略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被这种毒喂养的吸血水藤,全身都带有毒,有幸没被吸干血而生存下来的人,血管中因为沾有它的唾液,虽不会立即至死,但那有毒的唾液没及时地清理,它会慢慢破坏伤口和周边的皮肤。” 原来如此,难怪她在地室的时候,那伤口会灼痛,因为当时只专心其他事,所以没放在心上。 第112回 原来如此,难怪她在地室的时候,伤口会灼痛,因为当时专心其他事,所以没放在心上。 听到严仇又道:“不过你放心,这毒性扩散得慢,王爷已派人去寻解药了,您只要注意点,不让伤口碰到水就行以了。” “可是我这腿麻痹了,使不上力?” “暂时性的,找到解药就好了。” “是什么样的解药,很难找吗?”她不得不担心了,若一时找不到解药,那她不是成了独脚人,到哪里都不方便,这下子拓跋蔺更不让她插手杨立万的事了。 “不难找,杨立万应该有,王爷会想办法拿解药了。” 炎妃然点点头,“谢谢你,严仇。”听了他的解说,她心里比较有底了。 “要谢的不是属下,是王爷才对。”严仇想起昨晚拓跋蔺抱着她出现秘道口时慌乱的神情,不由想替他说两句话。“昨夜你高烧不退,整夜都是王爷亲自照顾你,我们这些人都被他命退出房外。自从悬崖脱险回来,他都未曾好好休息过,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愈合,待官银的事落幕后,你得好好劝他一下。” 炎妃然闻言心下悸动,略显苍白的脸庞浮现掩不住的尴尬红晕,那瞬间,对他隐瞒自己腿伤的事情以及他霸道不让她插手杨立万的事,心底不再那么抵触了。 他有时是霸道了一点,甚至很可恶的欺负她,可是,他到底是关心自己啊,这么想着,一丝暖意流过心田。 “好的,我会劝他的。” 严仇见来此的目的被炎妃然识破了,便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让张君漠捡拾东西,准备离开。可炎妃然那有这么轻易让他离开,她还有很多问题还没弄清楚,既然拓跋蔺不让她管,她问别人应该可以吧。 于是她叫住他道:“严护卫你能留下来吗?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严仇犹豫片刻,便让张君漠先离开。 而炎妃然挥退两名丫鬟,待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才开口道:“昨晚你有跟随拓跋蔺去军情报站哦,你知道拓跋蔺打算怎么处理杨立万的事吗?” “这个你还是问王爷比较清楚,属下也是听命办事的。”严仇不敢擅作主张,实话实说。 炎妃然并没有气馁,继续问道:“那你有接到什么安排了吗?现在都下午了,怎么你们还在这里?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陈锐你们怎么安排他?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她一连串问那么多问题,严仇定定地的看着她,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仿佛读懂他心似的,炎妃然笑道:“没关系,你一件一件说就是了,我有耐心。” “属下还没接到什么安排,我们会在这里,是因为王爷并没吩咐我们要做什么,这里是王爷朋友的住宅,至于陈锐王爷已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想见他你还是问王爷吧。”严仇的回答简洁清楚。 炎妃然由他的话里没有问出什么信息,耐性已渐失了,烦躁地挥挥手道:“算了,你下去吧。” 她以为严仇至少会善良一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不家门,有那样的主子就有那样的属下,若他们不想说,别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什么。 严仇朝她点点头,算是行礼了,然后转身往门外走,手刚握着门把,犹豫了一下,回首对她道:“王妃,你安心养身体吧,其他的事情王爷自会安排处理。” 又是那句安心养身体,她今天听了两次,就没有别的说吗?她鼓着一肚闷气,嘟着嘴转身不理她。 见到她赌气可爱的模样,严仇嘴角微微扬起,但随即又想到什么,刚扬起的嘴角凝住,眼神也暗淡下来,然后用力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转过身的炎妃然并没注意他异样, 怎么办呢?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此时此刻,十分想念留在雍王府的彩灵和芊蔚,如果她们在这里,一定不会让她如此无助。 想起芊蔚,她突然灵光一闪,记得芊蔚曾教过她如何跟同城的自己人互通信息。于是她拿出怀里的短笛,跳到窗前,靠着窗沿,按着芊蔚教的特殊音律,轻轻吹了起来。 窗外横伸着几桠挂着稀稀拉拉半枯叶子的老枝,她记不起是什么树。在她的曲子吹起没多久,一只非常美丽全身五彩斑斓的鸟儿落在枝头上,它在那里停了一会儿,才跳落窗台,小小的脑袋顶着红冠,那双碧绿的眼睛圆圆的,盯着她直看,好似在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哇!这只鸟太漂亮了。 她一见到它,就不由喜欢上它。美丽的东西谁不喜欢呢,何况还是一只具有灵性的鸟儿。 原来他们互通信息,是通过这只彩鸟的呀。虽然很喜欢它,想多留它陪自己,可现今她办要事要紧。 她由窗里看到守在门外的侍卫,没什么动静,看来他们没看到彩鸟,便放心了。去找来笔墨,写下内容后,系在彩鸟的脚上,然后吹起另一首曲子。 彩鸟听到曲子响起,拍了拍漂亮的翅膀,就往来时的方向飞走。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站在窗前再吹了一会才停了下来,而她不知道,在彩鸟飞离她所住的院子,经过隔壁一幢建筑楼阁时,被一颗小石子打了落来。 “爷,是喜鹊楼的信鸟。” 严仇将彩鸟捡起来,走进室内,由它脚上解下指头大小的纸卷,递给坐在案前的拓跋蔺。 “喜鹊楼?”坐在一旁的银睿峻一听,不禁扬眉,喜鹊楼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组织,里面的成员全都是女子,遍布全国各大城镇,却没有人知道她们到底做隐藏在哪里,怎么她们的信鸟会在这里出现? 拓跋蔺接过纸卷,展开来一看,上面写着:“有急事商量,速来见我!石榴。”看完后,他没什么表情,直接将纸卷捏碎。 “怎么了?上面有什么情报?”银睿峻看到他将信捏碎了,好奇心更旺了。 然而,拓跋蔺什么话也没说,在案桌上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卷起来,交给严仇。 不用他说什么,严仇自然懂他的意思,接过信纸,把它系回彩鸟的脚上,然后走出门外放走。 见他如此漠视自己,银睿峻假装抱怨道:“喂,你也太不够意思吧,好歹也看在我帮了你那以多的份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行吗?” 拓跋蔺抬起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道:“我娘子想见一个人,我不允许,这样够意思了吧。” 银睿峻闻言,俊眉微微皱起,问道:“她是喜鹊楼的人,为‘她’办事的?” 这个‘她’所指的时谁,室内的人似乎都知道是谁,脸上的神情肃然凝重起来。 “目前还不清楚,但至少她的目的不会妨碍我们。”说这话时,拓跋蔺的视线落在严仇冷峻的脸上,在严仇有所觉察时,他收了回来,低头看着手上的卷册。 “那为什么不让她插手杨立万的事?还把她当囚犯关起来。” “你认为她目前的情况,还能做什么?” “但你至少让她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人是你带来的,把她牵扯了进来,却又将她拒在外面。”习惯冷漠的严仇忍不住替炎妃然说话,想起她失望的表情,不知怎么的,一向冷漠的他对她却生了几分同情。 “如果她能乖乖听话,何须取用这种方式呢?若告诉她我们的计划,就算她来不了,也要让她的人插手。” 拓跋蔺说她的人是指芳菲,而芳菲是喜鹊楼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们插手。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她的身体状况,如果昨天她没将那碗药倒掉,至少里面有一味珍贵药材能对抗“蜢”的毒,不让它破坏到小腿的神经。而那味药材是先服下去才显效果,中毒后喝只能强身保健。 现在最快捷的方法是找杨立万要解药,否则,就只有找其他办法了。 不知他在沉思的银睿峻却别有深意的道:“据所知你跟她相识不久,怎么你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好比刚刚听隔壁院传来曲子,拓跋蔺便示意严仇出去看看,结果捉到喜鹊楼的信鸟,他好像很了解自己的妻子下步要做什么,就不知道刚才他重写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有意思!与拓跋蔺相识多年,自那件事后,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女人在乎,看来他来这里是来对了。 听到银睿峻的话,严仇往拓跋蔺看去一眼,皱了皱眉,然后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拓跋蔺没有回答,却反问:“你不了解一个女人,你会娶她吗?”他好像不想继续聊这话题,未等银睿峻回话,便转移道:“好啦,回归正转,今晚的行动就按刚才商量好的分配,现在各自去准备一下,严仇你不用去了,留在这里保护王妃的安全。” 经过前两天暴乱事件,他怕那些人死心不息,会再度回来,虽然现在搬来这地方安全,但为怕万一,他不敢让受伤的她独自留在这里。 “是的。”严仇应道。 第113回:对他怀疑,前后不一。 是夜,月亮躲进云层里,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偶然听到窗外夜鸟飞过的声音。 炎妃然原本打算搂着被子等着拓跋蔺他们回来,不知是晚餐前喝的药起作用还是她真的太困了,靠在床头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恍惚又回到前世炎家出家那晚,夜里的火光如同恶鬼,周周遭充斥着哭喊声与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无助的叫唤声…… “醒醒,你做恶梦了。”炎妃然被人略显粗暴地摇晃,还有关切的话语。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前,她以为是拓跋蔺回来,正想扑过去时,他却转身走开。 “若困的话就躺着,靠着睡觉容易做恶梦。”对方走往窗去,一边关窗一边道:“夜里风大,睡觉别开着窗,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 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念着,炎妃然怦怦乱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不是拓跋蔺,而是命令在这里守护她的严仇。 虽然不是她期待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举动令她想起哥哥炎尊,以前她喜欢打开窗睡觉,哥哥如果在府的话,临睡前会来看看她是否睡了,有没有踢被子。而每次见到她打开窗,总爱絮叨一翻,俨然个老太婆似的。 自从父母双亡后,哥哥身兼父母之职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所以他俩的感情特别深厚,在西临国醒过后的半年,习惯仍是改不了,可再也没有人替她关窗,叨唠着这样容易生病。 然现在严仇的举动,又触动了她的记忆。她知道严仇不是哥哥,不只是相貌不一样,他们个性都不一样,哥哥爱笑不像严仇冷得好似在冰窖里藏了千年的寒冰,哥哥喜欢把头发束起来,用她送的绾发玉冠,不像严仇把头发披散下来,有时用一根带子随意绑在身后,有时绕过两耳在额头绑条带子。 所以,严仇不是哥哥,只是刚好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环境下做了同样的事情而已。而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想以前的事?陷害炎家的人还在外面逍遥,侄儿也被她弄丢了,到现在是生是死仍未知。 想到此,她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一样疼痛,甩了甩头,强逼自己不要再想,“现在是什么时辰?” 不知道事情他们办得如何,可是严仇的口风紧密,只告诉她,一切都在他们掌握中,她只耐心等待结果。 “丑时。” “你说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她试图找话题,不想再去想一些伤心的事,但又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只好旧话重提。 “做他们应该做的事。”严仇关好窗,见她似乎没有打算睡觉的意思,不由蹙起眉头,以他的身份是不能说她什么,可又不能不管。正想着如何劝说她睡时,又听到她问。 “你有家人吗?”见他皱眉,以为他对她老提这个问题厌烦,炎妃然把话峰一转,关心起他的身世。 严仇闻言一愣,好半晌才淡淡道:“没有。”这个女人想问什么?怎么突然关心他的身世来? “你来拓跋蔺身边做事几年了?他有喜欢过别的女孩子吗?” 听到她的问题,严仇心里觉得好笑,她果然够坚持的,三句不离题,总是想向他打探有拓跋蔺的事,若他回答她,一会又会套他的话,想方设法的问今晚行动的事。 “咦,你笑了!”见到他唇角勾起,炎妃然以为自己眼花,惊讶的说:“原来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永远都……” 突然他脸色一变,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眼神往屋顶看了一下。 炎妃然顿时噤声,亦听到屋顶上瓦片碎碎作响,似有人在上面行走,虽然动作很轻,但仍是听到,仔细聆听,不只是一两个人,好像有五六个以上,难道是…… 这时严仇把手一扬,屋内的烛光熄了,眼前一片黑暗。在这瞬间,门外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谁?” 接着,响起兵器相撞的声音。透过纸窗,她看到外面有无数条人影由屋顶飞落,与守在门外的侍卫打了起来。 “是谁的人?”炎妃然问。 “不清楚。”严仇已走到她身前,脸色变得凝重无比,凌厉的双眸紧盯着门外,以防有人走来伤害她。 “你出去看看,我会照顾自己。”她虽然脚受伤了,可她的武功并没有废,她想知道是什么人,竟敢半夜来偷袭?是与上次的行刺有关的还是与杨立万有关? 严仇薄唇一抿,面无表情的道:“恕难以从命,属下答应过王爷,要寸步不能离开王妃半步。” 此时警啸声响起,整座宅院的侍卫接收到信号,知道有人入侵,部分侍卫已往边赶来,而偷袭的却有二三十个身穿黑色劲装,脸上蒙着脸纱的人,手持刀剑从四面屋顶飞落,与侍卫们打成一团,刀光剑影,空气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这些黑衣人似乎有备而来,个个身手不凡,虽然宅里的侍卫多,但一时难分胜负,而黑衣人早就把命豁了出去,只求结果,不怕生死。 看到侍卫挡住门口,他们知道目标就在里面,有几个已突围,撞门而进,里面一片漆黑,可凭着杀手的敏感,已确定炎妃然和严仇的位置。 刀光一闪,就朝他们劈开来。 严仇抄起旁边的椅子朝他们扔去,在他们闪避的瞬间,已抽出佩剑朝他们刺去。 炎妃然往怀里摸出几根银针,见到有个黑影往提刀朝她砍来,她手一挥,不偏不倚,飞入那人的咽喉,对方身体顿时一软,大刀与人同时掉落地。 其他人见此,暗吃一惊,而她的位置也暴露无遗,缠着严仇的人,分了两个朝她左右攻过来。 因为她刚才露了一手,知道她懂武功已有防备。他们身手极快,而距离太近了,银针不能飞出去,她唯有转到掌心,等他们靠近才拍出去。 可严仇以为她有危险,看见两人靠近她,顾不得自己,转身朝那两人攻去,却给杀手空档,他的剑刺向攻向她左边的黑衣人同时,背脊被身后的杀手破了一刀。 炎妃然见此,双眸立即拼出寒光,手掌拍向右边那名黑衣人时,用足了十成功力,对方闪避不及,即时整个人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撞倒在一面墙上,不,应该是把墙撞出一个洞,摔到外面去。 其他两人被这一幕给震了一下,严仇趁此反身朝他们挥剑,出手快而准,丝毫没有被背部的伤影响,刺中一个人咽喉,而另一个则被炎妃然的银针打中,倒在同伴的身上。 就在这时,听到屋顶响一阵啸声,外面的黑衣人见又涌进两批侍卫,他们的人再无法突破门口的侍卫,攻进室里,首领眼看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便响啸撤退。 “你受伤了?” “你没事吧?” 两人竟异口同声询问对方的情况,然后发现他们有如此的默契,又双视一笑。 “你……” 她正要说什么时,却被他抢先了一步道:“我出去看看。”说着,他走出去。 炎妃然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背影。刚才他与杀手过招时,使的招式与她第一次回炎府那晚的黑衣人很相似,还有,他刚才反身攻向黑衣人时使用的招式怎么觉得有点眼熟?也许是她看错了。 由于她现在所住的门窗都被破坏了,严仇出去一会,就带了两名丫鬟进来,扶她到隔壁的楼阁里休息。 这时天色微亮,炎妃然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一直等着严仇回来,担心他不知有没有处理伤口,那刀破在背上,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然而他一直没有出现。 打发丫鬟去看看情况,回来说他还在忙,不过背上的伤已处理过了,听这么说,她才放下心,毕竟那伤是因为保护她才受的,内心多少也有点愧疚。 等到天完全发白了,丫鬟端来洗脸水和早点,她换好衣服出来,严仇已回来了,并向他报告了一下昨晚的侍卫伤亡的情况,十死二十伤,而黑衣人比他们的多出两个,生擒了两个,其他的都撤走了。 听完报告后,炎妃然脸色很不好,说一句好好安葬牺牲的侍卫,然后早餐只喝了两口粥就让人撤走,独自坐在床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严仇见到她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睡了还是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扰她。直到正午时,听丫鬟说她只开口叫了杯水,依然坐在床上闭目沉思。他开始担心了,平时最多问题问的人,现在竟然快成哑巴?是不是他之前说错了什么? 他正想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时,就听到有人来报,说王爷和银爷等回来了,他立即叫丫鬟通知她,但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去告诉她吧。 当他踏进朝阳阁,炎妃然坐在案头上,手上拿着一本不知由那里找来的破烂古书,在低头认真地翻阅着,而听到拓跋蔺回来的消息,她并没有预期中的兴奋。 “嗯,知道了。”她抬头,淡淡的回应,并没有马上起来跟他一起去迎接。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一起去吗?” “你先去吧,我一会就去。” 严仇见她脸色较早上红润了些,并不似生病的迹象,他离开时心在想,她的态度太奇怪了,到底为什么呢? 第114回:她的情绪,他的坦承。 击败了黑衣杀手,她应该开心才是,可是,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经历过生死,她了解生离死别那种痛苦,听到严仇报告侍卫队的伤亡情况后,她怎能开心呢? 到底是谁要杀她呢?昨晚那些黑衣人比前一次的更专业,好像是训练出来的一样,那些人向冲前,那些人打后缀,都分配得很清楚。 在黑暗中,他们根本看不清楚谁与谁,可他们一进来就冲着她来,看样子他们的目标就是她,不,还有严仇,他们似乎知道里面的人是谁,闯进来问也不问的劈头就砍。如果他们行动之前有打探过,那他们肯定知道和她住在一起的人是拓跨蔺,如果她没有犯错的话,进屋的黑衣人把严仇看错是拓跋蔺了。 拓跋蔺说这座住宅安全,防了外面却没防自家人,能一下子找到她住的地方,又认为拓跋蔺在这里,那肯定是有内贼。至于拓跋蔺昨晚有行动的事,除了几位首顿外,是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行动。 如果真有内鬼的话,那么今次不成功,他们下次肯定还也会来,想到未来还有不少人会为此牺牲,她全身透出了冷意。 她急于报仇雪恨没错,但只针对那些曾伤害过她或炎家的人,与那些无关的人,她并不想牵累在内,若为了报仇,搭上其他人的生命,她与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她再也不能坐以待斃,首先是要把自己的脚伤治好,这样即使再次发生偷袭的事,她不需要他人保护,其次,她得尽快找到更有力的证据,证明炎家不是谋反者,而是被人陷害的。 所以她叫丫鬟扶她去东边的藏书楼里,翻找了很久,才找出一本关于医学的古书,才看了一会,严仇便告知她,拓跋蔺他们回来了。 他们回来她当然高兴,只是她想那些牺牲的侍卫们,她情绪又来了,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插手这些事,那只好靠自己了。 这是炎妃然用了一个上午整理出来的想法,不过她坐了一会儿,又耐不住了,担心拓跋蔺是否有受伤?事情有没有办成功? 她无法在这里安心看书,把书合上,正想叫丫鬟扶她出去时,大门却被打开,拓跋蔺匆匆奔进来,握住她双手,一脸紧张地问:“你有没有怎么样?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听严仇说她整个上午都把自己关在屋里,没有说过一句话,听说他回来也没有出来迎接,他听了就担心她是不是受伤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倒是你啊,一脸是汗的,会让人怀疑不舒服的是你。”她抬起衣袖,轻轻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看他奔进来的一刻,就算她对他有所不满也在那刹间消失了。 “真的没事?”他不敢确定,因为她最懂装了,怕她硬撑着。昨晚被偷袭的事,他只是预测,并不确定,还好他以防万一,让严仇留下来保护她,不然…… 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看到也安全无恙,提起来的心才稍放下一点。其实他早就后悔当初不该拉她来的,如果她还在京都城,那今天她就不必受这些苦了。 “嗯,我的身体没事,不过,我心里不舒服。”她不想隐瞒什么,既然是在一起,她必须让他清楚自己心里所想的。 “怎么回事?严说你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是不是因为侍卫们的事不高兴?”严仇说在他报告了侍卫们伤亡后,她就一直这样子,既然她说身体没事,那就是这件事。 炎妃然点了点头,“他们都是因为保护我而牺牲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脚伤受了,就不需要他们的保护,昨晚的事就不会发生……” 拓跋蔺未等她把话说完,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抱紧,下颔抵着她的头顶,低声道:“听我说,这件事你不需要自责,我们都不想这种事发生,如果硬要追究真相,那错的是我,因为这些人是我调来保护你,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的。” “当然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不肯把事情告诉我,如果不是你让我喝有昏睡的药,我就不会跑出城外见陈锐,更不会为了……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事情都发生了。”她不想在这事上打转了,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事,因为错也不只有他,如果她当时没心急想找到杨立万的罪证,就不会把陈锐的警告忘记。 喘了一口气,她继续道:“但是,你不应该把所有事情都让人隐瞒着我,你应该清楚,当初是你硬拉我来这里的,现在有事发生,却把我推开不让我插手。既然你拉我一起往悬崖下跳,不能落到一半却不想带我一起去冒险而要我自已往上爬?” “谁说我不带你冒险让你自己往上爬的?”为她的形容词感到好笑,如果刚才仍有紧张和担心也因为她这句话而消失尽殆,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受伤,等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再告诉你,可惜却低估了你追求真相的决心,好吧,你现在想知道什么,我都全告诉你。” “我想知道所有的事,你都会告诉我吗?”她问。 “当然。” “问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她不放心的再问一次。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 “没诚意。”炎妃然嘟嘴,轻捶了一下他的左胸,谁知他闷哼一声,眉头也跟着皱了一下,她立即警觉地问:“你怎么啦?” “没事。”他摇了摇,朝她一笑,然后坐了下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开始把事情说给她听。“之前的事你都知道,就说昨晚的事吧,我们查到了他们想把官银拿到赵达,而赵达是专门走危险边缘黑道人物,他不但走私兵器,还拥有多间地下铸铁厂,杨立万想通过赵达把官银溶化,炼出新的通用银锭。” “所以,我们查到赵达的铸铁厂,兵分三组,一组由严烨带人埋伏在铸铁厂附近,等他们交易后,就出来将他们擒获,当然,这也得有朝廷的文书才能将他们辑拿归案。事前我已派人接宇文拓来沪州城,故意让他改装进城,暗中调查,免得打草惊蛇。谁知老天爷都要站在我们这边,杨立万要把官银运出来溶化,刚巧让我们碰到机会,因此,当庆龙押着官银出现铸铁厂时,严烨和宇文拓就出来将他们拿下,人赃并获。”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而另两组就是我和银睿峻,银睿峻则带人到军情报站,把杨立万私藏在地下密室的宝藏搜刮出来。我们到太守府住的第一晚,我不是半夜出去了吗?我就是去探军情报站就是替进杨立万办公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罪证,事后发现那里感觉不对,便让严仇继续紧盯着。” “就在你见陈锐那天,严仇正准备晚上安插自己的人到里面,所以那晚你在日月潭失去意识时,因为严仇已将守在日月潭的人换成自己人,又将他们的领头捉住囚禁起来,我们才能把你顺利带回来,而不被杨立万发现有人曾闯进日月潭里。” 只是在那之前,他并不知道军情报站原来还有个地下密室,若他知道因为她遇到陈锐,他才知道杨立万的秘密,那么,他宁愿那天她没有见到陈锐,因为这个代价有可能是用她的左腿换回来的。 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一切,难怪他能那么顺利带她回来,见他没有接下去说,她心急的开口问:“如今有自己的人在里面,那银睿峻肯定能顺利将杨立成的宝藏搜刮干净?那你呢,你在做什么?” “嗯,峻已把杨立万的宝藏搬干净,正运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而我昨晚带人到太守府捉拿杨方万,以防他接到消息逃跑,只是……”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俊脸闪过一抺淡淡的忧伤。 “只是什么?”炎妃然想知道接下来的情况,所以没注意他的异样,突然又想起什么,继续又问:“哦对了,你说捉到杨立万,那我的解药呢?” 听严仇说,拓跋蔺会去找杨立万要解药,现在连人都捉到,那她的解药应该拿到了吧。 闻言,拓跋蔺敛去脸上的忧伤,取而代之的是一抺自信的笑容,“他打死也不肯拿出解药,不过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逼他拿出来,就算他真的连死也不肯拿,那我也会为你找到灵丹妙药。” 虽然他脸上漾满了笑容,可不知为何,炎妃然感觉不到他的开心,反而有种无奈的伤感,他的话可信吗?什么叫连死也不肯拿?杨立万如果真的有解药,不可能连死也不肯拿出来,拓跋蔺的话是想安慰她,还是想告诉她,即使没拿到解药,他也会为她寻灵丹妙药?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冷静地问:“是不是没有解药?” “不是,会有的。”怕她胡想,拓跋蔺双臂用力地将她搂住,郑重地承诺着,“不管什么情况,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治好你的腿。” 第115回:重要事情,不会如愿。 虽然有了他的保证,但炎妃然心里却发寒起来,如果治不好,她的腿是不是就残废呢?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腿怎能在这个时候残废? “真的吗?”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有些变数不是人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就比如她怎么也想不到,离开京都城才没几天,她会遭遇此劫一样。 “嗯,是真的。”他并没有骗她,只是这过程可能比较困难。 他原本以为“蜢”的解药杨立万会有,那知道擒获他后,逼问他解药时,他说没有解药。他以为杨立万是想跟他讲条件,于是把他扔下日月潭里面,眼见到吸血水藤游过来,看到他在水里拼命地挣扎,却仍是叫喊着没有解药。 见到如此,他真的相信杨立万是没有解药了。后来杨立万告诉他,当时在西域人手里买到“蜢”的毒药时,那人就告诉他,此毒无解药。 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张君漠所说的“紫魂丹”,那是居住在灵蛇岛的‘独孤九怪’所炼制的灵丹,据说可以解天下疑难杂症和所有的毒,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灵蛇岛他听说过,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岛屿,在东海的一座小岛上,只有在出日和日落时出现东海之上,其他时间人们凭肉眼是看不到的,而且东海距离京都城有万里路程,就算现在起行,来回也需要几个月时间。 他担心她能忍耐这么久吗?她的个性他很了解,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何况她现在还有觉得重要的事情要做,怎能在这个时候‘残废’呢? “那你打算寻找什么灵丹妙药给我?”因为他抱着太紧了,炎妃然微推开他,出言打断他的沉思问道。 “紫魂丹。” “紫魂丹?”炎妃然微微的皱起眉头,似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啦,你听说了?” “是不是‘独孤九怪’所炼制的灵丹?” “对,就是它。”拓跋蔺点头,接着又补充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已让人去找了。” 炎妃然却沉默不语,微微敛下眼眉,似在想什么。 他轻轻拥了拥她,笑道:“怎么啦?你对我没信心?” “不是。”炎妃然摇摇头,“你还是把你的人叫回来吧,去灵蛇岛太危险了,而且,就算去到那里也找不到紫魂丹的。” “怎么说呢?” “因为我……”炎妃然咬了咬唇,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半晌,她缓缓道:“我知道它在那里。” “它在那里?”听到她知道紫魂丹在哪里,拓跋蔺心喜,可看到她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怎么啦?难道拥有灵丹的人会比‘独孤九怪’还难搞?” “那不至于。”炎妃然摇头,只是这个人曾说过,她要把‘紫魂丹’送给她最爱的人,而拥有‘紫魂丹’的人就是凤云汐。 曾经她和凤云汐都拥有一颗‘紫魂丹’,正是‘独孤九怪’送给她和凤云汐的,当时她们无意中救了被人追杀的‘独孤九怪’中的五怪和八怪,他们不但收了她和凤云汐为徒,还把唯一两颗‘紫魂丹’送给她们。 可惜她那颗丹药当年救拓跋凛的时候给他吃了,那时虽然知道它珍贵,可是人命关天,她没有犹豫的把它给一个陌生人吃了。 若那时的她知道救了他会让自己未来面临家破人亡,她肯定不会给得那么爽快,只是千金难买后悔药。 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事情都发生了。此刻她要做的是如何解了脚上的毒,唯一一颗解毒药在凤云汐那里,就不知道这一年来,她是否找到最爱的人送出去了没有?那么珍贵的药,她肯割爱吗? 尤其她现在是西临公主的身份…… 拓跋蔺打断了她的沉思,问道:“你说谁有‘紫魂丹’?”无论对方出什么条件,他都要将‘紫魂丹’给她拿到。 听他这么一问,炎妃然犹豫了,该不该实话告诉他呢?万一他问自己如何知道凤云汐有‘紫魂丹’,她又怎么回答?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最糟糕的不就是被他嘲笑或同情而已,她连生死都经历过,还在乎这些吗? 何况现在的他未必会嘲笑她以前的愚蠢,人会犯错的,不是吗?有谁没有在年少的时候做过一两件错事呢? 可是,如果告诉拓跋蔺‘紫魂丹’凤云汐有,会不会有点卑鄙呢?明知道凤云汐喜欢拓跋蔺,若他去问肯定会给的。 “怎么啦?”见她久久不语,拓跋蔺不由担心的问:“是不是有什么难以之忍?” 炎妃然再度摇摇头,反身回抱他,将头埋进他胸口好半晌,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勇气,才抬起头道:“在告诉紫魂丹在谁那里之前,有件事情……我想对你坦白的。” 她觉得还是告诉他自己真实的身份比较好,自重生以来,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努力,虽然后来有了刑颢,但是她和刑颢总是分开来办事,两人聚在一起的机会比较少,而拓跋蔺不一样,她自回来北越国这些日子,几乎都是跟他在一起,他对自己怎么样,她的心早就知道他可靠的。 “什么事?”看她一脸严肃认真,想来事情对她来说很重要,不然不会连‘紫魂丹’的事都先搁一边,会是什么事呢?他不由紧张起来。 炎妃然用力地握紧他的两边衣袖,仰头望着他道:“如果我说我是炎……” “拓跨蔺,我听严仇说你派人去灵蛇岛了,你不知道很危险的吗?根本不是……” 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谁知刚说了几个字,便被一个道响亮的声音打断了,由于房里的门半敞开的状态,对方是直接推门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炎妃然只觉得对方的声音有点熟悉,于是回头一看,打断她的竟然是凤云汐,而跟她进来的是严仇。 看到凤云汐,她不禁讶异了。 此刻的凤云汐应该是新婚,怎么会来了沪州城?莫非她最后决定不跟睿王成亲,而是接受她当时提议,决定等她离开拓跋蔺,再和拓跋蔺在一起?那时她没有立即回应,后来又见她开始准备成亲的事,以为她拒绝了。 “你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需要敲门的吗?”拓跋蔺皱眉,显然不高兴正和妻子说重要事时,被人这样打断了。 “反正你的房门没关上,敲不敲也没关系。”凤云汐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到拓跋蔺和炎妃然亲密的坐在一起,更觉得自己来得正及时。 炎妃然见拓跋蔺对凤云汐的出现,只谴责她未经主人同意便闯进来,并未露出半分惊讶,便知道凤云汐的来到他早就知情,而且看样子,他们之前也可能见过面了,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严仇,带她出去。”拓跋蔺并没有给她面子,直接叫严仇带她离开。 “等一下。”看到严仇走过来要捉自己,凤云汐出声阻止道:“你不是派人去灵蛇岛寻‘紫魂丹’救她吗?如果我知道灵丹的下落呢?” 闻言,拓跋蔺激动的站起来,“你知道?在哪里?” “你都要赶我走,我说出来有什么好处,况且你还要拿来救她呢。”凤云汐朝炎妃然撇了一下嘴,神情虽然有不屑,可语气却透一股酸意。 她前天到沪州城的,可她找不到拓跋蔺的住处,却遇上乔装的宇文拓,事实上,是宇文拓先认出她来,当时她正和一群想欺负摆摊老伯的流氓周旋着,后来直接打了起来,她一个人是可以对付那些人,只是不想因为跟这些人打架而砸坏那些摊主的东西,便以逃跑方式引开那群流氓。 在逃进小巷的时候,与乔装的宇文拓撞个正着,他见她被人追杀,以为她有危险便替她将那些人打跑了。他原来想救了她就让她离开,可她因为掉了钱袋,没钱投宿就直接赖上他,希望他留自己住一晚。 无奈之下,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以为她会离开,因为他当初抛弃了炎妃然,娶了**公主,连带她也和他断了来往。 可今非昔比,她现在身无分银又清楚的知道,跟着他肯定能找到拓跋蔺,即使有多么的讨厌他,她还是忍下来。 结果如料,知道他和拓跋蔺不只有联系,还在办一个重要任务,因此,昨晚的行动她有份参与,然后跟着大家来到这个紫荆山庄和拓跋蔺见面了。 只是她还没有跟他说上两句话,严仇进来了,然后在他耳边低声了几句话,他就急急的离开大厅。 之后,她坐在厅里,听他们说昨晚拓跋蔺如何虐杨立万的事,只为逼他交出解药。她对这事起了兴趣,可了解听得仔细,就找来严仇问,才知道拓跋蔺那么做,就是为了帮他的新婚妻子要解药。 不知严仇是故意的,还是什么,平时不多话的他,竟然讲述得很详细,连前一晚拓跋蔺衣不解带地照顾新他婚妻子的事都叙述得很清楚。 她何时见过拓跋蔺衣不解带地照顾人,就连当初炎妃然也没有这样的幸运,想拿她的灵丹救这个女人,哼,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交出去呢? 凤云汐很小心眼的想着,脑里已有对策了。 ------题外话------ 剧透一下,这里完事后,就要回京都城啦,且看然和蔺是如何斗太子和丞相呢? 第116回:无理要求,语意深长。 “她是我的妻子。”拓跋蔺沉声提醒,虽然不喜欢这个时候被打扰了,可他唯一的希望在她那里,又不能对她无礼,何况她还是炎妃然最好的朋友。 对了,凤云汐是她最好的朋友,怎么好朋友见面她好像没任何反应? 记得以前她还质问过凤云汐和自己的关系,那时候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现在还会误会自己有凤云汐的关系吗? 想到这里,拓跋蔺望向炎妃然,却见她敛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了拓跋蔺的话,凤云汐又撇了撇嘴道:“她是谁不用你提醒,只是有点不明白,她为何会去杨立万的军情报站呢?就算她想帮你,也该先通知你,再让你派人去调查才是。” 她听了严仇的叙述,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般情况下,不都是按她刚说的做吗?为何这个乐平公主却选择冒险?她是想证实自己的能力还是另有目的? “你到底说不说‘紫魂丹’在谁人手里。”拓跋蔺皱眉,显然他的耐性有限。 “你就只关心这个吗?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为什么会来沪州城吗?”凤云汐忍不住抱怨道。 那晚偷听到凤晓云跟拓跋尧说的话,知道太子想害他,她整夜都睡不着,担心他会不会着了太子的道,于是天未亮她便偷偷离开睿王府,前往沪州城通知他。 反正这个婚她按照他们的意思成了,估计拓跋尧也不会找她复行妻子义务,他娶自己只是想要她的身份而已。 只是没想到,她这次出门会如此不顺,才走了三天,无论是大城镇或是县城乡村,满街都贴满了辑拿逃妃的告示,害得她东躲西藏的。 她真的服了拓跋尧,她离开不是正好给他机会和旧情人相聚吗?何必找她呢?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在逃避追捕的过程中把钱袋掉了。 不过万幸的是,她终于找到拓跋蔺,可是她还是迟了一步,太子派来的人早已行动了,原本以为她带来这个消息,拓跋蔺会对她有所不同。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拓跋蔺顺着她的话问,之前见到她和宇文拓一起,他的确有意外,前两天才看到街上的告示,知道她满着所有人离开京都城,却没想到她会来沪州城。 “我知道太子想暗害你,所以偷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的,只是没想到我来迟了。”凤云汐还是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了出来,她这样做不是为别的,只是不想把心事藏着,有些事情,藏着掖着反而会坏事。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炎妃然,听到凤云汐这么想,不禁犯愁了,凤云汐果然没有放低对拓跋蔺这份感情,即使嫁给了睿王,她仍是在乎拓跋蔺的生死,不然不会冒着被名誉被毁的危险跑来沪州城,只为给他送信。 “谢谢你。”拓跋蔺真诚的道谢,因为他知道凤云汐是真的对他好,只是没办法接受她,以前他只喜欢炎妃然,现在知道轩辕臻极可能就是炎妃然,他和凤云汐更没有可能了。 “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进入正题,你不是说你知道‘紫魂丹’的下落吗?怎么净是说一些不着边的话题。” 站在一旁的严仇忍不住插话进来,他会把拓跋蔺和其妻子之间的事告诉凤云汐,目的不想她再纠缠着拓跋蔺,因为他们的身份现在不一样了。以前他们男未娶女未嫁,现在拓跋蔺是有妇之夫,而她是睿王妃,万一被人拿此事作文章,岂不是天下大乱。 凤云汐反问,“谁说我不知道‘紫魂丹’的下落?” 严仇撇嘴,冷冷哼道:“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我猜你根本不知道。” “我不知道了?”看他一脸不屑,好像她骗人似的,凤云汐微扬起下巴,脱口道:“它就在我手上,怎样?” “在你手上?”严仇意外,他以为她只想引起拓跋蔺的注意,才信口雌黄的说知道‘紫魂丹’的下落,没想到却在她手上。 拓跋蔺心中一喜,一双凤眸瞬间明亮了起来。 “对,就在我手上,不过……”她故意顿住不接说,看了他们一眼,才踱步到炎妃然面前,“我可以给你灵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炎妃然眉一扬,“什么条件?”凤云汐会提出条件,她并不意外。 凤云汐微微一笑,缓缓道:“我要你离开他,可以吗?” 炎妃然还没有反应,拓跋蔺已一把抓住凤云汐的手,“云汐,你别闹了。” “我没闹,我是认真的。”凤云汐甩开他的手,微扬着下巴,对炎妃然逼问道:“你说,你要离开他还是要一双正常的腿?” “我……” 炎妃然正想回答,却被拓跋蔺打断了,他再次抓住凤云汐的手,沉声喝道:“你跟我出来。” “我不要。”凤云汐想挣扎,可他握得紧,硬是将她拖了出去。 一旁的严仇见炎妃然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说话,怕她会误会了什么,就笑着说:“你介意,她就是这样个性,其实她人挺好的,你跟她相处久了就知道。” “嗯,明白。”炎妃然回眸一笑,突然想起什么,笑问:“你对她似乎很了解,跟她很熟啊?” “这……”严仇犹豫了一下,才答道:“算是吧。”然后举步走了出去。 “是吗?”炎妃然盯着他背影,瞳眸微眯起来,神情若有所思。 …… 两人来到庭院,凤云汐终于把拓跋蔺的手甩开,拧紧眉,抚着被抓痛的手腕道:“你拉我出来干嘛。” 拓跋蔺抿唇,怒气阴沉了他的俊脸,“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这不是存心在找事吗?” 凤云汐却笑道:“我这样说不正好吗,可以帮你试探她的真心,你不想知道她到底在乎你,还是在乎自己的腿?” “试探出来又怎样?”拓跋蔺更生气了,“你以为皇室的婚姻就这么儿戏,说离开就能离得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凤云汐突然泄气了,她想起自己的情况来,她一声不响离开京都城,拓跋尧肯定生气了,不然不会贴发告示逼她回去的。 “我知道啊,但是就是忍不住嘛,我看她不顺眼。” 她那么说,就是想看看那个女人会如何选择,如果她选择离开,她绝不会给,但拓跋蔺也太心急了吧,对方还没有回答,就把她拉出来,还是他怕那个女人的答案是离开他,所以才不会那女人说就把她拉出来? “你为什么看她不顺眼?她招惹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再问她也生气了,不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有理由。 拓跋蔺对她无语,双手插腰,侧头想了想,道:“这么说,你是不会给‘紫魂丹’她的,是吗?” 凤云汐摇头,“也不是,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但一定要老实的回答。” “什么问题?”他挑起眉,耐着性子的问道。 凤云汐低头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似,掩在长袖下的拳头握得死紧,努力地扬起头问:“你把炎妃然忘记了吗?你真的爱上轩辕臻了吗?” 拓跋蔺闻言,微微眯起了凤眸,盯着她看了半晌,双唇才开启,一字一句道:“没有,从来没有,我喜欢现在的轩辕臻。” “那你会替炎妃然报仇吗?”她又问。 “会。” 凤云汐听后,不知为何泪水竟然涌出眼眶,她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水掉下来,强笑道:“好,真好!只要你没有忘记她,只要你能为她报仇,我把灵丹给你没关系。” 可是,泪水还是掉下来了,她忙转过身去,用手背用力地擦去,但泪水就像拧开的水龙头似乎的,怎么擦都擦不完。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块洁白的手帕,她抬头,是拓跋蔺递过来的。 她接过来,不擦白不擦。 哼!最好弄脏它。 最后,她把沾着她泪水和鼻涕的手帕还给他,拓跋蔺并没伸手去接。 见此,凤云汐一本正经的说:“你知道吗?男生送给女生手帕是代表相思的意思,你决定送给我了吗?” 拓跋蔺眉一扬,“竟有这种说法?” “那好,我就收下了。”说着,她假装就要将手帕放入怀里,谁知被他一手抢了回去。 她果然没戏,他连这样的话都相信了。不过没关系,她坚强着,喜欢一个人又不一定要拥有,只要看着他幸福就行。 想着,她由怀里掏出一只白玉瓶子,塞到拓跋蔺手上。 “给你。” “谢谢!” 风云汐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 看着她纤瘦却倔强的背影,拓跋蔺皱了皱眉,突然走上前,一手将她拽住道:“云汐,你试着放下成见,好好的跟轩辕臻相处,你会发现在她的身上,会有你熟悉的影子。” “你的意思……” 拓跋蔺未等她说完,放开她举步离开。 凤云汐思索着他别有深意的话,为什么他会这样说?难道这个乐平公主跟她熟悉的人有相似的地方? 熟悉的人…… 跟她熟悉,又跟拓跋蔺熟悉的人是谁? 难道他的意思是指炎妃然吗?轩辕臻身上有炎妃然的影子? 第117回: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混帐!全都是混帐!” 丞相府的地下密室,周涛火冒三千丈的将桌上被快马送达的一封封求救信函打落地上,好几封飘啊飘的就掉落到站在长桌前正拱手报告已方实况的两名黑衣人前。 他们低头互望了一眼,最后其中有一人站出来,继续道:“雍亲王不只查获了官银的事,还到太守府把杨太守抓住,连同军情报站的地下密室也一同被他的人搜刮干净。而我们派出的杀手,死伤十几人,当晚雍亲王根本不在紫荆园,我们的细作可能被人发现,才会信息出错了。” “饭桶!全都是饭桶!”这一次,他把案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地,‘哐啷’的声音分外刺耳。 怎么拓跋蔺就这么好运,他就这么倒霉,三番四次派人暗杀都弄不死他,还让他损失这么大。 可恶! 藏匿在军情报站的宝藏是他多年的心血,是要拿来建立他的王国基金,现在却被拓跋蔺将其搜刮干净,那他以后拿什么来跟他们抢夺天下? 本以为把金库藏于沪州城的军情报部,让杨立万守着便万无一失,怎么也想不到拓跋蔺会突然被派去那边办事,还把他的老底都搜刮出来。到底是他无意间发现的还是皇上早有所觉,而与他预谋演出这事件的呢? 若早知道如此,在二十年前把这个孽种杀了,就不会出现现在的状况。 “相爷,有快马送紧急的密函来。”密室门陡地一开,快步进来一名侍从,将手上的信交给周涛后就退到一旁。 “难道又是杨立万的求救信?”前天晚上至今,他已收到上十封信函,都是杨立万派人送来的,要他派人去把他救出来。 当他打开信一看,当即呆了一下,然后将信放在桌上,用力一捶。 该死的!信里写着,说拓跋蔺将要把杨立万押回京城受审。 杨立万本原是他的远房表弟,因为庶出不受宠,自小就被亲人们等当下人唤使,是他无意出的相救,改名换姓,然后把他暗中培养成材,再暗中提拔到今天的成就,目的就是想要一个可靠的人,替他掌管一些事务。 虽然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这层关系,但若到京城受审,难不保没有人把这一切查出来吗? “爹。”密室门再次被打开,周景豪一脸焦虑地走了进来,“孩儿听说杨立万被捕了是吗?” “是的,儿子,我们的事遇到最大的危机。” “太子还不知道吧?”周景豪问。 周涛摇头,“虽然我接到消息后就让人封锁了,可难保他不会由另外的渠道知道。” 周景豪急了,“那怎么办呢?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啊,永州那边已开始运行了,若我们没有了资金,很难成事呀。” 是啊,筹划了那么久的计划,才刚露出苗头,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呢? 不成!得赶快想办法将这此事掩盖过去,不然,再这样下去,他的事迟早会被发现。 见父亲久久不语,周景豪出言道:“爹,看来杨立万我们不能保了,不然我们全部都会死在这事上的。” 闻言,周涛的眼中冷光一现,道:“看来这次我们不得不使出最后一道王牌了。” 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个杨立万是留不得了,他得采取行动,而且必须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边想着,他从后方的柜子里拿起一只木盒,再从其中拿出一罐绿色小瓷瓶,交给该名侍从,并交代了些话。 在侍从连同两名黑衣一起退出密室后,周景豪问:“爹,那瓶子装的不是绝命散吗?” 只要一沾了绝命散,立即一命乌呼,看不出任何症状,由于只有一次分量,爹一直珍藏着,说要等到最关键时刻才使用,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拿出来。 周涛抿紧了唇,冷笑道:“没错,我们绝不能留后患,至于雍亲王的事,虽然初次失败了,儿子,下次下手,必得成功,否则我们都会完的。” “是,孩子就去准备,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 太傅府 “太子妃,这边请。”管家领着董若婕走在长廊上,正往陶然居而去,那里是宇文拓和**公主的居室。 而董若婕前后来拜访共两次,上次都刚好遇到**公主疯癫症病发,她没说什么就离开了,过了两天,也就是今天,她再次上门。 “公主身体好些了吗?”董若婕边走边问。 “好些了。”管家答道:“上次太子妃来的时候,正好我们夫人请来的道士,来替公主做完法事。” “法事?”董若婕故装惊讶地道:“难道公主不是得了失心疯?” “据说是撞邪了,夫人才决定请道士来。”夫人早就说要请道士来做法事,可被老太傅和少爷阻止了,不准他们把些事传出去,对外只说得了失心疯。 可是公主最近发癫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有一次还把小小姐当怪物似的扔在地上,幸好地面铺有地毯,才致使小手骨折,其他并没有大碍。因此,夫人趁着老太傅和少爷都不在府中,与老爷瞒着他们,请来道士做法。 “那现在情况如何?她能认得人吗?”董若婕又问道。 “清醒时间比较长了,基本都能把人认出来。” 说着,他们已来到陶然居,早经通报,**公主已坐在厅里等着他们的到来。 自那次骊山之行回来后,两人就没有碰过面,难得今天**公主清醒,坐下后,丫鬟端上茶点,而两人自然难免一番虚寒。 **公主自生病在床上,来看望她的亲朋好友都被宇文夫人挡在外面,可以说董若婕是第一个来看她的朋友。所以今天她并没有梳妆打扮,只穿了件素色的外套,随意挽个简单的发髻,没有任何首饰妆点,脸上有点苍白,看上去就像一个邻家女孩。 而董若婕是来探病人的,因此,她的穿着比平时朴素些,发髻上只插了玉钗,简单朴素,和**公主坐一起,谁也没有抢谁的风采。 “你身体好了些吗?”尽管来前与管家了解过**公主的状况,可在她本人面前,这句表示关心的话还是要问的。 “嗯,感谢太子妃的关心,好些了。”**笑答着。 “你出事的时候就想来看你了,可因为诸多事的发生了,直到现在才能挪出时间,你不会介意吧。”董若婕带着歉意的说。 “怎么会呢?”**表示不介意。“那时候我的状态不好,你来看只会吓坏你。” 董若婕试探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骊山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 **端起茶碗,浅尝了一口香茶,叹了声,才道:“其实我一直都不好,自那件事发生后,我每晚都睡不安稳,骊山之行就更严重了。” 说到这里,她略顿了一下,又颇有感悟的说:“我现在才知道,人啊,千万不能做亏心事,否则报应就会来。” 闻言,董若婕皱眉,问道:“到底那一件事?” **侧头看着她,黑眸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里面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她忽感脊背发凉,心里发毛。 “你……”她声音微颤,心徒生一种想逃的冲动,**真的好了吗? **把茶碗放下,将脸凑过去,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我见到她了,她浑身是血,她说要回来报仇,她还说,她要回来抢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你别胡说。”董若婕被她说得心头发麻,毛骨悚然,猛地站起来,桌上的茶杯险些被她撞翻。 “我没有胡说的,我是看到了,就在炎府里,她回来了。” “那是幻觉又或者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 “谁装?” “凤云汐。”董若婕很肯定的说道:“除了她,没有人对炎妃然的事更了解了。” **一怔,“你有证据?” “所以才问你弄清楚你撞邪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生病这段时间,我也遇到很多麻烦,但我不认为是有鬼魂在作怪,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的。” 董若婕为了让**相信自己的判断,就把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简单的说明一下,继而道:“油画的事和说我冒充太子救命恩人的事,除了凤云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而你在炎府看到的人根本就是她假扮的。你想想看,当初你逼炎妃然离开宇文拓,谁骂你最狠?炎妃然死了后,是谁口声声说要为她报仇的。” “你真的认为是她做的?”听了董若婕的分析,**认真的思考整件事情,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绝对是她做的,她和我们不一样,她经常大江南北的游玩,见识的事物比我们广,懂一些巫术或诅咒之类并不奇怪。” “我们要怎样证明是她做的呢?”现在她们无凭无证的,就算认为是凤云汐做的,也奈何不了她。 “那就要看你啊。” “我?” “没错,就是你!” 于是,董若婕附在**耳边,如此这般的把自己的计划跟她说了一遍。 **听得连连头点,“好,就这样办。” 第118回:冰释前嫌,激动一刻。 “好啦,这两天你的腿别沾水,伤口会全愈合得更快。”张君漠说着,站起来把东西收拾进箱子。 “谢谢大夫。”炎妃然放下裙摆,朝张君漠道谢。 紫魂丹果然是灵丹妙药,昨天才服下了,只过一个晚上,伤口周边的黑色素退了,溃烂的部分也转好。 今天张大夫来帮她把伤口重新处理,换了新的药膏,不会痒,很清凉,还又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要记住,千万别让左腿沾水。”听说他们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了,怕她会忘记,张君漠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我会记住的。”炎妃然点头,对身旁的丫鬟道:“小桃,替我送张大夫。” “是。”小桃应道,然后领着张君漠出去。 在他们离开后,炎妃然突然记起一件事情,官银的事已查明是杨立万所为,明天就把他押回京都城受审,拓跋蔺在沪州要办的事也告一段落,可她给芳菲的信都过了两天,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她前来? 难道她出事了? 昨天拓跋蔺把‘紫魂丹’给她服下去后,因还有重要的事未处理而事行离开,直到深夜才见他回来。因看到他一脸疲惫,显得很累的样子,想起严仇说他几天都没睡,原本想问他陈锐的事也就打住了。 第二天他比自己起得早,连早餐都没吃就离开,让她无法探知陈锐和芳菲的情况,而平时派来保护她的严仇也不见踪影,到底他们又瞒着自己做了些什么? 她很不悦,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除了知道他们明天离开,其他的事她全都不清楚。 想了想,便对身旁的丫鬟道:“青儿,扶我去秦楼看看。” 那里是他们议事的地方,如果拓跋蔺不这里,肯定在那里。 “等等。” 就在这时,凤云汐的声音出现门口,跟在她身后的是刚送张君漠离开的小桃,她手上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 “先把这个吃了,再去吧。”凤云汐示意小桃把食物呈给她。 炎妃然一看,是一碗黑漆漆的东西,像是芝麻糊之类的,里面还渗着一条条像虫子的东西,看着很恶心。 她问:“这是什么?”很恶心啊!当然,最后一句话她只在心里说。 凤云汐笑嘻嘻地说:“你的药膳,吃了对你的伤会好。” “药膳?”炎妃然愕然,“你做的?” “当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炎妃然挑了挑眉毛,对她的‘善心’抱着怀疑,以她对凤云汐的了解,之前那么讨厌自己,不可能在一个晚上就转变态度,会不会她在计划着什么? “以前对你有所误解,请你别见怪哦!这药膳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当是向你赔礼道歉,把以前不愉快的事统统都抺去。” 凤云汐主动伸出友善的双手,希望两人冰释前嫌,重新认识彼此。 昨天听了拓跋蔺的话,她整晚都睡不着,脑里回忆与轩辕臻相处的情形,发现自己对她并没深刻的印象,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认定自己讨厌她,所以从没有跟她好好的相处,自然对她的记忆也不深。 可是拓跋蔺说的话,她却深深的记在脑里,他说他没有忘记炎妃然,从来没有,他还说他喜欢现在的轩辕臻。 思索了很久,她终于找出重点来,拓跋蔺说‘现在’的轩辕臻,会不会暗示说现在的轩辕臻与过去的轩辕臻不一样呢? 既然她都能灵魂穿越时空,为何炎妃然就不能借尸还魂呢?不然为什么对炎妃然用情至深的拓跋蔺会那么轻易的喜欢上她?她大胆的惴测着。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兴奋得再也睡不着觉,为了向她示好,一大早就起来,亲自到厨房里做了这道药膳,那是她最近学到的东西。 听她这么说,炎妃然当然高兴,凤云汐是她上辈子最好的朋友,现在她肯主动和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做朋友,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而且还能吃到凤云汐亲手做的药膳,那足以证明她有多诚心,即使这碗药膳看上去有多恶心,她仍不皱眉地一口气把它全喝光。 看到她把药膳都吃完了,凤云汐笑得很诡异,她凑到炎妃然耳畔低声道:“知道那些一条条像虫子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炎妃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凤云汐微微一笑,粉色的双唇轻轻开启,一字一句道:“是蜈蚣。” 闻言,炎妃然脸色骤变,随即捂着嘴,指着她瞪大双眼,“你……你……恶……”胃部一阵恶心,可又呕不出来。 见此,凤云汐突然狂笑起来,“哈哈,你怎么这么好骗啊!哈哈……” “凤云汐!你这个坏蛋,我要杀了你!” 说着,炎妃然就要朝凤云汐扑过去,可是她一动,左脚传来一阵疼痛,才想起自己有伤在身,于是抄起放在椅里的背垫,朝她扔过去。 凤云汐身手敏捷地接住,往她扔了回去,两人就在这样在屋里你来我往地玩起互扔互接的游戏,吓得两个丫鬟不知所措,怕她们真的打起来,可又不知道如何劝说。 正当她们着急不如如何是好时,凤云汐突然将背垫往地一扔,冲过去将炎妃然压在身下,双手掐住她纤细的颈项。 其实并没有用力,只是作样而已,嘴里激动地喊道:“炎炎,回来为什么不找我?你这个坏蛋,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不是说好我们要在一辈子的吗?你怎能这么狠心呀。”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住了,炎妃然尤甚,完全被她的话惊呆了。 炎炎?叫她吗?她认出自己来?怎么可能呢?无数个疑问在脑里回转着,微张着唇,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你……你说什么?”好半晌,她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呜呜,你太狠心了,竟然说我认错人了,臭炎炎,你这坏蛋!” 凤云汐没有掐她的颈了,只是一边哭着擦眼泪,一边偷偷观察她的反应。她故意演出这场以假乱真的把戏,就是想看看她的表情。 她们做姐妹十几年,对彼此的性格了如此掌。炎妃然极重亲情,又有一颗柔软的心,只要真心对她好的人,她是忍不下心肠去欺骗。 听了她的话,炎妃然不安地瞄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两名丫鬟,然后对凤云汐说:“你把她们吓坏了,你先起来吧。” “要我起来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炎炎?”凤云汐在她耳畔低声问。 炎妃然咬了咬唇,楚楚可怜的盯着她说:“你先起来再说,我腿很痛耶。” 她语气竟然有几分撒娇,如果凤云汐不是女人,肯定已融在里面,因为她不是男人,所以此刻她能硬着心肠道:“你先说,我再起来,不然我就这样……” 说着,凤云汐把头一侧,咬着她的耳垂。 炎妃然只觉一痛,随即哇哇大叫。 “臭阿汐,你是小狗啊!” 然后用力将她推开,怕她会再扑过来,赶紧站起来,单腿跳离一距离,抚着被咬痛的耳垂,瞪着她想着,这女人和以前一样,跟她扭打在一起时,争不过时总像小狗似的咬她耳垂。 可下一刻,她又被凤云汐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你终于承认了!”凤云汐无比的激动,很久没有人这么叫她,臭阿汐,只有炎妃然才会这么骂她。 此刻,她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激动的心情,就好比当初以为自己死了,可张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仍能如常的呼吸空气一样。 她的塔罗牌没有算错,她最好的朋友起死回生,她回来了! 炎妃然听她那么一说,顿时震住了,随即意识刚才她脱口而出的话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但看到凤云汐如此激动,她开不了口否认。 罢了,这不是她心底的期盼吗?至少对她好的人,知道她没死,那么对方就多了一份安心,不是吗? 一直在站屋外没有进来的两道高大身影,透过半敞开的窗户,看到里面的情形,心情同样激动无比。 虽然她没有承认,但却没有反驳,不是吗? “是真的吗?”严仇震惊,不敢置信地望向身旁的男人。 拓跋蔺望着屋里被拥着那抹纤细的蓝色身影,漂亮的唇微微弯起来,黑曜石般深邃的瞳眸里泛着炫目的光彩。 “嗯,是真的。” 刚才在长廊碰到端着药膳的凤云汐,她直接走到他面前说她有个办法可以证实轩辕臻是不是他们心里猜想那个人,然后叫他们站在门外候着。 没想到她的以假乱真的办法竟然这么好用,早知道当初认出她时,他用这招就不必走那么多弯路了。 “那我……”闻言,严仇无法再站在这里,伸手就要推门而进。 “不。”见到严仇想推门进去,拓跋蔺立即阻止他道:“我们现在不能跟她相认。” “为什么?” “跟我来。”拓跋蔺怕彼此说的话会惊动里面的人,于是硬着把严仇拖走。 第119回 两人来到四处无人的假山后面,严仇问:“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平静的表情下,其实有着隐忍的激动。 拓跋蔺拧眉,沉声道:“你现在的情况,打算怎么跟她说?说你是她哥哥吗?可你该清楚,一旦你的身份被发现了,后果会多严重吗?而她也不想我们知道她的身份,不然刚才那种情况她不会沉默的。” 严仇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是死里逃生的人,若非当初拓跋蔺冒着生命危险把他由天牢里偷梁换柱救出来,只怕他现在已成为一堆白骨。当年陷害炎家的人仍当居权位,他怎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而将大家的生命暴露危险之中? 然然……我的然然……衣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已深深嵌进肉里。 拓跋蔺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为了心爱的女人安全,为了顾全大局,只能暂时委屈他们。以他对炎妃然的了解,她的沉默是希望凤云汐自个儿心知就行了,不必敲鼓鸣响。 严仇道:“如果她知道我还活着,那她就不会觉得自己孤单。” 这几天相处下来,虽然她身边围绕很多人,可每次她站在窗前瞭望院落外的景色时,那纤弱的身子便隐隐散发出来一种孤寂,令人心疼! 当初他以为是她远离国土,嫁到异国来流露的孤寂,可现今知道她的身份后,他懂了。因为,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会也有这种感觉。 “她不会孤单的。”拓跋蔺声明,“虽然不能用以前的身份关心她,可以在用现在的身份去守护她,保护她,让她知道我们会一直在她身边。相信我,我会保护好她的!” 严仇点点头,对于这点他毫无怀疑,拓跋蔺对炎妃然如何,除了拓跋蔺本人外,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这种感情。 如果不是那年炎妃然落水,拓跋蔺怕有人再去伤害她,也不会为保护她而将她推离,才致使她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继而弄得家破人亡,现在他们只怕早已归隐山林,这着仙神伴侣的幸福生活。 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炎妃然的‘死亡’对拓跋蔺打击甚大,收到消息时,几乎要疯了。原本计划退隐的他,为查明真相,只能重回朝堂。 思及此,他脸色突然一沉,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对于点他极之不满。 “之前一直怀疑,前两天才确定,今天让云汐试探,只想再确认一下,同时想打消云汐对她的偏见。”没有十足的把握,他那敢贸然告诉他,怕换来的最终失望。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轩辕臻?莫非她也跟我一样容易?还是……”自知道轩辕臻是炎妃然后,这疑问就一直盘旋在脑里。 “应该是夜魁用‘六道摄魂法’想把轩辕臻的魂魄招回身体,却没想到招错魂,把然然的魂摄去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借尸还魂的现象发生。” 原来如此。严仇终于明白了,可又想起另一件事来。“现在然然的魂魄在别人的身上,那我们还要寻‘噬魂冰魄’吗?” “若要将魂魄与身体融为一体,必须用到‘噬魂冰魄’,轩辕臻身体内就有一颗。” “这么说我们不必找了,那然然的……” 拓跋蔺眸色一暗,明白他想说什么,便打断道:“暂时先这样吧,其他的我们别动。她回来显然是为炎家报仇的,而且还可能跟夜魁达成某种协议,为了她的安全,我不想让她渗和进来,因此你的身份暂时不能让她知道,她的身份更不能外泄点半,轩辕臻的身份可以保她平安。”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再经不起任何闪失,为确保她不会再有生命危险,绝不能让她再渗进这些朝堂纠纷。 “能吗?可以她的性格,她绝不肯罢手的。”又不是不曾阻止她追查下去,可她越挫越勇的性子,十头牛都拉不回。“还有,夜魁若知道她的身份,会不会对她不利?” 拓跋蔺低头沉思片刻,摇头道:“看情形夜魁应该还未知,但难保以后会不会知道,我会去找她谈谈。” 严仇闻言一怔,担忧道:“蔺,你不是说不会再见她吗?” “彼时非此时。” “可是……” “好啦,就这样。”拓跋蔺再次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在这问题打转,便转移道:“明天押杨立万回京城,京都城那边肯定已收到消息,这些天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别让人占了空档。” 奏章他已派人快马送去给皇上,想必京都城已轰动开来,那些人也有所行动。 “是,那属下去吩咐人准备。”严仇朝他拱拱手,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拓跋蔺凤眸幽邃地教人摸不清心思,直到背影在拐弯处消失了,他才转身打算往刚才来的方向走。 “爷!” 这时,一身黑色劲装的严烨由侧边闪出来,在他耳边低声几句,拓跋蔺深邃幽黑的眼眸闪过一抺阴犀锐阴戾的光芒,瞬间即逝,他点点头,“嗯,知道了,就按计划行事,别打草惊蛇。” “好。”严烨领命,迅速离去。 …… 虽然炎妃然没有承认,但她的回抱,让凤云汐欣喜若狂,谴退两个丫鬟后,她追问炎妃然这年发生的事。 炎妃然只好就把自己在悬崖上被拓跋凛刺伤掉下悬崖,然后在西临国醒来,以及在那里生活半年的种种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未了,凤云汐道:“所以你回来是为报仇?” 传闻是说炎妃然被禁卫军追捕时不慎掉落悬崖身亡,却没想到原来是被拓跋凛刺伤打落去的。她真没法想象那种情景,炎妃然醒过来是怎么熬过来的,若是她的话,不只天天诅咒他,恨不得喝他的肉拆他的骨,再丢进油锅里煎炸十八次。 “嗯。” “放心,我们会帮你的。” “我们?” “对啊,我和拓跋蔺都会帮你,你知道吗?在你‘死亡’后,拓跋蔺他……”凤云汐想趁此把拓跋蔺的底都揭出来,谁知她的话还没实浅,就让一道声音打断了。 “你们在聊什么?” 拓跋蔺推门而进,修长的身形带着几许闲适慵懒,却又隐隐散发着邪肆傲气,而那张俊美得令天下女人黯然失色的面容,正扬着迷死人的笑容,看来此刻他的心情相当愉悦。 那当然啦,娶回失而复得的宝贝,谁不愉悦?作为他们的好友,见到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搁置在心底那股愧疚,现在终于在可以放下了。 她笑嘻嘻答道:“在聊你娶了个好老婆,一定要好好珍惜,否则我会把她抢过来!” 忽然,她记前世曾在网络上看过一句话:一个女人至少要经历三个男人,一个是在年少轻狂时,容纳自己的娇痴任性,一路带自己成长的男人;一个是在走向成熟时,有着同样激情的男人,同自己折腾,一起看破红尘;第三个就是在浮华褪尽时,可以和自己一样安守平淡,寻现世安稳的成熟男人。 炎妃然三个都经历过了,那她呢?她来古代已有十几年了,却只经历过一段单恋,感情生活比前世还要纯白,想来想去,有点不甘心啊! 拓跋蔺挑起眉峰,睨视她道:“你决定不做女人?” 凤云汐撇唇,不屑道:“切!为什么一定要做男人才能跟你抢呢?既然男人可以有断袖之癖,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 以前她和炎妃然亲密的程度,除了没共享过一个男人外,什么都可以一起分享的情谊,若她愿意出手,还怕抢不过来吗?何况炎妃然曾说过会离开他,把他让给自己的话,可见对他的感情并没非君不嫁那种。 闻言,拓跋蔺想起以前她们的姐妹情深,一种不好的预感闪过,即道:“看来要让你远离我娘子远些才行,不然迟早会被你带坏。” 话落,他快步走上前,当着凤云汐的面前,长臂一伸,把炎妃然抱了起来,迈开脚步就走。 “喂,你抱着她去哪?”凤云汐追上去问。她才刚跟炎妃然相认,还没很多话没说,怎能这样被人把人抢带走呢? “去该去的地方。” “我也去。” 拓跋蔺抿唇,没有回应她,抱着炎妃然大步往前走。凤云汐以为他默许,正想跟上去,那知道那俊不知打哪闪出来,挡住她的路。 “凤小姐,爷吩咐了,你暂时别去打扰他们。” “那俊,你让开!” “恕难从命。” “你……”凤云汐被他誓死不从的态度气死了,“怎么?想跟我打一回吗?” “你想打架是吗?跟我打如何?” 那俊还没反应,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他们回身一看,花丛前,不知何时伫立了一道昂伟的身躯,神态倨傲中带着一丝慵懒,可看向凤云汐时,那波澜不兴的眼神有种让人不寒。 “你……你怎么来?”凤云汐一见到他,吓得脸色一下子变了,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也顿时熄灭。 他怎么追来了?据小乔给她的信息,不是说他去西北了? 拓跋尧唇畔浮现一抺若有似无的冷笑,“当然是来捉拿逃妃。” 第119回 两人来到四处无人的假山后面,严仇问:“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平静的表情下,其实有着隐忍的激动。 拓跋蔺拧眉,沉声道:“你现在的情况,打算怎么跟她说?说你是她哥哥吗?可你该清楚,一旦你的身份被发现了,后果会多严重吗?而她也不想我们知道她的身份,不然刚才那种情况她不会沉默的。” 严仇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是死里逃生的人,若非当初拓跋蔺冒着生命危险把他由天牢里偷梁换柱救出来,只怕他现在已成为一堆白骨。当年陷害炎家的人仍当居权位,他怎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而将大家的生命暴露危险之中? 然然……我的然然……衣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已深深嵌进肉里。 拓跋蔺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为了心爱的女人安全,为了顾全大局,只能暂时委屈他们。以他对炎妃然的了解,她的沉默是希望凤云汐自个儿心知就行了,不必敲鼓鸣响。 严仇道:“如果她知道我还活着,那她就不会觉得自己孤单。” 这几天相处下来,虽然她身边围绕很多人,可每次她站在窗前瞭望院落外的景色时,那纤弱的身子便隐隐散发出来一种孤寂,令人心疼! 当初他以为是她远离国土,嫁到异国来流露的孤寂,可现今知道她的身份后,他懂了。因为,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会也有这种感觉。 “她不会孤单的。”拓跋蔺声明,“虽然不能用以前的身份关心她,可以在用现在的身份去守护她,保护她,让她知道我们会一直在她身边。相信我,我会保护好她的!” 严仇点点头,对于这点他毫无怀疑,拓跋蔺对炎妃然如何,除了拓跋蔺本人外,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这种感情。 如果不是那年炎妃然落水,拓跋蔺怕有人再去伤害她,也不会为保护她而将她推离,才致使她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继而弄得家破人亡,现在他们只怕早已归隐山林,这着仙神伴侣的幸福生活。 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炎妃然的‘死亡’对拓跋蔺打击甚大,收到消息时,几乎要疯了。原本计划退隐的他,为查明真相,只能重回朝堂。 思及此,他脸色突然一沉,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对于点他极之不满。 “之前一直怀疑,前两天才确定,今天让云汐试探,只想再确认一下,同时想打消云汐对她的偏见。”没有十足的把握,他那敢贸然告诉他,怕换来的最终失望。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轩辕臻?莫非她也跟我一样容易?还是……”自知道轩辕臻是炎妃然后,这疑问就一直盘旋在脑里。 “应该是夜魁用‘六道摄魂法’想把轩辕臻的魂魄招回身体,却没想到招错魂,把然然的魂摄去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借尸还魂的现象发生。” 原来如此。严仇终于明白了,可又想起另一件事来。“现在然然的魂魄在别人的身上,那我们还要寻‘噬魂冰魄’吗?” “若要将魂魄与身体融为一体,必须用到‘噬魂冰魄’,轩辕臻身体内就有一颗。” “这么说我们不必找了,那然然的……” 拓跋蔺眸色一暗,明白他想说什么,便打断道:“暂时先这样吧,其他的我们别动。她回来显然是为炎家报仇的,而且还可能跟夜魁达成某种协议,为了她的安全,我不想让她渗和进来,因此你的身份暂时不能让她知道,她的身份更不能外泄点半,轩辕臻的身份可以保她平安。”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再经不起任何闪失,为确保她不会再有生命危险,绝不能让她再渗进这些朝堂纠纷。 “能吗?可以她的性格,她绝不肯罢手的。”又不是不曾阻止她追查下去,可她越挫越勇的性子,十头牛都拉不回。“还有,夜魁若知道她的身份,会不会对她不利?” 拓跋蔺低头沉思片刻,摇头道:“看情形夜魁应该还未知,但难保以后会不会知道,我会去找她谈谈。” 严仇闻言一怔,担忧道:“蔺,你不是说不会再见她吗?” “彼时非此时。” “可是……” “好啦,就这样。”拓跋蔺再次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在这问题打转,便转移道:“明天押杨立万回京城,京都城那边肯定已收到消息,这些天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别让人占了空档。” 奏章他已派人快马送去给皇上,想必京都城已轰动开来,那些人也有所行动。 “是,那属下去吩咐人准备。”严仇朝他拱拱手,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拓跋蔺凤眸幽邃地教人摸不清心思,直到背影在拐弯处消失了,他才转身打算往刚才来的方向走。 “爷!” 这时,一身黑色劲装的严烨由侧边闪出来,在他耳边低声几句,拓跋蔺深邃幽黑的眼眸闪过一抺阴犀锐阴戾的光芒,瞬间即逝,他点点头,“嗯,知道了,就按计划行事,别打草惊蛇。” “好。”严烨领命,迅速离去。 …… 虽然炎妃然没有承认,但她的回抱,让凤云汐欣喜若狂,谴退两个丫鬟后,她追问炎妃然这年发生的事。 炎妃然只好就把自己在悬崖上被拓跋凛刺伤掉下悬崖,然后在西临国醒来,以及在那里生活半年的种种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未了,凤云汐道:“所以你回来是为报仇?” 传闻是说炎妃然被禁卫军追捕时不慎掉落悬崖身亡,却没想到原来是被拓跋凛刺伤打落去的。她真没法想象那种情景,炎妃然醒过来是怎么熬过来的,若是她的话,不只天天诅咒他,恨不得喝他的肉拆他的骨,再丢进油锅里煎炸十八次。 “嗯。” “放心,我们会帮你的。” “我们?” “对啊,我和拓跋蔺都会帮你,你知道吗?在你‘死亡’后,拓跋蔺他……”凤云汐想趁此把拓跋蔺的底都揭出来,谁知她的话还没实浅,就让一道声音打断了。 “你们在聊什么?” 拓跋蔺推门而进,修长的身形带着几许闲适慵懒,却又隐隐散发着邪肆傲气,而那张俊美得令天下女人黯然失色的面容,正扬着迷死人的笑容,看来此刻他的心情相当愉悦。 那当然啦,娶回失而复得的宝贝,谁不愉悦?作为他们的好友,见到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搁置在心底那股愧疚,现在终于在可以放下了。 她笑嘻嘻答道:“在聊你娶了个好老婆,一定要好好珍惜,否则我会把她抢过来!” 忽然,她记前世曾在网络上看过一句话:一个女人至少要经历三个男人,一个是在年少轻狂时,容纳自己的娇痴任性,一路带自己成长的男人;一个是在走向成熟时,有着同样激情的男人,同自己折腾,一起看破红尘;第三个就是在浮华褪尽时,可以和自己一样安守平淡,寻现世安稳的成熟男人。 炎妃然三个都经历过了,那她呢?她来古代已有十几年了,却只经历过一段单恋,感情生活比前世还要纯白,想来想去,有点不甘心啊! 拓跋蔺挑起眉峰,睨视她道:“你决定不做女人?” 凤云汐撇唇,不屑道:“切!为什么一定要做男人才能跟你抢呢?既然男人可以有断袖之癖,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 以前她和炎妃然亲密的程度,除了没共享过一个男人外,什么都可以一起分享的情谊,若她愿意出手,还怕抢不过来吗?何况炎妃然曾说过会离开他,把他让给自己的话,可见对他的感情并没非君不嫁那种。 闻言,拓跋蔺想起以前她们的姐妹情深,一种不好的预感闪过,即道:“看来要让你远离我娘子远些才行,不然迟早会被你带坏。” 话落,他快步走上前,当着凤云汐的面前,长臂一伸,把炎妃然抱了起来,迈开脚步就走。 “喂,你抱着她去哪?”凤云汐追上去问。她才刚跟炎妃然相认,还没很多话没说,怎能这样被人把人抢带走呢? “去该去的地方。” “我也去。” 拓跋蔺抿唇,没有回应她,抱着炎妃然大步往前走。凤云汐以为他默许,正想跟上去,那知道那俊不知打哪闪出来,挡住她的路。 “凤小姐,爷吩咐了,你暂时别去打扰他们。” “那俊,你让开!” “恕难从命。” “你……”凤云汐被他誓死不从的态度气死了,“怎么?想跟我打一回吗?” “你想打架是吗?跟我打如何?” 那俊还没反应,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他们回身一看,花丛前,不知何时伫立了一道昂伟的身躯,神态倨傲中带着一丝慵懒,可看向凤云汐时,那波澜不兴的眼神有种让人不寒。 “你……你怎么来?”凤云汐一见到他,吓得脸色一下子变了,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也顿时熄灭。 他怎么追来了?据小乔给她的信息,不是说他去西北了? 拓跋尧唇畔浮现一抺若有似无的冷笑,“当然是来捉拿逃妃。” 第120回:步步分析,攻心为上。 紫荆园一处庭院,秋风微微吹过稀疏的柳树,枯黄的落叶悠然坠落,亭阁上轻纱飘飘。 炎妃然坐在石桌前,看着堆满在桌面上各色各样的风味美食笑问:“拓跋蔺,你带我来这里,就是要我吃这些吗?” “听说你昨晚没怎么吃,早上也只吃了一点粥。”拓跋蔺答道,轻轻地把被风吹到她颊边的鬓发拂开,然后抚上她如白玉般的脸孔,还好,她的脸色红润了很多,这表示她的身体状况良好。 “你把我当猪养吗?”这么多食物,她怎能吃得完,真浪费! “我不介意把你养成胖猪。”拓跋蔺笑道,为实践言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吃吧,别浪费厨子们的心意。”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只好夹起来吃了一口,然后道:“我有话问你,你是不是把芳菲怎么啦?” 都两天了,芳菲不可能现在都不跟她联络,记得以前芊蔚放彩鸟出去,无论有多远,收信息也不会超过两天,现在她们在本城,难道会比异地困难吗?除非芳菲遇到阻挠。这里是拓跋蔺的地盘,若没有他的允许,谁能进得来呢? 拓跋蔺扬起一道浓眉,唇边抿出一贯的轻笑,“我能把她怎么了?” 炎妃然把筷子一搁,板起脸道:“我是说正经的,你却跟我打哈哈。陈锐的事也一样,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他们现在怎么啦?” 昨晚一直没有机会问,现在逮到机会了,这次怎么也不能让他逃避。 “虽然杨立万被我们捕了,可是他还有些爪牙仍在找陈锐,所以陈锐现在还不能露面,不过你放心,我已安排了个安全的地方让他暂避,到时让人送他到京都城。至于你说的芳菲,我真的没对她做什么。不信你可以问问守卫们,有没有见到她来。” 听他这么说,好像她真误会他了,可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芳菲不来,难道是彩鸟出事了?还是芳菲不打算帮她? “好啦,其他的事就别想了。”拓跋蔺刮了刮她娇俏的鼻端,眼神带着抹动人的温柔光芒,“从现在开始,你的脑子里只能想我或我们未来的事。” “切!”炎妃然不屑地切了声,他有什么好想的,除了长相好看外,没什么能让人舒心的。忽地又一念,问道:“对了,昨天那些黑衣人查到是谁派来的吗?会不会也是太子?” 严仇活捉了两名黑衣人,怕他们会像上次那些‘暴民’一样服毒自杀,在抓获的第一时间,强逼打开他们的嘴,把藏在牙缝的毒药取出来,带到地室里用刑拷问,可听说他们嘴巴极密实,一直不肯说出谁人派来的。 拓跋蔺摇头道:“不是,但在他们的兵器和身上的纹身,是逆水殿的标记。” “逆水殿?我们跟他们有过节吗?”炎妃然不解了,这个神秘组织她以前听过,他们从不与朝廷打交道,更不会参与朝廷有关的事。虽然黑白两道吃很开,却做正正当当的生意,怎么会夜袭紫荆园呢? “没有,不过可以肯定,他们不是逆水殿的人。” “哦,怎这么肯定?” “如果他们是逆水殿的人,怎可能会夜袭紫荆园呢?” “什么意思?”炎妃然问,为什么逆水殿的人不会夜袭紫荆园?除非逆水殿与紫荆园有密切关系?莫非…… “爷。”就在这时,严仇出现在他们身后。 拓跋蔺回望了他一眼,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的刹那,无须言语,已读懂彼此要表达的意思,但他们没想到炎妃然也扭头看向严仇,捕捉到他们之间的交流,聪明的她,立即想到他们肯定有事想隐瞒着自己。 “你慢慢吃,我去去就回来。” 拓跋蔺站起来,正要离开,那知炎妃然一手拉住他,“坐下!” “怎么啦?” “你们有话谈,为什么要避开我才说,难道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我们怎么会有话要瞒你呢。”他像安慰小孩般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想太多了,嗯?”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走开?”她用力拉他坐下来,不准他离开,然后对严仇说:“你刚才有什么话要讲的,现在讲出来吧。” 严仇带着询问的朝拓跋蔺望去。 拓跋蔺回他一个微笑,“你就说吧。” “是。”严仇点头,说道:“围剿太行山的人回来了,不过这次并仍没有攻下,而且还损失了一些兵力。” “你们去围剿盗匪?”只要在沪州城住过的人,都知道太行山那里经常有盗匪出没,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偶尔会听到丫鬟在议论这些事。 “对。”回答的是拓跋蔺。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说仍没有攻下,以你们兵力没理由剿不了一帮山匪的?”他们连杨立万的底都揭下了,一帮山匪却攻不下来呢? “是啊,我们明明兵力强他们数倍,却依旧久攻不下来,这次还损失了一些兵力。”严仇已走上前坐下来,跟他们一起讨论。 “攻下太行山很重要吗?”她问。 “他们跟杨立万勾结,我们必须活捉到他们的头目白日飞,在朝堂有他的指证,任杨立万如何狡辩都无法逃脱。” “这人的确狡猾,肯定有一定的本领,只是做山贼太可惜了。”炎妃然咬着筷子思索道:“杨立万的案子他也是关键人物,这么说他一直跟杨立万有着紧密的联系,想歼灭它,的确困难重重啊。” “的确,这种人若走正道还算英雄,但若邪道那是百姓的祸害。” “到底为什么官府和你们都攻不下呢?” 严仇道:“听张侍郞说,他们太过灵动,每次前去,不是扑了个空徒劳而返,就是反而中了他们的埋伏,损兵折将,而这一次我们就是中了他们的埋伏。” 这次他们计划布局都很周全,可又是中了暗礁。 “这就奇怪了,他们又不是神仙,为何每次都会料准你们会去呢?” “这个……” 果然是他的然然,脑头清晰,最喜欢就是分析,一针见血。拓跋蔺看着她,微笑道:“继续讲。” 炎妃然放下筷子,扫了他们一眼,道:“难道你们就这么相信自己的人吗?认为他们全都是忠心不二?” 严仇闻言,浑身一震,然后与拓跋蔺对望一下,恍悟道:“你的意思是我方中有人是盗匪的细作,将消息事先通知了他们,所以我方才数次围剿不成?” “我相信以你们的睿智,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吧?” “我们的确怀疑过,因此这次派出执行围剿任务的人都不一样,但不知道为何,也是失败了。”而且这次计划十分周全,布局也完美,原打算一举歼灭了他们,明天就起程回京的。 炎妃然和严仇谈论得相当专注投入,专注到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散发着耀人的光彩,美得教人移不开目光。 而拓跋蔺歪着脑头,右托着腮,微眯起眼眸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说话,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有一下没一上地来回轻敲着桌面,像是在欣赏着一幅绝美的风景。 当然,炎妃然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被某个男人眼内是什么样子,她听了严仇的话,粉嫩的唇一抿,道:“一颗树如果枯死了,要查究它的病因,是不是应该从根部查起?” “王爷是在暗示我方与盗匪勾结的人地位很高?” 炎妃然微微一笑,“不,不是暗示,只是一个小小疑问而已。至于答案是什么,还有劳你们自己去查。” 她卖了一个关子,却不点明,但严仇心里的困扰像如拨开云雾般明朗了,面露喜色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下子我们知道该如何做了。” 说着,他又望向拓跋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拓跋蔺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在下达了某种命令,这次炎妃然却没看到,因为她刚才说了太多话,口喝了,端起杯子喝水时,没看到他们的眼神交流。 “爷,那属下先退下。” 拓跋蔺微微颔首,严仇起身离开。 炎妃然这时放下杯子,凝望严仇修长挺直的远行背影出神,为什么她觉得严仇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势那么像哥哥? “怎么啦?”拓跋蔺见她望着严仇的背影发呆,轻摇了一下她问。 “没什么。”炎妃然收回目光,朝他绽开笑容,继而又装作不经意地探问:“对了,严护卫他出师哪里?” “你问这个干嘛?”拓跋蔺轻蹙了一下眉,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只是好奇。”她顿了一下,又半开玩笑的说:“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哥哥一样亲切。” “怎么,你想念那个远在西临国的哥哥啦?”他墨黑的凤眸带笑,让人分不清他的语意究竟是喜是怒。 炎妃然一愣,才想起这个人来,随即摇手道:“怎么可能呀。”他不说她都快忘记这号人物。 “不会就最好,否则……”拓跋蔺说得漫不经心,语气里却警告味十足。 炎妃然在等他把话说完,可他把话峰一转,“有件事跟你商量,明天你和云汐一起回京都城。” “为什么?你呢?”他跟她们一起回去吗? “我有别的事处理,不过你放心,睿王会跟你们同行。” “是围剿太行山的事吗?那杨立万呢?是跟你们一起还是跟我们一起?”不是只有杨立万一人,还有他的家眷,上下几十人,押送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跟你们一起吧,有睿王的人护送,应该不会有问题。”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回京都城的确是她最想做的事,目前她在这里处处不方便。经过这些日子,她才发现,若想做大事,凭一个人力量是不够的,就算你最怎么能心计和谋略,没有旁人帮忙执行,只能是纸上谈兵。 而拓跋蔺虽然说过不会隐瞒自己,可是由刚刚他和严仇交流的眼神看来,他们仍想对她隐瞒一些事,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她插管朝中的事。方才若不是她硬将他留下,此刻她还不知道他们在密谋着什么。 既然如此,她必须拥有一支忠心的队伍和庞大的预备金,供她搜刮信息和招揽有用的人才办事。 现在凤云汐知道她的身份,那她可以动用以前聚积下来的财富,开拓一条新的财路。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京都城最享盛名的望江楼,是她和凤云汐共有的产业,还在其他城镇,扩展了多间酒楼舞馆…… “娘子。” 她正想得入神,拓跋蔺打断了她的思路,他搭着她两肩,将她板转过来面对自己,凝着她的眼神带着抹动人的温柔光芒。“等我回京都城后,我们做正式的夫妻,好不好?” 炎妃然愣了愣,上次在客栈时他不是问过了吗?还准备实践,只是最后他过早谢了,想起那次尴尬的画面,不知怎么的,她的心跳得极快,脸颊发热,口干燥舌的,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他此刻的眼神太过狂热? 还是……其实她也想…… “我……”她开口想说什么,但一双灼热的唇覆上她的唇,封住她接下来的话,霸道的吻在她放弃挣扎的时候,变得温柔起来,缠绵火热,直窜入她涨痛的心扉。 而他修长大手隔着她的秋衫,准确无误地擒住了她衣裳下的……细细地,轻柔地微微揉扯着…… “拓……拓跋蔺,你别太过份……”炎妃然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打掉他不安心的手。 这坏蛋,竟然在光天白日之下勾引她,若被下人看到这一幕,她那还有颜面啊。 “娘子,分离再即,就不能让夫君我解下馋吗?”他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解馋也不是在这里……” “娘子,是你说的哦。”他迷人的凤眸瞬间溢满了喜悦。 “不是的,我说不是……”炎妃然醒悟过来,立时悔恨的改口。 “不准反口!”他心下狠狠一抽,长臂一伸,猛地抱起她,就往她住的阁院奔去。 第120回:步步分析,攻心为上。 紫荆园一处庭院,秋风微微吹过稀疏的柳树,枯黄的落叶悠然坠落,亭阁上轻纱飘飘。 炎妃然坐在石桌前,看着堆满在桌面上各色各样的风味美食笑问:“拓跋蔺,你带我来这里,就是要我吃这些吗?” “听说你昨晚没怎么吃,早上也只吃了一点粥。”拓跋蔺答道,轻轻地把被风吹到她颊边的鬓发拂开,然后抚上她如白玉般的脸孔,还好,她的脸色红润了很多,这表示她的身体状况良好。 “你把我当猪养吗?”这么多食物,她怎能吃得完,真浪费! “我不介意把你养成胖猪。”拓跋蔺笑道,为实践言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吃吧,别浪费厨子们的心意。”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只好夹起来吃了一口,然后道:“我有话问你,你是不是把芳菲怎么啦?” 都两天了,芳菲不可能现在都不跟她联络,记得以前芊蔚放彩鸟出去,无论有多远,收信息也不会超过两天,现在她们在本城,难道会比异地困难吗?除非芳菲遇到阻挠。这里是拓跋蔺的地盘,若没有他的允许,谁能进得来呢? 拓跋蔺扬起一道浓眉,唇边抿出一贯的轻笑,“我能把她怎么了?” 炎妃然把筷子一搁,板起脸道:“我是说正经的,你却跟我打哈哈。陈锐的事也一样,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他们现在怎么啦?” 昨晚一直没有机会问,现在逮到机会了,这次怎么也不能让他逃避。 “虽然杨立万被我们捕了,可是他还有些爪牙仍在找陈锐,所以陈锐现在还不能露面,不过你放心,我已安排了个安全的地方让他暂避,到时让人送他到京都城。至于你说的芳菲,我真的没对她做什么。不信你可以问问守卫们,有没有见到她来。” 听他这么说,好像她真误会他了,可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芳菲不来,难道是彩鸟出事了?还是芳菲不打算帮她? “好啦,其他的事就别想了。”拓跋蔺刮了刮她娇俏的鼻端,眼神带着抹动人的温柔光芒,“从现在开始,你的脑子里只能想我或我们未来的事。” “切!”炎妃然不屑地切了声,他有什么好想的,除了长相好看外,没什么能让人舒心的。忽地又一念,问道:“对了,昨天那些黑衣人查到是谁派来的吗?会不会也是太子?” 严仇活捉了两名黑衣人,怕他们会像上次那些‘暴民’一样服毒自杀,在抓获的第一时间,强逼打开他们的嘴,把藏在牙缝的毒药取出来,带到地室里用刑拷问,可听说他们嘴巴极密实,一直不肯说出谁人派来的。 拓跋蔺摇头道:“不是,但在他们的兵器和身上的纹身,是逆水殿的标记。” “逆水殿?我们跟他们有过节吗?”炎妃然不解了,这个神秘组织她以前听过,他们从不与朝廷打交道,更不会参与朝廷有关的事。虽然黑白两道吃很开,却做正正当当的生意,怎么会夜袭紫荆园呢? “没有,不过可以肯定,他们不是逆水殿的人。” “哦,怎这么肯定?” “如果他们是逆水殿的人,怎可能会夜袭紫荆园呢?” “什么意思?”炎妃然问,为什么逆水殿的人不会夜袭紫荆园?除非逆水殿与紫荆园有密切关系?莫非…… “爷。”就在这时,严仇出现在他们身后。 拓跋蔺回望了他一眼,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的刹那,无须言语,已读懂彼此要表达的意思,但他们没想到炎妃然也扭头看向严仇,捕捉到他们之间的交流,聪明的她,立即想到他们肯定有事想隐瞒着自己。 “你慢慢吃,我去去就回来。” 拓跋蔺站起来,正要离开,那知炎妃然一手拉住他,“坐下!” “怎么啦?” “你们有话谈,为什么要避开我才说,难道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我们怎么会有话要瞒你呢。”他像安慰小孩般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想太多了,嗯?”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走开?”她用力拉他坐下来,不准他离开,然后对严仇说:“你刚才有什么话要讲的,现在讲出来吧。” 严仇带着询问的朝拓跋蔺望去。 拓跋蔺回他一个微笑,“你就说吧。” “是。”严仇点头,说道:“围剿太行山的人回来了,不过这次并仍没有攻下,而且还损失了一些兵力。” “你们去围剿盗匪?”只要在沪州城住过的人,都知道太行山那里经常有盗匪出没,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偶尔会听到丫鬟在议论这些事。 “对。”回答的是拓跋蔺。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说仍没有攻下,以你们兵力没理由剿不了一帮山匪的?”他们连杨立万的底都揭下了,一帮山匪却攻不下来呢? “是啊,我们明明兵力强他们数倍,却依旧久攻不下来,这次还损失了一些兵力。”严仇已走上前坐下来,跟他们一起讨论。 “攻下太行山很重要吗?”她问。 “他们跟杨立万勾结,我们必须活捉到他们的头目白日飞,在朝堂有他的指证,任杨立万如何狡辩都无法逃脱。” “这人的确狡猾,肯定有一定的本领,只是做山贼太可惜了。”炎妃然咬着筷子思索道:“杨立万的案子他也是关键人物,这么说他一直跟杨立万有着紧密的联系,想歼灭它,的确困难重重啊。” “的确,这种人若走正道还算英雄,但若邪道那是百姓的祸害。” “到底为什么官府和你们都攻不下呢?” 严仇道:“听张侍郞说,他们太过灵动,每次前去,不是扑了个空徒劳而返,就是反而中了他们的埋伏,损兵折将,而这一次我们就是中了他们的埋伏。” 这次他们计划布局都很周全,可又是中了暗礁。 “这就奇怪了,他们又不是神仙,为何每次都会料准你们会去呢?” “这个……” 果然是他的然然,脑头清晰,最喜欢就是分析,一针见血。拓跋蔺看着她,微笑道:“继续讲。” 炎妃然放下筷子,扫了他们一眼,道:“难道你们就这么相信自己的人吗?认为他们全都是忠心不二?” 严仇闻言,浑身一震,然后与拓跋蔺对望一下,恍悟道:“你的意思是我方中有人是盗匪的细作,将消息事先通知了他们,所以我方才数次围剿不成?” “我相信以你们的睿智,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吧?” “我们的确怀疑过,因此这次派出执行围剿任务的人都不一样,但不知道为何,也是失败了。”而且这次计划十分周全,布局也完美,原打算一举歼灭了他们,明天就起程回京的。 炎妃然和严仇谈论得相当专注投入,专注到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散发着耀人的光彩,美得教人移不开目光。 而拓跋蔺歪着脑头,右托着腮,微眯起眼眸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说话,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有一下没一上地来回轻敲着桌面,像是在欣赏着一幅绝美的风景。 当然,炎妃然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被某个男人眼内是什么样子,她听了严仇的话,粉嫩的唇一抿,道:“一颗树如果枯死了,要查究它的病因,是不是应该从根部查起?” “王爷是在暗示我方与盗匪勾结的人地位很高?” 炎妃然微微一笑,“不,不是暗示,只是一个小小疑问而已。至于答案是什么,还有劳你们自己去查。” 她卖了一个关子,却不点明,但严仇心里的困扰像如拨开云雾般明朗了,面露喜色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下子我们知道该如何做了。” 说着,他又望向拓跋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拓跋蔺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在下达了某种命令,这次炎妃然却没看到,因为她刚才说了太多话,口喝了,端起杯子喝水时,没看到他们的眼神交流。 “爷,那属下先退下。” 拓跋蔺微微颔首,严仇起身离开。 炎妃然这时放下杯子,凝望严仇修长挺直的远行背影出神,为什么她觉得严仇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势那么像哥哥? “怎么啦?”拓跋蔺见她望着严仇的背影发呆,轻摇了一下她问。 “没什么。”炎妃然收回目光,朝他绽开笑容,继而又装作不经意地探问:“对了,严护卫他出师哪里?” “你问这个干嘛?”拓跋蔺轻蹙了一下眉,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只是好奇。”她顿了一下,又半开玩笑的说:“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哥哥一样亲切。” “怎么,你想念那个远在西临国的哥哥啦?”他墨黑的凤眸带笑,让人分不清他的语意究竟是喜是怒。 炎妃然一愣,才想起这个人来,随即摇手道:“怎么可能呀。”他不说她都快忘记这号人物。 “不会就最好,否则……”拓跋蔺说得漫不经心,语气里却警告味十足。 炎妃然在等他把话说完,可他把话峰一转,“有件事跟你商量,明天你和云汐一起回京都城。” “为什么?你呢?”他跟她们一起回去吗? “我有别的事处理,不过你放心,睿王会跟你们同行。” “是围剿太行山的事吗?那杨立万呢?是跟你们一起还是跟我们一起?”不是只有杨立万一人,还有他的家眷,上下几十人,押送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跟你们一起吧,有睿王的人护送,应该不会有问题。”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回京都城的确是她最想做的事,目前她在这里处处不方便。经过这些日子,她才发现,若想做大事,凭一个人力量是不够的,就算你最怎么能心计和谋略,没有旁人帮忙执行,只能是纸上谈兵。 而拓跋蔺虽然说过不会隐瞒自己,可是由刚刚他和严仇交流的眼神看来,他们仍想对她隐瞒一些事,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她插管朝中的事。方才若不是她硬将他留下,此刻她还不知道他们在密谋着什么。 既然如此,她必须拥有一支忠心的队伍和庞大的预备金,供她搜刮信息和招揽有用的人才办事。 现在凤云汐知道她的身份,那她可以动用以前聚积下来的财富,开拓一条新的财路。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京都城最享盛名的望江楼,是她和凤云汐共有的产业,还在其他城镇,扩展了多间酒楼舞馆…… “娘子。” 她正想得入神,拓跋蔺打断了她的思路,他搭着她两肩,将她板转过来面对自己,凝着她的眼神带着抹动人的温柔光芒。“等我回京都城后,我们做正式的夫妻,好不好?” 炎妃然愣了愣,上次在客栈时他不是问过了吗?还准备实践,只是最后他过早谢了,想起那次尴尬的画面,不知怎么的,她的心跳得极快,脸颊发热,口干燥舌的,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他此刻的眼神太过狂热? 还是……其实她也想…… “我……”她开口想说什么,但一双灼热的唇覆上她的唇,封住她接下来的话,霸道的吻在她放弃挣扎的时候,变得温柔起来,缠绵火热,直窜入她涨痛的心扉。 而他修长大手隔着她的秋衫,准确无误地擒住了她衣裳下的……细细地,轻柔地微微揉扯着…… “拓……拓跋蔺,你别太过份……”炎妃然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打掉他不安心的手。 这坏蛋,竟然在光天白日之下勾引她,若被下人看到这一幕,她那还有颜面啊。 “娘子,分离再即,就不能让夫君我解下馋吗?”他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解馋也不是在这里……” “娘子,是你说的哦。”他迷人的凤眸瞬间溢满了喜悦。 “不是的,我说不是……”炎妃然醒悟过来,立时悔恨的改口。 “不准反口!”他心下狠狠一抽,长臂一伸,猛地抱起她,就往她住的阁院奔去。 第121回:生气至极,意外之事。 翌日,炎妃然坐上马车,久不见拓跋蔺出来相送,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带着一队轻骑去了围捕那晚行刺的黑衣人。 凤云汐撩起布帘钻进来,见到马车里只有坐着她一人,就问道:“拓跋蔺呢?怎么不见他?” “他带人去别的地方了。” “去哪了?他怎能丢下你,让你一人回京都城呢?”凤云汐为她抱不平。 “听说是去追捕那晚行刺的黑衣人。”炎妃然朝她勾勾手,示意她凑过来,然后在她耳畔低声道:“如果我猜想没错,他应该亲自带人去围剿太行山的盗匪了,围捕黑衣人只是借口。” “这样说来,不是故意把你丢下,让你自己回京都城咯。” 炎妃然点头,眼角不经意地看到她微露的脖子下有几个深浅的红印,即道:“咦,你这是什么?吻痕?” 跟昨天拓跋蔺在她身上留下印子一样,为何凤云汐会有这样的印子,难道……她偷人了?不对,昨天拓跋蔺说叫她跟凤云汐一起回京,与睿王同行,这么说睿王追来了? “什么吻痕,你看错了。”凤云汐立即低头拉拢衣领,让人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脸蛋也不自然地浮现一抺红晕。 炎妃然对不相信她的话,继续调侃她道:“哈哈,不错嘛,他对你挺在乎的,不然也不会追来,这点倒是蛮可爱的。” 不论他们有没有感情,目的何在,既然睿王能追来找她,那表示他还在乎这个妻子。 凤云汐抬起头,讽刺一笑,“他若在乎我,怎么不见他对我有怜惜之情?” “你的话里有醋酸的味道哦,莫非你很在意他对你的态度?” 凤云汐的反应是瞪她一眼。 炎妃然笑了,“怎么?我说对了?” 凤云汐一撇唇,扭头不理她,继而想起昨天被他逮到后的情形,她心里很呕气。她自问逃命的轻功极好,不想被他捉回去折腾,所以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溜走了。 她一口气逃到湖边,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以为自己甩脱了他,就松了口气,她不敢往回走,只好跳上了湖边的一只破旧小船,打算撑过对岸,然后找路悄悄溜回去。那知他突然降落在她的小船上,吓得她措手不及,失足掉到冰冷的湖里去。 他就站在小船里冷眼看她在挣扎,丝毫没有要拉她上来的意思,湖水那么冷,就算她懂得泅水又怎样,喝了几口湖水,他才怏怏然地把她拉上来,然后像扛沙包一样把她甩在肩上。 她挣扎不休,试图摆脱箝制,却被他一掌劈昏。 那有像他这样不懂得怜惜女人的男人,想起那个情形,她真的没有面子跟炎妃然诉说,只好怨恨搁在心底。 等她醒过来,发现他把她四肢捆绑在床上,而他就坐在床沿,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他凉薄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抺带血的残笑。 “醒来啦?” “拓跋尧,你想做什么?”她警戒的瞪着他,脑海中忽地冒出各种有可能被他折腾的画面。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用匕首挑开她的衣服,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挑了个精光,让她又羞又怒,开口骂他吧,却被她点了哑穴。 然后…… “这就是你私自逃跑的代价,若再有下次,代价可就不是如此。”早上他离开的时候,望着她,勾唇冷笑地警告她。 真好笑!他以为扒光她的衣服,对她上下其手,她就死心塌地回去做他老婆?别说清白还在,就算清白没了,她也不会甘愿做他的妻子。 不过,眼下要怎样做才能让他甘愿写休书呢?不能休书,是和离书。 炎妃然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便知道心情不悦,也就没有打扰她,而这时,透过敞开的窗口,她看到穿着一袭藏青色锦袍的拓跋尧,迈着沉稳的脚步往这边走过来。 晨光落在他伟岸的身上,镀出耀眼的金光,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和霸气,而在他那幽邃的瞳眸中,总带着一抹阴鸷的寒气,让人不敢与他正视。这样的男人,性子傲,骨子冷,却成了凤云汐的丈夫,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凤云汐就像一匹被勒紧缰绳的野马,她爱好自由,却偏被亲情和礼教所管束着,一旦她脱离了这些,只怕没有人能降伏,到时若与拓跋尧发生冲突,只怕会两贬俱伤。 看回头看了一眼凤云汐,见她仍单手托着腮,眼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由刚才她们的对话看来,此刻的风云汐可能在想如何摆脱拓跋尧和跟他的婚姻吧。 拓跋尧走近,对她说:“马上出发了,中途不停,行吗?” “没关系,行程由你安排,不必过问我。” 拓跋尧点点头,没有询问车内的凤云汐,更没有多看她一眼便走开了。他们两人根本不像新婚夫妻,若不是看到凤云汐脖子上的红印,还真的以为他们两人是没交集的陌生人呢。 随着马车的移动,终于要离开沪州城,杨立万的囚车和他的家眷跟在后面,由睿王和宇文拓等人带护押着,长长的队伍,阵容甚大。 “云汐,你跟拓跋尧到底怎么啦?”在行驶的路上,炎妃然忍不住问凤云汐。 当初她就警告过她,要谨慎考虑婚事,在两人还没有正式成亲前,一切都有可能转弯,可一旦两人的婚姻成立了,就很难摆再回头。要么就是两败俱伤,要么就是一败一伤,但绝对没有全成这等好事。 “如果我告诉你我早晚都会和他和离,你会不会吃惊?” “不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个亲?如果说因为皇命难为,似乎说不过去,若我想逃离的话,有很多种方法,但前提下我必须放弃京都城的一切。无可否认,当时在我心底也含了一个念头,就是想拉拢他和拓跋蔺合作,一起对付太子,很天真是吗?”凤云汐自嘲的一笑,继续又道:“可是,就在洞房花烛当晚,他竟然背着我去见凤晓云,你是清楚的,我最讨厌就是凤晓云,也讨厌强逼,更讨厌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昨天虽然他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是该看该摸的都给他看光摸到,这并不算什么,他对自己做出这种事后,竟然还出言嘲讽她。 “对一个十岁就会画春宫图的女人来说,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应该不会觉得别扭和羞涩,怎么你表现好像初经人事的少女。” 听了他说这句话,她气得只差没有捅他一刀,难道会画春宫图的女人,就该是像个荡妇一样吗?如果说这辈子有后悔的事,那就是八年前她不该溜到隐楼里偷画春宫图,而被进来找凤晓云的他看到了,让他每次都拿此事来损她。 明明他跟自己有过婚前协议了,可他昨晚反驳理由是,因为她新婚第二天丢下他逃跑了,让他成了别人的笑柄,所以协议作废。 听了她一堆抱怨的理由,炎妃然在当中听出重点来了,原来凤云汐是在乎睿王对她的态度。 于是她劝说:“别逼自己太紧了,既然成亲了,就让彼此重新一个认识的机会吧,若真的不适合,再法办法。” 闻言,凤云汐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之前以为炎妃然死了,失去了一个知己好友,京都城对她来说,除了大哥父亲和拓跋蔺,已再没她留恋的人,但现在不一样,炎妃然回来了,她要帮助她洗脱炎家谋反的罪名。 “至于你刚才说拉拢睿王和拓跋蔺合作,一起对付太子这念头不必了,我不想你渗和进来。”她知道凤云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她有这份心意实是感动,但是,拓跋蔺和睿王能不能合作,可不是她们女人能断定的,就让他们自己去头痛吧。 昨天她们才相认,只聊了一会便让人分开了,今天她们同乘坐一辆马车,好歹也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时光。 于是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谈论些不开心的事,可说着说着,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那到是,原本她们分开后,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傍晚时分,他们在驿馆里住下来,用餐的时候,睿王收到信报,原本率领众骑兵围捕黑衣人的拓跋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入太行山匪寨将众匪一举擒获的好消息。 众人听了无不高兴,高兴之余不免啧啧叹服,没想到那么难解决的盗匪在一瞬间冰消瓦解,而这一切多亏英明神武的雍亲王! 看到众人兴奋的神情,炎妃然自然替拓跋蔺高兴,可是高兴归高兴,她知道歼灭了太行山的盗匪,拓跋蔺就起程回京都城,而她感觉到拓跋蔺似乎不想她追问陈锐的事,既然陈锐她现在见不到,那找杨立万总行吧,看看能不能在他那里套出什么话来。 在此,她找了个借口,让凤云汐去缠着睿王和宇文拓,而她悄悄来到囚禁杨立万的地室,因为门口有重兵把守着,所以她来前改装成送饭大婶的模样。 守卫的见她来送饭的,只查了一下她提的饭菜,就让一名守卫兵带到地室。 “糟糕了!他死了……” 她还没有见到人,就听到前面有名兵士惊叫起来。 死了?谁啊? 第121回:生气至极,意外之事。 翌日,炎妃然坐上马车,久不见拓跋蔺出来相送,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带着一队轻骑去了围捕那晚行刺的黑衣人。 凤云汐撩起布帘钻进来,见到马车里只有坐着她一人,就问道:“拓跋蔺呢?怎么不见他?” “他带人去别的地方了。” “去哪了?他怎能丢下你,让你一人回京都城呢?”凤云汐为她抱不平。 “听说是去追捕那晚行刺的黑衣人。”炎妃然朝她勾勾手,示意她凑过来,然后在她耳畔低声道:“如果我猜想没错,他应该亲自带人去围剿太行山的盗匪了,围捕黑衣人只是借口。” “这样说来,不是故意把你丢下,让你自己回京都城咯。” 炎妃然点头,眼角不经意地看到她微露的脖子下有几个深浅的红印,即道:“咦,你这是什么?吻痕?” 跟昨天拓跋蔺在她身上留下印子一样,为何凤云汐会有这样的印子,难道……她偷人了?不对,昨天拓跋蔺说叫她跟凤云汐一起回京,与睿王同行,这么说睿王追来了? “什么吻痕,你看错了。”凤云汐立即低头拉拢衣领,让人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脸蛋也不自然地浮现一抺红晕。 炎妃然对不相信她的话,继续调侃她道:“哈哈,不错嘛,他对你挺在乎的,不然也不会追来,这点倒是蛮可爱的。” 不论他们有没有感情,目的何在,既然睿王能追来找她,那表示他还在乎这个妻子。 凤云汐抬起头,讽刺一笑,“他若在乎我,怎么不见他对我有怜惜之情?” “你的话里有醋酸的味道哦,莫非你很在意他对你的态度?” 凤云汐的反应是瞪她一眼。 炎妃然笑了,“怎么?我说对了?” 凤云汐一撇唇,扭头不理她,继而想起昨天被他逮到后的情形,她心里很呕气。她自问逃命的轻功极好,不想被他捉回去折腾,所以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溜走了。 她一口气逃到湖边,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以为自己甩脱了他,就松了口气,她不敢往回走,只好跳上了湖边的一只破旧小船,打算撑过对岸,然后找路悄悄溜回去。那知他突然降落在她的小船上,吓得她措手不及,失足掉到冰冷的湖里去。 他就站在小船里冷眼看她在挣扎,丝毫没有要拉她上来的意思,湖水那么冷,就算她懂得泅水又怎样,喝了几口湖水,他才怏怏然地把她拉上来,然后像扛沙包一样把她甩在肩上。 她挣扎不休,试图摆脱箝制,却被他一掌劈昏。 那有像他这样不懂得怜惜女人的男人,想起那个情形,她真的没有面子跟炎妃然诉说,只好怨恨搁在心底。 等她醒过来,发现他把她四肢捆绑在床上,而他就坐在床沿,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他凉薄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抺带血的残笑。 “醒来啦?” “拓跋尧,你想做什么?”她警戒的瞪着他,脑海中忽地冒出各种有可能被他折腾的画面。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用匕首挑开她的衣服,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挑了个精光,让她又羞又怒,开口骂他吧,却被她点了哑穴。 然后…… “这就是你私自逃跑的代价,若再有下次,代价可就不是如此。”早上他离开的时候,望着她,勾唇冷笑地警告她。 真好笑!他以为扒光她的衣服,对她上下其手,她就死心塌地回去做他老婆?别说清白还在,就算清白没了,她也不会甘愿做他的妻子。 不过,眼下要怎样做才能让他甘愿写休书呢?不能休书,是和离书。 炎妃然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便知道心情不悦,也就没有打扰她,而这时,透过敞开的窗口,她看到穿着一袭藏青色锦袍的拓跋尧,迈着沉稳的脚步往这边走过来。 晨光落在他伟岸的身上,镀出耀眼的金光,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和霸气,而在他那幽邃的瞳眸中,总带着一抹阴鸷的寒气,让人不敢与他正视。这样的男人,性子傲,骨子冷,却成了凤云汐的丈夫,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凤云汐就像一匹被勒紧缰绳的野马,她爱好自由,却偏被亲情和礼教所管束着,一旦她脱离了这些,只怕没有人能降伏,到时若与拓跋尧发生冲突,只怕会两贬俱伤。 看回头看了一眼凤云汐,见她仍单手托着腮,眼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由刚才她们的对话看来,此刻的风云汐可能在想如何摆脱拓跋尧和跟他的婚姻吧。 拓跋尧走近,对她说:“马上出发了,中途不停,行吗?” “没关系,行程由你安排,不必过问我。” 拓跋尧点点头,没有询问车内的凤云汐,更没有多看她一眼便走开了。他们两人根本不像新婚夫妻,若不是看到凤云汐脖子上的红印,还真的以为他们两人是没交集的陌生人呢。 随着马车的移动,终于要离开沪州城,杨立万的囚车和他的家眷跟在后面,由睿王和宇文拓等人带护押着,长长的队伍,阵容甚大。 “云汐,你跟拓跋尧到底怎么啦?”在行驶的路上,炎妃然忍不住问凤云汐。 当初她就警告过她,要谨慎考虑婚事,在两人还没有正式成亲前,一切都有可能转弯,可一旦两人的婚姻成立了,就很难摆再回头。要么就是两败俱伤,要么就是一败一伤,但绝对没有全成这等好事。 “如果我告诉你我早晚都会和他和离,你会不会吃惊?” “不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个亲?如果说因为皇命难为,似乎说不过去,若我想逃离的话,有很多种方法,但前提下我必须放弃京都城的一切。无可否认,当时在我心底也含了一个念头,就是想拉拢他和拓跋蔺合作,一起对付太子,很天真是吗?”凤云汐自嘲的一笑,继续又道:“可是,就在洞房花烛当晚,他竟然背着我去见凤晓云,你是清楚的,我最讨厌就是凤晓云,也讨厌强逼,更讨厌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昨天虽然他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是该看该摸的都给他看光摸到,这并不算什么,他对自己做出这种事后,竟然还出言嘲讽她。 “对一个十岁就会画春宫图的女人来说,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应该不会觉得别扭和羞涩,怎么你表现好像初经人事的少女。” 听了他说这句话,她气得只差没有捅他一刀,难道会画春宫图的女人,就该是像个荡妇一样吗?如果说这辈子有后悔的事,那就是八年前她不该溜到隐楼里偷画春宫图,而被进来找凤晓云的他看到了,让他每次都拿此事来损她。 明明他跟自己有过婚前协议了,可他昨晚反驳理由是,因为她新婚第二天丢下他逃跑了,让他成了别人的笑柄,所以协议作废。 听了她一堆抱怨的理由,炎妃然在当中听出重点来了,原来凤云汐是在乎睿王对她的态度。 于是她劝说:“别逼自己太紧了,既然成亲了,就让彼此重新一个认识的机会吧,若真的不适合,再法办法。” 闻言,凤云汐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之前以为炎妃然死了,失去了一个知己好友,京都城对她来说,除了大哥父亲和拓跋蔺,已再没她留恋的人,但现在不一样,炎妃然回来了,她要帮助她洗脱炎家谋反的罪名。 “至于你刚才说拉拢睿王和拓跋蔺合作,一起对付太子这念头不必了,我不想你渗和进来。”她知道凤云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她有这份心意实是感动,但是,拓跋蔺和睿王能不能合作,可不是她们女人能断定的,就让他们自己去头痛吧。 昨天她们才相认,只聊了一会便让人分开了,今天她们同乘坐一辆马车,好歹也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时光。 于是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谈论些不开心的事,可说着说着,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那到是,原本她们分开后,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傍晚时分,他们在驿馆里住下来,用餐的时候,睿王收到信报,原本率领众骑兵围捕黑衣人的拓跋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入太行山匪寨将众匪一举擒获的好消息。 众人听了无不高兴,高兴之余不免啧啧叹服,没想到那么难解决的盗匪在一瞬间冰消瓦解,而这一切多亏英明神武的雍亲王! 看到众人兴奋的神情,炎妃然自然替拓跋蔺高兴,可是高兴归高兴,她知道歼灭了太行山的盗匪,拓跋蔺就起程回京都城,而她感觉到拓跋蔺似乎不想她追问陈锐的事,既然陈锐她现在见不到,那找杨立万总行吧,看看能不能在他那里套出什么话来。 在此,她找了个借口,让凤云汐去缠着睿王和宇文拓,而她悄悄来到囚禁杨立万的地室,因为门口有重兵把守着,所以她来前改装成送饭大婶的模样。 守卫的见她来送饭的,只查了一下她提的饭菜,就让一名守卫兵带到地室。 “糟糕了!他死了……” 她还没有见到人,就听到前面有名兵士惊叫起来。 死了?谁啊? 第122回:哭告御状,再生事端。 午后的阳光照在北越皇宫鳞次栉比的屋宇上,镶嵌着的琉璃瓦反射出耀眼光芒。 凤寿宫里,皇太后气色不是很好,由嬷嬷扶着坐在暖坑上,见到拓跋凛走进来,连礼都免了,让他坐下来。 “皇奶奶,您气色不好,是不是头痛症又发作了?”拓跋凛关心的问。 “唉,老毛病,习惯了。”季节性的毛病,每到转季时,她偏头痛症就开始发作,每次都是晚上,让她总难以入眠。 “既然御医看过都无法治愈,要不请莫问来看看吧?”拓跋凛提议道,只是莫问是皇特请进宫的,有个人自由,所以在骊山狩猎回来后,便离开皇宫了,要找他需花些时间。 “算了。”太后幽幽叹了口气,“炎御医曾留下些药方,让御医去按着配药,虽然只能治根不治本。”说完,轻瞟了一眼他,见他神色微微波动,握着杯子的手背青筋微凸,她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话题。“对了,婕儿的身体可好吗?禁在府里肯定闷着她吧?” “还好吧。” 太后见他语气平淡,似不想多谈,也知道他们夫妻肯定还为那件事情还在冷战中,便劝说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自己选的太子妃,就算她是冒充曾救过你的人,可你们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难道就因为这点事情而否定她吗?再说,你又……”说到这里,太后又叹了声。 太子妃冒充太子救命恩人的事传到宫里来,她怕这事会影响大局,便已派人暗中调查,同时派人留意着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动向,知道他们已冷战多时,今天她不得不叫拓跋凛过来,好好劝说一下,你们这样闹下去,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皇奶奶,我明白的。” “你明白什么?若你明白,就不该受那些谣言影响,难道……你还没有忘记她?” 拓跋凛皱眉,“奶奶,您说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个可怜,皇太后脸色一沉,说:“凛儿,你是聪明人,怎会不知道奶奶说什么呢?当初你接近炎妃然的时候,你也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就算她真是当初救你的人,那又如何?你们最终不会有结果的,不是吗?” 拓跋凛嘴角突然一个冷笑,看得皇太后猛然一惊,然听得他说:“皇奶奶,我跟然儿会有怎样的结果,不是你一手操控的吗?” “哀家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你好!”太后说:“若成大事者,必得心要狠,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虽然董若婕目前不能在朝堂上帮助你什么,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下,在大臣们面前的形象,千万别让他们觉得你太凉薄寡情,否则会影响他们的支持率。哀家发话说到此,孰轻孰重,想必凛儿不用哀家再多说了吧。” 拓跋凛手中的杯子已悄悄裂了开来,他朝皇太后轻轻一笑,“既然如此,那皇奶奶以后就不用再多说了。” 话落,他将怀子搁下,就要站起来告辞离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响起一声娇唤。 “皇奶奶……” 声音传来的同时,一道淡紫色的身影飞奔过来,扑到皇太后跟前跪了下来,而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凤寿宫另两位资深嬷嬷和几名宫女,一起在**公主身后跪着。 当皇太后看清跪在面前的人是谁时,惊呼一声,“璇儿?你怎么进宫了?” 前阵子说**公主晕在炎府门口,醒过来后时不时疯言疯语,把人都吓坏了,她担心极了,让宫里的御医去看,回来一个个摇头,说她得了失心疯,只怕很难治愈,须要长期服药,细心的照顾,多多开解她的心情,可能会有好转。 现在她突然奔进来,跪在她面前就哭,担心是不是她的疯癫又作发。 正准备要走的拓跋凛同样惊讶,怎么没有听到她清醒的消息,问:“璇儿,是你自己进宫的吗?” 他问话的时候,锐利的目光朝那几名宫女扫去,当中有几个熟悉的脸孔,是在皇太后身边侍候的,另两个脸孔较生,应该是**公主身边服侍的丫鬟。 听到拓跋凛的声音,**公主又转到跪到他面前,哭着说:“太子哥哥……我……呜呜……”她喉咙像被什么塞着,说不下去。 **公主的丫鬟春儿忙替自家主人答道:“回皇太后太子殿下,公主今天早上清醒的,她一醒过来就立即说要进宫见皇太后,所以夫人便命奴婢跟随公主进宫的。” “快起来?你的病才刚好。”太后并示意一旁的嬷嬷把**扶起来。 **公主抱着皇太后哭着说:“皇奶奶,你要替孙儿做主啊。” “到底怎么回事?” **吸了吸鼻子,便娓娓把原由道来:“想必您也听说了,孙儿在炎府门外晕倒了,醒过来后就疯言疯语的,把所有人都吓到坏了。然后外面的人就传说孙儿在炎府里见到鬼魂,才被吓破胆得了失心疯。后来我婆婆请来一个高法术的道士,来替孙儿做了几场法事,今天终于清醒过来。” 说到这时,她眼中的泪水又涌出来,抬手用衣袖拭了拭,继续说:“清醒来后,我回忆那时的情况,我的确在拜祭时,看到炎妃然在摆放牌位架子后现身了,我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我的贴身丫鬟敏儿应该也看到,跟我一起晕去过,如果真的有鬼魂的话,我和敏儿应该睡在炎府里,而不是在门口,所以我可以肯定,那个鬼魂是人扮来吓我的。” 闻言,皇太后十分震惊,怒道:“是谁这么大胆扮鬼魂来吓你?哀家替你讨回来。”**公主是她最疼爱孙女,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在她的眼皮底下害她的孙女。 拓跋凛听了,只皱着眉头却不发一言。 “是凤云汐,孙儿可以肯定是她,她跟炎妃然那么要好,当初我跟宇文拓成亲的时候,骂我最多的也是她。炎妃然死了,她更恨我了,所以她故意扮鬼来吓我,因为只有她才会去常去炎府拜祭炎妃然。”**分析说:“我晕倒在门外,有可能是她把我们移去那里的,如果是鬼魂根本做不到,你们说是不是?” “想不到凤云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亏哀家那么喜欢她。” “她根本就是一个坏女人,在你们面前装乖巧装淑女,可在我们面前却张牙舞爪的,简直就是一个粗劣极了。”为了破坏凤云汐在太后心中的形象,好让太后站在自己这边,**继续抺黑凤云汐,把她说成那种城府心又会玩心机的女人。 “还有啊皇奶奶,我醒过来进宫时,听到一些传闻,说太子妃冒充曾救太子的人,这根本不是事实吧,肯定是有人诬陷的,太子妃跟太子哥哥那么要好恩爱,有人想破坏也没可能,当初太子哥哥和炎妃然在一起过,现在却娶董若婕为太子妃,跟炎妃然好的凤云汐,心里恨太子妃同如恨我一样吧,说不定这些事端也是她弄出来的。” “岂有此理,这事若查明真是她做的,哀家绝不会姑息她。”皇太后觉得**的话亦有道理,但心底仍是愿意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于是道:“来人,传哀家懿旨,请凤云汐进宫。” “太后,您忘记了吗?”祝嬷嬷上前道:“睿王妃在新婚的第二天没有进宫请安,听说她抛下睿王独自离开京都城了。” 太后皱眉,“尧儿还没把她找回来吗?” 那天大家聚在凤寿宫,等待睿王带王妃前来请安敬茶,谁知只见睿王下朝前来,却没看到睿王妃的身影,睿王派人回王府请人,才知道她离开王府,独自出城去了。 凤云汐是凤丞相的掌上明珠,凤丞相又是皇上的恩师,自然不会重责她,但睿王却被皇上斥骂了一顿,然后命令他立即去把人找回来。 原本太后对凤云汐的印象极好,现在听了**的话,又想起她新婚抛夫的举止,心底对她的感觉顿时大打折扣。 “传旨下去,立即揖捕凤云汐回京受审,不得有误。” “老奴遵旨。”祝嬷嬷接旨,立即离开去下达皇太后的懿旨。 此刻的凤云汐正和炎妃然坐在马车回京都城的路上,并不知道自己已被人设计陷害,更没想到的是,当她一进京都城,就被官兵捉住,并关押进地牢。 当然,这是后话,回归正转。 **公主见皇太后相信了自己的话,下旨捉拿凤云汐,心里兴奋,在皇太后身边极力讨好撒娇,皇太后很想留下**公主说些贴心话,可因昨晚偏头痛症发作,没有好好休息,祖孙三人聊了一会,拓跋凛就拉着**公主离开。 “太子哥哥,你带我去哪?”走出凤寿宫,**问。 拓跋凛不语,直到把她带到御花园的假山后面才停下来,放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去炎府拜祭炎妃然?” 闻言,**一震,嗫嚅道:“我……我没有去拜祭她。” 拓跋凛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去炎府?” “我……我去那只是……”**继续吱吱唔唔,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那是她心底的秘密,跟谁都没有提起过。 拓跋凛伸手扣住她的下颚,冷声道:“你敢说谎试试看!” 看到拓跋凛黑沉下脸来,**心里顿时打了个突,不敢对他隐瞒,于是将自己去拜祭炎妃然的原由说出来。 第122回:哭告御状,再生事端。 午后的阳光照在北越皇宫鳞次栉比的屋宇上,镶嵌着的琉璃瓦反射出耀眼光芒。 凤寿宫里,皇太后气色不是很好,由嬷嬷扶着坐在暖坑上,见到拓跋凛走进来,连礼都免了,让他坐下来。 “皇奶奶,您气色不好,是不是头痛症又发作了?”拓跋凛关心的问。 “唉,老毛病,习惯了。”季节性的毛病,每到转季时,她偏头痛症就开始发作,每次都是晚上,让她总难以入眠。 “既然御医看过都无法治愈,要不请莫问来看看吧?”拓跋凛提议道,只是莫问是皇特请进宫的,有个人自由,所以在骊山狩猎回来后,便离开皇宫了,要找他需花些时间。 “算了。”太后幽幽叹了口气,“炎御医曾留下些药方,让御医去按着配药,虽然只能治根不治本。”说完,轻瞟了一眼他,见他神色微微波动,握着杯子的手背青筋微凸,她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话题。“对了,婕儿的身体可好吗?禁在府里肯定闷着她吧?” “还好吧。” 太后见他语气平淡,似不想多谈,也知道他们夫妻肯定还为那件事情还在冷战中,便劝说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自己选的太子妃,就算她是冒充曾救过你的人,可你们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难道就因为这点事情而否定她吗?再说,你又……”说到这里,太后又叹了声。 太子妃冒充太子救命恩人的事传到宫里来,她怕这事会影响大局,便已派人暗中调查,同时派人留意着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动向,知道他们已冷战多时,今天她不得不叫拓跋凛过来,好好劝说一下,你们这样闹下去,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皇奶奶,我明白的。” “你明白什么?若你明白,就不该受那些谣言影响,难道……你还没有忘记她?” 拓跋凛皱眉,“奶奶,您说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个可怜,皇太后脸色一沉,说:“凛儿,你是聪明人,怎会不知道奶奶说什么呢?当初你接近炎妃然的时候,你也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就算她真是当初救你的人,那又如何?你们最终不会有结果的,不是吗?” 拓跋凛嘴角突然一个冷笑,看得皇太后猛然一惊,然听得他说:“皇奶奶,我跟然儿会有怎样的结果,不是你一手操控的吗?” “哀家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你好!”太后说:“若成大事者,必得心要狠,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虽然董若婕目前不能在朝堂上帮助你什么,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下,在大臣们面前的形象,千万别让他们觉得你太凉薄寡情,否则会影响他们的支持率。哀家发话说到此,孰轻孰重,想必凛儿不用哀家再多说了吧。” 拓跋凛手中的杯子已悄悄裂了开来,他朝皇太后轻轻一笑,“既然如此,那皇奶奶以后就不用再多说了。” 话落,他将怀子搁下,就要站起来告辞离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响起一声娇唤。 “皇奶奶……” 声音传来的同时,一道淡紫色的身影飞奔过来,扑到皇太后跟前跪了下来,而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凤寿宫另两位资深嬷嬷和几名宫女,一起在**公主身后跪着。 当皇太后看清跪在面前的人是谁时,惊呼一声,“璇儿?你怎么进宫了?” 前阵子说**公主晕在炎府门口,醒过来后时不时疯言疯语,把人都吓坏了,她担心极了,让宫里的御医去看,回来一个个摇头,说她得了失心疯,只怕很难治愈,须要长期服药,细心的照顾,多多开解她的心情,可能会有好转。 现在她突然奔进来,跪在她面前就哭,担心是不是她的疯癫又作发。 正准备要走的拓跋凛同样惊讶,怎么没有听到她清醒的消息,问:“璇儿,是你自己进宫的吗?” 他问话的时候,锐利的目光朝那几名宫女扫去,当中有几个熟悉的脸孔,是在皇太后身边侍候的,另两个脸孔较生,应该是**公主身边服侍的丫鬟。 听到拓跋凛的声音,**公主又转到跪到他面前,哭着说:“太子哥哥……我……呜呜……”她喉咙像被什么塞着,说不下去。 **公主的丫鬟春儿忙替自家主人答道:“回皇太后太子殿下,公主今天早上清醒的,她一醒过来就立即说要进宫见皇太后,所以夫人便命奴婢跟随公主进宫的。” “快起来?你的病才刚好。”太后并示意一旁的嬷嬷把**扶起来。 **公主抱着皇太后哭着说:“皇奶奶,你要替孙儿做主啊。” “到底怎么回事?” **吸了吸鼻子,便娓娓把原由道来:“想必您也听说了,孙儿在炎府门外晕倒了,醒过来后就疯言疯语的,把所有人都吓到坏了。然后外面的人就传说孙儿在炎府里见到鬼魂,才被吓破胆得了失心疯。后来我婆婆请来一个高法术的道士,来替孙儿做了几场法事,今天终于清醒过来。” 说到这时,她眼中的泪水又涌出来,抬手用衣袖拭了拭,继续说:“清醒来后,我回忆那时的情况,我的确在拜祭时,看到炎妃然在摆放牌位架子后现身了,我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我的贴身丫鬟敏儿应该也看到,跟我一起晕去过,如果真的有鬼魂的话,我和敏儿应该睡在炎府里,而不是在门口,所以我可以肯定,那个鬼魂是人扮来吓我的。” 闻言,皇太后十分震惊,怒道:“是谁这么大胆扮鬼魂来吓你?哀家替你讨回来。”**公主是她最疼爱孙女,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在她的眼皮底下害她的孙女。 拓跋凛听了,只皱着眉头却不发一言。 “是凤云汐,孙儿可以肯定是她,她跟炎妃然那么要好,当初我跟宇文拓成亲的时候,骂我最多的也是她。炎妃然死了,她更恨我了,所以她故意扮鬼来吓我,因为只有她才会去常去炎府拜祭炎妃然。”**分析说:“我晕倒在门外,有可能是她把我们移去那里的,如果是鬼魂根本做不到,你们说是不是?” “想不到凤云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亏哀家那么喜欢她。” “她根本就是一个坏女人,在你们面前装乖巧装淑女,可在我们面前却张牙舞爪的,简直就是一个粗劣极了。”为了破坏凤云汐在太后心中的形象,好让太后站在自己这边,**继续抺黑凤云汐,把她说成那种城府心又会玩心机的女人。 “还有啊皇奶奶,我醒过来进宫时,听到一些传闻,说太子妃冒充曾救太子的人,这根本不是事实吧,肯定是有人诬陷的,太子妃跟太子哥哥那么要好恩爱,有人想破坏也没可能,当初太子哥哥和炎妃然在一起过,现在却娶董若婕为太子妃,跟炎妃然好的凤云汐,心里恨太子妃同如恨我一样吧,说不定这些事端也是她弄出来的。” “岂有此理,这事若查明真是她做的,哀家绝不会姑息她。”皇太后觉得**的话亦有道理,但心底仍是愿意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于是道:“来人,传哀家懿旨,请凤云汐进宫。” “太后,您忘记了吗?”祝嬷嬷上前道:“睿王妃在新婚的第二天没有进宫请安,听说她抛下睿王独自离开京都城了。” 太后皱眉,“尧儿还没把她找回来吗?” 那天大家聚在凤寿宫,等待睿王带王妃前来请安敬茶,谁知只见睿王下朝前来,却没看到睿王妃的身影,睿王派人回王府请人,才知道她离开王府,独自出城去了。 凤云汐是凤丞相的掌上明珠,凤丞相又是皇上的恩师,自然不会重责她,但睿王却被皇上斥骂了一顿,然后命令他立即去把人找回来。 原本太后对凤云汐的印象极好,现在听了**的话,又想起她新婚抛夫的举止,心底对她的感觉顿时大打折扣。 “传旨下去,立即揖捕凤云汐回京受审,不得有误。” “老奴遵旨。”祝嬷嬷接旨,立即离开去下达皇太后的懿旨。 此刻的凤云汐正和炎妃然坐在马车回京都城的路上,并不知道自己已被人设计陷害,更没想到的是,当她一进京都城,就被官兵捉住,并关押进地牢。 当然,这是后话,回归正转。 **公主见皇太后相信了自己的话,下旨捉拿凤云汐,心里兴奋,在皇太后身边极力讨好撒娇,皇太后很想留下**公主说些贴心话,可因昨晚偏头痛症发作,没有好好休息,祖孙三人聊了一会,拓跋凛就拉着**公主离开。 “太子哥哥,你带我去哪?”走出凤寿宫,**问。 拓跋凛不语,直到把她带到御花园的假山后面才停下来,放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去炎府拜祭炎妃然?” 闻言,**一震,嗫嚅道:“我……我没有去拜祭她。” 拓跋凛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去炎府?” “我……我去那只是……”**继续吱吱唔唔,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那是她心底的秘密,跟谁都没有提起过。 拓跋凛伸手扣住她的下颚,冷声道:“你敢说谎试试看!” 看到拓跋凛黑沉下脸来,**心里顿时打了个突,不敢对他隐瞒,于是将自己去拜祭炎妃然的原由说出来。 第123回 “自从炎妃然死后,我每晚都梦到她回来索命,她说是我害成她这样,如果当初我没有抢走宇文拓,她就不会跟你在一起,都是我害她家破人亡。骊山狩猎回来后,我总是感觉到身边阴风阵阵的。于是我去仁寿寺祈祷,不料遇到一名道士,他说我印堂发黑,被鬼缠身才这样的,又说若我能跟对方诚心道歉,化解心中的郁结,鬼魂就会离开。所以我才偷偷去炎府拜祭炎妃然,希望她不要每晚都来缠着我。” 这些话她一直不敢跟人说,那天董若婕来问她时,她都忍住了不说,因为这是事实,她抢了炎妃然的未婚夫,间接害得炎妃然家破人亡。 她仰头望着拓跋凛又说:“太子哥哥,如果当初我没有听你的话去边关找宇文拓;没有听从你的吩咐在他的茶水里媚药;没有和董若婕串谋,逼炎妃然退让。在炎妃然死后,她就不会来缠着我,是不是?” 清醒过来后,那个道士跟她说,她会梦到鬼魂索命,是由于她曾做过一些违背良心的事,再加上她可能曾喝过一些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才导至她心理压力,经常性的幻觉出一些让她恐惧的事。 但董若婕的话又提醒了她,如果在炎府里见到鬼魂是她产生幻觉,那么是谁将她抱到炎府门口呢?若她晚上梦里的鬼魂是她的幻觉,那么在炎府里的鬼魂有可能是人装扮的,为查明真相,她同意董若婕的提议,向皇太后告状,让皇太后出面替她讨公道。 拓跋凛抿唇,沉静跟她说:“璇儿,那是你当初哀求孤帮你的,一切结果都得自己承担,这不能怪谁,不是吗?如果你当初没有这么做,你现在又是怎样的人呢?会在哪里呢?” 是啊,如果当初她没有跑去边关,没有听从太子哥哥的话,那么她现在会是怎样的人呢?又会在哪里?或者仍在寺庙里守着佛灯,又或者听众父皇的安排,嫁给他为自己寻找的贵族公子,抑或会留在宫里,继续做她任性公主? 拓跋凛又道:“你会梦到她是你对她心存愧疚,那你以后如何打算?放弃宇文拓吗?” “不,我绝不会放弃他!”她绝不会放弃宇文拓,即使他不爱自己,即使他心里永远装着另一个女人,反正那个女人死了,她顶多被炎妃然的鬼魂在夜里缠着,可陪他走一辈子的人却是自己。 “那不就得了。对了,你在炎府见到的鬼魂是跟炎妃然一模一样的吗?”他想起堕落悬崖的炎妃然,他派人下去找她的‘尸体’时,却什么也找不到,她是被人救走了?还是自己走了呢?抑或是被某些动物托走了? “嗯,是一模一样,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却极冰冷的,有种想置我于死地的感觉。”回想到那天的情境,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你觉得她是人扮的,没有人在背后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这么一问,**醒觉,警戒地看着他,“太子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说那些是有人教我这么说的吗?” “没有再好不过。”拓跋凛深思地看着她说:“只希望你仔细想想,你所见到的是人,还是你自己的幻觉,别闹出什么笑话让他人耻笑。”说完,他举步离开。 **抚抚被他捏痛的下巴,瞪着他走远的背影想着,这是太子哥哥第一次对她那么凶,若让他知道刚才跟皇太后说的话是董若婕教她说的,会不会直接捏死她呢? 董若婕说这是她们之间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太子哥哥,因为太子哥哥正因谣言的事跟她冷战中,若知道这些话是她教自己说的,太子哥哥肯定会生气的。 这个凤云汐也真够坏,在她生病那些日子竟然对董若婕做了那么多事,还有那个西临公主,如果她没有记错,在骊山狩猎时曾被她恐吓过,她说那些话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呢?若是有心的话,这个人也不简单啊! 还说,董若婕说她被西临公主暗害了两次,与太子的冷战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西临公主,会不会她跟凤云汐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有没有关系,现在她清醒了,一定不会再让她们好过的! 理清了思绪后,正好她的两名丫鬟找过来,便和她们一起离开。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她们离开后,由假山后走出来,那人竟是十一公主拓跋薏,她幽幽地看着**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深思。 夜幕降临,拓跋凛负手而立楼阁之上,目光深远地看着苍穹的夜空。 他回想起**的话,记得在**得病的时候,他曾派人去调查此事,但只知道她去过炎府,却不知道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时常爆出疯言疯语,说自己见到鬼,可不知道见到什么鬼。 而宇文拓把一切都封锁住,于是他让人去找被送回家的敏儿,才知道她们在炎府遇到鬼魂,还是炎妃然的鬼魂,当时他激动,世上真的有鬼魂吗?若有为何她不来找他呢?毕竟直接造成她家破人亡的人是他啊。 于是他偷偷替进炎府守了两夜,可却一无所获。现在**醒过来,亲口说鬼魂是凤云汐扮的,可他细想一下,**偷偷去炎府拜祭炎妃然,凤云汐是怎么知道她会去的呢? 除非……他幽远的目光突然一凛,除非那个道士是她安排的,只要找出那个道士就知道炎府闹鬼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有人假扮? 这时,元华悄悄走上前,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距离,低声道:“殿下,八爷跟他们都来了。” “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八皇子拓跋禛跟两个全身黑衣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两名黑衣男子朝拓跋凛背影拱手行礼。 “属下明城明德参见太子殿下。” “嗯。”拓跋凛把目光收回来,转身对他们说:“事情有进展没有?” “终于查到了,购买炎府的银票是来自是逆水殿的。” “逆水殿?”拓跋凛蹙眉,“跟炎家的人有关系吗?”对这个新崛起的组织略有所闻,只是有点不明白,炎府除了有百年历史外,它既不是什么雄伟的庄宅,更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为何会买下炎府呢? “应该没有任何关系,‘逆水殿’从不跟朝廷来往,倒是周丞相曾想过拉拢他们,可人家却不给面子。” 拓跋凛冷笑,“所以他这次行刺蔺,想嫁祸给‘逆水殿’,若暗杀成功那是值得庆祝的事,若失败麻烦就大了。”上次跟他们说了,不要再对拓跋蔺出手,他们偏是不听,现在可好了,让拓跋蔺再有所提防。 “看来我们不能只靠周丞相,他父子俩野心极大。” 拓跋凛沉默,他怎会不知道呢,只是现在还不是分道扬镳的时候,等他掌握了大权,周相这些人肯定不能留。 他沉吟了一下,问:“你们还查到什么?” “属下还查到睿王到了沪州城,只因为他的王妃跑去找雍亲王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见面,可杨立万的家眷却是他和宇文拓一起押送回京。”回答的是明城,他和明德是堂兄弟,既是拓跋禛的护卫又是他的心腹,于由拓跋禛跟随太子殿下,自然他也替太子办事。 “杨立万应该是周丞相的人,现在他出事了,我想周丞相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就不要担忧此事,至于……”拓跋凛想了一下,问拓跋禛:“知道凤云汐为何跑去沪州城吗?” “这个不用查,我大概猜到几分。”拓跋禛道:“也许别人不会留意这些,但我却注意到了,有好几次见到蔺和姓凤的女人一起出现在‘麻婆豆腐花’的小食店,那个女人看蔺的目光很特别,明眼人都知道她暗恋蔺。可能受蔺与乐平公主成亲刺激,才跟睿王成亲,结果又反悔了,新婚第二天跑去找情郎。” 明城摇头说:“可这次她并没有去缠着雍亲王,反而去讨好雍王妃,俩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变好的,至于为什么会如此,除了她们本人外,没有人清楚。” 一夜变好?拓跋凛双眼一眯,心里嚼磨了一会,对明城说:“不管何原因她们一夜变好,由现在开始,派人密切的监视凤云汐的一举一动。” “是。” “还有,八弟。”拓跋蔺对拓跋禛说:“你去仁寿寺去查一个道士,据体相貌特征,你去问**,此事越快越好。” “嗯,臣弟会尽快找出这个道士。”拓跋禛说:“还有一个消息,拓跋蔺带兵已攻破太行山,把白日飞擒住,他又再一次立了大功。” 闻言,拓跋凛瞳孔瞬间缩紧,好一个拓跋蔺,竟然连番立功,所有光环都被他抢光了,这叫他这个太子在朝堂上颜面何存? 他沉声对拓跋禛说:“上次吩咐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拓跋禛笑道:“找到一个有八成相似的,臣弟已让人送往目的地了。” 站在一旁一没有出声的明德眼神突然动了一下,朝拓跋凛看去,见他绽开一抹如野兽般嗜血的笑意,“很好,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就等好戏上演吧!” 这一次,他要拓跋蔺永不能翻身! 第123回 “自从炎妃然死后,我每晚都梦到她回来索命,她说是我害成她这样,如果当初我没有抢走宇文拓,她就不会跟你在一起,都是我害她家破人亡。骊山狩猎回来后,我总是感觉到身边阴风阵阵的。于是我去仁寿寺祈祷,不料遇到一名道士,他说我印堂发黑,被鬼缠身才这样的,又说若我能跟对方诚心道歉,化解心中的郁结,鬼魂就会离开。所以我才偷偷去炎府拜祭炎妃然,希望她不要每晚都来缠着我。” 这些话她一直不敢跟人说,那天董若婕来问她时,她都忍住了不说,因为这是事实,她抢了炎妃然的未婚夫,间接害得炎妃然家破人亡。 她仰头望着拓跋凛又说:“太子哥哥,如果当初我没有听你的话去边关找宇文拓;没有听从你的吩咐在他的茶水里媚药;没有和董若婕串谋,逼炎妃然退让。在炎妃然死后,她就不会来缠着我,是不是?” 清醒过来后,那个道士跟她说,她会梦到鬼魂索命,是由于她曾做过一些违背良心的事,再加上她可能曾喝过一些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才导至她心理压力,经常性的幻觉出一些让她恐惧的事。 但董若婕的话又提醒了她,如果在炎府里见到鬼魂是她产生幻觉,那么是谁将她抱到炎府门口呢?若她晚上梦里的鬼魂是她的幻觉,那么在炎府里的鬼魂有可能是人装扮的,为查明真相,她同意董若婕的提议,向皇太后告状,让皇太后出面替她讨公道。 拓跋凛抿唇,沉静跟她说:“璇儿,那是你当初哀求孤帮你的,一切结果都得自己承担,这不能怪谁,不是吗?如果你当初没有这么做,你现在又是怎样的人呢?会在哪里呢?” 是啊,如果当初她没有跑去边关,没有听从太子哥哥的话,那么她现在会是怎样的人呢?又会在哪里?或者仍在寺庙里守着佛灯,又或者听众父皇的安排,嫁给他为自己寻找的贵族公子,抑或会留在宫里,继续做她任性公主? 拓跋凛又道:“你会梦到她是你对她心存愧疚,那你以后如何打算?放弃宇文拓吗?” “不,我绝不会放弃他!”她绝不会放弃宇文拓,即使他不爱自己,即使他心里永远装着另一个女人,反正那个女人死了,她顶多被炎妃然的鬼魂在夜里缠着,可陪他走一辈子的人却是自己。 “那不就得了。对了,你在炎府见到的鬼魂是跟炎妃然一模一样的吗?”他想起堕落悬崖的炎妃然,他派人下去找她的‘尸体’时,却什么也找不到,她是被人救走了?还是自己走了呢?抑或是被某些动物托走了? “嗯,是一模一样,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却极冰冷的,有种想置我于死地的感觉。”回想到那天的情境,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你觉得她是人扮的,没有人在背后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这么一问,**醒觉,警戒地看着他,“太子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说那些是有人教我这么说的吗?” “没有再好不过。”拓跋凛深思地看着她说:“只希望你仔细想想,你所见到的是人,还是你自己的幻觉,别闹出什么笑话让他人耻笑。”说完,他举步离开。 **抚抚被他捏痛的下巴,瞪着他走远的背影想着,这是太子哥哥第一次对她那么凶,若让他知道刚才跟皇太后说的话是董若婕教她说的,会不会直接捏死她呢? 董若婕说这是她们之间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太子哥哥,因为太子哥哥正因谣言的事跟她冷战中,若知道这些话是她教自己说的,太子哥哥肯定会生气的。 这个凤云汐也真够坏,在她生病那些日子竟然对董若婕做了那么多事,还有那个西临公主,如果她没有记错,在骊山狩猎时曾被她恐吓过,她说那些话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呢?若是有心的话,这个人也不简单啊! 还说,董若婕说她被西临公主暗害了两次,与太子的冷战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西临公主,会不会她跟凤云汐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有没有关系,现在她清醒了,一定不会再让她们好过的! 理清了思绪后,正好她的两名丫鬟找过来,便和她们一起离开。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她们离开后,由假山后走出来,那人竟是十一公主拓跋薏,她幽幽地看着**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深思。 夜幕降临,拓跋凛负手而立楼阁之上,目光深远地看着苍穹的夜空。 他回想起**的话,记得在**得病的时候,他曾派人去调查此事,但只知道她去过炎府,却不知道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时常爆出疯言疯语,说自己见到鬼,可不知道见到什么鬼。 而宇文拓把一切都封锁住,于是他让人去找被送回家的敏儿,才知道她们在炎府遇到鬼魂,还是炎妃然的鬼魂,当时他激动,世上真的有鬼魂吗?若有为何她不来找他呢?毕竟直接造成她家破人亡的人是他啊。 于是他偷偷替进炎府守了两夜,可却一无所获。现在**醒过来,亲口说鬼魂是凤云汐扮的,可他细想一下,**偷偷去炎府拜祭炎妃然,凤云汐是怎么知道她会去的呢? 除非……他幽远的目光突然一凛,除非那个道士是她安排的,只要找出那个道士就知道炎府闹鬼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有人假扮? 这时,元华悄悄走上前,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距离,低声道:“殿下,八爷跟他们都来了。” “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八皇子拓跋禛跟两个全身黑衣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两名黑衣男子朝拓跋凛背影拱手行礼。 “属下明城明德参见太子殿下。” “嗯。”拓跋凛把目光收回来,转身对他们说:“事情有进展没有?” “终于查到了,购买炎府的银票是来自是逆水殿的。” “逆水殿?”拓跋凛蹙眉,“跟炎家的人有关系吗?”对这个新崛起的组织略有所闻,只是有点不明白,炎府除了有百年历史外,它既不是什么雄伟的庄宅,更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为何会买下炎府呢? “应该没有任何关系,‘逆水殿’从不跟朝廷来往,倒是周丞相曾想过拉拢他们,可人家却不给面子。” 拓跋凛冷笑,“所以他这次行刺蔺,想嫁祸给‘逆水殿’,若暗杀成功那是值得庆祝的事,若失败麻烦就大了。”上次跟他们说了,不要再对拓跋蔺出手,他们偏是不听,现在可好了,让拓跋蔺再有所提防。 “看来我们不能只靠周丞相,他父子俩野心极大。” 拓跋凛沉默,他怎会不知道呢,只是现在还不是分道扬镳的时候,等他掌握了大权,周相这些人肯定不能留。 他沉吟了一下,问:“你们还查到什么?” “属下还查到睿王到了沪州城,只因为他的王妃跑去找雍亲王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见面,可杨立万的家眷却是他和宇文拓一起押送回京。”回答的是明城,他和明德是堂兄弟,既是拓跋禛的护卫又是他的心腹,于由拓跋禛跟随太子殿下,自然他也替太子办事。 “杨立万应该是周丞相的人,现在他出事了,我想周丞相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就不要担忧此事,至于……”拓跋凛想了一下,问拓跋禛:“知道凤云汐为何跑去沪州城吗?” “这个不用查,我大概猜到几分。”拓跋禛道:“也许别人不会留意这些,但我却注意到了,有好几次见到蔺和姓凤的女人一起出现在‘麻婆豆腐花’的小食店,那个女人看蔺的目光很特别,明眼人都知道她暗恋蔺。可能受蔺与乐平公主成亲刺激,才跟睿王成亲,结果又反悔了,新婚第二天跑去找情郎。” 明城摇头说:“可这次她并没有去缠着雍亲王,反而去讨好雍王妃,俩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变好的,至于为什么会如此,除了她们本人外,没有人清楚。” 一夜变好?拓跋凛双眼一眯,心里嚼磨了一会,对明城说:“不管何原因她们一夜变好,由现在开始,派人密切的监视凤云汐的一举一动。” “是。” “还有,八弟。”拓跋蔺对拓跋禛说:“你去仁寿寺去查一个道士,据体相貌特征,你去问**,此事越快越好。” “嗯,臣弟会尽快找出这个道士。”拓跋禛说:“还有一个消息,拓跋蔺带兵已攻破太行山,把白日飞擒住,他又再一次立了大功。” 闻言,拓跋凛瞳孔瞬间缩紧,好一个拓跋蔺,竟然连番立功,所有光环都被他抢光了,这叫他这个太子在朝堂上颜面何存? 他沉声对拓跋禛说:“上次吩咐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拓跋禛笑道:“找到一个有八成相似的,臣弟已让人送往目的地了。” 站在一旁一没有出声的明德眼神突然动了一下,朝拓跋凛看去,见他绽开一抹如野兽般嗜血的笑意,“很好,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就等好戏上演吧!” 这一次,他要拓跋蔺永不能翻身! 第124回 杨立万死了,死状安祥,身上无任何损伤,就这样靠在墙里永远闭上了眼睛。听说是有位守卫兵见叫他不作声,感觉不妥就打开门进去,谁知一推他就倒地不起,探鼻息没感觉到呼吸。 那时炎妃然在场,只是还没有走近杨立万,然后就被人请了出来。当她回去换下衣服,以雍王妃的身份出现时,拓跋尧和宇文拓已在处理此事,而她和凤云汐被睿王请回房间,不让她俩插手此事。 后来她派人去打听,知道睿王和宇文拓一边把相关的人事都请来细审问,看谁有最希望接近杨立万,另一边则请来镇里的忤作验尸,能否验出死因。 验尸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杨立万服了一种叫‘绝命散’的毒药,立竿见影,无药可解。 后经调查得知,在大队进入驿馆后,各自分配了房间,杨立万与其家眷暂时关押在馆里的地牢里,其间不曾没任何人曾出入地牢,当然,除了她曾装扮成大婶,但那时杨立万已死了,她的嫌疑直被否决了。 那么,如果杨立万是被谋杀,谁有机会接近他,并毫无察觉地对他下药呢?若是自杀,谁给他毒药?什么时候给的? 不过,睿王和宇文拓都很肯定这是桩谋杀,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杨立万一死,等于他畏罪自杀,拓跋蔺无法将幕后主使人抽出来,而她要查的事也断线了。 “然然,你觉得杨立万是被谋杀还是自杀?”自被关在房里,凤云汐就没有停过下来,在房里来回踱步思考这事。 “谋杀。”炎妃然肯定的说。 “那谁让他服下毒药呢?据调查所知,现场并没有挣扎的痕迹,若不是在他的牙缝里发现了‘绝命散’未融化的屑末,还真的不知道他是吃毒而死。”凤云汐坐下来,替自己和炎妃然各倒了杯茶,继续说:“杨立万私藏了那么多财宝,不可能是他一人能做出来的事,肯定是有同谋,而那个人知道杨立万被我们所擒,估计是怕杨立万会供出他来,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杨立万杀了。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炎妃然沉默不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杨立万的死让她想起李衡来,两人同样是服毒自杀,在他们身为囚犯那刻,身上的东西就被搜刮一空,毒药是怎么来的呢?那必定有人暗中给他们的。 那么,杨立万的毒药是谁给的?又是怎么给的呢? 炎妃然把收集到的资料在脑里重想了一遍,听他们说,把杨立万由囚车移到地牢时,过程中除了监押他的士兵外,没有人能近他的身,就连他的家眷没有跟他关在一起,所以说,能接触杨立万的只有那些士兵咯。 只要找出跟他接触的士兵,肯定能找到凶手,蓦地,她脑里闪过一个画面,就在她听到有人惊叫他死了时,当时她跟上前去,见到一名守卫兵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那时她注意力都在杨立万身上的,所以并没有留意他的动向。 很快睿王的部下冷烈带人赶来,她怕身份被他拆穿,就悄悄退到一边时,不经意看到那名守卫兵也趁大家将注意力放在死者身上时,悄悄的往外溜。她想叫住他时,却让冷烈发现她,然后问她怎么在这里? 她一抬头,见到冷烈皱眉,就知道他认出自己来,她说了来意,说自己是想找杨立万问一些私事,但还没见到人,他就死了。 冷烈没有为难她,叫人把她送回去,出来时,她想找那个守卫兵,可对方早就不见身影,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守卫兵最值得怀疑的,不知道睿王和宇文拓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行,还是去问问他们情况如何,不然时间拖久了就找不到人。于是,她叫凤云汐扶她去见睿王。 听了她的来意,拓跋尧沉吟道:“这个人已离开驿馆了,他是假扮守卫兵混了进来,所以没有人留意到他长得怎么样子的。” “我知道。”虽然当时只看了一眼,但他的五官她还记得,于是叫人拿来笔墨,将这个人的五官画了下来,然后递给拓跋尧。 接过画,拓跋尧看了一眼,就交给冷烈,命他立即派人去找,然后盯着炎妃然问:“你到地牢找杨立万问什么私事?” 炎妃然还没有回答,凤云汐即抢着道:“都说了私事,你问来干嘛?” 拓跋尧凉凉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跟宇文拓说话。 他如此漠视的让凤云汐心里却不舒服,但又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跟他计较,憋着气朝他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谁知拓跋尧仿佛身后有眼睛似的,突然转身,她的表情还来不及回,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一旁的炎妃然将他俩的举动看在眼内,感得十分有趣,不禁想起自己和拓跋蔺来。当初和拓跋蔺闹翻后,两人见面时,他不是嘲讽她,就是挖苦她,有时甚至冷着一张脸漠视自己,那时的她就像凤云汐现在的模样,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跟他较劲,却环境不对,只好在他背后做鬼脸或朝他背隔着空气捶几下解气。 唉!突然间,她有点想拓跋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呢?把太行山攻下来了,是不是明天就起程回京?若他知道杨立万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很晚了,我们还有事,你们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拓跋尧还有事要跟宇文拓商议,不知道要多久,所以叫她们先回房休息。 “怎么,我们不能留下来听吗?”凤云汐知道炎妃然一直想知道事情的进展,未等她说话,又抢先帮她发言。 “那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渗和什么。” “女人怎么啦?女人就不能跟你们男人做一样的事吗?” 拓跋尧无奈地抚了抚额,这女人一较劲起来,就有完没完,若平时他肯定会陪她斗下嘴,可现在没时间没心情。 正想开口喝斥她时,就听到炎妃然道:“云汐,我们回房吧。” 炎妃然看拓跋尧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跟凤云汐妥协,而凤云汐亦是,她只好出声说。 “可是你……” 凤云汐还想说什么,炎妃然扯了扯她手臂,轻声道:“云汐,我累了,想回去睡觉,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好吧。”见此,凤云汐也不好说什么,只瞪了拓跋尧一眼,就扶着炎妃然离开。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宇文拓,自她们进来后,目光一直在她们之间徘徊,她们离开时,目光依然跟随着,直到消失门外。 凤云汐喜欢拓跋蔺的事,在他和炎妃然还没分开时就看出来,他以为凤云汐会选择跟拓跋蔺成亲,却没想到她最后会嫁给睿王,更没想到她跟拓跋蔺的王妃竟能和平相处。而且她们在一起互动的画面,令他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当年炎妃然和凤云汐相处时的情境,特别是刚刚轩辕臻装累,凤云汐明知道她是装的,却不得不妥协的表情。 是他多心吗?还是他太想念过去了? …… 回到房间,凤云汐突然开口问炎妃然道:“再次见到宇文拓,你有没有一种想痛揍他的冲动?毕竟当初他抛弃过你,若不是他变心爱上别人,你也不会跟拓跋凛的人渣在一起。” “有。”炎妃然坦城说:“在西临国见到他的时候,真的很恨,曾想过很多种报复他的方式,后来在骊山狩猎时,见到**公主,我真行动了。” 闻言,凤云汐眸光闪动,随即想起什么,说:“该不会**公主撞邪的事是你做的吧?” 炎妃然点点头。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于是炎妃然把自己如何恐吓**公主见鬼的经过娓娓道来,甚至把在骊山时,引蜜蜂追李妍和秦羽馨等人都说了出来。 凤云汐听后,拍手叫好,“原来这些都是你做的!我就说嘛,她们那些人太嚣张了,是要教训一下。对了,我来沪州城之前,京都城有个谣传说董若婕冒充当年救了拓跋凜的人,也是你让人爆料的吗?” “嗯。” “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曾救过拓跋凛?我跟你这么好,你瞒着我反而告诉了董若婕?”凤云汐愤愤不平地计较起来。 虽然三人是好朋友,可她对董若婕总有几分保留,就炎妃然一味的对董若婕好,说真的,看炎妃然对董若婕的好,她曾经还吃过醋呢。 炎妃然解释道:“是董若婕叫我别跟你说的,当时你去了西北,一去就几个月,我也把这事忘记了。” “她真有心计。”凤云汐不屑道,董若婕那时候就开始算计炎妃然,难怪长大后会那么狠毒。“那你回京都城后,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谣言的事董若婕肯定会做些什么来掩盖过去,好不容易当上太子妃,她岂会甘心如此被打回原形。 炎妃然想了想,决定对她坦白道:“我是有一个计划,只是没有拓跋蔺的协助有点困难,有些事情似乎他并不想我参与,还有,我真实的身份他还不知道,所以……” 凤云汐忍不住说:“谁说他知道,其实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炎妃然一惊,“你说什么?” 第124回 杨立万死了,死状安祥,身上无任何损伤,就这样靠在墙里永远闭上了眼睛。听说是有位守卫兵见叫他不作声,感觉不妥就打开门进去,谁知一推他就倒地不起,探鼻息没感觉到呼吸。 那时炎妃然在场,只是还没有走近杨立万,然后就被人请了出来。当她回去换下衣服,以雍王妃的身份出现时,拓跋尧和宇文拓已在处理此事,而她和凤云汐被睿王请回房间,不让她俩插手此事。 后来她派人去打听,知道睿王和宇文拓一边把相关的人事都请来细审问,看谁有最希望接近杨立万,另一边则请来镇里的忤作验尸,能否验出死因。 验尸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杨立万服了一种叫‘绝命散’的毒药,立竿见影,无药可解。 后经调查得知,在大队进入驿馆后,各自分配了房间,杨立万与其家眷暂时关押在馆里的地牢里,其间不曾没任何人曾出入地牢,当然,除了她曾装扮成大婶,但那时杨立万已死了,她的嫌疑直被否决了。 那么,如果杨立万是被谋杀,谁有机会接近他,并毫无察觉地对他下药呢?若是自杀,谁给他毒药?什么时候给的? 不过,睿王和宇文拓都很肯定这是桩谋杀,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杨立万一死,等于他畏罪自杀,拓跋蔺无法将幕后主使人抽出来,而她要查的事也断线了。 “然然,你觉得杨立万是被谋杀还是自杀?”自被关在房里,凤云汐就没有停过下来,在房里来回踱步思考这事。 “谋杀。”炎妃然肯定的说。 “那谁让他服下毒药呢?据调查所知,现场并没有挣扎的痕迹,若不是在他的牙缝里发现了‘绝命散’未融化的屑末,还真的不知道他是吃毒而死。”凤云汐坐下来,替自己和炎妃然各倒了杯茶,继续说:“杨立万私藏了那么多财宝,不可能是他一人能做出来的事,肯定是有同谋,而那个人知道杨立万被我们所擒,估计是怕杨立万会供出他来,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杨立万杀了。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炎妃然沉默不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杨立万的死让她想起李衡来,两人同样是服毒自杀,在他们身为囚犯那刻,身上的东西就被搜刮一空,毒药是怎么来的呢?那必定有人暗中给他们的。 那么,杨立万的毒药是谁给的?又是怎么给的呢? 炎妃然把收集到的资料在脑里重想了一遍,听他们说,把杨立万由囚车移到地牢时,过程中除了监押他的士兵外,没有人能近他的身,就连他的家眷没有跟他关在一起,所以说,能接触杨立万的只有那些士兵咯。 只要找出跟他接触的士兵,肯定能找到凶手,蓦地,她脑里闪过一个画面,就在她听到有人惊叫他死了时,当时她跟上前去,见到一名守卫兵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那时她注意力都在杨立万身上的,所以并没有留意他的动向。 很快睿王的部下冷烈带人赶来,她怕身份被他拆穿,就悄悄退到一边时,不经意看到那名守卫兵也趁大家将注意力放在死者身上时,悄悄的往外溜。她想叫住他时,却让冷烈发现她,然后问她怎么在这里? 她一抬头,见到冷烈皱眉,就知道他认出自己来,她说了来意,说自己是想找杨立万问一些私事,但还没见到人,他就死了。 冷烈没有为难她,叫人把她送回去,出来时,她想找那个守卫兵,可对方早就不见身影,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守卫兵最值得怀疑的,不知道睿王和宇文拓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行,还是去问问他们情况如何,不然时间拖久了就找不到人。于是,她叫凤云汐扶她去见睿王。 听了她的来意,拓跋尧沉吟道:“这个人已离开驿馆了,他是假扮守卫兵混了进来,所以没有人留意到他长得怎么样子的。” “我知道。”虽然当时只看了一眼,但他的五官她还记得,于是叫人拿来笔墨,将这个人的五官画了下来,然后递给拓跋尧。 接过画,拓跋尧看了一眼,就交给冷烈,命他立即派人去找,然后盯着炎妃然问:“你到地牢找杨立万问什么私事?” 炎妃然还没有回答,凤云汐即抢着道:“都说了私事,你问来干嘛?” 拓跋尧凉凉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跟宇文拓说话。 他如此漠视的让凤云汐心里却不舒服,但又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跟他计较,憋着气朝他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谁知拓跋尧仿佛身后有眼睛似的,突然转身,她的表情还来不及回,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一旁的炎妃然将他俩的举动看在眼内,感得十分有趣,不禁想起自己和拓跋蔺来。当初和拓跋蔺闹翻后,两人见面时,他不是嘲讽她,就是挖苦她,有时甚至冷着一张脸漠视自己,那时的她就像凤云汐现在的模样,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跟他较劲,却环境不对,只好在他背后做鬼脸或朝他背隔着空气捶几下解气。 唉!突然间,她有点想拓跋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呢?把太行山攻下来了,是不是明天就起程回京?若他知道杨立万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很晚了,我们还有事,你们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拓跋尧还有事要跟宇文拓商议,不知道要多久,所以叫她们先回房休息。 “怎么,我们不能留下来听吗?”凤云汐知道炎妃然一直想知道事情的进展,未等她说话,又抢先帮她发言。 “那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渗和什么。” “女人怎么啦?女人就不能跟你们男人做一样的事吗?” 拓跋尧无奈地抚了抚额,这女人一较劲起来,就有完没完,若平时他肯定会陪她斗下嘴,可现在没时间没心情。 正想开口喝斥她时,就听到炎妃然道:“云汐,我们回房吧。” 炎妃然看拓跋尧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跟凤云汐妥协,而凤云汐亦是,她只好出声说。 “可是你……” 凤云汐还想说什么,炎妃然扯了扯她手臂,轻声道:“云汐,我累了,想回去睡觉,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好吧。”见此,凤云汐也不好说什么,只瞪了拓跋尧一眼,就扶着炎妃然离开。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宇文拓,自她们进来后,目光一直在她们之间徘徊,她们离开时,目光依然跟随着,直到消失门外。 凤云汐喜欢拓跋蔺的事,在他和炎妃然还没分开时就看出来,他以为凤云汐会选择跟拓跋蔺成亲,却没想到她最后会嫁给睿王,更没想到她跟拓跋蔺的王妃竟能和平相处。而且她们在一起互动的画面,令他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当年炎妃然和凤云汐相处时的情境,特别是刚刚轩辕臻装累,凤云汐明知道她是装的,却不得不妥协的表情。 是他多心吗?还是他太想念过去了? …… 回到房间,凤云汐突然开口问炎妃然道:“再次见到宇文拓,你有没有一种想痛揍他的冲动?毕竟当初他抛弃过你,若不是他变心爱上别人,你也不会跟拓跋凛的人渣在一起。” “有。”炎妃然坦城说:“在西临国见到他的时候,真的很恨,曾想过很多种报复他的方式,后来在骊山狩猎时,见到**公主,我真行动了。” 闻言,凤云汐眸光闪动,随即想起什么,说:“该不会**公主撞邪的事是你做的吧?” 炎妃然点点头。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于是炎妃然把自己如何恐吓**公主见鬼的经过娓娓道来,甚至把在骊山时,引蜜蜂追李妍和秦羽馨等人都说了出来。 凤云汐听后,拍手叫好,“原来这些都是你做的!我就说嘛,她们那些人太嚣张了,是要教训一下。对了,我来沪州城之前,京都城有个谣传说董若婕冒充当年救了拓跋凜的人,也是你让人爆料的吗?” “嗯。” “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曾救过拓跋凛?我跟你这么好,你瞒着我反而告诉了董若婕?”凤云汐愤愤不平地计较起来。 虽然三人是好朋友,可她对董若婕总有几分保留,就炎妃然一味的对董若婕好,说真的,看炎妃然对董若婕的好,她曾经还吃过醋呢。 炎妃然解释道:“是董若婕叫我别跟你说的,当时你去了西北,一去就几个月,我也把这事忘记了。” “她真有心计。”凤云汐不屑道,董若婕那时候就开始算计炎妃然,难怪长大后会那么狠毒。“那你回京都城后,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谣言的事董若婕肯定会做些什么来掩盖过去,好不容易当上太子妃,她岂会甘心如此被打回原形。 炎妃然想了想,决定对她坦白道:“我是有一个计划,只是没有拓跋蔺的协助有点困难,有些事情似乎他并不想我参与,还有,我真实的身份他还不知道,所以……” 凤云汐忍不住说:“谁说他知道,其实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炎妃然一惊,“你说什么?” 第125回:她失眠了!被捕入狱。 “对不起!昨天我试探你的时候,他也在门外听着,而且我会去试探你,也是经他提醒的。他叫我好好跟你相处,在你身上会发现有我熟悉的影子。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想了一晚,他那么喜欢你,不可能这么快就爱上别的女人,除非那个人是你,因此,用我的经历大胆地揣测,然后去试探你。” “你说他喜欢我?!”还没有在凤云汐前一句话恢复过,听了她长长一段解释,又再次被震到了。 拓跋蔺喜欢她?! 怎么可能? 听炎妃然这么一问,凤云汐才醒悟自己不小心把拓跋蔺的心思说了出来。表白的事情本应该留给他本人说比较浪漫的,可现在改口已来不及了,唉,若拓跋蔺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揍她一顿。 罢了,横竖都说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凤云汐说:“是的,他很久就喜欢你,只是你一直没觉察到,也对,当时你眼里只有宇文拓,而他总是惹你生气,当然看不到他的真心。若你不相信我的话,你自己可以回忆以前的种种,那些年来,他是怎么对你?在人前对你冷嘲热讽,人后他是怎么对你?以他的性子,你当众打他巴掌,事后他有报复你吗?你摔破他心爱的古董花瓶,他有要你赔偿吗?你最爱吃的莲心糖果为何到处都找不到卖家?那是因为他特意叫人为你专程做的……” 凤云汐细数了许多例子,炎妃然边听边回想,原来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是这样的,她真的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想过拓跋蔺会喜欢自己。他们只要走在一起,就会火花四溅,非要争个高低才肯罢休,试问这样的关系谁会往那边想呢? 夜深了,她原本有点困的,可听了凤云汐的话后,她失眠了!身旁的凤云汐却睡得很沉,几乎是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而自己呢,盯着帐顶,回忆着回来后遇到拓跋蔺的点点滴滴。 相比拓跋蔺知道她身份没有拓跋蔺喜欢她来得震憾,若凤云汐不提,她还真的不知道,更不会往深处想。难怪他会有当初她要送给宇文拓的锦囊,难道她扔掉的玉佩会被他由湖里找回来。 她伸手由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那天在拓跋蔺身上摸过来后,就一直带在身上,其实她很喜欢这块玉佩,若不是当初被背叛冲昏头,断然不会将它扔掉。现在知道那是拓跋蔺送她的,她更没必要摘下来。 女人无论是那一个年龄,或是什么心境,总有属于自己的矫情。当有人在背后默默为你做一切而不让你知道,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刹那间,这种矫情就会得到满足,就会感动,心口有些欢喜和蜜意。 无可否认,她感动又欢喜的。可是,这种欢喜却又隐瞒着忧心,她曾发誓过,若人生有重来,她不再去爱,所以……炎家冤情还没有洗脱,其他的事情她暂时不会去考虑。 因此,她强逼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免得越想越心乱,目前她最怕的就是心乱,一乱了什么都做不到。 然后,她让自己去想,拓跋蔺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呢?在骊山狩猎的时候?还是回京都城……对了,那次跟他出去吃了一顿夜宵,第二天他就送一些小玩意给她,难道是那次她露出破绽?倘若拓跋蔺都怀疑自己的身份,那拓跋凛呢?他会怀疑吗? 回来和拓跋凛相处不多,就算遇见,也只是碰见面点下头,并没有实质的相处,估计还没有认出来,否则不会在她婚前的时候,对她说那些话。 拓跋凛……想到他,心里的恨意再次翻滚上来,他为了皇位,竟然连自己的兄弟都要杀,如此狠心的人,难怪当初会那么冷血无情的将她打下悬崖。 他该有多假,与她与她蓄意温情那些日子。这次回去后,她无论如何,一定要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夜,她几乎没有睡觉,辗转反侧,临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下,便要起来启程。拓跋尧和宇文拓把杨立万的后事已处理好,吃过早餐便起程,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处理杨立万的事太仓促了。 于是她提议要不要在此等多一天,起码找到那名守卫兵,问出谁人指使,不然这样下去,杨立万的家人会不会也有人出事,顺便等拓跋蔺赶上来会合。 可拓跋尧一口拒绝了,不容她置词。至于杨立万的心腹庆龙却派人严密看守的,怕对方会对他下手。 赶了两天路程,幸好再没有其他事发生,只是在他们临近到京都城了,仍没看到拓跋蔺追上来。 日跌,和煦的太阳被云层遮住,秋风微凉,带点刺骨的寒气。 正当马车刚驶进城里,突然一队官兵挡住前面的路,领头的军官扬声道:“请问是睿王妃在里面吗?” 赶了一天的路,凤云汐在进城的时候就进嚷头痛,于是靠在炎妃然身上睡了。听到马车外有人找凤云汐,炎妃然轻推了一下她道:“有人找你。” “谁?” 凤云汐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作任何反应,就听到外面道:“请凤云汐出来接旨。” 接旨?炎妃然也觉得奇怪了。 当炎妃然扶着凤云汐下了马车,外面围着很多人,把原本畅顺的道路堵塞了。 一阵冷风由城门口吹过,她们虽然穿着足够的衣服,但仍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何,她们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军官见她们出来,立即命令手下的人,“奉太后的懿旨,立即把凤云汐拿下。” “是。”那些官兵接到命令,马上围上来,就要把凤云汐捉住。 炎妃然和凤云汐心里打了个突然,凤云汐把炎妃然往后一拉,站在前,提脚把冲上来的两名官兵踢飞。 “袁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凤云汐冷声问领头的军官。妈的!不是说接旨的吗?怎么她一出来就要捉住她?! 那些官兵见凤云汐几下子就踢飞上前想捉住她的同伴,一时间顿住,不敢贸然上前,等待上级的命令。 袁统领把手中的令牌朝凤云汐举起道:“卑职奉皇太后的口谕,把凤云汐捉拿归案的。” 凤云汐问:“本小姐犯什么法啦?凭什么要捉拿本小姐归案?”这个袁统领她认识,是殿前军副都指挥使司,与周景豪是同僚,更是一伙人,难怪如此嚣张。 袁枚道:“凤云汐你装神弄鬼,把**公主吓病了,又乱散播谣言,中伤太子妃,卑职只是奉命行事捉拿你归案,请你合作。”说完,他再次下命令让人上去捉住凤云汐。 炎妃然听后,似乎明白一二,看来在她离开京都城这些日子,这里发生了不少事,而凤云汐也听懂了,可她并没有做这些事呀,为何说是她做的呢?但随后一想,原本要跟再次上前捉住她的官兵对抗的,却突然停下来,任由他们把自己反手捉住。 炎妃然见此,正要手出救她,凤云汐阻止道:“不要!” 她知道炎妃然在人前装不懂武功,若是此刻为救她而跟官兵动手,她怕她的身份会遭人怀疑,何况袁枚奉太后懿旨捉拿她,肯定是有人在太后那里诬陷她,如果她现在反抗的话,吃亏的是自己。 就这时,跟在后面的拓跋尧和宇文拓,见队伍不移动,又见前面的路被堵塞住,便已策马上前了解情况。 那名领头的军官一见到他们,便上前拱手行礼,“卑职袁枚参见睿王爷驸马爷!” “袁统领,到底何事?”拓跋尧目光如鹰,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停在凤云汐身上片刻,才投到手握着令牌的军官。 “卑职是奉太后懿旨,捉拿凤云汐的,还望睿王爷谅解。” “谅解?”拓跋尧冷哼一声,“你一来就要拿下本王的王妃,有把本王放在眼内吗?” “这……”袁枚不知如何反驳,的确,他是接到密令,见到凤云汐先不要宣读圣旨,要立即将她拿下。 “请问袁统领,太后的懿旨呢?” 闻言,袁枚犹豫片刻,才让人把圣旨拿出来,当众宣读,大概的意思跟他刚才说的一样,宣读完后,让手下把圣旨拿给拓跋尧看。 拓跋尧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往凤云汐。反擒住凤云汐双手的两名官兵看着他走过,不知为何,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自觉地放开手。 拓跋尧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凤云汐的身上,“天气转凉了,别冷着。” 凤云汐定定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何突然关心自己来,这两天他们都没说上两句话,她以为自己入狱了,他该举杯庆祝,毕竟之前自己新婚第二天抛下他离开,让他在众人面前没面子。 拓跋尧又对袁枚道:“袁统领,本王的王妃交给你了,请多照顾了。” “那里。”袁枚强笑道。 拓跋尧的举动他岂会看不懂,他当着众人面前把披风给凤云汐披上,又说要自己照顾她,无非借此告诉众人,他的王妃有他罩着,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拓跋尧在朝堂上虽然不似太子或雍亲王有强硬的后,可他亦非等闲之辈,不可得罪的人。 ------题外话------ 对不起各位,前两天回有事回乡下去了,没办法更文,今天回来了,会恢复更新。 第125回:她失眠了!被捕入狱。 “对不起!昨天我试探你的时候,他也在门外听着,而且我会去试探你,也是经他提醒的。他叫我好好跟你相处,在你身上会发现有我熟悉的影子。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想了一晚,他那么喜欢你,不可能这么快就爱上别的女人,除非那个人是你,因此,用我的经历大胆地揣测,然后去试探你。” “你说他喜欢我?!”还没有在凤云汐前一句话恢复过,听了她长长一段解释,又再次被震到了。 拓跋蔺喜欢她?! 怎么可能? 听炎妃然这么一问,凤云汐才醒悟自己不小心把拓跋蔺的心思说了出来。表白的事情本应该留给他本人说比较浪漫的,可现在改口已来不及了,唉,若拓跋蔺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揍她一顿。 罢了,横竖都说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凤云汐说:“是的,他很久就喜欢你,只是你一直没觉察到,也对,当时你眼里只有宇文拓,而他总是惹你生气,当然看不到他的真心。若你不相信我的话,你自己可以回忆以前的种种,那些年来,他是怎么对你?在人前对你冷嘲热讽,人后他是怎么对你?以他的性子,你当众打他巴掌,事后他有报复你吗?你摔破他心爱的古董花瓶,他有要你赔偿吗?你最爱吃的莲心糖果为何到处都找不到卖家?那是因为他特意叫人为你专程做的……” 凤云汐细数了许多例子,炎妃然边听边回想,原来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是这样的,她真的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想过拓跋蔺会喜欢自己。他们只要走在一起,就会火花四溅,非要争个高低才肯罢休,试问这样的关系谁会往那边想呢? 夜深了,她原本有点困的,可听了凤云汐的话后,她失眠了!身旁的凤云汐却睡得很沉,几乎是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而自己呢,盯着帐顶,回忆着回来后遇到拓跋蔺的点点滴滴。 相比拓跋蔺知道她身份没有拓跋蔺喜欢她来得震憾,若凤云汐不提,她还真的不知道,更不会往深处想。难怪他会有当初她要送给宇文拓的锦囊,难道她扔掉的玉佩会被他由湖里找回来。 她伸手由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那天在拓跋蔺身上摸过来后,就一直带在身上,其实她很喜欢这块玉佩,若不是当初被背叛冲昏头,断然不会将它扔掉。现在知道那是拓跋蔺送她的,她更没必要摘下来。 女人无论是那一个年龄,或是什么心境,总有属于自己的矫情。当有人在背后默默为你做一切而不让你知道,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刹那间,这种矫情就会得到满足,就会感动,心口有些欢喜和蜜意。 无可否认,她感动又欢喜的。可是,这种欢喜却又隐瞒着忧心,她曾发誓过,若人生有重来,她不再去爱,所以……炎家冤情还没有洗脱,其他的事情她暂时不会去考虑。 因此,她强逼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免得越想越心乱,目前她最怕的就是心乱,一乱了什么都做不到。 然后,她让自己去想,拓跋蔺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呢?在骊山狩猎的时候?还是回京都城……对了,那次跟他出去吃了一顿夜宵,第二天他就送一些小玩意给她,难道是那次她露出破绽?倘若拓跋蔺都怀疑自己的身份,那拓跋凛呢?他会怀疑吗? 回来和拓跋凛相处不多,就算遇见,也只是碰见面点下头,并没有实质的相处,估计还没有认出来,否则不会在她婚前的时候,对她说那些话。 拓跋凛……想到他,心里的恨意再次翻滚上来,他为了皇位,竟然连自己的兄弟都要杀,如此狠心的人,难怪当初会那么冷血无情的将她打下悬崖。 他该有多假,与她与她蓄意温情那些日子。这次回去后,她无论如何,一定要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夜,她几乎没有睡觉,辗转反侧,临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下,便要起来启程。拓跋尧和宇文拓把杨立万的后事已处理好,吃过早餐便起程,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处理杨立万的事太仓促了。 于是她提议要不要在此等多一天,起码找到那名守卫兵,问出谁人指使,不然这样下去,杨立万的家人会不会也有人出事,顺便等拓跋蔺赶上来会合。 可拓跋尧一口拒绝了,不容她置词。至于杨立万的心腹庆龙却派人严密看守的,怕对方会对他下手。 赶了两天路程,幸好再没有其他事发生,只是在他们临近到京都城了,仍没看到拓跋蔺追上来。 日跌,和煦的太阳被云层遮住,秋风微凉,带点刺骨的寒气。 正当马车刚驶进城里,突然一队官兵挡住前面的路,领头的军官扬声道:“请问是睿王妃在里面吗?” 赶了一天的路,凤云汐在进城的时候就进嚷头痛,于是靠在炎妃然身上睡了。听到马车外有人找凤云汐,炎妃然轻推了一下她道:“有人找你。” “谁?” 凤云汐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作任何反应,就听到外面道:“请凤云汐出来接旨。” 接旨?炎妃然也觉得奇怪了。 当炎妃然扶着凤云汐下了马车,外面围着很多人,把原本畅顺的道路堵塞了。 一阵冷风由城门口吹过,她们虽然穿着足够的衣服,但仍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何,她们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军官见她们出来,立即命令手下的人,“奉太后的懿旨,立即把凤云汐拿下。” “是。”那些官兵接到命令,马上围上来,就要把凤云汐捉住。 炎妃然和凤云汐心里打了个突然,凤云汐把炎妃然往后一拉,站在前,提脚把冲上来的两名官兵踢飞。 “袁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凤云汐冷声问领头的军官。妈的!不是说接旨的吗?怎么她一出来就要捉住她?! 那些官兵见凤云汐几下子就踢飞上前想捉住她的同伴,一时间顿住,不敢贸然上前,等待上级的命令。 袁统领把手中的令牌朝凤云汐举起道:“卑职奉皇太后的口谕,把凤云汐捉拿归案的。” 凤云汐问:“本小姐犯什么法啦?凭什么要捉拿本小姐归案?”这个袁统领她认识,是殿前军副都指挥使司,与周景豪是同僚,更是一伙人,难怪如此嚣张。 袁枚道:“凤云汐你装神弄鬼,把**公主吓病了,又乱散播谣言,中伤太子妃,卑职只是奉命行事捉拿你归案,请你合作。”说完,他再次下命令让人上去捉住凤云汐。 炎妃然听后,似乎明白一二,看来在她离开京都城这些日子,这里发生了不少事,而凤云汐也听懂了,可她并没有做这些事呀,为何说是她做的呢?但随后一想,原本要跟再次上前捉住她的官兵对抗的,却突然停下来,任由他们把自己反手捉住。 炎妃然见此,正要手出救她,凤云汐阻止道:“不要!” 她知道炎妃然在人前装不懂武功,若是此刻为救她而跟官兵动手,她怕她的身份会遭人怀疑,何况袁枚奉太后懿旨捉拿她,肯定是有人在太后那里诬陷她,如果她现在反抗的话,吃亏的是自己。 就这时,跟在后面的拓跋尧和宇文拓,见队伍不移动,又见前面的路被堵塞住,便已策马上前了解情况。 那名领头的军官一见到他们,便上前拱手行礼,“卑职袁枚参见睿王爷驸马爷!” “袁统领,到底何事?”拓跋尧目光如鹰,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停在凤云汐身上片刻,才投到手握着令牌的军官。 “卑职是奉太后懿旨,捉拿凤云汐的,还望睿王爷谅解。” “谅解?”拓跋尧冷哼一声,“你一来就要拿下本王的王妃,有把本王放在眼内吗?” “这……”袁枚不知如何反驳,的确,他是接到密令,见到凤云汐先不要宣读圣旨,要立即将她拿下。 “请问袁统领,太后的懿旨呢?” 闻言,袁枚犹豫片刻,才让人把圣旨拿出来,当众宣读,大概的意思跟他刚才说的一样,宣读完后,让手下把圣旨拿给拓跋尧看。 拓跋尧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往凤云汐。反擒住凤云汐双手的两名官兵看着他走过,不知为何,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自觉地放开手。 拓跋尧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凤云汐的身上,“天气转凉了,别冷着。” 凤云汐定定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何突然关心自己来,这两天他们都没说上两句话,她以为自己入狱了,他该举杯庆祝,毕竟之前自己新婚第二天抛下他离开,让他在众人面前没面子。 拓跋尧又对袁枚道:“袁统领,本王的王妃交给你了,请多照顾了。” “那里。”袁枚强笑道。 拓跋尧的举动他岂会看不懂,他当着众人面前把披风给凤云汐披上,又说要自己照顾她,无非借此告诉众人,他的王妃有他罩着,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拓跋尧在朝堂上虽然不似太子或雍亲王有强硬的后,可他亦非等闲之辈,不可得罪的人。 ------题外话------ 对不起各位,前两天回有事回乡下去了,没办法更文,今天回来了,会恢复更新。 第126回:遭遇埋伏,想法营救。 三天了,沪州城的事基本上都已处理好了,孙知府和赵侍郞在拓跋蔺回京都城的前一夜,宴请他当辞行,但被他推却了。 夜里,突然刮起西风,气温骤降。 灯火通明的书房内,放置着两个小暖炉。拓跋蔺和银睿峻坐在书房里商议,旁边还有严仇和银睿峻的护卫。 拓跋蔺站起来,拍了拍银睿峻的肩膀道:“就这样吧,那些人暂时由你看守着,至于陈锐嘛,等我的通知吧。” 银睿峻伸伸腰,然后舒服地往椅背一靠,笑道:“你就这么放心把那些人交给我?” 拓跋蔺道:“不放心你,我还能放心谁?”银睿峻的武功和才智都在不他之下,他们又是共过患难的朋友,除了他可真没有人能交托的。 “看来你对我的期望很大。”银睿峻抚抚下颚,“好吧,谁叫我们是朋友呢,反正都帮到这程度上了,原本我不管朝廷的事,但为了你只能两翅插刀了。对了,虽然官银失窃一案已落幕了,可那晚偷袭的黑衣人断然不会就此罢手,他们的目标是你,很可能还会回来。” 拓跋蔺冷笑,“就怕他们不会再来,利诱已抛出去了,总要有些收获才行。哼!他们也真蠢的,想暗杀我扮作谁都好,怎么偏扮作是逆水殿的人呢?” “是啊。”银睿峻笑道:“如果幕后主使者知道你与逆水殿的关系,我想他要吞剑自杀的心都有。” 严仇接话道:“更想不到的是,逆水殿正副殿主正设局让他们踩进来,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些人肯定想不到,银睿峻和拓跋蔺其实就是逆水殿的正副殿主。银睿峻非北越人,他是东魏国人,六年前独身来到北越,结识了拓跋蔺,而他在东魏国真正的身份,除了拓跋蔺外,连他和严烨都知道。 这些年来,银睿峻和拓跋蔺一直隐藏在幕后,用尽手段不断累积财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现在的他们,已有足够实力控制北越皇朝经济,更有足够的金钱养军队死士。 当今天下谁不知道逆水殿的存在,知道殿主的真正身份和来历的人很少,他严仇是一个,严烨是一个,还有银睿峻的心腹护卫,并且他们都明白,主子图谋的不只是金钱。就像这次,赈灾的物资能掩过众人耳目,如此快速的运到沪州城,那全是靠逆水殿的商队。 拓跋蔺沉吟道:“要捉大鱼并非容易,那些人很狡猾,若不是我们事先有准备,只怕这次也前功尽弃。”他想到两天前接到的快信,说杨立万已遭遇毒手,果然如他所料的,杨立万正是关键的人物。 银睿峻道:“那你明天回京要小心一点,别出什么差错,免得让嫂子担心。” 闻言,拓跋蔺皱了皱眉,然后一本正经的问:“你说她担心是不是有些在乎我呢?” 银睿峻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上次你掉下悬崖还没看出来吗?” “呵呵,那也是。”想起上次在山洞里,他受伤时她那副紧张的样子,拓跋蔺心情飞扬,回京后,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先成为他正真的娘子,因为他怕夜长梦多,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情况。 正在这个时候,那俊走了进来,上前禀报道:“爷,接到川州的快信,说对杨立万下毒的人已找到。” “谁?” “他是江州人氏,原是一名将处决的死囚,几天前被人释放出来,潜进了我军队,据他描述,放他的人脸上有道刀疤,讲一口京都话。” “脸上有刀疤和讲京都话?”拓跋蔺沉思片刻,脑里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便问严仇,“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有点印象……”严仇低头想了一下,道:“在黄英的麾下好像有一个这样的人,他好像叫刘贵,而黄英曾是秦重阳门弟,秦重阳被隔职后,曾有人见到他和周景豪走得较近。” 拓跋蔺眼神突然沉了下来,思忖片刻,“如果没有猜错,杨立万死了,下个肯定是刘贵,严仇,你立即回京,一定要抢先一步找到刘贵,别让他被人灭口了。” “是。” 严仇命令,就要离开,谁知银睿峻叫道:“等等。” 严仇顿住脚步。 “蔺,严仇走了,明天只有你和那俊回京,万一那些暗杀的人埋伏袭击,你怎么办呢?”银睿峻担忧道。 拓跋蔺俊眉一挑,道:“不是有你吗?” “我?”银睿峻眨眨眼,一脸茫然,“我没说要跟你一起回京?” 拓跋蔺好笑道:“我有说要你跟我一起吗?” “那你的意思是……” 拓跋蔺没马上回答他,而是对严仇和那俊说:“严仇,你天亮再出发吧。那俊,你下去休息,明晨早点起来打点一切。” …… 由于昨夜刮风,今天气温比昨日下降许多,天空也下起毛毛细雨。拓跋蔺带着那俊和严烨以及几名亲卫队离开沪州城,策马狂奔在回京的路上。 原本要带白日飞一起回京的,但因杨立万的事,他改变了主意,自己先回去,再过两天,让银睿峻派人押送上京。 因此,他一行人没有囚犯的拖累,奔走在路上比较快,估计回京只需要二天半,可没想到会遇到下雨天,而且一下就是一整天,而且越下越大,行程耽搁了下来。入夜了,居然还没见到城镇。 “爷,要继续赶路还是找个地方休息?”那俊勒住骏马,雨水打在脸上,糊涂了视线。 拓跋蔺停下来观察着四周环境,这里是一个山坳,两边悬崖峭壁,这一带很难找到有农户,只能看有没有可以遮雨的地方休息一晚。 “爷,前面好像有个山洞。”严烨指着前面道。 “好吧,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正当他们准备前往时,拓跋蔺忽然两边的悬崖似暗藏着一股杀气,他立即叫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话刚落,只见两边悬崖上,约有十几名一身黑衣手持刀剑的杀手降落,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那俊朝拓跋蔺低声道:“爷,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严烨听了,不禁好笑道:“他们都埋伏在这里,当然是有备而来。” 这时,黑衣杀手中已有两人抽出刀剑,冲上了前来…… …… 炎妃然回到雍王府,芊蔚和彩灵早已接到通报,奔到府门外迎接,一起前来的还有苗秋桐和几名妾侍。 可因为凤云汐被袁枚带走了,炎妃然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们,下了马车,直奔枕霞阁去。椅子还没有坐热,便叫芊蔚想法到刑部打探凤云汐的消息。 在炎妃然不在这些日子,芊蔚按炎妃然的吩咐,在京都城名流贵族出入最多的地方,安插自己的人,积极地搜刮信息,并拢略人心,再加上有刑颢的帮忙,短短十几天,有了不错的成绩。 刚好她安插在春满园的歌妓与刑部某位高官有来往,当晚,就从这些高官那里打探到凤云汐的消息。 原来凤云汐被袁枚带走后,并没有立即带到太后那里,而是将她关在大理寺的地牢中,等候审判。歌妓还从高官口中探知,凤云汐装神弄鬼吓**公主的事,是**公主清醒过来,到太后那里告的御状。 夜里突然刮西风,气温下降,炎妃然想着在地牢里代她受苦的凤云汐,整夜都睡不着。至于离开十几天,府里发生的变化,由彩灵口中得知,苗秋桐把自己当成府里的正妃,管理起府中的大小事务,虽然没有过分的举动,但却差点把小狐狸毒害死。 第二天起来,她坐在餐桌前,彩灵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 那天,苗秋桐在枕霞阁外见到在玩耍的小狐狸,当时并不知道是枕霞阁养的,以为是偷进府里来玩的,心生欢喜,便叫丫鬟把它捉住。 刚好彩灵走出看到,叫她们住手,说那是王爷送给公主的。 当晚,她就见到小狐狸的饭盆前死了一只花猫,经查验,才知道饭菜里有毒。 “公主,她肯定知道小狐狸是王爷送给你的,所以嫉妒眼红,故意在小狐狸的饭菜里下老鼠药,幸好那晚小狐狸贪睡,饭菜被一只花猫偷吃了,不然……” “彩灵,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证明是苗侧妃下毒,别妄下断论,知道吗?”炎妃然吃了两口糕点,便没有胃口的放下筷子。 “芊蔚查过来,那天晚上看到她的丫鬟在枕霞阁鬼鬼祟祟的,不是她还会是谁?”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炎妃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便问道:“芊蔚回来没有?” 她的话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芊蔚的声音。“我回来啦。”声到人到,只见芊异蔚气呼呼的奔进来。 “公主,终于让我打探到了。”芊蔚道:“就前几天,宇文夫人请了一名道士替**公主作法,之后太子妃有去过太傅府,没两天,就传出**公主清醒了。” 果然是跟董若婕有关,她就想嘛,怎可能连散播谣言的事都赖在凤云汐的头上,除了董若婕并没他人了。 “公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炎妃然想了一下,问:“我给你保管的那块玉佩呢?” 第126回:遭遇埋伏,想法营救。 三天了,沪州城的事基本上都已处理好了,孙知府和赵侍郞在拓跋蔺回京都城的前一夜,宴请他当辞行,但被他推却了。 夜里,突然刮起西风,气温骤降。 灯火通明的书房内,放置着两个小暖炉。拓跋蔺和银睿峻坐在书房里商议,旁边还有严仇和银睿峻的护卫。 拓跋蔺站起来,拍了拍银睿峻的肩膀道:“就这样吧,那些人暂时由你看守着,至于陈锐嘛,等我的通知吧。” 银睿峻伸伸腰,然后舒服地往椅背一靠,笑道:“你就这么放心把那些人交给我?” 拓跋蔺道:“不放心你,我还能放心谁?”银睿峻的武功和才智都在不他之下,他们又是共过患难的朋友,除了他可真没有人能交托的。 “看来你对我的期望很大。”银睿峻抚抚下颚,“好吧,谁叫我们是朋友呢,反正都帮到这程度上了,原本我不管朝廷的事,但为了你只能两翅插刀了。对了,虽然官银失窃一案已落幕了,可那晚偷袭的黑衣人断然不会就此罢手,他们的目标是你,很可能还会回来。” 拓跋蔺冷笑,“就怕他们不会再来,利诱已抛出去了,总要有些收获才行。哼!他们也真蠢的,想暗杀我扮作谁都好,怎么偏扮作是逆水殿的人呢?” “是啊。”银睿峻笑道:“如果幕后主使者知道你与逆水殿的关系,我想他要吞剑自杀的心都有。” 严仇接话道:“更想不到的是,逆水殿正副殿主正设局让他们踩进来,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些人肯定想不到,银睿峻和拓跋蔺其实就是逆水殿的正副殿主。银睿峻非北越人,他是东魏国人,六年前独身来到北越,结识了拓跋蔺,而他在东魏国真正的身份,除了拓跋蔺外,连他和严烨都知道。 这些年来,银睿峻和拓跋蔺一直隐藏在幕后,用尽手段不断累积财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现在的他们,已有足够实力控制北越皇朝经济,更有足够的金钱养军队死士。 当今天下谁不知道逆水殿的存在,知道殿主的真正身份和来历的人很少,他严仇是一个,严烨是一个,还有银睿峻的心腹护卫,并且他们都明白,主子图谋的不只是金钱。就像这次,赈灾的物资能掩过众人耳目,如此快速的运到沪州城,那全是靠逆水殿的商队。 拓跋蔺沉吟道:“要捉大鱼并非容易,那些人很狡猾,若不是我们事先有准备,只怕这次也前功尽弃。”他想到两天前接到的快信,说杨立万已遭遇毒手,果然如他所料的,杨立万正是关键的人物。 银睿峻道:“那你明天回京要小心一点,别出什么差错,免得让嫂子担心。” 闻言,拓跋蔺皱了皱眉,然后一本正经的问:“你说她担心是不是有些在乎我呢?” 银睿峻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上次你掉下悬崖还没看出来吗?” “呵呵,那也是。”想起上次在山洞里,他受伤时她那副紧张的样子,拓跋蔺心情飞扬,回京后,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先成为他正真的娘子,因为他怕夜长梦多,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情况。 正在这个时候,那俊走了进来,上前禀报道:“爷,接到川州的快信,说对杨立万下毒的人已找到。” “谁?” “他是江州人氏,原是一名将处决的死囚,几天前被人释放出来,潜进了我军队,据他描述,放他的人脸上有道刀疤,讲一口京都话。” “脸上有刀疤和讲京都话?”拓跋蔺沉思片刻,脑里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便问严仇,“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有点印象……”严仇低头想了一下,道:“在黄英的麾下好像有一个这样的人,他好像叫刘贵,而黄英曾是秦重阳门弟,秦重阳被隔职后,曾有人见到他和周景豪走得较近。” 拓跋蔺眼神突然沉了下来,思忖片刻,“如果没有猜错,杨立万死了,下个肯定是刘贵,严仇,你立即回京,一定要抢先一步找到刘贵,别让他被人灭口了。” “是。” 严仇命令,就要离开,谁知银睿峻叫道:“等等。” 严仇顿住脚步。 “蔺,严仇走了,明天只有你和那俊回京,万一那些暗杀的人埋伏袭击,你怎么办呢?”银睿峻担忧道。 拓跋蔺俊眉一挑,道:“不是有你吗?” “我?”银睿峻眨眨眼,一脸茫然,“我没说要跟你一起回京?” 拓跋蔺好笑道:“我有说要你跟我一起吗?” “那你的意思是……” 拓跋蔺没马上回答他,而是对严仇和那俊说:“严仇,你天亮再出发吧。那俊,你下去休息,明晨早点起来打点一切。” …… 由于昨夜刮风,今天气温比昨日下降许多,天空也下起毛毛细雨。拓跋蔺带着那俊和严烨以及几名亲卫队离开沪州城,策马狂奔在回京的路上。 原本要带白日飞一起回京的,但因杨立万的事,他改变了主意,自己先回去,再过两天,让银睿峻派人押送上京。 因此,他一行人没有囚犯的拖累,奔走在路上比较快,估计回京只需要二天半,可没想到会遇到下雨天,而且一下就是一整天,而且越下越大,行程耽搁了下来。入夜了,居然还没见到城镇。 “爷,要继续赶路还是找个地方休息?”那俊勒住骏马,雨水打在脸上,糊涂了视线。 拓跋蔺停下来观察着四周环境,这里是一个山坳,两边悬崖峭壁,这一带很难找到有农户,只能看有没有可以遮雨的地方休息一晚。 “爷,前面好像有个山洞。”严烨指着前面道。 “好吧,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正当他们准备前往时,拓跋蔺忽然两边的悬崖似暗藏着一股杀气,他立即叫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话刚落,只见两边悬崖上,约有十几名一身黑衣手持刀剑的杀手降落,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那俊朝拓跋蔺低声道:“爷,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严烨听了,不禁好笑道:“他们都埋伏在这里,当然是有备而来。” 这时,黑衣杀手中已有两人抽出刀剑,冲上了前来…… …… 炎妃然回到雍王府,芊蔚和彩灵早已接到通报,奔到府门外迎接,一起前来的还有苗秋桐和几名妾侍。 可因为凤云汐被袁枚带走了,炎妃然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们,下了马车,直奔枕霞阁去。椅子还没有坐热,便叫芊蔚想法到刑部打探凤云汐的消息。 在炎妃然不在这些日子,芊蔚按炎妃然的吩咐,在京都城名流贵族出入最多的地方,安插自己的人,积极地搜刮信息,并拢略人心,再加上有刑颢的帮忙,短短十几天,有了不错的成绩。 刚好她安插在春满园的歌妓与刑部某位高官有来往,当晚,就从这些高官那里打探到凤云汐的消息。 原来凤云汐被袁枚带走后,并没有立即带到太后那里,而是将她关在大理寺的地牢中,等候审判。歌妓还从高官口中探知,凤云汐装神弄鬼吓**公主的事,是**公主清醒过来,到太后那里告的御状。 夜里突然刮西风,气温下降,炎妃然想着在地牢里代她受苦的凤云汐,整夜都睡不着。至于离开十几天,府里发生的变化,由彩灵口中得知,苗秋桐把自己当成府里的正妃,管理起府中的大小事务,虽然没有过分的举动,但却差点把小狐狸毒害死。 第二天起来,她坐在餐桌前,彩灵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 那天,苗秋桐在枕霞阁外见到在玩耍的小狐狸,当时并不知道是枕霞阁养的,以为是偷进府里来玩的,心生欢喜,便叫丫鬟把它捉住。 刚好彩灵走出看到,叫她们住手,说那是王爷送给公主的。 当晚,她就见到小狐狸的饭盆前死了一只花猫,经查验,才知道饭菜里有毒。 “公主,她肯定知道小狐狸是王爷送给你的,所以嫉妒眼红,故意在小狐狸的饭菜里下老鼠药,幸好那晚小狐狸贪睡,饭菜被一只花猫偷吃了,不然……” “彩灵,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证明是苗侧妃下毒,别妄下断论,知道吗?”炎妃然吃了两口糕点,便没有胃口的放下筷子。 “芊蔚查过来,那天晚上看到她的丫鬟在枕霞阁鬼鬼祟祟的,不是她还会是谁?”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炎妃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便问道:“芊蔚回来没有?” 她的话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芊蔚的声音。“我回来啦。”声到人到,只见芊异蔚气呼呼的奔进来。 “公主,终于让我打探到了。”芊蔚道:“就前几天,宇文夫人请了一名道士替**公主作法,之后太子妃有去过太傅府,没两天,就传出**公主清醒了。” 果然是跟董若婕有关,她就想嘛,怎可能连散播谣言的事都赖在凤云汐的头上,除了董若婕并没他人了。 “公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炎妃然想了一下,问:“我给你保管的那块玉佩呢?” 第127回 阴暗的地牢,三面都是墙,一面是铁栅栏,墙壁上放置着火把架子,但都已灭了。还算宽敞的地板全由石板铺成,地平干爽,没有蛇虫鼠蚁,也闻不到异味。 还好,这地牢没有想象中恐怖,不过夜里很冷,牢里什么也没有,幸好有拓跋尧给她披上的披风,多少能抵挡一点寒冷。 进来至今,没有人来探望她,巡查的狱卒说,是太后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探望她。 老爹和老哥知道她进牢了,肯定担心死了。那个死太后怎能不分青红皂把她关进来呢?若让她知道是谁这么诬陷她,待出去后,必定要那人好看! 忍受一夜的风寒冰冷,第二天,终于看到老爹进来看她了,他是拿着皇上的手谕,还给她带来好吃的糕点。虽然牢里的饭菜有拓跋尧在外叫让人关照着,基本上不算太差,可怎么都不及老爹送来的糕点。 凤相看见到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嘲讽道:“你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抛下夫婿自己消遥在外,让夫婿成为别人的笑柄,甚至还惹了一身麻烦回来。” 凤云汐吞下一口糕点,拭了拭嘴角道:“老爹,还嫌我不够可怜啊,爹不疼爷不爱的,还被人冤枉坐牢,你老人家还这样挖苦我。” 闻言,凤相板起脸道:“谁爹不疼爷不爱?不疼不爱你,现在你吃的是什么?” “好啦好啦,老爹就最疼小汐了。”凤云汐怕他继续叨唠下去,便将话题一转,“太后那边的意思怎样?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关进来,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辩白的机会?” “有人在太后面前说你昨天抗旨,太后说让你在牢里坐几天。”说着,凤相突然严肃起来,“你还真够胆大,连太后的圣旨都敢抗?” “老爹,那是冤枉啊,袁统领什么也没说,就叫人把我捉起来,这种情况下,不反抗的才是傻子。”她当时做了小小反抗都让人告到太后那里,让人不禁猜想,会不会袁统领故意不宣读圣旨,等她做出反抗的举动,再到太后那里编排她的不是,好让太后对她更厌恶几分? “你老实跟爹说,你有没有装鬼恐吓**公主?” 这也难道他这个做爹的会这样问,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女儿是他生的,她什么性格岂不会清楚,装鬼这种事她的确会做出来,况且,她和炎家那个丫头那么要好。 有时他这个做爹的很无奈,想宠她嘛,可一宠她,她就无法无天,对她严一点嘛,她又装可怜。所以对她的管教一直都是放羊吃草,而造就了今天这个我行我素的性格,只要是她想去做的,没有人能把她拉住。 因此,当听到她因装神弄鬼恐吓**公主而被太后关进地牢,他真的相信她会这样做的,不过,这孩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只要她说没有就肯定没有。 凤云汐听父亲这么问,也没有怪他不相信自己,耸耸肩道:“我想啊,可是还没有行动。也许这个世上真有鬼魂说不定,感受到我的心声,先我一步行动了。” “别乱说!”凤相截住她的话,沉声道:“既然你没做,无论如何爹都不能让你被人冤枉的。” “谢谢爹!”凤云汐感动道,若不是隔着铁栏,她真的想上去抱着老爹。她以为爹会相信外面的传言认为是她做的,但没想到他会选择相信自己。 这时,凤相打量了一下地牢,对凤云汐说:“看来睿王对你不错,这里是大理寺最好的地牢,看来他已为了你打点好一切。” 凤云汐蹙眉,“老爹,你想说什么?” “爹是想说,你别再任性了,相信爹,睿王会好好待你的。”他知道女儿很反感自已自作主张,把她许配给睿王。或者在外人眼里,凤府与睿王府联姻是利益关系,但只有他知道,能让女儿漂泊的心安定下来就只有睿王了。 直到凤相离开,凤云汐还在纠结着老爹的话,什么睿王对她不错?如果对她不错,就不会现在都不来看她一眼,问她昨晚有没有冷到?问她有吃饱饭没有?问她事情的真相? 可想到他那张冷酷的俊脸,又不由庆幸他没来,否则,他来只会嘲讽她,根本不可能关心她吃饱没有和冷暖的问题。 时间不知不觉流走了,除了老爹没有人来看她,其实她知道,太后下旨不让人来探望她,就是想孤立自己,让她在地牢里受寒受冷,自我反省一番。 反省?她才不需要。清者自清,她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判有罪,那天**公主被鬼吓她有不在场证据,就让他们闹吧,闹得越大到时候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想着想着,她不由开心起来,可不一会,她又笑不出来了。对啊,没有人帮她找证据啊,哎呀,她真糊涂,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跟老爹说呢。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走来,侧耳细听,似乎不只一个,应该有三个以上,然后她抬头往左边一看,果然见到一名狱卒领着两个女人走过来,她们正是**公主和董若婕。 **自那天进宫见过太后后,就直接在宫里住下来,每天都去陪皇太后,哄得她开开心心的,然后在太后面前替董若婕说话,让太后为董若婕在皇上说情,解了她的圈禁。 因此,今天早上她特意进宫来感谢太后并请安的,然后和**一起来看凤云汐。明是探望,实是来显耀的。 “哟,看来你过得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会被老鼠蛇蚁吓得尿裤子呢。”董若婕站在铁栏外,瞅着她笑道。 凤云汐微眯起眼眸,冷冷盯着她道:“你知道我一向不怕蛇虫鼠蚁,怕的是那些会在别人背后只会放冷枪的卑鄙小人,以及那些忘恩负义,不译手段的人。” “哦,是吗?”董若婕笑道:“那你就洗好屁股等着坐穿地牢了。” “看来你很有信心我会继续坐牢?” “那当然,对于那些在别人背后只会放冷枪的卑鄙小人,只有以这种方法才能制止。” “哈,真不要脸!”凤云汐从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说她在背后放冷枪,她看着董若婕,阴笑道:“你以为爆你冒充太子救命恩人是我吗?还有你……”她看向站在董若婕身旁的**公主,冷笑道:“真是蠢如猪,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还笑着帮人家擦屁股。” 凤云汐的话说得极粗俗,董若婕和她接触多,所以不以为然,但**公主却不一样,她那受得别人如此对待。 “你说什么?”**气愤道。 “我是说你是猪,蠢如猪!不,猪都比你聪明。难怪宇文拓不爱你,就算抢得了人又怎么样?他的心始终都爱着炎妃然,而你只能每夜都被鬼缠着,看吧,她还会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一直以来,凤云汐对这个被皇上娇宠的公主没有好感,以前跟她没恩怨,她可以当**是路人甲,可是,自从**抢了炎妃然的未婚夫后,每次见到她就忍不住咒骂几句。现在,她竟然到太后那里诬告她装神弄鬼恐吓她,虽然知道她可能是被人利用了,但自己因这蠢女人而坐牢,心里就不禁冒火。 “你说我蠢如猪,我要撕烂你的嘴!”说着,**公主捡起起地上一块石头,就往里面扔去,然后直嚷着命狱卒开门,她要进去撕烂这女人的嘴。 其实她不是气凤云汐骂她蠢如猪,而是被她击中心中的痛。宇文拓不爱她,是她心里最痛的。她清醒过来故意住在宫里,就是盼望他回来后,能把她接回府,可听说他昨天回来了,等了一夜却没等到他进宫接她回去。 狱卒当然不敢从命,而董若婕一见**发癫,心生不妙,立即拉着她往外走。她原本是来看看凤云汐坐牢的可怜模样,谁知道来到非但看不到她的狼狈,还被她反嘲回来,心里很不平行。 为什么她坐牢的地方如此的干爽整洁?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被关在又臭又脏,而且阴暗潮湿的地牢才是。 难道是有人帮她?她想到凤相和睿王。 会是睿王吗?听说昨天他亲自开口叫袁统领照顾凤云汐。新婚第二天就被凤云汐丢下,让他成了众人的笑柄,难道他不生气的吗? “**,对不起!”走出了地牢,董若婕假装愧疚的道歉,“都是我不好,不该叫你陪我来看她的。”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冷风吹过来,**打了一个冷突,情绪不再激情了。“怎么怪你呢,是那个女人太放肆了!” 董若婕无奈地叹气道:“她如此放肆,无非是有人在背后替她撑腰,有这些在背后帮她,想让她坐牢只怕不容易啊。” “那我们该怎么做?” “让我想想。”董若婕沉思片刻,然后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一听,立即点头。她将自己的头发弄乱,扯了破外衣,又用指甲在脖子上刮了一道浅痕,然后哭着往凤寿宫奔去。 第127回 阴暗的地牢,三面都是墙,一面是铁栅栏,墙壁上放置着火把架子,但都已灭了。还算宽敞的地板全由石板铺成,地平干爽,没有蛇虫鼠蚁,也闻不到异味。 还好,这地牢没有想象中恐怖,不过夜里很冷,牢里什么也没有,幸好有拓跋尧给她披上的披风,多少能抵挡一点寒冷。 进来至今,没有人来探望她,巡查的狱卒说,是太后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探望她。 老爹和老哥知道她进牢了,肯定担心死了。那个死太后怎能不分青红皂把她关进来呢?若让她知道是谁这么诬陷她,待出去后,必定要那人好看! 忍受一夜的风寒冰冷,第二天,终于看到老爹进来看她了,他是拿着皇上的手谕,还给她带来好吃的糕点。虽然牢里的饭菜有拓跋尧在外叫让人关照着,基本上不算太差,可怎么都不及老爹送来的糕点。 凤相看见到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嘲讽道:“你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抛下夫婿自己消遥在外,让夫婿成为别人的笑柄,甚至还惹了一身麻烦回来。” 凤云汐吞下一口糕点,拭了拭嘴角道:“老爹,还嫌我不够可怜啊,爹不疼爷不爱的,还被人冤枉坐牢,你老人家还这样挖苦我。” 闻言,凤相板起脸道:“谁爹不疼爷不爱?不疼不爱你,现在你吃的是什么?” “好啦好啦,老爹就最疼小汐了。”凤云汐怕他继续叨唠下去,便将话题一转,“太后那边的意思怎样?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关进来,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辩白的机会?” “有人在太后面前说你昨天抗旨,太后说让你在牢里坐几天。”说着,凤相突然严肃起来,“你还真够胆大,连太后的圣旨都敢抗?” “老爹,那是冤枉啊,袁统领什么也没说,就叫人把我捉起来,这种情况下,不反抗的才是傻子。”她当时做了小小反抗都让人告到太后那里,让人不禁猜想,会不会袁统领故意不宣读圣旨,等她做出反抗的举动,再到太后那里编排她的不是,好让太后对她更厌恶几分? “你老实跟爹说,你有没有装鬼恐吓**公主?” 这也难道他这个做爹的会这样问,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女儿是他生的,她什么性格岂不会清楚,装鬼这种事她的确会做出来,况且,她和炎家那个丫头那么要好。 有时他这个做爹的很无奈,想宠她嘛,可一宠她,她就无法无天,对她严一点嘛,她又装可怜。所以对她的管教一直都是放羊吃草,而造就了今天这个我行我素的性格,只要是她想去做的,没有人能把她拉住。 因此,当听到她因装神弄鬼恐吓**公主而被太后关进地牢,他真的相信她会这样做的,不过,这孩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只要她说没有就肯定没有。 凤云汐听父亲这么问,也没有怪他不相信自己,耸耸肩道:“我想啊,可是还没有行动。也许这个世上真有鬼魂说不定,感受到我的心声,先我一步行动了。” “别乱说!”凤相截住她的话,沉声道:“既然你没做,无论如何爹都不能让你被人冤枉的。” “谢谢爹!”凤云汐感动道,若不是隔着铁栏,她真的想上去抱着老爹。她以为爹会相信外面的传言认为是她做的,但没想到他会选择相信自己。 这时,凤相打量了一下地牢,对凤云汐说:“看来睿王对你不错,这里是大理寺最好的地牢,看来他已为了你打点好一切。” 凤云汐蹙眉,“老爹,你想说什么?” “爹是想说,你别再任性了,相信爹,睿王会好好待你的。”他知道女儿很反感自已自作主张,把她许配给睿王。或者在外人眼里,凤府与睿王府联姻是利益关系,但只有他知道,能让女儿漂泊的心安定下来就只有睿王了。 直到凤相离开,凤云汐还在纠结着老爹的话,什么睿王对她不错?如果对她不错,就不会现在都不来看她一眼,问她昨晚有没有冷到?问她有吃饱饭没有?问她事情的真相? 可想到他那张冷酷的俊脸,又不由庆幸他没来,否则,他来只会嘲讽她,根本不可能关心她吃饱没有和冷暖的问题。 时间不知不觉流走了,除了老爹没有人来看她,其实她知道,太后下旨不让人来探望她,就是想孤立自己,让她在地牢里受寒受冷,自我反省一番。 反省?她才不需要。清者自清,她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判有罪,那天**公主被鬼吓她有不在场证据,就让他们闹吧,闹得越大到时候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想着想着,她不由开心起来,可不一会,她又笑不出来了。对啊,没有人帮她找证据啊,哎呀,她真糊涂,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跟老爹说呢。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走来,侧耳细听,似乎不只一个,应该有三个以上,然后她抬头往左边一看,果然见到一名狱卒领着两个女人走过来,她们正是**公主和董若婕。 **自那天进宫见过太后后,就直接在宫里住下来,每天都去陪皇太后,哄得她开开心心的,然后在太后面前替董若婕说话,让太后为董若婕在皇上说情,解了她的圈禁。 因此,今天早上她特意进宫来感谢太后并请安的,然后和**一起来看凤云汐。明是探望,实是来显耀的。 “哟,看来你过得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会被老鼠蛇蚁吓得尿裤子呢。”董若婕站在铁栏外,瞅着她笑道。 凤云汐微眯起眼眸,冷冷盯着她道:“你知道我一向不怕蛇虫鼠蚁,怕的是那些会在别人背后只会放冷枪的卑鄙小人,以及那些忘恩负义,不译手段的人。” “哦,是吗?”董若婕笑道:“那你就洗好屁股等着坐穿地牢了。” “看来你很有信心我会继续坐牢?” “那当然,对于那些在别人背后只会放冷枪的卑鄙小人,只有以这种方法才能制止。” “哈,真不要脸!”凤云汐从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说她在背后放冷枪,她看着董若婕,阴笑道:“你以为爆你冒充太子救命恩人是我吗?还有你……”她看向站在董若婕身旁的**公主,冷笑道:“真是蠢如猪,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还笑着帮人家擦屁股。” 凤云汐的话说得极粗俗,董若婕和她接触多,所以不以为然,但**公主却不一样,她那受得别人如此对待。 “你说什么?”**气愤道。 “我是说你是猪,蠢如猪!不,猪都比你聪明。难怪宇文拓不爱你,就算抢得了人又怎么样?他的心始终都爱着炎妃然,而你只能每夜都被鬼缠着,看吧,她还会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一直以来,凤云汐对这个被皇上娇宠的公主没有好感,以前跟她没恩怨,她可以当**是路人甲,可是,自从**抢了炎妃然的未婚夫后,每次见到她就忍不住咒骂几句。现在,她竟然到太后那里诬告她装神弄鬼恐吓她,虽然知道她可能是被人利用了,但自己因这蠢女人而坐牢,心里就不禁冒火。 “你说我蠢如猪,我要撕烂你的嘴!”说着,**公主捡起起地上一块石头,就往里面扔去,然后直嚷着命狱卒开门,她要进去撕烂这女人的嘴。 其实她不是气凤云汐骂她蠢如猪,而是被她击中心中的痛。宇文拓不爱她,是她心里最痛的。她清醒过来故意住在宫里,就是盼望他回来后,能把她接回府,可听说他昨天回来了,等了一夜却没等到他进宫接她回去。 狱卒当然不敢从命,而董若婕一见**发癫,心生不妙,立即拉着她往外走。她原本是来看看凤云汐坐牢的可怜模样,谁知道来到非但看不到她的狼狈,还被她反嘲回来,心里很不平行。 为什么她坐牢的地方如此的干爽整洁?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被关在又臭又脏,而且阴暗潮湿的地牢才是。 难道是有人帮她?她想到凤相和睿王。 会是睿王吗?听说昨天他亲自开口叫袁统领照顾凤云汐。新婚第二天就被凤云汐丢下,让他成了众人的笑柄,难道他不生气的吗? “**,对不起!”走出了地牢,董若婕假装愧疚的道歉,“都是我不好,不该叫你陪我来看她的。”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冷风吹过来,**打了一个冷突,情绪不再激情了。“怎么怪你呢,是那个女人太放肆了!” 董若婕无奈地叹气道:“她如此放肆,无非是有人在背后替她撑腰,有这些在背后帮她,想让她坐牢只怕不容易啊。” “那我们该怎么做?” “让我想想。”董若婕沉思片刻,然后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一听,立即点头。她将自己的头发弄乱,扯了破外衣,又用指甲在脖子上刮了一道浅痕,然后哭着往凤寿宫奔去。 第128回:寻找证据为自辩护 气走了阻眼的白莲花和蠢猪,耳根顿时清静许多。凤云汐背靠着铁栏坐下来,不过她可以猜到,白莲花今天来不只是想显耀,还想探听她会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审问。刚才白莲花打量地牢时微微惊讶的神情,估计又会想什么办法来折腾她了。 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叹起气来。唉!不知道妃然现在如何呢?她被人诬告坐牢,在外面的妃然肯定为自己奔波,看怎样才能帮助她脱困。 “看来你适应能力不错嘛。”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清冽嗓音中带着一丝嘲弄。 她转身站起来一看,见到拓跋尧站在铁栏栅前,冷冷地瞅着自己,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她没听到他的脚步声?是她想事情太投入了? “不久前。”在**和董若婕进来找她前,他已来到地牢外,看到她俩往这边走来,暂时避开,待她俩离开了,他才走进来。 “那你都听到了吗?”刚才她骂**的话,骂得那么大声,相信在地牢外的人都能听到,不过转念一想,他听到又如何,她最糟糕最尴尬的事,他不是没看见过,何况她只不过骂了几句粗俗的话而已。 拓跋尧问她:“你打算如何为自己辩护?” “我有不在场证据怕什么,只是……”她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拓跋尧扬眉,等她说下去。 “只是我现在不能出去找证明,你能不能帮帮我?”眼下除了他,她已找不到适合人选了,炎妃然身份敏感,现在她们不能接触太频率,所以,她不可能来看自己,更不能把找人的任何交给她。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帮人的。” “我又不是外人,我可是你的妻子,你不帮我帮谁?”再说,如果她去坐牢了,他还有没什么面子。 “你都说了,你是我的妻子,但做妻子有你这样做的吗?” 凤云汐侧头看着他,“娶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你后悔啦?后悔可以给我离和书啊,反正我们又不是正真的夫妻。” “在哪里找人?”拓跋尧抿抿唇,没有再跟她继续争议这个问题。 凤云汐玩着手指头,咬唇低下头,半晌,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才慢慢吞出三个字,“春满园。” “春满园?”拓跋尧挑了挑眉,嘴角似笑非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凤云汐抬头,挑衅似的说:“春满园又怎么?你们男人能去我们女人为什么不能去。” 春满园是妓院,十岁那年,她偷偷溜进去卖春宫图,被他逮到了。她就知道说出来他肯定会误会,而在**公主出事那在,她正在春满园听曲子,并教歌妓跳舞。 “你觉得找那些人为你做证适合吗?”无论是她以前的身份还是现在的,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她去过妓院,别人会怎么看她? “只要是人就能做证。”怕他再问下去,她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帮不帮?” “刚才我说了,要我帮人不容易。” “那你有什么条件?” 拓跋尧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凤云汐愣了一下,才慢慢将脸凑上前,隔着铁栏栅,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旁,带起阵阵酥麻,耳根霎时红了,而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你……”凤云汐气瞪着他。 “可以不答应的,但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她们在外面低声商量什么,我可以预想到,接下来你有可能会转到别的地方,那里可能没有这里那么安静。”语未,他故意加重了‘安静’两字。 她眯了眯眼,心底暗骂:这个男人还真是卑鄙!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不是怕会**和董若婕使阴招,而是不想让自己继续受苦待再阴冷的地牢。这些日子,她奔波累了,只想事情完结后,好好的睡一觉。 当天傍晚,她果然被转移囚禁的地方,同样是地牢,可四周臭氧薰天,耳边不断传来呼天抢地的喊声,十分恐怖的,同她一个地牢,还关着两名披散头发的疯婆子。 原来这就是后来**和董若婕被她骂后,对她的报复手段,听说是**跑去皇太后面前哭诉,说在探望她的时候,被她抓住殴打了。 真可笑,那个老太婆也太无知了吧,她在地牢里面,她们人在外面,如何殴打?可惜她无法为自己辩白,因为没有人给她机会上诉。在地牢里,任由人怎么喊冤枉,根本没有人会理。 这里才是大理寺最底层也是最黑暗的地牢,之前那个地牢,太安静和太干净了,难怪白莲花看到会讶异。 “凤云汐。”一名年轻的狱卒提着一只竹篮子走过来。 “有事吗?”她无精打采的抬起头。 “你有位叫小飞侠的朋友,送来的饭菜。”说着,狱卒打开篮子,由里面取山三菜一汤,从铁栏栅里塞进去。 闻到饭菜香,同牢的两名疯婆子,立即警觉起来,看到饭菜被塞进来,不顾一切的撞开凤云汐,扑上前用手就抓来吃。 “你们住手!那是我的饭菜啊!”凤云汐急叫道。 “这里还有。”狱卒又从篮子里拿出一碟馒头,“你朋友说,馒头有你最爱的肉馅,记得要吃。” 凤云汐一听,醒悟了,她一手抢过来,护在怀中,然后跑到角落里。 幸好两个疯婆子手上还有饭菜,没有来抢她的。 等狱卒走后,她把拿起馒头捏开,吃了两个,第三个里面有夹着一张纸条,她打开来一看。是炎妃然的笔迹,上面写着:对不起!静候佳音。 虽然短短七个字,但她已明白炎妃然的意思。对于她关**和董若婕诬告的事向她道歉,然后告诉她,她在找办法帮自己。她就知道,炎妃然不会任由她被冤枉的,正如她,也不会让炎妃然受苦一样。 第二天,凤云汐被带到金銮殿。原本是带她到凤寿宫,由皇太后亲审的,可因昨天**公主说凤云汐殴打她,这事被皇上知道了,也惊动了野朝。**公主说一定要让大家看清凤云汐的真面目,要求公开审讯,似乎想把事情闹大。 皇上自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凤云汐是凤丞相的千金,又是睿王的新婚妻子。然而,**公主在皇上寝宫外跪了几个时辰,天又下着雨,皇上再硬心肠,也不忍看到她如此。于是征求了凤丞相和睿王的意见,他们也同意公开审讯。 金銮殿内,炎妃然也被请来了,是因为那天凤云汐抗旨的事,她被请来当证人。 文武百官恭敬站立在两旁,武承帝坐在龙椅上,皇太后没有到殿前,所以武承帝旁边坐着皇后和皇贵妃。 下面站在着董若婕**公主和炎妃然,还有太子拓跋凛以及睿王拓跋尧。 随着太监高声扬起,凤云汐由两名士兵带上来,行过礼后,跪在殿中。 武承帝轻轻咳了两下,开始审问,“凤云汐,**说你装鬼吓她,可有此事?” “回皇上,没有此事。”凤云汐答道:“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根本不知道**公主发生什么事情,事后过了几天才在外面听到传言,说她得了失心疯,是她自己说见到鬼的。” “你狡辩!”**公主站出来,指着凤云汐激动道:“除了你,还有谁如此恨我?不是你站在牌位前吓我会是谁呢?” “正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公主,臣妾走遍大江南北,半夜在外扎营露宿,却从没有被鬼吓过,为什么呢?因为臣妾没有做过亏心事。你心理有鬼,遇到鬼,却诬陷我装神弄鬼,这样对我不公平!”凤云汐说话的声音清亮,咬字清晰,条理清楚,一气呵成,句未还来个绕口令,让原本庄严压抑的大殿添了几分轻快。 **立即嚷道:“父皇,您听听她说,她分明就是在恐吓儿臣。” “公主,臣妾看你是得了迫害妄想症吧?这就叫恐吓?难怪会说臣妾装神弄鬼。”凤云汐转而对武承帝说:“皇上,你来评一下理。” “云汐。”凤丞相见到女儿在公堂上如此放肆,便出声提醒她。 拓跋尧在一旁也皱眉。只有炎妃然在偷笑着。而董若婕更是咬牙切齿的,看凤云汐一副得意样子,难道她有办法为自己辩护?皇太后不是下旨了,不准凤丞相和睿王插手此事吗? 皇上对凤云汐的大胆直言,并没生气,他问:“凤云汐,你说你没有装鬼恐吓**,你可有凭证?” 皇太后下旨说不准凤丞相和睿王在殿前帮凤云汐说话,他只能给凤云汐一个为自己辩白的机会。至于能不能让皇太后相信,让大家相信,那就要看她的造化。 “回皇上,凭证就没有,人证倒是有。”说着,凤云汐往**和董若婕瞥了一眼,“她可以证明**公主出事那天,臣妾有不在场证明。” “谁?” “春满园的花姑和秋紫梦姑娘。” 她的话刚落,大殿的文武百官,顿时静寂无声,你看我,我看你的。而董若婕听了,心里乐翻了,心想,妓女能上来作证吗?这可是金銮殿,不是烟花巷。 第128回:寻找证据为自辩护 气走了阻眼的白莲花和蠢猪,耳根顿时清静许多。凤云汐背靠着铁栏坐下来,不过她可以猜到,白莲花今天来不只是想显耀,还想探听她会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审问。刚才白莲花打量地牢时微微惊讶的神情,估计又会想什么办法来折腾她了。 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叹起气来。唉!不知道妃然现在如何呢?她被人诬告坐牢,在外面的妃然肯定为自己奔波,看怎样才能帮助她脱困。 “看来你适应能力不错嘛。”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清冽嗓音中带着一丝嘲弄。 她转身站起来一看,见到拓跋尧站在铁栏栅前,冷冷地瞅着自己,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她没听到他的脚步声?是她想事情太投入了? “不久前。”在**和董若婕进来找她前,他已来到地牢外,看到她俩往这边走来,暂时避开,待她俩离开了,他才走进来。 “那你都听到了吗?”刚才她骂**的话,骂得那么大声,相信在地牢外的人都能听到,不过转念一想,他听到又如何,她最糟糕最尴尬的事,他不是没看见过,何况她只不过骂了几句粗俗的话而已。 拓跋尧问她:“你打算如何为自己辩护?” “我有不在场证据怕什么,只是……”她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拓跋尧扬眉,等她说下去。 “只是我现在不能出去找证明,你能不能帮帮我?”眼下除了他,她已找不到适合人选了,炎妃然身份敏感,现在她们不能接触太频率,所以,她不可能来看自己,更不能把找人的任何交给她。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帮人的。” “我又不是外人,我可是你的妻子,你不帮我帮谁?”再说,如果她去坐牢了,他还有没什么面子。 “你都说了,你是我的妻子,但做妻子有你这样做的吗?” 凤云汐侧头看着他,“娶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你后悔啦?后悔可以给我离和书啊,反正我们又不是正真的夫妻。” “在哪里找人?”拓跋尧抿抿唇,没有再跟她继续争议这个问题。 凤云汐玩着手指头,咬唇低下头,半晌,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才慢慢吞出三个字,“春满园。” “春满园?”拓跋尧挑了挑眉,嘴角似笑非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凤云汐抬头,挑衅似的说:“春满园又怎么?你们男人能去我们女人为什么不能去。” 春满园是妓院,十岁那年,她偷偷溜进去卖春宫图,被他逮到了。她就知道说出来他肯定会误会,而在**公主出事那在,她正在春满园听曲子,并教歌妓跳舞。 “你觉得找那些人为你做证适合吗?”无论是她以前的身份还是现在的,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她去过妓院,别人会怎么看她? “只要是人就能做证。”怕他再问下去,她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帮不帮?” “刚才我说了,要我帮人不容易。” “那你有什么条件?” 拓跋尧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凤云汐愣了一下,才慢慢将脸凑上前,隔着铁栏栅,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旁,带起阵阵酥麻,耳根霎时红了,而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你……”凤云汐气瞪着他。 “可以不答应的,但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她们在外面低声商量什么,我可以预想到,接下来你有可能会转到别的地方,那里可能没有这里那么安静。”语未,他故意加重了‘安静’两字。 她眯了眯眼,心底暗骂:这个男人还真是卑鄙!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不是怕会**和董若婕使阴招,而是不想让自己继续受苦待再阴冷的地牢。这些日子,她奔波累了,只想事情完结后,好好的睡一觉。 当天傍晚,她果然被转移囚禁的地方,同样是地牢,可四周臭氧薰天,耳边不断传来呼天抢地的喊声,十分恐怖的,同她一个地牢,还关着两名披散头发的疯婆子。 原来这就是后来**和董若婕被她骂后,对她的报复手段,听说是**跑去皇太后面前哭诉,说在探望她的时候,被她抓住殴打了。 真可笑,那个老太婆也太无知了吧,她在地牢里面,她们人在外面,如何殴打?可惜她无法为自己辩白,因为没有人给她机会上诉。在地牢里,任由人怎么喊冤枉,根本没有人会理。 这里才是大理寺最底层也是最黑暗的地牢,之前那个地牢,太安静和太干净了,难怪白莲花看到会讶异。 “凤云汐。”一名年轻的狱卒提着一只竹篮子走过来。 “有事吗?”她无精打采的抬起头。 “你有位叫小飞侠的朋友,送来的饭菜。”说着,狱卒打开篮子,由里面取山三菜一汤,从铁栏栅里塞进去。 闻到饭菜香,同牢的两名疯婆子,立即警觉起来,看到饭菜被塞进来,不顾一切的撞开凤云汐,扑上前用手就抓来吃。 “你们住手!那是我的饭菜啊!”凤云汐急叫道。 “这里还有。”狱卒又从篮子里拿出一碟馒头,“你朋友说,馒头有你最爱的肉馅,记得要吃。” 凤云汐一听,醒悟了,她一手抢过来,护在怀中,然后跑到角落里。 幸好两个疯婆子手上还有饭菜,没有来抢她的。 等狱卒走后,她把拿起馒头捏开,吃了两个,第三个里面有夹着一张纸条,她打开来一看。是炎妃然的笔迹,上面写着:对不起!静候佳音。 虽然短短七个字,但她已明白炎妃然的意思。对于她关**和董若婕诬告的事向她道歉,然后告诉她,她在找办法帮自己。她就知道,炎妃然不会任由她被冤枉的,正如她,也不会让炎妃然受苦一样。 第二天,凤云汐被带到金銮殿。原本是带她到凤寿宫,由皇太后亲审的,可因昨天**公主说凤云汐殴打她,这事被皇上知道了,也惊动了野朝。**公主说一定要让大家看清凤云汐的真面目,要求公开审讯,似乎想把事情闹大。 皇上自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凤云汐是凤丞相的千金,又是睿王的新婚妻子。然而,**公主在皇上寝宫外跪了几个时辰,天又下着雨,皇上再硬心肠,也不忍看到她如此。于是征求了凤丞相和睿王的意见,他们也同意公开审讯。 金銮殿内,炎妃然也被请来了,是因为那天凤云汐抗旨的事,她被请来当证人。 文武百官恭敬站立在两旁,武承帝坐在龙椅上,皇太后没有到殿前,所以武承帝旁边坐着皇后和皇贵妃。 下面站在着董若婕**公主和炎妃然,还有太子拓跋凛以及睿王拓跋尧。 随着太监高声扬起,凤云汐由两名士兵带上来,行过礼后,跪在殿中。 武承帝轻轻咳了两下,开始审问,“凤云汐,**说你装鬼吓她,可有此事?” “回皇上,没有此事。”凤云汐答道:“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根本不知道**公主发生什么事情,事后过了几天才在外面听到传言,说她得了失心疯,是她自己说见到鬼的。” “你狡辩!”**公主站出来,指着凤云汐激动道:“除了你,还有谁如此恨我?不是你站在牌位前吓我会是谁呢?” “正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公主,臣妾走遍大江南北,半夜在外扎营露宿,却从没有被鬼吓过,为什么呢?因为臣妾没有做过亏心事。你心理有鬼,遇到鬼,却诬陷我装神弄鬼,这样对我不公平!”凤云汐说话的声音清亮,咬字清晰,条理清楚,一气呵成,句未还来个绕口令,让原本庄严压抑的大殿添了几分轻快。 **立即嚷道:“父皇,您听听她说,她分明就是在恐吓儿臣。” “公主,臣妾看你是得了迫害妄想症吧?这就叫恐吓?难怪会说臣妾装神弄鬼。”凤云汐转而对武承帝说:“皇上,你来评一下理。” “云汐。”凤丞相见到女儿在公堂上如此放肆,便出声提醒她。 拓跋尧在一旁也皱眉。只有炎妃然在偷笑着。而董若婕更是咬牙切齿的,看凤云汐一副得意样子,难道她有办法为自己辩护?皇太后不是下旨了,不准凤丞相和睿王插手此事吗? 皇上对凤云汐的大胆直言,并没生气,他问:“凤云汐,你说你没有装鬼恐吓**,你可有凭证?” 皇太后下旨说不准凤丞相和睿王在殿前帮凤云汐说话,他只能给凤云汐一个为自己辩白的机会。至于能不能让皇太后相信,让大家相信,那就要看她的造化。 “回皇上,凭证就没有,人证倒是有。”说着,凤云汐往**和董若婕瞥了一眼,“她可以证明**公主出事那天,臣妾有不在场证明。” “谁?” “春满园的花姑和秋紫梦姑娘。” 她的话刚落,大殿的文武百官,顿时静寂无声,你看我,我看你的。而董若婕听了,心里乐翻了,心想,妓女能上来作证吗?这可是金銮殿,不是烟花巷。 第129回:公堂之上口舌之争 这时,有人站出来道:“皇上,这万万不可啊!妓院的女人怎么上堂能作证?” 炎妃然往那人看去,原来是安郡王,比起上次在骊山狩猎,他女儿被蜜蜂围攻,与她公对公堂时,今天倒是挺积极的,竟然主动出来反对。 好奇怪,人就是这样,有了人开头,便接二连三的有人站出来反对让妓院的女人上堂作证。 认真细数一下,两旁文武百官,约有一半人是反对的。炎妃然一一把他们的相貌和官职记在心里,她猜想,这些人肯定是周丞相和太子的人,而剩下的,有部分是站在睿王和拓跋蔺那边。 在她观察文武百官的时候,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她,她不是没感应到,只是小心不与它碰触。 直到她望向董若婕,由她眼眸里捕捉一闪而过得意,心中的警钟响起,她忙瞥了一眼皇上,果然见到他蹙起眉深思,她立即低下头,以隔音密语对凤云汐说:“云汐,别让其他人影响,尽快诱导她们进正题。” 听到炎妃然的声音,凤云汐立即对最先反对的安郡王道:“请问安郡王,妓院里的女人是什么?” “这……”安郡王被她这一问,迟疑了一下,道:“还能是什么,脏啊。” “是吗?”凤云汐朝两旁文武百官扫了两眼,“那么,经常和脏女人来往的人又是什么?杜尚书柳将军和陈御史苗御史应该更清楚吧?” 被点名的几个人脸色一变,杜尚书的脸庞满是愠怒之色,站出来道:“睿王妃,你别胡扯,妄想诬赖我们。” “诬赖?我可却有证据。”凤云汐淡笑说着:“杜尚书你曾送了一幅亲自手画的玉堂春字画给海秋堂,还在上面提了首情诗,而柳将军脚上穿的靴子正是春满堂梅秋霜亲自做的,里面还绣有一对蝴蝶……” 除了杜尚书和柳将军,凤云汐再点了几名大臣与春满园里姑娘有染的证据,听后,他们一脸震惊,她怎么会知道? **公主和董若婕急了,这样的演变不是她们期待的,若再让她说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于是**疾声道:“凤云汐,你别岔开话题,今天是你的审判,不是杜尚书他们。” “公主,此言差岂,臣妾并没有岔开话题。”凤云汐又对杜尚书等人道:“既然你们说妓院的女人脏,那和脏女人来往的人为何能在公堂之上听审呢?为何在春满园工作的人却不能上来?整个北越人民都是皇上的子民,安郡王你在骂皇上的子民,是不是连皇上你都骂进去?” 话落,那些反对的众臣刹那间噤若寒蝉,不敢再吭一声。 董若婕看着心里着急,就知道这个凤云汐是个难对付的奇葩,为了洗脱罪名,连自己的名誉都搭上了。 “皇上……” 她正要开口说话,那知凤云汐却抢先她一步道:“皇上,在春满园的工作的人都是您的子民,既然是您的子民,是不是有权前来作证?” 武承帝捊下胡子道:“那当然。” 有了皇上的话,殿前太监立即高声扬起,“传花姑和秋紫梦姑娘上殿。” 花姑和秋紫梦,一个是春满园的老鸨,秋紫梦是春满园红牌歌妓,她们上殿为凤云汐作不在场证人。 凤云汐十岁那年,认识了花姑,就经常出入春满园,并且隐匿在幕后当歌舞妓们的教官。**公主出事那天,她就在春满园教她们舞蹈,不只是花姑娘和秋紫梦是她的证人,就连对面买馄饨的老板也是她的证人。 那天她一整天都在春满园,因此,**公主的指控不成立。 待花姑她们退下去后,凤云汐得意地看了一眼董若婕,心里冷笑,哼,你以为施点小计,让我父亲和拓跋尧在公堂上不能替她说情,就能击败我吗? 然后她看向炎妃然,两人交换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的含意只有彼此才了解,然而,目光一直跟随炎妃然的拓跋尧并没有错过她们这个互动微笑。 目光在她们之间回转了几回,一个疑惑随即袭上来,怎么她们身上流露出的默契让他有股熟悉感觉? **公主当然不肯罢休,直说肯定她们在说谎,在帮凤云汐掩饰。在站百官当中的宇文拓出来拉她到一旁,叫她别再闹了。 他不劝说还好,看到他**公主气又上来了,以为他是在帮凤云汐对付自己,不然为何到现在都不接她回府。 皇上也觉得**太胡闹了,对她指控凤云汐原本就只相信一半,现在凤云汐宁可自毁名誉也要让人出来证明,他已完全相信了凤云汐的说词。是他太宠**了,才让她不知天高地厚,闹出此剧来。 “父皇,您别相信她的话,她一心想为炎妃然报仇,她恨我和若婕,说太子妃冒充太子救命恩人的谣言也是她传出来的,那心机极重,绝不能相信她……” “璇儿,你别说了!”闻言,宇文拓脸色倏地一变,立即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皇上脸色与他一样,非常难看。 拓跋尧也知道再闹下去,肯定一发不可收拾。由凤云汐刚才的对答可知,她绝非个简单姑娘,今天的事显然是胸有成竹,还有,日前他调查**公主在仁寿寺遇到的道士,根据她形容的外貌特征展开搜索,却一无所获。 所以,他可以判定,那道士绝对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至于是不是凤云汐安排,要找到那道士才知道。 可是,凤云汐那有这么容易让事情罢休呢?既然是她们挑起来,把事情闹大的,为了未来耳根清静,她不介意再当一次恶女人。 幸好刚才皇上已特准她不用跪着说话,因此,她走上几步,逼近**公主说:“既然你这么说了,咱们在这里不妨把话说开些。你说我想报复你们,那么,想必太子妃已承认冒充救太子的事吧?” 最后一句话是问董若婕。这个女人自始致终都站一旁沉默着,表现出一副看戏且事不关已的样子,凤云汐怎能让如愿。 董若婕没想到她会问自己,怔了一下,随即否认道:“没有此事。” “没有此事?是没有冒充还是没有承认冒充?” “你想问什么?”董若婕皱眉,“现在你是犯人,你有什么资格盘问我?” “皇上,太子妃说得没错。”杜尚书出列奏道:“凤云汐现在是犯人,她在朝堂上太放肆了,根本没有把皇上放在眼内。” 随着杜尚书的话,柳将军也站出来附和着,跟着陆续又站出几名大臣,与他们一起恳请皇上治凤云汐的罪。 凤丞相心焦,但又不能出来求情,因为皇上之前先发话了,在殿上他不能替女儿说话,于是眼神求救般望向睿王。拓跋尧很淡定,感应到凤丞相的目光,他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燥。因为他相信凤云汐能应付得过去。 一旁的炎妃然看到武承帝神情似有所动,便出言道:“皇上,请允臣妾说句公道话。” 武承帝摆手道:“请说。” 对于眼前这个西临公主,他由见面那天起就挺欣赏的,况且听说拓跋蔺带她去沪州城带着伤回来,还有拓跋蔺为了调查官银失窃的事,同样受过伤,现今仍未见归来,对她多少有点愧疚。 这时炎妃然清雅的声音响起,“不知在场的各位,有没有被人冤枉的经验?那种感觉很难受的,臣妾初来北越国时就遇上过,幸得皇上宽厚,让臣妾洗脱了罪名。所以,臣妾对睿王妃和太子妃的遭遇深感理解,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请给她们一个合理的辩白机会,免得冤枉了好人。” 上次去骊山狩猎的大臣,都目睹西临公主被冤枉的经过,对于她现在以过来人身份说的话,并没有任何揣测,只当她是真在说公道话。可董若婕知道,她是暗中替凤云汐说情,借以皇上宽厚仁慈,让这些大臣不敢反对凤云汐为自己辩护。 她们果然是一伙的,只是这个轩辕臻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不行,她不能让她们占上风,今天她一定要凤云汐坐牢,就算不坐牢,也不能让她太如意。 “皇上……”她刚开口,却被另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 “皇上,请您相信臣妾,太子妃冒充太子救命恩人的事并非臣妾传出来的,虽然臣妾与太子妃曾有过节,可那都是陈年旧事,就算真的是太子妃冒充的,他们木已成舟,说出来顶多是她欺骗了太子的感情,可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董若婕冷笑道:“你不是一直想替炎妃然报仇吗?报复我嫁给了太子!” 凤云汐咄咄逼人道:“为什么你嫁给太子我要替炎妃然报复你?是因为太子曾和炎妃然要好过,给她承诺过,在她死后没多久,就改娶了你吗?还是因为你在她死后,故意歪扭事实,说太子误以为她是当年救他那位小姑娘,跟她私定终身,最后竟然发现自己弄错救命恩人,而你才是那位救他又拥有玉佩的人?” 当初她听到市井外流传太子和太子妃相爱的故事,气得想跑去杀了这对狗男女,明明是他们暗渡陈仓,竟然在炎妃然死后还如此抺黑她。 虽然当时她不知道救命恩人和玉佩的事,但她清楚炎妃然的为人,绝不会冒充别人,肯定是他们为自己的奸情开脱,才如此抺黑炎妃然,他们以为人死了,真相就会被掩埋。可是人在造,天在看。看吧,老天爷都觉得这对狗男女可耻,让炎妃然重生回来为自己报仇。 其实她真觉得没必要纠结在救命恩人这事上的,因为这对炎妃然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梦魇,如果当年炎妃然没有救他,那炎妃然就不会被他骗感情,还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而董若婕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想反驳她,可又找不到更有力的字句。 “说不出来吧了,那因为你根本就是个冒充者!不但骗了太子的感情!还骗了皇上皇后,更蒙蔽皇太后的双眼,你敢说你没冒充?你敢说你没在**公主面前,捏造事实,说我装神弄鬼,说我谣言说你冒充太子的救命恩人?你敢对天发誓,对皇上发誓,在文武百官前面发誓,你没有!” 凤云汐一席话说得铿然有力,掷地有声,高低起伏,极有节奏,让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而我却敢,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凤云汐没有装神弄神吓唬**公主,更没有散播关于太子妃冒充太子救命恩人的谣言,如若有半句虚实,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说话,众人一片哗然。纷纷朝董若婕看去,见她惊惶失色的模样,令人不得不去怀疑,难道真是她捏造事实陷害凤云汐? 炎妃然就知道凤云汐不会让她失望,董若婕若想在口舌上赢过凤云汐,难啊,凤云汐那种不按牌出牌的个性,绝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你给她一点颜色,她会还你十分。 看吧,这事还没有完结,今天她们就要董若婕非兵败山倒不可! 不过,为什么皇上脸色看起来有点阴沉呢?难道他觉得凤云汐说错了?还是凤云汐的话太直白了,令他不高兴? 还有凤丞相,他神情似是不安,目光频频往皇上那看去,又很无奈的投去凤云汐。而拓跋尧面无表情,倒是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凤云汐看向董若婕道:“怎么?不敢发誓?” 董若婕粉拳紧握,下唇被咬出一圈红痕,极力忍着将要爆发的情绪,冷声道:“一派胡言!” “怎么是一派胡言呢。”说的,凤云汐由怀里掏出一只玉佩,举高扬了扬道:“玉佩的主人告诉我,当年救太子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董若婕一见她手中的玉佩,脸色一变,立即看向腰间,两块玉佩竟然是一模一样,怎么回事? “你的玉佩是假的,我的是真的。”凤云汐告诉她。 “胡说,我的是真的。”董若婕立即摘下来,仔细一看,那玉佩她戴了好几年,化灰也会认出来,可现在她手上的玉佩,虽然很相似,但真的不是她原来那块。 这到底怎么回事? 凤云汐看着她,一字一句,慢慢的说:“我的玉佩是真的,是炎妃然亲自把它给了我。” 董若婕一听,急了,脱口而出,“你胡说,炎妃然当年把玉佩给了我……” 第129回:公堂之上口舌之争 这时,有人站出来道:“皇上,这万万不可啊!妓院的女人怎么上堂能作证?” 炎妃然往那人看去,原来是安郡王,比起上次在骊山狩猎,他女儿被蜜蜂围攻,与她公对公堂时,今天倒是挺积极的,竟然主动出来反对。 好奇怪,人就是这样,有了人开头,便接二连三的有人站出来反对让妓院的女人上堂作证。 认真细数一下,两旁文武百官,约有一半人是反对的。炎妃然一一把他们的相貌和官职记在心里,她猜想,这些人肯定是周丞相和太子的人,而剩下的,有部分是站在睿王和拓跋蔺那边。 在她观察文武百官的时候,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她,她不是没感应到,只是小心不与它碰触。 直到她望向董若婕,由她眼眸里捕捉一闪而过得意,心中的警钟响起,她忙瞥了一眼皇上,果然见到他蹙起眉深思,她立即低下头,以隔音密语对凤云汐说:“云汐,别让其他人影响,尽快诱导她们进正题。” 听到炎妃然的声音,凤云汐立即对最先反对的安郡王道:“请问安郡王,妓院里的女人是什么?” “这……”安郡王被她这一问,迟疑了一下,道:“还能是什么,脏啊。” “是吗?”凤云汐朝两旁文武百官扫了两眼,“那么,经常和脏女人来往的人又是什么?杜尚书柳将军和陈御史苗御史应该更清楚吧?” 被点名的几个人脸色一变,杜尚书的脸庞满是愠怒之色,站出来道:“睿王妃,你别胡扯,妄想诬赖我们。” “诬赖?我可却有证据。”凤云汐淡笑说着:“杜尚书你曾送了一幅亲自手画的玉堂春字画给海秋堂,还在上面提了首情诗,而柳将军脚上穿的靴子正是春满堂梅秋霜亲自做的,里面还绣有一对蝴蝶……” 除了杜尚书和柳将军,凤云汐再点了几名大臣与春满园里姑娘有染的证据,听后,他们一脸震惊,她怎么会知道? **公主和董若婕急了,这样的演变不是她们期待的,若再让她说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于是**疾声道:“凤云汐,你别岔开话题,今天是你的审判,不是杜尚书他们。” “公主,此言差岂,臣妾并没有岔开话题。”凤云汐又对杜尚书等人道:“既然你们说妓院的女人脏,那和脏女人来往的人为何能在公堂之上听审呢?为何在春满园工作的人却不能上来?整个北越人民都是皇上的子民,安郡王你在骂皇上的子民,是不是连皇上你都骂进去?” 话落,那些反对的众臣刹那间噤若寒蝉,不敢再吭一声。 董若婕看着心里着急,就知道这个凤云汐是个难对付的奇葩,为了洗脱罪名,连自己的名誉都搭上了。 “皇上……” 她正要开口说话,那知凤云汐却抢先她一步道:“皇上,在春满园的工作的人都是您的子民,既然是您的子民,是不是有权前来作证?” 武承帝捊下胡子道:“那当然。” 有了皇上的话,殿前太监立即高声扬起,“传花姑和秋紫梦姑娘上殿。” 花姑和秋紫梦,一个是春满园的老鸨,秋紫梦是春满园红牌歌妓,她们上殿为凤云汐作不在场证人。 凤云汐十岁那年,认识了花姑,就经常出入春满园,并且隐匿在幕后当歌舞妓们的教官。**公主出事那天,她就在春满园教她们舞蹈,不只是花姑娘和秋紫梦是她的证人,就连对面买馄饨的老板也是她的证人。 那天她一整天都在春满园,因此,**公主的指控不成立。 待花姑她们退下去后,凤云汐得意地看了一眼董若婕,心里冷笑,哼,你以为施点小计,让我父亲和拓跋尧在公堂上不能替她说情,就能击败我吗? 然后她看向炎妃然,两人交换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的含意只有彼此才了解,然而,目光一直跟随炎妃然的拓跋尧并没有错过她们这个互动微笑。 目光在她们之间回转了几回,一个疑惑随即袭上来,怎么她们身上流露出的默契让他有股熟悉感觉? **公主当然不肯罢休,直说肯定她们在说谎,在帮凤云汐掩饰。在站百官当中的宇文拓出来拉她到一旁,叫她别再闹了。 他不劝说还好,看到他**公主气又上来了,以为他是在帮凤云汐对付自己,不然为何到现在都不接她回府。 皇上也觉得**太胡闹了,对她指控凤云汐原本就只相信一半,现在凤云汐宁可自毁名誉也要让人出来证明,他已完全相信了凤云汐的说词。是他太宠**了,才让她不知天高地厚,闹出此剧来。 “父皇,您别相信她的话,她一心想为炎妃然报仇,她恨我和若婕,说太子妃冒充太子救命恩人的谣言也是她传出来的,那心机极重,绝不能相信她……” “璇儿,你别说了!”闻言,宇文拓脸色倏地一变,立即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皇上脸色与他一样,非常难看。 拓跋尧也知道再闹下去,肯定一发不可收拾。由凤云汐刚才的对答可知,她绝非个简单姑娘,今天的事显然是胸有成竹,还有,日前他调查**公主在仁寿寺遇到的道士,根据她形容的外貌特征展开搜索,却一无所获。 所以,他可以判定,那道士绝对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至于是不是凤云汐安排,要找到那道士才知道。 可是,凤云汐那有这么容易让事情罢休呢?既然是她们挑起来,把事情闹大的,为了未来耳根清静,她不介意再当一次恶女人。 幸好刚才皇上已特准她不用跪着说话,因此,她走上几步,逼近**公主说:“既然你这么说了,咱们在这里不妨把话说开些。你说我想报复你们,那么,想必太子妃已承认冒充救太子的事吧?” 最后一句话是问董若婕。这个女人自始致终都站一旁沉默着,表现出一副看戏且事不关已的样子,凤云汐怎能让如愿。 董若婕没想到她会问自己,怔了一下,随即否认道:“没有此事。” “没有此事?是没有冒充还是没有承认冒充?” “你想问什么?”董若婕皱眉,“现在你是犯人,你有什么资格盘问我?” “皇上,太子妃说得没错。”杜尚书出列奏道:“凤云汐现在是犯人,她在朝堂上太放肆了,根本没有把皇上放在眼内。” 随着杜尚书的话,柳将军也站出来附和着,跟着陆续又站出几名大臣,与他们一起恳请皇上治凤云汐的罪。 凤丞相心焦,但又不能出来求情,因为皇上之前先发话了,在殿上他不能替女儿说话,于是眼神求救般望向睿王。拓跋尧很淡定,感应到凤丞相的目光,他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燥。因为他相信凤云汐能应付得过去。 一旁的炎妃然看到武承帝神情似有所动,便出言道:“皇上,请允臣妾说句公道话。” 武承帝摆手道:“请说。” 对于眼前这个西临公主,他由见面那天起就挺欣赏的,况且听说拓跋蔺带她去沪州城带着伤回来,还有拓跋蔺为了调查官银失窃的事,同样受过伤,现今仍未见归来,对她多少有点愧疚。 这时炎妃然清雅的声音响起,“不知在场的各位,有没有被人冤枉的经验?那种感觉很难受的,臣妾初来北越国时就遇上过,幸得皇上宽厚,让臣妾洗脱了罪名。所以,臣妾对睿王妃和太子妃的遭遇深感理解,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请给她们一个合理的辩白机会,免得冤枉了好人。” 上次去骊山狩猎的大臣,都目睹西临公主被冤枉的经过,对于她现在以过来人身份说的话,并没有任何揣测,只当她是真在说公道话。可董若婕知道,她是暗中替凤云汐说情,借以皇上宽厚仁慈,让这些大臣不敢反对凤云汐为自己辩护。 她们果然是一伙的,只是这个轩辕臻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不行,她不能让她们占上风,今天她一定要凤云汐坐牢,就算不坐牢,也不能让她太如意。 “皇上……”她刚开口,却被另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 “皇上,请您相信臣妾,太子妃冒充太子救命恩人的事并非臣妾传出来的,虽然臣妾与太子妃曾有过节,可那都是陈年旧事,就算真的是太子妃冒充的,他们木已成舟,说出来顶多是她欺骗了太子的感情,可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董若婕冷笑道:“你不是一直想替炎妃然报仇吗?报复我嫁给了太子!” 凤云汐咄咄逼人道:“为什么你嫁给太子我要替炎妃然报复你?是因为太子曾和炎妃然要好过,给她承诺过,在她死后没多久,就改娶了你吗?还是因为你在她死后,故意歪扭事实,说太子误以为她是当年救他那位小姑娘,跟她私定终身,最后竟然发现自己弄错救命恩人,而你才是那位救他又拥有玉佩的人?” 当初她听到市井外流传太子和太子妃相爱的故事,气得想跑去杀了这对狗男女,明明是他们暗渡陈仓,竟然在炎妃然死后还如此抺黑她。 虽然当时她不知道救命恩人和玉佩的事,但她清楚炎妃然的为人,绝不会冒充别人,肯定是他们为自己的奸情开脱,才如此抺黑炎妃然,他们以为人死了,真相就会被掩埋。可是人在造,天在看。看吧,老天爷都觉得这对狗男女可耻,让炎妃然重生回来为自己报仇。 其实她真觉得没必要纠结在救命恩人这事上的,因为这对炎妃然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梦魇,如果当年炎妃然没有救他,那炎妃然就不会被他骗感情,还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而董若婕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想反驳她,可又找不到更有力的字句。 “说不出来吧了,那因为你根本就是个冒充者!不但骗了太子的感情!还骗了皇上皇后,更蒙蔽皇太后的双眼,你敢说你没冒充?你敢说你没在**公主面前,捏造事实,说我装神弄鬼,说我谣言说你冒充太子的救命恩人?你敢对天发誓,对皇上发誓,在文武百官前面发誓,你没有!” 凤云汐一席话说得铿然有力,掷地有声,高低起伏,极有节奏,让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而我却敢,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凤云汐没有装神弄神吓唬**公主,更没有散播关于太子妃冒充太子救命恩人的谣言,如若有半句虚实,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说话,众人一片哗然。纷纷朝董若婕看去,见她惊惶失色的模样,令人不得不去怀疑,难道真是她捏造事实陷害凤云汐? 炎妃然就知道凤云汐不会让她失望,董若婕若想在口舌上赢过凤云汐,难啊,凤云汐那种不按牌出牌的个性,绝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你给她一点颜色,她会还你十分。 看吧,这事还没有完结,今天她们就要董若婕非兵败山倒不可! 不过,为什么皇上脸色看起来有点阴沉呢?难道他觉得凤云汐说错了?还是凤云汐的话太直白了,令他不高兴? 还有凤丞相,他神情似是不安,目光频频往皇上那看去,又很无奈的投去凤云汐。而拓跋尧面无表情,倒是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凤云汐看向董若婕道:“怎么?不敢发誓?” 董若婕粉拳紧握,下唇被咬出一圈红痕,极力忍着将要爆发的情绪,冷声道:“一派胡言!” “怎么是一派胡言呢。”说的,凤云汐由怀里掏出一只玉佩,举高扬了扬道:“玉佩的主人告诉我,当年救太子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董若婕一见她手中的玉佩,脸色一变,立即看向腰间,两块玉佩竟然是一模一样,怎么回事? “你的玉佩是假的,我的是真的。”凤云汐告诉她。 “胡说,我的是真的。”董若婕立即摘下来,仔细一看,那玉佩她戴了好几年,化灰也会认出来,可现在她手上的玉佩,虽然很相似,但真的不是她原来那块。 这到底怎么回事? 凤云汐看着她,一字一句,慢慢的说:“我的玉佩是真的,是炎妃然亲自把它给了我。” 董若婕一听,急了,脱口而出,“你胡说,炎妃然当年把玉佩给了我……” 第130回:男人残忍女人悲哀 话既出,如泼出去的水,董若婕想收回也来不久了。 众臣听了,又一片哗然,原来事实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那天在周丞相寿辰听到的故事,还以为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妃,现在太子妃亲自承认了,当年炎妃然把玉佩送给她,然后她拿着玉佩冒充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后来嫁给了太子,再捏造一个故事也来,掩盖当年的实情。 在凤云汐振振有词逼问董若婕时,拓跋凛就想上前拉住董若婕,叫她别跟凤云汐争,可刚踏出一步,眼角不经意瞥见炎妃然朝他看过来,并对他微笑,他听到自己的心颤了一下,踏出去的脚步迟疑了起来。 他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因为她的微笑而心动? 自从遇见她后,他的心就开始不知不觉地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不该是这样的,他该喜欢的是董若婕。这些年来,董若婕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可内心深处,却又告诉他,那不是爱,是习惯,是顺从。 董若婕听他的话,受他的控制,死心塌地的追随他,是他人生的最好伴侣,但……为何此刻,他犹豫了呢? 这边的凤云汐打蛇随棍上,抓住她的话柄,对武承帝说:“皇上,您都听到了,不是臣妾在乱散播谣言,事实上,是有人欺骗了太子和皇上,请皇上定夺!” “你……你含血喷人……”惨了!她没有转弯的余地,怎么办呢?董若婕朝拓跋凛投去求救的眼神,可他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作任何表示,心跳渐渐失速发冷。 “原来你骗我!”**公主总算听懂了,原来并不是凤云汐装神弄鬼,也不是凤云汐散播谣言,而是董若婕把自己当枪使,替她铲除异己。 她冲上去,不顾形象地冲上前,扯着董若婕的衣服,对她的头就打下去。 “不是的,**,你别听凤云汐说……”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十分激动,根本听不时董若婕的话,气愤道:“是你说凤云汐装鬼吓我,是你叫我去皇太后那里告状,是你叫我扯破衣服,划破自己的肌肤,诬陷凤云汐在牢里殴打我……” 唉!有些大臣都不愿意看这一幕了,原来所有一切事端都是太子妃挑起来,这样的女人还配当太子妃吗? 而炎妃然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时不时的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她清楚的看到武承帝脸色越来越阴沉,看来她和凤云汐的计划成功,武承帝终于动怒。 哼!这就是武承帝宠出来的公主,现在跟市井上的泼妇有何区别?在他们下旨要她放弃宇文拓的感情时,她就曾发誓过,有朝一日,这种侮辱她必定会讨回来。虽然她现在对宇文拓没有了感情,但曾经的受的侮辱,她此生难忘。 现在,他们之间的帐,该好好清算了。 董若婕见到拓跋凛不愿意替自己说话,又看到众臣们怀疑的眼神,脸上血色瞬间退得一干二净。她紧攥着拳头,心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现在她爹又不在朝堂上,她的处境更是及及可危。 现今唯有抓住**这条救命草,希望她不要在这个时候跟自己撇清。可是,**根本不把她的话听进去,在两人拉扯间,突然听到一声暴喝。 “够了!”武承帝终于忍不住怒火,腾地站起来。这场闹剧是该落幕了,再任由他们这样胡闹下去,皇室家的脸都被她俩丢光了。 众臣们全都噤声不语,震惊而提心吊胆地等待武承帝宣判,而皇帝身边的皇后始终一言未发,似乎在看戏,但皇贵妃却不一样了,虽然董若婕现在没有任何价值,可毕竟是皇儿的妻子,她一旦被定罪,丢面的还不是她皇儿吗? “皇上,臣妾看可能是误会,你……”她想替董若婕说情,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武承帝已不耐的打断她。 “贵妃,这事你就别管,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今天的事情都是太子妃挑起事端,她不但欺骗了太子和朕,更利用**公主恶意诬陷睿王妃,此罪应当诛。” 闻言董若婕吓得六神无主,腾地跪在地上,对武承帝叫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全都是凤云汐她陷害臣妾……”说着,又对着凤云汐喊:“你个贱人!竟敢诬陷本宫!本宫倒小瞧了你!” 继而又跪上前几步,对武承帝道:“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的,是凤云汐她设局陷害臣妾,是她把臣妾的玉佩偷换了,是她设的局啊!请皇上明察秋毫!” 众臣们看着武承帝,又看看太子,再看着皇贵妃。 太子脸无表情,皇贵妃欲想说情,又不敢在皇上正怒上心头时去说情,她急转向皇后,想求她说情,但又不好开口。她与皇后本就是面和心不和,恨不得对方死而永不翻身。 武承帝不为所动,清晰地说道:“朕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所有事端都是你挑起来的,不必再狡辩。”他看向文武百官,“众卿家,你们说,朕该如何惩处太子妃?” 众人讶异,没想到皇上会将惩处太子妃的权力,交给他们处决。众人面面相觑半晌,终于有人站起来,此人竟然是定国公,他道:“禀皇上!太子妃心术不正,且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好,这样的人实是不配为太子妃。” 跟着,接二连三的,陆继有大臣站出来,同意爷定国公的说法。 董若婕对自己的判处现在没感觉,早在皇上拒绝她的恳求,心就绝望了,此刻,她直盯盯地看着拓跋凛,这张熟悉却又冷漠的俊脸,眼眶灼热却又空洞得厉害。 “太子,你的意思呢?”武承帝问一直没有出声为自己妻子求情的拓跋凛。 拓跋凛没想到武承帝会问自己,愣了一下,朝董若婕看去,凝视她苍白的脸庞一会,像作了某个决定般,移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一切由皇上定夺。” 闻言,董若婕只感口中有股咸腥的炽热冲上了喉头,被她颤抖着死命吞咽了回去,闭上眼睛,只觉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阵阵发冷。 她终于体会炎妃然当初被逼到悬崖边时那种心情了,是绝望是心碎,是崩溃…… 拓跋凛莫测高深地盯着一副受打击的样子,心底掠过一抹异常的烦躁感。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残忍,等于是把她推向悬崖边,可是他不能心软,目前他的处境已不容他再任性,太子妃的位置是给对他有用的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曾带过兵,深知这个道理。因此,不能怪他,之前已警告过她多次,别再背着他生事端,可她偏就不听,现在她已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必须要移除。 他告诉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唯有心志刚硬不可转移,快刀斩乱麻,才能得其所愿。 听到拓跋凛的回答,看了眼失魂的董若婕,炎妃然心里冷笑,原来她不是唯一一个被他丢弃的女人,她该为自己鼓掌还是为自己悲哀呢?她曾经那样不顾一切的爱着这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竟然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为了这样的男人毁了自己重来的人生,她应该要活得更精彩! 对于拓跋凛的回答,皇上似乎不意外,他当即下了道圣旨,废除了董若婕太子妃身份,解除了她与太子之间的夫妻关系,贬为庶民,逐出宫外,以作惩罚。 炎妃然想起乖巧可爱的侄儿,觉得董若婕这种惩罚太仁慈了,但转念一想,董若婕不惜一切往上攀,嫁给拓跋凛,母仪天下的梦想破碎了,她心中的恨意多少也有些快意。 只是……谋害炎家的凶手,她还未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快意很快就消失了。不过不急,那些帐,她会一一向他们讨回来的! 她嘴角冷冷一勾,眼中寒意四射,朝众臣们冷冷扫一眼。在这些人当中,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但她知道,擒贼先擒王,周丞相绝对是那些人的首领,还有拓跋凛,想着,她转望向拓跋凛,他也正看着她,眼中有淡淡的帐然,她随即对他展颜一笑。 拓跋凛微微一愣,她的浅笑犹如风过涟漪盛莲妖娆,透着无尽魅惑,他的心顿时加速跳动。 这时,皇上又让人宣布下一首圣旨,是针对**公主的,“……拓跋璇,身为一国公主竟然轻易受人唆摆,诬陷凤云汐在先,恶意中伤在后,罪无可赦,现将其逐到宫外青霞寺静心修养,不经允许,终身不得出寺。” “父皇,父皇恕罪啊!臣儿知错了!臣儿再也不会犯了!”**公主哭得嘶声力竭,又似找到一根救生稻草,抓住身旁宇文拓的手,眼里有着一线希望,“拓哥哥!拓哥哥!你救援我,你替我向父皇求情,别让我去寺院!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任性了,我会安分守已在府里,哪也不去!” 宇文拓看着她乞求可怜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转瞬即逝,换上心疼而不忍,望向武承帝道:“皇上……” 他刚开口,武承帝抬手打断他话,“你们不用替她说情,她应得一些教训,否则,以后会无法无天了。” 闻言,宇文拓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别开脸,不去看她,任其不断叫喊无动于衷。 他不想再装了,以后也不用装了,别怪他无情,因为这一天,他已等待很久了。要是当初不是她对他下药,他就不会犯错,被逼放弃心爱的女人,娶她为妻,而害得心爱的女人,死后连尸首都不见。 想着,他视线掠过武承帝和拓跋凛时,眼中闪过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阴寒。 这场闹剧在董若婕和**公主被几名粗野宫女架走而落幕,凤云汐终于脱罪名,她不用回那个阴冷潮湿且臭气薰天的地牢。 凤云汐原本想约炎妃然一起去庆祝的,可炎妃然却被皇上叫去了,她唯有跟随拓跋尧回睿王府,打算睡个三天三夜。 这次能把白莲花和蠢猪斗夸,全是炎妃然的计谋和料事如神,是她叫自己激怒董若婕,让她方寸大不乱,再攻其弱点。 这叫什么?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董若婕的弱点就是太在乎她的太子妃身份和拓跋凛,而董若婕并不知道,炎妃然早就把她看透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功不可没,若不是他找来花姑和秋紫梦,并带她们进宫来,她也没有这么容易脱身。 想着,抬头望向走在前面那抺高大身影,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坏,但随即想到他救自己提出的条件,心里又否定了他的人品。 不!他坏到透顶的。 于是,她提起右脚,对着他的背影狠狠踢了几脚空气,他身后仿佛有眼般,突然转身,凤云汐来不及收住脚步,差点就要跌倒,拓跋尧一个箭步扶住她。 拓跋尧看着她,淡淡含笑道:“你急什么啊,若想做腿脚伸展活动,以后我们晚上有的是时间。” 凤云汐盯着他因笑而更显得俊朗非凡的脸,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随即脸上染上一抺绯红。 “流氓!谁跟你做伸展活动!” 说着,猛用力推开他,迳自往前跑。直到走出宫门外,她停下来,扭头看,没有见到他追上来,才松了口气,心脏不知道是因为跑动而怦怦跳动,还是因为刚才他的笑容。 她抬头深深的呼了几口空气,已两天没呼吸宫外清新的空气,今天虽然阴天,但空气还算清新。 古代就这样好,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少了发动机排放出来的废气,无论到哪里都能闻到清新的空气。 “凤云汐,你这个贱人,去死吧!”随着一声暴喝,一把闪带着寒光的利刃,朝她狠狠挥过来。 凤云汐本能的伸手去挡,顺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捏,利刃脱手而落,而她再顺势给对方一个过肩摔。 “啪”的一声,对方重重的摔在地上,痛苦地申吟着。 “董若婕,你想行刺我,回去学十年武功再来吧。”凤云汐盯着地上起不来的女人,嘲讽道。 “凤云汐,你不得好死!”董若婕诅咒道。她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竟然在一天之内失去了。都是这个该死的凤云汐,若不是她使计让她掉进陷阱,她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拓跋凛不爱她了,她这次真的一无所有,这一切全是拜凤云汐所赠,所以,她要跟她同归于尽! “不得好死?你说你自己吗?”凤云汐冷笑,慢慢蹲下身,与她平视,“你知道自己失败在哪里吗?是你先立心不良设计陷害我,若不是这样,你是不会这么快一无所有。你说得没错,我是很恨你,很想替炎妃然狠狠报复你,可是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方法就出现这么一个好机会,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董若婕气得说不出话来。 凤云汐唇角勾起一抺得意的弧度,轻轻拍了拍她脸颊,道:“你相信报应吗?我相信,因为现在你就是一个例子。” 说完,她站起来,刚要迈步离开,突然想起什么,由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丢到她身上,“炎妃然说既然送给了你,就让你留着吧,哦对了,你知道我怎么样拿到这块玉佩吗?” 她弯下腰,清丽的脸上带着邪恶的微笑,凑到她耳畔,一字一句,慢慢的,低声说:“是鬼魂!是炎妃然的鬼魂,她回来找你报仇了,所以你才会走倒运!而且会一直走下去!” 董若婕脸色遽白。 凤云汐直起身,后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把背影潇洒的留给身后的人。 “啊……”董若婕像疯似的,对着凤云汐的背影大喊,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败在凤云汐和炎妃然的手上,为什么?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路过的人被她疯似的模样,吓得远远逃开,不敢靠近。 再说回炎妃然,她在退朝后,被武承帝留了下来。 ------题外话------ 祝各位亲们圣诞节快乐!谢谢你们没有因为深蓝更新慢而弃深蓝去,一如既往的支持深蓝! 由于深蓝工作的关系,断过更新,又因为每次只更新三千字,在xx以更字数为推荐条件,深蓝无疑是被淘汰了。因此,请喜欢这文的朋友,别因为喜欢这文而把文贴到别的地方去,分走了深蓝应得的报酬。要知道写文的人真不容易!特别是因为工作忙,为了更新,回来还要拼命码字的人,长期如此,无疑是一种打击,信心和激情也会有一天磨掉了。 如果还想在xx看深蓝下部作品,请尊重一下作者的辛勤付出好吗?写文真的不容易啊,拜托了! 顺便透露一下,下部会写银睿峻的故事,大纲都也写好,若深蓝还没有被打击倒下的话,没有意外,完结这本会接下来连载它。 第130回:男人残忍女人悲哀 话既出,如泼出去的水,董若婕想收回也来不久了。 众臣听了,又一片哗然,原来事实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那天在周丞相寿辰听到的故事,还以为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妃,现在太子妃亲自承认了,当年炎妃然把玉佩送给她,然后她拿着玉佩冒充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后来嫁给了太子,再捏造一个故事也来,掩盖当年的实情。 在凤云汐振振有词逼问董若婕时,拓跋凛就想上前拉住董若婕,叫她别跟凤云汐争,可刚踏出一步,眼角不经意瞥见炎妃然朝他看过来,并对他微笑,他听到自己的心颤了一下,踏出去的脚步迟疑了起来。 他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因为她的微笑而心动? 自从遇见她后,他的心就开始不知不觉地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不该是这样的,他该喜欢的是董若婕。这些年来,董若婕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可内心深处,却又告诉他,那不是爱,是习惯,是顺从。 董若婕听他的话,受他的控制,死心塌地的追随他,是他人生的最好伴侣,但……为何此刻,他犹豫了呢? 这边的凤云汐打蛇随棍上,抓住她的话柄,对武承帝说:“皇上,您都听到了,不是臣妾在乱散播谣言,事实上,是有人欺骗了太子和皇上,请皇上定夺!” “你……你含血喷人……”惨了!她没有转弯的余地,怎么办呢?董若婕朝拓跋凛投去求救的眼神,可他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作任何表示,心跳渐渐失速发冷。 “原来你骗我!”**公主总算听懂了,原来并不是凤云汐装神弄鬼,也不是凤云汐散播谣言,而是董若婕把自己当枪使,替她铲除异己。 她冲上去,不顾形象地冲上前,扯着董若婕的衣服,对她的头就打下去。 “不是的,**,你别听凤云汐说……”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十分激动,根本听不时董若婕的话,气愤道:“是你说凤云汐装鬼吓我,是你叫我去皇太后那里告状,是你叫我扯破衣服,划破自己的肌肤,诬陷凤云汐在牢里殴打我……” 唉!有些大臣都不愿意看这一幕了,原来所有一切事端都是太子妃挑起来,这样的女人还配当太子妃吗? 而炎妃然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时不时的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她清楚的看到武承帝脸色越来越阴沉,看来她和凤云汐的计划成功,武承帝终于动怒。 哼!这就是武承帝宠出来的公主,现在跟市井上的泼妇有何区别?在他们下旨要她放弃宇文拓的感情时,她就曾发誓过,有朝一日,这种侮辱她必定会讨回来。虽然她现在对宇文拓没有了感情,但曾经的受的侮辱,她此生难忘。 现在,他们之间的帐,该好好清算了。 董若婕见到拓跋凛不愿意替自己说话,又看到众臣们怀疑的眼神,脸上血色瞬间退得一干二净。她紧攥着拳头,心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现在她爹又不在朝堂上,她的处境更是及及可危。 现今唯有抓住**这条救命草,希望她不要在这个时候跟自己撇清。可是,**根本不把她的话听进去,在两人拉扯间,突然听到一声暴喝。 “够了!”武承帝终于忍不住怒火,腾地站起来。这场闹剧是该落幕了,再任由他们这样胡闹下去,皇室家的脸都被她俩丢光了。 众臣们全都噤声不语,震惊而提心吊胆地等待武承帝宣判,而皇帝身边的皇后始终一言未发,似乎在看戏,但皇贵妃却不一样了,虽然董若婕现在没有任何价值,可毕竟是皇儿的妻子,她一旦被定罪,丢面的还不是她皇儿吗? “皇上,臣妾看可能是误会,你……”她想替董若婕说情,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武承帝已不耐的打断她。 “贵妃,这事你就别管,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今天的事情都是太子妃挑起事端,她不但欺骗了太子和朕,更利用**公主恶意诬陷睿王妃,此罪应当诛。” 闻言董若婕吓得六神无主,腾地跪在地上,对武承帝叫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全都是凤云汐她陷害臣妾……”说着,又对着凤云汐喊:“你个贱人!竟敢诬陷本宫!本宫倒小瞧了你!” 继而又跪上前几步,对武承帝道:“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的,是凤云汐她设局陷害臣妾,是她把臣妾的玉佩偷换了,是她设的局啊!请皇上明察秋毫!” 众臣们看着武承帝,又看看太子,再看着皇贵妃。 太子脸无表情,皇贵妃欲想说情,又不敢在皇上正怒上心头时去说情,她急转向皇后,想求她说情,但又不好开口。她与皇后本就是面和心不和,恨不得对方死而永不翻身。 武承帝不为所动,清晰地说道:“朕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所有事端都是你挑起来的,不必再狡辩。”他看向文武百官,“众卿家,你们说,朕该如何惩处太子妃?” 众人讶异,没想到皇上会将惩处太子妃的权力,交给他们处决。众人面面相觑半晌,终于有人站起来,此人竟然是定国公,他道:“禀皇上!太子妃心术不正,且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好,这样的人实是不配为太子妃。” 跟着,接二连三的,陆继有大臣站出来,同意爷定国公的说法。 董若婕对自己的判处现在没感觉,早在皇上拒绝她的恳求,心就绝望了,此刻,她直盯盯地看着拓跋凛,这张熟悉却又冷漠的俊脸,眼眶灼热却又空洞得厉害。 “太子,你的意思呢?”武承帝问一直没有出声为自己妻子求情的拓跋凛。 拓跋凛没想到武承帝会问自己,愣了一下,朝董若婕看去,凝视她苍白的脸庞一会,像作了某个决定般,移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一切由皇上定夺。” 闻言,董若婕只感口中有股咸腥的炽热冲上了喉头,被她颤抖着死命吞咽了回去,闭上眼睛,只觉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阵阵发冷。 她终于体会炎妃然当初被逼到悬崖边时那种心情了,是绝望是心碎,是崩溃…… 拓跋凛莫测高深地盯着一副受打击的样子,心底掠过一抹异常的烦躁感。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残忍,等于是把她推向悬崖边,可是他不能心软,目前他的处境已不容他再任性,太子妃的位置是给对他有用的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曾带过兵,深知这个道理。因此,不能怪他,之前已警告过她多次,别再背着他生事端,可她偏就不听,现在她已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必须要移除。 他告诉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唯有心志刚硬不可转移,快刀斩乱麻,才能得其所愿。 听到拓跋凛的回答,看了眼失魂的董若婕,炎妃然心里冷笑,原来她不是唯一一个被他丢弃的女人,她该为自己鼓掌还是为自己悲哀呢?她曾经那样不顾一切的爱着这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竟然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为了这样的男人毁了自己重来的人生,她应该要活得更精彩! 对于拓跋凛的回答,皇上似乎不意外,他当即下了道圣旨,废除了董若婕太子妃身份,解除了她与太子之间的夫妻关系,贬为庶民,逐出宫外,以作惩罚。 炎妃然想起乖巧可爱的侄儿,觉得董若婕这种惩罚太仁慈了,但转念一想,董若婕不惜一切往上攀,嫁给拓跋凛,母仪天下的梦想破碎了,她心中的恨意多少也有些快意。 只是……谋害炎家的凶手,她还未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快意很快就消失了。不过不急,那些帐,她会一一向他们讨回来的! 她嘴角冷冷一勾,眼中寒意四射,朝众臣们冷冷扫一眼。在这些人当中,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但她知道,擒贼先擒王,周丞相绝对是那些人的首领,还有拓跋凛,想着,她转望向拓跋凛,他也正看着她,眼中有淡淡的帐然,她随即对他展颜一笑。 拓跋凛微微一愣,她的浅笑犹如风过涟漪盛莲妖娆,透着无尽魅惑,他的心顿时加速跳动。 这时,皇上又让人宣布下一首圣旨,是针对**公主的,“……拓跋璇,身为一国公主竟然轻易受人唆摆,诬陷凤云汐在先,恶意中伤在后,罪无可赦,现将其逐到宫外青霞寺静心修养,不经允许,终身不得出寺。” “父皇,父皇恕罪啊!臣儿知错了!臣儿再也不会犯了!”**公主哭得嘶声力竭,又似找到一根救生稻草,抓住身旁宇文拓的手,眼里有着一线希望,“拓哥哥!拓哥哥!你救援我,你替我向父皇求情,别让我去寺院!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任性了,我会安分守已在府里,哪也不去!” 宇文拓看着她乞求可怜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转瞬即逝,换上心疼而不忍,望向武承帝道:“皇上……” 他刚开口,武承帝抬手打断他话,“你们不用替她说情,她应得一些教训,否则,以后会无法无天了。” 闻言,宇文拓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别开脸,不去看她,任其不断叫喊无动于衷。 他不想再装了,以后也不用装了,别怪他无情,因为这一天,他已等待很久了。要是当初不是她对他下药,他就不会犯错,被逼放弃心爱的女人,娶她为妻,而害得心爱的女人,死后连尸首都不见。 想着,他视线掠过武承帝和拓跋凛时,眼中闪过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阴寒。 这场闹剧在董若婕和**公主被几名粗野宫女架走而落幕,凤云汐终于脱罪名,她不用回那个阴冷潮湿且臭气薰天的地牢。 凤云汐原本想约炎妃然一起去庆祝的,可炎妃然却被皇上叫去了,她唯有跟随拓跋尧回睿王府,打算睡个三天三夜。 这次能把白莲花和蠢猪斗夸,全是炎妃然的计谋和料事如神,是她叫自己激怒董若婕,让她方寸大不乱,再攻其弱点。 这叫什么?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董若婕的弱点就是太在乎她的太子妃身份和拓跋凛,而董若婕并不知道,炎妃然早就把她看透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功不可没,若不是他找来花姑和秋紫梦,并带她们进宫来,她也没有这么容易脱身。 想着,抬头望向走在前面那抺高大身影,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坏,但随即想到他救自己提出的条件,心里又否定了他的人品。 不!他坏到透顶的。 于是,她提起右脚,对着他的背影狠狠踢了几脚空气,他身后仿佛有眼般,突然转身,凤云汐来不及收住脚步,差点就要跌倒,拓跋尧一个箭步扶住她。 拓跋尧看着她,淡淡含笑道:“你急什么啊,若想做腿脚伸展活动,以后我们晚上有的是时间。” 凤云汐盯着他因笑而更显得俊朗非凡的脸,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随即脸上染上一抺绯红。 “流氓!谁跟你做伸展活动!” 说着,猛用力推开他,迳自往前跑。直到走出宫门外,她停下来,扭头看,没有见到他追上来,才松了口气,心脏不知道是因为跑动而怦怦跳动,还是因为刚才他的笑容。 她抬头深深的呼了几口空气,已两天没呼吸宫外清新的空气,今天虽然阴天,但空气还算清新。 古代就这样好,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少了发动机排放出来的废气,无论到哪里都能闻到清新的空气。 “凤云汐,你这个贱人,去死吧!”随着一声暴喝,一把闪带着寒光的利刃,朝她狠狠挥过来。 凤云汐本能的伸手去挡,顺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捏,利刃脱手而落,而她再顺势给对方一个过肩摔。 “啪”的一声,对方重重的摔在地上,痛苦地申吟着。 “董若婕,你想行刺我,回去学十年武功再来吧。”凤云汐盯着地上起不来的女人,嘲讽道。 “凤云汐,你不得好死!”董若婕诅咒道。她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竟然在一天之内失去了。都是这个该死的凤云汐,若不是她使计让她掉进陷阱,她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拓跋凛不爱她了,她这次真的一无所有,这一切全是拜凤云汐所赠,所以,她要跟她同归于尽! “不得好死?你说你自己吗?”凤云汐冷笑,慢慢蹲下身,与她平视,“你知道自己失败在哪里吗?是你先立心不良设计陷害我,若不是这样,你是不会这么快一无所有。你说得没错,我是很恨你,很想替炎妃然狠狠报复你,可是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方法就出现这么一个好机会,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董若婕气得说不出话来。 凤云汐唇角勾起一抺得意的弧度,轻轻拍了拍她脸颊,道:“你相信报应吗?我相信,因为现在你就是一个例子。” 说完,她站起来,刚要迈步离开,突然想起什么,由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丢到她身上,“炎妃然说既然送给了你,就让你留着吧,哦对了,你知道我怎么样拿到这块玉佩吗?” 她弯下腰,清丽的脸上带着邪恶的微笑,凑到她耳畔,一字一句,慢慢的,低声说:“是鬼魂!是炎妃然的鬼魂,她回来找你报仇了,所以你才会走倒运!而且会一直走下去!” 董若婕脸色遽白。 凤云汐直起身,后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把背影潇洒的留给身后的人。 “啊……”董若婕像疯似的,对着凤云汐的背影大喊,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败在凤云汐和炎妃然的手上,为什么?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路过的人被她疯似的模样,吓得远远逃开,不敢靠近。 再说回炎妃然,她在退朝后,被武承帝留了下来。 ------题外话------ 祝各位亲们圣诞节快乐!谢谢你们没有因为深蓝更新慢而弃深蓝去,一如既往的支持深蓝! 由于深蓝工作的关系,断过更新,又因为每次只更新三千字,在xx以更字数为推荐条件,深蓝无疑是被淘汰了。因此,请喜欢这文的朋友,别因为喜欢这文而把文贴到别的地方去,分走了深蓝应得的报酬。要知道写文的人真不容易!特别是因为工作忙,为了更新,回来还要拼命码字的人,长期如此,无疑是一种打击,信心和激情也会有一天磨掉了。 如果还想在xx看深蓝下部作品,请尊重一下作者的辛勤付出好吗?写文真的不容易啊,拜托了! 顺便透露一下,下部会写银睿峻的故事,大纲都也写好,若深蓝还没有被打击倒下的话,没有意外,完结这本会接下来连载它。 第131回:皇帝试探遇见旧爱 “嗯,臣妾只是小伤,反而王爷他……”她垂下头,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然后猛地抬头,笑道:“幸好那护卫和严护卫他们及时找到我们,找来最好的大夫,王爷才捡回性命。” “真的难为了你们了。”武承帝心中微叹,“那你现在呢,还好吧?” 他看到她走路时有点微破,不由得心中愧疚,太过放纵太子的确不是一件好事,让他越来越胆大了。如果不是蔺儿的心脏生偏的话……只怕他将会见到一具尸体。 武承帝会认定是太子做的,是他派人调查而来,让他的人找到被太子派人追杀的张怀德,他已一招认了,是太子想借刀杀人,把事推给老四的头上。而武承帝不知道,他的人会找到张怀德,全是拓跋蔺引导的。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拓跋凛以为已张怀德死,殊不知他此刻让武承帝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囚禁起来。 “嗯,不碍事的。” 炎妃然表面没有什么变化,她不会乱说话,把事情放大。皇上所想的,就是她和拓跋蔺希望所想的方向。拓跋蔺之所以不在奏章上提受伤的事,是知道皇上肯定会派人暗中打探他们在沪州城的情况,所以有些事实,已被他过滤,不知道她会武功,以为她和拓跋蔺被袭击,一起掉下悬崖,而她的脚伤,就是那时弄伤的。 而拓跋蔺的沉默,反倒与太子形成对比,他是一个为皇室委屈自己的人,而太子为自己的利益连亲兄弟都不放过。一个人只有将国家的利益放得最重,舍去自己受到的委屈,才能够成为一个最成功的掌权者。 再者,一直传出太子与太子妃恩爱,琴瑟合鸣。他们真如传闻中那般情深意浓么?早上在公堂之上,太子的冷漠,只怕不仅仅是炎妃然,连在场众臣们包括皇上,都会心寒吧。 所以表面皇上不动声色,高调地废除了董若婕太子妃的身份,没有对太子作出任评语,但他的心开始动摇,准备观察着其他的皇子,但最后的决定是如何,谁也不清楚。 “蔺儿有跟你说他会如何处理被袭击的事?”武承帝不动声色的试探。 闻言,炎妃然低垂下头,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果然是老奸巨猾,竟然用这种方式试探她以后会不会干涉拓跋蔺的政事。 她微笑地抬头,望着他摇头道:“这事臣妾并不清楚,他的政事臣妾不爱问。”她的立场够表明了吧。 武承帝点点头,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满意炎妃然的回答,接着他半开玩笑的说:“你们夫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以后你们好好过,若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朕说。” “皇上您尽管放心,我们会好好的过的。”她不再固执了,谁对她好,她现在心如明镜。谁对她一分好,她便还双分。 听到她的答案,武承帝很欣慰,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看天色已晚了,才放她离开。 …… 走出了皇宫,已是暮色升起时,坐在雍王府的马车,想起在朝堂上的事,特别是凤云汐每次提到‘炎妃然’三个字时,武承帝脸上的神色格外阴沉。 为什么呢?是因为**公主的事?还是因为她是炎家的人?也对,他们拓跋一族以为炎氏一族是逆臣谋反者。其实她很清楚,若是武承帝没有听信奸臣的谗言,她炎氏一族岂会落得如此下场,拓跋衍才是该死的人! 忽然间,她很想回炎府看看。听刑颢说炎府已被一个神秘客买走了,不知道他们会用来做什么,又找不到那个神秘客,不然,付多少钱她都会把炎府买回来。 她让车夫先驾驶马车回府,自己步行走去炎府。跃墙而进,暮色下,虽然秋未将进初冬,院里没有看到萧条景象,反而里里外外被人打扫的很干净,屋里安静得就像主人出远门一样。 她往佛堂走去,快接近的时候,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她蹑足警惕地走近。 “然儿……然儿……” 炎妃然皱皱眉,这声音她不陌生,正是宇文拓。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由大门那伸头进去一看,只见宇文拓双颊潮红地半躺在神位台前,怀里抱着一只牌位,蹙眉闭眼。他似乎在昏睡中,含混不清地呓语着。 她犹豫了一下,才迈脚走进去。 “然儿……然儿……”他突地大叫了起来,双手抬起在半空乱抓着什么,怀里的牌位随着他举起双手滑到地上,见没抓到什么,双手又无力地垂下。 看他如此,不知为什么,炎妃然心中涌起一股恨意和恼怒。既然移情爱上拓跋璇,现在又在抱着她的牌位,这算什么?若她今天在朝上没有看错,他还想替拓跋璇求情呢。 她走过去,把牌位捡起,放回原处。不想再理他,他让昏睡死在这里好了。她想着,迈步就要离开,他却突然脸色苍白,捂住自己的心口,痛苦地申吟起来,整个身体都蜷缩成一团,似乎疼痛得就要死去。 炎妃然惊慌起来,上前两步又生生停住,提醒自己不要关心他,不要理会他,她和他已没有关系了。 就在她下定决心不想理他时,却听到他痛苦地呓语着:“我说过……我回来要娶你……我们一辈子不分开……如今……如今只剩下我……” 他的眼角溢出泪水,不知为何,炎妃然看着,心郁闷极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当初他跟她分手的时候,他说对她的感情不是爱情,只是他把男女之情与兄妹之情搞混了,对她只有兄妹情,拓跋璇才是他此生的最爱。 真很讽刺啊!过去那么久了,他现在才后悔痛哭,那她以前受过的苦算什么? “然儿……呜……然儿……”他满意大汗,直嚷道:“水……喝水……水……” 炎妃然好不容易冷硬下来的心,再次被他的痛苦声扰乱。看到近在咫尺有一只酒壶,她捡起来,里面已没有酒。 她只好去找水源,走出佛堂没几步远,那里有一个水井,她打了桶水上来,装满了酒壶,然后走了回去。蹲下身子,把他的脸托起来,看着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俊颜,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极了那天他跟自己分手的样子。 她心头怒火起来,打开酒壶,冰凉的水全倒在他的脸上,水进了他的鼻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宇文拓双眼微微睁开,迷蒙地看着她,而她冷冷地瞅着他,若她手上还有一把剑,她一定会刺过去。 她告诉过自己,这个人跟自己没任何关系,她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服侍她,真她! 宇文拓怔怔看着她,“你来啦?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么?” 他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没清楚,猛地起身,张开臂突然把她抱个满怀。她惊慌地挣扎,他却越抱越紧,箍住她无法动弹,几乎窒息。 他把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滚烫地贴着她的肌肤,却又有冰凉的液体滴下来。 “你从不肯来我的梦中……我一直想,你为何如此执拗,认准了一条路就再不回头……你恨我不再与我相见么?可我……早已后悔了……我好想你……”他越搂越紧,口齿不清。 炎妃然大力推搡他,他却死死不肯松手,周身都滚烫的,似被煎烤。 “然儿……对不起……我不想故意那样说的……他们对我下药……我才和她成亲……我不爱她……从来没有……” 炎妃然被她的话震住了。虽然他说得断断续续的,可不难想像,他们对他下药?他们是指谁?她应该是指**公主?是他们对他下药,**怀孕了,他逼不得已才娶**公主? 刹时间她都不知道如何做,百感交集,就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难怪上次在骊山见到他们夫妻有些怪异,原来又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可是,那又怎样呢?炎妃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想着,他和她的事已过去了,她不再是炎妃然,而且,她对他爱早在他娶**公主那天就收了回来。 不过还谢谢他无意识的话,起码让她知道并不是他变心才娶别人的。现在该罚的都罚了,她不会再纠结这段过去,从今以后,她只他把当一般的朋友,毕竟他们曾经相爱过,有过美好的回忆。 “然儿……然儿……”宇文拓喃喃叫道。 看到他这个落漠样子,炎妃然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他爱着那个然儿早就死了,她是重生的炎妃然。 感觉他身上发出的体温很烫,炎妃然估计他生病了。 怎么办呢?让他独自在睡在这里?可他生病了?何况这是炎家的佛堂,怎能让他睡在这里呢?但他又一个大男人,她一个女子如何将他弄离开? 真烦!她不再想了,推开他,让他暂时靠在神台前,而她则出去看看能不能找辆马车,把他带回太傅府。 那知她刚跨出门槛,就见到迎面走来一人,咋看时她以为拓跋蔺,因为他们的身形很相似,心情沸腾到一半,当看清他是谁时,骤然转冷,因为来人是拓跋凛。 糟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在这里呢?可他又怎么会来这里? “你……”见到她,拓跋凛同样很震惊,“你怎么在这?” 第131回:皇帝试探遇见旧爱 “嗯,臣妾只是小伤,反而王爷他……”她垂下头,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然后猛地抬头,笑道:“幸好那护卫和严护卫他们及时找到我们,找来最好的大夫,王爷才捡回性命。” “真的难为了你们了。”武承帝心中微叹,“那你现在呢,还好吧?” 他看到她走路时有点微破,不由得心中愧疚,太过放纵太子的确不是一件好事,让他越来越胆大了。如果不是蔺儿的心脏生偏的话……只怕他将会见到一具尸体。 武承帝会认定是太子做的,是他派人调查而来,让他的人找到被太子派人追杀的张怀德,他已一招认了,是太子想借刀杀人,把事推给老四的头上。而武承帝不知道,他的人会找到张怀德,全是拓跋蔺引导的。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拓跋凛以为已张怀德死,殊不知他此刻让武承帝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囚禁起来。 “嗯,不碍事的。” 炎妃然表面没有什么变化,她不会乱说话,把事情放大。皇上所想的,就是她和拓跋蔺希望所想的方向。拓跋蔺之所以不在奏章上提受伤的事,是知道皇上肯定会派人暗中打探他们在沪州城的情况,所以有些事实,已被他过滤,不知道她会武功,以为她和拓跋蔺被袭击,一起掉下悬崖,而她的脚伤,就是那时弄伤的。 而拓跋蔺的沉默,反倒与太子形成对比,他是一个为皇室委屈自己的人,而太子为自己的利益连亲兄弟都不放过。一个人只有将国家的利益放得最重,舍去自己受到的委屈,才能够成为一个最成功的掌权者。 再者,一直传出太子与太子妃恩爱,琴瑟合鸣。他们真如传闻中那般情深意浓么?早上在公堂之上,太子的冷漠,只怕不仅仅是炎妃然,连在场众臣们包括皇上,都会心寒吧。 所以表面皇上不动声色,高调地废除了董若婕太子妃的身份,没有对太子作出任评语,但他的心开始动摇,准备观察着其他的皇子,但最后的决定是如何,谁也不清楚。 “蔺儿有跟你说他会如何处理被袭击的事?”武承帝不动声色的试探。 闻言,炎妃然低垂下头,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果然是老奸巨猾,竟然用这种方式试探她以后会不会干涉拓跋蔺的政事。 她微笑地抬头,望着他摇头道:“这事臣妾并不清楚,他的政事臣妾不爱问。”她的立场够表明了吧。 武承帝点点头,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满意炎妃然的回答,接着他半开玩笑的说:“你们夫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以后你们好好过,若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朕说。” “皇上您尽管放心,我们会好好的过的。”她不再固执了,谁对她好,她现在心如明镜。谁对她一分好,她便还双分。 听到她的答案,武承帝很欣慰,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看天色已晚了,才放她离开。 …… 走出了皇宫,已是暮色升起时,坐在雍王府的马车,想起在朝堂上的事,特别是凤云汐每次提到‘炎妃然’三个字时,武承帝脸上的神色格外阴沉。 为什么呢?是因为**公主的事?还是因为她是炎家的人?也对,他们拓跋一族以为炎氏一族是逆臣谋反者。其实她很清楚,若是武承帝没有听信奸臣的谗言,她炎氏一族岂会落得如此下场,拓跋衍才是该死的人! 忽然间,她很想回炎府看看。听刑颢说炎府已被一个神秘客买走了,不知道他们会用来做什么,又找不到那个神秘客,不然,付多少钱她都会把炎府买回来。 她让车夫先驾驶马车回府,自己步行走去炎府。跃墙而进,暮色下,虽然秋未将进初冬,院里没有看到萧条景象,反而里里外外被人打扫的很干净,屋里安静得就像主人出远门一样。 她往佛堂走去,快接近的时候,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她蹑足警惕地走近。 “然儿……然儿……” 炎妃然皱皱眉,这声音她不陌生,正是宇文拓。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由大门那伸头进去一看,只见宇文拓双颊潮红地半躺在神位台前,怀里抱着一只牌位,蹙眉闭眼。他似乎在昏睡中,含混不清地呓语着。 她犹豫了一下,才迈脚走进去。 “然儿……然儿……”他突地大叫了起来,双手抬起在半空乱抓着什么,怀里的牌位随着他举起双手滑到地上,见没抓到什么,双手又无力地垂下。 看他如此,不知为什么,炎妃然心中涌起一股恨意和恼怒。既然移情爱上拓跋璇,现在又在抱着她的牌位,这算什么?若她今天在朝上没有看错,他还想替拓跋璇求情呢。 她走过去,把牌位捡起,放回原处。不想再理他,他让昏睡死在这里好了。她想着,迈步就要离开,他却突然脸色苍白,捂住自己的心口,痛苦地申吟起来,整个身体都蜷缩成一团,似乎疼痛得就要死去。 炎妃然惊慌起来,上前两步又生生停住,提醒自己不要关心他,不要理会他,她和他已没有关系了。 就在她下定决心不想理他时,却听到他痛苦地呓语着:“我说过……我回来要娶你……我们一辈子不分开……如今……如今只剩下我……” 他的眼角溢出泪水,不知为何,炎妃然看着,心郁闷极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当初他跟她分手的时候,他说对她的感情不是爱情,只是他把男女之情与兄妹之情搞混了,对她只有兄妹情,拓跋璇才是他此生的最爱。 真很讽刺啊!过去那么久了,他现在才后悔痛哭,那她以前受过的苦算什么? “然儿……呜……然儿……”他满意大汗,直嚷道:“水……喝水……水……” 炎妃然好不容易冷硬下来的心,再次被他的痛苦声扰乱。看到近在咫尺有一只酒壶,她捡起来,里面已没有酒。 她只好去找水源,走出佛堂没几步远,那里有一个水井,她打了桶水上来,装满了酒壶,然后走了回去。蹲下身子,把他的脸托起来,看着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俊颜,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极了那天他跟自己分手的样子。 她心头怒火起来,打开酒壶,冰凉的水全倒在他的脸上,水进了他的鼻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宇文拓双眼微微睁开,迷蒙地看着她,而她冷冷地瞅着他,若她手上还有一把剑,她一定会刺过去。 她告诉过自己,这个人跟自己没任何关系,她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服侍她,真她! 宇文拓怔怔看着她,“你来啦?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么?” 他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没清楚,猛地起身,张开臂突然把她抱个满怀。她惊慌地挣扎,他却越抱越紧,箍住她无法动弹,几乎窒息。 他把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滚烫地贴着她的肌肤,却又有冰凉的液体滴下来。 “你从不肯来我的梦中……我一直想,你为何如此执拗,认准了一条路就再不回头……你恨我不再与我相见么?可我……早已后悔了……我好想你……”他越搂越紧,口齿不清。 炎妃然大力推搡他,他却死死不肯松手,周身都滚烫的,似被煎烤。 “然儿……对不起……我不想故意那样说的……他们对我下药……我才和她成亲……我不爱她……从来没有……” 炎妃然被她的话震住了。虽然他说得断断续续的,可不难想像,他们对他下药?他们是指谁?她应该是指**公主?是他们对他下药,**怀孕了,他逼不得已才娶**公主? 刹时间她都不知道如何做,百感交集,就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难怪上次在骊山见到他们夫妻有些怪异,原来又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可是,那又怎样呢?炎妃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想着,他和她的事已过去了,她不再是炎妃然,而且,她对他爱早在他娶**公主那天就收了回来。 不过还谢谢他无意识的话,起码让她知道并不是他变心才娶别人的。现在该罚的都罚了,她不会再纠结这段过去,从今以后,她只他把当一般的朋友,毕竟他们曾经相爱过,有过美好的回忆。 “然儿……然儿……”宇文拓喃喃叫道。 看到他这个落漠样子,炎妃然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他爱着那个然儿早就死了,她是重生的炎妃然。 感觉他身上发出的体温很烫,炎妃然估计他生病了。 怎么办呢?让他独自在睡在这里?可他生病了?何况这是炎家的佛堂,怎能让他睡在这里呢?但他又一个大男人,她一个女子如何将他弄离开? 真烦!她不再想了,推开他,让他暂时靠在神台前,而她则出去看看能不能找辆马车,把他带回太傅府。 那知她刚跨出门槛,就见到迎面走来一人,咋看时她以为拓跋蔺,因为他们的身形很相似,心情沸腾到一半,当看清他是谁时,骤然转冷,因为来人是拓跋凛。 糟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在这里呢?可他又怎么会来这里? “你……”见到她,拓跋凛同样很震惊,“你怎么在这?” 第132回:以假乱真,隐忍深情。 借着阴暗的光线,拓跋凛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且她的衣服有点皱,头发有点乱,此时此刻,她不该在这里才是。 炎妃然见到他有刹那的慌张,但很快恢复过来,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拓跋凛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半晌,才徐徐答道:“我来这里看朋友。” 朋友?炎妃然觉得讽刺,这里有他的朋友吗?哦对了,像他这种利欲熏心的人,只要是有利用价值的才是朋友,那么,炎府有他利用的价值吗? “哦,是谁?”她故作惊讶,然后像突然想通般,指了指身后,“难道是里面那位?” “里面那位?”拓跋凛也是刚到的,并不知道里面是谁,他今天会来这里,也挣扎了很久才下决定,没想到一进来就见到她从佛堂里走出来。 “对啊,他是你们驸马爷宇文拓。”既然被撞到了,宇文拓又喝醉昏昏顿顿的,她可以任意捏造事实,于是她淡定道:“我的马车经过市集,见到他摇摇摆摆的往这边走,身边又没有护卫,就跟他来这里。” 拓跋凛听了她的话,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越过她走进佛堂,果然见到宇文拓靠在神台前睡着了。 “我看他是醉了,你不如把他送回府吧。”炎妃然在他身后说:“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等一下。”拓跋凛在她转身时叫住她。 “还有事?” “既然你是跟他进来的,那他便是你的责任。” “他是男人啊,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他?”说什么她也不会再接手了,然后,她真的提脚就走。 “你这么急着走,是不是想撇清什么?” 拓跋凛一句话,成功地让炎妃然顿住脚步,她握紧拳头,深吸了口气,回首,强自镇定的对他笑道:“谁说我要走的?只是我一个弱女子,搬不动一个大男人,去叫人来帮忙而已。” 他说得对,她就这样走了,他只会更怀疑她的目的。为了不让拓跋凛怀疑,她没有走正门,而是由侧门走。 很幸运,她刚走到大街上,就见到宇文拓的书童张衫,慌慌张张往这边走来。 张衫听她说宇文拓在炎府里面,对她的话虽有疑惑,但没有问,便急急叫了辆马车前去。拓跋凛这时已将宇文拓扶出来,他和张衫合力把宇文拓弄上马车。 宇文拓倒是很合作,没有再呓语,他似乎真的昏睡了,只是两脸比之前看到更红,不知是不是她将冷水曾淋到他头上的原故呢? “他生病了,你先带他去看大夫吧。”炎妃然仍是忍不住对张衫说。 “好的,谢谢太子殿下和雍王妃!”张衫谢过他们,便坐上马车离开。 炎妃然总是松了口气,打算要走时,听到拓跋凛道:“你似乎很关心他?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对她半路遇到喝醉酒的宇文拓,他根本不相信,还有,她不带丫鬟出来,凭一点他就不相信她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不会跟你解释什么,清者自清。对了……”她直视他,然后指了指头顶上那块似要掉下来的牌匾道:“这里好像就是睿王妃说那位炎姑娘家吧?驸马喝醉来这里对她旧情难忘,那你呢?是来看她还是看别人?” 闻言,拓跋凛眼眸中瞬间闪过了一道锐利的光芒,抿唇,盯着她道:“轩辕臻,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炎妃然对他灿然一笑,问非所答:“来北越有一段时间了,最让我感兴趣的是你和太子妃那个小故事,感觉很传奇又浪漫。今天才知道那原来事实并非如此,突然有点失望,我不知道该相信你,还是相信别人。” 她知道拓跋凛对她有点不一样,这不一样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那她就不清楚,但至少目前她对他来说是有一点吸引的,不然今天在朝堂上目光不会一直追随她。 拓跋凛静静望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他凑近她耳侧,低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去想,你只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就行。” 他突然的靠近,温热的气息罩过来,放肆又具侵略性,让炎妃然打了一个突,她不由自主将身子往后倾,然双脚也跟着退一步,那在没注意,脚旁刚好有一个小坑,身体差点就要往后倒去。 没想到拓跋凛眼明手快及时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她整个人就这样被他搂抱在身前。 炎妃然吓得脸色发白,立即想推开他,可他搂得很紧,“放开我!” 还好现在是天色暗下来,这条路人迹稀少,不然他们这种姿势被人看到,不知会把她传成什么了。 “不。” “拓跋凛,你到底想干嘛?”她又不能使用武力,只能以普通女子的力量挣扎。 “别动。”他紧紧地抱着她,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揉碎,似乎只要这样抱着她就能得到安慰。 她身上有‘她’的气息,以前他没有察觉出来,直至今天他才发现,他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付出全力把她抢过来。 炎妃然真的没有挣扎了,她不是怕他,而是既然挣扎无用,就不需要再花力气,任由他搂着。 过了一会,拓跋凛以为她顺从自己了,便将她抱到一边坐下来,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撩起她裙摆,摩挲着她小腿上刚愈合的疤痕,语气里满是怜惜,“这里,还疼吗?” 他低声呢喃,“当时一定很疼。” 他说得那样深情款款,心疼得好似剐了他的血肉,可炎妃然却只觉得好笑,他凭什么心疼她?还是……他在对她演戏? ‘相恋’多年的妻子今天被皇上下旨休离,而他却来‘旧爱’家里,对着别的女人玩深情,这是不是很讽刺? 炎妃然伸手推开他,并拉下裙摆站起来。她暂时不会跟他撕破脸皮,不过,不管他对她是不是演戏,但她对他绝对是演戏,就像今早在朝堂上,她有多恨他,但对他仍是保持微笑,只是在炎府门前她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至于言语,她觉得现在不必多说什么,就让他自个儿去猜。 她一言不发,迈步就要走。 拓跋凛在她越过自己时,一手拉住她。 “放手!”她冷声警告道:“这样子让别人看到对谁都不好。” 紧梏着她的手慢慢放开,他眸光如火,微微沉声道:“臻儿,别这么快对我下否定好吗?对你我其实……”他微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你等我,到时我会给你最好的。” 拓跋凛见她不语,咬了咬牙保证道:“不会等太久的。” 炎妃然刚走了两步,听到他的话,心猛然一沉,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又想在背后施计?她想回头问清楚,但又怕自己问太多,又怕他会起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 盯着她走路微破的背影,拓跋凛眸中的柔情退去,换上一抺深沉。对于炎妃然出现炎府作的解释,他当时没多问,非常相信了她的说词。她出现在炎府总让人感觉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清楚。 她真的是西临公主吗?据他派出去西临的探子回报,看画像确实是她没错,可是…… “太子殿下,属下可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元华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拓跋凛转过身,“有事吗?”离开太子府时,他曾是说没重要的事,别来找他。 “皇贵妃派人请你进宫。” “现在?” “没错。” 拓跋凛不语,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炎府,心中叹了一下,原本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想看看里面是否有鬼魂,看来今晚是不能证实了。 …… 拓跋凛来到翊坤宫,皇贵妃摒退左右,让屋里只剩下他们母子时,皇贵妃顿时怒火道:“凛儿,你怎么那么糊涂?今天在殿上为什么不给婕儿说情?” 拓跋凛不语。 皇贵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失望道:“你可知道你的举动毁了母妃为你争取的一切,毁了你多年来建立的形象,你知道吗?” “……” “你……”看到他还是不说话,皇贵妃气极了。“当初本宫不同意她做太子妃,是你硬是把她扶上这个位置。一直以来,你们在外人面前那么的恩爱,和如琴瑟,可早上你对婕儿的冷漠,实是令人心寒!如果这是你父皇对你的试探,你说那有多严重知道吗?” 拓跋凛抿唇,“母妃,以前是儿臣错了。” “错,你当然错了!就算你现在对她有多么满意,也不能对她遗弃,知道吗?现在我们面临的不是一个对手,睿王和雍亲王,一个虽然不招你父皇待见,一个暂时没有承认是你父皇亲生儿,可现在他们的实力已非我们所想那样,若是你令父皇失望了,你的太子之位,迟早会落在他们手上。” 她谋划了那么多年,怎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呢?她不能当上皇后已令让她气结了,若连太后以后都不能当,那岂不是让已在九泉之下的澹台明嫣笑话吗? (注:澹台明嫣是拓跋蔺的母亲。) ------题外话------ 看到某人说,卑鄙自己的行为,既然卑鄙自己的行为,为何还要继续下去。说真的,真的很卑鄙! 第132回:以假乱真,隐忍深情。 借着阴暗的光线,拓跋凛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且她的衣服有点皱,头发有点乱,此时此刻,她不该在这里才是。 炎妃然见到他有刹那的慌张,但很快恢复过来,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拓跋凛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半晌,才徐徐答道:“我来这里看朋友。” 朋友?炎妃然觉得讽刺,这里有他的朋友吗?哦对了,像他这种利欲熏心的人,只要是有利用价值的才是朋友,那么,炎府有他利用的价值吗? “哦,是谁?”她故作惊讶,然后像突然想通般,指了指身后,“难道是里面那位?” “里面那位?”拓跋凛也是刚到的,并不知道里面是谁,他今天会来这里,也挣扎了很久才下决定,没想到一进来就见到她从佛堂里走出来。 “对啊,他是你们驸马爷宇文拓。”既然被撞到了,宇文拓又喝醉昏昏顿顿的,她可以任意捏造事实,于是她淡定道:“我的马车经过市集,见到他摇摇摆摆的往这边走,身边又没有护卫,就跟他来这里。” 拓跋凛听了她的话,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越过她走进佛堂,果然见到宇文拓靠在神台前睡着了。 “我看他是醉了,你不如把他送回府吧。”炎妃然在他身后说:“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等一下。”拓跋凛在她转身时叫住她。 “还有事?” “既然你是跟他进来的,那他便是你的责任。” “他是男人啊,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他?”说什么她也不会再接手了,然后,她真的提脚就走。 “你这么急着走,是不是想撇清什么?” 拓跋凛一句话,成功地让炎妃然顿住脚步,她握紧拳头,深吸了口气,回首,强自镇定的对他笑道:“谁说我要走的?只是我一个弱女子,搬不动一个大男人,去叫人来帮忙而已。” 他说得对,她就这样走了,他只会更怀疑她的目的。为了不让拓跋凛怀疑,她没有走正门,而是由侧门走。 很幸运,她刚走到大街上,就见到宇文拓的书童张衫,慌慌张张往这边走来。 张衫听她说宇文拓在炎府里面,对她的话虽有疑惑,但没有问,便急急叫了辆马车前去。拓跋凛这时已将宇文拓扶出来,他和张衫合力把宇文拓弄上马车。 宇文拓倒是很合作,没有再呓语,他似乎真的昏睡了,只是两脸比之前看到更红,不知是不是她将冷水曾淋到他头上的原故呢? “他生病了,你先带他去看大夫吧。”炎妃然仍是忍不住对张衫说。 “好的,谢谢太子殿下和雍王妃!”张衫谢过他们,便坐上马车离开。 炎妃然总是松了口气,打算要走时,听到拓跋凛道:“你似乎很关心他?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对她半路遇到喝醉酒的宇文拓,他根本不相信,还有,她不带丫鬟出来,凭一点他就不相信她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不会跟你解释什么,清者自清。对了……”她直视他,然后指了指头顶上那块似要掉下来的牌匾道:“这里好像就是睿王妃说那位炎姑娘家吧?驸马喝醉来这里对她旧情难忘,那你呢?是来看她还是看别人?” 闻言,拓跋凛眼眸中瞬间闪过了一道锐利的光芒,抿唇,盯着她道:“轩辕臻,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炎妃然对他灿然一笑,问非所答:“来北越有一段时间了,最让我感兴趣的是你和太子妃那个小故事,感觉很传奇又浪漫。今天才知道那原来事实并非如此,突然有点失望,我不知道该相信你,还是相信别人。” 她知道拓跋凛对她有点不一样,这不一样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那她就不清楚,但至少目前她对他来说是有一点吸引的,不然今天在朝堂上目光不会一直追随她。 拓跋凛静静望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他凑近她耳侧,低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去想,你只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就行。” 他突然的靠近,温热的气息罩过来,放肆又具侵略性,让炎妃然打了一个突,她不由自主将身子往后倾,然双脚也跟着退一步,那在没注意,脚旁刚好有一个小坑,身体差点就要往后倒去。 没想到拓跋凛眼明手快及时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她整个人就这样被他搂抱在身前。 炎妃然吓得脸色发白,立即想推开他,可他搂得很紧,“放开我!” 还好现在是天色暗下来,这条路人迹稀少,不然他们这种姿势被人看到,不知会把她传成什么了。 “不。” “拓跋凛,你到底想干嘛?”她又不能使用武力,只能以普通女子的力量挣扎。 “别动。”他紧紧地抱着她,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揉碎,似乎只要这样抱着她就能得到安慰。 她身上有‘她’的气息,以前他没有察觉出来,直至今天他才发现,他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付出全力把她抢过来。 炎妃然真的没有挣扎了,她不是怕他,而是既然挣扎无用,就不需要再花力气,任由他搂着。 过了一会,拓跋凛以为她顺从自己了,便将她抱到一边坐下来,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撩起她裙摆,摩挲着她小腿上刚愈合的疤痕,语气里满是怜惜,“这里,还疼吗?” 他低声呢喃,“当时一定很疼。” 他说得那样深情款款,心疼得好似剐了他的血肉,可炎妃然却只觉得好笑,他凭什么心疼她?还是……他在对她演戏? ‘相恋’多年的妻子今天被皇上下旨休离,而他却来‘旧爱’家里,对着别的女人玩深情,这是不是很讽刺? 炎妃然伸手推开他,并拉下裙摆站起来。她暂时不会跟他撕破脸皮,不过,不管他对她是不是演戏,但她对他绝对是演戏,就像今早在朝堂上,她有多恨他,但对他仍是保持微笑,只是在炎府门前她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至于言语,她觉得现在不必多说什么,就让他自个儿去猜。 她一言不发,迈步就要走。 拓跋凛在她越过自己时,一手拉住她。 “放手!”她冷声警告道:“这样子让别人看到对谁都不好。” 紧梏着她的手慢慢放开,他眸光如火,微微沉声道:“臻儿,别这么快对我下否定好吗?对你我其实……”他微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你等我,到时我会给你最好的。” 拓跋凛见她不语,咬了咬牙保证道:“不会等太久的。” 炎妃然刚走了两步,听到他的话,心猛然一沉,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又想在背后施计?她想回头问清楚,但又怕自己问太多,又怕他会起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 盯着她走路微破的背影,拓跋凛眸中的柔情退去,换上一抺深沉。对于炎妃然出现炎府作的解释,他当时没多问,非常相信了她的说词。她出现在炎府总让人感觉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清楚。 她真的是西临公主吗?据他派出去西临的探子回报,看画像确实是她没错,可是…… “太子殿下,属下可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元华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拓跋凛转过身,“有事吗?”离开太子府时,他曾是说没重要的事,别来找他。 “皇贵妃派人请你进宫。” “现在?” “没错。” 拓跋凛不语,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炎府,心中叹了一下,原本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想看看里面是否有鬼魂,看来今晚是不能证实了。 …… 拓跋凛来到翊坤宫,皇贵妃摒退左右,让屋里只剩下他们母子时,皇贵妃顿时怒火道:“凛儿,你怎么那么糊涂?今天在殿上为什么不给婕儿说情?” 拓跋凛不语。 皇贵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失望道:“你可知道你的举动毁了母妃为你争取的一切,毁了你多年来建立的形象,你知道吗?” “……” “你……”看到他还是不说话,皇贵妃气极了。“当初本宫不同意她做太子妃,是你硬是把她扶上这个位置。一直以来,你们在外人面前那么的恩爱,和如琴瑟,可早上你对婕儿的冷漠,实是令人心寒!如果这是你父皇对你的试探,你说那有多严重知道吗?” 拓跋凛抿唇,“母妃,以前是儿臣错了。” “错,你当然错了!就算你现在对她有多么满意,也不能对她遗弃,知道吗?现在我们面临的不是一个对手,睿王和雍亲王,一个虽然不招你父皇待见,一个暂时没有承认是你父皇亲生儿,可现在他们的实力已非我们所想那样,若是你令父皇失望了,你的太子之位,迟早会落在他们手上。” 她谋划了那么多年,怎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呢?她不能当上皇后已令让她气结了,若连太后以后都不能当,那岂不是让已在九泉之下的澹台明嫣笑话吗? (注:澹台明嫣是拓跋蔺的母亲。) ------题外话------ 看到某人说,卑鄙自己的行为,既然卑鄙自己的行为,为何还要继续下去。说真的,真的很卑鄙! 第133回:深藏记忆,趁机挑拨。 她跟澹台明嫣斗那多年,怎能在这个时候连皇贵妃的头衔都不保呢。 “不,是儿臣错在不该听信你们的话,把炎氏谋反的人斩杀后,还对逃脱的炎妃然赶尽杀。”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贵妃闻言震惊,“你别告诉本宫,过了那么久,你现在后悔了?” “是的,我后悔了。”拓跋凛看着皇贵妃,慢慢而道:“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其实当年救我的人并非董若婕?” 皇贵妃看着他,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说。 “你虽然一直反对我立她为妃,但你并没有作实际的行动,跟她相比,你后来反对我和炎妃然的时候截然不同。” “凛儿。”皇贵妃见他垂下头颅,肩膀微微耸动,似在微微啜泣。她连忙将他扶正,手中微凉,而拓跋凛脸上已经没了泪。她一怔,细细看了看手中的水珠。 “你比谁都清楚,你跟她是不可能的。”她又叹了声。“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往回看。” “我当初不该逼她的。”他喃喃道。 “凛儿,自小本宫就教导你,不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否则,有一天它会成为你的弱点。再说,当初你接近她无非是想得到炎家的支持,母妃也知道,你从未真正爱过炎妃然,不是么?事情都过去一年了,你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孤原来从未爱过她么?”拓跋凛轻轻一笑。 皇贵妃接着道:“本宫不明白事情都过去一年了,你怎么突然后悔起来呢?告诉本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扰乱了你?” 一直以来,他这个儿子做事她非常满意,该狠的时候狠,可最近他怎么了,情绪反反复复,甚至开始对自己坚持要立为妃的董若婕若即若离,今天还对她冷漠起来,任由皇上下旨废妃。 难道如**所说的,有鬼魂回来报复么?她从不相信这个,不然当初澹台明嫣死后,就该来缠着她了。 其实她觉得世间那来什么鬼魂之类的说法,全都是因为心中有愧疚和后悔当初所做的,才会幻觉鬼魂出来,这些行为都是懦弱的行为,她的儿子绝不能有这种懦弱的表现。 是不是有事情打扰了他? 是的,自从上次在擂台和拓跋蔺比武时,擂台倒下后,轩辕臻跑来帮他包扎伤后,看到她为自己包扎的手法,他的心就开始乱了。 其实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后悔呢?他早就把有关她的一切丢掉,丢不走的只剩下记忆,而他把这些记忆藏起来。 他以为只要把一个人藏在心底最深处,就不会记起,不会为想起而痛,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动作或是一个微笑,都有可能把最深的记忆唤醒过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冷酷无情,可以为了眼前利益,不惜拿感情作为筹码。 可现今才知道,只有在最寂寞的时候,所流露出来的才是真实的自己。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不愿触及的回忆变成深深浅浅的伤口,被掩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只有在最寂寞的时候拿出来审视,然后疼得流泪,你却不能去触碰,哪怕是不经意的也不可以,因为那些伤口会疼,疼到窒息…… 你不爱她,你从来没爱过她。 旁人在她死后都是这样认为的,那她在地下一定更加恨他。 以他对她的了解,一个狠心伤害过她的亲人,冷酷地逼她死的人,就算有最深刻的爱,也会在那瞬间,灰飞烟灭,那怕以后在黄泉路上碰见,她只会把他当陌路人吧。 他们这一招用得多好啊,一招斩断了他和她的情意,就算他以后后悔,也没资格了。 “凛儿凛儿……”皇贵妃大喊:“你怎么啦?” 拓跋凛混混沌沌的脑袋终于在皇贵妃的呼喊声中回到了人间,皇贵妃怕他会在这个时候退缩,激动地抓住他两肩膀,摇晃道:“本宫不准你后悔,不管你现在对她存着什么样的感情,既然你当初选择将她牺牲了,你就更不能白白牺牲了她,知道吗?一定要将所有人击败,皇位才会是你的!” 她有多怕皇上会否定拓跋凛,他们做了那么多功夫,怎能就这样被踢出局中呢? “凛儿,你还记得小时候母妃跟你说的话吗?你父皇对你不好,全是因为澹台明嫣和她的儿子。你父皇为了他们,把你留才雪地,让你冻了一夜,如果不是……不是你的外公想起你,现在你早就成为一堆黄土。” 听到皇贵妃用充满极深的幽怨及愤恨的语气说起往事,拓跋凛幼时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涌现上来…… 那年他才五岁,当时还没坐上皇位的武承帝和众臣去骊山狩猎,拓跋凛硬是缠着武承帝要带他一起去,武承帝没有办法,就将他带去了。 那天下着雪,武承帝带他到雪地打猎,教他如何在雪地捕捉猎物,他趁着武承帝去找被掉到陷阱的猎物时,悄悄跑去另一边设陷阱,到时捉到猎物好让父王赞他。 谁知他刚走开,京都城便有快报传来,说太子妃和皇孙失踪了,当时太子拓跋耀也在现场,立即策马回京都城,而当时武承帝也收到消息,担心则乱,完全把雪地里的拓跋凛忘记了,带着人马也奔回京都城。 留在雪地的拓跋凛还以为武承帝会回来,结果等了一夜,最后周涛找到他时已被冻僵了,若再迟一点,神仙也难救回来。 由那时起,皇贵妃对澹台明嫣更恨之入骨,因为她的丈夫深爱着澹台明嫣,即使对方嫁为人妻,仍是霸占着他的心,就连她生的孩子,她的丈夫都把对方看着心头肉。 还有一次,宫中举办了皇子皇孙拓作画比赛,拓跋凛和拓跋蔺一起作了幅画,被评断拿来作比较,结果武承帝只对拓跋蔺的作赞口不绝,却把拓跋凛作的忘记了,小小的他心灵就开始不平行了。 为什么自己的父王总是忽略他,反而却对堂弟时时关爱着,好像堂弟才是他的儿子,他是捡来养的。 之后,皇贵妃就严格禁止他和拓跋蔺来往,那时起,拓跋凛再没有童年欢乐,因为皇贵妃会在他耳边不断的灌输一些对澹台明嫣和拓跋蔺的恨意。 直到太子拓跋耀和澹台明嫣都死了,拓跋凛被接回宫里,武承帝对拓跋凛更宠爱万分,从舍不得责骂他。从小他便仰望着父皇的疼爱,对高高在上的父皇,总有一份深切渴望的孺慕之情,所以,他将所有的恨完全投注在拓跋蔺的身上。 他发誓,他要不择手段地夺得皇位,然后…… 对了,他怎么忘记初衷呢?他不该心存悔意。带着冷冷笑意,拓跋凛的眼里闪着可怕眸光,斩钉截铁的道:“母妃您说得对,儿臣不会让牺牲的人白牺牲的。” 为争夺太子之位,他连最爱的女人都舍弃了,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要再一次舍弃另一段不曾开始的感情,因为若成大事者,是不能有情的! …… 夜里风大,炎妃然在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自从回北越后,她总会梦到家人,梦到他们被斩首那一刻。 月光从屋檐的细缝中偷偷溜进来,又钻进了她的重重幔帐之中。打在她的脸上显现出来却是支离破碎的光之下的一张惨白的脸。 叔叔炎毅的脸与哥哥炎尊的脸交错出现在她眼前,哥哥总是很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端,然后说你坏啊,又捣蛋;叔叔则说她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以后谁敢娶她。 那时她是炎家的掌上明珠,是北越皇朝京城里最为无忧无虑的闺中小姐,虽然曾被未婚夫退婚了,可是她有家人的支持,很快就从那段感情走出来,迎接新的恋情。她在家中的地位和受宠程度,连堂妹炎妃瑛都嫉妒她。 “姑姑,长大后,煊儿娶你。”她可爱又聪明的小侄子在她怀中安慰当时失恋的她。 可是一转眼,所有人都倒在血泊中,身首异处。而她的堂妹炎妃瑛正值青春年华,还有她的堂姐,刚怀了身孕…… 炎妃然眼角已经没有泪能再泛出来,这一刻她在梦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叔叔炎毅的头被一刀劈下,头颅滑碌碌滚下来,围观的群众有几个一口唾液便啐向他不能瞑目的脸。 “姑姑,救救煊儿,煊儿不想死!” “不要!不要!”炎妃然拼命地甩着头。 梦中的小侄儿半吊挂在悬崖上,那小小的身体被风一吹,摇摇欲坠。“姑姑!你为什么不来救煊儿!” 煊儿,姑姑来救你…… 梦中的她跑去悬崖边,刚要伸出手…… 煊儿就掉了下去。 “不!”炎妃然猛地从梦中挣扎醒过来,她额头满是汗水。 一阵冷风由窗外刮进来,把窗门弄得“啪啪”作响。她感到有点冷,虽然身体出汗了,那只是虚汗。 梦,她又梦过以前的事,只是这次的梦与以往不一样。煊儿,她的煊儿……想到她那个贴心又可爱的侄儿,心很痛,很难过!如果当初她没有约拓跋凛,没有离开煊儿,是不是就…… “公主,你作恶梦?” 听到她的叫声,睡在偏厅的彩灵起床急急走过来,看到满头汗水的她,就拿了块丝绢替她擦拭。 “我出去走走。” 突然间,她不想待在床上,怕会恶梦会再回来,以前有拓跋蔺在,就算她作恶梦了,他会抱着她安抚她,这样她才能睡得安稳。现今他不在,她无法再度入眠。 炎妃然掀起被子下床穿衣服,彩灵立即拿了件大氅衣让她披上。走出门外,见到彩灵跟上来,便道:“我想一人静静,你别跟来。” “可是……”彩灵想说什么,但炎妃然已没有给她机会,她的双脚已迈了出去。 彩灵不由沮丧了,自从来了北越,她的公主就不需要她的服侍,她不像芊尉懂武功,可以陪在公主身边,为她办事,她只能替公主收拾房间和管理她的饮食起居,但这远远不够的,她想陪在公主身边,做她的左右手。 或者她该学一点武功,等那俊回来,就叫那俊教自己,学会了她就能做公主的左右手了。 彩灵美滋滋的想着,回身时发现琉璃和玲珑也醒来,就站在睡房门边,往这边看过来。“走走走,回去睡觉。” 她不明白当时公主干嘛留这两个丫头,在公主跟王爷离开府后,这两个人总是偷懒不做事,有几次还见到她跟苗侧妃的丫鬟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有机会她要跟公主说说才行。 想着,她回到房里,芊蔚又不在,她晚上总是出去,虽然芊蔚不说,但她知道,芊蔚肯定又为公主做事去了。 而她刚走进房里,隔壁房的琉璃披着大衣,悄悄的往另一端离开。 …… 夜凉如水,炎妃然沿着长廊一直走,嫁进雍王府她的生活就没有平静过,所以一直没有好好的观赏雍王府的景色。 现在是深夜,万籁俱寂,又翻起风来,连蟋蟀都躲在洞里准备过冬眠了。 这两天她心绪不灵,刚开始以为是凤云汐的事,可她的事已落幕了,为何还会这样呢?而今天晚上,她竟然作了一个与以住不一样的梦,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她停下脚步,站在栏栅处,仰头望着天际那一弦淡月,将快月圆了。 想到月圆,脑里不期然地浮起一张俊美容颜,他怎么还没回来呢?他不是说只需要一天时间的吗?她回来都两天了,怎么不见他回来? 想起他们分开时,他说会尽快赶回来,他还说,回来他们就做正式的夫妻。 正式?老天啊,他还真的色心不改。 想起离别那晚,她被他紧缠着,差一点就弃守阵地,让他吃干抺净。 以前外面就流传他风流不羁,桃花不断,她上辈子就经历过两个男人,这辈子怎能是他的对手呢? 晚风习习吹来,忽闻到一阵花香,香味是由东边吹来的,那里是拓跋蔺居住的云归阁。 不知道他住的云归阁是怎样的呢? 想着,双脚不由地往那移动。 一路上,灯光扑闪,幽香萦绕鼻端。 她看到前面出现一座宏伟的建筑物,楼高三层,飞檐凌空,气派非凡,一楼的四周种有许多花草,她闻到的花香大概就是由飘过来。 一楼有烛光,透过纸纱花雕窗,她看到里面有一抺淡影,咦,里面有人?莫非是拓跋蔺回来了? 这坏蛋偷偷回来却不坑声,是不是想给她惊喜? 那她也给他一个惊喜,他一定想不到她会半夜跑过来。 炎妃然正想抬步走去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那人不是王爷,她是王爷最宠爱的常夫人。” 最宠爱?炎妃然皱眉,内心有点抵触这三个字,转身,看到苗秋桐披着一件狐皮氅衣走过来,清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不知为何,炎妃然觉得她这个浅笑有点幸灾乐祸。 咦,对了,她刚才怎么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是她太投入想事情,还是她……看来这个苗侧妃果然不是普通人,难怪皇太后会让如此平凡的她嫁进来。 “你一定不知道,在你离开雍王府这些日子,里面那位可把自己当正主儿了,不但天天住在里面,帮王爷晒被子,收拾屋子,还帮他打理花园的一草一木。我听说,王爷十分重视云归阁的一切,除了里面那位能自由出入外,打扫什么的,从不假手于人。” “哦,是吗?那我真的要谢谢她了!”炎妃然笑着,感叹道:“能者多劳啊。” “你不会不高兴?”见到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一点儿嫉妒都没有。奇怪了,一般人听到自己的丈夫房里长期住着一个女人,多少都会不开心,正如她之前听到,心里也有股酸意。 “怎么会呢,我还巴不得。你也知道的,本宫自小就被人服侍惯,若要本宫去服侍人,那怎么行?还好有你这些侧妃夫人什么的帮忙,本宫也落得清闲。” 她说得很轻松,仿佛恨不得把这烫水芋脱手似的,然后她打了一个呵斥,“累了,本宫要回去睡了,你慢慢欣赏。” 语毕,越过她离开。 苗秋桐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扬声试探问:“既然如此,我帮你管理王府的事务也没关系吧?” “这些事你问王爷,无须问本宫。”炎妃然没有停下脚步,心里却清楚,苗秋桐非常偶然散步与她巧遇在这里,夜深人静,不可能那么巧的被遇上。 很明显,她是冲着自己来的,说那些话,也是想试探她听了后,会如何她对常夫人。可她今晚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就算她想收拾一个人,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半分。 苗秋桐瞪着她的背影,藏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住,眼底不经意间几乎淬着狠毒的光,可她的语气却轻快十分。“那是不是往后的事,都只问王爷不须通过你?” 炎妃然已走了很远,夜里安静,苗秋桐的话很清晰的钻入耳里,她不禁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你还是去问王爷吧!” 反正以后有什么问题她都推给拓跋蔺,因为她知道拓跋蔺绝不会委屈她,他该知道如何做的。 .. 第133回:深藏记忆,趁机挑拨。 她跟澹台明嫣斗那多年,怎能在这个时候连皇贵妃的头衔都不保呢。 “不,是儿臣错在不该听信你们的话,把炎氏谋反的人斩杀后,还对逃脱的炎妃然赶尽杀。”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贵妃闻言震惊,“你别告诉本宫,过了那么久,你现在后悔了?” “是的,我后悔了。”拓跋凛看着皇贵妃,慢慢而道:“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其实当年救我的人并非董若婕?” 皇贵妃看着他,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说。 “你虽然一直反对我立她为妃,但你并没有作实际的行动,跟她相比,你后来反对我和炎妃然的时候截然不同。” “凛儿。”皇贵妃见他垂下头颅,肩膀微微耸动,似在微微啜泣。她连忙将他扶正,手中微凉,而拓跋凛脸上已经没了泪。她一怔,细细看了看手中的水珠。 “你比谁都清楚,你跟她是不可能的。”她又叹了声。“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往回看。” “我当初不该逼她的。”他喃喃道。 “凛儿,自小本宫就教导你,不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否则,有一天它会成为你的弱点。再说,当初你接近她无非是想得到炎家的支持,母妃也知道,你从未真正爱过炎妃然,不是么?事情都过去一年了,你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孤原来从未爱过她么?”拓跋凛轻轻一笑。 皇贵妃接着道:“本宫不明白事情都过去一年了,你怎么突然后悔起来呢?告诉本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扰乱了你?” 一直以来,他这个儿子做事她非常满意,该狠的时候狠,可最近他怎么了,情绪反反复复,甚至开始对自己坚持要立为妃的董若婕若即若离,今天还对她冷漠起来,任由皇上下旨废妃。 难道如**所说的,有鬼魂回来报复么?她从不相信这个,不然当初澹台明嫣死后,就该来缠着她了。 其实她觉得世间那来什么鬼魂之类的说法,全都是因为心中有愧疚和后悔当初所做的,才会幻觉鬼魂出来,这些行为都是懦弱的行为,她的儿子绝不能有这种懦弱的表现。 是不是有事情打扰了他? 是的,自从上次在擂台和拓跋蔺比武时,擂台倒下后,轩辕臻跑来帮他包扎伤后,看到她为自己包扎的手法,他的心就开始乱了。 其实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后悔呢?他早就把有关她的一切丢掉,丢不走的只剩下记忆,而他把这些记忆藏起来。 他以为只要把一个人藏在心底最深处,就不会记起,不会为想起而痛,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动作或是一个微笑,都有可能把最深的记忆唤醒过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冷酷无情,可以为了眼前利益,不惜拿感情作为筹码。 可现今才知道,只有在最寂寞的时候,所流露出来的才是真实的自己。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不愿触及的回忆变成深深浅浅的伤口,被掩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只有在最寂寞的时候拿出来审视,然后疼得流泪,你却不能去触碰,哪怕是不经意的也不可以,因为那些伤口会疼,疼到窒息…… 你不爱她,你从来没爱过她。 旁人在她死后都是这样认为的,那她在地下一定更加恨他。 以他对她的了解,一个狠心伤害过她的亲人,冷酷地逼她死的人,就算有最深刻的爱,也会在那瞬间,灰飞烟灭,那怕以后在黄泉路上碰见,她只会把他当陌路人吧。 他们这一招用得多好啊,一招斩断了他和她的情意,就算他以后后悔,也没资格了。 “凛儿凛儿……”皇贵妃大喊:“你怎么啦?” 拓跋凛混混沌沌的脑袋终于在皇贵妃的呼喊声中回到了人间,皇贵妃怕他会在这个时候退缩,激动地抓住他两肩膀,摇晃道:“本宫不准你后悔,不管你现在对她存着什么样的感情,既然你当初选择将她牺牲了,你就更不能白白牺牲了她,知道吗?一定要将所有人击败,皇位才会是你的!” 她有多怕皇上会否定拓跋凛,他们做了那么多功夫,怎能就这样被踢出局中呢? “凛儿,你还记得小时候母妃跟你说的话吗?你父皇对你不好,全是因为澹台明嫣和她的儿子。你父皇为了他们,把你留才雪地,让你冻了一夜,如果不是……不是你的外公想起你,现在你早就成为一堆黄土。” 听到皇贵妃用充满极深的幽怨及愤恨的语气说起往事,拓跋凛幼时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涌现上来…… 那年他才五岁,当时还没坐上皇位的武承帝和众臣去骊山狩猎,拓跋凛硬是缠着武承帝要带他一起去,武承帝没有办法,就将他带去了。 那天下着雪,武承帝带他到雪地打猎,教他如何在雪地捕捉猎物,他趁着武承帝去找被掉到陷阱的猎物时,悄悄跑去另一边设陷阱,到时捉到猎物好让父王赞他。 谁知他刚走开,京都城便有快报传来,说太子妃和皇孙失踪了,当时太子拓跋耀也在现场,立即策马回京都城,而当时武承帝也收到消息,担心则乱,完全把雪地里的拓跋凛忘记了,带着人马也奔回京都城。 留在雪地的拓跋凛还以为武承帝会回来,结果等了一夜,最后周涛找到他时已被冻僵了,若再迟一点,神仙也难救回来。 由那时起,皇贵妃对澹台明嫣更恨之入骨,因为她的丈夫深爱着澹台明嫣,即使对方嫁为人妻,仍是霸占着他的心,就连她生的孩子,她的丈夫都把对方看着心头肉。 还有一次,宫中举办了皇子皇孙拓作画比赛,拓跋凛和拓跋蔺一起作了幅画,被评断拿来作比较,结果武承帝只对拓跋蔺的作赞口不绝,却把拓跋凛作的忘记了,小小的他心灵就开始不平行了。 为什么自己的父王总是忽略他,反而却对堂弟时时关爱着,好像堂弟才是他的儿子,他是捡来养的。 之后,皇贵妃就严格禁止他和拓跋蔺来往,那时起,拓跋凛再没有童年欢乐,因为皇贵妃会在他耳边不断的灌输一些对澹台明嫣和拓跋蔺的恨意。 直到太子拓跋耀和澹台明嫣都死了,拓跋凛被接回宫里,武承帝对拓跋凛更宠爱万分,从舍不得责骂他。从小他便仰望着父皇的疼爱,对高高在上的父皇,总有一份深切渴望的孺慕之情,所以,他将所有的恨完全投注在拓跋蔺的身上。 他发誓,他要不择手段地夺得皇位,然后…… 对了,他怎么忘记初衷呢?他不该心存悔意。带着冷冷笑意,拓跋凛的眼里闪着可怕眸光,斩钉截铁的道:“母妃您说得对,儿臣不会让牺牲的人白牺牲的。” 为争夺太子之位,他连最爱的女人都舍弃了,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要再一次舍弃另一段不曾开始的感情,因为若成大事者,是不能有情的! …… 夜里风大,炎妃然在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自从回北越后,她总会梦到家人,梦到他们被斩首那一刻。 月光从屋檐的细缝中偷偷溜进来,又钻进了她的重重幔帐之中。打在她的脸上显现出来却是支离破碎的光之下的一张惨白的脸。 叔叔炎毅的脸与哥哥炎尊的脸交错出现在她眼前,哥哥总是很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端,然后说你坏啊,又捣蛋;叔叔则说她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以后谁敢娶她。 那时她是炎家的掌上明珠,是北越皇朝京城里最为无忧无虑的闺中小姐,虽然曾被未婚夫退婚了,可是她有家人的支持,很快就从那段感情走出来,迎接新的恋情。她在家中的地位和受宠程度,连堂妹炎妃瑛都嫉妒她。 “姑姑,长大后,煊儿娶你。”她可爱又聪明的小侄子在她怀中安慰当时失恋的她。 可是一转眼,所有人都倒在血泊中,身首异处。而她的堂妹炎妃瑛正值青春年华,还有她的堂姐,刚怀了身孕…… 炎妃然眼角已经没有泪能再泛出来,这一刻她在梦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叔叔炎毅的头被一刀劈下,头颅滑碌碌滚下来,围观的群众有几个一口唾液便啐向他不能瞑目的脸。 “姑姑,救救煊儿,煊儿不想死!” “不要!不要!”炎妃然拼命地甩着头。 梦中的小侄儿半吊挂在悬崖上,那小小的身体被风一吹,摇摇欲坠。“姑姑!你为什么不来救煊儿!” 煊儿,姑姑来救你…… 梦中的她跑去悬崖边,刚要伸出手…… 煊儿就掉了下去。 “不!”炎妃然猛地从梦中挣扎醒过来,她额头满是汗水。 一阵冷风由窗外刮进来,把窗门弄得“啪啪”作响。她感到有点冷,虽然身体出汗了,那只是虚汗。 梦,她又梦过以前的事,只是这次的梦与以往不一样。煊儿,她的煊儿……想到她那个贴心又可爱的侄儿,心很痛,很难过!如果当初她没有约拓跋凛,没有离开煊儿,是不是就…… “公主,你作恶梦?” 听到她的叫声,睡在偏厅的彩灵起床急急走过来,看到满头汗水的她,就拿了块丝绢替她擦拭。 “我出去走走。” 突然间,她不想待在床上,怕会恶梦会再回来,以前有拓跋蔺在,就算她作恶梦了,他会抱着她安抚她,这样她才能睡得安稳。现今他不在,她无法再度入眠。 炎妃然掀起被子下床穿衣服,彩灵立即拿了件大氅衣让她披上。走出门外,见到彩灵跟上来,便道:“我想一人静静,你别跟来。” “可是……”彩灵想说什么,但炎妃然已没有给她机会,她的双脚已迈了出去。 彩灵不由沮丧了,自从来了北越,她的公主就不需要她的服侍,她不像芊尉懂武功,可以陪在公主身边,为她办事,她只能替公主收拾房间和管理她的饮食起居,但这远远不够的,她想陪在公主身边,做她的左右手。 或者她该学一点武功,等那俊回来,就叫那俊教自己,学会了她就能做公主的左右手了。 彩灵美滋滋的想着,回身时发现琉璃和玲珑也醒来,就站在睡房门边,往这边看过来。“走走走,回去睡觉。” 她不明白当时公主干嘛留这两个丫头,在公主跟王爷离开府后,这两个人总是偷懒不做事,有几次还见到她跟苗侧妃的丫鬟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有机会她要跟公主说说才行。 想着,她回到房里,芊蔚又不在,她晚上总是出去,虽然芊蔚不说,但她知道,芊蔚肯定又为公主做事去了。 而她刚走进房里,隔壁房的琉璃披着大衣,悄悄的往另一端离开。 …… 夜凉如水,炎妃然沿着长廊一直走,嫁进雍王府她的生活就没有平静过,所以一直没有好好的观赏雍王府的景色。 现在是深夜,万籁俱寂,又翻起风来,连蟋蟀都躲在洞里准备过冬眠了。 这两天她心绪不灵,刚开始以为是凤云汐的事,可她的事已落幕了,为何还会这样呢?而今天晚上,她竟然作了一个与以住不一样的梦,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她停下脚步,站在栏栅处,仰头望着天际那一弦淡月,将快月圆了。 想到月圆,脑里不期然地浮起一张俊美容颜,他怎么还没回来呢?他不是说只需要一天时间的吗?她回来都两天了,怎么不见他回来? 想起他们分开时,他说会尽快赶回来,他还说,回来他们就做正式的夫妻。 正式?老天啊,他还真的色心不改。 想起离别那晚,她被他紧缠着,差一点就弃守阵地,让他吃干抺净。 以前外面就流传他风流不羁,桃花不断,她上辈子就经历过两个男人,这辈子怎能是他的对手呢? 晚风习习吹来,忽闻到一阵花香,香味是由东边吹来的,那里是拓跋蔺居住的云归阁。 不知道他住的云归阁是怎样的呢? 想着,双脚不由地往那移动。 一路上,灯光扑闪,幽香萦绕鼻端。 她看到前面出现一座宏伟的建筑物,楼高三层,飞檐凌空,气派非凡,一楼的四周种有许多花草,她闻到的花香大概就是由飘过来。 一楼有烛光,透过纸纱花雕窗,她看到里面有一抺淡影,咦,里面有人?莫非是拓跋蔺回来了? 这坏蛋偷偷回来却不坑声,是不是想给她惊喜? 那她也给他一个惊喜,他一定想不到她会半夜跑过来。 炎妃然正想抬步走去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那人不是王爷,她是王爷最宠爱的常夫人。” 最宠爱?炎妃然皱眉,内心有点抵触这三个字,转身,看到苗秋桐披着一件狐皮氅衣走过来,清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不知为何,炎妃然觉得她这个浅笑有点幸灾乐祸。 咦,对了,她刚才怎么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是她太投入想事情,还是她……看来这个苗侧妃果然不是普通人,难怪皇太后会让如此平凡的她嫁进来。 “你一定不知道,在你离开雍王府这些日子,里面那位可把自己当正主儿了,不但天天住在里面,帮王爷晒被子,收拾屋子,还帮他打理花园的一草一木。我听说,王爷十分重视云归阁的一切,除了里面那位能自由出入外,打扫什么的,从不假手于人。” “哦,是吗?那我真的要谢谢她了!”炎妃然笑着,感叹道:“能者多劳啊。” “你不会不高兴?”见到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一点儿嫉妒都没有。奇怪了,一般人听到自己的丈夫房里长期住着一个女人,多少都会不开心,正如她之前听到,心里也有股酸意。 “怎么会呢,我还巴不得。你也知道的,本宫自小就被人服侍惯,若要本宫去服侍人,那怎么行?还好有你这些侧妃夫人什么的帮忙,本宫也落得清闲。” 她说得很轻松,仿佛恨不得把这烫水芋脱手似的,然后她打了一个呵斥,“累了,本宫要回去睡了,你慢慢欣赏。” 语毕,越过她离开。 苗秋桐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扬声试探问:“既然如此,我帮你管理王府的事务也没关系吧?” “这些事你问王爷,无须问本宫。”炎妃然没有停下脚步,心里却清楚,苗秋桐非常偶然散步与她巧遇在这里,夜深人静,不可能那么巧的被遇上。 很明显,她是冲着自己来的,说那些话,也是想试探她听了后,会如何她对常夫人。可她今晚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就算她想收拾一个人,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半分。 苗秋桐瞪着她的背影,藏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住,眼底不经意间几乎淬着狠毒的光,可她的语气却轻快十分。“那是不是往后的事,都只问王爷不须通过你?” 炎妃然已走了很远,夜里安静,苗秋桐的话很清晰的钻入耳里,她不禁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你还是去问王爷吧!” 反正以后有什么问题她都推给拓跋蔺,因为她知道拓跋蔺绝不会委屈她,他该知道如何做的。 .. 第134回:不亲不爱,百毒不侵。 睿王府。 冷风吹得书房的窗户啪啪作响,冷烈把窗户关上,转身见到拓跋尧看着手上探子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件,眉头心锁的样子,便问道:“王爷,有什么大事吗?” “拓跋蔺在牧阳关失踪了。”语罢,拓跋尧将信函揉成一团,在掌心中一握,慢慢张开手指,那封信已化成灰烬。 “失踪?怎么会?”冷烈惊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身边不是严仇和严烨吗?” 据他所知,拓跋蔺身边的护卫个个非等闲之辈,而且还有一个极为神秘的银睿峻。曾经他多方面打听这个人,只知道他不是北越人,其他的却什么都打听不到。 拓跋尧脸色凝重的说:“他们在前天夜里遇到黑衣人袭击,那俊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人。” “牧阳关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若有心人在设了埋伏的确危险,但以他们的行程,不该夜里才到那的,他们该到镇上才是。”冷烈疑惑的说。 “你忘记了吗?那天下雨了,一片烟雾朦胧,当然是难很辨清四周的环境,他们没有迷路已万幸了。” “他们也太大意了。”冷烈不知该不该同情拓跋蔺,一般情况下,这种天气是不应该赶路的,还是他有什么事情需急回京。接着他又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做?皇上若听到拓跋蔺失踪的消息,肯定会震怒,听王喆说,皇上身体不太好,最近容易泛累,气色比以往差了许多。” “是吗?”拓跋尧想起什么,绽开一抹幽冷神秘的微笑,“那不是更好,他终于可以休息。” “王爷……” 拓跋尧知道他想说什么,抬手打断道:“你派些人手去找拓跋蔺,不管是生是死,一定要找到人。” “是。”冷烈应声,然后又问:“那拓跋蔺失踪的消息要不要封锁?”他担心皇上皇后听到,会受不了,还有早就想铲除拓跋蔺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振奋消息。 “不用,最好将这消息传播开来,人人佳知。”拓跋尧勾唇而笑,似有惟恐天下不乱之意。 “好,属下马上去办。”冷烈虽有疑惑,但聪明没有问,他知道主子做事向来有分寸,既然他要说把消息散播出来,必定有他的道理。 冷烈离开后,拓跋尧在书房里看了几本奏折,忽然想起什么来,便放下奏折走出去,在回廊的转弯处,见到管事的张嬷嬷迎面走来,他便问道:“王妃回来后都做了些什么?” 他原本打算安排一个丫鬟跟随凤云汐,随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这样做似太明显了,以她那样精明,一看就知道他的用意,所以干脆让管事的张嬷嬷留意她的动向。 张嬷嬷正要去向他禀报,现在这里遇到,行了个礼,便答道:“回王爷,王妃回来后什么也没做,听她身边的丫鬟说,王妃回来就倒床而睡,晚餐也没起来吃。” 她竟然这么安分?拓跋尧唇角微扬,点了点头,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回身对张嬷嬷说:“你吩咐下去,让厨房弄些夜宵到景云苑。” 景云苑是他们婚后住的寝宫,原本是拓跋尧的书斋,因所在处环境优美,拓跋尧知道凤云汐挑剔,所以就选了这个地方作为他们的婚后住的地方。 夜里,淡月被薄纱般的云层遮住了光辉。只剩几丝淡淡的幽光洒在大地上。 拓跋尧畅通无阻地走进景云苑,凤云汐不习惯让人守在门口,所以她服侍她的丫鬟都回房睡了。拓跋尧轻轻推开门,并又轻轻关上门。 房里并不是全黑暗,落角里还有几支烛光点燃着,大概是来到陌生环境,凤云汐睡前叫丫鬟一定要留着几支烛光。 因此,此刻的拓跋尧能清楚看到室内的一切,越过前厅,掀起珠帘走进内室,慢慢移到床边,见到一张熟睡的脸孔露出棉绒外,两边脸颊绯红,像只熟透的苹果,双唇莹润,似含苞的花瓣,令人禁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他脱掉衣服,只剩下里衣,掀开被子钻进去,手刚触碰到她光滑的手臂时,才发现她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他先是一愣,接着像个毛头小子似地兴奋了,不断地往前伸。 原来他的新婚妻子还有裸睡的习惯,这真是他的福音啊! 她睡得很熟,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而他非常不君子地摸着她的身子,那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滑嫩的手感让他满意地连连点头。 说实在的,什么婚前协议,他压根就不想答应她,不管他爱不爱她,她是他选定的王妃,这辈子都是,而且他得尽快有个孩子,这样一来,凤丞相就完全靠往他这边。 武承帝想打什么注意他很清楚,当初同意让凤云汐嫁给他,无非想利用他来牵制太子那股势力,他以为他即使有了凤丞相,也难成气候,不会对他选出来的太子有威胁。 那又何妨呢,这么多年来,他已习惯父皇对他的忽视和排斥,而他从来就没有把他当作父亲,不再期望他会对自己一丝的温情,对于亲情,他早就看淡了。 怀里的女人,将来会是他孩子的母亲,不管她愿不愿,只是……他不想趁人之危,再说,以她的性格,若是他强来的话,肯定对他抵抗到底,到时只怕他吃不还被她整惨。她是他见过所有女人中,最让他意外的一个。 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时她才五岁,坐在御书房的台阶上,粉嘟嘟的小脸有一丝红晕,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笑起来像月亮,红红的小嘴嘟起来,煞是可爱。 他原本是来找父皇的,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谁知她猛地站起来,冲出他跟前,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弯起来,作了一个挖的动作,恶狠狠地恐吓他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相不相信本小姐我会挖了你的眼睛!” 那时他被她吓呆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不点,变脸后居然是一个小恶霸! 再见面时她十岁,他被朋友带去春满园开荤,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她,竟然打扮成小男孩的模样,在春满园门口摆地摊卖春宫图,如果不是她那双清澈中带有几许不符合年龄的狡黠,他真的认不出她来。 之后陆陆续续听到有关于她惊世骇俗的事。 例如,城东的陈员外要娶第十二个小妾,她居然把新娘掉包了,换上一个六十岁的老婆婆,还在人家新房挂着彩条,写着这才符合男才女貌。 例如,她把炎将军的千金拐去闯荡江湖,两人还被江湖上两大黑道追杀,若不是凤清歌出面,只怕她们现在尸首分家了。 例如,她在买下城西废墟弄什么炸药库,结果把整个废墟都炸了,几乎连累了附近几家染布厂,幸好没有死伤。 还有,城东的何三保,因为欠下不少赌债,只好把家中的妻子卖去春满楼,她知道后,反而把何三保弄去像姑馆,更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吓得何三保从此不敢赌,安分守已在城里的菜场上卖起猪肉来,现在改名叫猪肉保。 若说她起所做的事真的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若没有强大的心脏,肯定会被她惊世之举而吓跑。幸而他自小就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其实认真说来,她并非是适合做他的王妃,武承帝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放心把她指给他。 想到此,他叹了一声。 就这时,听到厅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大概是张嬷嬷把夜宵端上来,原本想叫她起来吃夜宵的,可看她睡得如此沉,又不忍叫醒她。前几天赶路,想她并没有好好睡,再加上两夜的牢狱,她肯定累极了,才连晚餐都不起来吃。 还是算了吧,他将睡得极沉的女人搂在怀里,在她肩颈处嗅了嗅,一股淡淡梨花香钻入鼻中,令他烦躁的心灵瞬间沉静下来,想不到她身上还有这种功效,冲着这一点,他就没有娶错妻子。 连日来的奔波疲劳渐渐在此刻放松的心情下慢慢袭来,他紧紧地搂着她,感觉她丝滑的肌肤在自己身上转移,他满足地睡了过去。 梦里的凤云汐感觉身体有些热,本来她睡得好好的,可是手脚似乎被钢铁给禁锢了,她越是挣扎,越是挣不开。 她的额上冒着淡淡的薄汗。因为她习惯祼睡,所以在睡觉前,怕夜里会冷,特意叫小乔换了张棉绒被子,莫非这被子太厚了,不然她怎么热得很难受? 掀开被子,一阵冷意立即钻了进来,她瑟缩了一下,再次盖回被子,然后想蜷曲着身体,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伸手悄悄往下一探,赫然摸到一个湿热的东西圈住她的身体,她第一反应就是弹起来大叫一声,“啊……” 本来抱着美人睡得正香甜的拓跋尧,在刺耳的尖叫声中悠然转醒,看见女人裸露在外的娇躯,他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丰满。 “啊……”凤云汐又惨叫一声。 她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境下有些煞风景,不过不影响拓跋尧的心情,他一手枕着脑袋,一手轻轻地拂过她丰盈她的小腹,甚至在她腿根敏感的地方摸了摸。 这一下,凤云汐从迷蒙的情绪中蓦然惊醒,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此刻正祼着身体,虽然早就被他看光了,可是彼时非此时。她迅速扯过被子护在胸前,然后瞪大眼,含恨地指着他怒道:“拓跋尧,原是你这个色狼……” 刚刚她还以为是什么怪物,爬上她的床对她性骚扰,原来竟然是他。真看不出来,他居然如此恶劣,不,早就看出来,在那天被他由湖里捞上来就知道,只是她睡前忘记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房间,才让他有机可乘。 “早安,我的王妃。” 没有了美好风景看,真有点可怜,拓跋尧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极少笑的他,不知发什么神经,嘴边居然挂着一抺笑容,要是平时凤云汐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奇迹,可是现在她却极是讨厌,因为这个笑容,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 “这怎么会出现这里?”话刚问出口,凤云汐恨不得咬断舌头,这么问真是多余的。 看着慌忙扯着被子,深怕会随时掉来的凤云汐,拓跋尧低沉笑了,“傻瓜,这是我们的新房,再说,你忘记在牢里,答应过我什么了?” 怎么会忘记呢?若不是他提起,她真的想假装忘记了,在牢里,他说给他生孩子,她当时只是敷衍他才答应了。想着,她低垂头,悄悄往床沿移去。 瞄了她一眼,拓跋尧岂不晓她想做什么,故意叹了声道:“唉,看来是有人想耍赖。” “谁说我耍赖的,我只是不想而已,我们又不相爱,干嘛要制造一个生命出来,你不知道,在没有爱的家庭里,孩子是不会幸福的吗?” 拓跋尧对她扬扬眉,“你怎么会认我们不相爱?” 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凤云汐疑惑地开口了,“拓跋尧,你不一样……” 以前的他高傲冷漠,现在的他同样是高傲,只是他的冷漠为什么会不见了呢?这样她很不习惯。 特别是他会笑了,可是笑起来却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是说他笑得难看,事实上,他笑起来很好看,就像冬天里的冰雪遇到太阳般的感觉,可是她不知道,他的笑背后不知藏着什么目的。 如果说拓跋凛是一头贪得无厌的柴狼,那么,一直被皇上和拓跋凛压制的拓跋尧,若一朝让他得势,必定成为一头饿狼。试问这样的男人,你敢相信与他有未来吗? 拓跋尧挑了挑眉,要是眼前的女人与别的女人在他说了那些话后相同反应,那只能说明,她不是他想要的,幸好她的反应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怎么,你不喜欢?” “说不上来喜不喜欢。”凤云汐只是不懂,婚前她明明跟他说得很清楚,可是他却刻意遗忘般,“你想要什么?”他的转变是在她掉到湖里,被他扛回紫客栈后吧。 “你懂的。”拓跋尧对她扬扬眉,“用你的心想想。” 如果他不是拓跋尧,那么凤云汐会以为这个男人对她有意思,可他是拓跋尧,即使他曾经帮过她,可在她的记忆中,他永远是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少年。 自她五岁那年与他第一次见面起,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永远是波澜不兴,也许他会因为巩固自己的位置而娶她,但她不愿意承认,他的种种行为是因为喜欢她。 何况,他曾跟凤晓云在一起过,新婚那晚,他们还拥抱在一起,至于后来没有更过份的动作,那就不然知了,而且除了凤晓云,也不知会不会还有别的女人。 凤云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突然发现嫁给拓跋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诚如哥哥凤清歌所说,不仅会被他吃得死死的,而且有可能永远看不透这个男人。哥哥还说,老爹会把她嫁给他,目的就是想让这个男人管她,可是老爹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男人会伤害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爱,不爱百毒不侵! “你喜欢我?”她不想问的,但还是问出来了,即使再怎么卑鄙这种行为,但追根究底是女人的天性。 拓跋尧看着她畏缩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如果不把话清楚的话,某人也许只把他的行为解释成玩弄。 “不讨厌。”他坦承。 的确,他从没有讨厌过她,即使她曾做过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在很众人眼中,她是一个怪胎,一个离经叛道的野千金,但在他眼中,恰是她的特别之处。 不然,他不会娶她为妻。 凤云汐一愣,这是什么答案,不讨厌?不讨厌并不等于喜欢,像就她不讨厌她家街尾那个油嘴滑舌的阿豆仔,但若说她喜欢阿豆仔,这不可能的。 见她不吭声,以为她不喜欢自己的回答,拓跋尧有些气馁了。第一次对女人坦白自己的心声竟然是这样,可知道,就算是凤晓云,他都不曾跟她这样说过。 “云汐,给我生个孩子吧。”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似讲的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什么?”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几分。 “跟我生个孩子有好处,比如自由,比如爱,也许我们会因为孩子而相爱。”他诱惑她,因为他知道她很喜欢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爱的人组织一个家庭,一起带着孩子去闯荡江湖,后面那个愿望,他可能给不了,但他会适量给她一点自由。 凤云汐看着男人一脸悠闲慵懒地躺在他们的床上,而他不经意半敞开的里衣,袒露出麦色黝健的肌肤上,那点鲜红的红豆,与他的肌肤很鲜明的对比,早已见惯男人裸露身体的她,脸上不禁微微发热,她撇过头,压下心底那股紧张。 一个因利益与她成亲的男人,一个会绑着她手脚在床上任意折腾她的男人,现在却大言不惭地与她说,跟他生个孩子? 拓跋尧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她凤云汐脑子有问题。 想到此,凤云汐对他嫣然一笑,“拓跋尧……” “嗯?”他咧嘴而笑,以为她答应,洗耳恭听。 “等你弄懂什么叫”爱“,我就答应给你生个孩子。” 可想而知,被凤云汐拒绝的拓跋尧心情有多郁闷,他想了很久也想不通,爱有这么重要吗?很多夫妻没有爱,还不是一样生孩子,一起白头到老。 ------题外话------ 不再冷漠的拓跋尧是不是有点人性化?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云汐和尧这一对前期甜蜜,后期大虐。 如果看过《醉前尘之诱欢恋》的亲们,还记得后面出来的凤隽吗?呵呵,那是云汐和尧的儿子。为什么会姓凤,我想你们会猜到吧。 第135回:皇帝震怒,太子跪求。 太子府 “太子殿下,密探来报,周丞相果然出手了,他在牧阳关暗算拓跋蔺。”元华接到密探的报告,立即向拓跋凛汇报。 拓跋凛还没有应声,一旁的拓跋禛开口道:“果然够狠,居然赶尽杀绝。” 太子詹事常德道:“周丞相是为太子清除阻碍,只是他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事败了,我想我们都难卸责任。” 周丞相毕竟是太子的外公,若他出事了,太子必然会被连累,所以最近太子都不敢再跟他来往,特别经过那次暴乱后,因为皇上似乎开始怀疑是太子所为。 拓跋禛冷笑道:“他才没有这么好心,肯定是因为拓跋蔺知道他的秘密,或者他想掩饰什么,不然怎么会冒这个危险。” 元华和常德一怔,其实大家都清楚周丞相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两人互利关系而已,拓跋凛当上皇上,周氏脸上都有光,但若是他们想要更多,那是不可能,现在看来这层关系开始慢慢有裂痕。 拓跋凛没有答话,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茶盏,淡淡的啜了一口,好半晌才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挽回父皇对孤的信任,这次绝不能让他认为拓跋蔺失踪与孤有关系。” 元华抱怨道:“原本就跟太子没关系,都是周丞相自作主张。” 常德却脸上有凝滤之色,缓缓道:“依太子的意思,我们应该怎样做呢?皇上那么高调的废了太子妃,目前您要得再结一门亲事,巩固实力才行。”董若婕之位已被皇上废了,可现在仍赖在太子府不肯走,他也得要去处理这事。 拓跋凛又啜了口茶,将茶盏往案上一搁,眸光深暗:“总会有想到办法的,就比如拓跋蔺失踪的事。” 拓跋禛突然一拍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借着拓跋蔺失踪的事,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你的手足之情,借以表明拓跋蔺失踪的事与你没关系。” 拓跋凛笑而不语。 常德道:“既然太子殿下有如此打算,那我们立即发散人去找他。” “不急,明天演了戏再派人去。”拓跋凛对拓跋禛道:“你去通知明城,看他那边情况如何。” “是,对了。”拓跋禛想起了什么,道:“拓跋尧那边要不要派人监视有何动静,他之前到沪州城,不知道有没有跟拓跋蔺达成什么协议,万一他们是联合对付我们,那我们就防不胜防。” 闻言,拓跋凛眸光深凝,这个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见他们平时没有来往,再上他们没有什么关联,可现在不一样,他们中间夹了个凤云汐,这个女人与炎妃然情如妹姐,在炎妃然死后,她跑到他面前,嚷着要杀了他替炎妃然报仇。 最近几个月她倒是沉静了下来,见到他只是漠视而过,绝口不提报仇的事,要不是今天在朝堂上她说那翻话,他以为她自知力薄,斗不过他才放弃了。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凤云汐嫁给拓跋尧肯定是想拉拢他,联合拓跋凛对付他,所以,难不保她真的做到了,让拓跋尧和拓跋蔺两人达成协议,一起对付他。 看来他要重新拟订计划,务必将不利于他的阻碍一一铲除,不过先得解决了眼前的困境,再收拾他们也不迟。即使母妃一再的告诉她,不可小看拓跋尧,可他从来没有将他看作对手。一个同样得不到父皇疼爱,却没有任何背景可靠的王爷,难成气候。 “不必了,你不是有派人去监视凤云汐吗?不想打草惊蛇,监视一个就行了。”凤云汐才是他最大的隐患,只有她才能将拓跋蔺和拓跋尧联合起来,而对待拓跋尧他有更好的人选。 …… 拓跋蔺在回京的路上失踪一事,在拓跋尧放出风声后不多久,全朝野的众臣们都已知道了,对此事议论纷纷。 有人兴奋,有人愁,有人叹息摇头,但谁也没想到,武承帝听到此消息,十分震怒,当着文武百官面前,朝太子狠狠掴了一个耳光。 “畜生!连你的弟弟都不放过,若他有什么不测,朕……”武承帝话还没说完,竟然吐了口鲜血,差点晕倒,吓得群众慌乱极了。 让他们更震惊的是,武承帝竟然打太子! 为什么? 难道武承帝认为雍亲王的失踪是与太子有关? 日前拓跋蔺派人给武承帝密送回来的奏章和帐册,帐册里记录了这些年来,杨立万自入朝为官后,贪污受贿并参与买官卖官,谎报灾情从中牟利的种种收入帐,涉及人员包括燕州州刺史徐学仁沪州诸县令前御史中丞何广洪吏部户部等几十人。官位上从四品大官下至九品芝麻官,一共卖官百余。 至于运河修建一事,根本不是如杨立万呈报所言,修建运河时偷工减料,克扣下朝廷拨下的公款,使运河近些年几乎年年倒塌,灾情无数,而杨立万却隐瞒事实。 去年因为事迹败露,就把责任推给知府陈志明。今年再次出现灾情,却与盗匪勾结,劫走朝廷赈灾银两,又往百姓身上征交杂税,欺上瞒下,已经贪污纹银达到数千万不止,在他私藏的宝库里,搜刮出财宝数亿以计。 杨立万只是一个地州太守,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诸多恶事,却让朝堂的人无所觉,除非朝堂上有人在背后替他掩护,或者那个人就是幕后主使者。 但是,杨立万在押运回京都的途中,却被人毒害,无法让他供出与他同谋者。虽然杨立万死了,但在朝廷上能呼风唤雨的,没几个人有这种本事,因此,很容易猜到是谁,只是差证据而已。 可现在,连调查此案的关键人物都失踪,下落不明,试问对方做事有多猖狂,有可能会对拓跋蔺赶尽杀绝,此刻的他肯定凶多吉少。 武承帝听到这样的消息,能不生气,不动怒吗?只是他也是一个父亲,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巩固自已地位,居然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来,就算有心想偏护也偏护不来的,何况受害那个也是他的儿子,他心爱的女人的儿子。 因此,武承帝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了,但又怕那些在朝上兴风作浪的趁机作乱,最后他还是带病上朝,稳定朝中局势,并命禁军统领文泫暗是查探,却发现无从下手,唯一知道的是那些黑衣人是某人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毫不把个人生死看在眼内,因为除了冲上来厮杀的死士外,还有一批埋伏在暗处对他们放箭,万箭射来,那俊和严烨就这样跟拓跋蔺他们分开。 拓跋凛被武承帝打了后,跪在御书房外,声称自己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拓跋蔺的事,那时天空下恻恻秋雨,他存心找虐似的,一直跪在那里。 皇贵妃听后心疼死了,她立即前去求皇上,可却被挡在门外,她只能站在长廊里,陪着拓跋凛,并派人通知皇太后,希望她能在皇上面前替拓跋凛说说情,但皇太后也拒绝了,理由是他应得一些教训。 “咳咳……” 御书房内,武承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用丝绢捂着嘴,当拿下丝绢时,上面竟然有一丝血迹,王喆见状,可吓慌了。 “皇上,您生病了,还是先让太医来看看吧?”之前在朝堂吐血太医已诊断过了,说皇上操劳过度,又受到打击才会吐血,若再如此,得要及时通知。 皇上身体一直很好,可最近几个月,时不时生点小病,但对身体没什么大碍,皇上便叫他莫吭声。可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的,皇上的身体状况开始下降,现在竟然还咳出血来,这叫他能不忧心。 王喆转身作势就要离开,却被武承帝叫住。 “别去!朕没有事。”武承帝眼神一黯,随即想起什么,又道:“你派人去找莫问,让他进宫,这事要保密,知道吗?” “好,奴才就去办,不过……”王喆看着神色苍白的皇上,犹豫了一下,道:“皇上,太子在门外跪了三个时辰,外面还下着秋雨。” 将近入冬了,天空总是时不时下场雨,雍亲王也是因为一场大雨耽误了行程,才会让那些暗杀者有机可乘。 武承帝斜瞪了王喆一眼,似乎是怪责他多嘴,吓得王喆不敢再多言,因为刚才皇贵妃拜托他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可看情形是不行了。 “哼!他以为跪在那里不起来,朕就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吗?”想到另一个还不知生死的儿子,他的心像被什么刮了一样,若他有什么不测,他以后下到黄泉有何颜面见嫣儿。 其实他知道这事可能不是拓跋凛做的,但总得有人出来承担,既然他肯站出来为自己辩护,那事情就不会太复杂,起码幕后那人心不再平静。 只是…… 唉!心手是肉心背也是肉,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何偿不心疼。现在唯一期盼就是蔺儿能平安归来!昨天还跟他的媳妇说,要他们好好过日子,转眼他们却遭遇这种事,这叫他如何和西临国王交待。 …… 一片迷蒙的白雾,她看见自己穿着单薄的紫衫,在这里转了好几圈,都找不出路,然后站在那里,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孩,很无助。 她依稀看到那人不是她,她怎么可能露出那么迷茫害怕的表情,这一年来,已学会把情绪藏在心底,此刻的她却放任情绪写在脸上,被别人看得明明白白? 突然,四周的白雾消失了,出现的眼前却是悬崖峭壁,四周很安静,却阴冷入骨。而她心中恐惧感是那般清晰,令肢体颤抖,令呼吸窒息。 崖边仿佛有个声音在叫换她,她拔脚就往那奔去,快要到悬崖边时,身后骤然有个声音响起:“站住!” 那声音很遥远传,却是她熟悉的,她正要转身时,一阵狂风罩来,居然把她吹到悬崖边,就要往下掉的刹那,她看到拓跋蔺一脸惊惧地朝她奔过来,抓住她的手。 她心安定,正想说什么,看到拓跋蔺身后出现另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竟然是她! 正确来说,是前世的她! 而这时,拓跋蔺竟然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掉下悬崖…… “不要!不要——”炎妃然猛然惊醒,浑身冷汗如雨。 “公主,你怎么了?”彩灵抱着小狐狸由外面奔进来,把狐狸随手放在桌面上,来到床前急声道:“你又做噩了吗?” 入眼处,红色的帐幔上一排金色流苏静静垂挂,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味道,这是她的卧室。 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中午用过膳后,见泛困就回床躺一下,没想到她做梦了,幸好,只是一个梦…… 掀被下床,瞧见蹲坐在桌面上的小狐狸,像是想起什么般,心中一惊,仿佛再度看见自已掉下悬崖那种震惊又不敢置信表情。 不,不会的。 不是说梦与现实正好相反吗? “公主,芊蔚刚刚回来了,见你睡了,她说去换件衣服。” 彩灵刚说完,芊蔚就走了进来,看到炎妃然时掂量了一下,炎妃然皱眉,“有什么事发生吗?” 她昨天让芊蔚去查探一下拓跋蔺为何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被沪州那边的事情耽误了还是怎么的,可现在见她一副难言的样子,她的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升。 芊尉的嘴唇不住颤抖,嘶哑着声音道,“王爷失踪了!” 心中一直悬着忐忑着的那个部位终于沉了下去,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似的。炎妃然听见自已的声音在空气中飘:“什么时候的事?” 第134回:不亲不爱,百毒不侵。 睿王府。 冷风吹得书房的窗户啪啪作响,冷烈把窗户关上,转身见到拓跋尧看着手上探子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件,眉头心锁的样子,便问道:“王爷,有什么大事吗?” “拓跋蔺在牧阳关失踪了。”语罢,拓跋尧将信函揉成一团,在掌心中一握,慢慢张开手指,那封信已化成灰烬。 “失踪?怎么会?”冷烈惊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身边不是严仇和严烨吗?” 据他所知,拓跋蔺身边的护卫个个非等闲之辈,而且还有一个极为神秘的银睿峻。曾经他多方面打听这个人,只知道他不是北越人,其他的却什么都打听不到。 拓跋尧脸色凝重的说:“他们在前天夜里遇到黑衣人袭击,那俊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人。” “牧阳关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若有心人在设了埋伏的确危险,但以他们的行程,不该夜里才到那的,他们该到镇上才是。”冷烈疑惑的说。 “你忘记了吗?那天下雨了,一片烟雾朦胧,当然是难很辨清四周的环境,他们没有迷路已万幸了。” “他们也太大意了。”冷烈不知该不该同情拓跋蔺,一般情况下,这种天气是不应该赶路的,还是他有什么事情需急回京。接着他又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做?皇上若听到拓跋蔺失踪的消息,肯定会震怒,听王喆说,皇上身体不太好,最近容易泛累,气色比以往差了许多。” “是吗?”拓跋尧想起什么,绽开一抹幽冷神秘的微笑,“那不是更好,他终于可以休息。” “王爷……” 拓跋尧知道他想说什么,抬手打断道:“你派些人手去找拓跋蔺,不管是生是死,一定要找到人。” “是。”冷烈应声,然后又问:“那拓跋蔺失踪的消息要不要封锁?”他担心皇上皇后听到,会受不了,还有早就想铲除拓跋蔺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振奋消息。 “不用,最好将这消息传播开来,人人佳知。”拓跋尧勾唇而笑,似有惟恐天下不乱之意。 “好,属下马上去办。”冷烈虽有疑惑,但聪明没有问,他知道主子做事向来有分寸,既然他要说把消息散播出来,必定有他的道理。 冷烈离开后,拓跋尧在书房里看了几本奏折,忽然想起什么来,便放下奏折走出去,在回廊的转弯处,见到管事的张嬷嬷迎面走来,他便问道:“王妃回来后都做了些什么?” 他原本打算安排一个丫鬟跟随凤云汐,随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这样做似太明显了,以她那样精明,一看就知道他的用意,所以干脆让管事的张嬷嬷留意她的动向。 张嬷嬷正要去向他禀报,现在这里遇到,行了个礼,便答道:“回王爷,王妃回来后什么也没做,听她身边的丫鬟说,王妃回来就倒床而睡,晚餐也没起来吃。” 她竟然这么安分?拓跋尧唇角微扬,点了点头,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回身对张嬷嬷说:“你吩咐下去,让厨房弄些夜宵到景云苑。” 景云苑是他们婚后住的寝宫,原本是拓跋尧的书斋,因所在处环境优美,拓跋尧知道凤云汐挑剔,所以就选了这个地方作为他们的婚后住的地方。 夜里,淡月被薄纱般的云层遮住了光辉。只剩几丝淡淡的幽光洒在大地上。 拓跋尧畅通无阻地走进景云苑,凤云汐不习惯让人守在门口,所以她服侍她的丫鬟都回房睡了。拓跋尧轻轻推开门,并又轻轻关上门。 房里并不是全黑暗,落角里还有几支烛光点燃着,大概是来到陌生环境,凤云汐睡前叫丫鬟一定要留着几支烛光。 因此,此刻的拓跋尧能清楚看到室内的一切,越过前厅,掀起珠帘走进内室,慢慢移到床边,见到一张熟睡的脸孔露出棉绒外,两边脸颊绯红,像只熟透的苹果,双唇莹润,似含苞的花瓣,令人禁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他脱掉衣服,只剩下里衣,掀开被子钻进去,手刚触碰到她光滑的手臂时,才发现她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他先是一愣,接着像个毛头小子似地兴奋了,不断地往前伸。 原来他的新婚妻子还有裸睡的习惯,这真是他的福音啊! 她睡得很熟,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而他非常不君子地摸着她的身子,那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滑嫩的手感让他满意地连连点头。 说实在的,什么婚前协议,他压根就不想答应她,不管他爱不爱她,她是他选定的王妃,这辈子都是,而且他得尽快有个孩子,这样一来,凤丞相就完全靠往他这边。 武承帝想打什么注意他很清楚,当初同意让凤云汐嫁给他,无非想利用他来牵制太子那股势力,他以为他即使有了凤丞相,也难成气候,不会对他选出来的太子有威胁。 那又何妨呢,这么多年来,他已习惯父皇对他的忽视和排斥,而他从来就没有把他当作父亲,不再期望他会对自己一丝的温情,对于亲情,他早就看淡了。 怀里的女人,将来会是他孩子的母亲,不管她愿不愿,只是……他不想趁人之危,再说,以她的性格,若是他强来的话,肯定对他抵抗到底,到时只怕他吃不还被她整惨。她是他见过所有女人中,最让他意外的一个。 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时她才五岁,坐在御书房的台阶上,粉嘟嘟的小脸有一丝红晕,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笑起来像月亮,红红的小嘴嘟起来,煞是可爱。 他原本是来找父皇的,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谁知她猛地站起来,冲出他跟前,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弯起来,作了一个挖的动作,恶狠狠地恐吓他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相不相信本小姐我会挖了你的眼睛!” 那时他被她吓呆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不点,变脸后居然是一个小恶霸! 再见面时她十岁,他被朋友带去春满园开荤,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她,竟然打扮成小男孩的模样,在春满园门口摆地摊卖春宫图,如果不是她那双清澈中带有几许不符合年龄的狡黠,他真的认不出她来。 之后陆陆续续听到有关于她惊世骇俗的事。 例如,城东的陈员外要娶第十二个小妾,她居然把新娘掉包了,换上一个六十岁的老婆婆,还在人家新房挂着彩条,写着这才符合男才女貌。 例如,她把炎将军的千金拐去闯荡江湖,两人还被江湖上两大黑道追杀,若不是凤清歌出面,只怕她们现在尸首分家了。 例如,她在买下城西废墟弄什么炸药库,结果把整个废墟都炸了,几乎连累了附近几家染布厂,幸好没有死伤。 还有,城东的何三保,因为欠下不少赌债,只好把家中的妻子卖去春满楼,她知道后,反而把何三保弄去像姑馆,更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吓得何三保从此不敢赌,安分守已在城里的菜场上卖起猪肉来,现在改名叫猪肉保。 若说她起所做的事真的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若没有强大的心脏,肯定会被她惊世之举而吓跑。幸而他自小就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其实认真说来,她并非是适合做他的王妃,武承帝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放心把她指给他。 想到此,他叹了一声。 就这时,听到厅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大概是张嬷嬷把夜宵端上来,原本想叫她起来吃夜宵的,可看她睡得如此沉,又不忍叫醒她。前几天赶路,想她并没有好好睡,再加上两夜的牢狱,她肯定累极了,才连晚餐都不起来吃。 还是算了吧,他将睡得极沉的女人搂在怀里,在她肩颈处嗅了嗅,一股淡淡梨花香钻入鼻中,令他烦躁的心灵瞬间沉静下来,想不到她身上还有这种功效,冲着这一点,他就没有娶错妻子。 连日来的奔波疲劳渐渐在此刻放松的心情下慢慢袭来,他紧紧地搂着她,感觉她丝滑的肌肤在自己身上转移,他满足地睡了过去。 梦里的凤云汐感觉身体有些热,本来她睡得好好的,可是手脚似乎被钢铁给禁锢了,她越是挣扎,越是挣不开。 她的额上冒着淡淡的薄汗。因为她习惯祼睡,所以在睡觉前,怕夜里会冷,特意叫小乔换了张棉绒被子,莫非这被子太厚了,不然她怎么热得很难受? 掀开被子,一阵冷意立即钻了进来,她瑟缩了一下,再次盖回被子,然后想蜷曲着身体,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伸手悄悄往下一探,赫然摸到一个湿热的东西圈住她的身体,她第一反应就是弹起来大叫一声,“啊……” 本来抱着美人睡得正香甜的拓跋尧,在刺耳的尖叫声中悠然转醒,看见女人裸露在外的娇躯,他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丰满。 “啊……”凤云汐又惨叫一声。 她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境下有些煞风景,不过不影响拓跋尧的心情,他一手枕着脑袋,一手轻轻地拂过她丰盈她的小腹,甚至在她腿根敏感的地方摸了摸。 这一下,凤云汐从迷蒙的情绪中蓦然惊醒,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此刻正祼着身体,虽然早就被他看光了,可是彼时非此时。她迅速扯过被子护在胸前,然后瞪大眼,含恨地指着他怒道:“拓跋尧,原是你这个色狼……” 刚刚她还以为是什么怪物,爬上她的床对她性骚扰,原来竟然是他。真看不出来,他居然如此恶劣,不,早就看出来,在那天被他由湖里捞上来就知道,只是她睡前忘记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房间,才让他有机可乘。 “早安,我的王妃。” 没有了美好风景看,真有点可怜,拓跋尧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极少笑的他,不知发什么神经,嘴边居然挂着一抺笑容,要是平时凤云汐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奇迹,可是现在她却极是讨厌,因为这个笑容,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 “这怎么会出现这里?”话刚问出口,凤云汐恨不得咬断舌头,这么问真是多余的。 看着慌忙扯着被子,深怕会随时掉来的凤云汐,拓跋尧低沉笑了,“傻瓜,这是我们的新房,再说,你忘记在牢里,答应过我什么了?” 怎么会忘记呢?若不是他提起,她真的想假装忘记了,在牢里,他说给他生孩子,她当时只是敷衍他才答应了。想着,她低垂头,悄悄往床沿移去。 瞄了她一眼,拓跋尧岂不晓她想做什么,故意叹了声道:“唉,看来是有人想耍赖。” “谁说我耍赖的,我只是不想而已,我们又不相爱,干嘛要制造一个生命出来,你不知道,在没有爱的家庭里,孩子是不会幸福的吗?” 拓跋尧对她扬扬眉,“你怎么会认我们不相爱?” 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凤云汐疑惑地开口了,“拓跋尧,你不一样……” 以前的他高傲冷漠,现在的他同样是高傲,只是他的冷漠为什么会不见了呢?这样她很不习惯。 特别是他会笑了,可是笑起来却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是说他笑得难看,事实上,他笑起来很好看,就像冬天里的冰雪遇到太阳般的感觉,可是她不知道,他的笑背后不知藏着什么目的。 如果说拓跋凛是一头贪得无厌的柴狼,那么,一直被皇上和拓跋凛压制的拓跋尧,若一朝让他得势,必定成为一头饿狼。试问这样的男人,你敢相信与他有未来吗? 拓跋尧挑了挑眉,要是眼前的女人与别的女人在他说了那些话后相同反应,那只能说明,她不是他想要的,幸好她的反应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怎么,你不喜欢?” “说不上来喜不喜欢。”凤云汐只是不懂,婚前她明明跟他说得很清楚,可是他却刻意遗忘般,“你想要什么?”他的转变是在她掉到湖里,被他扛回紫客栈后吧。 “你懂的。”拓跋尧对她扬扬眉,“用你的心想想。” 如果他不是拓跋尧,那么凤云汐会以为这个男人对她有意思,可他是拓跋尧,即使他曾经帮过她,可在她的记忆中,他永远是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少年。 自她五岁那年与他第一次见面起,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永远是波澜不兴,也许他会因为巩固自己的位置而娶她,但她不愿意承认,他的种种行为是因为喜欢她。 何况,他曾跟凤晓云在一起过,新婚那晚,他们还拥抱在一起,至于后来没有更过份的动作,那就不然知了,而且除了凤晓云,也不知会不会还有别的女人。 凤云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突然发现嫁给拓跋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诚如哥哥凤清歌所说,不仅会被他吃得死死的,而且有可能永远看不透这个男人。哥哥还说,老爹会把她嫁给他,目的就是想让这个男人管她,可是老爹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男人会伤害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爱,不爱百毒不侵! “你喜欢我?”她不想问的,但还是问出来了,即使再怎么卑鄙这种行为,但追根究底是女人的天性。 拓跋尧看着她畏缩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如果不把话清楚的话,某人也许只把他的行为解释成玩弄。 “不讨厌。”他坦承。 的确,他从没有讨厌过她,即使她曾做过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在很众人眼中,她是一个怪胎,一个离经叛道的野千金,但在他眼中,恰是她的特别之处。 不然,他不会娶她为妻。 凤云汐一愣,这是什么答案,不讨厌?不讨厌并不等于喜欢,像就她不讨厌她家街尾那个油嘴滑舌的阿豆仔,但若说她喜欢阿豆仔,这不可能的。 见她不吭声,以为她不喜欢自己的回答,拓跋尧有些气馁了。第一次对女人坦白自己的心声竟然是这样,可知道,就算是凤晓云,他都不曾跟她这样说过。 “云汐,给我生个孩子吧。”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似讲的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什么?”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几分。 “跟我生个孩子有好处,比如自由,比如爱,也许我们会因为孩子而相爱。”他诱惑她,因为他知道她很喜欢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爱的人组织一个家庭,一起带着孩子去闯荡江湖,后面那个愿望,他可能给不了,但他会适量给她一点自由。 凤云汐看着男人一脸悠闲慵懒地躺在他们的床上,而他不经意半敞开的里衣,袒露出麦色黝健的肌肤上,那点鲜红的红豆,与他的肌肤很鲜明的对比,早已见惯男人裸露身体的她,脸上不禁微微发热,她撇过头,压下心底那股紧张。 一个因利益与她成亲的男人,一个会绑着她手脚在床上任意折腾她的男人,现在却大言不惭地与她说,跟他生个孩子? 拓跋尧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她凤云汐脑子有问题。 想到此,凤云汐对他嫣然一笑,“拓跋尧……” “嗯?”他咧嘴而笑,以为她答应,洗耳恭听。 “等你弄懂什么叫”爱“,我就答应给你生个孩子。” 可想而知,被凤云汐拒绝的拓跋尧心情有多郁闷,他想了很久也想不通,爱有这么重要吗?很多夫妻没有爱,还不是一样生孩子,一起白头到老。 ------题外话------ 不再冷漠的拓跋尧是不是有点人性化?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云汐和尧这一对前期甜蜜,后期大虐。 如果看过《醉前尘之诱欢恋》的亲们,还记得后面出来的凤隽吗?呵呵,那是云汐和尧的儿子。为什么会姓凤,我想你们会猜到吧。 第135回:皇帝震怒,太子跪求。 太子府 “太子殿下,密探来报,周丞相果然出手了,他在牧阳关暗算拓跋蔺。”元华接到密探的报告,立即向拓跋凛汇报。 拓跋凛还没有应声,一旁的拓跋禛开口道:“果然够狠,居然赶尽杀绝。” 太子詹事常德道:“周丞相是为太子清除阻碍,只是他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事败了,我想我们都难卸责任。” 周丞相毕竟是太子的外公,若他出事了,太子必然会被连累,所以最近太子都不敢再跟他来往,特别经过那次暴乱后,因为皇上似乎开始怀疑是太子所为。 拓跋禛冷笑道:“他才没有这么好心,肯定是因为拓跋蔺知道他的秘密,或者他想掩饰什么,不然怎么会冒这个危险。” 元华和常德一怔,其实大家都清楚周丞相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两人互利关系而已,拓跋凛当上皇上,周氏脸上都有光,但若是他们想要更多,那是不可能,现在看来这层关系开始慢慢有裂痕。 拓跋凛没有答话,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茶盏,淡淡的啜了一口,好半晌才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挽回父皇对孤的信任,这次绝不能让他认为拓跋蔺失踪与孤有关系。” 元华抱怨道:“原本就跟太子没关系,都是周丞相自作主张。” 常德却脸上有凝滤之色,缓缓道:“依太子的意思,我们应该怎样做呢?皇上那么高调的废了太子妃,目前您要得再结一门亲事,巩固实力才行。”董若婕之位已被皇上废了,可现在仍赖在太子府不肯走,他也得要去处理这事。 拓跋凛又啜了口茶,将茶盏往案上一搁,眸光深暗:“总会有想到办法的,就比如拓跋蔺失踪的事。” 拓跋禛突然一拍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借着拓跋蔺失踪的事,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你的手足之情,借以表明拓跋蔺失踪的事与你没关系。” 拓跋凛笑而不语。 常德道:“既然太子殿下有如此打算,那我们立即发散人去找他。” “不急,明天演了戏再派人去。”拓跋凛对拓跋禛道:“你去通知明城,看他那边情况如何。” “是,对了。”拓跋禛想起了什么,道:“拓跋尧那边要不要派人监视有何动静,他之前到沪州城,不知道有没有跟拓跋蔺达成什么协议,万一他们是联合对付我们,那我们就防不胜防。” 闻言,拓跋凛眸光深凝,这个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见他们平时没有来往,再上他们没有什么关联,可现在不一样,他们中间夹了个凤云汐,这个女人与炎妃然情如妹姐,在炎妃然死后,她跑到他面前,嚷着要杀了他替炎妃然报仇。 最近几个月她倒是沉静了下来,见到他只是漠视而过,绝口不提报仇的事,要不是今天在朝堂上她说那翻话,他以为她自知力薄,斗不过他才放弃了。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凤云汐嫁给拓跋尧肯定是想拉拢他,联合拓跋凛对付他,所以,难不保她真的做到了,让拓跋尧和拓跋蔺两人达成协议,一起对付他。 看来他要重新拟订计划,务必将不利于他的阻碍一一铲除,不过先得解决了眼前的困境,再收拾他们也不迟。即使母妃一再的告诉她,不可小看拓跋尧,可他从来没有将他看作对手。一个同样得不到父皇疼爱,却没有任何背景可靠的王爷,难成气候。 “不必了,你不是有派人去监视凤云汐吗?不想打草惊蛇,监视一个就行了。”凤云汐才是他最大的隐患,只有她才能将拓跋蔺和拓跋尧联合起来,而对待拓跋尧他有更好的人选。 …… 拓跋蔺在回京的路上失踪一事,在拓跋尧放出风声后不多久,全朝野的众臣们都已知道了,对此事议论纷纷。 有人兴奋,有人愁,有人叹息摇头,但谁也没想到,武承帝听到此消息,十分震怒,当着文武百官面前,朝太子狠狠掴了一个耳光。 “畜生!连你的弟弟都不放过,若他有什么不测,朕……”武承帝话还没说完,竟然吐了口鲜血,差点晕倒,吓得群众慌乱极了。 让他们更震惊的是,武承帝竟然打太子! 为什么? 难道武承帝认为雍亲王的失踪是与太子有关? 日前拓跋蔺派人给武承帝密送回来的奏章和帐册,帐册里记录了这些年来,杨立万自入朝为官后,贪污受贿并参与买官卖官,谎报灾情从中牟利的种种收入帐,涉及人员包括燕州州刺史徐学仁沪州诸县令前御史中丞何广洪吏部户部等几十人。官位上从四品大官下至九品芝麻官,一共卖官百余。 至于运河修建一事,根本不是如杨立万呈报所言,修建运河时偷工减料,克扣下朝廷拨下的公款,使运河近些年几乎年年倒塌,灾情无数,而杨立万却隐瞒事实。 去年因为事迹败露,就把责任推给知府陈志明。今年再次出现灾情,却与盗匪勾结,劫走朝廷赈灾银两,又往百姓身上征交杂税,欺上瞒下,已经贪污纹银达到数千万不止,在他私藏的宝库里,搜刮出财宝数亿以计。 杨立万只是一个地州太守,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诸多恶事,却让朝堂的人无所觉,除非朝堂上有人在背后替他掩护,或者那个人就是幕后主使者。 但是,杨立万在押运回京都的途中,却被人毒害,无法让他供出与他同谋者。虽然杨立万死了,但在朝廷上能呼风唤雨的,没几个人有这种本事,因此,很容易猜到是谁,只是差证据而已。 可现在,连调查此案的关键人物都失踪,下落不明,试问对方做事有多猖狂,有可能会对拓跋蔺赶尽杀绝,此刻的他肯定凶多吉少。 武承帝听到这样的消息,能不生气,不动怒吗?只是他也是一个父亲,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巩固自已地位,居然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来,就算有心想偏护也偏护不来的,何况受害那个也是他的儿子,他心爱的女人的儿子。 因此,武承帝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了,但又怕那些在朝上兴风作浪的趁机作乱,最后他还是带病上朝,稳定朝中局势,并命禁军统领文泫暗是查探,却发现无从下手,唯一知道的是那些黑衣人是某人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毫不把个人生死看在眼内,因为除了冲上来厮杀的死士外,还有一批埋伏在暗处对他们放箭,万箭射来,那俊和严烨就这样跟拓跋蔺他们分开。 拓跋凛被武承帝打了后,跪在御书房外,声称自己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拓跋蔺的事,那时天空下恻恻秋雨,他存心找虐似的,一直跪在那里。 皇贵妃听后心疼死了,她立即前去求皇上,可却被挡在门外,她只能站在长廊里,陪着拓跋凛,并派人通知皇太后,希望她能在皇上面前替拓跋凛说说情,但皇太后也拒绝了,理由是他应得一些教训。 “咳咳……” 御书房内,武承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用丝绢捂着嘴,当拿下丝绢时,上面竟然有一丝血迹,王喆见状,可吓慌了。 “皇上,您生病了,还是先让太医来看看吧?”之前在朝堂吐血太医已诊断过了,说皇上操劳过度,又受到打击才会吐血,若再如此,得要及时通知。 皇上身体一直很好,可最近几个月,时不时生点小病,但对身体没什么大碍,皇上便叫他莫吭声。可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的,皇上的身体状况开始下降,现在竟然还咳出血来,这叫他能不忧心。 王喆转身作势就要离开,却被武承帝叫住。 “别去!朕没有事。”武承帝眼神一黯,随即想起什么,又道:“你派人去找莫问,让他进宫,这事要保密,知道吗?” “好,奴才就去办,不过……”王喆看着神色苍白的皇上,犹豫了一下,道:“皇上,太子在门外跪了三个时辰,外面还下着秋雨。” 将近入冬了,天空总是时不时下场雨,雍亲王也是因为一场大雨耽误了行程,才会让那些暗杀者有机可乘。 武承帝斜瞪了王喆一眼,似乎是怪责他多嘴,吓得王喆不敢再多言,因为刚才皇贵妃拜托他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可看情形是不行了。 “哼!他以为跪在那里不起来,朕就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吗?”想到另一个还不知生死的儿子,他的心像被什么刮了一样,若他有什么不测,他以后下到黄泉有何颜面见嫣儿。 其实他知道这事可能不是拓跋凛做的,但总得有人出来承担,既然他肯站出来为自己辩护,那事情就不会太复杂,起码幕后那人心不再平静。 只是…… 唉!心手是肉心背也是肉,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何偿不心疼。现在唯一期盼就是蔺儿能平安归来!昨天还跟他的媳妇说,要他们好好过日子,转眼他们却遭遇这种事,这叫他如何和西临国王交待。 …… 一片迷蒙的白雾,她看见自己穿着单薄的紫衫,在这里转了好几圈,都找不出路,然后站在那里,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孩,很无助。 她依稀看到那人不是她,她怎么可能露出那么迷茫害怕的表情,这一年来,已学会把情绪藏在心底,此刻的她却放任情绪写在脸上,被别人看得明明白白? 突然,四周的白雾消失了,出现的眼前却是悬崖峭壁,四周很安静,却阴冷入骨。而她心中恐惧感是那般清晰,令肢体颤抖,令呼吸窒息。 崖边仿佛有个声音在叫换她,她拔脚就往那奔去,快要到悬崖边时,身后骤然有个声音响起:“站住!” 那声音很遥远传,却是她熟悉的,她正要转身时,一阵狂风罩来,居然把她吹到悬崖边,就要往下掉的刹那,她看到拓跋蔺一脸惊惧地朝她奔过来,抓住她的手。 她心安定,正想说什么,看到拓跋蔺身后出现另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竟然是她! 正确来说,是前世的她! 而这时,拓跋蔺竟然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掉下悬崖…… “不要!不要——”炎妃然猛然惊醒,浑身冷汗如雨。 “公主,你怎么了?”彩灵抱着小狐狸由外面奔进来,把狐狸随手放在桌面上,来到床前急声道:“你又做噩了吗?” 入眼处,红色的帐幔上一排金色流苏静静垂挂,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味道,这是她的卧室。 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中午用过膳后,见泛困就回床躺一下,没想到她做梦了,幸好,只是一个梦…… 掀被下床,瞧见蹲坐在桌面上的小狐狸,像是想起什么般,心中一惊,仿佛再度看见自已掉下悬崖那种震惊又不敢置信表情。 不,不会的。 不是说梦与现实正好相反吗? “公主,芊蔚刚刚回来了,见你睡了,她说去换件衣服。” 彩灵刚说完,芊蔚就走了进来,看到炎妃然时掂量了一下,炎妃然皱眉,“有什么事发生吗?” 她昨天让芊蔚去查探一下拓跋蔺为何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被沪州那边的事情耽误了还是怎么的,可现在见她一副难言的样子,她的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升。 芊尉的嘴唇不住颤抖,嘶哑着声音道,“王爷失踪了!” 心中一直悬着忐忑着的那个部位终于沉了下去,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似的。炎妃然听见自已的声音在空气中飘:“什么时候的事?” 第136回 炎妃然愕然的看着严仇,不解的问:“为什么?” 严仇抿唇,提醒道:“因为你是雍王妃,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若到外面找人,必然会遇到危险。现在外在找他的人多,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什么,你还能再装下去吗?” “我不装行吗?”她当时装不懂武功,只是想在未选夫婿前,降低武承帝及某些人对她的戒备心,现在她都是雍王妃的身份,无须再装下去。 “不行。”严仇严肃道:“王爷不想你因为他再出什么事,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万一他回来,而你出了事,这叫我们该如何向他交待?” 他回京那天,拓跋蔺再三的叮嘱,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时间要保护好王妃,千万别让她冲动走出什么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跟他在一起的吗?”她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严仇正和拓跋蔺一起去围剿盗匪的。 “王爷命属下先回来办点事。” 他那天晚上接了拓跋蔺的命令回京都城找刘贵,原本拓跋蔺叫他休息一下,天亮出发的,但他想到情势紧急,不能耽误了被对手先下手为强,因此,他当晚就快马加鞭赶回京都。果然被料中了,他昨晚找到刘贵时,刘贵差点遭毒手,幸好他及时赶到。 于是他连夜送刘贵去了安全的地方让人监押着,回到却听到拓跋蔺在牧阳关失踪的事,他马上想到在府中的炎妃然,怕她会听到消息急着去找人,果然如此,还好他及时阻止。 炎妃然没有问他办什么事,既然他没主动说,肯定是拓跋蔺吩咐他不能说,只是想到拓跋蔺现在不知道生死,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下来。 “你等我,到时我会给你最好的。” “不会等太久的。” 耳边不由又响起拓跋凛那晚的话,炎妃然脸色阴沉下来,心想,为了皇位,拓跋凛就这么丧心病狂,一次又一次的加害他人,继而又想到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恨得咬牙切齿,双手攥紧着拳头猛地击向桌面,顿时一声巨响,吓得蹲在上面的小狐狸急急跳了下来,跑到一边躲藏起来。 怕怕,主人的怒火吓死它了。但它又禁不住好奇地伸出头,琉璃般眼睛看向主人,想瞧瞧她到底怎么啦。 在场的三人也被吓了一跳。这是炎妃然首次在他们面前显露情绪,以前就算她有多恨多不高兴,都只会用微笑代替。 首先发现不对的是彩灵,她看到桌面被点击出一个洞,可炎妃然的手染上了鲜血,她立即跑去拿药箱,芊蔚则掏出怀里的手帕,要替她止血,却被严仇挡住。 芊蔚不解地瞧了他一眼,而严仇却什么也没说,执起炎妃然的手,细心地替她挑陷在肉里的木屑,“怎还是这么冲动,你以为自己的拳头是铁锤啊?”责备的语气里着几分怜爱与疼惜。 炎妃然眨眨眼,愕然地凝着他,他的举动让她有点懵懂了,作为一个护卫,他现在的举动超出范围了,何况她还有两个丫鬟在身边,他这样做是不是不符合身份? 这时彩灵拿药箱回来,由里面找到金创药和干净的纱布,严仇似乎未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已惹来注目,他接过来彩灵手中的东西,先替炎妃然涂上金创药,仿佛怕她会痛,把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这熟悉的动作令炎妃然一怔,但她没出声音制止,只是静静地任他用纱布包扎,而彩灵和芊蔚也被严仇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见炎妃然没有拒绝他,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样没有出声提醒。 “严护卫心疼公主此举,让奴婢不禁想起我们的太子殿下,公主受伤时,太子殿下也像严护卫一样帮公主涂药和包扎。”最后还是彩灵打破室内的沉默,她的话成功的让严仇停止了动作。 严仇放开她,道歉并解释道:“对不起!属下越轨了,属下只是担心公主。” 炎妃然瞪了彩灵一眼,似是在责怪她多嘴,然后笑对严仇说:“没关系,你的确让我想起自己的哥哥,以前我每次受伤,他也像你刚才那样紧张我,他知道我怕痛,上药时总会帮我吹吹伤口。” 说着的时候,眼前仿佛浮现昔日的情景,她嘴角微微弯起,艳丽的脸蛋上有着一抺淡淡的温柔,这让彩灵和芊蔚看着眼直了,这是她们来北越后第一次看到主子有这么温柔的表情。 彩灵以前自然见过,只是现在比以前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可能是经历过波折后,人思想成熟了,整体发散出来的气质不一样了。 “找人的事就由我来吧,你那里都不准去,安心在这里等候消息。”严仇见在她这里待久了,差点忘记正事,离开时再三的叮嘱她。 “知道啦。”炎妃然点头应着,然后轻声叹道:“严护卫如果是我哥哥就好了。” 严仇走到门口,提脚正要跨过门槛,她的声音虽然轻,却飘进耳里,害得他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他反应快,以至没摔下狗趴屎。 “噗哧”一声,芊蔚率先笑了出来,接着是彩灵,可严仇走得太快了,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炎妃然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她现在忧心着拓跋蔺的安危。 她朝彩灵看了一眼,彩灵会意了,立即抱着小狐狸走出去,在走廊里跟它玩耍。其实也不是玩耍,因为炎妃然有事情要跟芊尉说,怕隔墙有耳,毕竟这里有两个丫鬟并不是她们的人。 “芊蔚,你跟芳菲联络一下,看她能不能帮忙找拓跋蔺。”牧阳光离沪州城近,芳菲那里的人脉比较多,找人可能会快些。 “好,只是不知道她动身上来京都城没有。”前天她跟芳菲联系,她说要上来京都城办点事。“还有,芳菲跟奴婢说,在沪州城她有去找你,只是被人挡在门外,还有,你给她的信是叫她不要再来找你……” “嗯,我知道了。”她出声阻止芊尉说下去,因为这些现在不再重要,她知道,现在朝政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如果拓跋蔺的失踪是跟太子和周丞相有关,那么,他们接下来肯定有所动作。 于是她低声交给芊尉几个任务,并叫她派人密切监视太子和周丞相的动向,在这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是暗杀拓跋蔺的真凶,或者说,两人狼狈为奸也能说得过去。 待芊蔚领命出去后,她坐下来沉思,拓跋凛的阴险狡诈她领会过来,拓跋蔺失踪后,他竟然跪在御书房外,肯定在算计着什么。倘若拓跋蔺这次有什么不测,整个朝里以后几乎没有多人敢跟他作对,他毕竟是皇帝的亲儿,即使犯了再多错,只要肯回来,就能被原谅。 可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害在乎她的人,她曾说过,她要亲手毁掉他,毁掉他心之向往的东西。他和董若婕琴瑟和鸣,夫妻和睦,她就要让他们得不到安宁,并一拍两两。他想计谋这片江山,那她便让他永远得不到。 现今他想挽回皇上的心是吗?她绝不能让原如愿,可她下步该如何做呢? 就在这时,枕霞阁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侧耳细听,似乎全是女子的声音,其中有一个是苗楸桐。她来这里干嘛?昨晚在云归阁遇到,别以为她是白痴,认为那是巧合,肯定是有人到她那里报告自己的行踪。 “王妃,是苗侧妃带着几个侍妾在外面求见,她们听闻王爷失踪都很担心,想来问问王妃有什么她们可以帮忙的?”琉璃由外面跑进来跟她报告。 “让她们回去吧,唯一帮忙的事,就是别惹事。” 听到琉璃说几个侍妾,心里像有什么堵住般,虽然他跟她解释过这些侍妾是别人硬送过来的,一根寒毛都没有碰过,现在不碰,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碰,毕竟她们都是他的女人。 “可苗侧妃说,她们要知道王爷现在的情况,是生还是死……” “琉璃,这些日子辛苦了。”未等琉璃把话说完,炎妃然便打断她的道:“你收拾一下东西,到苗侧妃那边去吧,你这么帮得她的忙,想必她会很欢迎。” “王……王妃,奴婢……”闻言,琉璃吓得脸色一变,扑到炎妃然跟前,跪下道:“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王妃,别赶奴婢走?” “你没有做错,事实上你做得很好,至少苗侧妃会这么认为。”早上梳妆的时候,彩灵不管她是否愿意听,这些天王府大小事全都跟她报告了。知道在她不在府这段期间,琉璃跟苗秋桐的丫鬟有来密切,有一次还见到她带对方进枕霞阁。 从她们来的第一天她就跟她们讲得很清楚,除非经允许,否则,枕霞阁丫鬟管事者,不得带其他人进枕霞阁,琉璃不但带人进来,还做了苗秋桐的眼线,把枕霞阁的事泄露给外人。 当初把她和玲珑留下来,原想用反间计,但从这些天发生的事看来,她不能再站在被动的位置,她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她没有理琉璃的跪求,命来管事嬷嬷带她下去收拾东西,然后让人备马车,她要进宫见皇上。 ------题外话------ 对不起!更新晚了,昨天没好好睡,我打字都打错了好几次。今天是2013年最后一天,先预祝各位元旦快乐!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身体健康! 第136回 炎妃然愕然的看着严仇,不解的问:“为什么?” 严仇抿唇,提醒道:“因为你是雍王妃,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若到外面找人,必然会遇到危险。现在外在找他的人多,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什么,你还能再装下去吗?” “我不装行吗?”她当时装不懂武功,只是想在未选夫婿前,降低武承帝及某些人对她的戒备心,现在她都是雍王妃的身份,无须再装下去。 “不行。”严仇严肃道:“王爷不想你因为他再出什么事,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万一他回来,而你出了事,这叫我们该如何向他交待?” 他回京那天,拓跋蔺再三的叮嘱,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时间要保护好王妃,千万别让她冲动走出什么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跟他在一起的吗?”她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严仇正和拓跋蔺一起去围剿盗匪的。 “王爷命属下先回来办点事。” 他那天晚上接了拓跋蔺的命令回京都城找刘贵,原本拓跋蔺叫他休息一下,天亮出发的,但他想到情势紧急,不能耽误了被对手先下手为强,因此,他当晚就快马加鞭赶回京都。果然被料中了,他昨晚找到刘贵时,刘贵差点遭毒手,幸好他及时赶到。 于是他连夜送刘贵去了安全的地方让人监押着,回到却听到拓跋蔺在牧阳关失踪的事,他马上想到在府中的炎妃然,怕她会听到消息急着去找人,果然如此,还好他及时阻止。 炎妃然没有问他办什么事,既然他没主动说,肯定是拓跋蔺吩咐他不能说,只是想到拓跋蔺现在不知道生死,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下来。 “你等我,到时我会给你最好的。” “不会等太久的。” 耳边不由又响起拓跋凛那晚的话,炎妃然脸色阴沉下来,心想,为了皇位,拓跋凛就这么丧心病狂,一次又一次的加害他人,继而又想到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恨得咬牙切齿,双手攥紧着拳头猛地击向桌面,顿时一声巨响,吓得蹲在上面的小狐狸急急跳了下来,跑到一边躲藏起来。 怕怕,主人的怒火吓死它了。但它又禁不住好奇地伸出头,琉璃般眼睛看向主人,想瞧瞧她到底怎么啦。 在场的三人也被吓了一跳。这是炎妃然首次在他们面前显露情绪,以前就算她有多恨多不高兴,都只会用微笑代替。 首先发现不对的是彩灵,她看到桌面被点击出一个洞,可炎妃然的手染上了鲜血,她立即跑去拿药箱,芊蔚则掏出怀里的手帕,要替她止血,却被严仇挡住。 芊蔚不解地瞧了他一眼,而严仇却什么也没说,执起炎妃然的手,细心地替她挑陷在肉里的木屑,“怎还是这么冲动,你以为自己的拳头是铁锤啊?”责备的语气里着几分怜爱与疼惜。 炎妃然眨眨眼,愕然地凝着他,他的举动让她有点懵懂了,作为一个护卫,他现在的举动超出范围了,何况她还有两个丫鬟在身边,他这样做是不是不符合身份? 这时彩灵拿药箱回来,由里面找到金创药和干净的纱布,严仇似乎未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已惹来注目,他接过来彩灵手中的东西,先替炎妃然涂上金创药,仿佛怕她会痛,把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这熟悉的动作令炎妃然一怔,但她没出声音制止,只是静静地任他用纱布包扎,而彩灵和芊蔚也被严仇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见炎妃然没有拒绝他,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样没有出声提醒。 “严护卫心疼公主此举,让奴婢不禁想起我们的太子殿下,公主受伤时,太子殿下也像严护卫一样帮公主涂药和包扎。”最后还是彩灵打破室内的沉默,她的话成功的让严仇停止了动作。 严仇放开她,道歉并解释道:“对不起!属下越轨了,属下只是担心公主。” 炎妃然瞪了彩灵一眼,似是在责怪她多嘴,然后笑对严仇说:“没关系,你的确让我想起自己的哥哥,以前我每次受伤,他也像你刚才那样紧张我,他知道我怕痛,上药时总会帮我吹吹伤口。” 说着的时候,眼前仿佛浮现昔日的情景,她嘴角微微弯起,艳丽的脸蛋上有着一抺淡淡的温柔,这让彩灵和芊蔚看着眼直了,这是她们来北越后第一次看到主子有这么温柔的表情。 彩灵以前自然见过,只是现在比以前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可能是经历过波折后,人思想成熟了,整体发散出来的气质不一样了。 “找人的事就由我来吧,你那里都不准去,安心在这里等候消息。”严仇见在她这里待久了,差点忘记正事,离开时再三的叮嘱她。 “知道啦。”炎妃然点头应着,然后轻声叹道:“严护卫如果是我哥哥就好了。” 严仇走到门口,提脚正要跨过门槛,她的声音虽然轻,却飘进耳里,害得他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他反应快,以至没摔下狗趴屎。 “噗哧”一声,芊蔚率先笑了出来,接着是彩灵,可严仇走得太快了,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炎妃然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她现在忧心着拓跋蔺的安危。 她朝彩灵看了一眼,彩灵会意了,立即抱着小狐狸走出去,在走廊里跟它玩耍。其实也不是玩耍,因为炎妃然有事情要跟芊尉说,怕隔墙有耳,毕竟这里有两个丫鬟并不是她们的人。 “芊蔚,你跟芳菲联络一下,看她能不能帮忙找拓跋蔺。”牧阳光离沪州城近,芳菲那里的人脉比较多,找人可能会快些。 “好,只是不知道她动身上来京都城没有。”前天她跟芳菲联系,她说要上来京都城办点事。“还有,芳菲跟奴婢说,在沪州城她有去找你,只是被人挡在门外,还有,你给她的信是叫她不要再来找你……” “嗯,我知道了。”她出声阻止芊尉说下去,因为这些现在不再重要,她知道,现在朝政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如果拓跋蔺的失踪是跟太子和周丞相有关,那么,他们接下来肯定有所动作。 于是她低声交给芊尉几个任务,并叫她派人密切监视太子和周丞相的动向,在这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是暗杀拓跋蔺的真凶,或者说,两人狼狈为奸也能说得过去。 待芊蔚领命出去后,她坐下来沉思,拓跋凛的阴险狡诈她领会过来,拓跋蔺失踪后,他竟然跪在御书房外,肯定在算计着什么。倘若拓跋蔺这次有什么不测,整个朝里以后几乎没有多人敢跟他作对,他毕竟是皇帝的亲儿,即使犯了再多错,只要肯回来,就能被原谅。 可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害在乎她的人,她曾说过,她要亲手毁掉他,毁掉他心之向往的东西。他和董若婕琴瑟和鸣,夫妻和睦,她就要让他们得不到安宁,并一拍两两。他想计谋这片江山,那她便让他永远得不到。 现今他想挽回皇上的心是吗?她绝不能让原如愿,可她下步该如何做呢? 就在这时,枕霞阁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侧耳细听,似乎全是女子的声音,其中有一个是苗楸桐。她来这里干嘛?昨晚在云归阁遇到,别以为她是白痴,认为那是巧合,肯定是有人到她那里报告自己的行踪。 “王妃,是苗侧妃带着几个侍妾在外面求见,她们听闻王爷失踪都很担心,想来问问王妃有什么她们可以帮忙的?”琉璃由外面跑进来跟她报告。 “让她们回去吧,唯一帮忙的事,就是别惹事。” 听到琉璃说几个侍妾,心里像有什么堵住般,虽然他跟她解释过这些侍妾是别人硬送过来的,一根寒毛都没有碰过,现在不碰,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碰,毕竟她们都是他的女人。 “可苗侧妃说,她们要知道王爷现在的情况,是生还是死……” “琉璃,这些日子辛苦了。”未等琉璃把话说完,炎妃然便打断她的道:“你收拾一下东西,到苗侧妃那边去吧,你这么帮得她的忙,想必她会很欢迎。” “王……王妃,奴婢……”闻言,琉璃吓得脸色一变,扑到炎妃然跟前,跪下道:“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王妃,别赶奴婢走?” “你没有做错,事实上你做得很好,至少苗侧妃会这么认为。”早上梳妆的时候,彩灵不管她是否愿意听,这些天王府大小事全都跟她报告了。知道在她不在府这段期间,琉璃跟苗秋桐的丫鬟有来密切,有一次还见到她带对方进枕霞阁。 从她们来的第一天她就跟她们讲得很清楚,除非经允许,否则,枕霞阁丫鬟管事者,不得带其他人进枕霞阁,琉璃不但带人进来,还做了苗秋桐的眼线,把枕霞阁的事泄露给外人。 当初把她和玲珑留下来,原想用反间计,但从这些天发生的事看来,她不能再站在被动的位置,她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她没有理琉璃的跪求,命来管事嬷嬷带她下去收拾东西,然后让人备马车,她要进宫见皇上。 ------题外话------ 对不起!更新晚了,昨天没好好睡,我打字都打错了好几次。今天是2013年最后一天,先预祝各位元旦快乐!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身体健康! 第137回:进宫见驾,绝不姑息 雨还在下,只是比之前细了一点,但密密麻麻的,走在雨幕里,衣服仍是很快被淋湿了。 刚上马车,就被人拦截住,彩灵掀开车帘一看,竟然是苗秋桐,她回头对炎妃然说:“是苗侧妃。” 炎妃然皱眉,有点不悦,由彩灵身侧看去,见到站在马车前的苗秋桐手上拿着一只包袱,挑了挑眉头,淡淡的出声问:“有事吗?” “我……”苗秋桐有点迟疑地咬了咬唇道:“妹妹也担心王爷,姐姐能不能带妹妹一起去。” 闻言,炎妃然轻笑,微扬的唇角带有三分嘲弄道:“你知道本宫去哪里吗?”对于苗秋桐仍不改口自称妹妹,她也懒得纠正。 “姐姐不是去找王爷吗?” “谁说本宫去找王爷?” 苗秋桐微微一怔,随即紧张地问:“姐姐不去找王爷,王爷怎么办?他失踪姐姐不担心吗?” “苗侧妃,若你想去找他请便吧,本宫还别的事,恕不奉陪。”说完,炎妃然叫彩灵放下布帘。 苗秋桐一听,急问:“姐姐不去找他,那姐姐现在去哪里?” 原来苗秋桐想打探她的去向才是重点,并非是想跟去找拓跋蔺,炎妃然的脸上仍是带着淡定的微笑,“本宫去哪里轮不到苗侧妃管吧。” 苗秋桐被问得语塞,表情微微一变,抓住包袱的手紧了紧,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抺黯然,而炎妃然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示意彩灵可以叫车夫继续走。 “夫人,现在我们去不去找王爷?”苗秋桐的丫鬟秋儿走过来问。 苗秋桐想了一下,下定决心道:“去吧,怎么不去。” 既然轩辕臻不去,她当然要去找,这是她表现的好机会,不是吗?就算找不到,也得做一下戏给别人看,她这个侧妃比正妃还要在乎王爷的生死。 “可现在下雨……” 秋儿还没说完,苗秋桐猛地抓住她的手,低声道:“拉住我,叫我不要去找王爷,现在在下雨,快些!” 秋儿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苗秋桐说:“秋儿,你别拦住我,我一定要去找王爷,他现在生死未卜……” “夫人……” “你别拉我啦,就让我去吧。”苗秋桐边说边斜眼瞄到陆总管和十皇子拓跋昊快要走近,就放开秋儿的手,拿着包袱就要走。 “夫人,奴婢……” “怎么回事?”出声问的是拓跋昊,他刚从外地回来,椅子还没坐热,便听到拓跋蔺失踪的消息。 在所有兄弟当中,就他和拓跋蔺走得较近,自然得过来看看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事要帮忙,在路途中遇到要回府的陆总管,刚进府就见到拓跋蔺的侧妃拿着包袱和一名丫鬟在拉扯。 对于这个苗侧妃他是有好奇的,听说是皇太后赐婚的,而她却是苗御史的女儿,苗御史向来与拓跋蔺不对盘,怎么会让女儿嫁给他做侧室呢?苗御史有几个女儿,怎么不选最漂亮那个嫁过来,却挑了一个不漂亮的女人,与西临公主的美貌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苗秋桐向秋儿使了一个眼色,秋儿这时懂了,她答道:“夫人要去找王爷,可是现在下雨了,她是一个弱女子,就算要找也等天晴再去。” 苗秋桐接话道:“什么时候天晴?万一一直都不天晴呢?做为妻子的,怎么能安心呢?说不定王爷就在某一个地方正等着我们去救。” 陆总管出声劝说:“夫人,找人的事我们已安排好了,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可是我担心王爷,现在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拓跋昊挑眉,看着她问:“你就这样去?” 看她一身华丽的打扮倒像是去探亲,不像出远门的,包袱轻小,里面估计没什么东西,就连雨伞也没有,现在可是下雨天,她竟然穿着家居的绣花鞋。 苗秋桐吞吞吐吐地说:“妾身……妾身原本想跟王妃一起前去的,那知道追出来才知道她不是去找王爷,而是出门不知道办什么事。” “如果你想去找人的话,还是先回去换过一身衣服吧。”拓跋昊似笑非笑的说完,没有再看她一眼,迈步往里走。 陆总管摇了摇头,跟着随尾后,而听拓跋昊这么说的苗秋桐,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顿时掩额自唉。 她刚才说那些话原是想让拓跋昊误会轩辕臻,王爷失踪她非但不放在心上,还照常一样去玩,只有她才是最关心王爷,连下雨天都要急着找他,等王爷找到了,拓跋昊和陆总管说不定会在王爷面前帮她说两句好话。 可想跟轩辕臻出门是临急起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穿着打扮,莫非轩辕臻也跟拓跋昊一样的认为,所以才不带她去,而她自己跑去找王爷了? 不行!怎么都不能输给轩辕臻,万一王爷给她找着了,那王爷回来后她在王府的地位就更艰难了。 想到此,她看向细细密密的雨幕,心中暗自作了一个决定…… 再说回来,之前武承帝赐给炎妃然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通行金牌,因此,她进皇宫并没遇到阻挠,再加上熟悉皇宫的路线,不用太监带着,很快便来到皇帝的御书房。 门外用黑色石板砖铺砌的地面上,并没有拓跋凛的身影,她蹙了蹙眉,不是说拓跋凛跪在御书房外的吗?怎么不见人影了呢?是他没有坚持下去还是皇上心软了,原谅了他? “雍王妃,皇上不在御书房。”一名内侍太监走出来对她说道。 不在?既然来了,她不能这就样走了,于是问:“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个不一定。”内侍太监道:“有可能去了辰妃那里,有可能去皇后那里,也有可能去了皇太后那,更有可能回承熙殿。”承熙殿是皇上的寝宫。 “那就去承熙殿吧。”带着彩灵就要往承熙殿去。 “这个……”见她如此坚决,内侍太监实不相瞒,宛转的暗示她道:“雍王妃您还是不要去吧,皇上身体微恙,就算回承煕宫也有可能休息了。” 他也是刚听到内幕消息,原本太子跪在御书房几个时辰,连皇贵妃来求情,皇上也没有叫太子起来,可后来不知道的,皇上竟然昏倒了,太子和皇贵妃立即让人抬回承熙殿,并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因为雍亲王对他曾有过恩,现在雍亲王失踪了,他的王妃担心进来求皇上派人去寻找,那是情有可原,可他知道若雍王妃前去承熙殿,皇贵妃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见到皇上。现在下着雨,又将近傍晚,这个时候的天气,越夜越冷,他担心王妃的身体才不得不提点她一下。 炎妃然由他的话里已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不是皇上原谅了拓跋凛,而是皇上有可能身体出了状况,拓跋凛送他回承煕殿,若然拓跋凛在他生病期间讨好皇上,极有可能皇上会原谅他以前对拓跋蔺所做的一切。 怎么办呢?她看向雨幕,想起这两日来缠绕她的恶梦,然后又想起现在不知落在何处的拓跋蔺,之前遇到“暴民”的袭击,掉下悬崖的他都可以平安无事,相信这次他肯定也能逃过劫难回来,所以,在他回来前,她不能让他这些日子努力做的事白忙。 一定要冷静,她会想出办法的。 内侍太监见她没出声,以为她会放弃,正想离开时,却看到她往承熙殿走去。他想出声叫住她是,脑海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奇怪了,这雍王妃怎么知道承熙殿是在这个方向呢?在他回神过来时,走廊上早已没有炎妃然的身影。 糟糕了,太子交待过,不得让任何人前往承熙殿,于是乎,内侍太监急急追着炎妃然的尾后而去。 来到承熙殿前,果然被挡住了,她让人通报,可没有一个进去,甚至连眼尾都不曾扫她一眼。 她不能因为进不去而走人,这儿是皇宫又不能冲进去,所以只好站在外面等着,她就不相信里面的人不出来。 天色将暗下来,雨也停了,只是一到夜晚气温就降了下来,她双手环抱胸前,背靠着走廊的大柱子,这样可以挡住一些冷风。 就在这时,收到皇上昏倒消息的皇后带着嬷嬷和宫女往承熙殿走来,见到炎妃然站在门口,脸上豪无意外,因为她来之前已从内侍太监那听说她来找皇上。 看到皇后前来,炎妃然立即行礼迎接:“臻儿叩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皇后扶起她,语带疼惜道:“你这孩子,天气转冷怎么穿这么少。” 炎妃然心里一动,即笑道:“皇后,臻儿没事的。” 如果在皇宫里还有人让她感受到温暖的,那无疑是眼前这个皇后,她生性简朴,性格温柔婉约,慧质兰心。拓跋蔺是她一手抚养成大,敬她如亲母,因此对她,炎妃然自然多了几分敬重。 皇后神情慈祥的握住炎妃然的手安慰道:“蔺儿失踪的事你别担心,他自小经就经历过不少风浪,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他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归来。” 自武承帝接拓跋蔺进宫由她抚养那天起,拓跋蔺成长的经历可不一般人所经历的,他在宫里曾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早就将他磨练得极其坚韧,她相信拓跋蔺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渡过这次危险。 “嗯,臻儿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炎妃然想起了什么,眼光一黯,“臻儿仍是禁不住担心他,在沪州城和他分开的时候,他身上还带着伤,而我是他的妻子,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就连想求皇上多派些人去找他也做不到。” 闻言,皇后凝着她的眼神里露出赞赏,“蔺儿若知道你这么担心,不管有多困难,他一定会回来。” 之前她还担心拓跋蔺和轩辕臻这么仓促成亲,让会他们夫妻俩有隔阂,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了。眼前这个西临公主除了有沉鱼落雁的美丽容貌外,还有一颗对丈夫忠诚的心,可知道在皇室里,夫妻间最可贵的感情是忠诚,她希望他们一直能坚持下去。 “别站在这里,跟本宫里来吧。”皇后握着她的手,走进承熙殿。 守在殿外的侍卫没得到皇上的旨意,那敢把皇后挡在外,要知道,皇后虽然没有皇贵妃那般有一支强大的外戚在背后支撑着,可她得到皇上的尊敬和信任。若他们听从皇贵妃的命令把皇后挡在门外,万一等皇上醒过来知道了,他们岂不是吃不完兜走。 炎妃然跟随皇后走进武承帝的寝室,一眼就看到他脸无血色地躺卧在那张宽敞的龙床上,床边站着皇贵妃太子拓跋凛和太医,还有皇上身边的太监王喆。 太医已收拾好东西,显然是帮皇上诊完毕,正准备要离开。 看到她们进来,皇贵妃皱了皱眉,但很快换上一副笑脸,“姐姐怎现在才来,皇上已没什么大碍。” “贵妃妹妹辛苦。”皇后朝皇贵妃微微颔首,然后转向太医问:“皇上的情况如何?” 她不相信皇贵妃的话,还是想听太医如何说,皇上在朝堂上曾吐过一次血,这次又晕倒了,怎么会没大碍呢? 太医来到皇后面前,恭谨的答道:“回皇后,皇上连日来操劳过度,再加上因雍亲王的事受到打击吐血,又没好好休息,才导致气血不通,晕厥过去,刚才老臣已替皇上施过针,稍过片刻就会醒过来,待会儿卑职回去开个方子,皇上喝个一两剂即可。” 炎妃然微眯起眼眸,朝床上的武承帝看去,可惜隔着重重的幔帐,看不到他的神色如何,可那天她跟武承帝近跟离面对面时,见到武承帝眉间阴暗枯黄,唇色苍白,怎么看都不像是操劳过度,血气不通。 当她收回视线时,却不经意与拓跋凛的目光对上,他凝着她,好像在说,你不该来这里。炎妃然撇了撇唇,移开视线。 王喆连忙上前道:“皇后娘娘,都怪奴才疏忽了,皇上连日来为了国事操劳,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是奴才……” “皇上,您醒啦?” 皇贵妃一声惊呼,打断了王喆的话,皇后和太医赶紧上前。皇后正想说什么表示关心时,却被皇贵妃挤到一边,接着听到她娇声道:“皇上,您吓死臣妾了!幸亏凛儿在,是他抱您回承熙殿叫太医前来的。” 皇后看到皇贵妃一副谄媚样子,当即心中冷笑,这女人演得挺像的嘛,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帮自己的儿子争取功劳,她心是不屑,不过她脸上仍是保持微笑。 太医帮皇上把过脉,脸露微笑道:“恭喜皇后皇贵妃和太子殿下,皇上已没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和调好身子,很快就会恢复的。” 在拓跋凛的帮忙下,皇上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皇贵妃抢着说:“皇上,是这样的……” 趁着皇贵妃和皇上解释时,拓跋凛悄悄退到炎妃然身旁,低声问她:“你来这做什么?” 炎妃然道:“当然是来看皇上。” 拓跋凛轻蹙了一下眉头,“是为了拓跋蔺失踪的事?” “他是我的丈夫。” “答应我,这事你不要管。” 炎妃然莫名其妙地瞧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那晚……” 就在此时,皇后的声音传来,“臻儿,过来给皇上请个安。” 皇贵妃刚跟武承帝说完,就听到皇后的话,脸色霎时一变,立即阴了一层,可是瞬间又缓和了起来,笑道:“是啊,雍王妃真有心,为了雍亲王的事,一直守在外面。” 皇贵妃此番话表面上是替炎妃然说话,可暗地里却告诉皇上,炎妃然坚守在外面,并不是担心皇上的病,而是为了雍亲王的事。 这么明显的挑拨,在场的无人听不懂,可炎妃然并不介意,她走上前行礼,“臻儿参见皇上。” 皇上微微一笑,示意她起来,安抚地对她保证道:“臻儿,你别担心,蔺儿不会有事的,朕已派人去寻找了,朕向你保证,一定会把蔺儿找回来的。” “谢谢皇上!”炎妃然谢过恩,然后带着歉意的解释道:“皇上,臻儿进宫前并不知道您病了,后来知道您病了,臻儿不能这样离开,幸好太医说您现在没事。” 皇上莞尔一笑,表示理解。 炎妃然见此,趁热打铁道:“皇上,臻儿有一个请求。” “说。” “王爷在沪州城时,为了查案,他不只一次受到袭击,在他带人去擒拿杨立万那天晚上,又来了一批黑衣人偷袭,他们以为保护臻儿的严护卫是王爷,把我们包围了,若不是有那些侍卫勇死相救,臻儿早就不在人世了。那些想置王爷死地的人,一定知道他的伤还没好,才在那里埋伏暗杀他,臻儿很怕他回不来,所以臻儿想在明天的仁寿寺设个施惠亭,祈求老天爷保佑他平安归来。” “难得你对蔺儿有这份真心,朕怎能不允呢,你放手去办吧。”听完炎妃然此番话,武承帝心中对她的聪慧和善良直赞赏,同时她的话也提醒了他,幕后主导这一切的人多么的嚣张,竟敢一次又一次的想置蔺儿于死地。 炎妃然边说边暗自观察武承帝的神色,见他脸上闪过愧疚和怒火,于是继续道:“还有,臻儿希望皇上彻查此事,就算这次王爷能平安归来,想杀王爷的人难不保下次会不会再使阴谋害他,臻儿可不想才嫁到北越没多久就得守寡。” “朕都答应你,让人彻查此事,抽出幕后主使的者,绝不姑息。” “臻儿谢谢皇上!”炎妃然立即叩恩。 今天进皇中就是等皇上这句话,只要他亲自答应调查幕后主者,即使拓跋凛再使花样,她也不怕拓跋蔺回来后,会有人把他所做的功劳给抺去。 皇贵妃和拓跋凛听到他们的对话,对望一眼,虽对炎妃然提出事的有异议,但不好开口说什么,因为这种情况下,若他们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怀疑的对像。 离开承熙殿,皇后见天色已晚,便请炎妃然到她的锦凤宫用晚膳,炎妃然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随着她们一起退出承熙殿的拓跋凛,见四下无人,便追上炎妃然,拉住她道:“臻儿,等一等。” “你干嘛?这是皇宫,不是你家?”炎妃然用力甩开他的手,退离他两步,让两人拉开一点距离,再左右看了看,深怕被人看到,把她和他传得不堪入耳,还好,他们所站在位置较为阴暗。 “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说那样的请求?”拓跋凛质问她。 “不是请求,是告之。” “为什么?” 炎妃然看他似执意要问出答案不罢休,便道:“因为他是我的丈夫,丈夫出事,做妻子的当然要替他做点事情了。” 听到她的回答,拓跋凛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猛地跨步上前,一下子攫住她纤细不可盈握的手腕,“你喜欢上他了?” 他的手强劲有力,紧紧抓住自己,炎妃然抽都抽不开来,深呼了口气,语气低沉又带着几分警告:“放手!太子殿下难道忘了,我是雍王妃。” 一旁的彩灵见此,急冲上前,扯着拓跋凛的衣服,喊道:“太子殿下,你放开我们王妃!” 是的,她是雍王妃,这称号提醒自己曾输给了拓跋蔺。拓跋凛脸色阴沉,放下了紧抓的手,拂开彩灵,退后了一步,盯着她目光突然寒意四起,“轩辕臻,孤绝不容许别人骗孤,否则绝不轻饶!” 语罢,他拂袖而去。 不知为何,炎妃然的心顿时升起不好预感,因为她知道拓跋凛说得出便做得到,但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直觉告诉她,他想伤害的是拓跋蔺。 炎妃然看着他的背影,拢在衣袖里的手悄悄地握成了拳,不!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拓跋蔺。 第137回:进宫见驾,绝不姑息 雨还在下,只是比之前细了一点,但密密麻麻的,走在雨幕里,衣服仍是很快被淋湿了。 刚上马车,就被人拦截住,彩灵掀开车帘一看,竟然是苗秋桐,她回头对炎妃然说:“是苗侧妃。” 炎妃然皱眉,有点不悦,由彩灵身侧看去,见到站在马车前的苗秋桐手上拿着一只包袱,挑了挑眉头,淡淡的出声问:“有事吗?” “我……”苗秋桐有点迟疑地咬了咬唇道:“妹妹也担心王爷,姐姐能不能带妹妹一起去。” 闻言,炎妃然轻笑,微扬的唇角带有三分嘲弄道:“你知道本宫去哪里吗?”对于苗秋桐仍不改口自称妹妹,她也懒得纠正。 “姐姐不是去找王爷吗?” “谁说本宫去找王爷?” 苗秋桐微微一怔,随即紧张地问:“姐姐不去找王爷,王爷怎么办?他失踪姐姐不担心吗?” “苗侧妃,若你想去找他请便吧,本宫还别的事,恕不奉陪。”说完,炎妃然叫彩灵放下布帘。 苗秋桐一听,急问:“姐姐不去找他,那姐姐现在去哪里?” 原来苗秋桐想打探她的去向才是重点,并非是想跟去找拓跋蔺,炎妃然的脸上仍是带着淡定的微笑,“本宫去哪里轮不到苗侧妃管吧。” 苗秋桐被问得语塞,表情微微一变,抓住包袱的手紧了紧,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抺黯然,而炎妃然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示意彩灵可以叫车夫继续走。 “夫人,现在我们去不去找王爷?”苗秋桐的丫鬟秋儿走过来问。 苗秋桐想了一下,下定决心道:“去吧,怎么不去。” 既然轩辕臻不去,她当然要去找,这是她表现的好机会,不是吗?就算找不到,也得做一下戏给别人看,她这个侧妃比正妃还要在乎王爷的生死。 “可现在下雨……” 秋儿还没说完,苗秋桐猛地抓住她的手,低声道:“拉住我,叫我不要去找王爷,现在在下雨,快些!” 秋儿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苗秋桐说:“秋儿,你别拦住我,我一定要去找王爷,他现在生死未卜……” “夫人……” “你别拉我啦,就让我去吧。”苗秋桐边说边斜眼瞄到陆总管和十皇子拓跋昊快要走近,就放开秋儿的手,拿着包袱就要走。 “夫人,奴婢……” “怎么回事?”出声问的是拓跋昊,他刚从外地回来,椅子还没坐热,便听到拓跋蔺失踪的消息。 在所有兄弟当中,就他和拓跋蔺走得较近,自然得过来看看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事要帮忙,在路途中遇到要回府的陆总管,刚进府就见到拓跋蔺的侧妃拿着包袱和一名丫鬟在拉扯。 对于这个苗侧妃他是有好奇的,听说是皇太后赐婚的,而她却是苗御史的女儿,苗御史向来与拓跋蔺不对盘,怎么会让女儿嫁给他做侧室呢?苗御史有几个女儿,怎么不选最漂亮那个嫁过来,却挑了一个不漂亮的女人,与西临公主的美貌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苗秋桐向秋儿使了一个眼色,秋儿这时懂了,她答道:“夫人要去找王爷,可是现在下雨了,她是一个弱女子,就算要找也等天晴再去。” 苗秋桐接话道:“什么时候天晴?万一一直都不天晴呢?做为妻子的,怎么能安心呢?说不定王爷就在某一个地方正等着我们去救。” 陆总管出声劝说:“夫人,找人的事我们已安排好了,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可是我担心王爷,现在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拓跋昊挑眉,看着她问:“你就这样去?” 看她一身华丽的打扮倒像是去探亲,不像出远门的,包袱轻小,里面估计没什么东西,就连雨伞也没有,现在可是下雨天,她竟然穿着家居的绣花鞋。 苗秋桐吞吞吐吐地说:“妾身……妾身原本想跟王妃一起前去的,那知道追出来才知道她不是去找王爷,而是出门不知道办什么事。” “如果你想去找人的话,还是先回去换过一身衣服吧。”拓跋昊似笑非笑的说完,没有再看她一眼,迈步往里走。 陆总管摇了摇头,跟着随尾后,而听拓跋昊这么说的苗秋桐,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顿时掩额自唉。 她刚才说那些话原是想让拓跋昊误会轩辕臻,王爷失踪她非但不放在心上,还照常一样去玩,只有她才是最关心王爷,连下雨天都要急着找他,等王爷找到了,拓跋昊和陆总管说不定会在王爷面前帮她说两句好话。 可想跟轩辕臻出门是临急起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穿着打扮,莫非轩辕臻也跟拓跋昊一样的认为,所以才不带她去,而她自己跑去找王爷了? 不行!怎么都不能输给轩辕臻,万一王爷给她找着了,那王爷回来后她在王府的地位就更艰难了。 想到此,她看向细细密密的雨幕,心中暗自作了一个决定…… 再说回来,之前武承帝赐给炎妃然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通行金牌,因此,她进皇宫并没遇到阻挠,再加上熟悉皇宫的路线,不用太监带着,很快便来到皇帝的御书房。 门外用黑色石板砖铺砌的地面上,并没有拓跋凛的身影,她蹙了蹙眉,不是说拓跋凛跪在御书房外的吗?怎么不见人影了呢?是他没有坚持下去还是皇上心软了,原谅了他? “雍王妃,皇上不在御书房。”一名内侍太监走出来对她说道。 不在?既然来了,她不能这就样走了,于是问:“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个不一定。”内侍太监道:“有可能去了辰妃那里,有可能去皇后那里,也有可能去了皇太后那,更有可能回承熙殿。”承熙殿是皇上的寝宫。 “那就去承熙殿吧。”带着彩灵就要往承熙殿去。 “这个……”见她如此坚决,内侍太监实不相瞒,宛转的暗示她道:“雍王妃您还是不要去吧,皇上身体微恙,就算回承煕宫也有可能休息了。” 他也是刚听到内幕消息,原本太子跪在御书房几个时辰,连皇贵妃来求情,皇上也没有叫太子起来,可后来不知道的,皇上竟然昏倒了,太子和皇贵妃立即让人抬回承熙殿,并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因为雍亲王对他曾有过恩,现在雍亲王失踪了,他的王妃担心进来求皇上派人去寻找,那是情有可原,可他知道若雍王妃前去承熙殿,皇贵妃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见到皇上。现在下着雨,又将近傍晚,这个时候的天气,越夜越冷,他担心王妃的身体才不得不提点她一下。 炎妃然由他的话里已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不是皇上原谅了拓跋凛,而是皇上有可能身体出了状况,拓跋凛送他回承煕殿,若然拓跋凛在他生病期间讨好皇上,极有可能皇上会原谅他以前对拓跋蔺所做的一切。 怎么办呢?她看向雨幕,想起这两日来缠绕她的恶梦,然后又想起现在不知落在何处的拓跋蔺,之前遇到“暴民”的袭击,掉下悬崖的他都可以平安无事,相信这次他肯定也能逃过劫难回来,所以,在他回来前,她不能让他这些日子努力做的事白忙。 一定要冷静,她会想出办法的。 内侍太监见她没出声,以为她会放弃,正想离开时,却看到她往承熙殿走去。他想出声叫住她是,脑海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奇怪了,这雍王妃怎么知道承熙殿是在这个方向呢?在他回神过来时,走廊上早已没有炎妃然的身影。 糟糕了,太子交待过,不得让任何人前往承熙殿,于是乎,内侍太监急急追着炎妃然的尾后而去。 来到承熙殿前,果然被挡住了,她让人通报,可没有一个进去,甚至连眼尾都不曾扫她一眼。 她不能因为进不去而走人,这儿是皇宫又不能冲进去,所以只好站在外面等着,她就不相信里面的人不出来。 天色将暗下来,雨也停了,只是一到夜晚气温就降了下来,她双手环抱胸前,背靠着走廊的大柱子,这样可以挡住一些冷风。 就在这时,收到皇上昏倒消息的皇后带着嬷嬷和宫女往承熙殿走来,见到炎妃然站在门口,脸上豪无意外,因为她来之前已从内侍太监那听说她来找皇上。 看到皇后前来,炎妃然立即行礼迎接:“臻儿叩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皇后扶起她,语带疼惜道:“你这孩子,天气转冷怎么穿这么少。” 炎妃然心里一动,即笑道:“皇后,臻儿没事的。” 如果在皇宫里还有人让她感受到温暖的,那无疑是眼前这个皇后,她生性简朴,性格温柔婉约,慧质兰心。拓跋蔺是她一手抚养成大,敬她如亲母,因此对她,炎妃然自然多了几分敬重。 皇后神情慈祥的握住炎妃然的手安慰道:“蔺儿失踪的事你别担心,他自小经就经历过不少风浪,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他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归来。” 自武承帝接拓跋蔺进宫由她抚养那天起,拓跋蔺成长的经历可不一般人所经历的,他在宫里曾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早就将他磨练得极其坚韧,她相信拓跋蔺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渡过这次危险。 “嗯,臻儿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炎妃然想起了什么,眼光一黯,“臻儿仍是禁不住担心他,在沪州城和他分开的时候,他身上还带着伤,而我是他的妻子,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就连想求皇上多派些人去找他也做不到。” 闻言,皇后凝着她的眼神里露出赞赏,“蔺儿若知道你这么担心,不管有多困难,他一定会回来。” 之前她还担心拓跋蔺和轩辕臻这么仓促成亲,让会他们夫妻俩有隔阂,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了。眼前这个西临公主除了有沉鱼落雁的美丽容貌外,还有一颗对丈夫忠诚的心,可知道在皇室里,夫妻间最可贵的感情是忠诚,她希望他们一直能坚持下去。 “别站在这里,跟本宫里来吧。”皇后握着她的手,走进承熙殿。 守在殿外的侍卫没得到皇上的旨意,那敢把皇后挡在外,要知道,皇后虽然没有皇贵妃那般有一支强大的外戚在背后支撑着,可她得到皇上的尊敬和信任。若他们听从皇贵妃的命令把皇后挡在门外,万一等皇上醒过来知道了,他们岂不是吃不完兜走。 炎妃然跟随皇后走进武承帝的寝室,一眼就看到他脸无血色地躺卧在那张宽敞的龙床上,床边站着皇贵妃太子拓跋凛和太医,还有皇上身边的太监王喆。 太医已收拾好东西,显然是帮皇上诊完毕,正准备要离开。 看到她们进来,皇贵妃皱了皱眉,但很快换上一副笑脸,“姐姐怎现在才来,皇上已没什么大碍。” “贵妃妹妹辛苦。”皇后朝皇贵妃微微颔首,然后转向太医问:“皇上的情况如何?” 她不相信皇贵妃的话,还是想听太医如何说,皇上在朝堂上曾吐过一次血,这次又晕倒了,怎么会没大碍呢? 太医来到皇后面前,恭谨的答道:“回皇后,皇上连日来操劳过度,再加上因雍亲王的事受到打击吐血,又没好好休息,才导致气血不通,晕厥过去,刚才老臣已替皇上施过针,稍过片刻就会醒过来,待会儿卑职回去开个方子,皇上喝个一两剂即可。” 炎妃然微眯起眼眸,朝床上的武承帝看去,可惜隔着重重的幔帐,看不到他的神色如何,可那天她跟武承帝近跟离面对面时,见到武承帝眉间阴暗枯黄,唇色苍白,怎么看都不像是操劳过度,血气不通。 当她收回视线时,却不经意与拓跋凛的目光对上,他凝着她,好像在说,你不该来这里。炎妃然撇了撇唇,移开视线。 王喆连忙上前道:“皇后娘娘,都怪奴才疏忽了,皇上连日来为了国事操劳,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是奴才……” “皇上,您醒啦?” 皇贵妃一声惊呼,打断了王喆的话,皇后和太医赶紧上前。皇后正想说什么表示关心时,却被皇贵妃挤到一边,接着听到她娇声道:“皇上,您吓死臣妾了!幸亏凛儿在,是他抱您回承熙殿叫太医前来的。” 皇后看到皇贵妃一副谄媚样子,当即心中冷笑,这女人演得挺像的嘛,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帮自己的儿子争取功劳,她心是不屑,不过她脸上仍是保持微笑。 太医帮皇上把过脉,脸露微笑道:“恭喜皇后皇贵妃和太子殿下,皇上已没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和调好身子,很快就会恢复的。” 在拓跋凛的帮忙下,皇上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皇贵妃抢着说:“皇上,是这样的……” 趁着皇贵妃和皇上解释时,拓跋凛悄悄退到炎妃然身旁,低声问她:“你来这做什么?” 炎妃然道:“当然是来看皇上。” 拓跋凛轻蹙了一下眉头,“是为了拓跋蔺失踪的事?” “他是我的丈夫。” “答应我,这事你不要管。” 炎妃然莫名其妙地瞧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那晚……” 就在此时,皇后的声音传来,“臻儿,过来给皇上请个安。” 皇贵妃刚跟武承帝说完,就听到皇后的话,脸色霎时一变,立即阴了一层,可是瞬间又缓和了起来,笑道:“是啊,雍王妃真有心,为了雍亲王的事,一直守在外面。” 皇贵妃此番话表面上是替炎妃然说话,可暗地里却告诉皇上,炎妃然坚守在外面,并不是担心皇上的病,而是为了雍亲王的事。 这么明显的挑拨,在场的无人听不懂,可炎妃然并不介意,她走上前行礼,“臻儿参见皇上。” 皇上微微一笑,示意她起来,安抚地对她保证道:“臻儿,你别担心,蔺儿不会有事的,朕已派人去寻找了,朕向你保证,一定会把蔺儿找回来的。” “谢谢皇上!”炎妃然谢过恩,然后带着歉意的解释道:“皇上,臻儿进宫前并不知道您病了,后来知道您病了,臻儿不能这样离开,幸好太医说您现在没事。” 皇上莞尔一笑,表示理解。 炎妃然见此,趁热打铁道:“皇上,臻儿有一个请求。” “说。” “王爷在沪州城时,为了查案,他不只一次受到袭击,在他带人去擒拿杨立万那天晚上,又来了一批黑衣人偷袭,他们以为保护臻儿的严护卫是王爷,把我们包围了,若不是有那些侍卫勇死相救,臻儿早就不在人世了。那些想置王爷死地的人,一定知道他的伤还没好,才在那里埋伏暗杀他,臻儿很怕他回不来,所以臻儿想在明天的仁寿寺设个施惠亭,祈求老天爷保佑他平安归来。” “难得你对蔺儿有这份真心,朕怎能不允呢,你放手去办吧。”听完炎妃然此番话,武承帝心中对她的聪慧和善良直赞赏,同时她的话也提醒了他,幕后主导这一切的人多么的嚣张,竟敢一次又一次的想置蔺儿于死地。 炎妃然边说边暗自观察武承帝的神色,见他脸上闪过愧疚和怒火,于是继续道:“还有,臻儿希望皇上彻查此事,就算这次王爷能平安归来,想杀王爷的人难不保下次会不会再使阴谋害他,臻儿可不想才嫁到北越没多久就得守寡。” “朕都答应你,让人彻查此事,抽出幕后主使的者,绝不姑息。” “臻儿谢谢皇上!”炎妃然立即叩恩。 今天进皇中就是等皇上这句话,只要他亲自答应调查幕后主者,即使拓跋凛再使花样,她也不怕拓跋蔺回来后,会有人把他所做的功劳给抺去。 皇贵妃和拓跋凛听到他们的对话,对望一眼,虽对炎妃然提出事的有异议,但不好开口说什么,因为这种情况下,若他们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怀疑的对像。 离开承熙殿,皇后见天色已晚,便请炎妃然到她的锦凤宫用晚膳,炎妃然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随着她们一起退出承熙殿的拓跋凛,见四下无人,便追上炎妃然,拉住她道:“臻儿,等一等。” “你干嘛?这是皇宫,不是你家?”炎妃然用力甩开他的手,退离他两步,让两人拉开一点距离,再左右看了看,深怕被人看到,把她和他传得不堪入耳,还好,他们所站在位置较为阴暗。 “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说那样的请求?”拓跋凛质问她。 “不是请求,是告之。” “为什么?” 炎妃然看他似执意要问出答案不罢休,便道:“因为他是我的丈夫,丈夫出事,做妻子的当然要替他做点事情了。” 听到她的回答,拓跋凛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猛地跨步上前,一下子攫住她纤细不可盈握的手腕,“你喜欢上他了?” 他的手强劲有力,紧紧抓住自己,炎妃然抽都抽不开来,深呼了口气,语气低沉又带着几分警告:“放手!太子殿下难道忘了,我是雍王妃。” 一旁的彩灵见此,急冲上前,扯着拓跋凛的衣服,喊道:“太子殿下,你放开我们王妃!” 是的,她是雍王妃,这称号提醒自己曾输给了拓跋蔺。拓跋凛脸色阴沉,放下了紧抓的手,拂开彩灵,退后了一步,盯着她目光突然寒意四起,“轩辕臻,孤绝不容许别人骗孤,否则绝不轻饶!” 语罢,他拂袖而去。 不知为何,炎妃然的心顿时升起不好预感,因为她知道拓跋凛说得出便做得到,但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直觉告诉她,他想伤害的是拓跋蔺。 炎妃然看着他的背影,拢在衣袖里的手悄悄地握成了拳,不!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拓跋蔺。 第138回:静观其变,柳暗花明 入夜的周府灯火通明,远离主屋的一座华丽庭院里,此刻在茑歌燕舞,热闹非凡。然而,在庭院后方的一间奢侈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混帐!” “爹……”周景豪刚想说什么,被周涛一巴掌拍过来,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他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打我?我只是请朋友回来喝酒玩乐,到底做错了什么?” 周涛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敢逼不及待的回家大肆庆祝?如果让雍亲王和睿王那些人听到一丝风声,就会拿此来借题发挥,到时我们吃不完兜着走。” “你想拓跋蔺永远都回不来,现在不是成功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庆祝?”朝里朝外在传拓跋蔺失踪的事,大家都在猜测凶多吉少,况且他们派出去的杀手实力那么强,拓跋蔺不可能会回来。 周涛瞪了儿子一眼,怒愤地坐下,“现在说成功还早,刚刚收到消息,我们派出去的死士有去没回,若不是传出拓跋蔺失踪,还以为他们全军覆没了。” “什么?他们全都没回来?”周景豪一惊,随即想起什么,道:“对了父亲,我们派去杀刘贵的人也没有回来,现在都不知道情况如何,父亲,这事会不会有点蹊跷?” 周涛攥着拳头,捶了一下桌面,“不是有点蹊跷,而是很蹊跷。” “父亲,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所以你今晚还大摆宴席,茑歌燕舞,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周景豪说:“父亲,不是孩儿请人回来摆宴,是小弟说赚了大钱,想庆祝一下,作为他的大哥理应为他高兴。” 么弟不喜欢当官,平时游手好闲,现在洗心革面去做生意,为周家招财进宝,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只是不知道做什么生意,能短短十几天进帐万金。 周涛想了一下,“为了不让皇上怀疑是我们做的,从现在起,禁止一切喜庆之事,还有,任何计划都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切勿跟组织那边联络。” 知道拓跋蔺失踪后,他就一直等待组织那边传来的消息,可却等到那些死去一去不回的消息,他明白事情出意外了,再加上宫里的眼线回报,说雍王妃进宫见皇上,请求皇上彻查拓跋蔺被袭击的事,若皇上真的要彻查此事,那他们周家就麻烦了。 但他们怎么没想到,麻烦就这么快来了,让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 翌日,大街小巷,无论是朝上还是市井老百姓,甚至乞丐都知道拓跋蔺到沪州城查案被人袭击失踪,而袭击他的人很可能是在背后支持杨立万贪污受贿的人。 现今雍王妃为祈求雍亲王平安归来,特意在仁寿寺设了个施惠亭,给一些孤寡老人和贫苦的家庭派发御寒棉衣毛毯棉被,还有给城外附近贫苦的人派发米粮,甚至捐赠万两银子给贫困的山区村落建造学堂。 此举惊动了朝廷,甚至是京都城内外所有的老百姓都觉得雍王妃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而接受了雍王妃施惠的老百姓们,当然义无反顾的为雍王爷祈福,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因此,他们不但在各大寺院里为雍亲王祈福,还集体写了万言书呈给皇上,一定要还给雍亲王一个公道,彻查雍亲王被袭击失踪的事。 任谁都想不到,雍亲王的失踪会引起如此大的影响力,这几天朝廷上上下下都为此事奔波着,皇上的病还没有痊愈,但他答应了炎妃然的话不能食言,带病上朝,并命大理寺和刑部联手审理拓跋蔺被袭击一案。 经两天的调查,大理寺和刑部十分确定,拓跋蔺出事的原因牵连甚广,它不但跟当年沪州城知府贪污一案有关,还与杨立万贪污受贿有关联,所以,一时间他们也难以理清头绪来,因为很多线索都断了。 比如唯一知道杨立万底细的庆龙,在审案的前一晚,突然死在狱中,即使知道事有蹊跷,可找不到凶手,不过还好,在关键时刻,刘贵和何军出现了。刘贵供出自己接到密令,把牢中即将赴刑的何军放出地牢,然后疏通关系,让何军替进押送杨立万军队里。 刘贵是周景豪的下属,听命于他,所以密令应是他发出的,可是密令收到当即就烧掉了,只有人证没有物证,想定周景豪的罪就只差那么一点。 虽然这次让周景豪逃过狱劫,但无风不起浪,周景豪因此事已让众人怀疑,就只差证据而已,周家自然成了朝廷着重调查对象,而其他跟周家有密切来往的官员,也纷纷难逃这次调查。 平时在京都城作威作福的周家人,因这事暂时收敛不少,而值得庆贺的是,京都城大街上的小贩不用被逼交不出保护费而被殴打,因为那些商会都是由周家操控,现在周家被查办了,商会那敢在这段时间闹事。 凤阳楼里,炎妃然和刑颢对坐着,亲自为彼此倒了杯清茶。 刑颢接过来,道了声谢谢,轻啜了一口,便说:“小姐,经过这些日子明查暗访,属下确认杀李衡那名杀手是谁人指使的,他是董钊养的暗影,专门为他办些坑脏的事,而且属下还查到他到永州上任后,有两次行踪极为神秘。” 炎妃然端起杯子,正要喝,听到刑颢的话,动作一顿,黛眉轻挑,“为何神秘,查出来没有?” 刑颢摇头,“属下的人跟踪过他去了郊外一座荒山,但上山后就不见他的身影,守了一整天也没见他出来,可第二天他照常出现衙门坐堂。” 炎妃然说:“会不会是他发现有人跟踪,才故意上山,然后找了条暗道回来?” “应该不会,属下的人跟了他两次,都是上山后就不见人影,因为在郊外太安静,不敢走太近,怕被他发现有人跟踪。” “如果不是发现有人跟踪,那他为什么要上山,而后就找不到人呢?”炎妃然低头沉思,这事值得研究,董钊曾是周涛的门下,因上次李衡的事被贬职也是周涛替他求情,才免去罢官而贬到永州县当个刺史,会不会他们在密谋着什么呢? 如果他们是同伙,为何董若婕被废太子妃之位时,周涛却没有站出来为董若婕说情呢,他不怕董钊知道此事后会对反叛他吗? “属下会继续查下去。” 炎妃然点头,思忖片刻,继续说:“还有,查一下杨立万与周涛的关系,杨立万一个人不可能贪污得那么多钱财,周涛很可能就是他的同伙,只要查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将周涛铲除。” 只要周家倒台了,拓跋凛就少了一个靠山,即使有皇太后和皇贵妃从旁协助,也会失去不少支持者。 “这个没问题,不过眼下先要找到王爷,属下的人回报,悬崖底下只有几具黑衣死士的尸体,那里有打斗过的痕迹,说明王爷掉下去时,仍有能力跟他们对战,没看到王爷的尸体,就说明他可能逃走了。” “嗯,我知道了。”这些情况昨晚严仇已跟她汇报过,悬崖下是条急流,通往沪州城运河下游,河流不深,如果拓跋蔺没遇害的话,肯定往那里跑去。“对了,你用分散人不去找拓跋蔺的下落了,你主要跟好董钊这条线,还有调查杨立万和周涛的关系就行了。” 现在不但朝廷派出军队寻人,就连睿王也在帮忙找寻,再加上严仇派去的人,有这些人已足够了。 “好的。”刑颢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因为他实分配不出那么多人,而且他还要训练一队精锐的战士,精力有限。 “这么久了,有煊儿的下落吗?”她想起那晚的恶梦,不管煊儿是生还是死,她必须要一个结果。 刑颢说:“算有,也算无。” “怎么说?” “我们到小少爷落难的地方查探过,据附近的居民说,他们的渔村去年的确有个叫曾三的男人救了一名落水的小男孩,当时小男孩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但他却不会说话。曾三是个赌鬼,他欠了别人一屁股债,见到小男孩长得漂亮就把他买给了人贩子。” 说到这里,刑颢顿了一下,瞥了一眼炎妃然,见到她脸色遽然一变,心里暗叹了声,继续说:“人贩子一般会在关山镇的渡口里做交易,那里有一个龙蛇混杂的黑市,来往的都是来自各国的商人。而且是一年前的事了,若要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我们需要一些时间。” 小少爷那么小,若是被他国的人买走了,找他如同大海捞针啊!因为是黑市交易,他们只看钱,根本不需要买家留下任何信息。 “只要知道他没死就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找到他。”虽然不算是好消息,但总算让她心里好过一点,起码她的煊儿还没死,只是被人卖到其他的地方。 和刑颢分开后,她直接坐马车去仁寿寺,因为她让芊蔚穿上她的衣服,带上面罩替她在那里施发米粮,看看时间,应该已派发完毕,现在她过去是跟她们会合一起回府。 她刚下马车,就看到彩灵奔跑过来,喜悦地对她说,“公主,你回来得正好,陆管家派人来说,王爷找到了!” 炎妃然心一震,他找到了?!他要回来了?! 第138回:静观其变,柳暗花明 入夜的周府灯火通明,远离主屋的一座华丽庭院里,此刻在茑歌燕舞,热闹非凡。然而,在庭院后方的一间奢侈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混帐!” “爹……”周景豪刚想说什么,被周涛一巴掌拍过来,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他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打我?我只是请朋友回来喝酒玩乐,到底做错了什么?” 周涛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敢逼不及待的回家大肆庆祝?如果让雍亲王和睿王那些人听到一丝风声,就会拿此来借题发挥,到时我们吃不完兜着走。” “你想拓跋蔺永远都回不来,现在不是成功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庆祝?”朝里朝外在传拓跋蔺失踪的事,大家都在猜测凶多吉少,况且他们派出去的杀手实力那么强,拓跋蔺不可能会回来。 周涛瞪了儿子一眼,怒愤地坐下,“现在说成功还早,刚刚收到消息,我们派出去的死士有去没回,若不是传出拓跋蔺失踪,还以为他们全军覆没了。” “什么?他们全都没回来?”周景豪一惊,随即想起什么,道:“对了父亲,我们派去杀刘贵的人也没有回来,现在都不知道情况如何,父亲,这事会不会有点蹊跷?” 周涛攥着拳头,捶了一下桌面,“不是有点蹊跷,而是很蹊跷。” “父亲,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所以你今晚还大摆宴席,茑歌燕舞,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周景豪说:“父亲,不是孩儿请人回来摆宴,是小弟说赚了大钱,想庆祝一下,作为他的大哥理应为他高兴。” 么弟不喜欢当官,平时游手好闲,现在洗心革面去做生意,为周家招财进宝,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只是不知道做什么生意,能短短十几天进帐万金。 周涛想了一下,“为了不让皇上怀疑是我们做的,从现在起,禁止一切喜庆之事,还有,任何计划都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切勿跟组织那边联络。” 知道拓跋蔺失踪后,他就一直等待组织那边传来的消息,可却等到那些死去一去不回的消息,他明白事情出意外了,再加上宫里的眼线回报,说雍王妃进宫见皇上,请求皇上彻查拓跋蔺被袭击的事,若皇上真的要彻查此事,那他们周家就麻烦了。 但他们怎么没想到,麻烦就这么快来了,让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 翌日,大街小巷,无论是朝上还是市井老百姓,甚至乞丐都知道拓跋蔺到沪州城查案被人袭击失踪,而袭击他的人很可能是在背后支持杨立万贪污受贿的人。 现今雍王妃为祈求雍亲王平安归来,特意在仁寿寺设了个施惠亭,给一些孤寡老人和贫苦的家庭派发御寒棉衣毛毯棉被,还有给城外附近贫苦的人派发米粮,甚至捐赠万两银子给贫困的山区村落建造学堂。 此举惊动了朝廷,甚至是京都城内外所有的老百姓都觉得雍王妃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而接受了雍王妃施惠的老百姓们,当然义无反顾的为雍王爷祈福,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因此,他们不但在各大寺院里为雍亲王祈福,还集体写了万言书呈给皇上,一定要还给雍亲王一个公道,彻查雍亲王被袭击失踪的事。 任谁都想不到,雍亲王的失踪会引起如此大的影响力,这几天朝廷上上下下都为此事奔波着,皇上的病还没有痊愈,但他答应了炎妃然的话不能食言,带病上朝,并命大理寺和刑部联手审理拓跋蔺被袭击一案。 经两天的调查,大理寺和刑部十分确定,拓跋蔺出事的原因牵连甚广,它不但跟当年沪州城知府贪污一案有关,还与杨立万贪污受贿有关联,所以,一时间他们也难以理清头绪来,因为很多线索都断了。 比如唯一知道杨立万底细的庆龙,在审案的前一晚,突然死在狱中,即使知道事有蹊跷,可找不到凶手,不过还好,在关键时刻,刘贵和何军出现了。刘贵供出自己接到密令,把牢中即将赴刑的何军放出地牢,然后疏通关系,让何军替进押送杨立万军队里。 刘贵是周景豪的下属,听命于他,所以密令应是他发出的,可是密令收到当即就烧掉了,只有人证没有物证,想定周景豪的罪就只差那么一点。 虽然这次让周景豪逃过狱劫,但无风不起浪,周景豪因此事已让众人怀疑,就只差证据而已,周家自然成了朝廷着重调查对象,而其他跟周家有密切来往的官员,也纷纷难逃这次调查。 平时在京都城作威作福的周家人,因这事暂时收敛不少,而值得庆贺的是,京都城大街上的小贩不用被逼交不出保护费而被殴打,因为那些商会都是由周家操控,现在周家被查办了,商会那敢在这段时间闹事。 凤阳楼里,炎妃然和刑颢对坐着,亲自为彼此倒了杯清茶。 刑颢接过来,道了声谢谢,轻啜了一口,便说:“小姐,经过这些日子明查暗访,属下确认杀李衡那名杀手是谁人指使的,他是董钊养的暗影,专门为他办些坑脏的事,而且属下还查到他到永州上任后,有两次行踪极为神秘。” 炎妃然端起杯子,正要喝,听到刑颢的话,动作一顿,黛眉轻挑,“为何神秘,查出来没有?” 刑颢摇头,“属下的人跟踪过他去了郊外一座荒山,但上山后就不见他的身影,守了一整天也没见他出来,可第二天他照常出现衙门坐堂。” 炎妃然说:“会不会是他发现有人跟踪,才故意上山,然后找了条暗道回来?” “应该不会,属下的人跟了他两次,都是上山后就不见人影,因为在郊外太安静,不敢走太近,怕被他发现有人跟踪。” “如果不是发现有人跟踪,那他为什么要上山,而后就找不到人呢?”炎妃然低头沉思,这事值得研究,董钊曾是周涛的门下,因上次李衡的事被贬职也是周涛替他求情,才免去罢官而贬到永州县当个刺史,会不会他们在密谋着什么呢? 如果他们是同伙,为何董若婕被废太子妃之位时,周涛却没有站出来为董若婕说情呢,他不怕董钊知道此事后会对反叛他吗? “属下会继续查下去。” 炎妃然点头,思忖片刻,继续说:“还有,查一下杨立万与周涛的关系,杨立万一个人不可能贪污得那么多钱财,周涛很可能就是他的同伙,只要查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将周涛铲除。” 只要周家倒台了,拓跋凛就少了一个靠山,即使有皇太后和皇贵妃从旁协助,也会失去不少支持者。 “这个没问题,不过眼下先要找到王爷,属下的人回报,悬崖底下只有几具黑衣死士的尸体,那里有打斗过的痕迹,说明王爷掉下去时,仍有能力跟他们对战,没看到王爷的尸体,就说明他可能逃走了。” “嗯,我知道了。”这些情况昨晚严仇已跟她汇报过,悬崖下是条急流,通往沪州城运河下游,河流不深,如果拓跋蔺没遇害的话,肯定往那里跑去。“对了,你用分散人不去找拓跋蔺的下落了,你主要跟好董钊这条线,还有调查杨立万和周涛的关系就行了。” 现在不但朝廷派出军队寻人,就连睿王也在帮忙找寻,再加上严仇派去的人,有这些人已足够了。 “好的。”刑颢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因为他实分配不出那么多人,而且他还要训练一队精锐的战士,精力有限。 “这么久了,有煊儿的下落吗?”她想起那晚的恶梦,不管煊儿是生还是死,她必须要一个结果。 刑颢说:“算有,也算无。” “怎么说?” “我们到小少爷落难的地方查探过,据附近的居民说,他们的渔村去年的确有个叫曾三的男人救了一名落水的小男孩,当时小男孩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但他却不会说话。曾三是个赌鬼,他欠了别人一屁股债,见到小男孩长得漂亮就把他买给了人贩子。” 说到这里,刑颢顿了一下,瞥了一眼炎妃然,见到她脸色遽然一变,心里暗叹了声,继续说:“人贩子一般会在关山镇的渡口里做交易,那里有一个龙蛇混杂的黑市,来往的都是来自各国的商人。而且是一年前的事了,若要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我们需要一些时间。” 小少爷那么小,若是被他国的人买走了,找他如同大海捞针啊!因为是黑市交易,他们只看钱,根本不需要买家留下任何信息。 “只要知道他没死就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找到他。”虽然不算是好消息,但总算让她心里好过一点,起码她的煊儿还没死,只是被人卖到其他的地方。 和刑颢分开后,她直接坐马车去仁寿寺,因为她让芊蔚穿上她的衣服,带上面罩替她在那里施发米粮,看看时间,应该已派发完毕,现在她过去是跟她们会合一起回府。 她刚下马车,就看到彩灵奔跑过来,喜悦地对她说,“公主,你回来得正好,陆管家派人来说,王爷找到了!” 炎妃然心一震,他找到了?!他要回来了?! 第139回:吃醋表现,蒙面女子。 “哈嚇……哈嚇……” 靖王拓跋荀和冷烈刚走进皇城的校场,便远远听到声若洪钟,整齐划一的吆喝声。 冷烈不禁摇了摇头,不清楚主子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军队早已解散各自活动去,可这三天他跟以往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可由他操练军队时,士兵一个动作不整齐或一个失误,他的不对劲就显现出来了。 他没有如火山爆发的愤怒,也没有将人千刀万剐的本事,仅仅是沉默,然后冷冷地命令士兵重做一次。 和他以往的作风差不多,只是他的气压比以往低了很多,压得士兵们喘不过气,苦不堪言,尤其是他的精卫队,每次与他切磋过后,就会产生一种“我是废物”的错觉。 这种错觉对那些刚加入精卫队,雄心勃勃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无形的打压,即使他们的抗压能力再强,也扛不住了。 现在都已到用膳的时间,士兵们还在操练,主子这几天到底那里不对劲呢? 刚从外地回来的拓跋荀看到如此也看不过去了,只好上前关心一下自己这个阴晴不定的兄长是怎么回事。 “四哥。”拓跋荀走过去,轻拍了一下拓跋尧的肩膀。 拓跋尧抬眼瞥了一眼,说道:“还以你被外面的人砍了呢。” 啧啧,嘴这么毒,心情果然是不佳,“你怎么了,是心情不好?”新婚期间理应高兴才是,怎么会把士兵们当铁人般训练,甚至连他这个小弟也不放过,嘴毒一下。 “没有!”拓跋尧一口否决,“我说的是事实,你今年待在京都城的时间有多少?总是回来不到几天又跑出去,有时一去就几个月不回来。” “小弟那有呀,这次不是出去几天就回来了吗?”因为被那个西临九公主缠烦了,他跑出去透透气,结果连拓跋尧成亲都没回来,收到那位公主离开北越的消息后,他马上赶回来了。 “对了四哥,我这次回来专程是祝贺你成婚了,走吧,带我去见见四嫂。” 其实他早就认识凤云汐,要去见她只是想拉拓跋尧离开这里,让士兵们暂停休息,不然如此操练下去,铁人都会受不了。 拓跋尧一听到拓跋荀提到凤云汐,表情猛地沉了下来,冷冷道:“有什么好见,你又不是没见过她。” “她成为我们四嫂后的确没见过,怎么啦,你不想让我跟她见面,是不是她惹你不快了?”拓跋荀悄悄笑了,他这个四哥自小就优秀,虽然外表很冷峻淡漠,可却吸引了不少少女心,但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有失常的时候,就连当初凤晓云要嫁给太子时也不曾。 成亲的第一天新娘子就丢下他独自出走,让他颜面尽失,非但没有处置新娘子,还让对方影响到心情,看他这些表现简直就像求欲不满,看来这个凤云汐果然不简单啊。 “没有。”他闷闷的回答,凤云汐的确惹他不快了,并不是自己的要求被拒而不快,而是她知道拓跋蔺失踪后,她担心的模样令他不快。 这两天她早出晚归,一回来就倒头便睡,他知道她两天都和轩辕臻一起去仁寿寺派发白米跟衣服。可她已是他的妻子,怎么能为别的男人担忧着急呢,就算那男人是他的兄弟也不行。 “嘿嘿,还说没有?”拓跋荀俊逸的脸上立刻扬起暖昧的笑容,“你的语气已出卖了你。” “九弟,该改改三姑六婆的性子了,我真不知你这性子,那些女人到底喜欢你什么。”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拓跋尧直白地说。 拓跋荀的笑容呆滞了,这是哥哥对弟弟说的话吗?他是在嫌弃自己八卦咯? 这时,冷烈走到拓跋尧身旁,低声道:“王爷,那边有消息了。” “怎样?” “人找到了,是太子的人找到的。” 拓跋尧眸光一凝,冷笑道:“果然是他。” 冷烈疑惑的问:“王爷的意思是说袭击雍亲王的人是太子派去的?” “即使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关系。”拓跋尧说:“还好拓跋蔺有个聪慧的王妃,竟然想到利用百姓的支持和言论来保护拓跋蔺的安危。” 如果没有百姓们的支持和街头巷尾的流言,只怕想置拓跋蔺于死地的人会继续派人追杀他,皇上任命大理寺卿的沈恭谨和刑部的赵振宇查案也不会这么顺利,幕后的人多少是有点顾忌,因为悬崖下只有死士的尸体,他们要杀的人生死未卜,一旦拓跋蔺回来,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王爷,雍亲王并不是一个人回来,他……”冷烈凑到拓跋尧耳边说了几个字。 拓跋尧微皱起眉,“你确定?” 冷烈点头,“属下确定。” 拓跋尧眉头皱得更紧,拓跋蔺啊拓跋蔺,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拓跋荀见他们交头摄耳的,只隐隐听到有人找到了,那个人自然是拓跋蔺,可是拓跋蔺不是一个人回来,后面的冷烈说话声音太小了,他听不清楚,于是好奇的问,“喂,你们低咕什么,我不能听的吗?拓跋蔺他怎么啦?” 拓跋尧没有理他,朝军队做了一个停止解散的手势,然后转身就离开。 “四哥,你去哪?”拓跋荀追上去。 “你不是想去看你的四嫂吗?”拓跋尧答道,但脚步没有停下来。 “呵呵,也对。”可是他也想听拓跋蔺带谁回来? 当他们回到睿王府,还没有进门就看到凤云汐由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丫鬟小乔。 凤云汐一身俐落的打扮,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王妃,反而像一个游走江湖的女侠,只差腰间配把长剑,而她一见他们,先是怔了一下,再笑嘻嘻的跑过来,站在拓跋尧面前说:“咦,你回来啦?我正要出去。” “去哪?”拓跋尧头痛的看着她,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想去哪里。 “仁寿寺啊,我睡过头了。”她原本和炎妃然约好到仁寿寺发放白米,可能这两天因为太累睡过头了,醒过来时已中午。 小乔说无论怎么叫她,她就是不醒,除了呼吸,熟睡得就像一个死人,这是以前从没有见过的现象,刚开始的时候她怀疑是不是太累了,可是她这两天除了帮炎妃然的忙,并没有做粗重的工作。 “他们早就回王府了。”拓跋尧原不打算告诉她实情,但又不想她白跑一趟。她会睡过头,乃是他早上点了她的睡穴所至,她和轩辕臻走太近不是好事。因为自从沪州城回来,拓跋凛就开始派人暗中监视他们,肯可能是怀疑他和拓跋蔺联合对付他。 “那我就去雍王府。”凤云汐道。 “不准去!”拓跋尧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凤云汐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竟然不准她去? “我说你不用去,因为……”拓跋尧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轩辕臻被皇上传进宫里,现在你去也看不到人。” 闻言,拓跋荀和冷烈都意外,拓跋尧居然说谎?拓跋荀目光饶富兴趣地在他们身上来回旋转,突然暖昧地笑了。 他很早就听说凤云汐喜欢拓跋蔺,现在他们各自婚嫁,凤云汐仍是关心拓跋蔺,所以四哥吃醋了? 而冷烈似乎也明白为何主子这几天异于往常的举止,原来是因为王妃关心雍亲王,主子心情不爽了。 “我去雍王府等她回来。”昨天她和炎妃然约好的,有重要的事商量,既然她不在仁寿寺,那就去她家里等着。 “不准去!” 凤云汐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用水葱似白嫩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你凭什么不准我去?嗄?你去哪里我有不准吗?” 拓跋尧一把揪住她的手,“凤云汐,给本王听清楚,本王就是不允你关心其他男人,别让本王再说一次。” 凤云汐一倔起来,天大地大她最大,马上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拓跋尧,你给我听清楚,我想怎样就怎样,别让我再说一次!” 哇,厉害!拓跋荀不禁崇拜凤云汐了。 听说他们很久以前就不和了,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们对峙,只怕四哥长这么大,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喝吼过。 真精彩!拓跋荀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拓跋尧不怒反笑,眸底满是兴味。“不错,本王向来喜欢驯马。” 驯马?这王八蛋竟然想把她当马驯? 就在两人对峙当下,凤云汐让人叫的马车驶过来。凤云汐生气归生气,可就是不想如他的意回府,于是她不管拓跋尧准许与否,甩开被他揪住的手,拉着小乔迅速坐进马车。 谁知刚坐稳,帘幕被掀开,拓跋尧钻了进来。 “你跟来干嘛呀?” 凤云汐伸手想推他出去,谁知双手刚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扣住,然后坐下来,将她拉入怀中,冷冷道:“拓跋蔺要回来了,一起去看看吧。” 虽然不想她去雍王府见拓跋蔺,可既然她非要去凑热闹,那他就奉陪,以免到时她见到不该出现的人,会做些有**份的事来。 小乔见此,只好跳下马车,和冷烈以及拓跋荀坐另一辆马车,一起驶往雍王府。 …… 雍王府 天空阴沉沉的,气温持续下降,空中偶尔落下几滴雨点。 炎妃然由仁寿寺回来,就见到府里的奴仆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碌极了,而苗秋桐则站在厅里指挥着众人。 “你们小心一点,别把花瓶弄坏了。”穿着一身桃红色锦绣罗裙,外罩着一件绣金边缎袍的苗秋桐指使若定,眉宇间透着抹掩不住的喜悦。“对,摆正一点,把海棠花插上就行,喂,你们停下来干嘛?工作呀?” “奴婢见过王妃。” “奴才见过王妃。” 厅里的奴仆丫鬟们一见到炎妃然进来,马上停下手中的工作,朝炎妃然恭敬地行礼。 “你们都在做什么?”炎妃然皱着眉打量大厅,新婚时喜庆的东西已被拆下来,能换的家具都换上新的,还有地毯,垂落地的纱幔都被换掉,角落摆放着粉色蔷薇,现在已换上牡丹花。 “哟,我们的王妃回来啦。”苗秋桐走过来,唇角虽悬着笑,可那语气却隐含着嘲讽。“听说王爷要回来了,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是把府里外打扫干净迎接他咯。对了,他的云归阁妾身不方便进去,还是王妃你派人去打扫吧。” 炎妃然闻言,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扬声道:“陆管家。” “老奴在。”陆管家远远听到炎妃然叫自己,便由内堂急急走出来。 “替我把大厅里凡是换过的东西或移动过的全部还原,还有,把那些牡丹花扔了,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改变府里的一草一木。” “是。” 炎妃然吩咐完毕,提步就要离开,苗秋桐一个箭步拦在她前面,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他们弄了两个时辰,你竟然说要全部还原?” “我是这里的王妃,做什么还要你来质问吗?”炎妃然冷冷的看着她。 苗秋桐说:“可你曾说过王府里的一切事务都由我管理,现在你这样子是不是出尔反尔?” “我什么时候说了?”炎妃然觉得好笑。 “你……”苗秋桐气结了,“你回来那晚我问过你的。” “你是问过本宫,但本宫并没有答应呀,只是要你去王爷。”炎妃然问她:“你有问过王爷吗?” 不是她有意针对苗秋桐,只是不喜欢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故意拿云归阁的事激怒她,再者,若她不端出主母的威信,迟早会被她爬上头顶,那些奴仆丫鬟们也会对她不敬。 “这……”苗秋桐语塞,暗中攥紧了拳头,她这才明白自己被这女人摆了一道,难怪那晚她回答得那么轻易,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 “你们把这里后还原后,各自回岗位做事。”炎妃然没有理她,搁下话后转身就离开大厅。 陆管家跟随炎妃然走出大厅,走在她身后说:“王妃,严护卫要老奴告诉你,日跌未时王爷应该会到。” 炎妃然一顿,问:“严护卫还说了什么?王爷他没受伤吧?” “这……”陆总管犹豫地摇了摇头说:“这老奴不太清楚,严护卫离开时只跟老奴王爷回来的大约时辰,其他的并没有跟老奴多说。” “好吧,你下去准备一下。”炎妃然摆了摆手,现在离日跌还有一个时辰,她还有时间做准备。 他就要回来了。 想起这些日子经历过多次危险还能平安归来的拓跋蔺,炎妃然心窝一暖,就连这些天因为连日来奔波的疲惫感也似消失了大半。 她回枕霞阁刚换好衣服,陆总管就派人来告诉她,护送拓跋蔺的人已到,叫她快出门迎接。其实她并喜欢这种迎接方式,太劳师动众,但拓跋蔺却会喜欢,这样才能表示对他的重视。 炎妃然来到府门外,就见到苗秋桐领着几名扮扮极漂亮的女子站在那里等候着,那几名女子应该是拓跋蔺养在后院的女人,苗秋桐让她们出来,是不是存心想气她?如果是的话,那她白费心机了,她从来没把那些女人放在眼里。 而路旁停着两辆华丽的马车,似乎是刚来到,其中一辆她认得,是凤云汐的专属马车。 这时马车门帘撩起,凤云汐由里面跳下来,奔到她面前,“然……轩辕臻,我说得没错吧,妖孽是不会轻易死去的。” 在马车上听到拓跋尧说拓跋蔺要回来了,她不知有多替炎妃然高兴,看她这些天为拓跋蔺的事奔波,相信经过这次劫难,炎妃然多少会领悟到对拓跋蔺的感情。 “拓跋尧也跟你来了,你们两人和好啦?”炎妃然见到拓跋尧由马车出来,知道他们夫妻俩这两天在冷战中,现在见到他们和好,真心替他们高兴。 炎妃然一脸不爽道:“那算是和好啊,来前他就吼我,不准我来雍王府找你,刚刚在车上他告诉我拓跋蔺回来了,我只高兴一下却又惹来他的不爽。”真不清楚自己那里得罪了他,这男人最近阴情不定,脾性比女人来那个还要难以触摸。 “依我所见,睿王或许是吃醋了。” “嘎?吃醋?”凤云汐好笑地摇头,“他是吃哪门子的醋?依我看啊,他就算吃盐吃糖吃辣也不会吃醋!” “他知道你以前喜欢过拓跋蔺,这些天你又为我们的事奔波,睿王肯定误以为你还对拓跋蔺有情才会吃醋。”炎妃然根据自己的观察分析解读。 说真的,当初她和拓跋蔺成亲前,知道凤云汐喜欢拓跋蔺,她心里也有股酸酸的感觉,可自凤云汐知道她的身份后,跟她解释自己的喜欢拓跋蔺的原由,而且凤云汐也说了,从答应跟拓跋尧成亲那天,她就决定收回对拓跋蔺的感情。 现在她已释怀了,可是睿王并不知道凤云汐心里所想,自然会误会凤云汐如此积极帮她,并和自己来往频繁的原因,他肯定以为凤云汐借以跟她好上而想多接近拓跋蔺吧。 凤云汐不屑地哼笑了声,“你想多了!倒不如说是他的沙文主义在作崇,不允许属于他的女人心里还想着其他男人。” 他要是对她有一丁点的情,她光是一眼就看得透。切!对她没有感情,还想让她替他生孩子?别以为她不清楚有孩子代表着什么。 就在这时,大街上出现一队人马,众人看到走在前面的是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骑着骏马,英姿飒飒地出现在眼前。 炎妃然摒息看去,他们不正是严仇和那俊吗?另一个她不认识,但看他的穿着服式应该是一名武将。跟随他们身后的是一辆华丽的马车,没有见到拓跋蔺身影,莫非他就坐在马车内? 果然,马车来停下来。严仇和那俊跳下马,一起走到马车前,这时有名侍卫拿着一块宽厚的木板搭在马车前,形成滑梯状。 正当众人好奇时,车帘被推到侧边,拓跋蔺坐着轮椅出现,严仇和那俊分站两边,扶着轮椅两则,让它沿着木板滑下来,接着,一个蒙着脸纱的姑娘也跟着跳下马车。 炎妃然正想迎上去,可看到坐着轮椅出现的拓跋蔺时,着实给她当头一击。 “你受伤了?”她摒息走过去,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开玩笑的吧,他们才分开几天,他不但人清瘦了,脸上更苍白无血,双腿还不能站起来? “拓跋蔺,你不会残废了吧?”凤云汐走过来,很不客气的问。 拓跋蔺没答理她,靠着椅背,慵懒地扬起好看的浓眉,唇角抹着邪气的笑,望着炎妃然问:“如果本王残废了,你会嫌弃本王吗?” “别闹啦,我是跟你说正经的。”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王爷,你到底怎么啦?”苗秋桐排开众人,扑了过来,跪在轮椅前面,脸上全是焦虑和担心,不知是不是在作戏呢。 “如你所见。” “王爷放心,秋桐一定会尽心照顾您的。” 炎妃然看到苗秋桐一副急想表现忠诚的样子,心里冷笑一下,然后蹙了蹙眉,对拓跋蔺说:“拓跋蔺,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拓跋蔺收起一贯的慵懒,严肃的说:“娘子,为夫是说真的,双腿站不起来。” 炎妃然心一紧,转而看向一旁的严仇,“严护卫,他说的是真的吗?” 严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双腿为什么会这样?”炎妃然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问话的同时,目光抺过严仇,锐利地与他身旁着的蒙面女子对上,蒙着脸纱由马车下来,想让人忽略很难。 她暗暗打量这女子,身材纤弱,柳腰轻盈,双眸清澈,眉宇间有股坚韧之气,隔着薄薄的面纱,可以隐隐能看出脸上的轮廊,若面纱解下来,应该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 这女子为何会跟拓跋蔺一起回来? “她是谁?” 炎妃然心中正疑惑着这女子的身份,可凤云汐已替她问出口,在马车上,拓跋尧曾跟她提过,拓跋蔺并非一个人回来,莫非就是指眼前这个蒙面女子?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拓跋蔺噙着笑意,轻轻碰了碰炎妃然的手,道:“娘子,你来推为夫进去。” 第139回:吃醋表现,蒙面女子。 “哈嚇……哈嚇……” 靖王拓跋荀和冷烈刚走进皇城的校场,便远远听到声若洪钟,整齐划一的吆喝声。 冷烈不禁摇了摇头,不清楚主子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军队早已解散各自活动去,可这三天他跟以往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可由他操练军队时,士兵一个动作不整齐或一个失误,他的不对劲就显现出来了。 他没有如火山爆发的愤怒,也没有将人千刀万剐的本事,仅仅是沉默,然后冷冷地命令士兵重做一次。 和他以往的作风差不多,只是他的气压比以往低了很多,压得士兵们喘不过气,苦不堪言,尤其是他的精卫队,每次与他切磋过后,就会产生一种“我是废物”的错觉。 这种错觉对那些刚加入精卫队,雄心勃勃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无形的打压,即使他们的抗压能力再强,也扛不住了。 现在都已到用膳的时间,士兵们还在操练,主子这几天到底那里不对劲呢? 刚从外地回来的拓跋荀看到如此也看不过去了,只好上前关心一下自己这个阴晴不定的兄长是怎么回事。 “四哥。”拓跋荀走过去,轻拍了一下拓跋尧的肩膀。 拓跋尧抬眼瞥了一眼,说道:“还以你被外面的人砍了呢。” 啧啧,嘴这么毒,心情果然是不佳,“你怎么了,是心情不好?”新婚期间理应高兴才是,怎么会把士兵们当铁人般训练,甚至连他这个小弟也不放过,嘴毒一下。 “没有!”拓跋尧一口否决,“我说的是事实,你今年待在京都城的时间有多少?总是回来不到几天又跑出去,有时一去就几个月不回来。” “小弟那有呀,这次不是出去几天就回来了吗?”因为被那个西临九公主缠烦了,他跑出去透透气,结果连拓跋尧成亲都没回来,收到那位公主离开北越的消息后,他马上赶回来了。 “对了四哥,我这次回来专程是祝贺你成婚了,走吧,带我去见见四嫂。” 其实他早就认识凤云汐,要去见她只是想拉拓跋尧离开这里,让士兵们暂停休息,不然如此操练下去,铁人都会受不了。 拓跋尧一听到拓跋荀提到凤云汐,表情猛地沉了下来,冷冷道:“有什么好见,你又不是没见过她。” “她成为我们四嫂后的确没见过,怎么啦,你不想让我跟她见面,是不是她惹你不快了?”拓跋荀悄悄笑了,他这个四哥自小就优秀,虽然外表很冷峻淡漠,可却吸引了不少少女心,但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有失常的时候,就连当初凤晓云要嫁给太子时也不曾。 成亲的第一天新娘子就丢下他独自出走,让他颜面尽失,非但没有处置新娘子,还让对方影响到心情,看他这些表现简直就像求欲不满,看来这个凤云汐果然不简单啊。 “没有。”他闷闷的回答,凤云汐的确惹他不快了,并不是自己的要求被拒而不快,而是她知道拓跋蔺失踪后,她担心的模样令他不快。 这两天她早出晚归,一回来就倒头便睡,他知道她两天都和轩辕臻一起去仁寿寺派发白米跟衣服。可她已是他的妻子,怎么能为别的男人担忧着急呢,就算那男人是他的兄弟也不行。 “嘿嘿,还说没有?”拓跋荀俊逸的脸上立刻扬起暖昧的笑容,“你的语气已出卖了你。” “九弟,该改改三姑六婆的性子了,我真不知你这性子,那些女人到底喜欢你什么。”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拓跋尧直白地说。 拓跋荀的笑容呆滞了,这是哥哥对弟弟说的话吗?他是在嫌弃自己八卦咯? 这时,冷烈走到拓跋尧身旁,低声道:“王爷,那边有消息了。” “怎样?” “人找到了,是太子的人找到的。” 拓跋尧眸光一凝,冷笑道:“果然是他。” 冷烈疑惑的问:“王爷的意思是说袭击雍亲王的人是太子派去的?” “即使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关系。”拓跋尧说:“还好拓跋蔺有个聪慧的王妃,竟然想到利用百姓的支持和言论来保护拓跋蔺的安危。” 如果没有百姓们的支持和街头巷尾的流言,只怕想置拓跋蔺于死地的人会继续派人追杀他,皇上任命大理寺卿的沈恭谨和刑部的赵振宇查案也不会这么顺利,幕后的人多少是有点顾忌,因为悬崖下只有死士的尸体,他们要杀的人生死未卜,一旦拓跋蔺回来,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王爷,雍亲王并不是一个人回来,他……”冷烈凑到拓跋尧耳边说了几个字。 拓跋尧微皱起眉,“你确定?” 冷烈点头,“属下确定。” 拓跋尧眉头皱得更紧,拓跋蔺啊拓跋蔺,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拓跋荀见他们交头摄耳的,只隐隐听到有人找到了,那个人自然是拓跋蔺,可是拓跋蔺不是一个人回来,后面的冷烈说话声音太小了,他听不清楚,于是好奇的问,“喂,你们低咕什么,我不能听的吗?拓跋蔺他怎么啦?” 拓跋尧没有理他,朝军队做了一个停止解散的手势,然后转身就离开。 “四哥,你去哪?”拓跋荀追上去。 “你不是想去看你的四嫂吗?”拓跋尧答道,但脚步没有停下来。 “呵呵,也对。”可是他也想听拓跋蔺带谁回来? 当他们回到睿王府,还没有进门就看到凤云汐由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丫鬟小乔。 凤云汐一身俐落的打扮,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王妃,反而像一个游走江湖的女侠,只差腰间配把长剑,而她一见他们,先是怔了一下,再笑嘻嘻的跑过来,站在拓跋尧面前说:“咦,你回来啦?我正要出去。” “去哪?”拓跋尧头痛的看着她,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想去哪里。 “仁寿寺啊,我睡过头了。”她原本和炎妃然约好到仁寿寺发放白米,可能这两天因为太累睡过头了,醒过来时已中午。 小乔说无论怎么叫她,她就是不醒,除了呼吸,熟睡得就像一个死人,这是以前从没有见过的现象,刚开始的时候她怀疑是不是太累了,可是她这两天除了帮炎妃然的忙,并没有做粗重的工作。 “他们早就回王府了。”拓跋尧原不打算告诉她实情,但又不想她白跑一趟。她会睡过头,乃是他早上点了她的睡穴所至,她和轩辕臻走太近不是好事。因为自从沪州城回来,拓跋凛就开始派人暗中监视他们,肯可能是怀疑他和拓跋蔺联合对付他。 “那我就去雍王府。”凤云汐道。 “不准去!”拓跋尧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凤云汐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竟然不准她去? “我说你不用去,因为……”拓跋尧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轩辕臻被皇上传进宫里,现在你去也看不到人。” 闻言,拓跋荀和冷烈都意外,拓跋尧居然说谎?拓跋荀目光饶富兴趣地在他们身上来回旋转,突然暖昧地笑了。 他很早就听说凤云汐喜欢拓跋蔺,现在他们各自婚嫁,凤云汐仍是关心拓跋蔺,所以四哥吃醋了? 而冷烈似乎也明白为何主子这几天异于往常的举止,原来是因为王妃关心雍亲王,主子心情不爽了。 “我去雍王府等她回来。”昨天她和炎妃然约好的,有重要的事商量,既然她不在仁寿寺,那就去她家里等着。 “不准去!” 凤云汐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用水葱似白嫩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你凭什么不准我去?嗄?你去哪里我有不准吗?” 拓跋尧一把揪住她的手,“凤云汐,给本王听清楚,本王就是不允你关心其他男人,别让本王再说一次。” 凤云汐一倔起来,天大地大她最大,马上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拓跋尧,你给我听清楚,我想怎样就怎样,别让我再说一次!” 哇,厉害!拓跋荀不禁崇拜凤云汐了。 听说他们很久以前就不和了,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们对峙,只怕四哥长这么大,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喝吼过。 真精彩!拓跋荀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拓跋尧不怒反笑,眸底满是兴味。“不错,本王向来喜欢驯马。” 驯马?这王八蛋竟然想把她当马驯? 就在两人对峙当下,凤云汐让人叫的马车驶过来。凤云汐生气归生气,可就是不想如他的意回府,于是她不管拓跋尧准许与否,甩开被他揪住的手,拉着小乔迅速坐进马车。 谁知刚坐稳,帘幕被掀开,拓跋尧钻了进来。 “你跟来干嘛呀?” 凤云汐伸手想推他出去,谁知双手刚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扣住,然后坐下来,将她拉入怀中,冷冷道:“拓跋蔺要回来了,一起去看看吧。” 虽然不想她去雍王府见拓跋蔺,可既然她非要去凑热闹,那他就奉陪,以免到时她见到不该出现的人,会做些有**份的事来。 小乔见此,只好跳下马车,和冷烈以及拓跋荀坐另一辆马车,一起驶往雍王府。 …… 雍王府 天空阴沉沉的,气温持续下降,空中偶尔落下几滴雨点。 炎妃然由仁寿寺回来,就见到府里的奴仆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碌极了,而苗秋桐则站在厅里指挥着众人。 “你们小心一点,别把花瓶弄坏了。”穿着一身桃红色锦绣罗裙,外罩着一件绣金边缎袍的苗秋桐指使若定,眉宇间透着抹掩不住的喜悦。“对,摆正一点,把海棠花插上就行,喂,你们停下来干嘛?工作呀?” “奴婢见过王妃。” “奴才见过王妃。” 厅里的奴仆丫鬟们一见到炎妃然进来,马上停下手中的工作,朝炎妃然恭敬地行礼。 “你们都在做什么?”炎妃然皱着眉打量大厅,新婚时喜庆的东西已被拆下来,能换的家具都换上新的,还有地毯,垂落地的纱幔都被换掉,角落摆放着粉色蔷薇,现在已换上牡丹花。 “哟,我们的王妃回来啦。”苗秋桐走过来,唇角虽悬着笑,可那语气却隐含着嘲讽。“听说王爷要回来了,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是把府里外打扫干净迎接他咯。对了,他的云归阁妾身不方便进去,还是王妃你派人去打扫吧。” 炎妃然闻言,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扬声道:“陆管家。” “老奴在。”陆管家远远听到炎妃然叫自己,便由内堂急急走出来。 “替我把大厅里凡是换过的东西或移动过的全部还原,还有,把那些牡丹花扔了,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改变府里的一草一木。” “是。” 炎妃然吩咐完毕,提步就要离开,苗秋桐一个箭步拦在她前面,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他们弄了两个时辰,你竟然说要全部还原?” “我是这里的王妃,做什么还要你来质问吗?”炎妃然冷冷的看着她。 苗秋桐说:“可你曾说过王府里的一切事务都由我管理,现在你这样子是不是出尔反尔?” “我什么时候说了?”炎妃然觉得好笑。 “你……”苗秋桐气结了,“你回来那晚我问过你的。” “你是问过本宫,但本宫并没有答应呀,只是要你去王爷。”炎妃然问她:“你有问过王爷吗?” 不是她有意针对苗秋桐,只是不喜欢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故意拿云归阁的事激怒她,再者,若她不端出主母的威信,迟早会被她爬上头顶,那些奴仆丫鬟们也会对她不敬。 “这……”苗秋桐语塞,暗中攥紧了拳头,她这才明白自己被这女人摆了一道,难怪那晚她回答得那么轻易,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 “你们把这里后还原后,各自回岗位做事。”炎妃然没有理她,搁下话后转身就离开大厅。 陆管家跟随炎妃然走出大厅,走在她身后说:“王妃,严护卫要老奴告诉你,日跌未时王爷应该会到。” 炎妃然一顿,问:“严护卫还说了什么?王爷他没受伤吧?” “这……”陆总管犹豫地摇了摇头说:“这老奴不太清楚,严护卫离开时只跟老奴王爷回来的大约时辰,其他的并没有跟老奴多说。” “好吧,你下去准备一下。”炎妃然摆了摆手,现在离日跌还有一个时辰,她还有时间做准备。 他就要回来了。 想起这些日子经历过多次危险还能平安归来的拓跋蔺,炎妃然心窝一暖,就连这些天因为连日来奔波的疲惫感也似消失了大半。 她回枕霞阁刚换好衣服,陆总管就派人来告诉她,护送拓跋蔺的人已到,叫她快出门迎接。其实她并喜欢这种迎接方式,太劳师动众,但拓跋蔺却会喜欢,这样才能表示对他的重视。 炎妃然来到府门外,就见到苗秋桐领着几名扮扮极漂亮的女子站在那里等候着,那几名女子应该是拓跋蔺养在后院的女人,苗秋桐让她们出来,是不是存心想气她?如果是的话,那她白费心机了,她从来没把那些女人放在眼里。 而路旁停着两辆华丽的马车,似乎是刚来到,其中一辆她认得,是凤云汐的专属马车。 这时马车门帘撩起,凤云汐由里面跳下来,奔到她面前,“然……轩辕臻,我说得没错吧,妖孽是不会轻易死去的。” 在马车上听到拓跋尧说拓跋蔺要回来了,她不知有多替炎妃然高兴,看她这些天为拓跋蔺的事奔波,相信经过这次劫难,炎妃然多少会领悟到对拓跋蔺的感情。 “拓跋尧也跟你来了,你们两人和好啦?”炎妃然见到拓跋尧由马车出来,知道他们夫妻俩这两天在冷战中,现在见到他们和好,真心替他们高兴。 炎妃然一脸不爽道:“那算是和好啊,来前他就吼我,不准我来雍王府找你,刚刚在车上他告诉我拓跋蔺回来了,我只高兴一下却又惹来他的不爽。”真不清楚自己那里得罪了他,这男人最近阴情不定,脾性比女人来那个还要难以触摸。 “依我所见,睿王或许是吃醋了。” “嘎?吃醋?”凤云汐好笑地摇头,“他是吃哪门子的醋?依我看啊,他就算吃盐吃糖吃辣也不会吃醋!” “他知道你以前喜欢过拓跋蔺,这些天你又为我们的事奔波,睿王肯定误以为你还对拓跋蔺有情才会吃醋。”炎妃然根据自己的观察分析解读。 说真的,当初她和拓跋蔺成亲前,知道凤云汐喜欢拓跋蔺,她心里也有股酸酸的感觉,可自凤云汐知道她的身份后,跟她解释自己的喜欢拓跋蔺的原由,而且凤云汐也说了,从答应跟拓跋尧成亲那天,她就决定收回对拓跋蔺的感情。 现在她已释怀了,可是睿王并不知道凤云汐心里所想,自然会误会凤云汐如此积极帮她,并和自己来往频繁的原因,他肯定以为凤云汐借以跟她好上而想多接近拓跋蔺吧。 凤云汐不屑地哼笑了声,“你想多了!倒不如说是他的沙文主义在作崇,不允许属于他的女人心里还想着其他男人。” 他要是对她有一丁点的情,她光是一眼就看得透。切!对她没有感情,还想让她替他生孩子?别以为她不清楚有孩子代表着什么。 就在这时,大街上出现一队人马,众人看到走在前面的是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骑着骏马,英姿飒飒地出现在眼前。 炎妃然摒息看去,他们不正是严仇和那俊吗?另一个她不认识,但看他的穿着服式应该是一名武将。跟随他们身后的是一辆华丽的马车,没有见到拓跋蔺身影,莫非他就坐在马车内? 果然,马车来停下来。严仇和那俊跳下马,一起走到马车前,这时有名侍卫拿着一块宽厚的木板搭在马车前,形成滑梯状。 正当众人好奇时,车帘被推到侧边,拓跋蔺坐着轮椅出现,严仇和那俊分站两边,扶着轮椅两则,让它沿着木板滑下来,接着,一个蒙着脸纱的姑娘也跟着跳下马车。 炎妃然正想迎上去,可看到坐着轮椅出现的拓跋蔺时,着实给她当头一击。 “你受伤了?”她摒息走过去,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开玩笑的吧,他们才分开几天,他不但人清瘦了,脸上更苍白无血,双腿还不能站起来? “拓跋蔺,你不会残废了吧?”凤云汐走过来,很不客气的问。 拓跋蔺没答理她,靠着椅背,慵懒地扬起好看的浓眉,唇角抹着邪气的笑,望着炎妃然问:“如果本王残废了,你会嫌弃本王吗?” “别闹啦,我是跟你说正经的。”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王爷,你到底怎么啦?”苗秋桐排开众人,扑了过来,跪在轮椅前面,脸上全是焦虑和担心,不知是不是在作戏呢。 “如你所见。” “王爷放心,秋桐一定会尽心照顾您的。” 炎妃然看到苗秋桐一副急想表现忠诚的样子,心里冷笑一下,然后蹙了蹙眉,对拓跋蔺说:“拓跋蔺,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拓跋蔺收起一贯的慵懒,严肃的说:“娘子,为夫是说真的,双腿站不起来。” 炎妃然心一紧,转而看向一旁的严仇,“严护卫,他说的是真的吗?” 严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双腿为什么会这样?”炎妃然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问话的同时,目光抺过严仇,锐利地与他身旁着的蒙面女子对上,蒙着脸纱由马车下来,想让人忽略很难。 她暗暗打量这女子,身材纤弱,柳腰轻盈,双眸清澈,眉宇间有股坚韧之气,隔着薄薄的面纱,可以隐隐能看出脸上的轮廊,若面纱解下来,应该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 这女子为何会跟拓跋蔺一起回来? “她是谁?” 炎妃然心中正疑惑着这女子的身份,可凤云汐已替她问出口,在马车上,拓跋尧曾跟她提过,拓跋蔺并非一个人回来,莫非就是指眼前这个蒙面女子?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拓跋蔺噙着笑意,轻轻碰了碰炎妃然的手,道:“娘子,你来推为夫进去。” 第140回 闻言,与严仇和那俊一起骑马那位将军上前拱手道:“王爷,卑职的任务已完成了,那卑职就此告辞了。舒睍莼璩” 拓跋蔺笑说:“辛苦王将军。” 王将军忙道:“这是卑职的职责,不敢言辛苦两个字。” 在拓跋蔺与王将军话别的时候,凤云汐移到炎妃然身旁,在她耳畔低声说:“你知道王将军是谁吗?他是太子拓跋凛的人,我听拓跋尧说,是他的人先找到拓跋蔺的,都不知道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听拓跋尧说了,拓跋凛在朝堂上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派自己的人去寻找拓跋蔺。自从知道拓跋蔺失踪后,皇上拓跋尧还有炎妃然的人都在找拓跋蔺,他们找了三天两夜,怎么都找不到人,可拓跋凛才找了两天,怎么就给他找到人呢? 炎妃然点头答道:“嗯,我知道了。” 她怎不知道凤云汐想什么呢,那天和她聊天时无意中说漏嘴,让她知道拓跋凛对“轩辕臻”有好感,还想诱她和他一起合作对付拓跋蔺。凤云汐怕她对他仍有感情,会再次爱上他或对他心软,才一次次的提醒自己,拓跋凛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王将军带着军队撤离后,拓跋蔺见炎妃然没过来推自己,扬声道:“娘子,你愣在那干嘛,还不过来推本王进去。” “王爷,让秋桐推你进去吧。”苗秋桐自告奋勇走上前,抓住轮椅柄,作势用力推,可轮椅却一动也不动。 怎么回事?她再用力推,依然是不动,直到炎妃然走过来,她很不情愿地放手,退到一边去。 “走吧。”此刻炎妃然心里虽有满腹的疑问,但仍是按他的意思,把他推进去。 “等一下。” 刚走了两步,听到拓跋蔺出声,她问:“怎么啦?” 拓跋蔺转过头,对那俊说:“那护卫,你先带林姑娘到绮兰苑休息吧。” “属下令命。” “王爷,我不累,让我跟你一块去吧。”林姑娘似乎不想这样离开,跨步走过来,轻轻扯了扯拓跋蔺的衣袖,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她的举止完全是一副不舍的模样。 她是谁?除了严仇那俊和拓跋尧,在场其他不知情的人,对她的来历着实是好奇。 “她是谁?”一直沉默的拓跋荀问同样沉默站在一旁看戏的拓跋尧,他有种预感,拓跋尧是知道这女人的来历。 拓跋尧瞥了他一眼,“你想知道去问她呀。” “我不认识她,这么贸然去问,会显得很唐突。” 而这边,在林姑娘走过来拉住拓跋蔺的衣袖时,炎妃然瞪着她那只纤细洁白的素手片刻,她清楚自己心里有股郁闷,但并不是吃醋的表现。 这女人是拓跋蔺失踪那几天认识的人,说不定是她救了拓跋蔺,她之所以会郁闷,是这个女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拓跋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听话,你需要休息。”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却又透出几分疼惜。 炎妃然轻咳了咳,便对那俊道:“那护卫,还不过来带林姑娘去休息!”说着,她轻拍了一下林姑娘的手,示意她松手,却没想到林姑娘痛叫了一声,接着像触电般缩回手。 “对不起!我不故意的。”林姑娘马上低垂臻首,向炎妃然道歉。 炎妃然愕了一下,她记得自己并没有用力,怎么这位林姑娘刚才叫痛的表现,好像她打痛了她似的。抬眸扫了一眼众人,见他们都在看自己,该不会他们也认为这样吧? 苗秋桐更是噙着笑,有点幸灾乐祸之意,这个女人不知真被打痛还是故意的,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很愿意看到他们的雍王妃被责。 她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与拓跋蔺坐同一辆马车回来,身份必定不容看低,看来这王府开始不安宁了,但正好是她想看到的。 而拓跋尧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在林姑娘蒙着面纱的脸上巡回几下,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眼神也跟着莫测高深起来。 有意思!这个女人看来并不简单,不知到时会不会在朝堂上掀起风云呢? 炎妃然心顿时一沉,将视线收回,落在拓跋蔺身上,他已坐正,背着自己,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冷声问:“你也认为我故意打她的吗?”不管林姑娘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被她打痛了,若大家想看戏,那就让他们看看吧。 “怎么会呢?她只是皮薄了点,怕痛了点。”拓跋蔺握着她的手,侧身看着她说:“何况你是我的娘子,对于缠上你丈夫的女人,你是有权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 他这话说得很明显了,那些缠上他的女人,可以随她如何处置,因为这是她的权利。 听他这么一说,炎妃然绷着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没有再说什么,更没有看旁人一眼,推着拓跋蔺进去。 “严护卫,那个女人是谁?”凤云汐走到严仇旁边问道。 “不清楚。”严仇冷冷回她,目光扫向跟随那俊那抺纤瘦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不管她是谁,他绝不允许她伤害然然半分寒毛。 “好啦,拓跋蔺没事归来,我们该回去了。”拓跋尧过来拉住凤云汐,阻止她跟进去。 “谁说他没事的?你没看到他双腿不能走路吗?我想知道怎么回事。”她不忍用残废两字形容拓跋蔺双腿,虽然在他脸上看不出悲伤的神情,可她一直知道,拓跋蔺最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谁知道暗底下的他会不会正为自己双腿而自卑。 “你这女人到底想什么?人家夫妻分别多日,肯定不想让别人打扰,走,我们回去!”拓跋尧也不管她是否愿意,拖着她就往马车走。 “王八蛋!你自己走!” 凤云汐的脾性吃软不吃硬,那肯乖乖听话,何况她怕炎妃然会被人欺负,怎么也得知道那个林姑娘是什么人,对炎妃然是否有威胁。 在拓跋尧拉她到马车前,突然往他的小腿狠狠踢去,拓跋尧当时见她嘴里骂着却没有挣扎,以为她肯妥协以至没有防备。 小腿吃了一记痛,拓跋尧抓住她的手就放松了,凤云汐趁此推开他,往大门里冲进去。 拓跋尧瞪着她跑远的背影,双唇抿紧,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一旁的拓跋荀和冷烈倒很识相,没有在这个时候挖苦他,不过这个凤云汐勇气可嘉。 “四哥,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他与拓跋蔺的交情虽比不上和拓跋尧的,但在从多兄弟中,除了拓跋尧外,拓跋蔺是他最敬重的兄弟。现在他遇险归来,双腿不能走动,想知道有什么能帮忙的。 原本走在后面的苗秋桐,在拓跋尧拉住凤云汐不准她进时,就停了下来观察着他们,对于凤云汐和轩辕臻的关系,她十分好奇。 凤云汐不是一向骄傲自满,除了已被灭门的炎氏千金炎妃然外,从不与皇室或朝廷重臣的千金来往,可她现在居然三翻四次来雍王府找轩辕臻,两人有说有笑的,根本不像刚认识不久的朋友。 不管怎样,她们一下子关系这么好,她一定要找出原因,或者会从中查到些什么。 看到凤云汐挣脱了睿王往这跑来,赶紧假装和其他姬妾说话,见睿王和靖王都越过自己,便打发她们先回去,自己悄悄的跟上去,因为她也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虽然拓跋蔺从没有把她当回事,可她有把他看作丈夫,关心自己的丈夫是应该的。 …… 客厅里,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炎妃然看他脸上有疲惫之色,忧心他车舟劳顿,提议回房先休息,反正他都平安回来了,他遇袭后发生什么事,可以明日再说。 “不碍事,在马车上休息过了。”拓跋蔺握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然后扫了一眼众人,厅里坐着都是自己的亲人和忠心的部下。“各位,谢谢你们对本王的关心,若不是你们懈努力寻找,本王说不定真的回不来了。” 听到他说回不来,炎妃然的心猛地一揪紧,被他握住的手紧紧反握回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他回来的真实性,只有这样他不会消失。 “没事。”感觉到她的紧张,拓跋蔺朝她邪邪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们还没成为夫妻,我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闻言,炎妃然脸一红,轻推了他一下,“没个正经。” &nbs p;人家在担心他,他却嬉皮笑脸的,不过这才是他,不是吗?如果那天他突然对她板着脸或冷漠,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到底怎么回事,遇袭后发生了什么事?”严仇沉声问,其实他最想问的是那个蒙面女子是什么人,为何要带着她回王府? 在接到那俊的传信,那俊只说王爷会带一个人回来,叫他让人整理一座院落出来,看样子这女子不是来住一天两天。以前他可以不在意他带多少女人回来,可现在知道轩辕臻是炎妃然后,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即使这个曾是他的好兄弟兼救命恩人。 “是啊,蔺,你的双腿怎么回事?真不能走吗?”拓跋荀忍不住关心。 第140回 闻言,与严仇和那俊一起骑马那位将军上前拱手道:“王爷,卑职的任务已完成了,那卑职就此告辞了。舒睍莼璩” 拓跋蔺笑说:“辛苦王将军。” 王将军忙道:“这是卑职的职责,不敢言辛苦两个字。” 在拓跋蔺与王将军话别的时候,凤云汐移到炎妃然身旁,在她耳畔低声说:“你知道王将军是谁吗?他是太子拓跋凛的人,我听拓跋尧说,是他的人先找到拓跋蔺的,都不知道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听拓跋尧说了,拓跋凛在朝堂上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派自己的人去寻找拓跋蔺。自从知道拓跋蔺失踪后,皇上拓跋尧还有炎妃然的人都在找拓跋蔺,他们找了三天两夜,怎么都找不到人,可拓跋凛才找了两天,怎么就给他找到人呢? 炎妃然点头答道:“嗯,我知道了。” 她怎不知道凤云汐想什么呢,那天和她聊天时无意中说漏嘴,让她知道拓跋凛对“轩辕臻”有好感,还想诱她和他一起合作对付拓跋蔺。凤云汐怕她对他仍有感情,会再次爱上他或对他心软,才一次次的提醒自己,拓跋凛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王将军带着军队撤离后,拓跋蔺见炎妃然没过来推自己,扬声道:“娘子,你愣在那干嘛,还不过来推本王进去。” “王爷,让秋桐推你进去吧。”苗秋桐自告奋勇走上前,抓住轮椅柄,作势用力推,可轮椅却一动也不动。 怎么回事?她再用力推,依然是不动,直到炎妃然走过来,她很不情愿地放手,退到一边去。 “走吧。”此刻炎妃然心里虽有满腹的疑问,但仍是按他的意思,把他推进去。 “等一下。” 刚走了两步,听到拓跋蔺出声,她问:“怎么啦?” 拓跋蔺转过头,对那俊说:“那护卫,你先带林姑娘到绮兰苑休息吧。” “属下令命。” “王爷,我不累,让我跟你一块去吧。”林姑娘似乎不想这样离开,跨步走过来,轻轻扯了扯拓跋蔺的衣袖,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她的举止完全是一副不舍的模样。 她是谁?除了严仇那俊和拓跋尧,在场其他不知情的人,对她的来历着实是好奇。 “她是谁?”一直沉默的拓跋荀问同样沉默站在一旁看戏的拓跋尧,他有种预感,拓跋尧是知道这女人的来历。 拓跋尧瞥了他一眼,“你想知道去问她呀。” “我不认识她,这么贸然去问,会显得很唐突。” 而这边,在林姑娘走过来拉住拓跋蔺的衣袖时,炎妃然瞪着她那只纤细洁白的素手片刻,她清楚自己心里有股郁闷,但并不是吃醋的表现。 这女人是拓跋蔺失踪那几天认识的人,说不定是她救了拓跋蔺,她之所以会郁闷,是这个女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拓跋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听话,你需要休息。”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却又透出几分疼惜。 炎妃然轻咳了咳,便对那俊道:“那护卫,还不过来带林姑娘去休息!”说着,她轻拍了一下林姑娘的手,示意她松手,却没想到林姑娘痛叫了一声,接着像触电般缩回手。 “对不起!我不故意的。”林姑娘马上低垂臻首,向炎妃然道歉。 炎妃然愕了一下,她记得自己并没有用力,怎么这位林姑娘刚才叫痛的表现,好像她打痛了她似的。抬眸扫了一眼众人,见他们都在看自己,该不会他们也认为这样吧? 苗秋桐更是噙着笑,有点幸灾乐祸之意,这个女人不知真被打痛还是故意的,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很愿意看到他们的雍王妃被责。 她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与拓跋蔺坐同一辆马车回来,身份必定不容看低,看来这王府开始不安宁了,但正好是她想看到的。 而拓跋尧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在林姑娘蒙着面纱的脸上巡回几下,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眼神也跟着莫测高深起来。 有意思!这个女人看来并不简单,不知到时会不会在朝堂上掀起风云呢? 炎妃然心顿时一沉,将视线收回,落在拓跋蔺身上,他已坐正,背着自己,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冷声问:“你也认为我故意打她的吗?”不管林姑娘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被她打痛了,若大家想看戏,那就让他们看看吧。 “怎么会呢?她只是皮薄了点,怕痛了点。”拓跋蔺握着她的手,侧身看着她说:“何况你是我的娘子,对于缠上你丈夫的女人,你是有权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 他这话说得很明显了,那些缠上他的女人,可以随她如何处置,因为这是她的权利。 听他这么一说,炎妃然绷着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没有再说什么,更没有看旁人一眼,推着拓跋蔺进去。 “严护卫,那个女人是谁?”凤云汐走到严仇旁边问道。 “不清楚。”严仇冷冷回她,目光扫向跟随那俊那抺纤瘦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不管她是谁,他绝不允许她伤害然然半分寒毛。 “好啦,拓跋蔺没事归来,我们该回去了。”拓跋尧过来拉住凤云汐,阻止她跟进去。 “谁说他没事的?你没看到他双腿不能走路吗?我想知道怎么回事。”她不忍用残废两字形容拓跋蔺双腿,虽然在他脸上看不出悲伤的神情,可她一直知道,拓跋蔺最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谁知道暗底下的他会不会正为自己双腿而自卑。 “你这女人到底想什么?人家夫妻分别多日,肯定不想让别人打扰,走,我们回去!”拓跋尧也不管她是否愿意,拖着她就往马车走。 “王八蛋!你自己走!” 凤云汐的脾性吃软不吃硬,那肯乖乖听话,何况她怕炎妃然会被人欺负,怎么也得知道那个林姑娘是什么人,对炎妃然是否有威胁。 在拓跋尧拉她到马车前,突然往他的小腿狠狠踢去,拓跋尧当时见她嘴里骂着却没有挣扎,以为她肯妥协以至没有防备。 小腿吃了一记痛,拓跋尧抓住她的手就放松了,凤云汐趁此推开他,往大门里冲进去。 拓跋尧瞪着她跑远的背影,双唇抿紧,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一旁的拓跋荀和冷烈倒很识相,没有在这个时候挖苦他,不过这个凤云汐勇气可嘉。 “四哥,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他与拓跋蔺的交情虽比不上和拓跋尧的,但在从多兄弟中,除了拓跋尧外,拓跋蔺是他最敬重的兄弟。现在他遇险归来,双腿不能走动,想知道有什么能帮忙的。 原本走在后面的苗秋桐,在拓跋尧拉住凤云汐不准她进时,就停了下来观察着他们,对于凤云汐和轩辕臻的关系,她十分好奇。 凤云汐不是一向骄傲自满,除了已被灭门的炎氏千金炎妃然外,从不与皇室或朝廷重臣的千金来往,可她现在居然三翻四次来雍王府找轩辕臻,两人有说有笑的,根本不像刚认识不久的朋友。 不管怎样,她们一下子关系这么好,她一定要找出原因,或者会从中查到些什么。 看到凤云汐挣脱了睿王往这跑来,赶紧假装和其他姬妾说话,见睿王和靖王都越过自己,便打发她们先回去,自己悄悄的跟上去,因为她也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虽然拓跋蔺从没有把她当回事,可她有把他看作丈夫,关心自己的丈夫是应该的。 …… 客厅里,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炎妃然看他脸上有疲惫之色,忧心他车舟劳顿,提议回房先休息,反正他都平安回来了,他遇袭后发生什么事,可以明日再说。 “不碍事,在马车上休息过了。”拓跋蔺握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然后扫了一眼众人,厅里坐着都是自己的亲人和忠心的部下。“各位,谢谢你们对本王的关心,若不是你们懈努力寻找,本王说不定真的回不来了。” 听到他说回不来,炎妃然的心猛地一揪紧,被他握住的手紧紧反握回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他回来的真实性,只有这样他不会消失。 “没事。”感觉到她的紧张,拓跋蔺朝她邪邪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们还没成为夫妻,我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闻言,炎妃然脸一红,轻推了他一下,“没个正经。” &nbs p;人家在担心他,他却嬉皮笑脸的,不过这才是他,不是吗?如果那天他突然对她板着脸或冷漠,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到底怎么回事,遇袭后发生了什么事?”严仇沉声问,其实他最想问的是那个蒙面女子是什么人,为何要带着她回王府? 在接到那俊的传信,那俊只说王爷会带一个人回来,叫他让人整理一座院落出来,看样子这女子不是来住一天两天。以前他可以不在意他带多少女人回来,可现在知道轩辕臻是炎妃然后,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即使这个曾是他的好兄弟兼救命恩人。 “是啊,蔺,你的双腿怎么回事?真不能走吗?”拓跋荀忍不住关心。 第141回:醉翁之意,终于如愿。 “那时射来的箭像雨点似的,密密麻麻,挡开那些箭却忘记路面滑,不慎没滑倒滚落了山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我的腿就是那时摔断了。舒睍莼璩” 拓跋蔺说得简洁且云淡轻风的,可听在炎妃然耳里却特别心疼,她紧握的拳头,神情冰冷,暗暗地发誓,不管他的双腿能不能再站起来,周涛和拓跋凛肯定不能再姑息了,不然下次不知又会施什么下流的计来伤害他。 严仇望了一眼炎妃然,终于还是开口问:“那个女人怎么回事?” “她是救我的人,那时她和她的家人刚好路过我摔下来的地方,合力把我抬回家,若不是他们我想那些死士追下来,我肯定没命了,不过她的家人为了掩护我不被发现而牺牲了。” 说到这里,一直嬉皮笑脸的拓跋蔺突然黯然了下来,轻轻握着炎妃然的手,“现在她的家只剩下她自己一人,所以我把她带回来当妹妹般照顾。”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大家,但炎妃然知道,他这句话是跟她说的,意思是告诉她,那个女人他只把她当妹妹,不会有其他想法。 这个她当然清楚,既然他府中有那么多美眷姬妾他都不屑一顾,何况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带她回来当神供养没关系,但千万别让她伤害自己所爱的人。”凤云汐冷声警告,刚才在外面她看得清楚,此女人非善类。 当时炎妃然只轻轻碰了她一下,她竟然吃痛的叫了一声,然后装作委屈地道歉,此举分明是告诉旁人,炎妃然打了她一下。这么迫不及待想试探什么,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有,见到众人还蒙着面纱,她是长得丑无盐还是倾国倾城?如果是前者任何她心机再深也成不了气候,若是后者…… 拓跋蔺明白凤云汐所指什么,沉默了片刻,平静无波的回答道:“林姑娘不会伤害任何人,你尽管放心。” 凤云汐哼了一声,“不会自然最好,对了,还有一件事……” 身旁的拓跋尧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出声打断她的话,“不关你的事,少多嘴。” “你扯我衣服干嘛。” 看到凤云汐在替炎妃然说话,苗秋桐撇了一下唇,趁着凤云汐分神答理拓跋尧时,开口道:“好啦,王爷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中的万幸,他现在有伤在身,大家别把他当审犯一样,也该让他回去休息了。” “苗侧妃说得没错,就让蔺回房休息吧。” 听到拓跋尧居然附和苗秋桐的话,凤云汐明白他是针对自己,不由气结了。 “好吧,就如苗侧妃所言,大家都各自散了吧。”拓跋蔺说:“娘子,推我回枕霞阁休息。” “王爷,让妾身来照顾你吧。”苗秋桐上前献勤道:“王妃这几天为了发放白米和衣物给那些穷人的事,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了。” “不用麻烦苗侧妃了,你每天都跟着我们也累了。”炎妃然站起来,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还有,花园那些盆栽花卉换了位置,还需你去把它们还原呢。”语毕,把轮椅轻轻一转,“爷,我们走吧。” 苗侧妃像变脸似的,马上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含着泪意地凝着拓跋蔺,“王爷……” 谁知她刚开口,就让拓跋蔺抬手打断,“以后王府的一切事务都得听王妃的,她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 苗秋桐见到拓跋蔺俊眉轻蹙,表情显得有点不耐,原本她还想说什么,唇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把话咽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他俩一起离开。 同样是他的女人,为何两人区别如此大,她在新婚当晚就被他弃在新房,连三朝回门都不曾陪她回去,可他去外地处理公事都带着她一起,可见有轩辕臻在王府一天,她永远都无法有出头天。 而这边凤云汐见炎妃然推着拓跋蔺离开,马上站起来,拉着拓跋尧的手走出客厅,来到花园的假山旁停下。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跟我作对吗?”她是问他为何要附和苗秋桐的话。 “意思我们该回家了。” “不回。”她想也没想一口拒绝,“我还要看看拓跋蔺他的腿能不能治好。” 由刚才拓跋蔺的回答,她知道他肯定没把话说全,只是挑了些大概,毕竟是在大厅,耳目众多,若他们当中有人是周涛或太子的人,那拓跋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很快就会传到他们那里。 “他的腿能不能好并不需要你瞎担心。”忽地,他脑里闪过一个可能,随即沉下脸,“还是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沪州城回来后,她几乎每天都往雍王府里跑,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假意与雍王妃友好,实则是为了以后能天天见到拓跋蔺。 凤云汐不想跟他争下去,干脆承认道:“是啊,我就是醉翁之意,行吗?”真烦透他,自嫁给他后就一点自由都没有,连她交友也要管。 听她这么说,一股怒火在拓跋尧胸口猛燃烧,也不管现在在什么环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低声警告:“凤云汐,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的心只能有本王,不准你关心别的男人。” 没有娶她之前,她可以喜欢任何男人,若一旦是他的妻子,必须得对他忠诚,不论眼里心里都只能有他。 她对拓跋蔺的关心及情义,让他既羡慕又嫉妒。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掠夺气息,这样的拓跋尧是凤云汐未曾没过的,不由畏缩了一下,从他黝黑深邃的眼眸中,她看到他眸底的决心及信念。 拓跋尧见她不肯答话,他不悦地拧眉,冷哼一声,倏地松开她的手。 “你对拓跋蔺相那般关心有什么用?如果你妄想让他会爱上你,本王劝你别痴心想了。”他冷漠地泼她一盆冷水。 “你脑子有病呀?”凤云汐回神过来,瞪了他一眼。 这臭男人居然说她想拓跋蔺爱上她,别说以前不知道轩辕臻是炎妃然时,她从没想过让拓跋蔺爱上自己的可能,现在知道炎妃然回来了,她更不会产生这念头。 曾经她失去了炎妃然一年才体会到,没有男人的日子不孤单,没有闺蜜的日子才可怕。所以她一定要守护她们幸福的日子,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们。 “总之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今后少来雍王府见拓跋蔺。”她以前喜欢过拓跋蔺的事,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难保不会有些人为找到他们的弱点,把这些东西挖出来,添油加醋的描黑。 “办不到。”她不加思索地拒绝。 她以前来雍王府是见拓跋蔺,可现在不一样了,若要她不来,不就等与炎妃然不能再见面了吗? 闻言,他眯眸瞅着她,他脸色转为阴沉,黑眸阴鸶,“若你不听劝说的话,那就不要怪本王到时无情!” 语罢,他没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 枕霞阁 “娘子,你想干么?”拓跋蔺握住炎妃然的双手,一脸邪笑地盯着她看。 回到他们的寝室,炎妃然顾不得彩灵和芊蔚在旁,让拓跋蔺面对自己,伸手就要扯开他的衣服。 “废话!”炎妃然白了他一眼,“当然是检查那里有伤了,不然你以为我想干么?”说着,挣开他的手,继续解他的衣服。 适才他在大厅里把过程陈述过于简单扼要,可只要仔细一想就明白,他是不想让大家担心,而她想起在沪州城第一次遇袭的情境,心内觉得隐隐不安。 拓跋蔺笑睇着她,半调侃半认真的说:“我还以娘子迫不及待想扒开夫君的衣服,做我们一直想做的事。”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都什么情况,亏他还笑得出来,都不知道她有多担心,这些天她每晚都睡不着,恶梦连连。 上次遇袭时幸好有她找到他,可这次不知道他有没有上次的幸运?所以,当在大门见到他那一刹那,她惶恐不安心才定了下来。 “对你我一直都很正经的。”他握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再查下去。“除了双腿,其他伤都是小问题,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影响接下来我们夫妻的生活。” 闻言,炎妃然又羞又恼,把双手由他手中抽出来,轻捏了一下他结实的手臂,“我看你说出这些话来,那真如你所说的,你的伤是小问题。” 说着,她转身装作要走开 ,那知被他一手拉住,紧张地问:“你要去哪里?” “既然你没事,那我现在去做其他事了。” “啊……好痛哦……”她的话刚落,拓跋蔺脸色突然变白,捂住胸口,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啦?”炎妃然回身,蹲下身来,一脸担忧地问:“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字还没有脱口,她就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拓跋蔺?你怎么啦?那里痛?嗯?” 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担忧和心疼,拓跋蔺心中升起从未没有过的温暖和感动,他把脸埋在她肩胛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贪婪地汲取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 “想你,想得很痛……” 炎妃然愣住了,他竟然说想她想得痛?“拓跋蔺,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没听到他的回答,她欲想推开他,看看他怎么回事,却被他低声阻止。“不要动,就让我再抱一会。” 可是她这样蹲着被搂在怀里,双腿有点累了。不过这句话她只要心里低咕,并没有说出口。 他急剧的心跳似乎隔着彼此的衣服也传染了炎妃然,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子里跳出来,不由更贴紧了他。 站在一边没出声的彩灵和芊尉在看到他们搂抱在一起后,两人互视一眼,掩嘴偷偷一笑,很识趣地步出房间。 彩来去厨房通知下人准备些熟食和糕点以及炎妃然的补身汤,芊尉则守在门口,让这对否极泰来的夫妻多些独处,以防其他人进来打扰他们。 房内,炎妃然看过拓跋蔺双腿的伤,因为摔下山崖时,他的韧带断裂并有骨折的现象,所以短期内他不能正常走路。 除了腿,还有他肩上的伤,差点深入肩胛骨。他说那是被暗箭所伤到的,幸好林姑娘路过,不然当时他昏迷过去,必定失血过多。 听他这么说,不管那个林姑娘是谁,该谢谢她的。对于门口那小小的挑衅,也因为这个感谢而烟消云散。 “当时一定很痛吧?”她轻抚上他的伤口,肯定痛死了!她的心因他的伤也跟着发疼。 “是很痛。”拓跋蔺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过想着你就不痛了,因为我要活着回来见你。” 炎妃然被他盯着,脸颊瞬间染上不自然的绯红。看着她,拓跋蔺再也忍不住,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柔嫩的下颔,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这个动作是他回来一直最想做的,现在终于如愿了! 他的吻温柔中带着思念和渴望,当他的舌探入她柔软的唇齿间,与之纠缠时,她回应了他,虽然有点青涩,可舌纠缠中带着满满的爱意。 她的回应该令拓跋蔺激动不已,以前吻她不少,可这是她首次主动回应他,这是不是表示她的心已接受了他成为她的夫君? 此时此刻,他真想把她压在床上,让她真真切切地成了他的女人,可惜现在他有伤在身,他们的第一次绝对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 等眼前的事都处理完毕,他会给她一个难忘的回忆,他发誓! 当彩灵带着两个小丫鬟送来补汤熟食以及糕点时,炎妃然已帮拓跋蔺换好药,扶他到床里坐躺着,可他像上小孩似的硬缠着她,要她陪他一起睡。 四人见状,不得不有人轻咳了两声,“王爷,王妃,你们都该吃些东西了,要不,吃了东西再继续吧。”芊蔚跟他们最熟悉,大胆地提议。 闻到食物的香味,拓跋蔺感觉到肚皮空空的,朝她点点,“先放着吧,我们自己来。” 彩灵跟芊蔚异口同声的道:“我们会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刚才又看到馨怡居那边有两个丫鬟在探头探脑的,肯定是想打探些什么,告诉那边的主子。 炎妃然向彩灵和芊蔚笑笑点头,她们随即带着两个小丫鬟一起退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扶着拓跋蔺走到桌子旁坐下,看着桌上那两碗清爽的药膳粥和补身汤以及他们最喜欢的糕点。 炎妃然先拿起汤匙舀了一口试味和温度,感觉可以了,便把碗粥放在他面前,而自己舀了一口补身汤,吹冷了,正要吃往 嘴里送,却瞄到拓跋蔺一直没有拿起汤匙吃粥,疑惑的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她记得这些都是他平时他最喜欢吃的,知道他回来,她特意让彩灵去准备的。 “喂我。” 炎妃然蹙着黛眉看着他,“你的手又没废!” “伤者最大。”他耍无赖,因为经他观察得出结论,她的弱点就是每次他耍无赖时,屡屡会赢。 “怎么我只听过死者最大。” 闻言,拓跋蔺表情顿时一滞,妖艳非常的俊脸一点一点地黑掉了,幽怨道:“娘子,原来你是想夫君我死了,你好找第二春呀。” “呸呸呸……”炎妃然脸色倏地一变,伸出两指按住他唇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以后不准说‘死’字,知道吗?” 不知是不是他不在这些天被她恶梦影响,想到他若死了,她会忍不住发抖。 “好,我不说。”拓跋蔺没想到自己只随口说了一句,她就吓得脸色都白了,难不成他失踪这几天,让她领悟到自己对她的重要性?“不过你要亲自喂我。” 他不想看到她脸色苍白,他喜欢看她脸带红晕的样子,因为这样的她看起来格外的迷人。 炎妃然依言拿起汤匙舀了口,吹冷了粥,喂他吃,而他也拿起汤匙,给她汤匙舀了一匙汤,喂她喝。 两人就这样,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有时相视而笑,这种感觉很特别却有种腾云驾雾的不真实感,然而,环绕着两人的温暖又是那么的澎湃而炽烈。 守在门外的彩灵和芊蔚从微敞开的窗户窥了一眼室内的两人,这对俊男美女夫妻互相喂吃的画面很温馨和谐,让偷看他们的人也能感染到幸福的味道! 只是,彩灵不知想到什么,眸光突然黯了一下来,而芊尉眉眼带笑,唇角勾起,眸光朝刚踏进枕霞阁庭院拱门的一抺高大身影看去,和他并肩而走还有一个纤影。 糟糕!他们不会这个时候来打扰王爷和王妃吧?于是她笑着迎上去,“睿王妃严护卫,王爷和王妃正休息,你们择日再来吧。” “他们在干嘛?”凤云汐好奇的问,她不相信屋里那两人如芊尉所说那样在休息,多日不见,肯定你侬我侬的吧。 被她这么一问,芊尉的脸颊猛地一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她是未出阁的女生啊,况且还有一个男人在旁。 看她这副样子,凤云汐了然道:“哦!我知道,我明白。” 第141回:醉翁之意,终于如愿。 “那时射来的箭像雨点似的,密密麻麻,挡开那些箭却忘记路面滑,不慎没滑倒滚落了山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我的腿就是那时摔断了。舒睍莼璩” 拓跋蔺说得简洁且云淡轻风的,可听在炎妃然耳里却特别心疼,她紧握的拳头,神情冰冷,暗暗地发誓,不管他的双腿能不能再站起来,周涛和拓跋凛肯定不能再姑息了,不然下次不知又会施什么下流的计来伤害他。 严仇望了一眼炎妃然,终于还是开口问:“那个女人怎么回事?” “她是救我的人,那时她和她的家人刚好路过我摔下来的地方,合力把我抬回家,若不是他们我想那些死士追下来,我肯定没命了,不过她的家人为了掩护我不被发现而牺牲了。” 说到这里,一直嬉皮笑脸的拓跋蔺突然黯然了下来,轻轻握着炎妃然的手,“现在她的家只剩下她自己一人,所以我把她带回来当妹妹般照顾。”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大家,但炎妃然知道,他这句话是跟她说的,意思是告诉她,那个女人他只把她当妹妹,不会有其他想法。 这个她当然清楚,既然他府中有那么多美眷姬妾他都不屑一顾,何况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带她回来当神供养没关系,但千万别让她伤害自己所爱的人。”凤云汐冷声警告,刚才在外面她看得清楚,此女人非善类。 当时炎妃然只轻轻碰了她一下,她竟然吃痛的叫了一声,然后装作委屈地道歉,此举分明是告诉旁人,炎妃然打了她一下。这么迫不及待想试探什么,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有,见到众人还蒙着面纱,她是长得丑无盐还是倾国倾城?如果是前者任何她心机再深也成不了气候,若是后者…… 拓跋蔺明白凤云汐所指什么,沉默了片刻,平静无波的回答道:“林姑娘不会伤害任何人,你尽管放心。” 凤云汐哼了一声,“不会自然最好,对了,还有一件事……” 身旁的拓跋尧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出声打断她的话,“不关你的事,少多嘴。” “你扯我衣服干嘛。” 看到凤云汐在替炎妃然说话,苗秋桐撇了一下唇,趁着凤云汐分神答理拓跋尧时,开口道:“好啦,王爷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中的万幸,他现在有伤在身,大家别把他当审犯一样,也该让他回去休息了。” “苗侧妃说得没错,就让蔺回房休息吧。” 听到拓跋尧居然附和苗秋桐的话,凤云汐明白他是针对自己,不由气结了。 “好吧,就如苗侧妃所言,大家都各自散了吧。”拓跋蔺说:“娘子,推我回枕霞阁休息。” “王爷,让妾身来照顾你吧。”苗秋桐上前献勤道:“王妃这几天为了发放白米和衣物给那些穷人的事,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了。” “不用麻烦苗侧妃了,你每天都跟着我们也累了。”炎妃然站起来,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还有,花园那些盆栽花卉换了位置,还需你去把它们还原呢。”语毕,把轮椅轻轻一转,“爷,我们走吧。” 苗侧妃像变脸似的,马上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含着泪意地凝着拓跋蔺,“王爷……” 谁知她刚开口,就让拓跋蔺抬手打断,“以后王府的一切事务都得听王妃的,她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 苗秋桐见到拓跋蔺俊眉轻蹙,表情显得有点不耐,原本她还想说什么,唇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把话咽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他俩一起离开。 同样是他的女人,为何两人区别如此大,她在新婚当晚就被他弃在新房,连三朝回门都不曾陪她回去,可他去外地处理公事都带着她一起,可见有轩辕臻在王府一天,她永远都无法有出头天。 而这边凤云汐见炎妃然推着拓跋蔺离开,马上站起来,拉着拓跋尧的手走出客厅,来到花园的假山旁停下。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跟我作对吗?”她是问他为何要附和苗秋桐的话。 “意思我们该回家了。” “不回。”她想也没想一口拒绝,“我还要看看拓跋蔺他的腿能不能治好。” 由刚才拓跋蔺的回答,她知道他肯定没把话说全,只是挑了些大概,毕竟是在大厅,耳目众多,若他们当中有人是周涛或太子的人,那拓跋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很快就会传到他们那里。 “他的腿能不能好并不需要你瞎担心。”忽地,他脑里闪过一个可能,随即沉下脸,“还是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沪州城回来后,她几乎每天都往雍王府里跑,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假意与雍王妃友好,实则是为了以后能天天见到拓跋蔺。 凤云汐不想跟他争下去,干脆承认道:“是啊,我就是醉翁之意,行吗?”真烦透他,自嫁给他后就一点自由都没有,连她交友也要管。 听她这么说,一股怒火在拓跋尧胸口猛燃烧,也不管现在在什么环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低声警告:“凤云汐,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的心只能有本王,不准你关心别的男人。” 没有娶她之前,她可以喜欢任何男人,若一旦是他的妻子,必须得对他忠诚,不论眼里心里都只能有他。 她对拓跋蔺的关心及情义,让他既羡慕又嫉妒。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掠夺气息,这样的拓跋尧是凤云汐未曾没过的,不由畏缩了一下,从他黝黑深邃的眼眸中,她看到他眸底的决心及信念。 拓跋尧见她不肯答话,他不悦地拧眉,冷哼一声,倏地松开她的手。 “你对拓跋蔺相那般关心有什么用?如果你妄想让他会爱上你,本王劝你别痴心想了。”他冷漠地泼她一盆冷水。 “你脑子有病呀?”凤云汐回神过来,瞪了他一眼。 这臭男人居然说她想拓跋蔺爱上她,别说以前不知道轩辕臻是炎妃然时,她从没想过让拓跋蔺爱上自己的可能,现在知道炎妃然回来了,她更不会产生这念头。 曾经她失去了炎妃然一年才体会到,没有男人的日子不孤单,没有闺蜜的日子才可怕。所以她一定要守护她们幸福的日子,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们。 “总之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今后少来雍王府见拓跋蔺。”她以前喜欢过拓跋蔺的事,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难保不会有些人为找到他们的弱点,把这些东西挖出来,添油加醋的描黑。 “办不到。”她不加思索地拒绝。 她以前来雍王府是见拓跋蔺,可现在不一样了,若要她不来,不就等与炎妃然不能再见面了吗? 闻言,他眯眸瞅着她,他脸色转为阴沉,黑眸阴鸶,“若你不听劝说的话,那就不要怪本王到时无情!” 语罢,他没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 枕霞阁 “娘子,你想干么?”拓跋蔺握住炎妃然的双手,一脸邪笑地盯着她看。 回到他们的寝室,炎妃然顾不得彩灵和芊蔚在旁,让拓跋蔺面对自己,伸手就要扯开他的衣服。 “废话!”炎妃然白了他一眼,“当然是检查那里有伤了,不然你以为我想干么?”说着,挣开他的手,继续解他的衣服。 适才他在大厅里把过程陈述过于简单扼要,可只要仔细一想就明白,他是不想让大家担心,而她想起在沪州城第一次遇袭的情境,心内觉得隐隐不安。 拓跋蔺笑睇着她,半调侃半认真的说:“我还以娘子迫不及待想扒开夫君的衣服,做我们一直想做的事。”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都什么情况,亏他还笑得出来,都不知道她有多担心,这些天她每晚都睡不着,恶梦连连。 上次遇袭时幸好有她找到他,可这次不知道他有没有上次的幸运?所以,当在大门见到他那一刹那,她惶恐不安心才定了下来。 “对你我一直都很正经的。”他握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再查下去。“除了双腿,其他伤都是小问题,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影响接下来我们夫妻的生活。” 闻言,炎妃然又羞又恼,把双手由他手中抽出来,轻捏了一下他结实的手臂,“我看你说出这些话来,那真如你所说的,你的伤是小问题。” 说着,她转身装作要走开 ,那知被他一手拉住,紧张地问:“你要去哪里?” “既然你没事,那我现在去做其他事了。” “啊……好痛哦……”她的话刚落,拓跋蔺脸色突然变白,捂住胸口,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啦?”炎妃然回身,蹲下身来,一脸担忧地问:“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字还没有脱口,她就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拓跋蔺?你怎么啦?那里痛?嗯?” 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担忧和心疼,拓跋蔺心中升起从未没有过的温暖和感动,他把脸埋在她肩胛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贪婪地汲取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 “想你,想得很痛……” 炎妃然愣住了,他竟然说想她想得痛?“拓跋蔺,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没听到他的回答,她欲想推开他,看看他怎么回事,却被他低声阻止。“不要动,就让我再抱一会。” 可是她这样蹲着被搂在怀里,双腿有点累了。不过这句话她只要心里低咕,并没有说出口。 他急剧的心跳似乎隔着彼此的衣服也传染了炎妃然,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子里跳出来,不由更贴紧了他。 站在一边没出声的彩灵和芊尉在看到他们搂抱在一起后,两人互视一眼,掩嘴偷偷一笑,很识趣地步出房间。 彩来去厨房通知下人准备些熟食和糕点以及炎妃然的补身汤,芊尉则守在门口,让这对否极泰来的夫妻多些独处,以防其他人进来打扰他们。 房内,炎妃然看过拓跋蔺双腿的伤,因为摔下山崖时,他的韧带断裂并有骨折的现象,所以短期内他不能正常走路。 除了腿,还有他肩上的伤,差点深入肩胛骨。他说那是被暗箭所伤到的,幸好林姑娘路过,不然当时他昏迷过去,必定失血过多。 听他这么说,不管那个林姑娘是谁,该谢谢她的。对于门口那小小的挑衅,也因为这个感谢而烟消云散。 “当时一定很痛吧?”她轻抚上他的伤口,肯定痛死了!她的心因他的伤也跟着发疼。 “是很痛。”拓跋蔺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过想着你就不痛了,因为我要活着回来见你。” 炎妃然被他盯着,脸颊瞬间染上不自然的绯红。看着她,拓跋蔺再也忍不住,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柔嫩的下颔,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这个动作是他回来一直最想做的,现在终于如愿了! 他的吻温柔中带着思念和渴望,当他的舌探入她柔软的唇齿间,与之纠缠时,她回应了他,虽然有点青涩,可舌纠缠中带着满满的爱意。 她的回应该令拓跋蔺激动不已,以前吻她不少,可这是她首次主动回应他,这是不是表示她的心已接受了他成为她的夫君? 此时此刻,他真想把她压在床上,让她真真切切地成了他的女人,可惜现在他有伤在身,他们的第一次绝对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 等眼前的事都处理完毕,他会给她一个难忘的回忆,他发誓! 当彩灵带着两个小丫鬟送来补汤熟食以及糕点时,炎妃然已帮拓跋蔺换好药,扶他到床里坐躺着,可他像上小孩似的硬缠着她,要她陪他一起睡。 四人见状,不得不有人轻咳了两声,“王爷,王妃,你们都该吃些东西了,要不,吃了东西再继续吧。”芊蔚跟他们最熟悉,大胆地提议。 闻到食物的香味,拓跋蔺感觉到肚皮空空的,朝她点点,“先放着吧,我们自己来。” 彩灵跟芊蔚异口同声的道:“我们会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刚才又看到馨怡居那边有两个丫鬟在探头探脑的,肯定是想打探些什么,告诉那边的主子。 炎妃然向彩灵和芊蔚笑笑点头,她们随即带着两个小丫鬟一起退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扶着拓跋蔺走到桌子旁坐下,看着桌上那两碗清爽的药膳粥和补身汤以及他们最喜欢的糕点。 炎妃然先拿起汤匙舀了一口试味和温度,感觉可以了,便把碗粥放在他面前,而自己舀了一口补身汤,吹冷了,正要吃往 嘴里送,却瞄到拓跋蔺一直没有拿起汤匙吃粥,疑惑的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她记得这些都是他平时他最喜欢吃的,知道他回来,她特意让彩灵去准备的。 “喂我。” 炎妃然蹙着黛眉看着他,“你的手又没废!” “伤者最大。”他耍无赖,因为经他观察得出结论,她的弱点就是每次他耍无赖时,屡屡会赢。 “怎么我只听过死者最大。” 闻言,拓跋蔺表情顿时一滞,妖艳非常的俊脸一点一点地黑掉了,幽怨道:“娘子,原来你是想夫君我死了,你好找第二春呀。” “呸呸呸……”炎妃然脸色倏地一变,伸出两指按住他唇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以后不准说‘死’字,知道吗?” 不知是不是他不在这些天被她恶梦影响,想到他若死了,她会忍不住发抖。 “好,我不说。”拓跋蔺没想到自己只随口说了一句,她就吓得脸色都白了,难不成他失踪这几天,让她领悟到自己对她的重要性?“不过你要亲自喂我。” 他不想看到她脸色苍白,他喜欢看她脸带红晕的样子,因为这样的她看起来格外的迷人。 炎妃然依言拿起汤匙舀了口,吹冷了粥,喂他吃,而他也拿起汤匙,给她汤匙舀了一匙汤,喂她喝。 两人就这样,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有时相视而笑,这种感觉很特别却有种腾云驾雾的不真实感,然而,环绕着两人的温暖又是那么的澎湃而炽烈。 守在门外的彩灵和芊蔚从微敞开的窗户窥了一眼室内的两人,这对俊男美女夫妻互相喂吃的画面很温馨和谐,让偷看他们的人也能感染到幸福的味道! 只是,彩灵不知想到什么,眸光突然黯了一下来,而芊尉眉眼带笑,唇角勾起,眸光朝刚踏进枕霞阁庭院拱门的一抺高大身影看去,和他并肩而走还有一个纤影。 糟糕!他们不会这个时候来打扰王爷和王妃吧?于是她笑着迎上去,“睿王妃严护卫,王爷和王妃正休息,你们择日再来吧。” “他们在干嘛?”凤云汐好奇的问,她不相信屋里那两人如芊尉所说那样在休息,多日不见,肯定你侬我侬的吧。 被她这么一问,芊尉的脸颊猛地一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她是未出阁的女生啊,况且还有一个男人在旁。 看她这副样子,凤云汐了然道:“哦!我知道,我明白。” 第142回:她不重要,你最重要 苗秋桐回到馨怡居,换了衣服躺在床榻上,这几天她累死了,全都是因为想知道这个新王妃到底想做什么,结果跟了两天什么也没发现。 今天知道王爷平安回来,特意把王府里内打扫一番,将旧的东西换上新的,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又被新王妃喝令要换回原貌。虽然她做指挥不用做苦力,可这样站着也会累到半死。 芽儿刚回来,看到她愁眉苦展,以为她在担忧蒙面女子来了,她的地位更不保,便安慰道:“小姐,你就不必担心,我看那个蒙面女子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然王爷不会安排她住在最远云归阁的绮兰苑。” 这两处院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说王爷在意那个女人又怎么如此安排?若不在意又怎会让那么多仆人侍候她。 刚才她趁苗秋桐到前厅时,悄悄跟随那护卫身后,见到他对蒙面女子必恭必敬的,什么都用最好的,最名贵的,俨然把她像一个公主般侍候着。当然这些她不敢对自己的主子说,怕她会伤心。 苗秋桐冷哼一声,“她的确是一个隐患,但目前不是让我最心烦的。” 芽儿试探的问:“你是说王妃吗?” “除了她还有谁呢?” “小姐,其实王妃也不像什么坏人,只要我们……” “你懂什么?”苗秋桐未待她把话说完,便打断她,并讥讽道:“莫非因为她上次送了你一份厚重的见面礼,想倒戈于她是吗?” “不是的,小姐,其实……”芽儿正想说什么,秋儿和琉璃回来了,她们是听苗秋桐的吩咐去了枕霞阁,回来是汇报那边的情况。 苗秋桐抬手阻止芽儿说下去,问秋儿道:“那边怎么样?” 秋儿回答道:“小姐,我们根本进不去,门口都有人守着,不过王爷一直待在里面没有出来,就连睿王妃过去都被拦了下来。” 苗秋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愤恨,同样是他的女人,为何她就不招他待见,记得一年多前他是那么温柔的人男人,怎么成亲后仿佛不认识她一般,难道就因为她爹是苗庆吗? “夫人,王爷对王妃好无非是因为她的身份高贵,这种女人自视甚高,不会降低身份服侍男人,迟早王爷会对她厌烦。”琉璃讨好的说:“夫人您就不一样,既温柔又体贴,俗话说醉在温柔乡,夫人您一定能守得云开。” “好一句守得云开。”苗秋桐听了笑开来,坐起来说:“常夫人那边情况如何?”这几天她只顾着盯着轩辕臻,主屋那个女人却忘记了。 秋儿答道:“除了严护卫回来那天找过她后,偶然会到云归阁待几个时辰,其他并没有什么异样,听说王爷回来也没有跟随大家出门迎接,不过她倒是去了云归阁。” “夫人,府里其他的夫人姬妾您可以不看在眼里,但常夫人这个女人不一样,在王府里唯有她能跟王妃对抗。”琉璃非常笃定的再次提醒。 苗秋桐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朝琉璃点点头,“那个女人就由你负责监视着,有什么动静就来汇报。” “是。” “秋儿,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到蒙面女子的来历。”能让拓跋蔺带回王府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她现在处境不能树立太多的敌人。 待秋儿和琉璃离开后,芽儿问:“小姐,琉璃曾经是枕霞阁的人,为何还要将她留在馨怡居?” 苗秋桐瞥了她一眼,“留着她自然有她的用处。” 以前是看上琉璃在枕霞阁做事,现在被那边遣出来,她原不想留的,可听说她是皇贵妃派来服侍轩辕臻,既然来自后宫留着总是用。 馨怡居那边紧张气氛刚落幕,枕霞居这里温情仍绵绵不断。 *** 把桌面的食物吃完,炎妃然扶拓跋蔺上床休息,可他硬是要她一起躺上来,她拗不过他,只好顺着他意上床。 拓跋蔺背靠着床头,让她依偎在怀里。隔着衣服仍然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很烫,闻着他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不知不觉间,自他归来后仍有些燥动的心静了下来。 “跟我说说吧。”炎妃然转侧身,和他面贴面,鼻尖顶鼻尖,“说说那个蒙面女子……她是谁?” 在大门外他并没有对那个蒙面女子没有过份的亲密,可他在外面几天都和那女子在一起,甚至还带她回来,多少在他心中有点特别,她不想去猜测这是怎样的特别,只希望他能对自己坦白对方的身份,那么她就知道自己在面对这个女子时,该用什么态度。 “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拓跋蔺贴着她的脸说。 “说谎。”她轻捏了他一下手臂,嘟嘴道:“如果我最重要,为什么你还要瞒着我谋划着什么?你知不知道,当听到你失踪我有多害怕?” “我没有瞒着你计划着什么,只是猜到幕后操纵的人还会来取我性命,倘若那时你在我身边,肯定会有危险,所以……” 炎妃然打断他的话,“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别忘记了,当初是谁到悬崖下把救了你?” 她不喜欢他总是把她当柔弱女子般保护,换做一般的女子,有人这样保护自己,肯是欢喜若狂,可她不是一般的女子,虽然她不是能力超人,但也想跟他一起并肩作战,同甘共苦。 以前不知道他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时,她尚可把他当通往权力核心的道具。因为他姓拓跋,她讨厌姓拓跋的人。 这样利用他,内心深处对他是有愧疚的,即使嫁给他也不敢跟他承诺,见到凤云汐喜欢他,才有等自己替炎氏洗脱谋反罪名,把该死的人送进地牢后,将他还给凤云汐的想法,他值得更好女人去爱,也是她对他利用的补偿。 她原本以为经历过两次感情的背叛以及家破人亡,心已成荒漠,无情无爱,可自回国遇到他后,对他做到无情无爱。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们两小无猜时,他在她心里就是特别的,不然也不会在他“自甘堕落”时,每次见到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乃至重生归来,不敢对他坦白自己身份,怕他嘲笑自己,怕他对自己失望。 在知道他以前所表现出来的“自甘堕落”只是韬光养晦,刻意表现给某些人看的后,他在她心里的形象无疑伟大起来,想到自己以前的种种,在他面前,她竟然生出一种自卑感。以她前世的无知和愚蠢,根本配不上这样的他。 但他失踪那几天,她总是在想。老天爷安排她重生回来,除了让她替炎氏洗脱再谋反罪明外,与拓跋蔺相遇相知再成亲,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再一次承受失去的感觉吗?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但有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她是在乎拓跋蔺,比想像中还要在乎。 因为在乎,所以怕失去。她清楚他现在所做的事有多危险,若不小心,会全盘皆输,甚至可能再也没有前两次的好运。就因为这样,她更不想他为了保护她把自己的生命暴露在危险中。 对于那个蒙面女子,炎妃然知道他有意避重就轻,故意岔开话题,所以未等他回答,她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你想保护我,我又何尝不想保护你呢?蔺,我想你对我坦白,为什么带她回来?我知道事实并不是你说的因为她救了你,她的父母也因为救你牺牲,你为报答她而带她回来。” “什么时候你成了我的肚里的蛔虫?”拓跋蔺浅笑,似乎很享受她此刻对自己的依赖,修长的手很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没错,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并不是主要目的,等你见到面纱下她的真面目,以你的聪明肯定会猜到。” “真面目?”炎妃然皱了皱眉。 拓跋蔺笑而不语。 见此,炎妃然开始好有奇那女子的长相,打趣道:“莫非她长得倾国倾城,你为了她的美貌,决定将她带回来金屋藏娇?” 拓跋蔺沉吟了片刻,“如果我说是呢?” 炎妃然一怔,“是真的?”随后,见到他嘴角浮现一个很浅的弧度,盯着她的眸子晶亮有神,里面蕴含着一种她说不出来,却令她心跳加速的光华。 “你试探我?”她装作生气地板起脸,轻捶了一下他。谁知他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蹙着眉的样子似乎很痛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炎妃然以为自己打中他的伤口,吓得脸色发白,急急的想扒开他的衣服,看看他的伤。 见她如此紧张自己,拓跋蔺低声笑了一声,抓住她的手,在她抬头疑惑看自己时,低头,在她微张的唇瓣轻吻了一下。 “看到你吃醋和紧张我的样子,带她回来并不是一件坏事。” “坏蛋!欺负我。”炎妃然抬起手,正想打他,随后想起刚刚的举动,怕又真的会伤及他,只好改为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拓跋蔺伸出长臂,将她再带回怀里,“娘子,你真不需要在意她的,无论我做了什么,你只要相信,你是我的命就行了。” 起初,炎妃然并不理解这晚说的话,在她见到杨清韵面纱下的容貌,她一切都明白了。 ------题外话------ 迟来的新年祝福:祝大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对不起,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心情不好,总是集中不了精神码字。这个文是我喜欢的,不想为了应付随便给一个结局,虽然更新慢一点,但蓝蓝保证不会弃坑,会把它写完的。 第142回:她不重要,你最重要 苗秋桐回到馨怡居,换了衣服躺在床榻上,这几天她累死了,全都是因为想知道这个新王妃到底想做什么,结果跟了两天什么也没发现。 今天知道王爷平安回来,特意把王府里内打扫一番,将旧的东西换上新的,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又被新王妃喝令要换回原貌。虽然她做指挥不用做苦力,可这样站着也会累到半死。 芽儿刚回来,看到她愁眉苦展,以为她在担忧蒙面女子来了,她的地位更不保,便安慰道:“小姐,你就不必担心,我看那个蒙面女子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然王爷不会安排她住在最远云归阁的绮兰苑。” 这两处院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说王爷在意那个女人又怎么如此安排?若不在意又怎会让那么多仆人侍候她。 刚才她趁苗秋桐到前厅时,悄悄跟随那护卫身后,见到他对蒙面女子必恭必敬的,什么都用最好的,最名贵的,俨然把她像一个公主般侍候着。当然这些她不敢对自己的主子说,怕她会伤心。 苗秋桐冷哼一声,“她的确是一个隐患,但目前不是让我最心烦的。” 芽儿试探的问:“你是说王妃吗?” “除了她还有谁呢?” “小姐,其实王妃也不像什么坏人,只要我们……” “你懂什么?”苗秋桐未待她把话说完,便打断她,并讥讽道:“莫非因为她上次送了你一份厚重的见面礼,想倒戈于她是吗?” “不是的,小姐,其实……”芽儿正想说什么,秋儿和琉璃回来了,她们是听苗秋桐的吩咐去了枕霞阁,回来是汇报那边的情况。 苗秋桐抬手阻止芽儿说下去,问秋儿道:“那边怎么样?” 秋儿回答道:“小姐,我们根本进不去,门口都有人守着,不过王爷一直待在里面没有出来,就连睿王妃过去都被拦了下来。” 苗秋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愤恨,同样是他的女人,为何她就不招他待见,记得一年多前他是那么温柔的人男人,怎么成亲后仿佛不认识她一般,难道就因为她爹是苗庆吗? “夫人,王爷对王妃好无非是因为她的身份高贵,这种女人自视甚高,不会降低身份服侍男人,迟早王爷会对她厌烦。”琉璃讨好的说:“夫人您就不一样,既温柔又体贴,俗话说醉在温柔乡,夫人您一定能守得云开。” “好一句守得云开。”苗秋桐听了笑开来,坐起来说:“常夫人那边情况如何?”这几天她只顾着盯着轩辕臻,主屋那个女人却忘记了。 秋儿答道:“除了严护卫回来那天找过她后,偶然会到云归阁待几个时辰,其他并没有什么异样,听说王爷回来也没有跟随大家出门迎接,不过她倒是去了云归阁。” “夫人,府里其他的夫人姬妾您可以不看在眼里,但常夫人这个女人不一样,在王府里唯有她能跟王妃对抗。”琉璃非常笃定的再次提醒。 苗秋桐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朝琉璃点点头,“那个女人就由你负责监视着,有什么动静就来汇报。” “是。” “秋儿,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到蒙面女子的来历。”能让拓跋蔺带回王府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她现在处境不能树立太多的敌人。 待秋儿和琉璃离开后,芽儿问:“小姐,琉璃曾经是枕霞阁的人,为何还要将她留在馨怡居?” 苗秋桐瞥了她一眼,“留着她自然有她的用处。” 以前是看上琉璃在枕霞阁做事,现在被那边遣出来,她原不想留的,可听说她是皇贵妃派来服侍轩辕臻,既然来自后宫留着总是用。 馨怡居那边紧张气氛刚落幕,枕霞居这里温情仍绵绵不断。 *** 把桌面的食物吃完,炎妃然扶拓跋蔺上床休息,可他硬是要她一起躺上来,她拗不过他,只好顺着他意上床。 拓跋蔺背靠着床头,让她依偎在怀里。隔着衣服仍然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很烫,闻着他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不知不觉间,自他归来后仍有些燥动的心静了下来。 “跟我说说吧。”炎妃然转侧身,和他面贴面,鼻尖顶鼻尖,“说说那个蒙面女子……她是谁?” 在大门外他并没有对那个蒙面女子没有过份的亲密,可他在外面几天都和那女子在一起,甚至还带她回来,多少在他心中有点特别,她不想去猜测这是怎样的特别,只希望他能对自己坦白对方的身份,那么她就知道自己在面对这个女子时,该用什么态度。 “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拓跋蔺贴着她的脸说。 “说谎。”她轻捏了他一下手臂,嘟嘴道:“如果我最重要,为什么你还要瞒着我谋划着什么?你知不知道,当听到你失踪我有多害怕?” “我没有瞒着你计划着什么,只是猜到幕后操纵的人还会来取我性命,倘若那时你在我身边,肯定会有危险,所以……” 炎妃然打断他的话,“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别忘记了,当初是谁到悬崖下把救了你?” 她不喜欢他总是把她当柔弱女子般保护,换做一般的女子,有人这样保护自己,肯是欢喜若狂,可她不是一般的女子,虽然她不是能力超人,但也想跟他一起并肩作战,同甘共苦。 以前不知道他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时,她尚可把他当通往权力核心的道具。因为他姓拓跋,她讨厌姓拓跋的人。 这样利用他,内心深处对他是有愧疚的,即使嫁给他也不敢跟他承诺,见到凤云汐喜欢他,才有等自己替炎氏洗脱谋反罪名,把该死的人送进地牢后,将他还给凤云汐的想法,他值得更好女人去爱,也是她对他利用的补偿。 她原本以为经历过两次感情的背叛以及家破人亡,心已成荒漠,无情无爱,可自回国遇到他后,对他做到无情无爱。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们两小无猜时,他在她心里就是特别的,不然也不会在他“自甘堕落”时,每次见到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乃至重生归来,不敢对他坦白自己身份,怕他嘲笑自己,怕他对自己失望。 在知道他以前所表现出来的“自甘堕落”只是韬光养晦,刻意表现给某些人看的后,他在她心里的形象无疑伟大起来,想到自己以前的种种,在他面前,她竟然生出一种自卑感。以她前世的无知和愚蠢,根本配不上这样的他。 但他失踪那几天,她总是在想。老天爷安排她重生回来,除了让她替炎氏洗脱再谋反罪明外,与拓跋蔺相遇相知再成亲,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再一次承受失去的感觉吗?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但有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她是在乎拓跋蔺,比想像中还要在乎。 因为在乎,所以怕失去。她清楚他现在所做的事有多危险,若不小心,会全盘皆输,甚至可能再也没有前两次的好运。就因为这样,她更不想他为了保护她把自己的生命暴露在危险中。 对于那个蒙面女子,炎妃然知道他有意避重就轻,故意岔开话题,所以未等他回答,她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你想保护我,我又何尝不想保护你呢?蔺,我想你对我坦白,为什么带她回来?我知道事实并不是你说的因为她救了你,她的父母也因为救你牺牲,你为报答她而带她回来。” “什么时候你成了我的肚里的蛔虫?”拓跋蔺浅笑,似乎很享受她此刻对自己的依赖,修长的手很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没错,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并不是主要目的,等你见到面纱下她的真面目,以你的聪明肯定会猜到。” “真面目?”炎妃然皱了皱眉。 拓跋蔺笑而不语。 见此,炎妃然开始好有奇那女子的长相,打趣道:“莫非她长得倾国倾城,你为了她的美貌,决定将她带回来金屋藏娇?” 拓跋蔺沉吟了片刻,“如果我说是呢?” 炎妃然一怔,“是真的?”随后,见到他嘴角浮现一个很浅的弧度,盯着她的眸子晶亮有神,里面蕴含着一种她说不出来,却令她心跳加速的光华。 “你试探我?”她装作生气地板起脸,轻捶了一下他。谁知他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蹙着眉的样子似乎很痛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炎妃然以为自己打中他的伤口,吓得脸色发白,急急的想扒开他的衣服,看看他的伤。 见她如此紧张自己,拓跋蔺低声笑了一声,抓住她的手,在她抬头疑惑看自己时,低头,在她微张的唇瓣轻吻了一下。 “看到你吃醋和紧张我的样子,带她回来并不是一件坏事。” “坏蛋!欺负我。”炎妃然抬起手,正想打他,随后想起刚刚的举动,怕又真的会伤及他,只好改为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拓跋蔺伸出长臂,将她再带回怀里,“娘子,你真不需要在意她的,无论我做了什么,你只要相信,你是我的命就行了。” 起初,炎妃然并不理解这晚说的话,在她见到杨清韵面纱下的容貌,她一切都明白了。 ------题外话------ 迟来的新年祝福:祝大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对不起,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心情不好,总是集中不了精神码字。这个文是我喜欢的,不想为了应付随便给一个结局,虽然更新慢一点,但蓝蓝保证不会弃坑,会把它写完的。 第143回:你要负责,不许抛弃 “坏蛋!只会欺负我。舒悫鹉琻”炎妃然发窘而略带羞涩地说,抬手作势要捶他,随后想起刚刚的举动,怕又真的会伤及他,只好改为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拓跋蔺噙着浅笑,伸出长臂将她再带回怀里,放她到他的腿上。 炎妃然吃惊,“你的腿……” “大腿没事。”他含混不清地嘟囔一声,把头枕在她肩膀上低低一笑。“娘子,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不可以胡思乱想,也不可以怀疑猜忌,若有疑问,直接来问我,别听信他言。” “蔺,我相信你。”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深情的目光相融在一起。 起初,炎妃然并不理解他这翻话是什么意思,想问但又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不久后,当她见到杨清韵面纱下的容貌时,一切都明白了。 当然,这是后话。(以上是前一章结尾修改的。) “蔺,我……” 良久后,她有点不安地扭了扭身体,虽然他说大腿没事,可她的心一直顾忌着他的伤,怕两人这种姿势时间久了会造成他的负担。 “放轻松点,嗯?”他语气轻柔得像是哄小孩般一样,扳过她的脸,在绯红的脸颊轻吻一下。 听他这么说,她真的全身放松了下来,无意识地向他的怀里挪了挪,而某位很善于抓时机的人也就势搂着她的腰,托起她的下巴吻下去。 炎妃然心猛地一跳,明白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她有些手足无措,直觉想推开他,可又怕会伤到他,只好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反倒是把他往自己这里带。 她顿时有些羞赧,可又不敢松了手,怕没了支撑。拓跋蔺看她折腾着,淡淡一笑,揽住她的腰将她换了一个坐姿。 这一下炎妃然更没脸了。他……他竟然让她叉开脚坐在他的身上! “不行!”她下意识地要下去,可是被他制止了。 “别动。”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几近低喃,让她失了一下神,就被他夺去了控制权。 他迫她松开牙关,勾住她软软的舌肆意吮吻着,双手扣住她的腰直直往怀里带,像是一种暗藏的力量在蓄势待发。 她的脸更红耳更赤了,脚脚简直不知道往哪里摆,只能在他的钳制下发出呜呜的含糊声。 正当他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上,衣服被他扯落肩膀,灼热的唇吻移到她迷人的锁骨之处,她的神智猛地清醒过来。 “蔺,不要……你的伤……” “娘子……”他在她耳边喘着粗气,“我只是摸摸……”他热呼呼的气息在她的耳边颈部上流连着,他的手掌已探进她的衣服内…… 炎妃然全身颤栗,绵软无力,着魔般的,她闭上了眼睛,理智与情感拉据着,好不容易找到声音,却是颤颤的:“蔺……蔺……不可以……你有伤……” “伤在脚上,又不是那里。”他含着了她的耳垂,轻声哄道:“我保正不会乱来。” “可是……”她还没说完,又被他堵住。 炎妃然微微的扭动着身体,想拉开和拓跋蔺太过于紧贴的身体,随着她的这样扭动,他似乎更来劲了,衣服被他扯到腰际…… 内室东西两侧墙角上分别悬挂着一盏烛灯,明黄色烛光将整个内室照得昏黄微亮,晚风透过半敞的窗户吹进来,灯光闪烁忽暗忽明。 檀香床榻上,两个影子在灯光下重叠,透过薄薄的帐纱,烛光落在她光裸的上身。她的肌肤洁白通透,泛着健康的色泽。 拓跋蔺目光着迷的停在她的胸部,很美好的形状,她的脸被看得更火热,脸颊那抺红潮好像传达到了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耳根子也许在下一秒会滴出血来。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她的身体,前两次都在紧急的情况下,他纵然受着她的诱惑,但担心她比**强烈,可现在不一样,他这一次**胜于一切,连自己的伤也忘了。 刚刚只是想挑逗一下她,谁知低估了她对自己的影响力。可现在开始了,他不想就此罢手。 炎妃然看到他眼里的**,羞涩地想用双手挡住胸前,却被他抓住拉开。 “娘子……”他哑声的唤了一句。 然后,低下头,吮住了她胸前最美丽的部位,而他另一只手也顺势往下滑…… 他的伤只在脚筋,对他行房并没影响,原本想伤好再和她洞房,可此刻看到如此诱人的她,理智什么都抛诸脑后。 炎妃然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急速的流窜着,如调皮撒欢的孩子一样,然后汇聚到了温暖的甬道里,滑落了出来。 那股温热的液体在鼓励着她,鼓励着她做些什么。 可她不能,因为她知道此刻抵着自己那炙热如火是什么,只要一动,肯定一发不可收拾。 她开始推着拓跋蔺,嘴里徒劳的说着:“蔺,别……我们现在不能这样,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再……到时你想怎么我都愿意。” 紧紧贴着她身体的拓跋蔺猛地停住游走在她身上的手,搂着她的腰,低低的笑声响起,他的唇凑到她的耳边,含住她的耳垂,再放开,低声在她耳畔道:“这是我听过最动听的话,可是,娘子……” 他在叫着“娘子”的时候,手去拉着她的手,牵引着她的手一点点的下,让她感觉他的,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说着男女间最为晦涩的话:“感觉到了吗?那是你引起的。” 手里掌握的让炎妃然脸发烫,声音呐呐的问:“那怎么办?” 拓跋蔺用他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性感到让炎妃然腿软:“你刚刚说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下,娘子,比起受伤的所在另外的地方更疼,那种疼只有你才治得了,娘子,你要帮助我吗?” 听到他有地方比受伤的更疼,炎妃然心软,细声问:“要我怎么帮?” “用手。”拓跋蔺盯着她,缓缓吐出两字个。 闻言,炎妃然的脸颊脸滚烫滚烫的,耳根充血,“这个我……我不懂……” 老天!他竟然要她……要她…… “没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他搂着她,唇再次的含住她的耳垂,低声诱惑着:“娘子,为夫真的好想你,如果不是因为遇到袭击,你现在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 滚烫滚烫的脸垂下头,内心挣扎着。 “娘子,为夫现在很难受,只有你才能帮我。”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最终在那股灼热的气息下,着魔般的,点头。 事后,室内很安静,只听到彼此喘息的声音,拓跋蔺慢慢的睁开眼睛,眼里已恢复了清明,炎妃然低着头泛红着耳根,拉好身上的衣服下床榻,将半开的窗全打开,让晚风吹走室内暧昧的气味,再顺手拿了一条丝绢把手上残留的东西抺净。 半晌,感觉发烫的脸稍退了一点,她才把窗关上,但还是踌躇了一会,才转身,可不敢看向拓跋蔺,此时的她浑身不自在着。 她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会答应他这样的要求,午夜感官特别的活跃,他那灼热烙印在手掌心带给她的感觉,仿佛还在,鲜活,原始,晦涩。 因为害怕尴尬,所以迟迟还没回到床榻上。 拓跋蔺斜躺的床上,微眯着眼眸,看着低垂着脸的女人,这女人,是他的妻子。想起她刚刚勇敢的举动,一阵暖流从心中激荡着。 他的妻子外表面看着很强硬,其实,比谁都来得害羞,来得纯粹,也来得勇敢。 嗯,勇敢!在各方各面。 “娘子,过来。”拓跋蔺蠕动着嘴,叫她。 炎妃然咬了一下唇,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床前站着。 “你后悔了?”拓跋蔺的眼睛黑如一块远古的玄武石,直直的凝着她。 “没有。”脸蛋又开始发热。 “那就好了。”拓跋蔺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然后搂着她的腰,把头埋到她肩膀上,“你知道吗?这是我的第一次,你要负责哦,不许抛弃我,知道吗?” “第一次?”闻言 ,炎妃然羞涩,挑了挑眉。 “不,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我不会抛弃你,你也不许抛弃我,嗯?” 抛弃他?他怎么会这样想?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好。”炎妃然道:“我答应你,我不会主动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她现在是不会离开他,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如果他想要她保证,她可以的。 拓跋蔺怜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很晚了,睡吧,放心,今夜有我在你旁边,不会让你做噩梦的。” 他知道她这些天做噩梦?炎妃然内心一阵感动,连忙上床躺在他身边。 这夜,炎妃然自沪州城回来后,第一次没有噩梦,很踏实,很心安的一晚。 隔日清晨,炎妃然闭着眼睛伸手摸了个空,紧张地睁开眼睛,幸好,拓跋蔺就坐在床边,弯腰检查自己的脚伤。 阳光透过窗纱,投射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结实,精壮的身体,他大喇喇地光着上身,背部的肌肉优美地起伏,无数的金色小尘埃飞舞在他的黑色周围。 “蔺。”她叫了他一声。 他转过头,出乎不意地将她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轻松地用铁臂圈住:“早安,我的王妃。” 第143回:你要负责,不许抛弃 “坏蛋!只会欺负我。舒悫鹉琻”炎妃然发窘而略带羞涩地说,抬手作势要捶他,随后想起刚刚的举动,怕又真的会伤及他,只好改为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拓跋蔺噙着浅笑,伸出长臂将她再带回怀里,放她到他的腿上。 炎妃然吃惊,“你的腿……” “大腿没事。”他含混不清地嘟囔一声,把头枕在她肩膀上低低一笑。“娘子,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不可以胡思乱想,也不可以怀疑猜忌,若有疑问,直接来问我,别听信他言。” “蔺,我相信你。”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深情的目光相融在一起。 起初,炎妃然并不理解他这翻话是什么意思,想问但又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不久后,当她见到杨清韵面纱下的容貌时,一切都明白了。 当然,这是后话。(以上是前一章结尾修改的。) “蔺,我……” 良久后,她有点不安地扭了扭身体,虽然他说大腿没事,可她的心一直顾忌着他的伤,怕两人这种姿势时间久了会造成他的负担。 “放轻松点,嗯?”他语气轻柔得像是哄小孩般一样,扳过她的脸,在绯红的脸颊轻吻一下。 听他这么说,她真的全身放松了下来,无意识地向他的怀里挪了挪,而某位很善于抓时机的人也就势搂着她的腰,托起她的下巴吻下去。 炎妃然心猛地一跳,明白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她有些手足无措,直觉想推开他,可又怕会伤到他,只好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反倒是把他往自己这里带。 她顿时有些羞赧,可又不敢松了手,怕没了支撑。拓跋蔺看她折腾着,淡淡一笑,揽住她的腰将她换了一个坐姿。 这一下炎妃然更没脸了。他……他竟然让她叉开脚坐在他的身上! “不行!”她下意识地要下去,可是被他制止了。 “别动。”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几近低喃,让她失了一下神,就被他夺去了控制权。 他迫她松开牙关,勾住她软软的舌肆意吮吻着,双手扣住她的腰直直往怀里带,像是一种暗藏的力量在蓄势待发。 她的脸更红耳更赤了,脚脚简直不知道往哪里摆,只能在他的钳制下发出呜呜的含糊声。 正当他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上,衣服被他扯落肩膀,灼热的唇吻移到她迷人的锁骨之处,她的神智猛地清醒过来。 “蔺,不要……你的伤……” “娘子……”他在她耳边喘着粗气,“我只是摸摸……”他热呼呼的气息在她的耳边颈部上流连着,他的手掌已探进她的衣服内…… 炎妃然全身颤栗,绵软无力,着魔般的,她闭上了眼睛,理智与情感拉据着,好不容易找到声音,却是颤颤的:“蔺……蔺……不可以……你有伤……” “伤在脚上,又不是那里。”他含着了她的耳垂,轻声哄道:“我保正不会乱来。” “可是……”她还没说完,又被他堵住。 炎妃然微微的扭动着身体,想拉开和拓跋蔺太过于紧贴的身体,随着她的这样扭动,他似乎更来劲了,衣服被他扯到腰际…… 内室东西两侧墙角上分别悬挂着一盏烛灯,明黄色烛光将整个内室照得昏黄微亮,晚风透过半敞的窗户吹进来,灯光闪烁忽暗忽明。 檀香床榻上,两个影子在灯光下重叠,透过薄薄的帐纱,烛光落在她光裸的上身。她的肌肤洁白通透,泛着健康的色泽。 拓跋蔺目光着迷的停在她的胸部,很美好的形状,她的脸被看得更火热,脸颊那抺红潮好像传达到了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耳根子也许在下一秒会滴出血来。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她的身体,前两次都在紧急的情况下,他纵然受着她的诱惑,但担心她比**强烈,可现在不一样,他这一次**胜于一切,连自己的伤也忘了。 刚刚只是想挑逗一下她,谁知低估了她对自己的影响力。可现在开始了,他不想就此罢手。 炎妃然看到他眼里的**,羞涩地想用双手挡住胸前,却被他抓住拉开。 “娘子……”他哑声的唤了一句。 然后,低下头,吮住了她胸前最美丽的部位,而他另一只手也顺势往下滑…… 他的伤只在脚筋,对他行房并没影响,原本想伤好再和她洞房,可此刻看到如此诱人的她,理智什么都抛诸脑后。 炎妃然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急速的流窜着,如调皮撒欢的孩子一样,然后汇聚到了温暖的甬道里,滑落了出来。 那股温热的液体在鼓励着她,鼓励着她做些什么。 可她不能,因为她知道此刻抵着自己那炙热如火是什么,只要一动,肯定一发不可收拾。 她开始推着拓跋蔺,嘴里徒劳的说着:“蔺,别……我们现在不能这样,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再……到时你想怎么我都愿意。” 紧紧贴着她身体的拓跋蔺猛地停住游走在她身上的手,搂着她的腰,低低的笑声响起,他的唇凑到她的耳边,含住她的耳垂,再放开,低声在她耳畔道:“这是我听过最动听的话,可是,娘子……” 他在叫着“娘子”的时候,手去拉着她的手,牵引着她的手一点点的下,让她感觉他的,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说着男女间最为晦涩的话:“感觉到了吗?那是你引起的。” 手里掌握的让炎妃然脸发烫,声音呐呐的问:“那怎么办?” 拓跋蔺用他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性感到让炎妃然腿软:“你刚刚说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下,娘子,比起受伤的所在另外的地方更疼,那种疼只有你才治得了,娘子,你要帮助我吗?” 听到他有地方比受伤的更疼,炎妃然心软,细声问:“要我怎么帮?” “用手。”拓跋蔺盯着她,缓缓吐出两字个。 闻言,炎妃然的脸颊脸滚烫滚烫的,耳根充血,“这个我……我不懂……” 老天!他竟然要她……要她…… “没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他搂着她,唇再次的含住她的耳垂,低声诱惑着:“娘子,为夫真的好想你,如果不是因为遇到袭击,你现在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 滚烫滚烫的脸垂下头,内心挣扎着。 “娘子,为夫现在很难受,只有你才能帮我。”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最终在那股灼热的气息下,着魔般的,点头。 事后,室内很安静,只听到彼此喘息的声音,拓跋蔺慢慢的睁开眼睛,眼里已恢复了清明,炎妃然低着头泛红着耳根,拉好身上的衣服下床榻,将半开的窗全打开,让晚风吹走室内暧昧的气味,再顺手拿了一条丝绢把手上残留的东西抺净。 半晌,感觉发烫的脸稍退了一点,她才把窗关上,但还是踌躇了一会,才转身,可不敢看向拓跋蔺,此时的她浑身不自在着。 她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会答应他这样的要求,午夜感官特别的活跃,他那灼热烙印在手掌心带给她的感觉,仿佛还在,鲜活,原始,晦涩。 因为害怕尴尬,所以迟迟还没回到床榻上。 拓跋蔺斜躺的床上,微眯着眼眸,看着低垂着脸的女人,这女人,是他的妻子。想起她刚刚勇敢的举动,一阵暖流从心中激荡着。 他的妻子外表面看着很强硬,其实,比谁都来得害羞,来得纯粹,也来得勇敢。 嗯,勇敢!在各方各面。 “娘子,过来。”拓跋蔺蠕动着嘴,叫她。 炎妃然咬了一下唇,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床前站着。 “你后悔了?”拓跋蔺的眼睛黑如一块远古的玄武石,直直的凝着她。 “没有。”脸蛋又开始发热。 “那就好了。”拓跋蔺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然后搂着她的腰,把头埋到她肩膀上,“你知道吗?这是我的第一次,你要负责哦,不许抛弃我,知道吗?” “第一次?”闻言 ,炎妃然羞涩,挑了挑眉。 “不,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我不会抛弃你,你也不许抛弃我,嗯?” 抛弃他?他怎么会这样想?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好。”炎妃然道:“我答应你,我不会主动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她现在是不会离开他,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如果他想要她保证,她可以的。 拓跋蔺怜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很晚了,睡吧,放心,今夜有我在你旁边,不会让你做噩梦的。” 他知道她这些天做噩梦?炎妃然内心一阵感动,连忙上床躺在他身边。 这夜,炎妃然自沪州城回来后,第一次没有噩梦,很踏实,很心安的一晚。 隔日清晨,炎妃然闭着眼睛伸手摸了个空,紧张地睁开眼睛,幸好,拓跋蔺就坐在床边,弯腰检查自己的脚伤。 阳光透过窗纱,投射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结实,精壮的身体,他大喇喇地光着上身,背部的肌肉优美地起伏,无数的金色小尘埃飞舞在他的黑色周围。 “蔺。”她叫了他一声。 他转过头,出乎不意地将她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轻松地用铁臂圈住:“早安,我的王妃。” 第144回:意见不合,她生气了 “小心别碰到伤口。舒悫鹉琻”炎妃然赶紧说。 “没事,让我抱一会。”他云淡轻风的口吻,很享受怀里软玉温香。 炎妃然靠在他的怀里,隐隐地有些不放心他肩胛上的伤,于是稍移开一点。 “没事的,只是小伤。”他显然看出了她的顾虑,“我还能抱着你。”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才笑了出来。 却被他下一句话吓到了,面色一变。 “来,我们做一下晨间运动。” 话音落下,炎妃然就被拓跋蔺扑倒,温热的唇轻缓而诱惑地落在她额上眼睫鼻尖,在她脸上拂吻着,然后移到她唇瓣上,不轻不重在吮着,再撬开她的唇齿钻了进去,挑逗翻搅,勾引缠绕她芳香甜美…… 须臾,拓跋蔺离开她的唇,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外,额角浮现一层薄薄的汗,沉吟片刻后,他郁闷的开口:“再过些时间,我一定要完成洞房的事。” 炎妃然浅浅的扬起唇,侧过身,伸手搂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柔声安抚:“嗯,我不急,你也不要急。” 他轻轻点了点头,带着胡髭的下巴擦过她的额头,又将她抱紧了一些。 “我帮你包扎伤口吧。”她起来的时候,看见肩胛上换了新布条就猜到他晚上伤口又渗血了,为了不让他担心,趁她未起来前解开绷带,草草地做了处理。 “等一下。”他淡淡的语气,按在她身上的手未松开。 炎妃然嗯了一声,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享受这难得的静谧,美好的一刻。 淡金色的阳光由窗外投射进来,光里有细细的尘埃在舞动,空气里萦绕着一股药草和属于他的气味,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的吵杂声,大概是家仆在清扫院落或是什么吧。 这些天以来的紧张情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思绪也跟着放松,她竟有了些困意,睡也睡不够似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迷糊中听到有声音,她听到一些声音,睁开眼睛,看见彩灵和两名小丫鬟正端早点进来,把桌子挪到床前,再摆上食物,然后笑着退了出去。 “娘子,起来陪我吃了点东西,等会我要进宫,你再补眠。” “你要去见皇上?” “嗯。”拓跋蔺点了点头。 “不休息多天吗?”炎妃然心疼说。 “已耽误多时了,不想再节外生枝。”杨立万贪污受贿一案牵连甚广,若怠慢一点就等于给敌方机会反击。 曾来仇和那俊还没来,拓跋蔺拿起碗和勺子,舀了一口玉米粥,轻轻吹了一下后送向炎妃然的唇,亲自喂她。 炎妃然脸一红,想起昨晚两人你侬我侬互喂的情形,怀疑他是不是喂人吃东西上瘾了,原本想摇头,但见他那么热切讨好,只好随他。 “那个……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的身份。” 他望着她,嘴角笑纹深如刀刻,“是西临公主还是我的王妃身份?” “你知道我指什么的。”她眼一眯,推开他凑到嘴边的勺子,故作生气的道:“你这坏蛋!无耻之徒就爱欺负我,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为什么一直不说?” 拓跋蔺放下勺子,抓住她两边肩膀,顺势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疼痛,一手扣住她生气的小脸,诡笑道:“怎么,终于不把它藏着掖着,肯跟我坦白了?” 在她和凤云汐相认后,还不打算对自己坦白,那时有点失落,唯有安慰自己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然后计算着她要什么时候才肯对自己敞开心扉,没想到这次他失踪,倒是让逼出了她对自己的在乎。 “谁把它藏着掖着了,那种情况换做你也不会随便把这事告诉他人,当初又是你把我一脚踢开的,每次对我冷嘲热讽,谁知道你是敌还是友?” 拓跋蔺挑了挑眉,笑意不改,“在我的印象中,你不似这么没自信,何况以前每次争吵后,最后是谁的脸上最有光彩?” 炎妃然不甘的反驳,“光彩?被气的头顶冒烟算是有光彩?” “那你想怎样,报复回来吗?” “我要报复的对象并不是你。”炎妃然轻轻推开压在身上的他,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应该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叔叔谋反的事我一定要查清楚,还炎氏一个清白。” 既然之前她以西临公主的身份插手查调杨立万的事被他阻止,那她现在表明身份和目的,他应该没有理由再拒绝吧。 拓跋蔺皱眉,“不是说过了,这事让我处理,你不要插管吗?” “那是我的仇,为什么不能管?何况你不说,我不说还会有谁知道?”凤云汐说,若不是拓跋蔺提醒她,她也没发现轩辕臻身体里住的灵魂是炎妃然,但后来凤云汐说,如果对她不是很了解和熟悉她一切习性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认出轩辕臻是炎妃然,就算两人有些习性相同,但也不会有轩辕臻和炎妃然两人往同一个人的想法。 虽然她不清楚为何跟她相爱多年的宇文拓没把她认出来,与她相处一年的拓跋凛也没有怀疑轩辕臻和炎妃然有相似之处,可拓跋蔺为何就能发现她们相同之处,对借尸还魂的事这么轻易相信? 或者正如凤云汐说,他早就对她上了心,暗恋她多年,对她的一切了如此掌,所以不能受她前世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当发现在轩辕臻身上找到她前世的影子,自然就接受了借尸还魂的说法。 可既然他知道她真实身份,又为何回来,那为什么还要阻止她插手杨立万的案件,不,正确来说是不想她调查炎氏谋反的事,他是真的怕她的身份外泄还是他顾忌着什么? 以前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阻止自己情有可原,可现在知道她的身份,他不应该支持她的吗?若他对她真上心的话,就应该理解她的心情。 “我能看出来,宇文拓和拓跋凛迟早都会怀疑,扮鬼吓**以及董若婕冒充拓跋凛救命恩人的事,若不是凤云汐的帮忙,你以为你有这么轻松撇清吗?当他们一怀疑到你,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 自从在骊山发生蜜蜂群击的事后,他就一直暗中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虽然有好几次他的人她甩掉,可**突然得了失心疯和董若婕冒充他人的事被抖出来,很明显是跟她有关,因为这一切实在太巧合了。 他怕事情会越闹越大时她的身份会被人怀疑,因此想到凤云汐与她情同姐妹,若知道她的身份,必定肯帮她。 熟悉凤云汐和炎妃然的人都知道她们的关系,凤云汐为帮忙炎妃然报复,才报复**和董若婕的说法,是没有人会怀疑的,而他了解凤云汐的能耐,她一定有办法自救,然后会和炎妃然配合,解决眼前的困境,所以他故意诱导风云汐去怀疑轩辕臻的身份。 事实上他这一棋下对了,凤云汐和她都没有给他失望,但这种事情一次性就好了,再来恐怕难以掩饰,再者,他真的不想她继续调查下去,因为…… 听他这么一说,炎妃然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没能力,若不是凤云汐的帮忙,我根本不能成事是不是?” “娘子,为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拓跋蔺试着解释,无奈被她不耐打断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其他的事我可以顺从你,唯独这件事不行。”语罢,她翻下床去,打算不再跟他讨论这事。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严仇和那俊来接拓跋蔺进宫。 离开时拓跋蔺还想说点什么的,可炎妃然却转过身假装整理裙脚不理他,严仇和那俊进来时看他们俩的气氛有点不对,初时以为是他们早前来打扰了两人恩爱,但现在一看,显然是在闹别扭。 拓跋蔺见她不理自己,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示意严仇推自己离开。 马车早就停在大门外,那俊去牵马过来,严仇扶拓跋蔺上车厢时问他:“刚才你和然然怎么啦?” 他称呼炎妃然做然然,则表明现在是以炎妃然哥哥的身份关心妹妹。唯一的亲人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拓跋蔺明白他的心情,所以允许他在自己面前关心炎妃然。 “她要调查炎氏谋反的事我不允许,她就赌气了。” 严仇想起什么,眼内闪过一抺戾气,但一闪即逝,道:“我理解她的心情,亲眼见到自己族人死在眼前,复仇是她回来的目的,也是支撑着她在这尔虚我诈的环境生存下去唯一信念。蔺,我知道你担心她的安危,失而复得,欣喜之余难免会感到不安,怕会再次失去。” 他此刻的心情与拓跋蔺一样的,也不想炎妃然掺和进去,可他了解自己的妹妹,经历巨变的她,只怕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有点娇憨有点任性又爱撒娇耍赖的女孩。 “我们不能把她当以前的她来看待,现在的她是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起在紫荆园被夜袭时,她的武功绝不在他和拓跋蔺之下,心感欣慰的同时,他想起另一件事,“蔺,你还是把亲口告诉她原因吧,若是她在别人口中知道,只怕她不会原谅你。” 第144回:意见不合,她生气了 “小心别碰到伤口。舒悫鹉琻”炎妃然赶紧说。 “没事,让我抱一会。”他云淡轻风的口吻,很享受怀里软玉温香。 炎妃然靠在他的怀里,隐隐地有些不放心他肩胛上的伤,于是稍移开一点。 “没事的,只是小伤。”他显然看出了她的顾虑,“我还能抱着你。”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才笑了出来。 却被他下一句话吓到了,面色一变。 “来,我们做一下晨间运动。” 话音落下,炎妃然就被拓跋蔺扑倒,温热的唇轻缓而诱惑地落在她额上眼睫鼻尖,在她脸上拂吻着,然后移到她唇瓣上,不轻不重在吮着,再撬开她的唇齿钻了进去,挑逗翻搅,勾引缠绕她芳香甜美…… 须臾,拓跋蔺离开她的唇,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外,额角浮现一层薄薄的汗,沉吟片刻后,他郁闷的开口:“再过些时间,我一定要完成洞房的事。” 炎妃然浅浅的扬起唇,侧过身,伸手搂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柔声安抚:“嗯,我不急,你也不要急。” 他轻轻点了点头,带着胡髭的下巴擦过她的额头,又将她抱紧了一些。 “我帮你包扎伤口吧。”她起来的时候,看见肩胛上换了新布条就猜到他晚上伤口又渗血了,为了不让他担心,趁她未起来前解开绷带,草草地做了处理。 “等一下。”他淡淡的语气,按在她身上的手未松开。 炎妃然嗯了一声,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享受这难得的静谧,美好的一刻。 淡金色的阳光由窗外投射进来,光里有细细的尘埃在舞动,空气里萦绕着一股药草和属于他的气味,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的吵杂声,大概是家仆在清扫院落或是什么吧。 这些天以来的紧张情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思绪也跟着放松,她竟有了些困意,睡也睡不够似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迷糊中听到有声音,她听到一些声音,睁开眼睛,看见彩灵和两名小丫鬟正端早点进来,把桌子挪到床前,再摆上食物,然后笑着退了出去。 “娘子,起来陪我吃了点东西,等会我要进宫,你再补眠。” “你要去见皇上?” “嗯。”拓跋蔺点了点头。 “不休息多天吗?”炎妃然心疼说。 “已耽误多时了,不想再节外生枝。”杨立万贪污受贿一案牵连甚广,若怠慢一点就等于给敌方机会反击。 曾来仇和那俊还没来,拓跋蔺拿起碗和勺子,舀了一口玉米粥,轻轻吹了一下后送向炎妃然的唇,亲自喂她。 炎妃然脸一红,想起昨晚两人你侬我侬互喂的情形,怀疑他是不是喂人吃东西上瘾了,原本想摇头,但见他那么热切讨好,只好随他。 “那个……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的身份。” 他望着她,嘴角笑纹深如刀刻,“是西临公主还是我的王妃身份?” “你知道我指什么的。”她眼一眯,推开他凑到嘴边的勺子,故作生气的道:“你这坏蛋!无耻之徒就爱欺负我,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为什么一直不说?” 拓跋蔺放下勺子,抓住她两边肩膀,顺势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疼痛,一手扣住她生气的小脸,诡笑道:“怎么,终于不把它藏着掖着,肯跟我坦白了?” 在她和凤云汐相认后,还不打算对自己坦白,那时有点失落,唯有安慰自己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然后计算着她要什么时候才肯对自己敞开心扉,没想到这次他失踪,倒是让逼出了她对自己的在乎。 “谁把它藏着掖着了,那种情况换做你也不会随便把这事告诉他人,当初又是你把我一脚踢开的,每次对我冷嘲热讽,谁知道你是敌还是友?” 拓跋蔺挑了挑眉,笑意不改,“在我的印象中,你不似这么没自信,何况以前每次争吵后,最后是谁的脸上最有光彩?” 炎妃然不甘的反驳,“光彩?被气的头顶冒烟算是有光彩?” “那你想怎样,报复回来吗?” “我要报复的对象并不是你。”炎妃然轻轻推开压在身上的他,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应该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叔叔谋反的事我一定要查清楚,还炎氏一个清白。” 既然之前她以西临公主的身份插手查调杨立万的事被他阻止,那她现在表明身份和目的,他应该没有理由再拒绝吧。 拓跋蔺皱眉,“不是说过了,这事让我处理,你不要插管吗?” “那是我的仇,为什么不能管?何况你不说,我不说还会有谁知道?”凤云汐说,若不是拓跋蔺提醒她,她也没发现轩辕臻身体里住的灵魂是炎妃然,但后来凤云汐说,如果对她不是很了解和熟悉她一切习性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认出轩辕臻是炎妃然,就算两人有些习性相同,但也不会有轩辕臻和炎妃然两人往同一个人的想法。 虽然她不清楚为何跟她相爱多年的宇文拓没把她认出来,与她相处一年的拓跋凛也没有怀疑轩辕臻和炎妃然有相似之处,可拓跋蔺为何就能发现她们相同之处,对借尸还魂的事这么轻易相信? 或者正如凤云汐说,他早就对她上了心,暗恋她多年,对她的一切了如此掌,所以不能受她前世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当发现在轩辕臻身上找到她前世的影子,自然就接受了借尸还魂的说法。 可既然他知道她真实身份,又为何回来,那为什么还要阻止她插手杨立万的案件,不,正确来说是不想她调查炎氏谋反的事,他是真的怕她的身份外泄还是他顾忌着什么? 以前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阻止自己情有可原,可现在知道她的身份,他不应该支持她的吗?若他对她真上心的话,就应该理解她的心情。 “我能看出来,宇文拓和拓跋凛迟早都会怀疑,扮鬼吓**以及董若婕冒充拓跋凛救命恩人的事,若不是凤云汐的帮忙,你以为你有这么轻松撇清吗?当他们一怀疑到你,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 自从在骊山发生蜜蜂群击的事后,他就一直暗中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虽然有好几次他的人她甩掉,可**突然得了失心疯和董若婕冒充他人的事被抖出来,很明显是跟她有关,因为这一切实在太巧合了。 他怕事情会越闹越大时她的身份会被人怀疑,因此想到凤云汐与她情同姐妹,若知道她的身份,必定肯帮她。 熟悉凤云汐和炎妃然的人都知道她们的关系,凤云汐为帮忙炎妃然报复,才报复**和董若婕的说法,是没有人会怀疑的,而他了解凤云汐的能耐,她一定有办法自救,然后会和炎妃然配合,解决眼前的困境,所以他故意诱导风云汐去怀疑轩辕臻的身份。 事实上他这一棋下对了,凤云汐和她都没有给他失望,但这种事情一次性就好了,再来恐怕难以掩饰,再者,他真的不想她继续调查下去,因为…… 听他这么一说,炎妃然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没能力,若不是凤云汐的帮忙,我根本不能成事是不是?” “娘子,为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拓跋蔺试着解释,无奈被她不耐打断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其他的事我可以顺从你,唯独这件事不行。”语罢,她翻下床去,打算不再跟他讨论这事。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严仇和那俊来接拓跋蔺进宫。 离开时拓跋蔺还想说点什么的,可炎妃然却转过身假装整理裙脚不理他,严仇和那俊进来时看他们俩的气氛有点不对,初时以为是他们早前来打扰了两人恩爱,但现在一看,显然是在闹别扭。 拓跋蔺见她不理自己,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示意严仇推自己离开。 马车早就停在大门外,那俊去牵马过来,严仇扶拓跋蔺上车厢时问他:“刚才你和然然怎么啦?” 他称呼炎妃然做然然,则表明现在是以炎妃然哥哥的身份关心妹妹。唯一的亲人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拓跋蔺明白他的心情,所以允许他在自己面前关心炎妃然。 “她要调查炎氏谋反的事我不允许,她就赌气了。” 严仇想起什么,眼内闪过一抺戾气,但一闪即逝,道:“我理解她的心情,亲眼见到自己族人死在眼前,复仇是她回来的目的,也是支撑着她在这尔虚我诈的环境生存下去唯一信念。蔺,我知道你担心她的安危,失而复得,欣喜之余难免会感到不安,怕会再次失去。” 他此刻的心情与拓跋蔺一样的,也不想炎妃然掺和进去,可他了解自己的妹妹,经历巨变的她,只怕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有点娇憨有点任性又爱撒娇耍赖的女孩。 “我们不能把她当以前的她来看待,现在的她是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起在紫荆园被夜袭时,她的武功绝不在他和拓跋蔺之下,心感欣慰的同时,他想起另一件事,“蔺,你还是把亲口告诉她原因吧,若是她在别人口中知道,只怕她不会原谅你。” 第145回:半路救驾,向他证明 拓跋蔺沉默。舒悫鹉琻 这时那俊回来了,表示他们的谈话结束。严仇放下车帘,与他一起上马,一前一后的护着马车,后面还跟着一队禁卫军。 拓跋蔺这次进宫,主要是明确地交待杨立万一党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等罪证,虽然之前已让人把凑折送回来,可具体细节还没交待清楚,再加上抄杨府时,在府中搜刮出一本帐册,里面有这些年杨立万贪污受贿详细记录,还有一些官员名单,其中有几位甚至是朝中重臣。 所以武承帝怕曾与杨立万勾结的官员狗急跳墙,会对拓跋蔺不利,特意派禁军统领文泫带领一队人马在昨夜凌晨进驻雍王府,在那俊去牵马的时,他们陆续的由后院出来,站在马车两则。 在大队途经闹市时,街道两旁突然挤出许多百姓,把道路挡住。身为禁军统领的文泫敏感地嗅到危险,立即派两名副将到前面开路,然后让人传令下去,让大家警惕四周,保护好马车。 严仇和那俊也感到周围诡谲的气氛,隐隐弥漫着一股杀气,他们互看一眼,默契地把手放在腰间的兵器上。严仇往人群里扫了一眼,视线与人群某道目光对上,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不到十岁的小男孩被人挤到道路中央,吓呆了的他就傻傻的看着华丽的马车往自己冲过来! “快走开!” 惊呼声此起彼落,与此同时,两旁商铺的屋顶,突然窜出十几名手持砍刀蒙着面的黑衣人,就天女散花般直扑向马车,厮杀声四起。 幸好禁卫军早就有准备,在接到文泫的提醒,早有防备,稳稳地护住了马车,将一帮黑衣人挡在马车外,而严仇在马车冲向小男孩的瞬间,由马背跃起,抱住吓傻的小男孩子,一个转身,把他放在一边,随即抽出佩剑,加入战斗中。 那俊则与禁卫军一起护着马车,不让黑衣人靠近。 围观的人群见此,吓得四处乱蹿,顿时街道上混乱一团。 文泫手持双戟杀过来,对严仇道:“你们护着王爷先走,这里就交给我们来吧。” 严仇点点头,逼退一名黑衣人,奔到马车前朝里面叫了一声:“王爷?” “没事,就按文统领所说去做吧。”里面的声音淡定从容,一点没有被这场厮杀影响,或者对这种情况早就习惯了。 黑夜人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开始攻击马夫,幸而马夫功夫亦不弱,只是马受到惊吓,长嘶一声,双蹄猛地抬起,然后往前冲去。 马夫顾着对付黑衣人,不慎跌落马背,严仇大惊,想追上去勒住马缰绳,却被一名黑衣人缠着。 那俊见此,策马狂追,大声呼喝试图让马儿停下,但马儿受了惊吓,哪里肯听人声呼喝,只顾往前狂奔。 虽然大部份人群早已逃的逃,躲的躲,可是前面有些摆摊的贩子未来得及收拾,眼见马车就要往他们撞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一道身影风驰电掣般以矫健敏捷的动作坐落在马背上,拉着缰绳,竭力地想控制住马儿,可不知道为何,马儿就是不受控制。 “你拍一下它的小阳穴。”拓跋蔺的声音由车厢里传出来,马背上的人照着做,不一会,马儿果然停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当马车稳定后,车帘被掀起,拓跋蔺皱眉地盯着马背的人。 马背的人转身,她一身侠客打扮,脸上却戴着一块面具,把整张脸都遮住,若不是她勒住马儿时,刚好有一阵风吹过来,熟知她体味的拓跋蔺一下子就认出她来。 “来救驾啊,你看,我又救了你一次了。”炎妃然欢快的语气中带有几分邀功的意味,露出在面具内的双眸闪着一丝狡黠的光。 在他离开枕霞阁后,虽然很生气自己向他坦白身份后,他仍不理解自己,可想到他纵然平安回来了,但杨立万的事一天没结案,他仍会有危险。 听闻他回来,杨立万的党羽会不会拼死一博,在他进宫的途中袭击他?后又从芊尉的口中知道昨晚文泫带着禁卫军悄悄进驻府内,马上嗅出危险。现在拓跋蔺双脚不便,就算有那么多禁卫军保护,也难保不会有意外。 因此,她立即换装,由后院翻墙,悄悄跟上大队。她以轻功跃上屋顶,一路追随而来,所以她早就看到两旁屋顶上隐藏着的黑衣人。 当时黑衣人围攻他们时,她没有立即出来,因为她相信禁卫军也不是等闲之人,不会这么容易被击败,她在人群中寻找指挥黑衣人的头领。只要知道谁是带队的人,捉到他就有把握探到谁派他们来的。 就在文泫扬声叫严仇护着马车先离开时,她见到黑衣人当中,有个身材颇高大的蒙面人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提刀指向马夫,那些黑衣人立即围攻马夫。当她正要扑落来捉住那个头领时,马车突然冲出人墙,往前狂奔。 她大吃一惊,也顾不得要捉住那个头领,立即朝马车扑过去。 拓跋蔺嘴角隐约的浮起一丝笑意,可他却故意扳着俊脸,冷笑道:“是吗?怎么马儿都不听你话了,还要本王提醒你才知道如何制住它。” 炎妃然听到他的嘲讽,面具内的俏脸一热,嘴巴却不甘反驳道:“那是因为关心而乱,没看到马儿让人在它的小阳穴里刺了根细针。” 哼!反正制止马车的人是她,没有她,就算他知道马儿被人暗算了,他也无法将马控制住,等会她还要证明给他看,她不但能帮他摆脱这些黑衣人,还可以帮他找出幕后指使的人。 拓跋蔺继续冷着脸道:“你以为现在这身打扮别人看不出来吗?”只要和她相处久一点的人,就能由她的体味嗅到什么,因为她身上散出一种特殊体香,清淡好闻的梨香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草药味。 那是她洗澡的时候喜欢滴几滴梨花精油,草药味是她每晚用特济的药膏擦手,久而久之,这些味道混和在一起,就成了她的体味。 他跳跃性的思维令炎妃然一顿,随即答道:“没关系,我有双重保险。”说着,她轻轻揭开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一瞬间,她又将面具戴回去。 这时,严仇和那俊追上来,后面还跟着三名黑衣人,炎妃然跳下马背,把缰绳扔向严仇,道:“护他进宫,这些人让我来收拾。” 说着,她一个箭步跃上前,双掌拍出,掌风带动地上的沙尘,飞向三名黑衣人。 黑衣人脚步一顿,炎妃然趁机低下身子,说时迟,那时快,右脚扫向他们的下盘,啪啪啪,随着三声响起,他们全都摔倒在地上。 严仇在她出声的时候,已知道她的身份,见识过她的武功,他并不怀疑她的能力。 “自己小心!” 丢下句话,他飞身跃上马背,勒着缰绳,猛地一夹马身,驾着马车而去,那俊朝她望了一眼,眼神带着疑惑,但没说什么,策马追上去。 倒地的三名黑衣人挣扎着站起来,脚步浮浮的想攻向炎妃然,那知被她不知以什么手法再次被她打倒在地起不来。 炎妃然没有理会他们,直奔向与禁卫军纠缠的黑衣人,很快从人群中,找到那名头领,此时的他正被三个禁卫军纠缠着。 她一记横扫千军,使出旋风扫叶腿法,把挡住路的黑衣人逼开,退出一条路让她顺利来到头领身旁。 似乎意识到危险,头领提刀,反手朝她来。 炎妃然弯腰闪过,然后攻他的下盘,与他纠缠的禁卫军看出她与自己是一路人,信心大增,没几下功夫,头领就被炎妃然打落武器生擒住。 头领瞪了一眼她,正想咬牙,服下藏在牙齿的毒药,那知炎妃然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在他瞪自己时,就出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张嘴,找出藏在牙缝的毒药。 “想死?”她冷冷一笑,“那要问下我给不给。”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头领咬牙切齿的说。 “是吗?”炎妃然又一记冷笑,一脚踢向他的小腿,让他跪下,然后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那些黑衣人见头领被擒,顿时心一乱,想上前救人,却被禁卫军打得落花流水,不一会,就被制伏住。 文泫等人,也学着炎妃然,捏着他们的下巴,不让他们自杀。当然也有来不及阻止的,可有头领和几名黑衣人在手,也算是大获全胜了。 “多谢这位侠士相助。”文泫过来朝炎妃然拱手,礼貌的问道:“请问你是雍王爷的朋友吗?”刚才他分神注意了一下,远远看到她制止马儿后,似乎在和拓跋蔺说话。 炎妃然正想回答不是,可转念一想,便点头道:“是的,他叫我跟你一起,务必由这些人口中盘问出谁指使他们的。” 既然拓跋蔺不想让她掺和进去,那她唯有用自己的方法去查,只要她撑握越多信息,就不怕他不同意。 第145回:半路救驾,向他证明 拓跋蔺沉默。舒悫鹉琻 这时那俊回来了,表示他们的谈话结束。严仇放下车帘,与他一起上马,一前一后的护着马车,后面还跟着一队禁卫军。 拓跋蔺这次进宫,主要是明确地交待杨立万一党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等罪证,虽然之前已让人把凑折送回来,可具体细节还没交待清楚,再加上抄杨府时,在府中搜刮出一本帐册,里面有这些年杨立万贪污受贿详细记录,还有一些官员名单,其中有几位甚至是朝中重臣。 所以武承帝怕曾与杨立万勾结的官员狗急跳墙,会对拓跋蔺不利,特意派禁军统领文泫带领一队人马在昨夜凌晨进驻雍王府,在那俊去牵马的时,他们陆续的由后院出来,站在马车两则。 在大队途经闹市时,街道两旁突然挤出许多百姓,把道路挡住。身为禁军统领的文泫敏感地嗅到危险,立即派两名副将到前面开路,然后让人传令下去,让大家警惕四周,保护好马车。 严仇和那俊也感到周围诡谲的气氛,隐隐弥漫着一股杀气,他们互看一眼,默契地把手放在腰间的兵器上。严仇往人群里扫了一眼,视线与人群某道目光对上,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不到十岁的小男孩被人挤到道路中央,吓呆了的他就傻傻的看着华丽的马车往自己冲过来! “快走开!” 惊呼声此起彼落,与此同时,两旁商铺的屋顶,突然窜出十几名手持砍刀蒙着面的黑衣人,就天女散花般直扑向马车,厮杀声四起。 幸好禁卫军早就有准备,在接到文泫的提醒,早有防备,稳稳地护住了马车,将一帮黑衣人挡在马车外,而严仇在马车冲向小男孩的瞬间,由马背跃起,抱住吓傻的小男孩子,一个转身,把他放在一边,随即抽出佩剑,加入战斗中。 那俊则与禁卫军一起护着马车,不让黑衣人靠近。 围观的人群见此,吓得四处乱蹿,顿时街道上混乱一团。 文泫手持双戟杀过来,对严仇道:“你们护着王爷先走,这里就交给我们来吧。” 严仇点点头,逼退一名黑衣人,奔到马车前朝里面叫了一声:“王爷?” “没事,就按文统领所说去做吧。”里面的声音淡定从容,一点没有被这场厮杀影响,或者对这种情况早就习惯了。 黑夜人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开始攻击马夫,幸而马夫功夫亦不弱,只是马受到惊吓,长嘶一声,双蹄猛地抬起,然后往前冲去。 马夫顾着对付黑衣人,不慎跌落马背,严仇大惊,想追上去勒住马缰绳,却被一名黑衣人缠着。 那俊见此,策马狂追,大声呼喝试图让马儿停下,但马儿受了惊吓,哪里肯听人声呼喝,只顾往前狂奔。 虽然大部份人群早已逃的逃,躲的躲,可是前面有些摆摊的贩子未来得及收拾,眼见马车就要往他们撞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一道身影风驰电掣般以矫健敏捷的动作坐落在马背上,拉着缰绳,竭力地想控制住马儿,可不知道为何,马儿就是不受控制。 “你拍一下它的小阳穴。”拓跋蔺的声音由车厢里传出来,马背上的人照着做,不一会,马儿果然停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当马车稳定后,车帘被掀起,拓跋蔺皱眉地盯着马背的人。 马背的人转身,她一身侠客打扮,脸上却戴着一块面具,把整张脸都遮住,若不是她勒住马儿时,刚好有一阵风吹过来,熟知她体味的拓跋蔺一下子就认出她来。 “来救驾啊,你看,我又救了你一次了。”炎妃然欢快的语气中带有几分邀功的意味,露出在面具内的双眸闪着一丝狡黠的光。 在他离开枕霞阁后,虽然很生气自己向他坦白身份后,他仍不理解自己,可想到他纵然平安回来了,但杨立万的事一天没结案,他仍会有危险。 听闻他回来,杨立万的党羽会不会拼死一博,在他进宫的途中袭击他?后又从芊尉的口中知道昨晚文泫带着禁卫军悄悄进驻府内,马上嗅出危险。现在拓跋蔺双脚不便,就算有那么多禁卫军保护,也难保不会有意外。 因此,她立即换装,由后院翻墙,悄悄跟上大队。她以轻功跃上屋顶,一路追随而来,所以她早就看到两旁屋顶上隐藏着的黑衣人。 当时黑衣人围攻他们时,她没有立即出来,因为她相信禁卫军也不是等闲之人,不会这么容易被击败,她在人群中寻找指挥黑衣人的头领。只要知道谁是带队的人,捉到他就有把握探到谁派他们来的。 就在文泫扬声叫严仇护着马车先离开时,她见到黑衣人当中,有个身材颇高大的蒙面人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提刀指向马夫,那些黑衣人立即围攻马夫。当她正要扑落来捉住那个头领时,马车突然冲出人墙,往前狂奔。 她大吃一惊,也顾不得要捉住那个头领,立即朝马车扑过去。 拓跋蔺嘴角隐约的浮起一丝笑意,可他却故意扳着俊脸,冷笑道:“是吗?怎么马儿都不听你话了,还要本王提醒你才知道如何制住它。” 炎妃然听到他的嘲讽,面具内的俏脸一热,嘴巴却不甘反驳道:“那是因为关心而乱,没看到马儿让人在它的小阳穴里刺了根细针。” 哼!反正制止马车的人是她,没有她,就算他知道马儿被人暗算了,他也无法将马控制住,等会她还要证明给他看,她不但能帮他摆脱这些黑衣人,还可以帮他找出幕后指使的人。 拓跋蔺继续冷着脸道:“你以为现在这身打扮别人看不出来吗?”只要和她相处久一点的人,就能由她的体味嗅到什么,因为她身上散出一种特殊体香,清淡好闻的梨香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草药味。 那是她洗澡的时候喜欢滴几滴梨花精油,草药味是她每晚用特济的药膏擦手,久而久之,这些味道混和在一起,就成了她的体味。 他跳跃性的思维令炎妃然一顿,随即答道:“没关系,我有双重保险。”说着,她轻轻揭开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一瞬间,她又将面具戴回去。 这时,严仇和那俊追上来,后面还跟着三名黑衣人,炎妃然跳下马背,把缰绳扔向严仇,道:“护他进宫,这些人让我来收拾。” 说着,她一个箭步跃上前,双掌拍出,掌风带动地上的沙尘,飞向三名黑衣人。 黑衣人脚步一顿,炎妃然趁机低下身子,说时迟,那时快,右脚扫向他们的下盘,啪啪啪,随着三声响起,他们全都摔倒在地上。 严仇在她出声的时候,已知道她的身份,见识过她的武功,他并不怀疑她的能力。 “自己小心!” 丢下句话,他飞身跃上马背,勒着缰绳,猛地一夹马身,驾着马车而去,那俊朝她望了一眼,眼神带着疑惑,但没说什么,策马追上去。 倒地的三名黑衣人挣扎着站起来,脚步浮浮的想攻向炎妃然,那知被她不知以什么手法再次被她打倒在地起不来。 炎妃然没有理会他们,直奔向与禁卫军纠缠的黑衣人,很快从人群中,找到那名头领,此时的他正被三个禁卫军纠缠着。 她一记横扫千军,使出旋风扫叶腿法,把挡住路的黑衣人逼开,退出一条路让她顺利来到头领身旁。 似乎意识到危险,头领提刀,反手朝她来。 炎妃然弯腰闪过,然后攻他的下盘,与他纠缠的禁卫军看出她与自己是一路人,信心大增,没几下功夫,头领就被炎妃然打落武器生擒住。 头领瞪了一眼她,正想咬牙,服下藏在牙齿的毒药,那知炎妃然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在他瞪自己时,就出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张嘴,找出藏在牙缝的毒药。 “想死?”她冷冷一笑,“那要问下我给不给。”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头领咬牙切齿的说。 “是吗?”炎妃然又一记冷笑,一脚踢向他的小腿,让他跪下,然后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那些黑衣人见头领被擒,顿时心一乱,想上前救人,却被禁卫军打得落花流水,不一会,就被制伏住。 文泫等人,也学着炎妃然,捏着他们的下巴,不让他们自杀。当然也有来不及阻止的,可有头领和几名黑衣人在手,也算是大获全胜了。 “多谢这位侠士相助。”文泫过来朝炎妃然拱手,礼貌的问道:“请问你是雍王爷的朋友吗?”刚才他分神注意了一下,远远看到她制止马儿后,似乎在和拓跋蔺说话。 炎妃然正想回答不是,可转念一想,便点头道:“是的,他叫我跟你一起,务必由这些人口中盘问出谁指使他们的。” 既然拓跋蔺不想让她掺和进去,那她唯有用自己的方法去查,只要她撑握越多信息,就不怕他不同意。 第146回:紧急求药,私会男人? 文泫带让手下把活下的来黑衣人带到刑部大牢关禁,服毒死了的侧将其尸体抬走,虽然这些人死有余辜,但敬重他们也算一条好汉,就让手下找口便宜的棺材把他们埋了。 现在的刑部尚书是赵振宇,曾经在骊山狩猎,她因蜜蜂攻击人的事被审问时,帮助过她的青年。据调查此人并非拓跋凛和周涛的党羽,至于会拓跋蔺有没有关系,还没有查出来,但在骊山时替她说话,应该是受拓跋蔺所托,因此,她想他们是有一点交情吧。 幸好她出门前把人皮面膜戴上,摘掉面具,变成了一个清秀的侠士,除了拓跋蔺外,没有人能认出她来。 她在文泫面前说是拓跋蔺的朋友,跟来刑部是受拓跋蔺的皆意,审问黑衣杀手头领的,而文泫一点都没有怀疑,就把她带到刑部。 可在赵振宇面前文泫那样介绍她时,赵振宇表面没说什么,可他看向她时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当时她以为是他是好奇她和拓跋蔺的身份,后来才发现并不是。 自从武承帝下旨把杨立万的案件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审定时,整个朝堂人心惶惶,很多朝中大臣开始为了自保,下朝后都不敢私下来往,更不敢欢歌宴舞,甚至到有些官员平时喜欢到花楼喝两杯也少了。 可据她的线报说,周府这两天异常的平静,周涛下朝后就回家里,一步也没有踏出府门,更没有人私底下找他。与周涛一样,拓跋凛也很平静,还主动派人去找失踪的拓跋蔺,甚至还将人氧护送到门口。 因为两个人都太平静了,所以她认为一定有蹊跷,今天这些黑衣杀手说不定就是他们其中一人派来的。因此,她希望在这些黑衣杀手口中探到一些信息,如果他们供认出幕后的是周涛或拓跋凛就最好。 可万想不到这个头领极口密,无论用什么刑,他就是不肯吐半句,软硬都行不通,其他人有些是招了,只是没有实则的作用。 他们是江湖上无名杀手,只有钱就能拿自己的命去搏,这次行动对方一次性付清帐,他们是一诺千金的杀手,拿对方多少钱就付出多少,而对方把他们的命的买了。至于谁买了他们的命并不清楚,因为接洽的是头领,一切行动都听从他的安排。 无法由头领口中问出什么,炎妃然感到头疼极了,就在赵振宇和文泫走出刑牢,站在一边商量对策时,她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于是她跟文泫简单说明了一下,说她有办法让头领招供,给她一柱香的时间,然后连大门也懒得走,跃上屋顶瞬间消失在两人眼前。 她跑去睿王府找凤云汐,因为时间有限,她不能回去卸妆扮恢复原来的容貌,唯有翻墙进去。 凤云汐住的院落叫景云苑,她翻墙头进去,站在屋顶,一眼就能看到整个睿王府的全景,所以要找景云苑并不难。 记得凤云汐说过景云苑旁边有一座莲花池和三层高的映月楼,她一眼就见那栋映月楼,以及不远处的莲花池。现在是秋未,莲池早已没有莲花,可水上面却飘满了绿色的浮萍。 她在屋顶上连跃了几下,落在景云苑屋脊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欢乐的笑声,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凤云汐的。 炎妃然微微一笑,看来凤云汐嫁到睿王府并不是件坏事,能有这么快乐的笑声,说明她现在的生活很逍遥! 在凤府她虽然是凤丞相唯一的嫡千金,可是凤丞相也有一妻三妾,庶姐妹弟有几个,除了与同她母出的哥哥外,跟那些庶姐妹弟们并不亲近,而她那些姨娘对她也是阴奉阳违的。她娘更想把她培养成一个端庄优雅的千金小姐,偏偏她性格天生反骨,可为了不让她娘伤心,在凤府她只能装端庄,扮淑女。 现在嫁到睿王府,她终于脱难了,不必再装端庄,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睿王,她在这里地位最高了。 凤云汐的笑声又传过来,“哈哈哈,对,踢过来……天啊,你怎么那么笨啊!” 炎妃然好奇跳下屋檐,在走廊的转角,她见到穿着淡蓝衣裙的凤云汐,此刻正面向着她这边,和几个丫鬟在踢燕子。 风髻露鬓娥眉淡扫眼含欢,因运动致使两腮边粉亮通红,发丝随着她的作动轻拂到面庞,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而那双转动的眼眸慧黠灵活,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好一个娇俏美佳人。 猛地,一记燕子朝她飞过来,炎妃然伸手接住。 “你是谁?知不知道这不是什么闲人都能进来?”凤云汐已迅速来到她面前,严肃地扳着脸说,同时打量她。 心想着,他是谁?又怎么进来的?如果不是她刚才不经意抬眼看到他,还不知道她的院落里来了个陌生人? 炎妃然忽想起凤云汐曾经跟她说过一个故事,于是玩心一起,扬唇,轻佻的说道:“嗨,妞,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凤云汐闻言,眉头紧皱,“你怎么知道夏雨荷?难道你也是……”不对,她立即否决,如果他是穿越过来的,怎么知道她也是穿越的? 就在这时,她看到对方眼里闪着笑意,还有嘴角上扬的弧,分明是她被人玩了,而知道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的就只有一个人,因为曾经有人总喜欢缠着她要听她讲故事。 “你好吖,竟然胡弄我!”凤云汐装着生气,举起拳头就要打她。 炎妃然闪身,越过她跑向前面,凤云汐跟着追上去,“你别跑!玩我!嗄!” 凤云汐的丫鬟们不清楚状况,这个男子到底跟她们的王妃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为什么王妃虽然追着他打,可是那表情又不像是生气?到底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呢? 小乔和果儿是凤云汐的随嫁丫鬟,自然看出自家小姐脸上的表情代表什么,见另两名丫鬟要追上去,立即叫住她们。 这边,炎妃然故意跑到一处安静的角落,看看见没有人,便停了下来。 凤云汐追在身后,见她没有停下来,立即明白她想什么,很配合的跟上去,低声问她:“你怎么扮成这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需要你的帮忙。”于是她简单扼要地说明了一下原因,“我记得你有一种催眠药,让人服了后,问什么对方都会回答的。” “有,不过我很久没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功效呢?”古代没有现代的科学达,纵然是有密封的瓶子装着,可也会有保质期的,催眠药已有两年没用了。 “没关系,有就行。” “可你会用吗?”凤云汐解释道:“这个药是因为而异的,有些人意智薄弱不能下太多药,否则会让人神智不清,有些人意智力强,需要加重药,但只能一次过,发现不对再加就没有效果了。” 炎妃然沉吟了一下,“那你跟我一起去吧。”为安全起见,还是让熟手的人做比较保险。 凤云汐觉得也有道理,便道:“你等我一会,我回去改个装。”她不能以现在这个身份前去,对于化装她有信心,即使没有有皮面具,也能短时间内把自己扮成另一个模样。 “太好了!”炎妃然绷紧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欢喜地给了凤云汐一个拥抱,“谢谢你!” 曾经凤云汐说过,拥抱是亲情友情爱情和感激等爱的表达。 其实这个拥抱她早几天就该给她了,拓跋蔺早上说得对,如果不是凤云汐替她把事情顶了下来,董若婕和**的事没有那么容易摆平。 这原本是一个很平常的拥抱,可看在别人的眼中,却是非常违伦常理的一件事情,更何况炎妃然现在的打扮是一身男装,怎么看都像躲藏在角落里私会的男女。 “你们在做什么?”两人刚要分开,就听到身后一声吆喝。 她们立即分开,转身一看,身后站着一个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子,样貌倒艳丽,不过眼神太锐利,盯着她们的目光还带着鄙视和嘲讽的,仿佛她们是低贱的下人。 凤云汐脸色一沉,似乎也不待见此人,冷声道:“本小姐做什么需要向你会报吗?” “不管怎么样,你不该趁王爷不在府期间跟其他男人搂搂抱抱,这叫幽会知道吗?”她冷冷向了一眼炎妃然,怀疑凤云汐眼睛是不是有问题,眼前这个瘦小的男人如何跟体魄英武,相貌俊美的睿王爷相比。 “幽你个妈。”凤云汐突然爆出一句粗口,握着炎妃然的手,拉着她就走,经过对方身旁的时候,眼尾都没瞄她一下。 那女子盯着他们交握的手一会,目光闪烁,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我会照实跟王爷汇报的。” “本小姐巴不得。”凤云汐回了她一句,然后对炎妃然说:“你到外面等我,我回去拿东西。” 炎妃然担忧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凑过去,以只彼此听到的声音道:“你跟她解释一下,若被睿王误会就不好了。”她可不想让他们夫妻因此产生矛盾。 “不用。”凤云汐摇头,“她要说就随她。”一如她刚才那句话,巴不得。 第146回:紧急求药,私会男人? 文泫带让手下把活下的来黑衣人带到刑部大牢关禁,服毒死了的侧将其尸体抬走,虽然这些人死有余辜,但敬重他们也算一条好汉,就让手下找口便宜的棺材把他们埋了。 现在的刑部尚书是赵振宇,曾经在骊山狩猎,她因蜜蜂攻击人的事被审问时,帮助过她的青年。据调查此人并非拓跋凛和周涛的党羽,至于会拓跋蔺有没有关系,还没有查出来,但在骊山时替她说话,应该是受拓跋蔺所托,因此,她想他们是有一点交情吧。 幸好她出门前把人皮面膜戴上,摘掉面具,变成了一个清秀的侠士,除了拓跋蔺外,没有人能认出她来。 她在文泫面前说是拓跋蔺的朋友,跟来刑部是受拓跋蔺的皆意,审问黑衣杀手头领的,而文泫一点都没有怀疑,就把她带到刑部。 可在赵振宇面前文泫那样介绍她时,赵振宇表面没说什么,可他看向她时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当时她以为是他是好奇她和拓跋蔺的身份,后来才发现并不是。 自从武承帝下旨把杨立万的案件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审定时,整个朝堂人心惶惶,很多朝中大臣开始为了自保,下朝后都不敢私下来往,更不敢欢歌宴舞,甚至到有些官员平时喜欢到花楼喝两杯也少了。 可据她的线报说,周府这两天异常的平静,周涛下朝后就回家里,一步也没有踏出府门,更没有人私底下找他。与周涛一样,拓跋凛也很平静,还主动派人去找失踪的拓跋蔺,甚至还将人氧护送到门口。 因为两个人都太平静了,所以她认为一定有蹊跷,今天这些黑衣杀手说不定就是他们其中一人派来的。因此,她希望在这些黑衣杀手口中探到一些信息,如果他们供认出幕后的是周涛或拓跋凛就最好。 可万想不到这个头领极口密,无论用什么刑,他就是不肯吐半句,软硬都行不通,其他人有些是招了,只是没有实则的作用。 他们是江湖上无名杀手,只有钱就能拿自己的命去搏,这次行动对方一次性付清帐,他们是一诺千金的杀手,拿对方多少钱就付出多少,而对方把他们的命的买了。至于谁买了他们的命并不清楚,因为接洽的是头领,一切行动都听从他的安排。 无法由头领口中问出什么,炎妃然感到头疼极了,就在赵振宇和文泫走出刑牢,站在一边商量对策时,她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于是她跟文泫简单说明了一下,说她有办法让头领招供,给她一柱香的时间,然后连大门也懒得走,跃上屋顶瞬间消失在两人眼前。 她跑去睿王府找凤云汐,因为时间有限,她不能回去卸妆扮恢复原来的容貌,唯有翻墙进去。 凤云汐住的院落叫景云苑,她翻墙头进去,站在屋顶,一眼就能看到整个睿王府的全景,所以要找景云苑并不难。 记得凤云汐说过景云苑旁边有一座莲花池和三层高的映月楼,她一眼就见那栋映月楼,以及不远处的莲花池。现在是秋未,莲池早已没有莲花,可水上面却飘满了绿色的浮萍。 她在屋顶上连跃了几下,落在景云苑屋脊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欢乐的笑声,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凤云汐的。 炎妃然微微一笑,看来凤云汐嫁到睿王府并不是件坏事,能有这么快乐的笑声,说明她现在的生活很逍遥! 在凤府她虽然是凤丞相唯一的嫡千金,可是凤丞相也有一妻三妾,庶姐妹弟有几个,除了与同她母出的哥哥外,跟那些庶姐妹弟们并不亲近,而她那些姨娘对她也是阴奉阳违的。她娘更想把她培养成一个端庄优雅的千金小姐,偏偏她性格天生反骨,可为了不让她娘伤心,在凤府她只能装端庄,扮淑女。 现在嫁到睿王府,她终于脱难了,不必再装端庄,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睿王,她在这里地位最高了。 凤云汐的笑声又传过来,“哈哈哈,对,踢过来……天啊,你怎么那么笨啊!” 炎妃然好奇跳下屋檐,在走廊的转角,她见到穿着淡蓝衣裙的凤云汐,此刻正面向着她这边,和几个丫鬟在踢燕子。 风髻露鬓娥眉淡扫眼含欢,因运动致使两腮边粉亮通红,发丝随着她的作动轻拂到面庞,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而那双转动的眼眸慧黠灵活,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好一个娇俏美佳人。 猛地,一记燕子朝她飞过来,炎妃然伸手接住。 “你是谁?知不知道这不是什么闲人都能进来?”凤云汐已迅速来到她面前,严肃地扳着脸说,同时打量她。 心想着,他是谁?又怎么进来的?如果不是她刚才不经意抬眼看到他,还不知道她的院落里来了个陌生人? 炎妃然忽想起凤云汐曾经跟她说过一个故事,于是玩心一起,扬唇,轻佻的说道:“嗨,妞,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凤云汐闻言,眉头紧皱,“你怎么知道夏雨荷?难道你也是……”不对,她立即否决,如果他是穿越过来的,怎么知道她也是穿越的? 就在这时,她看到对方眼里闪着笑意,还有嘴角上扬的弧,分明是她被人玩了,而知道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的就只有一个人,因为曾经有人总喜欢缠着她要听她讲故事。 “你好吖,竟然胡弄我!”凤云汐装着生气,举起拳头就要打她。 炎妃然闪身,越过她跑向前面,凤云汐跟着追上去,“你别跑!玩我!嗄!” 凤云汐的丫鬟们不清楚状况,这个男子到底跟她们的王妃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为什么王妃虽然追着他打,可是那表情又不像是生气?到底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呢? 小乔和果儿是凤云汐的随嫁丫鬟,自然看出自家小姐脸上的表情代表什么,见另两名丫鬟要追上去,立即叫住她们。 这边,炎妃然故意跑到一处安静的角落,看看见没有人,便停了下来。 凤云汐追在身后,见她没有停下来,立即明白她想什么,很配合的跟上去,低声问她:“你怎么扮成这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需要你的帮忙。”于是她简单扼要地说明了一下原因,“我记得你有一种催眠药,让人服了后,问什么对方都会回答的。” “有,不过我很久没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功效呢?”古代没有现代的科学达,纵然是有密封的瓶子装着,可也会有保质期的,催眠药已有两年没用了。 “没关系,有就行。” “可你会用吗?”凤云汐解释道:“这个药是因为而异的,有些人意智薄弱不能下太多药,否则会让人神智不清,有些人意智力强,需要加重药,但只能一次过,发现不对再加就没有效果了。” 炎妃然沉吟了一下,“那你跟我一起去吧。”为安全起见,还是让熟手的人做比较保险。 凤云汐觉得也有道理,便道:“你等我一会,我回去改个装。”她不能以现在这个身份前去,对于化装她有信心,即使没有有皮面具,也能短时间内把自己扮成另一个模样。 “太好了!”炎妃然绷紧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欢喜地给了凤云汐一个拥抱,“谢谢你!” 曾经凤云汐说过,拥抱是亲情友情爱情和感激等爱的表达。 其实这个拥抱她早几天就该给她了,拓跋蔺早上说得对,如果不是凤云汐替她把事情顶了下来,董若婕和**的事没有那么容易摆平。 这原本是一个很平常的拥抱,可看在别人的眼中,却是非常违伦常理的一件事情,更何况炎妃然现在的打扮是一身男装,怎么看都像躲藏在角落里私会的男女。 “你们在做什么?”两人刚要分开,就听到身后一声吆喝。 她们立即分开,转身一看,身后站着一个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子,样貌倒艳丽,不过眼神太锐利,盯着她们的目光还带着鄙视和嘲讽的,仿佛她们是低贱的下人。 凤云汐脸色一沉,似乎也不待见此人,冷声道:“本小姐做什么需要向你会报吗?” “不管怎么样,你不该趁王爷不在府期间跟其他男人搂搂抱抱,这叫幽会知道吗?”她冷冷向了一眼炎妃然,怀疑凤云汐眼睛是不是有问题,眼前这个瘦小的男人如何跟体魄英武,相貌俊美的睿王爷相比。 “幽你个妈。”凤云汐突然爆出一句粗口,握着炎妃然的手,拉着她就走,经过对方身旁的时候,眼尾都没瞄她一下。 那女子盯着他们交握的手一会,目光闪烁,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我会照实跟王爷汇报的。” “本小姐巴不得。”凤云汐回了她一句,然后对炎妃然说:“你到外面等我,我回去拿东西。” 炎妃然担忧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凑过去,以只彼此听到的声音道:“你跟她解释一下,若被睿王误会就不好了。”她可不想让他们夫妻因此产生矛盾。 “不用。”凤云汐摇头,“她要说就随她。”一如她刚才那句话,巴不得。 第147回:事出突然,开脑查证 炎妃然在睿王府外面等了一会,就见到凤云汐手里拿着一只麻袋,鬼鬼祟祟地由后门的小巷子走出来。“走,找个地方换装。” 见和文泫约定的一柱香已过,也不差那一时,于是她们在附近找了条人迹稀少的胡同,进去后凤云汐拿出道具开始化妆。 炎妃然背着她,守在胡同口把风,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那个女人是谁呀?”想起刚才那女人的态度和语气,完全没把凤云汐当一回事,该不会是拓跋尧的红颜知已吧? “她是拓跋尧奶娘的女儿,是拓跋尧让她过来陪伴我。”凤云汐冷笑了一下,“你也看到她刚才那拽样儿,那点是陪伴我,分明就是给我添堵的。” 那女人过来几天,不是挑剔她这就是纠正她那,态度和语气俨然是另一个容嬷嬷,就只差没时不时的虐待她几下。 炎妃然笑着调侃道:“看来睿王对你不错,怕你寂寞,竟然派个人来陪你。” 凤云汐撇了一下嘴,不以为然的说:“他那里有这么好心,明为陪伴实则是监视。”刚刚她出来还问东问西的,若不是让果儿引开了她的注意办,只怕现在还走不出来。“你知道吗?他竟然叫我帮他生个孩子。” “你们是夫妻,要孩子那是迟早的事呀。”炎妃然并不觉得拓跋尧的要求有什么不对,以后他的一切都由正统血缘的孩子继承。 “别人我不清楚,但我不行,我不想我的孩子在父母没有爱中成长,若我要生孩子就一定要跟所爱的人。这时代有权有势的男人几乎都是三妻四妻,早晚有一天,他会娶几个女人回来,到时他想要多少孩子都有女人愿意替他生。” 凤云汐化妆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将自己改头换面了,“好啦,先不要说这个,你看我现在像什么?” 炎妃然转身,娇俏的美佳人不见了,出现眼前的是一名身材瘦小,年约三十多岁的道士。 凤云汐出门前已将道袍穿在里面,只脱下外套就行了,长发卷起来,被一顶道帽盖住,眉毛加粗了,唇上贴了一撮小胡子,就连脸和手的皮肤也不知道她涂了什么,居然比平时黑了一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凤云汐,当真的会以为只是一个道士。 她不禁暗暗佩服凤云汐的化妆技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自己改装成另一个人,只怕芊尉都及不上她。芊蔚的人皮面具虽做得精巧,可最快也需要一天时间。 当她们抵达刑部时,天色已末时末,就想让人通报时,就见到赵振宇和文泫朝这边走来,她立即走上前,把凤云汐介绍给他们,说是他跑江湖的朋友,懂得一些催眠术,就让他去试试,看能不能从头领那里问出什么。 闻言,赵振宇和文泫脸色微微变了,两人对望一眼,最后还是赵振宇开口道:“对不起,你们来迟了。” 炎妃然一怔,看到他们神色凝重,仿佛预感到什么,“是不是那头领他……”她还没有说完,就见到文泫轻轻点头。 果然,怎么又是这样?她叫自己冷静,因为唯有这样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是什么原因?” 回答的是赵振宇,他说:“我们也不清楚,等仵作过来验尸再抬去义庄。”义庄是专门放死人的地方。 “我想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死的?”炎妃然冷静地问。 于是赵振宇把事情简单的告诉她,原来在炎妃然走后不久,那个头领不知是受不了刑还是终于想通了,他竟然肯配合,只是要求就是不想待在地牢里,要换个干净的地方。 谁知应了他的要求,让狱卒带他转移到另一所干净的地牢时,岂料就在地牢门口他突然扑倒地上起不来,狱卒慌忙把他扶起,却发现他已断了气。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对于眼前的事初步诊断,不该是被虐刑而毙,因为让人行刑拷问的时候已避开会至命的地方,因此,他们请仵作验过尸才能作决定。 “你们确定他突然扑倒在地起不来?没什么其他异常?” 听后,炎妃然皱眉,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也太巧吧,她才离开一阵,那个头领就死了,与前几次她调查的人一样,总是刚好有点眉目,线索就断了,一次两次可以说得过去,但多几次就感觉不对了,好像故意似的。 她朝凤云汐望了一眼,仿佛看穿她心里所想,凤云汐点点头。然后她道:“能说具体一点吗?他是在哪个地方倒下的。” “我……” “报!”赵振宇正想说什么,就听到后面有人匆忙来禀报:“赵大人文统领,仵作已带到地窖,请两位大人前往。” 于是一行人就往暂时停放尸体的地窖走去,仵作早被衙役带到,已在尸体前查验,一见他们来到,停下手上的工作,朝赵振宇和文泫行礼。 “刘师父,验得怎样?”赵振宇心急的问。 “除了身上的外伤外,并没有其他伤痕,由他的唇色和印堂看来,体内也没有中毒迹象,再看他死前的神色淡然,眼睛未合,瞳孔没放大,显然他是骤然断气的,可能事出太突然,又或者他早预料到,才会显然出这般淡然的。” 炎妃然和凤云汐进来时,随意打量了一眼地窖,阳光由顶上的天窗照射进来,空空荡荡的室内,除了是间摆有一张桌子,上面躺着一具尸体外,什么也没有。 仵作站在桌子前,手里戴着套子,细心地查验着,赵振宇和文泫站在三步远的距离,皱眉紧皱着。 “我们能看看吗?”听了仵作的话,炎妃然壮着胆子问,她始终相信这事太蹊跷了,怎么迟就死,早就死,就在她离开的时候死掉呢,明明之前她审问的时候,那头领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但那只是疼痛,并不会至命的。 赵振宇眼神闪过一抺犹豫,“这……不太……” 炎妃然见此,知道他不会答应,不等他说完拒绝的话,就拉着凤云汐的手走到仵作身旁,“刘师父,能仔细的再查验一次吗?”她们都没有戴手套,不敢去翻死人的身体,因为听说死人会有尸气,特别是对女人来说,不能随便触碰。 赵振宇还想说什么,却被文泫拉住,在他耳边低声道:“他是雍亲王的人,也许他会看出什么来。” 文泫认为他是拓跋蔺的人,多少也有一定的能力,若能查出什么固然是好,不能查出什么也不会得罪人。 听他这么一言,赵振宇也不好说什么,就对跟进来的手下低声了两句,对方点点头,退了出去。 炎妃然一直记得文泫介绍她的身份时赵振宇看她的目光,因此,当她和凤云汐背着他们查看尸体时,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锐利深沉的目光是无法忽略的。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她的身份被他怀疑了?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在他面前出错,所以,她强逼自己不要被他探索的目光影响到。 仵作再一次认真的查验了一遍,仍是看不出所以来,于是炎妃然问凤云汐,有没有看出什么,因为凤云汐曾经也是靠检验尸体帮衙门的人破过案。 凤云汐没有回答,她让仵作把尸体翻转过来,然后挑开后脑的发丝仔细的查看,像发现了什么,问有没有剃刀,把尸体的头发剃光。 “有。”作为一个专业的仵作,剃刀是必具的。 “你要做什么?”出声的是赵振宇。 “我看它的后脑像有什么,但头发太密了,要剃了才能看到。”凤云汐解释。 “不行,尸体不能这样破坏。”赵振宇想也没杝的拒绝,“你只不过是一个跑江湖的神棍,刘师父在这行做了近三十年都看不出什么,难道你比他会更专业吗?万一你与黑衣杀手是同路人,岂不是上了你的当?” 闻言,炎妃然反驳说:“赵大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雍亲王的人,都是想查出真相的,你是我们是同路人,那你阻止我们,是不是也说你是同路人?” 赵振宇冷笑一声,“你是不是雍亲王的人还需待证。” “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未等他回答,炎妃然望向文泫问:“文统领,难道你也怀疑我吗?” “没有。”文泫摇头,对赵振宇说:“赵大人,卑职可以保证,他的确是雍亲王的人,他的朋友这么说,也许真的有什么发现说不定,就让他们试试吧。” 文泫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既然他都保证了,赵振宇想阻止,也不敢与皇上作对,只是剃个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仵作得到指示,拿出刀片,把尸体后脑的头发剃光,凤云汐让人拿着油灯,然后凑过去一看,见到脑后那里有一道极小的伤口,像绣花针孔般大小,若不是用油灯照着,根本是看不到的。 凤云汐让人带他们回到出事现场,她仔细的观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杀手头领是被细针射杀的,额头没有伤口,说明针还留在脑里,若是不相信她的话,可以开脑看看。 结果又遭赵振宇阻止,他说要得到皇上批准才能这么做,这次连文泫也无法帮上忙,甚至赵振宇把她们请出了刑部。 第147回:事出突然,开脑查证 炎妃然在睿王府外面等了一会,就见到凤云汐手里拿着一只麻袋,鬼鬼祟祟地由后门的小巷子走出来。“走,找个地方换装。” 见和文泫约定的一柱香已过,也不差那一时,于是她们在附近找了条人迹稀少的胡同,进去后凤云汐拿出道具开始化妆。 炎妃然背着她,守在胡同口把风,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那个女人是谁呀?”想起刚才那女人的态度和语气,完全没把凤云汐当一回事,该不会是拓跋尧的红颜知已吧? “她是拓跋尧奶娘的女儿,是拓跋尧让她过来陪伴我。”凤云汐冷笑了一下,“你也看到她刚才那拽样儿,那点是陪伴我,分明就是给我添堵的。” 那女人过来几天,不是挑剔她这就是纠正她那,态度和语气俨然是另一个容嬷嬷,就只差没时不时的虐待她几下。 炎妃然笑着调侃道:“看来睿王对你不错,怕你寂寞,竟然派个人来陪你。” 凤云汐撇了一下嘴,不以为然的说:“他那里有这么好心,明为陪伴实则是监视。”刚刚她出来还问东问西的,若不是让果儿引开了她的注意办,只怕现在还走不出来。“你知道吗?他竟然叫我帮他生个孩子。” “你们是夫妻,要孩子那是迟早的事呀。”炎妃然并不觉得拓跋尧的要求有什么不对,以后他的一切都由正统血缘的孩子继承。 “别人我不清楚,但我不行,我不想我的孩子在父母没有爱中成长,若我要生孩子就一定要跟所爱的人。这时代有权有势的男人几乎都是三妻四妻,早晚有一天,他会娶几个女人回来,到时他想要多少孩子都有女人愿意替他生。” 凤云汐化妆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将自己改头换面了,“好啦,先不要说这个,你看我现在像什么?” 炎妃然转身,娇俏的美佳人不见了,出现眼前的是一名身材瘦小,年约三十多岁的道士。 凤云汐出门前已将道袍穿在里面,只脱下外套就行了,长发卷起来,被一顶道帽盖住,眉毛加粗了,唇上贴了一撮小胡子,就连脸和手的皮肤也不知道她涂了什么,居然比平时黑了一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凤云汐,当真的会以为只是一个道士。 她不禁暗暗佩服凤云汐的化妆技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自己改装成另一个人,只怕芊尉都及不上她。芊蔚的人皮面具虽做得精巧,可最快也需要一天时间。 当她们抵达刑部时,天色已末时末,就想让人通报时,就见到赵振宇和文泫朝这边走来,她立即走上前,把凤云汐介绍给他们,说是他跑江湖的朋友,懂得一些催眠术,就让他去试试,看能不能从头领那里问出什么。 闻言,赵振宇和文泫脸色微微变了,两人对望一眼,最后还是赵振宇开口道:“对不起,你们来迟了。” 炎妃然一怔,看到他们神色凝重,仿佛预感到什么,“是不是那头领他……”她还没有说完,就见到文泫轻轻点头。 果然,怎么又是这样?她叫自己冷静,因为唯有这样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是什么原因?” 回答的是赵振宇,他说:“我们也不清楚,等仵作过来验尸再抬去义庄。”义庄是专门放死人的地方。 “我想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死的?”炎妃然冷静地问。 于是赵振宇把事情简单的告诉她,原来在炎妃然走后不久,那个头领不知是受不了刑还是终于想通了,他竟然肯配合,只是要求就是不想待在地牢里,要换个干净的地方。 谁知应了他的要求,让狱卒带他转移到另一所干净的地牢时,岂料就在地牢门口他突然扑倒地上起不来,狱卒慌忙把他扶起,却发现他已断了气。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对于眼前的事初步诊断,不该是被虐刑而毙,因为让人行刑拷问的时候已避开会至命的地方,因此,他们请仵作验过尸才能作决定。 “你们确定他突然扑倒在地起不来?没什么其他异常?” 听后,炎妃然皱眉,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也太巧吧,她才离开一阵,那个头领就死了,与前几次她调查的人一样,总是刚好有点眉目,线索就断了,一次两次可以说得过去,但多几次就感觉不对了,好像故意似的。 她朝凤云汐望了一眼,仿佛看穿她心里所想,凤云汐点点头。然后她道:“能说具体一点吗?他是在哪个地方倒下的。” “我……” “报!”赵振宇正想说什么,就听到后面有人匆忙来禀报:“赵大人文统领,仵作已带到地窖,请两位大人前往。” 于是一行人就往暂时停放尸体的地窖走去,仵作早被衙役带到,已在尸体前查验,一见他们来到,停下手上的工作,朝赵振宇和文泫行礼。 “刘师父,验得怎样?”赵振宇心急的问。 “除了身上的外伤外,并没有其他伤痕,由他的唇色和印堂看来,体内也没有中毒迹象,再看他死前的神色淡然,眼睛未合,瞳孔没放大,显然他是骤然断气的,可能事出太突然,又或者他早预料到,才会显然出这般淡然的。” 炎妃然和凤云汐进来时,随意打量了一眼地窖,阳光由顶上的天窗照射进来,空空荡荡的室内,除了是间摆有一张桌子,上面躺着一具尸体外,什么也没有。 仵作站在桌子前,手里戴着套子,细心地查验着,赵振宇和文泫站在三步远的距离,皱眉紧皱着。 “我们能看看吗?”听了仵作的话,炎妃然壮着胆子问,她始终相信这事太蹊跷了,怎么迟就死,早就死,就在她离开的时候死掉呢,明明之前她审问的时候,那头领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但那只是疼痛,并不会至命的。 赵振宇眼神闪过一抺犹豫,“这……不太……” 炎妃然见此,知道他不会答应,不等他说完拒绝的话,就拉着凤云汐的手走到仵作身旁,“刘师父,能仔细的再查验一次吗?”她们都没有戴手套,不敢去翻死人的身体,因为听说死人会有尸气,特别是对女人来说,不能随便触碰。 赵振宇还想说什么,却被文泫拉住,在他耳边低声道:“他是雍亲王的人,也许他会看出什么来。” 文泫认为他是拓跋蔺的人,多少也有一定的能力,若能查出什么固然是好,不能查出什么也不会得罪人。 听他这么一言,赵振宇也不好说什么,就对跟进来的手下低声了两句,对方点点头,退了出去。 炎妃然一直记得文泫介绍她的身份时赵振宇看她的目光,因此,当她和凤云汐背着他们查看尸体时,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锐利深沉的目光是无法忽略的。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她的身份被他怀疑了?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在他面前出错,所以,她强逼自己不要被他探索的目光影响到。 仵作再一次认真的查验了一遍,仍是看不出所以来,于是炎妃然问凤云汐,有没有看出什么,因为凤云汐曾经也是靠检验尸体帮衙门的人破过案。 凤云汐没有回答,她让仵作把尸体翻转过来,然后挑开后脑的发丝仔细的查看,像发现了什么,问有没有剃刀,把尸体的头发剃光。 “有。”作为一个专业的仵作,剃刀是必具的。 “你要做什么?”出声的是赵振宇。 “我看它的后脑像有什么,但头发太密了,要剃了才能看到。”凤云汐解释。 “不行,尸体不能这样破坏。”赵振宇想也没杝的拒绝,“你只不过是一个跑江湖的神棍,刘师父在这行做了近三十年都看不出什么,难道你比他会更专业吗?万一你与黑衣杀手是同路人,岂不是上了你的当?” 闻言,炎妃然反驳说:“赵大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雍亲王的人,都是想查出真相的,你是我们是同路人,那你阻止我们,是不是也说你是同路人?” 赵振宇冷笑一声,“你是不是雍亲王的人还需待证。” “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未等他回答,炎妃然望向文泫问:“文统领,难道你也怀疑我吗?” “没有。”文泫摇头,对赵振宇说:“赵大人,卑职可以保证,他的确是雍亲王的人,他的朋友这么说,也许真的有什么发现说不定,就让他们试试吧。” 文泫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既然他都保证了,赵振宇想阻止,也不敢与皇上作对,只是剃个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仵作得到指示,拿出刀片,把尸体后脑的头发剃光,凤云汐让人拿着油灯,然后凑过去一看,见到脑后那里有一道极小的伤口,像绣花针孔般大小,若不是用油灯照着,根本是看不到的。 凤云汐让人带他们回到出事现场,她仔细的观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杀手头领是被细针射杀的,额头没有伤口,说明针还留在脑里,若是不相信她的话,可以开脑看看。 结果又遭赵振宇阻止,他说要得到皇上批准才能这么做,这次连文泫也无法帮上忙,甚至赵振宇把她们请出了刑部。 第148回 姐妹情深,夜里会面 “这个赵大人很有问题。”被请出刑部后,两人找了间茶庄坐下,凤云汐说道。 “他是不是发现了我的身份?” “可能吧。” 对于这个赵振宇凤云汐可从不敢将他看低,年龄比拓跋蔺大不了两三岁,出身市井,在十八岁那年夺得新科状元,短短几年间就爬上了刑部尚书之位,而又深得皇上信任并兼得到朝上多位老臣子的赞赏,可见他绝非一般人。 她父亲说,早两年三宫就想拉拢他,可一直未见他跟任何一宫来往,就不知道暗底下是否如此,若是他没有选站在哪一宫那没事,就怕他暗中跟太子他们勾结,倘若如此,今天的事就白忙了。 思及此,她提醒道:“赵振宇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其实他这个人城府很深的,你以后见到他一言一语都要小心,我怕他会是太子的人。今天你看到了,他不想让我继续进一步查看尸体,很明显是想掩饰什么。” 炎妃然摇了摇头道:“上次在骊山狩猎的时候他曾经帮过我,我看他不像与拓跋凛是一党的,可能你还不知道,拓跋蔺他一直故意忽悠我,其实是不想我插手调查杨立万的事。应该是说他不希望我为炎氏报仇。” “你的意思是说赵振宇会是拓跋蔺那边的人?”凤云汐一听就懂她想说什么,见她点头,继续道:“若是这样那可以理解赵振宇为何会有如此反应,要么他已看穿了你伪装的身份,由于拓跋蔺的缘故,不让你知道太多;要么他对我们有所隐瞒,或者他知道死因。” “那他是哪一种?” “不管他是哪一种,但有一点你千万别误会,拓跋蔺不希望你为炎氏报仇,只是想保护你。”凤云汐怕她会胡思乱想,把话题一转,拉着她的手道:“你想想,若你以现在的身份去查炎氏的事,若被他们怀疑了,那就不堪切想。” “我知道他想保护我,但我并不需要保护,我必须亲手为叔叔和哥哥以及炎氏一族报仇!”炎妃然怎么会不懂拓跋蔺呢,可懂他是一回事,他懂不懂她却是另一回事,“祸端是因我而起的,如果当初我没有鬼迷心窍的爱上拓跋凛,就不会被他利用,叔叔和哥哥也不会因顾虑到我的感受而心软,让他们有机可承。” “哎呀,我的小姐啊,都说了好几遍了,你就别再自责,炎氏不是因为你而被抄家的,若真的要怪罪的,就怪那些诬陷炎叔叔的人和那个没查清就下旨的人。” 自从知道炎妃然的身份后,每次她们聊到这个问题,炎妃然就把问题往身上揽,总是认为炎氏被灭门是她引起的。凤云汐了炎妃然,她这样认为,只要替炎氏洗脱罪名,她心里就会好些,正因为这样,她会把自己逼疯。 “云汐你说的我都懂,可是……”炎妃然顿了一下,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叹了声,“算了,我们把话题扯远了,回归正转吧,既然现在赵振宇阻止我们去确认黑衣人头领如何死的,那我们再纠缠他也无补于事,等拓跋蔺由皇宫回来再从长计议吧。” “也好。”凤云汐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自从炎氏被抄后,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背后那些人为何会陷害炎叔叔,后来听了你说拓跋凛要问你拿册子,那册子肯定是有他们的罪证,只要找到册子问题就自然而解。” “他们不只想要册子,还想要天将令。” 凤云汐惊讶道:“你是说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符合起来的天将令?能统治北越三军的天将令?” 她曾爹爹说过天将令的来历,是炎妃然的先祖爷爷炎崇德跟随太祖帝拓跋真南征北战,可以说是他们两人一起建立了北越皇朝。最后拓跋真坐上帝位,而拓跋真视他为知已兄弟,并将统领三军的天将令给了他,让炎氏一族世代守护着拓跋家江山,一起共享荣华。 太祖帝驾崩,文景帝即位,在炎崇德死后,追封他为开国功臣,封其子炎宏为镇国将军,继续掌管军政大权。 文景帝即位后,有想拿回军政大权,可平静了几年的边境又遭匈奴入侵,文景帝为表现自己在军事上的能力,亲自督率大军征讨匈奴,却被困狼牙山,最后炎宏带着两名儿子率兵解困,其长子炎昊(炎妃然的父亲)以身替文景帝挡了一支毒箭。 再一次,北越皇朝第二任帝皇肯定了炎氏的实力和忠心,而炎宏在解救了文景帝后,曾想把天将令交还,可文景帝却没收回,因为太祖帝临终前并说只要炎氏一族世代效忠于拓跋一族,天将令永远都属于炎氏的。 此话一出,等于默认了炎氏一族可以拥有半壁的江山,只是炎宏耿直忠心,为表自己对北越皇朝的忠心,他把天将令拆分成四块,并取名为符,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符,将其他三块符交给了三军首领,四符牌组合一起才是天将令。 尽管是这样,三军仍是听令于炎氏,当然,提前是炎氏仍是忠心于北越皇朝的话。 “没错,现在除了白虎符下落不明,其他三符如果不在三军首领手中,就是落在那些陷害我叔叔的人手上。” “你知道如何得知三符是不是还在三军首领那里?” 炎妃然摇头,“自从爷爷把天将令拆分后,天将令就没有组合过,三军的首领也隐身起来,接任新首领的人除了我叔叔之外,没有人知道,而现在带领三军的‘首领’并非拥有符令的首领,他们只是正真首领的副将。” 当年爷爷就是怕招人嫉妒,在先帝面前搬弄是非,才把天将令拆分,分别给了三军首领,另一符自己留着。因又担心三军首领会被有心人收拢或陷害,故要他们隐藏起来,派自己忠心的副将暂时接管军队。若没有紧急的重大战事,他们一般都不会露面,所以换了新一代的首领,除了爷爷或叔叔外,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不过,我担心的是有符令已落在有心人手上。”她记得在骊山时偷听到李衡和董钊的对话,董钊说就算集全三符,缺了白虎符根本无法得到天将令。他虽然用了一个假设词,可并不代表他手上没有符令。 “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帮你查一下三符是否有落在‘其他人’手上。”凤云汐特别加重了其他人三个字,因为她们都明白其他人是指谁。 “也好。”炎妃然想,只凭她一个人力量是有限的,凤云汐的爹爹是朝廷重臣,多少知道点消息,便点答应了,并叮嘱道:“你自己要小心哦!至于黑衣人首领的事,我自己去问拓跋蔺。” *** 夜里,炎妃然用过晚餐洗了澡后,坐在案前看书。 傍晚的时候,拓跋蔺让人带来口信,说皇上留他在皇宫里用餐,叫她不用等他。话虽如此,她仍是想等他回来再睡,也想知道他进宫后的情况如何? 青苹端着参茶进来,“王妃,奴婢让厨房做了参茶,你尝尝。”说着,把茶盅放在她右手旁,让她触手可及。 她是在琉璃和玲珑离开后,在从众多丫鬟中脱颖而出,升为一等丫鬟,今天是第一天到枕霞阁侍候,当然得主动做些贴心事讨主人喜欢。 炎妃然嗯了声,视线由书里移开,揉了揉眉心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子时了。”青苹说着,走到一旁替油灯添了些油,让灯火更明亮些。 原来这么晚了。 炎妃然放下书本,端起茶盅,掀开盖子,浅浅呷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应该还没有。奴婢已吩咐下去,有王爷回来的消息,立即前来通报。”她知道王妃在等王爷回来,事先叫守门的侍卫前来通知。 炎妃然叹了声,放下茶盅,掀开被子下床,移步走到窗前,外面夜深露重寒意浓,她正想把窗关上,一只白色漂亮的小狐狸蹿上窗台,往她怀里就钻,仰头舔了舔她下巴。 小狐狸是拓跋蔺送她的,一直都是彩灵在带牠,她只在喜欢的时候逗逗牠玩,可不知道为什么,牠就是喜欢黏着她,这几天晚上都跑到她床上,昨晚由于拓跋蔺回来,她让彩灵将她关了起来。 想到彩灵,自服侍了她吃晚饭后,就没有见过她,于是问青苹,“怎么不见彩灵?” “刚才奴婢见到她往西院那边走去了,奴婢叫了她一声,可她并没应奴婢。” “她去西院干嘛呢?”炎妃然皱了皱眉,咦,对了,拓跋蔺安排蒙面子女所住的绮兰苑不正在那个方向吗? 就在这时,小狐狸全身一僵,像发现了什么,猛地跳出她怀里,往前面跳蹿。炎妃然怕牠遇险,原想想跳窗而出的,可想到青苹在,只好往大门那跑出去。 青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炎妃然衣着单薄的跑了出去,立即在衣架上拿了件外套追去。 *** 同样的夜,在西院某座清冷的院落黑暗一角,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的站着,前面那道黑影较为瘦小,背对着身后那个较有修长的身影。 “主人问你进来雍王府这么久,查出什么没有?”瘦小的黑影问,由声音可辩,是一名女子。 “雍王府每一道门每个院落防守都如此严密,若是有那么容易查出什么来,我想主人也不会找我来,不是吗?” 瘦小的黑影冷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月光透过间隙照在那人的肩膀上,蒙着黑布的脸显露出来,她嘲讽道:“是吗?我还以为你脑里只想着如何吸引雍亲王的注意呢。” 闻言,修长黑影一愣,即笑道:“吸引雍亲王不好吗?如果他对我有情的话,主人想查什么都行。” “哼!凭你的姿色?”瘦小的黑影继续嘲讽道:“别说人家连眼尾都没扫你一眼,你以为自己能和西临第一美人相比美吗?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还是乖乖完成主人给你的任务才是正道。” “又不是查户口,不是我想查就能查出什么,既然雍亲王能把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得那么深,一样能把至自己危险的东西收藏得更深。” “所以主人才会派你进雍王府,在这种情况下,姿色太美的女人容易让人产生怀疑,而你的容貌过目侧忘,只要你不搞小动作,根本没有人会发现你的存在。” 瘦小黑影摇了摇头,面纱下的嘴角扯了一道冷笑,“主人原想你能和西临公主和平共处,可是你却在婚后第一天就得罪了她,主人要我提醒你,限你半个月内,若再查不出什么来,主人将会考虑换人,你自己考虑清楚。” “叫主人放心吧,我苗秋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还有,你下次若要再来,请不要约到这里来,隔壁绮云阁已有人入住了。” “是雍亲王带回来的女人吗?正好,主人要你探下这个人的底,若能跟她套好关系,好好利用,说不定能助你。” 苗秋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唇,“跟她套好关系,还不如跟常夫人套关系,她几乎每天都睡在云归阁,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雍亲王了。” 只可惜这个常夫人一不贪才,二不多话,在拓跋蔺带着轩辕臻出门那些日子,无论她怎么利诱威逼,对方就是不为所动。 “那你……谁?”那人刚想说什么,听到不远处的花丛里有响声,立即警觉起来,对苗秋桐说:“糟糕!有人发现了你们,你先走,别让人发现了。”说完,也不管苗秋桐是否颔首,抽出配在腰间的软剑,箭一样的奔向前面的花丛里。 花丛里倏然站起一道黑影,可能知道自己已被人发现了,转身跑去长廊,并大声叫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人追上去,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往跑在前面的人影刺过去。 突然“当”的一声,左手的长剑不知被何物打中,稍偏了一点,接着,长廓另一端缓缓走来一个人。 第148回 姐妹情深,夜里会面 “这个赵大人很有问题。”被请出刑部后,两人找了间茶庄坐下,凤云汐说道。 “他是不是发现了我的身份?” “可能吧。” 对于这个赵振宇凤云汐可从不敢将他看低,年龄比拓跋蔺大不了两三岁,出身市井,在十八岁那年夺得新科状元,短短几年间就爬上了刑部尚书之位,而又深得皇上信任并兼得到朝上多位老臣子的赞赏,可见他绝非一般人。 她父亲说,早两年三宫就想拉拢他,可一直未见他跟任何一宫来往,就不知道暗底下是否如此,若是他没有选站在哪一宫那没事,就怕他暗中跟太子他们勾结,倘若如此,今天的事就白忙了。 思及此,她提醒道:“赵振宇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其实他这个人城府很深的,你以后见到他一言一语都要小心,我怕他会是太子的人。今天你看到了,他不想让我继续进一步查看尸体,很明显是想掩饰什么。” 炎妃然摇了摇头道:“上次在骊山狩猎的时候他曾经帮过我,我看他不像与拓跋凛是一党的,可能你还不知道,拓跋蔺他一直故意忽悠我,其实是不想我插手调查杨立万的事。应该是说他不希望我为炎氏报仇。” “你的意思是说赵振宇会是拓跋蔺那边的人?”凤云汐一听就懂她想说什么,见她点头,继续道:“若是这样那可以理解赵振宇为何会有如此反应,要么他已看穿了你伪装的身份,由于拓跋蔺的缘故,不让你知道太多;要么他对我们有所隐瞒,或者他知道死因。” “那他是哪一种?” “不管他是哪一种,但有一点你千万别误会,拓跋蔺不希望你为炎氏报仇,只是想保护你。”凤云汐怕她会胡思乱想,把话题一转,拉着她的手道:“你想想,若你以现在的身份去查炎氏的事,若被他们怀疑了,那就不堪切想。” “我知道他想保护我,但我并不需要保护,我必须亲手为叔叔和哥哥以及炎氏一族报仇!”炎妃然怎么会不懂拓跋蔺呢,可懂他是一回事,他懂不懂她却是另一回事,“祸端是因我而起的,如果当初我没有鬼迷心窍的爱上拓跋凛,就不会被他利用,叔叔和哥哥也不会因顾虑到我的感受而心软,让他们有机可承。” “哎呀,我的小姐啊,都说了好几遍了,你就别再自责,炎氏不是因为你而被抄家的,若真的要怪罪的,就怪那些诬陷炎叔叔的人和那个没查清就下旨的人。” 自从知道炎妃然的身份后,每次她们聊到这个问题,炎妃然就把问题往身上揽,总是认为炎氏被灭门是她引起的。凤云汐了炎妃然,她这样认为,只要替炎氏洗脱罪名,她心里就会好些,正因为这样,她会把自己逼疯。 “云汐你说的我都懂,可是……”炎妃然顿了一下,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叹了声,“算了,我们把话题扯远了,回归正转吧,既然现在赵振宇阻止我们去确认黑衣人头领如何死的,那我们再纠缠他也无补于事,等拓跋蔺由皇宫回来再从长计议吧。” “也好。”凤云汐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自从炎氏被抄后,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背后那些人为何会陷害炎叔叔,后来听了你说拓跋凛要问你拿册子,那册子肯定是有他们的罪证,只要找到册子问题就自然而解。” “他们不只想要册子,还想要天将令。” 凤云汐惊讶道:“你是说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符合起来的天将令?能统治北越三军的天将令?” 她曾爹爹说过天将令的来历,是炎妃然的先祖爷爷炎崇德跟随太祖帝拓跋真南征北战,可以说是他们两人一起建立了北越皇朝。最后拓跋真坐上帝位,而拓跋真视他为知已兄弟,并将统领三军的天将令给了他,让炎氏一族世代守护着拓跋家江山,一起共享荣华。 太祖帝驾崩,文景帝即位,在炎崇德死后,追封他为开国功臣,封其子炎宏为镇国将军,继续掌管军政大权。 文景帝即位后,有想拿回军政大权,可平静了几年的边境又遭匈奴入侵,文景帝为表现自己在军事上的能力,亲自督率大军征讨匈奴,却被困狼牙山,最后炎宏带着两名儿子率兵解困,其长子炎昊(炎妃然的父亲)以身替文景帝挡了一支毒箭。 再一次,北越皇朝第二任帝皇肯定了炎氏的实力和忠心,而炎宏在解救了文景帝后,曾想把天将令交还,可文景帝却没收回,因为太祖帝临终前并说只要炎氏一族世代效忠于拓跋一族,天将令永远都属于炎氏的。 此话一出,等于默认了炎氏一族可以拥有半壁的江山,只是炎宏耿直忠心,为表自己对北越皇朝的忠心,他把天将令拆分成四块,并取名为符,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符,将其他三块符交给了三军首领,四符牌组合一起才是天将令。 尽管是这样,三军仍是听令于炎氏,当然,提前是炎氏仍是忠心于北越皇朝的话。 “没错,现在除了白虎符下落不明,其他三符如果不在三军首领手中,就是落在那些陷害我叔叔的人手上。” “你知道如何得知三符是不是还在三军首领那里?” 炎妃然摇头,“自从爷爷把天将令拆分后,天将令就没有组合过,三军的首领也隐身起来,接任新首领的人除了我叔叔之外,没有人知道,而现在带领三军的‘首领’并非拥有符令的首领,他们只是正真首领的副将。” 当年爷爷就是怕招人嫉妒,在先帝面前搬弄是非,才把天将令拆分,分别给了三军首领,另一符自己留着。因又担心三军首领会被有心人收拢或陷害,故要他们隐藏起来,派自己忠心的副将暂时接管军队。若没有紧急的重大战事,他们一般都不会露面,所以换了新一代的首领,除了爷爷或叔叔外,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不过,我担心的是有符令已落在有心人手上。”她记得在骊山时偷听到李衡和董钊的对话,董钊说就算集全三符,缺了白虎符根本无法得到天将令。他虽然用了一个假设词,可并不代表他手上没有符令。 “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帮你查一下三符是否有落在‘其他人’手上。”凤云汐特别加重了其他人三个字,因为她们都明白其他人是指谁。 “也好。”炎妃然想,只凭她一个人力量是有限的,凤云汐的爹爹是朝廷重臣,多少知道点消息,便点答应了,并叮嘱道:“你自己要小心哦!至于黑衣人首领的事,我自己去问拓跋蔺。” *** 夜里,炎妃然用过晚餐洗了澡后,坐在案前看书。 傍晚的时候,拓跋蔺让人带来口信,说皇上留他在皇宫里用餐,叫她不用等他。话虽如此,她仍是想等他回来再睡,也想知道他进宫后的情况如何? 青苹端着参茶进来,“王妃,奴婢让厨房做了参茶,你尝尝。”说着,把茶盅放在她右手旁,让她触手可及。 她是在琉璃和玲珑离开后,在从众多丫鬟中脱颖而出,升为一等丫鬟,今天是第一天到枕霞阁侍候,当然得主动做些贴心事讨主人喜欢。 炎妃然嗯了声,视线由书里移开,揉了揉眉心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子时了。”青苹说着,走到一旁替油灯添了些油,让灯火更明亮些。 原来这么晚了。 炎妃然放下书本,端起茶盅,掀开盖子,浅浅呷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应该还没有。奴婢已吩咐下去,有王爷回来的消息,立即前来通报。”她知道王妃在等王爷回来,事先叫守门的侍卫前来通知。 炎妃然叹了声,放下茶盅,掀开被子下床,移步走到窗前,外面夜深露重寒意浓,她正想把窗关上,一只白色漂亮的小狐狸蹿上窗台,往她怀里就钻,仰头舔了舔她下巴。 小狐狸是拓跋蔺送她的,一直都是彩灵在带牠,她只在喜欢的时候逗逗牠玩,可不知道为什么,牠就是喜欢黏着她,这几天晚上都跑到她床上,昨晚由于拓跋蔺回来,她让彩灵将她关了起来。 想到彩灵,自服侍了她吃晚饭后,就没有见过她,于是问青苹,“怎么不见彩灵?” “刚才奴婢见到她往西院那边走去了,奴婢叫了她一声,可她并没应奴婢。” “她去西院干嘛呢?”炎妃然皱了皱眉,咦,对了,拓跋蔺安排蒙面子女所住的绮兰苑不正在那个方向吗? 就在这时,小狐狸全身一僵,像发现了什么,猛地跳出她怀里,往前面跳蹿。炎妃然怕牠遇险,原想想跳窗而出的,可想到青苹在,只好往大门那跑出去。 青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炎妃然衣着单薄的跑了出去,立即在衣架上拿了件外套追去。 *** 同样的夜,在西院某座清冷的院落黑暗一角,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的站着,前面那道黑影较为瘦小,背对着身后那个较有修长的身影。 “主人问你进来雍王府这么久,查出什么没有?”瘦小的黑影问,由声音可辩,是一名女子。 “雍王府每一道门每个院落防守都如此严密,若是有那么容易查出什么来,我想主人也不会找我来,不是吗?” 瘦小的黑影冷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月光透过间隙照在那人的肩膀上,蒙着黑布的脸显露出来,她嘲讽道:“是吗?我还以为你脑里只想着如何吸引雍亲王的注意呢。” 闻言,修长黑影一愣,即笑道:“吸引雍亲王不好吗?如果他对我有情的话,主人想查什么都行。” “哼!凭你的姿色?”瘦小的黑影继续嘲讽道:“别说人家连眼尾都没扫你一眼,你以为自己能和西临第一美人相比美吗?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还是乖乖完成主人给你的任务才是正道。” “又不是查户口,不是我想查就能查出什么,既然雍亲王能把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得那么深,一样能把至自己危险的东西收藏得更深。” “所以主人才会派你进雍王府,在这种情况下,姿色太美的女人容易让人产生怀疑,而你的容貌过目侧忘,只要你不搞小动作,根本没有人会发现你的存在。” 瘦小黑影摇了摇头,面纱下的嘴角扯了一道冷笑,“主人原想你能和西临公主和平共处,可是你却在婚后第一天就得罪了她,主人要我提醒你,限你半个月内,若再查不出什么来,主人将会考虑换人,你自己考虑清楚。” “叫主人放心吧,我苗秋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还有,你下次若要再来,请不要约到这里来,隔壁绮云阁已有人入住了。” “是雍亲王带回来的女人吗?正好,主人要你探下这个人的底,若能跟她套好关系,好好利用,说不定能助你。” 苗秋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唇,“跟她套好关系,还不如跟常夫人套关系,她几乎每天都睡在云归阁,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雍亲王了。” 只可惜这个常夫人一不贪才,二不多话,在拓跋蔺带着轩辕臻出门那些日子,无论她怎么利诱威逼,对方就是不为所动。 “那你……谁?”那人刚想说什么,听到不远处的花丛里有响声,立即警觉起来,对苗秋桐说:“糟糕!有人发现了你们,你先走,别让人发现了。”说完,也不管苗秋桐是否颔首,抽出配在腰间的软剑,箭一样的奔向前面的花丛里。 花丛里倏然站起一道黑影,可能知道自己已被人发现了,转身跑去长廊,并大声叫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人追上去,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往跑在前面的人影刺过去。 突然“当”的一声,左手的长剑不知被何物打中,稍偏了一点,接着,长廓另一端缓缓走来一个人。 第149回 不是生气,是心不爽。 炎妃然追出门时,小狐狸已跃过花丛跑出了枕霞阁,一直往西院的方面跑去。她觉得奇怪了,难道前面有什么吸引它了? 听说狐狸的听觉和嗅觉很灵感,而且还有灵性,它会不会知道她问起彩灵,所以带她去找人? 好吧,反正她都睡不着,就去看看彩灵去西院做什么,也顺便去探下绮云阁里那个蒙面女子。但当她追着小狐狸来到西院,刚跨过拱门,踏上长廊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人叫救命,听声音不是彩灵还会是谁? 炎妃然定神一看,前方一前一后追赶着两条黑影,忽然地,银光一闪,看到后面那人举起手中的长剑,情急之下,她摘下头上的珠花,迅速地弹了出去。 听到当的一声,待她走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对方已纵身跃上墙头,眨眼间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 她扶起吓呆的彩灵,急问道:“彩灵,你怎么啦?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公主……我……我没事。”彩灵全身绷紧,声音颤抖的回答。 检查过彩灵的身体,确定没受伤后,炎妃然才松了口气,然后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人为什么追杀你?” “我……”彩灵不敢直视她,垂首低语:“我是来看看住在绮云阁的女人,想帮公主你探一下她的来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们。” “她们?”炎妃然蹙眉,疑惑的问。 彩灵点点头,抬头急急道:“是苗侧妃和一个蒙面人约在这里说话,她们想查王爷什么,不过听苗侧妃所言还没查出什么,而那个人却叫苗侧妃查下王爷带回来的女人是谁,并与她好好相处,可能会帮助苗侧妃。” 听彩灵这么说,炎妃然心里了然,不过好奇到底跟苗秋桐见面的人是谁,便问道:“和苗侧妃一起的人是谁你有听清楚吗?” 彩灵摇头说:“我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若苗侧妃再查不出什么来,她们的主人会考虑换人。” 主人?会是谁呢?炎妃然沉思,苗秋桐是太后旨给拓跋蔺的,除了是太后,她暂时想不出是谁,若是她的话,到底想查拓跋蔺什么? “对了,公主你怎么会来这边?” 炎妃然半开玩笑的答道:“不是我,是小狐狸它嗅到你有危险,我是追随它而来的。”说着,她往四周扫了一眼,又说:“好了,很夜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语毕,弯身抱起在脚边打转的小狐狸,转身就离开。 当她们走到长廊的交叉处,彩灵指着左边的方向道:“公主,那边就是绮云阁。” 炎妃然顺着指尖看去,廊檐两边挂着纸纱灯笼,不算密集,但一直延申至尾,忽地,一阵冷风吹过,她们打了一个颤抖,一股极淡极淡的药香随风而来。 这药香怎么这么熟悉?炎妃然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于是她将小狐狸放到彩灵怀里,叫她先回去。 “这么晚了,公主要去哪?”彩灵担心的问。 “随便走走。”她挥挥手,迈步往绮云阁的方向走去。 前世她的二哥是宫廷的御医,自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因此对药物十分敏感,刚才那股药香虽然极淡,可她嗅觉不会出错,正是拓跋蔺脚上敷的药膏,听说是那位蒙面姑娘祖传秘方,对筋骨损伤很有效果。 她不想往那方面去想,相信拓跋蔺不会骗自己,可在那股熟悉的药香驱使下,她没有考虑此时正夜深,再加上那姑娘实在勾起她的好奇心,择日不如撞日,正巧此刻她所在的地方离绮云阁不远,去探下是什么情况也好。 沿着走廊至尾,药味越来越浓。走廊的尽头,是一处幽静清雅的院落,抬头,借着月光,看见匾额上用隶书写着绮云阁三个大字,而院里面透出柔和温暖的灯光,显然里面的人还没有睡。 炎妃然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就听到院里有脚步声传来,似是往她这边走来的,还有轮椅被推动,摩擦着地面发出“格格”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格格”的声音时,脑海就出现早上严仇推着轮椅,带拓跋蔺离开枕霞阁的一幕。 因此,她几乎没作任何思考,迅速闪回走廊里一根柱子后,不一会,她探出头,看到严仇推着拓跋蔺由院里出来。 她心一沉,突然有一种讽刺的感觉。 原来她被骗了!以为还在皇宫的他,居然在另一个女人身边,若不是那股药香引她来,她还被蒙在鼓里头。 她很生气,气他骗自己。 所以,当两人走近,她没有闪躲,由柱子后走出来,绕着抱胸,冷冷睨着他们,“我还以为你被皇上留在皇宫里佳肴美酒作伴,原来是窝在自家的金屋里呀。” 不知道是气过头了,还是什么,她的语气里酸中带讽,由于炎妃然专注地盯着拓跋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柱后突然走出一人,严仇和拓跋蔺表现很淡定,但当他们看清是炎妃然后,两人没有原先的镇定,脸色更是微微变了变,不过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娘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恢复淡定的拓跋蔺笑着问。 炎妃然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会从一个单身女子的住出来呢?” 闻言,拓跋蔺浓眉微微一皱,可他还没发表意见,一旁的严仇心急,替他说:“王妃,不是你想象那样的,其实是杨姑娘身体不舒服,王爷才会来看她。” “哦,是吗。”炎妃然并没有因为这解释而高兴,她生气的是自己被骗的事,以为他还在皇宫,傻呼呼的等到深夜,谁知他早就回来却不告诉她,这叫她情以何堪。 “娘子,我……” “谁是你的娘子?”未等他说完,炎妃然打断他的话,狠狠瞪眼了他一眼,冷着脸转身就离开。 回到枕霞阁,青苹一见到她就急急上前道:“王妃,你总算回来了,王爷其实早就回来了,原来是守门的没及时来通知。” 刚才她担心王妃穿着单薄出外,拿着外套追出去时,王妃的身影早就不知道去向,而这时守门的来告诉她,王爷在亥时前就回来了,只是接到总管的命令先不要去通报给王妃。 “嗯,我知道,你们都下去吧。” 她挥挥手,把室内的丫鬟仆人都遣退,以为终于可以安静下来,谁知“格格”的声音响起,知道是拓跋蔺回来,赶忙想去把门关上,但对方似乎料到她有此一着,在她行动前已踏进屋里。 见此,她只好作罢,一声不吭的走回内室,上床准备睡觉。 严仇把拓跋蔺推到内室,然后退出去关上门,但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门外守着,侧着耳朵听到拓跋蔺轻声问炎妃然。 “然然,你生气了吗?” 炎妃然冷哼不语,转身背对他。 拓跋蔺笑睨着她。“你是因为我到绮云阁而生气吗?你怕我会喜欢杨姑娘?你吃醋了?”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她嘴硬不承认。 “既然这样,那你生气什么呢?干嘛摆这种脸色给我看?” 她转身瞪着他,不敢相信这人敢恶人气告状,说她摆脸色他看。“我不是生气,我是心里不爽。” 生气和心里不爽有什么区别?拓跋蔺没有问出来,只是在心里暗笑一下,然后顺着她的话问:“不爽什么?” 她没有回答。 “啊,我知道了,你是怕我跟你说一套,背地又另一套,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炎妃然一震,眸刀狠狠砍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怕……” 她没让他有再次复述的机会,毫无预警地飞来一只玉石枕,他眼疾手快的接住,笑意不知不觉敛逸。 “娘子,你想谋杀亲夫?” “谁叫你说错话。” “我说错话了吗?”拓跋蔺摇着轮椅来到床沿,把玉石枕放到她怀里,指了指她胸口说:“试问下自己的心,当看到我由绮云阁出来时,你没有害怕我会是另一个拓跋凛?” 他知道她受前世的影响,对人性失望,心里除了为炎氏洗雪沉冤外,再也没有其他事。 当时选择嫁给他,也是想利用他为炎氏报仇。他不想她最后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复仇者,他想她学会信任他,依赖他,就算做不到依赖,但起码能相信他,相信他对她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没有,是你骗我在先的。” 拓跋蔺一怔,“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留在皇宫里,可是你明明回来了,却不让人通知我,让我白白等了几个时辰。” 是的,在看到他出现绮云阁时,她的确有一瞬间害怕他是另一个拓跋凛,可这个念头很快闪过去,她在意的是他不该隐瞒她到绮云阁的事,虽然是一件小事,可她就是该死的介意。 “不通知你是因为不想你多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完她就回来。”拓跋蔺解释道:“再说,敷脚伤的药膏没有了,那是杨姑娘家的祖传秘方,只有她才知道如何配药。” 炎妃然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谎,好吧,她可以接受这解释。 “你呢,这么晚为何会到绮云阁?” “我是散步不小心走错路了。”炎妃然咬了咬唇,犹豫要不要把苗秋桐在府里偷偷约见外人的事告诉他,不管苗秋桐是不是太后的人,在雍王府里想查些什么,可对她来说,总是一个威胁,再者,苗秋桐也不是省油的灯,若在王府查不出什么,必定会将茅头转她。 拓跋蔺扬扬眉,盯着她,“嗯,只是走错路?” “不然呢,你以为什么。”她白了他一眼,再翻身下床,扶他上来,替他脱下外套时,装着不经意地提起看到苗秋桐约见外人的事。 拓跋蔺沉默片刻,“这个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他自嘲的摊了摊手,“休了她还是会有别的女人进来。” 闻言,炎妃然心里一窒,明白他处在皇室中的无奈,想了想,心里有了个主意,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拓跋蔺躺下来,将她拉入怀里,搂着她问:“你想如何处理?” “先保密。”要将苗秋桐合情合理赶出雍王府,又不会有人来补替这位置,必须想个周详的计划,当然这是她在心里谋算,暂且不能告诉他,继而她想起另一件重要事情。 “对了,今天进宫情况如何?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杨立万的事?” “之前不是让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三司会审了吗?杨立万的罪证确凿,不过此案牵涉太大,杨立万只是一只棋子,下棋的人才是关键。” “可对方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唯一知情的杨立万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啊。”他们搜索的证据只能证明杨立万的罪,与他同流合污的人是谁,尽管他们都能猜想到那个是谁,却无证据证实。 “倒也未必。” “你是不是有对策?” 拓跋蔺笑而不语。 “是什么?能透露一点吗?”听到他说有对策,炎妃然好奇极了。 “天机不可涉露。” 人就是这样,越神秘越想知道,虽然炎妃然心里好奇,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又想到另一件事。 “哦对了,今天偷袭你的黑衣人,原本想抓住他们的头领,让他们供出指使者的,谁知头领在说出真相的前一刻,被人射杀了。赵震宇是你的人吧,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不让我查下去?” “这件事情你就别理了,赵震宇会处理的。”拓跋蔺似乎不想多说,想到今天她乔装的事,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道:“还有,文统领跟我虽有些交情,但他毕竟是皇上的人,你若想继续隐瞒懂武功的事,以后少跟他接触。” “我双重易容了,除非他有通天神眼。” 拓跋蔺唉了声,拍拍她背说:“杨立万的案明天皇上亲自公审,我们早些睡吧。” 第149回 不是生气,是心不爽。 炎妃然追出门时,小狐狸已跃过花丛跑出了枕霞阁,一直往西院的方面跑去。她觉得奇怪了,难道前面有什么吸引它了? 听说狐狸的听觉和嗅觉很灵感,而且还有灵性,它会不会知道她问起彩灵,所以带她去找人? 好吧,反正她都睡不着,就去看看彩灵去西院做什么,也顺便去探下绮云阁里那个蒙面女子。但当她追着小狐狸来到西院,刚跨过拱门,踏上长廊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人叫救命,听声音不是彩灵还会是谁? 炎妃然定神一看,前方一前一后追赶着两条黑影,忽然地,银光一闪,看到后面那人举起手中的长剑,情急之下,她摘下头上的珠花,迅速地弹了出去。 听到当的一声,待她走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对方已纵身跃上墙头,眨眼间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 她扶起吓呆的彩灵,急问道:“彩灵,你怎么啦?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公主……我……我没事。”彩灵全身绷紧,声音颤抖的回答。 检查过彩灵的身体,确定没受伤后,炎妃然才松了口气,然后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人为什么追杀你?” “我……”彩灵不敢直视她,垂首低语:“我是来看看住在绮云阁的女人,想帮公主你探一下她的来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们。” “她们?”炎妃然蹙眉,疑惑的问。 彩灵点点头,抬头急急道:“是苗侧妃和一个蒙面人约在这里说话,她们想查王爷什么,不过听苗侧妃所言还没查出什么,而那个人却叫苗侧妃查下王爷带回来的女人是谁,并与她好好相处,可能会帮助苗侧妃。” 听彩灵这么说,炎妃然心里了然,不过好奇到底跟苗秋桐见面的人是谁,便问道:“和苗侧妃一起的人是谁你有听清楚吗?” 彩灵摇头说:“我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若苗侧妃再查不出什么来,她们的主人会考虑换人。” 主人?会是谁呢?炎妃然沉思,苗秋桐是太后旨给拓跋蔺的,除了是太后,她暂时想不出是谁,若是她的话,到底想查拓跋蔺什么? “对了,公主你怎么会来这边?” 炎妃然半开玩笑的答道:“不是我,是小狐狸它嗅到你有危险,我是追随它而来的。”说着,她往四周扫了一眼,又说:“好了,很夜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语毕,弯身抱起在脚边打转的小狐狸,转身就离开。 当她们走到长廊的交叉处,彩灵指着左边的方向道:“公主,那边就是绮云阁。” 炎妃然顺着指尖看去,廊檐两边挂着纸纱灯笼,不算密集,但一直延申至尾,忽地,一阵冷风吹过,她们打了一个颤抖,一股极淡极淡的药香随风而来。 这药香怎么这么熟悉?炎妃然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于是她将小狐狸放到彩灵怀里,叫她先回去。 “这么晚了,公主要去哪?”彩灵担心的问。 “随便走走。”她挥挥手,迈步往绮云阁的方向走去。 前世她的二哥是宫廷的御医,自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因此对药物十分敏感,刚才那股药香虽然极淡,可她嗅觉不会出错,正是拓跋蔺脚上敷的药膏,听说是那位蒙面姑娘祖传秘方,对筋骨损伤很有效果。 她不想往那方面去想,相信拓跋蔺不会骗自己,可在那股熟悉的药香驱使下,她没有考虑此时正夜深,再加上那姑娘实在勾起她的好奇心,择日不如撞日,正巧此刻她所在的地方离绮云阁不远,去探下是什么情况也好。 沿着走廊至尾,药味越来越浓。走廊的尽头,是一处幽静清雅的院落,抬头,借着月光,看见匾额上用隶书写着绮云阁三个大字,而院里面透出柔和温暖的灯光,显然里面的人还没有睡。 炎妃然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就听到院里有脚步声传来,似是往她这边走来的,还有轮椅被推动,摩擦着地面发出“格格”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格格”的声音时,脑海就出现早上严仇推着轮椅,带拓跋蔺离开枕霞阁的一幕。 因此,她几乎没作任何思考,迅速闪回走廊里一根柱子后,不一会,她探出头,看到严仇推着拓跋蔺由院里出来。 她心一沉,突然有一种讽刺的感觉。 原来她被骗了!以为还在皇宫的他,居然在另一个女人身边,若不是那股药香引她来,她还被蒙在鼓里头。 她很生气,气他骗自己。 所以,当两人走近,她没有闪躲,由柱子后走出来,绕着抱胸,冷冷睨着他们,“我还以为你被皇上留在皇宫里佳肴美酒作伴,原来是窝在自家的金屋里呀。” 不知道是气过头了,还是什么,她的语气里酸中带讽,由于炎妃然专注地盯着拓跋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柱后突然走出一人,严仇和拓跋蔺表现很淡定,但当他们看清是炎妃然后,两人没有原先的镇定,脸色更是微微变了变,不过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娘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恢复淡定的拓跋蔺笑着问。 炎妃然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会从一个单身女子的住出来呢?” 闻言,拓跋蔺浓眉微微一皱,可他还没发表意见,一旁的严仇心急,替他说:“王妃,不是你想象那样的,其实是杨姑娘身体不舒服,王爷才会来看她。” “哦,是吗。”炎妃然并没有因为这解释而高兴,她生气的是自己被骗的事,以为他还在皇宫,傻呼呼的等到深夜,谁知他早就回来却不告诉她,这叫她情以何堪。 “娘子,我……” “谁是你的娘子?”未等他说完,炎妃然打断他的话,狠狠瞪眼了他一眼,冷着脸转身就离开。 回到枕霞阁,青苹一见到她就急急上前道:“王妃,你总算回来了,王爷其实早就回来了,原来是守门的没及时来通知。” 刚才她担心王妃穿着单薄出外,拿着外套追出去时,王妃的身影早就不知道去向,而这时守门的来告诉她,王爷在亥时前就回来了,只是接到总管的命令先不要去通报给王妃。 “嗯,我知道,你们都下去吧。” 她挥挥手,把室内的丫鬟仆人都遣退,以为终于可以安静下来,谁知“格格”的声音响起,知道是拓跋蔺回来,赶忙想去把门关上,但对方似乎料到她有此一着,在她行动前已踏进屋里。 见此,她只好作罢,一声不吭的走回内室,上床准备睡觉。 严仇把拓跋蔺推到内室,然后退出去关上门,但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门外守着,侧着耳朵听到拓跋蔺轻声问炎妃然。 “然然,你生气了吗?” 炎妃然冷哼不语,转身背对他。 拓跋蔺笑睨着她。“你是因为我到绮云阁而生气吗?你怕我会喜欢杨姑娘?你吃醋了?”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她嘴硬不承认。 “既然这样,那你生气什么呢?干嘛摆这种脸色给我看?” 她转身瞪着他,不敢相信这人敢恶人气告状,说她摆脸色他看。“我不是生气,我是心里不爽。” 生气和心里不爽有什么区别?拓跋蔺没有问出来,只是在心里暗笑一下,然后顺着她的话问:“不爽什么?” 她没有回答。 “啊,我知道了,你是怕我跟你说一套,背地又另一套,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炎妃然一震,眸刀狠狠砍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怕……” 她没让他有再次复述的机会,毫无预警地飞来一只玉石枕,他眼疾手快的接住,笑意不知不觉敛逸。 “娘子,你想谋杀亲夫?” “谁叫你说错话。” “我说错话了吗?”拓跋蔺摇着轮椅来到床沿,把玉石枕放到她怀里,指了指她胸口说:“试问下自己的心,当看到我由绮云阁出来时,你没有害怕我会是另一个拓跋凛?” 他知道她受前世的影响,对人性失望,心里除了为炎氏洗雪沉冤外,再也没有其他事。 当时选择嫁给他,也是想利用他为炎氏报仇。他不想她最后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复仇者,他想她学会信任他,依赖他,就算做不到依赖,但起码能相信他,相信他对她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没有,是你骗我在先的。” 拓跋蔺一怔,“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留在皇宫里,可是你明明回来了,却不让人通知我,让我白白等了几个时辰。” 是的,在看到他出现绮云阁时,她的确有一瞬间害怕他是另一个拓跋凛,可这个念头很快闪过去,她在意的是他不该隐瞒她到绮云阁的事,虽然是一件小事,可她就是该死的介意。 “不通知你是因为不想你多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完她就回来。”拓跋蔺解释道:“再说,敷脚伤的药膏没有了,那是杨姑娘家的祖传秘方,只有她才知道如何配药。” 炎妃然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谎,好吧,她可以接受这解释。 “你呢,这么晚为何会到绮云阁?” “我是散步不小心走错路了。”炎妃然咬了咬唇,犹豫要不要把苗秋桐在府里偷偷约见外人的事告诉他,不管苗秋桐是不是太后的人,在雍王府里想查些什么,可对她来说,总是一个威胁,再者,苗秋桐也不是省油的灯,若在王府查不出什么,必定会将茅头转她。 拓跋蔺扬扬眉,盯着她,“嗯,只是走错路?” “不然呢,你以为什么。”她白了他一眼,再翻身下床,扶他上来,替他脱下外套时,装着不经意地提起看到苗秋桐约见外人的事。 拓跋蔺沉默片刻,“这个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他自嘲的摊了摊手,“休了她还是会有别的女人进来。” 闻言,炎妃然心里一窒,明白他处在皇室中的无奈,想了想,心里有了个主意,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拓跋蔺躺下来,将她拉入怀里,搂着她问:“你想如何处理?” “先保密。”要将苗秋桐合情合理赶出雍王府,又不会有人来补替这位置,必须想个周详的计划,当然这是她在心里谋算,暂且不能告诉他,继而她想起另一件重要事情。 “对了,今天进宫情况如何?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杨立万的事?” “之前不是让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三司会审了吗?杨立万的罪证确凿,不过此案牵涉太大,杨立万只是一只棋子,下棋的人才是关键。” “可对方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唯一知情的杨立万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啊。”他们搜索的证据只能证明杨立万的罪,与他同流合污的人是谁,尽管他们都能猜想到那个是谁,却无证据证实。 “倒也未必。” “你是不是有对策?” 拓跋蔺笑而不语。 “是什么?能透露一点吗?”听到他说有对策,炎妃然好奇极了。 “天机不可涉露。” 人就是这样,越神秘越想知道,虽然炎妃然心里好奇,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又想到另一件事。 “哦对了,今天偷袭你的黑衣人,原本想抓住他们的头领,让他们供出指使者的,谁知头领在说出真相的前一刻,被人射杀了。赵震宇是你的人吧,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不让我查下去?” “这件事情你就别理了,赵震宇会处理的。”拓跋蔺似乎不想多说,想到今天她乔装的事,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道:“还有,文统领跟我虽有些交情,但他毕竟是皇上的人,你若想继续隐瞒懂武功的事,以后少跟他接触。” “我双重易容了,除非他有通天神眼。” 拓跋蔺唉了声,拍拍她背说:“杨立万的案明天皇上亲自公审,我们早些睡吧。” 第150回:谁先挡路,谁必先毙。 京都城郊外一座靠湖边的大宅里,在深夜时刻,突然传出一阵巨响,幸好附近并没有住户,不然必被这一声巨震吓到。舒悫鹉琻 “说,是不是你们让人去暗杀拓跋蔺的?”周涛气败极了,一手拍向桌面,立即发出一声巨响,把坐在两旁的官员吓了一跳。 他们大部分都是周涛的门生和周涛有着共同野心的人,前些日子朝廷因为杨立万贪污受贿的事弄得人心惶惶,他们这帮人平时商议政事都会到周府地下室,可现在为避嫌,唯有约在郊外。 紧张的气氛凝结了一会,坐在靠前的一位官员战战兢兢的说:“大大人,没有您的吩咐,我们那敢这么做呀。” “是呀是呀,我们不敢。”在座的官员一致的摇头。 “不是你们?那是谁做的呢?”周涛纠结着眉心,“难道是太子?” 自从上次谈过话后,两人便开始有分歧,就算在朝堂上,他再不会跟自己达成一致,莫非他别有想法? “太子一向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断断不会在皇城里做这事。” “有没有可能是他身边的人做呢?” 众人看到周涛脸上狂怒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才敢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 “他们这么做,岂不是害惨了我们,若是皇上追究下来,必定会连累我们的。” “听说雍亲王还是他派人前去找回来的,会不会他们已成了一伙?” “没错啊,这怎么办呢?” “各位静静,既然不是你们,那就不再追究了。”沉默静听了一会,周涛出声道:“我相信太子不会与雍亲王合作,极有可能他这么做只是想给皇上看。” 这点他绝对相信太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太子恨雍亲王,又怎能与他一伙呢?就算他派人去找雍亲王,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爹,先不要管这些人是谁派的,反正不是我们派出去的就行,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应付明天的公审。”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周景豪说,今天皇上单独召拓跋蔺进宫,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皇上便下道圣旨,公审杨立万一案。 “犬儿说得没错。”周涛道:“今天召你们来此商议,除了今天行刺的事,还有明天的公审,你们有何高见?” 原以为在拓跋蔺回京的路上暗杀他,那天他们计划如此周密,料定他没有生逃的机会,谁知又让逃过此劫,到底是他命大还是自己倒霉呢? 这些年来,他们处处想法子怎么才能除掉拓跋蔺,却次次计划落空。现在想想,他们太大意了,没有看清楚这个人心思缜密,太过精明懂得演戏,现在欲想杀掉他,谈何容易? 一个时常游走生死线的人,无时无刻都对自己的生命保持高度警觉,拓跋蔺能隐忍到今天这一步,又怎会容许自己死在暗杀之下,说不定他们早已走进了一个圈套。 之前他们走那些棋子都白白浪费了,现在怎么收拾这残局呢?怎么才能反败为胜?当然,这些问题都在周涛心里思腹着,不敢拿了来跟大家说,不然一旦他们心生害怕,为求自何,难免不会倒戈背叛他。 沉思了片刻,有人说道:“雍亲王都已是一个废人,就算他之前有多厉害,皇上有多疼他,已对我们没有威胁,皇上断然不会把皇位传过他的,最怕的就是经过此事,皇上不会再相信我们。” “赵大人此言差岂,据在下打探,今天前去偷袭雍亲王的黑衣首领已被暗杀,所以没有谁能指证那是谁派去的,况且杨立万已死,他们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因此,我们只要保持沉默冷静,死口不认,谁能耐何我们?” 徐大人的话一落,众人又纷纷点头称是,而周涛绕着双手,单手托着下巴,边听他们讨论结果边沉思着。 杨立万贪污受贿的事牵连甚广,现在朝廷平面看来是安静,却暗藏汹涌,最近宫内暗探传信,武承帝身体看硬朗,实则也不堪一击,如果明天公审他们能安然渡过,那么他就有个缓冲来准备下轮计划,若不然,只有击溃武承帝,然后迫宫。 思忖此,他抬手,打断了众人的讨议,把自己刚才想到的计划说给他们听,见大家都赞成,再跟他们商量了一下细节情况,看夜更深,就让他们各自回去,单独把自己的儿子留下来。 “爹,你的计划可行么?”在众人离开后,周景豪担忧的问。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父亲,而是拓跋蔺实在太难对付,之前他把这人低估了,以为只是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谁知他们暗杀几次都被他逃脱了,还能安然回到京都。不管是不是他的本领高强,甚少他有这份运气,因此,明天那人会不会再有一次运气呢? “儿子啊,明天如事情不如我们所料,你就这样做。”周涛如此这般的将计谋说给周景豪听。 听后,周景豪惊愕,马上否决道:“爹,不行,万一……” 周涛打断儿子的话道:“没有万一,如果明天计划有突况,这是我们作最后的背水一战,一如一年前,我们对付炎氏那样,他们不也是成了我们计划的牺牲品了吗?” 看着自信满满的周涛,周景豪想起手握重兵的炎氏一族,那家族对朝廷忠心不二,兵权重握,若他们当中有人擅长权术,玩弄权术,必定撑控整个北越皇朝,只可惜啊,炎毅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而唯一可算聪明的炎尊却太嫩,羽翼还没丰满就给他们灭门了。 爹当时也是在火烧眉眼的重要关头,反败为胜,把晋王一党以及炎氏一族一举歼灭,今时今日,同样的情况,相信已有经验的爹,必能渡过难关。 于是道:“好吧爹,我答应你。” 周涛笑笑点头,拍拍儿子的肩膀说:“放心!北越皇朝没变为周氏之前,爹不会让我们周氏衰败的。” 语罢,父子俩相视一笑,笑声洪亮得意,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计划,谁挡着他们的路,谁必先毙! *** 公审的前一夜,谁也无法安眠。 太子府北园的沉香楼,拓跋凛高大的躯体倚着栏杆,迎着冷风,对着暗淡的星辰,自斟自饮。 这时,元华拿着密报走上前道:“殿下,刚接到密探的消息,今天偷袭雍亲王的黑衣人被杀了,赵振宇他们并没查出什么。” 闻言,拓跋凛握着玉杯的手一顿,但没说什么,举杯自饮。 见此,元华又道:“还有,密探说,今夜周相和众位大臣在郊外的大宅里密商明天公审的事。” “哦。”拓跋凛放下玉杯,缓缓转过身来,“今天偷袭拓跋蔺的人,不是他们派去的吗?” “据密探说,不是。”元华答道:“他们也在探讨,开始时这些人以为是你派去的,不过后来被周相否决了。” “是吗?”拓跋凛冷笑,轻淡的语气带嘲讽的说:“孤还以为他会认为孤派去的。”毕竟最近他们在同一件事达不成一致。 元华并没接话,低头由怀里掏出一封信密,递上前说:“这是周相刚派人送了密函。” 拓跋凛接过信函,借着朦胧的月色,撕开来看。 元华轻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背着月色,室内橘黄色的烛光映在他脸上,神情平静,直至看完,那俊美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他微张嘴欲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拓跋凛把信看完,将信函揉团,暗运功,微侧身,粉未随着他松开的拳头,随风飘散,然后像没事一样,再次倒了杯酒,放在唇边慢慢啜了一口。 元华不清楚信函的内容,见拓跋凛神色平静,内心隐隐有不安感,跟随拓跋凛多年,他越是显平静,越是事情并严重,但主子不说,作为下人的,他也不敢问。 半晌,听到他问:“她还在吗?” 她?元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指谁,但见到拓跋凛微侧着身,瞄了一眼楼下,随即醒悟,道:“太子妃还在楼下跪着。” 自从武承帝下旨废了董若涵的太子妃后,董若涵就死赖在太子府不走,朝上又发生诸多事,太子根本无闲理会此事,没有太子的命令,而他们又不敢擅自作主。因此,这几天太子都夜宿沉香楼,董若涵知晓后,每天长跪楼下,说有重要的事,请求太子殿下能见她一面。 “让她上来。” “是。” 元华领命后下楼,不一会,带着衣着单薄,满脸憔悴的董若涵上 楼。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做太子妃时的风采,原本丰润艳红的脸蛋,经历这些天的打击,脸上早就干枯腊黄,头发也凌乱不堪,平时注重衣着整洁的她,身上的衣服有几处被撕破,看上去,跟街边讨饭的乞丐没什么分别。 拓跋凛看到这样的她,只平静的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冷冷的盯着她一会,薄唇轻启:“机会只给一次,若事情没有重要价值,你该清楚孤会接下来会如何做。” 听到如此凉薄无情的话,董若涵彻底的冷透心,她从来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无情冷血的,原以为自已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存在,谁知…… 第150回:谁先挡路,谁必先毙。 京都城郊外一座靠湖边的大宅里,在深夜时刻,突然传出一阵巨响,幸好附近并没有住户,不然必被这一声巨震吓到。舒悫鹉琻 “说,是不是你们让人去暗杀拓跋蔺的?”周涛气败极了,一手拍向桌面,立即发出一声巨响,把坐在两旁的官员吓了一跳。 他们大部分都是周涛的门生和周涛有着共同野心的人,前些日子朝廷因为杨立万贪污受贿的事弄得人心惶惶,他们这帮人平时商议政事都会到周府地下室,可现在为避嫌,唯有约在郊外。 紧张的气氛凝结了一会,坐在靠前的一位官员战战兢兢的说:“大大人,没有您的吩咐,我们那敢这么做呀。” “是呀是呀,我们不敢。”在座的官员一致的摇头。 “不是你们?那是谁做的呢?”周涛纠结着眉心,“难道是太子?” 自从上次谈过话后,两人便开始有分歧,就算在朝堂上,他再不会跟自己达成一致,莫非他别有想法? “太子一向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断断不会在皇城里做这事。” “有没有可能是他身边的人做呢?” 众人看到周涛脸上狂怒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才敢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 “他们这么做,岂不是害惨了我们,若是皇上追究下来,必定会连累我们的。” “听说雍亲王还是他派人前去找回来的,会不会他们已成了一伙?” “没错啊,这怎么办呢?” “各位静静,既然不是你们,那就不再追究了。”沉默静听了一会,周涛出声道:“我相信太子不会与雍亲王合作,极有可能他这么做只是想给皇上看。” 这点他绝对相信太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太子恨雍亲王,又怎能与他一伙呢?就算他派人去找雍亲王,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爹,先不要管这些人是谁派的,反正不是我们派出去的就行,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应付明天的公审。”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周景豪说,今天皇上单独召拓跋蔺进宫,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皇上便下道圣旨,公审杨立万一案。 “犬儿说得没错。”周涛道:“今天召你们来此商议,除了今天行刺的事,还有明天的公审,你们有何高见?” 原以为在拓跋蔺回京的路上暗杀他,那天他们计划如此周密,料定他没有生逃的机会,谁知又让逃过此劫,到底是他命大还是自己倒霉呢? 这些年来,他们处处想法子怎么才能除掉拓跋蔺,却次次计划落空。现在想想,他们太大意了,没有看清楚这个人心思缜密,太过精明懂得演戏,现在欲想杀掉他,谈何容易? 一个时常游走生死线的人,无时无刻都对自己的生命保持高度警觉,拓跋蔺能隐忍到今天这一步,又怎会容许自己死在暗杀之下,说不定他们早已走进了一个圈套。 之前他们走那些棋子都白白浪费了,现在怎么收拾这残局呢?怎么才能反败为胜?当然,这些问题都在周涛心里思腹着,不敢拿了来跟大家说,不然一旦他们心生害怕,为求自何,难免不会倒戈背叛他。 沉思了片刻,有人说道:“雍亲王都已是一个废人,就算他之前有多厉害,皇上有多疼他,已对我们没有威胁,皇上断然不会把皇位传过他的,最怕的就是经过此事,皇上不会再相信我们。” “赵大人此言差岂,据在下打探,今天前去偷袭雍亲王的黑衣首领已被暗杀,所以没有谁能指证那是谁派去的,况且杨立万已死,他们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因此,我们只要保持沉默冷静,死口不认,谁能耐何我们?” 徐大人的话一落,众人又纷纷点头称是,而周涛绕着双手,单手托着下巴,边听他们讨论结果边沉思着。 杨立万贪污受贿的事牵连甚广,现在朝廷平面看来是安静,却暗藏汹涌,最近宫内暗探传信,武承帝身体看硬朗,实则也不堪一击,如果明天公审他们能安然渡过,那么他就有个缓冲来准备下轮计划,若不然,只有击溃武承帝,然后迫宫。 思忖此,他抬手,打断了众人的讨议,把自己刚才想到的计划说给他们听,见大家都赞成,再跟他们商量了一下细节情况,看夜更深,就让他们各自回去,单独把自己的儿子留下来。 “爹,你的计划可行么?”在众人离开后,周景豪担忧的问。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父亲,而是拓跋蔺实在太难对付,之前他把这人低估了,以为只是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谁知他们暗杀几次都被他逃脱了,还能安然回到京都。不管是不是他的本领高强,甚少他有这份运气,因此,明天那人会不会再有一次运气呢? “儿子啊,明天如事情不如我们所料,你就这样做。”周涛如此这般的将计谋说给周景豪听。 听后,周景豪惊愕,马上否决道:“爹,不行,万一……” 周涛打断儿子的话道:“没有万一,如果明天计划有突况,这是我们作最后的背水一战,一如一年前,我们对付炎氏那样,他们不也是成了我们计划的牺牲品了吗?” 看着自信满满的周涛,周景豪想起手握重兵的炎氏一族,那家族对朝廷忠心不二,兵权重握,若他们当中有人擅长权术,玩弄权术,必定撑控整个北越皇朝,只可惜啊,炎毅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而唯一可算聪明的炎尊却太嫩,羽翼还没丰满就给他们灭门了。 爹当时也是在火烧眉眼的重要关头,反败为胜,把晋王一党以及炎氏一族一举歼灭,今时今日,同样的情况,相信已有经验的爹,必能渡过难关。 于是道:“好吧爹,我答应你。” 周涛笑笑点头,拍拍儿子的肩膀说:“放心!北越皇朝没变为周氏之前,爹不会让我们周氏衰败的。” 语罢,父子俩相视一笑,笑声洪亮得意,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计划,谁挡着他们的路,谁必先毙! *** 公审的前一夜,谁也无法安眠。 太子府北园的沉香楼,拓跋凛高大的躯体倚着栏杆,迎着冷风,对着暗淡的星辰,自斟自饮。 这时,元华拿着密报走上前道:“殿下,刚接到密探的消息,今天偷袭雍亲王的黑衣人被杀了,赵振宇他们并没查出什么。” 闻言,拓跋凛握着玉杯的手一顿,但没说什么,举杯自饮。 见此,元华又道:“还有,密探说,今夜周相和众位大臣在郊外的大宅里密商明天公审的事。” “哦。”拓跋凛放下玉杯,缓缓转过身来,“今天偷袭拓跋蔺的人,不是他们派去的吗?” “据密探说,不是。”元华答道:“他们也在探讨,开始时这些人以为是你派去的,不过后来被周相否决了。” “是吗?”拓跋凛冷笑,轻淡的语气带嘲讽的说:“孤还以为他会认为孤派去的。”毕竟最近他们在同一件事达不成一致。 元华并没接话,低头由怀里掏出一封信密,递上前说:“这是周相刚派人送了密函。” 拓跋凛接过信函,借着朦胧的月色,撕开来看。 元华轻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背着月色,室内橘黄色的烛光映在他脸上,神情平静,直至看完,那俊美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他微张嘴欲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拓跋凛把信看完,将信函揉团,暗运功,微侧身,粉未随着他松开的拳头,随风飘散,然后像没事一样,再次倒了杯酒,放在唇边慢慢啜了一口。 元华不清楚信函的内容,见拓跋凛神色平静,内心隐隐有不安感,跟随拓跋凛多年,他越是显平静,越是事情并严重,但主子不说,作为下人的,他也不敢问。 半晌,听到他问:“她还在吗?” 她?元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指谁,但见到拓跋凛微侧着身,瞄了一眼楼下,随即醒悟,道:“太子妃还在楼下跪着。” 自从武承帝下旨废了董若涵的太子妃后,董若涵就死赖在太子府不走,朝上又发生诸多事,太子根本无闲理会此事,没有太子的命令,而他们又不敢擅自作主。因此,这几天太子都夜宿沉香楼,董若涵知晓后,每天长跪楼下,说有重要的事,请求太子殿下能见她一面。 “让她上来。” “是。” 元华领命后下楼,不一会,带着衣着单薄,满脸憔悴的董若涵上 楼。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做太子妃时的风采,原本丰润艳红的脸蛋,经历这些天的打击,脸上早就干枯腊黄,头发也凌乱不堪,平时注重衣着整洁的她,身上的衣服有几处被撕破,看上去,跟街边讨饭的乞丐没什么分别。 拓跋凛看到这样的她,只平静的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冷冷的盯着她一会,薄唇轻启:“机会只给一次,若事情没有重要价值,你该清楚孤会接下来会如何做。” 听到如此凉薄无情的话,董若涵彻底的冷透心,她从来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无情冷血的,原以为自已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存在,谁知…… 第151回:心有不甘,暗贬明赞 她握着拳头,暗自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堵塞在心口那股疼痛缓过来,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翻身的机会。 “怎么啦?不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吗?”见她盯着自己久久不语,拓跋凛不耐的再次开口问。 “凛,我……”董若婕正想开口说什么,拓跋凛微微皱了皱眉,于是立刻改口道:“殿下,妾身所说的重要事情是凤云汐和轩辕臻俩人是串通一起,她们肯可能以前就认识了。” “你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些?”拓跋凛冷冷的看着她,如果她说是的话,那别怪他不理旧情,因为他早就知道两人有来往。 “是。”董若婕点头,见拓跋凛微微眯起眼眸,吓得立即解释说:“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前天妾身去找**公主,从她那里知道,原来轩辕臻在骊山就恐吓过**公主。” “恐吓什么?” “她说**公主破坏别人姻缘的恶毒阴险之人,又说死去的人会来找她麻烦,那时**公主因为受炎妃然的死影响,一直作恶梦,听了她这么说,**公主内心更恐惧了。”董若婕问:“你说,她这么说不是在恐吓是什么?” 拓跋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宇文拓抛弃青梅马竹的未婚妻娶公主和炎氏一族谋反满抄斩之事,早就传遍天下,轩辕臻这么说并没有恐吓之意,就算她这么说,也只是嘲笑**而已。” 他清楚的记得这女人对轩辕臻带有敌意,看来她为了翻身,的确什么事情都能编出来。 “妾身曾经和凤云汐是朋友,知道她对拓跋蔺有好感,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被妾身看出来,以她的性格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拓跋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现在还跟她亲好姐妹,这当中肯定有问题,说不定睿王和拓跋蔺一起同谋来对付你。” “你今天所说的,孤早就联想到了,对于你说的重要消息,对孤来说没什么意义。” 闻言,董若婕脸上闪过一抺惊惶,但很快又消失,平静的说:“如果妾身有证据证明凤云汐和轩辕臻是有特殊关系的呢?你知道吗?周相寿宴那晚发生的事,绝对事有蹊跷,因为炎妃然救你的事,除了妾身和她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妾身十分肯定的。” “是吗?”拓跋凜眯眼盯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直视自己,并没有闪躲的意思,便道:“这能说明什么?” “妾身不能说明什么,可当时堕落悬崖的炎妃然不是没看到她的尸首吗?” 拓跋凛眸光一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炎妃然根本没有死?” 拓跋凛心一震,眼里闪过一抺痛楚,凌厉的眼眸瞪向着董若婕,冷声道:“你最好有确实的证据,否则,你会死得难看。”语毕,不再多看她一眼,迈步离开。 瞪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一点迟疑的步伐,董若婕握紧拳头,此刻她的脸上已没有平静,也没有怯弱,有的是满脸的愤怒和不甘。 他果然还爱着炎妃然,不然听到她的名字,眼里怎会有痛楚? 为什么?炎妃然就有那么好,让你如此深爱着? 董若婕很不甘心,这些年来,明明是她最爱他,为了他背叛友谊,为了他暗底下做了很多坑脏的事,可他呢?见自己没有利用价值后,就如同垃圾一样被丢了,试问她怎么能甘心呢? 她是那么的深爱着拓跋凛,不然也不会嫉妒轩辕臻,即使她嫁给别人,她也嫉妒她能吸引拓跋凛的目光,她会设计轩辕臻,无非是害怕失去太子妃位置,也害怕失去拓跋凛,她这样做难道有做错吗?为什么老天爷为何还要让她失去所有? 董若婕目光失神的瞪着前方,轻轻喃喃语着,脑里想起日前在雍亲王府门前,凤云汐依偎在拓跋尧怀里的画面,那美好的画面刺痛着她的眼睛。 虽听说拓跋尧另有所爱,那人还是凤云汐的姐姐凤晓云,可凤云汐嫁过去毕竟是正妃,地位比她这个太子妃只差一点点,现在她连太子妃都保不住了,如此狼狈的她还有什么可跟她攀比的呢? 不!她不甘心! 凤云汐与她同样是家中的嫡女,可因为凤云汐同血脉的哥哥是凤家的嫡长子,即使母亲去世了,亲爹再娶继室,仍是被亲爹捧在心手的明珠,而她母亲因为娘家落败,不招父亲的待见,受尽姨娘欺负和打压,在董家与仆役没两样,太子妃的位置,她隐忍了这么久才攀上的,怎么能什么都没有呢? 她不能再回到原点,卑微的活着。 即使她失去锦绣荣华的资格,那么,就别指望毁她幸福的人能幸福。她会亲手摧毁那些人的幸福,她没得到幸福,没有人配得到幸福,特别是凤云汐…… 她一定会查出凤云汐与轩辕臻勾结的证据,她要让拓跋凜再次接纳自己,董若婕在心里暗暗起誓。 *** 翌早,炎妃然起来时,发现拓跋蔺已离开上朝去。这家伙怎么不叫她起来呢,真讨厌!她低声咕噜了句。 守在门外的彩灵听到室里有声响,立即叫红梅去准备早点,而叫青苹捧着温热的洗面水,随她掀开珠帘进来,准备侍候炎妃然梳妆打扮。 “王爷起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可能这些天太累了,她居然睡得那么沉,连拓跋蔺起来都没有发现。 彩灵拿着一件镶金边,绣着青色荷花的锦缎绸衣让炎妃然穿上,并答道:“是王爷要我们不要叫醒你,让你睡到自然醒的。” 穿好衣服后,炎妃然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朝阳已在窗外升起,柔和鲜艳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嵌在东方,看来今天是好天气,不知公审能不能顺利呢? 走到洗面盆前,她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未了,王妃。”回答的是青苹。 “去替我准备马车。”炎妃然接过青苹递过来的柔软的巾子,边拭擦着脸边说。 “好的。” 青苹走了出去,红梅正好端来早点,身后还跟着芊蔚。 简单的吃过早餐后,就带着芊蔚和青苹出门。 门外,一天辆马车等候着,驾车的是雍王府的车夫,驾座上坐着拓跋蔺的贴身护卫那俊,一见她出来,那俊忙下车行礼,并掀开车帘请她进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炎妃然问。 那俊回道:“是王爷吩咐小在这里待候。” 王爷早知道王妃不会安分守在王府里等候消息,所以离开前让他守在府中,若王妃要进宫就陪同她一起去。 闻言,炎妃然即撇了一下唇,丫的,这个拓跋蔺啥意思啊,明是让那俊陪她,暗是叫他监视自己吗? 那俊似看出她心里所想,解释说:“王爷知道您这些日子为了他的事忙累了,现在他平安回来了,是想让您多休息会,不然他肯定会带您一起进宫的。” “嗯,好啦,你别再为那家伙说好话了,我就知道他嫌弃我多事。”哼,明明昨晚说好,今早上朝带她一起进宫的,等会他下朝后,看她怎么治他。 语罢,弯腰钻进马车内,芊蔚随后进去,落下车帘。 “走吧。” “姐姐,等等妹妹。”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苗秋桐带着她的丫鬟走过来,隔着车帘询问道:“姐姐,能不能带妹妹一起进宫,妹妹也想去接王爷下朝。” 一般情况下,若无皇帝谕旨,文武百官,只能在早朝时进宫,除非是太子妃和皇子的元妃,其他的侧妃或一品诰命夫人和随从都不得随意进宫,除非由太子妃或皇子的元妃带随。否则,若要进宫,就必须要皇上的令牌! “不好意思,本宫进宫有其他事,若苗侧妃想进接王爷下朝,另想其他办法吧。”炎妃然很直接的拒绝苗秋桐的请求。 “姐姐,妹妹只是想和姐姐一起去接王爷下朝,没有其他的想法。再说,姐姐是西临第一美人,王爷又怎么会看上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子呢,妹妹只是想借此跟姐姐和平共处而已。” 苗秋桐揪紧衣袖,低垂着头,字句间诚恳真挚,暗贬自己明赞他人,有求和的意思,一般人听在耳里,肯定十分受用,可听在炎妃然却有另一番想法。 苗秋桐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暗示她的不自信,明明有第一美人的称号还怕她这个平凡女子会抢走王爷。 别说昨晚彩灵说苗秋桐与外人在府里偷会面,就算现在表现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炎妃然也不会以为她真的跟自己求和,于是她毫不客气的回道:“苗侧妃你想多了,娥媓女英不适合本宫,而你也没资本与本宫共处!” 在去洛阳城之前,拓跋蔺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合作关系的男人,那时的她不会介意与其他人暂时共享一个男人,可现在拓跋蔺是她认定执手一生的男人,当然不能与他人分享,就算只是一个挂名的名分也不行。 至于府里那些女人,迟早有一天,她会让拓跋蔺想法一一处理掉。 第152回:诬陷捏造,有何解释。 曾经她不在意自己嫁的是谁,反正联姻只是她复仇的工具,冷了心,绝了情的她在没有看清楚自己以前的愚蠢,以为一生再也不会爱人,可现在不一样,她不只要为炎家洗雪冤情,要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她更要为自己未来挣一份荣华和幸福! 因为对负她的人最残酷的报复,就是让自己活得比以前精彩,并且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永远幸福下去。舒悫鹉琻 至于府里那些女人,迟早有一天,她会让拓跋蔺想法一一处理掉,而眼前这个苗秋桐就是她最先要解决的对象。 听了她这么直接的回答,苗秋桐俨然像被一巴掌甩在脸上,瞬间脸色难看极了,居然说她没有资本和她共处? 她很愤怒,可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即使对方坐在车内看不见,她努力把怒气压下去,正想说什么时,可炎妃然却没心情与她在此闲聊,宣示了自己的主权后,马上让车夫驾车离开。 苗秋桐愤恨地瞪着马车,直到消失在街尾后,正准备回府时,一道声音叫住她。 “秋桐,想不想一雪此恨?” 闻言,苗秋桐顺着声音侧头一看,只见身侧有道身影走近,对方穿着一件灰色长斗蓬,微低着头,当来到跟前时,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看到对方脸容后,苗秋桐惊讶说:“是你?” 对方缓缓一笑,“跟我合作如何?” “哦,怎么合作?”苗秋桐唇角一弯,有兴趣了。 *** 马车停在宫门前,那俊先行下车,拿出垫脚的东西,旁边的青苹掀开布帘,炎妃然在芊蔚扶持下了车,宫门的侍卫对炎妃然并不陌生,随即弯身行礼,并让路给他们通过。 金銮殿外,早有一批人等候在此,而这些人大都是官员的随从或侍卫,有些是官员的家属,当然,除了重臣外,一般的官员没有皇帝的谕旨,是不能携带家眷进宫。 见他们一行人走近,认出炎妃然的人纷纷上前行礼并想借此攀附关系,但都被那俊和芊蔚带着丫鬟挡住,不让他们近身。 在站在一旁的凤云汐则以睿王妃的身份上前跟她打招呼,两人身份地位相当,表面又装出客气有礼,众人并没看出她俩的关系,以为只是妯娌之间的问候,闲话家常。又见她们没理会自己的意思,自觉得无趣,便站在一边三五人一群地聊起来。 凤云汐待落在她们身上的注意力分散后,才正经的说:“你果然会来。” 炎妃然笑了笑,“你挺早的嘛。” “嘿嘿。”凤云汐嘿笑两声,“我跟老爹一起来的。” 凤云汐为帮炎妃然打探三符下落,昨晚回娘家了,当由父亲那里得知今天公审,肯定炎妃然也会进宫,所以一大早就跟凤丞相进宫来。 闻言,炎妃然眉一挑,“你该不会为了打探三符的事跑回去吧?” 凤云汐点头。 “那有什么线索没有?” 凤云汐由怀里悄悄掏出一封信函,塞给她道:“这里人多不方便聊,回去你自己看。” “好。”炎妃然接过来,放回怀里。 凤云汐又道:“不过有另一件事情,你听后别定开心。” “什么事?” “刚刚你来迟了一步,你知道我看到谁进去了?” “谁?” “杨立万。” 炎妃然惊讶道:“他不是死了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我视力超好,怎么会看错?是你家王爷的护卫与文统领亲自押进去的,不信你问下其他人。” 炎妃然的质疑让凤云汐觉得侮辱了她的视力,初时见到她也以为自己看错了,明明杨立万中毒身亡,她还见过尸体,怎么现在却见到他上朝被审呢?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原由,就远远见到炎妃然朝这边走来。 “难道杨立万没死?当初让睿王押回京都的是假的?”炎妃然想起昨晚拓跋蔺说的天机不可涉露,难道就是指杨立万死而复生吗?若真如此,那么,杨立万的死是障眼法,目的是让敌人降低戒备,以为重要证人死了,便死无对证,这么一来,拓跋蔺就有办法反击。 事实上,金銮殿内的公审正如炎妃然所想的,当武承帝拿出拓跋蔺收集的证据质问周涛时,由周涛带领的官员杖着杨立万已死,极力的想撇清一切。 “这些证据都指证你与杨立万勾,甚至买凶杀人,你作何解释?”武承帝拿着证据问周涛。 周涛上前,有恃无恐的答道:“皇上,微臣承蒙皇上的恩宠,对皇上和朝廷全心全意效力,就是呕心沥血,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微臣又怎么可能与杨立万勾结?这分明是拓跋蔺冤枉微臣,想置微臣死地,请皇上明察!”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宇文拓道:“皇上,这些帐册记录着每一笔交易都与周丞相有关,更有他的亲笔签名,现在周丞相却说这些雍亲王诬陷他,他分有在狡辩,请皇上明断。” 周涛没有反驳宇文拓的话,转而问拓跋蔺:“雍亲王,到底本相哪里得罪了你,竟然仿造这些书函帐册来诬陷臣?” 拓跋蔺眉头一皱,正想说什么,赵振宇见周涛竟然反咬拓跋蔺诬陷,早已看不过去,抢先出言道:“周丞相,现在证据确凿,还想反指雍亲王捏造你?” “好笑,此等伎俩,本相也可以做出来。”周涛冷笑,“赵大人,单凭这些证据就说本相与杨立万谋反,怎么不说雍亲王想公报私仇,捏造证据来诬陷本相?” 见他们各持有理,武承帝不敢眉头微蹙,他问:“周丞相,你说雍亲王为公报私仇,故意诬陷你?” 周涛唉了一声,很无奈的说:“皇上,微臣虽感痛心,但事到如今,微臣不得不如此认为。” 武承帝俊眉一挑,不着痕迹的看了拓跋蔺一眼,见他皱了皱眉,然后转问周涛:“那他这又是为何呀?” “皇上,雍亲王与大皇子感情深厚,自从大皇子去世后,他曾多次的指骂微臣是谋害大皇子的凶手,这些事虽隔多年,相信在场的各位并没将之淡忘吧?” 闻言,众臣点头窃言,的确,这些事他们都没有忘记,虽然有十几年,那时雍亲王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曾经当众出言指着周丞相说他杀人凶手,一个小孩的话又没证据,大家都以为那是他太过伤心,胡言乱语,后来此事也不了了之,没想到事隔多年后,周涛再提起此事。 “没想到雍亲王心里还一直这么认为,难怪这一年来他回归朝堂,处处挑衅微臣,现在又仗着皇上的信宠,伪造这些证据陷害微臣。” 拓跋蔺深邃的眸扫向周涛,薄唇半晌才轻轻动了动:“众所周之,周丞相能言善变,没想到故事也这么精彩,本王深感佩服。” 周涛冷冷一笑,反驳道:“雍正亲的手段本相才深感佩服,连伪造证据都能做出来。” 拓跋蔺深邃的眸子里暗涌流转,神色俊逸淡然,即使是坐在轮椅上,那生与具来的优雅沉稳气息毫不保留的宣泄着,他凝视着周涛,唇角微扬,笑问:“你真的认为这些证据是本王伪造的?” 周涛一顿,脸上那淡定的神情一点点退变,盯着拓跋蔺脸上那抺微笑,心开始不安起来。 从上朝到现在,拓跋蔺脸上始终挂着一抺淡然微笑,纵使如此,但凡见他微笑的人,没有人敢认同他在笑,只因他的笑容宛如刀锋般,带着尖锐的寒气,仿佛随时都会破空而出。 “皇上,微臣愿以人格担保,雍亲王绝非为报私仇诬陷周丞相,望皇上明断。”凤丞相见此,出来为拓跋蔺作证。 一直沉默的宇文太傅也道:“微臣也愿以人格担保,雍亲王绝非为报私仇诬陷周丞相,望皇上明断。” 继而陆续有大臣出来为拓跋蔺作证担保,甚至还有两位是周涛信宠的门生。 周涛脸色极难看,拓跋蔺竟然隐藏得如此深,不但拉拢了凤丞相和宇文拓,更连刑部尚书都是他的人,甚至朝上有好几位重臣都与他站在同一阵线来对抗自己,还有两位是他信宠的门生。 “皇上,臣以人格担保,周丞相没有与杨立万勾结,做背叛朝廷的事。”安郡王站出来道:“这几本帐册和几封信函分明是有人想在皇上面前立功诬陷周相的。” “臣也不相信周相勾结杨立万背叛朝廷,肯定雍亲王仿造的证据,皇上请明断。”金将军道。 &nb sp;“是啊,周丞相对皇上忠心耿耿,我们等可以为他做保,请皇上明察。” 周涛那些党羽也不甘示弱,纷纷站出来替周涛说话,说拓跋蔺为了立功,捏造一些无意义的证据来诬陷他们,反诉拓跋蔺诬陷之罪。 拓跋凛站在一边,由始至终都没发表过一句话,他很乐于见到此场面,他看了眼同样沉默不言的睿王,一直以为他以为拓跋尧和拓跋蔺是同党,可此刻他并没有出来跟拓跋蔺站在同一阵线来指证周涛,难道是他猜错了? 拓跋尧沉默,是因为他猜到今天的场面会如此,但他相信拓跋蔺会有办法对应,不需要他插手,而他默默的观察这些朝臣,那个是正,那个是邪,他心里已有底。 武承帝抚须沉吟,在派拓跋蔺调查沪州城之前,就知道此案复杂难搞,必然会牵连朝中众臣,也怀疑主谋者就在他们当中,甚至是他最亲近的人,若不小心极有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叛。然而,它是北越国的一个毒瘤,若不铲除后患无穷。 前些日子他见识到拓跋蔺的智机和隐忍,深思熟虑过后才派他前去。只是没想到拓跋蔺此次去会发生诸多事,还让拓跋蔺差点为此丧命。这些天看了拓跋蔺陆续呈上来的证据和帐册,没想到牵连比他想象中还要广。 就在昨天召见拓跋蔺前,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公审此案,就是怕像现在这种情况出现,下面这些大臣,几乎大部分都是周涛的党羽,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动他们的,但拓跋蔺坚持说这次一定能替他铲除这些毒瘤。 思到此,武承帝直睇着拓跋蔺道:“雍亲王,他们都说这些证据是你伪造来诬陷周相,你有何解释?” 拓跋蔺两手轻轻放在轮椅扶手,锐利眸子往众人面上扫了一眼,嘴角挂着一抺微笑,薄唇微启,徐徐的道:“启皇上,微臣有人证。” 武承帝知道他指是谁,配合问:“人证?谁?” 拓跋蔺一字一字的慢慢吐出:“杨立万。” 杨立万三字一出,朝中一片哗然。 周涛和他的党羽更是惊慌,杨立万?他不是死了吗? 第153回:条条罪状,慢慢算账。 在旁一直抱着看戏神态的靖王拓跋荀,凑到拓跋尧耳边说:“四哥,这一切是不是你们布的局?” 拓跋尧唇角勾直一抺似嘲非嘲的浅笑,“一半是我们设的局,一半浑然天成……就像犯了罪的人拼命想掩盖痕迹才会中了猎人设下的圈套一样,怨不得别人。舒悫鹉琻” 当时查封太守府,找到杨立万贪污犯罪的证据后,发现朝廷很多官员与他有勾结,心知道若是杨立万出事,必然会引起轰动,那些怕会被牵连的人定会想法不让杨立万回京都,所以,拓跋蔺决定以假当真,让人在沪州城里找了个身材与杨立万差不多的死囚易容,而真的杨立万则由银睿峻暗中护上京都。 果然不出所料,假的杨立万被毒害了,当然,这也是一个圈套,如果杨立万不死,他那些同谋又怎会放低警惕呢,所以他们就将计就计,把假的杨立万尸体运回京都,另一方,拓跋蔺得到消息,派严仇去找下毒的人,别让人灭口。 “高招!”拓跋荀朝他竖了竖拇指。 拓跋尧噙着冷笑,往太子那里瞥了一眼,“好戏还在后面。” 而这时,周景豪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不小心被拓跋蔺套了话,为了挽救自己的失言,急中生智,“他不是中毒身亡吗?上次庆龙在狱中自杀,刘贵曾指控是下官给他密令暗杀杨立万,可却找不到证据,下官无罪释放,所以知道杨立万中毒。” “没错。” 拓跋蔺点头,淡淡的眸光往周氏父子扫了一眼,嘴角微掀,勾出一抺浅笑,那笑却让周氏父子以及他们的党羽感觉如刀尖上的寒芒,寒得透入心肺,却听到他说:“杨立万是中毒了,但本王并没有说他是中了”绝命散“的毒,世上立竿见影的毒不只是”绝命散“,而你却连想都不想就说出”绝命散“来,你说不是你谋害还会谁?” 当时密令被烧毁,找不到证据指证周涛父子,因此被他们脱了罪,今天总算让他们自投罗网。 “这……”周景豪语塞,一时想不到如何回答。 “雍亲王,你别胡说!” 周涛见事情发展对自己不利,随即对武承帝说:“皇上,别听雍亲王乱说,犬儿对皇上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怎么会糊涂到让自己的下属去杀害朝廷重犯呢,刚才雍亲王单凭犬儿一句失言而诸多揣测,足以说明雍亲王对微臣以及犬儿有报复之心,微臣和犬儿是清白的。” “周涛,经本爷查明,你与杨立万本是远房表亲,由于是庶出,在家中并不受重视,却自小聪明机警,才气过人,你一次探亲发现他的才能,于是便收养了他,并替他改名换姓,后来通过科举考到功名,从此你们两人狼狈为奸。”拓跋蔺收敛之前漫不经心的笑意,眼神变得严肃而锐利。 “杨立万贪污受贿买官卖官,谎报灾情等多种罪行,若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和指使,凭他一个小小太守,岂能瞒天过海这么多年?你……” 拓跋蔺话语顿了一下,语气清冽,“就是那个背后支持和指使他的人,在杨立万被捕落网,将要押回京都受审之际,你担心与他同谋的事败露,于是就派人在回京的路上将其毒害,而杨立万的亲信庆龙是你的党羽安郡王派人所杀。” 被点名的安郡王吓得脸色脸色灰白,跪下来惊恐求饶:“雍亲王,皇上,微臣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微臣只遵守周丞相和周军指挥使司的指示,请皇上网开一面啊!” 一瞬间,整个朝堂陷入混乱的状态,特别是周涛那些党羽,明明之前他们占上风的,可转眼间他们被逼走进死胡同,惶恐惊慌各种心情都有。 周涛脸色瞬间铁青,额头侧边凸起的青筋,眼神阴毒的瞪向拓跋蔺。 是他,一定是他收买了安郡王,不然安郡王怎可能会背叛自己。 周景豪脸色阴沉,慌张,一时不知如何做。安郡王是父亲多年的好友,两人情同手足,他原是一介寒生,得到他父亲的赏识,受到父亲的恩惠和照应,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没料会在最关键时刻却背叛了他们。 拓跋凛见到周涛等人被拓跋蔺口哑无言,自知周氏父子再无法翻身。他们是自己的外公和舅舅,也是他的靠山,若周家倒下,他形同断了一条手臂。 公审前他以为杨立万和他的亲信庆龙都死了,即使拓跋蔺持着那些不利于周涛的证据,周涛也有办法将之推翻。在朝堂上,为免让人怀疑他与周涛同谋,他打算静观其变,等待拓跋蔺败诉。 可谁知杨立万没事,被带到朝堂,还没有被审,周景豪先乱阵脚,让拓跋蔺抓到话柄,逼口哑无语,而安郡王也在这个时候背叛他们。 事情已发展到这种田地,不管他做什么,做都无法摆脱被牵连的命运,万一他曾与他们合谋暗杀拓跋蔺的事被供出来,那他…… 思到此,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眸光看向拓跋蔺,他到底知道多少事?多少暗杀都能化险为夷,他的腿真的受伤了吗?还是所有一切发生的事,早就在他的预计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实在太可怕了。 拓跋尧惬意的看着现场的一切,仿佛是在欣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儿,在场的人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拓跋蔺的手段,因为他们都是同类人,若没有百分百的把把握,就不会在朝堂上公然与周涛等人对峙。 自从在校场上,拓跋蔺展现出惊人的箭术后,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所以他不会与他对敌,起码没有摸清他的目的和计划前,他是不会与他为敌。 这时,听到皇上命人上前,将安郡王的衣冠拿下,将之打入天牢,日后发落。 “皇上,皇上开恩啊。”被两名侍卫拖下去的安郡王狂喊,“皇上恩啊……” 朝堂上,没有人敢出来替他求情,与周涛一党的更了惊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武承帝看向周涛,沉声问:“周涛,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涛脸色苍白,双拳握紧,转而对一直垂头跪着的杨立万说:“杨立万,你跟皇上说,本相不是你的同谋,这一切都是你和雍亲王合谋诬陷本相。” 杨立万深吸了一口气,道:“周丞相,恕下官难以从命。” 周涛气得双肩都在颤抖,“杨立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快点告诉皇上,本相与你并不是同谋!” 他怎么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一天之内,被两个受自己恩惠提携的人的背叛。 “对于一个置我于死地的人,还想我包庇他,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杨立万朝武承帝磕了一个头,道:“皇上,罪臣可以作证,雍亲王所言完全属实!周丞相与罪臣是远房表亲,因为曾受过他的恩惠和提携,贪污受贿买官卖官谎报灾情等都是受周丞相指使,前阵子雍亲王在军情报站的地下室找到的金库,也是周丞相和罪臣这些年来贪污和搜刮的民财。” 接下来,杨立万把自己这些年来与周涛如何合谋所罪娓娓道,当中还牵连着在朝上诸位大臣。 在被押回京都这几天,杨立万早将把事情想了一遍。没有错,周涛对自己有恩,因为有他的赏识和提携,他才不用被人欺负和侮辱。可是,他表面上是一个地方太守,但所做的不合法事都是受周涛指使,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者和守护者,执行他的命令,守护他的金库。 倘若,他将这些罪名都揽上身来,他的妻儿就会跟着受罪,何况,周涛曾想杀他,有证有据的,想抵赖已不可能了,因此,他想帮也无能为力,弄不好还会被加重罪名。但若他实话实说,周涛是太后的弟弟,又是皇贵妃的父亲,犯了天大的罪,也不可能被诛连九族。 而他的妻儿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受一个人的恩情,全家被陪葬,所以他只能抱歉了,周涛对自己的恩情,来世再还。 当杨立万把事情道出来后,周景豪知道事情已无力挽回,听到武承帝再次问周涛有什么话可说,而周涛还想抵赖反驳时,大步走到周涛面前跪磕头道:“爹,这事您做错了,儿子不能昧着良心,看着您继续错下去!” 闻言,周涛一时没明白儿子说什么时,等他猜到了什么,已经听到儿子那字字诛他心的话! 周景豪说:“皇上,微臣不能再任由父亲再错下去,杨立万所言的微臣可以作证的确是属实。” “豪儿,在说什么?”周涛一手拽着儿子的手,不敢置信的问。 “爹,您别怪儿子的狠心,您的所作所谓,真是天理难容,儿子这么做,是想替爹赎罪,爹,我们周家欠天下的实在是太多了。” “儿子,你在胡说什么?”周涛气得双肩颤抖。 “四哥,戏越来越越精彩了!”看到此,拓跋荀侧头对拓跋尧说。< br> “是啊。”拓跋尧薄唇扬起邪佞的弧度,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壁上观花,欣赏眼前这场好戏。 谁会料到事实会演变成这样,儿子指证父亲?哈哈,拓跋蔺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第154回:公报私亿,取而代之。 “周涛,退下!”武承帝敛眸,喝令周涛先退下去,目光望向周景豪,神色显然不悦,他问:“周景豪,之前为何不见你说这些话,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说?”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周景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微臣罪该万死!只因微臣的确有受父亲的指使,下令让刘贵前去牢狱找个死囚替进押送杨立万回京的队伍,趁机对杨立万下毒,微臣这时才知道他与父亲是远亲关系以及他们曾同谋犯罪的事。舒悫鹉琻” 说到这里,他偷偷望了周涛两眼,眼神带着浓郁的歉意,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要举报他实在很煎熬,但刚刚想明白了,那怕微臣要背上不孝儿的名声,微臣都要说出真相,因为微臣不愿意辜负因灾情而惨死的老百姓,不愿意辜负皇上。” 他跪着走上两步,诚恳的说:“皇上,微臣愿意代替父亲向您赔罪,父亲错了,微臣也错了,请皇上原谅!” 说完,他内心却默默说:爹,也原谅孩儿,孩儿真不想这么做的,只为了保住周家所有人的性命,日后好替你报仇! 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甚至连细微的呼吸都屏住了。 这时的周涛垂着头,手指紧紧掐着自己衣袖,平时那些冷静,早就消失所踪,此刻的他看上去,少了平时的嚣张跋扈,有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武承帝神色沉了沉,犀利的眼神看向周涛,“周涛,你可知罪?!” 周涛还没作出反应,他的党羽就站出一人来,“皇上,周涛之罪,罪之无赦,臣等不知情,为周涛的假象所迷惑,请皇上恕罪!” 跟着所有党羽站出来,一齐跪下,齐声道:“请皇上恕罪!” “你们……你们……”周涛见同党全部都背叛了自己,手指指着他们,气愤得说不出话来,突然,他狂笑起来,“没想到……本相真是白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全都是白眼狼,都想要本相死……” 武承帝见此,正想命人把周涛拉下来,拓跋蔺却在这时说:“皇上,周涛不只是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谎报灾情以及毒害朝廷重犯,在微臣到沪州城调查官银失窃和灾情的事时,想意图阻止微臣,曾多次派杀手来微臣,甚至连微臣回京也不放过。” 拓跋凛脸色骤然变沉,目光落在拓跋蔺身上,他果然开始算账了。 “拓跋蔺,别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周涛不相信一个人永远都好运,如果当初他有证据的话,怎么会到现在才说,分明是想借由刚才的势头,再多加他一条罪。 “证据当然有。”拓跋蔺回道,锐眸往朝堂的人扫了一眼,最后视线却落在周涛,不,严格上应该是望向站在周涛身后的拓跋凛身上。 拓跋凛双手握紧,眸光与拓跋蔺冷冽的目光对上,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武承帝这时道:“雍亲王,你说周涛意图阻止你调查官银失窃和沪州城灾情的事,派人多次暗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跋蔺多次被暗杀,武承帝昨天在拓跋蔺口中得知一些情况,但在朝上的大臣并不明白,他这么问,是想拓跋蔺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当着众人面前陈述一遍。 “皇上,微臣在沪州城探视灾区并安抚灾民时,被一群冒充灾民的杀手追杀,差点因而丧命黄泉,没过几天,又被一群打扮成‘逆水殿’杀手的人暗杀,再来,回京的路上黑衣人被袭击,甚至昨天进宫的路上也被蒙面杀手袭击。” 说话时,拓跋蔺又往周涛所站的方向扫了一眼,幽深如潭的黑眸,眸底隐约透着一丝寒意,他说:“经微臣查证,沪州城外灾区那次冒充灾民追杀微臣是曹帮的人,步步追查下去,发现曹帮帮主与张怀德是姐夫与舅子关系,最初微臣还以是睿王想杀微臣,但经查实,张怀德曾经跟微臣有过节,因经有心人的挑衅,才会唆使曹帮帮主派杀手来追杀微臣,而这个挑衅者微臣已找到,他就是颜少卿副都统!” “皇上,冤枉的呀,微…微臣真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颜少卿听到拓跋蔺提到自己的名字,吓得双脚一软,顿时双膝跪下,战战兢兢的说:“微臣也是受八皇子指示去做事,是他让微臣去挑唆张怀德对雍亲王的怨愤,至于他何用意,微臣并不清楚。” 闻言,武承帝脸色一沉,望向拓跋禛,肃穆的问:“老八,你有何话要说?” 其实在拓跋蔺第一次遇险时,他就派人调查过此事,也找到当时被人追杀的张怀德,只不过他也是受人挑唆,但追杀他的人却被他查出来,原本他见拓跋蔺后来没什么事,便将张怀德囚禁起来,打算不再追究,谁知拓跋蔺接二连三的出事,他不得不正视这件事来。 人有积极进取心是好,但若为了个人私已利益而残害手足,那是国法不容的,这也是当初他这么早就立下储君人选的原因,就是不希望看到他们兄弟自伤残杀。 拓跋禛脸色微白迅速的反应过来,站出来,拱手道:“启禀皇上,儿臣并不清楚颜副都统说什么,儿臣也没有指使他做任何事。” “他说谎!”颜少卿立即反驳道:“皇上,八皇子说谎,请皇上明断!” 武承帝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听到拓跋蔺说:“皇上,八皇子是不是说谎,让微臣的人证上殿就清楚,还包括昨天行刺微臣的黑衣人是谁人派来。” 武承帝允了。 然而,当侍卫押着三名人证上殿后,周涛父子和拓跋凛以及拓跋禛的脸色瞬间失色,眼神里写着不可思议。 尤其是拓跋凛,望向拓跋蔺的目光锐利阴翳,似乎携着无数把剑,正欲将他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因为,上殿的三人,一个是太子府詹事常德的儿子常春,一个是他以为早被他派去的人暗杀了的张怀德,而另一个一身江湖打扮却难掩去浑身的邪气,此人他没见过,但看到周涛父子的表情便知道,这人是他们认识的,很可能与他派去暗杀拓跋蔺的人有关。 张怀德居然没有死,所以他早就识穿了他的计划,不然在沪城州难民区时,他受重伤掉下悬崖,怎可能这么快就全好呢?除非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提前做了准备。 所以由悬崖下回来,他没把这事汇报给皇上,然后按兵不动,一旦他查出杨立万有问题,在京都的他们一定会阻止他回来,因此他便开始设局,倘若他们没心虚不去加害他,那么周家和他也许会有办法避过此劫,否则,就如今天的结局。 之前他就知道拓跋蔺城府深,但没想到会深得如此让人害怕! *** 金銮殿外,炎妃然等到颈都长了,眼看快中午了,除了看到两名侍卫架着一个被脱去衣冠的安郡王由殿里出来外,就没有看到其他人走出来。 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呢? 后来又见到侍卫带着三名男子进去,不知怎么的,守在外面的家属或侍从,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刚刚去小解时,听说周丞相被问罪了,还牵连着好多名大臣,这怎么办呢?好像我家大人都有牵涉其中。” “这么严重?到底犯了什么罪?那有没有我家老爷的消息?” “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因为皇上在里面龙颜大怒,只怕与周丞相有点交情的,都会被牵涉到。” …… 虽然跟那些人站的有段距离,炎妃然还是能听得清楚他们说什么,满心欢喜,周涛父子终于为他们所做的付出代价了。 凤云汐悄悄移过来,附在她耳边说:“然然,周氏父子被问罪了,以他们所做那些事,不被斩也会坐穿牢底,但是,你别高兴太早,证明你叔叔没有谋反的证据还没有找到,他们若是死了,你就更难找了。” “嗯,我知道。”炎妃然点头。 “还有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或者你往那去找,可能会找出来。”凤云汐压低声音说:“听我老爹说,三年前北川城发生了一场可怕的瘟疫,当时周涛的次子周景凉在那里就任,而周景凉很不幸的感染到瘟疫,当时你二哥被皇上派去那里救治他们,可那时周景凉已很严重了,无力挽回。” “炎二哥放弃了救治他,周涛一直认为那是炎二哥是故意的,因为不久前,周涛参了你叔叔一本,他认为那是你二哥在公报私仇。” 闻言,炎妃然眸光顿时变得冷冽无比,“所以他怀恨在心,诬陷我叔叔谋反?” “是不是这样,我不清楚,不过我老爹说周涛这个人心眼极小,喜欢在背后阴人,他对你炎家早就嫉妒你叔叔掌握兵权,想取而代之,你们炎氏一倒,他才是最大的得益者,不是吗?”<b r> 就在这时,殿门口出现一阵骚动,只见周涛父子披散着头发,像疯子一样,给两名侍卫押着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干人等,同样是被侍卫反手押着。 第151回:心有不甘,暗贬明赞 她握着拳头,暗自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堵塞在心口那股疼痛缓过来,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翻身的机会。 “怎么啦?不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吗?”见她盯着自己久久不语,拓跋凛不耐的再次开口问。 “凛,我……”董若婕正想开口说什么,拓跋凛微微皱了皱眉,于是立刻改口道:“殿下,妾身所说的重要事情是凤云汐和轩辕臻俩人是串通一起,她们肯可能以前就认识了。” “你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些?”拓跋凛冷冷的看着她,如果她说是的话,那别怪他不理旧情,因为他早就知道两人有来往。 “是。”董若婕点头,见拓跋凛微微眯起眼眸,吓得立即解释说:“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前天妾身去找**公主,从她那里知道,原来轩辕臻在骊山就恐吓过**公主。” “恐吓什么?” “她说**公主破坏别人姻缘的恶毒阴险之人,又说死去的人会来找她麻烦,那时**公主因为受炎妃然的死影响,一直作恶梦,听了她这么说,**公主内心更恐惧了。”董若婕问:“你说,她这么说不是在恐吓是什么?” 拓跋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宇文拓抛弃青梅马竹的未婚妻娶公主和炎氏一族谋反满抄斩之事,早就传遍天下,轩辕臻这么说并没有恐吓之意,就算她这么说,也只是嘲笑**而已。” 他清楚的记得这女人对轩辕臻带有敌意,看来她为了翻身,的确什么事情都能编出来。 “妾身曾经和凤云汐是朋友,知道她对拓跋蔺有好感,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被妾身看出来,以她的性格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拓跋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现在还跟她亲好姐妹,这当中肯定有问题,说不定睿王和拓跋蔺一起同谋来对付你。” “你今天所说的,孤早就联想到了,对于你说的重要消息,对孤来说没什么意义。” 闻言,董若婕脸上闪过一抺惊惶,但很快又消失,平静的说:“如果妾身有证据证明凤云汐和轩辕臻是有特殊关系的呢?你知道吗?周相寿宴那晚发生的事,绝对事有蹊跷,因为炎妃然救你的事,除了妾身和她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妾身十分肯定的。” “是吗?”拓跋凜眯眼盯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直视自己,并没有闪躲的意思,便道:“这能说明什么?” “妾身不能说明什么,可当时堕落悬崖的炎妃然不是没看到她的尸首吗?” 拓跋凛眸光一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炎妃然根本没有死?” 拓跋凛心一震,眼里闪过一抺痛楚,凌厉的眼眸瞪向着董若婕,冷声道:“你最好有确实的证据,否则,你会死得难看。”语毕,不再多看她一眼,迈步离开。 瞪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一点迟疑的步伐,董若婕握紧拳头,此刻她的脸上已没有平静,也没有怯弱,有的是满脸的愤怒和不甘。 他果然还爱着炎妃然,不然听到她的名字,眼里怎会有痛楚? 为什么?炎妃然就有那么好,让你如此深爱着? 董若婕很不甘心,这些年来,明明是她最爱他,为了他背叛友谊,为了他暗底下做了很多坑脏的事,可他呢?见自己没有利用价值后,就如同垃圾一样被丢了,试问她怎么能甘心呢? 她是那么的深爱着拓跋凛,不然也不会嫉妒轩辕臻,即使她嫁给别人,她也嫉妒她能吸引拓跋凛的目光,她会设计轩辕臻,无非是害怕失去太子妃位置,也害怕失去拓跋凛,她这样做难道有做错吗?为什么老天爷为何还要让她失去所有? 董若婕目光失神的瞪着前方,轻轻喃喃语着,脑里想起日前在雍亲王府门前,凤云汐依偎在拓跋尧怀里的画面,那美好的画面刺痛着她的眼睛。 虽听说拓跋尧另有所爱,那人还是凤云汐的姐姐凤晓云,可凤云汐嫁过去毕竟是正妃,地位比她这个太子妃只差一点点,现在她连太子妃都保不住了,如此狼狈的她还有什么可跟她攀比的呢? 不!她不甘心! 凤云汐与她同样是家中的嫡女,可因为凤云汐同血脉的哥哥是凤家的嫡长子,即使母亲去世了,亲爹再娶继室,仍是被亲爹捧在心手的明珠,而她母亲因为娘家落败,不招父亲的待见,受尽姨娘欺负和打压,在董家与仆役没两样,太子妃的位置,她隐忍了这么久才攀上的,怎么能什么都没有呢? 她不能再回到原点,卑微的活着。 即使她失去锦绣荣华的资格,那么,就别指望毁她幸福的人能幸福。她会亲手摧毁那些人的幸福,她没得到幸福,没有人配得到幸福,特别是凤云汐…… 她一定会查出凤云汐与轩辕臻勾结的证据,她要让拓跋凜再次接纳自己,董若婕在心里暗暗起誓。 *** 翌早,炎妃然起来时,发现拓跋蔺已离开上朝去。这家伙怎么不叫她起来呢,真讨厌!她低声咕噜了句。 守在门外的彩灵听到室里有声响,立即叫红梅去准备早点,而叫青苹捧着温热的洗面水,随她掀开珠帘进来,准备侍候炎妃然梳妆打扮。 “王爷起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可能这些天太累了,她居然睡得那么沉,连拓跋蔺起来都没有发现。 彩灵拿着一件镶金边,绣着青色荷花的锦缎绸衣让炎妃然穿上,并答道:“是王爷要我们不要叫醒你,让你睡到自然醒的。” 穿好衣服后,炎妃然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朝阳已在窗外升起,柔和鲜艳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嵌在东方,看来今天是好天气,不知公审能不能顺利呢? 走到洗面盆前,她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未了,王妃。”回答的是青苹。 “去替我准备马车。”炎妃然接过青苹递过来的柔软的巾子,边拭擦着脸边说。 “好的。” 青苹走了出去,红梅正好端来早点,身后还跟着芊蔚。 简单的吃过早餐后,就带着芊蔚和青苹出门。 门外,一天辆马车等候着,驾车的是雍王府的车夫,驾座上坐着拓跋蔺的贴身护卫那俊,一见她出来,那俊忙下车行礼,并掀开车帘请她进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炎妃然问。 那俊回道:“是王爷吩咐小在这里待候。” 王爷早知道王妃不会安分守在王府里等候消息,所以离开前让他守在府中,若王妃要进宫就陪同她一起去。 闻言,炎妃然即撇了一下唇,丫的,这个拓跋蔺啥意思啊,明是让那俊陪她,暗是叫他监视自己吗? 那俊似看出她心里所想,解释说:“王爷知道您这些日子为了他的事忙累了,现在他平安回来了,是想让您多休息会,不然他肯定会带您一起进宫的。” “嗯,好啦,你别再为那家伙说好话了,我就知道他嫌弃我多事。”哼,明明昨晚说好,今早上朝带她一起进宫的,等会他下朝后,看她怎么治他。 语罢,弯腰钻进马车内,芊蔚随后进去,落下车帘。 “走吧。” “姐姐,等等妹妹。”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苗秋桐带着她的丫鬟走过来,隔着车帘询问道:“姐姐,能不能带妹妹一起进宫,妹妹也想去接王爷下朝。” 一般情况下,若无皇帝谕旨,文武百官,只能在早朝时进宫,除非是太子妃和皇子的元妃,其他的侧妃或一品诰命夫人和随从都不得随意进宫,除非由太子妃或皇子的元妃带随。否则,若要进宫,就必须要皇上的令牌! “不好意思,本宫进宫有其他事,若苗侧妃想进接王爷下朝,另想其他办法吧。”炎妃然很直接的拒绝苗秋桐的请求。 “姐姐,妹妹只是想和姐姐一起去接王爷下朝,没有其他的想法。再说,姐姐是西临第一美人,王爷又怎么会看上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子呢,妹妹只是想借此跟姐姐和平共处而已。” 苗秋桐揪紧衣袖,低垂着头,字句间诚恳真挚,暗贬自己明赞他人,有求和的意思,一般人听在耳里,肯定十分受用,可听在炎妃然却有另一番想法。 苗秋桐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暗示她的不自信,明明有第一美人的称号还怕她这个平凡女子会抢走王爷。 别说昨晚彩灵说苗秋桐与外人在府里偷会面,就算现在表现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炎妃然也不会以为她真的跟自己求和,于是她毫不客气的回道:“苗侧妃你想多了,娥媓女英不适合本宫,而你也没资本与本宫共处!” 在去洛阳城之前,拓跋蔺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合作关系的男人,那时的她不会介意与其他人暂时共享一个男人,可现在拓跋蔺是她认定执手一生的男人,当然不能与他人分享,就算只是一个挂名的名分也不行。 至于府里那些女人,迟早有一天,她会让拓跋蔺想法一一处理掉。 第152回:诬陷捏造,有何解释。 曾经她不在意自己嫁的是谁,反正联姻只是她复仇的工具,冷了心,绝了情的她在没有看清楚自己以前的愚蠢,以为一生再也不会爱人,可现在不一样,她不只要为炎家洗雪冤情,要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她更要为自己未来挣一份荣华和幸福! 因为对负她的人最残酷的报复,就是让自己活得比以前精彩,并且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永远幸福下去。舒悫鹉琻 至于府里那些女人,迟早有一天,她会让拓跋蔺想法一一处理掉,而眼前这个苗秋桐就是她最先要解决的对象。 听了她这么直接的回答,苗秋桐俨然像被一巴掌甩在脸上,瞬间脸色难看极了,居然说她没有资本和她共处? 她很愤怒,可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即使对方坐在车内看不见,她努力把怒气压下去,正想说什么时,可炎妃然却没心情与她在此闲聊,宣示了自己的主权后,马上让车夫驾车离开。 苗秋桐愤恨地瞪着马车,直到消失在街尾后,正准备回府时,一道声音叫住她。 “秋桐,想不想一雪此恨?” 闻言,苗秋桐顺着声音侧头一看,只见身侧有道身影走近,对方穿着一件灰色长斗蓬,微低着头,当来到跟前时,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看到对方脸容后,苗秋桐惊讶说:“是你?” 对方缓缓一笑,“跟我合作如何?” “哦,怎么合作?”苗秋桐唇角一弯,有兴趣了。 *** 马车停在宫门前,那俊先行下车,拿出垫脚的东西,旁边的青苹掀开布帘,炎妃然在芊蔚扶持下了车,宫门的侍卫对炎妃然并不陌生,随即弯身行礼,并让路给他们通过。 金銮殿外,早有一批人等候在此,而这些人大都是官员的随从或侍卫,有些是官员的家属,当然,除了重臣外,一般的官员没有皇帝的谕旨,是不能携带家眷进宫。 见他们一行人走近,认出炎妃然的人纷纷上前行礼并想借此攀附关系,但都被那俊和芊蔚带着丫鬟挡住,不让他们近身。 在站在一旁的凤云汐则以睿王妃的身份上前跟她打招呼,两人身份地位相当,表面又装出客气有礼,众人并没看出她俩的关系,以为只是妯娌之间的问候,闲话家常。又见她们没理会自己的意思,自觉得无趣,便站在一边三五人一群地聊起来。 凤云汐待落在她们身上的注意力分散后,才正经的说:“你果然会来。” 炎妃然笑了笑,“你挺早的嘛。” “嘿嘿。”凤云汐嘿笑两声,“我跟老爹一起来的。” 凤云汐为帮炎妃然打探三符下落,昨晚回娘家了,当由父亲那里得知今天公审,肯定炎妃然也会进宫,所以一大早就跟凤丞相进宫来。 闻言,炎妃然眉一挑,“你该不会为了打探三符的事跑回去吧?” 凤云汐点头。 “那有什么线索没有?” 凤云汐由怀里悄悄掏出一封信函,塞给她道:“这里人多不方便聊,回去你自己看。” “好。”炎妃然接过来,放回怀里。 凤云汐又道:“不过有另一件事情,你听后别定开心。” “什么事?” “刚刚你来迟了一步,你知道我看到谁进去了?” “谁?” “杨立万。” 炎妃然惊讶道:“他不是死了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我视力超好,怎么会看错?是你家王爷的护卫与文统领亲自押进去的,不信你问下其他人。” 炎妃然的质疑让凤云汐觉得侮辱了她的视力,初时见到她也以为自己看错了,明明杨立万中毒身亡,她还见过尸体,怎么现在却见到他上朝被审呢?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原由,就远远见到炎妃然朝这边走来。 “难道杨立万没死?当初让睿王押回京都的是假的?”炎妃然想起昨晚拓跋蔺说的天机不可涉露,难道就是指杨立万死而复生吗?若真如此,那么,杨立万的死是障眼法,目的是让敌人降低戒备,以为重要证人死了,便死无对证,这么一来,拓跋蔺就有办法反击。 事实上,金銮殿内的公审正如炎妃然所想的,当武承帝拿出拓跋蔺收集的证据质问周涛时,由周涛带领的官员杖着杨立万已死,极力的想撇清一切。 “这些证据都指证你与杨立万勾,甚至买凶杀人,你作何解释?”武承帝拿着证据问周涛。 周涛上前,有恃无恐的答道:“皇上,微臣承蒙皇上的恩宠,对皇上和朝廷全心全意效力,就是呕心沥血,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微臣又怎么可能与杨立万勾结?这分明是拓跋蔺冤枉微臣,想置微臣死地,请皇上明察!”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宇文拓道:“皇上,这些帐册记录着每一笔交易都与周丞相有关,更有他的亲笔签名,现在周丞相却说这些雍亲王诬陷他,他分有在狡辩,请皇上明断。” 周涛没有反驳宇文拓的话,转而问拓跋蔺:“雍亲王,到底本相哪里得罪了你,竟然仿造这些书函帐册来诬陷臣?” 拓跋蔺眉头一皱,正想说什么,赵振宇见周涛竟然反咬拓跋蔺诬陷,早已看不过去,抢先出言道:“周丞相,现在证据确凿,还想反指雍亲王捏造你?” “好笑,此等伎俩,本相也可以做出来。”周涛冷笑,“赵大人,单凭这些证据就说本相与杨立万谋反,怎么不说雍亲王想公报私仇,捏造证据来诬陷本相?” 见他们各持有理,武承帝不敢眉头微蹙,他问:“周丞相,你说雍亲王为公报私仇,故意诬陷你?” 周涛唉了一声,很无奈的说:“皇上,微臣虽感痛心,但事到如今,微臣不得不如此认为。” 武承帝俊眉一挑,不着痕迹的看了拓跋蔺一眼,见他皱了皱眉,然后转问周涛:“那他这又是为何呀?” “皇上,雍亲王与大皇子感情深厚,自从大皇子去世后,他曾多次的指骂微臣是谋害大皇子的凶手,这些事虽隔多年,相信在场的各位并没将之淡忘吧?” 闻言,众臣点头窃言,的确,这些事他们都没有忘记,虽然有十几年,那时雍亲王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曾经当众出言指着周丞相说他杀人凶手,一个小孩的话又没证据,大家都以为那是他太过伤心,胡言乱语,后来此事也不了了之,没想到事隔多年后,周涛再提起此事。 “没想到雍亲王心里还一直这么认为,难怪这一年来他回归朝堂,处处挑衅微臣,现在又仗着皇上的信宠,伪造这些证据陷害微臣。” 拓跋蔺深邃的眸扫向周涛,薄唇半晌才轻轻动了动:“众所周之,周丞相能言善变,没想到故事也这么精彩,本王深感佩服。” 周涛冷冷一笑,反驳道:“雍正亲的手段本相才深感佩服,连伪造证据都能做出来。” 拓跋蔺深邃的眸子里暗涌流转,神色俊逸淡然,即使是坐在轮椅上,那生与具来的优雅沉稳气息毫不保留的宣泄着,他凝视着周涛,唇角微扬,笑问:“你真的认为这些证据是本王伪造的?” 周涛一顿,脸上那淡定的神情一点点退变,盯着拓跋蔺脸上那抺微笑,心开始不安起来。 从上朝到现在,拓跋蔺脸上始终挂着一抺淡然微笑,纵使如此,但凡见他微笑的人,没有人敢认同他在笑,只因他的笑容宛如刀锋般,带着尖锐的寒气,仿佛随时都会破空而出。 “皇上,微臣愿以人格担保,雍亲王绝非为报私仇诬陷周丞相,望皇上明断。”凤丞相见此,出来为拓跋蔺作证。 一直沉默的宇文太傅也道:“微臣也愿以人格担保,雍亲王绝非为报私仇诬陷周丞相,望皇上明断。” 继而陆续有大臣出来为拓跋蔺作证担保,甚至还有两位是周涛信宠的门生。 周涛脸色极难看,拓跋蔺竟然隐藏得如此深,不但拉拢了凤丞相和宇文拓,更连刑部尚书都是他的人,甚至朝上有好几位重臣都与他站在同一阵线来对抗自己,还有两位是他信宠的门生。 “皇上,臣以人格担保,周丞相没有与杨立万勾结,做背叛朝廷的事。”安郡王站出来道:“这几本帐册和几封信函分明是有人想在皇上面前立功诬陷周相的。” “臣也不相信周相勾结杨立万背叛朝廷,肯定雍亲王仿造的证据,皇上请明断。”金将军道。 &nb sp;“是啊,周丞相对皇上忠心耿耿,我们等可以为他做保,请皇上明察。” 周涛那些党羽也不甘示弱,纷纷站出来替周涛说话,说拓跋蔺为了立功,捏造一些无意义的证据来诬陷他们,反诉拓跋蔺诬陷之罪。 拓跋凛站在一边,由始至终都没发表过一句话,他很乐于见到此场面,他看了眼同样沉默不言的睿王,一直以为他以为拓跋尧和拓跋蔺是同党,可此刻他并没有出来跟拓跋蔺站在同一阵线来指证周涛,难道是他猜错了? 拓跋尧沉默,是因为他猜到今天的场面会如此,但他相信拓跋蔺会有办法对应,不需要他插手,而他默默的观察这些朝臣,那个是正,那个是邪,他心里已有底。 武承帝抚须沉吟,在派拓跋蔺调查沪州城之前,就知道此案复杂难搞,必然会牵连朝中众臣,也怀疑主谋者就在他们当中,甚至是他最亲近的人,若不小心极有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叛。然而,它是北越国的一个毒瘤,若不铲除后患无穷。 前些日子他见识到拓跋蔺的智机和隐忍,深思熟虑过后才派他前去。只是没想到拓跋蔺此次去会发生诸多事,还让拓跋蔺差点为此丧命。这些天看了拓跋蔺陆续呈上来的证据和帐册,没想到牵连比他想象中还要广。 就在昨天召见拓跋蔺前,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公审此案,就是怕像现在这种情况出现,下面这些大臣,几乎大部分都是周涛的党羽,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动他们的,但拓跋蔺坚持说这次一定能替他铲除这些毒瘤。 思到此,武承帝直睇着拓跋蔺道:“雍亲王,他们都说这些证据是你伪造来诬陷周相,你有何解释?” 拓跋蔺两手轻轻放在轮椅扶手,锐利眸子往众人面上扫了一眼,嘴角挂着一抺微笑,薄唇微启,徐徐的道:“启皇上,微臣有人证。” 武承帝知道他指是谁,配合问:“人证?谁?” 拓跋蔺一字一字的慢慢吐出:“杨立万。” 杨立万三字一出,朝中一片哗然。 周涛和他的党羽更是惊慌,杨立万?他不是死了吗? 第153回:条条罪状,慢慢算账。 在旁一直抱着看戏神态的靖王拓跋荀,凑到拓跋尧耳边说:“四哥,这一切是不是你们布的局?” 拓跋尧唇角勾直一抺似嘲非嘲的浅笑,“一半是我们设的局,一半浑然天成……就像犯了罪的人拼命想掩盖痕迹才会中了猎人设下的圈套一样,怨不得别人。舒悫鹉琻” 当时查封太守府,找到杨立万贪污犯罪的证据后,发现朝廷很多官员与他有勾结,心知道若是杨立万出事,必然会引起轰动,那些怕会被牵连的人定会想法不让杨立万回京都,所以,拓跋蔺决定以假当真,让人在沪州城里找了个身材与杨立万差不多的死囚易容,而真的杨立万则由银睿峻暗中护上京都。 果然不出所料,假的杨立万被毒害了,当然,这也是一个圈套,如果杨立万不死,他那些同谋又怎会放低警惕呢,所以他们就将计就计,把假的杨立万尸体运回京都,另一方,拓跋蔺得到消息,派严仇去找下毒的人,别让人灭口。 “高招!”拓跋荀朝他竖了竖拇指。 拓跋尧噙着冷笑,往太子那里瞥了一眼,“好戏还在后面。” 而这时,周景豪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不小心被拓跋蔺套了话,为了挽救自己的失言,急中生智,“他不是中毒身亡吗?上次庆龙在狱中自杀,刘贵曾指控是下官给他密令暗杀杨立万,可却找不到证据,下官无罪释放,所以知道杨立万中毒。” “没错。” 拓跋蔺点头,淡淡的眸光往周氏父子扫了一眼,嘴角微掀,勾出一抺浅笑,那笑却让周氏父子以及他们的党羽感觉如刀尖上的寒芒,寒得透入心肺,却听到他说:“杨立万是中毒了,但本王并没有说他是中了”绝命散“的毒,世上立竿见影的毒不只是”绝命散“,而你却连想都不想就说出”绝命散“来,你说不是你谋害还会谁?” 当时密令被烧毁,找不到证据指证周涛父子,因此被他们脱了罪,今天总算让他们自投罗网。 “这……”周景豪语塞,一时想不到如何回答。 “雍亲王,你别胡说!” 周涛见事情发展对自己不利,随即对武承帝说:“皇上,别听雍亲王乱说,犬儿对皇上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怎么会糊涂到让自己的下属去杀害朝廷重犯呢,刚才雍亲王单凭犬儿一句失言而诸多揣测,足以说明雍亲王对微臣以及犬儿有报复之心,微臣和犬儿是清白的。” “周涛,经本爷查明,你与杨立万本是远房表亲,由于是庶出,在家中并不受重视,却自小聪明机警,才气过人,你一次探亲发现他的才能,于是便收养了他,并替他改名换姓,后来通过科举考到功名,从此你们两人狼狈为奸。”拓跋蔺收敛之前漫不经心的笑意,眼神变得严肃而锐利。 “杨立万贪污受贿买官卖官,谎报灾情等多种罪行,若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和指使,凭他一个小小太守,岂能瞒天过海这么多年?你……” 拓跋蔺话语顿了一下,语气清冽,“就是那个背后支持和指使他的人,在杨立万被捕落网,将要押回京都受审之际,你担心与他同谋的事败露,于是就派人在回京的路上将其毒害,而杨立万的亲信庆龙是你的党羽安郡王派人所杀。” 被点名的安郡王吓得脸色脸色灰白,跪下来惊恐求饶:“雍亲王,皇上,微臣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微臣只遵守周丞相和周军指挥使司的指示,请皇上网开一面啊!” 一瞬间,整个朝堂陷入混乱的状态,特别是周涛那些党羽,明明之前他们占上风的,可转眼间他们被逼走进死胡同,惶恐惊慌各种心情都有。 周涛脸色瞬间铁青,额头侧边凸起的青筋,眼神阴毒的瞪向拓跋蔺。 是他,一定是他收买了安郡王,不然安郡王怎可能会背叛自己。 周景豪脸色阴沉,慌张,一时不知如何做。安郡王是父亲多年的好友,两人情同手足,他原是一介寒生,得到他父亲的赏识,受到父亲的恩惠和照应,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没料会在最关键时刻却背叛了他们。 拓跋凛见到周涛等人被拓跋蔺口哑无言,自知周氏父子再无法翻身。他们是自己的外公和舅舅,也是他的靠山,若周家倒下,他形同断了一条手臂。 公审前他以为杨立万和他的亲信庆龙都死了,即使拓跋蔺持着那些不利于周涛的证据,周涛也有办法将之推翻。在朝堂上,为免让人怀疑他与周涛同谋,他打算静观其变,等待拓跋蔺败诉。 可谁知杨立万没事,被带到朝堂,还没有被审,周景豪先乱阵脚,让拓跋蔺抓到话柄,逼口哑无语,而安郡王也在这个时候背叛他们。 事情已发展到这种田地,不管他做什么,做都无法摆脱被牵连的命运,万一他曾与他们合谋暗杀拓跋蔺的事被供出来,那他…… 思到此,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眸光看向拓跋蔺,他到底知道多少事?多少暗杀都能化险为夷,他的腿真的受伤了吗?还是所有一切发生的事,早就在他的预计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实在太可怕了。 拓跋尧惬意的看着现场的一切,仿佛是在欣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儿,在场的人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拓跋蔺的手段,因为他们都是同类人,若没有百分百的把把握,就不会在朝堂上公然与周涛等人对峙。 自从在校场上,拓跋蔺展现出惊人的箭术后,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所以他不会与他对敌,起码没有摸清他的目的和计划前,他是不会与他为敌。 这时,听到皇上命人上前,将安郡王的衣冠拿下,将之打入天牢,日后发落。 “皇上,皇上开恩啊。”被两名侍卫拖下去的安郡王狂喊,“皇上恩啊……” 朝堂上,没有人敢出来替他求情,与周涛一党的更了惊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武承帝看向周涛,沉声问:“周涛,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涛脸色苍白,双拳握紧,转而对一直垂头跪着的杨立万说:“杨立万,你跟皇上说,本相不是你的同谋,这一切都是你和雍亲王合谋诬陷本相。” 杨立万深吸了一口气,道:“周丞相,恕下官难以从命。” 周涛气得双肩都在颤抖,“杨立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快点告诉皇上,本相与你并不是同谋!” 他怎么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一天之内,被两个受自己恩惠提携的人的背叛。 “对于一个置我于死地的人,还想我包庇他,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杨立万朝武承帝磕了一个头,道:“皇上,罪臣可以作证,雍亲王所言完全属实!周丞相与罪臣是远房表亲,因为曾受过他的恩惠和提携,贪污受贿买官卖官谎报灾情等都是受周丞相指使,前阵子雍亲王在军情报站的地下室找到的金库,也是周丞相和罪臣这些年来贪污和搜刮的民财。” 接下来,杨立万把自己这些年来与周涛如何合谋所罪娓娓道,当中还牵连着在朝上诸位大臣。 在被押回京都这几天,杨立万早将把事情想了一遍。没有错,周涛对自己有恩,因为有他的赏识和提携,他才不用被人欺负和侮辱。可是,他表面上是一个地方太守,但所做的不合法事都是受周涛指使,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者和守护者,执行他的命令,守护他的金库。 倘若,他将这些罪名都揽上身来,他的妻儿就会跟着受罪,何况,周涛曾想杀他,有证有据的,想抵赖已不可能了,因此,他想帮也无能为力,弄不好还会被加重罪名。但若他实话实说,周涛是太后的弟弟,又是皇贵妃的父亲,犯了天大的罪,也不可能被诛连九族。 而他的妻儿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受一个人的恩情,全家被陪葬,所以他只能抱歉了,周涛对自己的恩情,来世再还。 当杨立万把事情道出来后,周景豪知道事情已无力挽回,听到武承帝再次问周涛有什么话可说,而周涛还想抵赖反驳时,大步走到周涛面前跪磕头道:“爹,这事您做错了,儿子不能昧着良心,看着您继续错下去!” 闻言,周涛一时没明白儿子说什么时,等他猜到了什么,已经听到儿子那字字诛他心的话! 周景豪说:“皇上,微臣不能再任由父亲再错下去,杨立万所言的微臣可以作证的确是属实。” “豪儿,在说什么?”周涛一手拽着儿子的手,不敢置信的问。 “爹,您别怪儿子的狠心,您的所作所谓,真是天理难容,儿子这么做,是想替爹赎罪,爹,我们周家欠天下的实在是太多了。” “儿子,你在胡说什么?”周涛气得双肩颤抖。 “四哥,戏越来越越精彩了!”看到此,拓跋荀侧头对拓跋尧说。< br> “是啊。”拓跋尧薄唇扬起邪佞的弧度,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壁上观花,欣赏眼前这场好戏。 谁会料到事实会演变成这样,儿子指证父亲?哈哈,拓跋蔺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第155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因为有人证,那些原来忠于周涛的官员见拓跋蔺掌握了证据,于是纷纷出面指控周涛的种种罪行,就连那些曾向周涛行贿的官员,也申明自己是被迫行贿。舒悫鹉琻 有了实据,周涛不想认罪也不行,但没想到的是,当他看到拓跋蔺让人带上来的证人时,他竟然把全部罪行包揽上身,包括派人暗杀杨立万和拓跋蔺,全都是他一人所为,他的儿子企图为自己的儿子脱罪。 他说所有一切都是他谋划出来,周景豪只是听从他的提使去执行,但他极力否认昨天袭击拓跋蔺的人是他派去的。 至于常春的供词是直指太子拓跋凛和八皇子拓跋禛,说在门外偷听到他们一起密谋暗杀雍亲王,八皇子说这招叫借刀杀人,安排人去挑唆对雍亲王怀有不满的张怀德,因为张怀德是四皇子的部下,若不幸被追查也只怀疑四皇子。 太子与八皇子之间的兄弟情比其他兄弟深是从所佳知的,他们在一起密谋雍亲王那有可能的事。 可最后八皇子却说,计谋是他提出来没错,但太子并没有下令,是他背着太子找颜少卿,再让颜少卿去找张怀德,太子完全不知情。 拓跋凛原以为自己这次铁定脱不了身,没想到八弟却把事情独自揽上身,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他发誓,若今天的事过后,他日有机会坐上皇位,必定不会亏待他,而常德的儿子…… 看向他的目光冷冽狠绝,犹如深夜幽灵般的嗓音处处透着惊悚,平时他对他们父子不薄,却没想到最后会被他们在背后捅了一刀,虽然不是常德出来指证自己,但他多少也要负点责任。 公审最后的判决,杨立万即日便被处秋后问斩,全部财产充公,纳入国库,家眷全部流放,而周涛和周景豪脱掉衣冠,暂押天牢,等候审决。 再来就是八皇子,由于他怂恿太子谋害雍亲王,杖刑两百,贬为庶民,终身不得踏进京都城,至于太子虽然没有下令,但有谋害之心,手上的兵权被末收,杖刑一百,以作惩戒,若有再犯,必重罚! 然后武承帝把兵部和之前太子掌握的小半数兵权交给拓跋蔺管理,工部和刑部则由睿王拓跋尧接管,礼部暂由十皇子拓跋昊接管。 拓跋凛听后先是震惊,再心里波涛汹涌,后心生不愤,仿佛被人硬生生的掐住了喉咙,怎么能给拓跋蔺掌管三部呢?尤其史部贵为六部之首。他知道父皇偏心,却没想到偏心到如此地步,难道他真有打算立拓跋蔺为储君吗? 思及此,他对拓跋蔺的恨更深几分,十指紧紧握着,双手青筋已经爆起,俊逸的面庞有着前所未有的阴沉与狰狞,但由于他垂首,并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他唇角微微绽出一抹冷笑。总有一天,他会把他今天失去全部都夺回来,在不久的将来…… 对于武承帝的宣判震惊的不只有拓跋凛,被点名的十皇子拓跋昊为之一震,僵立原地,随即不知该兴奋还是忧心。 一直以来,父皇都不让他参管朝政上的事,因此,他空有一身才华也无处施展。众多兄弟当中,他最敬佩的是拓跋蔺。 很小的时候,他就看出拓跋蔺非池中物,如果拓跋蔺想夺那个帝位,他必会助之,可他知道拓跋蔺并无此意,若帝位不是拓跋蔺坐上,他宁愿做个无权却闲散自由的皇子,有了封地后,便去封地过一辈子,永不回京都。 然而现在武承帝不但让拓跋蔺实权大握,拓跋尧掌管六部之二,还让自己也参管其中之一,实是惶恐啊,他并不是怕自己无能力管理,而是猜不透武承帝的用意。拓跋尧是有野心的,尽管他平时行事低调,武承帝不可能没看出来,可他却将拓跋蔺与拓跋尧摆在同一阵线上,这样暴风雨的前奏。 而其他几名皇子听闻武承帝的宣判也惊住了,大气亦不敢透一口,深怕自己稍做些动作,会被牵涉其中。 堂上众人更哗然。 这样一来,太子什么权都没有,相当虚有其名,而拓跋蔺掌管了兵史户三部,再加上太子那小半数兵权,虽然没有其名,却掌握了实权。武承帝这样分配,无疑是极看重雍亲王,接下来是不是要废太子立雍亲王为储君? 当然,这是众臣的揣测,谁能猜到皇上下步如何走?现今睿王掌两部,再加上之前他握有西北大军的一半兵权,睿王和雍亲王竟成鼎足之势?! 皇帝的心思是如何?没有人会知道。 拓跋尧对武承帝这样的安排并没有露出欢喜,思绪在心底转了几回,似乎想通了什么,然后无声叹了声。 *** 由皇宫回雍王府的路上,炎妃然迫不及待的要拓跋蔺把在金銮殿内所发生的事说给她听,拓跋蔺原本有点累,回府后让严仇说给她听,但经不起她的哀求,便让给她娓娓的道来。 听完后,炎妃然脑里闪过许多疑问,她问:“常德不是太子的亲信吗?他的儿子怎么会倒戈背叛他们?你是怎么让他出来作证的?还有,你们是怎么找到与周涛同伙的神秘首领来指证周涛?还有那个张怀德……” “等等,一个一个问题来。”她开口就一连疑问发攻过来,拓跋蔺都不知道答她那个问题好。 拓跋凛被削权了,虽然武承帝没有明确的表示,可由此看出,太子之位并非是拓跋凛一人的了,也许会是拓跋蔺,也许会是拓跋尧或拓跋昊,但无论是那一个,总比是拓跋凜好些。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炎妃然实在太兴奋了,很想知道拓跋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有利于自己的人证物证搜集齐全。 “先是常德的儿子常春吧,他为何会指证太子和八皇子呢?” 拓跋蔺摇了摇头,“他不是常德的亲儿,而是常德的养子。” “养子?”炎妃然惊讶,随即又说:“好吧,生儿不及养儿大,除非常春忘恩负义或有把柄在你们手上,被威胁背叛养父。” 拓跋蔺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就这么看你夫君的吗?虽然做大事要耍些手段,可这次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原来常春的母亲袁氏嫁给常德前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因为被常德看上了,强行拆散了这对情侣,将袁氏纳为夫人。当时的常德还不是太子府的詹事,可却是皇子身边的红人。 那时袁氏的未婚夫极悲愤,到官府里告发常德的罪行,可他无权无势,地方官又是一个昏庸无能,贪婪之人,怎么会为了他去得罪皇子的近呢?再加上常德知道袁氏的未婚夫要告自己,对地方官施压,所以地方官一不做二不休,将其乱棍打死。 当时袁氏已怀有一个月身孕,听闻未婚夫死了,为了保住他的血脉,便对常德假以承欢,一个月后,让常德以为自己怀了他的孩子,等到儿子成年,她把过去的事告诉了常春。 半年前,常春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极度愤恨,这么多年他认贼作父,当晚跑去酒馆喝醉了,无意把自己的身世嚷了出来,口口声声的要为父报仇。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人,刚好被那俊听到了,把事情告诉了拓跋蔺。 于是拓跋蔺利用常春想报仇之心,与他做了一个交易,条件是让他留在常德身边当他的眼线,而他会帮助他报仇。 至于张怀德嘛,有了常春这条眼线,自然就知道拓跋凜想杀他灭口,而拓跋蔺只是用受伤的事,引度皇上怀疑去追查,自然就查到张怀德那里,为了顾全大局,他会保护张怀德。一旦皇上有了怀疑,就很难将之消除。 “哦,原来是这样的,因为拓跋尧让人教唆张怀德起事,使其施计杀你,所以你让常春出来指证他们,可是,常春这眼线暴露了,那我们以后怎么知道拓跋凛下步如何做?” 炎妃然依偎在拓跋蔺怀里,握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听了他的解说,她总算把事情弄明白了,同时也见识到拓跋蔺的手段,对他刮目相看,可又担心常春已暴光了,想知道拓跋凛接下来会有什么计划微乎其微了。 “眼线当然不能只有一个。”拓跋蔺知道她的担忧,双臂有力地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同时嗅着她颈畔的幽香,哑声保证道:“不过你放心,即使没有眼线,我也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我也是。”经过今天的审决,拓跋蔺等于公众与拓跋凛和周涛等作对,太后和皇贵妃又岂能会因此放过拓跋蔺?所以,她要尽快找到另三符,只要她手上有统领三军的兵符,就不怕太后和皇贵妃。 这两个女人绝非简单人物,有时一个不经意的小细节或小人物,就能把稳固的城墙推倒,因此,她不能掉以轻心。 “对了,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解答。”炎妃然突然想起他还有告诉自己,指证周涛与神秘组织联盟,暗杀他的事的人是从哪找来的。 第154回:公报私亿,取而代之。 “周涛,退下!”武承帝敛眸,喝令周涛先退下去,目光望向周景豪,神色显然不悦,他问:“周景豪,之前为何不见你说这些话,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说?”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周景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微臣罪该万死!只因微臣的确有受父亲的指使,下令让刘贵前去牢狱找个死囚替进押送杨立万回京的队伍,趁机对杨立万下毒,微臣这时才知道他与父亲是远亲关系以及他们曾同谋犯罪的事。舒悫鹉琻” 说到这里,他偷偷望了周涛两眼,眼神带着浓郁的歉意,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要举报他实在很煎熬,但刚刚想明白了,那怕微臣要背上不孝儿的名声,微臣都要说出真相,因为微臣不愿意辜负因灾情而惨死的老百姓,不愿意辜负皇上。” 他跪着走上两步,诚恳的说:“皇上,微臣愿意代替父亲向您赔罪,父亲错了,微臣也错了,请皇上原谅!” 说完,他内心却默默说:爹,也原谅孩儿,孩儿真不想这么做的,只为了保住周家所有人的性命,日后好替你报仇! 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甚至连细微的呼吸都屏住了。 这时的周涛垂着头,手指紧紧掐着自己衣袖,平时那些冷静,早就消失所踪,此刻的他看上去,少了平时的嚣张跋扈,有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武承帝神色沉了沉,犀利的眼神看向周涛,“周涛,你可知罪?!” 周涛还没作出反应,他的党羽就站出一人来,“皇上,周涛之罪,罪之无赦,臣等不知情,为周涛的假象所迷惑,请皇上恕罪!” 跟着所有党羽站出来,一齐跪下,齐声道:“请皇上恕罪!” “你们……你们……”周涛见同党全部都背叛了自己,手指指着他们,气愤得说不出话来,突然,他狂笑起来,“没想到……本相真是白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全都是白眼狼,都想要本相死……” 武承帝见此,正想命人把周涛拉下来,拓跋蔺却在这时说:“皇上,周涛不只是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谎报灾情以及毒害朝廷重犯,在微臣到沪州城调查官银失窃和灾情的事时,想意图阻止微臣,曾多次派杀手来微臣,甚至连微臣回京也不放过。” 拓跋凛脸色骤然变沉,目光落在拓跋蔺身上,他果然开始算账了。 “拓跋蔺,别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周涛不相信一个人永远都好运,如果当初他有证据的话,怎么会到现在才说,分明是想借由刚才的势头,再多加他一条罪。 “证据当然有。”拓跋蔺回道,锐眸往朝堂的人扫了一眼,最后视线却落在周涛,不,严格上应该是望向站在周涛身后的拓跋凛身上。 拓跋凛双手握紧,眸光与拓跋蔺冷冽的目光对上,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武承帝这时道:“雍亲王,你说周涛意图阻止你调查官银失窃和沪州城灾情的事,派人多次暗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跋蔺多次被暗杀,武承帝昨天在拓跋蔺口中得知一些情况,但在朝上的大臣并不明白,他这么问,是想拓跋蔺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当着众人面前陈述一遍。 “皇上,微臣在沪州城探视灾区并安抚灾民时,被一群冒充灾民的杀手追杀,差点因而丧命黄泉,没过几天,又被一群打扮成‘逆水殿’杀手的人暗杀,再来,回京的路上黑衣人被袭击,甚至昨天进宫的路上也被蒙面杀手袭击。” 说话时,拓跋蔺又往周涛所站的方向扫了一眼,幽深如潭的黑眸,眸底隐约透着一丝寒意,他说:“经微臣查证,沪州城外灾区那次冒充灾民追杀微臣是曹帮的人,步步追查下去,发现曹帮帮主与张怀德是姐夫与舅子关系,最初微臣还以是睿王想杀微臣,但经查实,张怀德曾经跟微臣有过节,因经有心人的挑衅,才会唆使曹帮帮主派杀手来追杀微臣,而这个挑衅者微臣已找到,他就是颜少卿副都统!” “皇上,冤枉的呀,微…微臣真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颜少卿听到拓跋蔺提到自己的名字,吓得双脚一软,顿时双膝跪下,战战兢兢的说:“微臣也是受八皇子指示去做事,是他让微臣去挑唆张怀德对雍亲王的怨愤,至于他何用意,微臣并不清楚。” 闻言,武承帝脸色一沉,望向拓跋禛,肃穆的问:“老八,你有何话要说?” 其实在拓跋蔺第一次遇险时,他就派人调查过此事,也找到当时被人追杀的张怀德,只不过他也是受人挑唆,但追杀他的人却被他查出来,原本他见拓跋蔺后来没什么事,便将张怀德囚禁起来,打算不再追究,谁知拓跋蔺接二连三的出事,他不得不正视这件事来。 人有积极进取心是好,但若为了个人私已利益而残害手足,那是国法不容的,这也是当初他这么早就立下储君人选的原因,就是不希望看到他们兄弟自伤残杀。 拓跋禛脸色微白迅速的反应过来,站出来,拱手道:“启禀皇上,儿臣并不清楚颜副都统说什么,儿臣也没有指使他做任何事。” “他说谎!”颜少卿立即反驳道:“皇上,八皇子说谎,请皇上明断!” 武承帝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听到拓跋蔺说:“皇上,八皇子是不是说谎,让微臣的人证上殿就清楚,还包括昨天行刺微臣的黑衣人是谁人派来。” 武承帝允了。 然而,当侍卫押着三名人证上殿后,周涛父子和拓跋凛以及拓跋禛的脸色瞬间失色,眼神里写着不可思议。 尤其是拓跋凛,望向拓跋蔺的目光锐利阴翳,似乎携着无数把剑,正欲将他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因为,上殿的三人,一个是太子府詹事常德的儿子常春,一个是他以为早被他派去的人暗杀了的张怀德,而另一个一身江湖打扮却难掩去浑身的邪气,此人他没见过,但看到周涛父子的表情便知道,这人是他们认识的,很可能与他派去暗杀拓跋蔺的人有关。 张怀德居然没有死,所以他早就识穿了他的计划,不然在沪城州难民区时,他受重伤掉下悬崖,怎可能这么快就全好呢?除非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提前做了准备。 所以由悬崖下回来,他没把这事汇报给皇上,然后按兵不动,一旦他查出杨立万有问题,在京都的他们一定会阻止他回来,因此他便开始设局,倘若他们没心虚不去加害他,那么周家和他也许会有办法避过此劫,否则,就如今天的结局。 之前他就知道拓跋蔺城府深,但没想到会深得如此让人害怕! *** 金銮殿外,炎妃然等到颈都长了,眼看快中午了,除了看到两名侍卫架着一个被脱去衣冠的安郡王由殿里出来外,就没有看到其他人走出来。 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呢? 后来又见到侍卫带着三名男子进去,不知怎么的,守在外面的家属或侍从,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刚刚去小解时,听说周丞相被问罪了,还牵连着好多名大臣,这怎么办呢?好像我家大人都有牵涉其中。” “这么严重?到底犯了什么罪?那有没有我家老爷的消息?” “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因为皇上在里面龙颜大怒,只怕与周丞相有点交情的,都会被牵涉到。” …… 虽然跟那些人站的有段距离,炎妃然还是能听得清楚他们说什么,满心欢喜,周涛父子终于为他们所做的付出代价了。 凤云汐悄悄移过来,附在她耳边说:“然然,周氏父子被问罪了,以他们所做那些事,不被斩也会坐穿牢底,但是,你别高兴太早,证明你叔叔没有谋反的证据还没有找到,他们若是死了,你就更难找了。” “嗯,我知道。”炎妃然点头。 “还有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或者你往那去找,可能会找出来。”凤云汐压低声音说:“听我老爹说,三年前北川城发生了一场可怕的瘟疫,当时周涛的次子周景凉在那里就任,而周景凉很不幸的感染到瘟疫,当时你二哥被皇上派去那里救治他们,可那时周景凉已很严重了,无力挽回。” “炎二哥放弃了救治他,周涛一直认为那是炎二哥是故意的,因为不久前,周涛参了你叔叔一本,他认为那是你二哥在公报私仇。” 闻言,炎妃然眸光顿时变得冷冽无比,“所以他怀恨在心,诬陷我叔叔谋反?” “是不是这样,我不清楚,不过我老爹说周涛这个人心眼极小,喜欢在背后阴人,他对你炎家早就嫉妒你叔叔掌握兵权,想取而代之,你们炎氏一倒,他才是最大的得益者,不是吗?”<b r> 就在这时,殿门口出现一阵骚动,只见周涛父子披散着头发,像疯子一样,给两名侍卫押着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干人等,同样是被侍卫反手押着。 第156回:未雨绸缪,邀请约见。 拓跋蔺正想说什么,马车突然停下来,然后马夫在外面提醒他们,雍王府到了。 炎妃然原想回到栖霞阁再问他,顺便有件重要的事跟他商量,但他刚换下朝服,那俊便前来唤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却见拓跋蔺脸色微微一变,然后让那俊推着他匆匆离开,临走时朝炎妃然搁下一句话:“有什么晚上回来再说。” 然后,她由下午等到黄昏,仍未见他回来,问其他人才知道他出府了,至于去哪里却没有人回答出来,于是她让芊慰找人去打探一下。 原本想亲自下厨做几道菜来慰劳他今天在朝堂的表现,顺便庆祝终于斩断了拓跋凛的一边翅膀,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只好作罢。 “王妃,有个人在门送来一封密函,是要送给你的。”吃完晚饭,她正教小狐狸削香蕉时,青苹匆匆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封信。 她接过来展信一看,上面写着后山的桃花林一聚。右下角什么都没有写,只盖了个红色章印,她看出来,那是皇贵妃的印章。 不需要她多想,皇贵妃找自己有何事,无非是为了今天金銮殿内的事,但为何会找上她呢?她只是一个嫁到北越皇朝的邻国公主,并不能帮她什么? 不管怎样,既然她是皇贵妃,只要还是皇上的妃子,她这么主动要约见自己,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拒绝是说不过去的,见见她又何妨,看看她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 *** 睿王府 傍晚的黄昏,霞光四溢。 拓跋尧站在映月楼三楼的走廊前,倚栏望向前方的莲池沉思着,霞光倒映在莲池里,一阵微风吹过,泛起片片鳞纹,像是无数星星在闪耀着。 拓跋荀走进来,就看到被霞光笼罩在光辉中的拓跋尧,眉心蹙得紧紧,不像是平时那个含威不露的他。 “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这里想什么?”拓跋荀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一起倚着栏杆望向莲池,“父皇让你接管刑部和工部,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吗,为何不见你开心?” 原本以为来这里会看到拓跋尧和自己举杯庆祝,谁知是他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 拓跋尧抬起眼帘,嘴角扬起一抹讥嘲的冷笑:“你认为我应该高兴吗?” “难道你不高兴吗?”拓跋荀挑了挑眉,“喂,你这些年来忍辱负重,不就是要让父皇看重你吗?” 皇室亲情原本就薄弱,自从四哥的母妃去世后,父皇对四哥越来越冷峻和苛刻,虽然四哥小自聪明勤奋向学,频频得到教书先生的夸赞,即使父皇从没有表示过什么也从没有怨言。 成年后,父皇先派他去皇陵守了两年,再派他去西北边防,四哥心底没说什么,可他知道,他这么听话,事事做到最好,不只要得到父皇的赞赏,更想要父皇认同他的能力。 话又说回来,现在父皇把六部中的工部和刑部交给四哥,可见父皇终于看见四哥的能力了,只是令他不解的,四哥似乎一点都没有为此高兴。当然,四哥向来深谋远略,他的心思是自己无法理解的。 拓跋尧抿抿唇,讥笑道:“你觉得他这是看重我吗?” “难道不是吗?”见他如此,拓跋荀蹙眉,脸色渐而凝重起来。 拓跋尧一声冷笑,“如果他真的看重我,怎么不把史部或户部给我管?” “这……”拓跋荀一时语塞,半晌才想到安慰的话:“凡事都要按步骤来,就拿蔺来说,之前他也不是什么官职都没有,是处理了杨立万和周涛的案件才得到父皇的以重任。虽然这样,但并不表示蔺的能力比你强,若然当时派你前去,也会有这样的结果。” “说到底他是在防我。”拓跋尧黯然垂眸。 “谁防?父皇?” “你知道父皇为何要让我和蔺接管六部吗?”拓跋尧抿了抿唇,冷笑说:“父皇一直都不相信我,却相信蔺,所以他才把那么重要的史部和户部给蔺管,因为他相信蔺不会窥觎他的皇位,而另一个原因是试探。一般人有了权之后,就开始产生无穷的**,有了**就开始有异心。” “你的意思是父皇想试探你和蔺有没有异心?” “不是我和蔺,而是我。”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多想了?” 听闻拓跋荀的话,拓跋尧忍不住嘲讽大笑,“若是在今天之前,他把工部和刑部给我管,也许会我很高兴,可在拓跋凛被削权后,你真的以为他是看重我的能力吗?不,他的心思别人或许不懂,可却瞒不住我。” 有时真羡慕拓跋荀的后知后觉,就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才适合行走江湖,却不适合留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 拓跋尧又道:“这两年你一直在外面走动,对朝堂上的事不上心,可知道,自炎氏一族被判谋反后,周涛的党羽更因为拓跋凛被立为太子而逐渐扩张,其势力将要威胁皇威,这些都是父皇不能容忍的,而蔺一趟沪州城之行,不但解决了沪州城外灾区的事,还找回失窃的官银,甚至查出了杨立万贪污受贿的罪证,还引出了周涛这个背后操纵者。在父皇心里他一直都那么受重视,这次替父皇铲除了心头大患,父皇更看重他了。” 这些年来,即使自己遵从皇令,父皇想自己去哪便去哪,从不会有别的意见,就算在朝廷宴会中,他也只与亲戚交谈,从不与外臣挂勾,用态度向父皇证明,自己对皇位不感兴趣。 只是他和拓跋蔺的方法不一样,可即使他做再多,依然无法让父皇对他放下戒心。而如今,在拓跋凛削权后,他把重任给自己,与其说是重视不如说是试探。 不然,若是他真有心想另立皇储,就应当立即废了太子,可是他没有,他保留着拓跋凛的太子之位,却将实权分散落在他们手上,形势已很明显了。现在太子并非唯一继任储君的人,他拓跋蔺和拓跋昊都有可能,而前车之鉴,兄弟之间不能手足相残,否则就会像八皇弟和太子的下场。 拓跋荀蹙着眉心,思考着拓跋尧的话,似乎有点明白拓跋尧的忧心了,周涛这次被拓跋蔺扳倒了,太子党等于断了条手臂,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狗急跳墙,为了重新得回实权,到时他们不知会耍什么计谋。 拓跋蔺有父皇和皇后庇护着,十弟有容昭仪和容将军等人护着,可四哥母妃已不在,又没有外亲可靠,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他只能孤身独战。 思及时,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担忧的问:“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你是最危险的了,既不能让皇帝对你有戒心,又要稳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你绝不能掉以轻心啊。” 还好,四哥娶了凤云汐,她不仅是凤丞相的掌上明珠,又是凤清歌的亲妹,即使拓跋尧娶了有凤凰命格的风晓云,可他们断然不会睁睁的把心爱的女儿和妹妹推进火坑里。 再说,在四哥母妃受宠那几年,凤丞相还当过四哥的师傅,虽然只是半年时间,可四哥对凤丞相极尊重的,而凤丞相对四哥也相当的赏识,即使后来发生那件事,凤丞相一家并没有因此与四哥疏离。 凤氏曾与炎氏一样,世代守护着北越皇朝,两个家族一文一武,在北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随着炎氏被判谋反后,凤氏比前几年行事更低调,曾有传闻说凤丞相有隐退的意思,只是每次上凑都被父皇搁置下来,可见父皇对凤丞相的不舍,为能让凤丞相继续留在朝里,父皇下旨赐婚,让凤晓云与太子成亲。 眼下周涛倒下来,凤丞相必定受重用,只是到时凤丞相会站哪一边?是娶了凤晓云的拓跋凛,还是娶了凤云汐的四哥? “要不这样……”见拓跋尧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拓跋荀提议道:“你让四嫂去探探凤丞相的口风,看看他会选站那边?”虽然拓跋凛娶了有凤凰命格的凤晓云,但经他的观察,凤丞相更欣赏他的四哥。 “以凤丞相那么谨慎的人,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与云汐说吗?”再说,云汐她也未必会听他的话去做。当然,这是他心里话,并没有拿出来说,因为这攸关面子的问题。 当今朝上,有那位皇亲贵族娶的妻子,会像他家里那位一样,在外人面前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私底下,特别是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匹难驯的野马。 “那四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一想到父皇对待四哥的不公平,拓跋荀的心头就泛过一阵忧伤的暗影。 拓跋尧没有回答他,却反问道:“你觉得凤晓云像是拥有凤凰命格的人吗?” 这下子问到拓跋荀了,他与凤晓云认识不深,何况他们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一个经常游走江湖的纨绔王爷,两人见面次数少之又少。 因为四哥与凤清歌有交情,凤丞相又曾是四哥的师傅,四哥以前曾常去凤府,所以四哥与凤晓云两人走得较近,只是后来她选择嫁给太子,抛弃了四哥。 说到这件事情,他曾经有一度很气愤,最初他以为是父皇乱点鸳鸯谱,硬生生的拆散了四哥与凤晓云。 后来才知道,当时父皇是想把凤云汐配给拓跋凛,可不知道怎么的,没多久,不利于凤云汐的流言就被传出来,把她说得有多离经叛道就有多离经叛道。接着,又传出凤老夫人曾在十几年前,帮凤家的嫡庶孙女们算过命格,说凤家二小姐凤晓云有凤凰命格,而凤三小姐凤云汐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此传言一出来,凤二小姐从一名庶女,成功的逆转为人人争夺的香饽饽,最后皇上给拓跋凛旨婚的对象就变为凤晓云。 后来他听说,在皇上给他们赐婚前,两人私下约过几次见面,因此,拓跋荀对凤晓云的印象只有‘爱慕虚荣’四个字。 对于命格这一说法,拓跋荀是从不相信的,况且,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那里配当皇后?反而凤云汐无论是面相还是行为举止,怎么看都不像天煞孤星。 拓跋荀以为他还想着凤晓云,一双英挺的剑眉缓缓朝眉心靠紧,“四哥,该不会还想着那个女人吧?别忘记了,她已是太子的侧妃,再说,她那里能跟四嫂比啊,凤凰命格?她配吗?” “不用想,当初传出对凤云汐不利的流言肯定是凤晓云散播的,然后又散播自己和凤云汐的命格,那么,最后嫁给拓跋凛的人会是她,因为第一条传言是针对皇上,用此流言否定了凤云汐的人品,第二条是针对拓跋凛,用此告诉所有人,选择她为伴侣,未来定然是皇帝。” 说着说着,拓跋荀不禁为凤云汐叫屈起来,“手段真卑鄙,为达到目的,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抺黑。” 看着他愤然地的为凤云汐抱不平,拓跋尧不禁笑道:“看来你对她意见很大,不过我可以肯定,第一条传言不是凤晓云散播的。” “不是她会是谁?”拓跋荀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可能,“难不成是凤云汐自己散播的?”以凤云汐的个性,只要能摆脱自己不想要的婚姻,抺黑自己又何妨。 拓跋尧笑了笑没有回答。 看她这样的表情,拓跋荀不需再问了,蓦地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这和我们之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问我的打算如何吗?”拓跋尧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你四嫂永远留在睿王府。” “可这跟凤晓云是不是凤凰命格有什么关系?还有,难道你从没在意过凤云汐天煞孤星的命格吗?”与凤云汐成亲,还是四哥亲自去请求父皇下旨赐婚的呢,而父皇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在洛城崇明寺的时候,有道士不也是说我命犯孤星,现在两个孤星在一起,不是很般配么?” “不管你们是不是孤星,但我还是相信凤丞相会站在你这边,以后凤氏将会是凤清歌继承,凤云汐和他又是亲兄妹,他们兄妹感情又那么好,绝不会站在太子那边的。” 拓跋尧笑而不语,目光落在隔壁的一座院落,随着霞光的淡去,院落亮起橘黄色的灯光,烘托出一片安静祥和的夜色。 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昨天只让人稍了一封信给他,说要回娘家一趟,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在金銮殿外也只匆匆瞥了一眼。 “四哥,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尽管说。” “的确的事需要你帮忙。”拓跋尧把目光和心思都收回来道:“以目前的情况我暂时不能离开京都城,你过两天不是要离开京都城吗?到时麻烦你到西泽一趟,帮我送封信给罗冲,并留守在那里。” 西泽是他的属地,现在他被留在京都,迟早一天西泽三十万大军的兵符会被剥夺,为防患于未然,他必须提早作准备。 而他目前的一举一动,父皇肯定会派人监视着,为安全起见,他送出去的信件,必须是由一个信任的人送出,拓跋荀就是他可信的人。在所有皇子当中,他只相信拓跋荀对皇位没有企图心,也相信只有他对自己有手足情。 *** 炎妃然从不知道雍王府后山有一片这么大的桃花林,现在不是花季,枝叶稀疏不齐,即使天色幽暗下来,但仍轻易的辨别到站在林中穿着长斗蓬的身影。 “娘娘,雍王妃到了。”带着炎妃然前来的女子朝背对着她们的身影道。 当身影缓缓转过身时,炎妃然看到一张憔悴的面容,与上次见到高贵中带着傲气完全两个样。 “本宫以为你不会来。”皇贵妃冷严地看着她。 “这个时候让娘娘出宫邀约,必定有要紧的事,不知娘娘找臻儿有何事?”炎妃然不想跟她客套太多,相信对方亦是这么想的。 果然,皇贵妃脸上的冷凝聚退去,微微扯了个满意的笑容,很淡很淡的,但瞬间即逝。 “相信你也知道今天在金銮殿内的事,本宫想叫你帮帮周家。” 皇贵妃的语气并没有请求的意思,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炎妃然并不意外,只是疑惑她为何说得如此当然。 她垂下眼帘,假装思考片刻,扬眸道:“娘娘,不是臻儿不帮你,而是臻儿的身份不方便,再说,朝堂之事向来妇人不准过问,只怕……” 皇贵妃未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的话说:“本宫派人去西临查过你,你母妃原名叫周静彤,不是叫纳兰静彤,她是本宫二叔的女儿,二十多年前与人私奔,也就是说,你也是周家的血脉。” 炎妃然微愣了一下,“有何证据?” “还记得你婚后第二天进宫请安时戴的项链吗?本宫也有一条同模样的项链,中心吊嘴的图案是飞翔的鸾凤,我的是鸾,你那条应该是凤,是太祖母留下来。” 听她的解释,炎妃然总算想明白刚才的疑惑了,原来凭着一条项链,把她画入周氏家族里面,所以她才会提出理所当然的要求。 第155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因为有人证,那些原来忠于周涛的官员见拓跋蔺掌握了证据,于是纷纷出面指控周涛的种种罪行,就连那些曾向周涛行贿的官员,也申明自己是被迫行贿。舒悫鹉琻 有了实据,周涛不想认罪也不行,但没想到的是,当他看到拓跋蔺让人带上来的证人时,他竟然把全部罪行包揽上身,包括派人暗杀杨立万和拓跋蔺,全都是他一人所为,他的儿子企图为自己的儿子脱罪。 他说所有一切都是他谋划出来,周景豪只是听从他的提使去执行,但他极力否认昨天袭击拓跋蔺的人是他派去的。 至于常春的供词是直指太子拓跋凛和八皇子拓跋禛,说在门外偷听到他们一起密谋暗杀雍亲王,八皇子说这招叫借刀杀人,安排人去挑唆对雍亲王怀有不满的张怀德,因为张怀德是四皇子的部下,若不幸被追查也只怀疑四皇子。 太子与八皇子之间的兄弟情比其他兄弟深是从所佳知的,他们在一起密谋雍亲王那有可能的事。 可最后八皇子却说,计谋是他提出来没错,但太子并没有下令,是他背着太子找颜少卿,再让颜少卿去找张怀德,太子完全不知情。 拓跋凛原以为自己这次铁定脱不了身,没想到八弟却把事情独自揽上身,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他发誓,若今天的事过后,他日有机会坐上皇位,必定不会亏待他,而常德的儿子…… 看向他的目光冷冽狠绝,犹如深夜幽灵般的嗓音处处透着惊悚,平时他对他们父子不薄,却没想到最后会被他们在背后捅了一刀,虽然不是常德出来指证自己,但他多少也要负点责任。 公审最后的判决,杨立万即日便被处秋后问斩,全部财产充公,纳入国库,家眷全部流放,而周涛和周景豪脱掉衣冠,暂押天牢,等候审决。 再来就是八皇子,由于他怂恿太子谋害雍亲王,杖刑两百,贬为庶民,终身不得踏进京都城,至于太子虽然没有下令,但有谋害之心,手上的兵权被末收,杖刑一百,以作惩戒,若有再犯,必重罚! 然后武承帝把兵部和之前太子掌握的小半数兵权交给拓跋蔺管理,工部和刑部则由睿王拓跋尧接管,礼部暂由十皇子拓跋昊接管。 拓跋凛听后先是震惊,再心里波涛汹涌,后心生不愤,仿佛被人硬生生的掐住了喉咙,怎么能给拓跋蔺掌管三部呢?尤其史部贵为六部之首。他知道父皇偏心,却没想到偏心到如此地步,难道他真有打算立拓跋蔺为储君吗? 思及此,他对拓跋蔺的恨更深几分,十指紧紧握着,双手青筋已经爆起,俊逸的面庞有着前所未有的阴沉与狰狞,但由于他垂首,并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他唇角微微绽出一抹冷笑。总有一天,他会把他今天失去全部都夺回来,在不久的将来…… 对于武承帝的宣判震惊的不只有拓跋凛,被点名的十皇子拓跋昊为之一震,僵立原地,随即不知该兴奋还是忧心。 一直以来,父皇都不让他参管朝政上的事,因此,他空有一身才华也无处施展。众多兄弟当中,他最敬佩的是拓跋蔺。 很小的时候,他就看出拓跋蔺非池中物,如果拓跋蔺想夺那个帝位,他必会助之,可他知道拓跋蔺并无此意,若帝位不是拓跋蔺坐上,他宁愿做个无权却闲散自由的皇子,有了封地后,便去封地过一辈子,永不回京都。 然而现在武承帝不但让拓跋蔺实权大握,拓跋尧掌管六部之二,还让自己也参管其中之一,实是惶恐啊,他并不是怕自己无能力管理,而是猜不透武承帝的用意。拓跋尧是有野心的,尽管他平时行事低调,武承帝不可能没看出来,可他却将拓跋蔺与拓跋尧摆在同一阵线上,这样暴风雨的前奏。 而其他几名皇子听闻武承帝的宣判也惊住了,大气亦不敢透一口,深怕自己稍做些动作,会被牵涉其中。 堂上众人更哗然。 这样一来,太子什么权都没有,相当虚有其名,而拓跋蔺掌管了兵史户三部,再加上太子那小半数兵权,虽然没有其名,却掌握了实权。武承帝这样分配,无疑是极看重雍亲王,接下来是不是要废太子立雍亲王为储君? 当然,这是众臣的揣测,谁能猜到皇上下步如何走?现今睿王掌两部,再加上之前他握有西北大军的一半兵权,睿王和雍亲王竟成鼎足之势?! 皇帝的心思是如何?没有人会知道。 拓跋尧对武承帝这样的安排并没有露出欢喜,思绪在心底转了几回,似乎想通了什么,然后无声叹了声。 *** 由皇宫回雍王府的路上,炎妃然迫不及待的要拓跋蔺把在金銮殿内所发生的事说给她听,拓跋蔺原本有点累,回府后让严仇说给她听,但经不起她的哀求,便让给她娓娓的道来。 听完后,炎妃然脑里闪过许多疑问,她问:“常德不是太子的亲信吗?他的儿子怎么会倒戈背叛他们?你是怎么让他出来作证的?还有,你们是怎么找到与周涛同伙的神秘首领来指证周涛?还有那个张怀德……” “等等,一个一个问题来。”她开口就一连疑问发攻过来,拓跋蔺都不知道答她那个问题好。 拓跋凛被削权了,虽然武承帝没有明确的表示,可由此看出,太子之位并非是拓跋凛一人的了,也许会是拓跋蔺,也许会是拓跋尧或拓跋昊,但无论是那一个,总比是拓跋凜好些。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炎妃然实在太兴奋了,很想知道拓跋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有利于自己的人证物证搜集齐全。 “先是常德的儿子常春吧,他为何会指证太子和八皇子呢?” 拓跋蔺摇了摇头,“他不是常德的亲儿,而是常德的养子。” “养子?”炎妃然惊讶,随即又说:“好吧,生儿不及养儿大,除非常春忘恩负义或有把柄在你们手上,被威胁背叛养父。” 拓跋蔺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就这么看你夫君的吗?虽然做大事要耍些手段,可这次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原来常春的母亲袁氏嫁给常德前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因为被常德看上了,强行拆散了这对情侣,将袁氏纳为夫人。当时的常德还不是太子府的詹事,可却是皇子身边的红人。 那时袁氏的未婚夫极悲愤,到官府里告发常德的罪行,可他无权无势,地方官又是一个昏庸无能,贪婪之人,怎么会为了他去得罪皇子的近呢?再加上常德知道袁氏的未婚夫要告自己,对地方官施压,所以地方官一不做二不休,将其乱棍打死。 当时袁氏已怀有一个月身孕,听闻未婚夫死了,为了保住他的血脉,便对常德假以承欢,一个月后,让常德以为自己怀了他的孩子,等到儿子成年,她把过去的事告诉了常春。 半年前,常春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极度愤恨,这么多年他认贼作父,当晚跑去酒馆喝醉了,无意把自己的身世嚷了出来,口口声声的要为父报仇。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人,刚好被那俊听到了,把事情告诉了拓跋蔺。 于是拓跋蔺利用常春想报仇之心,与他做了一个交易,条件是让他留在常德身边当他的眼线,而他会帮助他报仇。 至于张怀德嘛,有了常春这条眼线,自然就知道拓跋凜想杀他灭口,而拓跋蔺只是用受伤的事,引度皇上怀疑去追查,自然就查到张怀德那里,为了顾全大局,他会保护张怀德。一旦皇上有了怀疑,就很难将之消除。 “哦,原来是这样的,因为拓跋尧让人教唆张怀德起事,使其施计杀你,所以你让常春出来指证他们,可是,常春这眼线暴露了,那我们以后怎么知道拓跋凛下步如何做?” 炎妃然依偎在拓跋蔺怀里,握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听了他的解说,她总算把事情弄明白了,同时也见识到拓跋蔺的手段,对他刮目相看,可又担心常春已暴光了,想知道拓跋凛接下来会有什么计划微乎其微了。 “眼线当然不能只有一个。”拓跋蔺知道她的担忧,双臂有力地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同时嗅着她颈畔的幽香,哑声保证道:“不过你放心,即使没有眼线,我也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我也是。”经过今天的审决,拓跋蔺等于公众与拓跋凛和周涛等作对,太后和皇贵妃又岂能会因此放过拓跋蔺?所以,她要尽快找到另三符,只要她手上有统领三军的兵符,就不怕太后和皇贵妃。 这两个女人绝非简单人物,有时一个不经意的小细节或小人物,就能把稳固的城墙推倒,因此,她不能掉以轻心。 “对了,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解答。”炎妃然突然想起他还有告诉自己,指证周涛与神秘组织联盟,暗杀他的事的人是从哪找来的。 第157回:她被骗了,能退婚吗? “你要是不信,本宫可以给项链你看的。”说着,微低下头,解下戴在脖子的项链,伸手递给炎妃然。 炎妃然迟疑了一会,才伸手去接,皇贵妃的侍女怕光线暗看不清楚,于是把已点燃的灯笼往她侧边移近。 项链除了图案,其他真的与她那天戴的一模一样,虽是这样,可她对纳兰静彤的过往并不清楚,不能判断皇贵妃所说的故事是否真实,再说,她并不是轩辕臻,不管故事的真实性有多高,她都不能动揺。 因此,她急中生智,胡扯了一个理由来推倒皇贵妃的说词:“娘娘您可能误会了,那条项链是母妃留给臻儿没错,可母妃曾跟我父皇说过,项链是她年轻时一位结拜姐妹送她的礼物,因为母妃生前把它视如珍宝,所以臻儿才会将它作嫁妆留在身边。” 听了炎妃然的话,皇贵妃微微皱眉,“据我所知,你母妃并不是纳兰清云的女儿,二十岁那年被纳兰清云收为养女,送进宫作秀女时,才被你父皇看上而册封为妃,而她二十岁之前在什么地方生活却无人所知,再者,她的画像与我的堂妹是一模一样的。” 说完,她又拿出一张卷画递给炎妃然。 显然她是有准而来。 炎妃然接过打开,其实她只在看过一次纳兰静彤画像,可记忆比较好,一眼就看出来,手里画像的五官与纳兰静彤有八分相似。 当然她不要能照初说,装模作样的仔看一会,同时已想好如何作答,便道:“是有几分相似,可娘娘您并不了解,我父皇与母妃相识并不是在进宫后,而是进宫前几年就认识,当时母妃只是一个民间药师之女,救了出游受伤的父皇,两人因此相爱了,但由于身份悬殊的关系,父皇才请求纳兰清云收养母妃。” 顿了一下,又继续编:“父皇疼爱母妃,怕以后有人会查出她的身世,拿来攻击她,所以派人故意封锁了她二十岁之前的生活记录。” 谎言要让人相信,必须掺些真话。她的话里,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她编的,反正纳兰静彤死了,就算皇贵妃怀疑她所说的,再查也要十天八天的,到时周涛已被判刑了。 皇贵妃见炎妃然一直不肯配合自己,不由得着急了,要不是情势紧急,实在没办法可想了,她又怎么从宫里偷偷溜出来,低声下气请她所恨的人的妻子帮忙呢。 原本以为只要拿出卷画和项链,让轩辕臻相信她身上流着周家的血,即使她身份敏感,多少都会帮点忙,那知道这个妮子并非所想的容易相信人。 “不管你信不信,你真的周家的血脉。”皇贵妃语气有些急道:“臻儿,你大伯是无辜的,他是被人陷害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周家被灭门吗?让你外祖母和表兄姐妹受罪?” 大伯?这个皇贵妃未免太自以为事了吧,竟然不管她的愿意,硬要让她承认身份,别说她现在无法弄清轩辕臻的身份,就算她身上真流着周家的血,她也不会替周涛父子说半句好话。 何况她口中的二叔早在五年前过世,其妻子也在隔年跟着去了。二房人口单薄,在他们夫妻去了后,只留下一个姨娘和一个庶女,而庶女也远嫁他城。这些资料不用查,当年炎家还没出事时,她就知道了。 炎妃然心中卑鄙他们千百遍,然后看着她说:“娘娘,周丞相所犯的事罪大涛天,你要我如何求情?弄不好我也会惹祸上身。” 敢情是这样,若她承认了母妃是周家二房所生女儿,那么,她必然会受到连累,她才不会那么笨呢。 “本宫并非要你向皇上求情,只是想你想个法子,让拓跋蔺在皇上面前拖延几天判刑,到时我们会找到办法让皇上轻判的。” 原来她想打这个主意,想拖延一些时日,好让他们想到办法救周涛父子。 想及此,炎妃然冷然地拒绝道:“娘娘,臻儿真不能帮您。别说我身上是否流着周家的血,就算身上真流着周家的血,我也不会帮一个三番四次想杀我丈夫,连带让我也受了伤的人,凭什么我要帮他?他犯了事就该受到惩罚,更要为那些被他的贪财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赎罪……” “轩辕臻!凡事留一线,做人别做得太绝了!”皇贵妃抢夺炎妃然的话,冷着一张脸开口说:“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你会有需要求本宫的一天,别给脸不要脸!” 她的意思是叫她不要不识好歹,今天求他们周家,下次若她有事求她也会帮忙?周家人的承诺会是真的吗?不,除非她脑袋被门夹了,才答应她的请求。 “我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皇贵妃,时候不早了,臻儿就不耽误你回宫的时间,请吧!”言下之意,她们的话题就此结束。 “轩辕臻!你真不答应帮忙吗?”皇贵妃握紧拳头,再问她一次。 “抱歉。”语气坚定。 “你要记住,别后悔今天的话,回去跟拓跋蔺说,本宫就不信他能得宠到什么时候,本宫等着看他摔下来的一天,以后……走着瞧!”皇贵妃见说不动她,狠狠地撂下这几句话,拂袖而去。 听着皇贵妃这么说,炎妃然微微蹙着眉,周涛父子都被打进天牢了听后发落,皇贵妃还有什么资本说出如此威胁性的话呢?炎妃然想叫住她,但最后还是没叫出来,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皇贵妃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浮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回到栖霞阁,刚踏进院门口,就见到严仇和那俊急匆匆的走过来,一见到她,两人都惊喜万分,随后又像松了口气般告诉她拓跋蔺也回来了,叫她赶快进去。 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声,坐在窗前的拓跋蔺转过身来,橘黄色的烛光为这个表情沉静的男人镀上了层特殊的光芒。 “你回来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蕴含着无限的温情。 “嗯,回来了。”炎妃然浅笑着脱下外衣交给彩灵,然后往他的方面走去,而彩灵挂好外套,带着其他人退下去,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独处。 室内很温暖,与外面冰凉不一样,原来是点燃了室里的壁炉。 壁炉一般冬天才用的,而今天是月圆夜,她的体温越是接近子时,越是寒凉,如今有了壁炉,室内就不怕被寒气充塞,让她内外受寒。 炎妃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感动,弯腰张开双臂,沉默无声地搂住男人的脖子,避开他受伤的肩胛,将脸埋他颈间,吸着属于他的独有男性气息,但同时,清亮的瞳眸微微黯淡下来。 上次跟师傅见面时,师傅说过,若拓跋蔺给自己驱寒会很伤元气的,然后说过会给她药丸的,可傍晚的时候问芊蔚,她说这几天都联络不上师傅。 莫非师傅反悔了,还是她出了什么事没联络上? 拓跋蔺起先被炎妃然的拥有弄得有些懵了,只是很快他也反应过来反手拥住了她的后背,那种全然保护性的姿势带着男人的霸道。 “怎么了?跟谁见面了?”他回来时,她的丫鬟告诉他,才知道她独自一人出去了,但没说去哪里,他担心是拓跋凛派来的人,于是让严仇和那俊去找人问问,他们刚离开,她就回来了。 “皇贵妃。” 拓跋蔺原本轻抚着她背脊的手突然一顿,然后问:“她找你有什么事?” 炎妃然原本打算不跟拓跋蔺提这件事的,可一想到皇贵妃离开时的威胁,于是就跟他说了。 听后拓跋蔺幽深的黑眸叫人看不穿他在想些什么,手里轻轻拍抚的动作未停,带着令炎妃然感到可靠的沉稳,不过她觉得自己这个姿势不舒服,便索性改侧坐在他的大腿上,右手勾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未受伤的肩膀上。 “不管她说什么,她都没有以后了。”软香在怀,拓跋蔺俊美的五官线条变得温柔,就连深邃的眸同样也是。 “我就是怕狗急跳墙,像他们这些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最喜欢来阴的。”若非之前他们有准备,不然早就被暗害了。 拓跋蔺微微眯了眯双眸,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锐利的寒光,冷冷切齿道:“放心吧,今天退朝后,马上就有人联名弹劾他,三十多宗罪证,这次无论如何都脱不了身,谁也帮不了他们。” “三十多宗?”炎妃然乍舌。 “之前很多人都受到他的压制,现在有机会了还不告他吗?” 闻言,炎妃然垂眸想了一下,“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拓跋蔺轻轻挑眉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炎妃然咬了咬唇,然后侧眸看着他,启唇问:“有没有一宗叫诬陷忠良罪?我想借此替炎家翻案,现在刑部不再受他们掌管,这类案件不会再被阻挠。” 拓跋蔺脸色忽然严肃起来,见此,炎妃然急了,轻推了他一下,“怎么啦,是不是不行?” “不是不行,谋害忠良那是极大的罪,而是我们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周涛肯定不会承认的。” “现在找证据也不难,周涛倒台了,根据他被定的罪证顺藤摸瓜,肯定会找出一些线索来。那时他们诬告叔叔谋反的证据是捏造出来的,只要让皇上相信,那些证据是他们捏造就行。”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你叔叔被害谋反的事,并不是周涛一人所为,他不会独自揽上身。但你要相信我,我会想尽办法为炎家洗雪冤情,还你炎家一个公道。” 拓跋蔺知道她心念念都是如何替炎家平反昭雪,可此事与杨立万的案件不一样,因为这案件涉及的不是个人荣辱问题,而是权力的竞争和皇室的丑陋。因此,在兵符下落未明前,再说,绝不能让那位若是知道有人想替炎家平反,否则那位肯定会赶尽杀绝。 可这些事情他又无法跟她解释,说了怕她会有过激的反应,让人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唯有让她自己一点一点去发现,再慢慢引导,因为前几次的经验,想她安静待在王府里当个闲妃是不可能的,那只好让她参与进来。 “我相信你。”经过今天的事,她对他再没有怀疑了,她相信他的能力。 “那就好,我们现在要沉住气,收集多些对炎家有利的证据等待时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悄无声息的在她柔软的腰际线游移着,隔着衣衫,削瘦却又柔软。 炎妃然只觉得酥麻触感沿着背脊游蹿到后脑,阵阵战栗再清晰不过,急促的倒吸一口气,侧眸看着他。 拓跋蔺深沉眼瞳内有丝毫笑意一闪而过,稍纵即逝,因她的信任心情似是不错。 “什么是好时机?”炎妃然的脸有些发烫,他指腹的粗粝虽是隔着衣服,可还是清晰无比,更何况这个男人太过于清楚她的敏敢带,此时更是故意惹她失态。 就在炎妃然想要将拓跋蔺故意惹乱他的手拍开时,拓跋蔺却率先一步的收回了手,扶着她的腰让她站起来,转动轮椅向床榻走去,快要靠近时,他离开轮椅,双脚落地,一个转身就坐在床榻上,朝着炎妃然招手。 眼底有着隐隐睿智的光,似乎还掺杂着些许其他的情绪在当中,刚才他的动作太俐落了,一点都看不出受过伤的。 炎妃然心中闪过疑惑,却又见他冲着自己眨眨眼,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暗示的意味很明显,心中的疑惑豁然明朗。由知道他双脚受伤后,她一度担心万一就此残废了,他会不会接受不了,可现在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差点被他骗了。 没有回应他的招手,走到一边把医药箱找出来,然后来到他跟前蹲下来,拉上他的裤管,伸手正想脱下他的靴子时,蓦然有一股大力,揪着她领后,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被横放在拓跋蔺绷紧的大腿上。 “至少现在是我俩最好的时机。”拓跋蔺沉黑的眸隐隐带着耐人寻味,指尖轻抚着她姣美的脸庞,慢慢沿着脸部线条往下滑,下颌,脖子,锁骨,贲起的曲线……引人遐想。 起初炎妃然被他逗弄得有些混乱,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拓跋蔺话里的意思。 “我聪明的娘子,难道你不觉得**一刻千金,如此良辰美景怎能破坏美好的气氛呢?”拓跋蔺此刻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甚至是刻意凑到她耳垂边说的,说话的同时薄唇微微抿起,将她薄薄的耳廓抿于唇际当中。 几乎是同时,炎妃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伸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再这样下去恐怕有失控的趋势。 “现在不好吧。”骚扰短暂的被制止,炎妃然才仰头看着拓跋蔺,却见他目光深邃,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的凝着她。 “有什么不好?” 炎妃然舔了舔唇,有些羞涩地撇开眼,“你现以受伤啊,伤口还没痊愈呢。” 拓跋蔺不许她逃避,抽回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捏住她小巧白皙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掰过来与他面对面,他眼带着戏谑的笑意。 “你的意思是,若我的伤好了,就可以了吗?那我……” “不是!”不待他把话说完,炎妃然立即打断他的,听到他失望的叹了口气,心里有点愧疚的,并不是自己矫情或矜持,而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问他,刚才被他弄得有点意乱情迷,差点忘记了。 她坐正身体,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的大手,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几条划伤已经结痂,然后又转而扒开他的衣服,露出结实精瘦的胸膛,白布缠着左边的肩胛染有少量的血。 炎妃然睨了他一眼,语带责备的说:“你看,你想让我以后守寡吗?”明知道有伤在身,还要呈强的调戏她,还好她经得住诱惑。 “没让你名副其实前我怎啥得让你守寡呢,我只是想解解馋。”说着,黝黑的凤眸往她微微起伏的胸部瞄去,喉咙上下滑动了两下。 觉察到她的意图,她随即低下一看,发现自己衣领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露出嫩白的小半圆,她白皙的小脸唰地红得火烫。 “你……色狼!”炎妃然赶紧轻过身背着他,把衣领拉紧。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拓跋蔺越是心猿意马,蠢蠢欲动,嘴里却忍不住戏谑的说:“我看自己的娘子有什么不对,再说,你全身上下那里我没看过摸过……算了,我去洗个冷水澡好了。” 说着,他作势欲要下榻。 “啊?”炎妃然蓦然转回身,讶然轻叫,惊得顾不得衣领未弄好,伸手压着他大腿,不让他起来,他疯了么?外面虽然月朗星稀,可到底是快入冬了,他怎么能洗冷水澡?何况身上还带着伤。 拓跋蔺拧紧眉,倏地凑近她的小脸,深深看着她的双眼哀怨委屈的切齿道:“你又不给我看也不给我摸,我不去降火,难道你想憋死我吗?” 他真可怜,明明是香玉软怀,可因为身上带有伤,现在连看看解馋都不行。 听他如此骨露的话,炎妃然的小脸又唰地红得滴血,其实他能理解他的感受,只是他的情况……最重要的是自己心理没准备好。 “用冷水洗澡会感冒的……”她垂着小脸,声音轻轻的喃喃,小心翼翼的偷瞟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欲求不满的委屈模样,心底划过一丝愧疚。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拓跋蔺顿时挑眉,眼底划过一抺邪恶的光芒,心里泛起一丝兴奋与期待,像只饥饿了千年的狼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粉嫩娇羞的小女人,一副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的模样。 “要不……”炎妃然局促的舔了舔唇,垂着小脸欲言又止。 “嗯哼?”拓跋蔺唇角勾着慵懒邪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凝睇着她,漫不经心的发出一声鼻音。 炎妃然狠狠咬了咬牙,缓缓抬起小脸看着他,然后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要不你回云归阁!”只要他们分开,那么他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拓跋蔺脸上的邪笑顿时一僵,无语的绷着俊脸冷冷盯着眼前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女人,竟然要他离开,难道她不知道,有她的地方就是他该待的地方吗? “你忘记了吗?今晚是月圆夜,没有我你能熬到明天吗?” “……”炎妃然语塞,的确,她今晚需要他的体温和真气,可是……偷偷往他那地方瞟去,当视线划过他那双黑色靴子时,蓦然,她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疑问未解决。 都怪他啦,从他坐在床榻上开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一直挑逗她,企图引开她的注意力,害得她几乎忘记问他脚伤的事。 于是她开口说:“你的脚是不是能走路……” 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仿佛洞悉她心内所想的拓跋蔺,出其不意的抓住她的小手,将其摁在被她一眼勾起的痛苦源头,手上诡异却不陌生的触感惊得她本能的尖叫出来。 “啊——” “帮我,我晚上就帮你。”在她刚才偷瞟自己一眼时,原本打消那念头的他,不由忆起了前天晚上那极致的感官享受……所以,忍不住又想逗逗她,只因看到她娇羞着脸就很有成就感,因为女人只有对自己心动的男人,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呃……怎么帮?”炎妃然慢半拍的未反应过来,羞怯的瞅着他泛起朝红的俊脸,心跳仿佛要停止,室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分薄了。 “你懂的,就像前天晚上那样……若是你不愿意,想用这里更好!”他低头,轻轻含住她的唇,一边暧昧的吮着,一边说着邪恶至极的话。 什么?他他他…… 炎妃然被他的话刺激得整个人像掉进火炉似的,慌忙垂下小脸羞愤的嘟嚷:“你自己不也有手嘛……” “那感觉能一样么?你用自己的手戳戳你自己试——唔——” “xia流……” 这男人语不惊人死不休,逼得炎妃然惊慌的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羞愤的骂他。 那天晚上,他曾跟她说,他没碰过府里任何一个女人,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极干净的,她可以放心使用,可是由这些日子接触看来,他分明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她是不是被他骗了,他那里像里里外外只属于她一人的? 想起他以前曾左拥右抱的风流模样,心像被人捏住一样,难受极了! 这种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听说拓跋蔺和别的女人走得近,成天花天酒地,她只会失望和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会这样呢?莫非是她现在越来越在乎他? 拓跋蔺趁她失神时拉下她捂住他嘴的手,并往她身上蹭,像只赖皮的小狗似的蹭啊蹭,头靠在她的肩上,嘴对着她的脖子吹气,可怜兮兮的哀求:“然然,我难受……” 若非炎妃然沉在自己的思想中,没有留意他称号她的前世名字,不然一定会发现此时的他脸上那有半点难受,嘴角上扬那抺微笑和双眼闪动的光芒,分明是邪恶至极! 炎妃然只沉在自己的哀伤里,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夫君,我能退婚吗?” “退婚?”这时轮到拓跋蔺愣住了,不解的问:“退什么婚?” “你骗我!”她咬着牙,切齿的说:“你说自己是干净的,跟其他女人清清白白的,可是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这这么xia流的话你都能说得那么自然,你……” “然然,冤枉啊!我跟她们真的是清白的。”拓跋蔺听懂她的意思,急忙解释说:“我发誓,我只对你才会这样,也只有对你才有感觉,再说,有经验不好吗?若像毛头小子一样什么都不懂,等我们正真洞房那时,你就不能享受到胶漆相投鱼水……” “住口!”见他越说越过分,炎妃然急急捂住他的嘴,气急的说:“不准说下去……”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拓跋蔺搂住她,稍一用力,两人便一起倒在柔软的床褥上,他侧着身,让受伤那边肩胛向上,手搁在她腰间,手指轻挑又放肆起来。 炎妃然见他嘴巴安分了,虽然手指还不安分,却没出过分的事,便以为他放过自己不再闹,就闭眼睡觉。 安静了下来,不须她再分神,惭惭感觉到体内有股寒气冲击着她的奇经八脉里,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早?前两次都是子时过了才发作的。 她正想跟拓跋蔺说,那知他搂着她,故技重施,又开始蹭她,使劲儿蹭,撒娇耍媚无所不用其极,“然然,我难受,可不可以……” “……”炎妃然狠狠蹙眉,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可她不回应,他蹭得越起劲,蹭着蹭着,开始心慌意乱了,连带刚发寒的身体惭惭有股暖流入,在经脉里散开来。 虽然被他蹭的有点口干燥热的,可她知道,即使他不再蹭自己,此刻她是离不开他。 那知有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唉,算了,我还是去洗个冷水澡。”其实她并不知道,前两次他费了很大的定力,才把持住自己没有对她乱来,可现在却不行了,跟她相处得越久,对她的渴望就越强烈。 趁着她体寒未发作前,他要先让身体冷静下来,否则,等会脱了衣服跟她抱在一起,他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把持住。 意识到他要起身下榻时,炎妃然突然张开双臂,从身后搂住了他,紧紧的,把脸贴住他厚实的背部。 “别走……” 拓跋蔺身体突然一颤,低哑的嗓音响起,“你确定?” “我需要你!”细如蚊鸣的声音由背后传来,那四个字就像是从喉底挤出来似的,却像是平地里的惊雷,彻底令拓跋蔺大脑里的理智崩断。 夜,越来越深,枕霞阁主卧室里,柔情四溢。 床榻上,男人从背后抱着睡得香甜的女人,他输了很多真气才让女人体内的寒气散去,又花了不少时间让她寒凉的身体惭惭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好不容易熬到寅时,小两口身心都疲惫了,他打算拥着心爱的女人安然睡到天亮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竹笛之音,笛声清脆哀怨,似有无尽的衷肠未及人前倾诉。 浅眠的他倏然睁开眼,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见并未被笛声吵醒,才暗暗的松了口气,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服,直到他离开,床上的女人都未曾醒过来,不然,一定会看到他的腿除了有点微破外,根本不需要坐轮椅。 出了门后,他跃上屋檐,离开雍王府,沿着王府后侧的街道,往京华园的方向走去,这时,笛声时断时续,忽高忽低的,直到他进入京华园,笛声终于停止下来。 京华园虽大,可他曾在这住了五年多,即使没油灯,他亦能轻易找到刚才笛声出处。 在望烟楼与碧波楼间,拱木桥上,一个绝色女子昂然孤立,一袭黑色的衣衫,身上没什么配饰,长发只挑几撮梳了个发髻,剩下的披散背后,绝美的小脸上,隐含一股肃杀冰冷的傲气。 女子看见他,那张冷傲绝美的脸上绷得极紧,隐隐浮现怒火,讥笑道:“还以为你美人在怀,不会来了。” 拓跋蔺散淡地勾着薄唇,深邃的凤眸迎上她的目光,不显丝毫波澜,慢悠悠地开口道:“若不是为了她,我真的不想来。” 女子闻言神色阴沉,嘴角浮起一丝冷冽的笑意,“她?你指是谁?死去那个炎妃然还是你现在娶了的轩辕臻?” 拓跋蔺撇唇,无论那一个都好,都是他心爱的女人。当然,这句话他只在心里诽腹着,并没有说出来。 见他没有回应,随即想起自己今晚见他的目的,女子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教诲,还有这许多人对你寄予的厚望,你都当成马耳东风了吗?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把我们全部计划都打乱了?” “我很感激你的教养,也谢谢你和那些人对我抱着期望,但是母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回那片江山,谁想要谁拿去便是,我不在乎,所有一切都是被你们逼的。” 没错,眼前这个女子就是拓跋蔺的母亲澹台明嫣,当年太子拓跋耀殉国后,传闻她因悲伤过度,抛下幼儿跟随而去。可现今她还在世,那么只能说明,当年的传闻是假的。 “你不在乎?我们逼你?”澹台明嫣愤怒道:“那原本就该属于你的,是他们合谋害死了你父王夺去的,我们只是抢回来而已!” “属于我的吗?”拓跋蔺嘲笑:“母亲真的认为由我做皇帝,会比其他人更好吗?没有了炎妃然等于是一具没灵魂的躯体,这样一个无魂无心之人,于国家社稷究竟有何益处?” 那根本不是重点!无魂也好,无心也罢,他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成为皇帝!必须的!怎么就不懂她的苦心呢?! 澹台明嫣狂怒,血脉扩张,全身颤抖。“又是炎妃然,你到底为了她要颓废到什么程度?难道你父王的仇也不报了?” 拓跋蔺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讥嘲的冷笑:“母亲难道你忘了,我的父王是武承帝。” 澹台明嫣的怒火骤然冷降下来,解释道:“那是权宜之计,如果当时我不这么说,他们会放过你吗?” 先帝对拓跋耀十分疼惜,连带也喜欢他唯一的幼子,而当时拓跋蔺虽只有五岁,可早慧聪颖,论时事朝政均不输当今皇帝,先皇总笑着对皇太后说道:“假以时日,蔺儿定能带领北越走向空前的繁华盛世。”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番玩笑的话却搁在当时皇后(也就是现今的皇太后)心底,当拓跋耀去世后,听闻先帝有意册封拓跋蔺为皇太孙时,便开始暗中加害他们母子。 先是她被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囚禁起来,再查出她真实的身份,以前朝余孽谋害太子之名将她母子俩打进天牢,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她只好跟拓跋衍(现今的武承帝)说,拓跋蔺是他的儿子。 拓跋衍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她一直很清楚,不然也不会在她与拓跋耀成亲前天,对她下药强要了她,从而想阻止她嫁给拓跋耀。然而他不知道,她嫁给拓跋耀是必须的,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阻止她的决心。 幸运的是,拓跋蔺是在她成亲后两天有的,曾经拓跋衍质问过她怀的是不是他的儿子,当时她没有否认也没承认,所以她落难不能保护儿子,只好跟拓跋衍说拓跋蔺是他的儿子,以保他的安全。 不管他会不会怀疑,由以前他种种表现看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蔺儿,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她相信他不会伤害他。 事实证明,她当时的决定是对的,这些年来,拓跋蔺在尔虞我诈的宫中,能一次次的逃脱险境,有一半是因为拓跋衍的庇护,使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陷害,可那又如何,杀害她丈夫,夺她丈夫之位,让她骨肉分离的是他和他的至亲。 这二十年来,她在外面受尽各种苦难,忍辱负重的,眼看她就要成功了,她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女人,欲把所有一切抛下不顾了。 原本以为那个女人死了,会激起拓跋蔺心中的仇恨,从而返回朝堂夺回自己一切,眼看就要成功了,他却说不在乎,罔闻她这些年所受的苦难。 思及此,澹台明嫣心中陡生恨意,几乎想去把那个女人尸体挖出来鞭打,但她警告自己,眼下不是时候。 她深吸了口气,由怀里掏出一只白瓶子,朝拓跋蔺挥了挥。“虽然不清楚你对轩辕臻是什么感情,但由你甘愿折损元气来替她驱寒看来,她有望会成为第二个炎妃然。你也很清楚,即使你每个月为她驱寒,可毕竟效果慢,甚至会折损你的元气,倘若你下次不能及时替她驱寒又或她来不及吃药,一旦她的魂魄离体就再也回不到身上,别说六道招魂术,就算是九道也救不了她。” “六道招魂术只能用一次,否则再次施法者会被反噬丧命,而噬魂冰魄只有一个,用在轩辕臻的身上,你想要我让炎妃然起死回生是不可能了,除非你想让我死和把噬魂冰魄从轩辕臻身上挖出来。” 她知道拓跋蔺找过自己,是想要她用六道招魂术救那个女人,可他不知道,别说他来迟了一步,就算他早来一步,她也不会救那个女人。 “所以呢?”拓跋蔺知道她还有话说,挑挑眉,等她提出条件。 “你应该清楚的我想要什么的,完成你的使命夺回皇位。”他身上有一半她的血,若他做了北越皇帝,苍国复国就没问题了。 “他现在把实权交给你,就表示对你的信任,你不是不知晓,北越朝廷上下,我们埋有多少暗柱,只是你愿意成事,到时他们就会呼应于你。” 她原本没想过轩辕臻会嫁给他,当时只是想利用轩辕臻在太子府当她的内应,后来一查才知道,景熙帝竟然给了她两座城池作为嫁妆,现在这些都成了他们夺回皇位的资本,她没有理由不要轩辕臻而让炎妃然复活的。 见拓跋蔺仍是不回应她,便继续利诱道:“我可以答应你,事成后替你救那个女人,顶多就两命换一命,只是到时你舍得让轩辕臻和你母亲死的话。” 可她却不知道,那个让她儿子想抛下一切的女人,她的灵魂正在轩辕臻体内复活了,现在的拓跋蔺那里还会找她救人,现在的炎妃然以轩辕臻的身份活着,比原来的身份不知强多了。 他会跟她见面,只是想要她手上那瓶药,有了它,他的然然就不再受冰寒之苦,同时能安稳的活在轩辕臻身体里,至于这片江山,若他夺回来后能替炎家平反的话,就算他不爱也要抢回来。 ------题外话------ 前部分已完结,后部分内容作番外写,着重增加拓跋尧与凤云汐的戏份,放心吧,蓝不会虎头蛇尾,请亲们继续追看下去。下章可能会写一个人物番外,然后再接前一章,继续写下去,蓝尽量保持更新,但不会弃它而去,继续支持蓝的请继续支持,并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因有你们的坚持等待,蓝才能坚持下来。 第156回:未雨绸缪,邀请约见。 拓跋蔺正想说什么,马车突然停下来,然后马夫在外面提醒他们,雍王府到了。 炎妃然原想回到栖霞阁再问他,顺便有件重要的事跟他商量,但他刚换下朝服,那俊便前来唤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却见拓跋蔺脸色微微一变,然后让那俊推着他匆匆离开,临走时朝炎妃然搁下一句话:“有什么晚上回来再说。” 然后,她由下午等到黄昏,仍未见他回来,问其他人才知道他出府了,至于去哪里却没有人回答出来,于是她让芊慰找人去打探一下。 原本想亲自下厨做几道菜来慰劳他今天在朝堂的表现,顺便庆祝终于斩断了拓跋凛的一边翅膀,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只好作罢。 “王妃,有个人在门送来一封密函,是要送给你的。”吃完晚饭,她正教小狐狸削香蕉时,青苹匆匆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封信。 她接过来展信一看,上面写着后山的桃花林一聚。右下角什么都没有写,只盖了个红色章印,她看出来,那是皇贵妃的印章。 不需要她多想,皇贵妃找自己有何事,无非是为了今天金銮殿内的事,但为何会找上她呢?她只是一个嫁到北越皇朝的邻国公主,并不能帮她什么? 不管怎样,既然她是皇贵妃,只要还是皇上的妃子,她这么主动要约见自己,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拒绝是说不过去的,见见她又何妨,看看她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 *** 睿王府 傍晚的黄昏,霞光四溢。 拓跋尧站在映月楼三楼的走廊前,倚栏望向前方的莲池沉思着,霞光倒映在莲池里,一阵微风吹过,泛起片片鳞纹,像是无数星星在闪耀着。 拓跋荀走进来,就看到被霞光笼罩在光辉中的拓跋尧,眉心蹙得紧紧,不像是平时那个含威不露的他。 “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这里想什么?”拓跋荀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一起倚着栏杆望向莲池,“父皇让你接管刑部和工部,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吗,为何不见你开心?” 原本以为来这里会看到拓跋尧和自己举杯庆祝,谁知是他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 拓跋尧抬起眼帘,嘴角扬起一抹讥嘲的冷笑:“你认为我应该高兴吗?” “难道你不高兴吗?”拓跋荀挑了挑眉,“喂,你这些年来忍辱负重,不就是要让父皇看重你吗?” 皇室亲情原本就薄弱,自从四哥的母妃去世后,父皇对四哥越来越冷峻和苛刻,虽然四哥小自聪明勤奋向学,频频得到教书先生的夸赞,即使父皇从没有表示过什么也从没有怨言。 成年后,父皇先派他去皇陵守了两年,再派他去西北边防,四哥心底没说什么,可他知道,他这么听话,事事做到最好,不只要得到父皇的赞赏,更想要父皇认同他的能力。 话又说回来,现在父皇把六部中的工部和刑部交给四哥,可见父皇终于看见四哥的能力了,只是令他不解的,四哥似乎一点都没有为此高兴。当然,四哥向来深谋远略,他的心思是自己无法理解的。 拓跋尧抿抿唇,讥笑道:“你觉得他这是看重我吗?” “难道不是吗?”见他如此,拓跋荀蹙眉,脸色渐而凝重起来。 拓跋尧一声冷笑,“如果他真的看重我,怎么不把史部或户部给我管?” “这……”拓跋荀一时语塞,半晌才想到安慰的话:“凡事都要按步骤来,就拿蔺来说,之前他也不是什么官职都没有,是处理了杨立万和周涛的案件才得到父皇的以重任。虽然这样,但并不表示蔺的能力比你强,若然当时派你前去,也会有这样的结果。” “说到底他是在防我。”拓跋尧黯然垂眸。 “谁防?父皇?” “你知道父皇为何要让我和蔺接管六部吗?”拓跋尧抿了抿唇,冷笑说:“父皇一直都不相信我,却相信蔺,所以他才把那么重要的史部和户部给蔺管,因为他相信蔺不会窥觎他的皇位,而另一个原因是试探。一般人有了权之后,就开始产生无穷的**,有了**就开始有异心。” “你的意思是父皇想试探你和蔺有没有异心?” “不是我和蔺,而是我。”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多想了?” 听闻拓跋荀的话,拓跋尧忍不住嘲讽大笑,“若是在今天之前,他把工部和刑部给我管,也许会我很高兴,可在拓跋凛被削权后,你真的以为他是看重我的能力吗?不,他的心思别人或许不懂,可却瞒不住我。” 有时真羡慕拓跋荀的后知后觉,就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才适合行走江湖,却不适合留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 拓跋尧又道:“这两年你一直在外面走动,对朝堂上的事不上心,可知道,自炎氏一族被判谋反后,周涛的党羽更因为拓跋凛被立为太子而逐渐扩张,其势力将要威胁皇威,这些都是父皇不能容忍的,而蔺一趟沪州城之行,不但解决了沪州城外灾区的事,还找回失窃的官银,甚至查出了杨立万贪污受贿的罪证,还引出了周涛这个背后操纵者。在父皇心里他一直都那么受重视,这次替父皇铲除了心头大患,父皇更看重他了。” 这些年来,即使自己遵从皇令,父皇想自己去哪便去哪,从不会有别的意见,就算在朝廷宴会中,他也只与亲戚交谈,从不与外臣挂勾,用态度向父皇证明,自己对皇位不感兴趣。 只是他和拓跋蔺的方法不一样,可即使他做再多,依然无法让父皇对他放下戒心。而如今,在拓跋凛削权后,他把重任给自己,与其说是重视不如说是试探。 不然,若是他真有心想另立皇储,就应当立即废了太子,可是他没有,他保留着拓跋凛的太子之位,却将实权分散落在他们手上,形势已很明显了。现在太子并非唯一继任储君的人,他拓跋蔺和拓跋昊都有可能,而前车之鉴,兄弟之间不能手足相残,否则就会像八皇弟和太子的下场。 拓跋荀蹙着眉心,思考着拓跋尧的话,似乎有点明白拓跋尧的忧心了,周涛这次被拓跋蔺扳倒了,太子党等于断了条手臂,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狗急跳墙,为了重新得回实权,到时他们不知会耍什么计谋。 拓跋蔺有父皇和皇后庇护着,十弟有容昭仪和容将军等人护着,可四哥母妃已不在,又没有外亲可靠,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他只能孤身独战。 思及时,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担忧的问:“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你是最危险的了,既不能让皇帝对你有戒心,又要稳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你绝不能掉以轻心啊。” 还好,四哥娶了凤云汐,她不仅是凤丞相的掌上明珠,又是凤清歌的亲妹,即使拓跋尧娶了有凤凰命格的风晓云,可他们断然不会睁睁的把心爱的女儿和妹妹推进火坑里。 再说,在四哥母妃受宠那几年,凤丞相还当过四哥的师傅,虽然只是半年时间,可四哥对凤丞相极尊重的,而凤丞相对四哥也相当的赏识,即使后来发生那件事,凤丞相一家并没有因此与四哥疏离。 凤氏曾与炎氏一样,世代守护着北越皇朝,两个家族一文一武,在北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随着炎氏被判谋反后,凤氏比前几年行事更低调,曾有传闻说凤丞相有隐退的意思,只是每次上凑都被父皇搁置下来,可见父皇对凤丞相的不舍,为能让凤丞相继续留在朝里,父皇下旨赐婚,让凤晓云与太子成亲。 眼下周涛倒下来,凤丞相必定受重用,只是到时凤丞相会站哪一边?是娶了凤晓云的拓跋凛,还是娶了凤云汐的四哥? “要不这样……”见拓跋尧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拓跋荀提议道:“你让四嫂去探探凤丞相的口风,看看他会选站那边?”虽然拓跋凛娶了有凤凰命格的凤晓云,但经他的观察,凤丞相更欣赏他的四哥。 “以凤丞相那么谨慎的人,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与云汐说吗?”再说,云汐她也未必会听他的话去做。当然,这是他心里话,并没有拿出来说,因为这攸关面子的问题。 当今朝上,有那位皇亲贵族娶的妻子,会像他家里那位一样,在外人面前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私底下,特别是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匹难驯的野马。 “那四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一想到父皇对待四哥的不公平,拓跋荀的心头就泛过一阵忧伤的暗影。 拓跋尧没有回答他,却反问道:“你觉得凤晓云像是拥有凤凰命格的人吗?” 这下子问到拓跋荀了,他与凤晓云认识不深,何况他们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一个经常游走江湖的纨绔王爷,两人见面次数少之又少。 因为四哥与凤清歌有交情,凤丞相又曾是四哥的师傅,四哥以前曾常去凤府,所以四哥与凤晓云两人走得较近,只是后来她选择嫁给太子,抛弃了四哥。 说到这件事情,他曾经有一度很气愤,最初他以为是父皇乱点鸳鸯谱,硬生生的拆散了四哥与凤晓云。 后来才知道,当时父皇是想把凤云汐配给拓跋凛,可不知道怎么的,没多久,不利于凤云汐的流言就被传出来,把她说得有多离经叛道就有多离经叛道。接着,又传出凤老夫人曾在十几年前,帮凤家的嫡庶孙女们算过命格,说凤家二小姐凤晓云有凤凰命格,而凤三小姐凤云汐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此传言一出来,凤二小姐从一名庶女,成功的逆转为人人争夺的香饽饽,最后皇上给拓跋凛旨婚的对象就变为凤晓云。 后来他听说,在皇上给他们赐婚前,两人私下约过几次见面,因此,拓跋荀对凤晓云的印象只有‘爱慕虚荣’四个字。 对于命格这一说法,拓跋荀是从不相信的,况且,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那里配当皇后?反而凤云汐无论是面相还是行为举止,怎么看都不像天煞孤星。 拓跋荀以为他还想着凤晓云,一双英挺的剑眉缓缓朝眉心靠紧,“四哥,该不会还想着那个女人吧?别忘记了,她已是太子的侧妃,再说,她那里能跟四嫂比啊,凤凰命格?她配吗?” “不用想,当初传出对凤云汐不利的流言肯定是凤晓云散播的,然后又散播自己和凤云汐的命格,那么,最后嫁给拓跋凛的人会是她,因为第一条传言是针对皇上,用此流言否定了凤云汐的人品,第二条是针对拓跋凛,用此告诉所有人,选择她为伴侣,未来定然是皇帝。” 说着说着,拓跋荀不禁为凤云汐叫屈起来,“手段真卑鄙,为达到目的,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抺黑。” 看着他愤然地的为凤云汐抱不平,拓跋尧不禁笑道:“看来你对她意见很大,不过我可以肯定,第一条传言不是凤晓云散播的。” “不是她会是谁?”拓跋荀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可能,“难不成是凤云汐自己散播的?”以凤云汐的个性,只要能摆脱自己不想要的婚姻,抺黑自己又何妨。 拓跋尧笑了笑没有回答。 看她这样的表情,拓跋荀不需再问了,蓦地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这和我们之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问我的打算如何吗?”拓跋尧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你四嫂永远留在睿王府。” “可这跟凤晓云是不是凤凰命格有什么关系?还有,难道你从没在意过凤云汐天煞孤星的命格吗?”与凤云汐成亲,还是四哥亲自去请求父皇下旨赐婚的呢,而父皇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在洛城崇明寺的时候,有道士不也是说我命犯孤星,现在两个孤星在一起,不是很般配么?” “不管你们是不是孤星,但我还是相信凤丞相会站在你这边,以后凤氏将会是凤清歌继承,凤云汐和他又是亲兄妹,他们兄妹感情又那么好,绝不会站在太子那边的。” 拓跋尧笑而不语,目光落在隔壁的一座院落,随着霞光的淡去,院落亮起橘黄色的灯光,烘托出一片安静祥和的夜色。 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昨天只让人稍了一封信给他,说要回娘家一趟,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在金銮殿外也只匆匆瞥了一眼。 “四哥,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尽管说。” “的确的事需要你帮忙。”拓跋尧把目光和心思都收回来道:“以目前的情况我暂时不能离开京都城,你过两天不是要离开京都城吗?到时麻烦你到西泽一趟,帮我送封信给罗冲,并留守在那里。” 西泽是他的属地,现在他被留在京都,迟早一天西泽三十万大军的兵符会被剥夺,为防患于未然,他必须提早作准备。 而他目前的一举一动,父皇肯定会派人监视着,为安全起见,他送出去的信件,必须是由一个信任的人送出,拓跋荀就是他可信的人。在所有皇子当中,他只相信拓跋荀对皇位没有企图心,也相信只有他对自己有手足情。 *** 炎妃然从不知道雍王府后山有一片这么大的桃花林,现在不是花季,枝叶稀疏不齐,即使天色幽暗下来,但仍轻易的辨别到站在林中穿着长斗蓬的身影。 “娘娘,雍王妃到了。”带着炎妃然前来的女子朝背对着她们的身影道。 当身影缓缓转过身时,炎妃然看到一张憔悴的面容,与上次见到高贵中带着傲气完全两个样。 “本宫以为你不会来。”皇贵妃冷严地看着她。 “这个时候让娘娘出宫邀约,必定有要紧的事,不知娘娘找臻儿有何事?”炎妃然不想跟她客套太多,相信对方亦是这么想的。 果然,皇贵妃脸上的冷凝聚退去,微微扯了个满意的笑容,很淡很淡的,但瞬间即逝。 “相信你也知道今天在金銮殿内的事,本宫想叫你帮帮周家。” 皇贵妃的语气并没有请求的意思,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炎妃然并不意外,只是疑惑她为何说得如此当然。 她垂下眼帘,假装思考片刻,扬眸道:“娘娘,不是臻儿不帮你,而是臻儿的身份不方便,再说,朝堂之事向来妇人不准过问,只怕……” 皇贵妃未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的话说:“本宫派人去西临查过你,你母妃原名叫周静彤,不是叫纳兰静彤,她是本宫二叔的女儿,二十多年前与人私奔,也就是说,你也是周家的血脉。” 炎妃然微愣了一下,“有何证据?” “还记得你婚后第二天进宫请安时戴的项链吗?本宫也有一条同模样的项链,中心吊嘴的图案是飞翔的鸾凤,我的是鸾,你那条应该是凤,是太祖母留下来。” 听她的解释,炎妃然总算想明白刚才的疑惑了,原来凭着一条项链,把她画入周氏家族里面,所以她才会提出理所当然的要求。 第158回:你是我夫,命是我的。 炎妃然睡醒过来,天还没亮,空气里的寒气也没有全然散去,床铺的一侧是凉的,散落一地的衣服已被挂在榻旁的衣架上。 掀开被子坐起来,身上很干爽应该是自己睡过去后拓跋蔺帮她穿上的,她正打算下床,却看到拓跋蔺的轮椅在床侧边时,即时顿住了所有动作。 昨晚她就怀疑他的脚是好的,可现在室内没有他,轮椅却放在这里,那他到底去哪里了?由旁边的位置冰凉程度看来,显然他离开了好一阵子。 原本她昨晚就打算问他的脚怎么回事,可几次都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现在想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如此。 就在这时,耳朵极灵的她发现屋顶有异样,脚踩在瓦背的声音很细微,若内力没达到一定的种度,是觉察不出来的,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重新躺回榻上装睡。 须臾,窗户被推开,有人由外面跃了进来,接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往榻前靠近,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原本紧绷的情绪顿地一松,睁开眼睛,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庞映入眼帘。 拓跋蔺没想到她会睁开眼,微微一愣,伸出探往她额头的手停在半空,然后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手最后把落在她脸颊的一撮发丝拂开,眸底浮动温柔:“你醒啦!冷吗?” “不冷。”炎妃然摇了摇,然后撑起身体,让他坐在床沿,张手就拥着他,脸颊贴在他胸膛,他扬起手,轻轻回抱她。 “怎么了?”他问,若非她情绪激动或不安,很少会如此依偎的抱紧他。 “你是不是有事情隐瞒我?”她放开他,昂起头问:“你的脚没事了?”说着,往他的腿瞄了一眼,意思很明显了,昨晚她就想问,只是总被他的话扯开了,到最后也忘记了,若不是她今天醒来早,可能又被他蒙骗过去了。 “没事了。”拓跋蔺也没打算再骗她,既然现在被她看见了,就干脆坦白,他说:“脚筋其实没断,只是拉伤了,杨清韵祖传秘方药膏很见效果,没几天就好了。” 他受伤是真的,特别是肩胛那处,几乎要了他的命,脚伤没那么严重,幸好医治及时,不然真的会残废。 炎妃然这两天的担忧在刹那间消散,但是怒气横生而起,几乎是无法控制,自重生后,她凡事都谨慎而不暴躁,对任何事情也能隐忍妥协,可在这个时候,那些理智全都脱离了束缚,只是瞧着面前这个人,顿时五味齐杂。 她轻捶了他两下手臂,厉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坐轮椅?你觉得这样骗人很好玩吗?看着大家为你担心,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耍了那么多人,你觉得有意思吗?” 难道他就不担心她为他会难过,会为他伤心吗?还有,万一被人发现他,他可是欺君啊,那是多大的罪! 炎妃然怒目以对,拓跋蔺被她这么瞪着,半晌,才拉了拉她的手道:“没有得意,也没有意思。”受伤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又要延后,晚上只能看不能做,他有多想让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 “既然没意思,那为什么你要装残废?” 拓跋蔺叹了一声道:“若我不把自己弄得惨烈一点,又怎会降低周涛等人的戒备心呢?如果我回来没什么重伤,他们必定会心慌,会再次派人来谋杀。明刀易挡,暗箭难防。纵然我知道他会伤害我,但谁又猜到他用那种方式呢,若派人暗杀我绝对会比昨天那些黑衣人更厉害,唯有我对他们没有多大的威胁,那我就能在最短时间里出奇制胜,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还有,皇上虽然想维护我,可周涛和拓跋凛身份特殊,再加上周涛的党羽众多,皇上对他有所顾忌,没有把握是不会贸然出手对付他,而拓跋凛是他亲口钦点的太子,若我还有一口气在,皇上都不想废太子,顶多警告他几句,因为他不想让人质疑他曾经的决择。” “刚好你因为我的失踪把事件弄大了,让全城百姓都知道我失踪和受重伤几乎残废的事,皇上就算想息事宁人也不行了,再加上我找来那些有力的证据给了他一个信心,他才会配合扳倒周涛。” 听他了的解释,炎妃然总算明白过来,但随即又担心另一件事,便道:“那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府里人口多,利益当头,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你忠心不二。” “杨清韵祖传秘药的确是不错的,做戏就要做全套,过两天我们找个借口到外面寻医,回来就不再坐轮椅。” 炎妃然点点头,“好,到时我们随便找个借口说找到神医,把你的脚治好了。” 拓跋蔺突然用双手紧紧捧着她的脸,眸光深幽的盯着她的清透明亮的双眼,认真严肃的说道:“如果我真的残废不能走路,那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不会。”炎妃然想也没想的回答。 拓跋蔺愕然,没想到她回答得如何干脆,有点受伤的问:“为什么?” 炎妃然想了一下道:“我重生回来就是要为炎家洗雪沉冤,为自己报复,若你这个时候残废了,不但帮不了我,还成了我的累赘,换做是你,你还会留这个累赘吗?” “你这狠心的家伙!”拓跋蔺轻轻捏了一她的脸颊,她皮肤薄,轻轻用力,便出现一道痕迹,他有些心疼不忍,又轻轻抚了两下。 炎妃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扬起头,眨动着睫毛,笑说:“所以你千万记住,你是我夫君,命也是我的,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否则我把你扔掉。” 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心话,只是不想让他太得意,谁叫他之前骗了她,让她白担心了两天。 然而,拓跋蔺却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唇舌都凶猛的压了过来,那气息逼得她透不了气,伸手用力的去推开他。 拓跋蔺狠狠的吻着她的唇,“你以为我拓跋蔺是什么人,既然你嫁给了本王,就休想把我扔下!” 他说到“扔下”两个字时,咬牙切齿的。 炎妃然见此,“噗”声捂嘴而笑。 “你还笑?”拓跋蔺将她推倒在床榻上,就要欺身压下,炎妃然慌忙小手一伸,双掌抵住他的胸膛,再顺势将他一推,趁机翻身跳下床,嘴里道:“好啦,天亮了,不想被其他人发现你的秘密,就快些换衣服,哦对了,时辰过了,你怎么还不上朝?” 没有她特意的叮嘱,彩灵和青苹通常天微亮便准备好洗漱水进来侍候她,可今天却迟了,而这个时辰,拓跋蔺也早该去上朝了,但不见他着急。 “皇上矜恤你夫君近日为朝事操劳,特意批准不用上早朝,再说,周涛父子的事,已交给了睿王处理,所以……”他坐起来,倾身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怀中,搂着她细软的纤腰,低头嗅着她的发香,眸底的温情泛滥,语气暧昧又情意绵绵的,“我们今天有时间继续完成昨天没完成的事。” 闻言,想到昨晚的种种,炎妃然的脸蛋瞬间即红,轻骂:“流氓!” 她怀疑是不是轩辕臻的模样容易被欺负,他逮到机会总是不忘调戏她,不行,以后面对他调戏自己时,得摆出严肃的模样。 然而,她手肘却不经意地撞到他的胸膛,听到他‘嘶’声,炎妃然以为碰到他的伤口,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啦?是不是碰到伤口啦?” 说着,慌忙转身拉开他的衣服检视他的伤,看到白色的绷带渗出淡淡的血迹,估计是伤口裂开了,眉宇蹙拢,板着脸呵斥道:“你看你,伤口还都没结疤就想逞禽兽,活该!来吧,我替你敷药。” 昨晚她忘记给他换药,看绷带就知道他肯定也没理。于是放开他,从柜子里找到药箱,熟练地替他换药。 换完药她正想跟他商量件事,谁知严仇这时来把他叫走,说是皇上传旨要他进宫,早餐也来不及吃,匆匆穿上朝服便离开。 *** 周家是皇亲国戚,又在朝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稍有一点风吹早动,便备受老百姓的关注,如今又出了这种事,一时间成为了京城老百姓热议的话题。曾经受过周家欺压的官臣和老百姓,还不趁此机会弹劾和以及联名状告。 期间,又有拓跋蔺和凤丞相等人推波助澜,周涛那些党羽为求自保,大部分都出来指证他,大理寺和刑部连夜整理,共出三十五条大罪,而被周涛事件牵连进来的还有安郡王吏部尚书定远候镇威将军等多名高层大臣,当然他们底下还有一些人,只是那些没有他们严重。 三天后,皇上下旨,周家抄家,周涛凌迟,不过,皇太后和一些老臣子等人建意,周涛虽罪大恶极,但是毕竟担任过两朝的大臣,又与皇上的岳丈,皇太后的侄儿,应改赐和周涛自尽。 最后武承帝赐周涛在狱中毒酒自杀,而其长子周景豪由于只承认参与暗杀雍亲王事件,周涛所犯的罪他一概以不清楚来洗脱,再者,周涛有意替儿子脱罪,因此,武承帝下旨贬他为庶民,发配到边境充军去,其他的家眷男的流放三千里外,终身不得回京,女的则留在京城为奴。 第157回:她被骗了,能退婚吗? “你要是不信,本宫可以给项链你看的。”说着,微低下头,解下戴在脖子的项链,伸手递给炎妃然。 炎妃然迟疑了一会,才伸手去接,皇贵妃的侍女怕光线暗看不清楚,于是把已点燃的灯笼往她侧边移近。 项链除了图案,其他真的与她那天戴的一模一样,虽是这样,可她对纳兰静彤的过往并不清楚,不能判断皇贵妃所说的故事是否真实,再说,她并不是轩辕臻,不管故事的真实性有多高,她都不能动揺。 因此,她急中生智,胡扯了一个理由来推倒皇贵妃的说词:“娘娘您可能误会了,那条项链是母妃留给臻儿没错,可母妃曾跟我父皇说过,项链是她年轻时一位结拜姐妹送她的礼物,因为母妃生前把它视如珍宝,所以臻儿才会将它作嫁妆留在身边。” 听了炎妃然的话,皇贵妃微微皱眉,“据我所知,你母妃并不是纳兰清云的女儿,二十岁那年被纳兰清云收为养女,送进宫作秀女时,才被你父皇看上而册封为妃,而她二十岁之前在什么地方生活却无人所知,再者,她的画像与我的堂妹是一模一样的。” 说完,她又拿出一张卷画递给炎妃然。 显然她是有准而来。 炎妃然接过打开,其实她只在看过一次纳兰静彤画像,可记忆比较好,一眼就看出来,手里画像的五官与纳兰静彤有八分相似。 当然她不要能照初说,装模作样的仔看一会,同时已想好如何作答,便道:“是有几分相似,可娘娘您并不了解,我父皇与母妃相识并不是在进宫后,而是进宫前几年就认识,当时母妃只是一个民间药师之女,救了出游受伤的父皇,两人因此相爱了,但由于身份悬殊的关系,父皇才请求纳兰清云收养母妃。” 顿了一下,又继续编:“父皇疼爱母妃,怕以后有人会查出她的身世,拿来攻击她,所以派人故意封锁了她二十岁之前的生活记录。” 谎言要让人相信,必须掺些真话。她的话里,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她编的,反正纳兰静彤死了,就算皇贵妃怀疑她所说的,再查也要十天八天的,到时周涛已被判刑了。 皇贵妃见炎妃然一直不肯配合自己,不由得着急了,要不是情势紧急,实在没办法可想了,她又怎么从宫里偷偷溜出来,低声下气请她所恨的人的妻子帮忙呢。 原本以为只要拿出卷画和项链,让轩辕臻相信她身上流着周家的血,即使她身份敏感,多少都会帮点忙,那知道这个妮子并非所想的容易相信人。 “不管你信不信,你真的周家的血脉。”皇贵妃语气有些急道:“臻儿,你大伯是无辜的,他是被人陷害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周家被灭门吗?让你外祖母和表兄姐妹受罪?” 大伯?这个皇贵妃未免太自以为事了吧,竟然不管她的愿意,硬要让她承认身份,别说她现在无法弄清轩辕臻的身份,就算她身上真流着周家的血,她也不会替周涛父子说半句好话。 何况她口中的二叔早在五年前过世,其妻子也在隔年跟着去了。二房人口单薄,在他们夫妻去了后,只留下一个姨娘和一个庶女,而庶女也远嫁他城。这些资料不用查,当年炎家还没出事时,她就知道了。 炎妃然心中卑鄙他们千百遍,然后看着她说:“娘娘,周丞相所犯的事罪大涛天,你要我如何求情?弄不好我也会惹祸上身。” 敢情是这样,若她承认了母妃是周家二房所生女儿,那么,她必然会受到连累,她才不会那么笨呢。 “本宫并非要你向皇上求情,只是想你想个法子,让拓跋蔺在皇上面前拖延几天判刑,到时我们会找到办法让皇上轻判的。” 原来她想打这个主意,想拖延一些时日,好让他们想到办法救周涛父子。 想及此,炎妃然冷然地拒绝道:“娘娘,臻儿真不能帮您。别说我身上是否流着周家的血,就算身上真流着周家的血,我也不会帮一个三番四次想杀我丈夫,连带让我也受了伤的人,凭什么我要帮他?他犯了事就该受到惩罚,更要为那些被他的贪财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赎罪……” “轩辕臻!凡事留一线,做人别做得太绝了!”皇贵妃抢夺炎妃然的话,冷着一张脸开口说:“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你会有需要求本宫的一天,别给脸不要脸!” 她的意思是叫她不要不识好歹,今天求他们周家,下次若她有事求她也会帮忙?周家人的承诺会是真的吗?不,除非她脑袋被门夹了,才答应她的请求。 “我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皇贵妃,时候不早了,臻儿就不耽误你回宫的时间,请吧!”言下之意,她们的话题就此结束。 “轩辕臻!你真不答应帮忙吗?”皇贵妃握紧拳头,再问她一次。 “抱歉。”语气坚定。 “你要记住,别后悔今天的话,回去跟拓跋蔺说,本宫就不信他能得宠到什么时候,本宫等着看他摔下来的一天,以后……走着瞧!”皇贵妃见说不动她,狠狠地撂下这几句话,拂袖而去。 听着皇贵妃这么说,炎妃然微微蹙着眉,周涛父子都被打进天牢了听后发落,皇贵妃还有什么资本说出如此威胁性的话呢?炎妃然想叫住她,但最后还是没叫出来,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皇贵妃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浮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回到栖霞阁,刚踏进院门口,就见到严仇和那俊急匆匆的走过来,一见到她,两人都惊喜万分,随后又像松了口气般告诉她拓跋蔺也回来了,叫她赶快进去。 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声,坐在窗前的拓跋蔺转过身来,橘黄色的烛光为这个表情沉静的男人镀上了层特殊的光芒。 “你回来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蕴含着无限的温情。 “嗯,回来了。”炎妃然浅笑着脱下外衣交给彩灵,然后往他的方面走去,而彩灵挂好外套,带着其他人退下去,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独处。 室内很温暖,与外面冰凉不一样,原来是点燃了室里的壁炉。 壁炉一般冬天才用的,而今天是月圆夜,她的体温越是接近子时,越是寒凉,如今有了壁炉,室内就不怕被寒气充塞,让她内外受寒。 炎妃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感动,弯腰张开双臂,沉默无声地搂住男人的脖子,避开他受伤的肩胛,将脸埋他颈间,吸着属于他的独有男性气息,但同时,清亮的瞳眸微微黯淡下来。 上次跟师傅见面时,师傅说过,若拓跋蔺给自己驱寒会很伤元气的,然后说过会给她药丸的,可傍晚的时候问芊蔚,她说这几天都联络不上师傅。 莫非师傅反悔了,还是她出了什么事没联络上? 拓跋蔺起先被炎妃然的拥有弄得有些懵了,只是很快他也反应过来反手拥住了她的后背,那种全然保护性的姿势带着男人的霸道。 “怎么了?跟谁见面了?”他回来时,她的丫鬟告诉他,才知道她独自一人出去了,但没说去哪里,他担心是拓跋凛派来的人,于是让严仇和那俊去找人问问,他们刚离开,她就回来了。 “皇贵妃。” 拓跋蔺原本轻抚着她背脊的手突然一顿,然后问:“她找你有什么事?” 炎妃然原本打算不跟拓跋蔺提这件事的,可一想到皇贵妃离开时的威胁,于是就跟他说了。 听后拓跋蔺幽深的黑眸叫人看不穿他在想些什么,手里轻轻拍抚的动作未停,带着令炎妃然感到可靠的沉稳,不过她觉得自己这个姿势不舒服,便索性改侧坐在他的大腿上,右手勾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未受伤的肩膀上。 “不管她说什么,她都没有以后了。”软香在怀,拓跋蔺俊美的五官线条变得温柔,就连深邃的眸同样也是。 “我就是怕狗急跳墙,像他们这些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最喜欢来阴的。”若非之前他们有准备,不然早就被暗害了。 拓跋蔺微微眯了眯双眸,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锐利的寒光,冷冷切齿道:“放心吧,今天退朝后,马上就有人联名弹劾他,三十多宗罪证,这次无论如何都脱不了身,谁也帮不了他们。” “三十多宗?”炎妃然乍舌。 “之前很多人都受到他的压制,现在有机会了还不告他吗?” 闻言,炎妃然垂眸想了一下,“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拓跋蔺轻轻挑眉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炎妃然咬了咬唇,然后侧眸看着他,启唇问:“有没有一宗叫诬陷忠良罪?我想借此替炎家翻案,现在刑部不再受他们掌管,这类案件不会再被阻挠。” 拓跋蔺脸色忽然严肃起来,见此,炎妃然急了,轻推了他一下,“怎么啦,是不是不行?” “不是不行,谋害忠良那是极大的罪,而是我们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周涛肯定不会承认的。” “现在找证据也不难,周涛倒台了,根据他被定的罪证顺藤摸瓜,肯定会找出一些线索来。那时他们诬告叔叔谋反的证据是捏造出来的,只要让皇上相信,那些证据是他们捏造就行。”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你叔叔被害谋反的事,并不是周涛一人所为,他不会独自揽上身。但你要相信我,我会想尽办法为炎家洗雪冤情,还你炎家一个公道。” 拓跋蔺知道她心念念都是如何替炎家平反昭雪,可此事与杨立万的案件不一样,因为这案件涉及的不是个人荣辱问题,而是权力的竞争和皇室的丑陋。因此,在兵符下落未明前,再说,绝不能让那位若是知道有人想替炎家平反,否则那位肯定会赶尽杀绝。 可这些事情他又无法跟她解释,说了怕她会有过激的反应,让人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唯有让她自己一点一点去发现,再慢慢引导,因为前几次的经验,想她安静待在王府里当个闲妃是不可能的,那只好让她参与进来。 “我相信你。”经过今天的事,她对他再没有怀疑了,她相信他的能力。 “那就好,我们现在要沉住气,收集多些对炎家有利的证据等待时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悄无声息的在她柔软的腰际线游移着,隔着衣衫,削瘦却又柔软。 炎妃然只觉得酥麻触感沿着背脊游蹿到后脑,阵阵战栗再清晰不过,急促的倒吸一口气,侧眸看着他。 拓跋蔺深沉眼瞳内有丝毫笑意一闪而过,稍纵即逝,因她的信任心情似是不错。 “什么是好时机?”炎妃然的脸有些发烫,他指腹的粗粝虽是隔着衣服,可还是清晰无比,更何况这个男人太过于清楚她的敏敢带,此时更是故意惹她失态。 就在炎妃然想要将拓跋蔺故意惹乱他的手拍开时,拓跋蔺却率先一步的收回了手,扶着她的腰让她站起来,转动轮椅向床榻走去,快要靠近时,他离开轮椅,双脚落地,一个转身就坐在床榻上,朝着炎妃然招手。 眼底有着隐隐睿智的光,似乎还掺杂着些许其他的情绪在当中,刚才他的动作太俐落了,一点都看不出受过伤的。 炎妃然心中闪过疑惑,却又见他冲着自己眨眨眼,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暗示的意味很明显,心中的疑惑豁然明朗。由知道他双脚受伤后,她一度担心万一就此残废了,他会不会接受不了,可现在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差点被他骗了。 没有回应他的招手,走到一边把医药箱找出来,然后来到他跟前蹲下来,拉上他的裤管,伸手正想脱下他的靴子时,蓦然有一股大力,揪着她领后,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被横放在拓跋蔺绷紧的大腿上。 “至少现在是我俩最好的时机。”拓跋蔺沉黑的眸隐隐带着耐人寻味,指尖轻抚着她姣美的脸庞,慢慢沿着脸部线条往下滑,下颌,脖子,锁骨,贲起的曲线……引人遐想。 起初炎妃然被他逗弄得有些混乱,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拓跋蔺话里的意思。 “我聪明的娘子,难道你不觉得**一刻千金,如此良辰美景怎能破坏美好的气氛呢?”拓跋蔺此刻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甚至是刻意凑到她耳垂边说的,说话的同时薄唇微微抿起,将她薄薄的耳廓抿于唇际当中。 几乎是同时,炎妃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伸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再这样下去恐怕有失控的趋势。 “现在不好吧。”骚扰短暂的被制止,炎妃然才仰头看着拓跋蔺,却见他目光深邃,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的凝着她。 “有什么不好?” 炎妃然舔了舔唇,有些羞涩地撇开眼,“你现以受伤啊,伤口还没痊愈呢。” 拓跋蔺不许她逃避,抽回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捏住她小巧白皙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掰过来与他面对面,他眼带着戏谑的笑意。 “你的意思是,若我的伤好了,就可以了吗?那我……” “不是!”不待他把话说完,炎妃然立即打断他的,听到他失望的叹了口气,心里有点愧疚的,并不是自己矫情或矜持,而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问他,刚才被他弄得有点意乱情迷,差点忘记了。 她坐正身体,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的大手,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几条划伤已经结痂,然后又转而扒开他的衣服,露出结实精瘦的胸膛,白布缠着左边的肩胛染有少量的血。 炎妃然睨了他一眼,语带责备的说:“你看,你想让我以后守寡吗?”明知道有伤在身,还要呈强的调戏她,还好她经得住诱惑。 “没让你名副其实前我怎啥得让你守寡呢,我只是想解解馋。”说着,黝黑的凤眸往她微微起伏的胸部瞄去,喉咙上下滑动了两下。 觉察到她的意图,她随即低下一看,发现自己衣领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露出嫩白的小半圆,她白皙的小脸唰地红得火烫。 “你……色狼!”炎妃然赶紧轻过身背着他,把衣领拉紧。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拓跋蔺越是心猿意马,蠢蠢欲动,嘴里却忍不住戏谑的说:“我看自己的娘子有什么不对,再说,你全身上下那里我没看过摸过……算了,我去洗个冷水澡好了。” 说着,他作势欲要下榻。 “啊?”炎妃然蓦然转回身,讶然轻叫,惊得顾不得衣领未弄好,伸手压着他大腿,不让他起来,他疯了么?外面虽然月朗星稀,可到底是快入冬了,他怎么能洗冷水澡?何况身上还带着伤。 拓跋蔺拧紧眉,倏地凑近她的小脸,深深看着她的双眼哀怨委屈的切齿道:“你又不给我看也不给我摸,我不去降火,难道你想憋死我吗?” 他真可怜,明明是香玉软怀,可因为身上带有伤,现在连看看解馋都不行。 听他如此骨露的话,炎妃然的小脸又唰地红得滴血,其实他能理解他的感受,只是他的情况……最重要的是自己心理没准备好。 “用冷水洗澡会感冒的……”她垂着小脸,声音轻轻的喃喃,小心翼翼的偷瞟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欲求不满的委屈模样,心底划过一丝愧疚。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拓跋蔺顿时挑眉,眼底划过一抺邪恶的光芒,心里泛起一丝兴奋与期待,像只饥饿了千年的狼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粉嫩娇羞的小女人,一副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的模样。 “要不……”炎妃然局促的舔了舔唇,垂着小脸欲言又止。 “嗯哼?”拓跋蔺唇角勾着慵懒邪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凝睇着她,漫不经心的发出一声鼻音。 炎妃然狠狠咬了咬牙,缓缓抬起小脸看着他,然后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要不你回云归阁!”只要他们分开,那么他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拓跋蔺脸上的邪笑顿时一僵,无语的绷着俊脸冷冷盯着眼前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女人,竟然要他离开,难道她不知道,有她的地方就是他该待的地方吗? “你忘记了吗?今晚是月圆夜,没有我你能熬到明天吗?” “……”炎妃然语塞,的确,她今晚需要他的体温和真气,可是……偷偷往他那地方瞟去,当视线划过他那双黑色靴子时,蓦然,她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疑问未解决。 都怪他啦,从他坐在床榻上开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一直挑逗她,企图引开她的注意力,害得她几乎忘记问他脚伤的事。 于是她开口说:“你的脚是不是能走路……” 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仿佛洞悉她心内所想的拓跋蔺,出其不意的抓住她的小手,将其摁在被她一眼勾起的痛苦源头,手上诡异却不陌生的触感惊得她本能的尖叫出来。 “啊——” “帮我,我晚上就帮你。”在她刚才偷瞟自己一眼时,原本打消那念头的他,不由忆起了前天晚上那极致的感官享受……所以,忍不住又想逗逗她,只因看到她娇羞着脸就很有成就感,因为女人只有对自己心动的男人,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呃……怎么帮?”炎妃然慢半拍的未反应过来,羞怯的瞅着他泛起朝红的俊脸,心跳仿佛要停止,室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分薄了。 “你懂的,就像前天晚上那样……若是你不愿意,想用这里更好!”他低头,轻轻含住她的唇,一边暧昧的吮着,一边说着邪恶至极的话。 什么?他他他…… 炎妃然被他的话刺激得整个人像掉进火炉似的,慌忙垂下小脸羞愤的嘟嚷:“你自己不也有手嘛……” “那感觉能一样么?你用自己的手戳戳你自己试——唔——” “xia流……” 这男人语不惊人死不休,逼得炎妃然惊慌的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羞愤的骂他。 那天晚上,他曾跟她说,他没碰过府里任何一个女人,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极干净的,她可以放心使用,可是由这些日子接触看来,他分明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她是不是被他骗了,他那里像里里外外只属于她一人的? 想起他以前曾左拥右抱的风流模样,心像被人捏住一样,难受极了! 这种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听说拓跋蔺和别的女人走得近,成天花天酒地,她只会失望和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会这样呢?莫非是她现在越来越在乎他? 拓跋蔺趁她失神时拉下她捂住他嘴的手,并往她身上蹭,像只赖皮的小狗似的蹭啊蹭,头靠在她的肩上,嘴对着她的脖子吹气,可怜兮兮的哀求:“然然,我难受……” 若非炎妃然沉在自己的思想中,没有留意他称号她的前世名字,不然一定会发现此时的他脸上那有半点难受,嘴角上扬那抺微笑和双眼闪动的光芒,分明是邪恶至极! 炎妃然只沉在自己的哀伤里,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夫君,我能退婚吗?” “退婚?”这时轮到拓跋蔺愣住了,不解的问:“退什么婚?” “你骗我!”她咬着牙,切齿的说:“你说自己是干净的,跟其他女人清清白白的,可是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这这么xia流的话你都能说得那么自然,你……” “然然,冤枉啊!我跟她们真的是清白的。”拓跋蔺听懂她的意思,急忙解释说:“我发誓,我只对你才会这样,也只有对你才有感觉,再说,有经验不好吗?若像毛头小子一样什么都不懂,等我们正真洞房那时,你就不能享受到胶漆相投鱼水……” “住口!”见他越说越过分,炎妃然急急捂住他的嘴,气急的说:“不准说下去……”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拓跋蔺搂住她,稍一用力,两人便一起倒在柔软的床褥上,他侧着身,让受伤那边肩胛向上,手搁在她腰间,手指轻挑又放肆起来。 炎妃然见他嘴巴安分了,虽然手指还不安分,却没出过分的事,便以为他放过自己不再闹,就闭眼睡觉。 安静了下来,不须她再分神,惭惭感觉到体内有股寒气冲击着她的奇经八脉里,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早?前两次都是子时过了才发作的。 她正想跟拓跋蔺说,那知他搂着她,故技重施,又开始蹭她,使劲儿蹭,撒娇耍媚无所不用其极,“然然,我难受,可不可以……” “……”炎妃然狠狠蹙眉,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可她不回应,他蹭得越起劲,蹭着蹭着,开始心慌意乱了,连带刚发寒的身体惭惭有股暖流入,在经脉里散开来。 虽然被他蹭的有点口干燥热的,可她知道,即使他不再蹭自己,此刻她是离不开他。 那知有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唉,算了,我还是去洗个冷水澡。”其实她并不知道,前两次他费了很大的定力,才把持住自己没有对她乱来,可现在却不行了,跟她相处得越久,对她的渴望就越强烈。 趁着她体寒未发作前,他要先让身体冷静下来,否则,等会脱了衣服跟她抱在一起,他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把持住。 意识到他要起身下榻时,炎妃然突然张开双臂,从身后搂住了他,紧紧的,把脸贴住他厚实的背部。 “别走……” 拓跋蔺身体突然一颤,低哑的嗓音响起,“你确定?” “我需要你!”细如蚊鸣的声音由背后传来,那四个字就像是从喉底挤出来似的,却像是平地里的惊雷,彻底令拓跋蔺大脑里的理智崩断。 夜,越来越深,枕霞阁主卧室里,柔情四溢。 床榻上,男人从背后抱着睡得香甜的女人,他输了很多真气才让女人体内的寒气散去,又花了不少时间让她寒凉的身体惭惭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好不容易熬到寅时,小两口身心都疲惫了,他打算拥着心爱的女人安然睡到天亮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竹笛之音,笛声清脆哀怨,似有无尽的衷肠未及人前倾诉。 浅眠的他倏然睁开眼,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见并未被笛声吵醒,才暗暗的松了口气,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服,直到他离开,床上的女人都未曾醒过来,不然,一定会看到他的腿除了有点微破外,根本不需要坐轮椅。 出了门后,他跃上屋檐,离开雍王府,沿着王府后侧的街道,往京华园的方向走去,这时,笛声时断时续,忽高忽低的,直到他进入京华园,笛声终于停止下来。 京华园虽大,可他曾在这住了五年多,即使没油灯,他亦能轻易找到刚才笛声出处。 在望烟楼与碧波楼间,拱木桥上,一个绝色女子昂然孤立,一袭黑色的衣衫,身上没什么配饰,长发只挑几撮梳了个发髻,剩下的披散背后,绝美的小脸上,隐含一股肃杀冰冷的傲气。 女子看见他,那张冷傲绝美的脸上绷得极紧,隐隐浮现怒火,讥笑道:“还以为你美人在怀,不会来了。” 拓跋蔺散淡地勾着薄唇,深邃的凤眸迎上她的目光,不显丝毫波澜,慢悠悠地开口道:“若不是为了她,我真的不想来。” 女子闻言神色阴沉,嘴角浮起一丝冷冽的笑意,“她?你指是谁?死去那个炎妃然还是你现在娶了的轩辕臻?” 拓跋蔺撇唇,无论那一个都好,都是他心爱的女人。当然,这句话他只在心里诽腹着,并没有说出来。 见他没有回应,随即想起自己今晚见他的目的,女子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教诲,还有这许多人对你寄予的厚望,你都当成马耳东风了吗?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把我们全部计划都打乱了?” “我很感激你的教养,也谢谢你和那些人对我抱着期望,但是母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回那片江山,谁想要谁拿去便是,我不在乎,所有一切都是被你们逼的。” 没错,眼前这个女子就是拓跋蔺的母亲澹台明嫣,当年太子拓跋耀殉国后,传闻她因悲伤过度,抛下幼儿跟随而去。可现今她还在世,那么只能说明,当年的传闻是假的。 “你不在乎?我们逼你?”澹台明嫣愤怒道:“那原本就该属于你的,是他们合谋害死了你父王夺去的,我们只是抢回来而已!” “属于我的吗?”拓跋蔺嘲笑:“母亲真的认为由我做皇帝,会比其他人更好吗?没有了炎妃然等于是一具没灵魂的躯体,这样一个无魂无心之人,于国家社稷究竟有何益处?” 那根本不是重点!无魂也好,无心也罢,他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成为皇帝!必须的!怎么就不懂她的苦心呢?! 澹台明嫣狂怒,血脉扩张,全身颤抖。“又是炎妃然,你到底为了她要颓废到什么程度?难道你父王的仇也不报了?” 拓跋蔺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讥嘲的冷笑:“母亲难道你忘了,我的父王是武承帝。” 澹台明嫣的怒火骤然冷降下来,解释道:“那是权宜之计,如果当时我不这么说,他们会放过你吗?” 先帝对拓跋耀十分疼惜,连带也喜欢他唯一的幼子,而当时拓跋蔺虽只有五岁,可早慧聪颖,论时事朝政均不输当今皇帝,先皇总笑着对皇太后说道:“假以时日,蔺儿定能带领北越走向空前的繁华盛世。”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番玩笑的话却搁在当时皇后(也就是现今的皇太后)心底,当拓跋耀去世后,听闻先帝有意册封拓跋蔺为皇太孙时,便开始暗中加害他们母子。 先是她被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囚禁起来,再查出她真实的身份,以前朝余孽谋害太子之名将她母子俩打进天牢,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她只好跟拓跋衍(现今的武承帝)说,拓跋蔺是他的儿子。 拓跋衍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她一直很清楚,不然也不会在她与拓跋耀成亲前天,对她下药强要了她,从而想阻止她嫁给拓跋耀。然而他不知道,她嫁给拓跋耀是必须的,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阻止她的决心。 幸运的是,拓跋蔺是在她成亲后两天有的,曾经拓跋衍质问过她怀的是不是他的儿子,当时她没有否认也没承认,所以她落难不能保护儿子,只好跟拓跋衍说拓跋蔺是他的儿子,以保他的安全。 不管他会不会怀疑,由以前他种种表现看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蔺儿,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她相信他不会伤害他。 事实证明,她当时的决定是对的,这些年来,拓跋蔺在尔虞我诈的宫中,能一次次的逃脱险境,有一半是因为拓跋衍的庇护,使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陷害,可那又如何,杀害她丈夫,夺她丈夫之位,让她骨肉分离的是他和他的至亲。 这二十年来,她在外面受尽各种苦难,忍辱负重的,眼看她就要成功了,她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女人,欲把所有一切抛下不顾了。 原本以为那个女人死了,会激起拓跋蔺心中的仇恨,从而返回朝堂夺回自己一切,眼看就要成功了,他却说不在乎,罔闻她这些年所受的苦难。 思及此,澹台明嫣心中陡生恨意,几乎想去把那个女人尸体挖出来鞭打,但她警告自己,眼下不是时候。 她深吸了口气,由怀里掏出一只白瓶子,朝拓跋蔺挥了挥。“虽然不清楚你对轩辕臻是什么感情,但由你甘愿折损元气来替她驱寒看来,她有望会成为第二个炎妃然。你也很清楚,即使你每个月为她驱寒,可毕竟效果慢,甚至会折损你的元气,倘若你下次不能及时替她驱寒又或她来不及吃药,一旦她的魂魄离体就再也回不到身上,别说六道招魂术,就算是九道也救不了她。” “六道招魂术只能用一次,否则再次施法者会被反噬丧命,而噬魂冰魄只有一个,用在轩辕臻的身上,你想要我让炎妃然起死回生是不可能了,除非你想让我死和把噬魂冰魄从轩辕臻身上挖出来。” 她知道拓跋蔺找过自己,是想要她用六道招魂术救那个女人,可他不知道,别说他来迟了一步,就算他早来一步,她也不会救那个女人。 “所以呢?”拓跋蔺知道她还有话说,挑挑眉,等她提出条件。 “你应该清楚的我想要什么的,完成你的使命夺回皇位。”他身上有一半她的血,若他做了北越皇帝,苍国复国就没问题了。 “他现在把实权交给你,就表示对你的信任,你不是不知晓,北越朝廷上下,我们埋有多少暗柱,只是你愿意成事,到时他们就会呼应于你。” 她原本没想过轩辕臻会嫁给他,当时只是想利用轩辕臻在太子府当她的内应,后来一查才知道,景熙帝竟然给了她两座城池作为嫁妆,现在这些都成了他们夺回皇位的资本,她没有理由不要轩辕臻而让炎妃然复活的。 见拓跋蔺仍是不回应她,便继续利诱道:“我可以答应你,事成后替你救那个女人,顶多就两命换一命,只是到时你舍得让轩辕臻和你母亲死的话。” 可她却不知道,那个让她儿子想抛下一切的女人,她的灵魂正在轩辕臻体内复活了,现在的拓跋蔺那里还会找她救人,现在的炎妃然以轩辕臻的身份活着,比原来的身份不知强多了。 他会跟她见面,只是想要她手上那瓶药,有了它,他的然然就不再受冰寒之苦,同时能安稳的活在轩辕臻身体里,至于这片江山,若他夺回来后能替炎家平反的话,就算他不爱也要抢回来。 ------题外话------ 前部分已完结,后部分内容作番外写,着重增加拓跋尧与凤云汐的戏份,放心吧,蓝不会虎头蛇尾,请亲们继续追看下去。下章可能会写一个人物番外,然后再接前一章,继续写下去,蓝尽量保持更新,但不会弃它而去,继续支持蓝的请继续支持,并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因有你们的坚持等待,蓝才能坚持下来。 第159回:赢了一仗,斗不过她! 一夕之间,周家轰然倾塌。 周涛那些同党按其罪轻重处置,而受牵连最大的安郡王吏部尚书等多名重臣被削官剥职,连其家眷一起逐出京都,而副都统颜少卿则被革职。 对于周家的处决,最难过的还是皇贵妃,没有了周家当靠山,拓跋凛的太子之位随时都会被废,现今她除了求皇太后已没有人能帮她了,可是皇太后却避而不见。 所谓树倒猢狲散,连最亲的人都如此。皇贵妃心灰意冷,一下子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精神也变得恍惚了,对宫女动辄打骂,还时不时的咒骂拓跋蔺,说他是野种,公报私仇,妄想想谋夺太子之位。 武承帝见此,便让她搬去净明宫。 众所周知,净明宫实则是冷宫,就连太子拓跋凛也被囚禁在太子府面壁思过,对此事没有人敢出面说情,看来周家此次彻底不能翻身! 周家没落,与之相反的雍王府,炎妃然正筹备着丰盛的晚餐,因为今天是拓跋蔺的生辰,同时庆祝他们打赢了第一仗。 所以今天炎妃然亲自下厨,彩灵以为她只是到厨房站在一边指使仆人做,谁知她把厨娘和其他人都赶出去,自己亲自动手。 彩灵吓坏了! 她的公主是千金之躯,现在又贵为王妃,怎能做这些粗活呢。她想接过来做,可炎妃然却拒绝了。 她记得凤云汐教过她做生日蛋糕,于是便叫人去买做馒头的材料回来,然后用新鲜的鸡蛋,按着记忆来做,弄了一个几个时辰,失败了数次,才做出一只金黄色的蛋糕。 彩灵见此,尽管心里满腹疑问,但她并没有追问。自从来了北越后,她的公主行为举此越来越跟她记忆中的公主不一样,可她知道,就算她问了,公主也不会真的回答。不过,这样的公主她真心的喜欢,因为她很护短的,而且懂的东西也很多。 公主,不,应该称呼她王妃了。说真的,她叫公主叫了十多年,一时很难改口。王妃做了蛋糕后,准备做王爷喜欢吃的三杯鸡,要做这道菜,首先到鸡舍里捉只鸡。 王妃叫她去烧水,她自己去鸡舍抓鸡,其实这些可以叫她或仆人做的,可王妃说必须要亲力亲为,她只好作罢,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她也很想看看王妃做菜的风采。 只是她们水都烧好了,却还不见王妃把鸡抓来。 她正想去鸡舍看看,就见到青苹带着王爷前来,心想肯定是王爷回来没看到王妃才找来的。 原本王妃想给王爷一个惊喜,现今青苹把他带过来,那还有什么惊喜呢?她把青苹拉到一边问她怎么回事,青苹耸耸肩说:“不关我的事,是厨娘们无事可做,在前院聊天时被王爷听到的。” 拓跋蔺见到厨房只有彩灵在,便问:“你们王妃呢?” 事到如此,彩灵唯有实话实说:“王妃在鸡舍抓鸡还没回来。” 于是拓跋蔺让青苹推他去鸡舍,才走到鸡舍门外,就听到鸡们惨烈的叫声。他们推门而进,看到鸡舍里漫天飞着鸡毛,而炎妃然蓬头垢面的模样,手里拿着刀,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个厨师在鸡舍外面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他滑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 厨师看到拓跋蔺,像看到救星,连忙行礼并道:“王爷,您劝劝王妃吧。她非要自己捉鸡来杀,可是半天了,除了要把鸡的毛拔光以外,半只鸡都没逮到。再这样下去,整个鸡舍的鸡都要变成秃毛啦!” 拓跋蔺轻笑了一声,看向鸡笼里面又仆个空的炎妃然。她狼狈地吐掉嘴里的鸡毛,愤恨地看着在她面前昂首阔步走来走去的一只大母鸡。那母鸡尾巴上的毛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根,样子很滑稽。 “你搞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模样?”他漆黑的凤眸涌上笑意,心头像是被注入一泓清泉,移动轮椅滑到鸡笼边,朝她扬了扬手,“快出来。” “不要,我今天非逮到一只不可。”炎妃然倔强的回答。 “乖,听话!”他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似的。 炎妃然的脾气倔上来那会听他的呢。拓跋蔺见她仍是没出来的意思,于是手一扬,原本昂首阔步的大母鸡立即倒地不起。 “啊,你把它杀了?”炎妃然不悦地嘟起嘴。 拓跋蔺俊眉一挑,“不然呢,让你把我们家的鸡全谋杀光吗?你不知道现在的鸡价很贵的好不好?” “反正你有的是银子,还怕我败光你的家不成?”说着,她正要弯腰去捡起母鸡,站在鸡笼边的厨师比她快一步把母鸡捡起来。 “出来。”他向她伸出一只手。 炎妃然走出来,却没有去握他的手。 拓跋蔺伸手去握住她的,轻轻一扯,让她坐在自己双膝上,再抬手替她顺理略微凌乱的发丝,并在她耳边低声道:“干嘛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不会用非常人手段吗?” 意思是她懂武功的,为何不用。 “有人在暗处一直监视着嘛,当然是要演场戏给她看。”炎妃然压低声音,眼神往左边扫了扫,暗示拓跋蔺那边有人偷看着,不经意见一旁的两个厨师脸红的盯着他们看,轻拍了拍他的胸膛,脸颊霎时嫣红。 “你放开我啦,我现在很脏,别弄得你身上也都是鸡味道。”今天他穿的衣服是她挑选的,紫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金丝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衬托出他的华贵和独特个性。 拓跋蔺笑道:“这叫有鸡同享,有臭同味,妙哉妙哉!” 接下来,拓跋蔺让厨师把母鸡拿去厨房,炎妃然却要阻止,说今天的晚餐是她包下来了,不要其他人插手做。 拓跋蔺只好说,厨师只帮她把母鸡宰了并弄干净,让她把身上的臭味洗干净,然后再到厨房做菜。 炎妃然想了一下,便答应了。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后,离鸡舍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落下一道身影,双手握拳,咬紧下唇,阴郁地瞪着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回到枕霞阁,炎妃然梳洗完毕,立即跑去厨房,拓跋蔺也跟着去,最初他在一旁做她的助手,后来被炎妃然嫌弃他碍手碍脚,便把他赶出厨房。 等她做好菜,叫彩灵和青苹把菜摆上桌面后,才发现拓跋蔺不在寝室也不在书房,问其他人才知道他被她赶出厨房就没有回寝室。 “王妃,奴婢看到常夫人的贴身丫鬟小青来找王爷,不知道说了什么,王爷就跟她往云归阁方向去了。” 炎妃然看到小丫鬟跟她说话时目光闪烁,言词隐晦,低眸沉思。 尽管她到雍王府后,就一直分神忙着其他事对府里的人事并不上心,但在她的记忆中,眼前这个小丫鬟并不是她阁中人。 须臾,她抬眸吩咐彩灵和青苹在此候着,自己迈步前往云归阁。 云归阁是拓跋蔺婚前的寝阁,和她成亲后并没有把他们的婚房设在那里,而是把他的‘宠姬’接到云归阁住,在外人看来无疑是给了她一巴掌。可当时她并没发现自己心底的情感,拓跋蔺此举她并不在意。 但现在她开始在乎他,就不能忽略那位常夫人跟他的关系了,虽然他一再跟她强调自己跟府里的姬妾没过什么,但她感觉到这个常夫人至于其他姬妾是不同的。 所以,她倒要看看这位常夫人到底至其他姬妾有何不同,令他可以在她为他辛苦准备生日晚餐时,跟她在他婚前的寝阁见面。 然而,当她来到云归阁,见到苗秋桐站在门前鬼鬼祟祟朝里面瞧着,而对方一见到她来,连忙上前亲热地拉住她的手。 “姐姐,你……你是来找王爷的吗?我看现在他并不方便……”苗秋桐看着她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炎妃然没有接她的话,绕过她就踏进前院大门,居然远远就看到那位常夫人坐在拓跋蔺的大腿上,双手攀在他的颈脖上。 拓跋蔺的轮椅就在卧室门前的青砖石道上,他们身旁都没有随从。炎妃然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他们未免太热情了吧!寝室门口还没有进就搂抱在一起? 如果正常情况下见到这一幕,她肯定甩头离开,可导演这场戏的人演技也太蹩脚了,真的以为凭两人搂抱在一起,她就会误会了他们有什么吗? 从刚才那个小丫鬟的言词,她就猜到云归阁肯定有什么需要她去一趟,当见到苗秋桐在此,心便了然了。 拓跋蔺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炎妃然正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过去,迈的步子并不是很大,落地轻盈,却绝对是稳健的。 常夫人搂着拓跋蔺的颈脖,朝着炎妃然露出一抺得意的笑容。王爷是她的,一直都是她的。即使她只是一个夫人,地位不高那又怎么样,王爷心里有她就行!常依云表面上看来信心十足,可是心里却发虚,因为她没有后路。 轩辕臻,你是斗不赢我的! 第158回:你是我夫,命是我的。 炎妃然睡醒过来,天还没亮,空气里的寒气也没有全然散去,床铺的一侧是凉的,散落一地的衣服已被挂在榻旁的衣架上。 掀开被子坐起来,身上很干爽应该是自己睡过去后拓跋蔺帮她穿上的,她正打算下床,却看到拓跋蔺的轮椅在床侧边时,即时顿住了所有动作。 昨晚她就怀疑他的脚是好的,可现在室内没有他,轮椅却放在这里,那他到底去哪里了?由旁边的位置冰凉程度看来,显然他离开了好一阵子。 原本她昨晚就打算问他的脚怎么回事,可几次都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现在想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如此。 就在这时,耳朵极灵的她发现屋顶有异样,脚踩在瓦背的声音很细微,若内力没达到一定的种度,是觉察不出来的,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重新躺回榻上装睡。 须臾,窗户被推开,有人由外面跃了进来,接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往榻前靠近,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原本紧绷的情绪顿地一松,睁开眼睛,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庞映入眼帘。 拓跋蔺没想到她会睁开眼,微微一愣,伸出探往她额头的手停在半空,然后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手最后把落在她脸颊的一撮发丝拂开,眸底浮动温柔:“你醒啦!冷吗?” “不冷。”炎妃然摇了摇,然后撑起身体,让他坐在床沿,张手就拥着他,脸颊贴在他胸膛,他扬起手,轻轻回抱她。 “怎么了?”他问,若非她情绪激动或不安,很少会如此依偎的抱紧他。 “你是不是有事情隐瞒我?”她放开他,昂起头问:“你的脚没事了?”说着,往他的腿瞄了一眼,意思很明显了,昨晚她就想问,只是总被他的话扯开了,到最后也忘记了,若不是她今天醒来早,可能又被他蒙骗过去了。 “没事了。”拓跋蔺也没打算再骗她,既然现在被她看见了,就干脆坦白,他说:“脚筋其实没断,只是拉伤了,杨清韵祖传秘方药膏很见效果,没几天就好了。” 他受伤是真的,特别是肩胛那处,几乎要了他的命,脚伤没那么严重,幸好医治及时,不然真的会残废。 炎妃然这两天的担忧在刹那间消散,但是怒气横生而起,几乎是无法控制,自重生后,她凡事都谨慎而不暴躁,对任何事情也能隐忍妥协,可在这个时候,那些理智全都脱离了束缚,只是瞧着面前这个人,顿时五味齐杂。 她轻捶了他两下手臂,厉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坐轮椅?你觉得这样骗人很好玩吗?看着大家为你担心,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耍了那么多人,你觉得有意思吗?” 难道他就不担心她为他会难过,会为他伤心吗?还有,万一被人发现他,他可是欺君啊,那是多大的罪! 炎妃然怒目以对,拓跋蔺被她这么瞪着,半晌,才拉了拉她的手道:“没有得意,也没有意思。”受伤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又要延后,晚上只能看不能做,他有多想让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 “既然没意思,那为什么你要装残废?” 拓跋蔺叹了一声道:“若我不把自己弄得惨烈一点,又怎会降低周涛等人的戒备心呢?如果我回来没什么重伤,他们必定会心慌,会再次派人来谋杀。明刀易挡,暗箭难防。纵然我知道他会伤害我,但谁又猜到他用那种方式呢,若派人暗杀我绝对会比昨天那些黑衣人更厉害,唯有我对他们没有多大的威胁,那我就能在最短时间里出奇制胜,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还有,皇上虽然想维护我,可周涛和拓跋凛身份特殊,再加上周涛的党羽众多,皇上对他有所顾忌,没有把握是不会贸然出手对付他,而拓跋凛是他亲口钦点的太子,若我还有一口气在,皇上都不想废太子,顶多警告他几句,因为他不想让人质疑他曾经的决择。” “刚好你因为我的失踪把事件弄大了,让全城百姓都知道我失踪和受重伤几乎残废的事,皇上就算想息事宁人也不行了,再加上我找来那些有力的证据给了他一个信心,他才会配合扳倒周涛。” 听他了的解释,炎妃然总算明白过来,但随即又担心另一件事,便道:“那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府里人口多,利益当头,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你忠心不二。” “杨清韵祖传秘药的确是不错的,做戏就要做全套,过两天我们找个借口到外面寻医,回来就不再坐轮椅。” 炎妃然点点头,“好,到时我们随便找个借口说找到神医,把你的脚治好了。” 拓跋蔺突然用双手紧紧捧着她的脸,眸光深幽的盯着她的清透明亮的双眼,认真严肃的说道:“如果我真的残废不能走路,那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不会。”炎妃然想也没想的回答。 拓跋蔺愕然,没想到她回答得如何干脆,有点受伤的问:“为什么?” 炎妃然想了一下道:“我重生回来就是要为炎家洗雪沉冤,为自己报复,若你这个时候残废了,不但帮不了我,还成了我的累赘,换做是你,你还会留这个累赘吗?” “你这狠心的家伙!”拓跋蔺轻轻捏了一她的脸颊,她皮肤薄,轻轻用力,便出现一道痕迹,他有些心疼不忍,又轻轻抚了两下。 炎妃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扬起头,眨动着睫毛,笑说:“所以你千万记住,你是我夫君,命也是我的,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否则我把你扔掉。” 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心话,只是不想让他太得意,谁叫他之前骗了她,让她白担心了两天。 然而,拓跋蔺却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唇舌都凶猛的压了过来,那气息逼得她透不了气,伸手用力的去推开他。 拓跋蔺狠狠的吻着她的唇,“你以为我拓跋蔺是什么人,既然你嫁给了本王,就休想把我扔下!” 他说到“扔下”两个字时,咬牙切齿的。 炎妃然见此,“噗”声捂嘴而笑。 “你还笑?”拓跋蔺将她推倒在床榻上,就要欺身压下,炎妃然慌忙小手一伸,双掌抵住他的胸膛,再顺势将他一推,趁机翻身跳下床,嘴里道:“好啦,天亮了,不想被其他人发现你的秘密,就快些换衣服,哦对了,时辰过了,你怎么还不上朝?” 没有她特意的叮嘱,彩灵和青苹通常天微亮便准备好洗漱水进来侍候她,可今天却迟了,而这个时辰,拓跋蔺也早该去上朝了,但不见他着急。 “皇上矜恤你夫君近日为朝事操劳,特意批准不用上早朝,再说,周涛父子的事,已交给了睿王处理,所以……”他坐起来,倾身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怀中,搂着她细软的纤腰,低头嗅着她的发香,眸底的温情泛滥,语气暧昧又情意绵绵的,“我们今天有时间继续完成昨天没完成的事。” 闻言,想到昨晚的种种,炎妃然的脸蛋瞬间即红,轻骂:“流氓!” 她怀疑是不是轩辕臻的模样容易被欺负,他逮到机会总是不忘调戏她,不行,以后面对他调戏自己时,得摆出严肃的模样。 然而,她手肘却不经意地撞到他的胸膛,听到他‘嘶’声,炎妃然以为碰到他的伤口,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啦?是不是碰到伤口啦?” 说着,慌忙转身拉开他的衣服检视他的伤,看到白色的绷带渗出淡淡的血迹,估计是伤口裂开了,眉宇蹙拢,板着脸呵斥道:“你看你,伤口还都没结疤就想逞禽兽,活该!来吧,我替你敷药。” 昨晚她忘记给他换药,看绷带就知道他肯定也没理。于是放开他,从柜子里找到药箱,熟练地替他换药。 换完药她正想跟他商量件事,谁知严仇这时来把他叫走,说是皇上传旨要他进宫,早餐也来不及吃,匆匆穿上朝服便离开。 *** 周家是皇亲国戚,又在朝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稍有一点风吹早动,便备受老百姓的关注,如今又出了这种事,一时间成为了京城老百姓热议的话题。曾经受过周家欺压的官臣和老百姓,还不趁此机会弹劾和以及联名状告。 期间,又有拓跋蔺和凤丞相等人推波助澜,周涛那些党羽为求自保,大部分都出来指证他,大理寺和刑部连夜整理,共出三十五条大罪,而被周涛事件牵连进来的还有安郡王吏部尚书定远候镇威将军等多名高层大臣,当然他们底下还有一些人,只是那些没有他们严重。 三天后,皇上下旨,周家抄家,周涛凌迟,不过,皇太后和一些老臣子等人建意,周涛虽罪大恶极,但是毕竟担任过两朝的大臣,又与皇上的岳丈,皇太后的侄儿,应改赐和周涛自尽。 最后武承帝赐周涛在狱中毒酒自杀,而其长子周景豪由于只承认参与暗杀雍亲王事件,周涛所犯的罪他一概以不清楚来洗脱,再者,周涛有意替儿子脱罪,因此,武承帝下旨贬他为庶民,发配到边境充军去,其他的家眷男的流放三千里外,终身不得回京,女的则留在京城为奴。 第159回:赢了一仗,斗不过她! 一夕之间,周家轰然倾塌。 周涛那些同党按其罪轻重处置,而受牵连最大的安郡王吏部尚书等多名重臣被削官剥职,连其家眷一起逐出京都,而副都统颜少卿则被革职。 对于周家的处决,最难过的还是皇贵妃,没有了周家当靠山,拓跋凛的太子之位随时都会被废,现今她除了求皇太后已没有人能帮她了,可是皇太后却避而不见。 所谓树倒猢狲散,连最亲的人都如此。皇贵妃心灰意冷,一下子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精神也变得恍惚了,对宫女动辄打骂,还时不时的咒骂拓跋蔺,说他是野种,公报私仇,妄想想谋夺太子之位。 武承帝见此,便让她搬去净明宫。 众所周知,净明宫实则是冷宫,就连太子拓跋凛也被囚禁在太子府面壁思过,对此事没有人敢出面说情,看来周家此次彻底不能翻身! 周家没落,与之相反的雍王府,炎妃然正筹备着丰盛的晚餐,因为今天是拓跋蔺的生辰,同时庆祝他们打赢了第一仗。 所以今天炎妃然亲自下厨,彩灵以为她只是到厨房站在一边指使仆人做,谁知她把厨娘和其他人都赶出去,自己亲自动手。 彩灵吓坏了! 她的公主是千金之躯,现在又贵为王妃,怎能做这些粗活呢。她想接过来做,可炎妃然却拒绝了。 她记得凤云汐教过她做生日蛋糕,于是便叫人去买做馒头的材料回来,然后用新鲜的鸡蛋,按着记忆来做,弄了一个几个时辰,失败了数次,才做出一只金黄色的蛋糕。 彩灵见此,尽管心里满腹疑问,但她并没有追问。自从来了北越后,她的公主行为举此越来越跟她记忆中的公主不一样,可她知道,就算她问了,公主也不会真的回答。不过,这样的公主她真心的喜欢,因为她很护短的,而且懂的东西也很多。 公主,不,应该称呼她王妃了。说真的,她叫公主叫了十多年,一时很难改口。王妃做了蛋糕后,准备做王爷喜欢吃的三杯鸡,要做这道菜,首先到鸡舍里捉只鸡。 王妃叫她去烧水,她自己去鸡舍抓鸡,其实这些可以叫她或仆人做的,可王妃说必须要亲力亲为,她只好作罢,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她也很想看看王妃做菜的风采。 只是她们水都烧好了,却还不见王妃把鸡抓来。 她正想去鸡舍看看,就见到青苹带着王爷前来,心想肯定是王爷回来没看到王妃才找来的。 原本王妃想给王爷一个惊喜,现今青苹把他带过来,那还有什么惊喜呢?她把青苹拉到一边问她怎么回事,青苹耸耸肩说:“不关我的事,是厨娘们无事可做,在前院聊天时被王爷听到的。” 拓跋蔺见到厨房只有彩灵在,便问:“你们王妃呢?” 事到如此,彩灵唯有实话实说:“王妃在鸡舍抓鸡还没回来。” 于是拓跋蔺让青苹推他去鸡舍,才走到鸡舍门外,就听到鸡们惨烈的叫声。他们推门而进,看到鸡舍里漫天飞着鸡毛,而炎妃然蓬头垢面的模样,手里拿着刀,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个厨师在鸡舍外面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他滑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 厨师看到拓跋蔺,像看到救星,连忙行礼并道:“王爷,您劝劝王妃吧。她非要自己捉鸡来杀,可是半天了,除了要把鸡的毛拔光以外,半只鸡都没逮到。再这样下去,整个鸡舍的鸡都要变成秃毛啦!” 拓跋蔺轻笑了一声,看向鸡笼里面又仆个空的炎妃然。她狼狈地吐掉嘴里的鸡毛,愤恨地看着在她面前昂首阔步走来走去的一只大母鸡。那母鸡尾巴上的毛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根,样子很滑稽。 “你搞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模样?”他漆黑的凤眸涌上笑意,心头像是被注入一泓清泉,移动轮椅滑到鸡笼边,朝她扬了扬手,“快出来。” “不要,我今天非逮到一只不可。”炎妃然倔强的回答。 “乖,听话!”他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似的。 炎妃然的脾气倔上来那会听他的呢。拓跋蔺见她仍是没出来的意思,于是手一扬,原本昂首阔步的大母鸡立即倒地不起。 “啊,你把它杀了?”炎妃然不悦地嘟起嘴。 拓跋蔺俊眉一挑,“不然呢,让你把我们家的鸡全谋杀光吗?你不知道现在的鸡价很贵的好不好?” “反正你有的是银子,还怕我败光你的家不成?”说着,她正要弯腰去捡起母鸡,站在鸡笼边的厨师比她快一步把母鸡捡起来。 “出来。”他向她伸出一只手。 炎妃然走出来,却没有去握他的手。 拓跋蔺伸手去握住她的,轻轻一扯,让她坐在自己双膝上,再抬手替她顺理略微凌乱的发丝,并在她耳边低声道:“干嘛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不会用非常人手段吗?” 意思是她懂武功的,为何不用。 “有人在暗处一直监视着嘛,当然是要演场戏给她看。”炎妃然压低声音,眼神往左边扫了扫,暗示拓跋蔺那边有人偷看着,不经意见一旁的两个厨师脸红的盯着他们看,轻拍了拍他的胸膛,脸颊霎时嫣红。 “你放开我啦,我现在很脏,别弄得你身上也都是鸡味道。”今天他穿的衣服是她挑选的,紫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金丝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衬托出他的华贵和独特个性。 拓跋蔺笑道:“这叫有鸡同享,有臭同味,妙哉妙哉!” 接下来,拓跋蔺让厨师把母鸡拿去厨房,炎妃然却要阻止,说今天的晚餐是她包下来了,不要其他人插手做。 拓跋蔺只好说,厨师只帮她把母鸡宰了并弄干净,让她把身上的臭味洗干净,然后再到厨房做菜。 炎妃然想了一下,便答应了。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后,离鸡舍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落下一道身影,双手握拳,咬紧下唇,阴郁地瞪着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回到枕霞阁,炎妃然梳洗完毕,立即跑去厨房,拓跋蔺也跟着去,最初他在一旁做她的助手,后来被炎妃然嫌弃他碍手碍脚,便把他赶出厨房。 等她做好菜,叫彩灵和青苹把菜摆上桌面后,才发现拓跋蔺不在寝室也不在书房,问其他人才知道他被她赶出厨房就没有回寝室。 “王妃,奴婢看到常夫人的贴身丫鬟小青来找王爷,不知道说了什么,王爷就跟她往云归阁方向去了。” 炎妃然看到小丫鬟跟她说话时目光闪烁,言词隐晦,低眸沉思。 尽管她到雍王府后,就一直分神忙着其他事对府里的人事并不上心,但在她的记忆中,眼前这个小丫鬟并不是她阁中人。 须臾,她抬眸吩咐彩灵和青苹在此候着,自己迈步前往云归阁。 云归阁是拓跋蔺婚前的寝阁,和她成亲后并没有把他们的婚房设在那里,而是把他的‘宠姬’接到云归阁住,在外人看来无疑是给了她一巴掌。可当时她并没发现自己心底的情感,拓跋蔺此举她并不在意。 但现在她开始在乎他,就不能忽略那位常夫人跟他的关系了,虽然他一再跟她强调自己跟府里的姬妾没过什么,但她感觉到这个常夫人至于其他姬妾是不同的。 所以,她倒要看看这位常夫人到底至其他姬妾有何不同,令他可以在她为他辛苦准备生日晚餐时,跟她在他婚前的寝阁见面。 然而,当她来到云归阁,见到苗秋桐站在门前鬼鬼祟祟朝里面瞧着,而对方一见到她来,连忙上前亲热地拉住她的手。 “姐姐,你……你是来找王爷的吗?我看现在他并不方便……”苗秋桐看着她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炎妃然没有接她的话,绕过她就踏进前院大门,居然远远就看到那位常夫人坐在拓跋蔺的大腿上,双手攀在他的颈脖上。 拓跋蔺的轮椅就在卧室门前的青砖石道上,他们身旁都没有随从。炎妃然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他们未免太热情了吧!寝室门口还没有进就搂抱在一起? 如果正常情况下见到这一幕,她肯定甩头离开,可导演这场戏的人演技也太蹩脚了,真的以为凭两人搂抱在一起,她就会误会了他们有什么吗? 从刚才那个小丫鬟的言词,她就猜到云归阁肯定有什么需要她去一趟,当见到苗秋桐在此,心便了然了。 拓跋蔺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炎妃然正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过去,迈的步子并不是很大,落地轻盈,却绝对是稳健的。 常夫人搂着拓跋蔺的颈脖,朝着炎妃然露出一抺得意的笑容。王爷是她的,一直都是她的。即使她只是一个夫人,地位不高那又怎么样,王爷心里有她就行!常依云表面上看来信心十足,可是心里却发虚,因为她没有后路。 轩辕臻,你是斗不赢我的! 第160回:续美人心计(一)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她怎么可能这么快输了呢?更何况她相信拓跋蔺,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没有必要骗自己,再说,她怎么能让别人看笑话,而这个别人自然是指苗秋桐了。 想到这里,炎妃然也笑了,笑得明媚如花一般,那笑容就像夏天里面的彩虹,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此时正是黄昏,日落西山。 跟在后面的苗秋桐并没有看到炎妃然的笑容,但她能看到常依云脸上的表情,仿佛信心十足似的。她内心兴奋着,期待炎妃然冲过去打常依云一个耳光,然后两人最好厮打在一起,那么,她们在拓跋蔺心中的形象就会大跌。 只要拓跋蔺对她们产生了间隙,她就能有表现的机会。现在周家倒了,她爹也受了一点牵连,若不是那些人看她是拓跋蔺的侧妃,想必她爹也会被革职。 所以,为了完成上头交给她的任务,她必须让拓跋蔺在乎的两个女人先闹起来,最好是能让常依云这个女人离开云归阁。 至于轩辕臻……她想起那天在府门外遇到的穿灰色长斗蓬的女人,对方叫她观察轩辕臻平时的举动,以及和睿王妃来往的情况,她说只要找出的秘密,一定会有反击他们的办法。 她是很想打打败轩辕臻,所以答应了她。然而,经过这些天她的观察,越看越让她嫉妒! 听说在拓跋蔺成亲前,偶尔会去那些姬妾房中坐坐或回云归阁,让常依云去侍寝,可这些天的监视情况,他居然每天晚上都宿在枕霞阁,连云归阁都没有回去过。 许多人都说王爷独宠王妃,恨不得每天把她放在口袋里,因此,无论到哪里,他都带着王妃。就像今天,他们在厨房一起做菜的画面,那么温馨和谐,让她情不自禁的幻想里面的女人是自己。 所以,她一定要让轩辕臻离开雍王府,有她在此,在拓跋蔺的心中,她永远无法占有一席之地。 拓跋蔺听到身后有动响,但没有立即转身,只是伸手去推他,却不想她将他搂得紧紧的。 “依云,你松开手!”拓跋蔺脸色冷清,压低了声音,冷喝道,一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瞳孔冷不丁地紧缩了一下,绽出一抹冷锐的精光。 他想起先前被炎妃然赶出厨房,只好先回枕霞阁,却不想在半路遇到常依云的丫鬟小青,她说常依云生病了,又不肯让大夫看,也不肯回映月阁,所以只好来请他去看看。 当下他听了,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便让那俊去看看,但终究是不放心,叫那俊先去请大夫过来。可小青却说如果他不在场的话,大夫来了也没用,因此,他唯有转而去云归阁,而那俊去请大夫。 躺在床上的常依云见他进来,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复杂,掀开绵被坐起来,“王爷,你怎么来啦?” 拓跋蔺眉梢一挑,并没有着上前,只是用一种足可以令人冻僵的目光冷冷地望着常依云。虽然她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可她的双眼却有神,坐起来的动作也沉稳,生病?是骗他的吧! “王爷,您……怎么啦?”见他没有过来,常依云想下来,小青立即过去扶她,却被她推开。 看着拓跋蔺,常依云脸上却流露出一抺悲戚的神色,“您这是怀疑我妾身么?是的,妾身是没有生大病,只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可是妾身心里不舒服,为什么要妾身搬离云归阁?您不是说过,可以让妾身一直住在这里么?” 在西临公主没有嫁过来前,她是雍王府最受王爷宠爱的侍妾,没有敢不看她脸色做事,可是自从西临公主来了后,她只能守在云归阁,那里都不能去。她要求的并不多,只要能留在王爷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前两天,陆总管来跟说,要她搬出云归阁,下个月送她去郑州。她知道,若此一去,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王爷,所以她惊慌起来了。 思量了两天,决定以装病为由,让他过来看她,然后再想法让他把自己留下来,毕竟她跟他多年,由以往的种种看来,她在他心中肯定是特别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入住云归阁。可现在看他的神情,她似乎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拓跋蔺看着他,神情没有温度:“别忘记了,当初你因何事住进来,同理,你离开也是因为那件事不重要了。还有,以后有病记得看大夫,苦肉计对本王是没意义的。”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的心只能一个心软。想到她,随即想到她自亲为自己准备的生日晚餐,拓跋蔺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滑动轮子,转身出去。 常依云那肯这样让他走,急急的追出去,不料跑得快,不小心被门槛绊倒了,‘啪’的一声趴在地上。 听到身后声响,拓跋蔺停下来,转动轮椅,常依云急忙起来,眼角的余光瞥到前面有一抺身影,三步作两步的扑上前,然后差半步就来到拓跋蔺跟前时,脚步一拐,就往拓跋蔺倒过去,他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扶她,她已经双手攀上了他的颈脖上,再顺势坐在他膝盖上。 然,刚好这一幕不迟不早被炎妃然进来看到了。苗秋桐见炎妃然并没有气生,反而很淡定的步上前去,心里不由急了! 而常依云没主意到他眼神城的危险的目光,她还得意朝站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炎妃然炫耀。 炎妃然并不着急,停下脚步站在离他们三步之距,一张娇美的小脸流露出一抺不紧不慢的笑容,那样的笑容是淡定的,也是骄傲的,更是一种自信,以及对拓跋蔺的信任。 若两人真的有什么,姿势不至于如此不自然,由她看来,分明是这女人先缠着拓跋蔺的,看她现在的样子,恨不得把自己揉进男人的身体里呢! 于是,在常依云挑衅的目光中,炎妃然唇畔的那一抺笑意越发的浓郁起来。 “常依云!”因为她的无动于衷,拓跋蔺的脸色愈发的阴沉,整个人就像发怒前的神祇,如隼般的凤眸锐利而又阴鸷。 小青由寝室走出来,看到他的神情,生怕王爷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吓得忙退缩了回去。 常依云由拓跋蔺冷如冰霜的声音里终于听出他的怒气,可她脸上依然露出一抺笑容,有说不出的美艳,只是美艳中隐约透着一丝凄凉。而她的心缓缓往下沉,一直沉到了望不见底的深渊,她的心也在痛,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着心脏,痛得她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煎熬。 她不会认输的!绝不会!常依云在心里嘶喊着,她跟了王爷五六年,原以为那个女人死了,她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谁知突然冒一个西临公主,把他抢去了,她不甘心啊! “王爷,我的脚扭了,站不稳啊!而且很痛,真的很痛!”常依云紧紧地蹙着黛眉,一张娇柔的小脸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是真的痛,不过不是脚痛,是心痛。 拓跋蔺的神情显得不耐,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颈脖抠下来,他甚至能预见这一幕若是被炎妃然见到,肯定要跟他冷战几天。 所以,他不能让其他人有机会在她面前嚼他的舌根,况且,他感觉身后有人接近,对方身上的气息虽淡,可他仍能感觉到来自炎妃然的。 “常依云,你要是不想让本王将你推倒在地上的话,那你就继续这样子!”他的语气清冷严肃,却又透着一抺凌厉之色。 常依云猛然一惊,目光快速地聚集,她看到眼前男人凤眸里的那一丝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必然是说到做到的,可是,她依旧不想放手,她甚至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能够对她残忍到什么地步。 微微扬起下巴,唇角勾出一抺凄凉的笑意,缓缓地蔓延,一直到达眼底深处,那模样任谁见到了都会怜悯几分,偏偏,拓跋蔺的心除了对炎妃然以外的人都是冷的。 “王爷,您真的对我这么残忍吗?就算是您对我没有丝毫感情,但是好歹我跟了您这么多年,又帮你照顾她,守住她,难道连这点情分您都不能给我吗?” 拓跋蔺微微一怔,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仅仅是这一短暂的瞬间,常依云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推开她,因此,她示威似的望向炎妃然,眼神写满得意。 炎妃然看得真切,听得清楚,拓跋蔺原本打算将常依云推开的,可当她提到那个‘她’时,他整个人几乎僵了一下。 虽然她不知道‘她’是谁,既然提到她会让拓跋蔺有这种反应,一定是很重要,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吃干醋,她应该要相信他的。如果他心里真的有常依云或那个‘她’,又怎么会轻易认出轩辕臻身体里的灵魂是自己呢? “蔺!”炎妃然笑吟吟地唤一声男人的名字,粉嫩的唇瓣缓缓地扬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他身边,然后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常依云,目光颇有深意,“常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王爷的腿受了伤,不能承重的吗?还是常夫人你急需要男人,房门都未进就对男人投怀送抱?” 她的话丝毫不给常依云面子,借用凤云汐的话来说,自己都不要脸了,还指望别人给她留着脸做什么? 第160回:续美人心计(一)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她怎么可能这么快输了呢?更何况她相信拓跋蔺,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没有必要骗自己,再说,她怎么能让别人看笑话,而这个别人自然是指苗秋桐了。 想到这里,炎妃然也笑了,笑得明媚如花一般,那笑容就像夏天里面的彩虹,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此时正是黄昏,日落西山。 跟在后面的苗秋桐并没有看到炎妃然的笑容,但她能看到常依云脸上的表情,仿佛信心十足似的。她内心兴奋着,期待炎妃然冲过去打常依云一个耳光,然后两人最好厮打在一起,那么,她们在拓跋蔺心中的形象就会大跌。 只要拓跋蔺对她们产生了间隙,她就能有表现的机会。现在周家倒了,她爹也受了一点牵连,若不是那些人看她是拓跋蔺的侧妃,想必她爹也会被革职。 所以,为了完成上头交给她的任务,她必须让拓跋蔺在乎的两个女人先闹起来,最好是能让常依云这个女人离开云归阁。 至于轩辕臻……她想起那天在府门外遇到的穿灰色长斗蓬的女人,对方叫她观察轩辕臻平时的举动,以及和睿王妃来往的情况,她说只要找出的秘密,一定会有反击他们的办法。 她是很想打打败轩辕臻,所以答应了她。然而,经过这些天她的观察,越看越让她嫉妒! 听说在拓跋蔺成亲前,偶尔会去那些姬妾房中坐坐或回云归阁,让常依云去侍寝,可这些天的监视情况,他居然每天晚上都宿在枕霞阁,连云归阁都没有回去过。 许多人都说王爷独宠王妃,恨不得每天把她放在口袋里,因此,无论到哪里,他都带着王妃。就像今天,他们在厨房一起做菜的画面,那么温馨和谐,让她情不自禁的幻想里面的女人是自己。 所以,她一定要让轩辕臻离开雍王府,有她在此,在拓跋蔺的心中,她永远无法占有一席之地。 拓跋蔺听到身后有动响,但没有立即转身,只是伸手去推他,却不想她将他搂得紧紧的。 “依云,你松开手!”拓跋蔺脸色冷清,压低了声音,冷喝道,一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瞳孔冷不丁地紧缩了一下,绽出一抹冷锐的精光。 他想起先前被炎妃然赶出厨房,只好先回枕霞阁,却不想在半路遇到常依云的丫鬟小青,她说常依云生病了,又不肯让大夫看,也不肯回映月阁,所以只好来请他去看看。 当下他听了,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便让那俊去看看,但终究是不放心,叫那俊先去请大夫过来。可小青却说如果他不在场的话,大夫来了也没用,因此,他唯有转而去云归阁,而那俊去请大夫。 躺在床上的常依云见他进来,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复杂,掀开绵被坐起来,“王爷,你怎么来啦?” 拓跋蔺眉梢一挑,并没有着上前,只是用一种足可以令人冻僵的目光冷冷地望着常依云。虽然她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可她的双眼却有神,坐起来的动作也沉稳,生病?是骗他的吧! “王爷,您……怎么啦?”见他没有过来,常依云想下来,小青立即过去扶她,却被她推开。 看着拓跋蔺,常依云脸上却流露出一抺悲戚的神色,“您这是怀疑我妾身么?是的,妾身是没有生大病,只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可是妾身心里不舒服,为什么要妾身搬离云归阁?您不是说过,可以让妾身一直住在这里么?” 在西临公主没有嫁过来前,她是雍王府最受王爷宠爱的侍妾,没有敢不看她脸色做事,可是自从西临公主来了后,她只能守在云归阁,那里都不能去。她要求的并不多,只要能留在王爷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前两天,陆总管来跟说,要她搬出云归阁,下个月送她去郑州。她知道,若此一去,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王爷,所以她惊慌起来了。 思量了两天,决定以装病为由,让他过来看她,然后再想法让他把自己留下来,毕竟她跟他多年,由以往的种种看来,她在他心中肯定是特别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入住云归阁。可现在看他的神情,她似乎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拓跋蔺看着他,神情没有温度:“别忘记了,当初你因何事住进来,同理,你离开也是因为那件事不重要了。还有,以后有病记得看大夫,苦肉计对本王是没意义的。”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的心只能一个心软。想到她,随即想到她自亲为自己准备的生日晚餐,拓跋蔺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滑动轮子,转身出去。 常依云那肯这样让他走,急急的追出去,不料跑得快,不小心被门槛绊倒了,‘啪’的一声趴在地上。 听到身后声响,拓跋蔺停下来,转动轮椅,常依云急忙起来,眼角的余光瞥到前面有一抺身影,三步作两步的扑上前,然后差半步就来到拓跋蔺跟前时,脚步一拐,就往拓跋蔺倒过去,他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扶她,她已经双手攀上了他的颈脖上,再顺势坐在他膝盖上。 然,刚好这一幕不迟不早被炎妃然进来看到了。苗秋桐见炎妃然并没有气生,反而很淡定的步上前去,心里不由急了! 而常依云没主意到他眼神城的危险的目光,她还得意朝站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炎妃然炫耀。 炎妃然并不着急,停下脚步站在离他们三步之距,一张娇美的小脸流露出一抺不紧不慢的笑容,那样的笑容是淡定的,也是骄傲的,更是一种自信,以及对拓跋蔺的信任。 若两人真的有什么,姿势不至于如此不自然,由她看来,分明是这女人先缠着拓跋蔺的,看她现在的样子,恨不得把自己揉进男人的身体里呢! 于是,在常依云挑衅的目光中,炎妃然唇畔的那一抺笑意越发的浓郁起来。 “常依云!”因为她的无动于衷,拓跋蔺的脸色愈发的阴沉,整个人就像发怒前的神祇,如隼般的凤眸锐利而又阴鸷。 小青由寝室走出来,看到他的神情,生怕王爷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吓得忙退缩了回去。 常依云由拓跋蔺冷如冰霜的声音里终于听出他的怒气,可她脸上依然露出一抺笑容,有说不出的美艳,只是美艳中隐约透着一丝凄凉。而她的心缓缓往下沉,一直沉到了望不见底的深渊,她的心也在痛,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着心脏,痛得她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煎熬。 她不会认输的!绝不会!常依云在心里嘶喊着,她跟了王爷五六年,原以为那个女人死了,她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谁知突然冒一个西临公主,把他抢去了,她不甘心啊! “王爷,我的脚扭了,站不稳啊!而且很痛,真的很痛!”常依云紧紧地蹙着黛眉,一张娇柔的小脸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是真的痛,不过不是脚痛,是心痛。 拓跋蔺的神情显得不耐,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颈脖抠下来,他甚至能预见这一幕若是被炎妃然见到,肯定要跟他冷战几天。 所以,他不能让其他人有机会在她面前嚼他的舌根,况且,他感觉身后有人接近,对方身上的气息虽淡,可他仍能感觉到来自炎妃然的。 “常依云,你要是不想让本王将你推倒在地上的话,那你就继续这样子!”他的语气清冷严肃,却又透着一抺凌厉之色。 常依云猛然一惊,目光快速地聚集,她看到眼前男人凤眸里的那一丝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必然是说到做到的,可是,她依旧不想放手,她甚至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能够对她残忍到什么地步。 微微扬起下巴,唇角勾出一抺凄凉的笑意,缓缓地蔓延,一直到达眼底深处,那模样任谁见到了都会怜悯几分,偏偏,拓跋蔺的心除了对炎妃然以外的人都是冷的。 “王爷,您真的对我这么残忍吗?就算是您对我没有丝毫感情,但是好歹我跟了您这么多年,又帮你照顾她,守住她,难道连这点情分您都不能给我吗?” 拓跋蔺微微一怔,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仅仅是这一短暂的瞬间,常依云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推开她,因此,她示威似的望向炎妃然,眼神写满得意。 炎妃然看得真切,听得清楚,拓跋蔺原本打算将常依云推开的,可当她提到那个‘她’时,他整个人几乎僵了一下。 虽然她不知道‘她’是谁,既然提到她会让拓跋蔺有这种反应,一定是很重要,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吃干醋,她应该要相信他的。如果他心里真的有常依云或那个‘她’,又怎么会轻易认出轩辕臻身体里的灵魂是自己呢? “蔺!”炎妃然笑吟吟地唤一声男人的名字,粉嫩的唇瓣缓缓地扬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他身边,然后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常依云,目光颇有深意,“常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王爷的腿受了伤,不能承重的吗?还是常夫人你急需要男人,房门都未进就对男人投怀送抱?” 她的话丝毫不给常依云面子,借用凤云汐的话来说,自己都不要脸了,还指望别人给她留着脸做什么? 第161回 续美人心计(二) 这是常依云逼她还手的,原本她并不打算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又嫁给同一个男人,她顶多走过去跟打一声招呼,可是这个女人偏偏要招惹她,那她又何必给这个女人留什么颜面呢! 一瞬间,听到炎妃然的声音,拓跋蔺的凤眸一闪而逝的诧异,随即想起她的话,急需要男人?投怀送抱?连忙伸手推开了常依云,却忘记收力,将她推倒在地上。 看到她愕然的瞪着自己,随即感到愧疚,伸手将她扶起来。 依云说得没错,他们之间就算没有爱情,她好歹跟了他几年,又曾帮过他的忙。 常依云以为炎妃然见到他们搂抱在一起,必定会转身走开,因为以前那些对王爷有非分之想的姬妾,也曾被她用这招弄走的。可现在非但起不了作用,对方还说出这样一番让她难堪的话,心里顿时涌出一丝恨意,脸颊也腾地一片绯红,就像是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在脸上,又羞又恼的。 她满眼怨恨地瞪了一下炎妃然,面对这样的情景,她不是理应转身离开的吗?而拓跋蔺将她推到的反应让她觉得无地自容,他分明是在刚才的那巴掌上又加了一巴掌,打得她生疼生疼的…… “王爷,对不起!是奴婢疏忽了。可是……”她抬头望着向炎妃然说:“王妃,您冤枉奴婢了,奴婢不是那种女人!” 然后,一双秋水般迷离的眼眸转而委屈地望着拓跋蔺,却见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落在炎妃然身上,那种温柔之色……只有在看“她”的时候才出现过的,那是她一生最想追求的,可他现今却用来看别的女人。 不甘心!她怎能甘心呢? 苗秋桐一看此情景就明白,她高估了常依云在拓跋蔺心中的重要性,也低估了轩辕臻的定力,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她能沉住气,换作别人,早就跳出来教训嚣张的侍妾。 “臻儿,你怎么来了?”拓跋蔺问道。 可转念一想,深邃的凤眸冷然之色一闪而逝,见到苗秋桐也在此,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么?常依云生病请他过来,而炎妃然却也跟过来这里,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于是,他看向常依云的目光多了一分复杂,那种复杂中只有常依云才看得懂的冷漠和残忍。 在皇上把自己赐给她的时候,他就告诉过自己,不要对他存有不该有的幻想,他会对她好,但仅只是朋友或妹妹之情。是她过界了,对他产生了非分之想,如今所受的伤,是她咎由自取。 炎妃然淡淡的笑了笑,眉宇间透出些许清明,“菜已做好了,摆上桌面却不见你的人,问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只有一个生脸孔的丫鬟告诉我,说她见到常夫人的丫鬟跟你说了一些话后,就跟她一起往云归阁的方向走去,所以我就来看看,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幕。”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一抺意味深长的笑意,她相信拓跋蔺,却仍然想逗一逗他,谁叫他平时也喜欢逗她呢? 站在一旁的苗秋桐看得眉心不由得紧紧地蹙了起来,朝常依云看去的眼神布满了阴霾,你也太不争气了!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听了炎妃然的话,拓跋蔺俊美深邃的脸庞倏然阴沉了下来,如果他来这里见常依云,那么炎妃然来此是有人故意引她来,目的是想让她看到自己和常依云在一起的画面。 看炎妃然的表情,她似乎是相信自己,方才提起的心不由稳定了下来。他没有急着向炎妃然解释,只是笑盈盈地瞅着她,原本他就是美得让女人所色的男子,平日里虽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的笑不是带着嘲讽就少了真心,如今这么一笑,笑容直达眼底,顿时让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常依云见到拓跋蔺脸上如此般的笑容,心脏就像被尖刀扎了一把似的。他从没有对自己这么笑过,从来没有!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可悲,追随了那么久的男人,心里却没有她一点儿位置,如今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也没有了。 炎妃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家伙是想用美男计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吗?呵呵,她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蔺,你身体的伤还没有愈合,怎么还扶着常夫人呢?万一又不小心弄裂了就不好了,还是让我来吧!”她的话是对拓跋蔺说的,可实际是针对常依云说的,意思已很明显了。 炎妃然伸手去扶常夫人,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让自己扶。常依云见此,并没有松开手,反倒是将拓跋蔺的手臂抓得更紧了一些,可是下一刻的时候,她在拓跋蔺的眼底看到一丝嫌恶之色,要是她再不松手的话,有可能会像刚才那样,再次被他推倒在地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苗秋桐不是说过,只要她缠着王爷,并做出一些暧昧的动作,像轩辕臻这样骄傲的公主,肯定会与王爷产生嫌隙。如今她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一个没有误会伤心离开,一个看她的眼里尽是冷漠和嫌弃? 想到这里,常依云缓缓地放开拓跋蔺的手臂,却没有忘记自己刚才装病和崴了脚,松开拓跋蔺的那一刻,她已经虚弱地朝着地上跌倒,幸好炎妃然,一把拉住了常依云,淡淡地笑着说:“常夫人,小心一些!别再跌倒了!” 其实她大可不必扶这个女人的,她是公主又是王妃,无论那一个身份都比这个女人高贵。 她不是善良之人,对常依云既没厌恶也没喜欢,可是她却明白一件事情,一个能够让眼前这个男人留在身边多年的女人,必定有她的长处,她怎么能掉以轻心呢?说不定这一摔,这个男人对她有了怜惜之情,毕竟这是很多男人的共通性,就像刚才他放开常依云时,不小心用力推倒她,还不是急忙伸手去扶起。 因此,她绝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去扶别的女人,所以才会伸出手扶常依云。 常依云眉心一紧,没想到伸手扶她的人竟然会是炎妃然,可是她一点都不想领情,甚至还有些怨恨。 “谢谢!”尽管不喜欢,她还是道了一声谢。 常依云并不是没脑子的人,她知道在这一局的角逐中,她输了,而且输得彻底。“王妃,您误会了,奴婢因为生病了,又不小心扭到脚,才会摔倒在王爷身上。” “原来是这样呀!看来是本宫误会了常夫人了,不过还是要给常夫人一个忠告,毕竟王爷与你的身份不一样,岂能是你随便想坐就坐的呢,尤其是王爷有伤在身,还是在外面的光天化日之下,幸好遇上本宫不跟你计较,若是遇到妒妇的话,只怕常夫人你现在可要受惩罚……” 炎妃然一字一句说得很悠闲,说得漫不经心的,更让常依云觉得自己今天这翻举止欠周详。 “你!”她气归气,可对方是王妃,身份地位远是她不及的,她不能因此失去自己优雅的姿态,绝对不能让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落得惨败下场。 “常夫人不是生病和脚崴了吗?蔺,不如让大夫来看看吧,好歹你也是人家的夫君。”炎妃然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呃,拓跋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一双深邃如夜般的凤眸涌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她这是在吃醋吗? “已让那俊去请,应该快回来了。” 常依云眉心轻轻蹙了一下,紧紧地抿着唇角,藏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指尖几乎嵌人了掌心的肉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眼眸底处敛下的目光充满了对炎妃然的怨恨之色。 她只是身份不及这个女人高贵,长相没有这个女人娇艳而已,她才不相信王爷是真心爱上她,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王爷才会娶她。因为她知道王爷心里爱的女人是谁,他不可能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她不甘心就这样放手了!所以她发誓,今天所受过的屈辱,总有一天会全部奉还给这个贱女人! “不用看大夫了,奴婢只是受了一点风寒,没什么大碍,而且脚也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崴了一下,并不是很严重。”常依云连忙拒绝,若是看大夫的话,她的谎言不就不攻而破了吗? 炎妃然也不逼着她,毕竟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一个为爱而恨的女人,谁知道她到时会耍什么阴招呢?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招惹拓跋蔺府里的女人们,万一她们被人利用来对付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她可以肯定,苗秋桐也出现这里,常依云多少跟她有一点牵连。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若她们合谋对付她,那么她又要分神来应付。 不过,苗秋桐这个人肯定不可以再留在雍王府了。这些天她跟随拓跋蔺早出晚归,在外人看来她是跟他进宫,其实暗底是她在找炎氏被陷害的谋反证据,所以无睱对付苗秋桐,才让她在雍王府里搞风搞雨。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61回 续美人心计(二) 这是常依云逼她还手的,原本她并不打算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又嫁给同一个男人,她顶多走过去跟打一声招呼,可是这个女人偏偏要招惹她,那她又何必给这个女人留什么颜面呢! 一瞬间,听到炎妃然的声音,拓跋蔺的凤眸一闪而逝的诧异,随即想起她的话,急需要男人?投怀送抱?连忙伸手推开了常依云,却忘记收力,将她推倒在地上。 看到她愕然的瞪着自己,随即感到愧疚,伸手将她扶起来。 依云说得没错,他们之间就算没有爱情,她好歹跟了他几年,又曾帮过他的忙。 常依云以为炎妃然见到他们搂抱在一起,必定会转身走开,因为以前那些对王爷有非分之想的姬妾,也曾被她用这招弄走的。可现在非但起不了作用,对方还说出这样一番让她难堪的话,心里顿时涌出一丝恨意,脸颊也腾地一片绯红,就像是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在脸上,又羞又恼的。 她满眼怨恨地瞪了一下炎妃然,面对这样的情景,她不是理应转身离开的吗?而拓跋蔺将她推到的反应让她觉得无地自容,他分明是在刚才的那巴掌上又加了一巴掌,打得她生疼生疼的…… “王爷,对不起!是奴婢疏忽了。可是……”她抬头望着向炎妃然说:“王妃,您冤枉奴婢了,奴婢不是那种女人!” 然后,一双秋水般迷离的眼眸转而委屈地望着拓跋蔺,却见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落在炎妃然身上,那种温柔之色……只有在看“她”的时候才出现过的,那是她一生最想追求的,可他现今却用来看别的女人。 不甘心!她怎能甘心呢? 苗秋桐一看此情景就明白,她高估了常依云在拓跋蔺心中的重要性,也低估了轩辕臻的定力,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她能沉住气,换作别人,早就跳出来教训嚣张的侍妾。 “臻儿,你怎么来了?”拓跋蔺问道。 可转念一想,深邃的凤眸冷然之色一闪而逝,见到苗秋桐也在此,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么?常依云生病请他过来,而炎妃然却也跟过来这里,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于是,他看向常依云的目光多了一分复杂,那种复杂中只有常依云才看得懂的冷漠和残忍。 在皇上把自己赐给她的时候,他就告诉过自己,不要对他存有不该有的幻想,他会对她好,但仅只是朋友或妹妹之情。是她过界了,对他产生了非分之想,如今所受的伤,是她咎由自取。 炎妃然淡淡的笑了笑,眉宇间透出些许清明,“菜已做好了,摆上桌面却不见你的人,问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只有一个生脸孔的丫鬟告诉我,说她见到常夫人的丫鬟跟你说了一些话后,就跟她一起往云归阁的方向走去,所以我就来看看,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幕。”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一抺意味深长的笑意,她相信拓跋蔺,却仍然想逗一逗他,谁叫他平时也喜欢逗她呢? 站在一旁的苗秋桐看得眉心不由得紧紧地蹙了起来,朝常依云看去的眼神布满了阴霾,你也太不争气了!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听了炎妃然的话,拓跋蔺俊美深邃的脸庞倏然阴沉了下来,如果他来这里见常依云,那么炎妃然来此是有人故意引她来,目的是想让她看到自己和常依云在一起的画面。 看炎妃然的表情,她似乎是相信自己,方才提起的心不由稳定了下来。他没有急着向炎妃然解释,只是笑盈盈地瞅着她,原本他就是美得让女人所色的男子,平日里虽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的笑不是带着嘲讽就少了真心,如今这么一笑,笑容直达眼底,顿时让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常依云见到拓跋蔺脸上如此般的笑容,心脏就像被尖刀扎了一把似的。他从没有对自己这么笑过,从来没有!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可悲,追随了那么久的男人,心里却没有她一点儿位置,如今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也没有了。 炎妃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家伙是想用美男计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吗?呵呵,她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蔺,你身体的伤还没有愈合,怎么还扶着常夫人呢?万一又不小心弄裂了就不好了,还是让我来吧!”她的话是对拓跋蔺说的,可实际是针对常依云说的,意思已很明显了。 炎妃然伸手去扶常夫人,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让自己扶。常依云见此,并没有松开手,反倒是将拓跋蔺的手臂抓得更紧了一些,可是下一刻的时候,她在拓跋蔺的眼底看到一丝嫌恶之色,要是她再不松手的话,有可能会像刚才那样,再次被他推倒在地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苗秋桐不是说过,只要她缠着王爷,并做出一些暧昧的动作,像轩辕臻这样骄傲的公主,肯定会与王爷产生嫌隙。如今她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一个没有误会伤心离开,一个看她的眼里尽是冷漠和嫌弃? 想到这里,常依云缓缓地放开拓跋蔺的手臂,却没有忘记自己刚才装病和崴了脚,松开拓跋蔺的那一刻,她已经虚弱地朝着地上跌倒,幸好炎妃然,一把拉住了常依云,淡淡地笑着说:“常夫人,小心一些!别再跌倒了!” 其实她大可不必扶这个女人的,她是公主又是王妃,无论那一个身份都比这个女人高贵。 她不是善良之人,对常依云既没厌恶也没喜欢,可是她却明白一件事情,一个能够让眼前这个男人留在身边多年的女人,必定有她的长处,她怎么能掉以轻心呢?说不定这一摔,这个男人对她有了怜惜之情,毕竟这是很多男人的共通性,就像刚才他放开常依云时,不小心用力推倒她,还不是急忙伸手去扶起。 因此,她绝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去扶别的女人,所以才会伸出手扶常依云。 常依云眉心一紧,没想到伸手扶她的人竟然会是炎妃然,可是她一点都不想领情,甚至还有些怨恨。 “谢谢!”尽管不喜欢,她还是道了一声谢。 常依云并不是没脑子的人,她知道在这一局的角逐中,她输了,而且输得彻底。“王妃,您误会了,奴婢因为生病了,又不小心扭到脚,才会摔倒在王爷身上。” “原来是这样呀!看来是本宫误会了常夫人了,不过还是要给常夫人一个忠告,毕竟王爷与你的身份不一样,岂能是你随便想坐就坐的呢,尤其是王爷有伤在身,还是在外面的光天化日之下,幸好遇上本宫不跟你计较,若是遇到妒妇的话,只怕常夫人你现在可要受惩罚……” 炎妃然一字一句说得很悠闲,说得漫不经心的,更让常依云觉得自己今天这翻举止欠周详。 “你!”她气归气,可对方是王妃,身份地位远是她不及的,她不能因此失去自己优雅的姿态,绝对不能让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落得惨败下场。 “常夫人不是生病和脚崴了吗?蔺,不如让大夫来看看吧,好歹你也是人家的夫君。”炎妃然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呃,拓跋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一双深邃如夜般的凤眸涌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她这是在吃醋吗? “已让那俊去请,应该快回来了。” 常依云眉心轻轻蹙了一下,紧紧地抿着唇角,藏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指尖几乎嵌人了掌心的肉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眼眸底处敛下的目光充满了对炎妃然的怨恨之色。 她只是身份不及这个女人高贵,长相没有这个女人娇艳而已,她才不相信王爷是真心爱上她,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王爷才会娶她。因为她知道王爷心里爱的女人是谁,他不可能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她不甘心就这样放手了!所以她发誓,今天所受过的屈辱,总有一天会全部奉还给这个贱女人! “不用看大夫了,奴婢只是受了一点风寒,没什么大碍,而且脚也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崴了一下,并不是很严重。”常依云连忙拒绝,若是看大夫的话,她的谎言不就不攻而破了吗? 炎妃然也不逼着她,毕竟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一个为爱而恨的女人,谁知道她到时会耍什么阴招呢?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招惹拓跋蔺府里的女人们,万一她们被人利用来对付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她可以肯定,苗秋桐也出现这里,常依云多少跟她有一点牵连。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若她们合谋对付她,那么她又要分神来应付。 不过,苗秋桐这个人肯定不可以再留在雍王府了。这些天她跟随拓跋蔺早出晚归,在外人看来她是跟他进宫,其实暗底是她在找炎氏被陷害的谋反证据,所以无睱对付苗秋桐,才让她在雍王府里搞风搞雨。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62回:续美人心计(三) “常夫人,你确定不要看大夫吗?我看你脸色苍白,连站都站不稳了,一定病得很严重的。”炎妃然一脸认真地说道。 常依云趁着拓跋蔺没注意,恨恨地瞪了一眼炎妃然,脸上却是为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谢谢王妃的关心,奴婢真的没事了。” 炎妃然顿时笑了起来,笑得让人觉得没有丝毫的心机,“蔺,你看常夫人没事了吧!我现在很饿很饿了,你是不是应该陪我这个正妃去吃晚餐?我们做的菜都凉了。” 她故意把正妃两个字咬得重些,目的不是为了气常依云和苗秋桐,其实是想明确地告诉她们,在这个府上,她才是这个男人的嫡配,你们搞些小误会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拓跋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炎妃然,安静中透着一丝狡黠,却还有一些调皮,更让他惊讶的是,她能把常依云气得这样。 印象中的她,有过狼狈,有过优雅,也有过安静,更也有过张牙舞爪……可是这一刻的炎妃然,却是最让他动心的,这一刻的她才是活灵活现的,那清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的狡黠的目光让他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好!我们走吧。”他的目光温润却又灼灼。 苗秋桐知道看下去也没戏唱了,转身就离开,再也没有看他们三人,是她低估了轩辕臻的女人。不过没关系,虽然常依云失败了,但她由此可以确定,常依云很爱拓跋蔺,而拓跋蔺对她并不上心。 一旁的常依云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可是她依旧忍住,脸上的笑容落寞却又坚毅,偏偏她遇上的拓跋蔺,要是换了其他男人,早已经把持不住了。 忽又想起什么,拓跋蔺淡淡地说道:“依云,那俊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应该到,你就让大夫看看吧。” “好的,奴婢会的。”常依云浅浅一笑,没有办法,事到如此,她怕再推会让人更怀疑,唯有点头应下,她甚至觉得自己脸部的肌肉都僵住了。 在到枕霞阁,炎妃然让人把菜端去热一热再摆上来,事后遣退其他人,室里只剩下她和拓跋蔺。 自从离开云归阁后,炎妃然显得比平日里还安静,倒了两杯酒,把另一杯给给了拓跋蔺,然后低头夹菜,默默吃着饭。 她觉得女人就是一个矛盾集合体,明明想要,却又瞻前顾后…… 当她感觉到拓跋蔺对常依云的残忍和冷漠,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异样,其实她应该开心才是,不是吗?这样就说明拓跋蔺的心里没有常依云的地位,可是她突然想起,如果哪一天他不再将她放在心里的时候,会不会也会对她这么残忍? 不一刻,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这么患得患失的在乎一个人,不该是她有的情绪…… “然然,你怎么啦?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拓跋蔺微微笑着道,心情莫名的愉快,只因为她今天表现很得他钟意!但没有忽略她的情绪反应发。 炎妃然敛眸,故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是啊!本宫吃醋了!谁让你当着本宫的面抱一个女人,而且她还是你的女人。”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无理取闹,但是她确定饿了,不是说,一般饿了的女人都会很焦虑的吗? 拓跋蔺猛然愣住了,不一刻的时候,那双带着桃花般迷人的凤眸里晕染了些许笑意,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你吃醋了?然然,是真的吗?” 他真的很喜欢她吃醋的样子,少了几分阴郁,多了几分生气灵活! 炎妃然忍不住地嘴角抽了抽,不经意地撞上他那一双幽深的瞳孔,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中,不可自拔。 这样的男人,难怪有那么多女人爱上他,一个眼神,一个笑容,连她这样心如止水的人,都忍不住受他吸引。然而,她比其他女人幸运,因为她拥有着他。 “嗯,我吃醋了,看到你将常夫人搂在怀里的时候我吃醋了。”炎妃然停下吃饭的动作,一本正经地回道,那张娇美的小脸上噙着半真半假的浅笑。 拓跋蔺薄唇的笑更加明显了,一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瞳眸漾出一抺细微的涟漪,他放下筷子,凝着近在眼前的女人,唇畔的那一抺笑意越发的浓郁起来,透着一抺从未有过的温柔深情。 炎妃然也不躲避,很大方地任由他打量着自己,当他看到常依云坐在他怀里的时候,她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拓跋蔺,你这样盯着我看,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她笑咪咪地瞅着他,似笑非笑地问。 “你今天的确是很不一样!”以前她不会那么直接的承认自己的感觉,今天她很大方的承认她吃醋了,这是不是表示她已有了做他王妃的自觉? 之前她虽然嫁给了他,可她始终都没有是他妻子的自觉,好像随时都会走人一样,所以他才会那么急着想让她成为他的人,只要她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她以后想走可不容易了。 炎妃然也不着急,继续吃饭挟菜等待他的下文。 今天忙了一天,她真的饿极了。很久没做菜了,居然也能这么好味道。她挟了一块鸡肉放到拓跋蔺碗里,吃完饭还有蛋糕吃,凤云汐说,花前月下,美酒佳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才是浪漫的事。 最初她不懂浪漫是什么,经凤云汐解释才理解,意为纵情充满幻想,无拘束的,富有诗意,也就是男女在一起时,情和景,身和心的结合所产生的那种美妙的意境。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好一会儿,拓跋蔺忽地勾唇一笑,那笑容恍若阳光下盛开的芍药一般,同时还带着一丝狡黠,“然然,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炎妃然愣住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拓跋蔺却故意忽略掉她眼底的惊讶之色,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饿了吗?难道看着我就能把你肚子填饱?” 盯着别人看就能填饱肚子的是他好不好,由云归阁回来,他就一直盯着她看,几乎没有见过他动过筷子。不过她没有这么说,抿抿嘴,半开玩笑的说:“秀色可餐,你没听说过吗?” 忽然想起了什么,这可能对拓跋蔺来说并不是重要的事,可是对她来说,却不得不问一下,万一,她是说万一,她和常夫人再次较量上,也不置于对拓跋蔺的事一无所知而被嘲笑。 “在云归阁的时候,常夫人说她帮你照顾她,守着她,这个她是谁呀?” 炎妃然问完,故作潇酒的低头扒饭,没有注意到拓跋蔺眼底深处那一抹一闪而逝的异样,拓跋蔺不得不承认,有时炎妃然该糊涂的她一点都糊涂,他还以为炎妃然没有听清楚当时常依云说的话,却不想她不但听到了,还会秋后审问。 没听到拓跋蔺的回答,炎妃然抬起头,见到他一双幽深的瞳孔安静地凝视自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时常依云说那话时,他僵了一下的画面。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迟疑的问:“怎么啦?是不是我不该问?” 拓跋蔺摇头,像下了什么决定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认真地说道:“有件事情,其实我一直隐瞒着你……” *** 夕阳西下,暮色降落,天边最后一抺余晖渐渐地消失地平线,漆黑的夜幕笼罩着整座王府,那些鳞次栉比的楼阁在落日映照下,无数的阴影重叠在一起。 院里的花丛在萧瑟的秋风中轻轻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常依云安静地站在云归阁外的青砖石道上,昂头望着横额上‘云归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体。 当初拓跋蔺让她住进云归阁时,她曾一度认为这是命中安排,因为她的名字也有一个云字,直到有一天发现他的秘密,她从云端跌落了尘埃里,尽管如此,可她仍没有放弃这份感情,而现在她还能坚持下去吗? 他无情地把她抛弃在这里,带着他的正妃离去,不,她以后连这里都不能住了,他现在不需要她,所以要她搬回映月阁,她连住在这里的资格也没有了。 那俊带大夫来看过她后,再一次提醒她,要她搬离这里。 蔺,在你的心里真的从来没有我的地位吗?常依云不甘心,她绝对不会这么放手的,绝不会……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如何把拓跋蔺抢回来?”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常依云转身一看,是去而往返的苗秋桐,她不悦的皱起眉,“你还嫌害我不够吗?” 若不是她轻信了她的话,以为装病就能让拓跋蔺怜惜自己,会对自己好些,谁知非旦试不出他对自己的真情,还被他嫌恶了。 苗秋桐道:“他都要让你搬离这里,说明在他心里,你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你又何必死心塌地的对他呢?” 如果不是她走后又返回来,绝对会错过一个重要信息,她听到那俊要常依云搬离云归阁,而常依云似乎不愿意离开,若是她能好好的利用常依云的不甘心,说不定就能完成上头给她的任务。 ------题外话------ 推荐好友夜纤雪连载文《圣手毒心,田园药医》,地址可以在页面上搜索书名。 第162回:续美人心计(三) “常夫人,你确定不要看大夫吗?我看你脸色苍白,连站都站不稳了,一定病得很严重的。”炎妃然一脸认真地说道。 常依云趁着拓跋蔺没注意,恨恨地瞪了一眼炎妃然,脸上却是为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谢谢王妃的关心,奴婢真的没事了。” 炎妃然顿时笑了起来,笑得让人觉得没有丝毫的心机,“蔺,你看常夫人没事了吧!我现在很饿很饿了,你是不是应该陪我这个正妃去吃晚餐?我们做的菜都凉了。” 她故意把正妃两个字咬得重些,目的不是为了气常依云和苗秋桐,其实是想明确地告诉她们,在这个府上,她才是这个男人的嫡配,你们搞些小误会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拓跋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炎妃然,安静中透着一丝狡黠,却还有一些调皮,更让他惊讶的是,她能把常依云气得这样。 印象中的她,有过狼狈,有过优雅,也有过安静,更也有过张牙舞爪……可是这一刻的炎妃然,却是最让他动心的,这一刻的她才是活灵活现的,那清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的狡黠的目光让他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好!我们走吧。”他的目光温润却又灼灼。 苗秋桐知道看下去也没戏唱了,转身就离开,再也没有看他们三人,是她低估了轩辕臻的女人。不过没关系,虽然常依云失败了,但她由此可以确定,常依云很爱拓跋蔺,而拓跋蔺对她并不上心。 一旁的常依云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可是她依旧忍住,脸上的笑容落寞却又坚毅,偏偏她遇上的拓跋蔺,要是换了其他男人,早已经把持不住了。 忽又想起什么,拓跋蔺淡淡地说道:“依云,那俊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应该到,你就让大夫看看吧。” “好的,奴婢会的。”常依云浅浅一笑,没有办法,事到如此,她怕再推会让人更怀疑,唯有点头应下,她甚至觉得自己脸部的肌肉都僵住了。 在到枕霞阁,炎妃然让人把菜端去热一热再摆上来,事后遣退其他人,室里只剩下她和拓跋蔺。 自从离开云归阁后,炎妃然显得比平日里还安静,倒了两杯酒,把另一杯给给了拓跋蔺,然后低头夹菜,默默吃着饭。 她觉得女人就是一个矛盾集合体,明明想要,却又瞻前顾后…… 当她感觉到拓跋蔺对常依云的残忍和冷漠,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异样,其实她应该开心才是,不是吗?这样就说明拓跋蔺的心里没有常依云的地位,可是她突然想起,如果哪一天他不再将她放在心里的时候,会不会也会对她这么残忍? 不一刻,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这么患得患失的在乎一个人,不该是她有的情绪…… “然然,你怎么啦?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拓跋蔺微微笑着道,心情莫名的愉快,只因为她今天表现很得他钟意!但没有忽略她的情绪反应发。 炎妃然敛眸,故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是啊!本宫吃醋了!谁让你当着本宫的面抱一个女人,而且她还是你的女人。”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无理取闹,但是她确定饿了,不是说,一般饿了的女人都会很焦虑的吗? 拓跋蔺猛然愣住了,不一刻的时候,那双带着桃花般迷人的凤眸里晕染了些许笑意,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你吃醋了?然然,是真的吗?” 他真的很喜欢她吃醋的样子,少了几分阴郁,多了几分生气灵活! 炎妃然忍不住地嘴角抽了抽,不经意地撞上他那一双幽深的瞳孔,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中,不可自拔。 这样的男人,难怪有那么多女人爱上他,一个眼神,一个笑容,连她这样心如止水的人,都忍不住受他吸引。然而,她比其他女人幸运,因为她拥有着他。 “嗯,我吃醋了,看到你将常夫人搂在怀里的时候我吃醋了。”炎妃然停下吃饭的动作,一本正经地回道,那张娇美的小脸上噙着半真半假的浅笑。 拓跋蔺薄唇的笑更加明显了,一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瞳眸漾出一抺细微的涟漪,他放下筷子,凝着近在眼前的女人,唇畔的那一抺笑意越发的浓郁起来,透着一抺从未有过的温柔深情。 炎妃然也不躲避,很大方地任由他打量着自己,当他看到常依云坐在他怀里的时候,她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拓跋蔺,你这样盯着我看,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她笑咪咪地瞅着他,似笑非笑地问。 “你今天的确是很不一样!”以前她不会那么直接的承认自己的感觉,今天她很大方的承认她吃醋了,这是不是表示她已有了做他王妃的自觉? 之前她虽然嫁给了他,可她始终都没有是他妻子的自觉,好像随时都会走人一样,所以他才会那么急着想让她成为他的人,只要她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她以后想走可不容易了。 炎妃然也不着急,继续吃饭挟菜等待他的下文。 今天忙了一天,她真的饿极了。很久没做菜了,居然也能这么好味道。她挟了一块鸡肉放到拓跋蔺碗里,吃完饭还有蛋糕吃,凤云汐说,花前月下,美酒佳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才是浪漫的事。 最初她不懂浪漫是什么,经凤云汐解释才理解,意为纵情充满幻想,无拘束的,富有诗意,也就是男女在一起时,情和景,身和心的结合所产生的那种美妙的意境。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好一会儿,拓跋蔺忽地勾唇一笑,那笑容恍若阳光下盛开的芍药一般,同时还带着一丝狡黠,“然然,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炎妃然愣住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拓跋蔺却故意忽略掉她眼底的惊讶之色,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饿了吗?难道看着我就能把你肚子填饱?” 盯着别人看就能填饱肚子的是他好不好,由云归阁回来,他就一直盯着她看,几乎没有见过他动过筷子。不过她没有这么说,抿抿嘴,半开玩笑的说:“秀色可餐,你没听说过吗?” 忽然想起了什么,这可能对拓跋蔺来说并不是重要的事,可是对她来说,却不得不问一下,万一,她是说万一,她和常夫人再次较量上,也不置于对拓跋蔺的事一无所知而被嘲笑。 “在云归阁的时候,常夫人说她帮你照顾她,守着她,这个她是谁呀?” 炎妃然问完,故作潇酒的低头扒饭,没有注意到拓跋蔺眼底深处那一抹一闪而逝的异样,拓跋蔺不得不承认,有时炎妃然该糊涂的她一点都糊涂,他还以为炎妃然没有听清楚当时常依云说的话,却不想她不但听到了,还会秋后审问。 没听到拓跋蔺的回答,炎妃然抬起头,见到他一双幽深的瞳孔安静地凝视自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时常依云说那话时,他僵了一下的画面。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迟疑的问:“怎么啦?是不是我不该问?” 拓跋蔺摇头,像下了什么决定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认真地说道:“有件事情,其实我一直隐瞒着你……” *** 夕阳西下,暮色降落,天边最后一抺余晖渐渐地消失地平线,漆黑的夜幕笼罩着整座王府,那些鳞次栉比的楼阁在落日映照下,无数的阴影重叠在一起。 院里的花丛在萧瑟的秋风中轻轻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常依云安静地站在云归阁外的青砖石道上,昂头望着横额上‘云归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体。 当初拓跋蔺让她住进云归阁时,她曾一度认为这是命中安排,因为她的名字也有一个云字,直到有一天发现他的秘密,她从云端跌落了尘埃里,尽管如此,可她仍没有放弃这份感情,而现在她还能坚持下去吗? 他无情地把她抛弃在这里,带着他的正妃离去,不,她以后连这里都不能住了,他现在不需要她,所以要她搬回映月阁,她连住在这里的资格也没有了。 那俊带大夫来看过她后,再一次提醒她,要她搬离这里。 蔺,在你的心里真的从来没有我的地位吗?常依云不甘心,她绝对不会这么放手的,绝不会……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如何把拓跋蔺抢回来?”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常依云转身一看,是去而往返的苗秋桐,她不悦的皱起眉,“你还嫌害我不够吗?” 若不是她轻信了她的话,以为装病就能让拓跋蔺怜惜自己,会对自己好些,谁知非旦试不出他对自己的真情,还被他嫌恶了。 苗秋桐道:“他都要让你搬离这里,说明在他心里,你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你又何必死心塌地的对他呢?” 如果不是她走后又返回来,绝对会错过一个重要信息,她听到那俊要常依云搬离云归阁,而常依云似乎不愿意离开,若是她能好好的利用常依云的不甘心,说不定就能完成上头给她的任务。 ------题外话------ 推荐好友夜纤雪连载文《圣手毒心,田园药医》,地址可以在页面上搜索书名。 第163回:续美人心计(四) “哼,你也不是一样。”常依云在心里冷笑,这个女人三番四次缠着她,无非是想套她的话,如果不是她逼得不已,早上才不会跟她合作。 “我跟你怎能是一样呢?我是皇太后硬塞给他的,我对他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苗秋桐走到她跟前,嘴角勾起一抺冷冷的讥诮,“而你却不一样了,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他却为了一个只认识两个月的女人,连一点情分都不给你,常依云,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很悲哀吗?” 常依云紧紧地抿着唇,双手用力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却不知痛,因为苗秋桐的一番话击中她心里的痛处。 她说得没错,在拓跋蔺的心里没有她一席之位,这么多年来,她的努力并没得到相应的回报,她很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扭转如今的局面。但同时她知道,苗秋桐就是一条响尾蛇,一不小心随时都会被她反咬一口,所以她不能再相信她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冷淡的说:“那又怎样?比悲哀,似乎你比我更不堪。” “我更不堪都比你好,你应该知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除妃以外,其他的姬妾或夫人,都是未经婚仪,算不上是妻子。你虽然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可毕竟未经婚仪,而我不一样,我是王爷用八人大轿抬进王府,名义上我是他的妻子,即便他不爱我,可我也占了一个名份,你说是不是?” 如果说苗秋桐之前说那番话击中常依云的痛处,那么她现在这段话却在她的痛处上再捏了一下。她握着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对了,你返回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合作吧,如何?” 常依云愣了一下,即冷笑道:“经过今天的事,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你以为我是害你吗?”苗秋桐不以为然的说:“不,让你装病是想试探王爷对你的感情如何,虽然不尽人意,让你伤透了心,可却令你对他没有了幻想,不是很好吗?再说,你……” “说够了没有?”常依云不悦地打断她的话:“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扯。”苗秋桐的话句句都在戳痛她,实在不想再听她多说什么,她转身就在离开。 “难道你就甘心这样被搬离云归阁吗?”苗秋桐跟在她身后说:“云归云归,不是指云该回的地方吗?与你的名字很相配,它应该是属于你的。” 常依云往前走的步伐顿了一下,但随即又继续往前走。 苗秋桐可不想这样放她离开,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若是被皇上知道,泉州知县涉嫌贩卖私盐的生意,你猜他的下场会如何呢?” 常依云心中一震,蓦然地停住脚步,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着问:“你想怎样?” 苗秋桐缓缓地勾起唇角,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很简单,我想知道拓跋蔺让你住进云归阁的目的是什么?你帮他照顾的人是谁?还有,我要云归阁的地图。” 她与炎妃然一样,都听到常依云对拓跋蔺说的话,没有遗漏他们一个表情和动作,所以她今天收获很大。原本她想以友好方式跟常依云合作,谁知她敬酒不喝,非要喝罚酒,那别怪她绝情。 在进雍王府前,她就有一份关于常依云背境(景)的资料,后来知道她经常住在云归阁,曾多次想跟她套关系,可她偏油盐不进。看资料知道她很重亲情,所以就从她的弱点着手,于是找人调查她的家人,才发现他的哥哥,也就是泉州知县暗底做私盐的买卖。 常依云的脸色顿时铁青,这个女人威胁她!拿她最在乎的家人威胁她! “这可不是诬蔑哦,你要证据也行,但这到时却没转弯的余地,你想家人平安,还是想抄家?反正取决在你一念之间。” 常依云愤怒道:“苗秋桐!你太卑鄙!” 苗秋桐没有反驳,其实她也不想的,但若她不卑鄙,她的家人就会出事。人都是自私的,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她勾唇而笑,盯着常依云问:“其实你不需要考虑,你不是很喜欢拓跋蔺吗?如果他的身份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说西临公主还会要他吗?” 常依云双手的手指紧紧的攥起,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就是怕自己冲动会闹出事,此时此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处的危险,一边是她的家人,一边是她喜欢多年的男人。 若她选择家人,背叛了王爷,那王爷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倘若她选择王爷,那她的家人…… 她该怎么办呢? “嘟嘟,你在哪里?嘟嘟,出来呀,别躲……” 正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嗓声突然响起,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闯进她们的视线中。 夜幕下,她穿着单薄的绸衫,外面披着一件罩袍,五官被一块薄纱蒙着,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瞳。 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人,在咋然见到她们后,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想往后退,不慎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后摔去。 苗秋桐离她较近,在那女子摔跌的瞬间,飞扑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欲想拉住她,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什么,人是被拉住了,可那女子却往她身上撞过来。 常依云对出现的蒙面女子并没在意的,在那女子要摔跌,苗秋桐扑上前拉住她时,她举步想离开,可偏偏这个时候,那女子与苗秋桐身体撞在一起,而刚刚好她经过在她们的身侧,曾瞬间闪过不理她们的念头,可终究还是出伸手,想扶那女子一把,谁知人没有扶到,却把女子的脸纱给扯了下来。 “啪”的一声,女子摔在苗秋桐身上,而苗秋桐背着地,被她压在身上,痛立即传达全身,她张嘴却发不出声,死死地盯着女子的脸蛋。 被扯落脸纱的女子惊叫一声,急忙趴起来,伸手想拉她起来,却发现她两眼直直的瞪着自己,眼中有惊艳也有疑惑,她才意识到自己脸纱不见了。 随即又“啊”了一声,猛地转身,想避开她的注视,却不料对上常依云的目光。 然,常依云看到她,先是疑惑,待看清她的脸容时,随即变得十分惊骇,像见到什么恐怖的事一般,脸上的神情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骇然神情。 “你……你……”常依云指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对对不起!”杨清韵弯腰,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惊慌地往回路跑。 “喂,等等……”见她跑开,常依云立即反应过来,追上去嚷道:“你站住……喂……” 苗秋桐也开始觉察到两人的不对劲,忍着痛撑起身,跟在她们的身后追去。 这时的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加上前往云归阁的路还没有挂上灯笼,跑在前面的杨清韵对这里的环境不是很熟悉,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 身后的常依云听到前面‘扑通’一声,然后奔近几步,见到前面有个水塘,那女人居然掉到水里去,她立即高声嚷道:“救命啊,有人掉到水里了!” 她的声音刚落,就见到一条黑影往水塘里跳…… *** 天色渐渐暗下来,黑暗从天而降,华灯初上,雍王府内外挂上纸纱灯笼,枕霞阁内灯火融融。 炎妃然停下吃饭的动作,静静地等待着拓跋蔺把话说下去,看他脸上的神情那么认真严肃,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事,她心跳开始不规律的加速。 “有件事情,其实我一直隐瞒着你……” 炎妃然摒息等待。 “就是你前生的身……”拓跋蔺刚想说什么,房门却非常不合时宜的被人敲响。 “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是那俊的声音。 炎妃然微微讶异地看向拓跋蔺,因为那俊的声音有着前所没有的心慌。 那俊是拓跋蔺一手栽培出来的,再加上追随他那么多年,拓跋蔺的沉着和冷静多少也学了点,若不是遇到大事情,断然不会显然如此惊慌的。 枕霞阁的仆人和丫鬟都让炎妃然遣退了,寝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拓跋蔺虽然没有坐在轮椅上,在没有找到‘名医’之前,他仍是要演戏,即使那个是他的心腹护卫。 那么,去开门的任务就是由炎妃然前往。 门外的那俊见到开门的是她,朝她行了个礼,才走进室里。 “王爷……”他看了一眼炎妃然,欲言又止。 拓跋蔺看出他的顾忌,便说:“没事,你说吧。” 那俊道:“杨姑娘掉到水塘里,救起来怎么叫也不醒,可嘴里却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拓跋蔺看了一眼炎妃然,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但炎妃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他想去看,却又担心她会多想,便大方道:“你去吧。” “我去去就回来。”他没有忘记今天是他的生辰,她忙碌了一天,就是想跟他一起庆祝。 待拓跋蔺离开没多久,她突然想起凤云汐送了她一瓶对昏迷者很有效果的药油,于是她叫彩灵去把药油找出来,原本想让彩灵送去,后来想想还是她送去比较好。 杨清韵住进来那么久,她在忙着别的事,一直都没有去探望过她,而拓跋蔺怕其他人会打扰到她,下令除枕霞阁的仆人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内,就连那些侍妾每天的问候也免了,何况杨清韵连侍妾也不是。 带着彩灵前往绮兰苑,不知是不是绮兰苑的仆人忙着,她们来到门外居然没有看到一个仆人。 四周很安静,空气中,淡淡的花香掺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扑面而来。 绮兰苑种的最多是兰花,品种也多,所以一年四季都花香满庭,环境又清雅,是一个怡养的好地方。 她曾听总管说过,有几个侍妾都看上这里,即使离云归阁较远,也争着想住进这里,但都被拓跋蔺拒绝了。由此可见,拓跋蔺对杨清韵这位住客很上心。 走进内,她们才见到一个丫鬟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汤由另一边走过来,对方一见到她,似是认出她来,忙朝她行礼。 炎妃然免了礼,问:“怎么这么安静,其他人呢?” “回王妃,原本王爷让总管拔了六名丫鬟和两个嬷嬷来照顾小姐的,可小姐喜欢安静,就让她们回原来的岗位工作了,只留下奴婢和小环以及陈嬷嬷三人在侍候。” 安分守已,没虚荣心,不贪享受,看来这个杨清韵性情还不错,难怪拓跋蔺会把她接进府里住。 接着,炎妃然又问她醒过来没有? 丫鬟说已醒过来了,她现在就是送药汤去。 炎妃然就让她带路。 两人来到主室,丫鬟正想通报,炎妃然阻止了。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在那一刻为什么会阻止丫鬟通报的,就像她相信拓跋蔺对常依云没什么,可却嫉妒她能住进云归阁一样。 所以,现在她相信拓跋蔺对杨清韵没什么,可是她不相信杨清韵对拓跋蔺没有别的想法,不然也不会迷昏不醒,嘴里却喊着男人的名字。 炎妃然让丫鬟先进去,她跟在后面。 屋内,有三个人围在榻住前,其中两个一老一少,想必是丫鬟说的陈嬷嬷和小环,另一个坐在床沿的是拓跋蔺,而他的怀里趴着一个正哭着的柔弱女子。 丫鬟没有看出炎妃然瞬间沉了下来的脸,开心的喊道:“王爷,小姐,药来啦,还有王妃也来了。” 闻言,榻前那几个人一惊,尤其是拓跋蔺,他整个身体僵住,不知道要推开怀里的女人,还是继续让她趴在怀里。 然,他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无法阻止别人,怀里的杨清韵听到丫鬟说王妃来了,她猛地抬起头,刚好她脸朝着炎妃然的方向。 当炎妃然看清那张含着泪水的娇美面容里,刹那间,她身子僵硬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她……她那张脸不就是……她前生的脸吗? 莫非她前生的身体里住着别人的灵魂?不然,怎么解释她前生的尸体不见之迷? ------题外话------ 蛋痛啊,昨天码好一章了,谁知发现与后面的情节对不上,并把杨清韵这个人物忘记了,迫不得已,只好删了重写。 ps:别看蔺蔺好像很抢手一样,其实他最深情专一的。预告一下,下章尧尧和汐汐会出来。 第163回:续美人心计(四) “哼,你也不是一样。”常依云在心里冷笑,这个女人三番四次缠着她,无非是想套她的话,如果不是她逼得不已,早上才不会跟她合作。 “我跟你怎能是一样呢?我是皇太后硬塞给他的,我对他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苗秋桐走到她跟前,嘴角勾起一抺冷冷的讥诮,“而你却不一样了,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他却为了一个只认识两个月的女人,连一点情分都不给你,常依云,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很悲哀吗?” 常依云紧紧地抿着唇,双手用力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却不知痛,因为苗秋桐的一番话击中她心里的痛处。 她说得没错,在拓跋蔺的心里没有她一席之位,这么多年来,她的努力并没得到相应的回报,她很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扭转如今的局面。但同时她知道,苗秋桐就是一条响尾蛇,一不小心随时都会被她反咬一口,所以她不能再相信她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冷淡的说:“那又怎样?比悲哀,似乎你比我更不堪。” “我更不堪都比你好,你应该知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除妃以外,其他的姬妾或夫人,都是未经婚仪,算不上是妻子。你虽然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可毕竟未经婚仪,而我不一样,我是王爷用八人大轿抬进王府,名义上我是他的妻子,即便他不爱我,可我也占了一个名份,你说是不是?” 如果说苗秋桐之前说那番话击中常依云的痛处,那么她现在这段话却在她的痛处上再捏了一下。她握着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对了,你返回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合作吧,如何?” 常依云愣了一下,即冷笑道:“经过今天的事,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你以为我是害你吗?”苗秋桐不以为然的说:“不,让你装病是想试探王爷对你的感情如何,虽然不尽人意,让你伤透了心,可却令你对他没有了幻想,不是很好吗?再说,你……” “说够了没有?”常依云不悦地打断她的话:“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扯。”苗秋桐的话句句都在戳痛她,实在不想再听她多说什么,她转身就在离开。 “难道你就甘心这样被搬离云归阁吗?”苗秋桐跟在她身后说:“云归云归,不是指云该回的地方吗?与你的名字很相配,它应该是属于你的。” 常依云往前走的步伐顿了一下,但随即又继续往前走。 苗秋桐可不想这样放她离开,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若是被皇上知道,泉州知县涉嫌贩卖私盐的生意,你猜他的下场会如何呢?” 常依云心中一震,蓦然地停住脚步,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着问:“你想怎样?” 苗秋桐缓缓地勾起唇角,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很简单,我想知道拓跋蔺让你住进云归阁的目的是什么?你帮他照顾的人是谁?还有,我要云归阁的地图。” 她与炎妃然一样,都听到常依云对拓跋蔺说的话,没有遗漏他们一个表情和动作,所以她今天收获很大。原本她想以友好方式跟常依云合作,谁知她敬酒不喝,非要喝罚酒,那别怪她绝情。 在进雍王府前,她就有一份关于常依云背境(景)的资料,后来知道她经常住在云归阁,曾多次想跟她套关系,可她偏油盐不进。看资料知道她很重亲情,所以就从她的弱点着手,于是找人调查她的家人,才发现他的哥哥,也就是泉州知县暗底做私盐的买卖。 常依云的脸色顿时铁青,这个女人威胁她!拿她最在乎的家人威胁她! “这可不是诬蔑哦,你要证据也行,但这到时却没转弯的余地,你想家人平安,还是想抄家?反正取决在你一念之间。” 常依云愤怒道:“苗秋桐!你太卑鄙!” 苗秋桐没有反驳,其实她也不想的,但若她不卑鄙,她的家人就会出事。人都是自私的,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她勾唇而笑,盯着常依云问:“其实你不需要考虑,你不是很喜欢拓跋蔺吗?如果他的身份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说西临公主还会要他吗?” 常依云双手的手指紧紧的攥起,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就是怕自己冲动会闹出事,此时此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处的危险,一边是她的家人,一边是她喜欢多年的男人。 若她选择家人,背叛了王爷,那王爷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倘若她选择王爷,那她的家人…… 她该怎么办呢? “嘟嘟,你在哪里?嘟嘟,出来呀,别躲……” 正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嗓声突然响起,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闯进她们的视线中。 夜幕下,她穿着单薄的绸衫,外面披着一件罩袍,五官被一块薄纱蒙着,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瞳。 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人,在咋然见到她们后,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想往后退,不慎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后摔去。 苗秋桐离她较近,在那女子摔跌的瞬间,飞扑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欲想拉住她,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什么,人是被拉住了,可那女子却往她身上撞过来。 常依云对出现的蒙面女子并没在意的,在那女子要摔跌,苗秋桐扑上前拉住她时,她举步想离开,可偏偏这个时候,那女子与苗秋桐身体撞在一起,而刚刚好她经过在她们的身侧,曾瞬间闪过不理她们的念头,可终究还是出伸手,想扶那女子一把,谁知人没有扶到,却把女子的脸纱给扯了下来。 “啪”的一声,女子摔在苗秋桐身上,而苗秋桐背着地,被她压在身上,痛立即传达全身,她张嘴却发不出声,死死地盯着女子的脸蛋。 被扯落脸纱的女子惊叫一声,急忙趴起来,伸手想拉她起来,却发现她两眼直直的瞪着自己,眼中有惊艳也有疑惑,她才意识到自己脸纱不见了。 随即又“啊”了一声,猛地转身,想避开她的注视,却不料对上常依云的目光。 然,常依云看到她,先是疑惑,待看清她的脸容时,随即变得十分惊骇,像见到什么恐怖的事一般,脸上的神情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骇然神情。 “你……你……”常依云指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对对不起!”杨清韵弯腰,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惊慌地往回路跑。 “喂,等等……”见她跑开,常依云立即反应过来,追上去嚷道:“你站住……喂……” 苗秋桐也开始觉察到两人的不对劲,忍着痛撑起身,跟在她们的身后追去。 这时的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加上前往云归阁的路还没有挂上灯笼,跑在前面的杨清韵对这里的环境不是很熟悉,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 身后的常依云听到前面‘扑通’一声,然后奔近几步,见到前面有个水塘,那女人居然掉到水里去,她立即高声嚷道:“救命啊,有人掉到水里了!” 她的声音刚落,就见到一条黑影往水塘里跳…… *** 天色渐渐暗下来,黑暗从天而降,华灯初上,雍王府内外挂上纸纱灯笼,枕霞阁内灯火融融。 炎妃然停下吃饭的动作,静静地等待着拓跋蔺把话说下去,看他脸上的神情那么认真严肃,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事,她心跳开始不规律的加速。 “有件事情,其实我一直隐瞒着你……” 炎妃然摒息等待。 “就是你前生的身……”拓跋蔺刚想说什么,房门却非常不合时宜的被人敲响。 “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是那俊的声音。 炎妃然微微讶异地看向拓跋蔺,因为那俊的声音有着前所没有的心慌。 那俊是拓跋蔺一手栽培出来的,再加上追随他那么多年,拓跋蔺的沉着和冷静多少也学了点,若不是遇到大事情,断然不会显然如此惊慌的。 枕霞阁的仆人和丫鬟都让炎妃然遣退了,寝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拓跋蔺虽然没有坐在轮椅上,在没有找到‘名医’之前,他仍是要演戏,即使那个是他的心腹护卫。 那么,去开门的任务就是由炎妃然前往。 门外的那俊见到开门的是她,朝她行了个礼,才走进室里。 “王爷……”他看了一眼炎妃然,欲言又止。 拓跋蔺看出他的顾忌,便说:“没事,你说吧。” 那俊道:“杨姑娘掉到水塘里,救起来怎么叫也不醒,可嘴里却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拓跋蔺看了一眼炎妃然,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但炎妃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他想去看,却又担心她会多想,便大方道:“你去吧。” “我去去就回来。”他没有忘记今天是他的生辰,她忙碌了一天,就是想跟他一起庆祝。 待拓跋蔺离开没多久,她突然想起凤云汐送了她一瓶对昏迷者很有效果的药油,于是她叫彩灵去把药油找出来,原本想让彩灵送去,后来想想还是她送去比较好。 杨清韵住进来那么久,她在忙着别的事,一直都没有去探望过她,而拓跋蔺怕其他人会打扰到她,下令除枕霞阁的仆人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内,就连那些侍妾每天的问候也免了,何况杨清韵连侍妾也不是。 带着彩灵前往绮兰苑,不知是不是绮兰苑的仆人忙着,她们来到门外居然没有看到一个仆人。 四周很安静,空气中,淡淡的花香掺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扑面而来。 绮兰苑种的最多是兰花,品种也多,所以一年四季都花香满庭,环境又清雅,是一个怡养的好地方。 她曾听总管说过,有几个侍妾都看上这里,即使离云归阁较远,也争着想住进这里,但都被拓跋蔺拒绝了。由此可见,拓跋蔺对杨清韵这位住客很上心。 走进内,她们才见到一个丫鬟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汤由另一边走过来,对方一见到她,似是认出她来,忙朝她行礼。 炎妃然免了礼,问:“怎么这么安静,其他人呢?” “回王妃,原本王爷让总管拔了六名丫鬟和两个嬷嬷来照顾小姐的,可小姐喜欢安静,就让她们回原来的岗位工作了,只留下奴婢和小环以及陈嬷嬷三人在侍候。” 安分守已,没虚荣心,不贪享受,看来这个杨清韵性情还不错,难怪拓跋蔺会把她接进府里住。 接着,炎妃然又问她醒过来没有? 丫鬟说已醒过来了,她现在就是送药汤去。 炎妃然就让她带路。 两人来到主室,丫鬟正想通报,炎妃然阻止了。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在那一刻为什么会阻止丫鬟通报的,就像她相信拓跋蔺对常依云没什么,可却嫉妒她能住进云归阁一样。 所以,现在她相信拓跋蔺对杨清韵没什么,可是她不相信杨清韵对拓跋蔺没有别的想法,不然也不会迷昏不醒,嘴里却喊着男人的名字。 炎妃然让丫鬟先进去,她跟在后面。 屋内,有三个人围在榻住前,其中两个一老一少,想必是丫鬟说的陈嬷嬷和小环,另一个坐在床沿的是拓跋蔺,而他的怀里趴着一个正哭着的柔弱女子。 丫鬟没有看出炎妃然瞬间沉了下来的脸,开心的喊道:“王爷,小姐,药来啦,还有王妃也来了。” 闻言,榻前那几个人一惊,尤其是拓跋蔺,他整个身体僵住,不知道要推开怀里的女人,还是继续让她趴在怀里。 然,他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无法阻止别人,怀里的杨清韵听到丫鬟说王妃来了,她猛地抬起头,刚好她脸朝着炎妃然的方向。 当炎妃然看清那张含着泪水的娇美面容里,刹那间,她身子僵硬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她……她那张脸不就是……她前生的脸吗? 莫非她前生的身体里住着别人的灵魂?不然,怎么解释她前生的尸体不见之迷? ------题外话------ 蛋痛啊,昨天码好一章了,谁知发现与后面的情节对不上,并把杨清韵这个人物忘记了,迫不得已,只好删了重写。 ps:别看蔺蔺好像很抢手一样,其实他最深情专一的。预告一下,下章尧尧和汐汐会出来。 第164回:续美人心计(五) 这晚,注定是一个不平之夜。 炎妃然无法置信,杨清韵就是她前生的身体?可为什么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她除了震惊就没有其他的感觉? 如果是她的前生,既然自己进了轩辕臻的身体,那么,住在自己前生的身体里的灵魂会不会是轩辕臻? 不!不可能的。 在心里,炎妃然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杨清韵不会是她的前生。 当时她在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就算不死也半残废,怎么可能一年不到就能活得生龙活虎呢?而且更不是轩辕臻,因为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神情并无异样。 就在她心情千回百转时,拓跋蔺已推开了杨清韵,让小环把轮椅推过来,坐上去后滑到炎妃然身前,望着脸色异常苍白的她,小心翼翼地轻唤道:“然……臻儿?” 炎妃然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样,那一双幽深的瞳孔里有着从未有过的空洞和茫然,就在他唤她的瞬间恢复了正常。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唇角努力地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淡淡地说道:“你离开后,我记起云汐曾送过我一瓶药油,既能刺激昏迷者醒过来,又能去风驱寒,我想杨小姐应该需要,所以就送过来。” 说完,她示意彩灵把药油拿给她们。 彩灵有点不高兴的努努嘴,在杨清韵出现那一刻,她就不喜欢这个女人,就是不懂王妃为什么还对姓杨的那么好,明眼人都看出来,姓杨的对王爷有俏想之心。 可炎妃然的话她又不能不听,便很不情愿的把药油拿出来,递给了小环。 拓跋蔺知道她现在心情激动而复杂,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漆黑的凤眸凝视她,欲解释道:“臻儿,事情不是你所想那样的,我……” “我明白,待会回去再说。”炎妃然却没听他说下去,打断他的话,然后扬眸对杨清韵道:“杨姑娘,这药很灵的,擦下两边的太阳穴和颈后的穴道,能驱风治寒的作用。” 她那双清澈无尘的眼眸没有丝毫起伏的涟漪,声音稳而清雅,让人无法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杨清韵听到炎妃然是来送药给她,又看到她见到自己刚才趴在拓跋蔺怀里,并没有不悦之色,惊慌的心才稳了下来,忙道谢:“民女谢谢王妃!” 炎妃然笑了笑,“说到谢谢,你救了我的丈夫,本宫还没好好的道谢你呢,既然蔺让你住进府里,那你就是我们的贵客,想住到什么时候都成。” 她说得很诚恳客气,一点都不像敷衍,不知怎的,看着这样平静的她,更教拓跋蔺心慌意乱了。 而杨清韵却很开心,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但她接下来的话,说得既谦虚又字字像是暗示炎妃然不喜欢她住在王府,要赶她走似的。 “王妃您客气了,救王爷乃是民女的荣幸,也是民女的福分,实不敢居功,只是王爷怜悯民女失去双亲,又无亲无戚的,才把民女接进府里照顾。待民女身体好些后,民女定会离开的。” 闻言,拓跋蔺浓眉皱起,侧头说:“清韵,你在说什么啊,本王说了会照顾你,就必定会守承诺,刚才我的妻子也说了,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成,她不点头是没有人敢赶你走的。” 他的话表面上是安慰杨清韵,想留住她,可实则暗示了炎妃然在王府的权力,她有权准定谁可留可走。 杨清韵不笨,岂会听不懂拓跋蔺的话,涩涩地低垂眸光,掩住那失落的心情。 炎妃然抿抿唇,并没有因为拓跋蔺的话而高兴,微眯双眼,目光深沉地看着杨清韵,缓声道:“你身体不适,好好的休养吧,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总管一声,他会替你安排。”然后目光投落在拓跋蔺身上,“杨姑娘已醒来,这里有陈嬷嬷和小环等人照顾,你身体不宜太操劳,早些回去休息吧。” 语罢,她转身就离开。 回到枕霞阁,她以为拓跋蔺会随后就回来,向她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等了一个晚上,他并没有前来,而她亲自做的蛋糕孤零零的放桌面上,没有人去碰它。 杨清韵的身体虽然长得与她前身生,若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气质神韵却一点都不像。既然拓跋蔺知道自己的灵魂住在轩辕臻身体里,他断然不会把杨清韵看作是她的前身。 那么,杨清韵的身体是不是她的前身呢?如果是,住进身体里的灵魂不是轩辕臻的灵魂,那又是谁?若杨清韵的身体不是她,是她自己本人的话,她在拓跋蔺被袭击的时候救了他,是巧合还是有人安排的呢? 这一晚,她冷静下来想了很多问题,可与这些事情有关的人却没有回来为她解答。 已经死过一回的她,清楚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感情原本不在她计划内,遇到了,她也没有矫情的弃之,但不会再为爱而疯狂,所以遇到阻碍,她会停下来思考。 再说,这事与她前生有关,也不算完全是感情问题,她不能冲动,必须冷静的把事情弄清楚。 第二天清晨,那俊过来告诉她,昨晚她离开后,拓跋蔺因为有急事处理,所以没有过来,今天晚上他会回来。 都先斩后凑,她能说不行吗? 可彩灵却有意见了,昨晚从在绮兰苑回来,她就一直期盼王爷快些回来,因为她家的公主忙碌了一整天,就是想跟他一起庆祝生辰,可主角没有出现,岂不是让她家公主白忙了吗? 现在一听那俊这么说,她却不相信,肯定是陪绮兰苑那个女人,以前她就觉得这个女人非善类,昨晚一见,果然如此,长得虽然漂亮,可比起她家的公主,却差了一大截。 所以,在那俊离开后,她后脚就跟出去,前往绮兰苑打探消息,她直觉认为,王爷昨天一定是留在绮兰苑里,有急事处理是骗她的公主。 然而,她绮兰苑还没有去到,在半路上就有几个平时跟她聊得来的丫鬟问她,听说杨姑娘半夜高烧,王爷心急如焚,连夜让人进宫请御医来,王爷守在她榻前一夜,而王妃也等了王爷一夜,是不是有这回事? “不,没有这件事情。”彩灵气疯了,立即否认。 “谁说没有?你亲眼所见吗?”苗秋桐不知何时来到彩灵身后,清秀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回去告诉你家王妃,别以为她把常夫人赶走了,就能霸占了王爷,现在王爷是喜欢的是谁,我想大家都很明白了。” 那几个丫鬟都是在其他院的夫人一等或二等丫头,听了苗秋桐的话,都望向彩灵,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然后好回院里告诉自己的主子。 “别听她乱说,王爷不知对我们王妃多好。”彩灵毕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对于这种争宠的事,她已见惯不怪,苗秋桐一出现,准是没什么好事。 她冷冷瞥了苗秋桐一眼,继续说:“昨天杨姑娘为什么事高烧,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尤其是苗侧妃,你是说不是?杨姑娘是王爷的贵客,在王府里出这种事,王爷是不是有责任保她安全的?” 杨清韵会掉到水,据说是常夫人把她推下去的,常夫人否认,可目睹事情的经过苗秋桐却出来指证,就这样,常夫人被禁足在映月阁。 而彩灵把问题引到苗秋桐身上,是希望她们不要把注意力放在王爷和王妃身上,可苗秋桐却没有因此放过她,她掩袖一笑,“我想你还不知道吧,杨姑娘长得极像一个人,那个人居说是王爷的旧爱,现在王爷把一个长得像旧爱的女人养在府里,你认为他是什么意思?” “王爷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做奴婢能猜的吗?”彩灵就知道她出现没好事,但她的话却盘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于是朝她福了福身道:“不好意思,奴婢要回去服侍王妃了,就不跟你们多说了。” 语罢,转身就走,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旧爱?王爷有旧爱?公主知道的吗?如果杨姑娘与王爷的旧爱长得像而被王爷带回府里,她又是王爷的救命恩人,那肯定是对公主不利,不行,她得立即把这件事情告诉公主去。 当炎妃然听了彩灵的报告后,不由深思起来,她当然不是担心拓跋蔺会因为杨清韵长得像她以前而移情别恋,而是苗秋桐如何得知拓跋蔺喜欢她的前生? 拓跋蔺把感情藏得那么深,苗秋桐跟他没什么交集,不可能会知道他的感情如何,除非是有人告诉她。 那么,告诉她的人是谁?会不会就是幕后指使她调查拓跋蔺的人?不对,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还不拿这件事情到皇上面前告发吗?还是对方另有其他目的? 如果不是幕后的人告诉她,那会是谁? 前生她是京都城第一美人,虽然见过她真面目的人极少,可只要参加过宫宴的人,都会认得出她来。杨清韵长得像她前生的模样,无疑是给拓跋蔺带来麻烦,难怪她脸上要蒙着脸纱。 只是,拓跋蔺知道苗秋桐已知道杨清韵长得像她的前生吗?唉!真是的,发生这么重要的事,他却不在这里。 第164回:续美人心计(五) 这晚,注定是一个不平之夜。 炎妃然无法置信,杨清韵就是她前生的身体?可为什么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她除了震惊就没有其他的感觉? 如果是她的前生,既然自己进了轩辕臻的身体,那么,住在自己前生的身体里的灵魂会不会是轩辕臻? 不!不可能的。 在心里,炎妃然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杨清韵不会是她的前生。 当时她在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就算不死也半残废,怎么可能一年不到就能活得生龙活虎呢?而且更不是轩辕臻,因为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神情并无异样。 就在她心情千回百转时,拓跋蔺已推开了杨清韵,让小环把轮椅推过来,坐上去后滑到炎妃然身前,望着脸色异常苍白的她,小心翼翼地轻唤道:“然……臻儿?” 炎妃然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样,那一双幽深的瞳孔里有着从未有过的空洞和茫然,就在他唤她的瞬间恢复了正常。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唇角努力地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淡淡地说道:“你离开后,我记起云汐曾送过我一瓶药油,既能刺激昏迷者醒过来,又能去风驱寒,我想杨小姐应该需要,所以就送过来。” 说完,她示意彩灵把药油拿给她们。 彩灵有点不高兴的努努嘴,在杨清韵出现那一刻,她就不喜欢这个女人,就是不懂王妃为什么还对姓杨的那么好,明眼人都看出来,姓杨的对王爷有俏想之心。 可炎妃然的话她又不能不听,便很不情愿的把药油拿出来,递给了小环。 拓跋蔺知道她现在心情激动而复杂,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漆黑的凤眸凝视她,欲解释道:“臻儿,事情不是你所想那样的,我……” “我明白,待会回去再说。”炎妃然却没听他说下去,打断他的话,然后扬眸对杨清韵道:“杨姑娘,这药很灵的,擦下两边的太阳穴和颈后的穴道,能驱风治寒的作用。” 她那双清澈无尘的眼眸没有丝毫起伏的涟漪,声音稳而清雅,让人无法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杨清韵听到炎妃然是来送药给她,又看到她见到自己刚才趴在拓跋蔺怀里,并没有不悦之色,惊慌的心才稳了下来,忙道谢:“民女谢谢王妃!” 炎妃然笑了笑,“说到谢谢,你救了我的丈夫,本宫还没好好的道谢你呢,既然蔺让你住进府里,那你就是我们的贵客,想住到什么时候都成。” 她说得很诚恳客气,一点都不像敷衍,不知怎的,看着这样平静的她,更教拓跋蔺心慌意乱了。 而杨清韵却很开心,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但她接下来的话,说得既谦虚又字字像是暗示炎妃然不喜欢她住在王府,要赶她走似的。 “王妃您客气了,救王爷乃是民女的荣幸,也是民女的福分,实不敢居功,只是王爷怜悯民女失去双亲,又无亲无戚的,才把民女接进府里照顾。待民女身体好些后,民女定会离开的。” 闻言,拓跋蔺浓眉皱起,侧头说:“清韵,你在说什么啊,本王说了会照顾你,就必定会守承诺,刚才我的妻子也说了,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成,她不点头是没有人敢赶你走的。” 他的话表面上是安慰杨清韵,想留住她,可实则暗示了炎妃然在王府的权力,她有权准定谁可留可走。 杨清韵不笨,岂会听不懂拓跋蔺的话,涩涩地低垂眸光,掩住那失落的心情。 炎妃然抿抿唇,并没有因为拓跋蔺的话而高兴,微眯双眼,目光深沉地看着杨清韵,缓声道:“你身体不适,好好的休养吧,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总管一声,他会替你安排。”然后目光投落在拓跋蔺身上,“杨姑娘已醒来,这里有陈嬷嬷和小环等人照顾,你身体不宜太操劳,早些回去休息吧。” 语罢,她转身就离开。 回到枕霞阁,她以为拓跋蔺会随后就回来,向她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等了一个晚上,他并没有前来,而她亲自做的蛋糕孤零零的放桌面上,没有人去碰它。 杨清韵的身体虽然长得与她前身生,若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气质神韵却一点都不像。既然拓跋蔺知道自己的灵魂住在轩辕臻身体里,他断然不会把杨清韵看作是她的前身。 那么,杨清韵的身体是不是她的前身呢?如果是,住进身体里的灵魂不是轩辕臻的灵魂,那又是谁?若杨清韵的身体不是她,是她自己本人的话,她在拓跋蔺被袭击的时候救了他,是巧合还是有人安排的呢? 这一晚,她冷静下来想了很多问题,可与这些事情有关的人却没有回来为她解答。 已经死过一回的她,清楚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感情原本不在她计划内,遇到了,她也没有矫情的弃之,但不会再为爱而疯狂,所以遇到阻碍,她会停下来思考。 再说,这事与她前生有关,也不算完全是感情问题,她不能冲动,必须冷静的把事情弄清楚。 第二天清晨,那俊过来告诉她,昨晚她离开后,拓跋蔺因为有急事处理,所以没有过来,今天晚上他会回来。 都先斩后凑,她能说不行吗? 可彩灵却有意见了,昨晚从在绮兰苑回来,她就一直期盼王爷快些回来,因为她家的公主忙碌了一整天,就是想跟他一起庆祝生辰,可主角没有出现,岂不是让她家公主白忙了吗? 现在一听那俊这么说,她却不相信,肯定是陪绮兰苑那个女人,以前她就觉得这个女人非善类,昨晚一见,果然如此,长得虽然漂亮,可比起她家的公主,却差了一大截。 所以,在那俊离开后,她后脚就跟出去,前往绮兰苑打探消息,她直觉认为,王爷昨天一定是留在绮兰苑里,有急事处理是骗她的公主。 然而,她绮兰苑还没有去到,在半路上就有几个平时跟她聊得来的丫鬟问她,听说杨姑娘半夜高烧,王爷心急如焚,连夜让人进宫请御医来,王爷守在她榻前一夜,而王妃也等了王爷一夜,是不是有这回事? “不,没有这件事情。”彩灵气疯了,立即否认。 “谁说没有?你亲眼所见吗?”苗秋桐不知何时来到彩灵身后,清秀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回去告诉你家王妃,别以为她把常夫人赶走了,就能霸占了王爷,现在王爷是喜欢的是谁,我想大家都很明白了。” 那几个丫鬟都是在其他院的夫人一等或二等丫头,听了苗秋桐的话,都望向彩灵,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然后好回院里告诉自己的主子。 “别听她乱说,王爷不知对我们王妃多好。”彩灵毕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对于这种争宠的事,她已见惯不怪,苗秋桐一出现,准是没什么好事。 她冷冷瞥了苗秋桐一眼,继续说:“昨天杨姑娘为什么事高烧,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尤其是苗侧妃,你是说不是?杨姑娘是王爷的贵客,在王府里出这种事,王爷是不是有责任保她安全的?” 杨清韵会掉到水,据说是常夫人把她推下去的,常夫人否认,可目睹事情的经过苗秋桐却出来指证,就这样,常夫人被禁足在映月阁。 而彩灵把问题引到苗秋桐身上,是希望她们不要把注意力放在王爷和王妃身上,可苗秋桐却没有因此放过她,她掩袖一笑,“我想你还不知道吧,杨姑娘长得极像一个人,那个人居说是王爷的旧爱,现在王爷把一个长得像旧爱的女人养在府里,你认为他是什么意思?” “王爷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做奴婢能猜的吗?”彩灵就知道她出现没好事,但她的话却盘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于是朝她福了福身道:“不好意思,奴婢要回去服侍王妃了,就不跟你们多说了。” 语罢,转身就走,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旧爱?王爷有旧爱?公主知道的吗?如果杨姑娘与王爷的旧爱长得像而被王爷带回府里,她又是王爷的救命恩人,那肯定是对公主不利,不行,她得立即把这件事情告诉公主去。 当炎妃然听了彩灵的报告后,不由深思起来,她当然不是担心拓跋蔺会因为杨清韵长得像她以前而移情别恋,而是苗秋桐如何得知拓跋蔺喜欢她的前生? 拓跋蔺把感情藏得那么深,苗秋桐跟他没什么交集,不可能会知道他的感情如何,除非是有人告诉她。 那么,告诉她的人是谁?会不会就是幕后指使她调查拓跋蔺的人?不对,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还不拿这件事情到皇上面前告发吗?还是对方另有其他目的? 如果不是幕后的人告诉她,那会是谁? 前生她是京都城第一美人,虽然见过她真面目的人极少,可只要参加过宫宴的人,都会认得出她来。杨清韵长得像她前生的模样,无疑是给拓跋蔺带来麻烦,难怪她脸上要蒙着脸纱。 只是,拓跋蔺知道苗秋桐已知道杨清韵长得像她的前生吗?唉!真是的,发生这么重要的事,他却不在这里。 第165回 续美人心计(六) 只是,拓跋蔺知道苗秋桐已知道杨清韵长得像她的前生吗?唉!真是的,发生这么重要的事,他却偏偏不在这里。 她思前想后,决定找一个人来商量一下对策,而这个人自然是凤云汐。现在她除了拓跋蔺外,最相信的人就是凤云汐了。 跟彩灵交待了一下,换上简便的衣服便由后院离开。 然而,她来到睿王府外,却犹豫了,因为她麻烦凤云汐的事已经够多了。 比如她想翻案,可在这之前,必须先找到有关炎家谋反的机密档案重审一次,而这些档案被放在大理寺内的承熙阁里,看守承熙阁的是一个叫司徒城的人。此人做事重视纪律法规,正直不阿,待人处事客观理性,若没有皇上的特许,根本不允许任何人进承熙阁的。 后经打听,知道司徒城与拓跋尧有很深的交情,凤云汐知道后,主动把这件事揽过去,她想去说服拓跋尧帮忙,再加上拓跋尧现在掌管刑部,若有他的帮忙,翻案的事必能事到功倍。 如今事情还没有谈妥,又来麻烦她,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这样的,再说,杨清韵长得像炎妃然的事拓跋蔺似乎也不想多人知道,不然也不会让她蒙面,先等他晚上如何解释再看看吧。 想定后,她转身离开。 原本她想直接回雍王府的,可途经市集时,突然想吃碗麻婆豆腐花,于是便往那店走去。 “脏死了!滚开!别碍我做生意。” 她刚走了几步,就见到前面几步远卖包子的老板,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推倒在地上,还不忘踢了他两脚。 见此,她轻皱了皱眉,迈步上前对包子老板说:“老板,我要十只包子,多少钱?” 老板一听,喜上心头,飞快地用纸袋装起十只包子递给她说:“姑娘,五文钱。” 炎妃然接过包子,但没有立即掏钱,而是端下身,一手把小乞丐扶起,一手将包子给他,轻柔地说:“小弟,姐姐请你吃包子。” 小乞丐迟疑了一下,才伸出脏兮兮的手,怯生生地接过包子,可他的头还是一直垂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老板见她把包子送给小乞丐,脸上堆着笑容奉承说:“姑娘你真善良,可这小乞丐却不一样,连句谢谢都没有。” 炎妃然站起来,给了老板一锭银子,并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你给别人施舍一顿饭,说不定明天会还你一生富贵。老板,施舍是一种美德!” 老板被她一说,神情显得很尴尬,轻咳了两声,然后给她找回碎银。 小乞丐拿着包子并没有立即跑开,他紧紧的抓着炎妃然衣摆不放,见此,炎妃然又端下身子说:“你是不是没地方去?要不要跟姐姐走?” 有家人,谁愿意去做乞丐?何况还是这么小的孩子,无非就是被人拐骗逃出来,或是被家人遗弃又或是与家人失散了,而她和凤云汐当初成立避风塘的目的,就是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再说,看到小乞丐会让她想起煊儿,如果帮助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是不是就能为她的煊儿积德,让他平安无事的回到她身边。 “……跟……姐……”小乞丐扯着炎妃然的衣摆,怯生生的抬起头看她,他咬字不清,可炎妃然听到了,与他双目对上。 她猛地一震! 小乞丐的小脸很脏,甚至生满了浓疮,让人看不清他本来面目,可是那双眼睛却清澈纯真,炎妃然如瞬间被雷击,她表面很平静,可内心却异常的激动。 煊儿?是她的煊儿吗? 这时,身后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的试探,“轩辕臻?” 也许是拜拓跋蔺所赐,她越来越习惯轩辕臻这个名字,只要有人一叫这名字,她便能立即反应过来。 如此刻,她由震惊中回过神来,转身抬头,看到宇文拓站在身后,而同时,他的目光掠过她落在小乞丐的脸上。 *** 映月阁 常依云依靠在榻上,清丽的脸上甚是憔悴,望着前来探病的苗秋桐说:“我已把事情告诉了你,什么时候把证据给交出来。” 苗秋桐一笑,“不急,你还没有把全部事情告诉我呢。” 常依云气愤的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想我说什么?” “你跟了他那么多年,又常出入云归阁,岂不会知道?”苗秋桐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常依云冷哼道:“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别忘记了,我会被禁足也是被你所害的。” “当时天太暗了,我离你们又远,根本看不清楚,我只是说你追着杨姑娘,等到来到水塘边时,杨姑娘已掉下水里,并没有指明是你推的。” “你走吧,总之,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了。”常依云平静的说:“若你要把我哥哥告发就告吧,但你也别想再在雍王府搞风雨,我会将你威胁我的事告诉王爷。” “你威胁我?”苗秋桐微眯起眼眸,狠狠瞪着她。 “是你要我死的,那就一起死吧。” “好,很好,那我们就走着瞧,到时是你笑还是我哭?”苗秋桐知道再问下去,也不可能从她口中知道什么,便放下狠话,转身就走。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只托盘走进来,在门槛里与她擦肩而过,苗秋桐脚步顿了一下,微微转头,露出一个冷笑,然后昂头大步离开。 “夫人,喝药了。” 丫鬟把微温的药汤递到常依云面前,常依云端起,看着黑黑的汤药皱了一下眉,然后凑到嘴边一口气饮尽,丫鬟跟着给她递来蜜饯过口。 把药碗递给丫鬟后,随意问:“有打探到王爷在哪没有?” “听说王爷有急事进宫里。” 常依云挥挥手,示意她退下,等丫鬟走了几步,又叫住她,“若王爷回府,不管如何,你一定要跟他说,说我有急事见他,请他来映月阁。” “是。”丫鬟回身应了一声。 待丫鬟出去后,常依云掀开被子下榻,走到窗前,凝视院前的花草。 如果说她这一生中最后悔的事,莫过于被嫉妒蒙了心,让苗秋桐这个女人有机会利用自己。更后悔的,是苗秋桐看到自己见到杨清韵的反应,便断定她认识杨清韵,然后拿她哥哥的事来威胁她,而她一时心急说漏嘴了,说杨清韵长得像拓跋蔺喜欢的女人。 虽然她没有说拓跋蔺喜欢的女人是谁,倘若苗秋桐曾见过那个女人,肯定会联想到,如果苗秋桐把这件事告诉那些想对付拓跋蔺的人,那后果就不堪切想了。 其实她也弄不清楚,到底杨清韵是不是那个女人,因为她们长得太像了,所以她才会咋然见到她时被吓了一跳。 如果杨清韵真的是那个女人,那么,她能理解拓跋蔺为何要她离开云归阁了,因为她回来了,就不再需要她做掩护。 只是她没想到杨清韵会陷害她,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是她推她下水,但她醒过来,在拓跋蔺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嘴里说不关她的事,是她自己不小心掉到水里,求拓跋蔺不要惩罚她。 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她以为自己会演戏,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演得更出色。 拓跋蔺不再信任她,如今她又背叛了他的信任出卖了他,若他知道,只怕连最后一点情分也不会给她,若她说杨靖韵居心叵测,他会相信吗? *** 回到馨怡居的苗秋桐,立即召秋儿和琉璃前来,“事情办得如何?” 琉璃回答:“奴婢已按夫人的吩咐,盯着人把药放下去了,绝不会出什么差池。” “嗯,做得好。” 听到苗秋桐的赞赏,琉璃很开心,接着继续听到她说:“你们一定要留意,别让映月阁的人见到王爷,只要阻止她两天见不到王爷就行了。” 经过杨清韵的事,常依云不再相信她,一定来个鱼死网破,她绝对不能让常依云有机会揭发她,所以,为防患于未然,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是,夫人,奴婢就去派人去监视。” 琉璃和秋儿离开后,苗秋桐回想昨天至今天所发生的事,得意地咧嘴而笑。 幸好她聪明,从常依云见到杨清韵的反应,猜出她们可能会认识,于是拿她哥哥的事威胁她,套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常依云虽然没有说拓跋蔺喜欢的女人是谁,可既然那个女人与杨清韵长得相似,那她就不难猜出是谁。 一年多前,护国将军炎毅谋反,炎氏全族斩首多轰动,而炎氏二千金炎妃然逃脱,却被太子拓跋凛追捕,拒捕而坠落悬崖,可尸首一直找不到。 炎妃然是京都城第一美人,只要见过她的人绝不会忘记,两年前她参加宫宴时曾见过一面,对她的印象十分深刻,所以当她见到杨清韵时有多惊讶! 杨清韵会不会就是当年坠崖的炎妃然呢?不然拓跋蔺带她回来为什么要她蒙着脸,又让她住进府里最偏僻的院落,就连服侍她的人也是精选过的?现在甚至为了她,连尊贵的王妃也独守了一夜的空房,这还不足够证据她的身份吗? 沉思到此,她拿出笔墨,写了一封信,唤来芽儿,让她将信送出去,并再三的叮嘱说:“记住,别让人看到了!” 芽儿用力地点点头,把信放入衣内,然后出去。 ------题外话------ 汐与尧,迟些出来。 第165回 续美人心计(六) 只是,拓跋蔺知道苗秋桐已知道杨清韵长得像她的前生吗?唉!真是的,发生这么重要的事,他却偏偏不在这里。 她思前想后,决定找一个人来商量一下对策,而这个人自然是凤云汐。现在她除了拓跋蔺外,最相信的人就是凤云汐了。 跟彩灵交待了一下,换上简便的衣服便由后院离开。 然而,她来到睿王府外,却犹豫了,因为她麻烦凤云汐的事已经够多了。 比如她想翻案,可在这之前,必须先找到有关炎家谋反的机密档案重审一次,而这些档案被放在大理寺内的承熙阁里,看守承熙阁的是一个叫司徒城的人。此人做事重视纪律法规,正直不阿,待人处事客观理性,若没有皇上的特许,根本不允许任何人进承熙阁的。 后经打听,知道司徒城与拓跋尧有很深的交情,凤云汐知道后,主动把这件事揽过去,她想去说服拓跋尧帮忙,再加上拓跋尧现在掌管刑部,若有他的帮忙,翻案的事必能事到功倍。 如今事情还没有谈妥,又来麻烦她,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这样的,再说,杨清韵长得像炎妃然的事拓跋蔺似乎也不想多人知道,不然也不会让她蒙面,先等他晚上如何解释再看看吧。 想定后,她转身离开。 原本她想直接回雍王府的,可途经市集时,突然想吃碗麻婆豆腐花,于是便往那店走去。 “脏死了!滚开!别碍我做生意。” 她刚走了几步,就见到前面几步远卖包子的老板,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推倒在地上,还不忘踢了他两脚。 见此,她轻皱了皱眉,迈步上前对包子老板说:“老板,我要十只包子,多少钱?” 老板一听,喜上心头,飞快地用纸袋装起十只包子递给她说:“姑娘,五文钱。” 炎妃然接过包子,但没有立即掏钱,而是端下身,一手把小乞丐扶起,一手将包子给他,轻柔地说:“小弟,姐姐请你吃包子。” 小乞丐迟疑了一下,才伸出脏兮兮的手,怯生生地接过包子,可他的头还是一直垂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老板见她把包子送给小乞丐,脸上堆着笑容奉承说:“姑娘你真善良,可这小乞丐却不一样,连句谢谢都没有。” 炎妃然站起来,给了老板一锭银子,并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你给别人施舍一顿饭,说不定明天会还你一生富贵。老板,施舍是一种美德!” 老板被她一说,神情显得很尴尬,轻咳了两声,然后给她找回碎银。 小乞丐拿着包子并没有立即跑开,他紧紧的抓着炎妃然衣摆不放,见此,炎妃然又端下身子说:“你是不是没地方去?要不要跟姐姐走?” 有家人,谁愿意去做乞丐?何况还是这么小的孩子,无非就是被人拐骗逃出来,或是被家人遗弃又或是与家人失散了,而她和凤云汐当初成立避风塘的目的,就是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再说,看到小乞丐会让她想起煊儿,如果帮助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是不是就能为她的煊儿积德,让他平安无事的回到她身边。 “……跟……姐……”小乞丐扯着炎妃然的衣摆,怯生生的抬起头看她,他咬字不清,可炎妃然听到了,与他双目对上。 她猛地一震! 小乞丐的小脸很脏,甚至生满了浓疮,让人看不清他本来面目,可是那双眼睛却清澈纯真,炎妃然如瞬间被雷击,她表面很平静,可内心却异常的激动。 煊儿?是她的煊儿吗? 这时,身后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的试探,“轩辕臻?” 也许是拜拓跋蔺所赐,她越来越习惯轩辕臻这个名字,只要有人一叫这名字,她便能立即反应过来。 如此刻,她由震惊中回过神来,转身抬头,看到宇文拓站在身后,而同时,他的目光掠过她落在小乞丐的脸上。 *** 映月阁 常依云依靠在榻上,清丽的脸上甚是憔悴,望着前来探病的苗秋桐说:“我已把事情告诉了你,什么时候把证据给交出来。” 苗秋桐一笑,“不急,你还没有把全部事情告诉我呢。” 常依云气愤的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想我说什么?” “你跟了他那么多年,又常出入云归阁,岂不会知道?”苗秋桐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常依云冷哼道:“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别忘记了,我会被禁足也是被你所害的。” “当时天太暗了,我离你们又远,根本看不清楚,我只是说你追着杨姑娘,等到来到水塘边时,杨姑娘已掉下水里,并没有指明是你推的。” “你走吧,总之,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了。”常依云平静的说:“若你要把我哥哥告发就告吧,但你也别想再在雍王府搞风雨,我会将你威胁我的事告诉王爷。” “你威胁我?”苗秋桐微眯起眼眸,狠狠瞪着她。 “是你要我死的,那就一起死吧。” “好,很好,那我们就走着瞧,到时是你笑还是我哭?”苗秋桐知道再问下去,也不可能从她口中知道什么,便放下狠话,转身就走。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只托盘走进来,在门槛里与她擦肩而过,苗秋桐脚步顿了一下,微微转头,露出一个冷笑,然后昂头大步离开。 “夫人,喝药了。” 丫鬟把微温的药汤递到常依云面前,常依云端起,看着黑黑的汤药皱了一下眉,然后凑到嘴边一口气饮尽,丫鬟跟着给她递来蜜饯过口。 把药碗递给丫鬟后,随意问:“有打探到王爷在哪没有?” “听说王爷有急事进宫里。” 常依云挥挥手,示意她退下,等丫鬟走了几步,又叫住她,“若王爷回府,不管如何,你一定要跟他说,说我有急事见他,请他来映月阁。” “是。”丫鬟回身应了一声。 待丫鬟出去后,常依云掀开被子下榻,走到窗前,凝视院前的花草。 如果说她这一生中最后悔的事,莫过于被嫉妒蒙了心,让苗秋桐这个女人有机会利用自己。更后悔的,是苗秋桐看到自己见到杨清韵的反应,便断定她认识杨清韵,然后拿她哥哥的事来威胁她,而她一时心急说漏嘴了,说杨清韵长得像拓跋蔺喜欢的女人。 虽然她没有说拓跋蔺喜欢的女人是谁,倘若苗秋桐曾见过那个女人,肯定会联想到,如果苗秋桐把这件事告诉那些想对付拓跋蔺的人,那后果就不堪切想了。 其实她也弄不清楚,到底杨清韵是不是那个女人,因为她们长得太像了,所以她才会咋然见到她时被吓了一跳。 如果杨清韵真的是那个女人,那么,她能理解拓跋蔺为何要她离开云归阁了,因为她回来了,就不再需要她做掩护。 只是她没想到杨清韵会陷害她,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是她推她下水,但她醒过来,在拓跋蔺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嘴里说不关她的事,是她自己不小心掉到水里,求拓跋蔺不要惩罚她。 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她以为自己会演戏,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演得更出色。 拓跋蔺不再信任她,如今她又背叛了他的信任出卖了他,若他知道,只怕连最后一点情分也不会给她,若她说杨靖韵居心叵测,他会相信吗? *** 回到馨怡居的苗秋桐,立即召秋儿和琉璃前来,“事情办得如何?” 琉璃回答:“奴婢已按夫人的吩咐,盯着人把药放下去了,绝不会出什么差池。” “嗯,做得好。” 听到苗秋桐的赞赏,琉璃很开心,接着继续听到她说:“你们一定要留意,别让映月阁的人见到王爷,只要阻止她两天见不到王爷就行了。” 经过杨清韵的事,常依云不再相信她,一定来个鱼死网破,她绝对不能让常依云有机会揭发她,所以,为防患于未然,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是,夫人,奴婢就去派人去监视。” 琉璃和秋儿离开后,苗秋桐回想昨天至今天所发生的事,得意地咧嘴而笑。 幸好她聪明,从常依云见到杨清韵的反应,猜出她们可能会认识,于是拿她哥哥的事威胁她,套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常依云虽然没有说拓跋蔺喜欢的女人是谁,可既然那个女人与杨清韵长得相似,那她就不难猜出是谁。 一年多前,护国将军炎毅谋反,炎氏全族斩首多轰动,而炎氏二千金炎妃然逃脱,却被太子拓跋凛追捕,拒捕而坠落悬崖,可尸首一直找不到。 炎妃然是京都城第一美人,只要见过她的人绝不会忘记,两年前她参加宫宴时曾见过一面,对她的印象十分深刻,所以当她见到杨清韵时有多惊讶! 杨清韵会不会就是当年坠崖的炎妃然呢?不然拓跋蔺带她回来为什么要她蒙着脸,又让她住进府里最偏僻的院落,就连服侍她的人也是精选过的?现在甚至为了她,连尊贵的王妃也独守了一夜的空房,这还不足够证据她的身份吗? 沉思到此,她拿出笔墨,写了一封信,唤来芽儿,让她将信送出去,并再三的叮嘱说:“记住,别让人看到了!” 芽儿用力地点点头,把信放入衣内,然后出去。 ------题外话------ 汐与尧,迟些出来。 第166回:续美人心计(七) 保林医馆 小床上躺着一个紧闭双眼,体形瘦小的孩子,林大夫坐床前正轻掐着他的脉象,而炎妃然站在一旁,眉头紧蹙,目光一瞬也没有离开过床上的孩子。 在看到这孩子的眼睛后,她可以肯定,这小孩绝对是她的煊儿,虽然经过一年多,他也变了模样,可直觉告诉她不会错的。 那时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想要问清楚他时,却被宇文拓发现了她,并走过来跟她打招呼,而小孩也在这个时候突然昏倒了。 她吓得赶紧抱起他,原想抱回雍王府的,可宇文拓却说来不及了,便带她来了附近的医馆。 现在看到他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她心口扯痛着,内心更是自责不已。 她真该死!若在打听到他被逼掉下崖时,她应该全心全意寻找他的下落,而不是只顾为炎氏洗脱冤情。 宇文拓看她紧咬着下唇,并一脸悔恨的样子,内心不由好奇揣测,她是见义勇为,心生不忍,还是这个小孩是她的什么人,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正想开口说话,彼时,大夫把脉完毕,就见到炎妃然急急的问:“大夫,这孩子怎么样?” “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染了一点风寒,才会导致高烧昏迷。”大夫说着,又翻了翻小孩的眼皮。 炎妃然暗松了口气,但随即黛眉又拧起,“那他脸上的疮是怎么回事?” “姑娘别急,待老夫开完药再说。”说着,林大夫取出几支银针,沿着孩子周身大穴一一扎进,再提笔写下药方,叫医馆伙计抓药,赶紧熬煮。 林大夫这才抬眼道:“这孩子是吃了有毒的食物,看疮头分泌出的脓液,估计是误食了野果山萝卜之类的。” “山萝卜?”炎妃然皱紧黛眉,“那有办法解毒吗?” “他中此毒并不深,但由于沉积在体内已久,若要彻底除根还需针灸十来天左右。”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总算安心了些,但却又听林大夫道:“眼前麻烦的是,他体内还有另一种叫‘无界’的慢性盅毒,中毒者不会立刻死亡,可当盅毒潜伏期一过,便会慢慢释放出毒素,侵入身体各器官,让各器官慢慢衰竭而亡。” 闻言,炎妃然的身形踉跄了下,宇文拓赶紧撑住她。 “姑娘尽管放心,虽然情况不是很好,但不幸中的大幸便是盅毒潜伏期刚过不久,毒性还没感染到其他器官,而山萝卜是因为受盅毒的剌激才往脸上长,当务之急,先把盅毒逼出体内。” 炎妃然这才缓过气来,宇文拓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林大夫的医术不错,有他在,这孩子定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她轻抺笑意。 她脸上的担忧不假,好像躺在床上的孩子是她的亲人似的,照理说她的身份尊贵,不可能对一个小乞丐有这样的感情,忍不住好奇,宇文拓不禁问:“他是谁?你为何如此紧张他?” 她就知道宇文拓会好奇问,心底早已想好对应,因此,她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道:“你不觉得这么小就要到处讨吃的小孩很可怜吗?” “像这样的小孩很多,难道你每个都要可怜吗?”宇文拓并不认同她的做法,就算城京城有名的大善人赵员外也不能照顾到每个有困难的人,而像这样无家可归的小孩甚多, 忽地,他想起什么来,眸光一黯。“她跟你一样,对无家可归的小孩很都有爱心,所以才和朋友建立了避风塘,专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炎妃然知道他说的她是指谁,怕他多想,没有接话。 自上次在炎府的佛堂遇见喝得烂醉的他后,他们就没有单独见过面,偶然遇上,他们身旁都有人在。至于那天晚上的事,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开始怀疑起她来,每次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由那晚他的醉话可以看出来,他心里仍有她,只是物是人非,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炎妃然,不管他娶**公主的理由是什么,错过了就是错过。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于跟她以前有关的事,她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免得被他看出端倪来。 两人沉默半晌,宇文拓又问:“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还没想好。”炎妃然把目光移到床上瘦不拉几的人儿,一年多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五岁的小孩模样,何况他全身上下没几两肉,即使把他带回雍王府,相信没几个人会认出来,只是,她以什么名义将他带回去呢?而且,她这样贸然带他回去,肯定会让人诸多猜测…… 思忖间,医馆的伙计已把煎好的药端上来,林大夫把药灌到小孩嘴里,好不容易把整碗药汁灌完,哇的一声,煊儿全数吐出,药中裹着污黑的血,让炎妃然怔了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用衣袖轻抹过他的脸和唇。 “林大夫,他这状况是正常的吗?”她哑声问着。 “姑娘莫急,这药正是要逼出盅毒,反复几回,当呕吐物里不再带着污黑之血,就代表毒已去了大半,接下来得用另一帖药克制体内的毒,那药会让这孩子浑身发烫,然后得用冷毛巾敷额,一天内只要烧退了,这孩子便无碍了。” 林大夫说得很详实,炎妃然谨记在心。 “我知道了,我会照做。” 宇文拓看着她,不禁奇怪问:“你打算在这里照顾他一天吗?” 经他这么一问,炎妃然看向窗外面,日薄西山,才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她出来已大半天了。 宇文拓提议道:“要不这样,你先回去,这里有林大夫在,他定会照料好这孩子的。” 林大夫点头说:“是啊,姑娘,你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擦汗什么的,有小何在就行了。” 小何是刚才煎药的伙计,他是林大夫的徒弟。 见此,炎妃然也不好推搪了。 宇文拓跟煊儿以前认识,若她再坚持下去,难免他不会追查到底。 今天她一身简素的打扮,身边没有一个丫鬟侍女跟随,独自走在大街上,又对一个小乞丐过分的关注,已引起他的怀疑了,若再被他看出什么来,必定会带来麻烦。 于是,炎妃然留下一锭元宝交给林大夫,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而宇文拓也紧跟随身后,说送她回去,他府上的马车已等候在门口,可被她拒绝了,一来她不想再跟他独处,二来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回去走的是后门。 *** 睿王府 傍晚,凤云汐坐在铜镜前妆点完毕,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落地的轻重她可以判断出来是谁,转身一看,果然见到小乔气喘呼呼的跑进来。 “王妃,王王爷回来啦……” 凤云汐站起来问:“东西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啦。”接话的是果儿,她的声音就落,人已踏进来,“现在只要王妃一声令下,膳房就会送来一桌子丰盛酒菜。” 凤云汐点点头,“好,上菜吧。” 果儿接到命令,立即前去传话。 小乔看着凤云汐一身用心妆扮的穿着,心生欢喜。 虽然不清楚自成亲以来就与王爷分房而睡的主子,为何突发地想讨好王爷,可见他俩成亲多时都未曾圆房,现今终于有点盼头了,小乔怕主子平时粗野惯了,不懂得如何侍服男人,专程去请教了几个婆子房是媚术,然后热切的叮嘱说:“王妃,你要千万记住哦,等会王爷回来,你要身段放软点儿眼神抛媚点儿,知道吗?” “行了行了,你家主子我行走江湖多年,还不知道讨一个男人欢心需要做些什么吗?”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凤云汐一时恼羞成怒,嚷嚷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帮炎妃然翻案,她才不会讨好那个混蛋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心有灵犀,还是他有先知本事,平时总缠着她的人,这两天居然找不到人,好像是刻意避开她似的。 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她命人去映月楼将拓跋尧的衣物全搬来景云苑,并把映月楼大门上了锁,他进不去自然会过来找她。 月上柳梢,灯笼高挂。景云苑的花厅内,桌面上摆着美酒佳肴和一对琥珀杯,可等了很久都不见那抺高大身影出现。 小乔几乎找遍整个王府,却找不到拓跋尧的身影,她急极了,之前明明看到王爷往映月楼去,怎么她跑回去通报给小姐知道就不见了人呢?待她查明原因,赶紧回去报告给凤云汐。 “王妃,王爷原本是要来景云苑的,只是中途让冷护卫叫住了,然后……然后……” 凤云汐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蹙起眉头,“走了?” “没没有。”小乔摇头兼摆手的说:“他回了映月楼。” “我不是锁上了吗?” “是,可是管家有备用钥匙啊。” 闻言,凤云汐怒了,岂有此理,他分明就是避开她。好啊,既然山不转来我来转,就不相信她逮不到他! 第166回:续美人心计(七) 保林医馆 小床上躺着一个紧闭双眼,体形瘦小的孩子,林大夫坐床前正轻掐着他的脉象,而炎妃然站在一旁,眉头紧蹙,目光一瞬也没有离开过床上的孩子。 在看到这孩子的眼睛后,她可以肯定,这小孩绝对是她的煊儿,虽然经过一年多,他也变了模样,可直觉告诉她不会错的。 那时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想要问清楚他时,却被宇文拓发现了她,并走过来跟她打招呼,而小孩也在这个时候突然昏倒了。 她吓得赶紧抱起他,原想抱回雍王府的,可宇文拓却说来不及了,便带她来了附近的医馆。 现在看到他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她心口扯痛着,内心更是自责不已。 她真该死!若在打听到他被逼掉下崖时,她应该全心全意寻找他的下落,而不是只顾为炎氏洗脱冤情。 宇文拓看她紧咬着下唇,并一脸悔恨的样子,内心不由好奇揣测,她是见义勇为,心生不忍,还是这个小孩是她的什么人,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正想开口说话,彼时,大夫把脉完毕,就见到炎妃然急急的问:“大夫,这孩子怎么样?” “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染了一点风寒,才会导致高烧昏迷。”大夫说着,又翻了翻小孩的眼皮。 炎妃然暗松了口气,但随即黛眉又拧起,“那他脸上的疮是怎么回事?” “姑娘别急,待老夫开完药再说。”说着,林大夫取出几支银针,沿着孩子周身大穴一一扎进,再提笔写下药方,叫医馆伙计抓药,赶紧熬煮。 林大夫这才抬眼道:“这孩子是吃了有毒的食物,看疮头分泌出的脓液,估计是误食了野果山萝卜之类的。” “山萝卜?”炎妃然皱紧黛眉,“那有办法解毒吗?” “他中此毒并不深,但由于沉积在体内已久,若要彻底除根还需针灸十来天左右。”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总算安心了些,但却又听林大夫道:“眼前麻烦的是,他体内还有另一种叫‘无界’的慢性盅毒,中毒者不会立刻死亡,可当盅毒潜伏期一过,便会慢慢释放出毒素,侵入身体各器官,让各器官慢慢衰竭而亡。” 闻言,炎妃然的身形踉跄了下,宇文拓赶紧撑住她。 “姑娘尽管放心,虽然情况不是很好,但不幸中的大幸便是盅毒潜伏期刚过不久,毒性还没感染到其他器官,而山萝卜是因为受盅毒的剌激才往脸上长,当务之急,先把盅毒逼出体内。” 炎妃然这才缓过气来,宇文拓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林大夫的医术不错,有他在,这孩子定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她轻抺笑意。 她脸上的担忧不假,好像躺在床上的孩子是她的亲人似的,照理说她的身份尊贵,不可能对一个小乞丐有这样的感情,忍不住好奇,宇文拓不禁问:“他是谁?你为何如此紧张他?” 她就知道宇文拓会好奇问,心底早已想好对应,因此,她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道:“你不觉得这么小就要到处讨吃的小孩很可怜吗?” “像这样的小孩很多,难道你每个都要可怜吗?”宇文拓并不认同她的做法,就算城京城有名的大善人赵员外也不能照顾到每个有困难的人,而像这样无家可归的小孩甚多, 忽地,他想起什么来,眸光一黯。“她跟你一样,对无家可归的小孩很都有爱心,所以才和朋友建立了避风塘,专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炎妃然知道他说的她是指谁,怕他多想,没有接话。 自上次在炎府的佛堂遇见喝得烂醉的他后,他们就没有单独见过面,偶然遇上,他们身旁都有人在。至于那天晚上的事,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开始怀疑起她来,每次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由那晚他的醉话可以看出来,他心里仍有她,只是物是人非,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炎妃然,不管他娶**公主的理由是什么,错过了就是错过。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于跟她以前有关的事,她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免得被他看出端倪来。 两人沉默半晌,宇文拓又问:“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还没想好。”炎妃然把目光移到床上瘦不拉几的人儿,一年多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五岁的小孩模样,何况他全身上下没几两肉,即使把他带回雍王府,相信没几个人会认出来,只是,她以什么名义将他带回去呢?而且,她这样贸然带他回去,肯定会让人诸多猜测…… 思忖间,医馆的伙计已把煎好的药端上来,林大夫把药灌到小孩嘴里,好不容易把整碗药汁灌完,哇的一声,煊儿全数吐出,药中裹着污黑的血,让炎妃然怔了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用衣袖轻抹过他的脸和唇。 “林大夫,他这状况是正常的吗?”她哑声问着。 “姑娘莫急,这药正是要逼出盅毒,反复几回,当呕吐物里不再带着污黑之血,就代表毒已去了大半,接下来得用另一帖药克制体内的毒,那药会让这孩子浑身发烫,然后得用冷毛巾敷额,一天内只要烧退了,这孩子便无碍了。” 林大夫说得很详实,炎妃然谨记在心。 “我知道了,我会照做。” 宇文拓看着她,不禁奇怪问:“你打算在这里照顾他一天吗?” 经他这么一问,炎妃然看向窗外面,日薄西山,才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她出来已大半天了。 宇文拓提议道:“要不这样,你先回去,这里有林大夫在,他定会照料好这孩子的。” 林大夫点头说:“是啊,姑娘,你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擦汗什么的,有小何在就行了。” 小何是刚才煎药的伙计,他是林大夫的徒弟。 见此,炎妃然也不好推搪了。 宇文拓跟煊儿以前认识,若她再坚持下去,难免他不会追查到底。 今天她一身简素的打扮,身边没有一个丫鬟侍女跟随,独自走在大街上,又对一个小乞丐过分的关注,已引起他的怀疑了,若再被他看出什么来,必定会带来麻烦。 于是,炎妃然留下一锭元宝交给林大夫,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而宇文拓也紧跟随身后,说送她回去,他府上的马车已等候在门口,可被她拒绝了,一来她不想再跟他独处,二来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回去走的是后门。 *** 睿王府 傍晚,凤云汐坐在铜镜前妆点完毕,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落地的轻重她可以判断出来是谁,转身一看,果然见到小乔气喘呼呼的跑进来。 “王妃,王王爷回来啦……” 凤云汐站起来问:“东西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啦。”接话的是果儿,她的声音就落,人已踏进来,“现在只要王妃一声令下,膳房就会送来一桌子丰盛酒菜。” 凤云汐点点头,“好,上菜吧。” 果儿接到命令,立即前去传话。 小乔看着凤云汐一身用心妆扮的穿着,心生欢喜。 虽然不清楚自成亲以来就与王爷分房而睡的主子,为何突发地想讨好王爷,可见他俩成亲多时都未曾圆房,现今终于有点盼头了,小乔怕主子平时粗野惯了,不懂得如何侍服男人,专程去请教了几个婆子房是媚术,然后热切的叮嘱说:“王妃,你要千万记住哦,等会王爷回来,你要身段放软点儿眼神抛媚点儿,知道吗?” “行了行了,你家主子我行走江湖多年,还不知道讨一个男人欢心需要做些什么吗?”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凤云汐一时恼羞成怒,嚷嚷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帮炎妃然翻案,她才不会讨好那个混蛋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心有灵犀,还是他有先知本事,平时总缠着她的人,这两天居然找不到人,好像是刻意避开她似的。 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她命人去映月楼将拓跋尧的衣物全搬来景云苑,并把映月楼大门上了锁,他进不去自然会过来找她。 月上柳梢,灯笼高挂。景云苑的花厅内,桌面上摆着美酒佳肴和一对琥珀杯,可等了很久都不见那抺高大身影出现。 小乔几乎找遍整个王府,却找不到拓跋尧的身影,她急极了,之前明明看到王爷往映月楼去,怎么她跑回去通报给小姐知道就不见了人呢?待她查明原因,赶紧回去报告给凤云汐。 “王妃,王爷原本是要来景云苑的,只是中途让冷护卫叫住了,然后……然后……” 凤云汐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蹙起眉头,“走了?” “没没有。”小乔摇头兼摆手的说:“他回了映月楼。” “我不是锁上了吗?” “是,可是管家有备用钥匙啊。” 闻言,凤云汐怒了,岂有此理,他分明就是避开她。好啊,既然山不转来我来转,就不相信她逮不到他! 第167回:续美人心计(八) “父皇,分明是拓跋蔺设计陷害儿臣,他居心叵测,您却让他掌管六部,儿臣委实不懂父皇的意思,若父皇意属他继位,将儿臣废了便是,何必像如今一步一步削权那么麻烦。”在御书房里,拓跋凛有些不驯的对武承帝说。 武承帝原本坐在案桌后闭眼养神,闻言,倏然站起身来,眼中尽是激怒,将案上奏折狠狠拂到地上,手指颤然指向他,“事到如今,你还敢反咬一口蔺儿设计陷害你?若不是你有杀害他的念头,又怎会被他设计?蔺儿在沪州城灾区被暴民袭击,是你一手策划,还想将一切嫁祸给老四。你别以为朕不知晓,朕全都知道,蔺儿回京都城被夜袭,这事你别告诉朕你也不知情?也是,你怎么会出来阻止,你甚至一计未成,再生一计,派人在他进宫时暗杀他,你这逆子……” 拓跋凛闻言,不由一震,他承认自己挑唆人去暗杀拓跋蔺,但却不承认在他进宫时派人暗杀他,压了压心里的怒愤,掀衣跪下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怎么可能会在那个时候派人暗杀他呢,他冤枉儿臣。”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武承帝大怒,一指侍立在旁的王喆,咬牙道:“王喆,你来说。” 王喆心里长叹一声,一颔首,道:“殿下,事情发生后,皇上便让卑职去查,这些黑衣人正是那天在灾区袭击雍亲王的杀手,因为第一次行刺失败时,您没有收回暗杀密令,所以才有了第二轮的暗杀。” 有些杀手组织有这样的规定,第一次暗杀失败,会再寻机会下手,直到任务完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武承皇眸光如霜,怒意叱责:“逆子!想到不你心肠这么狠毒,枉蔺儿为了顾虑手足情,迟迟没有把你对他所做的事奏上来,你……” 坐在太子府沉香楼里的拓跋凛,一边喝着酒,一边回想公审后到御书房与武承帝的对话,越想越激愤,蓦地,“呯——”的一声,手上的酒杯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立即碎得四分五裂了。 这分明是一个局! 从一开始,他就被拓跋蔺计算着,让他们一步步走进他布的局中。 卑鄙的拓跋蔺!偏心的父皇!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拓跋凛满胸的怒火和怨愤无处可发,拿起酒瓶,仰头,辛辣的酒液入喉,却丝毫不能缓解他此时恶劣的心情。 这时,元华推开书房门,里面一阵酒气扑鼻而来,他不由叹息地摇了摇头,自皇上下令太子禁足后,太子每天都与酒为伍,整个人都颓废了。也难怪的,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一下子失去一切呢? 尤其是败给最痛恨,最想制压的人,心里难以承受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么消沉下去民不是办法,只要太子之位还在,仍未算完全输了。 因此,明知道进去定会遭一阵骂斥,但仍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太……”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迎面飞来一只酒杯,额头一痛,随着哐啷一声,怒喝的声音响起。 “滚!” 元华顾不上额上的疼,急急禀报:“太子请息怒,是钱嬷嬷来了。” 钱嬷嬷是皇贵妃的心腹,连夜出宫是奉皇贵妃之命,前来看望拓跋凛的。 等了一会,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元华以为太子没听到,正想再报一次,却听到拓跋凛开口说:“让她进来。” 于是元华侧了身,对站在门外穿着黑色斗蓬的人说:“钱嬷嬷请。” 待人进去后,元华才退出来,把门关上。 约莫一盏茶后,钱嬷嬷开门走了出来,元华随即引她离开。 再次回来时,拓跋凛梳洗过,整个人恢复了已往的神采,室内被打扫过,窗户打开,酒气已消散了。 看到如此,元华终于松了口气。知子莫约母,还是皇贵妃有办法,派钱嬷嬷来一趟,就让太子重新振作起来。 拓跋凛回头望他,笑意爬上嘴角,“留得清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父皇没有废我这个太子,那么就有机会把拓跋蔺手中的权夺回来。” 以前他低估了拓跋蔺的能力,才会被他打败,现在已明白看清他的面目,最后败的人未必会是自己。 拓跋蔺,你别得意,我们的战争才开始! *** 回到王府,彩灵便来跟她汇报,说中午时,苗秋桐前来说有事情找她,彩灵便用事先准备好的借口回绝,可苗秋桐不相信,在枕霞阁外不依不扰的叫嚷了好半天。最后还是被消失了几天的芊蔚打发走了,不过离开时,她说不会放弃,明儿还会再来。 “你没问她什么事吗?” “没有,她只是说有很重要的事。” 对于苗秋桐的重要事,炎妃然一点不感兴趣,她忧心的煊儿的病情,虽然有林大夫在照料,可想到他这一年来所受到苦,心里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彩灵汇报完毕,见她心神恍惚,又没有其他的吩咐,便借口带小狐狸散步为由,退了出去,而芊蔚这几天都替炎妃然在外办事,因事情紧急,也不管她现在心情如何,跨步上前道:“王妃,你要查的事情已有眉目了。” 炎妃然让芊蔚坐下来,问:“如何?” “李蘅自杀后,他的家人全部都迁居去了苏城,他的妻子莫氏果然如王妃所说的,对他情深义重,一直保留着他的旧物,还特意空出一个房间作为他的书房,可是我找遍了整个书房,并没有你所描述的手扎。” 听到这里,炎妃然黛眉一皱,拳头握紧,“这算什么眉目?” 她一直耿耿于怀李蘅的死,因为李蘅背叛了叔叔,参与诬陷叔叔谋反,是重要的证人之一。他死了,想翻查叔叔谋反一案就更难了。 在沪州城的时候,偶然记想小时候跟随哥哥到军营玩,无意发现李蘅有写手扎的习惯。他背叛叔叔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记录在手扎里面,所以回京后,她立即让芊蔚去寻找李蘅的家人下落,并找出他写的手扎。 如今芊蔚告诉她,手扎没找到,她能不激动。 “王妃,你莫急,虽然手扎没找到,不过李蘅的儿子李元与苏城太守的儿子因争夺花魁,把太守的儿子打死了,苏城太守一定要李元抵命。我在寻找手扎时,偷听到莫氏与她兄长的对话,他们想拿李蘅生前写的手书,打算与周涛作交易条件,要周涛救李元。可惜他们还没去联络,周涛就出事了,他们正急着此事呢。李元三天后就要被苏城太守处决了,奴婢想,能让他们有信心周涛一定出手相救的手书,必定是很重要的手书,所以我就赶回来告诉你,我们下步如何做?” 一直以来,炎妃然吩咐她办的事,芊蔚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但她隐隐的猜到些什么,可又觉得有可能的事,现在她要自己找李蘅的手扎,似乎又对证了自己的猜测,只是她一直不敢问。 炎妃然沉思片刻,问:“有查清楚了吗?是李元当场打死了苏太守的儿子?” “查过了,虽不是当场死亡,可回到府里却吐血不治的。” “杀人偿命,这本是应该的。”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芊蔚急了,“要不要跟王爷说一下,让他出手帮忙?” “不行,此事不能让王爷出面。”现在拓跋蔺刚受皇上重任,不能与人命连上关系,不然被有心人知道,难免会惹来麻烦。 “那怎么办?” “让我再想想。” 炎妃然两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两腮边沉思了一会,嘴角微扬,似乎想到办法,她示意芊蔚将头靠近一点,然后在她耳边低咕了几句。 听后,芊蔚带着怀疑的问:“这样可以吗?” “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吧,只要能救儿子的性命,莫氏是不会拒绝的。”莫氏这个人她接触过,虽然为人有点自私刻薄,但极其护短,又出名的疼儿子的人。而她手上的李蘅手书既然敢用来跟周涛交易,想必是一份重要的文书,说不定与他背叛叔叔的事有关,她不怎可能错过呢。 苏太守痛失爱儿,誓必要李元血债血偿,风头火势之下,绝不能以权压人,否则只会把事情越弄越大,唯有让他得尝所愿,事情才会平息下来。 苏太守的儿子是被李元拳打脚踢至内伤不治身亡,只要芊蔚派人去扇动苏太守,让他同样的方法处决李元,当然,此李元非真的李元,是易容成李元的死囚服,而真的李元则隐姓埋名到别处谋生。 突然又想起什么,她补充道:“还有,你去办此事,千万你别泄漏了身份。” “明白。” 芊蔚离开的时候,拓跋蔺还没回来,青苹端上饭菜来,她只吃了两口就让撤了。 这几天太多事情了,好像怎么整都理不顺,让她最忧心的是煊儿的盅毒,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该不会是董若婕吧?林大夫说这盅毒替伏在煊儿体内已有一年多时间,距出事至今时间刚好吻合,那段时间跟煊儿接触的就只有她和董若婕。 唉!她叹了声,现在想这些没用,一切要等煊儿清醒过来,真相才能水落石出,若真是她做的,她绝不会轻饶。只是这两天太多事发生了,她脑袋就像被绳子捆绑着一样,转不过来,也累到不得了。 在外忙了一天的拓跋蔺,在亥时刚过回到府里,看到炎妃然默默地坐在床榻上,神情清冷平静,像是正等待着他。 于是遣退其他人,把门关上,走上前,有些艰涩地开口,柔声道:“怎么还不睡?身体不舒服吗?” 炎妃然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当她见到杨清韵的模样时,的确是很多疑问,但她清楚一点,他知道自己是谁,这就够了。 “她是谁?是我的身体还是长得与我像的人?”她平静的开口。 拓跋蔺见她神色平和,心底的担心逐渐放下,在她身边坐下道:“是一个长得像你的人,但并非你的身体,也非易容,我让人查过她父母的身份,是山里的猎户,猎户有个女儿,只是没有见过她本人。” 炎妃然还是满心的困惑,“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见过她?” 怎么可能会凭空冒出一个与自己以前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还那么巧的救了拓跋蔺,她父母又那么巧的在掩护拓跋蔺时被杀害? “我们派人问过附近的猎户,他们只知道杨猎户两年前落户在此,并有个待嫁的女儿,但没有人见过她。” 炎妃然没有说话,眸光看向拓跋蔺,想到他与自己相处几次就能认出自己,可为何见到和自己以前一模一样的身体,便肯定不是她,却又把她带回府呢? 拓跋蔺伸手将她拥入怀里,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道:“我让她蒙着面纱,安置在倚兰阁,就是不想你多想,她长得与你以前那么像,说不定与炎家有一定的关系,更怕的是有人利用这一点来对付我。” “你已经将她带回府中,若有人知道府里藏着一个与朝廷钦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难保不会被告发你窝藏罪犯,那是条极大的罪呀。” 说到这里,炎妃然突然想起苗秋桐来,抬起看望着他道:“对了,你知道吗?苗秋桐见了杨清韵,她以前见过我模样,只是不知道她从何知道你对……对炎妃然的感情,我怕她会对你不利。”她不好意思直接说他对自己的感情,就用第三者的语气,把自己改为炎妃然。 拓跋蔺握住她的手,心里有一丝欣慰,昨晚看到她平静的离开,原以为今晚回来必会面对一连串的审问,然而没有,她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冷静。 “这件事情我会查,你不用担心她对我不利。”拓跋蔺低沉的开口,声音顿了下,眸光深邃的望着她,“现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告诉你。” “什么?”她没抬头,似乎没什么比苗秋桐如何知道拓跋蔺对她的感情并隐藏在苗秋桐背后那个人对拓跋蔺不利更重要。 第167回:续美人心计(八) “父皇,分明是拓跋蔺设计陷害儿臣,他居心叵测,您却让他掌管六部,儿臣委实不懂父皇的意思,若父皇意属他继位,将儿臣废了便是,何必像如今一步一步削权那么麻烦。”在御书房里,拓跋凛有些不驯的对武承帝说。 武承帝原本坐在案桌后闭眼养神,闻言,倏然站起身来,眼中尽是激怒,将案上奏折狠狠拂到地上,手指颤然指向他,“事到如今,你还敢反咬一口蔺儿设计陷害你?若不是你有杀害他的念头,又怎会被他设计?蔺儿在沪州城灾区被暴民袭击,是你一手策划,还想将一切嫁祸给老四。你别以为朕不知晓,朕全都知道,蔺儿回京都城被夜袭,这事你别告诉朕你也不知情?也是,你怎么会出来阻止,你甚至一计未成,再生一计,派人在他进宫时暗杀他,你这逆子……” 拓跋凛闻言,不由一震,他承认自己挑唆人去暗杀拓跋蔺,但却不承认在他进宫时派人暗杀他,压了压心里的怒愤,掀衣跪下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怎么可能会在那个时候派人暗杀他呢,他冤枉儿臣。”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武承帝大怒,一指侍立在旁的王喆,咬牙道:“王喆,你来说。” 王喆心里长叹一声,一颔首,道:“殿下,事情发生后,皇上便让卑职去查,这些黑衣人正是那天在灾区袭击雍亲王的杀手,因为第一次行刺失败时,您没有收回暗杀密令,所以才有了第二轮的暗杀。” 有些杀手组织有这样的规定,第一次暗杀失败,会再寻机会下手,直到任务完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武承皇眸光如霜,怒意叱责:“逆子!想到不你心肠这么狠毒,枉蔺儿为了顾虑手足情,迟迟没有把你对他所做的事奏上来,你……” 坐在太子府沉香楼里的拓跋凛,一边喝着酒,一边回想公审后到御书房与武承帝的对话,越想越激愤,蓦地,“呯——”的一声,手上的酒杯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立即碎得四分五裂了。 这分明是一个局! 从一开始,他就被拓跋蔺计算着,让他们一步步走进他布的局中。 卑鄙的拓跋蔺!偏心的父皇!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拓跋凛满胸的怒火和怨愤无处可发,拿起酒瓶,仰头,辛辣的酒液入喉,却丝毫不能缓解他此时恶劣的心情。 这时,元华推开书房门,里面一阵酒气扑鼻而来,他不由叹息地摇了摇头,自皇上下令太子禁足后,太子每天都与酒为伍,整个人都颓废了。也难怪的,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一下子失去一切呢? 尤其是败给最痛恨,最想制压的人,心里难以承受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么消沉下去民不是办法,只要太子之位还在,仍未算完全输了。 因此,明知道进去定会遭一阵骂斥,但仍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太……”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迎面飞来一只酒杯,额头一痛,随着哐啷一声,怒喝的声音响起。 “滚!” 元华顾不上额上的疼,急急禀报:“太子请息怒,是钱嬷嬷来了。” 钱嬷嬷是皇贵妃的心腹,连夜出宫是奉皇贵妃之命,前来看望拓跋凛的。 等了一会,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元华以为太子没听到,正想再报一次,却听到拓跋凛开口说:“让她进来。” 于是元华侧了身,对站在门外穿着黑色斗蓬的人说:“钱嬷嬷请。” 待人进去后,元华才退出来,把门关上。 约莫一盏茶后,钱嬷嬷开门走了出来,元华随即引她离开。 再次回来时,拓跋凛梳洗过,整个人恢复了已往的神采,室内被打扫过,窗户打开,酒气已消散了。 看到如此,元华终于松了口气。知子莫约母,还是皇贵妃有办法,派钱嬷嬷来一趟,就让太子重新振作起来。 拓跋凛回头望他,笑意爬上嘴角,“留得清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父皇没有废我这个太子,那么就有机会把拓跋蔺手中的权夺回来。” 以前他低估了拓跋蔺的能力,才会被他打败,现在已明白看清他的面目,最后败的人未必会是自己。 拓跋蔺,你别得意,我们的战争才开始! *** 回到王府,彩灵便来跟她汇报,说中午时,苗秋桐前来说有事情找她,彩灵便用事先准备好的借口回绝,可苗秋桐不相信,在枕霞阁外不依不扰的叫嚷了好半天。最后还是被消失了几天的芊蔚打发走了,不过离开时,她说不会放弃,明儿还会再来。 “你没问她什么事吗?” “没有,她只是说有很重要的事。” 对于苗秋桐的重要事,炎妃然一点不感兴趣,她忧心的煊儿的病情,虽然有林大夫在照料,可想到他这一年来所受到苦,心里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彩灵汇报完毕,见她心神恍惚,又没有其他的吩咐,便借口带小狐狸散步为由,退了出去,而芊蔚这几天都替炎妃然在外办事,因事情紧急,也不管她现在心情如何,跨步上前道:“王妃,你要查的事情已有眉目了。” 炎妃然让芊蔚坐下来,问:“如何?” “李蘅自杀后,他的家人全部都迁居去了苏城,他的妻子莫氏果然如王妃所说的,对他情深义重,一直保留着他的旧物,还特意空出一个房间作为他的书房,可是我找遍了整个书房,并没有你所描述的手扎。” 听到这里,炎妃然黛眉一皱,拳头握紧,“这算什么眉目?” 她一直耿耿于怀李蘅的死,因为李蘅背叛了叔叔,参与诬陷叔叔谋反,是重要的证人之一。他死了,想翻查叔叔谋反一案就更难了。 在沪州城的时候,偶然记想小时候跟随哥哥到军营玩,无意发现李蘅有写手扎的习惯。他背叛叔叔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记录在手扎里面,所以回京后,她立即让芊蔚去寻找李蘅的家人下落,并找出他写的手扎。 如今芊蔚告诉她,手扎没找到,她能不激动。 “王妃,你莫急,虽然手扎没找到,不过李蘅的儿子李元与苏城太守的儿子因争夺花魁,把太守的儿子打死了,苏城太守一定要李元抵命。我在寻找手扎时,偷听到莫氏与她兄长的对话,他们想拿李蘅生前写的手书,打算与周涛作交易条件,要周涛救李元。可惜他们还没去联络,周涛就出事了,他们正急着此事呢。李元三天后就要被苏城太守处决了,奴婢想,能让他们有信心周涛一定出手相救的手书,必定是很重要的手书,所以我就赶回来告诉你,我们下步如何做?” 一直以来,炎妃然吩咐她办的事,芊蔚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但她隐隐的猜到些什么,可又觉得有可能的事,现在她要自己找李蘅的手扎,似乎又对证了自己的猜测,只是她一直不敢问。 炎妃然沉思片刻,问:“有查清楚了吗?是李元当场打死了苏太守的儿子?” “查过了,虽不是当场死亡,可回到府里却吐血不治的。” “杀人偿命,这本是应该的。”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芊蔚急了,“要不要跟王爷说一下,让他出手帮忙?” “不行,此事不能让王爷出面。”现在拓跋蔺刚受皇上重任,不能与人命连上关系,不然被有心人知道,难免会惹来麻烦。 “那怎么办?” “让我再想想。” 炎妃然两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两腮边沉思了一会,嘴角微扬,似乎想到办法,她示意芊蔚将头靠近一点,然后在她耳边低咕了几句。 听后,芊蔚带着怀疑的问:“这样可以吗?” “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吧,只要能救儿子的性命,莫氏是不会拒绝的。”莫氏这个人她接触过,虽然为人有点自私刻薄,但极其护短,又出名的疼儿子的人。而她手上的李蘅手书既然敢用来跟周涛交易,想必是一份重要的文书,说不定与他背叛叔叔的事有关,她不怎可能错过呢。 苏太守痛失爱儿,誓必要李元血债血偿,风头火势之下,绝不能以权压人,否则只会把事情越弄越大,唯有让他得尝所愿,事情才会平息下来。 苏太守的儿子是被李元拳打脚踢至内伤不治身亡,只要芊蔚派人去扇动苏太守,让他同样的方法处决李元,当然,此李元非真的李元,是易容成李元的死囚服,而真的李元则隐姓埋名到别处谋生。 突然又想起什么,她补充道:“还有,你去办此事,千万你别泄漏了身份。” “明白。” 芊蔚离开的时候,拓跋蔺还没回来,青苹端上饭菜来,她只吃了两口就让撤了。 这几天太多事情了,好像怎么整都理不顺,让她最忧心的是煊儿的盅毒,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该不会是董若婕吧?林大夫说这盅毒替伏在煊儿体内已有一年多时间,距出事至今时间刚好吻合,那段时间跟煊儿接触的就只有她和董若婕。 唉!她叹了声,现在想这些没用,一切要等煊儿清醒过来,真相才能水落石出,若真是她做的,她绝不会轻饶。只是这两天太多事发生了,她脑袋就像被绳子捆绑着一样,转不过来,也累到不得了。 在外忙了一天的拓跋蔺,在亥时刚过回到府里,看到炎妃然默默地坐在床榻上,神情清冷平静,像是正等待着他。 于是遣退其他人,把门关上,走上前,有些艰涩地开口,柔声道:“怎么还不睡?身体不舒服吗?” 炎妃然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当她见到杨清韵的模样时,的确是很多疑问,但她清楚一点,他知道自己是谁,这就够了。 “她是谁?是我的身体还是长得与我像的人?”她平静的开口。 拓跋蔺见她神色平和,心底的担心逐渐放下,在她身边坐下道:“是一个长得像你的人,但并非你的身体,也非易容,我让人查过她父母的身份,是山里的猎户,猎户有个女儿,只是没有见过她本人。” 炎妃然还是满心的困惑,“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见过她?” 怎么可能会凭空冒出一个与自己以前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还那么巧的救了拓跋蔺,她父母又那么巧的在掩护拓跋蔺时被杀害? “我们派人问过附近的猎户,他们只知道杨猎户两年前落户在此,并有个待嫁的女儿,但没有人见过她。” 炎妃然没有说话,眸光看向拓跋蔺,想到他与自己相处几次就能认出自己,可为何见到和自己以前一模一样的身体,便肯定不是她,却又把她带回府呢? 拓跋蔺伸手将她拥入怀里,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道:“我让她蒙着面纱,安置在倚兰阁,就是不想你多想,她长得与你以前那么像,说不定与炎家有一定的关系,更怕的是有人利用这一点来对付我。” “你已经将她带回府中,若有人知道府里藏着一个与朝廷钦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难保不会被告发你窝藏罪犯,那是条极大的罪呀。” 说到这里,炎妃然突然想起苗秋桐来,抬起看望着他道:“对了,你知道吗?苗秋桐见了杨清韵,她以前见过我模样,只是不知道她从何知道你对……对炎妃然的感情,我怕她会对你不利。”她不好意思直接说他对自己的感情,就用第三者的语气,把自己改为炎妃然。 拓跋蔺握住她的手,心里有一丝欣慰,昨晚看到她平静的离开,原以为今晚回来必会面对一连串的审问,然而没有,她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冷静。 “这件事情我会查,你不用担心她对我不利。”拓跋蔺低沉的开口,声音顿了下,眸光深邃的望着她,“现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告诉你。” “什么?”她没抬头,似乎没什么比苗秋桐如何知道拓跋蔺对她的感情并隐藏在苗秋桐背后那个人对拓跋蔺不利更重要。 第168回:续美人心计(九) “你前身的身体一直被我藏在云归阁地下室里。”这件事他昨晚原本要告诉她,因被那俊前来告诉他杨清韵掉到池塘里而打断了。 炎妃然听了拓跋蔺的话,整个人都震住了,瞪着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麻烦你再说一遍,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拓跋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自问咬字清晰,无理由她会听不清楚的,但最终他不敢有任何异议,清了清喉咙,咬字清淅的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前身的身体一直被我藏在云归阁地下室里。” 这次炎妃然没有听错,初时听他说,其实她是听到的,只是太震惊,有点不敢置信,现在有心理准备,所以接受了,就显得平静多了。 她抿唇,冷静的问:“记得遇到宇文拓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曾去崖底下找我的尸体并没有找到,这么说,是你把它带回来的?” “嗯。” “为什么要这么做?”炎妃然不明白,就算那时他喜欢自己,可是若被人发现私藏罪犯尸体,可要杀头的。人都死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何必要冒这个险? 拓跋蔺没有隐瞒,如实的告诉她,“我曾在古书上看过六道招魂术和噬魂冰魄,可以令死人复活,所以我把身体带回来冰藏着,然后去寻找会六道招魂术的人和噬魂冰魄,只是没想到会阴差阳错,你的灵魂进了别人的身体并回来了。” 那时他接到密报赶去雾峰山时已迟了,手下来报她被拓跋凛打下悬崖,于是立即分派手下去找,抢先一步在崖底下找到她。那时的她伤势惨重,气息几乎全无。他将她带走,并命手下把草地上的血迹弄掉,迅速离开。 原本想找母亲帮忙,谁知她像故意避开他,怎么也找不到人,直到那天夜闯京华园,发现轩辕臻体内他寻找已久的噬魂冰魄,那时他并不知道炎妃然的灵魂就住在那副身体里,因为噬魂冰魄,所以对她产生了好奇。 好奇噬魂冰魄为何在她体内,好奇她跟母亲的关系,好奇她来北越和亲的目的。 渐渐地,在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影子,即使她隐藏得很好,可是有了噬魂冰魄在她身体里,不难联想到灵异那一面。 幸好,知道她体内有噬魂冰魄时没有下手,不然…… 想到这,拓跋蔺再度把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像是怕她下一刻会消息般,下巴抵在她肩上,贪婪地吸着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清香,似在把这味道吸进体内每个角落。 炎妃然被他突然一抱,顿时愣住了,一时忘记自己想问他什么,而他的力度勒得她难以喘气。 她缓过一口气,才道:“怎么了?” 拓跋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片刻后,他稍推开她一点,然后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来得突然,来得猛烈,很急切的,但却不粗鲁。 炎妃然最初有点抗拒,两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服,欲要推开他,可他把她搂得紧,无奈,她只好接受了他这个吻。当她想回应时,他放开了她,额头顶着她的,两人轻轻喘息着。 “你……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激动起来,抱得她那么紧,好像怕她下一刻会消失了似的。 “答应我,你以后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差点要说不要为你师傅做事,只因蓦想起她并没有告诉自己她师傅是谁,以及她们之间的交易,若是他贸然提起,必然会引起她的猜疑。 虽然她没有说她跟她师傅之间的交易,但他了解自己的母亲,所以她不用跟自己说也能推测一二,只是她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之前,暂时不宜告诉她,她师傅与自己的关系,否则她了解情况后,肯定不会再相信他了。 再说,当初母亲已对他为了炎妃然拒绝她的要求而不满,若被母亲发现她救活的轩辕臻就是炎妃然,用轩辕臻的身体回来为炎家翻案,以母亲的脾性,那是绝对不能容忍。 所以,在知道她是炎妃然后,他就不想她去查炎家的案,母亲在朝中插了的眼线不少,难保不会觉察她的动机。 可她倔强的脾性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要她放弃那是不可能的,在他没能保她全身而退之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转移她的目标。 “只要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是不会不告而别。” 说完,炎妃然在心底叹了声,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没有血脉亲人,冤情又未能平反的缘故,对他渐渐有了依赖,越是跟他相处,越是不舍,不然,昨晚那种情形,换做以前的自己,肯定会生气很久,而不是冷静的相信他,还担心隐藏在苗秋桐身后的敌人会对他不利。 “你放心好了,我现在所做的事,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是为了你。现在周涛倒了下去,必然会有新的一股势力想取而代之,朝堂定会有一翻风浪掀起,趁着他们还没有崛起前,我们要尽快一步得到天将令,否则落在他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可我们怎么找呢?现在四符在哪里都不知道。”况且,叔叔交给她的铁盒被她弄丢了,里面到底没有虎符她不然知。 “炎家出事之前,你叔叔有没有跟说过什么?” “他只给了我一个铁盒,交待我好好保护它,我出事前,把它藏了起来,可我再回去找时,那铁盒已不在那了。”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拿走了,现在唯有等煊儿醒过来再问问他是否拿走了。 炎妃然看到拓跋蔺皱着眉不说话,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朝堂上出了事?”她觉得一定有事,不然也不会想找到天将令。 拓跋蔺点点头,“拓跋凛的太子之位还在,皇贵妃与周涛余党不会就此罢休,若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发生内战。” 闻言,炎妃然了然的点点,难怪他想找到天将令,之前周涛和董钊为了寻找那四符,做尽些伤天害理的事,他们虽然落败了,若让它落到野心人手上,北越皇朝必定又会动荡起来。 “所以,你先不要急着为你叔叔翻案,等天将令找到了,我定会找时机替他们平反的。” “为什么?”炎妃然推开他,站起来质问。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拓跋蔺见她生气了,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回身边坐下来,道:“你依然可以继续去蒐集翻案的证据,只是要你别为了翻案,急功近利。” “那你说,怎样的时机才算好时机?”听了他解释,炎妃然这才消了气,可又纠结起他说的时机,万一要三年五载呢?时间让万物容易产生变数,她可不想拖这么长时间。 “只要找到天将令,以后不管有多难,我都会替你叔叔和炎家平反的。”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天将令?” “你应该清楚,天将令对于北越皇朝来说是极其重要,皇上又岂能让它落在其他人手上呢?如果我们找到它,等于给皇上找回来半壁江山,到时皇上必然龙心大悦,我们趁机提出翻案一事。” “万一他还是不同意呢?”她知道天将令对于北越皇朝有可等重要,否则,炎家也不会因为它而被人诬陷。 “只要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何况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拓跋蔺握着她双手,深邃的凤眸凝视她,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我们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从今往后,我们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这句话带给炎妃然的冲击和震撼是此生绝无仅有的,看着拓跋蔺严肃而认真的模样,毫无预警的眼眶湿润。 自从已轩辕臻的身体复活过来,她便不允许自己再流泪,更不相信所谓的山盟海誓,可重遇他后,她的情绪好像总是随他起伏,他的果断与直接,更让她感动和信赖!有他在身边,她不再是孤身奋战。 “好,我听你的。”炎妃然朝他一笑,侧身靠在他怀里。 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回来,相信不止要她为家族洗雪冤情,更是让她重新选择她的人生。她不要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该要惩罚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该要珍惜的人,她也不想错过。 “对了……”炎妃然蓦地想起了什么,抬头望他,“我现在以轩辕臻的身体回来了,那我以前那具身体你怎么处置?” 炎家一天未平反,炎家的人仍是罪犯,他若继续把炎妃然的身体安放在府内,被人查出来,按北越律例,即使是尸体,也会被判罪的,轻则削职,重则视为共犯。 再说,时间都过了一年多了,能找到会六道招魂术的人和噬魂冰魄,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就算用冰床保存着身体机能,魂魄离开身体太久,唤醒的可能不再是本人。 “你说呢?”他会告诉她这事,是想让她作决定,毕竟那是她的身体,现在她复活过来,那具身体便用不上了。 “找个好点的墓地尽快安置它吧。”如果她没有猜错,苗秋桐背后那个主人有可能怀疑拓跋蔺与炎家的关系,所以才会让苗秋桐在府里查些什么。 想起昨天苗秋桐与常依云之间的互动,她不由皱眉,“对了,常依云知道你在地下室藏着什么吗?” 第168回:续美人心计(九) “你前身的身体一直被我藏在云归阁地下室里。”这件事他昨晚原本要告诉她,因被那俊前来告诉他杨清韵掉到池塘里而打断了。 炎妃然听了拓跋蔺的话,整个人都震住了,瞪着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麻烦你再说一遍,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拓跋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自问咬字清晰,无理由她会听不清楚的,但最终他不敢有任何异议,清了清喉咙,咬字清淅的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前身的身体一直被我藏在云归阁地下室里。” 这次炎妃然没有听错,初时听他说,其实她是听到的,只是太震惊,有点不敢置信,现在有心理准备,所以接受了,就显得平静多了。 她抿唇,冷静的问:“记得遇到宇文拓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曾去崖底下找我的尸体并没有找到,这么说,是你把它带回来的?” “嗯。” “为什么要这么做?”炎妃然不明白,就算那时他喜欢自己,可是若被人发现私藏罪犯尸体,可要杀头的。人都死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何必要冒这个险? 拓跋蔺没有隐瞒,如实的告诉她,“我曾在古书上看过六道招魂术和噬魂冰魄,可以令死人复活,所以我把身体带回来冰藏着,然后去寻找会六道招魂术的人和噬魂冰魄,只是没想到会阴差阳错,你的灵魂进了别人的身体并回来了。” 那时他接到密报赶去雾峰山时已迟了,手下来报她被拓跋凛打下悬崖,于是立即分派手下去找,抢先一步在崖底下找到她。那时的她伤势惨重,气息几乎全无。他将她带走,并命手下把草地上的血迹弄掉,迅速离开。 原本想找母亲帮忙,谁知她像故意避开他,怎么也找不到人,直到那天夜闯京华园,发现轩辕臻体内他寻找已久的噬魂冰魄,那时他并不知道炎妃然的灵魂就住在那副身体里,因为噬魂冰魄,所以对她产生了好奇。 好奇噬魂冰魄为何在她体内,好奇她跟母亲的关系,好奇她来北越和亲的目的。 渐渐地,在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影子,即使她隐藏得很好,可是有了噬魂冰魄在她身体里,不难联想到灵异那一面。 幸好,知道她体内有噬魂冰魄时没有下手,不然…… 想到这,拓跋蔺再度把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像是怕她下一刻会消息般,下巴抵在她肩上,贪婪地吸着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清香,似在把这味道吸进体内每个角落。 炎妃然被他突然一抱,顿时愣住了,一时忘记自己想问他什么,而他的力度勒得她难以喘气。 她缓过一口气,才道:“怎么了?” 拓跋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片刻后,他稍推开她一点,然后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来得突然,来得猛烈,很急切的,但却不粗鲁。 炎妃然最初有点抗拒,两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服,欲要推开他,可他把她搂得紧,无奈,她只好接受了他这个吻。当她想回应时,他放开了她,额头顶着她的,两人轻轻喘息着。 “你……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激动起来,抱得她那么紧,好像怕她下一刻会消失了似的。 “答应我,你以后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差点要说不要为你师傅做事,只因蓦想起她并没有告诉自己她师傅是谁,以及她们之间的交易,若是他贸然提起,必然会引起她的猜疑。 虽然她没有说她跟她师傅之间的交易,但他了解自己的母亲,所以她不用跟自己说也能推测一二,只是她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之前,暂时不宜告诉她,她师傅与自己的关系,否则她了解情况后,肯定不会再相信他了。 再说,当初母亲已对他为了炎妃然拒绝她的要求而不满,若被母亲发现她救活的轩辕臻就是炎妃然,用轩辕臻的身体回来为炎家翻案,以母亲的脾性,那是绝对不能容忍。 所以,在知道她是炎妃然后,他就不想她去查炎家的案,母亲在朝中插了的眼线不少,难保不会觉察她的动机。 可她倔强的脾性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要她放弃那是不可能的,在他没能保她全身而退之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转移她的目标。 “只要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是不会不告而别。” 说完,炎妃然在心底叹了声,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没有血脉亲人,冤情又未能平反的缘故,对他渐渐有了依赖,越是跟他相处,越是不舍,不然,昨晚那种情形,换做以前的自己,肯定会生气很久,而不是冷静的相信他,还担心隐藏在苗秋桐身后的敌人会对他不利。 “你放心好了,我现在所做的事,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是为了你。现在周涛倒了下去,必然会有新的一股势力想取而代之,朝堂定会有一翻风浪掀起,趁着他们还没有崛起前,我们要尽快一步得到天将令,否则落在他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可我们怎么找呢?现在四符在哪里都不知道。”况且,叔叔交给她的铁盒被她弄丢了,里面到底没有虎符她不然知。 “炎家出事之前,你叔叔有没有跟说过什么?” “他只给了我一个铁盒,交待我好好保护它,我出事前,把它藏了起来,可我再回去找时,那铁盒已不在那了。”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拿走了,现在唯有等煊儿醒过来再问问他是否拿走了。 炎妃然看到拓跋蔺皱着眉不说话,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朝堂上出了事?”她觉得一定有事,不然也不会想找到天将令。 拓跋蔺点点头,“拓跋凛的太子之位还在,皇贵妃与周涛余党不会就此罢休,若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发生内战。” 闻言,炎妃然了然的点点,难怪他想找到天将令,之前周涛和董钊为了寻找那四符,做尽些伤天害理的事,他们虽然落败了,若让它落到野心人手上,北越皇朝必定又会动荡起来。 “所以,你先不要急着为你叔叔翻案,等天将令找到了,我定会找时机替他们平反的。” “为什么?”炎妃然推开他,站起来质问。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拓跋蔺见她生气了,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回身边坐下来,道:“你依然可以继续去蒐集翻案的证据,只是要你别为了翻案,急功近利。” “那你说,怎样的时机才算好时机?”听了他解释,炎妃然这才消了气,可又纠结起他说的时机,万一要三年五载呢?时间让万物容易产生变数,她可不想拖这么长时间。 “只要找到天将令,以后不管有多难,我都会替你叔叔和炎家平反的。”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天将令?” “你应该清楚,天将令对于北越皇朝来说是极其重要,皇上又岂能让它落在其他人手上呢?如果我们找到它,等于给皇上找回来半壁江山,到时皇上必然龙心大悦,我们趁机提出翻案一事。” “万一他还是不同意呢?”她知道天将令对于北越皇朝有可等重要,否则,炎家也不会因为它而被人诬陷。 “只要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何况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拓跋蔺握着她双手,深邃的凤眸凝视她,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我们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从今往后,我们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这句话带给炎妃然的冲击和震撼是此生绝无仅有的,看着拓跋蔺严肃而认真的模样,毫无预警的眼眶湿润。 自从已轩辕臻的身体复活过来,她便不允许自己再流泪,更不相信所谓的山盟海誓,可重遇他后,她的情绪好像总是随他起伏,他的果断与直接,更让她感动和信赖!有他在身边,她不再是孤身奋战。 “好,我听你的。”炎妃然朝他一笑,侧身靠在他怀里。 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回来,相信不止要她为家族洗雪冤情,更是让她重新选择她的人生。她不要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该要惩罚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该要珍惜的人,她也不想错过。 “对了……”炎妃然蓦地想起了什么,抬头望他,“我现在以轩辕臻的身体回来了,那我以前那具身体你怎么处置?” 炎家一天未平反,炎家的人仍是罪犯,他若继续把炎妃然的身体安放在府内,被人查出来,按北越律例,即使是尸体,也会被判罪的,轻则削职,重则视为共犯。 再说,时间都过了一年多了,能找到会六道招魂术的人和噬魂冰魄,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就算用冰床保存着身体机能,魂魄离开身体太久,唤醒的可能不再是本人。 “你说呢?”他会告诉她这事,是想让她作决定,毕竟那是她的身体,现在她复活过来,那具身体便用不上了。 “找个好点的墓地尽快安置它吧。”如果她没有猜错,苗秋桐背后那个主人有可能怀疑拓跋蔺与炎家的关系,所以才会让苗秋桐在府里查些什么。 想起昨天苗秋桐与常依云之间的互动,她不由皱眉,“对了,常依云知道你在地下室藏着什么吗?” 第169回:续美人心计(十) 夜色深沉。 城北一处荒凉废墟,萧瑟且阴森。 “你确定了吗?她真的是炎妃然?”清寡的声音在黑暗响起,暗淡的星光照在废墟中,隐隐看到两条黑影伫立其中,说话的是一个较为瘦小的身影。 苗秋桐修长的身躯裹在黑色的斗蓬里,夜里的风带着冷冽的刺痛,她缩瑟了一下,对瘦小的身影道:“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的话,为何要她蒙着面纱,又安排她住那么远,隔离了所有人?据常依云透露,炎妃然是拓跋蔺喜欢的人,应该不会错的。” “主人说炎妃然掉下悬崖前,就身中多处置命的重伤,禁卫军追下悬崖底时,连一点儿血迹都没找到。有人发现拓跋蔺当日也离城了,如果常依云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当日带走炎妃然的就是拓跋蔺了。”瘦小的黑影道:“常依云还说了些什么?” 苗秋桐摇了摇,“她见到杨清韵显得很惊讶,估计她以为炎妃然死了,可见,拓跋蔺对她也并非特别。” 其实她隐瞒了一些,昨天听到常依云与拓跋蔺的对话,即使不清楚常依云一直帮拓跋蔺照顾的人是谁,但可以肯定,那个人必定对拓跋蔺很重要,在没弄清楚前,她不敢贸然告之。 “我不认为,拓跋蔺之前那么宠爱她,肯定还有知道些什么,你再去问问,说不定还能探出什么来。对了,给你的药用完了没有?” “没有了。” “这是最后的药了,她吃下去后就什么都听你的了。”说着,拿出一包药粉递给苗秋桐,“如果能挖出让拓跋蔺一击即败的秘密,那你就立了大功一件,到时主人必定会重赏你。” “秋桐不要重赏,只要一家人平安。” 现在她什么都不敢奢求,当初会答应主人的要求,以为做一个侧妃就能满足私心,谁知进了雍王府才知道水是这么的深,经过这些天发生的事,她已不敢心存妄想了。不过,离开之前,给他们添添堵,心里会平行些。 在苗秋桐离开后,那人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奔去,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宏伟的大宅,趁着守卫没有注意的时候,速度跃过围墙入内。几下功夫,她闪进了一栋朱檐碧廊的楼阁前内。 室内,烛光微烁。 两个一硕一瘦的身影盘膝对坐在茶几前下棋,旁边有个小炉,正煮着茶。听到推门声音,两人似乎沉迷在棋中,并没有抬起头看来人。 “大人,小邵回来了。”小邵关上门,走上前,离两有三步远,拱手道。 “怎样?”出声的是体形健硕的男人,他虽在说话,但并未抬头,似乎在思考下步棋如何走。 “如大人所料,雍亲王所有的隐忍都只为了一个女人。”小邵把由苗秋桐那里听到的信息如实禀报。 听后,大人落下一棋,才抬起头来,这时,冷风自窗外吹进,烛光摇曳,映在他那张圆润的面孔,眉目慈祥,眸光深沉却透着几分凌厉。 “小邵,你先退下。” “是。” 小邵退下后,对面的瘦子放下手中的棋子,抬头道:“大哥,虽然炎毅谋反的事已过去一载多,可朝中的大臣并未将它淡忘,我们何不趁此上凑,告雍亲王窝藏罪犯,若能成功,我们就能立大功了。” 大人摇头道:“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说着,提起茶壶,为彼此斟上一杯茶,然后端起茶碗放置嘴边,轻啜了一口。 “怎么说?” “别拿以前的眼光看他,周涛就是一个例子,现在他可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若有那么容易被人捉到尾巴,今时今日就没有他立足之地。周涛刚被伏诛,而我们不该在这时候暴露目的。” “那该怎么办?”瘦子眸中忧虑重重,“现在他手执政权,六部中三部是他掌管,假以时日,等他在朝中的羽翼硬了,再对付就难了。何况我们对付的不止是他,还有一个睿王,他们始终是阻碍我们做大事的大患啊。” 大人冷笑道,“杀人何必需要亲自动刀呢。” “此话怎么说?” “你别以为皇上给雍亲王和睿王管六部是重用他们,其实不然,先皇将三军兵权给了炎家,等于把一半的江山让出去了,当今皇上岂能容许不理,所以炎毅才会成了叛贼,被抄家问斩。因此,在天将令未找回之前,皇上最怕就是叛逆者,将六部分权出去就能预见一场争斗,他可以看清楚谁是叛逆者,谁是忠于自己的人。” 大人拔弄着茶盅的盖碗,继续道:“通过这场斗争,谁支持谁都能看清楚。长痛不如短痛,当你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敌人,当你提防着一个一个敌人而感到疲倦时,不如就让敌人一次暴露在你眼前,再将对方一网打尽。” “所以大哥的意思是想借助皇上之手除去阻碍?” “没错。”大人端起茶碗浅浅啜了一声,露出阴冷的笑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然皇上想要看清楚谁忠谁奸,那么,就让他们兄弟间斗个你死我活,我们就做那个渔翁。” 瘦子脸上的忧虑即时散去,兴奋的说:“那我们下步如何做?” 大人放下茶碗,捏着一只白棋,放在棋盘上,然后看着瘦子咧嘴一笑,“这一局,你输了!” 瘦子一怔,未反应过来,等他看清楚棋局的走势时,顿时拍手叫绝,“大哥英明!” 此时在枕霞阁的拓跋蔺和炎妃然,并不知道一场阴谋正悄悄向他们靠近。 当炎妃然问常依云知不知道地下室藏着什么时,拓跋蔺想了一下,点头道:“嗯,她是知道的。” 常依云在他身边服侍有几年了,是皇上在他年成时赐给他的,试探过几次,并不是皇上派到他身边的眼线,见沉默又忠诚,于是便封她为夫人,让别人以为自己‘独宠’她,借此挡住一些官员想拢络他而不断往府里送女人的举动。 常依云跟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人,对于他与炎家和炎妃然的感情,她是知道的,所以,他把炎妃然的身体带回来,将云归阁的丫鬟和小厮调走,让她住在云归阁,在他不在府里时,能替他看守好云归阁。 炎妃然一听,急了,“这可糟了,看昨天她缠着你就知道,她与苗秋桐似达成某种共识,我怕苗秋桐已在她口中知道你的事,苗秋桐背后有个神秘人,他在打探你的秘密,如果泄露了出去,” 虽然她不知道常依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可现在的常依云已被嫉妒噬了心,谁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举动?女人的嫉妒不能少看,稍不留神便会带来致命的危险。 炎妃然眼底满是担忧的,苗秋桐可能从常依云那里知道拓跋蔺与她前生的关系,现在见到杨清韵的相貌,难保她不会误会杨清韵是她的前生。 想到昨天常依云的反常,拓跋蔺深邃如黑夜的凤眸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他揽住炎妃然的肩膀,带着痞笑说:“娘子,你是在担心我吗?” 炎妃然拉开他的手,板着脸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跟我嬉皮笑脸。” 见此,拓跋蔺收起痞笑,换上正经的表情,“你放心,我已安排常依云离开京都城,至于苗秋桐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便掀不起风浪。” 闻言,炎妃然悄悄松了口气,黛眉舒展开来。 “对了,你……”他薄唇轻抿,声音迟疑,“真的不去地下室看看吗?”他以为把地下室的事告诉她,她会想去看看以前自己的模样现在如何。 “不了。”炎妃然摇头,拒绝道:“我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在魂魄还没有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前,我怕见到以前的身体,会对自己身体不利。” “也对。”他轻轻拂开垂落她脸颊的发丝,眼带笑意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现在的模样比以前的模样好看多了。” 炎妃然拍了一下他的手,不悦的皱眉,“你什么意思?我以前的样子不美吗?”她以前身份虽不及现在高贵,可也是京都城第一美人。 拓跋蔺没有立刻回答,挑了挑眉梢,嘴角隐隐笑意的抿出两个字,“——不美!” 闻言,洁白的贝齿不由的咬住纷嫩的下唇,她转身背对他,心里有点儿小失落,他根本不是喜欢自己,他喜欢的分明就是轩辕臻的身体,因为在他心中,轩辕臻比她以前美。 拓跋蔺捕捉到她眸底的那抹失落,俯身唇瓣贴在她的耳畔,声音温柔中带着滋性,“你以前的确不及现在美,因为那以前怎么美都不属于我的,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妃,我未来孩子的母亲,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人!” 炎妃然心跳加速,心里的失落也顿时消散,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眉眸里均沾笑意,转身娇嗔的他瞪了一眼。 讨厌,就知道欺负她! 拓跋蔺有力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就吻上去,舌尖灵巧地撬开她的牙齿,热情而贪婪地跟她的纠缠。 他就喜欢看她皱眉吃小醋的模样! 气息很快就乱了,她被吻的无法呼吸,微微的推拒他,轻喘道:“蔺,我还有话要说……” 第169回:续美人心计(十) 夜色深沉。 城北一处荒凉废墟,萧瑟且阴森。 “你确定了吗?她真的是炎妃然?”清寡的声音在黑暗响起,暗淡的星光照在废墟中,隐隐看到两条黑影伫立其中,说话的是一个较为瘦小的身影。 苗秋桐修长的身躯裹在黑色的斗蓬里,夜里的风带着冷冽的刺痛,她缩瑟了一下,对瘦小的身影道:“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的话,为何要她蒙着面纱,又安排她住那么远,隔离了所有人?据常依云透露,炎妃然是拓跋蔺喜欢的人,应该不会错的。” “主人说炎妃然掉下悬崖前,就身中多处置命的重伤,禁卫军追下悬崖底时,连一点儿血迹都没找到。有人发现拓跋蔺当日也离城了,如果常依云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当日带走炎妃然的就是拓跋蔺了。”瘦小的黑影道:“常依云还说了些什么?” 苗秋桐摇了摇,“她见到杨清韵显得很惊讶,估计她以为炎妃然死了,可见,拓跋蔺对她也并非特别。” 其实她隐瞒了一些,昨天听到常依云与拓跋蔺的对话,即使不清楚常依云一直帮拓跋蔺照顾的人是谁,但可以肯定,那个人必定对拓跋蔺很重要,在没弄清楚前,她不敢贸然告之。 “我不认为,拓跋蔺之前那么宠爱她,肯定还有知道些什么,你再去问问,说不定还能探出什么来。对了,给你的药用完了没有?” “没有了。” “这是最后的药了,她吃下去后就什么都听你的了。”说着,拿出一包药粉递给苗秋桐,“如果能挖出让拓跋蔺一击即败的秘密,那你就立了大功一件,到时主人必定会重赏你。” “秋桐不要重赏,只要一家人平安。” 现在她什么都不敢奢求,当初会答应主人的要求,以为做一个侧妃就能满足私心,谁知进了雍王府才知道水是这么的深,经过这些天发生的事,她已不敢心存妄想了。不过,离开之前,给他们添添堵,心里会平行些。 在苗秋桐离开后,那人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奔去,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宏伟的大宅,趁着守卫没有注意的时候,速度跃过围墙入内。几下功夫,她闪进了一栋朱檐碧廊的楼阁前内。 室内,烛光微烁。 两个一硕一瘦的身影盘膝对坐在茶几前下棋,旁边有个小炉,正煮着茶。听到推门声音,两人似乎沉迷在棋中,并没有抬起头看来人。 “大人,小邵回来了。”小邵关上门,走上前,离两有三步远,拱手道。 “怎样?”出声的是体形健硕的男人,他虽在说话,但并未抬头,似乎在思考下步棋如何走。 “如大人所料,雍亲王所有的隐忍都只为了一个女人。”小邵把由苗秋桐那里听到的信息如实禀报。 听后,大人落下一棋,才抬起头来,这时,冷风自窗外吹进,烛光摇曳,映在他那张圆润的面孔,眉目慈祥,眸光深沉却透着几分凌厉。 “小邵,你先退下。” “是。” 小邵退下后,对面的瘦子放下手中的棋子,抬头道:“大哥,虽然炎毅谋反的事已过去一载多,可朝中的大臣并未将它淡忘,我们何不趁此上凑,告雍亲王窝藏罪犯,若能成功,我们就能立大功了。” 大人摇头道:“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说着,提起茶壶,为彼此斟上一杯茶,然后端起茶碗放置嘴边,轻啜了一口。 “怎么说?” “别拿以前的眼光看他,周涛就是一个例子,现在他可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若有那么容易被人捉到尾巴,今时今日就没有他立足之地。周涛刚被伏诛,而我们不该在这时候暴露目的。” “那该怎么办?”瘦子眸中忧虑重重,“现在他手执政权,六部中三部是他掌管,假以时日,等他在朝中的羽翼硬了,再对付就难了。何况我们对付的不止是他,还有一个睿王,他们始终是阻碍我们做大事的大患啊。” 大人冷笑道,“杀人何必需要亲自动刀呢。” “此话怎么说?” “你别以为皇上给雍亲王和睿王管六部是重用他们,其实不然,先皇将三军兵权给了炎家,等于把一半的江山让出去了,当今皇上岂能容许不理,所以炎毅才会成了叛贼,被抄家问斩。因此,在天将令未找回之前,皇上最怕就是叛逆者,将六部分权出去就能预见一场争斗,他可以看清楚谁是叛逆者,谁是忠于自己的人。” 大人拔弄着茶盅的盖碗,继续道:“通过这场斗争,谁支持谁都能看清楚。长痛不如短痛,当你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敌人,当你提防着一个一个敌人而感到疲倦时,不如就让敌人一次暴露在你眼前,再将对方一网打尽。” “所以大哥的意思是想借助皇上之手除去阻碍?” “没错。”大人端起茶碗浅浅啜了一声,露出阴冷的笑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然皇上想要看清楚谁忠谁奸,那么,就让他们兄弟间斗个你死我活,我们就做那个渔翁。” 瘦子脸上的忧虑即时散去,兴奋的说:“那我们下步如何做?” 大人放下茶碗,捏着一只白棋,放在棋盘上,然后看着瘦子咧嘴一笑,“这一局,你输了!” 瘦子一怔,未反应过来,等他看清楚棋局的走势时,顿时拍手叫绝,“大哥英明!” 此时在枕霞阁的拓跋蔺和炎妃然,并不知道一场阴谋正悄悄向他们靠近。 当炎妃然问常依云知不知道地下室藏着什么时,拓跋蔺想了一下,点头道:“嗯,她是知道的。” 常依云在他身边服侍有几年了,是皇上在他年成时赐给他的,试探过几次,并不是皇上派到他身边的眼线,见沉默又忠诚,于是便封她为夫人,让别人以为自己‘独宠’她,借此挡住一些官员想拢络他而不断往府里送女人的举动。 常依云跟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人,对于他与炎家和炎妃然的感情,她是知道的,所以,他把炎妃然的身体带回来,将云归阁的丫鬟和小厮调走,让她住在云归阁,在他不在府里时,能替他看守好云归阁。 炎妃然一听,急了,“这可糟了,看昨天她缠着你就知道,她与苗秋桐似达成某种共识,我怕苗秋桐已在她口中知道你的事,苗秋桐背后有个神秘人,他在打探你的秘密,如果泄露了出去,” 虽然她不知道常依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可现在的常依云已被嫉妒噬了心,谁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举动?女人的嫉妒不能少看,稍不留神便会带来致命的危险。 炎妃然眼底满是担忧的,苗秋桐可能从常依云那里知道拓跋蔺与她前生的关系,现在见到杨清韵的相貌,难保她不会误会杨清韵是她的前生。 想到昨天常依云的反常,拓跋蔺深邃如黑夜的凤眸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他揽住炎妃然的肩膀,带着痞笑说:“娘子,你是在担心我吗?” 炎妃然拉开他的手,板着脸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跟我嬉皮笑脸。” 见此,拓跋蔺收起痞笑,换上正经的表情,“你放心,我已安排常依云离开京都城,至于苗秋桐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便掀不起风浪。” 闻言,炎妃然悄悄松了口气,黛眉舒展开来。 “对了,你……”他薄唇轻抿,声音迟疑,“真的不去地下室看看吗?”他以为把地下室的事告诉她,她会想去看看以前自己的模样现在如何。 “不了。”炎妃然摇头,拒绝道:“我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在魂魄还没有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前,我怕见到以前的身体,会对自己身体不利。” “也对。”他轻轻拂开垂落她脸颊的发丝,眼带笑意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现在的模样比以前的模样好看多了。” 炎妃然拍了一下他的手,不悦的皱眉,“你什么意思?我以前的样子不美吗?”她以前身份虽不及现在高贵,可也是京都城第一美人。 拓跋蔺没有立刻回答,挑了挑眉梢,嘴角隐隐笑意的抿出两个字,“——不美!” 闻言,洁白的贝齿不由的咬住纷嫩的下唇,她转身背对他,心里有点儿小失落,他根本不是喜欢自己,他喜欢的分明就是轩辕臻的身体,因为在他心中,轩辕臻比她以前美。 拓跋蔺捕捉到她眸底的那抹失落,俯身唇瓣贴在她的耳畔,声音温柔中带着滋性,“你以前的确不及现在美,因为那以前怎么美都不属于我的,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妃,我未来孩子的母亲,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人!” 炎妃然心跳加速,心里的失落也顿时消散,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眉眸里均沾笑意,转身娇嗔的他瞪了一眼。 讨厌,就知道欺负她! 拓跋蔺有力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就吻上去,舌尖灵巧地撬开她的牙齿,热情而贪婪地跟她的纠缠。 他就喜欢看她皱眉吃小醋的模样! 气息很快就乱了,她被吻的无法呼吸,微微的推拒他,轻喘道:“蔺,我还有话要说……” 第170回:续美人心计(十一) “明天再说。”拓跋蔺低头再次吻住她的红唇,不让她再多说一句话,直接把她扑倒在榻上。 炎妃然避开他的伤处,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气喘呼呼,口齿不清的说:“蔺,别……你别失控……” 与他成亲有一段时间,除了最后一步,两人什么都做了,这个时候拒绝他,不是她矫情排斥和他亲热,而是他身上带着伤,还有她心里有事,无法毫无顾忌的跟他那个。 刚才的吻弄得拓跋蔺浑身都滚烫的,凝视她的凤眸深邃猩红,触目生辉,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喑哑着嗓音:“我憋的难受……” “那怎么办?”炎妃然眸光迷离,神情赧然,看他那么难受不由担心,听说男人憋久了会憋坏的…… 拓跋蔺凑近她,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入春风掠过:“用手给我!” “我……”炎妃然欲言又止,虽然不是第一次给他这么做,可想到曾经握在手中那滚烫的触感,她羞涩不已,迟迟不敢答应。 “憋坏了我,你以后向谁哭去。”拓跋蔺将吻转移到她的耳边,温情的耳鬓厮磨,手指已经撩起她的衣衫,慢慢往上…… 炎妃然浑然一震,脸蛋发烫,“你以后不行,那我就再找一个。” 说着,趁他分神时,往一边滚去,然后速度把丝被拉过来,盖在身上,把两人的身体隔了开来。 “你敢!” 拓跋蔺将她连人带被的扯过来,双腿岔开在她身体两侧,直接坐在了她身上,然后他的嘴又落了下来,这次,直接去咬她的嘴巴。 “嘶……疼……” “疼不死你!”拓跋蔺望着她,脸带愠怒,“可若你敢去找别的男人,疼的就不会这一点点了。” “拓跋蔺,你好过分!谁叫你……你……”炎妃然脸颊绯红,心想说谁叫你像法情的野兽,动不动就想那个,可她‘你’了几次都没法把话说出来。 拓跋蔺挑眉,“我怎么啦?” “不说了,我困了,想睡觉。”炎妃然懒得跟他再争辩下去,故意打了个呵欠。 拓跋蔺见她眼帘遮住眼底的疲倦,便再没说什么,翻身在她身侧躺下,拉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轻轻的将她抱到怀中。她倒没有挣开,反而配合的往他怀里钻,找个舒服的姿势,满足地闭上眼。 她的身体偏寒,即使过了月圆,或许是习惯了他的体温和气息,晚上被他抱着,明明体温冰冷,她却不觉得冷。 昨晚一个人睡在这张床上,虽然还有他的气息,可怎么都不习惯,再加上担忧着他,一整夜都没睡好,醒了好几次。 看她潜意识里的动作,拓跋蔺的嘴角扬起弧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让他情不自禁的低头,怜惜地亲吻她的额头和秀发。 “对不起!” 平时的他自制力很好,可面对的是她,就难以克制,总是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疼爱一番,偏偏每次有机会都带伤在身上。 如今因周涛的事牵连的官臣甚多,致使朝堂看似平静,却则暗藏风暴,若想过几天不被打扰的安逸生活,只怕要延后一些日子。 炎妃然原本打算不跟他说话,因为怕没说两句他又乱来,可是,她的心一静下来,闭上眼睛,脑里便出现煊儿满脸毒疮的模子,扰得她根本无法入眠。 “蔺,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她侧身面对着他说。 “你说。” “煊儿没有死,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他……”炎妃然把在街上如何遇到煊儿和煊儿中毒的事没一点儿隐瞒的告诉他。 听完,拓跋蔺腾地坐了起来,眉峰蹙着,神色凝重,“很严重吗?” 炎妃然点点头,“若他熬过今夜,烧退了,再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还需要十来天。”煊儿身体那么虚弱,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呢?林大夫没有照顾好他呢?现在烧退了没有? 拓跋蔺看出她的担心,握着她的手安慰说:“林大夫的医术不比宫里的御医差,有他医治煊儿,你尽可放心,明天我派人去将他接回府里。” “暂时不能接回府里。”炎妃然急着说:“虽然他脸上长着疮,又经过一年,也许没有人会记得他,可现在我们府里也不太平,万一他的身份泄漏了,后果是不能想像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府里有一个长得跟她以前相似的杨清韵,这件事迟早朝堂上的也会知道,若皇上派人来调查,必然会牵连到煊儿的。 若不是担心这些,她真想把煊儿接回来照顾,就这样把他交给一个陌生人照顾,尽管对方是大夫,但没有亲力而为,始终是不放心的。 拓跋蔺想了想,“那好吧,待明天看看他的情况如此,如果有好转些,便将他安置到别院里。” “好,听你的。”其实她想过让煊儿继续留在医馆,直到他的毒清除为止,可又怕恢复原貌的煊儿被宇文拓看到,若他顺藤摸瓜,她的真实身份会被发现。 “煊儿能挺过来,你又回来,乃是上天的恩赐!”拓跋蔺低头,眸光温柔地凝着她,一手抚上她白希带着温意的脸庞,“然然,等所有事结束后,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炎妃然顺着视线与他的目光对上,深邃的凤眸里,没有往日似有似无的邪佞玩味,有的是认真和浓浓的情意。 “舍得吗?”他今天拥有的成就和地位,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只要稍有一点野心,要攀附更高一层未必不可能的。 “你是我的一切!” 你是我的一切! 这是今晚他第二次说那么煽情的话,生平第一次觉得这六个字是这般的动人。曾经她以为自己不再相信任何男人的情话,可是,他连冰藏尸体,欲招魂归位都做出来,她还有什么不能相信他呢? “夫君……”她动容的忽然娇声唤了他一声,她很少用这种甜腻腻的语气,像个又依赖又缠人的孩子。 然而,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娇气叫他,倒竟让他十分受用,轻笑着拂了拂她额前的一撮发丝,眸光温暖柔和,倾身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好了,其他的事就让我来处理,你今天也累了,该睡了。” 说完,他重新躺下,顺手揽过她,将她抱在怀里。炎妃然的脑袋往他怀里磨蹭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入眠。 夜很深,很沉,月光朦胧。 冷清的卧室里,拓跋蔺待怀里的女人睡沉了后,才抽回手臂,将她轻轻的放开,替她拉好被子,再蹑手蹑脚的下床,随手拿起挂在衣架的锦袍穿上,然后离开。 门外的长廊,立着严仇和那俊,还有多日没见的严烨,一见他出来,三人立即朝他点点头,然后前后的走进隔壁的书房。 众人刚坐下,拓跋蔺便说:“那俊,天亮你派人将常依云送走,若人有问起,便说她得了急病,送去别庄休养。” 那俊回道:“属下已命人帮她收拾细软了。” “这样送走她,万一有人想借她对你不利呢?”严烨开口问。 拓跋蔺冷笑,“就算让她留在府里,要来的终要来,只要没把柄落入别人手上就行。”说着,他望向严仇,“云归阁那边你处理好了没有?” “都按你吩咐处理好了。” 拓跋蔺点点头,然后又对严烨说:“你那边查得怎样?” “属下已查实,朱雀符和玄武符分别在云将军和司马将军手上,但很不幸的,半年前,他们的家人被周涛挟持,司马将军已将玄武符交出来,而云将军誓死不从,他唯一的女儿失踪了,连带朱雀符也失踪。拥有青龙符的陆将军,据调查,自炎家出事后,便带着家人离开关州,下落不明。” 这些将军曾追随先帝出生入死,是忠烈之臣,自从炎宏秘密的将令符交给他们保护后,便甘愿退隐幕后。因为当时炎毅留下线索,连当今皇上也不清楚他们的行踪,所以他们追查了很久,才查到他们隐居的地点,可惜被周涛抢先一步。 严烨又道:“云将军的女儿云沨华虽然是个女子,但她武艺超群,智谋出众,颇有云将军当年的风范,既然她失踪了,说不定朱雀符在她身上,只要我们找到她,必能找到朱雀符。” “那你继续追查云沨华的下落,还有派人留意周景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既然玄武符被周涛拿了,他们肯定令有所图。” “对了,属下在追查的过程中,除了周涛派的人外,还发现有两路人也在追查,其实一路人似是朝廷的,而另一路人像是江湖人。” “江湖人?” 那俊与严仇对望一眼,朝廷有人在查还情有可原,连江湖人都出动,可见这天将令有人是誓在必得了,若落入野心人手上,后果不堪切想。 “知道是那路人马吗?” 严烨摇摇头,“未查出来,不过属下跟踪了几天,替进他们的住处,发现了来往书信中有这个印章。”说着,他掏出一张黄纸,上面印着一个红色四方形状的私章,与一般人刻名字的私章不同,它是刻着蛇头形状。 拓跋蔺接过来看了一下,递给严仇说:“你有印象没有?” 第170回:续美人心计(十一) “明天再说。”拓跋蔺低头再次吻住她的红唇,不让她再多说一句话,直接把她扑倒在榻上。 炎妃然避开他的伤处,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气喘呼呼,口齿不清的说:“蔺,别……你别失控……” 与他成亲有一段时间,除了最后一步,两人什么都做了,这个时候拒绝他,不是她矫情排斥和他亲热,而是他身上带着伤,还有她心里有事,无法毫无顾忌的跟他那个。 刚才的吻弄得拓跋蔺浑身都滚烫的,凝视她的凤眸深邃猩红,触目生辉,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喑哑着嗓音:“我憋的难受……” “那怎么办?”炎妃然眸光迷离,神情赧然,看他那么难受不由担心,听说男人憋久了会憋坏的…… 拓跋蔺凑近她,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入春风掠过:“用手给我!” “我……”炎妃然欲言又止,虽然不是第一次给他这么做,可想到曾经握在手中那滚烫的触感,她羞涩不已,迟迟不敢答应。 “憋坏了我,你以后向谁哭去。”拓跋蔺将吻转移到她的耳边,温情的耳鬓厮磨,手指已经撩起她的衣衫,慢慢往上…… 炎妃然浑然一震,脸蛋发烫,“你以后不行,那我就再找一个。” 说着,趁他分神时,往一边滚去,然后速度把丝被拉过来,盖在身上,把两人的身体隔了开来。 “你敢!” 拓跋蔺将她连人带被的扯过来,双腿岔开在她身体两侧,直接坐在了她身上,然后他的嘴又落了下来,这次,直接去咬她的嘴巴。 “嘶……疼……” “疼不死你!”拓跋蔺望着她,脸带愠怒,“可若你敢去找别的男人,疼的就不会这一点点了。” “拓跋蔺,你好过分!谁叫你……你……”炎妃然脸颊绯红,心想说谁叫你像法情的野兽,动不动就想那个,可她‘你’了几次都没法把话说出来。 拓跋蔺挑眉,“我怎么啦?” “不说了,我困了,想睡觉。”炎妃然懒得跟他再争辩下去,故意打了个呵欠。 拓跋蔺见她眼帘遮住眼底的疲倦,便再没说什么,翻身在她身侧躺下,拉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轻轻的将她抱到怀中。她倒没有挣开,反而配合的往他怀里钻,找个舒服的姿势,满足地闭上眼。 她的身体偏寒,即使过了月圆,或许是习惯了他的体温和气息,晚上被他抱着,明明体温冰冷,她却不觉得冷。 昨晚一个人睡在这张床上,虽然还有他的气息,可怎么都不习惯,再加上担忧着他,一整夜都没睡好,醒了好几次。 看她潜意识里的动作,拓跋蔺的嘴角扬起弧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让他情不自禁的低头,怜惜地亲吻她的额头和秀发。 “对不起!” 平时的他自制力很好,可面对的是她,就难以克制,总是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疼爱一番,偏偏每次有机会都带伤在身上。 如今因周涛的事牵连的官臣甚多,致使朝堂看似平静,却则暗藏风暴,若想过几天不被打扰的安逸生活,只怕要延后一些日子。 炎妃然原本打算不跟他说话,因为怕没说两句他又乱来,可是,她的心一静下来,闭上眼睛,脑里便出现煊儿满脸毒疮的模子,扰得她根本无法入眠。 “蔺,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她侧身面对着他说。 “你说。” “煊儿没有死,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他……”炎妃然把在街上如何遇到煊儿和煊儿中毒的事没一点儿隐瞒的告诉他。 听完,拓跋蔺腾地坐了起来,眉峰蹙着,神色凝重,“很严重吗?” 炎妃然点点头,“若他熬过今夜,烧退了,再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还需要十来天。”煊儿身体那么虚弱,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呢?林大夫没有照顾好他呢?现在烧退了没有? 拓跋蔺看出她的担心,握着她的手安慰说:“林大夫的医术不比宫里的御医差,有他医治煊儿,你尽可放心,明天我派人去将他接回府里。” “暂时不能接回府里。”炎妃然急着说:“虽然他脸上长着疮,又经过一年,也许没有人会记得他,可现在我们府里也不太平,万一他的身份泄漏了,后果是不能想像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府里有一个长得跟她以前相似的杨清韵,这件事迟早朝堂上的也会知道,若皇上派人来调查,必然会牵连到煊儿的。 若不是担心这些,她真想把煊儿接回来照顾,就这样把他交给一个陌生人照顾,尽管对方是大夫,但没有亲力而为,始终是不放心的。 拓跋蔺想了想,“那好吧,待明天看看他的情况如此,如果有好转些,便将他安置到别院里。” “好,听你的。”其实她想过让煊儿继续留在医馆,直到他的毒清除为止,可又怕恢复原貌的煊儿被宇文拓看到,若他顺藤摸瓜,她的真实身份会被发现。 “煊儿能挺过来,你又回来,乃是上天的恩赐!”拓跋蔺低头,眸光温柔地凝着她,一手抚上她白希带着温意的脸庞,“然然,等所有事结束后,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炎妃然顺着视线与他的目光对上,深邃的凤眸里,没有往日似有似无的邪佞玩味,有的是认真和浓浓的情意。 “舍得吗?”他今天拥有的成就和地位,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只要稍有一点野心,要攀附更高一层未必不可能的。 “你是我的一切!” 你是我的一切! 这是今晚他第二次说那么煽情的话,生平第一次觉得这六个字是这般的动人。曾经她以为自己不再相信任何男人的情话,可是,他连冰藏尸体,欲招魂归位都做出来,她还有什么不能相信他呢? “夫君……”她动容的忽然娇声唤了他一声,她很少用这种甜腻腻的语气,像个又依赖又缠人的孩子。 然而,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娇气叫他,倒竟让他十分受用,轻笑着拂了拂她额前的一撮发丝,眸光温暖柔和,倾身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好了,其他的事就让我来处理,你今天也累了,该睡了。” 说完,他重新躺下,顺手揽过她,将她抱在怀里。炎妃然的脑袋往他怀里磨蹭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入眠。 夜很深,很沉,月光朦胧。 冷清的卧室里,拓跋蔺待怀里的女人睡沉了后,才抽回手臂,将她轻轻的放开,替她拉好被子,再蹑手蹑脚的下床,随手拿起挂在衣架的锦袍穿上,然后离开。 门外的长廊,立着严仇和那俊,还有多日没见的严烨,一见他出来,三人立即朝他点点头,然后前后的走进隔壁的书房。 众人刚坐下,拓跋蔺便说:“那俊,天亮你派人将常依云送走,若人有问起,便说她得了急病,送去别庄休养。” 那俊回道:“属下已命人帮她收拾细软了。” “这样送走她,万一有人想借她对你不利呢?”严烨开口问。 拓跋蔺冷笑,“就算让她留在府里,要来的终要来,只要没把柄落入别人手上就行。”说着,他望向严仇,“云归阁那边你处理好了没有?” “都按你吩咐处理好了。” 拓跋蔺点点头,然后又对严烨说:“你那边查得怎样?” “属下已查实,朱雀符和玄武符分别在云将军和司马将军手上,但很不幸的,半年前,他们的家人被周涛挟持,司马将军已将玄武符交出来,而云将军誓死不从,他唯一的女儿失踪了,连带朱雀符也失踪。拥有青龙符的陆将军,据调查,自炎家出事后,便带着家人离开关州,下落不明。” 这些将军曾追随先帝出生入死,是忠烈之臣,自从炎宏秘密的将令符交给他们保护后,便甘愿退隐幕后。因为当时炎毅留下线索,连当今皇上也不清楚他们的行踪,所以他们追查了很久,才查到他们隐居的地点,可惜被周涛抢先一步。 严烨又道:“云将军的女儿云沨华虽然是个女子,但她武艺超群,智谋出众,颇有云将军当年的风范,既然她失踪了,说不定朱雀符在她身上,只要我们找到她,必能找到朱雀符。” “那你继续追查云沨华的下落,还有派人留意周景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既然玄武符被周涛拿了,他们肯定令有所图。” “对了,属下在追查的过程中,除了周涛派的人外,还发现有两路人也在追查,其实一路人似是朝廷的,而另一路人像是江湖人。” “江湖人?” 那俊与严仇对望一眼,朝廷有人在查还情有可原,连江湖人都出动,可见这天将令有人是誓在必得了,若落入野心人手上,后果不堪切想。 “知道是那路人马吗?” 严烨摇摇头,“未查出来,不过属下跟踪了几天,替进他们的住处,发现了来往书信中有这个印章。”说着,他掏出一张黄纸,上面印着一个红色四方形状的私章,与一般人刻名字的私章不同,它是刻着蛇头形状。 拓跋蔺接过来看了一下,递给严仇说:“你有印象没有?” 第171回:续美人心计(十二) 苗秋桐看着炎妃然,见她艳丽的脸上,布满了怒意,心打了一个突,不知道该兴奋还是惊惧,因为她不清楚这怒意是自己的挑拨起来作用,还是自己不顾她逐客说出这些话而惹她生气了? “哐啷——”的一声,不知何时,盛有一半燕窝粥的碗掉落在地上,粥和碗碎片洒了一地。 苗秋桐费了一番苦心说出这些话,怎可能在关键时刻放弃?她急中生智,“姐姐,你吃的早餐是王爷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可此刻他却正在绮云阁里陪她吃早餐。” “好啦,你先回去。”炎妃然要逐客了。 “这……”苗秋桐语塞,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炎妃然紧紧的手握着勺子,低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晌,她才幽幽的说:“你凭什么认为得王爷爱她而不爱本宫?” 说完,见炎妃然神色凝重,表情复杂,就知道自己这么努力挑拨,总算没有白费。不过,打铁要趁热,继续落猛药:“姐姐,你是公主,她只是一个罪犯,身份根本就不能跟你比,她凭什么得到王爷的爱?” 于是,她继续说:“王爷深爱着炎妃然,怎么可能还会娶其他女人,常夫人只是有来做掩饰的,而杨清韵其实就是炎妃然,当时她受重伤被王爷藏在云归阁内,一年后她伤好了,就以杨清韵的身份回来,说什么她救了王爷,那是肯定是假的,目的是让她光明正大留在身边。” 苗秋桐见她脸上的怒色,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饶是你身份是高贵的公主,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爱着又是别的女人,再经我添油加醋,还你还能高贵到哪里?主人教她这招借刀杀人果然妙极了。 闻言,炎妃然脸色一沉,眉宇间带有几分愠色,“竟有这种事?不过,这跟王爷送走常夫人有什么关联?” “杨清韵你看见了,她长得是不是很漂亮?那个炎妃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炎妃然挑了挑眉,没有接话,只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北越炎家军你知道吧?因为炎毅谋反,炎氏一族被诛灭,而他喜欢的人就是炎毅的侄女炎妃然。她是京都城第一美人,炎氏一族被抄家时,她带着侄子逃走了,后来又被太子拓跋凛逼得掉下悬崖。”说着,瞄了一眼炎妃然,见她皱着眉,心里一悦,继续道:“你知道他为何会让杨清韵住在王府里吗?” “谁?” “事实是王爷喜欢的另有他人,你一定想不到对方是谁?” 炎妃然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问:“那事实到底是怎么样?” “是的是的。”苗秋桐好不容易引起她的好奇,那有这么容易放弃,于是道:“姐姐,妹妹并不是在挑拨你和王爷的感情,而你是远嫁来此,对于王爷以前的事肯定不太清楚。当初我嫁进来王府也以为王爷喜欢的是常夫人,可是经这几天和常夫人接触,方发现事实原来并非如此。” “不就是几句话罢了,你要说就说,不说就这样。”见她仍未进入正题,炎妃然显得不耐烦了。 “姐姐,妹妹斗胆,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若妹妹觉得有道理,就免了妹妹口舌之罪,若是妹妹说的话,姐姐觉得不可信,也请姐姐看在妹妹替你不值的份上,别生气哦。”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炎妃然见此,就让青苹和彩灵带其他人先退下,厅里只剩下她和苗秋桐。 “姐姐,你有所不知……”苗秋桐刚想说什么,突然停下来,往两旁的丫鬟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本宫该知道什么?” 苗秋桐故意没将事情挑明白,卖了个关子想引起了炎妃然的好奇心。果然炎妃然感兴趣了,她再次抛出引子说:“姐姐,你不知道吗?” “追问?有什么不见得人的事吗?” “听说是天未亮就送出去的,估计是怕你知道会追问。” 说完,她静静的看着炎妃然会是怎么的反应。炎妃然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一脸讶异,“是吗?本宫怎么没听王爷提起?” “是有事。”苗秋桐很老实的回答,“今早妹妹去看常夫人时,才知道她已被王爷送走了。” “你还有事吗?” 听她羡慕的语气,炎妃然淡然一笑,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肯定不是看她吃早餐的。 苗秋桐闻言,心里嫉妒得要死,可她脸上却堆起笑容,嘴里羡慕的说:“王爷对姐姐真好!挺令人羡慕的。” 青苹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抺骄傲的笑意,“这是王爷特意吩咐厨房为王妃煲的燕窝粥,材料还是王爷亲自选的。” 苗秋桐瞄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这时,几名小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进来,一一摆在桌子上,而青苹盛了一碗燕窝粥放到炎妃然面前。 苗秋桐小心翼翼的静观她一会,见她脸色平静,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原本忐忑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轩辕臻不喜欢自己称呼她为姐姐,可为了试探她的心情,她故意这么说的。 坐下来后,她淡声道:“坐吧。” 对于她的称呼,炎妃然之前曾纠正过她,可她依然没改口,她心里虽然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秋桐见过姐姐,姐姐早安!” 彩灵见苗秋桐眼定定的盯着自己主人看,便咳了两声提醒,苗秋桐回过神来,马上站起来,朝炎妃然行礼请安。 “咳咳——” 想到此,原本不再妄想的心,又生出几分不甘心来。 苗秋桐看着眼前如此耀眼迷人的女人,心里既嫉妒又羡慕。嫉妒她是公主的高贵身份,羡慕她是拓跋蔺的正妃,为什么自己与她都不是拓跋蔺喜欢的女人,可命运却截然不同,起码她跟拓跋蔺同住一室,水乳胶融过,而自己从没碰过他半丝毫。 她正想着,炎妃然由内堂走出来,她今天梳了个堕马髻,头戴一支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堕马髻的右边插着一支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左边则是一支累丝镶宝石梅花簪,耳垂上戴着一对赤金镶宝石花篮耳坠子,身上穿着一件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曳地望仙裙,广袖飘飘,显得雍容华贵,气质非凡。 她坐下来打量着富丽堂皇的会客室,心里复杂难受,原以为拓跋蔺就算娶了轩辕臻为妃,最宠爱的仍是映月楼的常依云,可现今才知道,常依云其实是一个烟雾弹,至于轩辕臻…… 这是苗秋桐第二次进枕霞阁,当初她以为云归阁才是雍王府的主楼,后来经打探方知道,枕霞阁才是雍王府最大最华美的主楼。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选用最顶尖的,而室内的摆设由王爷亲自精选,甚至连这里的一草一木也是他亲自栽种。 炎妃然想了一下,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她倒想看看苗秋桐又想耍什么花样,于是让青苹去带她到会客厅里候着。 不一会,青苹回来告诉她,是苗侧妃说来给她请安,却被几个小丫鬟挡住。 青苹和彩灵端来洗脸水为她穿衣梳洗,刚穿好衣服,外面便传来一阵争吵声,炎妃然叫青苹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翌日,炎妃然醒来时,拓跋蔺已不在房里,摸了摸身旁的位置,还有微温,显然他刚开不久。 …… 见他们都走了,严仇刚想离开,就听到拓跋蔺说:“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的。” 他们再说了一会儿话,因为那俊要在天亮前送走常依云,便先离开了,严烨也没待多久,那俊离开一会,他也跟着告辞。 拓跋蔺食指轻敲了几下桌面,沉吟道:“还不敢肯定。”他虽然是这么说,但深知他的性格的人都知道,他已把网撒开来,只待鱼儿上勾。 严烨道:“看样子,王爷似乎心里有底了。” 严仇沉默不语,心里想:难怪炎家没出事这两年来,周涛总处处针对着炎家,大事小事喜欢参二叔一本。他以为是炎家手握重兵,让人眼红,原来还有人暗中挑拨离间。 拓跋蔺靠在椅背,唇角一掀,冷笑说:“鱼藏得最深,还是要浮出水面喘气的。既然他能隐藏了那么久,想必他是个心思缜密,擅于谋权的人,如今炎家和周家都倒下了,所以接下来,他必然开始行动。” 那俊问:“王爷是怀疑那些江湖人是朝廷里的人所雇用或者勾结他们?哪会是谁呢?”说着,他将自己认识的朝中大臣在脑海里一一过渡,看看谁最有可疑,但到最后,仍是没找到可疑的人。当然,如果对方有这么容易被怀疑,就不可能隐藏了这么多年未被发现。 “当时我接到密探传来的信息,原以为只是一般的告密信,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这私章又出现了,不得不往深一层去想。” “你的意思是说,那时就有人故意挑拨周涛与我二叔之间的矛盾?” “还记得三年前北川那场瘟疫吗?你二弟以医官身份,被皇上派去那里救护他们,当时周涛次子周景凉没逃过那场瘟疫,有人给周涛写了封密函,把周景凉会死的原因全赖于你二弟救治不及时,而那封密函上就有这个私章。” 严仇仔细审视了一会,沉思片刻,“似乎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第171回:续美人心计(十二) 苗秋桐看着炎妃然,见她艳丽的脸上,布满了怒意,心打了一个突,不知道该兴奋还是惊惧,因为她不清楚这怒意是自己的挑拨起来作用,还是自己不顾她逐客说出这些话而惹她生气了? “哐啷——”的一声,不知何时,盛有一半燕窝粥的碗掉落在地上,粥和碗碎片洒了一地。 苗秋桐费了一番苦心说出这些话,怎可能在关键时刻放弃?她急中生智,“姐姐,你吃的早餐是王爷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可此刻他却正在绮云阁里陪她吃早餐。” “好啦,你先回去。”炎妃然要逐客了。 “这……”苗秋桐语塞,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炎妃然紧紧的手握着勺子,低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晌,她才幽幽的说:“你凭什么认为得王爷爱她而不爱本宫?” 说完,见炎妃然神色凝重,表情复杂,就知道自己这么努力挑拨,总算没有白费。不过,打铁要趁热,继续落猛药:“姐姐,你是公主,她只是一个罪犯,身份根本就不能跟你比,她凭什么得到王爷的爱?” 于是,她继续说:“王爷深爱着炎妃然,怎么可能还会娶其他女人,常夫人只是有来做掩饰的,而杨清韵其实就是炎妃然,当时她受重伤被王爷藏在云归阁内,一年后她伤好了,就以杨清韵的身份回来,说什么她救了王爷,那是肯定是假的,目的是让她光明正大留在身边。” 苗秋桐见她脸上的怒色,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饶是你身份是高贵的公主,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爱着又是别的女人,再经我添油加醋,还你还能高贵到哪里?主人教她这招借刀杀人果然妙极了。 闻言,炎妃然脸色一沉,眉宇间带有几分愠色,“竟有这种事?不过,这跟王爷送走常夫人有什么关联?” “杨清韵你看见了,她长得是不是很漂亮?那个炎妃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炎妃然挑了挑眉,没有接话,只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北越炎家军你知道吧?因为炎毅谋反,炎氏一族被诛灭,而他喜欢的人就是炎毅的侄女炎妃然。她是京都城第一美人,炎氏一族被抄家时,她带着侄子逃走了,后来又被太子拓跋凛逼得掉下悬崖。”说着,瞄了一眼炎妃然,见她皱着眉,心里一悦,继续道:“你知道他为何会让杨清韵住在王府里吗?” “谁?” “事实是王爷喜欢的另有他人,你一定想不到对方是谁?” 炎妃然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问:“那事实到底是怎么样?” “是的是的。”苗秋桐好不容易引起她的好奇,那有这么容易放弃,于是道:“姐姐,妹妹并不是在挑拨你和王爷的感情,而你是远嫁来此,对于王爷以前的事肯定不太清楚。当初我嫁进来王府也以为王爷喜欢的是常夫人,可是经这几天和常夫人接触,方发现事实原来并非如此。” “不就是几句话罢了,你要说就说,不说就这样。”见她仍未进入正题,炎妃然显得不耐烦了。 “姐姐,妹妹斗胆,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若妹妹觉得有道理,就免了妹妹口舌之罪,若是妹妹说的话,姐姐觉得不可信,也请姐姐看在妹妹替你不值的份上,别生气哦。”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炎妃然见此,就让青苹和彩灵带其他人先退下,厅里只剩下她和苗秋桐。 “姐姐,你有所不知……”苗秋桐刚想说什么,突然停下来,往两旁的丫鬟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本宫该知道什么?” 苗秋桐故意没将事情挑明白,卖了个关子想引起了炎妃然的好奇心。果然炎妃然感兴趣了,她再次抛出引子说:“姐姐,你不知道吗?” “追问?有什么不见得人的事吗?” “听说是天未亮就送出去的,估计是怕你知道会追问。” 说完,她静静的看着炎妃然会是怎么的反应。炎妃然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一脸讶异,“是吗?本宫怎么没听王爷提起?” “是有事。”苗秋桐很老实的回答,“今早妹妹去看常夫人时,才知道她已被王爷送走了。” “你还有事吗?” 听她羡慕的语气,炎妃然淡然一笑,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肯定不是看她吃早餐的。 苗秋桐闻言,心里嫉妒得要死,可她脸上却堆起笑容,嘴里羡慕的说:“王爷对姐姐真好!挺令人羡慕的。” 青苹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抺骄傲的笑意,“这是王爷特意吩咐厨房为王妃煲的燕窝粥,材料还是王爷亲自选的。” 苗秋桐瞄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这时,几名小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进来,一一摆在桌子上,而青苹盛了一碗燕窝粥放到炎妃然面前。 苗秋桐小心翼翼的静观她一会,见她脸色平静,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原本忐忑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轩辕臻不喜欢自己称呼她为姐姐,可为了试探她的心情,她故意这么说的。 坐下来后,她淡声道:“坐吧。” 对于她的称呼,炎妃然之前曾纠正过她,可她依然没改口,她心里虽然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秋桐见过姐姐,姐姐早安!” 彩灵见苗秋桐眼定定的盯着自己主人看,便咳了两声提醒,苗秋桐回过神来,马上站起来,朝炎妃然行礼请安。 “咳咳——” 想到此,原本不再妄想的心,又生出几分不甘心来。 苗秋桐看着眼前如此耀眼迷人的女人,心里既嫉妒又羡慕。嫉妒她是公主的高贵身份,羡慕她是拓跋蔺的正妃,为什么自己与她都不是拓跋蔺喜欢的女人,可命运却截然不同,起码她跟拓跋蔺同住一室,水乳胶融过,而自己从没碰过他半丝毫。 她正想着,炎妃然由内堂走出来,她今天梳了个堕马髻,头戴一支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堕马髻的右边插着一支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左边则是一支累丝镶宝石梅花簪,耳垂上戴着一对赤金镶宝石花篮耳坠子,身上穿着一件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曳地望仙裙,广袖飘飘,显得雍容华贵,气质非凡。 她坐下来打量着富丽堂皇的会客室,心里复杂难受,原以为拓跋蔺就算娶了轩辕臻为妃,最宠爱的仍是映月楼的常依云,可现今才知道,常依云其实是一个烟雾弹,至于轩辕臻…… 这是苗秋桐第二次进枕霞阁,当初她以为云归阁才是雍王府的主楼,后来经打探方知道,枕霞阁才是雍王府最大最华美的主楼。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选用最顶尖的,而室内的摆设由王爷亲自精选,甚至连这里的一草一木也是他亲自栽种。 炎妃然想了一下,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她倒想看看苗秋桐又想耍什么花样,于是让青苹去带她到会客厅里候着。 不一会,青苹回来告诉她,是苗侧妃说来给她请安,却被几个小丫鬟挡住。 青苹和彩灵端来洗脸水为她穿衣梳洗,刚穿好衣服,外面便传来一阵争吵声,炎妃然叫青苹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翌日,炎妃然醒来时,拓跋蔺已不在房里,摸了摸身旁的位置,还有微温,显然他刚开不久。 …… 见他们都走了,严仇刚想离开,就听到拓跋蔺说:“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的。” 他们再说了一会儿话,因为那俊要在天亮前送走常依云,便先离开了,严烨也没待多久,那俊离开一会,他也跟着告辞。 拓跋蔺食指轻敲了几下桌面,沉吟道:“还不敢肯定。”他虽然是这么说,但深知他的性格的人都知道,他已把网撒开来,只待鱼儿上勾。 严烨道:“看样子,王爷似乎心里有底了。” 严仇沉默不语,心里想:难怪炎家没出事这两年来,周涛总处处针对着炎家,大事小事喜欢参二叔一本。他以为是炎家手握重兵,让人眼红,原来还有人暗中挑拨离间。 拓跋蔺靠在椅背,唇角一掀,冷笑说:“鱼藏得最深,还是要浮出水面喘气的。既然他能隐藏了那么久,想必他是个心思缜密,擅于谋权的人,如今炎家和周家都倒下了,所以接下来,他必然开始行动。” 那俊问:“王爷是怀疑那些江湖人是朝廷里的人所雇用或者勾结他们?哪会是谁呢?”说着,他将自己认识的朝中大臣在脑海里一一过渡,看看谁最有可疑,但到最后,仍是没找到可疑的人。当然,如果对方有这么容易被怀疑,就不可能隐藏了这么多年未被发现。 “当时我接到密探传来的信息,原以为只是一般的告密信,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这私章又出现了,不得不往深一层去想。” “你的意思是说,那时就有人故意挑拨周涛与我二叔之间的矛盾?” “还记得三年前北川那场瘟疫吗?你二弟以医官身份,被皇上派去那里救护他们,当时周涛次子周景凉没逃过那场瘟疫,有人给周涛写了封密函,把周景凉会死的原因全赖于你二弟救治不及时,而那封密函上就有这个私章。” 严仇仔细审视了一会,沉思片刻,“似乎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第172回:续美人心计(十三) 炎妃然的确生气了,想不到苗秋桐会拿她当枪使。喜欢网就上。如果她不是有前世的记忆,那她是不是就相信了苗秋桐的话? 好一个借刀杀人! 如果她相信了她的话,现在就带着愤怒去绮云阁质问,或者在心里埋下一根剌,若她是个善嫉妒之人,说不定会把王府闹个天翻地覆。 至于苗秋桐说拓跋蔺去了绮云阁陪杨清韵吃早餐的事,她相信他,就算他真的在那里,那又如何?她相信他是个有分寸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苗秋桐的话而对他产生怀疑,让有心人挑拨成功。 当然,既然人家这么‘好心’来知会拓跋蔺的行踪,多少是带有某些目的,她岂能不做一些事来回报好心人的善意呢?所以,她把盛有粥的碗打翻,突显她此刻的怒意。 苗秋桐不知所以,顿时被吓住了,急急找了个借口离开,却走出枕霞阁又迟疑了。她不清楚自己的挑拨有没有起作用,这样走了又不甘心。回到自己的馨怡居,就派了一个不显眼的小丫鬟去监视炎妃然一举一动。 炎妃然并没有去证实苗秋桐最后那句话,可她的丫鬟却自动把拓跋蔺的去向告诉她。原来拓跋蔺离开枕霞阁的确有到绮云阁,只不过不是陪杨清韵吃早餐,而是杨清韵的丫鬟跑来告诉他,杨清韵昨夜又发烧了,却不愿意让大夫前来看,拓跋蔺只好让人去请大夫,而他则去了绮云阁看她。 彩灵心急口快,听到小丫鬟这么说,立即把心里联想到的事脱口而出:“王妃,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装病呢?那有生病不肯看大夫的,分明就是装可怜想让王爷前去看她。” 刚才苗秋桐来请安,让她们都退下去,可她却守在门外,里面两人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她不相信苗秋桐的话,所以就找派去监视绮云阁的小丫鬟来打探情况,方知道那边发生的事,于是让小丫鬟去告诉炎妃然王爷的动向,免得王妃相信了苗秋桐的话,又误会了王爷。 “王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青苹想起苗侧妃离开时,地上满地的碎片,虽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以这情况来推测,肯定是苗侧妃说了一些让王妃生气的事,现在听小丫鬟一说,便证明了猜测。 炎妃然原想拒绝的,但想到苗秋桐的话,唇角浅扬起,透出几丝邪恶,“好啊,我们移驾去绮云阁。” 于是,她吩咐青苹去厨房拿已炖好的人参鸡汤,端去绮云阁,自己带着彩灵和一个小丫鬟往绮云阁去。刚走出枕霞阁,眼尖的她看到一个小丫鬟站在长廊另一端的圆柱旁,正往她这边看过来。 这个小丫鬟她见过,应是枕霞阁里的一个扫地丫鬟,看她闪闪缩缩的动作,炎妃然嘴角不由扯了一个笑,想不到苗秋桐果真无孔不入,连她阁里的丫鬟也被她钻了一个岔子出来。 “王妃,要不要彩灵去处理一下?”彩灵也眼尖的发现了那个小丫鬟的动作,心顿生警惕。 炎妃然拉住她,摇了摇,“不用,她的存在并不影响。”然后像没事儿一样,继续往前走。 来到绮云阁,并没如其的看到拓跋蔺的身影,然而,杨清韵则躺在床上,由丫鬟服侍她喝药。见到炎妃然进来,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稍纵即逝,随即让丫鬟扶她起来,打算起来行礼。 若是平时,炎妃然一定会免了,可现在她没有出声,就站在那里,望着杨清韵被丫鬟扶着下床,来到她跟前半蹲下行礼。 “民女见过王妃。”杨清韵不清楚炎妃然突然来访有何用意,心里挺紧张不安的。前天晚上,她来绮云阁时,也见到拓跋蔺在,她既没有在王爷面前刁难自己,也没有当即发怒,只是送了药膏就离开,而王爷守在自己身边,虽然整晚心不在焉的,她知道自己给他困扰了,可她心里却很高兴。至少王爷能留下来,心里多少对自己有一点点在乎,尽管有部分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炎妃然没有吭声,扶着杨清韵的丫鬟和刚进来的陈嬷嬷对望了一眼,这小动作炎妃然装作没看见,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顺了顺裙摆,才淡声道:“起吧。听说你又生病了,却又不愿意看大夫,是怎么回事?王爷来看过你吗?”她语中带着关切,可眼底却带有几分冷沉的审视。 杨清韵听炎妃然这么说,紧张和不安很快消失了,恭敬地回答:“回王妃,民女不是不愿意看大夫,只是觉得受了点风寒,没必要大题小作,只没想到还是惊动了王爷,给你们带来困扰,真的不好意思!” 她这一番话进退有度,但意思很明显了,并不是她不愿意看大夫,而是拓跋蔺心里有她,是他大题小作了。话虽是给他们带来困扰,可另一层意思,何尝不是在显耀么? 炎妃然听后,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淡淡的笑道:“听说,你的模样长得很像京都城曾经的第一美人,本宫没有缘见到,不知道第一美人长得何模样,你走近些让本宫看看。” 闻言,杨清韵僵了一瞬,连同服侍她的两个丫鬟和陈嬷嬷也愕住了,她们在京都城长大,京都城曾经的第一美人就算没有见过,也曾听闻过她的事迹,现在听王妃如此说,方知道自己主子的美貌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 陈嬷嬷在杨清韵望向自己时,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在身旁的丫鬟耳边低说了两句,丫鬟随即往炎妃然瞥了一眼,迟疑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见此,炎妃然只觉得好笑,假装脸色一沉,道:“怎么了?难道你们以为本宫会把她吃了不成?” “王妃您误会了,她们没这个意思。”杨清韵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上前两步,谦和道:“民女容姿平凡,那敢与第一美人相提并论。” “杨姑娘所言甚是。”炎妃然心里冷笑一声,眼眸却带着笑意说:“本宫虽没见过第一美人,但对方的人品倒是听过,是一个真诚的姑娘。” 此言一出,杨清韵脸色顿时一白,立即跪下求饶:“王妃恕罪!”王妃说这句话里虽没有骂她的意思,可顺着她之前的话,却含沙射影的说她不真诚。 “你何罪之有?是管教下人不力?还是过于谦虚礼让?”炎妃然站起来,轻步来到她跟前,恍然大悟般,“啊,本宫忘记了,你只是这里的客人,并不是主人,管教下人的事并不是你的分内事。” 杨清韵猛地磕头求饶,“民女该死!王妃请恕罪!民女不该让小红离开的,不过她也是担心民女,王妃您千万别怪责她,全是民女一人的错。” 刚才陈嬷嬷进来时,见到王妃在,怕她是来欺负自己的,所以让小红离开去找拓跋蔺,她是见到,但没有出声阻止。 因为那一瞬间,她心里徒然生了个念头,想拓跋蔺看看他高贵的王妃是如何欺负自己,这样一来既可以破坏了王妃温婉高贵的形象,同时也测试在拓跋蔺心里,到底是像他心里爱着的女人的自己重要一点,还是为巩固地位,皇帝让他娶的邻国公主重要一点。 陈嬷嬷和另一个丫鬟小秋见此,也赶紧下跪求饶,陈嬷嬷道:“奴婢该死!是奴婢擅作主张,并不关杨姑娘的事,王妃要罚就罚奴婢吧!” “是啊,杨姑娘还在生病,身体会承受不了惩罚,奴婢……” “放肆!”彩灵打断小秋的话,指着她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啊!竟敢诬陷王妃,到底这个王府谁才是你的主子?!” “这……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小秋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吓得脸色尽退,急急磕头求饶。 “王妃,饶命啊!”陈嬷嬷同样也吓慌了,跪在地下猛地求饶。 刹时间,绮云阁哭喊声,求饶声混乱成一片,外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王妃的心有多狠毒,因为嫉妒杨清韵得到王爷的喜爱而欺负这个无亲无故的孤女。至少苗秋桐得到小丫鬟的情报,跑到绮云阁外面打探情况,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只凭声音就断定是这样的。 “你们是不是很想讨本宫的惩罚?”炎妃然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她跟前的两人,想不到杨清韵的魅力这么大,才来没几天就把王府里三个仆人的心都收服了,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她。换作往日,她可能会不计较,甚至有点钦佩杨清韵的手段,可今天不一样,她是来当坏人的。 “那本宫就成全你们,陈嬷嬷和小秋因诬陷本王妃而革除职位,降为四等仆人,并重打十大板,以儆效尤!至于你……” 她微弯腰,把震愕住的杨清韵扶起来,单手捏着她的下巴,眯眼细细地审视她五官轮廓。说真的,除了五官长得跟她前生相似外,气质一点都不像,尤其这女人眉宇间有股妖媚之气,如果她是心术不正的人,必定是一个麻烦。 炎妃然嘴角一掀,勾出一抺似笑非似的弧度,“如果第一美人真的长得是你这个模样,本宫很怀疑他们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了。”话落,放开她,轻轻拍了拍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72回:续美人心计(十三) 炎妃然的确生气了,想不到苗秋桐会拿她当枪使。喜欢网就上。如果她不是有前世的记忆,那她是不是就相信了苗秋桐的话? 好一个借刀杀人! 如果她相信了她的话,现在就带着愤怒去绮云阁质问,或者在心里埋下一根剌,若她是个善嫉妒之人,说不定会把王府闹个天翻地覆。 至于苗秋桐说拓跋蔺去了绮云阁陪杨清韵吃早餐的事,她相信他,就算他真的在那里,那又如何?她相信他是个有分寸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苗秋桐的话而对他产生怀疑,让有心人挑拨成功。 当然,既然人家这么‘好心’来知会拓跋蔺的行踪,多少是带有某些目的,她岂能不做一些事来回报好心人的善意呢?所以,她把盛有粥的碗打翻,突显她此刻的怒意。 苗秋桐不知所以,顿时被吓住了,急急找了个借口离开,却走出枕霞阁又迟疑了。她不清楚自己的挑拨有没有起作用,这样走了又不甘心。回到自己的馨怡居,就派了一个不显眼的小丫鬟去监视炎妃然一举一动。 炎妃然并没有去证实苗秋桐最后那句话,可她的丫鬟却自动把拓跋蔺的去向告诉她。原来拓跋蔺离开枕霞阁的确有到绮云阁,只不过不是陪杨清韵吃早餐,而是杨清韵的丫鬟跑来告诉他,杨清韵昨夜又发烧了,却不愿意让大夫前来看,拓跋蔺只好让人去请大夫,而他则去了绮云阁看她。 彩灵心急口快,听到小丫鬟这么说,立即把心里联想到的事脱口而出:“王妃,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装病呢?那有生病不肯看大夫的,分明就是装可怜想让王爷前去看她。” 刚才苗秋桐来请安,让她们都退下去,可她却守在门外,里面两人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她不相信苗秋桐的话,所以就找派去监视绮云阁的小丫鬟来打探情况,方知道那边发生的事,于是让小丫鬟去告诉炎妃然王爷的动向,免得王妃相信了苗秋桐的话,又误会了王爷。 “王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青苹想起苗侧妃离开时,地上满地的碎片,虽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以这情况来推测,肯定是苗侧妃说了一些让王妃生气的事,现在听小丫鬟一说,便证明了猜测。 炎妃然原想拒绝的,但想到苗秋桐的话,唇角浅扬起,透出几丝邪恶,“好啊,我们移驾去绮云阁。” 于是,她吩咐青苹去厨房拿已炖好的人参鸡汤,端去绮云阁,自己带着彩灵和一个小丫鬟往绮云阁去。刚走出枕霞阁,眼尖的她看到一个小丫鬟站在长廊另一端的圆柱旁,正往她这边看过来。 这个小丫鬟她见过,应是枕霞阁里的一个扫地丫鬟,看她闪闪缩缩的动作,炎妃然嘴角不由扯了一个笑,想不到苗秋桐果真无孔不入,连她阁里的丫鬟也被她钻了一个岔子出来。 “王妃,要不要彩灵去处理一下?”彩灵也眼尖的发现了那个小丫鬟的动作,心顿生警惕。 炎妃然拉住她,摇了摇,“不用,她的存在并不影响。”然后像没事儿一样,继续往前走。 来到绮云阁,并没如其的看到拓跋蔺的身影,然而,杨清韵则躺在床上,由丫鬟服侍她喝药。见到炎妃然进来,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稍纵即逝,随即让丫鬟扶她起来,打算起来行礼。 若是平时,炎妃然一定会免了,可现在她没有出声,就站在那里,望着杨清韵被丫鬟扶着下床,来到她跟前半蹲下行礼。 “民女见过王妃。”杨清韵不清楚炎妃然突然来访有何用意,心里挺紧张不安的。前天晚上,她来绮云阁时,也见到拓跋蔺在,她既没有在王爷面前刁难自己,也没有当即发怒,只是送了药膏就离开,而王爷守在自己身边,虽然整晚心不在焉的,她知道自己给他困扰了,可她心里却很高兴。至少王爷能留下来,心里多少对自己有一点点在乎,尽管有部分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炎妃然没有吭声,扶着杨清韵的丫鬟和刚进来的陈嬷嬷对望了一眼,这小动作炎妃然装作没看见,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顺了顺裙摆,才淡声道:“起吧。听说你又生病了,却又不愿意看大夫,是怎么回事?王爷来看过你吗?”她语中带着关切,可眼底却带有几分冷沉的审视。 杨清韵听炎妃然这么说,紧张和不安很快消失了,恭敬地回答:“回王妃,民女不是不愿意看大夫,只是觉得受了点风寒,没必要大题小作,只没想到还是惊动了王爷,给你们带来困扰,真的不好意思!” 她这一番话进退有度,但意思很明显了,并不是她不愿意看大夫,而是拓跋蔺心里有她,是他大题小作了。话虽是给他们带来困扰,可另一层意思,何尝不是在显耀么? 炎妃然听后,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淡淡的笑道:“听说,你的模样长得很像京都城曾经的第一美人,本宫没有缘见到,不知道第一美人长得何模样,你走近些让本宫看看。” 闻言,杨清韵僵了一瞬,连同服侍她的两个丫鬟和陈嬷嬷也愕住了,她们在京都城长大,京都城曾经的第一美人就算没有见过,也曾听闻过她的事迹,现在听王妃如此说,方知道自己主子的美貌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 陈嬷嬷在杨清韵望向自己时,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在身旁的丫鬟耳边低说了两句,丫鬟随即往炎妃然瞥了一眼,迟疑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见此,炎妃然只觉得好笑,假装脸色一沉,道:“怎么了?难道你们以为本宫会把她吃了不成?” “王妃您误会了,她们没这个意思。”杨清韵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上前两步,谦和道:“民女容姿平凡,那敢与第一美人相提并论。” “杨姑娘所言甚是。”炎妃然心里冷笑一声,眼眸却带着笑意说:“本宫虽没见过第一美人,但对方的人品倒是听过,是一个真诚的姑娘。” 此言一出,杨清韵脸色顿时一白,立即跪下求饶:“王妃恕罪!”王妃说这句话里虽没有骂她的意思,可顺着她之前的话,却含沙射影的说她不真诚。 “你何罪之有?是管教下人不力?还是过于谦虚礼让?”炎妃然站起来,轻步来到她跟前,恍然大悟般,“啊,本宫忘记了,你只是这里的客人,并不是主人,管教下人的事并不是你的分内事。” 杨清韵猛地磕头求饶,“民女该死!王妃请恕罪!民女不该让小红离开的,不过她也是担心民女,王妃您千万别怪责她,全是民女一人的错。” 刚才陈嬷嬷进来时,见到王妃在,怕她是来欺负自己的,所以让小红离开去找拓跋蔺,她是见到,但没有出声阻止。 因为那一瞬间,她心里徒然生了个念头,想拓跋蔺看看他高贵的王妃是如何欺负自己,这样一来既可以破坏了王妃温婉高贵的形象,同时也测试在拓跋蔺心里,到底是像他心里爱着的女人的自己重要一点,还是为巩固地位,皇帝让他娶的邻国公主重要一点。 陈嬷嬷和另一个丫鬟小秋见此,也赶紧下跪求饶,陈嬷嬷道:“奴婢该死!是奴婢擅作主张,并不关杨姑娘的事,王妃要罚就罚奴婢吧!” “是啊,杨姑娘还在生病,身体会承受不了惩罚,奴婢……” “放肆!”彩灵打断小秋的话,指着她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啊!竟敢诬陷王妃,到底这个王府谁才是你的主子?!” “这……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小秋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吓得脸色尽退,急急磕头求饶。 “王妃,饶命啊!”陈嬷嬷同样也吓慌了,跪在地下猛地求饶。 刹时间,绮云阁哭喊声,求饶声混乱成一片,外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王妃的心有多狠毒,因为嫉妒杨清韵得到王爷的喜爱而欺负这个无亲无故的孤女。至少苗秋桐得到小丫鬟的情报,跑到绮云阁外面打探情况,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只凭声音就断定是这样的。 “你们是不是很想讨本宫的惩罚?”炎妃然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她跟前的两人,想不到杨清韵的魅力这么大,才来没几天就把王府里三个仆人的心都收服了,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她。换作往日,她可能会不计较,甚至有点钦佩杨清韵的手段,可今天不一样,她是来当坏人的。 “那本宫就成全你们,陈嬷嬷和小秋因诬陷本王妃而革除职位,降为四等仆人,并重打十大板,以儆效尤!至于你……” 她微弯腰,把震愕住的杨清韵扶起来,单手捏着她的下巴,眯眼细细地审视她五官轮廓。说真的,除了五官长得跟她前生相似外,气质一点都不像,尤其这女人眉宇间有股妖媚之气,如果她是心术不正的人,必定是一个麻烦。 炎妃然嘴角一掀,勾出一抺似笑非似的弧度,“如果第一美人真的长得是你这个模样,本宫很怀疑他们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了。”话落,放开她,轻轻拍了拍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73回 续美人心计(十四)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foncolor=red>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br> 刚走出绮云阁,青苹端着人参鸡汤姗姗前来。炎妃然让她端进去,眸光却有意无意的往四周扫了一圈,看到不远处的长廊边沿柱后,有一抺衣角露出来,那料子和颜色与早上某个女人穿的极相似。她唇角勾起一抺颇具深意浅笑,把目光收回来,吩咐旁边的丫鬟叫人去把陈嬷嬷和小秋带下去行刑。 待她一离开,苗秋桐由柱后走出来,接着有一个小丫鬟跑过来,在她耳边把刚才里面发生的事简单的陈述一次。 苗秋桐听后,印证了心里的猜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由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塞给小丫鬟,叮嘱她继续监视这里便离开。 青苹这时走出来,小丫鬟往左右看了两下,见附近没有人往来,便小步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几句,青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好,继续按她的意思去做。”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就跑开。 再说,炎妃然回到枕霞阁,彩灵倒了杯热茶给她后,忍不住把心里想不明白的疑问说出来,“那个姓杨的女人,分明就是作秀,王妃为什么还让青苹把人渗鸡汤端去给她?” 炎妃然抿嘴笑笑,意味深长的说:“她会作秀,难道别人就不会作秀吗?自作聪明的人,往往是倒霉得最快的。” 彩灵毕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经炎妃然这么一说,似乎有所领悟,可想想,又有点担忧了,“如果他们没在鸡汤里做手脚呢?” “有没有等青苹回来一问就不知道了吗?” 没多久,青苹回来了,炎妃然问她去厨房或送去绮云阁途中遇到什么人没有?青苹就回说:“有,在途中却遇到曾侍候常夫人的丫鬟碧云,当时她的头发被树枝缠住了,让我帮她弄出来,后来她走后,我用银针试探了一下鸡汤,银针果然黑了。还好王妃早就料到有人想在鸡汤里做手脚,让春兰准备了另一盅人参鸡汤,不然那个杨姑娘喝汤中毒了,矛头就会指向王妃了。” “不!”炎妃然摇摇头,淡笑道:“春兰端给你的人参鸡汤仍是有问题的。” “不会吧?”彩灵与青苹对望一眼,两人心有疑惑,青苹问:“那王妃你为何还让我端去给杨姑娘呢?” 炎妃然神秘地笑笑,“引蛇出洞。” “王妃……” 彩灵正想问什么,门外急急跑了一个小丫鬟,打断了她的话,原来是来通报睿王妃前来拜访,正被管家接到前厅等候着。 凤云汐来了? 难道是因为那天托她的事有结果了? 于是炎妃然立即让小丫鬟去带她前来枕霞阁后院的清水亭,然后让彩灵去切茶端点心,而青苹则去叫管家安排一个嬷嬷和挑两个丫鬟去绮云阁。 今天天气清朗,虽有点风,但阳光很暖和。 炎妃然在外面加了一件薄披风,坐在亭内等候着,待彩灵把花茶和点心端上来,小丫鬟才带着凤云汐到来。 坐下后,炎妃然让彩灵和小丫鬟退下去,然后打量着凤云汐。她穿着一身玫瑰色银鹊穿花锦衣,外罩了件水红色菱缎衫,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两只金蝶耳坠挂在脸颊边灿烂耀目,唯有簪在髻边的白色茉莉,星星点点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凤云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就伸手去抺。 “不是。”炎妃然笑着握住她的手,“你今天春风满脸,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以前凤云汐穿着打扮就别具一格,可不知为何,现在看她比往常更显娇美夺目,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娇媚之态。 凤云汐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瞬间飘过一抺红晕,嘴里却说:“能有什么喜事,不过你要的东西倒是拿到了。” 说着,她拿一张地图出来,推到炎妃然面前,“这是大理寺的地图,已标明了危险地区,但承熙阁内守卫森严,关机也多,你进去还是要加小心。” “知道,多谢了!”炎妃然真诚的说,虽不知道她如何拿到地图,但像拓跋尧那样的人,没有利益又怎么会轻易帮她得到地图,所以这地图想必是来知不易。 “我们是姐妹,那需要这么客气。”凤云汐顿了一下,想起昨晚拓跋尧,继续道:“然然,你有没有想过,周涛只是一个棋子,害你炎家的最大敌人其实是另有他人?” 炎妃然抿了抿嘴,冷笑道:“我当然有想过,当今朝上,若没有那个人的颔首,谁敢把功臣一族全都抄斩。” “如果证实真是那个人的话,你还要翻案吗?” “当然,我炎氏一族,世代忠烈,岂能让他们白白含冤,把所有功勋都被他一己之私而抺掉,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为他们昭雪。”其实她早就想通了,以叔叔当时手握兵权,炎家军声望在百姓心中日渐升高的趋势,的确是让人忌惮和嫉妒,倘若这时有人在旁煽风点火,故意栽赃陷害,而皇上又相信,那罪名就成立了。 “好,我支持你!”凤云汐反握着她的手,给予力量地用力握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千万别客气,尽管开口就行了。” “已经麻烦你很多了,再说,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睿王才是你目前所关心的。”自从两人相认后,凤云汐已帮她很多忙了,朋友做到这份上已够了,何况她现在已成亲了,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若昭雪能成功尚可,若不成功,就会把她连累了。 凤云汐放开了她的手,慢悠悠地吃了一块桂花糕,然后说:“我跟他成亲有一半目的是借助他的关系,为你报仇的,现在你回来了,那就更需要力量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炎妃然见她兴致昂然的模样,就不想跟她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两人认识多年,心知道凤云汐的脾性,一旦她决定的事,很难能劝说到她改变的。 “对了,说说你是如何说服拓跋尧把地图给你,是你施了美人计还是你跟他交易了什么?”炎妃然转移话题的问道。 想起昨晚的情形,凤云汐脸颊再度飘来两抺红晕,吱唔了一下,避重就轻的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跟他达成了一个和平共处的协议。” 炎妃然伸手一手,表情轻挑地托起她的下巴,审视她脸颊上那两抺绯红,调侃道:“可你脸上的红晕却说,并不是协议那么简单哦!” 据她了解,凤云汐连说谎都不会脸红的人,现今能让她露出羞答答的红晕,想必是取地图过程中,她跟拓跋尧曾发生过令人脸红的事。当一个女人想到一个男人或与那男人做的事会脸红,这说明了这个男人在这个女人心中有了特别的位置。 凤云汐轻拍掉她的手,撇撇唇,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说:“就是协议啊,不然你以为什么?以身相许?” “你不说早相许了吗?”炎妃然睨着她,蓦然想起什么,坏坏地笑道:“该不会你们还没有那个吧?” “什么那个?”凤云汐白了她一眼,故意装不懂。 “就是那个嘛!” “什么那个?” “凤云汐,你在跟我装糊涂吗?我是问你与睿王到底圆房了没有?”炎妃然也懒得跟她装了,直接挑明问。 “那你呢?你跟雍亲王圆房了没有?”凤云汐反问道。 “这问题是我先问的呀。” “难道我反问也不成吗?” “……”炎妃然无语了。 “王妃,王妃……”就在这时,彩灵带着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的跑过来。 炎妃然蹙眉,“什么事?” “回王妃,是杨姑娘她……她……”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慢慢说,她怎么啦?”炎妃然挑挑眉,不紧不慢的问。 小丫鬟顺了顺气,然后说:“在您离开绮云阁没多久,她喝了青苹端来的鸡汤,就不停的呕吐,后来春花去请大夫来看过,说是食物中毒。” “嗯,知道了。”炎妃然听后,脸上表情很平静。 彩灵担忧的说:“王妃,王爷回府了,现在正往绮云阁去。”她知道鸡汤被人做过手脚,后来王妃让人把鸡汤换了,但她说换了的鸡汤仍是有问题,她不解王妃为何会把有问题的鸡汤送过去,现今出事了,王爷会不会责备王妃呢? “是什么状况?”凤云汐担心的问:“那个女人该不会怀疑你下毒害她吧?” 炎妃然笑了笑,“事情比较复杂的,以后慢慢跟你说。” 凤云汐听说拓跋蔺先去了姓杨那边,担心他会误会炎妃然,就说:“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我能应付。”炎妃然站起来,问她:“你先回去还是怎么?” “我陪你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上次拓跋蔺获救回来,她就好奇那女人长得何模样,竟然能让拓跋蔺破例带她回府中供养着?就算有救命之恩,也不须带回家里,是不? 炎妃然见她一副摩拳擦掌,随时会为她大干一场的架势,看此情势,心知隐瞒不了,才缓声道:“你去见到她,心里要有准备,因为她的样子跟炎妃然长得极相似。” 第173回 续美人心计(十四)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foncolor=red>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br> 刚走出绮云阁,青苹端着人参鸡汤姗姗前来。炎妃然让她端进去,眸光却有意无意的往四周扫了一圈,看到不远处的长廊边沿柱后,有一抺衣角露出来,那料子和颜色与早上某个女人穿的极相似。她唇角勾起一抺颇具深意浅笑,把目光收回来,吩咐旁边的丫鬟叫人去把陈嬷嬷和小秋带下去行刑。 待她一离开,苗秋桐由柱后走出来,接着有一个小丫鬟跑过来,在她耳边把刚才里面发生的事简单的陈述一次。 苗秋桐听后,印证了心里的猜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由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塞给小丫鬟,叮嘱她继续监视这里便离开。 青苹这时走出来,小丫鬟往左右看了两下,见附近没有人往来,便小步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几句,青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好,继续按她的意思去做。”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就跑开。 再说,炎妃然回到枕霞阁,彩灵倒了杯热茶给她后,忍不住把心里想不明白的疑问说出来,“那个姓杨的女人,分明就是作秀,王妃为什么还让青苹把人渗鸡汤端去给她?” 炎妃然抿嘴笑笑,意味深长的说:“她会作秀,难道别人就不会作秀吗?自作聪明的人,往往是倒霉得最快的。” 彩灵毕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经炎妃然这么一说,似乎有所领悟,可想想,又有点担忧了,“如果他们没在鸡汤里做手脚呢?” “有没有等青苹回来一问就不知道了吗?” 没多久,青苹回来了,炎妃然问她去厨房或送去绮云阁途中遇到什么人没有?青苹就回说:“有,在途中却遇到曾侍候常夫人的丫鬟碧云,当时她的头发被树枝缠住了,让我帮她弄出来,后来她走后,我用银针试探了一下鸡汤,银针果然黑了。还好王妃早就料到有人想在鸡汤里做手脚,让春兰准备了另一盅人参鸡汤,不然那个杨姑娘喝汤中毒了,矛头就会指向王妃了。” “不!”炎妃然摇摇头,淡笑道:“春兰端给你的人参鸡汤仍是有问题的。” “不会吧?”彩灵与青苹对望一眼,两人心有疑惑,青苹问:“那王妃你为何还让我端去给杨姑娘呢?” 炎妃然神秘地笑笑,“引蛇出洞。” “王妃……” 彩灵正想问什么,门外急急跑了一个小丫鬟,打断了她的话,原来是来通报睿王妃前来拜访,正被管家接到前厅等候着。 凤云汐来了? 难道是因为那天托她的事有结果了? 于是炎妃然立即让小丫鬟去带她前来枕霞阁后院的清水亭,然后让彩灵去切茶端点心,而青苹则去叫管家安排一个嬷嬷和挑两个丫鬟去绮云阁。 今天天气清朗,虽有点风,但阳光很暖和。 炎妃然在外面加了一件薄披风,坐在亭内等候着,待彩灵把花茶和点心端上来,小丫鬟才带着凤云汐到来。 坐下后,炎妃然让彩灵和小丫鬟退下去,然后打量着凤云汐。她穿着一身玫瑰色银鹊穿花锦衣,外罩了件水红色菱缎衫,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两只金蝶耳坠挂在脸颊边灿烂耀目,唯有簪在髻边的白色茉莉,星星点点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凤云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就伸手去抺。 “不是。”炎妃然笑着握住她的手,“你今天春风满脸,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以前凤云汐穿着打扮就别具一格,可不知为何,现在看她比往常更显娇美夺目,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娇媚之态。 凤云汐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瞬间飘过一抺红晕,嘴里却说:“能有什么喜事,不过你要的东西倒是拿到了。” 说着,她拿一张地图出来,推到炎妃然面前,“这是大理寺的地图,已标明了危险地区,但承熙阁内守卫森严,关机也多,你进去还是要加小心。” “知道,多谢了!”炎妃然真诚的说,虽不知道她如何拿到地图,但像拓跋尧那样的人,没有利益又怎么会轻易帮她得到地图,所以这地图想必是来知不易。 “我们是姐妹,那需要这么客气。”凤云汐顿了一下,想起昨晚拓跋尧,继续道:“然然,你有没有想过,周涛只是一个棋子,害你炎家的最大敌人其实是另有他人?” 炎妃然抿了抿嘴,冷笑道:“我当然有想过,当今朝上,若没有那个人的颔首,谁敢把功臣一族全都抄斩。” “如果证实真是那个人的话,你还要翻案吗?” “当然,我炎氏一族,世代忠烈,岂能让他们白白含冤,把所有功勋都被他一己之私而抺掉,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为他们昭雪。”其实她早就想通了,以叔叔当时手握兵权,炎家军声望在百姓心中日渐升高的趋势,的确是让人忌惮和嫉妒,倘若这时有人在旁煽风点火,故意栽赃陷害,而皇上又相信,那罪名就成立了。 “好,我支持你!”凤云汐反握着她的手,给予力量地用力握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千万别客气,尽管开口就行了。” “已经麻烦你很多了,再说,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睿王才是你目前所关心的。”自从两人相认后,凤云汐已帮她很多忙了,朋友做到这份上已够了,何况她现在已成亲了,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若昭雪能成功尚可,若不成功,就会把她连累了。 凤云汐放开了她的手,慢悠悠地吃了一块桂花糕,然后说:“我跟他成亲有一半目的是借助他的关系,为你报仇的,现在你回来了,那就更需要力量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炎妃然见她兴致昂然的模样,就不想跟她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两人认识多年,心知道凤云汐的脾性,一旦她决定的事,很难能劝说到她改变的。 “对了,说说你是如何说服拓跋尧把地图给你,是你施了美人计还是你跟他交易了什么?”炎妃然转移话题的问道。 想起昨晚的情形,凤云汐脸颊再度飘来两抺红晕,吱唔了一下,避重就轻的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跟他达成了一个和平共处的协议。” 炎妃然伸手一手,表情轻挑地托起她的下巴,审视她脸颊上那两抺绯红,调侃道:“可你脸上的红晕却说,并不是协议那么简单哦!” 据她了解,凤云汐连说谎都不会脸红的人,现今能让她露出羞答答的红晕,想必是取地图过程中,她跟拓跋尧曾发生过令人脸红的事。当一个女人想到一个男人或与那男人做的事会脸红,这说明了这个男人在这个女人心中有了特别的位置。 凤云汐轻拍掉她的手,撇撇唇,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说:“就是协议啊,不然你以为什么?以身相许?” “你不说早相许了吗?”炎妃然睨着她,蓦然想起什么,坏坏地笑道:“该不会你们还没有那个吧?” “什么那个?”凤云汐白了她一眼,故意装不懂。 “就是那个嘛!” “什么那个?” “凤云汐,你在跟我装糊涂吗?我是问你与睿王到底圆房了没有?”炎妃然也懒得跟她装了,直接挑明问。 “那你呢?你跟雍亲王圆房了没有?”凤云汐反问道。 “这问题是我先问的呀。” “难道我反问也不成吗?” “……”炎妃然无语了。 “王妃,王妃……”就在这时,彩灵带着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的跑过来。 炎妃然蹙眉,“什么事?” “回王妃,是杨姑娘她……她……”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慢慢说,她怎么啦?”炎妃然挑挑眉,不紧不慢的问。 小丫鬟顺了顺气,然后说:“在您离开绮云阁没多久,她喝了青苹端来的鸡汤,就不停的呕吐,后来春花去请大夫来看过,说是食物中毒。” “嗯,知道了。”炎妃然听后,脸上表情很平静。 彩灵担忧的说:“王妃,王爷回府了,现在正往绮云阁去。”她知道鸡汤被人做过手脚,后来王妃让人把鸡汤换了,但她说换了的鸡汤仍是有问题,她不解王妃为何会把有问题的鸡汤送过去,现今出事了,王爷会不会责备王妃呢? “是什么状况?”凤云汐担心的问:“那个女人该不会怀疑你下毒害她吧?” 炎妃然笑了笑,“事情比较复杂的,以后慢慢跟你说。” 凤云汐听说拓跋蔺先去了姓杨那边,担心他会误会炎妃然,就说:“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我能应付。”炎妃然站起来,问她:“你先回去还是怎么?” “我陪你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上次拓跋蔺获救回来,她就好奇那女人长得何模样,竟然能让拓跋蔺破例带她回府中供养着?就算有救命之恩,也不须带回家里,是不? 炎妃然见她一副摩拳擦掌,随时会为她大干一场的架势,看此情势,心知隐瞒不了,才缓声道:“你去见到她,心里要有准备,因为她的样子跟炎妃然长得极相似。” 第174回:续美人心计(十五) 绮云阁 入冬了,虽然午后的阳光依然很充足,可两旁的树枝却显得有点萧条,地面落下不少黄色的枯叶。首发哦亲 今天的绮云阁比往时都热闹,特别是此刻,大门外围观着不少丫鬟仆人,他们纷纷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面瞧,而里面传出断断续续凄楚的哭声。 “王爷,你一定要替杨姑娘作主呀,她自喝了鸡汤后,就一直呕吐到现在,她原本就抱恙在身,这么折腾着,她怎么受得了呢?”跪在拓跋蔺面前喊是陈嬷嬷,她受了十板刑罚后,回绮云阁收拾东西到四等仆人房去,刚好碰到杨清韵在呕吐,一问之下,方知道她喝了王妃让人端来的鸡汤,想到早上王妃前来对杨姑娘说那番话,便认定是王妃想谋害杨姑娘。 拓跋蔺现在不需要坐在轮椅上,他由严仇扶着,撑着拐杖站在榻前,俊美的五官无一不在弥漫着阴沉,因为他一回府就有人跑来说杨清韵又出状况,原本他想让那俊前来,可被告知杨清韵中毒。 中毒那是非同小可!别说杨清韵现在对他有恩,就算是一个客人,在雍王府内发生的事,他不能不管。 可一到绮云阁,他还没有了解情况,陈嬷嬷就跪在他面前哭诉,说他的王妃陷害杨清韵?虽然陈嬷嬷没有直说,可话里的意思三岁小孩也能听懂。 陈嬷嬷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心里不禁打起冷颤来,自己这么说,是不是碰犯到王爷了?可真没有任何办法了,若不把脏水往王妃身上泼,不但她的命不保,就连她的家人也受到牵连。 拓跋蔺阴郁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事情是如何,本王自会查证清楚,若发现有诬陷可能,一律严惩!” “王爷,不能怪别人……”杨清韵让新来的丫鬟扶起,则躺着,她的脸上异常苍白,唇干得好像脱水似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她看着拓跋蔺,哆嗦着双唇痛苦不堪的申吟道:“是民女的错,民女……不该无名无分的住……住进来……不该在王府里像……像名门千金般的让……让您照顾着……呃……咳咳……更不该贪嘴乱……乱吃东西……咳……民女不会怪其他人……王爷您就……就不再追究。” 杨清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想说的话说完,可见到拓跋蔺眉头紧皱,神色阴暗,一点不像平时面对自己时温和沉雅的他,心里顿时没有底了。 她知道自己的长相像一个叫炎妃然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对拓跋蔺来说肯定十分重要的,否则,初时见到他时,他不会整个人像被雷劈到似的,与他在山中相处的那几天,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失神,仿佛透过她在看某个人。当有人寻他而来,他马上叫她把脸蒙上,好像很怕人看到她。 前天,她又被常夫人认作那个叫炎妃然的女人,她让小秋去打探,才知道炎妃然是拓跋蔺曾喜欢的女人,或者说,现在他心里仍然有那个女人。他娶西临公主并非是爱,而是逼于皇命不可违。 既然如此,那么在他心中,她必然有着特殊的意义。而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便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他是这么高大俊美,又有权势,温柔又内敛,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一定很幸福和很有安全感。 所以,即使现在让她做别人的替代品,她也愿意,何况她曾救过他,除了她没有高贵的身份和丰厚的嫁妆外,虽然她是一介平民,可琴棋书画她都略懂一二,因此,她并不比西临公主差。 想到这里,不安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不追究怎么行呢?”拓跋蔺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深不见底的瞳仁里划过阴鸷,说不出的诡异与森冷,稍纵即逝,没有任何人能捕捉到,继而转头对严仇说:“你去让人把杨姑娘今天吃过,用过的东西全都收起来检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何遗漏了。” 严仇点点头,转身出去叫人前来,不一会,就有几名仆人进来把杨清韵吃过的东西和碰过的东西都搬走。 “杨姑娘?你怎么啦?”就在这时,陈嬷嬷突然惊骇地大叫,“啊……血啊……” 拓跋蔺转身,只见杨清韵剧烈地咳起来,嘴里吐出血来,陈嬷嬷忙上前用手捂住她嘴巴,血随着她指间流出来,掉落在床榻上。 站在一旁的大夫马上走上前视诊,拓跋蔺拄着拐杖上前两步问:“大夫,她如何?” 大夫把了一会脉搏,又看看杨清韵的舌头,才回拓跋蔺的话:“回王爷,杨姑娘是误食了某种毒药所致,依情况看来,估计是燕尾草。”大夫顿了一下,继续道:“此毒虽不会立即致命,但凡是吃下去后,就会出现呕吐咳嗽,严重者会吐血不止,时间长达十二个时辰,便会伤肝伤肺。” 拓跋蔺面色阴沉的问:“能治好吗?” 大夫说:“杨姑娘的情况比较严重,老夫刚才已给她吃了解毒药丸,只是还没有那么快起效果,不过王爷您放心,老夫定会竭尽心力治好杨姑娘的。” “你确定她吃下去的是解毒药丸吗?” 众人闻声惊讶,转身往门外,见到炎妃然带着两个丫鬟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男子。 拓跋蔺见到炎妃然,漆黑的眼瞳闪过一丝快得令人捕捉不住情绪的光芒,眸光落在她身上,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听说杨姑娘因为喝了本宫让人端给她的鸡汤中毒了,事态如此严重,本宫当然要前来子解这是怎么回事。”炎妃然轻步上前,视线落在被陈嬷嬷扶起,准备起来行礼的杨清韵身上,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瞳孔里还带有血丝,出声阻止道:“你别起来,礼就免了。” “民女清韵谢谢王妃!” “谢本宫言之过早了,你喝了本宫让人端给你的鸡汤才中毒,于情于理,本宫都要给你一个公道。” “民女……民女不敢!”杨清韵诚惶道。 “不敢?”炎妃然挑了挑眉,抬眼望了一下拓跋蔺,以着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眼神无声交流着,只是很快,她收回视线,落回杨清韵身上,“杨姑娘你不敢指什么?是不敢诬陷本宫,还是不敢让本宫去调查?” “民女不是这个意思,王……王妃……咳咳……你……你别误会!”杨清韵心一急,再度咳嗽起来。 “啊……又吐血了……”陈嬷嬷惊叫的同时,不忙用丝绢替杨清韵抺去嘴角上血迹,整张床沿染满了血色,颇为触目惊心的。 “杨姑娘……”拓跋蔺也心惊,看着她吐了两次血,说不心里没有一点心疼,那便太无情,毕竟她曾救过自己。 炎妃然对身后的林大夫说:“张大夫,你去替杨姑娘看看。” 来绮云阁前,她告诉凤云汐杨清韵长得像她前生,凤云汐也认为杨清韵这时候出现很有蹊跷,这两天又发生这么多事,她们商量过,就让人再去找个大夫过来,所以来绮云阁时耽误了些时间,而凤云汐原本想来瞧瞧的,但想到她的身份不便参与雍王府的内事,就让她先回睿王府。 张大夫应声,来到床榻前为杨清韵诊视。起初杨清韵不肯伸出手给张大夫把脉,但看到拓跋蔺紧蹙着眉,俊脸上阴郁一直没退,她看不懂他的心思,最后迟疑了一下,才好伸手出去。 不一会,张大夫说:“回王妃,这位姑娘的确是中了燕尾草的毒,不过……” 炎妃然见他欲言又止,就说:“不过什么?张大夫直说。” 张大夫道:“老夫刚才给杨姑娘把脉,她所中的不只是燕尾草一种毒,她体内还有另一种毒,好像是积聚已久,刚好她服了燕尾草的毒才引发出来,原本燕尾草并不是很严重的毒,顶多会让人头晕呕吐。” 拓跋蔺蹙着眉心,与炎妃然交换了一下眼神,他正想说什么,炎妃然却抢先一步道:“张大夫,杨姑娘这次吐血并不是因为喝了鸡汤中毒,而是她本身体内所带的毒所至?” 张大夫点头,“没错。” 眼前这个张大夫是京城有名专治奇难杂症的,据凤云汐告知知,他对毒也颇有研究,既然凤云汐推荐他来,那么他的诊断估计不会出错。她目光凌厉地射向原先那个大夫,“这么说,是这位大夫误诊了?” 先前的地大夫跪地喊冤道:“王妃,冤枉啊!老夫诊断杨姑娘体内并没有其他毒,据《本草纲经》记载,误吃了燕尾草的确会出现头晕呕吐,可是,也有记载说,若它与刚果子同食,严重者便会出现杨姑娘这种症状。” “那你的意思是,杨姑娘是喝了本宫让人端给她的鸡汤才中毒?” “这……” 陈嬷嬷挺了挺胸膛,壮起胆子说:“王妃,您新派来的两个丫鬟,的确是看着杨姑娘喝下鸡汤后,才开始呕吐的,如果不是这鸡汤引起的,那是什么?” 炎妃然并没有发怒,微微一笑,转而望向杨清韵道:“杨姑娘呢?你也认为是喝下鸡汤才开始出现呕吐症状吗?” 杨清韵犹豫片刻,点点头,“是的。” 可不知为何,当她与炎妃然对视那一瞬间,看到她含笑的美丽表情,心里竟陡然生出几许寒意。 她怎么……这么冷静?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74回:续美人心计(十五) 绮云阁 入冬了,虽然午后的阳光依然很充足,可两旁的树枝却显得有点萧条,地面落下不少黄色的枯叶。首发哦亲 今天的绮云阁比往时都热闹,特别是此刻,大门外围观着不少丫鬟仆人,他们纷纷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面瞧,而里面传出断断续续凄楚的哭声。 “王爷,你一定要替杨姑娘作主呀,她自喝了鸡汤后,就一直呕吐到现在,她原本就抱恙在身,这么折腾着,她怎么受得了呢?”跪在拓跋蔺面前喊是陈嬷嬷,她受了十板刑罚后,回绮云阁收拾东西到四等仆人房去,刚好碰到杨清韵在呕吐,一问之下,方知道她喝了王妃让人端来的鸡汤,想到早上王妃前来对杨姑娘说那番话,便认定是王妃想谋害杨姑娘。 拓跋蔺现在不需要坐在轮椅上,他由严仇扶着,撑着拐杖站在榻前,俊美的五官无一不在弥漫着阴沉,因为他一回府就有人跑来说杨清韵又出状况,原本他想让那俊前来,可被告知杨清韵中毒。 中毒那是非同小可!别说杨清韵现在对他有恩,就算是一个客人,在雍王府内发生的事,他不能不管。 可一到绮云阁,他还没有了解情况,陈嬷嬷就跪在他面前哭诉,说他的王妃陷害杨清韵?虽然陈嬷嬷没有直说,可话里的意思三岁小孩也能听懂。 陈嬷嬷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心里不禁打起冷颤来,自己这么说,是不是碰犯到王爷了?可真没有任何办法了,若不把脏水往王妃身上泼,不但她的命不保,就连她的家人也受到牵连。 拓跋蔺阴郁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事情是如何,本王自会查证清楚,若发现有诬陷可能,一律严惩!” “王爷,不能怪别人……”杨清韵让新来的丫鬟扶起,则躺着,她的脸上异常苍白,唇干得好像脱水似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她看着拓跋蔺,哆嗦着双唇痛苦不堪的申吟道:“是民女的错,民女……不该无名无分的住……住进来……不该在王府里像……像名门千金般的让……让您照顾着……呃……咳咳……更不该贪嘴乱……乱吃东西……咳……民女不会怪其他人……王爷您就……就不再追究。” 杨清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想说的话说完,可见到拓跋蔺眉头紧皱,神色阴暗,一点不像平时面对自己时温和沉雅的他,心里顿时没有底了。 她知道自己的长相像一个叫炎妃然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对拓跋蔺来说肯定十分重要的,否则,初时见到他时,他不会整个人像被雷劈到似的,与他在山中相处的那几天,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失神,仿佛透过她在看某个人。当有人寻他而来,他马上叫她把脸蒙上,好像很怕人看到她。 前天,她又被常夫人认作那个叫炎妃然的女人,她让小秋去打探,才知道炎妃然是拓跋蔺曾喜欢的女人,或者说,现在他心里仍然有那个女人。他娶西临公主并非是爱,而是逼于皇命不可违。 既然如此,那么在他心中,她必然有着特殊的意义。而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便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他是这么高大俊美,又有权势,温柔又内敛,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一定很幸福和很有安全感。 所以,即使现在让她做别人的替代品,她也愿意,何况她曾救过他,除了她没有高贵的身份和丰厚的嫁妆外,虽然她是一介平民,可琴棋书画她都略懂一二,因此,她并不比西临公主差。 想到这里,不安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不追究怎么行呢?”拓跋蔺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深不见底的瞳仁里划过阴鸷,说不出的诡异与森冷,稍纵即逝,没有任何人能捕捉到,继而转头对严仇说:“你去让人把杨姑娘今天吃过,用过的东西全都收起来检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何遗漏了。” 严仇点点头,转身出去叫人前来,不一会,就有几名仆人进来把杨清韵吃过的东西和碰过的东西都搬走。 “杨姑娘?你怎么啦?”就在这时,陈嬷嬷突然惊骇地大叫,“啊……血啊……” 拓跋蔺转身,只见杨清韵剧烈地咳起来,嘴里吐出血来,陈嬷嬷忙上前用手捂住她嘴巴,血随着她指间流出来,掉落在床榻上。 站在一旁的大夫马上走上前视诊,拓跋蔺拄着拐杖上前两步问:“大夫,她如何?” 大夫把了一会脉搏,又看看杨清韵的舌头,才回拓跋蔺的话:“回王爷,杨姑娘是误食了某种毒药所致,依情况看来,估计是燕尾草。”大夫顿了一下,继续道:“此毒虽不会立即致命,但凡是吃下去后,就会出现呕吐咳嗽,严重者会吐血不止,时间长达十二个时辰,便会伤肝伤肺。” 拓跋蔺面色阴沉的问:“能治好吗?” 大夫说:“杨姑娘的情况比较严重,老夫刚才已给她吃了解毒药丸,只是还没有那么快起效果,不过王爷您放心,老夫定会竭尽心力治好杨姑娘的。” “你确定她吃下去的是解毒药丸吗?” 众人闻声惊讶,转身往门外,见到炎妃然带着两个丫鬟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男子。 拓跋蔺见到炎妃然,漆黑的眼瞳闪过一丝快得令人捕捉不住情绪的光芒,眸光落在她身上,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听说杨姑娘因为喝了本宫让人端给她的鸡汤中毒了,事态如此严重,本宫当然要前来子解这是怎么回事。”炎妃然轻步上前,视线落在被陈嬷嬷扶起,准备起来行礼的杨清韵身上,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瞳孔里还带有血丝,出声阻止道:“你别起来,礼就免了。” “民女清韵谢谢王妃!” “谢本宫言之过早了,你喝了本宫让人端给你的鸡汤才中毒,于情于理,本宫都要给你一个公道。” “民女……民女不敢!”杨清韵诚惶道。 “不敢?”炎妃然挑了挑眉,抬眼望了一下拓跋蔺,以着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眼神无声交流着,只是很快,她收回视线,落回杨清韵身上,“杨姑娘你不敢指什么?是不敢诬陷本宫,还是不敢让本宫去调查?” “民女不是这个意思,王……王妃……咳咳……你……你别误会!”杨清韵心一急,再度咳嗽起来。 “啊……又吐血了……”陈嬷嬷惊叫的同时,不忙用丝绢替杨清韵抺去嘴角上血迹,整张床沿染满了血色,颇为触目惊心的。 “杨姑娘……”拓跋蔺也心惊,看着她吐了两次血,说不心里没有一点心疼,那便太无情,毕竟她曾救过自己。 炎妃然对身后的林大夫说:“张大夫,你去替杨姑娘看看。” 来绮云阁前,她告诉凤云汐杨清韵长得像她前生,凤云汐也认为杨清韵这时候出现很有蹊跷,这两天又发生这么多事,她们商量过,就让人再去找个大夫过来,所以来绮云阁时耽误了些时间,而凤云汐原本想来瞧瞧的,但想到她的身份不便参与雍王府的内事,就让她先回睿王府。 张大夫应声,来到床榻前为杨清韵诊视。起初杨清韵不肯伸出手给张大夫把脉,但看到拓跋蔺紧蹙着眉,俊脸上阴郁一直没退,她看不懂他的心思,最后迟疑了一下,才好伸手出去。 不一会,张大夫说:“回王妃,这位姑娘的确是中了燕尾草的毒,不过……” 炎妃然见他欲言又止,就说:“不过什么?张大夫直说。” 张大夫道:“老夫刚才给杨姑娘把脉,她所中的不只是燕尾草一种毒,她体内还有另一种毒,好像是积聚已久,刚好她服了燕尾草的毒才引发出来,原本燕尾草并不是很严重的毒,顶多会让人头晕呕吐。” 拓跋蔺蹙着眉心,与炎妃然交换了一下眼神,他正想说什么,炎妃然却抢先一步道:“张大夫,杨姑娘这次吐血并不是因为喝了鸡汤中毒,而是她本身体内所带的毒所至?” 张大夫点头,“没错。” 眼前这个张大夫是京城有名专治奇难杂症的,据凤云汐告知知,他对毒也颇有研究,既然凤云汐推荐他来,那么他的诊断估计不会出错。她目光凌厉地射向原先那个大夫,“这么说,是这位大夫误诊了?” 先前的地大夫跪地喊冤道:“王妃,冤枉啊!老夫诊断杨姑娘体内并没有其他毒,据《本草纲经》记载,误吃了燕尾草的确会出现头晕呕吐,可是,也有记载说,若它与刚果子同食,严重者便会出现杨姑娘这种症状。” “那你的意思是,杨姑娘是喝了本宫让人端给她的鸡汤才中毒?” “这……” 陈嬷嬷挺了挺胸膛,壮起胆子说:“王妃,您新派来的两个丫鬟,的确是看着杨姑娘喝下鸡汤后,才开始呕吐的,如果不是这鸡汤引起的,那是什么?” 炎妃然并没有发怒,微微一笑,转而望向杨清韵道:“杨姑娘呢?你也认为是喝下鸡汤才开始出现呕吐症状吗?” 杨清韵犹豫片刻,点点头,“是的。” 可不知为何,当她与炎妃然对视那一瞬间,看到她含笑的美丽表情,心里竟陡然生出几许寒意。 她怎么……这么冷静?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75回:续美人心计(十六) 冷静吗? 不!在炎妃然的心并不冷静,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鸡汤里她的确让人放了燕尾草粉末,正如张大夫说的,燕尾草并不是很严重的毒,它只会让有头晕呕吐,而且缓解此症状很简单,只需要喝些蜜蜂浆就行。 可现在张大夫说,杨清韵咳血并不是因为吃了燕尾草,但若不是吃了燕尾草,估计是没有人会知道她体内本身就有毒。 先前这个大夫,肯定是被他们收入了,说什么她的鸡汤里有刚果子?鸡汤原本是她喝的,她怎么会不知道里面放有什么呢?难怪方才张大夫要替杨清韵把脉时她显得不情愿,是怕被诊断出她体内真正的毒吧。 好险啊!如果不是请来张大夫,今天她即使有预谋演出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会落入他们的圈套中。 而经此事,她可以肯定了,杨清韵那么巧的长得像她前生的模样救了拓跋蔺,这当中必定有阴谋在进行中。 想到这里,炎妃然望向拓跋蔺问:“你也认为,我会在鸡汤里害杨姑娘吗?” 拓跋蔺目光与她对视,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头道:“本王自然相信你,但真相也要查清楚,再说,两个大夫各执一词……” 炎妃然打断他的话,原本噬着笑意的美丽脸孔,此刻却严肃了起来,“你这么说分明就是怀疑本宫,说什么相信我?拓跋蔺,你是你的妻子,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拓跋蔺微微一愣,急促的解释说:“杨姑娘怎么说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她在王府里出事,难道就不该查清楚吗?” “可她说本宫下毒害她,她这样算什么意思?”炎妃然冷冷的看着他,此刻的她收敛起温娴柔弱,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如女王一样的架势,凛然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如冰刀的落在杨清韵脸上片刻,才转回他的身上。 “我堂堂一国公主,又是你三书六礼,名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她是什么身份?只不过一介贱民,何须本宫下毒害她呢?” “贱民?”拓跋蔺不悦地蹙眉:“王妃,请注意你的措词,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呵呵,救命恩人?”炎妃然的脸上迅速的涌上嘲讽。“是救命恩人,还是因为她那张脸?” 拓跋蔺脸色一沉,“轩辕臻,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如何查清下毒的事,别把其他事扯进来?” “什么其他事?这分明就是一码事。”炎妃然脸上的嘲讽已经拉到无限大了,“你带她回府,难道就没有部分是因为她那张脸缘故?这两天府里传言着什么,我想不用再解说一次,你也知道什么了吧?” “本王带她回府仅是可怜她的身世,又是救过本王一命这么简单!”拓跋蔺解释着:“臻儿,你说过相信我,怎么现在又……” “是的,我是说过相信你,所以今早你过来这里陪她吃早餐,我仍然相信你不会负我,还特地把你吩咐厨房替我准备的人参鸡汤让人端过来给杨姑娘喝,可是,我的相信换来的是什么呢?” 炎妃然嘴角拉扯出一抺自嘲的讥讽:“拓跋蔺,不要告诉我,她只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她对你来说是救命恩人,那她呢?她难道没有其他想法吗?再说,她生病为何不去找大夫,非要等你到绮云阁,她才肯让大夫看?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谁会相信?” 不知是被炎妃然说中心事,还是被她乱猜触怒了,拓跋蔺那张俊脸,瞬时阴霾了下来,幽深眸底所饱含的怒意,让众人的心不禁提高两下,大气也不敢喘。听到他喝道:“轩辕臻!你说够没有?” 杨清韵抬头星眸仰视着他冷峻的轮廓,有些诧异,没想到拓跋蔺会维护自己。于是她推开陈嬷嬷,挣扎着想起来,焦急的说:“王爷,王妃,你们别这样……” 炎妃然看着她那长熟悉的脸孔装着软弱的样子,心里无来由的涌起一阵愤怒,仿佛是她自己在装作一样。 而拓跋蔺看着杨清韵,眼中的怒火隐去,眸色加深,让人看不透。杨清韵边说边心急想来却撑差了,眼看就要摔落榻下—— “小心!”拓跋蔺迅速弯腰,大掌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床上,却不料他的脚不小心绊到自己的拐杖,整个人就扑倒在杨清韵身上。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而炎妃然看到他们如此暧昧的姿势,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心好像被什么击中,郁闷的喘不过气。 拓跋蔺很快就起来,撑着拐杖,回身见到炎妃然脸色不好。 “你先回去。”他平静的嗓音没有一丝的波澜的说。 炎妃然似隐耐着什么,绷着脸,讽刺道:“赶我走,是怕我妨碍你吗?还是……” “你说什么?”拓跋蔺低沉的嗓音打断她的话,坚定的态度不容置疑。“我决定了,下毒的事你就别管,我会让人查清楚的。” “哼!”炎妃然用力拂袖,转身走了两步,回头又说:“既然这事你要查清楚,那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免得冤枉了好人。”她说最后两字时,别有深意地看了杨清韵一眼,才领着丫鬟大步离开。 众人在她走后,还没从当中回过神来。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刚才明明是王妃说要给杨姑娘一个公道,彻查下毒的事,怎么转眼她就跟王爷吵了起来,然后王爷与杨姑娘跌在一起,整个气氛开始严肃起来时,这架就停止了,其实他们都不清楚王爷与王妃到底吵什么? 于是,众人带着疑惑望向拓跋蔺,间或偷偷望向杨清韵,但他们都不敢言。 杨清韵垂下眼敛,别人看以为她尴尬,却不知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笑意。 外面传闻雍亲王夫妻恩爱,琴瑟合鸣,可想不到他们却会因为她的事吵起来,而很明显,拓跋蔺语间有护她的意思,那么,是不是代表在他心里,她比王妃还重要一点呢? 想及此,她心禁不住兴奋起来,但怕自己会显露此刻的心情,忙垂下眼帘掩饰。顷刻后,她平复好情绪,才抬头,脸带歉意的说:“王爷,都怪民女不好,不该让您和王妃为了民女的事伤和气的,您快些去找王妃解释吧。” “她的事不急。”拓跋蔺没有因为她的话有所行动,转过关心的问她:“倒是你,现在感觉如何?” “民女现在好些了,多得刘大夫的解药。”她指的是先前那位大夫。 张大夫见没有他的事了,就向拓跋蔺告辞。 拓跋蔺却让严仇送他出去,然后缓缓对屋内的丫鬟仆人说:“以后你们好好侍候杨姑娘,本王不想再看到类似今天的事发生,倘若再有下次,必定严惩!还有,下毒的事本王会查清楚,给杨姑娘一个公道说法。” 众人应声,连同陈嬷嬷和刘大夫一起退出屋内,服侍杨清韵的两个新来的丫鬟,则收拾屋内,恢复整洁后,才退出去。 偌大的室内,只剩下拓跋蔺与杨清韵。 杨清韵以为拓跋蔺单独和自己在一起,两人的关系会进一步,于是目光盈盈地望向他,恍如秋水流波,谁知他一点都没感受到她眼中的情意说道:“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心有不甘的问:“为什么?”她不懂,为什么他会护着自己呢? 他没有回头,声音随着他而飘远:“别多想,本王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明天会来看你的。” 什么叫做他想做的事?刚才张大夫说她体内有毒,难道他就没有怀疑吗?还是正如王妃说的,因为她这张脸长得像某个人,他才护着她么?是这样么? 翌日,拓跋蔺果然来看她了,也顺便带来调查的消息。说鸡汤里的确有燕尾草,不过已查实,这鸡汤原本是他让厨房炖好给王妃喝的,而王妃让人端给她,过程中,曾经遇到常夫人的丫鬟,对于在鸡汤里下毒的事,她供认不讳。 此事一公布,却有两种说法,说王妃因妒生怨,下毒害杨姑娘,而王爷为了维护王妃,让常夫人的丫鬟顶罪,有违公道。另一种说法,说杨清韵诬陷王妃下毒害她,王爷为了维护恩人,才让常夫人的丫鬟顶罪,有违公道。 不管哪种说法,接下来几天,王府便谣言满天,说王爷和王妃并非如传闻中那么情深意浓,他们俩因为杨姑娘的事已产生了间隙,这些天王爷都没有再去枕霞阁,住回原来的云归阁。 而王爷和杨姑娘却越走越近,两人宛如一对恋人般,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 绮云阁由最初的冷清渐渐热闹起来,那些不受宠的侍妾会时不时前去拜访,并送上精心准备的礼品,希望她能在王爷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因为大家都知道,杨清韵虽然没出身,可凭她是王爷救命恩人的身份,又长得像王爷曾经的心上人。外人看来,杨姑娘可能麻雀变凤凰,不久将来,会是雍王爷的妾侍。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75回:续美人心计(十六) 冷静吗? 不!在炎妃然的心并不冷静,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鸡汤里她的确让人放了燕尾草粉末,正如张大夫说的,燕尾草并不是很严重的毒,它只会让有头晕呕吐,而且缓解此症状很简单,只需要喝些蜜蜂浆就行。 可现在张大夫说,杨清韵咳血并不是因为吃了燕尾草,但若不是吃了燕尾草,估计是没有人会知道她体内本身就有毒。 先前这个大夫,肯定是被他们收入了,说什么她的鸡汤里有刚果子?鸡汤原本是她喝的,她怎么会不知道里面放有什么呢?难怪方才张大夫要替杨清韵把脉时她显得不情愿,是怕被诊断出她体内真正的毒吧。 好险啊!如果不是请来张大夫,今天她即使有预谋演出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会落入他们的圈套中。 而经此事,她可以肯定了,杨清韵那么巧的长得像她前生的模样救了拓跋蔺,这当中必定有阴谋在进行中。 想到这里,炎妃然望向拓跋蔺问:“你也认为,我会在鸡汤里害杨姑娘吗?” 拓跋蔺目光与她对视,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头道:“本王自然相信你,但真相也要查清楚,再说,两个大夫各执一词……” 炎妃然打断他的话,原本噬着笑意的美丽脸孔,此刻却严肃了起来,“你这么说分明就是怀疑本宫,说什么相信我?拓跋蔺,你是你的妻子,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拓跋蔺微微一愣,急促的解释说:“杨姑娘怎么说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她在王府里出事,难道就不该查清楚吗?” “可她说本宫下毒害她,她这样算什么意思?”炎妃然冷冷的看着他,此刻的她收敛起温娴柔弱,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如女王一样的架势,凛然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如冰刀的落在杨清韵脸上片刻,才转回他的身上。 “我堂堂一国公主,又是你三书六礼,名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她是什么身份?只不过一介贱民,何须本宫下毒害她呢?” “贱民?”拓跋蔺不悦地蹙眉:“王妃,请注意你的措词,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呵呵,救命恩人?”炎妃然的脸上迅速的涌上嘲讽。“是救命恩人,还是因为她那张脸?” 拓跋蔺脸色一沉,“轩辕臻,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如何查清下毒的事,别把其他事扯进来?” “什么其他事?这分明就是一码事。”炎妃然脸上的嘲讽已经拉到无限大了,“你带她回府,难道就没有部分是因为她那张脸缘故?这两天府里传言着什么,我想不用再解说一次,你也知道什么了吧?” “本王带她回府仅是可怜她的身世,又是救过本王一命这么简单!”拓跋蔺解释着:“臻儿,你说过相信我,怎么现在又……” “是的,我是说过相信你,所以今早你过来这里陪她吃早餐,我仍然相信你不会负我,还特地把你吩咐厨房替我准备的人参鸡汤让人端过来给杨姑娘喝,可是,我的相信换来的是什么呢?” 炎妃然嘴角拉扯出一抺自嘲的讥讽:“拓跋蔺,不要告诉我,她只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她对你来说是救命恩人,那她呢?她难道没有其他想法吗?再说,她生病为何不去找大夫,非要等你到绮云阁,她才肯让大夫看?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谁会相信?” 不知是被炎妃然说中心事,还是被她乱猜触怒了,拓跋蔺那张俊脸,瞬时阴霾了下来,幽深眸底所饱含的怒意,让众人的心不禁提高两下,大气也不敢喘。听到他喝道:“轩辕臻!你说够没有?” 杨清韵抬头星眸仰视着他冷峻的轮廓,有些诧异,没想到拓跋蔺会维护自己。于是她推开陈嬷嬷,挣扎着想起来,焦急的说:“王爷,王妃,你们别这样……” 炎妃然看着她那长熟悉的脸孔装着软弱的样子,心里无来由的涌起一阵愤怒,仿佛是她自己在装作一样。 而拓跋蔺看着杨清韵,眼中的怒火隐去,眸色加深,让人看不透。杨清韵边说边心急想来却撑差了,眼看就要摔落榻下—— “小心!”拓跋蔺迅速弯腰,大掌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床上,却不料他的脚不小心绊到自己的拐杖,整个人就扑倒在杨清韵身上。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而炎妃然看到他们如此暧昧的姿势,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心好像被什么击中,郁闷的喘不过气。 拓跋蔺很快就起来,撑着拐杖,回身见到炎妃然脸色不好。 “你先回去。”他平静的嗓音没有一丝的波澜的说。 炎妃然似隐耐着什么,绷着脸,讽刺道:“赶我走,是怕我妨碍你吗?还是……” “你说什么?”拓跋蔺低沉的嗓音打断她的话,坚定的态度不容置疑。“我决定了,下毒的事你就别管,我会让人查清楚的。” “哼!”炎妃然用力拂袖,转身走了两步,回头又说:“既然这事你要查清楚,那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免得冤枉了好人。”她说最后两字时,别有深意地看了杨清韵一眼,才领着丫鬟大步离开。 众人在她走后,还没从当中回过神来。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刚才明明是王妃说要给杨姑娘一个公道,彻查下毒的事,怎么转眼她就跟王爷吵了起来,然后王爷与杨姑娘跌在一起,整个气氛开始严肃起来时,这架就停止了,其实他们都不清楚王爷与王妃到底吵什么? 于是,众人带着疑惑望向拓跋蔺,间或偷偷望向杨清韵,但他们都不敢言。 杨清韵垂下眼敛,别人看以为她尴尬,却不知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笑意。 外面传闻雍亲王夫妻恩爱,琴瑟合鸣,可想不到他们却会因为她的事吵起来,而很明显,拓跋蔺语间有护她的意思,那么,是不是代表在他心里,她比王妃还重要一点呢? 想及此,她心禁不住兴奋起来,但怕自己会显露此刻的心情,忙垂下眼帘掩饰。顷刻后,她平复好情绪,才抬头,脸带歉意的说:“王爷,都怪民女不好,不该让您和王妃为了民女的事伤和气的,您快些去找王妃解释吧。” “她的事不急。”拓跋蔺没有因为她的话有所行动,转过关心的问她:“倒是你,现在感觉如何?” “民女现在好些了,多得刘大夫的解药。”她指的是先前那位大夫。 张大夫见没有他的事了,就向拓跋蔺告辞。 拓跋蔺却让严仇送他出去,然后缓缓对屋内的丫鬟仆人说:“以后你们好好侍候杨姑娘,本王不想再看到类似今天的事发生,倘若再有下次,必定严惩!还有,下毒的事本王会查清楚,给杨姑娘一个公道说法。” 众人应声,连同陈嬷嬷和刘大夫一起退出屋内,服侍杨清韵的两个新来的丫鬟,则收拾屋内,恢复整洁后,才退出去。 偌大的室内,只剩下拓跋蔺与杨清韵。 杨清韵以为拓跋蔺单独和自己在一起,两人的关系会进一步,于是目光盈盈地望向他,恍如秋水流波,谁知他一点都没感受到她眼中的情意说道:“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心有不甘的问:“为什么?”她不懂,为什么他会护着自己呢? 他没有回头,声音随着他而飘远:“别多想,本王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明天会来看你的。” 什么叫做他想做的事?刚才张大夫说她体内有毒,难道他就没有怀疑吗?还是正如王妃说的,因为她这张脸长得像某个人,他才护着她么?是这样么? 翌日,拓跋蔺果然来看她了,也顺便带来调查的消息。说鸡汤里的确有燕尾草,不过已查实,这鸡汤原本是他让厨房炖好给王妃喝的,而王妃让人端给她,过程中,曾经遇到常夫人的丫鬟,对于在鸡汤里下毒的事,她供认不讳。 此事一公布,却有两种说法,说王妃因妒生怨,下毒害杨姑娘,而王爷为了维护王妃,让常夫人的丫鬟顶罪,有违公道。另一种说法,说杨清韵诬陷王妃下毒害她,王爷为了维护恩人,才让常夫人的丫鬟顶罪,有违公道。 不管哪种说法,接下来几天,王府便谣言满天,说王爷和王妃并非如传闻中那么情深意浓,他们俩因为杨姑娘的事已产生了间隙,这些天王爷都没有再去枕霞阁,住回原来的云归阁。 而王爷和杨姑娘却越走越近,两人宛如一对恋人般,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 绮云阁由最初的冷清渐渐热闹起来,那些不受宠的侍妾会时不时前去拜访,并送上精心准备的礼品,希望她能在王爷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因为大家都知道,杨清韵虽然没出身,可凭她是王爷救命恩人的身份,又长得像王爷曾经的心上人。外人看来,杨姑娘可能麻雀变凤凰,不久将来,会是雍王爷的妾侍。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76回 续美人心计(十七)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foncolor=red>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br> 这日午后,炎妃然坐在寝室里缝衣,入冬了,现在虽然仍是有阳光,可是气温比前几天明显的下降,她想帮煊儿添两件冬衣,原本她可以让其他人动手就行,可想到以前他最喜欢她缝制的衣服,所以她特意为他缝制。 那天晚上,经林大夫的悉心照顾,煊儿总算过了危险期,怕引起宇文拓的怀疑,她让拓跋蔺别那么快把煊儿接走,让他继续留在林大夫医馆,派人暗中保护和照顾着,待他脸上的毒疮淡去了,再将他接走也不迟。 而她两天前专程去了一趟医馆,装作不经意的跟林大夫说,她未来几天会很忙,就不方便照顾这小孩,到时他病痊愈后,她会派人送他去阳光之家,也就是之前的避风塘。 她和凤云汐商量过,避风塘这个名字不好,就将名字改了。为了让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得到更好的照顾,她们商议后,就请了三个嬷嬷照顾这些孩子,还请了两个秀才和武生教这些孩子识字以及练武。 她们不盼这些孩子长大后有什么出‘色’作为,只盼他们以后能凭自己所学的保护好自己和养活自己就行。 之前拓跋蔺失踪事,她高调的布施衣物,派发米粮时,就当众宣布阳光之家是怎么‘性’质的地方,一些贫困家庭,可以把孩子送去那里接受教育。 所以京都城的人都知道阳光之家是什么样的地方,林大夫不清楚她跟阳光之家是什么关系,可宇文拓就不一样,希望下次他来医馆,借由林大夫之口告诉他,她已妥善安排好这孩子的去处,就不再跟这孩子再多接触。 不然,若让宇文拓知道她频频关心这孩子,以他的聪明,肯定凭借这一点查出这孩子就是煊儿,从而顺藤‘摸’瓜的猜到她的真实身份,那岂不是…… 彩灵由外面跑进来,不知受到什么刺‘激’,开口就嚷道:“王妃,难道你就让那个贱人霸占王爷,任由谣言这样传开来吗?” 炎妃然由沉思中拉回神来,把衣服的袖口缝好,才淡淡的笑道:“不然呢,你认为我该如何做?” “我……我笨,不知道如何做。”彩灵顿时涉气,不知想到什么,又不甘的说:“可是,那个杨贱人早上居然由云归阁出来,王爷怎能让她在那里留宿呢?” 这两天不见王爷来枕霞阁,却住回云归阁,现在让杨清韵在那里留宿,两人无名无分,又是孤男寡‘女’的,这关系不是应了谣言,王爷有可能会纳她为妾吗? 炎妃然微微眯了眯眼,随即语气平静的说:“她有脚的,想要去哪里,是我能阻止的吗?” “可你才是王妃,雍王府的主母,她不过是一个客人而已,只要你下令什么地方禁止什么人去,难不成她连你的命令也能无视吗?如果她真如此那还好,王妃就有名堂赶她出府。”彩灵觉得自己突然聪明起来,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就不知道王妃会不会采纳? 炎妃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故作想了一下,点头道:“嗯,提议真不错!” “是吗?你也觉得不错啊,那我马上就去传话。”就完,彩灵准备转身往外走。 “慢着!”炎妃然叫住她,叹了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处境,但依你说的这样做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 “若我把话传出去,就会有人拿来作文章,说我恃强凌弱,仗着自己身份去欺负人,那么,就更多人同情那个被欺负的弱者了。” 彩灵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没错,就算有多么的合理,大部分的人都是同情弱者,再说,现在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看王妃出错,然后最好让王爷讨厌王妃,那么她们就有机会上位了。 这时,青苹走了进来,告诉她王爷回府了,此刻正在云归阁,然后又在炎妃然耳畔细声说了两句。 彩灵不清楚青苹到底说了什么,却见炎妃然蹙眉沉思片刻,然后把手里的衣料放下,吩咐她去厨房将准备好的糕点端来。 等她去把糕点端来,炎妃然显然梳妆打扮过。青苹过来,接过她手上的糕点,放进竹篮里。 炎妃然就对彩灵说:“你带小狐狸去院里晒晒太阳。”这两天不知怎么的,小狐狸情绪不好,懒洋洋的趴在自己的窝不出来,完全没有往日的好动和调皮。 “好。”彩灵应了声,她知道王妃不想自己跟随,才让她留下陪小狐狸玩。 “青苹,我们走。” 炎妃然不是故意支开彩灵,只是想到她急躁的‘性’子,万一去到云归阁碰上什么事,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惹事,便让她留在枕霞阁。 自那天在绮云阁分开后,她和拓跋蔺就没有碰过面,因为那天回去后,有消息传来,说常依云在半路被来历不明的人劫走了。 送走常依云就是怕她会落入有心人手中,从她口中打探有关拓跋蔺的事,但显然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手。幸好他们有预料会发生此类的事,早已想好对策,只是之前的计划被中止,要转换另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比之前那个较为冒险。 还有,西关边境与东魏国‘交’界处有两个部落在暴‘乱’,有两员大将在这场暴‘乱’中牺牲,还有一个失踪了,皇上此刻正为此事发愁,而身为掌管兵史户三部大权的拓跋蔺,身负重任,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在府里待的时间不多。 所以,府里所传拓跋蔺与杨清韵宛如一对恋人般,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的谣言,那是某些人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散播出来,而她正需要这些谣言催化事情的发展,因此就没有阻止。 这两天她原本有事要找拓跋蔺商量的,结果他每次都深夜才回来,不知是她睡得熟,还是她警觉‘性’低了,他回来后曾来枕霞阁她却不知。知道他曾来过,还是她被窝里有他未消散的气息。 带着青苹来到云归阁,走进里面,没看到那俊和严仇。奇怪了,若平时就算再忙,他们总有一个人留守在拓跋蔺左右,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想了一下,就往书房走去。她知道,这个时候拓跋蔺即使不在其他地方,书房就必定在。 刚来到书房前不远,就听到里面有人声,不,应该是说有‘女’人的声音。 炎妃然脚步顿了一下,转身接过青苹手中的糕点,吩咐了她两句,就端着糕点继续踏上阶级,青苹看到她走到‘门’前,才则转身离开。 ‘门’是虚掩着,炎妃然由‘门’隙里看到一个‘女’‘性’背影半弯腰的对着‘门’口,柔嫩的纤纤素手在拓跋蔺身上挥舞。 手指微曲有节奏地轻敲了几下‘门’扉,清脆的声响引起室内两人的注意,目光齐向‘门’口。 她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杨清韵和拓跋蔺,‘唇’角微弯,带出一抹淡到极致的笑意,“抱歉,本宫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拓跋蔺幽深的黑眸望向她,眯了眯,眸光高深莫测。 杨清韵神‘色’就显得有点慌张与不安了,忙解释道:“没有,没有!都是我不好,我本来是想给王爷送参汤的,顺便问问他可不可以让人送我回家去。没想到我笨手笨脚的,竟然把参汤打翻,‘弄’到王爷的身上!” 不知是她心急忘了礼节,还是仗着有拓跋蔺的维护,没有再自称民‘女’。她看着炎妃然时那双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歉疚,主动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的解释一遍,让炎妃然不要误会。 打翻了?炎妃然轻抿着‘唇’瓣,眼神看向拓跋蔺。她记得不久前,西厢院有个‘侍’妾想讨好他,在他路经的地方拦截他,送上自己亲手做的‘鸡’蓉‘玉’米羹,不知是因为遇到他兴奋过头,还是太急切表现,不小心将‘玉’米羹撒到拓跋蔺的身上。 ‘侍’妾惊慌的拿出丝绢想替他清理,可他却微微的避开,不让‘侍’妾近身,甚至还当着‘侍’妾的面前,把外袍脱下来,‘交’给身旁的那俊,让他直接拿去扔掉。 她一直清楚,他有轻微的洁癖症,却不知道他不喜与‘女’‘性’有肢体的接触。这是后来那俊告诉她的,以前为了营造纨绔‘浪’‘荡’子的形象,他极力强忍与‘女’‘性’周旋,回到府后,不知要擦掉几层皮。 因此,他为了减少麻烦和少受点罪,后来干脆专“宠”常依云。 可现在杨清韵又“不小心”将参汤打翻到在他身上,可他却让她触碰自己? 拓跋蔺薄‘唇’紧抿,沉默不语,似乎是默认了杨清韵的解释。 空气里弥漫着参汤的香气,气氛就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将会断开似的。 杨清韵看着拓跋蔺,再看看炎妃然,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们……没事吧?” “没事。”炎妃然先移开了目光,‘唇’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我想,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 话落,转身就离开书房。 “呃,王妃……王妃。”杨清韵开口,她却罔闻的离开。 杨清韵收回视线,神情略有不安地看向拓跋蔺,“王爷,王妃该不会误会我们吧?” 拓跋蔺敛眸,余光扫了她一眼,问非所答道:“你的亲人已不在了,身体又不好,回家没有人照顾你,还是留在王府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62205+dsuaahhh+24649062 第176回 续美人心计(十七)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foncolor=red>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br> 这日午后,炎妃然坐在寝室里缝衣,入冬了,现在虽然仍是有阳光,可是气温比前几天明显的下降,她想帮煊儿添两件冬衣,原本她可以让其他人动手就行,可想到以前他最喜欢她缝制的衣服,所以她特意为他缝制。 那天晚上,经林大夫的悉心照顾,煊儿总算过了危险期,怕引起宇文拓的怀疑,她让拓跋蔺别那么快把煊儿接走,让他继续留在林大夫医馆,派人暗中保护和照顾着,待他脸上的毒疮淡去了,再将他接走也不迟。 而她两天前专程去了一趟医馆,装作不经意的跟林大夫说,她未来几天会很忙,就不方便照顾这小孩,到时他病痊愈后,她会派人送他去阳光之家,也就是之前的避风塘。 她和凤云汐商量过,避风塘这个名字不好,就将名字改了。为了让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得到更好的照顾,她们商议后,就请了三个嬷嬷照顾这些孩子,还请了两个秀才和武生教这些孩子识字以及练武。 她们不盼这些孩子长大后有什么出‘色’作为,只盼他们以后能凭自己所学的保护好自己和养活自己就行。 之前拓跋蔺失踪事,她高调的布施衣物,派发米粮时,就当众宣布阳光之家是怎么‘性’质的地方,一些贫困家庭,可以把孩子送去那里接受教育。 所以京都城的人都知道阳光之家是什么样的地方,林大夫不清楚她跟阳光之家是什么关系,可宇文拓就不一样,希望下次他来医馆,借由林大夫之口告诉他,她已妥善安排好这孩子的去处,就不再跟这孩子再多接触。 不然,若让宇文拓知道她频频关心这孩子,以他的聪明,肯定凭借这一点查出这孩子就是煊儿,从而顺藤‘摸’瓜的猜到她的真实身份,那岂不是…… 彩灵由外面跑进来,不知受到什么刺‘激’,开口就嚷道:“王妃,难道你就让那个贱人霸占王爷,任由谣言这样传开来吗?” 炎妃然由沉思中拉回神来,把衣服的袖口缝好,才淡淡的笑道:“不然呢,你认为我该如何做?” “我……我笨,不知道如何做。”彩灵顿时涉气,不知想到什么,又不甘的说:“可是,那个杨贱人早上居然由云归阁出来,王爷怎能让她在那里留宿呢?” 这两天不见王爷来枕霞阁,却住回云归阁,现在让杨清韵在那里留宿,两人无名无分,又是孤男寡‘女’的,这关系不是应了谣言,王爷有可能会纳她为妾吗? 炎妃然微微眯了眯眼,随即语气平静的说:“她有脚的,想要去哪里,是我能阻止的吗?” “可你才是王妃,雍王府的主母,她不过是一个客人而已,只要你下令什么地方禁止什么人去,难不成她连你的命令也能无视吗?如果她真如此那还好,王妃就有名堂赶她出府。”彩灵觉得自己突然聪明起来,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就不知道王妃会不会采纳? 炎妃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故作想了一下,点头道:“嗯,提议真不错!” “是吗?你也觉得不错啊,那我马上就去传话。”就完,彩灵准备转身往外走。 “慢着!”炎妃然叫住她,叹了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处境,但依你说的这样做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 “若我把话传出去,就会有人拿来作文章,说我恃强凌弱,仗着自己身份去欺负人,那么,就更多人同情那个被欺负的弱者了。” 彩灵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没错,就算有多么的合理,大部分的人都是同情弱者,再说,现在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看王妃出错,然后最好让王爷讨厌王妃,那么她们就有机会上位了。 这时,青苹走了进来,告诉她王爷回府了,此刻正在云归阁,然后又在炎妃然耳畔细声说了两句。 彩灵不清楚青苹到底说了什么,却见炎妃然蹙眉沉思片刻,然后把手里的衣料放下,吩咐她去厨房将准备好的糕点端来。 等她去把糕点端来,炎妃然显然梳妆打扮过。青苹过来,接过她手上的糕点,放进竹篮里。 炎妃然就对彩灵说:“你带小狐狸去院里晒晒太阳。”这两天不知怎么的,小狐狸情绪不好,懒洋洋的趴在自己的窝不出来,完全没有往日的好动和调皮。 “好。”彩灵应了声,她知道王妃不想自己跟随,才让她留下陪小狐狸玩。 “青苹,我们走。” 炎妃然不是故意支开彩灵,只是想到她急躁的‘性’子,万一去到云归阁碰上什么事,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惹事,便让她留在枕霞阁。 自那天在绮云阁分开后,她和拓跋蔺就没有碰过面,因为那天回去后,有消息传来,说常依云在半路被来历不明的人劫走了。 送走常依云就是怕她会落入有心人手中,从她口中打探有关拓跋蔺的事,但显然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手。幸好他们有预料会发生此类的事,早已想好对策,只是之前的计划被中止,要转换另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比之前那个较为冒险。 还有,西关边境与东魏国‘交’界处有两个部落在暴‘乱’,有两员大将在这场暴‘乱’中牺牲,还有一个失踪了,皇上此刻正为此事发愁,而身为掌管兵史户三部大权的拓跋蔺,身负重任,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在府里待的时间不多。 所以,府里所传拓跋蔺与杨清韵宛如一对恋人般,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的谣言,那是某些人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散播出来,而她正需要这些谣言催化事情的发展,因此就没有阻止。 这两天她原本有事要找拓跋蔺商量的,结果他每次都深夜才回来,不知是她睡得熟,还是她警觉‘性’低了,他回来后曾来枕霞阁她却不知。知道他曾来过,还是她被窝里有他未消散的气息。 带着青苹来到云归阁,走进里面,没看到那俊和严仇。奇怪了,若平时就算再忙,他们总有一个人留守在拓跋蔺左右,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想了一下,就往书房走去。她知道,这个时候拓跋蔺即使不在其他地方,书房就必定在。 刚来到书房前不远,就听到里面有人声,不,应该是说有‘女’人的声音。 炎妃然脚步顿了一下,转身接过青苹手中的糕点,吩咐了她两句,就端着糕点继续踏上阶级,青苹看到她走到‘门’前,才则转身离开。 ‘门’是虚掩着,炎妃然由‘门’隙里看到一个‘女’‘性’背影半弯腰的对着‘门’口,柔嫩的纤纤素手在拓跋蔺身上挥舞。 手指微曲有节奏地轻敲了几下‘门’扉,清脆的声响引起室内两人的注意,目光齐向‘门’口。 她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杨清韵和拓跋蔺,‘唇’角微弯,带出一抹淡到极致的笑意,“抱歉,本宫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拓跋蔺幽深的黑眸望向她,眯了眯,眸光高深莫测。 杨清韵神‘色’就显得有点慌张与不安了,忙解释道:“没有,没有!都是我不好,我本来是想给王爷送参汤的,顺便问问他可不可以让人送我回家去。没想到我笨手笨脚的,竟然把参汤打翻,‘弄’到王爷的身上!” 不知是她心急忘了礼节,还是仗着有拓跋蔺的维护,没有再自称民‘女’。她看着炎妃然时那双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歉疚,主动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的解释一遍,让炎妃然不要误会。 打翻了?炎妃然轻抿着‘唇’瓣,眼神看向拓跋蔺。她记得不久前,西厢院有个‘侍’妾想讨好他,在他路经的地方拦截他,送上自己亲手做的‘鸡’蓉‘玉’米羹,不知是因为遇到他兴奋过头,还是太急切表现,不小心将‘玉’米羹撒到拓跋蔺的身上。 ‘侍’妾惊慌的拿出丝绢想替他清理,可他却微微的避开,不让‘侍’妾近身,甚至还当着‘侍’妾的面前,把外袍脱下来,‘交’给身旁的那俊,让他直接拿去扔掉。 她一直清楚,他有轻微的洁癖症,却不知道他不喜与‘女’‘性’有肢体的接触。这是后来那俊告诉她的,以前为了营造纨绔‘浪’‘荡’子的形象,他极力强忍与‘女’‘性’周旋,回到府后,不知要擦掉几层皮。 因此,他为了减少麻烦和少受点罪,后来干脆专“宠”常依云。 可现在杨清韵又“不小心”将参汤打翻到在他身上,可他却让她触碰自己? 拓跋蔺薄‘唇’紧抿,沉默不语,似乎是默认了杨清韵的解释。 空气里弥漫着参汤的香气,气氛就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将会断开似的。 杨清韵看着拓跋蔺,再看看炎妃然,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们……没事吧?” “没事。”炎妃然先移开了目光,‘唇’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我想,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 话落,转身就离开书房。 “呃,王妃……王妃。”杨清韵开口,她却罔闻的离开。 杨清韵收回视线,神情略有不安地看向拓跋蔺,“王爷,王妃该不会误会我们吧?” 拓跋蔺敛眸,余光扫了她一眼,问非所答道:“你的亲人已不在了,身体又不好,回家没有人照顾你,还是留在王府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62205+dsuaahhh+24649062 第177回:续美人心计(十八) “可是……”杨清韵还想说什么,但见到拓跋蔺已垂下眼帘,一副再没商量的模样,清澈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失落,“好吧!那我不打扰您了。” 欠身,转身离开时,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再没失落的情绪,柔嫩的唇瓣微微上扬着,看得出来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美好! 没错,她是故意的。 她知道王爷这几天在忙,但忙虽忙,他每天下朝都会抽空到绮云阁看她,虽然只坐一会就离开,就算他忙得没空,也会让那俊前来带话。 她听说,王爷几天都没有进枕霞阁了,而王妃自那天后,就没有踏出枕霞阁了。 今早有人见到她从云归阁离开,那是她天刚亮便来云归阁,是以采清晨花的露水为藉口,因为云归阁里的花开得最灿烂的,她昨天就这么跟拓跋蔺请示的,而他也允许了。隅中时,服侍她的丫鬟告诉她,青苹派人守在门口,等王爷回来马上去通报,她就知道王妃肯定有事前去找王爷,所以早她一步到来云归阁。 虽然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能离间他们夫妻关系,可她现今已清楚拓跋蔺的心思,他开口留自己,不就表示他舍不得她离开么?尽管他现在对自己若即若离的,但是,她有一张他曾喜欢的脸蛋,只要她稍用点心思,他的心会渐渐的往她靠近的。 抬头凝着门口消失的背影,拓跋蔺剑眉拢了起来,她的五官虽长得跟炎妃然前生一模一样,可性格却截然不同,再说,炎妃然以前才没那么作过。 还有,她身上那股自然而发的宁静神韵是没人能模仿得出来,而现在的轩辕臻,即使模样长得与炎妃然前生不一样,可她身上的气息和神韵,却是他一眼就能感觉到亲切和熟悉。 想到炎妃然,就想到她刚才的反应……她太过平静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情说不出的阴霾。 *** 睿王府 午后,暖暖的冬日阳光,透过百福花格窗,倾泻而入。 凤云汐慵懒地斜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捧着一本古书,旁边的茶几上,煮着一壶热茶和摆放着一碟点心。 她很喜欢现在这样清闲的日子,穿越来这个现代史书没记载的朝代十八年了。之前的十二年,她生活在丞相府,虽然是嫡出的小姐,可处处受礼教和家规限制,还时不时与那些庶姐庶妹来场勾心斗角,所以她过得不如意。 在她金钗之年,找了个藉口,又经一番口舌才说服丞相老爹让她出外游历,不过老爹有个条件,就是在她十八岁后,她婚事必须听随他的安排。当时她并没有想那么长远,一心只想到外面的世界闯荡,所以就答应下来。 但那几年,她怕时间不够,急切的想踏遍四国的山河,把自己累死了,很少像现在这样,一壶清茶,一本好书,一抺温暖阳光,一张软榻,什么事不用想,也不用愁。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必跟庶姐妹勾心斗角,这样的生活那么的安逸和惬意,更是她上辈子梦寐以求的生活。 “小姐,这些点心凉了,我去替你换上热的。”果儿走过来,替她倒了一杯热茶,发现点心有点凉了。 “不用了,你拿一只碗来,注入些热茶,然后将这碟点心放上去,蒸气会温热点心的。”点心太热不好吃,现在天气冷,凉了又不好入口,用蒸气烘着刚好。 闻言,果儿就照做。突然像想起什么,就道:“对了小姐,我听说西关那里有两个部落在暴乱,西关就在王爷的封属地西泽附近,这次暴乱皇上可能会派王爷前去平定。” “西关暴乱?”闻言,凤云汐微扬起秀眉,如果拓跋尧被皇上派去平定西关,没有他在旁虎视眈眈,那她不就是整个睿王府最有话事权的人吗?以后她想怎样就怎样,再没有人管了? 思及此,她兴奋了,不过想起前几天的约定,秀眉不禁拢了起来。 “小乔呢?她那边准备得怎样?” 果儿答道:“小姐,放心吧,小乔那边已准备好啦。不过小姐,你怎么会同意让荣家和陈家送来的两个女人留在府中?” 因为王爷现在得到皇上的重用,一些官员就想巴结王爷,就暗中往王府里送礼,而王爷最近忙,把这些事交给小姐处理,偏偏小姐把所有礼都退回去,唯独留下荣家和陈家送来的两个女人。 “她们说,把她们退回去唯有一死。物是死的,退回去随它们的主人如何处置,它们都没有感觉,可人却是生的,我没有慈悲之心,也不是无情的人。既然如此,就给她们一个机会,若她们成功,就永远留在睿王府侍候王爷,若不行,那是她们的命。” 而她,也可以借此试探那个男人,若他能承受得住诱惑而没做出对不起她的事,那么,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当然,这句话她只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果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凤云汐打了一个呵欠,温暖的阳光晒得她有点想睡了,不知怎么的,她最近总是贪睡,好像怎么睡也睡不够似的,就吩咐道:“等会儿小乔回来,不必来向我汇报了,晚饭时,若我没醒来,也不要叫醒我,我饿了自然会醒过来吃饭。” 说完,她打着呵欠起来回床榻睡觉。 在睡梦中,她回到二十一世纪,正乘坐飞机去泰国,旁边坐着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不知为何,自己对她一见如故,就跟她介绍自己,美丽女人听了她的名字后,惊讶的道:“是你!” 她认识自己吗? 随即美丽女子笑了,笑得有点神秘,摇头说不认识她。然后她们就像一对相识已久的朋友一样,聊起天来,这个美丽女子叫常予欢。 后来,后来…… “凤云汐!” 突然一声咆哮,熟悉却让人怀念的景物散了,吓得她从暖暖的被窝中弹坐起来,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脸上扬着笑,可不知怎的,那笑让她有点胆颤心惊。当一个长年绷着一张俊脸,有天他突然对着你笑起来,怎会不让人看着心惊呢? “怎么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很暗,走廊外面的灯笼已点亮了,说明可能现在已入夜了,这么说她已睡了一个下午了? “你的本事越来越好。”他笑眯眯道,徐徐在床边坐下。 凤云汐还没回神,他的话令她听得一头雾水,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抓住被角护着胸,不住地往内墙退。眼前这个男人浑身散发教人恐惧的气息,秉持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最高原则,她语气很软,表情很可怜,盼他能念在“夫妻一场”别欺负她。 “你很大度,竟然把女人往本王的房里送,嗯?”这几天因为朝堂的事忙,早出晚归的,趁此让她有足够做好心理准备接纳自己才没急着搬回景云苑,可没想到,今天稍为早点回来,原本打算晚些过来找她,却不想她把两个女人送到映月楼。 “……这样不好吗?”她虚心的说。她就不相信男人到嘴里的肉会不吃的,何况她这么做,就算他将那两个女人怎么了,她是不会说他什么的,不是吗? “好吗?”他噙笑反问。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她垂下脸,看上去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儿。 她也没想到那两个美人那么猴急爬上他的床,她只不过让小乔请嬷嬷去指导一下她们勾引男人的媚术,却没教她们直接一步到位,再说,他这些天那么忙,总该给他放松一下,待养足精锐,才能一战得子啊! 真是的,白白浪费她的苦心,还害得她在美梦中惊醒过来。 拓跋尧闻言,余光瞥见她搁在枕边的梅花木匣,想起那晚她要求自己的事,笑意更浓更邪恶,令她更是心惊胆跳,下意识的更往里头缩。 “凤云汐,你真好大的本事,也唯有你能教本王动怒。” “我又没做错什么?”她小声低咕着。 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能做到像她这么贤惠大度,把女人送上自己丈夫的床,好让他享齐人之福,那是全世界的男人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她哪来的错? 找她麻烦,他未免太矫情吧?凤云汐在心底腹诽着,瞥见他长臂伸向枕边去,她上前阻止,却已来不及。 “你记得自己答应过本王什么?”他拎起木匣笑问着,这木匣他还记得,是一年前拓跋蔺送给她的。那天他路过一间古董店,刚巧碰到她和拓跋蔺在,听到她对拓跋蔺说,今天是她的生辰,硬缠着他要他送一份礼物给她,而她什么都没看上,恰好看上这只梅花木匣。 至今,她与他成亲了,这只木匣还搁在枕边,谁也碰不得,说有多珍惜就有多珍惜,若说她对拓跋蔺已没有那种心思,谁会信? 可他不允许,既然她已嫁给他,那么她这辈子眼里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啊,说什么了?”她微微动气,紧盯着木匣,却不敢彰显。 蓦地,“砰”的一声,木匣被砸在墙上,碎得彻底,匣里的东西掉出来,一颗颗地在地上弹跳着。 ------题外话------ 凤云汐是穿越而来的,大家都知道,《冷酷总裁的前妻》里有她出现过,她的名字叫落汐希。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78回:续美人心计(十九) 凤云汐愣了一下,倒不是被这声响给吓愣,而是—— “既然没希望了,这样不是更直接了吗?”他笑道。首发哦亲 她握紧拳头,缓缓抬眼,压抑多时不满瞬时转化成为冲天怒火,教她忘却弱肉强食的危险。 “你闹够了没?”凤云汐怒火地推了他一下,“木匣放在枕边阻你什么?它又没有占你的床位?你知不知道,这些珠子我这些年有多辛苦才收集回来的吗?” 王八蛋,听他那说法,分明是眼红她把木匣当宝,可他不知道,木匣里的琉璃珠才是她的宝贝。 宝贝被他这么砸掉,散落一地。别说是人,就连佛都有火啊! 她起来,准备下床去捡回珠子,却被他一把揪住手,“凤云汐,给本王听清楚,本王就是不允许你眼里有其他男人,连其他男人送的东西也不允许收藏,别让本王再说一次!” 凤云汐一倔起来,天大地大她最大,马上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拓跋尧,你给本小姐听清楚,本小姐想怎么样就怎样,别让本小姐再说一次!” “本小姐?别忘记了,你已嫁人了。”拓跋尧不怒反笑,眼底满是兴味,“不过够辣,本王向来喜欢驯马,你等着。”他就不相信自己驯服不了她,既然硬的她不受,那么就来软的。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对峙当下,外头突然传来冷烈的唤声,“王爷,宫里派人前来,皇上让你进宫一趟。” “进宫?”拓跋尧皱眉,似是想到什么,他扬了扬眉,微微松开她的手,“等王本回来,再让你瞧瞧本王是怎么驯马的。” 话落,他转身就走,门开便见到冷烈守在门外,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有几分紧张,仿佛这次进宫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待拓跋尧一走,小乔和果儿才赶紧进房,小乔急道:“王妃,你又何必跟王爷过不去呢?”其实她也不赞成王妃把那两个女人送去映月楼,这不是把王爷往外推吗? “我要是不吭声,他就会当是我病猫,任他凌辱!”王八蛋,砸碎她的木匣,等于砸掉她的宝贝,她还没要他赔呢。 她心疼这木匣的意义不止是拓跋蔺送她的礼物,还是这木匣采用千年桃木制成,有避邪的作用,而她这些琉璃珠子具有灵性,唯有放进这梅花木匣,才能不给邪恶的东西破坏它们的灵性。 她跳下床榻,去捡起散落一地的琉璃珠子,然后找来一只用丝绸缝制的袋子,把琉璃珠子装进内,数了一下,一二三……咦!怎么少了一颗? 原本木匣有八颗的,可现在差一颗,怎么办呢?她几经辛苦才找到八颗,只要再找一颗,她收集全九颗了。 差一步,她就能达成心愿了,但现在……都怪那个王八蛋,如果他不砸她的木匣,就不会掉出来。 “找不到,怎么办?”小乔和果儿找遍了室内的地方,连极隐蔽的角落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她们也急得团团转的。她知道这些珠子是王妃的命根子,除了她自己,谁也碰不得的,现在不见了一颗,还不要她的命吗? “王妃,会不会是王爷捡走一颗?”果儿开口道,“不然,珠子又不会飞的,怎么会无端找不到呢?” 闻言,凤云汐焦急的心静了下来,这么卑鄙的事,那个王八蛋有可能做得出来。 小乔也觉得有可能,于是道:“依我话,王爷这次肯定是吃醋了。” “嘎?吃醋?” “小乔,他是吃哪门子的吃醋?”凤云汐撇唇,不是她没自信,而是觉得拓跋尧会为她吃醋。 男女之间吃醋是代表什么?是代表那个男人喜欢她,可是,拓跋尧喜欢她吗? “王妃那般珍惜这木匣,王爷肯定是误会王妃对雍亲王仍存着爱慕之心才会吃醋。”小乔知道木匣是雍亲王送给主子的生日礼物,主子平时很珍惜,再加上装有她心爱的宝贝,连睡觉都放在枕边,甚至每晚要跟它说过话才肯睡觉。 别说王爷会吃醋,连她有时也忍不住会吃醋,明明陪伴主子十多年是自己,而不是木匣和里面的珠子。 凤云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想过了!” 说他吃醋,倒不如说是他的沙猪主义在作崇,不允许属于他的女人心里还想着其他男人?他要是对她有一丁点情,她光是一眼就看得透澈。 “王妃那天晚上喝醉了,是王爷将你给抱到床上,那动作还很温柔,我不曾见过……” “等等!”凤云汐硬声打断她的话,紧抓住她的手问:“你说,是他抱我上床的?” “对啊。” 她用力地咽了咽口水,“那……我有没有对他强来?” 那天她为了帮炎妃然拿到地图而去映月楼找他,原本以为自己要色诱才可能办到,没想到她才提出来,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然后两人回到景云苑,把准备了半天的佳肴美酒解决掉,两人相谈甚欢,可第二天她醒过来时,发现两人祼裎搂抱着躺在床上,不管是他还是她身上,都很多痕迹,但她可以感觉到,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至于其他她没有印象。 可他却说,是她强上他的,还说嚷着跟他生孩子,甚至拿出证据来,就是白纸黑字,确实是她的字迹。 好吧,证据一事她不多说,但强他嘛,她实在怀疑,因为她的酒品一向很好,怎可能会对他强来呢? “当然没有。”小乔和果儿同时点头,但被她那犹如五雷轰顶的表情给逗笑,“不过没关系,你们迟早都是夫妻,谁强谁还不一样吗?” 谁说是一样的?!凤云汐无声呐感着。 虽说他们早已祼裎相见过,可是说她对他用强就不行,好像她是一个女色魔,一见到他就将他扑倒似的…… 小乔和果儿哪知道她内心的复杂心思,果儿道:“王妃,饿了吗?饿的话果儿去厨房端宵夜上来。” 凤云汐哪里有心情,就算现在摆上龙肉她也吃不下,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径自爬回床上躺着,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少了一颗琉璃珠,就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样,难过极了,想起他的戏弄,实在是五味杂陈。记得炎妃然跟她说过,当初在她身体发冷时,拓跋蔺曾戏弄过她,说她对他霸王硬上弓,强剥掉他的衣服,强抱着他取暖。 他们果然是兄弟啊,耍起赖来一样不要脸。 难道她就这样被他欺压着吗? 逃吧,她不是没试过,还不是一样被他活捉回来;留下,却是万劫不复。不知为何,她就有这种感觉。 是她多心吗? *** 翌日清早,气温开始下降,北风嗖嗖带着刺骨的寒意席卷过来。 凤云汐趁着拓跋尧还没回府,让人备轿到雍王府去。 到了雍王府,经过一个大花园时,迎面走来三个女人,左右两个是丫鬟打扮的,而中间那位身材高挑纤瘦,里穿着一件烟霞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外披着软毛织锦披风,配着刺绣妆花曳地长裙,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 若不是她事先知道真相,骤看这倾城之貌,她一定以为炎妃然“回来”了,这五官和这身装扮,简直与当年的炎妃然如出一辙,只是……认真一看,又感觉那神韵不像。 炎妃然给人的感觉清幽淡雅中透出纯然的灵慧之美,而眼前这个女人恰好少了那份灵气,多了几分轻浮和市侩喧嚣,就是说麻雀纵然飞上了枝头也成不了凤凰的道理。 杨清韵不认识凤云汐,只觉得她有点脸熟,好像在哪儿见过,而她身边的两位丫鬟怎会不认识呢?看到她,两人扯着杨清韵上前行礼。 “奴婢见过睿王妃,睿王妃吉祥!” 杨清韵不知道凤云汐的来历,但看她的衣着跟雍王妃所穿的一样高雅贵气,再加上丫鬟称她王妃,想必是某个皇子的正妃,于是也像征性的跟着行礼。 “你就是那个救了拓跋蔺的女人?”凤云汐原不打算跟她说话,但这个女人顶着她好友的脸孔,再借以救命之恩,公然勾引正牌的丈夫,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会会这个女人。 杨清韵不清楚她怎会这样问,低垂下头,惶恐的道:“回睿王妃,是民女。” 凤云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托起,鄙夷一笑,“啧啧,他们都说你跟她长得很像,但依本宫说嘛,东施效颦而已。” 话落,放开了她,接过小乔递过来的丝绢擦了擦手,再将之当垃圾一样丢掉,然后带着丫鬟飘然离开。 当听到她说自己是东施效颦时,杨清韵脸色已微变,现在看到她碰了自己仿佛她是病菌会传染一般,再想起她跟自己说话时,那语气及看她的眼神……怒火迅速往上窜,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只能咬着牙银把怒火强压回去,用力握紧拳头,侧眸狠狠地眼着那走远的背影。 丫鬟宁儿一直暗中留意着她,见到她盯着睿王妃背影时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戾气,心里有些惊讶,原来杨姑娘并不像表面那样单纯的。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78回:续美人心计(十九) 凤云汐愣了一下,倒不是被这声响给吓愣,而是—— “既然没希望了,这样不是更直接了吗?”他笑道。首发哦亲 她握紧拳头,缓缓抬眼,压抑多时不满瞬时转化成为冲天怒火,教她忘却弱肉强食的危险。 “你闹够了没?”凤云汐怒火地推了他一下,“木匣放在枕边阻你什么?它又没有占你的床位?你知不知道,这些珠子我这些年有多辛苦才收集回来的吗?” 王八蛋,听他那说法,分明是眼红她把木匣当宝,可他不知道,木匣里的琉璃珠才是她的宝贝。 宝贝被他这么砸掉,散落一地。别说是人,就连佛都有火啊! 她起来,准备下床去捡回珠子,却被他一把揪住手,“凤云汐,给本王听清楚,本王就是不允许你眼里有其他男人,连其他男人送的东西也不允许收藏,别让本王再说一次!” 凤云汐一倔起来,天大地大她最大,马上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拓跋尧,你给本小姐听清楚,本小姐想怎么样就怎样,别让本小姐再说一次!” “本小姐?别忘记了,你已嫁人了。”拓跋尧不怒反笑,眼底满是兴味,“不过够辣,本王向来喜欢驯马,你等着。”他就不相信自己驯服不了她,既然硬的她不受,那么就来软的。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对峙当下,外头突然传来冷烈的唤声,“王爷,宫里派人前来,皇上让你进宫一趟。” “进宫?”拓跋尧皱眉,似是想到什么,他扬了扬眉,微微松开她的手,“等王本回来,再让你瞧瞧本王是怎么驯马的。” 话落,他转身就走,门开便见到冷烈守在门外,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有几分紧张,仿佛这次进宫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待拓跋尧一走,小乔和果儿才赶紧进房,小乔急道:“王妃,你又何必跟王爷过不去呢?”其实她也不赞成王妃把那两个女人送去映月楼,这不是把王爷往外推吗? “我要是不吭声,他就会当是我病猫,任他凌辱!”王八蛋,砸碎她的木匣,等于砸掉她的宝贝,她还没要他赔呢。 她心疼这木匣的意义不止是拓跋蔺送她的礼物,还是这木匣采用千年桃木制成,有避邪的作用,而她这些琉璃珠子具有灵性,唯有放进这梅花木匣,才能不给邪恶的东西破坏它们的灵性。 她跳下床榻,去捡起散落一地的琉璃珠子,然后找来一只用丝绸缝制的袋子,把琉璃珠子装进内,数了一下,一二三……咦!怎么少了一颗? 原本木匣有八颗的,可现在差一颗,怎么办呢?她几经辛苦才找到八颗,只要再找一颗,她收集全九颗了。 差一步,她就能达成心愿了,但现在……都怪那个王八蛋,如果他不砸她的木匣,就不会掉出来。 “找不到,怎么办?”小乔和果儿找遍了室内的地方,连极隐蔽的角落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她们也急得团团转的。她知道这些珠子是王妃的命根子,除了她自己,谁也碰不得的,现在不见了一颗,还不要她的命吗? “王妃,会不会是王爷捡走一颗?”果儿开口道,“不然,珠子又不会飞的,怎么会无端找不到呢?” 闻言,凤云汐焦急的心静了下来,这么卑鄙的事,那个王八蛋有可能做得出来。 小乔也觉得有可能,于是道:“依我话,王爷这次肯定是吃醋了。” “嘎?吃醋?” “小乔,他是吃哪门子的吃醋?”凤云汐撇唇,不是她没自信,而是觉得拓跋尧会为她吃醋。 男女之间吃醋是代表什么?是代表那个男人喜欢她,可是,拓跋尧喜欢她吗? “王妃那般珍惜这木匣,王爷肯定是误会王妃对雍亲王仍存着爱慕之心才会吃醋。”小乔知道木匣是雍亲王送给主子的生日礼物,主子平时很珍惜,再加上装有她心爱的宝贝,连睡觉都放在枕边,甚至每晚要跟它说过话才肯睡觉。 别说王爷会吃醋,连她有时也忍不住会吃醋,明明陪伴主子十多年是自己,而不是木匣和里面的珠子。 凤云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想过了!” 说他吃醋,倒不如说是他的沙猪主义在作崇,不允许属于他的女人心里还想着其他男人?他要是对她有一丁点情,她光是一眼就看得透澈。 “王妃那天晚上喝醉了,是王爷将你给抱到床上,那动作还很温柔,我不曾见过……” “等等!”凤云汐硬声打断她的话,紧抓住她的手问:“你说,是他抱我上床的?” “对啊。” 她用力地咽了咽口水,“那……我有没有对他强来?” 那天她为了帮炎妃然拿到地图而去映月楼找他,原本以为自己要色诱才可能办到,没想到她才提出来,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然后两人回到景云苑,把准备了半天的佳肴美酒解决掉,两人相谈甚欢,可第二天她醒过来时,发现两人祼裎搂抱着躺在床上,不管是他还是她身上,都很多痕迹,但她可以感觉到,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至于其他她没有印象。 可他却说,是她强上他的,还说嚷着跟他生孩子,甚至拿出证据来,就是白纸黑字,确实是她的字迹。 好吧,证据一事她不多说,但强他嘛,她实在怀疑,因为她的酒品一向很好,怎可能会对他强来呢? “当然没有。”小乔和果儿同时点头,但被她那犹如五雷轰顶的表情给逗笑,“不过没关系,你们迟早都是夫妻,谁强谁还不一样吗?” 谁说是一样的?!凤云汐无声呐感着。 虽说他们早已祼裎相见过,可是说她对他用强就不行,好像她是一个女色魔,一见到他就将他扑倒似的…… 小乔和果儿哪知道她内心的复杂心思,果儿道:“王妃,饿了吗?饿的话果儿去厨房端宵夜上来。” 凤云汐哪里有心情,就算现在摆上龙肉她也吃不下,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径自爬回床上躺着,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少了一颗琉璃珠,就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样,难过极了,想起他的戏弄,实在是五味杂陈。记得炎妃然跟她说过,当初在她身体发冷时,拓跋蔺曾戏弄过她,说她对他霸王硬上弓,强剥掉他的衣服,强抱着他取暖。 他们果然是兄弟啊,耍起赖来一样不要脸。 难道她就这样被他欺压着吗? 逃吧,她不是没试过,还不是一样被他活捉回来;留下,却是万劫不复。不知为何,她就有这种感觉。 是她多心吗? *** 翌日清早,气温开始下降,北风嗖嗖带着刺骨的寒意席卷过来。 凤云汐趁着拓跋尧还没回府,让人备轿到雍王府去。 到了雍王府,经过一个大花园时,迎面走来三个女人,左右两个是丫鬟打扮的,而中间那位身材高挑纤瘦,里穿着一件烟霞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外披着软毛织锦披风,配着刺绣妆花曳地长裙,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 若不是她事先知道真相,骤看这倾城之貌,她一定以为炎妃然“回来”了,这五官和这身装扮,简直与当年的炎妃然如出一辙,只是……认真一看,又感觉那神韵不像。 炎妃然给人的感觉清幽淡雅中透出纯然的灵慧之美,而眼前这个女人恰好少了那份灵气,多了几分轻浮和市侩喧嚣,就是说麻雀纵然飞上了枝头也成不了凤凰的道理。 杨清韵不认识凤云汐,只觉得她有点脸熟,好像在哪儿见过,而她身边的两位丫鬟怎会不认识呢?看到她,两人扯着杨清韵上前行礼。 “奴婢见过睿王妃,睿王妃吉祥!” 杨清韵不知道凤云汐的来历,但看她的衣着跟雍王妃所穿的一样高雅贵气,再加上丫鬟称她王妃,想必是某个皇子的正妃,于是也像征性的跟着行礼。 “你就是那个救了拓跋蔺的女人?”凤云汐原不打算跟她说话,但这个女人顶着她好友的脸孔,再借以救命之恩,公然勾引正牌的丈夫,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会会这个女人。 杨清韵不清楚她怎会这样问,低垂下头,惶恐的道:“回睿王妃,是民女。” 凤云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托起,鄙夷一笑,“啧啧,他们都说你跟她长得很像,但依本宫说嘛,东施效颦而已。” 话落,放开了她,接过小乔递过来的丝绢擦了擦手,再将之当垃圾一样丢掉,然后带着丫鬟飘然离开。 当听到她说自己是东施效颦时,杨清韵脸色已微变,现在看到她碰了自己仿佛她是病菌会传染一般,再想起她跟自己说话时,那语气及看她的眼神……怒火迅速往上窜,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只能咬着牙银把怒火强压回去,用力握紧拳头,侧眸狠狠地眼着那走远的背影。 丫鬟宁儿一直暗中留意着她,见到她盯着睿王妃背影时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戾气,心里有些惊讶,原来杨姑娘并不像表面那样单纯的。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79回:续美人心计(二十) 旁边的丫鬟看到杨清韵面色不好,便讨好的说:“杨姑娘,你别放在心里,睿王妃与炎家小姐情同姐妹,见到你长得像炎家小姐,又住进了雍王府,估计她嫉妒你才这么说的,她啊,以前可倒追过我们王爷,只不过最后……” 宁儿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打断她的话道:“珍珍,别乱说话!” 叫珍珍的丫鬟马上噤言。喜欢网就上。 杨清韵撇唇,扫一眼两个丫鬟,心想,她们是雍王妃让人派来的,明说是伺候她,说不定实则是来监视自己的。 可不管怎样,刚才珍珍所说的话,她已有了新的信息,睿王妃与炎家小姐是认识的,又曾喜欢过拓跋蔺。既然如此,为何她已成亲,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来雍王府? 于是她假装不以意的问:“是呢,睿王妃怎么会来王府?她是来找王爷还是王妃?” 珍珍正想回答什么,却被宁儿捏了一下手背,嘴唇动了一下,而宁儿快口的答道:“她现在跟我们王妃是好朋友。” 那是来找雍王妃的咯? 有意思!杨清韵兴味的想,不过她没表现出来,她猜想睿王妃离开时,肯定自己不小心把心思表露出来,让宁儿瞧见了,才会对自己有了防备。 *** 枕霞阁 炎妃然抱着小狐狸和凤云汐相对坐在会客间,桌面上的火炉子温着一壶热茶和摆放着两碟精致的点心。 “我在来你这的时候,碰到姓杨那个女人。”凤云汐捧着杯子喝茶,然后告诉炎妃然刚才来时偶遇到杨清韵时的情景。 炎妃然叹道:“你不该表现得如此偏激的,你想想,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而你和炎妃然是好朋友,骤然见到她的模样,不该出现一副惊讶或惊喜的样子吗?怎就冲动去嘲讽她呢?” 凤云汐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没有人知道雍王妃是正牌的炎妃然,也没有人知道她已知道杨清韵的真面目,她刚才一见到杨清韵就表现得那么明显,若被其他人见到会不会联想到什么呢? “怎么办?” “当时你身边除了杨清韵和两个丫鬟外,还有其他人在场吗?”她担心的是苗秋桐又在府里收买他人为她办事。 凤云汐回忆了一下,然后确定的说:“除非我和她的丫鬟外,没有其他人在。” “既然没有其他人,应该不会有事。” 听她这么说,凤云汐总算安下心,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她一点都不像你!” 炎妃然垂眸,白皙玉葱的手轻抚着小狐狸身上雪白柔软的毛,轻笑道:“怎么不像,她不是易容的。” “不是易容又怎样,一看就知道是山寨版。”凤云汐拿了一块点心,先是咬了一口,嚼了两下,觉得味道不错,把剩下的全都塞进去。 “你早上没吃早餐吗?”炎妃然看她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好像饿鬼投胎似的,但又怕她噎着,见她的杯已没有茶,就拿起水壶将之倒满。 “没有。我起床就过来你这里了。”她咽下点心,喝了一口茶,又抓了一块点心放进口。 “慢慢说,别急,没有人跟你争。”炎妃然把剩下的点心推到她面前,然后问“你是怎么分辩出来的?” 连她自己看到杨清韵都难以分辨,如果不是她早一步以另一种身份回来,拓跋蔺也没有把她的尸体冰藏起来,恐怕他们也会误以为杨清韵就是她。 “心。”凤云汐纤纤素指微曲,指向胸口说:“若真心喜欢一个人,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很熟悉,就连她轻轻皱眉的动作,也能分辩得出来。正如拓跋蔺对你一样,他是真心的喜欢你,即便你换了一副容貌,改换了身份,也能一下子把你认出来,连我这个与你相交十几年的好朋友都不如他。” 说着,她仿似有很大感触般,伸过手来抓住炎妃然两手紧握着,“你啊,别嫌我啰嗦,你听厌烦我都要说,拓跋蔺对你是真心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他!为炎家翻案,洗雪冤情顾然重要,但有些人该珍惜就一定要珍惜,不然,错过就是永远,转身就是一辈子。” 一如她,因为一念之差,穿越来到这里,与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永远分开,这分开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有些人,有些事,在你身边时不会觉得珍惜,一旦错过,永远无法再拥有时,才惊觉是多么的珍贵,可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像她和炎妃然的例子,能得到老天爷的眷顾重生一次,那是亿载难逢的机遇,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们这么幸运,如果她们仍像上辈子那样不懂珍惜身边的人和事,那么就枉费了老天爷的厚爱。 所以,昨晚她展转反则,想通了一些事。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来一次,必定是有它的意义,而她错过了上辈子的人和事,那么,这辈子的她不会再犯上辈子的错,她希望炎妃然也是如此。 依偎在主人怀里的小狐狸,见主人没再抚自己,有点不满,嗷嗷叫了两声,然后张嘴咬住她的衣袖,用力地扯了扯。 炎妃然只好抽回手安抚它,又得回主人的关注,小狐狸伸伸头,朝凤云汐那瞄了一眼,才缩头回来,安心地闭上眼,继续睡觉。 见此,炎妃然抿唇淡笑,对凤云汐说:“嗯,我会的,他现在是唯一能让我放在心上的男人。” 她不敢说以后如何,但至少现在她心里有他。他若不负,她定不弃! 凤云汐听了,似乎很满意,又抓了一块点心塞到口里,咽了下去,喝了一口茶,然后说:“对了,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继续让杨清韵留在王府会对你们不利,刚才我一路过来,听到一些闲言闲语,说她经常跟拓跋蔺在一起,甚至和他孤男寡女处一室,连你也被他们赶出云归阁,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知道炎妃然的魂寄在轩辕臻身上,她不相信拓跋蔺因为一个山寨版抛弃原装正版,所以她怕炎妃然会误会才会跟她说拓跋蔺对她是真心之类的话。 他们都是她的好朋友,她希望他们能开花结果,这样才不负老天爷的厚爱。她觉得,炎妃然的重生,并不是因为老天爷让她回来为炎家洗脱冤情,而是她有未了结的姻缘,她回来是为了和拓跋蔺续姻缘的。 所谓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为了结这次姻缘,说不定拓跋蔺前世求过佛祖,炎妃然才有了这次重生的机会。 那她呢?她的穿越重生,又是与谁结未了尽的姻缘,还是了结孽缘?想起她和拓跋尧之间,她苦笑的想,是孽缘吧。 炎妃然笑笑,“我们没事,只是在等大鱼儿上钩。” 昨天在书房碰到拓跋蔺和杨清韵,她之所以会这么快离开,那是故意的。 青苹在她进书房时,招来几个丫鬟,在云归阁附近打扫,当她和杨清韵一前一后由里面走出来,那些丫鬟就会见到,然后凭自己想像,再添油加醋的传开去,只是没想到,她们会说成她被赶出云归阁。 说真的,若不是想抽出她们幕后的人,谁会愿意在自己的地盘里被人时刻紧盯着,希望这次能成功,一次性把这些人都清理干净。 “没事没好。”听她这么说,知道他们是有计划的,凤云汐就放心了,继而想起自己来这的另一个目的,就道:“是呢,拓跋蔺有没有跟你说过,西关有两个部落暴乱的事?” “没有。这几天我们很少碰到面,怎么了?” “西关就在拓跋尧封属地附近,你说皇上会派他去平息暴乱?” 炎妃然问:“你是想他去,还是不想他去?” “我……”凤云汐双手托着腮,沉思片刻,道:“我不知道。” 昨晚之前,她真很想他去,可是早上想通后,又不想他去,毕竟他现在是她的丈夫,荣辱与共,万一他出了什么事,那直接影响到她,还有,若他回封属地,作为他妻子的自己……不也要跟去吗? “其实我觉得西关暴乱事有蹊跷。”炎妃然想起昨晚收到刑颢给她的飞鸽传书,原来董钊到永州上任,明为任职当地的刺吏,实则却是暗中大量制造兵器,她当然不会认为他在为朝廷办事,因为朝廷设有军器局,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的制造。 之前董钊是为周涛办事的,现在周家倒了,他仍继续着,那这些兵器…… 她想不通,所以让刑颢继续留在那里监视董钊的一举一动,而她则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将发生,现在又出了西关暴乱,她不得不作多想。 “怎样的蹊跷?” “我都不知道,待查证。”在事情没有理清时,炎妃然不想多谈,免得凤云汐担心,就转过话题说:“如果你不想睿王离开京都,我可以跟拓跋蔺说一下,若皇上有意要派睿王去,或者他可以说服皇上。” “还是别了,就顺其自然吧。”她不清楚拓跋尧现在有什么打算,万一他想离开,若知道她插手了此事,会不会生气?得罪他未必是一件好事,起码对现在她的处境来说,不是件好事。 “是呢,你去了承熙阁没有?” “还没有。”炎妃然轻蹙了一下眉,“在你拿地图给我那天晚上,有人私闯大理寺,这几天那里守卫特严,我想暂缓两天再去。” “好啦,我回去了。”凤云汐站起来,扯了扯被坐褶皱的衣服,然后朝她笑说:“到时你自己小心,需要帮忙的话,别客气哦!” “对你,我一向不会客气。”炎妃然看了她一眼,两人会心一笑。“我送你出去。” *** 夜深,万籁俱寂。 雍王府西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人声杂乱,火光冲天。炎妃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刚掀开帐幔,彩灵便由外面推门进来,气喘呼呼的说:“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炎妃然下榻,拿起衣架上外套穿上,声音平稳冷静。 “绮兰苑走水了。” “有没有人员伤亡?”炎妃然边走边问。 彩灵说:“不清楚,事情发生时,我和青苹都跑去看了,青苹留在那里,我则回来向你禀报。” 当她们去到绮兰苑时,火已被扑灭,这场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绮兰苑却被烧毁了一半,管家在一旁指挥佣人收拾善后,见到炎妃然来,就上前道:“王妃,目前除了杨姑娘和丫鬟宁儿外,还没发现有人受伤的。” 炎妃然环顾四周一眼,平静的问:“杨姑娘呢?” 管家没有犹豫,但回答的很含蓄,“王爷已将她安置在云归阁。” 又是云归阁?炎妃然黛眉轻蹙,面色沉静,吩咐管家,“起火原因务必查清,还有,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受伤的,好好的照顾。” 说完,带着彩灵往云归阁走去,身后的佣人开始议论起来—— “王妃真好,但替她很不值。” “此话怎说?” “刚才大家都看到了,王爷有多紧张杨姑娘,看到绮兰苑失火,听说杨姑娘被困在里面,他不顾自己的脚带着伤的冲进去,把杨姑娘抱了出来。” “是啊,我都看到了,还好当时王妃不在场,不然那场面多难堪呀。” “你们怎能这么说呢?杨姑娘对我们王爷有恩,又是王府的客人,王爷救她是情之有理的,难道要王爷眼睁睁的看着她烧死在里面才算对得起我们王妃吗?” 这些话也许彩灵听不到,但功力深厚的炎妃然,即使相隔有一段距离,仍是听得很清楚。 炎妃然到云归阁时,张大夫刚替杨清韵包扎伤口,丫鬟珍珍蹲在侧帮忙,拓跋蔺神情平静地坐在旁边,眸色深沉,看不出是担忧或关心,而严仇站在他身后,双手随意的搭在胸前,对于杨清韵神色痛苦,显得很漠然,甚至有一丝嘲讽。 见到杨清韵小腿和手臂都有伤,脸上还有两条刮损血迹,她黛眉轻拧,看了一眼拓跋蔺,视线落在杨清韵身上,“你没事吧?”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79回:续美人心计(二十) 旁边的丫鬟看到杨清韵面色不好,便讨好的说:“杨姑娘,你别放在心里,睿王妃与炎家小姐情同姐妹,见到你长得像炎家小姐,又住进了雍王府,估计她嫉妒你才这么说的,她啊,以前可倒追过我们王爷,只不过最后……” 宁儿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打断她的话道:“珍珍,别乱说话!” 叫珍珍的丫鬟马上噤言。喜欢网就上。 杨清韵撇唇,扫一眼两个丫鬟,心想,她们是雍王妃让人派来的,明说是伺候她,说不定实则是来监视自己的。 可不管怎样,刚才珍珍所说的话,她已有了新的信息,睿王妃与炎家小姐是认识的,又曾喜欢过拓跋蔺。既然如此,为何她已成亲,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来雍王府? 于是她假装不以意的问:“是呢,睿王妃怎么会来王府?她是来找王爷还是王妃?” 珍珍正想回答什么,却被宁儿捏了一下手背,嘴唇动了一下,而宁儿快口的答道:“她现在跟我们王妃是好朋友。” 那是来找雍王妃的咯? 有意思!杨清韵兴味的想,不过她没表现出来,她猜想睿王妃离开时,肯定自己不小心把心思表露出来,让宁儿瞧见了,才会对自己有了防备。 *** 枕霞阁 炎妃然抱着小狐狸和凤云汐相对坐在会客间,桌面上的火炉子温着一壶热茶和摆放着两碟精致的点心。 “我在来你这的时候,碰到姓杨那个女人。”凤云汐捧着杯子喝茶,然后告诉炎妃然刚才来时偶遇到杨清韵时的情景。 炎妃然叹道:“你不该表现得如此偏激的,你想想,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而你和炎妃然是好朋友,骤然见到她的模样,不该出现一副惊讶或惊喜的样子吗?怎就冲动去嘲讽她呢?” 凤云汐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没有人知道雍王妃是正牌的炎妃然,也没有人知道她已知道杨清韵的真面目,她刚才一见到杨清韵就表现得那么明显,若被其他人见到会不会联想到什么呢? “怎么办?” “当时你身边除了杨清韵和两个丫鬟外,还有其他人在场吗?”她担心的是苗秋桐又在府里收买他人为她办事。 凤云汐回忆了一下,然后确定的说:“除非我和她的丫鬟外,没有其他人在。” “既然没有其他人,应该不会有事。” 听她这么说,凤云汐总算安下心,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她一点都不像你!” 炎妃然垂眸,白皙玉葱的手轻抚着小狐狸身上雪白柔软的毛,轻笑道:“怎么不像,她不是易容的。” “不是易容又怎样,一看就知道是山寨版。”凤云汐拿了一块点心,先是咬了一口,嚼了两下,觉得味道不错,把剩下的全都塞进去。 “你早上没吃早餐吗?”炎妃然看她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好像饿鬼投胎似的,但又怕她噎着,见她的杯已没有茶,就拿起水壶将之倒满。 “没有。我起床就过来你这里了。”她咽下点心,喝了一口茶,又抓了一块点心放进口。 “慢慢说,别急,没有人跟你争。”炎妃然把剩下的点心推到她面前,然后问“你是怎么分辩出来的?” 连她自己看到杨清韵都难以分辨,如果不是她早一步以另一种身份回来,拓跋蔺也没有把她的尸体冰藏起来,恐怕他们也会误以为杨清韵就是她。 “心。”凤云汐纤纤素指微曲,指向胸口说:“若真心喜欢一个人,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很熟悉,就连她轻轻皱眉的动作,也能分辩得出来。正如拓跋蔺对你一样,他是真心的喜欢你,即便你换了一副容貌,改换了身份,也能一下子把你认出来,连我这个与你相交十几年的好朋友都不如他。” 说着,她仿似有很大感触般,伸过手来抓住炎妃然两手紧握着,“你啊,别嫌我啰嗦,你听厌烦我都要说,拓跋蔺对你是真心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他!为炎家翻案,洗雪冤情顾然重要,但有些人该珍惜就一定要珍惜,不然,错过就是永远,转身就是一辈子。” 一如她,因为一念之差,穿越来到这里,与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永远分开,这分开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有些人,有些事,在你身边时不会觉得珍惜,一旦错过,永远无法再拥有时,才惊觉是多么的珍贵,可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像她和炎妃然的例子,能得到老天爷的眷顾重生一次,那是亿载难逢的机遇,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们这么幸运,如果她们仍像上辈子那样不懂珍惜身边的人和事,那么就枉费了老天爷的厚爱。 所以,昨晚她展转反则,想通了一些事。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来一次,必定是有它的意义,而她错过了上辈子的人和事,那么,这辈子的她不会再犯上辈子的错,她希望炎妃然也是如此。 依偎在主人怀里的小狐狸,见主人没再抚自己,有点不满,嗷嗷叫了两声,然后张嘴咬住她的衣袖,用力地扯了扯。 炎妃然只好抽回手安抚它,又得回主人的关注,小狐狸伸伸头,朝凤云汐那瞄了一眼,才缩头回来,安心地闭上眼,继续睡觉。 见此,炎妃然抿唇淡笑,对凤云汐说:“嗯,我会的,他现在是唯一能让我放在心上的男人。” 她不敢说以后如何,但至少现在她心里有他。他若不负,她定不弃! 凤云汐听了,似乎很满意,又抓了一块点心塞到口里,咽了下去,喝了一口茶,然后说:“对了,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继续让杨清韵留在王府会对你们不利,刚才我一路过来,听到一些闲言闲语,说她经常跟拓跋蔺在一起,甚至和他孤男寡女处一室,连你也被他们赶出云归阁,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知道炎妃然的魂寄在轩辕臻身上,她不相信拓跋蔺因为一个山寨版抛弃原装正版,所以她怕炎妃然会误会才会跟她说拓跋蔺对她是真心之类的话。 他们都是她的好朋友,她希望他们能开花结果,这样才不负老天爷的厚爱。她觉得,炎妃然的重生,并不是因为老天爷让她回来为炎家洗脱冤情,而是她有未了结的姻缘,她回来是为了和拓跋蔺续姻缘的。 所谓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为了结这次姻缘,说不定拓跋蔺前世求过佛祖,炎妃然才有了这次重生的机会。 那她呢?她的穿越重生,又是与谁结未了尽的姻缘,还是了结孽缘?想起她和拓跋尧之间,她苦笑的想,是孽缘吧。 炎妃然笑笑,“我们没事,只是在等大鱼儿上钩。” 昨天在书房碰到拓跋蔺和杨清韵,她之所以会这么快离开,那是故意的。 青苹在她进书房时,招来几个丫鬟,在云归阁附近打扫,当她和杨清韵一前一后由里面走出来,那些丫鬟就会见到,然后凭自己想像,再添油加醋的传开去,只是没想到,她们会说成她被赶出云归阁。 说真的,若不是想抽出她们幕后的人,谁会愿意在自己的地盘里被人时刻紧盯着,希望这次能成功,一次性把这些人都清理干净。 “没事没好。”听她这么说,知道他们是有计划的,凤云汐就放心了,继而想起自己来这的另一个目的,就道:“是呢,拓跋蔺有没有跟你说过,西关有两个部落暴乱的事?” “没有。这几天我们很少碰到面,怎么了?” “西关就在拓跋尧封属地附近,你说皇上会派他去平息暴乱?” 炎妃然问:“你是想他去,还是不想他去?” “我……”凤云汐双手托着腮,沉思片刻,道:“我不知道。” 昨晚之前,她真很想他去,可是早上想通后,又不想他去,毕竟他现在是她的丈夫,荣辱与共,万一他出了什么事,那直接影响到她,还有,若他回封属地,作为他妻子的自己……不也要跟去吗? “其实我觉得西关暴乱事有蹊跷。”炎妃然想起昨晚收到刑颢给她的飞鸽传书,原来董钊到永州上任,明为任职当地的刺吏,实则却是暗中大量制造兵器,她当然不会认为他在为朝廷办事,因为朝廷设有军器局,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的制造。 之前董钊是为周涛办事的,现在周家倒了,他仍继续着,那这些兵器…… 她想不通,所以让刑颢继续留在那里监视董钊的一举一动,而她则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将发生,现在又出了西关暴乱,她不得不作多想。 “怎样的蹊跷?” “我都不知道,待查证。”在事情没有理清时,炎妃然不想多谈,免得凤云汐担心,就转过话题说:“如果你不想睿王离开京都,我可以跟拓跋蔺说一下,若皇上有意要派睿王去,或者他可以说服皇上。” “还是别了,就顺其自然吧。”她不清楚拓跋尧现在有什么打算,万一他想离开,若知道她插手了此事,会不会生气?得罪他未必是一件好事,起码对现在她的处境来说,不是件好事。 “是呢,你去了承熙阁没有?” “还没有。”炎妃然轻蹙了一下眉,“在你拿地图给我那天晚上,有人私闯大理寺,这几天那里守卫特严,我想暂缓两天再去。” “好啦,我回去了。”凤云汐站起来,扯了扯被坐褶皱的衣服,然后朝她笑说:“到时你自己小心,需要帮忙的话,别客气哦!” “对你,我一向不会客气。”炎妃然看了她一眼,两人会心一笑。“我送你出去。” *** 夜深,万籁俱寂。 雍王府西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人声杂乱,火光冲天。炎妃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刚掀开帐幔,彩灵便由外面推门进来,气喘呼呼的说:“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炎妃然下榻,拿起衣架上外套穿上,声音平稳冷静。 “绮兰苑走水了。” “有没有人员伤亡?”炎妃然边走边问。 彩灵说:“不清楚,事情发生时,我和青苹都跑去看了,青苹留在那里,我则回来向你禀报。” 当她们去到绮兰苑时,火已被扑灭,这场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绮兰苑却被烧毁了一半,管家在一旁指挥佣人收拾善后,见到炎妃然来,就上前道:“王妃,目前除了杨姑娘和丫鬟宁儿外,还没发现有人受伤的。” 炎妃然环顾四周一眼,平静的问:“杨姑娘呢?” 管家没有犹豫,但回答的很含蓄,“王爷已将她安置在云归阁。” 又是云归阁?炎妃然黛眉轻蹙,面色沉静,吩咐管家,“起火原因务必查清,还有,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受伤的,好好的照顾。” 说完,带着彩灵往云归阁走去,身后的佣人开始议论起来—— “王妃真好,但替她很不值。” “此话怎说?” “刚才大家都看到了,王爷有多紧张杨姑娘,看到绮兰苑失火,听说杨姑娘被困在里面,他不顾自己的脚带着伤的冲进去,把杨姑娘抱了出来。” “是啊,我都看到了,还好当时王妃不在场,不然那场面多难堪呀。” “你们怎能这么说呢?杨姑娘对我们王爷有恩,又是王府的客人,王爷救她是情之有理的,难道要王爷眼睁睁的看着她烧死在里面才算对得起我们王妃吗?” 这些话也许彩灵听不到,但功力深厚的炎妃然,即使相隔有一段距离,仍是听得很清楚。 炎妃然到云归阁时,张大夫刚替杨清韵包扎伤口,丫鬟珍珍蹲在侧帮忙,拓跋蔺神情平静地坐在旁边,眸色深沉,看不出是担忧或关心,而严仇站在他身后,双手随意的搭在胸前,对于杨清韵神色痛苦,显得很漠然,甚至有一丝嘲讽。 见到杨清韵小腿和手臂都有伤,脸上还有两条刮损血迹,她黛眉轻拧,看了一眼拓跋蔺,视线落在杨清韵身上,“你没事吧?”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80回:续美人心计(21) “谢谢王妃的关心,民女没事。m.移动网”杨清韵小声回答,不知是不是疼,声音有点颤抖。 炎妃然看她小腿被烧伤,面积不大,皮肤红肿,张大夫在她的伤口上涂了药,然后小心地包扎着,而她手背有擦药,珍珍在上面涂上一阵透明的药膏。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场火来得太突然了,是人为还是意外呢?她刚才细看了一下,绮兰苑其他地方没失火,就主屋里着火的。 “民民女也不清楚,睡着睡着,就突然起火了,我想逃,可是……”说着说着,原本有点颤抖的声音,最后有气无力,她扯了扯拓跋蔺衣袖,脸色苍白无血。 拓跋蔺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杨清韵,剑眉紧拧,道:“别说了,起火原因本王会派人查清楚。” 这时张大夫已处理好杨清韵的伤口,把药膏放下,叮嘱道:“这药要每天擦四到五次,不能沾水,不能吃任何辛辣性的食物,要痊愈没疤痕大约需要三个月以上。” “谢谢大夫。” 张大夫拿起药箱准备离开,拓跋蔺让严仇送他出去,然后看着炎妃然,沉声道:“绮兰苑需要重新修建,杨姑娘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吧。” 闻言,所有的人,包括刚跨出门槛的严仇在内,心里都诧异,回首望了厅里面一眼,但什么也没说,领着张大夫离开。 “你要她让住在这里?”炎妃然眼眸微眯,平静地迎上他,沉静而冷漠,一股天生的气势与他对上,不分轩轾。 “起火原因没查清之前,这里比较安全,再说,她脚受伤了,走动不方便。”他说得轻淡,态度却不容置喙。 “她受伤,可其他人没受伤,她走动不方便,可以让人扶她,现在你让她住在这里,是以什么身份?” 拓跋蔺轻笑,“能以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居住的地方。” 杨清韵没想到他会让自己在这里住下,云归阁是他娶正妃前的居所,连正妃都没有住过,现在竟然让自己住,心里无比的激动。她果然下对药了,以恩人之名住进王府里,再扮作柔弱,那么,若他真曾真心喜欢过那位炎小姐的话,看到自己这张脸,肯定不会保护自己。 只要他对自己有怜惜之情,时间久了,她不相信自己会走不进他的心。她抬头凝着他俊美的侧面轮廓,柔软的开口说:“没……没关系的,其实民女住哪……” 拓跋蔺抬手打断她的话,“本王决定了。” 炎妃然跨前两步,与他只差一步之遥,黑白分明的瞳孔映着他的五官轮廓,唇瓣轻勾,声音冷锐,“你真的决定了?” 拓跋蔺薄唇紧抿,冷清目光与她对视,沉默的态度算是默认,他让杨清韵住在这里,她的同意或高不高兴都不重要。 “好吧。”炎妃然明白了,轻一拂袖,转身离开。 “王妃……” 彩灵以为以主子性格,至少会跟王爷吵一架,没想到她竟什么话也不说,拂袖而去,她狠狠地各瞪了拓跋蔺和杨清韵一眼,才悻悻然的追着炎妃然脚步离开。 炎妃然刚走出云归阁,就碰到迎面而来的苗秋桐,看她急冲冲的样子,似乎是刚知道消息才赶过来。 “听说绮兰苑走水了,杨姑娘没事吧?”苗秋桐上前关心的问。 “你若想知道她好不好,何不自己进去看看。” 炎妃然语气有点呛,跟她平时的温言淡语不同,苗秋桐心里微微讶异,脸上显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淡然的表情出现波动的样子。之前虽然有谣言说王爷与杨姑娘好事将近,都不见她有任何反应,而现在…… 莫非自己来迟了一步,错过里面精彩的一幕?拓跋蔺真如丫鬟所说的,不顾自身的安危,冲进火场,把杨清韵救出来,抱到云归阁里? 当时她听丫鬟说,还有点不相信,便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即使她不是拓跋蔺所爱的女人,怎么说也是他的侧妃,关心一下自己的男人情之所理,不是吗? 于是她状似关心地道:“姐姐,妹妹之前就提醒过你要小心这个杨姑娘,现在可好啦,她若真的住进了云归阁,日后想赶走她可难了。” 炎妃然原不打算跟她多聊的,可听她这么一说,顿住脚步,瞅着她说:“我想苗侧妃想多了,王爷只是尽到待客之道。” 苗秋桐无奈一笑,“看来姐姐对妹妹仍存有偏见,没错,我喜欢王爷,但是他并不喜欢我,这点我已释怀了。但若在姐姐和杨清韵之间选择,妹妹宁愿王爷喜欢的人是你,起码你身份高贵,又是皇上赐婚,而那个杨清韵呢,她是个罪犯,只是换了个身份回来而已,可她随时都会给王府带来危险。” 她这番以退为进的话,说得很得体有节,仿佛真的放下,全心全意的关心王府的安危。 炎妃然闻言,挑挑眉,“危险?” “没错,之前不是跟姐姐提过了吗?虽说炎妃然已死了,可是找不到她的尸体,而这个杨姑娘长得那么像她,万一给想对付王爷的人知道,不会拿此来借题发挥,弹劾王爷的不是?” 炎妃然微愣,平静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打算借题发挥弹劾王爷?”她以为苗秋桐是别人的暗桩,没想到她说出这样暗示的话。 “我也不清楚,只是以事论事。虽然我不招王爷待见,可怎样说也是他的侧妃,一损皆损,一荣皆荣,不是吗?” 苗秋桐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原本她是打算挑拨一下的,谁知最后却变成提醒他们。也许真如自己所说的,一损皆损,一荣皆荣,她是别人的棋子,有用则用,无用则弃,当她完事后,她不相信主人仍会让她全家安然无恙离开京都城。 所以,她要为自己以后的路退留一线,再说,她也不希望拓跋蔺出事,毕竟他是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或者以后她会为自己今日的决定后悔,但起码此刻她是甘愿的。 炎妃然并不知她此刻复杂的心思,试探道:“那依苗侧妃之见,本宫该如何处理呢?” 若依她之见处理,当然是毁了,可她猜不透炎妃然的心思,不敢直言,就道:“送走吧,不管她是不是炎妃然本人,留她在王府总是不妥。或者姐姐可以跟王爷谈谈,说不定他会听你的。” 其实外面已有风声传出雍王府住着一位像极朝廷叛贼的女罪犯,不用多久就很快传到皇宫里,到时对拓跋蔺必定不利。 “话虽如此,只怕本宫说了,王爷未必会听。” 对于苗秋桐突然的转变,炎妃然并没有放松戒备,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是她上辈子血的教训,除了自己,谁也不可信,所以,就算苗秋桐好心的提醒,但她终始是别人安插在雍王府的暗柱。 *** 回到枕霞阁,她命人把大门锁闩上,连窗外都在里面锁住,任何一只虫子都飞不进去。 彩灵不懂她为何如此做,就问:“王妃,你把门闩,王爷怎么回来睡呀?” 云归阁已给杨姑娘住了,王爷没地方睡,难不成真的让他去跟那个女人共处一屋吗? 炎妃然眸光扫了她一下,云淡风轻的说:“他睡的地方多着呢。” “可你这样不是摆明给别的女人有机可乘的吗?” “那就要看他给不给别的女人机会,如果他不给,别的女人怎么也乘机不了,若他给,我怎么防备也无补于事。”炎妃然推着她往门外去,“你也回去睡觉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出来,知道吗?” 彩灵没有办法,只好按她所说的回房睡觉,没多久,青苹也回来了,她跟青苹提起这事,青苹就说:“王妃吃醋了。” 吃醋了?她更不懂了,吃醋更不该把王爷往外推呀? 半夜,她听到外面动静,仔细一听,好像是拍门声,似乎是由王妃寝室那边传来的,她起来推醒隔床的青苹,“好像有人在敲门?” 青苹懒懒回了一句:“正常。”然后扯被盖头继续睡觉。 “喂,什么正常?难道你不怕有人会对王妃不利吗?”这个青苹怎么啦,绮兰苑失火的时候,明明让她留在那里观察情况,可整晚都不见人,回来后便倒头睡,好像很累的样子。 青苹掀开被子,白了她一眼,“这是雍王府,守卫森严,除了王爷,还有谁敢闯进枕霞阁拍门?” 闻言,彩灵觉得她说得对,就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轻轻的拉开门,刚好能伸出一个头的大小,往主屋那边看去,果然见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然然,开门!我叫你开门!”他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人开,又踢了两下,仍没有动静,最后站了一会,叹了声,才转身离开。 见他离开了,彩灵才把头缩回来,轻轻地掩上门,然后爬回床榻躺下,闭眼想睡觉,因为有心事,怎么也睡不着。 然然?王爷叫谁?是王妃吗?可她不叫然然呀?难道王爷喝醉了,叫错女人?可刚才他离开的脚步不像喝醉的人那样脚步浮浮,踉跄不稳的样子? 哦,对了!最近传言杨清韵长得像那个炎妃然,说是王爷以前喜欢过的女人,莫非王爷刚才是叫她?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80回:续美人心计(21) “谢谢王妃的关心,民女没事。m.移动网”杨清韵小声回答,不知是不是疼,声音有点颤抖。 炎妃然看她小腿被烧伤,面积不大,皮肤红肿,张大夫在她的伤口上涂了药,然后小心地包扎着,而她手背有擦药,珍珍在上面涂上一阵透明的药膏。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场火来得太突然了,是人为还是意外呢?她刚才细看了一下,绮兰苑其他地方没失火,就主屋里着火的。 “民民女也不清楚,睡着睡着,就突然起火了,我想逃,可是……”说着说着,原本有点颤抖的声音,最后有气无力,她扯了扯拓跋蔺衣袖,脸色苍白无血。 拓跋蔺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杨清韵,剑眉紧拧,道:“别说了,起火原因本王会派人查清楚。” 这时张大夫已处理好杨清韵的伤口,把药膏放下,叮嘱道:“这药要每天擦四到五次,不能沾水,不能吃任何辛辣性的食物,要痊愈没疤痕大约需要三个月以上。” “谢谢大夫。” 张大夫拿起药箱准备离开,拓跋蔺让严仇送他出去,然后看着炎妃然,沉声道:“绮兰苑需要重新修建,杨姑娘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吧。” 闻言,所有的人,包括刚跨出门槛的严仇在内,心里都诧异,回首望了厅里面一眼,但什么也没说,领着张大夫离开。 “你要她让住在这里?”炎妃然眼眸微眯,平静地迎上他,沉静而冷漠,一股天生的气势与他对上,不分轩轾。 “起火原因没查清之前,这里比较安全,再说,她脚受伤了,走动不方便。”他说得轻淡,态度却不容置喙。 “她受伤,可其他人没受伤,她走动不方便,可以让人扶她,现在你让她住在这里,是以什么身份?” 拓跋蔺轻笑,“能以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居住的地方。” 杨清韵没想到他会让自己在这里住下,云归阁是他娶正妃前的居所,连正妃都没有住过,现在竟然让自己住,心里无比的激动。她果然下对药了,以恩人之名住进王府里,再扮作柔弱,那么,若他真曾真心喜欢过那位炎小姐的话,看到自己这张脸,肯定不会保护自己。 只要他对自己有怜惜之情,时间久了,她不相信自己会走不进他的心。她抬头凝着他俊美的侧面轮廓,柔软的开口说:“没……没关系的,其实民女住哪……” 拓跋蔺抬手打断她的话,“本王决定了。” 炎妃然跨前两步,与他只差一步之遥,黑白分明的瞳孔映着他的五官轮廓,唇瓣轻勾,声音冷锐,“你真的决定了?” 拓跋蔺薄唇紧抿,冷清目光与她对视,沉默的态度算是默认,他让杨清韵住在这里,她的同意或高不高兴都不重要。 “好吧。”炎妃然明白了,轻一拂袖,转身离开。 “王妃……” 彩灵以为以主子性格,至少会跟王爷吵一架,没想到她竟什么话也不说,拂袖而去,她狠狠地各瞪了拓跋蔺和杨清韵一眼,才悻悻然的追着炎妃然脚步离开。 炎妃然刚走出云归阁,就碰到迎面而来的苗秋桐,看她急冲冲的样子,似乎是刚知道消息才赶过来。 “听说绮兰苑走水了,杨姑娘没事吧?”苗秋桐上前关心的问。 “你若想知道她好不好,何不自己进去看看。” 炎妃然语气有点呛,跟她平时的温言淡语不同,苗秋桐心里微微讶异,脸上显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淡然的表情出现波动的样子。之前虽然有谣言说王爷与杨姑娘好事将近,都不见她有任何反应,而现在…… 莫非自己来迟了一步,错过里面精彩的一幕?拓跋蔺真如丫鬟所说的,不顾自身的安危,冲进火场,把杨清韵救出来,抱到云归阁里? 当时她听丫鬟说,还有点不相信,便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即使她不是拓跋蔺所爱的女人,怎么说也是他的侧妃,关心一下自己的男人情之所理,不是吗? 于是她状似关心地道:“姐姐,妹妹之前就提醒过你要小心这个杨姑娘,现在可好啦,她若真的住进了云归阁,日后想赶走她可难了。” 炎妃然原不打算跟她多聊的,可听她这么一说,顿住脚步,瞅着她说:“我想苗侧妃想多了,王爷只是尽到待客之道。” 苗秋桐无奈一笑,“看来姐姐对妹妹仍存有偏见,没错,我喜欢王爷,但是他并不喜欢我,这点我已释怀了。但若在姐姐和杨清韵之间选择,妹妹宁愿王爷喜欢的人是你,起码你身份高贵,又是皇上赐婚,而那个杨清韵呢,她是个罪犯,只是换了个身份回来而已,可她随时都会给王府带来危险。” 她这番以退为进的话,说得很得体有节,仿佛真的放下,全心全意的关心王府的安危。 炎妃然闻言,挑挑眉,“危险?” “没错,之前不是跟姐姐提过了吗?虽说炎妃然已死了,可是找不到她的尸体,而这个杨姑娘长得那么像她,万一给想对付王爷的人知道,不会拿此来借题发挥,弹劾王爷的不是?” 炎妃然微愣,平静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打算借题发挥弹劾王爷?”她以为苗秋桐是别人的暗桩,没想到她说出这样暗示的话。 “我也不清楚,只是以事论事。虽然我不招王爷待见,可怎样说也是他的侧妃,一损皆损,一荣皆荣,不是吗?” 苗秋桐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原本她是打算挑拨一下的,谁知最后却变成提醒他们。也许真如自己所说的,一损皆损,一荣皆荣,她是别人的棋子,有用则用,无用则弃,当她完事后,她不相信主人仍会让她全家安然无恙离开京都城。 所以,她要为自己以后的路退留一线,再说,她也不希望拓跋蔺出事,毕竟他是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或者以后她会为自己今日的决定后悔,但起码此刻她是甘愿的。 炎妃然并不知她此刻复杂的心思,试探道:“那依苗侧妃之见,本宫该如何处理呢?” 若依她之见处理,当然是毁了,可她猜不透炎妃然的心思,不敢直言,就道:“送走吧,不管她是不是炎妃然本人,留她在王府总是不妥。或者姐姐可以跟王爷谈谈,说不定他会听你的。” 其实外面已有风声传出雍王府住着一位像极朝廷叛贼的女罪犯,不用多久就很快传到皇宫里,到时对拓跋蔺必定不利。 “话虽如此,只怕本宫说了,王爷未必会听。” 对于苗秋桐突然的转变,炎妃然并没有放松戒备,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是她上辈子血的教训,除了自己,谁也不可信,所以,就算苗秋桐好心的提醒,但她终始是别人安插在雍王府的暗柱。 *** 回到枕霞阁,她命人把大门锁闩上,连窗外都在里面锁住,任何一只虫子都飞不进去。 彩灵不懂她为何如此做,就问:“王妃,你把门闩,王爷怎么回来睡呀?” 云归阁已给杨姑娘住了,王爷没地方睡,难不成真的让他去跟那个女人共处一屋吗? 炎妃然眸光扫了她一下,云淡风轻的说:“他睡的地方多着呢。” “可你这样不是摆明给别的女人有机可乘的吗?” “那就要看他给不给别的女人机会,如果他不给,别的女人怎么也乘机不了,若他给,我怎么防备也无补于事。”炎妃然推着她往门外去,“你也回去睡觉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出来,知道吗?” 彩灵没有办法,只好按她所说的回房睡觉,没多久,青苹也回来了,她跟青苹提起这事,青苹就说:“王妃吃醋了。” 吃醋了?她更不懂了,吃醋更不该把王爷往外推呀? 半夜,她听到外面动静,仔细一听,好像是拍门声,似乎是由王妃寝室那边传来的,她起来推醒隔床的青苹,“好像有人在敲门?” 青苹懒懒回了一句:“正常。”然后扯被盖头继续睡觉。 “喂,什么正常?难道你不怕有人会对王妃不利吗?”这个青苹怎么啦,绮兰苑失火的时候,明明让她留在那里观察情况,可整晚都不见人,回来后便倒头睡,好像很累的样子。 青苹掀开被子,白了她一眼,“这是雍王府,守卫森严,除了王爷,还有谁敢闯进枕霞阁拍门?” 闻言,彩灵觉得她说得对,就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轻轻的拉开门,刚好能伸出一个头的大小,往主屋那边看去,果然见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然然,开门!我叫你开门!”他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人开,又踢了两下,仍没有动静,最后站了一会,叹了声,才转身离开。 见他离开了,彩灵才把头缩回来,轻轻地掩上门,然后爬回床榻躺下,闭眼想睡觉,因为有心事,怎么也睡不着。 然然?王爷叫谁?是王妃吗?可她不叫然然呀?难道王爷喝醉了,叫错女人?可刚才他离开的脚步不像喝醉的人那样脚步浮浮,踉跄不稳的样子? 哦,对了!最近传言杨清韵长得像那个炎妃然,说是王爷以前喜欢过的女人,莫非王爷刚才是叫她?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81回:续美人心计(22) 翌日,炎妃然在书房处理完管家送来的帐本,又陪了两个前来拜访的达官贵人的夫人闲聊了一会,让彩灵和青苹送走她们后,打算回枕霞阁把准备给煊儿的冬衣缝制好,谁料刚踏出会客厅,在长廊的转角被拓跋蔺拦住了她去路。 “我们谈谈。”拓跋蔺脸色阴沉,犀利的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 “抱歉,我现在有事,没时间。”炎妃然冷淡的拒绝他的要求。 拓跋蔺没有再说话,修长的身躯挡在廊中央,阴翳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当他一言不发时,身上隐透一层慑人的威严。 炎妃然余光看到拓跋蔺身后不远的回廊下站着一抺身影,容颜娇艳,眼波盈盈,以前怎么她没发现,这张脸装起柔弱来是那么的惹人心怜,含情脉脉的注视他人时,铁汉也绕指柔。 她不想对着那张脸与眼前这个男人争辩,就转身回往走,打算换另一条路回去,谁知了几步,他在身后一手拽她,阴沉道:“你什么意思?”昨晚把他关在门外,现在见到他又调头走。 炎妃然步伐一顿,回身迎上他漆黑的眸子,唇瓣一扬,“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拓跋蔺幽冷的眸子敛起,耐着性子说:“绮兰苑被烧了,她又受伤了,留她在云归阁只是暂时性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炎妃然咬唇,双手随意的搭在胸前,“整个雍王府都是你的,你想让谁住在哪里我有权利过问吗?” “轩辕臻!”他低吼了声,语气中愠怒涌起。 “我耳朵没聋,不用这么大声。”她抬手假装地掩了掩耳,目光从他染有愠色的俊颜上扫过,“没别的事,我回枕霞阁了。” 避开他的目光,经过他的身边,拓跋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低头目光犀利的盯着她的侧脸,“不要无理取闹!” 炎妃然清淡的眸子寒意闪过,一把甩开他的手,面如霜降,死死的咬住唇瓣,睥睨他一眼,“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语毕,不再理他,急速的走开。 那端回廊的身影在炎妃然甩开拓跋蔺的手时,已闪身躲藏在圆柱后,炎妃然经过那地方时,眼角尾都没往那扫一眼。 拓跋蔺望着她的背影,手臂还僵在半空中,额头的青筋都若隐若现,像是赌气一样没有追跟上前,转身往另反方向走。 良久后,隐藏在圆柱后的身影走出来,望着他的方向沉思着,而她却不知道,在不远的花丛后亦站着一个身影,往她的方向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 当一对夫妻发生矛盾时,最直接的表现方式不是两军对阵般厮杀,而是冷战。 炎妃然知道拓跋蔺每天都得上早朝,所以有些事都会在他上朝的时候尽快做完,然后等他下朝的时候,她不是出门,就是待在枕霞阁,而枕霞阁只要他在的时候,大门总是闩上,晚上寝室的窗户落锁,除非拓跋蔺待在宫里不回来,否则,她绝不开大门。 拓跋蔺也不主动来找她,照常的生活作息,只要他不主动去枕霞阁,是没有机会见到炎妃然,况且他公事繁忙,白天一般被皇上召进宫里。 而炎妃然在冷战的这几天,夜里潜进大理寺,这里守卫森严,机关也多,虽然有地图,但承熙阁比其他的地方守卫更森严,把守在门外的卫兵,仿佛雕像般不受任何诱惑或影响,一动不动的杵立在门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才想起凤云汐曾给过她一种迷香,据说吸入去后,会不知不觉的进入睡梦中,醒过来时,并不知道自己曾睡过。 但她平时没把这种迷香带在身上,记得好像放在枕霞阁书房的抽屉中,因此,她趁着天没亮,便潜出大理寺回枕霞阁。 夜行衣服都没有脱下,直接走地书房,刚拉开抽屉,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她抱在怀中。 熟悉的气息环绕住自己,炎妃然眼角迅速划过一丝笑意,但很快掩饰住,故作冷漠的扭头看他,“王爷,我们在冷战,请自重!” 拓跋蔺抱着她腰间的手收紧气力,凤眸紧了紧,微热的唇瓣微微张着,吐纳着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痒痒的,暖暖的,性感的嗓音魅惑道:“你,确定?” 耳朵是炎妃然的敏感点,痒得她没忍住,嘴角微扯开笑意,转身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声音不禁轻快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 “很难吗?”拓跋蔺反问,在杨清韵中毒那天,她踏进绮兰苑,在他们对视的第一眼,似乎就已经达成一种共识,之后他维护着杨清韵,她故意咄咄逼人,这些都不过为了让戏更真实点。 默契是没办法用言语形容的,接下来的事他们只须一个眼神,就清楚该如何做。 不过这几天的“冷战”代价让他很不好受。见不着她,他吃不好,晚上少了她的怀更睡不好,明明她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却不能去抱她亲她,日子过得真的非常的煎熬。 炎妃然也感觉到两人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心情很好,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在这里见面会不会被发现端倪?当初为了让人谣言散播,被人安插在枕霞阁里的眼线并没有清理干净。 拓跋蔺锐利的洞悉她的内心,低头亲亲她的唇角,“我都安排好,没有人会发现。”区区几个眼线,还需他忌惮不成。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才放心下来,星眸潋滟,波光溢彩,他的头低下来,她微微上前就可以与他贴着额头,这样两人的姿势非常暧昧。 “我不喜欢冷战。”虽说有默契的争锋相对,两人的冷战不是真的,可这种感觉很不好,心里难受的很。 特别是在他维护杨清韵时,当时她真有些生气的,虽然知道他在演戏,但亲眼见到他保护别的女人而对自己冷漠时,即使那个女人长得像她以前的模样,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我知道。”她不喜欢,他何尝喜欢呢?跟她冷战,几天都见不着她,抱不到她,那滋味他不想再承受了。 她扬眸望向他,“以后就算有争执时,你都得让着我,不准跟我吵架,更不要冷战。” “好。”这个必然的,他舍不得,却不想她也舍不得,听到她的话,整颗心都柔软下来,双手将她抱在怀中,如同抱着珍稀宝贝,小心翼翼,细心呵护。 听他想也没想的答案,炎妃然扬起唇,弯弯的弧度,甜甜的笑意漾开来,重心往后,靠在他的怀里,手指与他十指紧扣在一起,密实的分不开。 重生这一世,她终于懂得爱究竟是什么? 爱不复杂,其实很简单,它不需要山盟海誓,不需要用金钱堆砌,只要彼此有足够的信任足够的理解和足够的默契,就能抵抗这世间的所有冲击与伤害。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总不能这样一直冷战下去,她不喜欢。 拓跋蔺手指撩拨着她垂下肩膀的发丝,声音低哑,比平常多了一丝魅惑,“放心,用不了多久时间。” 炎妃然明白他的意思,从杨清韵中毒的事开始,到绮兰苑失火,杨清韵又受伤,看似一切都像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但大夫诊断出杨清韵体内还有另一种毒时,他们就心生疑惑……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会中毒呢?大夫跟严仇说,那毒是蛊毒的一种,平时发作时是靠吃药缓解。这很明显了,她是被人控制着,或者说,她背后有人。 “你觉得会是谁派杨清韵来你身边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以前对她的感情藏得那么深,若不是她以轩辕臻的身份回来嫁给他,真不知道他原来对她有那样的心思,可是,除了他身边的亲信和凤云汐外,还有谁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呢? 拓跋蔺敛眸,唇瓣紧抿,沉吟片刻道:“当初在宇文拓要娶**时,我就让那俊准备好聘礼,打算到炎府下聘,因为有别的事耽误来迟一步,却让别人涉足登先。” 炎妃然愣住,若不是他今天提起,她不知道原来当初他早已准备娶自己,她喃喃道:“原来是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他挑了下眉头,谁说这一切是天意弄人。 炎妃然怔了下,想到他刚才说让别人涉足登先,聪明的她顿时想通了,“你的意思是说,在我和宇文拓刚退婚,翌日拓跋凛来炎府高调的下聘,是因为他知道你喜欢我?” 拓跋蔺点点头,“你跪在金銮殿外求皇上实现当年的承诺时,我进宫请求皇上将你赐婚于我,皇上虽没有马上答应,但看得出来他在考虑,而当我知道你退婚,立即让人准备聘礼,却……” 拓跋蔺没说完,骤然低头吻住她的红唇,缠绵而细密的吻,一点点的抽离她胸腔内的氧气。 他那时被人下毒了,半个月才醒过来,被告之炎妃然已跟拓跋凛好上了,他不相信,跑去炎府找她时,却亲眼见到他们搂抱在一起……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 第181回:续美人心计(22) 翌日,炎妃然在书房处理完管家送来的帐本,又陪了两个前来拜访的达官贵人的夫人闲聊了一会,让彩灵和青苹送走她们后,打算回枕霞阁把准备给煊儿的冬衣缝制好,谁料刚踏出会客厅,在长廊的转角被拓跋蔺拦住了她去路。 “我们谈谈。”拓跋蔺脸色阴沉,犀利的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 “抱歉,我现在有事,没时间。”炎妃然冷淡的拒绝他的要求。 拓跋蔺没有再说话,修长的身躯挡在廊中央,阴翳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当他一言不发时,身上隐透一层慑人的威严。 炎妃然余光看到拓跋蔺身后不远的回廊下站着一抺身影,容颜娇艳,眼波盈盈,以前怎么她没发现,这张脸装起柔弱来是那么的惹人心怜,含情脉脉的注视他人时,铁汉也绕指柔。 她不想对着那张脸与眼前这个男人争辩,就转身回往走,打算换另一条路回去,谁知了几步,他在身后一手拽她,阴沉道:“你什么意思?”昨晚把他关在门外,现在见到他又调头走。 炎妃然步伐一顿,回身迎上他漆黑的眸子,唇瓣一扬,“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拓跋蔺幽冷的眸子敛起,耐着性子说:“绮兰苑被烧了,她又受伤了,留她在云归阁只是暂时性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炎妃然咬唇,双手随意的搭在胸前,“整个雍王府都是你的,你想让谁住在哪里我有权利过问吗?” “轩辕臻!”他低吼了声,语气中愠怒涌起。 “我耳朵没聋,不用这么大声。”她抬手假装地掩了掩耳,目光从他染有愠色的俊颜上扫过,“没别的事,我回枕霞阁了。” 避开他的目光,经过他的身边,拓跋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低头目光犀利的盯着她的侧脸,“不要无理取闹!” 炎妃然清淡的眸子寒意闪过,一把甩开他的手,面如霜降,死死的咬住唇瓣,睥睨他一眼,“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语毕,不再理他,急速的走开。 那端回廊的身影在炎妃然甩开拓跋蔺的手时,已闪身躲藏在圆柱后,炎妃然经过那地方时,眼角尾都没往那扫一眼。 拓跋蔺望着她的背影,手臂还僵在半空中,额头的青筋都若隐若现,像是赌气一样没有追跟上前,转身往另反方向走。 良久后,隐藏在圆柱后的身影走出来,望着他的方向沉思着,而她却不知道,在不远的花丛后亦站着一个身影,往她的方向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 当一对夫妻发生矛盾时,最直接的表现方式不是两军对阵般厮杀,而是冷战。 炎妃然知道拓跋蔺每天都得上早朝,所以有些事都会在他上朝的时候尽快做完,然后等他下朝的时候,她不是出门,就是待在枕霞阁,而枕霞阁只要他在的时候,大门总是闩上,晚上寝室的窗户落锁,除非拓跋蔺待在宫里不回来,否则,她绝不开大门。 拓跋蔺也不主动来找她,照常的生活作息,只要他不主动去枕霞阁,是没有机会见到炎妃然,况且他公事繁忙,白天一般被皇上召进宫里。 而炎妃然在冷战的这几天,夜里潜进大理寺,这里守卫森严,机关也多,虽然有地图,但承熙阁比其他的地方守卫更森严,把守在门外的卫兵,仿佛雕像般不受任何诱惑或影响,一动不动的杵立在门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才想起凤云汐曾给过她一种迷香,据说吸入去后,会不知不觉的进入睡梦中,醒过来时,并不知道自己曾睡过。 但她平时没把这种迷香带在身上,记得好像放在枕霞阁书房的抽屉中,因此,她趁着天没亮,便潜出大理寺回枕霞阁。 夜行衣服都没有脱下,直接走地书房,刚拉开抽屉,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她抱在怀中。 熟悉的气息环绕住自己,炎妃然眼角迅速划过一丝笑意,但很快掩饰住,故作冷漠的扭头看他,“王爷,我们在冷战,请自重!” 拓跋蔺抱着她腰间的手收紧气力,凤眸紧了紧,微热的唇瓣微微张着,吐纳着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痒痒的,暖暖的,性感的嗓音魅惑道:“你,确定?” 耳朵是炎妃然的敏感点,痒得她没忍住,嘴角微扯开笑意,转身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声音不禁轻快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 “很难吗?”拓跋蔺反问,在杨清韵中毒那天,她踏进绮兰苑,在他们对视的第一眼,似乎就已经达成一种共识,之后他维护着杨清韵,她故意咄咄逼人,这些都不过为了让戏更真实点。 默契是没办法用言语形容的,接下来的事他们只须一个眼神,就清楚该如何做。 不过这几天的“冷战”代价让他很不好受。见不着她,他吃不好,晚上少了她的怀更睡不好,明明她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却不能去抱她亲她,日子过得真的非常的煎熬。 炎妃然也感觉到两人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心情很好,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在这里见面会不会被发现端倪?当初为了让人谣言散播,被人安插在枕霞阁里的眼线并没有清理干净。 拓跋蔺锐利的洞悉她的内心,低头亲亲她的唇角,“我都安排好,没有人会发现。”区区几个眼线,还需他忌惮不成。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才放心下来,星眸潋滟,波光溢彩,他的头低下来,她微微上前就可以与他贴着额头,这样两人的姿势非常暧昧。 “我不喜欢冷战。”虽说有默契的争锋相对,两人的冷战不是真的,可这种感觉很不好,心里难受的很。 特别是在他维护杨清韵时,当时她真有些生气的,虽然知道他在演戏,但亲眼见到他保护别的女人而对自己冷漠时,即使那个女人长得像她以前的模样,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我知道。”她不喜欢,他何尝喜欢呢?跟她冷战,几天都见不着她,抱不到她,那滋味他不想再承受了。 她扬眸望向他,“以后就算有争执时,你都得让着我,不准跟我吵架,更不要冷战。” “好。”这个必然的,他舍不得,却不想她也舍不得,听到她的话,整颗心都柔软下来,双手将她抱在怀中,如同抱着珍稀宝贝,小心翼翼,细心呵护。 听他想也没想的答案,炎妃然扬起唇,弯弯的弧度,甜甜的笑意漾开来,重心往后,靠在他的怀里,手指与他十指紧扣在一起,密实的分不开。 重生这一世,她终于懂得爱究竟是什么? 爱不复杂,其实很简单,它不需要山盟海誓,不需要用金钱堆砌,只要彼此有足够的信任足够的理解和足够的默契,就能抵抗这世间的所有冲击与伤害。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总不能这样一直冷战下去,她不喜欢。 拓跋蔺手指撩拨着她垂下肩膀的发丝,声音低哑,比平常多了一丝魅惑,“放心,用不了多久时间。” 炎妃然明白他的意思,从杨清韵中毒的事开始,到绮兰苑失火,杨清韵又受伤,看似一切都像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但大夫诊断出杨清韵体内还有另一种毒时,他们就心生疑惑……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会中毒呢?大夫跟严仇说,那毒是蛊毒的一种,平时发作时是靠吃药缓解。这很明显了,她是被人控制着,或者说,她背后有人。 “你觉得会是谁派杨清韵来你身边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以前对她的感情藏得那么深,若不是她以轩辕臻的身份回来嫁给他,真不知道他原来对她有那样的心思,可是,除了他身边的亲信和凤云汐外,还有谁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呢? 拓跋蔺敛眸,唇瓣紧抿,沉吟片刻道:“当初在宇文拓要娶**时,我就让那俊准备好聘礼,打算到炎府下聘,因为有别的事耽误来迟一步,却让别人涉足登先。” 炎妃然愣住,若不是他今天提起,她不知道原来当初他早已准备娶自己,她喃喃道:“原来是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他挑了下眉头,谁说这一切是天意弄人。 炎妃然怔了下,想到他刚才说让别人涉足登先,聪明的她顿时想通了,“你的意思是说,在我和宇文拓刚退婚,翌日拓跋凛来炎府高调的下聘,是因为他知道你喜欢我?” 拓跋蔺点点头,“你跪在金銮殿外求皇上实现当年的承诺时,我进宫请求皇上将你赐婚于我,皇上虽没有马上答应,但看得出来他在考虑,而当我知道你退婚,立即让人准备聘礼,却……” 拓跋蔺没说完,骤然低头吻住她的红唇,缠绵而细密的吻,一点点的抽离她胸腔内的氧气。 他那时被人下毒了,半个月才醒过来,被告之炎妃然已跟拓跋凛好上了,他不相信,跑去炎府找她时,却亲眼见到他们搂抱在一起……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 第182回:续美人心计(23)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在他请求皇上赐婚时,太过急切,一时忘记防备皇上身边的人,却让人把消息透露了出去。喜欢网就上。 当他抓到下毒的人一审问,方知道他受皇贵妃身边的太监指使,这太监他知道,是拓跋凛幼时的小跟班,可惜他找到那太监时,他已失足掉到湖里淹死了。 死无对证,他没办法做深入的调查,但却让他心生警惕。因为他知道,拓跋凛最喜欢就是跟他争夺东西,他越是在乎的东西,他越想争夺,争不到,宁可毁了也不会让他拥有,一如幼时他曾养过那只猫…… 于是,他开始疏远她,那些达官贵人送来的女人,他也来者不拒收下,让她们住进西院,在外面他玩得更疯,甚至连“抢夺”良家妇女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原以为这样,拓跋凛会放过炎妃然,可没想到拓跋凛竟然为了救她,差点没有命,若不是后来出现炎毅叛国谋反的事,差点让他以为拓跋凛对她动了真情。 “唔……蔺!”炎妃然被他炙热气息和强势的吻弄的几乎无法呼吸,胸前起起伏伏,眼帘里沾染了一丝迷离,此刻看着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媚人。 她感觉到拓跋蔺的情绪变化,似乎在担心,又在怕什么。 是自己的错觉吗? 拓跋蔺,也会有害怕的事吗? 他张口亲吻她的唇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声音低哑:“在你嫁给我前,我知道他也想娶你,即使后来你和我成亲了,他仍不死心,那晚他和你是不是说了承诺,或者你们达成什么协议了?” “那晚?”炎妃然愣了下,不懂他说那晚。 “我失踪那些天,他是不是找过你?” 听他这么一提,炎妃然才恍然大悟,“没有,他只是让我等他。” 拓跋蔺抿着唇瓣,剑眉紧皱。拓跋凛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他也从轩辕臻身上感觉到炎妃然的气息?想着,握着她的手的力量不自觉加大。 感觉手腕的痛,炎妃然知道他担心什么,便道:“放心啦,我不会跟他再有什么的。” 拓跋蔺沉默,若是杨清韵是他找来安排到身边的,那么他肯定有别的目的,便道:“答应我,以后别跟他靠太近。” 这话说的近乎于霸道,本以为自己听到会不高兴的,没想到,她的感觉竟不赖,可嘴里却说:“你不相信我?我跟他……” 后面的话被他铺天盖地的吻封住,这个吻比刚才给她那个更猛烈,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似的。 他不是怀疑炎妃然什么,只是心里很不舒服。她就如此笃定,拓跋凛不会认出她吗?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西临公主,娶她等于娶了一个强大的靠山,西临国虽然不算西北四国中最实力最强的国家,但与北越却是仲伯之间。 若是拓跋凛一旦确定了她的真实身份,就肯定知道她回来的目的,再加上她嫁给了自己,权衡利弊,之后肯定会牵扯出更多复杂和矛盾的东西,那时,她会相信他吗? 会选择拥抱自己,或是转身离开自己? 他是骄傲的男子,运筹帷幄,面对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能镇定不惊,冷静地处理,唯独在面对她的事,他容易慌神,会越发的没有把握。 以后他们要面对的,不外乎三种情况。 一是拓跋凛永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样当然是对他们最好。二是拓跋凛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若得不会他所要的会来个玉石俱焚。三是当她的真实身份比自己预料的任何一种结果都糟糕。 他当然希望是第一种结果,但又担心会是最后一种结果。那时,他们的感情该何去何从? 炎妃然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身体往后一仰,却被他的手臂用力一箍,一个利落的侧身压,已经是桌面当了床,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耳垂一路延下,锁骨上的皮肤柔软顺骨而带着弹性,让他流连忘返,吻也越发的激烈深情,“然然,我身体没大碍了,我们今晚就洞房,好不好?我已安排好了,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一起的。” 炎妃然一口气提上来,突然拉住他的手,一脸惊慌,“啊!不行,我还得去大理寺……”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呢,过了今晚,下次就未必会有那么好机会,因为今晚碰巧是司徒城休沐日,承熙阁那些守卫都那么难落手,若是他在的话,那不更难了吗? 拓跋蔺反手一剪,将她的手推到她的头顶制住,嘴角漾开邪邪的笑意,字句落地有声的说:“我要你,就今晚!” 听到他如此直白,炎妃然耳根子骤然红起,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拓跋蔺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打开书房一扇窗跃了出去。 *** 睿王府 自那天将两个女人送去映月楼,被拓跋尧前来训了一顿后,将她的木匣砸坏了,凤云汐必须找回同样的木匣。 这几天她踏遍了京都城都古董店和木匠店,还是没再找一样材料的木匣,再加上遗失了那颗珠子也找不到,她沮丧无比,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 原本她想找拓跋尧问问有没有捡起她的珠子,但他这几天也忙得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昨天她回了娘家一趟,听大哥说,皇上已下旨调派拓跋尧去西关平定暴乱,过五天后就要起程。 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放炮欢送他才是的,可是心底却有股说不出来的烦躁和郁闷。 这晚,她洗过澡后,让小乔和果儿退下,自躺在床上拿着被砸碎的木匣,想着能不能补救回来,可是断的断的,裂开的裂开,怎么补救都还原不了原貌。 她把木碎收起,放到一边去,然后面对帐顶,四肢张开,呈大字仰卧着,重重地叹了一声。 这时,门有被人开启,她以为是小乔或果儿,不禁没好气地道:“都说了,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 今天小乔和果儿在她耳边没停歇的唠叨着,意思是说王爷要出任西关了,无论她撒娇好,还是买萌也罢,一定要讨好王爷,说服他带她一起去,因为听说西关什么都不多,美人最多,万一王爷平定了暴乱,肯定会有人将美人送给他祝贺的,到时王爷爱上别的女人,要纳对方为妾怎么办。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拓跋尧给了她们什么好处,怎么她们就那么喜欢她和拓跋尧凑在一起?吃饭时唠叨过就好啦,连她洗澡时也唠叨,所以她干脆将她们遣退回房,留个安静空间给自己。 “怎么?是本王让你不安静了么?” 那冷冷的低嗓,教她猛地起身,这几天积攒的委屈和难受,使她脑里还没想清楚如何面对他时,嘴却已吐出:“你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该进我的房!你应该先派人通知我!” 就好比别人想要见他这位天潢贵胄要先告知,他应该比照办理才成,因为前两天她要见他,也是这样的。 “你在跟谁说话?”他敛笑,眸色一沉,冷冷地望着她。 那眸色戾气十足,教她张嘴动却猛想到跟他顶嘴,最终落败的是自己,秉承识时务者的法则,撇了撇嘴,悻悻然地说:“本姑娘身体不舒服,没心情跟你说话。” 说完,干脆躺下装死。 拓跋尧徐步走到床边,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她原要挣扎,却见他把指按在她的脉搏上。 不会吧,他懂医术?但随即想起他那天把她的木匣砸的情景,害得她这几天奔波还没结果,一股怨气急涌上来,火大地抽回手。 “你有完没完?” 拓跋尧微扬起眉,“中气十足,看来你并没有什么大碍。” “原本就没什么,有也是被你气的。对了,还我珠子来。”说着,她就朝他摊开手。 “什么珠子?没拿你的,不过……”他没说下去,伸过手来,握她的手,“走吧,跟我来。” 然后,他用力将她扯下床榻。 凤云汐下意识的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握得死紧,简直就像是抓到犯人的警察,不给人脱逃的机会。 “你要带我去哪里?”走出房门,凤云汐蹙眉。 拓跋尧没说话,干脆搂着她的腰,脚底轻轻一用劲便跃上屋顶,然后几个跳跃,来到映月楼二楼,打开其中一间房门。 “带我来这里干嘛?”跟随他的脚步踏进去,抬头,顿时眼直了。 “你喜欢哪一样东西,随你挑。”他指着摆在桌面上那堆各式各样的礼物,有古字画,有精美的匕首有晶莹剔透的夜明珠有攒金丝弹花软枕青花底琉璃花樽还有漂亮的首饰和胭脂以及一只七彩琉璃盒…… 其实她对那些漂亮的首饰剔透的夜明珠等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向来都喜欢一些精巧玩意儿,比如这只七彩琉璃盒,茶碗般大小,盒面雕的是一只凤凰,色彩流云漓彩美轮美奂。她一眼就喜欢上它。 顺着她的眸光,他看懂她的心思,就拿起琉璃盒递给她,“既然上次砸了你的木匣,现在还你一只琉璃盒。”是他的女人就只能收他送的礼物,他绝不允许她收藏其他男人送的礼物。 “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拓跋尧扬笑摸了摸她的头,噙笑柔声道:“送礼物给自己妻子,需要理由吗?” 凤云汐的心猛地漏跳一拍,瞪着未达他眼底那抺笑意,脑袋顿时警铃大作,警告她,她被某妖魔像猎物般盯上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 第182回:续美人心计(23)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在他请求皇上赐婚时,太过急切,一时忘记防备皇上身边的人,却让人把消息透露了出去。喜欢网就上。 当他抓到下毒的人一审问,方知道他受皇贵妃身边的太监指使,这太监他知道,是拓跋凛幼时的小跟班,可惜他找到那太监时,他已失足掉到湖里淹死了。 死无对证,他没办法做深入的调查,但却让他心生警惕。因为他知道,拓跋凛最喜欢就是跟他争夺东西,他越是在乎的东西,他越想争夺,争不到,宁可毁了也不会让他拥有,一如幼时他曾养过那只猫…… 于是,他开始疏远她,那些达官贵人送来的女人,他也来者不拒收下,让她们住进西院,在外面他玩得更疯,甚至连“抢夺”良家妇女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原以为这样,拓跋凛会放过炎妃然,可没想到拓跋凛竟然为了救她,差点没有命,若不是后来出现炎毅叛国谋反的事,差点让他以为拓跋凛对她动了真情。 “唔……蔺!”炎妃然被他炙热气息和强势的吻弄的几乎无法呼吸,胸前起起伏伏,眼帘里沾染了一丝迷离,此刻看着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媚人。 她感觉到拓跋蔺的情绪变化,似乎在担心,又在怕什么。 是自己的错觉吗? 拓跋蔺,也会有害怕的事吗? 他张口亲吻她的唇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声音低哑:“在你嫁给我前,我知道他也想娶你,即使后来你和我成亲了,他仍不死心,那晚他和你是不是说了承诺,或者你们达成什么协议了?” “那晚?”炎妃然愣了下,不懂他说那晚。 “我失踪那些天,他是不是找过你?” 听他这么一提,炎妃然才恍然大悟,“没有,他只是让我等他。” 拓跋蔺抿着唇瓣,剑眉紧皱。拓跋凛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他也从轩辕臻身上感觉到炎妃然的气息?想着,握着她的手的力量不自觉加大。 感觉手腕的痛,炎妃然知道他担心什么,便道:“放心啦,我不会跟他再有什么的。” 拓跋蔺沉默,若是杨清韵是他找来安排到身边的,那么他肯定有别的目的,便道:“答应我,以后别跟他靠太近。” 这话说的近乎于霸道,本以为自己听到会不高兴的,没想到,她的感觉竟不赖,可嘴里却说:“你不相信我?我跟他……” 后面的话被他铺天盖地的吻封住,这个吻比刚才给她那个更猛烈,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似的。 他不是怀疑炎妃然什么,只是心里很不舒服。她就如此笃定,拓跋凛不会认出她吗?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西临公主,娶她等于娶了一个强大的靠山,西临国虽然不算西北四国中最实力最强的国家,但与北越却是仲伯之间。 若是拓跋凛一旦确定了她的真实身份,就肯定知道她回来的目的,再加上她嫁给了自己,权衡利弊,之后肯定会牵扯出更多复杂和矛盾的东西,那时,她会相信他吗? 会选择拥抱自己,或是转身离开自己? 他是骄傲的男子,运筹帷幄,面对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能镇定不惊,冷静地处理,唯独在面对她的事,他容易慌神,会越发的没有把握。 以后他们要面对的,不外乎三种情况。 一是拓跋凛永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样当然是对他们最好。二是拓跋凛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若得不会他所要的会来个玉石俱焚。三是当她的真实身份比自己预料的任何一种结果都糟糕。 他当然希望是第一种结果,但又担心会是最后一种结果。那时,他们的感情该何去何从? 炎妃然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身体往后一仰,却被他的手臂用力一箍,一个利落的侧身压,已经是桌面当了床,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耳垂一路延下,锁骨上的皮肤柔软顺骨而带着弹性,让他流连忘返,吻也越发的激烈深情,“然然,我身体没大碍了,我们今晚就洞房,好不好?我已安排好了,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一起的。” 炎妃然一口气提上来,突然拉住他的手,一脸惊慌,“啊!不行,我还得去大理寺……”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呢,过了今晚,下次就未必会有那么好机会,因为今晚碰巧是司徒城休沐日,承熙阁那些守卫都那么难落手,若是他在的话,那不更难了吗? 拓跋蔺反手一剪,将她的手推到她的头顶制住,嘴角漾开邪邪的笑意,字句落地有声的说:“我要你,就今晚!” 听到他如此直白,炎妃然耳根子骤然红起,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拓跋蔺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打开书房一扇窗跃了出去。 *** 睿王府 自那天将两个女人送去映月楼,被拓跋尧前来训了一顿后,将她的木匣砸坏了,凤云汐必须找回同样的木匣。 这几天她踏遍了京都城都古董店和木匠店,还是没再找一样材料的木匣,再加上遗失了那颗珠子也找不到,她沮丧无比,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 原本她想找拓跋尧问问有没有捡起她的珠子,但他这几天也忙得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昨天她回了娘家一趟,听大哥说,皇上已下旨调派拓跋尧去西关平定暴乱,过五天后就要起程。 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放炮欢送他才是的,可是心底却有股说不出来的烦躁和郁闷。 这晚,她洗过澡后,让小乔和果儿退下,自躺在床上拿着被砸碎的木匣,想着能不能补救回来,可是断的断的,裂开的裂开,怎么补救都还原不了原貌。 她把木碎收起,放到一边去,然后面对帐顶,四肢张开,呈大字仰卧着,重重地叹了一声。 这时,门有被人开启,她以为是小乔或果儿,不禁没好气地道:“都说了,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 今天小乔和果儿在她耳边没停歇的唠叨着,意思是说王爷要出任西关了,无论她撒娇好,还是买萌也罢,一定要讨好王爷,说服他带她一起去,因为听说西关什么都不多,美人最多,万一王爷平定了暴乱,肯定会有人将美人送给他祝贺的,到时王爷爱上别的女人,要纳对方为妾怎么办。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拓跋尧给了她们什么好处,怎么她们就那么喜欢她和拓跋尧凑在一起?吃饭时唠叨过就好啦,连她洗澡时也唠叨,所以她干脆将她们遣退回房,留个安静空间给自己。 “怎么?是本王让你不安静了么?” 那冷冷的低嗓,教她猛地起身,这几天积攒的委屈和难受,使她脑里还没想清楚如何面对他时,嘴却已吐出:“你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该进我的房!你应该先派人通知我!” 就好比别人想要见他这位天潢贵胄要先告知,他应该比照办理才成,因为前两天她要见他,也是这样的。 “你在跟谁说话?”他敛笑,眸色一沉,冷冷地望着她。 那眸色戾气十足,教她张嘴动却猛想到跟他顶嘴,最终落败的是自己,秉承识时务者的法则,撇了撇嘴,悻悻然地说:“本姑娘身体不舒服,没心情跟你说话。” 说完,干脆躺下装死。 拓跋尧徐步走到床边,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她原要挣扎,却见他把指按在她的脉搏上。 不会吧,他懂医术?但随即想起他那天把她的木匣砸的情景,害得她这几天奔波还没结果,一股怨气急涌上来,火大地抽回手。 “你有完没完?” 拓跋尧微扬起眉,“中气十足,看来你并没有什么大碍。” “原本就没什么,有也是被你气的。对了,还我珠子来。”说着,她就朝他摊开手。 “什么珠子?没拿你的,不过……”他没说下去,伸过手来,握她的手,“走吧,跟我来。” 然后,他用力将她扯下床榻。 凤云汐下意识的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握得死紧,简直就像是抓到犯人的警察,不给人脱逃的机会。 “你要带我去哪里?”走出房门,凤云汐蹙眉。 拓跋尧没说话,干脆搂着她的腰,脚底轻轻一用劲便跃上屋顶,然后几个跳跃,来到映月楼二楼,打开其中一间房门。 “带我来这里干嘛?”跟随他的脚步踏进去,抬头,顿时眼直了。 “你喜欢哪一样东西,随你挑。”他指着摆在桌面上那堆各式各样的礼物,有古字画,有精美的匕首有晶莹剔透的夜明珠有攒金丝弹花软枕青花底琉璃花樽还有漂亮的首饰和胭脂以及一只七彩琉璃盒…… 其实她对那些漂亮的首饰剔透的夜明珠等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向来都喜欢一些精巧玩意儿,比如这只七彩琉璃盒,茶碗般大小,盒面雕的是一只凤凰,色彩流云漓彩美轮美奂。她一眼就喜欢上它。 顺着她的眸光,他看懂她的心思,就拿起琉璃盒递给她,“既然上次砸了你的木匣,现在还你一只琉璃盒。”是他的女人就只能收他送的礼物,他绝不允许她收藏其他男人送的礼物。 “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拓跋尧扬笑摸了摸她的头,噙笑柔声道:“送礼物给自己妻子,需要理由吗?” 凤云汐的心猛地漏跳一拍,瞪着未达他眼底那抺笑意,脑袋顿时警铃大作,警告她,她被某妖魔像猎物般盯上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 第183回:续美人心计(24)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在拓跋蔺放低自己后,炎妃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朱檐碧廊,从回廊眺望,京都城都处灯火阑珊,大大的橘红灯笼挂满屋檐,将夜幕下的京都城照的流光溢彩。 由地势看,他们现在正站在京都城某处高楼,能将整个京都城一目了然的收纳眼底,那就只有皇宫里的腾龙殿和京华园的钟楼,皇宫就不可能了,那么,此刻他们必是在京华园的钟楼。 拓跋蔺微启的唇漾起绝美弧度,淡笑不语,握着她的柔荑,推开一扇门,微侧身,把她拉到身旁,“喜欢吗?” 炎妃然跨进门槛,抬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 整个室内空荡荡的,四面的窗半开着,绯紫轻纱窗帷重重涌动,而地面却用点燃着的红色的蜡烛点作路引,路引内散落着花瓣,一直延伸到一个大大的心型,心型中间摆着一张柔软的大床,因靠墙有大理石堆砌的生火取暖炉,使整个室里暖烘烘的。 “你你怎么会……”炎妃然既惊喜又感动,摆设出眼前这番美景,想必花了很多心思吧。 拓跋蔺接话说:“以前偷听你和云汐的谈话,她曾描述过这种求爱方式,她很多女孩子都会感到惊喜又浪漫。那时你说,若有人用这种方式跟你表白,你一定会感到惊喜和感动,然后会答应他任何要求。” 说着,他拉着她往心型走过去,“原本想设在户外,可是晚上外面风大也寒冷,并不符合你们当初所说那种情景,你可介意吗?” 炎妃在的嘴慢慢的往下瘪,她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声音里是颤颤的哽咽,“不介意,怎么介意呢?” 多年前她和凤云汐闲聊的话,没想到会被他偷听去并记在心里,多年后的今天又以行动实现,虽然不是在湖中央用蜡烛摆心型,可在寒冬之夜,找到一个隐蔽又宽倘的地方实属不易,他有这份心思,她怎敢介意呢? 跨过蜡烛,两人走到心型内柔软的床榻坐下,炎妃然便顺势靠在拓跋蔺怀里,他抱住她,“喜欢这样的安排吗?” “嗯。” “真的喜欢?” “蔺。”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好奇怪,甜甜酸酸的,她以前不是没有过,只是这次更强烈。她以为没有人会再在乎自己,同样,自己也不会再有在乎的人,可当真有那个人有出现时,在她看来,跟他所有一切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她双手环抱住他,抬起头,在他的面颊上吻了一下,“我真喜欢的。” 听她这么说,拓跋蔺嘴角微斜划过一丝弧光,总让人感觉有那么一点不怀好意的味道,他的手脱掉她身上的夜行衣,露出里面的云雁细锦衣,再轻轻一扯,雪白圆润的肩膀便露了出来,他的鼻尖伸过去,碰到她的的颈子,用鼻腔里喷洒出来的呼吸去滚烫她的敏感,“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你什么了?”炎妃然假装不懂他说什么,微微侧了侧身,想躲开他的碰触。 拓跋蔺不让她躲避,将她的身子扳正过来,“你说等我的身体好了我们可以圆房,你不可反悔……” 他漫不经心却又带着霸道的声音诱哄着,悠悠扬扬,低沉而醇厚,温柔又不失力道,这是炎妃然听过他的声音中最性感的。 她的手还紧紧的抓住领口,生怕他伸手来扯开,这一刻,她的舌头都开始打结,“蔺,我……” 拓跋蔺扬眉,手肘曲起支在她的肩上,大掌慵懒的撑着他的额角,似乎等她说,而手指却钻进她紧紧抓住领口的手心里,一点点的撑,像一根有力的杆插到一个洞里,用力的撬,直到撬开炎妃然的手,他懒懒的耸了一下左肩,“今夜我们只谈风月,不论朝堂事!” 以前面对他时,她能轻松自然,可不知为何,自用轩辕臻身体后,面对他时总是呼吸急促,脸红心跳,连说话都会紧张得口齿不清,“谁要跟你论朝堂事!” 拓跋蔺顿然醒悟一般点了点头,邪魅一笑,“明白,那我们就淡房事。” 炎妃然的脸“刷”地一下子沿着耳根红到脖子根,虽然知道他说话向来都那么露骨,可此情此景仍是感到不自在。 “蔺,我们改天好不好?”尽管两人同床共枕多时,可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她仍是会紧张和不安的。 “不,今天!”他十分正经的说:“我找人算过,也翻过皇历,说今天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求嗣,祈福,订盟,还有好多,我觉得应该还很宜圆房,你觉得呢?若不然怎么叫求嗣?”他的手指挑开她的衣襟,不紧不慢,可是任由她怎么抠扰,都摆脱不了他的侵犯。 炎妃然见挣扎无果,最后放弃抵抗道:“我今天一点准备也没有!” 锦衣已被他扯开两边,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急,这很不符合炎妃然认识的拓跋蔺,他平时亲吻她时候恨不得直接把她抵在身下就地正法,现在都这时候了,他还慢条斯理的装君子。 过程越慢,炎妃然越是感觉到煎熬。 “你没准备也没关系,我有准备。”拓跋蔺不以为意,继续故作优雅的挑开女人的里衣,“然然,你觉得这里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不要把这里再装饰一下,以后我们偶然也来这里聚聚,看看星辰或日出的。” 炎妃然望出窗外,心想,这里地势高,看星辰或日出肯定很美,而且京华园是朝廷用来接待外使或极重要的人物,可平时禁止其他人进内,绝对安全。 “要不在窗边添加张软榻,像现在这种气候时,我们可以坐在室内看星辰,也可以躺在那里边做边观赏美景。”他这边诱导她往那方面去幻想,那边手已有了进一步动作,“然然,今天是好日子哦。” 炎妃然以为拓跋蔺的节奏一直会保持在这个度上,哪知男人的脑筋构造她根本没有真正的摸透过,才低哑的说了“今天是好日子哦”几个字,他手掌的动作突然狼变一样的迅速让她措手不及。 在开始的时候都没有一点点抵抗的能力,那么现在她再无能力了。 “蔺,要不我们再等等,再等等,我真的没做好准备!”炎妃然紧张得想尖叫,可她已尖叫出来了,幸好他们所处的楼宇高且四周没有人,平时京华园的守卫已让拓跋蔺调走了,她高声尖叫,估计现在都没有人会听到。 随着点燃的蜡烛散发的热气和壁炉内燃烧的温度逐渐升高,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摧心蚀骨般的诱人香气强烈压来,像是情花的味道,浓烈得让人无法控制的中毒,跟随它散发的毒性,一步步的沉沦下去。 满身的汗,紧张的呼吸,让室内的温度越升越高,这种炽烈的温度,像是要把散落在地面的花瓣烤焦似的,步步紧逼,毫不留情! 自从两人有了肌肤相亲后,他一直忍着,哪怕很多时候憋得身体发痛,只要她心里还没接纳自己,他绝不往下一步,顶多要求她用手帮自己解决。 她的上辈子因为他的迟疑和顾虑而让自己错过了她,如今,他已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他不能再等待了,再者,拓跋凛既已派杨清韵到他身边,目的应该不只是想挑拨他们夫妻感情,可能有更大的阴谋在进行,他不能再等,他必须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他抬头,一手捏着她的下颌,逼使她看他,他幽邃的凤眸氤氲着**,“我要你!然然,要你永远都属于我!” “蔺……”她看着他,情不自禁跌坠入他深邃荡漾魅惑的凤眸中,脑里有点昏昏然的,可他并没有给她再思考什么,下一刻他已低下头来,倾尽所有缠绵地深深吻住了她。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良宵正长……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自然是顺理成章,谱织着最醉人的绯色美梦,以及最惊心动魄的抵死缱绻…… *** 青霞寺在朦胧的晨雾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寺里一隅偏安之地,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一抺清色的身影缓缓来到院前,轻轻扣了两下门扉,过了好一会,才有个小尼姑前来开门。 小尼姑见到她,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我是来找**公主的,能不能帮我通报一声?” “她说不见你,你走吧。” 董若婕一脸真诚的哀求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说,麻烦你跟她说说,真的很重要的事,拜托啦!” 小尼姑自小就在寺院里长大,为人单纯,禁不起她三番四次前来哀求,只好关上门,进去通报。 不一会,门打开了,爱莫能助的说:“她还是不肯见你,施主,你走吧。” 董若婕急了,朝里嚷道:“**,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跟你说的,你知道吗?炎妃然没有死,她回来了!” “施主,你走吧,这是佛门清修之地……” “让她进来吧。”一声轻柔的声音由屋里传出来。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 第183回:续美人心计(24)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在拓跋蔺放低自己后,炎妃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朱檐碧廊,从回廊眺望,京都城都处灯火阑珊,大大的橘红灯笼挂满屋檐,将夜幕下的京都城照的流光溢彩。 由地势看,他们现在正站在京都城某处高楼,能将整个京都城一目了然的收纳眼底,那就只有皇宫里的腾龙殿和京华园的钟楼,皇宫就不可能了,那么,此刻他们必是在京华园的钟楼。 拓跋蔺微启的唇漾起绝美弧度,淡笑不语,握着她的柔荑,推开一扇门,微侧身,把她拉到身旁,“喜欢吗?” 炎妃然跨进门槛,抬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 整个室内空荡荡的,四面的窗半开着,绯紫轻纱窗帷重重涌动,而地面却用点燃着的红色的蜡烛点作路引,路引内散落着花瓣,一直延伸到一个大大的心型,心型中间摆着一张柔软的大床,因靠墙有大理石堆砌的生火取暖炉,使整个室里暖烘烘的。 “你你怎么会……”炎妃然既惊喜又感动,摆设出眼前这番美景,想必花了很多心思吧。 拓跋蔺接话说:“以前偷听你和云汐的谈话,她曾描述过这种求爱方式,她很多女孩子都会感到惊喜又浪漫。那时你说,若有人用这种方式跟你表白,你一定会感到惊喜和感动,然后会答应他任何要求。” 说着,他拉着她往心型走过去,“原本想设在户外,可是晚上外面风大也寒冷,并不符合你们当初所说那种情景,你可介意吗?” 炎妃在的嘴慢慢的往下瘪,她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声音里是颤颤的哽咽,“不介意,怎么介意呢?” 多年前她和凤云汐闲聊的话,没想到会被他偷听去并记在心里,多年后的今天又以行动实现,虽然不是在湖中央用蜡烛摆心型,可在寒冬之夜,找到一个隐蔽又宽倘的地方实属不易,他有这份心思,她怎敢介意呢? 跨过蜡烛,两人走到心型内柔软的床榻坐下,炎妃然便顺势靠在拓跋蔺怀里,他抱住她,“喜欢这样的安排吗?” “嗯。” “真的喜欢?” “蔺。”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好奇怪,甜甜酸酸的,她以前不是没有过,只是这次更强烈。她以为没有人会再在乎自己,同样,自己也不会再有在乎的人,可当真有那个人有出现时,在她看来,跟他所有一切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她双手环抱住他,抬起头,在他的面颊上吻了一下,“我真喜欢的。” 听她这么说,拓跋蔺嘴角微斜划过一丝弧光,总让人感觉有那么一点不怀好意的味道,他的手脱掉她身上的夜行衣,露出里面的云雁细锦衣,再轻轻一扯,雪白圆润的肩膀便露了出来,他的鼻尖伸过去,碰到她的的颈子,用鼻腔里喷洒出来的呼吸去滚烫她的敏感,“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你什么了?”炎妃然假装不懂他说什么,微微侧了侧身,想躲开他的碰触。 拓跋蔺不让她躲避,将她的身子扳正过来,“你说等我的身体好了我们可以圆房,你不可反悔……” 他漫不经心却又带着霸道的声音诱哄着,悠悠扬扬,低沉而醇厚,温柔又不失力道,这是炎妃然听过他的声音中最性感的。 她的手还紧紧的抓住领口,生怕他伸手来扯开,这一刻,她的舌头都开始打结,“蔺,我……” 拓跋蔺扬眉,手肘曲起支在她的肩上,大掌慵懒的撑着他的额角,似乎等她说,而手指却钻进她紧紧抓住领口的手心里,一点点的撑,像一根有力的杆插到一个洞里,用力的撬,直到撬开炎妃然的手,他懒懒的耸了一下左肩,“今夜我们只谈风月,不论朝堂事!” 以前面对他时,她能轻松自然,可不知为何,自用轩辕臻身体后,面对他时总是呼吸急促,脸红心跳,连说话都会紧张得口齿不清,“谁要跟你论朝堂事!” 拓跋蔺顿然醒悟一般点了点头,邪魅一笑,“明白,那我们就淡房事。” 炎妃然的脸“刷”地一下子沿着耳根红到脖子根,虽然知道他说话向来都那么露骨,可此情此景仍是感到不自在。 “蔺,我们改天好不好?”尽管两人同床共枕多时,可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她仍是会紧张和不安的。 “不,今天!”他十分正经的说:“我找人算过,也翻过皇历,说今天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求嗣,祈福,订盟,还有好多,我觉得应该还很宜圆房,你觉得呢?若不然怎么叫求嗣?”他的手指挑开她的衣襟,不紧不慢,可是任由她怎么抠扰,都摆脱不了他的侵犯。 炎妃然见挣扎无果,最后放弃抵抗道:“我今天一点准备也没有!” 锦衣已被他扯开两边,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急,这很不符合炎妃然认识的拓跋蔺,他平时亲吻她时候恨不得直接把她抵在身下就地正法,现在都这时候了,他还慢条斯理的装君子。 过程越慢,炎妃然越是感觉到煎熬。 “你没准备也没关系,我有准备。”拓跋蔺不以为意,继续故作优雅的挑开女人的里衣,“然然,你觉得这里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不要把这里再装饰一下,以后我们偶然也来这里聚聚,看看星辰或日出的。” 炎妃然望出窗外,心想,这里地势高,看星辰或日出肯定很美,而且京华园是朝廷用来接待外使或极重要的人物,可平时禁止其他人进内,绝对安全。 “要不在窗边添加张软榻,像现在这种气候时,我们可以坐在室内看星辰,也可以躺在那里边做边观赏美景。”他这边诱导她往那方面去幻想,那边手已有了进一步动作,“然然,今天是好日子哦。” 炎妃然以为拓跋蔺的节奏一直会保持在这个度上,哪知男人的脑筋构造她根本没有真正的摸透过,才低哑的说了“今天是好日子哦”几个字,他手掌的动作突然狼变一样的迅速让她措手不及。 在开始的时候都没有一点点抵抗的能力,那么现在她再无能力了。 “蔺,要不我们再等等,再等等,我真的没做好准备!”炎妃然紧张得想尖叫,可她已尖叫出来了,幸好他们所处的楼宇高且四周没有人,平时京华园的守卫已让拓跋蔺调走了,她高声尖叫,估计现在都没有人会听到。 随着点燃的蜡烛散发的热气和壁炉内燃烧的温度逐渐升高,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摧心蚀骨般的诱人香气强烈压来,像是情花的味道,浓烈得让人无法控制的中毒,跟随它散发的毒性,一步步的沉沦下去。 满身的汗,紧张的呼吸,让室内的温度越升越高,这种炽烈的温度,像是要把散落在地面的花瓣烤焦似的,步步紧逼,毫不留情! 自从两人有了肌肤相亲后,他一直忍着,哪怕很多时候憋得身体发痛,只要她心里还没接纳自己,他绝不往下一步,顶多要求她用手帮自己解决。 她的上辈子因为他的迟疑和顾虑而让自己错过了她,如今,他已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他不能再等待了,再者,拓跋凛既已派杨清韵到他身边,目的应该不只是想挑拨他们夫妻感情,可能有更大的阴谋在进行,他不能再等,他必须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他抬头,一手捏着她的下颌,逼使她看他,他幽邃的凤眸氤氲着**,“我要你!然然,要你永远都属于我!” “蔺……”她看着他,情不自禁跌坠入他深邃荡漾魅惑的凤眸中,脑里有点昏昏然的,可他并没有给她再思考什么,下一刻他已低下头来,倾尽所有缠绵地深深吻住了她。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良宵正长……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自然是顺理成章,谱织着最醉人的绯色美梦,以及最惊心动魄的抵死缱绻…… *** 青霞寺在朦胧的晨雾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寺里一隅偏安之地,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一抺清色的身影缓缓来到院前,轻轻扣了两下门扉,过了好一会,才有个小尼姑前来开门。 小尼姑见到她,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我是来找**公主的,能不能帮我通报一声?” “她说不见你,你走吧。” 董若婕一脸真诚的哀求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说,麻烦你跟她说说,真的很重要的事,拜托啦!” 小尼姑自小就在寺院里长大,为人单纯,禁不起她三番四次前来哀求,只好关上门,进去通报。 不一会,门打开了,爱莫能助的说:“她还是不肯见你,施主,你走吧。” 董若婕急了,朝里嚷道:“**,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跟你说的,你知道吗?炎妃然没有死,她回来了!” “施主,你走吧,这是佛门清修之地……” “让她进来吧。”一声轻柔的声音由屋里传出来。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 第184回 续美人心计(25) 屋内,除了一张床榻,一张被褥和两张板凳外,便没有其他摆设。董若婕一踏进去,把屋里的全景尽数贯目。 她微微惊讶,原以为堂堂一国公主,即使犯罪贬到寺院静修,也不该生活得如此清贫。再看看坐在床沿穿着一身布衣,梳着简单发髻,没有任何妆饰的**公主。 清晨的阳光由敞开的窗外射进来,在整洁的地面投下点点白光,有些许折射在她的脸上,苍白的脸色瞬间度了一层银辉。她瘦了,原本圆润饱满的脸蛋像缩水般干瘪苍白,眼窝深陷,使那双原本水盈般的瞳眸显得更大。 **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很讶异是吗?我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会沦落到如斯田地?”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的。”董若婕看到**这个模样,此刻她心里是有愧疚的,但她的愧疚并不是觉得**这样子是自己害的,而是自己当初太轻敌了,让凤云汐反咬陷害了。 **打断她的话说:“我让你进来不是听你说忏悔的,说吧,你刚才说炎妃然没死,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对于董若婕的道歉她一点不接受,自己有今天,全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当初她在自己面前挑唆,自己又怎么会去对付凤云汐呢? 在静修这些日子,她反思再反思,悔恨不已,可是,父皇下旨不能更改,当初皇太后为她求请也被父皇挡了回去。自从来了这里后,她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孩子,就连宇文拓也没有来看过自己一回。 她爱宇文拓,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她就发誓要做他的妻子,可他眼里只有炎妃然,她堂堂一国公主怎可能输给一个武将千金呢?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一定要将宇文拓由炎妃然手中抢过来。 终于她跟宇文拓成亲了,女儿也生了,炎妃然死了,而她却得不到他的心,现在她被父皇逐到青霞寺里静修,她害怕爱了多年的男人会对她绝情绝义,害怕在自己不在他身边,会有别的女人取代她的位置,当然,她知道在这个男人心目中,无人可取代炎妃然的位置。 就因为这样,听到董若婕说炎妃然没事,原本不想跟这个女人再有任何联系的,最终还是敌不过心底的害怕才让她进来。 听她如此说,董若婕又怎会不清楚她心里想什么,就因为知道她的弱点,才决定前来找她,因此,她并不在意她此刻的态度。 “炎妃然并没有死,她就在雍王府里。听说当时她受伤给雍亲王救回去并藏在府里,这一年多来,原来她一直在雍王府中养伤,最近凤云汐一直往雍王府里跑,想必是因为炎妃然也在那里的原因,所以我当初的怀疑是对的,凤云汐就是跟她一起联手报仇你,在炎宅你遇到的人不是鬼,而是炎妃然本人,是我们被她们胡弄了。” “炎妃然真的没有死?”**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没有死? “是真的。”董若婕说:“自从雍亲王由沪州城回来后,弄倒了周家,皇上对他极之信任,现在朝中大部分都是支持他的人,估计皇上还不知道此事。” “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若是董若婕以前的身份说出这些话,她还有几分相信,可现在她比自己也不好到哪里去,免得又被她利用,她感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董若婕笑笑,故作神秘的说:“雍王府自然有我的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内。” 与苗秋桐合作的事她当然不会跟**说,因为她还要利用**对付凤云汐和轩辕臻,曾经害她失去权位的人,她一个都不能放过,所以苗秋桐和自己合作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于**,宇文拓和炎妃然都是她害怕的人,她害怕失去前者,害怕被后者抢回属于她的一切,因此,当她听了董若婕的话,顿时心慌意乱,完全没有主见。而董若婕早就看清楚她的弱点,所以一点都不怕这次前来会失算。 “就凭你几句话,要我如何相信炎妃然没有死?还有,你找来青霞寺告诉我这些,目的应该不是只告诉我这些的吧?”她不相信董若婕前来找她,就因为告诉自己炎妃然没死,肯定是别有目的。 董若婕道:“虽然我很讨厌凤云汐,更恨她害得我失去了所有,可经这些天来细想,不得不说,上次我们对付凤云汐的事其实是中了他们的圈套。” “圈套?”**微眯起眼,“董若婕,你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猜猜罢了。”董若婕故放慢声音说:“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拓跋蔺其实喜欢的人不是常依云,而是炎妃然,所以她出事后,他才会在第一时间找到悬崖下并救了她,而凤云汐与炎妃然情同姐妹,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不会为她报仇呢?” “尤其是你,她们都恨你入骨,所以我想,若炎妃然真的没死的话,那么,在炎宅里你所见的人其实就是她,而你在仁寿寺遇到那个道士,肯定是她们安排的,目的不是想吓你,其实她们是设了一个局让我们跳进去,不然,为何明明真的玉佩在我这里,却到了凤云汐手上呢?” “事情已到此,我也不怕跟你说,其实玉佩是炎妃然给我的,而她给我玉佩的事,就只有我和她知道,她答应过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可后来凤云汐也知道了,你说,不是炎妃然告诉她的,还有谁呢?” 见**脸色苍白绷紧,董若婕继续说:“还有,我怀疑西临公主也跟凤云汐是同谋的,不然为何在朝堂上她会替凤云汐说话,她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我们岂是她们的对手?” **回想起那时朝堂上对质的情景,当时轩辕臻站出来说话,就因为她那番话,父皇和众大臣才原谅了凤云汐在朝堂上的放肆狂言,让她得到辩白的机会。 “为什么轩辕臻会跟她们一起合谋陷害我们?我跟她没任何恩怨?” “你忘记了吗?在骊山时,她的妹妹被人欺负,而后来又被我们指控她为妹报仇招蜂围攻秦羽馨和李妍她们,这些她不会记仇吗?” **不出声,如果真像董若婕所说的,那一切都是她们三人设计的,那么,她现在所受的苦,都是被陷害的! “炎妃然!”**握紧拳头,“她怎么可能没死?她为何还回来跟我抢男人,不行!宇文拓若知道她没死,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要回到她身边的。” 说着,**心慌了。她记得有一次跟宇文拓吵架,他说他后悔答应跟她成亲,若不是因为有了孩子,他绝不会娶自己的,怎么办呢?现在她被父皇驱逐出京都城,没有他的旨意,她终身只能守在这寺院里。 “你别焦急,先冷静下来。”董若婕见已说动她,心里高兴着,但没有表现出来,“凤云汐现在可是睿王妃,炎妃然又有雍亲王庇护着,轩辕臻更是西临公主,她们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想替自己讨回公道绝不能冲动,必须得从长计议。” “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能替自己讨回公道呢?”想到自己此刻的情况,**黯然。 “谁说不可以呢?她们之所以有能力陷害我们,就因为她们背后有人撑着,倘若她们背后的人没有了权力,你说她们还能嚣张吗?” “你的意思是先对付蔺哥哥和四哥?” “没错。” “可蔺哥哥和四哥没那么容易对付,况且他们现在又是父皇重用的人,我怕到时自讨苦吃。”对这两位哥哥,**总是有种莫名的惧意,以前父皇宠爱她时都不敢随便招惹,何况现在她失宠。 董若婕唇角微微往上耸起,神色禁不住得意的说:“其实要对付他们并不难,你忘记炎妃然就在雍王府吗?她是罪犯,窝藏叛国罪犯那是死罪,何况凤云汐这段时间总往雍王府里跑,她也脱不了关系,若这事被皇上知道,你说他们的下场如怎样?” “当然会没什么好下场。”**一顿,又道:“你为何不去揭发他们,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现在的身分爱莫能助。” “我现在的身份根本近不了皇上身边,而你太子哥哥又被禁足府中,所以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再说,若你揭发立功,说不定皇上会赦免你,让你回京。” “会吗?”**不确定的问,可心里满是期待。 “会的。”董若婕用力地点点头,“你是皇上的心头宠,当时处罚你是不得已,所以,就看你敢不敢去做。” “那我要如何做?” 见她同意了,董若婕扬唇一笑,凑到**耳畔,轻声说了几句,**微微蹙了蹙眉,“这样行吗?” “只有这样你才能再度回京接近皇上。” **想了一会,像下了决心似的说:“好,那我就再听信你一次,若是失败了,别想我再相信你。” 董若婕笑了笑,“这个你放心,我们现在可是坐同一条船,一损皆损,一荣皆荣。”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很清楚,**只是她一颗棋子。 在苗秋桐告诉她炎妃然没死的事后,她深知自己的身份是被废的太子妃,非但近不了皇上身边,其他人更不会相信她的话。还有,她不想让拓跋凛知道炎妃然没死的事,怕会再生出一些她无法掌控的事端来,所以她想到在青霞寺的**公主。 **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若是她出了什么事,相信皇上不会对她不管不顾,即便如此,还有一个皇太后。计划若成功,对大家自然有好处,若失败了,在整个计划里,责任当然是**一人承担,而她却能置身事外。 董若婕离开**静修的别院,往皇城的方向望去,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条阴冷森寒的缝隙。 *** 雍王府 炎妃然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枕霞阁里,若不是发现浑身腰酸背疼,她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梦。 她掀开被子想蹭下了床,无奈腰肢像快要折断一样,顿时痛得她苦着脸。 他昨晚是饿虎投胎?还是久未开荤,拿她当大餐吃,把她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几乎吃得一干二净。明明出力气最多的是他,可一翻**过后,他还有精力将她抱回枕霞阁,而她却活像被一整队马匹重重踩踏过般,真不公平! 估计是听到屋里的响动,青苹和彩灵带两个端着洗脸水的小丫鬟走了进来,她俩服侍炎妃然穿衣和绾发髻,而两个小丫鬟则去整理床铺。 不一会儿,换好了衣衫,绾好了发髻,炎妃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你们有看到王爷吗?” 彩灵和青苹对望一眼,“王爷有来吗?” 炎妃然想起自己和拓跋蔺正在冷战中,早上他抱自己回来时,估计没被丫鬟见到,就道:“我都忘记了,他已不住这里了。” 彩灵道:“都几天了,那个杨姑娘脚应该好了些,王妃,要不要安排其他别院让她搬过去?”她完全不懂王妃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她这样做只会加剧她和王爷之间的隔阂,让别的女人可机可乘。 “不用安排。” “王妃,难道就让这个杨姑娘这么缠着王爷吗?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彩灵不清楚炎妃然和拓跋蔺的计划,一心认为是王爷让自己的主子受委屈了,可主子的态度,她真的很替她焦急。 “决定权并不在我这里,彩灵,以后你别管这些事,你只尽好本分就行了。”说着,炎妃然就站起来,一时忘记身体的状况,腿脚一软,差点跌倒了,幸好青苹,将她扶住。 彩为自然不晓得什么状况,还以为炎妃然病了,急忙连声叫人去找大夫。 炎妃然又气又窘,若真找来了大夫,她的脸往哪里搁?想到此处,就大声喝道:“够了,不过是被裙子绊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她的话屋里的丫鬟都听到了,可站在外面的小丫鬟却不清楚,一听到彩灵说要叫大夫,立即转身就跑,恰恰撞上由外面回来的拓跋蔺。 ... ... 第184回 续美人心计(25) 屋内,除了一张床榻,一张被褥和两张板凳外,便没有其他摆设。董若婕一踏进去,把屋里的全景尽数贯目。 她微微惊讶,原以为堂堂一国公主,即使犯罪贬到寺院静修,也不该生活得如此清贫。再看看坐在床沿穿着一身布衣,梳着简单发髻,没有任何妆饰的**公主。 清晨的阳光由敞开的窗外射进来,在整洁的地面投下点点白光,有些许折射在她的脸上,苍白的脸色瞬间度了一层银辉。她瘦了,原本圆润饱满的脸蛋像缩水般干瘪苍白,眼窝深陷,使那双原本水盈般的瞳眸显得更大。 **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很讶异是吗?我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会沦落到如斯田地?”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的。”董若婕看到**这个模样,此刻她心里是有愧疚的,但她的愧疚并不是觉得**这样子是自己害的,而是自己当初太轻敌了,让凤云汐反咬陷害了。 **打断她的话说:“我让你进来不是听你说忏悔的,说吧,你刚才说炎妃然没死,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对于董若婕的道歉她一点不接受,自己有今天,全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当初她在自己面前挑唆,自己又怎么会去对付凤云汐呢? 在静修这些日子,她反思再反思,悔恨不已,可是,父皇下旨不能更改,当初皇太后为她求请也被父皇挡了回去。自从来了这里后,她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孩子,就连宇文拓也没有来看过自己一回。 她爱宇文拓,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她就发誓要做他的妻子,可他眼里只有炎妃然,她堂堂一国公主怎可能输给一个武将千金呢?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一定要将宇文拓由炎妃然手中抢过来。 终于她跟宇文拓成亲了,女儿也生了,炎妃然死了,而她却得不到他的心,现在她被父皇逐到青霞寺里静修,她害怕爱了多年的男人会对她绝情绝义,害怕在自己不在他身边,会有别的女人取代她的位置,当然,她知道在这个男人心目中,无人可取代炎妃然的位置。 就因为这样,听到董若婕说炎妃然没事,原本不想跟这个女人再有任何联系的,最终还是敌不过心底的害怕才让她进来。 听她如此说,董若婕又怎会不清楚她心里想什么,就因为知道她的弱点,才决定前来找她,因此,她并不在意她此刻的态度。 “炎妃然并没有死,她就在雍王府里。听说当时她受伤给雍亲王救回去并藏在府里,这一年多来,原来她一直在雍王府中养伤,最近凤云汐一直往雍王府里跑,想必是因为炎妃然也在那里的原因,所以我当初的怀疑是对的,凤云汐就是跟她一起联手报仇你,在炎宅你遇到的人不是鬼,而是炎妃然本人,是我们被她们胡弄了。” “炎妃然真的没有死?”**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没有死? “是真的。”董若婕说:“自从雍亲王由沪州城回来后,弄倒了周家,皇上对他极之信任,现在朝中大部分都是支持他的人,估计皇上还不知道此事。” “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若是董若婕以前的身份说出这些话,她还有几分相信,可现在她比自己也不好到哪里去,免得又被她利用,她感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董若婕笑笑,故作神秘的说:“雍王府自然有我的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内。” 与苗秋桐合作的事她当然不会跟**说,因为她还要利用**对付凤云汐和轩辕臻,曾经害她失去权位的人,她一个都不能放过,所以苗秋桐和自己合作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于**,宇文拓和炎妃然都是她害怕的人,她害怕失去前者,害怕被后者抢回属于她的一切,因此,当她听了董若婕的话,顿时心慌意乱,完全没有主见。而董若婕早就看清楚她的弱点,所以一点都不怕这次前来会失算。 “就凭你几句话,要我如何相信炎妃然没有死?还有,你找来青霞寺告诉我这些,目的应该不是只告诉我这些的吧?”她不相信董若婕前来找她,就因为告诉自己炎妃然没死,肯定是别有目的。 董若婕道:“虽然我很讨厌凤云汐,更恨她害得我失去了所有,可经这些天来细想,不得不说,上次我们对付凤云汐的事其实是中了他们的圈套。” “圈套?”**微眯起眼,“董若婕,你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猜猜罢了。”董若婕故放慢声音说:“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拓跋蔺其实喜欢的人不是常依云,而是炎妃然,所以她出事后,他才会在第一时间找到悬崖下并救了她,而凤云汐与炎妃然情同姐妹,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不会为她报仇呢?” “尤其是你,她们都恨你入骨,所以我想,若炎妃然真的没死的话,那么,在炎宅里你所见的人其实就是她,而你在仁寿寺遇到那个道士,肯定是她们安排的,目的不是想吓你,其实她们是设了一个局让我们跳进去,不然,为何明明真的玉佩在我这里,却到了凤云汐手上呢?” “事情已到此,我也不怕跟你说,其实玉佩是炎妃然给我的,而她给我玉佩的事,就只有我和她知道,她答应过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可后来凤云汐也知道了,你说,不是炎妃然告诉她的,还有谁呢?” 见**脸色苍白绷紧,董若婕继续说:“还有,我怀疑西临公主也跟凤云汐是同谋的,不然为何在朝堂上她会替凤云汐说话,她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我们岂是她们的对手?” **回想起那时朝堂上对质的情景,当时轩辕臻站出来说话,就因为她那番话,父皇和众大臣才原谅了凤云汐在朝堂上的放肆狂言,让她得到辩白的机会。 “为什么轩辕臻会跟她们一起合谋陷害我们?我跟她没任何恩怨?” “你忘记了吗?在骊山时,她的妹妹被人欺负,而后来又被我们指控她为妹报仇招蜂围攻秦羽馨和李妍她们,这些她不会记仇吗?” **不出声,如果真像董若婕所说的,那一切都是她们三人设计的,那么,她现在所受的苦,都是被陷害的! “炎妃然!”**握紧拳头,“她怎么可能没死?她为何还回来跟我抢男人,不行!宇文拓若知道她没死,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要回到她身边的。” 说着,**心慌了。她记得有一次跟宇文拓吵架,他说他后悔答应跟她成亲,若不是因为有了孩子,他绝不会娶自己的,怎么办呢?现在她被父皇驱逐出京都城,没有他的旨意,她终身只能守在这寺院里。 “你别焦急,先冷静下来。”董若婕见已说动她,心里高兴着,但没有表现出来,“凤云汐现在可是睿王妃,炎妃然又有雍亲王庇护着,轩辕臻更是西临公主,她们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想替自己讨回公道绝不能冲动,必须得从长计议。” “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能替自己讨回公道呢?”想到自己此刻的情况,**黯然。 “谁说不可以呢?她们之所以有能力陷害我们,就因为她们背后有人撑着,倘若她们背后的人没有了权力,你说她们还能嚣张吗?” “你的意思是先对付蔺哥哥和四哥?” “没错。” “可蔺哥哥和四哥没那么容易对付,况且他们现在又是父皇重用的人,我怕到时自讨苦吃。”对这两位哥哥,**总是有种莫名的惧意,以前父皇宠爱她时都不敢随便招惹,何况现在她失宠。 董若婕唇角微微往上耸起,神色禁不住得意的说:“其实要对付他们并不难,你忘记炎妃然就在雍王府吗?她是罪犯,窝藏叛国罪犯那是死罪,何况凤云汐这段时间总往雍王府里跑,她也脱不了关系,若这事被皇上知道,你说他们的下场如怎样?” “当然会没什么好下场。”**一顿,又道:“你为何不去揭发他们,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现在的身分爱莫能助。” “我现在的身份根本近不了皇上身边,而你太子哥哥又被禁足府中,所以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再说,若你揭发立功,说不定皇上会赦免你,让你回京。” “会吗?”**不确定的问,可心里满是期待。 “会的。”董若婕用力地点点头,“你是皇上的心头宠,当时处罚你是不得已,所以,就看你敢不敢去做。” “那我要如何做?” 见她同意了,董若婕扬唇一笑,凑到**耳畔,轻声说了几句,**微微蹙了蹙眉,“这样行吗?” “只有这样你才能再度回京接近皇上。” **想了一会,像下了决心似的说:“好,那我就再听信你一次,若是失败了,别想我再相信你。” 董若婕笑了笑,“这个你放心,我们现在可是坐同一条船,一损皆损,一荣皆荣。”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很清楚,**只是她一颗棋子。 在苗秋桐告诉她炎妃然没死的事后,她深知自己的身份是被废的太子妃,非但近不了皇上身边,其他人更不会相信她的话。还有,她不想让拓跋凛知道炎妃然没死的事,怕会再生出一些她无法掌控的事端来,所以她想到在青霞寺的**公主。 **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若是她出了什么事,相信皇上不会对她不管不顾,即便如此,还有一个皇太后。计划若成功,对大家自然有好处,若失败了,在整个计划里,责任当然是**一人承担,而她却能置身事外。 董若婕离开**静修的别院,往皇城的方向望去,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条阴冷森寒的缝隙。 *** 雍王府 炎妃然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枕霞阁里,若不是发现浑身腰酸背疼,她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梦。 她掀开被子想蹭下了床,无奈腰肢像快要折断一样,顿时痛得她苦着脸。 他昨晚是饿虎投胎?还是久未开荤,拿她当大餐吃,把她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几乎吃得一干二净。明明出力气最多的是他,可一翻**过后,他还有精力将她抱回枕霞阁,而她却活像被一整队马匹重重踩踏过般,真不公平! 估计是听到屋里的响动,青苹和彩灵带两个端着洗脸水的小丫鬟走了进来,她俩服侍炎妃然穿衣和绾发髻,而两个小丫鬟则去整理床铺。 不一会儿,换好了衣衫,绾好了发髻,炎妃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你们有看到王爷吗?” 彩灵和青苹对望一眼,“王爷有来吗?” 炎妃然想起自己和拓跋蔺正在冷战中,早上他抱自己回来时,估计没被丫鬟见到,就道:“我都忘记了,他已不住这里了。” 彩灵道:“都几天了,那个杨姑娘脚应该好了些,王妃,要不要安排其他别院让她搬过去?”她完全不懂王妃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她这样做只会加剧她和王爷之间的隔阂,让别的女人可机可乘。 “不用安排。” “王妃,难道就让这个杨姑娘这么缠着王爷吗?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彩灵不清楚炎妃然和拓跋蔺的计划,一心认为是王爷让自己的主子受委屈了,可主子的态度,她真的很替她焦急。 “决定权并不在我这里,彩灵,以后你别管这些事,你只尽好本分就行了。”说着,炎妃然就站起来,一时忘记身体的状况,腿脚一软,差点跌倒了,幸好青苹,将她扶住。 彩为自然不晓得什么状况,还以为炎妃然病了,急忙连声叫人去找大夫。 炎妃然又气又窘,若真找来了大夫,她的脸往哪里搁?想到此处,就大声喝道:“够了,不过是被裙子绊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她的话屋里的丫鬟都听到了,可站在外面的小丫鬟却不清楚,一听到彩灵说要叫大夫,立即转身就跑,恰恰撞上由外面回来的拓跋蔺。 ... ... 第185回:续美人心计(26) 拓跋蔺听说自己的王妃病了,哪里还记得两人正处在‘冷战’中,立马拄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往枕霞阁赶去。网值得您收藏。。 幸好这个时辰府里的丫鬟仆人都在忙,没有人留意他虽拄着拐杖,可步伐却十分矫健有力,跟在他尾后的那俊和严仇都松了口气。 当拓跋蔺一踏枕霞阁主屋,就见屋内只有炎妃然,她站在床沿上折叠衣服,他急切的上前问道:“身子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 说着,大掌就抚上炎妃然的额头。 偏偏在他的手掌触摸到自己的肌肤时,炎妃然身体不由自主起了反应,脑子里闪那些零碎的片段,想到那些缠绵,她的脸腾地一红,滚烫着,看起来比朝阳还要娇艳几分。 拓跋蔺刚刚摸了一下,并没有发烫,可见到炎妃然的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越发的担忧了,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炎妃然转身横了他一眼,微恼道:“笨蛋!” 拓跋蔺听了此话,稍微一思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讪讪笑了笑,捧着她的脸,在她嘴上重重的吻了一口。 “然然,以后我会注意一些,不像昨晚那么粗暴……”他说着略带歉意的话,又吻了一下她的唇瓣,眼里带着笑意,却没有半分悔过之意,仿似一种故意为之的戏弄。 炎妃然的脸更烫了,连耳根都红烫了,昨晚那些缠绵片段越发的清晰,她羞红着推开他,恼声骂道:“拓跋蔺,你变态的!” “哈哈哈!”熟知拓跋蔺非但不恼,还笑得越发欢喜恣意,伸手拉她入自己怀中,让她背靠着自己胸膛,手掌占有似的紧扣着她的腰身,“本王只对你变态,嗯,昨晚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才没有……”炎妃然死撑着嘴硬,就是不承认。 “没有吗?嗯?我不介意现在就重温一次昨晚的情景。”说着,他侧头就吻上她耳根处,他知道她这里最为敏感。 果然,炎妃然一阵酥麻战栗,身子敏感畏羞地扭动着,想躲开他的吻,谁知这动作却刺激着他沉睡的感官,她顿时动也不敢再动。 想到昨晚被这个兽性大发的男人压着翻来覆去这样那样也就算了,现在又被他调戏了,炎妃然羞恼得脸蛋似红透的苹果,“拓跋蔺,你怎么这么无耻,动不动就……”“发情”两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太暧昧了,虽然两人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她仍是说不出口。 “动不动怎么了?”他装作不懂,继续找她敏感的地方撩拨。 “你……”原本羞恼的炎妃然被他撩得心都慌了,想起他们现在还在冷战中,而他却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进枕霞阁,万一被人发现他们在演戏,那不是前功尽弃? 思到此,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身将他用力往外推,边说道:“你走,谁让你进来的。” 拓跋蔺没想到她态度转变如此快,一点防备都没有,往后退时撞到桌角,差点摔到,“然然,你怎么啦?” 听他这么亲昵叫自己本名,炎妃然更恼羞了,“别这样叫我,谁是你的然然,我的名字叫轩辕臻,轩辕臻!听清楚了吗?” “是的是的,清楚,你是臻臻。”拓跋蔺伸手扣住她抵着自己胸膛的手,炎妃然想挣开,可他捉得很紧。 她蹙着眉,“拓跋蔺,你弄痛我了。” 拓跋蔺放松了一点力,她趁此挣脱开来,继续将他往外推。 “娘子,你推我干嘛?” “既然你搬出了这里,你还回来做什么?回去你的云归阁。”怕他会像刚才那样撞到桌子或椅子,她推他的时候避开这些。 “王爷,王妃你们……”彩灵听到声响,由隔壁房间走出来,看到主子将王爷推出卧室,顿时着急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张手拦在他们。 “彩灵你走开。”炎妃然放开拓跋蔺,一手将挡住路的彩灵拉开。 拓跋蔺在她推自己那瞬间,已清楚她心里所想的,为了配合她,他绷着俊脸,“轩辕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对,我就是这么不知好歹,反正知好歹的人又不差我一个,若你不习惯,大可滚回你的云归阁去。” 听到两人吵架的声音,在工作中丫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探出头来观望。 “你……”拓跋蔺退了一步,眼角余光瞄到丫鬟们在围观,他甩袖道:“随你爱怎样就怎样,本王再也不管你!” 说完,哼了声,拄着拐杖离开,那俊急急的跟上去。 “王爷?”彩灵见拓跋蔺走,就急了,忘记了在外主仆有分,扯了扯炎妃然的衣袖,低声道:“王妃,王爷能来枕霞阁就表示他想跟你和好,你怎么就把他往外推呢?快去拦住他啦?” 炎妃然盯着拓跋蔺的背影不语,对于彩灵的话却置若罔闻,而严仇深深地看着她,嘴唇蠕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放弃了,迈步而去。 彩灵见此,为主子这种不紧不慢,完全放弃的态度心焦不已,再如此下去,王爷以后可能都不会来枕霞阁了。若王爷不来,其他女人受宠,即使是公主,在没有子嗣的王府实是难以生存,她在西临皇宫多年,见多了这样的例子,怎会不忧心? *** 云归阁书房 “你和然然没有冷战。”严仇看着正在看折子的拓跋蔺,声音很笃定。 这些天他在忙其他事儿,一直没有留意他俩的情况,直到昨天回来,听那俊说起来,当时他带着怀疑的,现在看样子一点都不像,哪有人冷战还会眉角满满是笑意与春风。 “你看得出来?”拓跋蔺眼皮子都没抬,垂下的眼帘闪过些什么。跟炎妃然“冷战”是两人的默契,之前没有相量好的。 严仇看了他一眼,“你的表情告诉我了。”他现在的表情就像偷了腥的猫,当然,只是私底下他会如此,刚才离开枕霞阁时,他脸上绷得紧紧的。 “有这么明显吗?”拓跋蔺放低折子,抚了抚脸颊,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被严仇看出来了。 “不管如何你如何折腾,但别再伤她的心。” “你尽管放心,宁愿伤的是我也不会让她受伤。”老天爷开恩才把她送回来,他疼她都来不及,岂敢伤她。 严仇点点头,“对了,绮云苑走水的事查出来了。” “哦,是什么原因?” “是……” 严仇正想说什么,敏感地觉察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与拓跋蔺对视了一眼,拓跋蔺朝他点了点头,严仇会意,走到门外拉开门,就见到杨清韵站在门外。她手上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盅参茶和一碟糕饼。 见到是她,严仇轻蹙了蹙眉,“有事吗?” 杨清韵拘束不安地回道:“我……我有事找王爷。” 严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拓跋蔺说:“让她进来吧。”于是,他侧身,让她进来,然后轻轻关上门退下去。 拓跋蔺将折子推到一边,抬头望她,“有事?” 杨清韵端着托盘走上前,“我想我应该离开王府。”说着,她将托盘里的参茶和糕点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原因。”拓跋蔺接过她递来的参茶,放下并未喝一口。 杨清韵神色落寞而歉疚的说:“这些天王妃都没让王爷回枕霞阁,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让王妃生气,我很抱歉!我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也不应该再打扰到你们。” 拓跋蔺蹙眉,声音沉冷,“那是我们夫妻间的争吵,与你无关。” 杨清韵怔了下,眸光小心翼翼的望向他,开口道:“是因为……我长得与某个人相似吗?”不知是她敏感还是什么,最近府里的仆人们总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讨论着,甚至还听到因为她的长相与炎妃然相似,让王爷和王妃之间有矛盾。 拓跋蔺没有说话,神色却不动声色的沉下来。 “所以王爷是故意留我在云归阁气王妃的!”她不确定的开口,这些天王妃都没给他好脸色,刚刚还将他赶出枕霞阁呢,所以她认为他留自己在云归阁肯定是故意气王妃的。 拓跋蔺目光掠起,犀利的落在她脸上,不答却反问:“你不想留在王府吗?” 杨清韵摇头,“不……不是,是民女不想造成你和王妃之间的矛盾。” “这些天府中有一些闲言闲语,你不必在意,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了。”拓跋蔺站起来绕过书桌,在她面前停下,低眸打量这张脸,“你长得的确像我一个故人,看到你总让我心情开朗。” 闻言,杨清韵眼里掀起一抺欣喜,可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随之黯淡下来,“可是……我留在这里会不会影响到你和王妃的感情?” “我跟她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联姻是因为促进两国友好关系而已。”说着,他转身回位置,因为杨清韵靠书桌很近,余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桌子,没有合上的折子里面的内容直接映入眼帘中。 拓跋蔺坐下来时,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他,语带担忧的问:“我留下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你说呢?”拓跋蔺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一声,她噤声了。 她当然想留下来,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还担心什么呢? “好。”她暗暗的深呼吸,解释道:“民女离开无非不想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既然王爷你这么说,那我就留下来吧,反正我也没有家可归了。” 拓跋蔺轻轻颔首,“等绮云苑修建好,你再搬回去住吧。” “谢谢王爷,那清韵就不打扰您了。对了,记得把参茶喝了。”杨清韵眉梢染上欣喜,笑的露出洁白的贝齿,欠身后,转身的那一秒,眼神里有着隐晦一闪即逝。 书房门关上,拓跋蔺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参茶,眼眸深了颜色。他端起参茶走到花盆前,将还冒着热气的参茶直接倒进花盆里。 杨清韵大概以为在自己和炎妃然之间挑拨成功了,她太高估自己,也小看他拓跋蔺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脸,或许他还有兴趣跟他们玩一玩,但是她偏偏是和炎妃然一模一样,他怎会允许一个顶着和炎妃然一样的脸,跟那些人一起来对付他呢? *** 三天后,皇宫。 “咳咳……” 武承帝掀开锦被想起来,喆公公听到声响,赶紧走入内堂,把他扶起来,再顺手为他披上绵袍。 “咳咳……”轻咳了两声,武承帝感觉喉咙舒服了一点,才问:“现是是什么时辰?” “回皇上,未时了。”喆公公答道。 “原来朕睡了这么久。”说着,武承帝又咳了两声,继续道:“朝堂上没什么事吧?” 自从一个月前突然晕倒,他的身体抵抗力渐渐差了,前几天感染了风寒,御医说了最近太操劳了,需要用心调养和休息。在那么多皇儿和皇室子弟中,他最信任的是拓跋蔺,所以让他暂替自己上朝听政,批阅凑章。 “倒没什么大事,不过……” 见到喆公公欲言又止,武承帝皱眉,“不过什么?” “老奴也是听说的,说雍亲王府有位女子长得极像罪犯炎妃然,雍亲王却待她如上宾,还因为她,他们夫妻俩产生矛盾。” “真有此事?”武承帝两道剑眉皱得更紧了,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可若轩辕臻在这里受了委屈的消息传到景熙帝耳边,以她在景煕帝心中的位置,难保不会让有心人拿来挑拨两国关系,让对方认为北越过河拆桥。 “是真的。”喆公公道:“还有一件事,青霞寺派人传来密报,说**公主掉到水井里,生命垂危。” “什么?”武承帝感觉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楚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带着疼痛,“那她……” “回皇上,已派御医前去。” “她为什么会掉到水井里?”**虽然犯了错事,但毕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罚她到青霞寺静修无非是想她好好反思,假以时日,他就会找个理由让她回京,可如今…… 喆公公道:“据说她这些天都睡不安稳,梦到炎妃然回来要抢回属于她的一切,找她索命,还要为炎家报仇雪恨,摧毁北越皇朝。” 闻言,武承帝怒道:“荒唐!炎家谋反证据确凿,何来报仇雪恨?” “会不会是有人故弄玄虚,弄些事出来扰乱民心?” 武承帝不语,神色阴沉,沉思片刻,“等会朕下道圣旨,让**回京,还有,暗中派人到雍王府调查一下,那位女子到底是不是炎妃然,并且让人去查下她的身份以及她和蔺儿的关系。”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对了,调查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蔺儿。” 如果那人真是炎妃然,那他绝不允许她在世上多留一刻!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雍王府沉浸在黑夜的凉薄之中。 一道黑影与夜色融为一体,迅速的穿过前院,来到书房门前,轻扣了一下,就推门而进,又迅速的关上。 凭着记忆,很快就来到案桌前,点燃了一支小蜡烛,借着弱小的烛光,在桌面上一堆凑折中翻找着什么,微弱的光线中一滴汗水渗出肌肤,沿着轮廓缓慢的往下流…… “你在找什么?”某个角落中响起声音,黑影一惊,蜡烛掉到地上熄了,下意识的想逃跑,那知房里瞬间亮起来,镶嵌在墙内的两颗夜明珠将室内照得宛如白昼。 黑影被骤然而亮的灯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了下,白光衬托着一道纤影,高贵,柔雅。一双冷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犹如刀锋。 “我……我睡不着,进来想找本书看看,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杨清韵慌张的神色逐渐镇定起来,眼神还是飘忽不定,脸色的苍白不知是心虚还是被灯光照的。 炎妃然深意的扫了她一眼,目光透着一股渗骨的寒意,缓步走向她时,步伐以过她身边没有逗留,直接走到旁边的案桌前。 一眼扫到桌面上被翻过的一堆凑折,伸手桌面的暗格里拿出一本凑折模样的帐本,转身看向她,“你想找的是这个。” “王妃,这个是什么?”杨清韵一脸的无辜,认真的眼神看向她手里的东西,“好像是凑折?” 炎妃然没有说话,眸光望向她的身后…… 感觉到身后强烈剌骨的锋芒,杨清韵缓缓的转身,眸光对上一双阴翳的眸子,掌心紧张的出了一手冷汗。 “王王爷……”她的声音颤抖,在那双具有穿透力的凤眸下,没有人可以还若其事的说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一面的拓跋蔺,阴森,冷漠,好像来自地狱一般,她紧握着双手,双腿却忍不住的颤抖着。 拓跋蔺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着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只是面对杨清韵时神色阴沉,隽厉的凤眸沁着寒意…… 杨清韵的目光在他们之间徘徊,混乱的思绪逐渐反应过来,“你你们……故意设计我?”他们根本没有因为她而产生矛盾,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蒙蔽自己,引自己上当。 ------题外话------ 蓝蓝在这里给你们全家拜晚年!借着元宵佳节,我真情祝愿,愿你们的未来更美好!元宵节快乐!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85回:续美人心计(26) 拓跋蔺听说自己的王妃病了,哪里还记得两人正处在‘冷战’中,立马拄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往枕霞阁赶去。网值得您收藏。。 幸好这个时辰府里的丫鬟仆人都在忙,没有人留意他虽拄着拐杖,可步伐却十分矫健有力,跟在他尾后的那俊和严仇都松了口气。 当拓跋蔺一踏枕霞阁主屋,就见屋内只有炎妃然,她站在床沿上折叠衣服,他急切的上前问道:“身子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 说着,大掌就抚上炎妃然的额头。 偏偏在他的手掌触摸到自己的肌肤时,炎妃然身体不由自主起了反应,脑子里闪那些零碎的片段,想到那些缠绵,她的脸腾地一红,滚烫着,看起来比朝阳还要娇艳几分。 拓跋蔺刚刚摸了一下,并没有发烫,可见到炎妃然的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越发的担忧了,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炎妃然转身横了他一眼,微恼道:“笨蛋!” 拓跋蔺听了此话,稍微一思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讪讪笑了笑,捧着她的脸,在她嘴上重重的吻了一口。 “然然,以后我会注意一些,不像昨晚那么粗暴……”他说着略带歉意的话,又吻了一下她的唇瓣,眼里带着笑意,却没有半分悔过之意,仿似一种故意为之的戏弄。 炎妃然的脸更烫了,连耳根都红烫了,昨晚那些缠绵片段越发的清晰,她羞红着推开他,恼声骂道:“拓跋蔺,你变态的!” “哈哈哈!”熟知拓跋蔺非但不恼,还笑得越发欢喜恣意,伸手拉她入自己怀中,让她背靠着自己胸膛,手掌占有似的紧扣着她的腰身,“本王只对你变态,嗯,昨晚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才没有……”炎妃然死撑着嘴硬,就是不承认。 “没有吗?嗯?我不介意现在就重温一次昨晚的情景。”说着,他侧头就吻上她耳根处,他知道她这里最为敏感。 果然,炎妃然一阵酥麻战栗,身子敏感畏羞地扭动着,想躲开他的吻,谁知这动作却刺激着他沉睡的感官,她顿时动也不敢再动。 想到昨晚被这个兽性大发的男人压着翻来覆去这样那样也就算了,现在又被他调戏了,炎妃然羞恼得脸蛋似红透的苹果,“拓跋蔺,你怎么这么无耻,动不动就……”“发情”两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太暧昧了,虽然两人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她仍是说不出口。 “动不动怎么了?”他装作不懂,继续找她敏感的地方撩拨。 “你……”原本羞恼的炎妃然被他撩得心都慌了,想起他们现在还在冷战中,而他却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进枕霞阁,万一被人发现他们在演戏,那不是前功尽弃? 思到此,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身将他用力往外推,边说道:“你走,谁让你进来的。” 拓跋蔺没想到她态度转变如此快,一点防备都没有,往后退时撞到桌角,差点摔到,“然然,你怎么啦?” 听他这么亲昵叫自己本名,炎妃然更恼羞了,“别这样叫我,谁是你的然然,我的名字叫轩辕臻,轩辕臻!听清楚了吗?” “是的是的,清楚,你是臻臻。”拓跋蔺伸手扣住她抵着自己胸膛的手,炎妃然想挣开,可他捉得很紧。 她蹙着眉,“拓跋蔺,你弄痛我了。” 拓跋蔺放松了一点力,她趁此挣脱开来,继续将他往外推。 “娘子,你推我干嘛?” “既然你搬出了这里,你还回来做什么?回去你的云归阁。”怕他会像刚才那样撞到桌子或椅子,她推他的时候避开这些。 “王爷,王妃你们……”彩灵听到声响,由隔壁房间走出来,看到主子将王爷推出卧室,顿时着急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张手拦在他们。 “彩灵你走开。”炎妃然放开拓跋蔺,一手将挡住路的彩灵拉开。 拓跋蔺在她推自己那瞬间,已清楚她心里所想的,为了配合她,他绷着俊脸,“轩辕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对,我就是这么不知好歹,反正知好歹的人又不差我一个,若你不习惯,大可滚回你的云归阁去。” 听到两人吵架的声音,在工作中丫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探出头来观望。 “你……”拓跋蔺退了一步,眼角余光瞄到丫鬟们在围观,他甩袖道:“随你爱怎样就怎样,本王再也不管你!” 说完,哼了声,拄着拐杖离开,那俊急急的跟上去。 “王爷?”彩灵见拓跋蔺走,就急了,忘记了在外主仆有分,扯了扯炎妃然的衣袖,低声道:“王妃,王爷能来枕霞阁就表示他想跟你和好,你怎么就把他往外推呢?快去拦住他啦?” 炎妃然盯着拓跋蔺的背影不语,对于彩灵的话却置若罔闻,而严仇深深地看着她,嘴唇蠕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放弃了,迈步而去。 彩灵见此,为主子这种不紧不慢,完全放弃的态度心焦不已,再如此下去,王爷以后可能都不会来枕霞阁了。若王爷不来,其他女人受宠,即使是公主,在没有子嗣的王府实是难以生存,她在西临皇宫多年,见多了这样的例子,怎会不忧心? *** 云归阁书房 “你和然然没有冷战。”严仇看着正在看折子的拓跋蔺,声音很笃定。 这些天他在忙其他事儿,一直没有留意他俩的情况,直到昨天回来,听那俊说起来,当时他带着怀疑的,现在看样子一点都不像,哪有人冷战还会眉角满满是笑意与春风。 “你看得出来?”拓跋蔺眼皮子都没抬,垂下的眼帘闪过些什么。跟炎妃然“冷战”是两人的默契,之前没有相量好的。 严仇看了他一眼,“你的表情告诉我了。”他现在的表情就像偷了腥的猫,当然,只是私底下他会如此,刚才离开枕霞阁时,他脸上绷得紧紧的。 “有这么明显吗?”拓跋蔺放低折子,抚了抚脸颊,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被严仇看出来了。 “不管如何你如何折腾,但别再伤她的心。” “你尽管放心,宁愿伤的是我也不会让她受伤。”老天爷开恩才把她送回来,他疼她都来不及,岂敢伤她。 严仇点点头,“对了,绮云苑走水的事查出来了。” “哦,是什么原因?” “是……” 严仇正想说什么,敏感地觉察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与拓跋蔺对视了一眼,拓跋蔺朝他点了点头,严仇会意,走到门外拉开门,就见到杨清韵站在门外。她手上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盅参茶和一碟糕饼。 见到是她,严仇轻蹙了蹙眉,“有事吗?” 杨清韵拘束不安地回道:“我……我有事找王爷。” 严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拓跋蔺说:“让她进来吧。”于是,他侧身,让她进来,然后轻轻关上门退下去。 拓跋蔺将折子推到一边,抬头望她,“有事?” 杨清韵端着托盘走上前,“我想我应该离开王府。”说着,她将托盘里的参茶和糕点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原因。”拓跋蔺接过她递来的参茶,放下并未喝一口。 杨清韵神色落寞而歉疚的说:“这些天王妃都没让王爷回枕霞阁,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让王妃生气,我很抱歉!我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也不应该再打扰到你们。” 拓跋蔺蹙眉,声音沉冷,“那是我们夫妻间的争吵,与你无关。” 杨清韵怔了下,眸光小心翼翼的望向他,开口道:“是因为……我长得与某个人相似吗?”不知是她敏感还是什么,最近府里的仆人们总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讨论着,甚至还听到因为她的长相与炎妃然相似,让王爷和王妃之间有矛盾。 拓跋蔺没有说话,神色却不动声色的沉下来。 “所以王爷是故意留我在云归阁气王妃的!”她不确定的开口,这些天王妃都没给他好脸色,刚刚还将他赶出枕霞阁呢,所以她认为他留自己在云归阁肯定是故意气王妃的。 拓跋蔺目光掠起,犀利的落在她脸上,不答却反问:“你不想留在王府吗?” 杨清韵摇头,“不……不是,是民女不想造成你和王妃之间的矛盾。” “这些天府中有一些闲言闲语,你不必在意,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了。”拓跋蔺站起来绕过书桌,在她面前停下,低眸打量这张脸,“你长得的确像我一个故人,看到你总让我心情开朗。” 闻言,杨清韵眼里掀起一抺欣喜,可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随之黯淡下来,“可是……我留在这里会不会影响到你和王妃的感情?” “我跟她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联姻是因为促进两国友好关系而已。”说着,他转身回位置,因为杨清韵靠书桌很近,余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桌子,没有合上的折子里面的内容直接映入眼帘中。 拓跋蔺坐下来时,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他,语带担忧的问:“我留下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你说呢?”拓跋蔺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一声,她噤声了。 她当然想留下来,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还担心什么呢? “好。”她暗暗的深呼吸,解释道:“民女离开无非不想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既然王爷你这么说,那我就留下来吧,反正我也没有家可归了。” 拓跋蔺轻轻颔首,“等绮云苑修建好,你再搬回去住吧。” “谢谢王爷,那清韵就不打扰您了。对了,记得把参茶喝了。”杨清韵眉梢染上欣喜,笑的露出洁白的贝齿,欠身后,转身的那一秒,眼神里有着隐晦一闪即逝。 书房门关上,拓跋蔺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参茶,眼眸深了颜色。他端起参茶走到花盆前,将还冒着热气的参茶直接倒进花盆里。 杨清韵大概以为在自己和炎妃然之间挑拨成功了,她太高估自己,也小看他拓跋蔺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脸,或许他还有兴趣跟他们玩一玩,但是她偏偏是和炎妃然一模一样,他怎会允许一个顶着和炎妃然一样的脸,跟那些人一起来对付他呢? *** 三天后,皇宫。 “咳咳……” 武承帝掀开锦被想起来,喆公公听到声响,赶紧走入内堂,把他扶起来,再顺手为他披上绵袍。 “咳咳……”轻咳了两声,武承帝感觉喉咙舒服了一点,才问:“现是是什么时辰?” “回皇上,未时了。”喆公公答道。 “原来朕睡了这么久。”说着,武承帝又咳了两声,继续道:“朝堂上没什么事吧?” 自从一个月前突然晕倒,他的身体抵抗力渐渐差了,前几天感染了风寒,御医说了最近太操劳了,需要用心调养和休息。在那么多皇儿和皇室子弟中,他最信任的是拓跋蔺,所以让他暂替自己上朝听政,批阅凑章。 “倒没什么大事,不过……” 见到喆公公欲言又止,武承帝皱眉,“不过什么?” “老奴也是听说的,说雍亲王府有位女子长得极像罪犯炎妃然,雍亲王却待她如上宾,还因为她,他们夫妻俩产生矛盾。” “真有此事?”武承帝两道剑眉皱得更紧了,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可若轩辕臻在这里受了委屈的消息传到景熙帝耳边,以她在景煕帝心中的位置,难保不会让有心人拿来挑拨两国关系,让对方认为北越过河拆桥。 “是真的。”喆公公道:“还有一件事,青霞寺派人传来密报,说**公主掉到水井里,生命垂危。” “什么?”武承帝感觉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楚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带着疼痛,“那她……” “回皇上,已派御医前去。” “她为什么会掉到水井里?”**虽然犯了错事,但毕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罚她到青霞寺静修无非是想她好好反思,假以时日,他就会找个理由让她回京,可如今…… 喆公公道:“据说她这些天都睡不安稳,梦到炎妃然回来要抢回属于她的一切,找她索命,还要为炎家报仇雪恨,摧毁北越皇朝。” 闻言,武承帝怒道:“荒唐!炎家谋反证据确凿,何来报仇雪恨?” “会不会是有人故弄玄虚,弄些事出来扰乱民心?” 武承帝不语,神色阴沉,沉思片刻,“等会朕下道圣旨,让**回京,还有,暗中派人到雍王府调查一下,那位女子到底是不是炎妃然,并且让人去查下她的身份以及她和蔺儿的关系。”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对了,调查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蔺儿。” 如果那人真是炎妃然,那他绝不允许她在世上多留一刻!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雍王府沉浸在黑夜的凉薄之中。 一道黑影与夜色融为一体,迅速的穿过前院,来到书房门前,轻扣了一下,就推门而进,又迅速的关上。 凭着记忆,很快就来到案桌前,点燃了一支小蜡烛,借着弱小的烛光,在桌面上一堆凑折中翻找着什么,微弱的光线中一滴汗水渗出肌肤,沿着轮廓缓慢的往下流…… “你在找什么?”某个角落中响起声音,黑影一惊,蜡烛掉到地上熄了,下意识的想逃跑,那知房里瞬间亮起来,镶嵌在墙内的两颗夜明珠将室内照得宛如白昼。 黑影被骤然而亮的灯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了下,白光衬托着一道纤影,高贵,柔雅。一双冷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犹如刀锋。 “我……我睡不着,进来想找本书看看,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杨清韵慌张的神色逐渐镇定起来,眼神还是飘忽不定,脸色的苍白不知是心虚还是被灯光照的。 炎妃然深意的扫了她一眼,目光透着一股渗骨的寒意,缓步走向她时,步伐以过她身边没有逗留,直接走到旁边的案桌前。 一眼扫到桌面上被翻过的一堆凑折,伸手桌面的暗格里拿出一本凑折模样的帐本,转身看向她,“你想找的是这个。” “王妃,这个是什么?”杨清韵一脸的无辜,认真的眼神看向她手里的东西,“好像是凑折?” 炎妃然没有说话,眸光望向她的身后…… 感觉到身后强烈剌骨的锋芒,杨清韵缓缓的转身,眸光对上一双阴翳的眸子,掌心紧张的出了一手冷汗。 “王王爷……”她的声音颤抖,在那双具有穿透力的凤眸下,没有人可以还若其事的说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一面的拓跋蔺,阴森,冷漠,好像来自地狱一般,她紧握着双手,双腿却忍不住的颤抖着。 拓跋蔺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着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只是面对杨清韵时神色阴沉,隽厉的凤眸沁着寒意…… 杨清韵的目光在他们之间徘徊,混乱的思绪逐渐反应过来,“你你们……故意设计我?”他们根本没有因为她而产生矛盾,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蒙蔽自己,引自己上当。 ------题外话------ 蓝蓝在这里给你们全家拜晚年!借着元宵佳节,我真情祝愿,愿你们的未来更美好!元宵节快乐!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186回:续美人心计(27) “有句话叫请君入瓮,你不知道吗?”炎妃然将帐本握在手中,“不让你放下戒心,你又怎会来找这个东西呢?” 杨清韵的腿不停地颤抖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没有站稳直接跌坐在地上,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服,眼神里划过一丝不甘心。し 她还以为自己真能成功了,原来早就被识破了…… “你究竟是谁?是谁派你接近拓跋蔺的!”炎妃然走到拓跋蔺面前,眸光冷彻的看向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无色的杨清韵。 “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信吗?”她缓慢地抬起头,目光迎着炎妃然,唇瓣流露出自嘲的弧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长得与炎妃然那么像,一年前我受过伤,醒过来父母就在身边,他们说我因为上山采药掉落悬崖,将以前的事忘记了。” 避开幕后主谋,杨清韵主动交代自己的身世。 炎妃然没想到她都这样了,还不把供出主谋,而是避重就轻的说些不重要的话,她目的是什么? 想告诉他们,她就是炎妃然本人吗?如果她知道自己是谁,她还敢这么说吗? 拓跋蔺的手很自然的扣住身旁炎妃然的手,声音低沉,“那俊,把她关起来。” “是。” 一直守门外的那俊应了声,带人上前把杨清韵架走。 杨清韵被那俊带走,等待她的将会是各种逼供,而她要找的帐本里记载着北越皇朝军事最高机密。 拓跋蔺一早看穿杨清韵的意图,顺水推舟,就让她住进云归阁,接近书房,故意让她看到那些信息,诱她露出尾巴,然后让她说出幕后主谋,谁知道她嘴巴紧密,居然不肯把主谋供出来。 炎妃然拿着帐本放到烛光里点燃,直到帐本烧成灰尽,然后回头看拓跋蔺,“她不肯供出主谋。”语气略显失落。 拓跋蔺双手将她圈在怀中,低语轻喃,“没关系。” 听他语气淡定,仿佛对幕后主谋是谁心中有数似的,炎妃然抬起头,目光迎上他,“难道你猜出幕后的主谋是谁?” 拓跋蔺点头,炎妃然此时脑里闪过一张脸孔。 “拓跋凛。” “拓跋凛。” 两人默契地异口同声,声音一出,炎妃然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他们的默契越来越好了。经过那么多的风雨,生死离别,他们之间又岂是区区一个杨清韵给影响到,拓跋凛未免低估他们。 “他会不会……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炎妃然有些担心的问。 “不会,如果他知道就不会派杨清韵潜到我身边。”拓跋蔺轻抿唇,声音笃定的说:“但不管他有何目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 “嗯?”炎妃然有些听不明白。 拓跋蔺并没打算解释,手指轻轻的穿梭在她的秀发中。 他与睿王拓跋尧私下已谈过,他对皇位没有兴趣,不管是谁坐那个位,但绝不能是拓跋凛,所以,只要拓跋尧与他联盟,拓跋凛野心再大,也不会成功。 炎妃然还在担心拓跋凛会不会再使其他诡计,拓跋蔺低头亲吻在她的额头上,说:“别担心,我保证不会有你想像中的事发生。” 至于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不着急,他自有办法让他们由幕后走出来,并一一的铲除。 闻言,她笑了。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对他的能力和手段她不再质疑了,拓跋凛是有心计有城府没错,可他的对手是拓跋蔺,论城府和运筹帷幄远在拓跋凛之上,不然,当初年幼的他,又怎会在尔虞我诈的皇宫内平安地生存到现在。 浅笑盈然,美眸流光溢彩,侧脸在橙色的烛光渲染下温柔娇媚,轻易的就能感染到他的情绪。 拓跋蔺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她的红唇,温柔缱绻的亲吻,她闭眼沉沦…… 杨清韵的事暂告一段落,他们终于不需要再演冷战的戏码。 正当两个人情动陷入这暧昧之河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叩叩—— 两个人一下子回过神,连忙分开,眸光看向门口站着的严仇,拓跋蔺沉声,语气责备,“为什么不敲门?” “门没关上。”严仇面色沉静,淡定从容,似乎这样的画面早已见怪不怪。 拓跋蔺被噎的一时没说话,与炎妃然面面相觑。 刚才他们离开时好像忘记关门了。 “有事吗?”拓跋蔺问。 “刚收到严烨传来的消息,周景豪果然在发配崖州充军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被谁劫走?”拓跋蔺微眯起眼眸,眼底掠过一抹犀利。 炎妃然吃惊的同时,并没有忽略严仇话里的意思,难道他们已料到有人来劫囚犯? “还没有。”严仇答道:“不过,严烨追踪到他们是往南边去的。” “南边?会不会……”炎妃然皱起眉头,忽想起董钊任职的地方永州就在南方,而董钊在永州暗地制造大量兵器,会不会周景豪前往南方是为了与董钊会合? 虽然周家已倒台了,可还有皇贵妃和拓跋凛啊,他们的野心断然不会因为没了周涛便无疾而终的。 “你是不是在担忧周景豪往南边去另有所图?”拓跋蔺见她欲言又止,看出她的担忧。 炎妃然点点头,事到如今,她不想对拓跋蔺有所隐瞒了,于是把刑颢在永州调查董钊的结果一一告诉他。 拓跋蔺与严仇对看了一眼,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便道:“然然,其实董钊暗中制造兵器的事,我们早已知道了。” “你们已知道?”炎妃然一愣。 拓跋蔺也跟她直言不讳了:“是刑颢跟我们说的,你别误会,有一次刑颢来找你,被严仇撞见了,所以……” “刑颢为什么会告诉你们?”她明明跟他约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调查的事没有她的允许,绝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你别怪刑颢,是我逼他说的。”严仇怕她误会刑颢,忙出声解释说:“他并不想背叛你,可当他告诉我是谁后,就把你们之间的事和计划都说了。” 说到此,他顿了一下,望进她黑白分明的美眸,“其实我……是你的哥哥……炎尊!” 闻言,炎妃然怔住,定定地看着严仇,忘了反应,直到他将手往脸侧一撕,一张熟悉的俊脸撞进了眼眸里,紧接着,心脏快要蹦出来似的,忘了呼吸。 哥哥? 他真的是她的哥哥,天哪!他真的死而复生! 她眸子深深的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内心越是激动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真的是我哥哥?”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是的,我是你的哥哥,我没有死,是拓跋蔺救了我,一直以严仇的身份活着。” 相对于炎妃然的激动,严仇却淡定多了,因为他早知道炎妃然的身份,那份激动和失而复得的心情已平复过来了,此刻,他只有一点点的忐忑不安,怕炎妃然熟知他早知道她的身份却没上前相认而生气。 然而,失而复得的心情早已淹没了一切理智,炎妃然哪还会计较这些,在严仇张开双手,像小时候那样,一头奔进他的怀里。 难怪有时会在他身上找到哥哥的气息,原来他真是她的哥哥! 严仇收拢双手,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拓跋蔺见状,眉瞬间一蹙,虽说他们是兄妹,可现在他们毕竟已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两人抱着这么紧,看在眼内的拓跋蔺心里却不舒服了。 于是,他探手过来,将炎妃然从严仇怀中拉离开来。 “行了你们,激动归激动,但眼下我们还有重要的事商榷,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即便是吃醋的话,拓跋蔺也能找借口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拓跋蔺……”被拉离开严仇怀中的炎妃然,对于拓跋蔺无理的行为难免有点不高兴,而严仇却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你不会连这个都吃醋了吧?” 拓跋蔺扬了扬眉,不可置否。 他没有给炎妃然再次去亲近严仇的机会,将炎妃然勒紧在自己的臂弯里。 “我们回到刚才打断的话题,若猜得没错的话,周景豪到永州,肯定是与董钊联合,说不定他们还有什么计划在进行。” “还有什么计划,肯定是想密谋造反,周涛倒了,周景豪只有背水一搏了……” 知道严仇就是自己的哥哥严尊,炎妃然的心根本定不下来,坐在他们旁边,无心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从此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她有哥哥和侄子,若炎家平反后,她再也没有遗憾了。 到时他们会寻一处山水乐处,隐居避世,再添三几个知已好友,耍剑弄棋,种花养鸟,侄子的病能痊愈,悉心照顾他长大成人,既无勾心斗角,也没阴谋背叛,这样的生活多潇洒悠然。 正当她满脑子都是报仇以后的幸福生活画面时,突然被拓跋蔺的怒声打断了思绪。 “你说这话是真心的么?看我拓跋蔺是什么样的人?” 炎妃然回神,不解地在他们脸上来回地扫了两眼,刚才他们在谈什么,为何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如此紧张。 严仇露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的浅笑,他说:“蔺,你的心意我怎么会不明白,且不论我们当初的袍泽之情,单凭你对然然的感情和你仁侠的性格,都不会袖手旁观。可是现今的情势,对我们没有什么胜算,不想让你卷进来,一个不小心,可能连累你,甚至然然的身份也爆光,我怕……” 拓跋蔺的唇边浮起了然的笑意:“怕什么?怕皇上会杀了我么?但你别忘记了,虽然他目前对我很好,那是因为他以为我是他的亲儿,可我的身份终有一天会大白,你说那时候他还会如此恩宠我么?” 听到这里,炎妃然终于明白他们在争什么了,当初自己嫁给他也只是想借用他的身份接近皇族的人,然后暗中调查当年的事,现在终于有眉目,只要拿到李蘅的手稿以及找到兵符,那么,炎家的冤案就能平反,但是,他们都清楚,有了这些证据仍是不足,要翻案还要看武承帝的意思,武承帝才是他们炎家最大的敌人。 当初炎家执着北越军事兵权,等于握着北越的半壁江山,虽然炎家对北越忠贞不渝,可由于叔叔一直握着兵权没放手,惹来其他人的嫉妒和武承帝的怀疑。 再加上,自武承帝登基以来,受外敌的入侵,炎家军妥战妥胜。这些年来,炎毅一面招贤纳寇,另一方面他提拔年轻将领,炎家军的声望越来越高,老百姓对他非常爱戴,老百姓越爱戴他,就成了武承帝心头之患。 因此,当周涛弹上奏劾,当他们伪做证据诬陷叔叔,武承帝便顺水推周,借刀杀人。 这些都是她通过刑颢暗中调查以及她后来的分析所得的结果,所以,若周涛李蘅和董钊他们是原罪,那么,武承帝何尝不是推波助澜的刽子手。 以前,她以为武承帝是一个仁慈的君主,特别是她父母过世后,对失去父母的他们特别的优待,因此还特意找来关于他的书籍来看,看后对他十分敬仰和崇拜。 可自从他为了**公主,为了成全他心爱女儿的爱情,残忍且绝情的对跪在金銮殿外的她视如不见后,对他的信仰便瞬间瓦解。 所以,炎家若要平反,必先将武承帝由皇位上扯下来,扶持新帝登基,而这个新帝必须与他们志同道合,值是信任的。 “就因为这样,我才提议你等我们找到兵符后,由你统领大军,抢先一步将大权夺下来,这个皇位原本就是属于你的,是拓跋衍和太后他们合谋将你父亲害死,把皇位夺了过去。” 当年,拓跋蔺的父亲拓跋耀是太子,深得先帝的喜欢,在拓跋蔺五岁那年,他在一次暴乱中误陷阱,当时他父亲严昊与拓跋耀是结义兄弟,拓跋耀出事时他就在当场,亲眼目睹整个过程。 他们被人出卖了,让敌人在中途埋伏,可惜当时他也分不了身相救,后来他父亲查出来,出卖他们的是王喆,就是现在武承帝身的宦臣喆公公。可等他们查出来时,拓跋衍已登基为帝,也许因为这样,武承帝开始对炎家忌惮起来,给炎家后来埋下了祸根。 “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况且,要替你们报仇,不一定非要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拓跋蔺唇边浮起了笑意,“我的意思你懂的。” 严仇眸中忧虑重重,“可经过一年前的事后,三皇子无心争夺皇位,九皇子不善权谋,十一皇子聪明,倒是一个可造之材,可是他背后有一个赵家,一旦得势,难免不会成为第二个周涛,而十三皇子是皇后所出,可以说是名正言顺,只可惜太年幼。” “谁说我要在这些人当中选一个?” “可他们跟你的关系是最好的……”严仇像想到什么,表情极为震惊,“难道你……你跟睿王合作,就是想助他夺嫡?” “你不觉得他是最适合人选么?” “我知道你欣赏睿王的能力,我亦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可实话说,他母亲是外族人,因为长得像你母妃,才被皇上看上并纳为妃子,虽被封为王,却不受皇上重视,背后没有实力相当的家族支持,他要跟其他人争夺,就必须通过联姻方式,可是,他现在娶的是凤云汐,以凤云汐的性格,又怎么会同意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况且凤相另一个女儿嫁给太子,他到时会站那一队还没定夺。” 说起睿王拓跋尧,严仇却有诸多的意见,“再说,他这个人太深沉了,长期守在他的封地,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还有,他会不会到最后捅我们一刀!” “哥,我支持蔺。”炎妃然突然开口道:“目前最有可能跟拓跋凛对抗的就是跟睿王联合起来,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做事有魄力守信的人,而且他所管辖的封地,百姓们丰衣足食,对他更是敬重有加,实是一位明君之选。” 她和凤云汐是姐妹,不想有一天,两人的丈夫为了夺嫡,拼个你死我活的,现在拓跋蔺无心夺嫡,那么,为了报仇成功,唯有结盟,互相利用。 至于凤云汐,她聪慧善断,肯定有这个能力摆平一切麻烦,她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不会像时下的女子一样,遵从三从四行德,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不管这个男人爱不爱自己。 严仇提醒道:“然然,凤云汐是你的姐妹,在以为你被拓跋凛害死的时候,她三番四次找上他,甚至差点行剌他,为了给你报复,她还跟董若婕闹翻了。你知道,一旦拓跋尧夺权后,他的身边不只是她一个女人,往后她的生活也只有阴谋和算计,你忍心吗?” “我不会让人伤害她,以后夺权成功,若她想当皇后,我必定会助她,若她不想,我也会带她离开,若我没有那个能力,相信你们也会帮我,不是吗?” 而她有信心,凤云汐肯定对做皇后没兴趣,困在后宫哪有在外面那么逍遥自在,到时她想跟他们一起离开,绝对有办法的。 正当他们在商量对策时,在睿王府的凤云汐却不知道,她的命运已在悄然地转变。 翌日一早,拓跋尧接到圣旨,被封为护国将军,率领两万大军,前往西关平息暴乱,而同一时间,雍王府被禁卫军重重包围住。 ------题外话------ 中秋节前更一章先,剩下没有多少了,这个文炎妃然部分快要结了。提前祝各位亲们中秋节快乐! ... 第186回:续美人心计(27) “有句话叫请君入瓮,你不知道吗?”炎妃然将帐本握在手中,“不让你放下戒心,你又怎会来找这个东西呢?” 杨清韵的腿不停地颤抖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没有站稳直接跌坐在地上,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服,眼神里划过一丝不甘心。し 她还以为自己真能成功了,原来早就被识破了…… “你究竟是谁?是谁派你接近拓跋蔺的!”炎妃然走到拓跋蔺面前,眸光冷彻的看向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无色的杨清韵。 “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信吗?”她缓慢地抬起头,目光迎着炎妃然,唇瓣流露出自嘲的弧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长得与炎妃然那么像,一年前我受过伤,醒过来父母就在身边,他们说我因为上山采药掉落悬崖,将以前的事忘记了。” 避开幕后主谋,杨清韵主动交代自己的身世。 炎妃然没想到她都这样了,还不把供出主谋,而是避重就轻的说些不重要的话,她目的是什么? 想告诉他们,她就是炎妃然本人吗?如果她知道自己是谁,她还敢这么说吗? 拓跋蔺的手很自然的扣住身旁炎妃然的手,声音低沉,“那俊,把她关起来。” “是。” 一直守门外的那俊应了声,带人上前把杨清韵架走。 杨清韵被那俊带走,等待她的将会是各种逼供,而她要找的帐本里记载着北越皇朝军事最高机密。 拓跋蔺一早看穿杨清韵的意图,顺水推舟,就让她住进云归阁,接近书房,故意让她看到那些信息,诱她露出尾巴,然后让她说出幕后主谋,谁知道她嘴巴紧密,居然不肯把主谋供出来。 炎妃然拿着帐本放到烛光里点燃,直到帐本烧成灰尽,然后回头看拓跋蔺,“她不肯供出主谋。”语气略显失落。 拓跋蔺双手将她圈在怀中,低语轻喃,“没关系。” 听他语气淡定,仿佛对幕后主谋是谁心中有数似的,炎妃然抬起头,目光迎上他,“难道你猜出幕后的主谋是谁?” 拓跋蔺点头,炎妃然此时脑里闪过一张脸孔。 “拓跋凛。” “拓跋凛。” 两人默契地异口同声,声音一出,炎妃然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他们的默契越来越好了。经过那么多的风雨,生死离别,他们之间又岂是区区一个杨清韵给影响到,拓跋凛未免低估他们。 “他会不会……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炎妃然有些担心的问。 “不会,如果他知道就不会派杨清韵潜到我身边。”拓跋蔺轻抿唇,声音笃定的说:“但不管他有何目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 “嗯?”炎妃然有些听不明白。 拓跋蔺并没打算解释,手指轻轻的穿梭在她的秀发中。 他与睿王拓跋尧私下已谈过,他对皇位没有兴趣,不管是谁坐那个位,但绝不能是拓跋凛,所以,只要拓跋尧与他联盟,拓跋凛野心再大,也不会成功。 炎妃然还在担心拓跋凛会不会再使其他诡计,拓跋蔺低头亲吻在她的额头上,说:“别担心,我保证不会有你想像中的事发生。” 至于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不着急,他自有办法让他们由幕后走出来,并一一的铲除。 闻言,她笑了。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对他的能力和手段她不再质疑了,拓跋凛是有心计有城府没错,可他的对手是拓跋蔺,论城府和运筹帷幄远在拓跋凛之上,不然,当初年幼的他,又怎会在尔虞我诈的皇宫内平安地生存到现在。 浅笑盈然,美眸流光溢彩,侧脸在橙色的烛光渲染下温柔娇媚,轻易的就能感染到他的情绪。 拓跋蔺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她的红唇,温柔缱绻的亲吻,她闭眼沉沦…… 杨清韵的事暂告一段落,他们终于不需要再演冷战的戏码。 正当两个人情动陷入这暧昧之河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叩叩—— 两个人一下子回过神,连忙分开,眸光看向门口站着的严仇,拓跋蔺沉声,语气责备,“为什么不敲门?” “门没关上。”严仇面色沉静,淡定从容,似乎这样的画面早已见怪不怪。 拓跋蔺被噎的一时没说话,与炎妃然面面相觑。 刚才他们离开时好像忘记关门了。 “有事吗?”拓跋蔺问。 “刚收到严烨传来的消息,周景豪果然在发配崖州充军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被谁劫走?”拓跋蔺微眯起眼眸,眼底掠过一抹犀利。 炎妃然吃惊的同时,并没有忽略严仇话里的意思,难道他们已料到有人来劫囚犯? “还没有。”严仇答道:“不过,严烨追踪到他们是往南边去的。” “南边?会不会……”炎妃然皱起眉头,忽想起董钊任职的地方永州就在南方,而董钊在永州暗地制造大量兵器,会不会周景豪前往南方是为了与董钊会合? 虽然周家已倒台了,可还有皇贵妃和拓跋凛啊,他们的野心断然不会因为没了周涛便无疾而终的。 “你是不是在担忧周景豪往南边去另有所图?”拓跋蔺见她欲言又止,看出她的担忧。 炎妃然点点头,事到如今,她不想对拓跋蔺有所隐瞒了,于是把刑颢在永州调查董钊的结果一一告诉他。 拓跋蔺与严仇对看了一眼,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便道:“然然,其实董钊暗中制造兵器的事,我们早已知道了。” “你们已知道?”炎妃然一愣。 拓跋蔺也跟她直言不讳了:“是刑颢跟我们说的,你别误会,有一次刑颢来找你,被严仇撞见了,所以……” “刑颢为什么会告诉你们?”她明明跟他约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调查的事没有她的允许,绝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你别怪刑颢,是我逼他说的。”严仇怕她误会刑颢,忙出声解释说:“他并不想背叛你,可当他告诉我是谁后,就把你们之间的事和计划都说了。” 说到此,他顿了一下,望进她黑白分明的美眸,“其实我……是你的哥哥……炎尊!” 闻言,炎妃然怔住,定定地看着严仇,忘了反应,直到他将手往脸侧一撕,一张熟悉的俊脸撞进了眼眸里,紧接着,心脏快要蹦出来似的,忘了呼吸。 哥哥? 他真的是她的哥哥,天哪!他真的死而复生! 她眸子深深的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内心越是激动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真的是我哥哥?”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是的,我是你的哥哥,我没有死,是拓跋蔺救了我,一直以严仇的身份活着。” 相对于炎妃然的激动,严仇却淡定多了,因为他早知道炎妃然的身份,那份激动和失而复得的心情已平复过来了,此刻,他只有一点点的忐忑不安,怕炎妃然熟知他早知道她的身份却没上前相认而生气。 然而,失而复得的心情早已淹没了一切理智,炎妃然哪还会计较这些,在严仇张开双手,像小时候那样,一头奔进他的怀里。 难怪有时会在他身上找到哥哥的气息,原来他真是她的哥哥! 严仇收拢双手,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拓跋蔺见状,眉瞬间一蹙,虽说他们是兄妹,可现在他们毕竟已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两人抱着这么紧,看在眼内的拓跋蔺心里却不舒服了。 于是,他探手过来,将炎妃然从严仇怀中拉离开来。 “行了你们,激动归激动,但眼下我们还有重要的事商榷,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即便是吃醋的话,拓跋蔺也能找借口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拓跋蔺……”被拉离开严仇怀中的炎妃然,对于拓跋蔺无理的行为难免有点不高兴,而严仇却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你不会连这个都吃醋了吧?” 拓跋蔺扬了扬眉,不可置否。 他没有给炎妃然再次去亲近严仇的机会,将炎妃然勒紧在自己的臂弯里。 “我们回到刚才打断的话题,若猜得没错的话,周景豪到永州,肯定是与董钊联合,说不定他们还有什么计划在进行。” “还有什么计划,肯定是想密谋造反,周涛倒了,周景豪只有背水一搏了……” 知道严仇就是自己的哥哥严尊,炎妃然的心根本定不下来,坐在他们旁边,无心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从此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她有哥哥和侄子,若炎家平反后,她再也没有遗憾了。 到时他们会寻一处山水乐处,隐居避世,再添三几个知已好友,耍剑弄棋,种花养鸟,侄子的病能痊愈,悉心照顾他长大成人,既无勾心斗角,也没阴谋背叛,这样的生活多潇洒悠然。 正当她满脑子都是报仇以后的幸福生活画面时,突然被拓跋蔺的怒声打断了思绪。 “你说这话是真心的么?看我拓跋蔺是什么样的人?” 炎妃然回神,不解地在他们脸上来回地扫了两眼,刚才他们在谈什么,为何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如此紧张。 严仇露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的浅笑,他说:“蔺,你的心意我怎么会不明白,且不论我们当初的袍泽之情,单凭你对然然的感情和你仁侠的性格,都不会袖手旁观。可是现今的情势,对我们没有什么胜算,不想让你卷进来,一个不小心,可能连累你,甚至然然的身份也爆光,我怕……” 拓跋蔺的唇边浮起了然的笑意:“怕什么?怕皇上会杀了我么?但你别忘记了,虽然他目前对我很好,那是因为他以为我是他的亲儿,可我的身份终有一天会大白,你说那时候他还会如此恩宠我么?” 听到这里,炎妃然终于明白他们在争什么了,当初自己嫁给他也只是想借用他的身份接近皇族的人,然后暗中调查当年的事,现在终于有眉目,只要拿到李蘅的手稿以及找到兵符,那么,炎家的冤案就能平反,但是,他们都清楚,有了这些证据仍是不足,要翻案还要看武承帝的意思,武承帝才是他们炎家最大的敌人。 当初炎家执着北越军事兵权,等于握着北越的半壁江山,虽然炎家对北越忠贞不渝,可由于叔叔一直握着兵权没放手,惹来其他人的嫉妒和武承帝的怀疑。 再加上,自武承帝登基以来,受外敌的入侵,炎家军妥战妥胜。这些年来,炎毅一面招贤纳寇,另一方面他提拔年轻将领,炎家军的声望越来越高,老百姓对他非常爱戴,老百姓越爱戴他,就成了武承帝心头之患。 因此,当周涛弹上奏劾,当他们伪做证据诬陷叔叔,武承帝便顺水推周,借刀杀人。 这些都是她通过刑颢暗中调查以及她后来的分析所得的结果,所以,若周涛李蘅和董钊他们是原罪,那么,武承帝何尝不是推波助澜的刽子手。 以前,她以为武承帝是一个仁慈的君主,特别是她父母过世后,对失去父母的他们特别的优待,因此还特意找来关于他的书籍来看,看后对他十分敬仰和崇拜。 可自从他为了**公主,为了成全他心爱女儿的爱情,残忍且绝情的对跪在金銮殿外的她视如不见后,对他的信仰便瞬间瓦解。 所以,炎家若要平反,必先将武承帝由皇位上扯下来,扶持新帝登基,而这个新帝必须与他们志同道合,值是信任的。 “就因为这样,我才提议你等我们找到兵符后,由你统领大军,抢先一步将大权夺下来,这个皇位原本就是属于你的,是拓跋衍和太后他们合谋将你父亲害死,把皇位夺了过去。” 当年,拓跋蔺的父亲拓跋耀是太子,深得先帝的喜欢,在拓跋蔺五岁那年,他在一次暴乱中误陷阱,当时他父亲严昊与拓跋耀是结义兄弟,拓跋耀出事时他就在当场,亲眼目睹整个过程。 他们被人出卖了,让敌人在中途埋伏,可惜当时他也分不了身相救,后来他父亲查出来,出卖他们的是王喆,就是现在武承帝身的宦臣喆公公。可等他们查出来时,拓跋衍已登基为帝,也许因为这样,武承帝开始对炎家忌惮起来,给炎家后来埋下了祸根。 “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况且,要替你们报仇,不一定非要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拓跋蔺唇边浮起了笑意,“我的意思你懂的。” 严仇眸中忧虑重重,“可经过一年前的事后,三皇子无心争夺皇位,九皇子不善权谋,十一皇子聪明,倒是一个可造之材,可是他背后有一个赵家,一旦得势,难免不会成为第二个周涛,而十三皇子是皇后所出,可以说是名正言顺,只可惜太年幼。” “谁说我要在这些人当中选一个?” “可他们跟你的关系是最好的……”严仇像想到什么,表情极为震惊,“难道你……你跟睿王合作,就是想助他夺嫡?” “你不觉得他是最适合人选么?” “我知道你欣赏睿王的能力,我亦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可实话说,他母亲是外族人,因为长得像你母妃,才被皇上看上并纳为妃子,虽被封为王,却不受皇上重视,背后没有实力相当的家族支持,他要跟其他人争夺,就必须通过联姻方式,可是,他现在娶的是凤云汐,以凤云汐的性格,又怎么会同意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况且凤相另一个女儿嫁给太子,他到时会站那一队还没定夺。” 说起睿王拓跋尧,严仇却有诸多的意见,“再说,他这个人太深沉了,长期守在他的封地,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还有,他会不会到最后捅我们一刀!” “哥,我支持蔺。”炎妃然突然开口道:“目前最有可能跟拓跋凛对抗的就是跟睿王联合起来,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做事有魄力守信的人,而且他所管辖的封地,百姓们丰衣足食,对他更是敬重有加,实是一位明君之选。” 她和凤云汐是姐妹,不想有一天,两人的丈夫为了夺嫡,拼个你死我活的,现在拓跋蔺无心夺嫡,那么,为了报仇成功,唯有结盟,互相利用。 至于凤云汐,她聪慧善断,肯定有这个能力摆平一切麻烦,她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不会像时下的女子一样,遵从三从四行德,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不管这个男人爱不爱自己。 严仇提醒道:“然然,凤云汐是你的姐妹,在以为你被拓跋凛害死的时候,她三番四次找上他,甚至差点行剌他,为了给你报复,她还跟董若婕闹翻了。你知道,一旦拓跋尧夺权后,他的身边不只是她一个女人,往后她的生活也只有阴谋和算计,你忍心吗?” “我不会让人伤害她,以后夺权成功,若她想当皇后,我必定会助她,若她不想,我也会带她离开,若我没有那个能力,相信你们也会帮我,不是吗?” 而她有信心,凤云汐肯定对做皇后没兴趣,困在后宫哪有在外面那么逍遥自在,到时她想跟他们一起离开,绝对有办法的。 正当他们在商量对策时,在睿王府的凤云汐却不知道,她的命运已在悄然地转变。 翌日一早,拓跋尧接到圣旨,被封为护国将军,率领两万大军,前往西关平息暴乱,而同一时间,雍王府被禁卫军重重包围住。 ------题外话------ 中秋节前更一章先,剩下没有多少了,这个文炎妃然部分快要结了。提前祝各位亲们中秋节快乐! ... 第187回 续美人心计(28) 经过一夜的严问逼供,杨清韵最后交待她自来西临国,但关于她的以前没问出来,因为她也不清楚,而她的脸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可又不见贴着人皮面具,唯一的解释就是用凤云汐常以前常跟炎妃然讲的一种整容手法,做开刀整形,这种手术听说很久很久以后会很流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杨清韵整容成炎妃然的模样替入北越国,目的是为了接近拓跋蔺,挑起拓跋蔺夫妻之间的矛盾,当然,如果能窃取到一些机密是最好。 只是没想到,她来到北越后,却被拓跋凛挑上,同样是接近拓跋蔺,至于最初指示她的幕后主谋,怎么也问不出来。 其实问到这里,就算杨清韵不说,炎妃然和拓跋蔺心知肚明,想挑起他们夫妻之间不和的人,肯定是跟轩辕臻或是破坏两国友好有关系。 翌日,天刚亮,拓跋蔺前脚刚上朝去,雍王府外就来了一批不速之客,他们把王府重重包围住,与禁军统领文泫一起前来的还有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张文泽。 于由炎妃然最近为调查当年炎家的案件,朝廷上的一些人事变动,她都有关注着,这位刑部侍郎是宁远侯赵昂的姨甥。 说到这个宁远侯赵昂,出身贵族世家,父亲赵缯曾与炎崇德一样,跟随太祖帝南征北战,后来在一场战役中,由于赵缯的大意,误中敌人的反间计,不但让三万大军被坑杀,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太祖帝念在他过往战功显赫,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封他振威将军,追缢为宁远侯,其子孙可世代承袭他的封爵。 赵昂是自小聪明,能文能武,先帝对他特别欣赏,其父过世后,继承了爵位。他一共育有十个子女,其中长嫡女赵樱嫁给了武承帝,因生下十三皇子,被册封为赵婕妤。 可他为人低调,性格孤僻,除了上朝,其余时间甚少出府,有个别的大臣拜帖邀请,他能推的则推,从不会因怕得罪谁而屈躬于谁。 故此,武承帝对他颇为欣赏,百姓对他亦好评,但炎妃然却知道,赵昂是一个伪君子,其实真正的赵昂是喜好养食客,但他从不出面与这些人接触,跟这些人联络的是他的忠仆魏侦。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是两年前她和凤云汐曾经女扮男装,无意闯进了一座叫无影山庄的地方,发现了魏侦在招募才俊,豢养门客,魏侦只是一个随邑,怎可能人钱养这些人呢,所以,唯一可以解释的背后的人就是他的主子赵昂。 其实她们已猜到赵昂养这些门客的野心,只是那时她们觉得朝堂上的事与她们无关,便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两年后的今天,她为了给家族平反,曾与她叔叔相交过的大臣,她都让人做了一份详细的调查。 张文泽曾是拜在周涛门下,却与赵昂是亲戚关系,在周家倒了后,被赵昂提拔上来,看来周家倒了,有人的野心终于显露出头来。 “雍王妃,皇上收到密报,说雍王府窝藏罪犯,特意派我们前来搜查。”文泫还没开口,张文泽就上前道。 炎妃然目光一沉,没想到武承帝居然来这阴招,趁着拓跋蔺上朝时,私底下却派禁卫军前来搜查王府,到底是不相信拓跋蔺,还是担心他被人利用? 目光越过张文泽对上文泫,挑了挑眉道:“文统领,这么大阵仗的包围我王府,到底想干嘛?”她的直接忽视和明知故问,像活活的打了张文泽巴掌一样,令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 文泫上前一步,作揖道:“王妃,下官是来抓罪犯的。” 炎妃然故意大怒,咬牙道:“胡说,王府里怎么会窝藏罪犯?罪犯又是何人?” “是皇上收到密报,说罪犯就在王府里,她是叛国谋逆炎毅的侄女炎妃然。小说下载/”张文泽见拓跋蔺给自己难堪,再次拿出皇上来压他,并拿出搜查令,得意的说:“这是搜查令,王妃您不得反抗!” 炎妃然撇唇,“既然是有搜查令,那本宫没有意议。” 文泫道:“王妃,下官得罪了。” 话落,张文泽未等炎妃然颔首,使手一挥,让身后的禁卫军跟随他进府搜查。 “等一下!”就在张文泽领兵要冲进去时,炎妃然开口警告道:“王府里有许多珍贵的东西,几乎是皇上和皇后赏赐给王爷的,张大人搜查时要小心,损坏了一件半件,你可赔不起喔。” 张文泽冷冷一笑,“王妃您放心,下官只搜人,不会损坏王府任何东西。” 炎妃然摊手,做了一个请势,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她今天穿着一袭月白折枝白玉兰锦衣,三千青丝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支兰花白玉簪,虽然妆扮如此淡雅,却让人有一种尊贵的气场,在晨光映照下,她娇美的面容中透出一抺冷然,耀目慑人。 文泫经过她身边时,两人的目光交会,片刻后,像有默契般瞬间移开,文泫大步走了进去。 雍王府很大,禁卫军在府里里外外都快翻遍了,都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人。 “文统领张大人。”一名将官报告说:“其他院落都搜了一遍,就剩下云归阁和枕霞阁,他们说是王爷和王妃的寝室,因为外面有人守着,我们进不去搜查。” “雍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张文泽眯眼问。 炎妃然坐在大厅上,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轻啜了一口茶,“能有什么意思,那是王爷与本宫的寝室,岂是你们随随便便一个人能进去的吗?” 张文泽冷笑,“雍王妃这样做实是在为难我们,或者说是王妃您心虚,罪犯根本就在里面!” “此言差岂!”炎妃然将茶碗轻轻放下,淡声道:“张大人说罪犯是叛国谋逆炎毅的侄女,本宫不懂,她跟王爷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窝藏她?” 张文泽眼神闪烁了一下,答道:“下官只按圣旨执行任务,其他的事并不清楚。” “是么。”炎妃然微微一笑,“若是王府没有罪犯,不知告密者是何居心,居然甘愿犯下欺君之罪来诬陷王爷。” 张文泽看着她,讥讽的说:“是不是诬陷还是要搜过才知道,不知王妃在怕什么?” 炎妃然并没有因他的话而生气,神情平静温婉,她说:“我们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张大人你不必用这种讽刺的语气跟我说,你若想去搜查,本宫会让人放行,但是,进去搜查的人只允五个,包括张大人与文统领。” “你……” 听后,张文泽神情一变,正想说什么时,却被文泫抢先一步说:“这个自然没有问题,时候也不早了,文某希望能尽快回去跟皇上交差。” 这次,是炎妃然亲自带他们去搜查,他们这边除了文泫和张文泽外,选了三个人,两个是张文泽的亲信,一个是文泫的下属。 先是搜查了一遍枕霞阁,但没有什么发现,后再去云归阁,仔细地搜了一遍,仍是没有发现,张文泽似乎不相信,他在拓跋蔺的房间里一直查看,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仿佛发现了什么,最后还动起那些摆设的古董来。 后来不知他动了那里的机关,居然墙上打开了一扇门,那是通往地下室的门。炎妃然并没有一点儿惊慌不安,步伐沉稳地迈到两人面前,淡淡的问:“文统领和张大人要进去看吗?” 看到她如此大方,两人却犹豫起来了,尤其是张文泽,他来的时候副气势汹汹的,一进云归阁哪都没有去,就直接闯进了拓跋蔺的卧房,显然他早就有了目标。 既然大家都在做戏,那就做就底,炎妃然很配合他,假装没有发现他的意图,任由他在房间里搜查。 张文泽与文泫对望一眼,文泫垂下眼敛,像是在沉思,而张文泽牙银一咬,点头道:“那有劳王妃带路。” 门后面黑漆漆的,谁知道进去后会有什么呢,张文泽虽很想进去,但心底仍是有顾忌的。 炎妃然噙着淡淡的笑容,声音轻淡且清晰的说:“不是本宫不带你们进去,而是关于王爷的**,本宫没进去过,亦不方便,免得王爷回来后,责怪于本宫,既然是张大人要公事公办,那么你先行,本宫随后。” “雍王妃,你不会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我们找不到罪犯?”意识到炎妃然是在拖延时间,张文泽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也许里面真的藏有罪犯,你们愣在这干嘛,还不进去搜查?”他扭头对身后的手下说。 话落,他两名手下和文泫的人就要迈进地下室里,这时,一道突兀威严的男声豁然响起。 “且慢!” 众人一怔,转身一看,只见拓跋蔺带着严仇和那俊快步走了进来,除了炎妃然外,其他人见到拓跋蔺没有坐轮椅都暗自吃了一惊。 一身官服的拓跋蔺显然是刚刚下朝回来,原本给人极强的傲然气势,随着他的走近,越发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和气势,准备进入地下室的人猛地收住脚步,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自动地退到一边。 拓跋蔺来到张文泽面前,盯着他说:“张大人,你当真执意要进去搜查吗?” 张文泽被他盯着心惊肉跳,可事到如今又不能退缩,唯有硬着头皮点头,“当然。” 拓跋蔺一笑,眸底蹿过一抹诡异,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警告说:“那别怪本王没提醒你,进去后会看到什么,后果自负。” “是吗?”张文泽觉得拓跋蔺在故弄玄虚,地下室肯定有猫腻,不然他们不会一拖再拖,不想让他们进去搜查。 然而,他万想不到的是,当他带着手下进去,看到里面藏的并不是所谓的罪犯,而是满地都是各种各类的蛇时,吓得脸色发白。 当时是他走在前面的,发现地上爬满蛇时已来不及收住脚步,被一条银蛇咬了一口,立即一阵麻痹传来,他惊呼一声,身后的手下一步蹿上来,踩到银蛇的尾巴,被它反咬了一口,差点就摔倒。 “这是什么?”张文泽怒声道。 “我的宠物。”拓跋蔺由后面走上前,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放心,若你不惹它,它们是不会咬人,你刚才惊吓到它了。” 说着,他伸手,一条黑白相间,有手腕大小的蛇由上面掉了下来,蜷缠着他的手臂上,吐着红色信舌,小眼睛溜溜的,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张文泽吓得双腿颤抖,脸色苍白,室内地上,墙上都是蛇,一眼就看尽,哪里有什么罪犯。他可以肯定自己中毒了,被咬到的地方麻痹赤疼。 别说张文泽,炎妃然看到满地吐着信舌的蛇时都暗自吃了一惊,自上次进来,知道她的前身体在地下室冰封着后,便没有进来过,只知道拓跋蔺已将它移到别的地方,但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养起蛇来。 “这里一眼望去,没有可藏人的地方,罪犯并不在这里。”文泫拱手朝拓跋蔺道:“雍王爷,今天我们冒犯了,请多多包涵!” 拓跋蔺嘴角上扬,“你们都是奉旨行事而已。” 众人回到上面,拓跋蔺让人给了他们吃过解毒药,准备将他们送走时,然而,张文泽似乎没抓到罪犯不甘罢休,对拓跋蔺说:“听说当初救王爷的女子住在王府里,不知是否能让她出来一见?” “她有事离开了王府,怎么?你对她有兴趣?”拓跋蔺慵懒地靠在坐椅上,炎妃然坐在他身旁,他偶尔伸手摸一下她的头发,或握着她的手轻轻抚着手背,看上去很恩爱的样子。 一直观察他们的张文泽,岂看不出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心里就想,他们怎么看都不像外面传闻那般不合,难道他收到的信息有误? 但不管如何,既然在地下室找不到他想要找人的,今天他一定要将人带回去交差,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说:“下官只是听说她长得像罪犯炎妃然,或者,她根本就是罪犯炎妃然。” 拓跋蔺脸色一沉,道:“若她是罪犯,刚才张大人怎么不直接问本王要人,为何非要把王府搜一遍才提出要求,莫非张大人来搜查的并非罪犯,而是另有其他目的。” 听了张文泽的话,炎妃然蹙了一下眉心,接着拓跋蔺的话说:“是啊,素闻这种栽赃嫁祸的事通常是这样发生的,再说,难道每个长得像炎妃然就是罪犯,那么,倘若在街上看到一个与张大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否也可以说他是张大人呢?” 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很好,张文泽被他们这么一说,顿时没有反驳言词,当初接到任务时就知道要他们交出杨清韵绝非容易的事,所以刚开始时他以窝藏罪犯为名,硬闯进来就是想出其不意的直捣拓跋蔺所住的云归阁,因为他收到告密,说拓跋蔺将罪犯炎妃然藏于地下室,不料,他们却扑了一个空。 正犯没有抓到,唯有抓副犯,反正两人长得那么像,本想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杨清韵就是罪犯炎妃然,这还不坐实了拓跋蔺窝藏罪犯的名吗?可现今他们不但直接承认杨清韵长得像罪犯,还不打算将她交出来,甚至还拿他作比喻。 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炎妃然正想问是怎么回事时,披头散发的杨清韵奋力推开当住路的护卫跑了进来,朝着拓跋蔺扯着嗓门喊道:“蔺,救命啊!救命啊!” 炎妃然与拓跋蔺对视一眼,心中大感不妙,站在一旁的严仇,正想上前捉住她,可张文泽已认出杨清韵来,心中一喜,抢先一步对手下道:“捉住钦犯!她是钦犯炎妃然!” “放开我!放开我……”被人抓住的杨清韵,不停的挣扎,扬起苍白惊恐的小脸,望向坐在中央位置的男人,求救道:“蔺,救命啊!救命……” 炎妃然蹙眉,往拓跋蔺看去一眼,无声的问:这女人怎么会跑出来,不是关在隐蔽的地方吗? 拓跋蔺回她,我怎么知道。 接着,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对计划不会有影响。 张文泽见形势突转,怕夜长梦多,立即示出一张公文道:“雍王爷,她就是罪犯炎妃然!您竟敢窝藏钦犯,还拦阻本官搜查,现在罪证确凿,请您跟随本官回去复命。” 哼!窝藏朝向钦犯,那是死罪,这一本还不整死你!张文泽在心里得意着。 拓跋蔺盯着他示出的公文,虽然距离有些远,但眼力十分好的他,清楚的看见上面画的肖像,唇边扬起一抹冷嗜的讽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紧不慢的说:“张大人,你确定她就是你要找的钦犯炎妃然?” 张文泽这次聪明,没有进套,他说:“不管她是不是,反正她长得像公文上画的肖像,是不是还是要回去让皇上定夺。” 杨清韵挣脱不了,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放开嗓门嚷道:“我是炎妃然,我是炎妃然,蔺救救我,蔺救救我!我不想被抓回去,我不想被抓回去……” 拓跋蔺瞥了一眼杨清韵,眸底闪过一抺幽光,转而对张文泽道:“好,本王跟你回去。” ------题外话------ 国庆快乐! ... 第188回 续美人心计(29) 杨清韵在张文泽面前自认是炎妃然,无疑是给他们添了麻烦,倘若皇上不相信拓跋蔺,又有别有居心的人挑拨,拓跋蔺窝藏钦犯的事肯定洗不清了。e 炎妃然不放心拓跋蔺去面圣,想陪同他一起前去,却被严仇阻止了,他说:“王爷不会有事的,虽与计划部分走向偏差了,但他有办法应付,倒是杨清韵,她的情况有点反常。” 说起杨清韵的情况,炎妃然皱眉道:“逼供时她还很正常的,怎么关了几个时辰,她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说自己是炎妃然,还在这种情况下跑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仇说:“我让人去查,据说早上苗夫人曾去探望过她,在那里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不过在她离开没半天功夫,杨清韵便开始发疯,是我派去守着她的人疏忽,让她跑了出来。” 炎妃然皱眉,“这么说,苗秋桐才是最有可疑的人,那她呢?” “已派人去找她了,但还没找到。” 没找到?炎妃然心想,该不会她对杨清韵做了什么事,怕事迹败露躲起来了? 她垂眸想了想,说:“不管如何,一定要将她找出来。” 苗秋桐是别人安插在王府的棋子,现在她的去向不明,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必须要找到她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才行。 “我已派人去找了。”严仇低头审视着她的脸,见其未施脂粉的小脸,眼下有一淡淡的黑圈,心疼的说:“你这些天没睡好吧?” “嗯,最近烦事太多,等事情落幕后,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昨晚她都没有机会跟哥哥好好说说话,原想等天亮再找他,谁说又发生了这些事,此刻虽能说上几句话,可心情却极沉重的。 “好。”严仇点头,“煊儿的毒已清得差不多了,我已将他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再好一点,再带你去看他。” “他……认出你吗?” “记得,我拿下面具了,不然他不会跟我走,但他受到的打击很大,恢复正常仍需要时间。/” 想到煊儿所受过的苦,炎妃然藏于衣袖内的双手握了握拳头,董若婕还逍遥法外,董钊还活得好好的,只觉得胸口如同被塞了一团东西似的,难以描述那种厌恶的感觉。 为了缓解心里的情绪,又不想给严仇看出来,朝他嫣然一笑,“哥,辛苦你了!我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让他知道,等我们要做事情都做完了再告诉他。” 只是想到自己模样变了,煊儿可能认不出她来,刚扬起的笑意顿时凝结住。 严仇看着她这张娇美的脸孔,若不是极熟知她的习性,绝难相信眼前这个高贵优雅的女子,身体里其他住着另一个灵魂。 她说得没错,冤情未平反,她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暂时不告诉煊儿,对彼此都好。 严仇轻“嗯”了一声,抬手,修长韧劲的手指落在她头发,正想像以前那样揉揉,突然想起了什么,眸色沉凝。 “对了,睿王明天就要离开京都城,凤云汐可能也跟随前去,你们姐妹会很久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你要不要去送送她?” 一听凤云汐将会离开京都城,炎妃然的心就耐不住了,虽知道她会离开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是这么快。 看看天色,已将近未时,于是她立即让人备轿。 *** 睿王府。 “你们把这些衣服都装上箱子,嗯,还有这些书留着,这个不要,这个要……”凤云汐站在寝室里,指挥着果儿和两名小丫鬟收拾行装。 前两天拓跋尧告诉她,他可能要离开京都城,她就有预感他不会放她一人留在京都城,果然,早上接到圣旨,他要出征西关,却让她收拾行装,明天跟随他一起离开。 其实她想留在京都城,可是他不让,就连老爹都站在他那边,因为这次前往西关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正新婚燕尔,若分隔两地对彼此都不好,所以老爹和大哥都赞成她跟他离开。 她不是时下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娇之女,跟随他们去西关,对她来说,只是一趟远游。 只是,京都城有她舍不得的人和未了结的事,若她这样离开心里肯定是牵挂着。 “王妃。”小乔匆匆走进来,站在凤云汐身后说:“我刚在外面听说,雍王府被禁卫军包围住,说雍王爷窝藏罪犯,被文统领和张大人等当场抓获……” “什么?”凤云汐震惊,转身问:“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不过现在雍王爷跟随他们到宫里面圣,外面已传得沸沸扬扬,只是还不知道雍王爷现在情况如何。” 小乔自幼就跟在凤云汐身边,知道她对拓跋蔺有不一样的感情,再加上近日她跟雍王妃走得较近,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便急急来通报。 凤云汐紧皱着眉,“你快去再打听打听。” “是。” 小乔领命跑了出去。 “王妃,这些衣服……” “放着,别管了。”她现在哪有心情收拾行李,脑里全都是刚才听到的消息。 杨清韵!一定是他们抓到杨清韵了。 这个女人长得那么像炎妃然,不熟悉炎妃然的人一定认作是她,若有心人在这里做文章,拓跋蔺想脱罪很难,除非他能证明杨清韵是冒牌的。 但如何证明呢?熟悉炎妃然的亲人都不在了,唯一跟炎妃然接触深入的只是她拓跋蔺宇文拓和拓跋凛。 拓跋蔺是被告,他的证明不作算,拓跋凛一直想对付拓跋蔺,当然也不会出来证明,那么,只剩下她和宇文拓了。 宇文拓背叛过炎妃然,他的父亲又是拓跋凛那边的人,未必会替拓跋蔺出来证明,至于自己,明天也要离开了,这不等于没有人能帮拓跋蔺了吗?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离开。 “王妃王妃……”就在这时,出去打探消息的小乔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喘着气说:“外面……宫里的人来了,王爷在接待,说是来接你进宫的。” 一听,凤云汐便想到拓跋蔺的事,便知道怎么回事,没有迟疑,拔腿就走。 如她所料,宫里来的内侍太监,是受皇上之命,带她进宫的,拓跋尧想到凤云汐的处境,她是唯一能证明杨清韵是否炎妃然的重要证人,怕有人会对她不利,亦跟随而去。 他们前脚刚走,炎妃然后脚就到,听闻凤云汐进宫了,不用猜想也知道为什么。 她记起自己有块令牌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便马上回府拿令牌,谁知刚回到府,严仇一脸凝重的走过来。 炎妃然心里打了一个突然,会不会拓跋蔺出事了?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啦你们?” 严仇说:“苗秋桐死了。” 炎妃然震惊,“苗秋桐死了?怎么会……” “我们发现她时,是她死在凝香居的莲池里,被人用丝绢勒死的。” 梅香居离枕霞阁不远,一直空着没有人入住。 苗秋桐,死了?苗秋桐竟然死了! “另外,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她的尸体,她的弟弟苗正树正巧今天来探望她,已知道她被害的消息,正赶去刑部报案。” “怎会那么巧?”听严仇如此说,炎妃然直觉这是阴谋。 苗秋桐去见过杨清韵后,拓跋蔺被怀疑窝藏罪犯,尔后发生苗秋桐居然死在离她枕霞阁不远的梅香居里,又刚巧遇到她的弟弟来探访,这一切难道是巧合吗? 不,太多的巧合加起来就不是巧合。 现在宫里的情况不知如何,凤云汐进宫是否能帮助到他吗? 武承帝表面上看似很和蔼慈祥,内里实则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当初他因为顾忌着炎家的声威,完全不顾炎家祖辈曾立下的功勋伟绩,说诛九族便诛九族,如此冷血阴险的帝皇,一旦发现他宠信的人与他曾顾忌的家族有牵连,对他无疑是一个威胁,会不会因此给拓跋蔺带来危险呢? 严仇蹙眉,严肃的说:“是很巧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 “局?怎么说?” “我也说不准,但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京都城不久后,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安插在太子府的暗桩来报,拓跋凛这几天因病没有踏出房门半步,饭菜都由贴身随从端进去,而巧的是,周景豪却在这期间被劫,西关暴乱,朝堂上又出现一股新的暗流,睿王出征平暴乱,他所掌管的两部必然要交出来。 若拓跋蔺窝藏罪犯的罪名成立,他掌管的三部亦被收回,皇上身体欠安,而放眼朝廷,能帮到皇上的只剩下太子拓跋凛,凤相和宁远侯赵昂,凤相到底是站在太子那边还是支持睿王,没有人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赵昂必定会扶持自己的外孙十一皇子。 到时拓跋凛再度掌权,必然与赵昂一党内斗,最后遭殃的肯定是拓跋蔺与睿王。 炎妃然握着小拳头,“所以,他们不能让这些阴谋得逞。” 严仇点头说:“我们现在首先是要冷静,查出杀害苗秋桐的幕后主使者。” 炎妃然挑了挑眉,“你觉得会是谁?” “不是拓跋凛就是赵昂,除了他们,你说还会有谁最想王爷失权?” 炎妃然觉得严仇分析的没有错,可是有些事情不能由表面迹象看,苗秋桐那天半路拦截她,很明显知道一些什么,然后暗示她有人会拿杨清韵的事作文章,由此看来,她并非想加害拓跋蔺。 那么,到底杀害苗秋桐的动机是什么? ------题外话------ 上章修改: 原是:他一共育有十个子女,其中长嫡女赵樱嫁给了武承帝,因生下“十三皇子”拓跋誉,被册封为赵婕妤。修改为:他一共育有十个子女,其中长嫡女赵樱嫁给了武承帝,因生下“十一皇子”拓跋誉,被册封为赵婕妤。 ... 第187回 续美人心计(28) 经过一夜的严问逼供,杨清韵最后交待她自来西临国,但关于她的以前没问出来,因为她也不清楚,而她的脸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可又不见贴着人皮面具,唯一的解释就是用凤云汐常以前常跟炎妃然讲的一种整容手法,做开刀整形,这种手术听说很久很久以后会很流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杨清韵整容成炎妃然的模样替入北越国,目的是为了接近拓跋蔺,挑起拓跋蔺夫妻之间的矛盾,当然,如果能窃取到一些机密是最好。 只是没想到,她来到北越后,却被拓跋凛挑上,同样是接近拓跋蔺,至于最初指示她的幕后主谋,怎么也问不出来。 其实问到这里,就算杨清韵不说,炎妃然和拓跋蔺心知肚明,想挑起他们夫妻之间不和的人,肯定是跟轩辕臻或是破坏两国友好有关系。 翌日,天刚亮,拓跋蔺前脚刚上朝去,雍王府外就来了一批不速之客,他们把王府重重包围住,与禁军统领文泫一起前来的还有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张文泽。 于由炎妃然最近为调查当年炎家的案件,朝廷上的一些人事变动,她都有关注着,这位刑部侍郎是宁远侯赵昂的姨甥。 说到这个宁远侯赵昂,出身贵族世家,父亲赵缯曾与炎崇德一样,跟随太祖帝南征北战,后来在一场战役中,由于赵缯的大意,误中敌人的反间计,不但让三万大军被坑杀,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太祖帝念在他过往战功显赫,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封他振威将军,追缢为宁远侯,其子孙可世代承袭他的封爵。 赵昂是自小聪明,能文能武,先帝对他特别欣赏,其父过世后,继承了爵位。他一共育有十个子女,其中长嫡女赵樱嫁给了武承帝,因生下十三皇子,被册封为赵婕妤。 可他为人低调,性格孤僻,除了上朝,其余时间甚少出府,有个别的大臣拜帖邀请,他能推的则推,从不会因怕得罪谁而屈躬于谁。 故此,武承帝对他颇为欣赏,百姓对他亦好评,但炎妃然却知道,赵昂是一个伪君子,其实真正的赵昂是喜好养食客,但他从不出面与这些人接触,跟这些人联络的是他的忠仆魏侦。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是两年前她和凤云汐曾经女扮男装,无意闯进了一座叫无影山庄的地方,发现了魏侦在招募才俊,豢养门客,魏侦只是一个随邑,怎可能人钱养这些人呢,所以,唯一可以解释的背后的人就是他的主子赵昂。 其实她们已猜到赵昂养这些门客的野心,只是那时她们觉得朝堂上的事与她们无关,便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两年后的今天,她为了给家族平反,曾与她叔叔相交过的大臣,她都让人做了一份详细的调查。 张文泽曾是拜在周涛门下,却与赵昂是亲戚关系,在周家倒了后,被赵昂提拔上来,看来周家倒了,有人的野心终于显露出头来。 “雍王妃,皇上收到密报,说雍王府窝藏罪犯,特意派我们前来搜查。”文泫还没开口,张文泽就上前道。 炎妃然目光一沉,没想到武承帝居然来这阴招,趁着拓跋蔺上朝时,私底下却派禁卫军前来搜查王府,到底是不相信拓跋蔺,还是担心他被人利用? 目光越过张文泽对上文泫,挑了挑眉道:“文统领,这么大阵仗的包围我王府,到底想干嘛?”她的直接忽视和明知故问,像活活的打了张文泽巴掌一样,令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 文泫上前一步,作揖道:“王妃,下官是来抓罪犯的。” 炎妃然故意大怒,咬牙道:“胡说,王府里怎么会窝藏罪犯?罪犯又是何人?” “是皇上收到密报,说罪犯就在王府里,她是叛国谋逆炎毅的侄女炎妃然。小说下载/”张文泽见拓跋蔺给自己难堪,再次拿出皇上来压他,并拿出搜查令,得意的说:“这是搜查令,王妃您不得反抗!” 炎妃然撇唇,“既然是有搜查令,那本宫没有意议。” 文泫道:“王妃,下官得罪了。” 话落,张文泽未等炎妃然颔首,使手一挥,让身后的禁卫军跟随他进府搜查。 “等一下!”就在张文泽领兵要冲进去时,炎妃然开口警告道:“王府里有许多珍贵的东西,几乎是皇上和皇后赏赐给王爷的,张大人搜查时要小心,损坏了一件半件,你可赔不起喔。” 张文泽冷冷一笑,“王妃您放心,下官只搜人,不会损坏王府任何东西。” 炎妃然摊手,做了一个请势,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她今天穿着一袭月白折枝白玉兰锦衣,三千青丝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支兰花白玉簪,虽然妆扮如此淡雅,却让人有一种尊贵的气场,在晨光映照下,她娇美的面容中透出一抺冷然,耀目慑人。 文泫经过她身边时,两人的目光交会,片刻后,像有默契般瞬间移开,文泫大步走了进去。 雍王府很大,禁卫军在府里里外外都快翻遍了,都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人。 “文统领张大人。”一名将官报告说:“其他院落都搜了一遍,就剩下云归阁和枕霞阁,他们说是王爷和王妃的寝室,因为外面有人守着,我们进不去搜查。” “雍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张文泽眯眼问。 炎妃然坐在大厅上,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轻啜了一口茶,“能有什么意思,那是王爷与本宫的寝室,岂是你们随随便便一个人能进去的吗?” 张文泽冷笑,“雍王妃这样做实是在为难我们,或者说是王妃您心虚,罪犯根本就在里面!” “此言差岂!”炎妃然将茶碗轻轻放下,淡声道:“张大人说罪犯是叛国谋逆炎毅的侄女,本宫不懂,她跟王爷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窝藏她?” 张文泽眼神闪烁了一下,答道:“下官只按圣旨执行任务,其他的事并不清楚。” “是么。”炎妃然微微一笑,“若是王府没有罪犯,不知告密者是何居心,居然甘愿犯下欺君之罪来诬陷王爷。” 张文泽看着她,讥讽的说:“是不是诬陷还是要搜过才知道,不知王妃在怕什么?” 炎妃然并没有因他的话而生气,神情平静温婉,她说:“我们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张大人你不必用这种讽刺的语气跟我说,你若想去搜查,本宫会让人放行,但是,进去搜查的人只允五个,包括张大人与文统领。” “你……” 听后,张文泽神情一变,正想说什么时,却被文泫抢先一步说:“这个自然没有问题,时候也不早了,文某希望能尽快回去跟皇上交差。” 这次,是炎妃然亲自带他们去搜查,他们这边除了文泫和张文泽外,选了三个人,两个是张文泽的亲信,一个是文泫的下属。 先是搜查了一遍枕霞阁,但没有什么发现,后再去云归阁,仔细地搜了一遍,仍是没有发现,张文泽似乎不相信,他在拓跋蔺的房间里一直查看,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仿佛发现了什么,最后还动起那些摆设的古董来。 后来不知他动了那里的机关,居然墙上打开了一扇门,那是通往地下室的门。炎妃然并没有一点儿惊慌不安,步伐沉稳地迈到两人面前,淡淡的问:“文统领和张大人要进去看吗?” 看到她如此大方,两人却犹豫起来了,尤其是张文泽,他来的时候副气势汹汹的,一进云归阁哪都没有去,就直接闯进了拓跋蔺的卧房,显然他早就有了目标。 既然大家都在做戏,那就做就底,炎妃然很配合他,假装没有发现他的意图,任由他在房间里搜查。 张文泽与文泫对望一眼,文泫垂下眼敛,像是在沉思,而张文泽牙银一咬,点头道:“那有劳王妃带路。” 门后面黑漆漆的,谁知道进去后会有什么呢,张文泽虽很想进去,但心底仍是有顾忌的。 炎妃然噙着淡淡的笑容,声音轻淡且清晰的说:“不是本宫不带你们进去,而是关于王爷的**,本宫没进去过,亦不方便,免得王爷回来后,责怪于本宫,既然是张大人要公事公办,那么你先行,本宫随后。” “雍王妃,你不会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我们找不到罪犯?”意识到炎妃然是在拖延时间,张文泽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也许里面真的藏有罪犯,你们愣在这干嘛,还不进去搜查?”他扭头对身后的手下说。 话落,他两名手下和文泫的人就要迈进地下室里,这时,一道突兀威严的男声豁然响起。 “且慢!” 众人一怔,转身一看,只见拓跋蔺带着严仇和那俊快步走了进来,除了炎妃然外,其他人见到拓跋蔺没有坐轮椅都暗自吃了一惊。 一身官服的拓跋蔺显然是刚刚下朝回来,原本给人极强的傲然气势,随着他的走近,越发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和气势,准备进入地下室的人猛地收住脚步,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自动地退到一边。 拓跋蔺来到张文泽面前,盯着他说:“张大人,你当真执意要进去搜查吗?” 张文泽被他盯着心惊肉跳,可事到如今又不能退缩,唯有硬着头皮点头,“当然。” 拓跋蔺一笑,眸底蹿过一抹诡异,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警告说:“那别怪本王没提醒你,进去后会看到什么,后果自负。” “是吗?”张文泽觉得拓跋蔺在故弄玄虚,地下室肯定有猫腻,不然他们不会一拖再拖,不想让他们进去搜查。 然而,他万想不到的是,当他带着手下进去,看到里面藏的并不是所谓的罪犯,而是满地都是各种各类的蛇时,吓得脸色发白。 当时是他走在前面的,发现地上爬满蛇时已来不及收住脚步,被一条银蛇咬了一口,立即一阵麻痹传来,他惊呼一声,身后的手下一步蹿上来,踩到银蛇的尾巴,被它反咬了一口,差点就摔倒。 “这是什么?”张文泽怒声道。 “我的宠物。”拓跋蔺由后面走上前,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放心,若你不惹它,它们是不会咬人,你刚才惊吓到它了。” 说着,他伸手,一条黑白相间,有手腕大小的蛇由上面掉了下来,蜷缠着他的手臂上,吐着红色信舌,小眼睛溜溜的,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张文泽吓得双腿颤抖,脸色苍白,室内地上,墙上都是蛇,一眼就看尽,哪里有什么罪犯。他可以肯定自己中毒了,被咬到的地方麻痹赤疼。 别说张文泽,炎妃然看到满地吐着信舌的蛇时都暗自吃了一惊,自上次进来,知道她的前身体在地下室冰封着后,便没有进来过,只知道拓跋蔺已将它移到别的地方,但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养起蛇来。 “这里一眼望去,没有可藏人的地方,罪犯并不在这里。”文泫拱手朝拓跋蔺道:“雍王爷,今天我们冒犯了,请多多包涵!” 拓跋蔺嘴角上扬,“你们都是奉旨行事而已。” 众人回到上面,拓跋蔺让人给了他们吃过解毒药,准备将他们送走时,然而,张文泽似乎没抓到罪犯不甘罢休,对拓跋蔺说:“听说当初救王爷的女子住在王府里,不知是否能让她出来一见?” “她有事离开了王府,怎么?你对她有兴趣?”拓跋蔺慵懒地靠在坐椅上,炎妃然坐在他身旁,他偶尔伸手摸一下她的头发,或握着她的手轻轻抚着手背,看上去很恩爱的样子。 一直观察他们的张文泽,岂看不出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心里就想,他们怎么看都不像外面传闻那般不合,难道他收到的信息有误? 但不管如何,既然在地下室找不到他想要找人的,今天他一定要将人带回去交差,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说:“下官只是听说她长得像罪犯炎妃然,或者,她根本就是罪犯炎妃然。” 拓跋蔺脸色一沉,道:“若她是罪犯,刚才张大人怎么不直接问本王要人,为何非要把王府搜一遍才提出要求,莫非张大人来搜查的并非罪犯,而是另有其他目的。” 听了张文泽的话,炎妃然蹙了一下眉心,接着拓跋蔺的话说:“是啊,素闻这种栽赃嫁祸的事通常是这样发生的,再说,难道每个长得像炎妃然就是罪犯,那么,倘若在街上看到一个与张大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否也可以说他是张大人呢?” 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很好,张文泽被他们这么一说,顿时没有反驳言词,当初接到任务时就知道要他们交出杨清韵绝非容易的事,所以刚开始时他以窝藏罪犯为名,硬闯进来就是想出其不意的直捣拓跋蔺所住的云归阁,因为他收到告密,说拓跋蔺将罪犯炎妃然藏于地下室,不料,他们却扑了一个空。 正犯没有抓到,唯有抓副犯,反正两人长得那么像,本想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杨清韵就是罪犯炎妃然,这还不坐实了拓跋蔺窝藏罪犯的名吗?可现今他们不但直接承认杨清韵长得像罪犯,还不打算将她交出来,甚至还拿他作比喻。 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炎妃然正想问是怎么回事时,披头散发的杨清韵奋力推开当住路的护卫跑了进来,朝着拓跋蔺扯着嗓门喊道:“蔺,救命啊!救命啊!” 炎妃然与拓跋蔺对视一眼,心中大感不妙,站在一旁的严仇,正想上前捉住她,可张文泽已认出杨清韵来,心中一喜,抢先一步对手下道:“捉住钦犯!她是钦犯炎妃然!” “放开我!放开我……”被人抓住的杨清韵,不停的挣扎,扬起苍白惊恐的小脸,望向坐在中央位置的男人,求救道:“蔺,救命啊!救命……” 炎妃然蹙眉,往拓跋蔺看去一眼,无声的问:这女人怎么会跑出来,不是关在隐蔽的地方吗? 拓跋蔺回她,我怎么知道。 接着,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对计划不会有影响。 张文泽见形势突转,怕夜长梦多,立即示出一张公文道:“雍王爷,她就是罪犯炎妃然!您竟敢窝藏钦犯,还拦阻本官搜查,现在罪证确凿,请您跟随本官回去复命。” 哼!窝藏朝向钦犯,那是死罪,这一本还不整死你!张文泽在心里得意着。 拓跋蔺盯着他示出的公文,虽然距离有些远,但眼力十分好的他,清楚的看见上面画的肖像,唇边扬起一抹冷嗜的讽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紧不慢的说:“张大人,你确定她就是你要找的钦犯炎妃然?” 张文泽这次聪明,没有进套,他说:“不管她是不是,反正她长得像公文上画的肖像,是不是还是要回去让皇上定夺。” 杨清韵挣脱不了,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放开嗓门嚷道:“我是炎妃然,我是炎妃然,蔺救救我,蔺救救我!我不想被抓回去,我不想被抓回去……” 拓跋蔺瞥了一眼杨清韵,眸底闪过一抺幽光,转而对张文泽道:“好,本王跟你回去。” ------题外话------ 国庆快乐! ... 第188回 续美人心计(29) 杨清韵在张文泽面前自认是炎妃然,无疑是给他们添了麻烦,倘若皇上不相信拓跋蔺,又有别有居心的人挑拨,拓跋蔺窝藏钦犯的事肯定洗不清了。e 炎妃然不放心拓跋蔺去面圣,想陪同他一起前去,却被严仇阻止了,他说:“王爷不会有事的,虽与计划部分走向偏差了,但他有办法应付,倒是杨清韵,她的情况有点反常。” 说起杨清韵的情况,炎妃然皱眉道:“逼供时她还很正常的,怎么关了几个时辰,她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说自己是炎妃然,还在这种情况下跑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仇说:“我让人去查,据说早上苗夫人曾去探望过她,在那里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不过在她离开没半天功夫,杨清韵便开始发疯,是我派去守着她的人疏忽,让她跑了出来。” 炎妃然皱眉,“这么说,苗秋桐才是最有可疑的人,那她呢?” “已派人去找她了,但还没找到。” 没找到?炎妃然心想,该不会她对杨清韵做了什么事,怕事迹败露躲起来了? 她垂眸想了想,说:“不管如何,一定要将她找出来。” 苗秋桐是别人安插在王府的棋子,现在她的去向不明,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必须要找到她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才行。 “我已派人去找了。”严仇低头审视着她的脸,见其未施脂粉的小脸,眼下有一淡淡的黑圈,心疼的说:“你这些天没睡好吧?” “嗯,最近烦事太多,等事情落幕后,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昨晚她都没有机会跟哥哥好好说说话,原想等天亮再找他,谁说又发生了这些事,此刻虽能说上几句话,可心情却极沉重的。 “好。”严仇点头,“煊儿的毒已清得差不多了,我已将他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再好一点,再带你去看他。” “他……认出你吗?” “记得,我拿下面具了,不然他不会跟我走,但他受到的打击很大,恢复正常仍需要时间。/” 想到煊儿所受过的苦,炎妃然藏于衣袖内的双手握了握拳头,董若婕还逍遥法外,董钊还活得好好的,只觉得胸口如同被塞了一团东西似的,难以描述那种厌恶的感觉。 为了缓解心里的情绪,又不想给严仇看出来,朝他嫣然一笑,“哥,辛苦你了!我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让他知道,等我们要做事情都做完了再告诉他。” 只是想到自己模样变了,煊儿可能认不出她来,刚扬起的笑意顿时凝结住。 严仇看着她这张娇美的脸孔,若不是极熟知她的习性,绝难相信眼前这个高贵优雅的女子,身体里其他住着另一个灵魂。 她说得没错,冤情未平反,她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暂时不告诉煊儿,对彼此都好。 严仇轻“嗯”了一声,抬手,修长韧劲的手指落在她头发,正想像以前那样揉揉,突然想起了什么,眸色沉凝。 “对了,睿王明天就要离开京都城,凤云汐可能也跟随前去,你们姐妹会很久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你要不要去送送她?” 一听凤云汐将会离开京都城,炎妃然的心就耐不住了,虽知道她会离开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是这么快。 看看天色,已将近未时,于是她立即让人备轿。 *** 睿王府。 “你们把这些衣服都装上箱子,嗯,还有这些书留着,这个不要,这个要……”凤云汐站在寝室里,指挥着果儿和两名小丫鬟收拾行装。 前两天拓跋尧告诉她,他可能要离开京都城,她就有预感他不会放她一人留在京都城,果然,早上接到圣旨,他要出征西关,却让她收拾行装,明天跟随他一起离开。 其实她想留在京都城,可是他不让,就连老爹都站在他那边,因为这次前往西关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正新婚燕尔,若分隔两地对彼此都不好,所以老爹和大哥都赞成她跟他离开。 她不是时下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娇之女,跟随他们去西关,对她来说,只是一趟远游。 只是,京都城有她舍不得的人和未了结的事,若她这样离开心里肯定是牵挂着。 “王妃。”小乔匆匆走进来,站在凤云汐身后说:“我刚在外面听说,雍王府被禁卫军包围住,说雍王爷窝藏罪犯,被文统领和张大人等当场抓获……” “什么?”凤云汐震惊,转身问:“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不过现在雍王爷跟随他们到宫里面圣,外面已传得沸沸扬扬,只是还不知道雍王爷现在情况如何。” 小乔自幼就跟在凤云汐身边,知道她对拓跋蔺有不一样的感情,再加上近日她跟雍王妃走得较近,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便急急来通报。 凤云汐紧皱着眉,“你快去再打听打听。” “是。” 小乔领命跑了出去。 “王妃,这些衣服……” “放着,别管了。”她现在哪有心情收拾行李,脑里全都是刚才听到的消息。 杨清韵!一定是他们抓到杨清韵了。 这个女人长得那么像炎妃然,不熟悉炎妃然的人一定认作是她,若有心人在这里做文章,拓跋蔺想脱罪很难,除非他能证明杨清韵是冒牌的。 但如何证明呢?熟悉炎妃然的亲人都不在了,唯一跟炎妃然接触深入的只是她拓跋蔺宇文拓和拓跋凛。 拓跋蔺是被告,他的证明不作算,拓跋凛一直想对付拓跋蔺,当然也不会出来证明,那么,只剩下她和宇文拓了。 宇文拓背叛过炎妃然,他的父亲又是拓跋凛那边的人,未必会替拓跋蔺出来证明,至于自己,明天也要离开了,这不等于没有人能帮拓跋蔺了吗?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离开。 “王妃王妃……”就在这时,出去打探消息的小乔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喘着气说:“外面……宫里的人来了,王爷在接待,说是来接你进宫的。” 一听,凤云汐便想到拓跋蔺的事,便知道怎么回事,没有迟疑,拔腿就走。 如她所料,宫里来的内侍太监,是受皇上之命,带她进宫的,拓跋尧想到凤云汐的处境,她是唯一能证明杨清韵是否炎妃然的重要证人,怕有人会对她不利,亦跟随而去。 他们前脚刚走,炎妃然后脚就到,听闻凤云汐进宫了,不用猜想也知道为什么。 她记起自己有块令牌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便马上回府拿令牌,谁知刚回到府,严仇一脸凝重的走过来。 炎妃然心里打了一个突然,会不会拓跋蔺出事了?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啦你们?” 严仇说:“苗秋桐死了。” 炎妃然震惊,“苗秋桐死了?怎么会……” “我们发现她时,是她死在凝香居的莲池里,被人用丝绢勒死的。” 梅香居离枕霞阁不远,一直空着没有人入住。 苗秋桐,死了?苗秋桐竟然死了! “另外,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她的尸体,她的弟弟苗正树正巧今天来探望她,已知道她被害的消息,正赶去刑部报案。” “怎会那么巧?”听严仇如此说,炎妃然直觉这是阴谋。 苗秋桐去见过杨清韵后,拓跋蔺被怀疑窝藏罪犯,尔后发生苗秋桐居然死在离她枕霞阁不远的梅香居里,又刚巧遇到她的弟弟来探访,这一切难道是巧合吗? 不,太多的巧合加起来就不是巧合。 现在宫里的情况不知如何,凤云汐进宫是否能帮助到他吗? 武承帝表面上看似很和蔼慈祥,内里实则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当初他因为顾忌着炎家的声威,完全不顾炎家祖辈曾立下的功勋伟绩,说诛九族便诛九族,如此冷血阴险的帝皇,一旦发现他宠信的人与他曾顾忌的家族有牵连,对他无疑是一个威胁,会不会因此给拓跋蔺带来危险呢? 严仇蹙眉,严肃的说:“是很巧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 “局?怎么说?” “我也说不准,但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京都城不久后,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安插在太子府的暗桩来报,拓跋凛这几天因病没有踏出房门半步,饭菜都由贴身随从端进去,而巧的是,周景豪却在这期间被劫,西关暴乱,朝堂上又出现一股新的暗流,睿王出征平暴乱,他所掌管的两部必然要交出来。 若拓跋蔺窝藏罪犯的罪名成立,他掌管的三部亦被收回,皇上身体欠安,而放眼朝廷,能帮到皇上的只剩下太子拓跋凛,凤相和宁远侯赵昂,凤相到底是站在太子那边还是支持睿王,没有人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赵昂必定会扶持自己的外孙十一皇子。 到时拓跋凛再度掌权,必然与赵昂一党内斗,最后遭殃的肯定是拓跋蔺与睿王。 炎妃然握着小拳头,“所以,他们不能让这些阴谋得逞。” 严仇点头说:“我们现在首先是要冷静,查出杀害苗秋桐的幕后主使者。” 炎妃然挑了挑眉,“你觉得会是谁?” “不是拓跋凛就是赵昂,除了他们,你说还会有谁最想王爷失权?” 炎妃然觉得严仇分析的没有错,可是有些事情不能由表面迹象看,苗秋桐那天半路拦截她,很明显知道一些什么,然后暗示她有人会拿杨清韵的事作文章,由此看来,她并非想加害拓跋蔺。 那么,到底杀害苗秋桐的动机是什么? ------题外话------ 上章修改: 原是:他一共育有十个子女,其中长嫡女赵樱嫁给了武承帝,因生下“十三皇子”拓跋誉,被册封为赵婕妤。修改为:他一共育有十个子女,其中长嫡女赵樱嫁给了武承帝,因生下“十一皇子”拓跋誉,被册封为赵婕妤。 ... 第189回:续美人心计(30) 衙门的人很快派人前来调查苗秋桐的死因,仵作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破晓时分,估计是她见过杨清韵没多久,便被人杀害。 没料到的是,死者手里握着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轩辕臻自幼佩带,代表着她的身份,当时她看玉质不错,而且玉对身体有好处,就没有换下来,而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放首饰盒里的玉佩会出现在凶案现场。 显然苗秋桐的死是针对她,可凶手却没想到的是,文统领与张文泽的到来却让她有了不在场证据,由此可见,想陷害她的并不是赵昂,也不是拓跋凛,他找杨清韵冒充炎妃然的目的不就是想借此牵制住拓跋蔺吗? 而赵昂洞悉了他的计划,不管两人有没有联盟起来,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想瓦解拓跋蔺在朝中的势力以及挑拨他和皇上的关系,尽管是这样,赵昂也不会那么笨,这边派人前来捉罪犯,那边暗底杀人嫁祸于她,就算想嫁祸也不会挑选禁卫军前来这天,所以,凶手很可能只纯是想嫁祸于她。 然,由苗秋桐的死更能了解到,他们谋陷拓跋蔺的心有多坚决,苗秋桐死在梅香居,禁卫军曾搜查过,居然没有人发现她的尸体,可见他们的目的是盯着云归阁,大概这就是常依云失踪的缘故,在她口中得知云归阁地下室的秘密,所以张文泽一经允许进云归阁,他要搜查的目标就是拓跋蔺的寝室。 还好,他们事前有准备,把不该放在哪里的东西都移走了,不然这罪名真的会坐实,而当衙门的人知道玉佩是她的,就将她列入嫌疑犯。 炎妃然根本不担心,即使她的玉佩被握在死者手上,在外人眼里,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人杀了,然后赶回去接待文统领和张文泽呢? 梅香居虽与枕霞阁相近,那只与其他院落相比而已,枕霞阁除了云归阁外,是王府最大的院落,一般人即使跑着,也需要两盏茶的时间,除非她有分身术,何况她有两位朝臣做人证,衙门的人拿她没有办法。 但苗秋桐毕竟是五品大臣之女,更是雍王爷的侧妃,如今死在府里,就算苗正树不追究,雍王府也会追查此事。 现在炎妃然是凶手已被否决,苗正树心中虽愤恨,但也拿她没有办法。但炎妃然知道,若苗秋桐的死因一天没查清楚,那些想让拓跋蔺失势的人,肯定在这事上咬住不放。 为此,嫌疑虽洗脱了,原打算进宫的她,拿也不能去,当务之急,在拓跋蔺回来前,要将事情查清楚。 苗秋桐的死现在惊动了衙门,就算她想隐瞒也瞒不住,怕在这事给其他利用,她让严仇去皇宫送信给拓跋蔺,让他心里有个底,而自己则留在王府里配合衙门的人调查。 赵逍遥是京都城很出色的捕快,也是赵振宇的堂弟,曾经因为杨立万的事有过接触,所以他并没在此事给她找麻烦,甚至主动跟她说他们调查的信息。 他说池塘一处草地有被压过的痕迹,还有几个深深浅不一的鞋印,鞋子较大,很明显是属于男人的,而躺尸的地方没有挣扎的痕迹,初步判断这里不是凶案现场。 而她的贴身丫鬟秋儿也失踪了。 她招来馨怡居所有丫鬟仆人婆子了解情况,对于苗秋桐的情况一问三不知,据说她的寝室都由她两个近身丫鬟秋儿和芽儿打理。 芽儿说前两天她家里来信,父亲病了,她请了两天假回去,今天才消假回来,谁知一回来就听说主人死了,至于她不在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她又说,前些天苗秋桐在府门外遇到一个穿着灰色长斗蓬的人,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回来后她就经常让秋儿派人监视枕霞阁的动静,还有一次,叫她送了一封信给一个叫何四的男人。 听她这么说,炎妃然直觉得那个穿斗蓬的人很有可疑。 芽儿说:“侧妃很多事都吩咐秋儿和琉璃去做,秋儿若失踪了,琉璃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对了,琉璃呢?” 炎妃然当然记得这个人,她是皇贵妃派在她身边的眼线,后来被苗秋桐收买了,被她打发去馨怡居。 有一个婆子站出来说集合前见到她,后来没见她来。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秋儿失踪,琉璃又不见人,这两人与苗秋桐的死因有些关联。 她马上派人带秋儿去找何四,一边让人通知赵逍遥,告诉他琉璃也不见了,毕竟衙门耳目众多,让他们找人更快些。 只是她派去的人很快把秋儿带回来,说何四死了,死因是昨晚喝醉,掉到水井里淹死的。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两人先后而亡,是有人故意想掩盖什么吗? 没过多久,赵逍遥前来告诉她,琉璃找到了,却不想她承认自己杀了苗秋桐,原因是苗秋桐要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两人发生争执,失手错杀了她,而后又看到禁卫军到来,她害怕,于是先把人藏起来,等他们一走,她便偷偷的将人拖到梅香居,原本想做成她不慎掉到池里,可谁知还有把人扔下池,就看到有人前来,于是慌张地逃跑了。 至于死者手上为何有玉佩,琉璃就说那是她昨天潜到枕霞阁偷的,之前在枕霞阁时就知道这玉佩是代表着西临公主的身份,由于她恨炎妃然将她赶走,出于报复,原打算偷了她喜欢的玉佩卖了,谁知勒杀苗秋桐时不小心被她扯落。 而 她扯落。 而否认何四的死跟有关,并说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还坚持说杀苗秋桐是她一个人所为,否认有主犯更没有人帮忙。 琉璃的说词表面上很合理,可是想深一层却漏洞百出,枕霞阁岂是谁想潜进来就潜进来的吗,再说,琉璃身材娇小,不论身高还是体重都不及苗秋桐,且也无习过武,她如何搬动尸体,何况躺尸的地方还有男人的脚印? 她始终都不肯说出另一个人是谁,坚持说为了报复炎妃然所以偷了她的玉佩,对于秋儿的下落也说不清楚。 世事哪有这么巧合,苗秋桐死了,何四死了,秋儿失踪了,后两人都跟前者有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谋杀,分明就是杀人灭口。 但琉璃什么都不肯说,一时之间拿她也没有办法,唯有将她关押,囚禁在天狱里。 傍晚时分,霞光铺满半天边。 宫里仍没有传来消息,炎妃然不清楚那里是什么状况,心很焦急。 她到书架上拿了本书册,可看了两眼,看不进去,又走到书桌边展开一幅雪白的宣纸,开始磨墨作画,想以此稳定心神。 彩灵端了一杯参茶进来,放在她右手边,并道:“王妃,你莫担心,没有坏消息传回来,就有一半是好消息的可能。” 炎妃然不语,默默作画。 彩灵见她没说话,就退到一边,给她磨墨。 窗外天色惭暗了下来,可炎妃然的心始终都沉淀不下来,作了一半,停下笔,端起茶喝了一口。 此时,小狐狸不知由哪里钻出来,在她脚下转圈,时不时的用身子擦擦她的腿,她将杯子放下,弯下身把它抱在怀里。 轻声问:“彩灵,你想家吗?” 彩灵抬眸,眼里闪过一抺诧异,不懂她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定神想了想,摇摇头,“其实我在西临除了妹妹,便没有亲人了。不过,现在只要有王妃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对她来说,公主就是她的家人,不管她嫁去哪里,这辈子她都得跟着。 炎妃然抬眸望她,唇角扯起,笑说:“其实我也挺想西临的,也想父王和哥哥们了,不知道他们想不想我?” 彩灵点头,“想!肯定想了,特别是太子,他很想你!” 自跟随主子到北越后,彩灵很少听到她谈起西临的人和事,现在听她突然说起,自然是高兴,一时忘形,把压抑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炎妃然叹了声,怅然的说:“我现在已是别人的妻子,又是远嫁他国,就算想他们也没有办法,何况现在府里又发生这些事,若皇上想定罪下来……” 说着,她垂下眼敛,所有的情绪被掩去,玉手轻轻地抚着小狐狸柔软光滑的背,这只小东西最近长胖了不少,特别喜欢亲近她,反而对照顾它的彩灵,却不喜靠近。 “公主,你不会有事的。”彩灵一急,忘了呼新的尊称,她安慰说:“太子不会让你有事的,若真的无可挽救,你可以离开北越回西临的。” “回西临?”炎妃然眸光一亮,抬眸看她,自嘲一笑,“我以什么身份回去?” 彩灵目光微微一顿,犹豫要不要实说,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公主,其实太子他早就安……” “王妃,王妃……” 苹儿的声音由外面传,打断了彩灵正要说的话。 炎妃然抬手抚了一下额,无奈在轻叹了声,看来以后禁止大呼小叫才行。 而彩灵眸光黯淡,转身朝跨进来的苹儿责备道:“说了你几次了,遇事不要慌张,但不要什么事这么慌张?” “抱歉!我只是兴奋,一时忘记了。”苹儿喘了口气道歉,然后对炎妃然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炎妃然闻报,心一喜,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嗯”了声。 而依偎在她怀里的小狐狸突然昂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眸滑碌碌一转,似乎感觉到什么,由她怀里跃了下来,摇摆着尾巴往门外蹿去。 见炎妃然没有起来前去迎接,彩灵狐疑地问道:“王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炎妃然摇头,“算了,他回来就代表没有事,你们去把晚膳端上来吧。” 彩灵和苹儿应了声便退出去。 晚膳摆好,可是拓跋蔺却没有回来,不过他派人前来跟她通报了一声,才知道他有事又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时,已是三更天。 拓跋蔺没有惊动守夜的丫鬟,直去穿过正厅,越过屏风,进了内室。室内点着一盏灯火,橘黄色的火光,给屋子里增添了一丝暖意。 他捧起紫色洒金鸾凤和鸣软帐,见到妻子背着自己,睡得极熟。 早上他走后,府里发生的事,傍晚回来时总管已向他报备过,单是处理今天的事已让她累极了,难怪会睡得如此沉。 他放下软帐,转身走出去,唤醒守夜的丫鬟,让她们准备热水。 守夜的婆子早就烧好了热水,听说王爷要用,急忙抬着热水来到净身房。拓跋蔺见热水来得这样及时,一身疲惫顿时消退大半,满满的幸福感充溢着心窝! 不用说,这肯定是炎妃然临睡前吩咐的,看来她越来越融入妻子的角色中。 拓跋蔺沐浴完后,换了一身中衣出来,见到守夜的丫鬟们打着呵欠,就和颜悦色的让她们退下去。 丫鬟们闻 丫鬟们闻言,高兴的退下去,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睡觉。 拓跋蔺的头发还湿的,他拿了一块布随便擦了几下,然后就丢开那湿布,爬上了床。 床铺是冰冷冷的,不,应该是她的周围都是冰冷冷的。拓跋蔺心感不妙,掀开被子,一股寒气袭泻开来,他伸手将她抱起,发现她全身冰冻,脸色苍白无血。 他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见有轻微的呼吸,才将她轻轻放下,转身下床,在他之前换下的衣服里翻出一只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口中,接着又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去。 然后将衣服脱掉,赤身爬进被窝里,双臂绕过她的腰,紧紧搂着她。 今天不是月中,她怎么会提前发病呢?莫非因她的原体出事? 过了约两盏茶的时间,感觉她的体温渐渐的恢复正常,脸色不再苍白,他才松了一口气。 炎妃然感觉自己全身像被什么辗过一样,特别是肩膀和四肢的关节,隐隐作痛。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拓跋蔺搂着自己,微微怔了一下。 见她醒过来,拓跋蔺用力地搂了搂她,低声问:“感觉好些没有?” “我怎么了?”炎妃然开口问,声音带些喑哑。 “你发病昏过去了。” “怎么会?还没到月中……”她记得自己等到深夜,见他仍没有回来,便让苹儿吩咐婆子准备好热水,然后便回床睡觉,也许这些天没好好休息,体力到最大极限,她一碰到床就睡着了。 再然后,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全身轻飘飘的,飘到一处山岗上,看到前面一片火光,感觉身体像被什么烧着一样,很痛,很痛,她见到火光外远远站着很多人,她大声叫喊,可是没有人听到。 接着,她又感觉自己带着全身的灼疼飘冰窖里,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一热一冷,让她陪感难受,再后来,她什么知觉也没有。 “嘘!”拓跋蔺轻拍了拍她背,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形了。” “我看到你了,你站在那片火光前面……”想起那时的情形,炎妃然仍感觉身体像被火灼烫一样,“对了,你们在干嘛,为什么我感觉好像很真实一样。” 没等拓跋蔺回答,她忽然想起什么来,“难道你把它烧了?”她说的它,是指她的原身。 “嗯,既然你已重生,那具身体没必要再留下来让人怀疑。”她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陪伴一辈子,那具身体已没有生命力,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把它烧了,就让那些人当真的炎妃然死了,只要他们不说,没有人会质疑轩辕臻的身份。 “很抱歉,你出事了我却帮不上忙。” 炎妃然对于拓跋蔺没请示过她,便私自决定烧了她前身的事没有意议,只是想到他早上面临的事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心情郁闷的。 “没关系,不是有云汐吗?” 是啊,还好有凤云汐在。 当初以为以轩辕臻的身份归来,她自信能为炎家平反,一雪前仇,可是,若没有拓跋蔺等人相助,以她的身份根本不能成事,否则,强来的话,可能连现在的身份都会让人质疑。 想着,她挪了挪身体,在他怀里想找个舒服的位置,却不经意的发现他的头发还没有干,她立即出声道:“你头发没有抺干,上床做什么?你这样子很容易生病的。” 拓跋蔺不以为然的说:“没事,明天就会干了。” “糊涂!”拉着拓跋蔺坐起来,见他光裸着身体,她下床,捡起他扔掉的中衣,让他穿上,然后又找来一块干净松软的布给她擦发。 “夫君,能说说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吗?”没有跟随他们到朝堂上听审,看不到他们如何击败那些叛臣,有些遗憾。 “好。”拓跋蔺在床上,让她一边帮自己擦发,一边将今天在朝堂发生的事尾尾道来—— 自周家倒台,太子被罚禁足,不准问朝事后,原本很安静的朝堂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便是月前救了雍亲王的女子,竟然长得跟炎氏千金炎妃然极相似。 此女子被雍亲王带回府里,后又被人告密,此女子并非山中猎户之女,而是叛犯炎妃然,雍亲王袒护她,与雍王妃曾多次发生争执,令夫妻俩感情失和。 有传闻说雍亲王对炎妃然早已暗生情素,在当初还是二皇子的拓跋凛带领禁卫军将其围堵在云雾山,她不慎掉落悬崖后,被早到一步的雍亲王所救,一直藏在王府内养伤,待伤好后,雍亲王为了跟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故让她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养在府中。 武承帝知道后震怒,趁雍亲王上朝时,暗下了一道圣旨,命文统领和刑部侍郞张文泽带着禁卫军到雍王府搜人。 朝堂上,由司空马仪群和数名御史以及开府仪同三司等连参,指出拓跋蔺以权谋私,打击异已,包庇钦犯等多项罪状,行事向来低调的宁远侯赵昂,连同他们一起发起了一场朝堂审辩会。 因上次杨立万的审判会,见识拓跋蔺的能力,这次他们吸取教训,在拓跋蔺的身份上作文章,直批判他以前的行为放荡不羁,做事我行我素,嚣张跋扈,实不适为监国。 众臣有些有自己想拥护的皇子,对皇上宠信和器重拓跋蔺实是不满,现今逮到能参奏他的机会,岂能错过。 然,在这场审判会上,令人 会上,令人想不到的是,凤丞相和太尉高贤居然力挺拓跋蔺,再者,当传召杨清韵上殿对质,她一直坚持说自己是炎妃然,甚至能把炎妃然自幼的大小事,或生活习惯说得准确无误,致使这场审判会越辩越激烈。 若拓跋蔺还找不到证据证明她不是炎妃然,窝藏钦犯之名便要坐实,幸好他事前能预料到此情况,于是由太尉高贤提出让宇文拓或凤云汐来作证,他们与炎妃然自幼相识,一起成长,对炎妃然对他们在场任何一个人来得熟悉。 见此,司空马仪群和三司也找来人证,此人乃被废去太子妃头衔的董若婕,她亦是与炎妃然一起长大的伙伴,两人曾亲如姐妹。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当凤云汐和宇文拓与董若婕一起跟杨清韵对证时,董若婕毫无意外说杨清韵是炎妃然,而凤云汐和宇文拓却说她不是,要他们如何证明不是时,凤云汐说开口请众臣跟随他们到一个地方,不必多说就能证实他们说的话。 不知道他俩葫芦里卖什么药,与拓跋蔺做对的臣子当然不会同意,乘机诬赖他们与拓跋蔺是共犯。 凤云汐讨厌他们一个个开口闭口说炎妃然是罪犯,为了震慑某些人,她故意说:“你们不是想知道真正的炎妃然在哪吗?炎妃然就在那个地方。” 此话一出,除了拓跋蔺外,满堂惊讶,尤其是董若婕,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难道炎妃然真没有死? 她想起上次被凤云汐揭穿自己冒充拓跋凛救命恩人的事,炎妃然明明说过这件事情只有她们彼此知道,以为炎妃然死后,这件事情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知道。 除非炎妃然骗自己或是她并没有死,后来出事后将事情告诉了凤云汐,如果是后者,那么杨清韵有可能是他们放出来的烟雾弹…… 思此及,董若婕心惊乱,不自觉地紧握着拳头。 武承帝问:“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在那里。” “回皇上,是的。” 武承帝眼里闪过一抺光芒,稍纵即逝,让人无法捕捉,俊朗的脸庞平静温和,盯着凤云汐说:“既然如此,为何没有上报,你可知道,这样同等窝藏罪犯。” 不知为何,听到罪犯两字,凤云汐无来由很反感,若不是你武承帝昏庸,听信奸人所言,炎家世代忠良,岂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凤云汐心里冷笑,武承帝此番话明里责问,暗里却威胁,可她是什么人,岂会怕他的威胁。 “回皇上,她的情况特殊,不算窝藏罪犯。”凤云汐毫不畏惧的辩驳,让人忍不住替她抺额冷汗,而她则冷冷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倒是那些说雍亲王窝藏罪犯的人居心叵测,明明这个女人不是炎妃然,却昧着良心硬说她是,这不是诬陷是什么?若你们仍坚持说她是的话,那么,你们敢不敢跟我去哪个地方,只要你们去了,这个女人是真是假,不用我多说一句。” 闻言,被指证的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同时内心陡生出一丝恐慌,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他们不是背上诬陷拓跋蔺的罪名吗? 而凤云汐一心只想替拓跋蔺洗脱罪名,关心的只是武承帝的态度,见他并没有因自己的辩驳而龙颜大怒,胆子稍大了一点,继续说:“皇上,因为炎妃然的情况特殊,不方便传她前来与他们对质,为了还雍亲王一个清白,恳请皇上下旨让他们跟随臣妾哪个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因为怕有心人会抢先一步破坏,不方便说明,但是,臣妾的请求绝不会让大家有危险。” 武承帝原本只想抽出罪犯,并不想治拓跋蔺的罪,不管凤云汐这翻话是真是假,却给了他一个藉口。 皇上主意已定,一些反对的大臣都被驳回,但由于皇上出宫,关系到安全问题,除非了在殿的众人,一律不得往外声扬。 然而,当在禁卫军护驾下,众人来到城外不远的山岗,望着眼前一座四周长满青草的坟墓,顿时明白在殿上凤云汐所说的特殊情况。 宇文拓站出来告诉大家,是他将炎妃然由崖底下抱出来,但因她伤得太重,最终未能救回她的性命,便将她埋葬在此。又因她的身份特殊,墓碑上没刻上她的真名,而知道这一切的只有他和凤云汐,因此,他们认定杨清韵并非炎妃然。 看到墓碑时,众人心中便清楚怎么回事,现在听宇文拓一言,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有些人仍作垂死挣扎,认为他们随便找一个坟墓出来,反正死无对证,墓里的人已作一堆白骨,任他们说谁便是谁。 凤云汐就跳出来反驳,然后问他们敢不能跟她打赌,若证实里的墓里的是炎妃然,那么,他们就是诽谤拓跋蔺。 其实他们对炎妃然并不熟悉,看到她们长得像就以为是一个人,反正他们的目的是让拓跋蔺倒台,失去皇上的庇护,可见她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反对者即时不敢进言,因为在北越国,诽谤皇室之罪,非同小可。 最终只有赵昂和三司在坚持,非要与凤云汐他们较劲,凤云汐和宇文拓都清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处机会。还好他们早料到有此举,所以这个坟墓与一般的不同,打开坟碑,下面出现一条地道。 在拓跋蔺带炎妃然看过她的“前身”后,他就吩咐人将她转移这墓地里,把地下室凡有关的一切都清除掉,就是以防今天发生的事。 生的事。 炎妃然的原体虽保存像没沉睡的样子,可身体里的各个机能已停止生长,而她的灵魂也再回不到原体,留着也没有用,再说,他不想被人发现她灵魂换体的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的原体真正的死去。 所以,借着今天的事,他们让大家都认为,炎妃然已死,有相似的人出现,也非是她的本尊。 就这样,仍然保存着沉睡模样的炎妃然暴露在众人眼帘里,震惊是当然的,面对他们质疑保存罪犯遗体的疑问,被凤云汐巧言蒙混过去。 最后,凤云汐当众揭露杨清韵之所以说自己是炎妃然,乃受蛊虫控制所至。 此蛊虫名为‘复鸣’,中蛊者中蛊后,像失忆一样,对自己的身份一片空白,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在中蛊者中蛊后一柱香时间内,把她变成什么人都行,但这蛊却有一个弊端,便是施蛊若在黎明时,那么,中蛊者不能被黄昏的落日照射,否则,中蛊者会恢复原来状态。 那时,他们从墓地上来,正是太阳西沉时,一抺夕阳照射过来,而杨清韵被两名禁军押着,站在树荫底下。 凤云汐走过去把她拽出来,暴露在夕阳下,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杨清韵已尖叫起来,像疯了一样,摔在地上打滚。 最后,这场朝堂论辩因为凤云汐和宇文拓作证而落下帷幕,拓跋蔺窝藏罪犯之罪被洗清,赵昂与三司等人落败,而赵昂却老奸巨滑,一看情况对他不利,立即站出来向拓跋蔺道歉,又向皇上自请罪。 皇上见他及时悔悟,态度诚恳,只罚一年俸禄,记了一大过,而司空马仪群和三司,皇上念及他们曾是有功之臣,职降一级,让他们向拓跋蔺陪礼道歉并罚一年俸禄,数名御史被免职,杖罚一百,以示惩戒。 整个过程中,睿王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虽没有为哪一边说话,但任由其妻与拓跋蔺站在同一阵线,朝臣们难免不会猜想,雍亲王会不会支持他的? 放眼看去,那些皇子们,现今能独当一面的只有太子和睿王了,可现在太子被软禁,背后支持他的周家又倒台,而睿王虽然出身不及太子,亦得不到皇上的欢心,可胜在他长年镇守在关外,曾立过不少功勋,在军中有一定的威信。 现今更是被皇上派到西关,明是平定暴乱,实则是剥权,可若拓跋蔺辅助他的话,两人联手夺嫡,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皇子,有几分胜算? …… 给拓跋蔺擦好头发,他也把朝堂发生的事讲完,炎妃然拿出梳子边替他梳理头发边说:“云汐今天在朝堂上为你作证,帮你洗脱了嫌疑,赵昂那些人肯定猜到你和睿王的关系,睿王此次前去西关岂不是更危险?” “他留在京都城更危险,皇上不对他出手,贵妃和太后等人也不会放过他,与其留在京都城坐以待斃,还不如离开京都城,若他能安全到达西关,他就有筹码跟这些人对抗。” “那凤云汐不是很危险?”炎妃然想到凤云汐陪睿王出征,等于陪他涉险,不由担心了。 “同样道理,她留在京都城比外面更危险。”拓跋蔺拉着她的手分析道:“你想想,若拓跋尧平定了西关,他便等于执掌了那里的军政大权,京都城现在看似风平浪静,却云涛汹涌,一旦这里发生内乱,拓跋尧便会成为他们最忌的敌人,云汐若留下来,便会成为他们牵制拓跋尧最好的筹码。” 没错,若拓跋尧爱她,自然会被牵制着,若爱江山胜过爱她,那么,她便会成为夺嫡的牺牲品。 想到此,炎妃然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行,我要让人通知云汐赶快离开,若等到天亮再走,我怕有人会从中作乱。” 皇上虽对睿王的态度改变了不少,可他多疑又重权的性格,万一他又被小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改变主意,让凤云汐留在京都城,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话落,她放下梳子,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拓跋蔺伸手拉住她说:“他们已经离开了,我回来之前,已把他们送出城外。” 并且,他还派人暗中保护他们,以防有人对他们不利,毕竟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不过这些他并没有跟炎妃然说。 闻言,不知为什么,炎妃然眼眶突然一酸,委屈的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呀?我跟她都没有道别。” 拓跋蔺将她搂住,亲了一口说:“她有给你留信,不过那俊拿着,明天会你。” 听到有信留给自己,可炎妃然心里仍是不舒服,凤云汐是她的好姐妹,重生后,仅剩下的唯一一个朋友,此次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见她仍闷闷不乐,拓跋蔺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说:“别这样,只要我们还活着,不管两人分隔有多远,总会有相见之日。” 想想也是,又不是生离死别,若凤云汐不回京都城,那换她去找她也行。 “好了,时辰不早了,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不想她再多想,拓跋蔺就催她睡觉去。 “睡不着。”炎妃然推开他,往床一边爬过去,然后斜身背靠着床头。 拓跋蔺一愣,“为什么睡不着?” 炎妃然侧头,如星辰般闪亮的眼眸盯着他,“苗秋桐死了,对方其实借她的死设陷害我的,还好我有不在场证据,才洗脱了嫌疑,而秋儿失踪,芽儿说 踪,芽儿说曾帮苗秋桐送过信给何四,可何四又凑巧喝醉掉到水井里淹死,你说,赵昂会不会幕后主使人?” 拓跋蔺沉默了一会,说:“不会是他,即使他有这个念头,也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杀她,凶手很可能只是想对付你。” “我?”炎妃然一怔,“可是我不曾记得自己得罪了谁,谁跟我过不去……”说到这里,她蓦然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董若婕?” 自回到北越后,她就只跟两个人有过节,一个是苗秋桐,一个是董若婕。 董若婕恨她抢她的太子妃之位,因又为她,拓跋凛与她的庶妹发生关系,虽然不是因为她没有了太子妃之位,但多少与她有一点关系,只怕在这京都城,她和凤云汐是她最恨的人了。 “到底是不是她,查一查她最近做了什么,接触过什么人就清楚。” “我觉得**是她劝回来的,她们俩是粉铁两人组。”炎妃然笑说:“还好,这次她们的阴谋没有得逞,还给我们引出了赵昂这只老狐狸,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她!对了,经过今日的事,睿王又离开了京都城,不用多久,京都城肯定不会再太平了,我们该做好准备。” 拓跋蔺看着她,笑说:“娘子,你认为谁会先沉不住气?” 炎妃然沉吟了一会,“拓跋凛。” 拓跋蔺挑了挑眉,“你怎么会认为是他,而不是赵昂?” “周家的倒台等待于另一个家族的崛起,赵家就是接替周家的家族。赵昂在人前虽为人低调,但像周涛那样的人不可能没觉察到他的野心,拓跋凛不可能对他没有防备。” “拓跋凛不是那种遇事便退缩的人,周家倒台了,等于断了他的一只手臂,若他不先出手,等赵家羽翼丰厚,再对付就难了。所以,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根本不在府里的房间待着,可能在某个地方,再悄悄的密谋着什么。” 听了她一番分析后,拓跋蔺酸酸的说:“想不到娘子对他如此了解。” 炎妃然横了他一眼,“曾死在他手里一次,对他若不了解的话,难道你还想我再死在他手里一次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这些醋。 “他敢!”想到她以前受过的苦,拓跋蔺周身散发出狠戾的气息,将她搂入怀,保证的说:“我不会让他再伤你一丝半毫!” “我知道。”嫁给他做他的妻子,是她重生回来之后,老天给她最大的补偿。 “不过你说得没错,拓跋凛现在的确不在府里,至于在哪里,还没有查到。” 炎妃然微微推开他说:“你为何不上奏给皇上知道,万一他……” “不!”拓跋蔺摇摇头,“这场变动迟早都要来,你以为阻击了他,京都城就会太平了吗?不会。” 说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拓跋凛这步棋是必须要这样走的,否则,以后遭殃的将会是我们。” “好,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事到此,她没有理由再质疑他的决定。 拓跋蔺笑了,妻子的乖巧让他很满意,将她搂在怀里,他闭上眼睛说:“睡吧,明天我还要早起。” 炎妃然本来想问他明天要做什么事情,后来想着,要是这样说下去,到了天亮也说不完,何况,拓跋蔺劳累了一天,早就困了。 ... 第189回:续美人心计(30) 衙门的人很快派人前来调查苗秋桐的死因,仵作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破晓时分,估计是她见过杨清韵没多久,便被人杀害。 没料到的是,死者手里握着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轩辕臻自幼佩带,代表着她的身份,当时她看玉质不错,而且玉对身体有好处,就没有换下来,而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放首饰盒里的玉佩会出现在凶案现场。 显然苗秋桐的死是针对她,可凶手却没想到的是,文统领与张文泽的到来却让她有了不在场证据,由此可见,想陷害她的并不是赵昂,也不是拓跋凛,他找杨清韵冒充炎妃然的目的不就是想借此牵制住拓跋蔺吗? 而赵昂洞悉了他的计划,不管两人有没有联盟起来,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想瓦解拓跋蔺在朝中的势力以及挑拨他和皇上的关系,尽管是这样,赵昂也不会那么笨,这边派人前来捉罪犯,那边暗底杀人嫁祸于她,就算想嫁祸也不会挑选禁卫军前来这天,所以,凶手很可能只纯是想嫁祸于她。 然,由苗秋桐的死更能了解到,他们谋陷拓跋蔺的心有多坚决,苗秋桐死在梅香居,禁卫军曾搜查过,居然没有人发现她的尸体,可见他们的目的是盯着云归阁,大概这就是常依云失踪的缘故,在她口中得知云归阁地下室的秘密,所以张文泽一经允许进云归阁,他要搜查的目标就是拓跋蔺的寝室。 还好,他们事前有准备,把不该放在哪里的东西都移走了,不然这罪名真的会坐实,而当衙门的人知道玉佩是她的,就将她列入嫌疑犯。 炎妃然根本不担心,即使她的玉佩被握在死者手上,在外人眼里,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人杀了,然后赶回去接待文统领和张文泽呢? 梅香居虽与枕霞阁相近,那只与其他院落相比而已,枕霞阁除了云归阁外,是王府最大的院落,一般人即使跑着,也需要两盏茶的时间,除非她有分身术,何况她有两位朝臣做人证,衙门的人拿她没有办法。 但苗秋桐毕竟是五品大臣之女,更是雍王爷的侧妃,如今死在府里,就算苗正树不追究,雍王府也会追查此事。 现在炎妃然是凶手已被否决,苗正树心中虽愤恨,但也拿她没有办法。但炎妃然知道,若苗秋桐的死因一天没查清楚,那些想让拓跋蔺失势的人,肯定在这事上咬住不放。 为此,嫌疑虽洗脱了,原打算进宫的她,拿也不能去,当务之急,在拓跋蔺回来前,要将事情查清楚。 苗秋桐的死现在惊动了衙门,就算她想隐瞒也瞒不住,怕在这事给其他利用,她让严仇去皇宫送信给拓跋蔺,让他心里有个底,而自己则留在王府里配合衙门的人调查。 赵逍遥是京都城很出色的捕快,也是赵振宇的堂弟,曾经因为杨立万的事有过接触,所以他并没在此事给她找麻烦,甚至主动跟她说他们调查的信息。 他说池塘一处草地有被压过的痕迹,还有几个深深浅不一的鞋印,鞋子较大,很明显是属于男人的,而躺尸的地方没有挣扎的痕迹,初步判断这里不是凶案现场。 而她的贴身丫鬟秋儿也失踪了。 她招来馨怡居所有丫鬟仆人婆子了解情况,对于苗秋桐的情况一问三不知,据说她的寝室都由她两个近身丫鬟秋儿和芽儿打理。 芽儿说前两天她家里来信,父亲病了,她请了两天假回去,今天才消假回来,谁知一回来就听说主人死了,至于她不在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她又说,前些天苗秋桐在府门外遇到一个穿着灰色长斗蓬的人,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回来后她就经常让秋儿派人监视枕霞阁的动静,还有一次,叫她送了一封信给一个叫何四的男人。 听她这么说,炎妃然直觉得那个穿斗蓬的人很有可疑。 芽儿说:“侧妃很多事都吩咐秋儿和琉璃去做,秋儿若失踪了,琉璃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对了,琉璃呢?” 炎妃然当然记得这个人,她是皇贵妃派在她身边的眼线,后来被苗秋桐收买了,被她打发去馨怡居。 有一个婆子站出来说集合前见到她,后来没见她来。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秋儿失踪,琉璃又不见人,这两人与苗秋桐的死因有些关联。 她马上派人带秋儿去找何四,一边让人通知赵逍遥,告诉他琉璃也不见了,毕竟衙门耳目众多,让他们找人更快些。 只是她派去的人很快把秋儿带回来,说何四死了,死因是昨晚喝醉,掉到水井里淹死的。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两人先后而亡,是有人故意想掩盖什么吗? 没过多久,赵逍遥前来告诉她,琉璃找到了,却不想她承认自己杀了苗秋桐,原因是苗秋桐要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两人发生争执,失手错杀了她,而后又看到禁卫军到来,她害怕,于是先把人藏起来,等他们一走,她便偷偷的将人拖到梅香居,原本想做成她不慎掉到池里,可谁知还有把人扔下池,就看到有人前来,于是慌张地逃跑了。 至于死者手上为何有玉佩,琉璃就说那是她昨天潜到枕霞阁偷的,之前在枕霞阁时就知道这玉佩是代表着西临公主的身份,由于她恨炎妃然将她赶走,出于报复,原打算偷了她喜欢的玉佩卖了,谁知勒杀苗秋桐时不小心被她扯落。 而 她扯落。 而否认何四的死跟有关,并说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还坚持说杀苗秋桐是她一个人所为,否认有主犯更没有人帮忙。 琉璃的说词表面上很合理,可是想深一层却漏洞百出,枕霞阁岂是谁想潜进来就潜进来的吗,再说,琉璃身材娇小,不论身高还是体重都不及苗秋桐,且也无习过武,她如何搬动尸体,何况躺尸的地方还有男人的脚印? 她始终都不肯说出另一个人是谁,坚持说为了报复炎妃然所以偷了她的玉佩,对于秋儿的下落也说不清楚。 世事哪有这么巧合,苗秋桐死了,何四死了,秋儿失踪了,后两人都跟前者有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谋杀,分明就是杀人灭口。 但琉璃什么都不肯说,一时之间拿她也没有办法,唯有将她关押,囚禁在天狱里。 傍晚时分,霞光铺满半天边。 宫里仍没有传来消息,炎妃然不清楚那里是什么状况,心很焦急。 她到书架上拿了本书册,可看了两眼,看不进去,又走到书桌边展开一幅雪白的宣纸,开始磨墨作画,想以此稳定心神。 彩灵端了一杯参茶进来,放在她右手边,并道:“王妃,你莫担心,没有坏消息传回来,就有一半是好消息的可能。” 炎妃然不语,默默作画。 彩灵见她没说话,就退到一边,给她磨墨。 窗外天色惭暗了下来,可炎妃然的心始终都沉淀不下来,作了一半,停下笔,端起茶喝了一口。 此时,小狐狸不知由哪里钻出来,在她脚下转圈,时不时的用身子擦擦她的腿,她将杯子放下,弯下身把它抱在怀里。 轻声问:“彩灵,你想家吗?” 彩灵抬眸,眼里闪过一抺诧异,不懂她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定神想了想,摇摇头,“其实我在西临除了妹妹,便没有亲人了。不过,现在只要有王妃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对她来说,公主就是她的家人,不管她嫁去哪里,这辈子她都得跟着。 炎妃然抬眸望她,唇角扯起,笑说:“其实我也挺想西临的,也想父王和哥哥们了,不知道他们想不想我?” 彩灵点头,“想!肯定想了,特别是太子,他很想你!” 自跟随主子到北越后,彩灵很少听到她谈起西临的人和事,现在听她突然说起,自然是高兴,一时忘形,把压抑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炎妃然叹了声,怅然的说:“我现在已是别人的妻子,又是远嫁他国,就算想他们也没有办法,何况现在府里又发生这些事,若皇上想定罪下来……” 说着,她垂下眼敛,所有的情绪被掩去,玉手轻轻地抚着小狐狸柔软光滑的背,这只小东西最近长胖了不少,特别喜欢亲近她,反而对照顾它的彩灵,却不喜靠近。 “公主,你不会有事的。”彩灵一急,忘了呼新的尊称,她安慰说:“太子不会让你有事的,若真的无可挽救,你可以离开北越回西临的。” “回西临?”炎妃然眸光一亮,抬眸看她,自嘲一笑,“我以什么身份回去?” 彩灵目光微微一顿,犹豫要不要实说,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公主,其实太子他早就安……” “王妃,王妃……” 苹儿的声音由外面传,打断了彩灵正要说的话。 炎妃然抬手抚了一下额,无奈在轻叹了声,看来以后禁止大呼小叫才行。 而彩灵眸光黯淡,转身朝跨进来的苹儿责备道:“说了你几次了,遇事不要慌张,但不要什么事这么慌张?” “抱歉!我只是兴奋,一时忘记了。”苹儿喘了口气道歉,然后对炎妃然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炎妃然闻报,心一喜,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嗯”了声。 而依偎在她怀里的小狐狸突然昂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眸滑碌碌一转,似乎感觉到什么,由她怀里跃了下来,摇摆着尾巴往门外蹿去。 见炎妃然没有起来前去迎接,彩灵狐疑地问道:“王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炎妃然摇头,“算了,他回来就代表没有事,你们去把晚膳端上来吧。” 彩灵和苹儿应了声便退出去。 晚膳摆好,可是拓跋蔺却没有回来,不过他派人前来跟她通报了一声,才知道他有事又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时,已是三更天。 拓跋蔺没有惊动守夜的丫鬟,直去穿过正厅,越过屏风,进了内室。室内点着一盏灯火,橘黄色的火光,给屋子里增添了一丝暖意。 他捧起紫色洒金鸾凤和鸣软帐,见到妻子背着自己,睡得极熟。 早上他走后,府里发生的事,傍晚回来时总管已向他报备过,单是处理今天的事已让她累极了,难怪会睡得如此沉。 他放下软帐,转身走出去,唤醒守夜的丫鬟,让她们准备热水。 守夜的婆子早就烧好了热水,听说王爷要用,急忙抬着热水来到净身房。拓跋蔺见热水来得这样及时,一身疲惫顿时消退大半,满满的幸福感充溢着心窝! 不用说,这肯定是炎妃然临睡前吩咐的,看来她越来越融入妻子的角色中。 拓跋蔺沐浴完后,换了一身中衣出来,见到守夜的丫鬟们打着呵欠,就和颜悦色的让她们退下去。 丫鬟们闻 丫鬟们闻言,高兴的退下去,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睡觉。 拓跋蔺的头发还湿的,他拿了一块布随便擦了几下,然后就丢开那湿布,爬上了床。 床铺是冰冷冷的,不,应该是她的周围都是冰冷冷的。拓跋蔺心感不妙,掀开被子,一股寒气袭泻开来,他伸手将她抱起,发现她全身冰冻,脸色苍白无血。 他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见有轻微的呼吸,才将她轻轻放下,转身下床,在他之前换下的衣服里翻出一只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口中,接着又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去。 然后将衣服脱掉,赤身爬进被窝里,双臂绕过她的腰,紧紧搂着她。 今天不是月中,她怎么会提前发病呢?莫非因她的原体出事? 过了约两盏茶的时间,感觉她的体温渐渐的恢复正常,脸色不再苍白,他才松了一口气。 炎妃然感觉自己全身像被什么辗过一样,特别是肩膀和四肢的关节,隐隐作痛。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拓跋蔺搂着自己,微微怔了一下。 见她醒过来,拓跋蔺用力地搂了搂她,低声问:“感觉好些没有?” “我怎么了?”炎妃然开口问,声音带些喑哑。 “你发病昏过去了。” “怎么会?还没到月中……”她记得自己等到深夜,见他仍没有回来,便让苹儿吩咐婆子准备好热水,然后便回床睡觉,也许这些天没好好休息,体力到最大极限,她一碰到床就睡着了。 再然后,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全身轻飘飘的,飘到一处山岗上,看到前面一片火光,感觉身体像被什么烧着一样,很痛,很痛,她见到火光外远远站着很多人,她大声叫喊,可是没有人听到。 接着,她又感觉自己带着全身的灼疼飘冰窖里,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一热一冷,让她陪感难受,再后来,她什么知觉也没有。 “嘘!”拓跋蔺轻拍了拍她背,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形了。” “我看到你了,你站在那片火光前面……”想起那时的情形,炎妃然仍感觉身体像被火灼烫一样,“对了,你们在干嘛,为什么我感觉好像很真实一样。” 没等拓跋蔺回答,她忽然想起什么来,“难道你把它烧了?”她说的它,是指她的原身。 “嗯,既然你已重生,那具身体没必要再留下来让人怀疑。”她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陪伴一辈子,那具身体已没有生命力,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把它烧了,就让那些人当真的炎妃然死了,只要他们不说,没有人会质疑轩辕臻的身份。 “很抱歉,你出事了我却帮不上忙。” 炎妃然对于拓跋蔺没请示过她,便私自决定烧了她前身的事没有意议,只是想到他早上面临的事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心情郁闷的。 “没关系,不是有云汐吗?” 是啊,还好有凤云汐在。 当初以为以轩辕臻的身份归来,她自信能为炎家平反,一雪前仇,可是,若没有拓跋蔺等人相助,以她的身份根本不能成事,否则,强来的话,可能连现在的身份都会让人质疑。 想着,她挪了挪身体,在他怀里想找个舒服的位置,却不经意的发现他的头发还没有干,她立即出声道:“你头发没有抺干,上床做什么?你这样子很容易生病的。” 拓跋蔺不以为然的说:“没事,明天就会干了。” “糊涂!”拉着拓跋蔺坐起来,见他光裸着身体,她下床,捡起他扔掉的中衣,让他穿上,然后又找来一块干净松软的布给她擦发。 “夫君,能说说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吗?”没有跟随他们到朝堂上听审,看不到他们如何击败那些叛臣,有些遗憾。 “好。”拓跋蔺在床上,让她一边帮自己擦发,一边将今天在朝堂发生的事尾尾道来—— 自周家倒台,太子被罚禁足,不准问朝事后,原本很安静的朝堂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便是月前救了雍亲王的女子,竟然长得跟炎氏千金炎妃然极相似。 此女子被雍亲王带回府里,后又被人告密,此女子并非山中猎户之女,而是叛犯炎妃然,雍亲王袒护她,与雍王妃曾多次发生争执,令夫妻俩感情失和。 有传闻说雍亲王对炎妃然早已暗生情素,在当初还是二皇子的拓跋凛带领禁卫军将其围堵在云雾山,她不慎掉落悬崖后,被早到一步的雍亲王所救,一直藏在王府内养伤,待伤好后,雍亲王为了跟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故让她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养在府中。 武承帝知道后震怒,趁雍亲王上朝时,暗下了一道圣旨,命文统领和刑部侍郞张文泽带着禁卫军到雍王府搜人。 朝堂上,由司空马仪群和数名御史以及开府仪同三司等连参,指出拓跋蔺以权谋私,打击异已,包庇钦犯等多项罪状,行事向来低调的宁远侯赵昂,连同他们一起发起了一场朝堂审辩会。 因上次杨立万的审判会,见识拓跋蔺的能力,这次他们吸取教训,在拓跋蔺的身份上作文章,直批判他以前的行为放荡不羁,做事我行我素,嚣张跋扈,实不适为监国。 众臣有些有自己想拥护的皇子,对皇上宠信和器重拓跋蔺实是不满,现今逮到能参奏他的机会,岂能错过。 然,在这场审判会上,令人 会上,令人想不到的是,凤丞相和太尉高贤居然力挺拓跋蔺,再者,当传召杨清韵上殿对质,她一直坚持说自己是炎妃然,甚至能把炎妃然自幼的大小事,或生活习惯说得准确无误,致使这场审判会越辩越激烈。 若拓跋蔺还找不到证据证明她不是炎妃然,窝藏钦犯之名便要坐实,幸好他事前能预料到此情况,于是由太尉高贤提出让宇文拓或凤云汐来作证,他们与炎妃然自幼相识,一起成长,对炎妃然对他们在场任何一个人来得熟悉。 见此,司空马仪群和三司也找来人证,此人乃被废去太子妃头衔的董若婕,她亦是与炎妃然一起长大的伙伴,两人曾亲如姐妹。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当凤云汐和宇文拓与董若婕一起跟杨清韵对证时,董若婕毫无意外说杨清韵是炎妃然,而凤云汐和宇文拓却说她不是,要他们如何证明不是时,凤云汐说开口请众臣跟随他们到一个地方,不必多说就能证实他们说的话。 不知道他俩葫芦里卖什么药,与拓跋蔺做对的臣子当然不会同意,乘机诬赖他们与拓跋蔺是共犯。 凤云汐讨厌他们一个个开口闭口说炎妃然是罪犯,为了震慑某些人,她故意说:“你们不是想知道真正的炎妃然在哪吗?炎妃然就在那个地方。” 此话一出,除了拓跋蔺外,满堂惊讶,尤其是董若婕,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难道炎妃然真没有死? 她想起上次被凤云汐揭穿自己冒充拓跋凛救命恩人的事,炎妃然明明说过这件事情只有她们彼此知道,以为炎妃然死后,这件事情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知道。 除非炎妃然骗自己或是她并没有死,后来出事后将事情告诉了凤云汐,如果是后者,那么杨清韵有可能是他们放出来的烟雾弹…… 思此及,董若婕心惊乱,不自觉地紧握着拳头。 武承帝问:“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在那里。” “回皇上,是的。” 武承帝眼里闪过一抺光芒,稍纵即逝,让人无法捕捉,俊朗的脸庞平静温和,盯着凤云汐说:“既然如此,为何没有上报,你可知道,这样同等窝藏罪犯。” 不知为何,听到罪犯两字,凤云汐无来由很反感,若不是你武承帝昏庸,听信奸人所言,炎家世代忠良,岂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凤云汐心里冷笑,武承帝此番话明里责问,暗里却威胁,可她是什么人,岂会怕他的威胁。 “回皇上,她的情况特殊,不算窝藏罪犯。”凤云汐毫不畏惧的辩驳,让人忍不住替她抺额冷汗,而她则冷冷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倒是那些说雍亲王窝藏罪犯的人居心叵测,明明这个女人不是炎妃然,却昧着良心硬说她是,这不是诬陷是什么?若你们仍坚持说她是的话,那么,你们敢不敢跟我去哪个地方,只要你们去了,这个女人是真是假,不用我多说一句。” 闻言,被指证的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同时内心陡生出一丝恐慌,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他们不是背上诬陷拓跋蔺的罪名吗? 而凤云汐一心只想替拓跋蔺洗脱罪名,关心的只是武承帝的态度,见他并没有因自己的辩驳而龙颜大怒,胆子稍大了一点,继续说:“皇上,因为炎妃然的情况特殊,不方便传她前来与他们对质,为了还雍亲王一个清白,恳请皇上下旨让他们跟随臣妾哪个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因为怕有心人会抢先一步破坏,不方便说明,但是,臣妾的请求绝不会让大家有危险。” 武承帝原本只想抽出罪犯,并不想治拓跋蔺的罪,不管凤云汐这翻话是真是假,却给了他一个藉口。 皇上主意已定,一些反对的大臣都被驳回,但由于皇上出宫,关系到安全问题,除非了在殿的众人,一律不得往外声扬。 然而,当在禁卫军护驾下,众人来到城外不远的山岗,望着眼前一座四周长满青草的坟墓,顿时明白在殿上凤云汐所说的特殊情况。 宇文拓站出来告诉大家,是他将炎妃然由崖底下抱出来,但因她伤得太重,最终未能救回她的性命,便将她埋葬在此。又因她的身份特殊,墓碑上没刻上她的真名,而知道这一切的只有他和凤云汐,因此,他们认定杨清韵并非炎妃然。 看到墓碑时,众人心中便清楚怎么回事,现在听宇文拓一言,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有些人仍作垂死挣扎,认为他们随便找一个坟墓出来,反正死无对证,墓里的人已作一堆白骨,任他们说谁便是谁。 凤云汐就跳出来反驳,然后问他们敢不能跟她打赌,若证实里的墓里的是炎妃然,那么,他们就是诽谤拓跋蔺。 其实他们对炎妃然并不熟悉,看到她们长得像就以为是一个人,反正他们的目的是让拓跋蔺倒台,失去皇上的庇护,可见她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反对者即时不敢进言,因为在北越国,诽谤皇室之罪,非同小可。 最终只有赵昂和三司在坚持,非要与凤云汐他们较劲,凤云汐和宇文拓都清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处机会。还好他们早料到有此举,所以这个坟墓与一般的不同,打开坟碑,下面出现一条地道。 在拓跋蔺带炎妃然看过她的“前身”后,他就吩咐人将她转移这墓地里,把地下室凡有关的一切都清除掉,就是以防今天发生的事。 生的事。 炎妃然的原体虽保存像没沉睡的样子,可身体里的各个机能已停止生长,而她的灵魂也再回不到原体,留着也没有用,再说,他不想被人发现她灵魂换体的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的原体真正的死去。 所以,借着今天的事,他们让大家都认为,炎妃然已死,有相似的人出现,也非是她的本尊。 就这样,仍然保存着沉睡模样的炎妃然暴露在众人眼帘里,震惊是当然的,面对他们质疑保存罪犯遗体的疑问,被凤云汐巧言蒙混过去。 最后,凤云汐当众揭露杨清韵之所以说自己是炎妃然,乃受蛊虫控制所至。 此蛊虫名为‘复鸣’,中蛊者中蛊后,像失忆一样,对自己的身份一片空白,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在中蛊者中蛊后一柱香时间内,把她变成什么人都行,但这蛊却有一个弊端,便是施蛊若在黎明时,那么,中蛊者不能被黄昏的落日照射,否则,中蛊者会恢复原来状态。 那时,他们从墓地上来,正是太阳西沉时,一抺夕阳照射过来,而杨清韵被两名禁军押着,站在树荫底下。 凤云汐走过去把她拽出来,暴露在夕阳下,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杨清韵已尖叫起来,像疯了一样,摔在地上打滚。 最后,这场朝堂论辩因为凤云汐和宇文拓作证而落下帷幕,拓跋蔺窝藏罪犯之罪被洗清,赵昂与三司等人落败,而赵昂却老奸巨滑,一看情况对他不利,立即站出来向拓跋蔺道歉,又向皇上自请罪。 皇上见他及时悔悟,态度诚恳,只罚一年俸禄,记了一大过,而司空马仪群和三司,皇上念及他们曾是有功之臣,职降一级,让他们向拓跋蔺陪礼道歉并罚一年俸禄,数名御史被免职,杖罚一百,以示惩戒。 整个过程中,睿王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虽没有为哪一边说话,但任由其妻与拓跋蔺站在同一阵线,朝臣们难免不会猜想,雍亲王会不会支持他的? 放眼看去,那些皇子们,现今能独当一面的只有太子和睿王了,可现在太子被软禁,背后支持他的周家又倒台,而睿王虽然出身不及太子,亦得不到皇上的欢心,可胜在他长年镇守在关外,曾立过不少功勋,在军中有一定的威信。 现今更是被皇上派到西关,明是平定暴乱,实则是剥权,可若拓跋蔺辅助他的话,两人联手夺嫡,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皇子,有几分胜算? …… 给拓跋蔺擦好头发,他也把朝堂发生的事讲完,炎妃然拿出梳子边替他梳理头发边说:“云汐今天在朝堂上为你作证,帮你洗脱了嫌疑,赵昂那些人肯定猜到你和睿王的关系,睿王此次前去西关岂不是更危险?” “他留在京都城更危险,皇上不对他出手,贵妃和太后等人也不会放过他,与其留在京都城坐以待斃,还不如离开京都城,若他能安全到达西关,他就有筹码跟这些人对抗。” “那凤云汐不是很危险?”炎妃然想到凤云汐陪睿王出征,等于陪他涉险,不由担心了。 “同样道理,她留在京都城比外面更危险。”拓跋蔺拉着她的手分析道:“你想想,若拓跋尧平定了西关,他便等于执掌了那里的军政大权,京都城现在看似风平浪静,却云涛汹涌,一旦这里发生内乱,拓跋尧便会成为他们最忌的敌人,云汐若留下来,便会成为他们牵制拓跋尧最好的筹码。” 没错,若拓跋尧爱她,自然会被牵制着,若爱江山胜过爱她,那么,她便会成为夺嫡的牺牲品。 想到此,炎妃然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行,我要让人通知云汐赶快离开,若等到天亮再走,我怕有人会从中作乱。” 皇上虽对睿王的态度改变了不少,可他多疑又重权的性格,万一他又被小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改变主意,让凤云汐留在京都城,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话落,她放下梳子,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拓跋蔺伸手拉住她说:“他们已经离开了,我回来之前,已把他们送出城外。” 并且,他还派人暗中保护他们,以防有人对他们不利,毕竟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不过这些他并没有跟炎妃然说。 闻言,不知为什么,炎妃然眼眶突然一酸,委屈的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呀?我跟她都没有道别。” 拓跋蔺将她搂住,亲了一口说:“她有给你留信,不过那俊拿着,明天会你。” 听到有信留给自己,可炎妃然心里仍是不舒服,凤云汐是她的好姐妹,重生后,仅剩下的唯一一个朋友,此次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见她仍闷闷不乐,拓跋蔺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说:“别这样,只要我们还活着,不管两人分隔有多远,总会有相见之日。” 想想也是,又不是生离死别,若凤云汐不回京都城,那换她去找她也行。 “好了,时辰不早了,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不想她再多想,拓跋蔺就催她睡觉去。 “睡不着。”炎妃然推开他,往床一边爬过去,然后斜身背靠着床头。 拓跋蔺一愣,“为什么睡不着?” 炎妃然侧头,如星辰般闪亮的眼眸盯着他,“苗秋桐死了,对方其实借她的死设陷害我的,还好我有不在场证据,才洗脱了嫌疑,而秋儿失踪,芽儿说 踪,芽儿说曾帮苗秋桐送过信给何四,可何四又凑巧喝醉掉到水井里淹死,你说,赵昂会不会幕后主使人?” 拓跋蔺沉默了一会,说:“不会是他,即使他有这个念头,也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杀她,凶手很可能只是想对付你。” “我?”炎妃然一怔,“可是我不曾记得自己得罪了谁,谁跟我过不去……”说到这里,她蓦然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董若婕?” 自回到北越后,她就只跟两个人有过节,一个是苗秋桐,一个是董若婕。 董若婕恨她抢她的太子妃之位,因又为她,拓跋凛与她的庶妹发生关系,虽然不是因为她没有了太子妃之位,但多少与她有一点关系,只怕在这京都城,她和凤云汐是她最恨的人了。 “到底是不是她,查一查她最近做了什么,接触过什么人就清楚。” “我觉得**是她劝回来的,她们俩是粉铁两人组。”炎妃然笑说:“还好,这次她们的阴谋没有得逞,还给我们引出了赵昂这只老狐狸,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她!对了,经过今日的事,睿王又离开了京都城,不用多久,京都城肯定不会再太平了,我们该做好准备。” 拓跋蔺看着她,笑说:“娘子,你认为谁会先沉不住气?” 炎妃然沉吟了一会,“拓跋凛。” 拓跋蔺挑了挑眉,“你怎么会认为是他,而不是赵昂?” “周家的倒台等待于另一个家族的崛起,赵家就是接替周家的家族。赵昂在人前虽为人低调,但像周涛那样的人不可能没觉察到他的野心,拓跋凛不可能对他没有防备。” “拓跋凛不是那种遇事便退缩的人,周家倒台了,等于断了他的一只手臂,若他不先出手,等赵家羽翼丰厚,再对付就难了。所以,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根本不在府里的房间待着,可能在某个地方,再悄悄的密谋着什么。” 听了她一番分析后,拓跋蔺酸酸的说:“想不到娘子对他如此了解。” 炎妃然横了他一眼,“曾死在他手里一次,对他若不了解的话,难道你还想我再死在他手里一次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这些醋。 “他敢!”想到她以前受过的苦,拓跋蔺周身散发出狠戾的气息,将她搂入怀,保证的说:“我不会让他再伤你一丝半毫!” “我知道。”嫁给他做他的妻子,是她重生回来之后,老天给她最大的补偿。 “不过你说得没错,拓跋凛现在的确不在府里,至于在哪里,还没有查到。” 炎妃然微微推开他说:“你为何不上奏给皇上知道,万一他……” “不!”拓跋蔺摇摇头,“这场变动迟早都要来,你以为阻击了他,京都城就会太平了吗?不会。” 说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拓跋凛这步棋是必须要这样走的,否则,以后遭殃的将会是我们。” “好,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事到此,她没有理由再质疑他的决定。 拓跋蔺笑了,妻子的乖巧让他很满意,将她搂在怀里,他闭上眼睛说:“睡吧,明天我还要早起。” 炎妃然本来想问他明天要做什么事情,后来想着,要是这样说下去,到了天亮也说不完,何况,拓跋蔺劳累了一天,早就困了。 ... 第190回:终结篇(一) 两日后,芊蔚回来了,带回来李蘅的手扎。 同天,失踪的秋儿也被赵逍遥的人找到,不过发现她时,她被囚禁在城外一间小木屋里,全身赤祼,身上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而且她折磨得早已神智不清。 而琉璃在地牢里亦差点被人毒害,还好赵逍遥发现及时,把她救了回来。 可能死过一回,琉璃害怕了,她推翻之前的供词,说有人拿她的家人威胁,所以不得不说谎,而威胁她的人是一个叫妱儿的女人。 琉璃把叫妱儿的女人画像形容出来,炎妃然一听便知道她是谁了,那是董若婕的心腹丫鬟。 这个妱儿对董若婕很忠心,当初她家乡遇到水灾,姐妹俩与父亲逃难来到京都城,后来父亲染上赌博,把她的姐姐卖进青楼,最后因反抗未遂跳楼自杀,青楼里的人拿她当抵债,她在逃脱过程中遇到董若婕,是董若婕拿出银两替她还了债,并把她带在身边,至此后,对董若婕忠心耿耿。 如果妱儿威胁琉璃说谎,那么,杀害苗秋桐的人很可能与董若婕有关。 衙门派人去捉拿妱儿,不知她由哪里听到风声,竟然连夜逃出京都城,不过,还是被赵逍遥捉拿归案。 只是这个妱儿对董若婕实是很忠心,无论怎么用刑,她都不肯开口。 还好,神智不清的秋儿,偶尔发疯时嘴里会念着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叫王恒,根据名字追查下去,发现这个王恒竟是太子府里一名护卫,更与妱儿是姘头关系。 经查证,梅香居里留下的男人鞋印与王恒所穿的鞋大小符合,通过严刑拷问,王恒终于坦承事情的全过程。 他说事发当晚,他与妱儿在她所租的房屋里幽会,将近凌晨时,妱儿被她的主子董若婕叫了出去,他不放心两个女人深夜出外,就悄悄跟在她们身后保护着。 只是想不到她们会到雍王府,见她们由后门进去,他没有跟进去,在后门守着。 天亮了,见她们还没出来,就潜进去看看怎么回事,不想走到一座假山前面,见到妱儿拉着董若婕神色慌张的由山后奔出。 他上前一问,才知道她们把苗秋桐杀了。 他深知事情严重,就让董若婕先走,而董若婕走前给了妱儿一只玉佩,又低声吩咐了几句。 然后妱儿带他去凶案现场,他把她们挣扎过的痕迹抺去,将苗秋桐抱起来,往最近的梅香居走去。 梅香居没有人居住,他们自然就碰不到仆人,原本他打算将苗秋桐带到池塘边,造成她失足掉到池塘的假象。 可妱儿不同意,她把苗秋桐的尸体拖到一边,再将一只玉佩塞到她手里,说苗秋桐颈上有勒痕,不会有人相信她是淹死的,所以想到嫁祸于人。 但还没弄好,就听到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怕会有人进来发现他们,只好逃离现场,却不想在梅香居外碰到寻找苗秋桐的秋儿。 他们把秋儿捉住,逼她带他们躲过前往梅香居来的禁卫军,又在秋儿的协助下,他们趁乱避开禁卫军,离开了雍王府。 妱儿知道秋儿不可留,便叫王恒把秋儿解决掉,她以后王恒深爱自己,会为她不惜一切,可她算漏了男人的恶性。 论姿色,秋儿比妱儿美艳,而且比她年轻两年,王恒心想反正秋儿横竖都一死,不如让她陪自己几天,于是他便将秋儿囚禁起来。 而董若婕怕苗秋桐的死会查到她,就吩咐妱儿把凡知道她与苗秋桐联系过的人都灭口,可又想到昨晚已让人杀了何四,不想制造太多命案让人怀疑,就让妱儿想法封住他们的口。 因此,才会有琉璃被人威胁,冒认杀人嫁祸这一环节,当时妱儿保证过衙门有她的人在, 由于被害人是王府的侧妃,又是太后亲自赐婚的,就算雍王府不想追究,太后也不会置之不理,何况她身后还有一个苗家。 当然,拓跋蔺不会不管,纵然对苗秋桐没有男女感情,但好歹她也是他的侧妃,在他的王府里杀害他府里的人,这不等于掴打他的脸吗? 原本只是一宗普通的谋杀案,可被杀的人身份特殊,这事不但惊动了刑部,连大理寺也参了进来。 可能在妱儿被捕时便知道最终会被查到自己,当衙门的人接到通辑令,前去捉人时,竟然扑了一个空。 于是,董若婕涉嫌谋杀苗秋桐被官府全国通辑,终于体验到当时炎妃然被朝廷通辑时那种惊恐和无助! 对于炎妃然来说,这个仇报了!虽然效果不理想,但总算让仇人体会到当时她的处境,至于以后的事,她一概按法制来办事。 八天后,董若婕在漳州被捕,地方官府连夜将她押上京都城,在三大司法(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面前,她否认自己杀人,而妱儿却把杀人罪扛了下来,杀人的动机是苗秋桐威胁董若婕,她护主心切,情急之下把苗秋桐勒死。 王恒没有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唯一知情的只有她们主仆两人,妱儿主动承认人是她杀,无法证明人是董若婕杀的。 可三大司法使不知从哪里找来证据,诽谤拓跋蔺窝藏罪犯的密告者竟然是董若婕,纵然她不是杀苗秋桐的人,可却是帮凶,还有何四的死,她的主谋,妱儿是从犯,再加上她的诽谤罪,三大司法的判决很快便出来了。 妱儿因谋杀苗秋桐和何四,处 谋杀苗秋桐和何四,处以绞刑,即时执行,而董若婕则因杀苗秋桐的帮凶并诽谤皇室子弟罪,处以十年牢狱,并流放乌孤岛。 乌孤岛顾名思义的一座荒岛,四周悬崖峭壁,地势险要,是极其寒苦之地,流放去哪里的人全都是一些重刑的囚犯或是穷凶极恶的犯人,而那些人大都是有去没回。 如此判决,相当缓期死刑,以董若婕一介普通的女流到哪里,别说十年,十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挨过。 因此,当众人听了,无不惊讶,随后唏嘘,董若婕更是尖叫惊恐。可上奏给皇上批核,皇上看了没说一句话就落印生效。 为怕会有人中途劫囚,押她去乌孤岛的差役都是由精英部队里选出来的,判刑后第二天秘密上路,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公主收到消息赶来替她求情都来迟了。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十里坡上,两条一刚一柔的身影,伫立在一匹骏马旁,看着渐渐远去的一行人,拓跋蔺道:“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炎妃然撇嘴,道:“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并没有对她出手,全是她咎由自取。” 拓跋蔺搂上她的腰,淡淡道:“你没有,但我有。” 炎妃然一惊,昂头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其实可以说没做什么。”拓跋蔺解释道:“我只是让人在地狱里对琉璃下毒,再让赵逍遥跟她说,有人想杀她灭口,再诱导她说出事实情。至于董若婕的判决,我只是让人在三司使面前暗示她们杀人后曾想嫁祸于你,这事让我很愤怒,不管那些人出于什么目的,在判决上自然会偏私了一点。” 炎妃然咬咬唇,“想深一层,这样的判决,并没有解恨的。” 煊儿已开口说话了,他告诉严仇,董若婕见他不肯把姑姑收藏起来的铁盒交给她,便将他推下悬崖的。 若不是煊儿命大,只怕现在他已成为一堆白骨了。 “要报复一人,并非让对方死便是最好的结局,她曾把煊儿推下悬崖,让他在悬崖下独自生活了半年,把她流放去乌孤岛,让她体会一下煊儿曾过的生活,并且比煊儿还要艰难危险。”他曾发过誓,伤害过她的人,他会数十倍的还回去。 “还好有你!”炎妃然把头轻轻靠向他的肩膀上,眸光看向已没人迹的前方,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蹙起眉头。 拓跋蔺觉察到她的情绪变化,“怎么了?” “我在想玉佩的事。”董若婕拿她的玉佩做什么,她曾派人审问董若婕,她却一个字都不肯吐露,而她当然不相信,董若婕拿玉佩单是嫁祸于她。 拓跋蔺轻握了握她的手,说:“不管她想做什么,她的阴谋没有得逞,把它忘了吧。” 事实上,他知道董若婕拿她的玉佩来做什么,只因不想她多想,才没告诉她,反正董若婕以后都伤害不了她。 炎妃然“嗯”了声,再没说什么。 其实她心里想到另一件事情,平时贴身的玉佩落在董若婕手里,还被她拿来栽赃自己,想想都郁闷的。 可她清楚,她的首饰除了彩灵和青苹外,平时没有几个人能碰到,很明显是她们其中一人失职或是有异心。 彩灵是由西临陪嫁过来,自幼便侍奉着轩辕臻,据说两人感情很好,虽对轩辕臻忠心,但跟她相处这些日子能看出来,她对西临的归属感很强。 而青苹则是陆总管的侄女,父母双亡,自幼便养在陆总管身边,所以她幼时就在雍王府里成长,拓跋蔺对她又如妹妹般疼爱,因此,在琉璃离开枕霞阁后,听从拓跋蔺的建议,把她调到枕霞阁。 两人任何一个她都不想怀疑,可事实却让她有点失望,在她暗查玉佩如何落在董若婕手里时,却在昨夜无意中发现,彩灵居然在半夜偷偷把信鸽放出去。 当她将信鸽打落,方发现原来她一直跟轩辕璿有联络,把她在北越的一切都写在丝绢布上,以信鸽方式传递出去。 难怪那天小试探她一下,她会提起西临太子轩辕璿,原来她是轩辕璿放到自己身边的眼线。 彩灵不能再留在身边了,万一被她怀疑自己不是轩辕臻,把事情告知轩辕璿,她的麻烦便大了。 准备上马离开时,拓跋蔺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凝眉说:“不是叫你忘记这事吗?怎么还在想?” “不是在想这件事,我在想另一件事。”发现彩灵与轩辕璿暗中通信的事她还没告诉拓跋蔺,原本想自己处理好后再跟他说的,可现在想想,事实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若从开始到现在,彩灵一直跟轩辕璿联络,那么,以轩辕璿聪明和对轩辕臻多年的相处了解,难保他不会发现什么? 而她可不可以大胆的猜测,派杨清韵前来北越的幕后主谋是轩辕璿的话,不仅仅只是为了盗取北越的情报或在他们夫妻间制造误会,也许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什么事?”拓跋蔺让她先上马背坐稳,他才跨上马,由背后搂着她的腰,轻轻一夹马腹,让马儿缓慢而行。 炎妃然已想清楚,不再隐瞒,把事情和担忧说了出来。 拓跋蔺听了,沉默了一会,说:“不想轩辕璿怀疑又能让她永远不会发现你的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杀了。” 炎妃然心一惊,“杀她?” 她?” 她自始都想过要彩灵的命,虽然彩灵背着她跟轩辕璿联系,但毕竟没有伤害过她半毫,她若为一私已欲而滥死无辜,与那些害她炎氏一族灭门的人有何区别? “对,是杀!”拓跋蔺双手揽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徐徐解释:“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她,所以并不是真的杀死她,而是让轩辕璿和所有人都以为她被杀了,私底下,我会让人送她到别的地方,记她忘记西临和有关你的一切。” 她的心还是狠不起来,即使重生一次,带着仇恨归来,可她内心仍是那个善良的女人,他喜欢这样的她,不需要手沾着鲜血,她的仇和她的恨,由他来替她报,她只管做站在他的背后默默支持和陪伴他就行了。 炎妃然想了想,觉得他的方法可行,便同意了。 半个月后,即是立冬那天,寒风乍起,雍王妃带着随从到仁寿寺上香祈福,下山时却遭遇劫匪,她的随身丫鬟因护主而牺牲了,为此,雍亲王大怒,限令衙门的人三天将劫匪捉拿归案。 赵逍遥很尽责,用了两天便将劫匪擒获,经查实,原来劫匪是沪州城外太行山盗贼团伙的余党,因为他们的首领白日飞是被拓跋蔺所擒,这次行动是有预谋的,因为杀不了拓跋蔺,只好朝他的王妃下手。 时光飞逝,很快迎来了冬至。 北越的冬天,寒风凛凛,立冬至今已下了两场大雪,京都城好像一夜之间铺上银色外衣。 武承帝自上次病倒后,一直没有起色,作为监国的拓跋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在皇宫的日子比在王府里的日子还长,炎妃然已有五天没有见他了,两人之间的联系是通过严仇或那俊传递。 虽然她有特权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不想落人口实,她并没有使用特权。 当然,这些日子她也没闲着,她在李蘅的手扎里找到一篇记载董钊如何指挥他,诬陷炎家谋反的手稿,原来是李蘅听从董钊的意思,暗中偷了他叔叔的帅印,找人模拟叔叔的字迹,写了几封与三皇子来往的信函。 信函的内容是两人密谋造反的信息,而这些信函被他们密送到皇上手中,手稿还提到董钊让李蘅私下收买边城附近一些流民,把这些人训练成“壮士兵”,他们还私自让人畜养了几万匹战马,打造了大批武器。 他们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情,可到后来,私自养战马,暗中打造武器却成了炎毅谋反的证据,再加上有之前模拟的信函,炎家与三皇子结党营私,密谋造反便成立。 当时看到这份手稿她很激动又气愤,原来他们是这样的诬陷炎家的,可细细一想,单凭他们两人怎可能筹划到这么大的事情,而朝廷却没有人知道? 何况,炎家一倒,三皇子被幽禁,董钊便由一个三品官员,在短短一年内,连晋两级,晋封为太尉,不,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主使者,只是手稿里并没有提到主使者是谁。 不可能没有主使者,除非主使者连李蘅都不知道,他只是听命于董钊。 她开始以为董钊背后的人是周涛,若不然,当初董钊犯罪,周涛怎会为他求情?可现今看来,周涛倒台,似于对董钊并没丝毫影响,他仍在永州暗中打造武器。 当时负责主审炎家的人是拓跋凛,董钊为执行者,这么说来,拓跋凛和董钊是最清楚事情的原由。 她将手稿交给了拓跋蔺,拓跋蔺看了,说这份手稿虽能指证炎家是被害的,却不能把将幕后主使者查出来,李蘅和周涛都已死,唯一能指证幕后的人就是董钊,她不能拿着手稿告到御前,不然就会打草惊蛇。 她让拓跋蔺查查当初被他们诬陷炎家自私打造的兵器,是否纳入兵部的库存。结果调查报告,当初是有一批武器进库,可后来又被李蘅以士兵的兵器旧了,需要换新为由取走了。 那时的兵部是由拓跋凛掌管,兵部尚书张彬是周涛的内弟,后来兵部由拓跋蔺接手,张彬出了一些差错,被拓跋蔺换了下来。 话又说回来,拓跋蔺再顺着李蘅取走兵器这条线再查下去,发现他根本没有把新的兵器换给兵士,而这批兵器去了哪里,却没有人知道,就连李蘅也没有在手稿里提到。 但他们不难猜测,这批兵器在哪里,董钊肯定知道,所以,董钊才是炎氏一门冤案的关键人物。 她潜进承熙阁,想查找炎家谋反案件相关的记录,翻阅那年所有宗卷,居然并没有这案件的记录,就连那几封伪造的信函存档记录。 如此大的案件,居然没有记录,这是皇上批许的还是后来人为的呢? “王妃,北风又起,小心着凉!”芊蔚说着,将一件缎绣氅衣披在她肩上。 听她这么一说,炎妃然才惊觉自己站在窗前沉思已久,不知不觉,已是正午,虽然外面有阳光,但北风潇潇,寒气袭人。 炎妃然拉拢了一下氅衣,转身边问:“马车都准备好了吗?” 今天是冬至,是北越国一个盛大的节日,举国同庆。 昨天,西关传来好消息,说睿王带领八千军队,以少胜多,大败乌木齐部落,并将其他两个暴乱的部落逼退三百里,为这次平定暴乱取得首次的胜利。 为此,武承帝龙颜大悦,又见皇宫很久没有做喜庆,便借着冬至的来临,设宴宴请各位大臣,共同庆贺节日。 “准备好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宫了。” 炎妃然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太子府那边的情况还是一样吗?” 自芊蔚拿回李蘅的手扎后,就没有再派她出去,现在主要是替她收集在城中各处暗线的消息。 “是的,太子他不是弹琴就是看书,有时会陪涵夫人散散步,日子过得挺悠闲的。” 悠闲?这是她认识的拓跋凛吗? 不,她认识的拓跋凛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所以才会派人关注太子府的情况。 在董若婕谋杀苗秋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全城百姓无人不晓,可太子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董若婕是被废了太子妃,现在与他没有关系,可毕竟两人曾经是夫妻,难道拓跋凛对她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据说董若婕被捕后,除了妱儿外,没有人替她求情,更没有人到地牢里探望过她,原来这一年来,她虽然出卖了朋友,嫁给心仪的男人,可她并没有得过人心。 这算是不是一种报应呢? 而由这件事情,她更加看清楚拓跋凛的本质,她不相信当初他娶董若婕只是单纯以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董钊也是被他考虑进去的吧? 若她没有猜错,董钊肯定是靠向拓跋凛,董若婕被废,周涛倒台,正好不会有人怀疑他们的关系。而董若涵只是董钊的庶女,外人以为拓跋凛迫于无奈才纳她为妾,可对于董钊来说,无论是哪一个女儿得宠,对他来说都有利而无害,何况现在董若涵还怀了孕,不管现在的地位如何,若他日拓跋凛由党争中胜出,还怕没有董家的一席之地吗? 芊蔚道:“不过,我听说今晚的宫宴太子会出席,三个月禁期还没到,这不等于解禁了吗?” 炎妃然皱了皱眉,“也许。” 武承帝的心思她多少都能猜测几分,纵然他宠信拓跋蔺,让他监国,可他毕竟不是正统皇子,就算做得再好,也会惹人非议,何况武承帝这人生性多疑,非议听多了,信任不如最初坚定,因此,拓跋凛的解禁是必然的,一是用来牵制拓跋蔺,二是防止某些人的异心。 炎妃然进宫,先后去向太皇太后的凤寿宫和皇后的锦凤宫请安,不想在锦凤宫碰到皇贵妃,自从上次拒绝了她的请求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 皇贵妃见到她,态度如往常一样,亲切温和,仿佛以前发生过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据她的经验所知,后宫中的女人越是对你笑容亲切,越要小心提防。 因此,她亦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与她寒暄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宫宴设在太和殿,宴上皆是王孙贵胄世勋重臣,受邀者自然是携带家眷出席。 武承帝今天的气色不错,笑容比往常多,显然心情大悦,将宴席上的部分佳肴美酒指送到一些没有受邀请的大臣家中,一起畅饮同乐! 在这欢聚一堂的热闹气氛中,炎妃然并没有与他们同乐,面对着山珍海味,亦没有多挑两块,自拓跋凛出现席中,她的注意力一直往那里瞄去,拓跋蔺见此,就说:“怎么面对有比美食更让你吸引的东西吗?” 听到拓跋蔺低沉略带微酸的嗓音,炎妃然才回过神。 “不是。”她低头,侧身微倾向他说:“你有没有发现,拓跋凛比以前瘦了兼黑了?” 拓跋蔺脸色微微一沉,声音带些冷意道:“他瘦黑与否,跟我有何干?倒是你,这么关心他,难道你对他……” “你又说去哪了?”炎妃然伸手在他的腰侧轻拧了一下,拓跋蔺装出很痛的表情,抓住她想缩回去的手,轻轻握着。 “我跟你说正经的。”她没有挣开手,任由他握着,“若他像报回来信息上所讲的,整天在太子府里不是弹琴就是看书或散步,如此休闲舒适的生活又怎么会长得又瘦又黑?” 拓跋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侧头望她,“你的意思是怀疑眼前这个拓跋凛不是他本尊?” 炎妃然点点头,“芊蔚拿回来的信息很详细,包括他吃什么穿什么气色如何,所以今天所见的拓跋凛并不像他们报告所说那样。” 其实他根本不关心拓跋凛今天吃什么穿什么,而是开始时他们说拓跋凛一直关在房里没有出来,她不知道他是真病了还是在装的,所以让监视他的人留意他的饮食和气色,从而判断他是否在装。 见他没有说话,却有认同她说法的意思,她继续大胆的猜测道:“他会不会在玩障眼法,在太子府里那个人其实不是他?” “若不是他,那他去哪了?” “他……” 炎妃然正要说什么时,突然听到“哐啷”一声,接着是喆公公和皇后的声音在殿堂上惊慌地响起。 “皇上……皇上……” 奏乐声骤停,随即殿上一片慌乱。 “召……召太医,快——” 炎妃然和拓跋蔺反应过来,两人站起来,几乎是瞬间到达主座,只见武承帝全身痉挛,脸色苍白,口吐白沬,情况十分不好。 炎妃然以前闲来无事喜欢翻看二哥的医书,又喜欢在他身边打转,耳濡目染之下,虽很少给人看病,但也算是半个医师,然而,看到武承帝这个情况,略懂医术的人都能看出来,似是羊癫风症状,可据她所知,皇帝并没有这种病,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病? ? 但事实不容她多想,拓跋蔺等人已将武承帝抱走,她想跟随过去看看,可被皇后阻止,“你留下来。” 皇后离开时瞥了一眼武承帝的桌面,炎妃然自然看懂她的意思,同时清楚自己的立场,不管武承帝是羊癫风症还是中毒,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便逗留在此。 见到赵振宇还没随大家到殿后守候,便上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快步跟随皇后尾后去看武承帝的情况如何。 冬至这晚,寒风凛冽,天空飘起了雪花,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积雪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宫里的气氛异常紧张,皇帝在宴会突然昏迷,至今已是第三天了,宫里的太医却诊断不出因何事昏迷不醒,一个个守在榻前束手无策。 皇帝昏迷这事何等大,拓跋蔺下令守在殿外的众臣不得往宫外传,宫里的人也不得乱嚼舌头,将事情传开,然而,却不想有人拿这事借题发挥,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几名重臣曾皇上昏迷,就在皇太后面前诬告雍亲王,说他想谋权篡位,暗中下毒弑君。 皇太后听后震怒,原本她对拓跋蔺颇有微言,表面上对他像对其他皇子们一样疼爱,可私底下却不喜欢他,不喜欢原因不只他是苍国余孽澹台明嫣的骨肉,虽然儿子说是他与澹台明嫣所生,可她根本不承认他是自己的亲孙。 以儿子对澹台明嫣的痴情,恨不得她的儿子就是他的骨肉,所以澹台明嫣说什么便相信什么,就算不是儿子也会视他如己出。 她那么辛苦为自己儿子谋夺回来的江山,怎能就这样还回去呢,就算这个江山不是他儿子,也即将是她亲孙子的! 于是,皇太后趁着武承帝昏迷未醒之际,下了一道懿旨,说雍亲王谋权篡位,意图下毒弑君,导致皇上昏迷不醒,即日解除所有职务,关押天牢,听候受审,而由于皇上仍在昏迷中,解除太子的禁足令,暂时出任监国一职。 ... 第191回:终结篇(二) 这道懿旨一下,顿时引起朝堂一番争议。 奇怪的是,原本反对雍亲王的赵氏一党,这次却极力为他辩护,坚决反对解禁拓跋凛的禁足令并接任监国一职。 其实也不怪他们的举动,如现在的状况对赵氏一党来说,雍亲王做监国比太子拓跋凛做监国有利于他。 因为,以现在的情势来说,雍亲王监国,太子还没复权,他便趁着武承帝昏迷期间,将太子在朝中的势力铲除,若武承帝这时有个万一驾崩去了,他便扶助十一皇子上位登基,而自己顺理成章辅佐他,当上摄政王,把持朝政。 而雍亲王这边并不怕他反对,十一皇子继承皇位是名正言顺,若雍亲王想自己上位,即便他真的是武承帝的儿子,可一天没有正名,那便是篡位。若事情当真的演变成如此,到时他会以清君侧,诛杀篡位贼为由,将他诛杀,再匡扶十一皇子登基。 至于其他皇子,他更不必怕了,中宫那位皇子不但年幼且智商有问题,皇后背后也没有势力,即使有雍亲王扶助,众臣也绝不会同意一个智商有问题的皇子登基,另外几个年长的,论资质才华只能说平庸。 唯一能让他忌惮的睿王却被武承帝派去平定暴乱,山高皇帝远,任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丢下关边的战乱赶回来,再说,他也不会那么笨让他有机会赶回来,况且,不想他回来的人还多着呢,所以他无须担忧这一方,现在只管全力对付太子和雍亲王便可。 而这两个人当中,太子对他的威胁最大,所以首先要将他铲除,因此,他怎可能让太子轻易复权呢。 “大哥,你说雍亲王会不会真的下毒弑君?” 在宁远侯府的书房中,一名与赵昂年龄相仿的男人道,他是护军中尉吴彬,同时,也是赵昂的结义兄弟。 “不,不会是他。”赵昂摇头道:“一个把自己实力隐藏多年的人,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制造那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杀局,让人抓到他的把柄?不过,由此可以看出,幕后这个人是想对付他。” 站在赵昂身侧的魏侦说:“这不好吗?少了一个对手,对我们夺嫡计划有利。” 赵昂冷笑道:“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吗?雍亲王一倒,最有利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是他们下一个猎杀目标。” “雍亲王一倒,受益的莫过于太子……”魏侦蓦然醒悟过来,“难道伤害皇上的是太子?” “谁知道呢,皇上现在的状况谁都诊不出何原因昏迷,而所有矛头指向的是雍亲王,他若拿不出据证证明自己清白的话,那太子便是顺应复权。” “我们不能让太子复权。”在赵昂的分析下,魏侦和吴彬都清楚若太子复权,他们将面临的是什么,雍亲王与太子之间,无疑是雍亲王暂掌权对他们有利。 赵昂低叹了声,说:“这次问题相当辣手,若找不出皇上昏迷的原因,我们没办法阻止太子复权。” 闻言,魏侦和吴彬紧张了。 吴彬问道:“那该怎么办?” 赵昂垂眸沉默,待抬眸时,眼底闪过一抺杀意,“若实不能阻止,那只有下策……”说着,他将手在颈项外划了一下。 吴彬和魏侦了然相视一笑,魏侦阴笑地接话:“然后将疑点转向雍亲王,若能成功便一石二鸟,若不能就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正是此意。”赵昂点头,即随皱着眉头说:“只是雍亲王与太子都不容易对付的人,何况要一次性的解决两人,须从长计议,若稍有不慎,我们便万劫不复!”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断然不敢如此冒险,这些年来,他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做事低调不张扬,好不容易等到死对头周涛倒了,他的团队也壮大了,该到他崛起来时,绝不容许有丝毫阻碍。 吴彬微眯眼道:“我最担心的是雍亲王与睿王有没有连盟起来,若是有的话,即使我们控制住京都城,睿王那边最终是一个隐患,何况他还是凤相的女婿,虽然凤相曾承诺过皇上,凤家往后不参与党争,可是,凤云汐这个女人却不能留在睿王身边,否则,迟早会误我们的事。” 凤炎两家族都是开国公臣,一文一武,世代守护着北越皇朝,在十几年前,自凤老夫人请来高僧,替凤家的嫡庶女们算命格,算出凤家二小姐有凤凰命格后,凤相便在皇上面前宣忠,凤家往后只忠诚皇上,所以这些年来,凤相与他一样,做事处处低调,清正自许,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与众臣们更是保持距离,即使后来炎家与三皇子谋反被诛族,他亦未曾出面为炎家说过情。 而后,凤家的女儿凤晓云被选为太子侧妃,在朝堂上,他未曾偏向太子,堂下更没有与他频繁互动,再后来,皇上将他的嫡女凤云汐赐婚睿王,亦未见他与两个女婿有过多的联系。所以,他并不担心凤相偏向太子或睿王,可他的女儿凤云汐却是他摸不透的。 听说凤相对这个女儿自幼便以放养方式管教,致使她这些年来,游历过不少地方,比一般的官家小姐知事聪慧多,再经前两次朝堂辩论,见识过她的机智和口齿伶俐,更清楚她比时下的皇官贵族子弟有见多识广,即使不用靠凤家,睿王日后若有这样的女子辅助,必然是他们夺嫡的阻碍。 魏侦道:“你们放心,我派出去的人已潜伏在他们夫妻身边, 1216潇湘粉丝大狂欢,约大神,抢豪礼! 潜伏在他们夫妻身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控中。” 赵昂点点头,“嗯,你派出去的人我放心,不过你记住叮嘱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查出睿王是否与雍亲王有往来。” 他心里觉得凤云汐两次都帮雍亲王说话,又与雍王妃交好,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单纯,想了想,他研墨写了两封信,交给魏侦说:“我们这次兵行险着,为确保事情能顺利发展,你等会派人两个可靠的人将这两封信送出去。” 魏侦双手接过信,收好。 赵昂想了想,又道:“无影山庄那边你安排几个身手敏捷,身份难查的人听候我的指令。” …… 炎妃然没想到一顿晚宴,会引发如此严重的事来,措手不及间,太后一道懿旨,拓跋蔺被关进天牢。 她清楚,这是陷害。 难怪那晚皇上被护送离开,皇后暗示她留下来善后,就是以防有人在皇上的酒水或菜肴 里下毒。 只是,在得知太医也无法诊断出皇上昏迷的原因,她便去找赵振宇,皇上出事那晚,她吩咐过他收拾皇上吃用过的食物和酒杯碗筷等,就是怕有人在这些东西下毒,然后被毁尸灭迹。 赵振宇见她来找自己,心知她为何事,不敢隐瞒,便道:“王妃,臣已让人验过皇上那晚用过的所有餐具菜食,与其他人的一样没有毒。” “没毒?居然没有毒?可为何皇上的症状却像中毒后引发的羊癫风?”她虽没有给皇上把脉诊断,但她可以肯定,皇上是中毒了,因为皇上印堂有团黑气,唇色发紫。 赵振宇认真的看着她说:“餐具和菜食是没毒,太医他们也没诊断出皇上体内中毒,皇上是在宴会里当着众臣面前倒下的,不管王爷有没有下毒,他们肯定会把责任推给王爷,想救他唯有找出皇上昏迷的原因。” 他们这么做她是懂的,无非是不想拓跋蔺继续监国,听说自拓跋蔺查办了周涛贪污受贿这事后,武承帝便想借势清理朝廷一些**风气,可他的计划还没有实行,便生起病来,拓跋蔺监国后,武承帝把这项任务交给了他。 拓跋蔺这些日子忙碌就是为了此事,别看他以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办起正事来,却风驰电掣,狠辣得令人咬牙切齿。 听说前些日子有一批大臣被革职查办,而这批人当中,有部分太子的党羽,当然,也有赵昂的人。这些人一旦被定罪,相当于削弱了他们在朝中的势力,也许正因为如此,迫得他们将野心显露了出来。 正如赵振宇说的,不管皇上是不是拓跋蔺所害,这些人肯定想借此铲除他,如果她想救人,唯一的办法是找出皇上昏迷的原因。 她和严仇等人都觉得皇上昏迷的事有蹊跷,只是,现在皇上的寝室已被太后封锁,除了皇里的太医们,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内,想要进去再诊断皇上的病情也难。 与赵振宇分开后,她让玄统领安排她夜晚潜进地牢见拓跋蔺。 因为自从拓跋蔺被关进去后,太后便下令,判刑前禁止任何人探望,能瞒过太后和太子等人耳目进去,唯有宫里的玄统领,在他们眼中,玄统领只忠于皇上,但并不知道他与拓跋蔺有私交。 天牢并不是世上最恐怖最阴森的地方,但绝对是最无情最冷漠的地方。 阴暗的长廊彼端通向岩砖砌成的大片牢房,囚禁在那都是犯事的官员,而犯事的皇室宗亲牢房,则长廊前端左拐,随级而上的一片牢房。 还好,关押拓跋蔺的地牢并没有想象中差,起码比起上次关押凤云汐的刑部大牢干净通风。 隔着铜木大栅,她看到拓跋蔺席地而坐,身上的官服已被脱下,换上普通的便服。 狱卒用锁匙打开牢门,她跨步进去,仔细查看他身上有没有被虐打的痕迹,看到他衣服干净,头发有些凌乱外,又见其精神饱满,揪紧的心稍稍的松懈了下来。 “你放心,他们现在不敢对我滥用刑,只是想借此事把我手上的权力夺走。”看出她心里的担忧,拓跋蔺安慰她说。 炎妃然道:“我知道他们现在不会的,但等他们掌握了权力后,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拓跋蔺问:“现在朝堂是什么情况?” 炎妃然如实的说:“太后想太子消禁执权,部分大臣都反对。原本后宫不能干政,可皇上昏迷未醒,其他皇子们又没有能力暂掌,最后一致决定由太后暂代理,凤相辅政,但我知道,太后肯定不肯就此罢休。” 拓跋蔺点点头,“没错,周涛死了,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将拓跋凛扶上皇位,因有凤相在,她暂时不能做得太张胆,但若迫急了,必然会对皇上痛下手,到时我也会被他们定罪判刑,朝堂也必然起内乱。” 炎妃然微微蹙眉,神色有几分担忧,“那我们该怎么做?” 拓跋蔺道:“赵昂隐忍了这么多年,他岂会让太后的计划得逞,若我没猜错,他肯定会对太子下手,从而栽赃于我,好让我们与太后他们相斗,最好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在这期间,我们不必做什么,只需要找证据洗脱我的清白,让皇帝醒过来便成。” “可是,太后把皇帝的寝宫封锁起来,让我们不得进内,又如何解救皇上。”若不是炎家冤情未反,她根本不在乎武承帝的生死,若可能,她还想亲手将他手刃 1216潇湘粉丝大狂欢,约大神,抢豪礼! 手将他手刃了。 拓跋蔺想了一下,“有一个人能。” 炎妃然舒眉,“谁?” “太皇太后。” “她不是在慈音观吃斋念佛吗?” “嗯,皇帝昏迷的事被太后封锁,对外面只说他重病,并不清楚他因何原因,而太后肯定不会让人把消息传到慈音观太皇太后耳里,所以,你派人前去请她回宫,将皇帝的情况告之。太皇太后前去探望皇帝,太后无法反对。还有,在太皇太后回宫时,将莫问带进去,告诉他,皇帝所中的毒是离魂。” “离魂?” “那是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至阴至毒,早已失传百年,它潜伏期约四至六个月,毒性发作的时候一开始只是温烧,头昏泛力,有是会咳血,但觉察不出中毒,最厉害的大夫,以最纯净的银针也检不出异样。” 闻言,炎妃然脸露惧色,世间竟然有这么阴毒厉害的毒?大夫查不出来,那岂不是必死无疑? 接着听到拓跋蔺继续说:“若中毒后能及时治疗还能有效控制毒性的蔓延,如果耽误等毒性渗入脾脏,基本就无法救治了,而皇帝的情况,早就过了治疗期。在深度中毒后,只要一碰到酒精,便会立即显现中毒现象,陷入昏迷,若一直不醒过来,中毒者不久时日,各器官衰竭而亡,若是不熟悉离魂这种毒,根本觉察不出来。” “你又不是学医的,怎会知道这种毒?”连大夫都觉察不出来的毒,那肯定是稀有的,而且极少人会用到的,不然没有大夫会查不出来,难道皇帝的毒是他…… “不是我。”看到她用带着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拓跋蔺为自己辩白,“是有人昨晚来提醒我方知道的。”想起昨晚与那人的对话,他眸光暗了暗。 见他这么说,炎妃然知道他不想告诉自己那人的身份,也就没有追问。 此行的信息量已够多了,她会尽快完成他交代的事把他救出来,现在太后虽没有折磨他,难保明天不会,后天不会? 冬至已过,气温越来越冷,外面的积雪又厚了一层,若不是他有纯阳功护体,在这阴冷又没有保暖的地牢里,怎能承受得住,而她又不能带东西进来,只能委屈他几天了。 “蔺……” 要了莫问的地址,炎妃然转身要离开,谁知她刚走了两步,突然转身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 虽然他说得很轻松,但她知道,风险却很大,太皇太后那里太后肯定派人严密监视把守,皇帝这边亦是,她并不怀疑自己的能力,而是反有关于这案情和他的安危,她都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一步走错,全盘皆落索。 拓跋蔺被她用力一撞,若不是他的脚步扎稳,此时肯定被她撞退两步。 他双臂一收,也紧紧抱着她,在她耳畔低沉的说:“然然,你不用担心,即使失败了,太后也不会处死我的,你忘了,我有铁卷丹书。” 可一个人的清誉也重要呀,你没有弑君,为何要帮他们背这个罪名?这话她在心里腹诽,并没说出口,身体微微退开,让两人保留一点距离,仰头望着他说:“我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拓跋蔺轻笑,正想问什么事,眼前这张美丽的脸孔突然放大,没反应过来,脖子被她勾住,往下拉低。 四片唇瓣,准确无误的贴合在一起。 …… 同夜,太子府,书房内。 “殿下,为何不趁机让太后处决了雍亲王,留着他始终是一个祸患。”曹桓说道,他是拓跋凛还没被禁足前暗中提拔的御史,曾是凤相的门生,不过却暗中投靠了太子。 “曹御史所言甚有道理,朝堂上除了雍亲王的人,有哪个大臣不想他死,只是他的死期还没到,留着方可引出三皇子与炎家的余孽。” 回答曹桓的是拓跋凛请来的谋士——葛平,他是东魏人,据说上知天文地理,阴阳八卦星宿,下懂机关术数,人面风水,更是才高八斗,智勇双全,乃是各国人人争夺的贤才。 拓跋凛在禁足那些日子,正如炎妃然所猜测,他的确不在府中,而是以偷梁换柱的手法出府办了几件重事,其中一件便是暗中请来了东魏国著名的贤才葛平做他的谋士。 当然,葛平也不是用钱便能请来的,三年前拓跋凛对他有救命之恩,这次前来北越,纯是为报答当年的恩情。 曹桓暗惊,“炎氏还有漏网之人?” 葛平说:“据炎氏祖宅风水所显,炎氏子孙并没有在这代断绝,而且不久将来还会福泽绵长,会再出将相侯爵。” “所以你们怀疑雍亲王与炎氏余孽有联系?” 拓跋凛略一沉吟,回道:“你们以为拓跋蔺为何重返朝堂?不管他是什么原因,但有一个原因肯定是为炎家而来。” 曹桓惊讶,他还以为雍亲王隐忍多年,是为争权。 葛平沉声道:“根据太子给炎妃然生辰八字测到,她乃属天赦命格,免灾难增旺福气,虽有血光灾,但能逢凶化吉,一旦陷入绝境,亦能绝处逢生,是难得的好命格,她应该不会这么短命才是。” 曹桓想起前些天真假炎妃然的案件,便道:“依葛先生所说,若炎妃然是没有死,那前些天在景阳岗那座坟墓里的尸体是谁?仵作验过尸体,它身上的伤口与当时太子和禁军所伤的是一样,脸上也没戴人皮面具。” 1216潇湘粉丝大狂欢,约大神,抢豪礼! 皮面具。” 听曹桓这么说,拓跋凛脑里不由浮现当年在雾峰山的情境,那时的天气如此时一样,寒冬凛冽,她站在悬崖边,身上受了多处刀剑伤,血染红了她的衣裳,瘦弱的身躯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她睁着血红的眼睛问他,有没有爱过她。 他当时没有回答,可她并不知道他那时的心情有多复杂,如果她肯把帐册交出来,他是不会杀她的,那怕事后会被母妃责备。 如果她能顺从一点…… 可他知道,即使他顺从,把帐册交出来,他不杀她,他们仍是不能在一起。 除非他放弃皇位,她放弃报仇。 若她没有死的话,一定会报仇的,因为……他的确有份参与陷害她的亲人。 所以,她问他有没有爱过她,他没回答。 爱过又怎样?爱情从来不是他追求的,皇位和权力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葛平婉惜的叹了声,说:“可惜我来迟了,尸体已被烧了,否则,用尸体和八字作场法事,便能辨别她的生死。” 拓跋凛听闻他如此一说,脑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问葛平:“你懂招魂吗?” 葛平一怔,平静地望向他:“殿下是想招炎妃然的魂?” 拓跋凛唇角微微一掀,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宇文拓与凤云汐会用冰棺冷藏着炎妃然的尸体?” 葛平和曹桓互望一眼,曹桓道:“殿下的意思是他们想招魂让炎妃然重生?” 拓跋凛摇头,“不是他们,而是拓跋蔺。” 那天他虽没有去,但事后他的人将过程事无巨细地跟他讲述了一遍,若不是他清楚拓跋蔺对炎妃然的感情,肯定会跟那些大臣一样被他们瞒过眼。 当时在悬崖时,她已受重伤,再由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怎可能还能活命? 宇文拓对她的感情也许是真的,但他已婚了,即使不爱**,可他们的身份是不允许他做些出格的事;凤云汐对她不离不弃也是真的,可他们没有必要冷藏一具已没有生命的身体,所以,能做这事唯有做事不按常规的拓跋蔺,只有他才会做这种疯狂的事。 曹桓惊讶道:“他冷藏着炎妃然的身体是想招魂让她重生?可已死的人还能回魂吗?” “能。”葛平道:“有一种失传已久的道术,叫六道招魂术,能将一个新死不久的魂魄归体,归体后若体内有噬魂冰魄更好,噬魂冰魄能镇住魂魄,三个月内没有任何症状出现,这个人基本已与正常人没两样了。不过,六道招魂术是一门邪术,施术者会遭会相应的反噬,即是施术者等于将自己一半的寿命给了受术者。” “若雍亲王有意利用六道招魂术替炎妃然回魂魄归体,可为何又将尸体烧了,难道是招魂失败?”曹桓问出心里的疑惑。 “不是失败,应该是没来得及找到懂六道招魂术的施术者,六道招魂术已失传多年,找懂得的人只怕大海捞针,再说,六道招魂术只针对新死不久的身体,时日一过,即使冷藏得再新鲜的尸体,也起不到作用。” 曹桓说:“估计雍亲王是因私藏罪犯的事被揭发出来,又知道就算找到懂招魂术的人,再怎么冷藏尸体已没用了,干脆放弃等待,因此把尸体烧掉。” 拓跋凛没说话,微微眯起眼眸,蹙着眉头似在思考。 葛平看了他一眼,沉思片刻,道:“殿下,既然你问到这些事,那我不妨多说些,在一年多前,乐平公主在西临时,曾堕落过城楼,当时被太医诊断为已无生命迹象,可不知为何,乐平公主迟迟未下葬,直到半个月后,皇宫传出消息,说乐平公主从昏迷中醒过来。” “那时我正在西临的邺城,离皇宫不远的朋友家中,在公主堕城楼那晚,见到一颗寡星在皇宫上空出现,寡星乃十二星中的凶星,此星出现必有孽祸横生,可接着一道紫光由北边飞落皇宫,那是紫薇之光,在术界里,是吉祥之兆。我感到奇怪,怎么会有如此异象发生,便掐指一算,才知道有人使用邪术,意图将本已陨落的生命强行归位。” 拓跋凛闻言,眸子一沉,有暗流在涌动,“所以,你怀疑乐平公主是有人用邪术招魂,起死回生?” 曾经,他派人去西临查过轩辕臻,只知道她曾在掉落过城楼受过重伤,但并没有她复活过来这事,若不是今晚与葛平谈起招魂这事,只怕这个秘密一辈子都没被发现。 随即想起那次在炎家祖宅遇到她的情形,她跟炎家没任何关系,为何会会哪里出现?还有她身上带给他那股熟悉感…… “没错。”葛平点头。 曹桓道:“雍亲王娶轩辕臻,会不会知道她起死回生过,想利用她打探懂六道招魂术的人?如若是这样,我们可以利用这点,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万一有天跟他对战起来,他背后便少了西临国支持,我们胜算便更大。” “没用的。”立在拓跋凛身后,一直没有发话的元华不赞同道:“当初殿下找了个与炎妃然相似的杨清韵不就试探离间过,非但不能成功,反被他们利用回击我们。” 葛平也赞同元华所说,拓跋凛的心思却不在这,在听到葛平那翻话后,心里再也不能平静,他没有对元华的话发表什么,脱口问葛平:“葛先生,如果在一个人身上总是会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或者可以这样说,那 1216潇湘粉丝大狂欢,约大神,抢豪礼! 这样说,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像另一个人,这种现象怎么解释?” 若以前对于这种现象他不会多想,顶多认为人有相似,可现在听葛平这么一说,突然有一个念头窜出来。 然而,葛平看着他,似乎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拓跋凛原不想讲那么明白的,见此,又想到这里都是自己信任的人,于是直白跟他说,在轩辕臻身上总是看到炎妃然的影子,而且她给他的感觉也像炎妃然。 曹桓虽曾见过轩辕臻两三次,可他对炎妃然并不了解,对于拓跋凛这种现象,他无从发表意见,而元华对炎妃然是很熟悉,但他只见过一次轩辕臻,也无从体会拓跋凛那种感觉。 “也许人有相似,又或许殿下太思念一个人,若有人稍与你思念的人有一点相似,便会无形的放大……” “不。”拓跋凛打断他的话,“当初我也以为是这样,可越是见她一次,这种感觉越强烈,拓跋蔺对炎妃然的感情比我还深,肯定也有这种感觉,不然他不会那么快爱上一个人。” 当初因为发觉拓跋蔺对炎妃然的感情与别的女人不一样,他才会注意到这个女人,使计将离间她与宇文拓的关系,再他先一步将她抢到身边,一来想利用她让炎毅站在他这边,二是借她来打击拓跋蔺,想看看当他要娶这个女人,拓跋蔺会有怎样的反应。 只是没想到拓跋蔺如此沉得住气,若不是在炎家被抄斩,炎妃然死后,他一改以往放荡不羁,进入朝堂做事,有一度他曾以为是自己猜测错了,以为拓跋蔺对炎妃然并不在意。 那天宫宴他看得很清楚,拓跋蔺看轩辕臻的眼神那么灼热缠绵,餐宴上对她体贴入微和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动作以及两人之间默契互动,怎么看都像一对恩爱多年的夫妻,以他对拓跋蔺性情的了解,除了以前演给别人看的玩世不恭一面外,若不是深爱一个人,何时对一个女人如此体贴?而拓跋蔺怎会这么快就爱上一个人? 当与炎妃然长得一模一样的杨清韵出现,就算拓跋蔺能看出杨清韵是假的,将计就计,可轩辕臻怎么能沉得住气呢?除非她与拓跋蔺一样,知道杨清韵是假冒的,可她对炎妃然不了解,又怎能看出来呢? 他不认为拓跋蔺会告诉她关于炎家以及炎妃然的事,再说,**曾跟他提起过,说轩辕臻说与炎妃然曾经认识,再加上炎宅闹鬼事件,让**吓疯了,其实都是她的报复吧。 所以,她回来了,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了,是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曹桓率先道:“殿下是怀疑轩辕臻并不是真的轩辕臻,而是炎妃然?怎可能呢,她们模样不一样?” 相对于曹桓的惊愕,葛平却平静的说:“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借尸还魂的确有这种现象,但我不敢妄下断论这位雍王妃是不是借尸还魂,在下要看到她本人方能定断。” “好,找天安排你与她见见面。” …… 雪夜,慈音观。 一道纤秀的身影灵活地跃上三丈高的围墙,又轻巧落地。 守在慈音观各处入口的侍卫,在风雪呼呼的夜晚,并未察觉这道身影,正悄然地闯入,几个灵活的跳跃,来到一处大院,透明的纱窗映出两道身影,显然屋内的人还未入睡。 这时,屋内有人打开门,提着灯笼走出来,炎妃然闪身藏在柱后,探头出来,看到那人走到隔壁房间,推门进内,点灯,一盏茶的时间,灯熄了。 在离开皇宫地牢那晚,她回去后马上和严仇那俊他们商量,她让严仇去找莫问,而她则去慈音观见太皇太后。 可太后派来的人将太皇太后保护得很严密,她白天根本无法近身,几乎整个慈音观都是太后的人,她之前试过两次,都差点被发现了。 今晚是最后一晚,若再见不到太皇太后,只怕拓跋蔺那边的情况再拖不住了。 太皇太皇住的院落灯终熄灭了,她左右环顾一眼,没听到有任何异动,才闪身走上前,轻轻撬开窗户,跃了进去。 吹熄了烛灯的太皇太后刚想就枕,突然感觉到有丝异样,一惊坐起,猛地掀开床帐,果然,黑暗的卧室里,有抹人影走近。 她心头猛地一跳,正琢磨着要呼喊还是怎么才好,声音淡淡的传来。 “孙媳轩辕臻见过太皇太后。” 她微微一惊,烛火乍亮,将来人的模样映得豁然。 太皇太后蹙了蹙眉,“你怎么了?为何深夜闯进慈音观?”她不是一般妇人,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但见她一身夜行装扮,心里感到奇怪莫名。 炎妃然随即跪低,“禀太皇太后,孙媳并非有意冒犯您老人家清修,但实是情况危急,而太后派守在慈音观的护卫防范严密,因而不得不以这个方式闯进来见您。” “是什么事这么危急?” …… 三更响起,飘着飞雪,雪花如絮,安静地在空中旋舞。 葛平和曹桓离开书房,葛平是秘密来北越的,为了方便,他住在太子府西院,拓跋凛让元华送曹桓离开,而他送葛平回西院。 返回时,经过一处回廊,忽然由屋顶上跳落数道黑影,将他重得困住,拓跋凛还没反应过来,几道剑光迎面劈来,他虽然避开了,但这些人出手狠辣,他手上又没有兵器,暂时除 1216潇湘粉丝大狂欢,约大神,抢豪礼! 器,暂时除了闪避,别无他法。 还好,他的身手不错,只是数十招后,他已身中数剑,主要是这些黑衣杀手身手都不错,又招招毙命,不留一丝生机,他欲脱身只怕一时难了。 他挑了一个最前面的,以肉掌劈下,击伤对方,夺了他的兵刃,侧身挡住后面的剑,再挥剑横扫,瞬间,雪花飞舞,兵刃相撞。 送曹桓由后院离开的元华亦返回,听到前方传来打斗声,并看到府里镇守在岗位的侍卫兵东歪西倒的躺在一边,顿时心一紧,糟糕了! 他立即怀里掏出火种和信号弹,往天空一放,然后迅速往前飞奔去,接着口中大喝一声:“刺客!有刺客!” 刺客首领武功极高,绝不在拓跋凛之下,而且招式犀利,拓跋凛被他砍了两刀,虽不致丧命,可足以让他陷入困境,还好,元华及时来到,再加上守在其他院落的护卫和拓跋凛贴身侍卫,看到信号弹,也马上奔过来,加入战阵。 这场行刺战,最终击退了黑衣杀手,首领被元华刺了两剑,撤退时被拓跋凛飞刀击中,由身上掉了一块东西下来,元华上前捡起,是一块刻有雍字的令牌。 虽然拓跋凛受了重伤,但他们活捉两名杀手,元华怕他们会服毒自杀,让人掐着他们的下颚,将藏在牙齿内的毒药挖出来。 将他们关押在地室,用最残酷的手段拷问逼供,其中一名杀手经受不住极刑死了,余下那位是条硬汉,即使是淹淹一息,仍是不肯透露出半点。 天渐亮,窗外的飞雪已停,清冷的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血腥的气味,地上的尸体亦被处理掉,连同血迹也被雪花掩盖。 洁白如玉的地面,上了银妆的树木花草,将曾经一场生死战斗的痕迹清刷得一干二净。 大夫替拓跋凛上药包扎好伤口,并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项后,退出了书房,而房里剩下元华和闻声而来的葛平。 拓跋凛脸色苍白,半靠在床头问元华:“那两个杀手怎么说?” “一个死了,一个怎么都不肯开口。”说着,元华将令牌掏出,递给他:“不过,属下捡到了这块东西。” 拓跋凛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不是雍王府的令牌吗?葛先生你怎么看?” 葛平撩发想了想,道:“有这令牌不一定代表刺客是雍亲王派来的,可能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给他,可不管是不是他派来的,但有了这块令牌和活捉的杀手,我们就可以把事实做实了。只要扳倒雍亲王,殿下恢复了权力,剩下的赵昂和睿王就容易对付了。” 1216潇湘粉丝大狂欢,约大神,抢豪礼! ... 第192回:终结篇(三)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太子拓跋凛昨夜在府中遇袭,受重伤昏迷,太后和皇贵妃为之大为震怒,立即命三司彻查此事,而后让三司的人将在皇宫地牢的拓跋蔺带走。 据太子的贴身护卫元华所述,由活捉的刺客的供词和一块从刺客身上掉下来的令牌,三司派人即前往雍王府,将拓跋蔺的护卫那俊当场拿下,并撕开他身上的衣服,发现他身上的确有两处新的剑伤,证实剌杀太子的首领是那俊。 那俊是拓跋蔺的贴身护卫,若没有主子的命令,怎敢行刺太子,所以,在太后的施压下,三司很快就结案了,不管那俊有没有认罪,凭他身上的伤和令牌以及刺客的口供,硬是将罪名做实了。 凤相,太尉,宇文拓,六部中的刑工史户四部尚书,十皇子以及几名御史等全数跪下求情,然而,太后却下令谁也不准给拓跋蔺求情,否则视为同犯,一律依法处置。 虽然仍有几个不畏惧权威的大臣冒死求情,却被太后下令关押起来,此后就没人敢出来说情。 雍王府。 严仇严烨和十皇子拓跋昊,聚在云归阁的书房。 拓跋昊在房里来回踱步,严烨看着心烦,便道:“你在我们面前转来转去的,难道不累的吗?” “我在想办法怎么救蔺哥和那俊。” “那你想到没有?” “没有。”拓跋昊转身在严仇身旁坐下来,怒愤道:“他们肯定早就有预谋的,先是盗走了那俊的令牌,再派人去刺杀太子,故意掉落令牌,让太子捡到认为是蔺哥派去的,然后引那俊出来,再让人伤了他。” 令牌是代表雍王府,共有四块,不管任何情况下能自由出入京都城,拓跋蔺分别给了他最信任的人。 由于它代表着雍王府,所以不能随便给予他人,因此,那俊发现令牌不见了,当有人用飞镖传信,让他到后山的树林里,他没有多想便赶过去,岂知那里早已埋伏了几名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人。 那俊寡不敌众,被对方所伤,奇怪的是,他们伤了他两剑后,便撤退了。等那俊回到雍王府,三司的人便前来捉人,让他们措手不及,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烨道:“很明显了,他们目的是想挑起我们和太子党之间的斗争,最好两败俱伤,那么他们不费兵卒,收渔人利。” “我们不能坐以待斃呀?”拓跋昊霍地站起来,“严仇,你一向都很有想法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今晨太后下了命令,翌日中午,卸去拓跋蔺双臂,而那俊枭首示众,执行于京都城午门口,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们现在谁也无法施救。 先有在拓跋蔺代理皇帝处理政务期间,皇帝在宴会上突然昏迷不醒,再有刺杀太子事件,而矛头直指向雍亲王拓跋蔺,太后对他从来都是表面慈爱背后却怨恨至极,她还不乘机将他铲除? 她在朝堂上对众臣说拓跋蔺先不忠不孝,有弑君之嫌疑,后对手足心狠手辣,证据确凿,岂容抵赖。 凤相和太尉等人对前者说法有议,可后者的确有证有据,事到此,原本不信拓跋蔺有谋害皇帝之疑的赵党,彼时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力挺拓跋蔺。因此,太子党和赵党等人站在太后这边,凤相和太尉等人求情也被驳了回去。 而今却是太后下令,雍亲王和那俊行刑前,任何人不准内进探望。 严仇绕手靠向椅背,低眉沉思片刻,“要救他们,倒是有一个办法。” 拓跋昊与严烨互望一眼,严烨立下道:“你快点说。” 严仇知那方法极险,他也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心里也复杂,但眼下的情势,不容他们再犹豫,遂道:“王妃去了慈音观请太皇太后回宫,都去了三天,至今仍未见回,若明天她赶不回来,一切都迟了,因此……”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他们,继续道:“在行刑前设法通知牢中的那俊先认罪,让他将行刺太子之事揽在身上,说是他个人行为,王爷等并不知情,而皇帝昏迷之事王爷只是嫌疑,只要一日未查证皇帝因何昏迷,太后他们都不能拿王爷怎么样,顶多继续囚禁。” 严烨和拓跋昊闻言,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严烨却失声道:“那俊认罪了,还不是一样要被斩首。” “王爷不是有铁卷丹书吗?”严仇道:“若王爷将它赐给那俊,那俊就免了一死。只要等到王妃带太皇太后回来,王爷的嫌疑洗脱了,我们就能为那俊平反,找出真正行刺太子的幕后主谋。” 拓跋昊瞟了他一眼,“可是,我们现在连王爷和那俊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去通知那俊呢?” 严烨提议说:“不如找赵尚书帮忙,他是刑部尚书,想必知道王爷他们被关在哪里。” “赵尚书因为王爷求情,已被暂停职务,由张侍郎暂代理,张侍郎是赵昂那边的人,怎可能会帮我们。” “有人能帮我们。” “谁?” 严仇道:“凤相之子凤清歌,他任职大理少卿,是大理寺二把手,他肯定知道王爷和那俊被关在哪里。” 拓跋昊担忧的说:“他肯帮吗?” 凤家除了凤云汐外,与拓跋蔺素来没来往,凤相在朝堂上为拓跋蔺说话求情,无非是因理而言,何况,太子是凤相的女婿,更不可能帮外人而不帮自己女 能帮外人而不帮自己女婿。 严仇微眯眼道:“他会同意的。” 凤云汐离开前曾给炎妃然留了一封信,他听炎妃然说,凤云汐为拓跋蔺用塔罗牌算过卦,知道他近日会有一劫,凤云汐留了一块玉佩给炎妃然,若日后需要凤家帮忙的,就拿玉佩找她哥哥凤清歌。 那日炎妃然离开去慈音观时,担心在她没回来前,会有突发的事情发生,所以将玉佩给了他,以防万一。 严烨一拍案桌道:“就这样,我们分两路进行,严仇,你去找凤清歌,我去接莫问,十皇子你留意着朝中的动向,有什么异常,立即传信告知。” 前两天他们已派人去找莫问,昨晚已飞鸽传信回来,莫问正随他们赶回来,大概傍晚就到,怕到时会出什么意外,他得到城外接人。 商议完毕,他们各自离开行动。 …… 宁侯府 张文泽未经通报,就匆匆的推开书房门,里面的赵昂正与魏侦和吴彬议事,他急急道:“表哥,不是说好坚决反对太子复权,力挺雍亲王的吗?怎么现在却站在太子那边呢?这不是助长他人的威风吗?若因此让太子复权了,我们以后想对付他说难啊!” 魏侦看了赵昂一眼,见他不语,便代他答道:“张大人,赵侯这么做并不是助长他人的威风,而是想让雍亲王与太子两螃相争啊。” “可今晨太后也下令了,雍亲王若被卸去双臂,还怎么跟太子斗?”一个没双臂的人,形同一个废物。 “此言差矣。”吴彬道:“雍亲王不一定会被行刑,若他能挺过了这关,朝堂定是有另一番风雨。” 张文泽听后疑惑不解,“吴大人为何如此说?” 吴彬解惑道:“雍亲王自出事到现在,你可趁见过雍王妃?” 听他这么一说,张文泽方醒悟,的确自雍亲王被关押天牢,前两天见过她出现皇宫,后就再没有见到她的人,一般情况下,听闻丈夫将要被卸去双臂,不管怎样的情况都会向太后求情,可她呢,一直都没有动静。 想起那天搜查雍王府时的情境,当时她虽一身简洁衣裳,淡雅容妆,可那气势却一点都不输于宫廷内任何得宠的嫔妃,那天以后,大家都知道雍王爷与王妃两相情悦,恩爱非常,既然如此,又怎会任由丈夫被卸去双臂? “你们怀疑雍王妃会去救雍亲王?” 赵昂站起来说:“不管怎样,事情已发展到这一步,我们暂且观望一阵,若明日午时仍没有任何变动,我们就依计进行。” 他原本是想刺杀太子,只要太子一死,太后顶多伤心一阵子,然后会在皇子们中挑选适合的人继承大统,到时他会将太子党等人能收的收买,不能就除掉,再联合众人力举十一皇子,反正都是她的孙子,相信她不会如此不识抬举。 但他万万没想到太子的武功指数如此高,以前试探过他多次,以为他只是箭术精湛,却不想他是深藏不露。 当时他对派出去的刺客首领说过,若行刺失败,便故意掉落从那俊那里盗来的令牌,以便嫁祸于雍亲王,他这么做目的是想让拓跋蔺与太子之间的争斗更激烈,可却不想太后太急于铲除雍亲王,对三司连连施压,让三司草率结案,不曾想过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太子复权!” 赵昂的话刚落,突有奴仆隔门而报,说府外有人送来一封密函。 密函? 众人互望一眼,赵昂立即让魏侦出去接信。 等得阅信后,众人心中欢喜,同时也佩服赵侯的未卜先知,原来信中说:雍王妃正带着太皇太后回宫,已到达城门口。 这真是让人惊喜啊! 原来雍王妃是去请太皇太后回宫,这下可好了!太后封锁了皇帝的寝宫,让人不得进内,太皇太后去看自己的孙儿,谁敢阻挡? …… 城门外,大路被一层白雪覆盖,只有几道车辙的痕迹延伸向远方。 严烨没想到刚到城门口就遇上炎妃然回城的马车,同车的还有莫问,一问之下,方知道他们是在路上遇上的。 炎妃然不想暴露行踪,让太后等人得知她带太皇太后回宫,所以没有与严烨多聊,让马车直接往皇宫奔去。 可严烨有太多事要告知她,幸好车厢够大,可以坐下四人。 在车厢内,严烨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一一禀报,太皇太后听后,极为怒愤,想不到她到慈音观静修期间,皇宫竟然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周太后居然还想对她隐瞒,若不是轩辕臻冒险来告知,她必定会等到皇帝驾崩了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周太后为了隐瞒她,将她身边的侍卫都换了,她每天吃斋念佛故没注意到,听了轩辕臻讲述来龙去脉,方知晓。 可见周太后的野心有多大,多狠毒,为了谋权,竟连自己的亲儿也敢毒害,不过,十多年前,她的狠毒自己也不是没见过。 当年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上位,不也曾将她最喜欢的孙儿谋害了么?以至让她每次见到蔺儿,心里愧疚万分,如果当年她没顾全大局,坚持查明真相,他的蔺儿何须忍受他们这般的折磨。 现在,他们又想故技重施,欲将她最心疼愧疚的曾孙也谋害了? 她知道,即使下毒者不是周太后,但与她必定有关联,十多年前 ,十多年前的悲剧她来不及阻止,今天她绝不允许他们有机会在她面前历史重演! 看到太皇太皇义愤填膺的样子,严烨终于舒了口气,到达宫门时,他下了车,说要去通知严仇情况有变动。 离开时,炎妃然叫住他,凑到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严烨听后,蹙着眉头想了想,“好,属下就去办。” …… 太皇太后回宫,带着神医莫问正往皇帝的寝宫去,周太后那边很快就有人通报,她当然意外,因为派去看守太皇太后的侍卫并没有通知她太皇太后回宫的事。 当时皇贵妃刚好也在太后的凤寿宫,她是来跟太后商议让太子复权的事,对于太后处罚拓跋蔺的事,她认为罚得太轻了。 当然,她暂时是不想拓跋蔺死得太快,她要拓跋蔺亲眼看到她的儿子君临天下。她还要找到澹台明嫣,狠狠的将她折磨。 她一直怀疑澹台明嫣没有死,这些年来,她每次想到那个女人,心里便恨得牙痒痒!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来通报,说太皇太后回宫。 太后阴沉着脸。 她们都清楚,眼看就要卸去拓跋蔺双臂,让他成为一个无用的废物,却不想太皇太后这个时候回宫,想必知道些什么。 …… 皇帝的寝宫外,奉命守在宫外的侍卫见到太皇太后,立即行礼叩拜,可当太皇太后要进内时,他们为难了。 太皇太后沉下脸,“难道哀家要进去看孙儿也要你们批准吗?” “太皇太后,我们实在难为……” “难为?”太皇太后冷冷打断侍卫的话,“哀家带神医前来,若是耽误了皇上看病,你们该当何罪?” 侍卫们很为难,可太皇太后才不管,炎妃然看出她心急,就上前推开他们,让太皇太后进去。 侍卫们见此,也不敢阻拦,忙让人去禀报太后。 走进寝宫,只有一名小太监守在龙床前,听说喆公公被太后也关进天牢,给了一个对皇帝照顾不周的罪名。 武承帝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嘴唇苍白无血,才短短数天,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太皇太后由孙嬷嬷搀着走到龙床前,让她坐在床则,只见她伸出颤巍巍的手,抚上皇帝苍瘦的脸孔,“我可怜的衍儿啊……” 低颤的声音带着哽咽,听着炎妃然心头酸涩,可想起武承帝为一已私欲,将她炎氏一族斩杀,若不是为了救拓跋蔺和要为炎氏平反,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 太皇太后朝莫问点点头,示意他过来给皇帝把脉。 莫问已由炎妃然那里知道皇帝中的是什么毒,在没有离开皇宫前,他曾给皇帝诊治过,当时并没有发现他身体有中毒的迹象,如今知道他所中的是“离魂”后,隐隐感到他的脉动有股异常,或者中毒已深所至。 离魂是无药可解,但以莫问的医术,要皇帝由昏迷中醒过来,倒是不难,只需要通过他的独门针灸。 为了莫问施针不受影响,炎妃然只留太皇太后和孙嬷嬷靠近床前,她带着其他人站退出内堂候着。 这时,门外传来骚动,炎妃然心想,必定是太后闻风前来,这个女人将皇帝弄昏迷,她就能只手遮天了么? 在众妃的簇拥下,太后由皇贵妃搀扶着走了进来,炎妃然等人朝她和皇贵妃等人行礼,“太后……” “轩辕臻,你好大的胆子!”太后怒喝打断她的话,责问道:“竟敢私自将太皇太后带回宫,还擅闯进皇帝的寝宫,你该当何罪?” 炎妃然微低着头道:“臻儿一心只为了救皇上,臻儿并没有罪。” 太后唇角浮上丝薄笑,充满讥诮,“好一个没有罪!你擅自闯进皇帝的寝宫,还带着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来人!将雍王妃拿下,关进天牢!” “谁敢!”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片刻,由孙嬷嬷搀着的太皇太后从内堂走出来。 众人一见她,立即叩拜道:“叩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皇太后没有理会她们,眸光冷冷扫向太后,“周碧儿,你可真胆大!竟说哀家是不三不四的人?哀家要看自己的孙儿也要经你批准不成?” ------题外话------ 祝各位朋友,元旦快乐!心想事成,家庭幸福! ... 第193回:终结篇(四) 太皇太后尽管年纪大,发鬓银白,容颜苍老,可那凛然的气势却丝毫未减,周太后脸色看似平静,内心可慌了! 对于太皇太后她仍是顾忌的,不然也不会让派人到慈音观监守着,怕她知道后会回来阻止,可她怎么都想不到,带她回来的会是轩辕臻,刚才她怕事情败露,心急要将轩辕臻治罪,却忘记太皇太后在内室。 周太后惶然道:“太皇太后,碧儿不敢!若知道是太皇太后回来,碧儿定会在皇门恭候迎接。” 听她故意避重就轻的岔开话题,太皇太后冷冷哼了一声,现在不是计较这些时候,也没心情计较,只要她不再弄出什么妖蛾子,一切等皇帝醒过来,让他定夺。 就在这时候,收到风声的凤相赵昂司空马仪群以及宇文太傅等人也陆续往皇帝的寝宫而来。 炎妃然一直留意着周太后和皇贵妃,自太皇太后出来阻止周太后将她拿下,皇贵妃神情开始极为怪异,以她对皇贵妃的了解,这种时候不该一声不吭的,以前在后宫,她杖着是周太皇的侄女,除了皇帝和周太后,她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如今怎会出现慌张? 她还记得那天宫宴,当她到周太后那里请安时,表面上她们和气,但言谈间,仍是听出话里的嘲讽和鄙夷,之后皇帝出事,拓跋蔺被嫌疑押下地牢,她虽没进宫向谁求情,可皇后却去了皇贵妃那里,听说被拒于门外。 之后她曾在皇帝的寝宫外遇到她,她问她,“当初你们将周家的退路都堵住,该想到你们也会有今天的结局。” 当时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后来想想,应该是说那时她来求自己救周家,她拒绝了,如今拓跋蔺有难,同样她也不会出手帮忙。 这么说,皇帝的昏迷会不会与她有关呢? 拓跋蔺出事,最得利的是拓跋凛,他不但能复权,更是搬倒一块阻碍通往帝路的石头。 不是她想多了,是以往的经历让她不得不这么想。 因此,如果她的怀疑是真的话,那么,找来了莫问替皇帝诊治,皇贵妃肯定害怕事情会败露,所以,她刚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 太子府 “你说什么?雍王妃带着太皇太后和莫问回宫?”拓跋凛躺在床上,听了安插在皇宫的密使来报,惊讶地坐起来。 “是的,连同赵昂,凤相等人都已进宫去了。”元华担忧的说:“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拓跋凛绕手揉了揉眉心,闭眼沉思了片刻,抬头问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葛平,“依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葛平思考了一下,道:“不能再等了!皇帝继续昏迷还好说,若他醒过来,肯定会调查所有事,到时只怕对我们不利。” 拓跋凛没有再多说,叫元华准备笔墨,快速地写了两封信,然后将一封交给元华,一封交给曹桓,并吩咐道:“一定要交到这两人的手上,经他们传递也不行。” 元曹二人将信收好,知兹事重大,都谨声应了。 …… 经过莫问的针灸,皇帝终于醒过来。 离魂这种毒莫问知道,但是他首次接触这样的病人,还好,他用针灸将皇帝体内的暂时抑制住,但毒性已渗入脾脏,无法解救。 皇帝的醒来,有人喜欢有人愁。 莫问当着太皇太后嫔妃和众臣的面前,把皇帝昏迷的病因细述了一遍,只隐瞒了皇帝的毒已深入脾脏,无药可治的严重性。 众人听了,大为吃惊,一时室里静止无声。 凤相却在这时开口道:“既然皇上的病因已查明,皇上也醒过来了,是不是该把雍亲王放了呢?” 因为之前刑部已验证过,那晚宴会所有酒菜餐具等都没有可疑,而周太后等人却因此将责任怪于拓跋蔺身上,现在查明原因,拓跋蔺可以无罪释放了。 “不行!”出声音的不是周太后,而是皇贵妃。 “怎么不行?”炎妃然问。 “虽然皇上醒过来了,可是,皇上昏迷是在他管辖失职,若他保护好皇上,皇上就不会受此罪。” “皇贵妃你是想推卸责任啰,莫医师皇上中毒已有一段很长的时候,潜伏期约四至六个月,这表明,凡是能接触到皇上饮食的人都有嫌疑?若有罪的,是不是首先捉拿曹司膳呢?还有,这些年来,后宫都是你在掌管,而司膳房的失职也是你的职责!” 她话音方落,炎妃然已冷然出口,气势赫赫,在寝宫扩散开来,让一些仍想反驳的人顿时不敢吭声,尤其是皇贵妃,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郭司膳掌管司膳房,亦是皇贵妃的外甥女,亲戚关系亲厚,如果她想在皇帝的饮食中动手脚,那是轻而易举,何况这种毒一般大夫根本查不出来的慢性毒药,倘若不是拓跋蔺提醒,根本没有人会想到是离魂。 虽然不知谁下的毒,只要拓跋蔺是清白的,她才不管谁下毒,一个人作恶多了,老天爷定会收他,看,她还没有出手,已有人早一年前就对他下手了。 与此同时,太皇太后开口说:“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按哀家的意思办吧。” “太皇太后,这怎么……” “怎么,你不同意?”周太后仍想说些什么,却被太皇太后阻止了,笑着看着她说:“还是你又想编排什么罪加在蔺儿身上?” 在蔺儿身上?” 众人心一惊,太皇太后这话说得太直白了,虽然他们都知道拓跋蔺会被关押地牢,一半原因是周太后借题发挥,强加上去,然后他们在背后默默推波助澜,无罪也变有罪,可现在前有太皇太后为拓跋蔺撑腰,后有皇上醒过来,等他缓过口气后,必然会为拓跋蔺主持公道,到时拓跋蔺一得回势力,他们这些人必定第一个遭殃。 想到此,原本追随周太后的人不再多言,赵氏一党更不会多说什么,唯独周太后和皇贵妃,她们心知太皇太后这次回宫,自己多日来的辛苦将付诸东流,心里很不甘心,但又无办反驳。 而炎妃然接收到太皇太后对她暗中投来一眼,立即醒悟,谢过太皇太后的恩典后,乘机提出去接拓跋蔺,太皇太后想没想便准了。 刚走出就见到拓跋凛由元华扶着往这边走来,随行的还有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高瘦个子,穿着青锦袍的男子。可能他的存在感很淡,炎妃然并没关注他,而对于拓跋凛的出现她并没意外,所以也不打算跟他打招呼,然而,在擦身而过时,拓跋凛突然出手拉住她。 “你去哪里?” “与你何干?”炎妃然看了他握着自己手臂一眼,挣扎着想甩掉他,但拓跋凛握得很紧,她蹙眉,掀唇冷冷道:“放开!” 拓跋凛置若罔闻,锐利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炎妃然抬眼,跟他的眼眸对上,心猛地一震,他深邃的眼眸深处隐隐闪着莫名的光芒。 “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嫁给他?”拓跋凛问,而对于他如此跳脱的问题,炎妃然先是一顿,待她反应过来,思索如何回答时,他又道:“是因为他会替你报复吗?” 闻言,炎妃然心一颤,看着他的目光带有几分警惕,但很快她镇定了下来,假装不懂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然儿,你回来了是不是?”自从那晚与葛平谈过后,他回想认识轩辕臻后出现的种种情况,再加上她给自己的感觉,如是葛平的说法真有此事,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认识的炎妃然。 “然儿?谁?” “你清楚的。” “不好意思,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炎妃然想着去见拓跋蔺,不想跟他在此拉扯,更怕与他再聊下去会被看出什么。趁他分心之际,用力挣开他的手,举步就离开,突然,一个人影出其不意的地奔到她跟前,小腿像好被什么勾住,她还没反应过来,本能的提腿躲开,然而,在那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错了,她刚才不该闪躲的。 因为,在外人面前,她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刚才很明显是人有跑到她面前面,故意伸出脚要绊倒她。 如果她现在假装被绊倒,更显得自己有心虚,所以,她意识到自己错了一步后,即时冷静了下来。 定神一看,伸脚出来想绊她的刚才与拓跋凛并肩走过来的男人,当时她并没有注意到他,虽然看他的气质不是一般普通人,当然,能让拓跋凛打进宫来的人,肯定不会是一般人。 “抱歉!”葛平朝她微微弯腰,作了一个揖,目光却十分锐利地在她身上打量一下,“不知在下有没有吓到王妃您呢?” 炎妃然没有回答他,直接无视地越过他离开,然而,她才走了两步,脑里有一个画面突然闪过,她微微顿了一下,但脚步没有停下来。 葛平走到拓跋凛旁边,拓跋凛问他:“你感觉如何?” “她躲开了,若没有武功不会反应这么快,但也不能证明些什么,还要继续观察一下。” 拓跋凛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让元华扶着他走进皇帝寝宫。 “凛儿,你怎么来啦?”一见拓跋凛进来,皇贵妃迎上去,见到儿子神色苍白,朝元华刮了一眼,似乎责怪他把拓跋凛带进宫来。 “父皇怎样了?”拓跋凛低声问。 “你父皇醒来了,太后和太皇太后都进了内殿,趁着他们都不在,你赶快回府。”皇贵妃边说边将他往外推。 刚才皇上醒来,他们都急着进内殿,唯有她没有急着进去,皇帝醒了,她母子的处境必然危险,以皇帝对拓跋蔺的宠爱,知道在他昏迷时,有人陷害拓跋蔺肯定会追究,而最先遭殃的会是她的儿子,所以,她正想通知人去太子府,让拓跋蔺别进宫,可偏偏他来了。 “母妃,我不走,走了反而被人以为是心虚。”进宫前他已有了心理准备,进来必定会会被众人指责。 “可是……” “没关系,我们不会有事的。”拓跋凛拍拍母亲的手背安慰她。 这时,有个太监由内殿走出来,朝他们行了个礼,道:“皇贵妃,太子,皇上召您们进殿内。” 闻言,皇贵妃眉心一跳,带着不安的眼神望向拓跋凛,拓跋凛握着她的手道细声道:“母妃,不管谁问你罪,不管问什么,你死不肯认便成。” 听儿子这么说,已猜到他可能有对应方法,虽然是如此,可她仍是十分惶恐,皇上醒来后,似乎所有人都站在拓跋蔺那边,若他们母子能脱身,他日她得势夺权后,必定不会放过那些今日想置他们母子死地的人。 果然,走进去,只见众臣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太皇太后坐在龙床旁边,太后站在她身侧,而皇帝由莫问扶着,半坐在龙床上。 苏醒后他的气色并不好,人也 不好,人也苍老了很多,尽是这样,可是任谁都能看出来,抿着唇的他,脸上像凝结了千年寒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目光让人觉得寒彻心扉。 与他做了二十多年夫妻,虽不能全摸透他的性格,但多少也了解一些,为了他心爱女人的儿子,他果然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来。 “贵妃,朕的饮食都是你经手的,现在你有何解释?” 皇贵妃回过神来,听到皇上对他说,心里很不高兴,但仍是伏首道:“臣妾真的不知道你的饮食为何会有毒的,如果知道臣妾早就把那些人拉去斩了。” “你不知道?”武承帝气得咳了起来,莫问忙帮他顺了顺,接着他道:“郭司膳不是你的亲信吗?” 皇贵妃悄悄瞟了一眼拓跋凛,见他朝自己微微颔首,于是心生一计,没有直接反驳,而是为自己辩解:“是臣妾的人没错,可在后宫里连臣妾和后宫所有人都属于皇上的臣婢,皇上是天子,是我们的命,谁敢去伤害自己的命?” 她利齿如刀,句句难驳,皇后想到拓跋蔺被他们如此陷害,若不是轩辕臻把太皇太后请回来,他的双臂明天就会被卸去,听到此,她早已有点按不住怒气,斥道:“你还真会狡言善辩,敢做不敢当么?可惜你怎么抵赖也赖不过事实,难道是我们诬陷你不成?” 皇贵妃冷笑,“臣妾也不明白郭司膳为何要毒害皇上,就如同臣妾不明白皇后无凭无据的,为什么就相信了雍王妃所说的话,而不肯相信臣妾一样……” 皇后心头一沉,顿时明白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她太沉不住气了,她应该自始至终旁观,而不该插言的。 郭司膳是皇贵妃的外甥女,轩辕臻刚才那么说不管有没有证据,现在皇上的饮食被人下毒,皇贵妃也难逃责任。但自己一插手此事,似乎突然就变成了两宫相争,原本想治皇贵妃罪的皇帝会不会就此多了一个疑心?虽然他平时对拓跋蔺宠爱有加,但拓跋凛也是他的亲儿子。 她不安地瞄了一眼武承帝,见他果然沉默垂眸思忖了。 皇贵妃见武承帝开始皱眉深思,缓缓的松了口气,又继续道:“所谓树倒猴孙散,自从臣妾娘家倒台后,那些平日对臣妾阿谀谄媚的人也日惭疏远,他们不在背后陷害已感恩大德了。再说,皇后说臣妾抵赖,没有任何证据之下,你们又凭什么说臣妾抵赖?臣妾若真有苦心谋害皇上,怎么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动手,这不是让自己往死了撞吗?” 皇贵妃嘴利又有心计,大家似乎相信她所说了,皇后心头一跳,不禁又扫了武承帝和太皇太后一眼,他们似乎也被说动了。 皇后气得双手发凉,后宫中的争斗她早已漠然,可眼前这个女人仍是让人心寒不已,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皇贵妃说得没错,无凭无据怎能这样诬陷人呢,同样道理,当初你们也不是无凭无据的把蔺儿关进天牢,无凭换据的判刑要被卸去他的双臂,若不是他媳妇请哀家和找莫医师回来,他不是更冤枉?” 皇后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而皇贵妃和周太后却全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向太皇太后,原本以为太皇太后只是疼惜拓跋蔺自幼没有母妃在身边,才会对他的事这么上心,可现在听她这么说,这不是表明百分百的站在拓跋蔺这边吗。 周太后道:“母后,我们也不是无凭无据的,在太子府刺杀太子的杀手不是掉下来一块雍王府的令牌吗,若没有他的命令,谁敢动太子?” 太皇太后冷笑说:“照你这样说,郭司膳是皇贵妃的外甥,整个司膳房都是她掌管,没有得得到上级的允许,谁有机会在皇上饮食上动手脚?” “这……之前不是说了吗,这是诬陷呀,是有人在诬陷我们。”皇贵妃死口不承认,“如果你们一定要指责臣妾有罪,那么臣妾说什么也没有用,既然是这样,臣妾只求皇上圣聪明断,若是皇上也认为臣妾有罪,臣妾自当认罪,绝不敢抱怨。” 她这般以退为进,武承帝倒犯了迟疑,不信吧,可她的确是嫌疑最大,相信吧,又觉得她没必要如此波折的对他下手,其实他想谋害自己有很多快捷机会,正当他心里踌躇间,殿外太监禀报道:“皇上,玄统领求见。” 武承帝清楚玄统领这个时候求见,想必定有什么要紧的事,立即召他进殿。 玄统领进殿行礼后,拱手道:“禀报皇上,郭司膳刚刚悬樑自尽了。”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但一惊之后,却又表情各异。 皇上醒过来才刚刚不久的事,而且还没有把事情公开,郭司膳这么快就收到消息,是畏罪自戕还是被杀人灭口? 一些好奇的目光不由往皇贵妃和太子身上探去,而皇贵妃面容绷紧,似是在隐忍什么,拓跋凛皱紧眉心,太皇太后和周太后则若有所思,只有武承帝满脸阴云,看起来心情极是复杂。 “这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遗书。”说着,玄统呈上两张薄纸,太监接过来,在武承帝面前摊开。 用墨写的字迹很工整,没有一丝缭乱,可见她写下遗言时,心情是很平静的。 遗书写什么,武承帝并没有让人读出来,所有人都不知上面写什么,只能由皇上面部表情猜测。 可武承帝大病初愈,气色苍白,他看遗书时面无表情,根本无 情,根本无从看出什么来,众人屏息等待,心底却很好奇,到底郭司膳遗书会写些什么? 皇贵妃抬起头,忐忑不安的看向儿子,他正好望过来,朝她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虽是这样,可她内心仍是不能平静。 漫长到几乎令人窒息般的静默后,武承帝终于看完遗书,其实内容也不是很复杂,大概是说毒害皇上是她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原因是十年前袁律违反了军纪,被皇上处死,袁律是她的情郞。 自袁律死后,她被选进皇宫当宫女,一直等待时机为情郎报仇,直到两年前,她被皇贵妃提拔,任职司膳房的总管,便开始策划毒害皇上。 两张薄纸,郭司膳把事情交待的很详细,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身上,这是一封很完美的遗书,恰好在重要关卡被送上来,而武承帝是一个心思多疑的人。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示意玄统领站在一边,望向皇贵妃,冷声道:“皇贵妃,你有何话要说?” 他面容平静,声音却很冷。 皇贵妃不知道郭司膳遗书写什么,心里没有底,现在听皇上这么一问,艳丽的妆容瞬间惨白,难道遗书上面写着有不利于她的…… 她惊慌地抬头,看了一眼拓跋凛,不等他有任何回应,猛地冲到龙床前跪下,颤声叫道:“冤枉……” “冤枉?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喊冤?咳咳……”武承帝一激,忍不住咳了两声,莫问轻轻拍了拍他背,让他顺顺气。 “臣妾知道自己不冤枉。”皇贵妃仰起头,双眸中噙满泪水,表情极为哀婉动人,“可是太……” “没错,母妃你一点都不冤枉。”拓跋凛突然开口打断了皇贵妃的话,他让人扶着站出来。 ... 第194回:终结篇(五) “父皇,郭司膳是母妃的外甥,却不知道她有如此歹毒的心思,的确是难辞其咎,现在郭司膳自戕,母妃却一无所知,所以她一点都不冤枉。” “对对对……”皇贵妃猛地点头,附和的说:“臣妾一点都不冤枉,臣妾有罪。” 拓跋凛的话提醒了她,不管什么情况,她都不能承认,可她刚刚被皇上的问话吓到,差点给儿子添麻烦了。 “皇上,您刚醒来,不宜过于操劳。”作为医师,莫问见皇上的气色越来越差,忙出声提醒。 听医师这么说,太皇太后和周太后也发现他的气色不好,周太后见事情发现下去对彼此不利,不等太皇太后说些什么,即时点头同意莫问的说话。 众臣见此,跟着附议。 皇上觉得自己身体的确撑不了多久,就没有逞强,但事情不能这样了结,想了一下,便道:“在朕昏迷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绝不能这么草率了结,玄统领,郭司膳的事你要好好调查,还有夜袭太子府行刺太子的幕后主谋一定要查出来,让刑部从中协助查办,至于皇贵妃……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前,先禁足翊坤宫思过,无旨不得擅出。” 武承帝一字一句慢慢地交待,最后将目光移向了拓跋凛,“太子受伤了,不用每天上早朝,其他的事务也不必操心,好好待在府中养伤。” “儿臣谨遵父皇恩旨。” “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武承帝疲倦地闭上眼睛,身体无力地后靠仰枕上。殿上诸人都不敢再多言,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皇贵妃被罚禁足后宫拓跋凛无言可驳,在她被带离后,也跟着离开。太皇太后原本还想留下来,可她年龄大,又赶了一天的路,身体吃不消,被周太后和皇后劝说回去休息。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武承帝睁开眼,看着莫问轻声问:“朕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皇皇上……”莫问欲言又止。 “朕命令你实话实说,不得隐瞒。” “三个月。” …… 雪花像一羽羽的鹅毛漫天飞舞,又似洁白的芦花,纷纷扬扬地到处飘荡。 炎妃然甩开拓跋凛后,想起自己离开的太急,忘记问拓跋蔺被关在哪里,正当她犯愁,想找个人来问问时,就看到穿着官服的凤清歌踩着地上的白雪往她走过来。 “跟我走吧!”凤清歌朝她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炎妃然看他不是往天牢的方向走,就快步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走。 “我们去哪里?” “大理寺,前天转过去的。”凤清歌看了她一眼,“不过……” “不过什么?”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炎妃然紧张的问。 “你该知道的,进入地牢的人都会受到什么,要有心理准备。” 记得那时叔叔等人被他们关进地牢,才短短两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所以上次她偷潜进地牢,很担心拓跋蔺会被里面的人鞭打折磨,虽见到他暂时没事,可心里仍是不安,所以急着想办法将他救出来,谁能保证在里面再多呆一会,那些人会不会折磨他的。 现在听凤清歌这么一说,炎妃然心里突然冒出不好的预感,该不会他们已对他用刑了?想到此,她双手不禁用力地握紧,恨不得现在身上长出两只翅膀,马上飞到他身边去。 当他们来到大理寺地牢门外,严仇守候在这里,拓跋蔺也正好被狱卒从地牢里带出来。 “王爷……”严仇低呼出声,表情透着震惊。 有红色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拓跋蔺面色苍白发青,眼神却很快与炎妃然撞到一起,然后朝她轻轻一笑,并用眼神告诉她,他没事。 尽管如此,炎妃然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染着斑斑血迹,眼眶早已发烫,毫无形象的几个箭步奔上前,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四周飘散。 她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愤怒,和严仇一左一右在他两边扶住,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备好的马车已大理寺门外候着,一上马车,空间窄狭,血腥味更浓。 凤清歌让人拿了个药箱放进车内,对炎妃然说:“里面有些药膏和绑带,你帮他先处理下伤口。” “谢谢!”她感激的道谢。 凤清歌这个人性格偏冷,除了凤云汐外,好像对谁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没想到他会替他们想得如此周到,大理寺离雍王府有一段很长的距离,现在又下着雪花,城里的医馆也关上门了,想找大夫没有那么容易。 严仇朝风清歌点点头,交会了一个彼此才能看懂的眼神,然后与车夫一左一右的坐在马车前,策马驶离。 车厢内,拓跋蔺靠在软榻上,双目紧闭。 炎妃然吓坏了,在他耳边低吼着:“拓跋蔺,你这个王八蛋!如果你敢给我闭上眼,我就算追到阎王那里也要把你给找回来!” 她不敢摇他,怕触到他的伤口,血腥味这么浓,想必他受了很重的伤。 拓跋蔺睁开眼,如墨一样的眼瞳盯着她看,那双被担忧的怒意遮住的眼,此时看起来如此的明亮。 他喜欢看她紧张自己的样子,但不想让她担心,握着她的手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你忍着呀,我给你清理伤口。”炎妃然低下头在医箱里翻找,找出剪刀金创药膏和 找出剪刀金创药膏和白布,就要脱他的衣服。 “然然……” 拓跋蔺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让炎妃然打断:“闭嘴!有什么话等处理好伤口再说。” 话刚落,马车颠簸了一下,炎妃然没有稳住,往拓跋蔺身上扑过去,正好撞到他的伤口,他嘶叫了声。 “你怎么啦?有撞痛吗?” 炎妃然想抽离身体,想看看他的伤,却被他搂住身体压了回去。她不敢动,嘴里却说:“这样会弄疼你的,让我起来先给你处理伤口,等会你想抱多久都行。” 拓跋蔺抱了她一会,才放开她,让他处理伤口。 炎妃然小心的解开他的衣襟,当看到他露出满是血迹的胸膛,一条条鞭痕悚目惊心,令她抽口冷气,“他们怎这么狠毒?” 这是鞭伤没错,可不是一般的鞭,这种鞭叫逆麟蛇尾鞭,是用来刮掉皮肉的歹毒玩意,一鞭下去,如果不抽动,鞭口的刀片可刺入肉中,运劲急带,着鞭处的皮肉便被刮落。 她数了一下,有八鞭之多,有两处还可见胸骨,难怪血腥如此浓。 自从上次在沪州城和拓跋蔺遇袭受伤回来后,她腰间随时带着一只百宝囊,里面装有不少治疗刀伤和内伤的膏丹药散,对于这种沉重的外伤,就算没有凤清歌的药箱,她也足以应付。 她拿出百宝囊,掏出一颗药丸,给拓跋蔺先服下,只是面对这些汨着血的伤口,她抿着嘴唇,不发一语,努力让自己不断颤抖的手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将金创药膏涂在上面。 “别慌,镇定!”拓跋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这点皮肉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严重,比起上次在沪州城的重伤小巫见大巫,只是这次伤口多,血流得比上次多。 炎妃然闻言,深吸了几口气,果然比刚才好了很多。 “拓跋蔺,你说谎!你不是说他们不敢对你滥用刑的吗?”话刚落,马车又颠簸了一下,这次她稳住不让自己撞到他,努力屏住呼吸帮他处理伤口。 她低着头,脸色有点苍白,纤长的睫毛仓皇的颤动着,像是受了惊的蝴蝶翅膀。 拓跋蔺轻轻勾了勾嘴角,“我没想到他们会如此恨我,恨不得我快点消失。” 那些人心太急了,以为用苦刑他就会屈服,即使不服,可逆麟蛇尾鞭的伤口若没有及时处理,待明天行刑之后,大概也会血流干而死。 听他的语气说得满不在乎,炎妃然忍不住斥道:“你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万一我请不到太皇太后回来,那你明日不就被行刑了吗?” 拓跋蔺看着她说:“如果我被卸去双臂,你会嫌弃我吗?” “嫌弃,怎不嫌弃呀,一个没有双臂的人,以后还能什么作为。”炎妃然说着,白布缠上他的伤口时,故意用力一扯。 “啊!疼……” 马车再一次颠簸,这次炎妃然没有稳住,又撞进他怀里,但她抽身很快,看到绑带没有渗出血,她才轻了口气。 车厢里有干净的衣服,她帮他穿上衣服,金创药的味道冲淡了血腥味,拓跋蔺斜身靠在软榻上,由于失血过多造成的身体虚弱,面容看起来疲倦是难免的。 他的伤口只是暂时止了血,伤口没经缝合,不能乱动,否则又会出血,回去还须大夫将伤口缝合才行。 见他闭上眼休息,炎妃然不敢打扰他,低头收拾处理伤口留下的工具与纱布,和沾着血的衣服。 回到雍王府,大夫已等候在云归阁,趁着大夫给拓跋蔺缝合伤口时,她让人去烧了热水抬进房间。 大夫处理好伤口,交待一些须注意的事项就离开。炎妃然挥退其他人,房间剩下自己和拓跋蔺。 她本想叫拓跋蔺去清洗一下,可见他躺在床榻上,阖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见此,她只好去盛了一盆温水,自亲给他清理肌肤上的血迹。 …… 太子府 拓跋凛眉心紧锁,单手撑在额际,俊朗的表情稍带憔悴。 室内的烛影交错在他脸上,令他五官更晦涩。 从皇宫回来他这样坐着已几个时辰,倚靠着软榻上,闭着眼,莫名的,脑海当中不由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轩辕臻的画面。 那时的她见到自己表现出温婉和落落大方,却又在暗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隐隐带着恨意,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可再次接触时,她对自己忽冷忽热…… 如果她的灵魂就是炎妃然的话,那么她如此态度是情有可原的,不,不是如果,今日一见,他可以肯定,她就是炎妃然。 她恨他,所以才嫁给拓跋蔺,她一定想给炎家报仇平反。 若找自己报仇,他没有任何怨言,这是他欠她的,她要平反,他会帮她,但这之前,他一定要夺得帝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她留在身边赎罪。 想通后,他立即让元华传葛平和曹桓到书房。 曹桓眸中跃着道道精光,坐下来缓缓说道:“殿下,传我们来是不是准备动手了?” 拓跋凛微微一笑,并没直接回答:“葛先生,我们的人可准备就绪?” “请殿下放心。”葛平答道,神色严谨。 拓跋凛点头,打开桌上图纸,这上面竟是北越边防到京都各处要塞关卡兵力分布图! 每一处旁边空白之处都作了详细说明。 这其 这其中,有拓跋凛对北越综合兵力的掌握,有对北越各将军兵力用兵的探知,更有跟在睿王身边参与兵务的暗哨。 灯火下,四人目光熠熠,低语倾谈,不断交换意见,最后,曹葛二人收住话语,但听拓跋凛言说,神色无处不是细致严谨,手握笔墨,笔锋到处,一张图纸都是密密麻麻的箭圈。 经过今天的事,在皇上心中,太子的地位早已不复以前,若是被查到郭司膳的死与东宫有关,他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这场战争是必然的,趁着他们没有防备之际,他们先发制人,攻其不备。 …… 雍王府 半夜,炎妃然是被急促的呼吸声音吵醒。 其实她原本没睡得很安稳,一直在做噩梦,梦里是叔叔跪在刑场,血淋淋的画面,让她蓦地惊醒。 睁开眼,发现拓跋蔺整个人就像是从河里捞出来似的,汗涔涔的。 他因伤口而发热了。 意识到这一点,炎妃然有些慌乱。 大夫提醒过她,说拓跋蔺晚上十之**会发烧,只要熬过去就好。 可提醒是一回事,看着心爱的人受折磨又是另一回事。炎妃然发现他握住自己的手腕的大掌越发无意识的收紧用力。 “然然……”饱受煎熬的拓跋蔺不住的呓语。 “我在,拓跋蔺,我在。” 炎妃然手足无措地抚摸他的脸颊,即便知道那不过只是拓跋蔺无意识在说话,仍旧他叫她一声,她就应一声。 拓跋蔺突然眼开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炎妃然并不觉得他像是有意识,因为平常深邃沉稳的眸,此时瞳孔根本没有焦点的。 “然然,别怕。” “嗯,我不怕。”炎妃然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心里念挂的是自己。 “现在身边有你,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她双手握住他厚实的大掌,并没有因为他压根不会记住而敷衍。 拓跋蔺粗重的喘着气,“然然……”他还在叫她,“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我会保护你……我会替你报仇的……然然……” 他大掌攥住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用力,就像是要将自己深深融入到她的骨血当中。 “别离……离开我……也别……讨厌我……” 讨厌?炎妃然心头一阵泛酸,想起前世的自己跟他相处的情形,那时的她是很讨厌他,还常常诅咒他,可到底却是他对自己的感情最真。 “拓跋蔺……” 虽然刚嫁给他时,抱着利用他的目的,可现在,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她怎么会离开他,讨厌他呢? 后来,拓跋蔺接连着胡话。 有前世她与他的事,有现在的事,有他对她的感情,前世的思念与今生的深情,说着说着,终于没了声息,似乎又再睡了过去。 可炎妃然明明清楚看到,拓跋蔺那双好看的凤眸眼边,有隐隐的水光浮动,让她心疼的厉害…… 原来,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如此的深。 她看向窗外,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外面漆黑一团,有一扇窗敞开着,夜风呼呼的涌进,她起来走过去,正想将窗户关上,突然一股劲风迎面而来,她身体本能的往后弯腰,躲开劲风,脚步退后几步,接着,一道黑影由窗口跃了进来。 她还没有站稳,一股劲力再次朝她胸膛袭来,她伸手挡开,室内的烛光也被对方的掌风扫熄,屋内一片漆黑。 炎妃然暗叫一声,往床榻上瞄了一眼,拓跋蔺因药物的作用,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她担心对方夜袭是对他不利,想没想的便弯腰往对方的下盘扫去,两人一来一往的在屋内打了起来。 对方出手十分狠毒,招招都是夺人命,炎妃然虽不清楚对方来历,却一点不敢大意,更没有伪装成弱女子,因为她很清楚,来人武功极高,对她更毫不留情。 眨眼间两人过招上百,分不出高低,而且来人蒙着脸,身形高瘦,动作灵巧,出手狠辣,必然不是一般的杀手。 就在她思考如此制胜时,却见对方抽出匕首,朝她虚劈来,趁着她闪身的瞬间,杀手朝床榻昏睡的拓跋蔺刺去。 炎妃然心一慌,想没想就使出‘佛若真经’的救命一绝,她一运功,动作极快,瞬间来到杀手身后,出手如电,往他后衣领抓去,她原本可以一掌击毙他,可她想留口活,所以想活擒。 谁知对方似乎早已猜出她的心思,握着匕首的手反往她胸前划去,她闪避已来不及,衣服被划破,胸前一阵赤痛传来,紧接她的下盘不稳被踢到,整个人往地面跌落,一道深寒剑气往胸前压迫而来…… 若这刀落下,她的胸口必被开出一个洞…… ... 第195回:终结篇(六) “他很好,凤清歌在里面打点好一切, “我知道,对了,那俊的事怎样啦?”虽然刺杀太子的事他们是被陷害,但还没有找到幕后主使者,那俊只能暂时被关押地牢。。。 “不管是不是他,你以后行事万事小心。” “哥,如果刚才蒙面人是他派来的,只怕我的身份已百分百露了。”刚才那种情况之下,身边也没有护卫,情急把自己懂武功的事败露,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逼她出手。 “就算他认出来,也要有证据,只要他没有证据,是没人会相信他的。” 炎妃然点头,“是的,他应该是认我。” 严仇紧张的说:“你是说拓跋凛?他认出你来?”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出我来了。”炎妃然沉思道:“可是他叫我然儿,如果是认出来,之前的蒙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派来的。” “怎么了?是不是真有人发现你的身份?”严仇看她的神情,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该是没……”炎妃然突然想起在御清宫遇到拓跋凛,他叫自己然儿,好像已看出她的身份,可他又如何知道的?蒙面人是他派来的吗? 严仇担忧的问:“为何要杀你?难道你的身份败露了?” “他的目标可能是我,由招式看,像是南岳一带的。”南岳隶属东魏国,中原大部分能人异士的集中营,那里门派多,但招式与其他地方还是有区别的。 “刚才那蒙面人你可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能看出是什么人吗?”严仇话题一转,转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上。 说出这些话时,她心里气愤极了,回到北越国大半年了,她还未能给炎家平反,如果让周太后皇贵妃他们夺得先机,只怕平反就更难了。 “可这样一来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们那么狡猾,想必现在已在想对策,到时还能奈他们如何?” “如果不是凤清歌有先见之明,得知郭司膳自戕的消息,立即赶过去,将她的遗书稍改了一下,让玄统领马上将消息送去御清宫,即使皇贵妃等人暂时没有事,但皇帝是一个多疑的人,越是没有漏洞越是可疑,这件事情不会这么了事的。” “郭司膳自戕了?”炎妃然很惊讶,随后冷笑道:“皇帝就这么放过这些人了吗?” “听说郭司膳畏罪自戕,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自身上,皇贵妃被禁足翊坤宫,太子被撤掉所有职务,在府休养身体。” 所以,她想知道在她离开御清宫后,皇帝会如何处理下毒的事件,如果她离开前那些话起了作用,皇贵妃必定是被怀疑的首要对象。 刚才那蒙面人表面是冲着拓跋蔺来的,可现在想想,对方的目标似乎是她,因为跟他过招时,对方总是想置她死地,最后他的目标转向拓跋蔺,其实也是想让她分心,所谓关心则乱,她果然中计,差点被对方的匕首刺进胸膛。 炎妃然坐在榻前,以手指指腹轻柔的抚摸着拓跋蔺的手背,轻声道:“我离开皇帝寝宫后,那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这个周太后真狠毒,若不是王爷身体健壮,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撑不过去了。”一般人承受不了逆麟蛇尾鞭三鞭,何况还是八鞭之多,胸骨都看得见,周太后这些人成心是想把人打死。 再次回到寝室时,大夫已处理好伤口,给他吃了退烧散,又睡了过去。 大夫过去帮拓跋蔺缝合伤口时,芊蔚和青苹拉炎妃然到隔壁房间换衣服并上药,与蒙面人打斗时,她被胸口被划伤了,还好只是皮外伤,并不是很严重。 没一会,严仇带着大夫过来,随尾进来的还有芊蔚和青苹。 由于之前炎妃然将云归阁的仆人都撤退,现在云归阁除了他们没有多余的下人,为了保险起见,严仇唯有亲自去请大夫过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把刚缝合的伤口撕开,气血不足,才会站不稳倒下,若蒙面人待多一刻或观察细微,必定会发现他的情况,到时他们不死也被重创。 拓跋蔺踢飞蒙面人手中匕首全是无意识的举动,他当时迷迷糊糊的眼开眼,好像看到有人朝炎妃然举起匕首,情急之下,根本没有顾忌自己身上受伤,奋力跃起,踢掉蒙面人的武器,再摒着最后一口气,出掌击向蒙面人。 炎妃然吓得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拉住,与此同时,严仇也急忙走过来,与她一起将拓跋蔺轻放回床榻躺下。 “我没事,倒是拓跋蔺他……”屋内的烛光亮起,炎妃然看到拓跋蔺白衣上已渗出血迹,她的声音嘎言而止,拓跋蔺面色苍白,身体蓦地往后倒去。 他原本想接替炎妃然来照顾拓跋蔺的,谁知刚走近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硬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有一个黑影由窗里窜出来,他立即让人去追,而自己往屋里闯,怕他们会有什么意外。 就在此时,紧闭的大门被人用力撞开,严仇闯了进来,急声问:“你们怎样了?” 原昏睡在床榻上的拓跋蔺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将蒙面人手中的匕首踹掉,在蒙面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又往他肩膀上击了一掌,蒙面人深知此时情况对自己不妙,随即转身往窗口逃窜。 炎妃然以为胸口会被开个洞时,就在这千钧一发瞬间,“咣当”一道清脆声响,原是匕首落地的声音,寒气消失。 ... 第196回:终结篇(七) 炎妃然原想吻一下他,没想到他却不肯放过她,既担心他的伤口又不感挣扎,一颗心被他的舌头撩得意乱情迷。 不知吻了多久,拓跋蔺终于放开她,她的眼晴里矇上了一层水雾,清亮得像一汪清泉,好像能把他的心都勾出来一样,充满魔力。 这样的她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勾人的性感。 若不是他的身体不允许,肯定不会只吻吻这么简单。 拓跋蔺眸色暗了暗,掀开丝被道:“上来。” “会扯裂伤口的。”炎妃然以为他想继续下去,当即拒绝,刚才被他撩得心猿意乱,可看到他胸膛的伤口,所有的热情瞬间冷却。 “你想去哪了?”拓跋蔺宠弱的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是看你照顾我这么辛苦,肯定没有睡好觉,让你上来休息。” 炎妃然脸一热,原来是自己会错意。 “当然,我也想抱你。” 因为拓跋蔺这一句话,炎妃然心软了。 脱了鞋慢慢躺到他身边去。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拓跋凛在外面招集人马?”炎妃然问,宴会那晚后,他一直被关在地牢里,外人不得进去探访,他是怎么查到的。 “猜的。”拓跋蔺轻抚着她的头发,盯着帐顶的眸光深邃幽暗,“皇上禁足他,回收了他的权,他已清楚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已没有过去重要,即使修补了关系,裂痕仍存在,所以,他是先未雨绸缪,趁着被禁足期间,他已在外面筹谋着一切。” 拓跋凛觊觎皇位已久,眼看只差一步就成功,怎可能甘心失去所有,炎妃然觉得拓跋蔺的分析有几分道理。 “之前是不是有蒙面人闯进来要伤害你?”拓跋蔺想起昏睡时,好像看到有人蹿进房间要伤害她,当时他凭着模糊的意识踢飞了蒙面人的武器,之后又昏迷了,再次醒过来时,看到她在床前,曾以为自己在做梦。 “嗯,不过被你打跑了。”怕碰到他的伤口,炎妃然不敢靠他太近,把抚着她头发的手拉下,与他交握地放在身侧,不一会又放到唇边吻了吻。 “是谁派来的?” “大哥已让人去追踪了。” “京都城很快会不平静。” “这里从没有平静过。”自炎氏一族被灭门后,京都城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早就暗流汹涌。 炎妃然侧身抱他,“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的,是不是?” “当然。” 炎妃然没有说话,将头埋在他颈弯,他身上有着浓郁的草药香气,即便给他擦了两遍身体,药香中仍夹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以为重生回来只要能替家族平反报仇,什么都不在乎,可想不到会跟拓跋蔺有了扯不清的关系,她不想逃避,与其孤独一生,不如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她重生老天爷附带给她的礼物,只是不知怎的,离平反越近,她的心越发的不安,但又说不上来到底不安什么。 不许失败,也不想失去谁。 如果平反或报仇会让她失去身边爱她或她爱的人,就算成功了也不会开心。 …… 一觉醒来。 炎妃然睁开眼,发现拓跋蔺不在床榻上,伸手往旁边的位置一摸,却是一片冰凉。 他有伤在身却不好好躺着养伤,到底去哪了? “王妃,你醒啦!” 芊蔚推开门进来,赶紧在衣柜里拿出衣服伺候她穿上,没多久,青苹也端来温热的水伺候她洗脸漱口。 青苹用柔软的巾子为炎妃然拭脸,她随意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末时了。” 炎妃然用手拍了拍额头,“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 芊蔚笑道:“是王爷吩咐我们不要打扰你,让你多睡一会。”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有说去哪里吗?”炎妃然问。 “大约一个时辰前,王爷与严护卫等人在书房。”芊蔚边答着边示意青苹把洗漱用具端下去。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受伤吗?”炎妃然不赞同的蹙着眉。 前世认识的拓跋蔺玩世不恭,只知吃喝玩乐,她从没有见过他认真做事的一面,自从重生回来跟他相处,才发现他简直是一个工作狂,忙碌起来可以忘记时辰或吃饭,现在甚至连自己受伤都不顾了。 虽然他的伤没伤及内,可那些外伤若处理不好受到感染一样很严重。 “我看到严护卫和十皇子来找王爷,应该是有紧急的事吧。”芊蔚昨晚一直守在门外,直到天亮发白,严仇和拓跋昊急匆匆的来找王爷,王爷怕会吵醒王妃,才让他们移步到书房。 “王爷脸色比昨天好些了,行动虽有点迟缓,若不使力,伤口不会扯开。”怕炎妃然担心,芊蔚又补充道。 既如此,炎妃然想发对也无法,芊蔚在衣架上取了件鹤氅给她披上,“今天虽没下雪,但外面仍是很冷。” 炎妃然系好鹤氅,踱步到窗前,窗外阳光明媚,地面上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院里的几株梅花在凛冽的寒冬依然灿烂地怒放着,淡淡的清香随风飘散。 连日来的阴霾风雪,终于见到阳光,就像积压在心底多时的石块被搬走一样,心情特别的舒畅。 简单吃过午饭,炎妃然见书房门仍然紧闭着,便吩咐青苹准备前些日子早准备好的衣物和礼品送上马车,带着芊蔚由王府后院的侧门出去。 她们乘坐的马车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穿梭过热闹大街时并没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在阳光普照下,悄然驶出了城门,往郊外驶去。 芊蔚双手交握着,思忖良久,抬眸望向坐在对面的炎妃然说:“王妃,能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嗯。” “你与炎氏家族有什么关系?” 自从跟她到了北越后,炎妃然给她的任务似乎都与炎氏家族有关,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上次让她去找李蘅的手札时,便让她想通了一些事。 炎妃然笑了笑,“我以为你不会问。” 打从让芊蔚给她办事那天起,就预想到有一天她必然会对这些事好奇,所以她一直等她开口问,却没想到她如此能忍,直到现在才开口。 “之前是有些好奇,但没有多想。”那时的她只想表现自己的能力,取得她的认可,并留她在身边重用,后来事情发展让她惭惭多了几分猜疑,“你会翻查炎毅谋反一案,并不单纯是与炎氏千金炎妃然是朋友那么简单吧?” 炎妃然没有回答,微笑的反问她道:“那你呢?既然知道我背着师傅做别的事,你为何没有去揭发?” “因为……”芊蔚看着她,咬了一下唇道:“因为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所以我不会去揭发,你有什么事想要去做却又不方便出面的,尽管吩咐我去做,只要我有这个能力,我绝不会推迟的。” 她想做的事?炎妃然不解看着她,“难道你跟炎家有什么关系?” “实不想瞒,我是北越国人,出生在边境的东州城,年幼时我与爷爷相依为命,有一次在街上摆摊,被当地的恶驱赶毒打,幸好有位少年的将军出面救了我们,可爷爷年事已高,受不了这顿毒打吐血身亡,而那位少年将军不但帮我把爷爷安葬了,离开时还给了我一袋银子,这位少年将军就是炎家大少爷炎尊。” 芊蔚顿了一下,又道:“那时的炎家军在我们边境城镇深受百姓爱戴,他们从不欺压我们百姓,反而我们有困难都会出手相助。没有在边境生活过的人,不清楚那边的情况,更体会不了边境将领们的辛酸。炎将军和炎少将军是真正为国家忠于职守的好将军,我绝不相信他们是逆谋叛国的人,只是我个人能力有限,不能替他申冤。还好有你,我的恩人终于可以沉冤昭雪了。” 她看过李蘅的手札,里面有证明炎毅非谋逆的证据,只要把那手札呈上给皇上,便能还炎将军的清白,只是不知王妃为何迟迟没有将手札呈给皇上,尽管如此但她相信,王妃一定有她的原因。 炎妃然心想,当初让她去接触刑灏,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忠诚,但见她并没有多问,也尽心尽力替自己办事,以为她是对自己表示忠诚,却没想到她是因为大哥曾救过她,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不告诉我你跟炎家有什么关系也没关系,只要能还炎将军清白,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最后,芊蔚见她迟迟没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心想她或许不想让太多人清楚她和炎家的关系,毕竟现在的状况,越少人知道越安全,这些道理她仍是懂的。有些事,非要弄得太明白,反而对双方都不好,她只要知道,王妃所做的正是她想做的就行了。 “我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有些话说出来你也不会明白,你只要清楚,你是我的人就行。”炎妃然的话刚说完,马车就喀地停下来。 车厢外传来马夫的声音,“夫人,到了。” 芊蔚捧起布帘,弯腰跳下马车,转身将布帘撩到一边,等炎妃然下来了才放下。 眼前是一座清雅的别院,依山傍水而建,但由于这些天下过雪,树上,屋顶和地上被一层银装铺着,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散发出闪闪的光芒,只是阳光的温度却好像被冰雪冷却过似的,怎么也热不起来了。 炎妃然拉了拉鹤氅,迈步走进别院,刚好刘管家由大厅走出来,见到炎妃然来了,快步上前行了个礼,并恭敬的说:“王妃,您怎么来了。” 管家是严仇从雍王府派过来的,并带了一名婆子和两个丫鬟,这几个人都是精选出来的,有武功底子,明是照顾,暗却是保护。 “我是来看小煊的,他这几天身体好呢?” “好多了,您别担心。” 炎妃然想起以前每次下了雪后,煊儿最喜欢拉着她到院子里堆雪人了,可现在看到院前并没有他的身影,往左右看了看,就问:“他呢?” “小煊少爷在后院玩耍。” 炎妃然一听,就吩咐管家去帮芊蔚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自己则往后院走去。 当她来到后院,就看到一个小小身影站在一颗树旁,两手垂下低着头,一脚踢着地面的雪,不知在想什么,而离他几步远,两个丫鬟,一个铲雪,一个堆雪人。 她的心一酸,想着从前的煊儿是一个活力十足的调皮小孩,可现在他的身上蒙罩着一股孤寂的气息,没有该年龄孩子的天真活泼。 她悄悄走过去,站在他身旁蹲下,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小煊,你怎么不跟她们一起玩?” “……”他仿佛没有听到,完全沉在自己的世界里,但脚尖没有停下来,仍一下一下的踢着雪。 她又说:“若不堆雪人,不如我们回屋里坐,我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枣子糕还有咸薄饼。” “……”他顿了一下脚,但仍是不理她。 炎妃然唇角扬了扬,他不是没听到,而是不想理她。 也对,虽然她在市集里救了他,在他养伤期间,怕会让人怀疑,她只去看过他一次,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一个救过他命的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她有点痛恨这改变,可若不是这改变,今时她就不存在这里。 她想了想,于是由怀里掏出一支短玉笛,凑至唇边轻轻地吹了起来,欢脱轻快的音韵,瞬间吸引了所人的注意。 两名丫鬟停下手中的动作,往这边看过来,侧耳聆听着,而煊儿终于抬起他的小脑袋,圆圆的大眼带着疑惑,定定地看着她。 小家伙终于肯理她了,炎妃然眉眼都带着笑。 芊蔚和管家已将马车上的东西搬进屋里后,就往这边走来,听到笛声,轻轻的放慢了步伐,在他们几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曲终,笛声停了下来,炎妃然放下玉笛,侧头问他:“好听吗?” 小家伙没有说话,黑瞅瞅的眼眸盯着她,略为苍白的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炎妃然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吹这首曲子?” 曲子是煊儿刚过完两岁生辰,不小心摔了一跤,哭得唏里哗啦,家人无论怎么哄都无法让他停止哭泣。 于是她临时自创了一首曲子,用玉笛吹奏,看笛声能不能让他安静下来。不想这小家秋听到笛声真的安静了下来,用那双泪汪汪的黑眸静静地瞅着她。 自那以后,他就爱上了这首曲子,总喜欢缠着她要听曲子,而每次都要她吹奏此曲。 她想亲近他,又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真正的身份,不想把实情告诉他,即使告诉他实情,他也未必懂得,所以,她唯有用这种方式接近他,与他重新建立新的关系。 曲子是她自创的,除了煊儿,她甚少在他人面前吹奏,因此,听到熟悉的曲子,他一定会感兴趣。 小家伙点了点头,淡漠孤寂的气息终于退减几分,多了几分生气。 炎妃然想了一下,道:“是我的一个朋友教我吹的,她说她心爱的煊儿最爱听此曲子,让我在煊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吹奏给他听,希望他的心情会好起来。” “你的朋友是我姑姑吗?你知道我姑姑在哪吗?”他冲口而出连问了两个问题。 “是的,不过,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的心……”她拍了两下胸口,“想着她,记着她,她永远会活在我们的心里!”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他垂下头,又开始踢着地面上的雪。 炎妃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煊儿,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堆一个跟你以前和姑姑堆的一模一样的雪人。” 小家伙停下动作,抬头认真的看着她问:“你知道我以前跟姑姑堆的雪人是怎样的吗?”以前他跟姑姑堆的雪人很特别,与其他人堆的不一样。 “知道。” “又是我姑姑告诉你的吗?” “对,要不要去?” 小家伙轻轻咬了咬唇,似乎在作决定,须臾,他点头,“好吧。” 芊蔚和两个小丫鬟也过来帮忙,炎妃然就让她们分工合作去找小石子和树枝,则吩咐芊蔚去找一块长布条、帽子和橙子。 炎妃然先捏了一个小雪球,让小家伙拿着小雪球在地上滚,由于以前做了,小家伙操作起来相当的熟练,小小的雪球在地上越滚越大,越滚越结实。 而炎妃然自己则做了一个较小的雪球,来用做头。 等他们做好这些,芊蔚和两个小丫鬟也把需要的道具找全。 小家伙把小雪球放在大雪球上,又用树枝在大雪球两边各插一枝做手臂,选了两颗黑色石子放在小雪球上做眼睛,又用橙子做鼻子,再在鼻子下面,用小石子一颗颗嵌进去做成微笑的嘴巴。 最后给它脖子系上布条,戴上帽子,就成了跟他一样高的雪人了。 做完这些后,他拍了拍手,然后退了两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这样好不好看?”他昂起头问。 “好看,真好看!煊儿你太有才了!”炎妃然赞道。 因为运动过,煊儿的小脸蛋红通通的,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炎妃然掏出丝绢,弯下腰,轻轻的替他拭去。 芊蔚和两个小丫鬟也在旁跟着赞美,说从没有见过如此可爱的雪人,独一无二的。 小家伙听后可得意了。 之后,他们又玩了一会打雪仗,炎妃然和芊蔚都是有武功的人,当雪块砸过来时,很容易就发现,但为了讨好小家伙,她们不闪躲,故意让雪块砸中。 经过堆雪人和打雪仗这项运动,小家伙惭惭与炎妃然亲近了起来,玩累了,回屋子里时,主动去握炎妃然的手。 因为小家伙的亲近,炎妃然心情很好,不但陪小家伙吃过晚饭,还哄他入睡了,才与芊蔚离开别院。 睡前,小家伙把他用芦苇叶编织的螳螂送给她,螳螂编得很逼真,她满心欢喜的收下来,并承诺过几天再来看他。 “王妃,你这么喜欢小孩,不如跟王爷生一个吧。”上了马车,芊蔚打趣的说。 大仇未报,何来生小孩之说,当然,炎妃然不会这么说,便笑了笑,“这个不是我说了算。” “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你和王爷还没圆房?”听她这么说,芊蔚误会了。 那晚炎妃然被拓跋蔺带到京华园时,芊蔚因追查李蘅手扎的下落,不在京城,所以并不清楚他们夫妻早已圆房的事,再加上近日发生那么多事,夫妻俩一直分居两院,而炎妃然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跟进浴室。 而芊蔚知道炎妃然与拓跋蔺成亲多时,一直还保留完璧之身,那是她上次离开京城时,无意看到炎妃然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 这种事炎妃然不想多讲,只是笑了笑,而芊蔚见她没说,便以定自己对说了,王妃不好意思承认,也就没有再问。 回到王府已是戌时未,她回到枕霞阁,没看到拓跋蔺,简单梳洗过后,想到芊蔚昨晚守在门外,今天又跟随自己出外,想必是累了,就叫她下去休息,而让青苹提着灯笼,跟随她一起去云归阁。 经过昨晚的事,云归阁内外都派了护卫严守着,她刚进院门,就见到严仇由里面走出来。 “听说你今天去了别院。”在严仇走过来跟炎妃然说话时,青苹退到一边,让他们说话。 严仇问:“煊儿好吗?”因为这些日子忙,有几天没有去看他了。 “他气色挺好的,”炎妃然微扬起下巴,炫耀的说道:“经过半日相处,他开始亲近我了,还送了一只草螳螂呢。” “那就好。”看她笑得如此开心,严仇心感欣慰,抬手欲想揉揉她头顶,却想起今时两人的身份,就忍住放下手。 炎妃然没有注意他的动作,自顾的开心道:“他真聪明,居然会编小动物了,还编得栩栩如生,真有几分二哥的真传。” 记得二哥也喜欢用芦苇或竹篾编小动物,编得很逼真,小时候她每次哭闹时,他就编小动物哄她开心。 说到二哥炎晟,他们心里都一阵难过,不过还好,起码他的儿子已被他们找到了,叔叔和二哥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眼下就只剩下替炎家平反了。 现在所有证据他们都收集全了,就等适当的时机,把证据呈上去。 “对了。”炎妃然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昨晚来偷袭的黑衣蒙面人查到是谁了吗?” 第197回:终结篇(八) 严仇道:“我的人追其身后,来到南城太子府附近就没身影了。” 炎妃然皱眉,“你的意思说,偷袭的人有可能是拓跋凛派来的?” 严仇摇头,“不一定,有可能对方是想误导我们,也有可能是他,不过你放心,我已派人监视着,一有发现就告诉你。” “我有种预感,此事跟他有关的可能性极大。” 炎妃然想起在皇帝寝宫外遇到拓跋凛时,她记得他身边站着一位男子,初看时他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存在感很淡,容易让人忽略。 可她要离开时,对方却想绊倒她,从而试探她的反应,在他对她弯腰作揖时,她在他眼里分明看到算计后的得意,虽然是稍纵即逝,但仍是让她看到,所以对此人,她印象极深,而昨晚那个人的身形与他很像。 于是,她将自己的疑惑对严仇说了,然后道:“你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 严仇点了点头,“据线人给的报告,他是拓跋凛由关外请来的谋士,叫葛平,此人来自东魏国,懂天文地理,阴阳八卦人面风水,是人人喝求的贤才。” 他懂阴阳八卦? 炎妃然回想昨晚的情形,当时那黑衣人攻击她时,都是招招致命,最后那一刀,他是想刺穿她的胸口,对方分明是想拿她的命。 记得师傅曾经说过,噬魂冰魄还没与身体融为一体时,她的心脏最脆弱,一旦冰魄脱离身体,她心脏便停止跳动。 等等,难道他是为了噬魂冰魄而来? 如果他是懂阴阳八卦,对招魂术有过研究,也许会听过六道招魂术,不然,拓跋凛怎么会问叫她然儿,只有他已经发现并相信了世间有借尸还魂传说,又或者,他在这位谋士那里了解过六道招魂术,顺藤摸瓜的联想到她的情况。 “怎么了?”严仇见她凝神沉思,心不在焉的样子,据他对她的了解,肯定想到什么关键的问题。 “我在想他会不会为了噬魂冰魄而来?对招魂有研究的,冰魄的存在那是能起死回生的珍稀之宝。” 严仇沉吟道:“不管是不是为它而来,他潜进王府杀你,肯定是有我们想不到的目的。” 话又说回来,如果葛平真为冰魄而来,那么炎妃然的身份随时都会被爆光的可能,甚至会有性命的危险。 炎妃然不放心的说:“你派人去东魏国再查查他的底细,或者能查出他的真正目的。不知时间来不来得及,不管如何,知已知彼,如果他继续为拓跋凛做事的话,我们不能不防着。” 撇开她身份是否被认出来的问题,现在京城因为皇帝的病已风起云涌,随时都会发生内乱,而各方的势力已等待时机蠢蠢欲动,战事很快就被会暴发。 “我会的。” “那我先进去了。” 说完,炎妃然抬步往前走,那知刚走了两步,她突然顿住,转身,差点与随后跟上来的青苹撞上。 听到身边的动静,严仇转过身来问:“还有事?” 炎妃然走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在边境东州城曾救过一对祖孙,他们因为摆摊被当地恶霸欺负,后来你还送了祖孙银两。” 严仇皱眉沉思,“多久以前?” 炎妃然想了想,“大概七、八年前吧。” “太久的事了,而且还是小事,不过那时候我和叔叔的确在东州城待过一段时间。”严仇看着她,“你为何要这么问?” 炎妃然没有答他,继续问:“我身边的陪嫁丫鬟芊蔚,你对她有没有印象?有没有在哪里见过她?” 严仇是个聪明人,对于炎妃然的跳跃性说话方式也很了解,知道她这么问,肯定两者有关联,就道:“你该不会告诉我,芊蔚就是那个孙女吧?” “没错,怎么?对她有没有印象?” “没有。”严仇摇头,没有一丝迟疑。 以前的芊蔚他是没有印象,但现在的她却印象很深,但仅仅是她是炎妃然信任的侍女,自从知道炎妃然真实的身份后,对她身边的贴身侍女自然查过底,那位叫芊蔚的侍女身份特殊,她是西临国的皇太后赐送给轩辕臻陪嫁。 听说皇太后对轩辕臻十分宠爱,所以让芊蔚陪嫁的目的很单纯,只是芊蔚的背景却不单纯,她十三岁开始进宫,可她进宫前明明是西临国的平民,因为被父亲还赌债卖给妓院,刚巧被宫里一位大太监出外办事,救了出逃的她,并把她带进宫里接受各种训练。 可现在她却告诉炎妃然她是北越人,说他以前曾救过她,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者曾救过,因为小事所以没有放在心里。 正如她所说的,她明明是北越人,曾在北越边境生活过,却在西临国又是另一种身份,那么,她这个人是敌是友还是未知数。 炎妃然听他否认,也没有多想,毕竟八年前的芊蔚才十岁左右,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和阅历,不论五官还是气质都会有所改变,严仇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这时的严仇不知道想到什么,眉目顿时紧皱了起来,语气严肃的说:“我曾救过她是她亲口告诉你吗?你有没有告诉她你的身份?” “没有没有,她并不知道。” 她傻啊,她怎会随便告诉人她的身份呢,虽然她信任芊蔚的办事能力,可她毕竟曾听命于师傅,就像彩灵一样,她服侍了轩辕臻多年,两人早已情同姐妹,可终究还是有了异心,做不到只忠诚一方。 闻言,严仇松了眉,又以只他们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现在风云暗涌,除了王爷与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炎妃然点点头,经历过一次生死,她自然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掏心掏肺的信任他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给的诱惑不够而已。 见严仇迈步往外走,不由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都快到子时,他不是该守护在云归阁吗?这时候往外走,难道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出去办点事儿。”他说:“你放心好了,守卫这里的人我已安排妥当,王爷在寝室等着,你快去吧!” 他最后的话带有几分揶揄,扬扬手,不再跟她多言,转身迈开步伐离去。 …… 深夜的宁侯府。 赵昂整把一幅画卷起来,放在一旁的书架上,门板猛地被推开,魏侦大步走进来,急声道:“侯爷,出事了。” 赵昂转过身问:“出什么事了?” 魏侦道:“陈勇不见了。” 陈勇是他们派出去夜袭行刺拓跋凛的杀手首领,当晚因为行刺失败,就按计划嫁祸给那俊,那晚派出去的杀手都是顶尖的,想不到拓跋凛的武功如此厉害,让他们损失惨重。 而陈勇身受重伤,原本安排他在离无影山庄约有三十里远的村庄某间民宅里养伤,伪装成普通的村民,可刑部已发出通缉令,他留在这里已不安全,打算今天傍晚将他送离京城,谁知差去送人的手下回来禀报,说陈勇不见了。 赵昂坐回椅子沉吟片刻,道:“你有仔细查过屋内是否有打斗或其他痕迹?” “查过,但没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血迹。”魏侦抺了抺额上的汗珠,推测道:“他会不会被人弄昏带走吗?” “任何可能都有。” “那我们如何是好?” 赵昂态度淡定,可魏侦却急得团团转,陈勇是行刺拓跋凛的首领,若被捉到把无影山庄供出来,那么他们永远翻身机会。 赵昂神色淡定道:“放心,即使陈勇被他们抓到了,可本侯相信他都不会背叛我们。” 陈勇不只武功高功,最重要的是他重情义。 当年收他为门客,也是看重这一点,何况曾经自己救过他的命,像他这种江湖中人,情义大过天,是不会出卖他们。 魏侦担忧的说:“候爷,万一陈勇被他们抓了,雍亲王行刺太子的嫌疑不就消除了,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只要陈勇不把我供出来,我们就没有事。” “万一……” “没有万一。”赵昂厉声打断他的话,“如果抓了陈勇的是太子一方,以他与雍亲王今时的局势,断然不会将他交出来,洗脱雍亲王的嫌疑,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按照我的计划走;若抓了陈勇的是雍亲王,那正合我意,他的嫌疑解除了,太子曾嫁祸于他的事,他岂能就此罢休?所以,无论哪一方抓到陈勇,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 “侯爷英明!”听了赵昂的解释,魏侦的担忧消除,虽然心里还有一点顾虑,但他相信侯爷,他做事从来都不会无打握的仗,即使输了也不会让自己一败涂地,对于陈勇,相信他会有更妥当的安排。 随后他又想起一件事来,道:“对了侯爷,属下还有件事情要禀报。” “说。” “我们不是派人去盯着雍亲王夫妇吗?”魏侦抬眸看着赵昂,“你知道今天我们发现了什么吗?” 赵昂扬眸看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未时那会,我们的人看到一辆马车由王府后院驶出来,紧跟随着,看到马车驶进了城郊外一栋别院,那别院是属雍亲王名下。” “马车里的人是谁?到哪是做什么?” “是雍王妃,别院里住了一名小男孩,只有一个管家两个小丫鬟和一个婆子服侍着,由于隔得较远,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能让雍王妃不顾身份与他亲密互动,应该不是普通关系。” 虽然自苗秋桐死后,安插在雍王府内的眼线统统被清除干净,但在王府外仍有我们的人盯着,连续几天的守株待兔,今天终于有收获了。 赵昂眸光一闪,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撮短须,唇角泛起一抹阴笑,“马上派人去查查那个小男孩是谁,紧盯着别院,发现不对的事第一时间来通报。” “是,属下即去办。” …… 炎妃然走进屋内时,拓跋蔺闭着眼眸斜靠在床榻上,消瘦的脸上满着疲倦,想是今天他们在书房议会太晚了。 回来听青苹说,他们戌时才从书房走出来,晚饭也没怎么吃,于是她转身低声吩咐青苹到厨房准备营养米粥和一些小炒,青苹奉命退出去。 她轻移脚步来到床榻前,见盖在他身上的丝被滑落到他的小腹上,露出半截胸膛,虽穿着里衣,但衣襟是敞开的,看到里面光裸结实的肌肤和被缠上绷带的伤口,绷带是干净,显然是新换上去的。 她微弯腰,伸手替他把丝被轻轻扯到锁骨处,目光在他的英俊迷人的脸上停住,他真是一个好看的男人。 五官立体深邃,轮廓精致有型,浓墨的眉毛,阖上的丹凤眼下长长的睫毛像把扇子,目测比她的还长,鼻子高挺,微薄的嘴唇抿着一条优美的弧线,在橘黄的烛光映衬下,像一幅睡美男画像。 于是把凳子挪过来,坐在床前,双手托着下巴,准备慢慢欣赏着他的睡颜,当看到有一撮发丝落在他的额上,感觉有点碍眼,就伸手将它拂开一边,他的脸色没有昨晚那么苍白,唇色也恢复正常,没那么干燥了。 想着,刚想把手伸回来,就被他抓住手腕,她定神,与他墨黑的凤眸对上,随即她展颜而笑,“我弄醒你了?” “你回来了。”他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看她眉眼都带着笑意,“你今天玩得很开心。” “嗯,和煊儿一起堆雪人了。” “他还好吧,住得习惯吗?” “情绪有点不稳定,大概与新环境有关,再者别院人气少,陪在他身边只是两个小丫鬟,如果有男孩子会好些。” 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含蓄,又是自幼因为各种的培训,多了几分稳定,少了几分童真,与煊儿肯定玩不来。 “那就换过一批人吧。” 炎妃然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就道:“不用,找个跟他差不多的男孩做伴就可以了。” “好,听娘子的。”他讨好地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炎妃然柔柔的看着他,“你们今天的会议开得很晚吗?” “嗯。” “对了,严烨回来了吗?” “回来了。” “那我让他去无影山庄查的事有没有结果。” 严烨是拓跋蔺的影子暗卫,一般情况他很少出面人前,所以,即使是她让他去办的事,按规矩,若没有拓跋蔺的授意,回来第一时间要禀报的仍是拓跋蔺。 “人捉到了,那俊已释放回来了。” “哇,这么快,他是如何办到的?”这个严烨果然是拓跋蔺得力助手兼暗卫,两天时间就把人抓到了。 “还不是你反应快,如果他慢了一步,嫌犯就被送离京城。” 原来那天严烨听了炎妃然的命令,不敢怠慢,立即按着指引赶去无影山庄。 无影山庄其实离京城并不远,只是位置偏僻,地形险峻,一般人不会往这边来,而他易容成某个门客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偷听到魏侦与手下的谈话,才知道他们把嫌疑犯安置在别的地方养伤,还准备在第二天把嫌疑犯送走。 严烨于是马上离开无影山庄,赶往嫌疑犯所在的村庄,趁着照顾他的人走开,他用迷药弄昏了嫌疑犯,速迅离开。 怕会夜长梦多,严烨把嫌疑犯押去刑部立案,然后派人去请太子认人,嫌疑犯身上的伤口与太子指证的一样,虽然他的口很密,如何用刑都不肯供出主谋者,不过那俊的嫌疑解除了。 听了拓跋蔺讲述严烨抓获嫌疑犯的过程和审案的结果,炎妃然盯着他说:“你们今天在书房并没有进行会议,而是偷偷去审犯了?” 拓跋蔺轻刮了一下她鼻尖,“什么都瞒不过你。” 没错,他们在书房并没有开会议到傍晚,而是今晨得到严烨把人抓回来的消息,提防府外紧盯人的暗哨,故意让拓跋昊过府与他们一起演出戏,好让外面那些人以为,他们一直在府中,然后他们偷偷由密道离开。 炎妃然觉得他们这招暗渡陈仓迷惑对手十分高明,可心里仍有担忧道:“嫌疑犯对我们很重要,那是扳倒赵昂的重要人物,若他知道我们抓了他的人,肯定会想法不让其开口指证他的。” “有了前车之鉴,在拓跋凜指认出嫌犯后,我们已将他秘密转移刑部,关去别的地方,留着他,能掣肘赵昂,让他不敢再进一步作浪,而且现在还不是我们扳倒他的时候,他豢养的那些门客,以后还能利用一下。” 炎妃然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瞥了他一眼说:“你好像已有了全盘计划。” 拓跋蔺笑了笑,又捏了捏她的鼻子,“是不是觉得嫁给我,嫁对了?” “现在还没下定论的时候。” 这厮还真不要脸,居然如此自恋,若没有她当初的机智,那有这么快就抓到犯人,继而让他们演了一出瞒天过海的好戏,他那句话该改成她问他,娶了她是不是娶对了。 “糟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拓跋蔺被她叫得心脏一缩,不由也紧张起来,拧眉问。 怎么说他的王妃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鲜少有事会让她如此惊慌,所以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炎妃然的确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t 第198回:终结篇(九) 炎妃然的确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脸色沉冷严肃,“如果府外面有别人的暗哨,那我今天由后院出去,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了?如果被发现并跟踪过来,那我们藏着煊儿的事不就被发现了吗?” 嘘!拓跋蔺松了口气,他以为她在惊叫什么,原来是这件事。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外面有暗哨。”她埋怨道。 拓跋蔺安抚她说:“放心,在知道你出门去看煊儿后,我已让严仇去处理了。”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才放心了下来,正想问他如何处理时,被青苹领着一名小丫鬟进来打断了。 青苹与小丫鬟把做好的夜宵一一摆放在桌面上,然后迅速退离。 “夜宵?你让人准备的?” 看到桌面上摆放着一锅米粥和两碟炒肉粉,整个室内弥漫着诱人的肉香味,拓跋蔺顿时觉得肚子空空的。 “嗯,我听说你晚膳没吃什么东西,就让人给你准备了夜宵。”炎妃然说着,替他把里衣绑好,再扶他下榻。 拓跋蔺在桌前坐下来,朝炎妃然笑嘻嘻的说:“娘子,你真是为夫肚子里的蛔虫。” 晚膳时因为没有她陪着,食而无味,草草扒了几口就让人撤了,若不是闻到香味,他都不曾发现自己饿了。 “蛔虫?你恶不恶心啊!” 炎妃然鄙视的瞄了他一眼,伸手帮他盛了碗粥,同时盛了碗给自己,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好吧,是小心肝。”说着,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炎妃然脸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到底要不要吃?” “要。”拓跋蔺凝着娇羞绯红的脸蛋,心里涌起一阵骚动,于是笑嘻嘻的凑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声音带着一丝低哑的诱惑,“不过我更想吃你!” 被调戏的炎妃然脸更红了,下一子红到耳根,拓跋蔺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很迷人,逗心更兴,一手悄悄摸上她的大腿,往那里移去,唇角勾起坏坏的笑,“尤其是这里。” “滚犊子!” 她羞愤欲绝,拍开他的手,嗔怒地狠狠瞪着他。 怎么吃顿夜宵都没个正经,简直跟以前他伪装出来那个风流成性,沾花惹草,不务正业的痞子王爷一个模样。 拓跋蔺非但没有停止,说出来的话更令有脸红心跳,“真的很想念,想念那晚你咬我很紧……” 炎妃然觉得自己的脸就要——不!是整个人都快要燃起来了! “拓、跋、蔺!”她咬牙切齿,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他的名字。 好吧,既然你想玩是不是,那本宫就陪你玩玩! 原本羞恼欲愤的炎妃然突然神色一转,一脸娇媚的朝他眨眨眼,“夫君……”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根小羽毛一下子刮着男人的心,浑身骚动起来。 “你行吗?”桌下,她用脚故意去蹭他的小腿肚,有气无力地嗲嗲喊他,然后往他那里瞄去。 “行!当然行,要不要试试?”男人最怕别人说他不行,何况还出自心爱女人的口里,这太侮辱了他。 炎妃然挨着他,纤纤玉手隔着里衣轻抚着他的胸膛,嗲媚的说:“可是人家要的不是一次,人家要很多次,你现在能行吗?” 说着,她的玉手在他伤口那处用力按了一下,“一夜七次,嗯,要不要试试看?” 拓跋蔺的伤口被她按疼着,听到她轻挑的话语,更是涨红了脸。 七次?神吗?也许没受伤前勉强可以,但现在…… 被她嗲得站立起来的小兄弟,顿时垂头丧气。 看到如此,炎妃然轻掩红唇娇笑出声,“怎么,你还要试吗?” “要。”说着,他突然将她搂入怀里,有力的手箍紧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对着她因惊讶而微启的唇吻下去…… 惩罚般用力碾她的唇。 狠狠的,像是恨不得把她的唇弄破。 “唔……”炎妃然吃痛,本能的撑住他的胸膛用力推他,然下一刻,他却放开她。 拓跋蔺微眯着眸,灼灼地盯着她被碾得粉红又晶亮的唇瓣,霸道的说道:“七次,记住了。”沙哑中带着压抑,情潮涌动! “啥?”炎妃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夜七次,你不是说了吗。”他凝着她,漆黑的眼神仿佛黑晶石般诱人沉沦,“等我身体好了,再向你讨回。” 说完,开始慢慢享受面前的夜宵。 而炎妃然的脸上热潮未曾退减半分,听了他的话,更让她血气沸腾。 他不会当真了吧?她只是随口说说的,谁叫他调戏她。 七次?那不是要她的命吗?在京华园那一晚,她被折腾了三次,怎样回枕霞阁都不清楚,若是被折腾七次,她无法想象结果会怎样了。 拓跋蔺一边喝着粥一边观察她的表情,看她神情纠结不安,他心情舒爽,刚才的屈憋终于报复回来。 …… 行刺太子一案经查实,雍亲王是主谋的嫌疑终于解除,朝廷给他还以清白。 鉴于他对朝廷恪尽职守,以及先前所受的委屈,皇上特赐他黄金千两,良田百亩,锦缎百匹作为补尝,并以养病为由,继续任命他为监国,除了重大事件,其余的常务一律由雍亲王处理。 皇上这决定俨然就是给太子一个巴掌,朝堂上太子党纵然心中为太子愤愤不平,可太子现暂时不参议朝事,他们反对也无补于事,除非太子返回朝堂。 而赵氏党羽见赵昂第一个出列赞同皇上的决定,纵然心里有许多疑惑,也没有多想的跟随出列附议。 皇上的诏书刚落,就有人把消息传到太子府,那时的拓跋凛正与葛平在沉香楼喝酒谈天。 “嘭”的一声光洁的地面上顿时碎片四溅,坐在一旁抚琴的歌妓吓得停下动作,琴声骤断。 “滚……”随着一声怒喝,歌妓忙起来,礼仪也忘了,急急退了出去。 楼内倚栏而立的葛平并没有被拓跋凛的举动吓到,他握着酒杯,微眸远眺,远处,屋顶的积雪未融,如白银宫阙。 禀报消息的男子是曹桓亲信,他暗自抺了把汗,想不到平时温文儒雅,做事从容淡定太子,发现怒来是这么骇人。 就在刚刚,他把皇帝继续任命雍亲王监国的事转述给太子,然后葛平说:“皇上的心偏得太过,明明您才是他的亲儿子,又是他亲自册立的太子,就怎么对你如此狠心。” 葛平的话一落,太子不发一言的将酒杯用力砸到地上,整个人像从地狱爬出来一样,阴森恐怖。 盯着他那眼神冷得犹如三九寒冰,好像他是他的仇人一般,早已不见昔日看到的温雅从容。 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 “你可以下去了。”葛平对曹桓的亲信说,等待亲信离开后,他拿着酒杯在拓跋凛面对坐下。 拓跋凛拿着酒壶仰头往嘴里倒,由于太急,很多都流出来,他呛了一口,放下酒壶,以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酒迹。 他太甘心! 从小到大,父皇关注的目光都落在拓跋蔺身上,即使自己是他亲立的太子,可在父皇心中,他再优秀也没有拓跋蔺优秀,即使拓跋蔺曾经伪装的身份,他也一样没有减少半分宠爱。 既然那么喜欢拓跋蔺,当然为何要立他为太子? 如果从没有得到,那么失去也不会绝望。 他觉得自己就是拓跋蔺躲难的一块踏脚板,若当初父皇册立拓跋蔺为太子,那他必然活不到现在,等拓跋蔺一步步强大起来,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被舍弃。 今天,他们当着朝堂上所有大臣们面前狠狠掴了他一巴掌,不是吗?监国等于为登基后积累了大量的治国经验。 父皇的决定,不是很明显的召告天下,未来坐上皇帝宝座的会是拓跋蔺,而他只是一个空有头衔没有实权的太子!天下人的笑柄! 为什么他想要的拓跋蔺都会来抢,他很不甘心,现在连然儿回来都成了他的女人。 想想心都疼,这个他愧疚最深的女子,那时他被权利蒙蔽了心智,一心只想赢。 他太想坐上最高的位置,因为只有他站得高,才能将那些自己看不顺眼的家伙狠狠踩在脚底下。 想着,猛喝了一口酒,由于喝得太猛又呛了一口。 葛平将他手里的酒壶夺走,放到一边,盯着他问:“殿下,你打算就这么放弃了吗?” “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把孤放在心上,他眼中只有那女人的儿子。” 拓跋凛口中的“他”不用解释,葛平也知道指的是皇上,他道:“只要他一天没有下诏废除你的太子之位,你就有反击的可能。”虽然他们有后着,但不到最后一步,还是不要启动。 拓跋凛问:“先生你有更好的建议?” 葛平为自己倒了杯酒,啜了一口道:“不是没有,而是要看殿下您是否舍得。”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拓跋凛自嘲一笑,“现在的我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他连自称都改了。 “有。”葛平看着他,目光深沉,暗藏着一丝让人难测的异光,薄唇徐徐吐出三个字,“雍王妃。” “她?”拓跋凛一怔,随即道:“她并不属于我的。” “但她的灵魂是炎妃然,炎家被灭门了,她夺舍了别人的身份回来,不就是想为炎家报仇,洗雪沉冤吗?只要我们放出风声,说轩辕臻其实是炎妃然,与拓跋蔺勾结,一个想给炎家报仇,一个要谋权篡位。你父皇是一个多疑的人,所谓三人成虎,人多传开了,就成真的了,他肯定会找人去查,而这时我们……” 拓跋凛等了片刻,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问:“我们怎样?” “给他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拓跋凛皱眉,“灵异之事只存在传说,若没有亲眼见过,谁会相信?” 其实他也在怀疑,是否真借尸还魂一回事,会不会是他太想炎妃然了,所以才把轩辕臻看成她,好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 只要她没有死,他内心的愧疚就会减少;只要她没有死,他对她那份情就有了寄托。 虽然他也很想相信,轩辕臻就是炎妃然,可他不能就凭她偶尔几个熟悉的小动作,或她给自己的感觉,若把说出来这些,谁会相信?他们不说他是疯子才怪。 “炎家那宅子之前不是被一个神秘人买走了吗?宅子现在都悬空没人入住,你想想,为何买宅却不住呢?除非这个人与炎家有关,不想百年老宅落入别人手中,如果这个人是拓跋蔺或轩辕臻,那话题就随我们怎么说都行;再来,你不是见到轩辕臻曾在炎家宅子出现过吗?只要让她再去一次,找几个在京城口碑不做的人做证,只要她跟炎家扯上一点关系,你父皇都不会再相信她。” “就凭这些?”拓跋凜带着怀疑。 “当然不是,这些只是一个引子,真正有力的证据是后面,你只要引她去这个地方……”说着,他倒了一点酒到桌面,食指沾上酒水,在上面写了三个字,“其他的你不用管,由我来就行,当然,还要有观众。” 拓跋凛聪明人,一看桌面那三个字,他就明白葛平想做什么,所以他沉默犹豫了。 以前他因为想得到太子之位,背叛了自己的感情,亲手把炎妃然送上黄泉,每每想起她掉下悬崖那一幕,她怨恨的眼神,使他夜夜难眠。 如果……轩辕臻真的是她,这次他再次利用她,她还能原谅他吗? 不,她肯定不原谅他的。 “你是怕她不再原谅你?”葛平看出他的心思,直言道:“可你现在的即使不利用她,她也不会原谅你,既然怎么做无法让她原谅你,那还犹豫什么?只要你当坐上最高的位置,还怕她敢不从吗?”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办法吗?”拓跋凛不想走这一步。 葛平冷笑:“若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还谈什么雄图霸业?做大事就要有牺牲,如果你不踏出这一步,永远也只能让别人踏着你尸体上。难道你要眼白白的看着自己的皇位被别人窃走吗?自古历来都是这样,新皇登基后将所有曾经反对过他的兄弟全部杀掉。你认为若新帝是拓跋蔺或睿王以及你其他的兄弟,他们会放过你吗?” 葛平的话字字截到他心坎处,但他并没有说话,也只是暗暗握了握拳。 其他人他不敢肯定,但他知道,拓跋蔺肯定不会放过他,其他别说,单凭自己母妃陷害过他母妃这一点,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不好过。 “我言至于此,要不要做殿下你自己做决定,不过机遇不候人,等雍亲王的羽翼丰满后,我们再反扑就迟了。再者,有一劳永逸的办法不用,难道要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吗?” 拓跋凛心头一震,不由得烦躁起来了。 见此,葛平也不想再多言,怕说多反而扰乱了他的心思,放下酒杯站起来告辞,留个空间让他自己想。 回到西院,葛平房里所有的都窗关上,在案头上拿出一只红木盒子,盒面洁净光滑,能看得出来经常被擦抺。 他将盒子放在茶几上,点燃了旁边的香炉,香烟袅袅,浓浓的檀香味在室内弥漫开来,然后打开盒子,里面是用锦绣铺饰,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如意。 他小心翼翼的将白玉如意捧起放在掌中,用深情宠溺的眼神凝视它,笑得很温柔,“被关一天了,等不及出来透气吧,我给你点了檀香,喜欢吗?” 葛平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白玉如意的圆头,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翘起一抹靓丽弧度,“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我们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你放心,这一次不会再有意外,而且我也不允许有意外……” 说着,他的眼神有一抺誓在必得的坚定在闪烁。 …… 半个月后,拓跋蔺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体力也复元得不错,当然,这得多谢炎妃然的悉心照顾。 为了让他快些补回失去的血,为此炎妃然特意去请教莫问,由亲自动手去做快速补血的营养食物,如猪血豆腐汤,猪肝菠菜汤等。 拓跋蔺从不吃动物内脏,可见她如此用心,又不忍拒绝,只好忍痛把这些食物都吃尽肚子,为防自己会当她面吐出来,每次把汤喝进去,都要搂着她索吻。 可没两天,她把改了食谱,如羊骨粥,龙眼红枣首乌粥,还有她自己调配的补血药丸,不过,饭后的福利却没有了。 他觉得这样划算不来,要求换回之前的食谱。他那点心思炎妃然岂不明白,就因为每次他喝完汤都要吻她,她才改食谱的。 经不起他的纠缠,炎妃然只好把食谱又改回来,而得新得回福利的他,竟得寸进尺,越吻动作越大,差点被他就地正法。 然而,温馨相处没几天,拓跋蔺因接任了监国一职,公文堆积如山,为了方便处理国事,他几乎是夜宿皇宫。 他连继五天没有回来了,听说东魏国来使者了。其实东魏与北越一样,平面风平浪静,却是暗流汹涌。 她就不明白了,为何东魏会选这个时候出使北越? 管他的,那是别人的烦恼,她现在只想拓跋蔺,不如偷潜进宫,给他一个惊喜。 她是行动派,从来都是想到就去做,于是让芊蔚给她找来一件宫里太监的衣服,打扮成太监的模样溜进宫去。 第199回:终结篇(十) 深夜,皇宫御书房。 拓跋蔺刚批阅完案桌上的一叠奏折,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一旁的鲁公公忙将参茶奉上,并道:“王爷,歇歇吧!” 鲁公公是王喆一手提拔上来,由于王喆被太后因照顾皇上的罪名关进天牢,出来后身体下降,皇上念他服侍多年,让他提前出宫为民,而他即升为内侍太监副总管。 内侍太监正总管是赵窐,他接替的王喆职位,成为皇上的御前大太监。 其实他被派来侍雍王爷也不错,他虽不是正统的皇子,可深得皇上的喜欢,现今又被任命为监国,他只要侍奉好他,说不定能成来新君的眼前宠。 拓跋蔺接过参茶,轻尝了一口,觉得这参茶并不及他家的娘子泡得好喝,想起家里的娘子,他已有三天没有见她,挺想她的。 唉,原本说好等他身体恢复过来,就跟她一起滚七次,可这些日以来,他一次都没滚成功,为了早日见回家见到娘子,他这两天白天与众大臣们议事并接见东魏的使者,夜里挑灯把之前堆积的奏折批阅。 他现在已完成并不多了,明天晚上他可以回家抱娘子睡了。 鲁公公看到他好看的唇角扬起一抺美丽的弧线,便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好,于是就想上前讨好,嘴角一扯,刚展开谄笑,一个小太监推门进来,禀道:“王爷,严护卫回来了。” 拓跋蔺挥了挥手。 太监出去,不一会,严仇走了进来。 拓跋蔺对鲁公公摆摆手,“你先退下。” 鲁公公领命,却在转身时,瞥了一旁的严仇,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冰颜,心不禁打了一个颤抖,对于雍王爷身边这个护卫,不知为何,每次见他总会生出敬畏。 待鲁公公离开了,拓跋蔺将参茶推到一边,“事情处理得怎么?” “都处理好了。”严仇迈上前一步,让彼此的距离拉近一点,他道:“果然如你所料,赵昂派人查煊儿的底,还好那晚你事先叫我安排另一个与煊儿身高差不多的男孩住进别院,混淆他们的视听。” 前些日赵昂的暗哨发现炎妃然到别院探望煊儿,翌日便有人在别院外紧盯着,又派人四处打探,查到炎妃然曾在街市上救过一个男孩,送到保林医馆。幸好他早就跟林医师打过招呼,他们只查到男孩是普通皮肤病,之后雍王妃因为可怜男孩的身世,就接他到别院养病。 如拓跋蔺所料的,赵昂并不相信炎妃然的善举,还想继续查下去,因此,拓跋蔺吩咐他放出风声,说雍王妃要将郊外的别院捐赠出来,改建为“阳光之家”。 之前的避风塘改名为“阳光之家”,因那地方已不够用,因而将旧的“阳光之家”迁到这里,并在别院旁的一块空地准备建办一座阳光学堂,打算只招收那些穷苦阶层的子女,而且不收费用。 这样做无非是让赵昂相信,炎妃然与那个男孩并没特殊关系,帮助他只是做善事;二来,为了彻底斩断赵昂的怀疑,让煊儿暂时男扮女装,而之前安排与煊儿身高差不多的海龙就成了炎妃然在街市救的小男孩。 海龙与煊儿身高相差不多,他也是一个孤儿,模样看着老实,其实挺机灵的一个小孩子。赵昂曾派人问过他话,见他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看他的模样也没什么特别,就回去复命。 严仇继续道:“做了这么多,希望赵昂会相信,不再继续查下去。对了,既然都按排海龙顶替了煊儿,为何还要煊儿男扮女装?” “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轩辕臻和你的真正身份,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去,可他不是别人,他是一只隐藏极深的老狐狸,谨慎狡猾,若再生出一点儿不利于我们的传闻,怕他会再翻查,为避免没必要的麻烦,还是让他换上女装,这么一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严仇觉得拓跋蔺的话有几分道理,生病之前的煊儿瘦不拉几的,除了那双眼睛外,与原来完全变了样子,可病好的煊儿,随着这些日子悉心的照顾,脸庞惭惭长肉,五官隐隐有几分像二弟炎晟。 虽然炎氏谋反一事已过去一年多,未必还会有人记得他们家每个人的模样,但攸关到炎妃然的安全,拓跋蔺防患未然也没错。 在这方面,他不得不说拓跋蔺想得比他深远,若没有他的帮助,他们想替家人平反,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又怎会收集到那么多证据,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在我看来赵昂他肯定不会就此败休的,现在表面是站在你一边,实际上隔岸观火。他肯定以为你会为太子嫁祸给你的事与太子誓不两立,等着你们两人鹬蚌相争。” 拓跋蔺微眯起眼眸,“他想就让他看吧。” 严仇问:“王爷你有对策了?” 拓跋蔺没有说话,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严仇知道这是他思考的习惯,便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没说话。 半晌,见他没有出声,严仇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哦对了,炎宅的地契银兄让人送过来,你看怎样处置。”说完,他由怀里掏出地契,放在桌面上。 拓跋蔺拿起打开来看了一眼,然后放回去,说:“拿回去吧,这是你家的宅院,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想这也是然然的希望。” 严仇说:“根据北越土地法规定,若没有皇室成员做担保,其他国籍的人不得在京城擅买房产。” 那时炎府经常闹鬼,根本没有人敢买下炎府,当时户部急需要缴交一批税银给国库,又知道有人想买炎府,急于甩买所有并没有仔细调查购买人的底细,若朝廷哪天查起,地契上户名不是北越国人,可能会被户部收回。 严仇又说:“现在户部归你管,不如把地契改成然然的,就算朝廷查起,你可以说那是你送给她的,反正买房子送给妻子也是正常的事。” “行,先搁我这里。”拓跋蔺将地契折起,收入怀里,然后抬头看他道:“那天叫你去查的事查得如何?” 自接手户部和史部时,他就开始查账本,发现这两部的账本有问题,尤其是户部,竟然亏空了五千七百八十万两。于是这几天他私自调出户部缴入国库的税银账簿,虽然每期都有缴纳,但是却越来越少,这当中肯定有问题,就让严仇去查。 “事情并没有什么进展,只查到户部尚书李怀南与赵昂私交甚好,不过听户部侍郎段明贵说,李怀南有一本账簿,记录户部所有的出入账,但他从不给别人看。如果找到它或许能知道这些年来,为何户部亏空如此厉害。” 严仇顿了一下,补充道:“或许这事与赵昂有关,不然他怎会有那么多银两豢养那些门客,我查了一下他的家族情况,虽然他二弟和么儿是经商的,可这几年来,赵氏商行经营状况并不理想,单是上次沪州城水灾就让他们损失惨重,但他的无影山庄依然门客拥挤,可见他的经济来源并非来自家族。” “继续派人盯紧他,你也的抓紧找出账本,不管户部亏空公款是不是与他有关,我们都得查清楚。” “好的。”严仇应道,随后又皱起眉头,“那关于葛平的事呢,有眉目了吗?” 他担心炎妃然顾忌拓跋蔺的伤,没有把葛平夜袭雍王府想杀她的事告知,便擅自将此事给拓跋蔺会报了。因为他知道,逆水殿的情报网络不输于花满楼,而能使动逆水殿情报网络的就只有拓跋蔺和银睿峻。 拓跋蔺摇头,“还没有消息。”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葛平隐藏得极深,如果连逆水寒要查的事都需要花些时间,那么,这个葛平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你放心,如果他真是为噬魂冰魄而来,我是不会让他伤害到然然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严仇道:“既然找到炎家是被陷害的证据,我们尽快把这些障碍处理好,不然迟迟未呈上证据平反,然然定会起疑心。” “我知道,但目前的状况,我们不宜将证据提交上去,否则……”拓跋蔺没有往下说,但严仇却懂。 随后,两人转移了话题,商议着另一件重要的事情,直到二更天响起,严仇才告辞离开。 拓跋蔺这些天都在御书房里的偏厅睡,那里只有一张床,虽然铺有棉垫丝被,可他躺在上面,却怎么都睡不着,许是近日为公事操劳过度,许是没她在身边。 不过他觉得是后者居多,虽然严仇会每天将她做了些什么事给他会报,可思念不如眼见,他暗自决定,明天晚上一定要回去抱着他的娘子入睡。 就在这时,忽闻室内有一股清幽的香气弥漫着,他警觉地从榻上弹起来,而他弹起的一瞬间,仅留一盏烛光的光亮不知被什么物体打熄,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接着一道人影一闪,立在他床前,凤眸微微一眯,看清楚来人后,他脸色骤然一沉,“是你!” 第200回:终结篇(11) 夜凉如水,寒气袭人。 炎妃然就着夜色的掩护下,轻巧在屋顶上跳跃,很快就来到皇宫,跃上城墙,潜了进去。 皇宫她去过不少次,但夜闯却是第一次。 即使是金碧辉煌的皇宫,一到了夜晚也陷入寂静之中,偶尔有巡逻侍卫经过,响起一串节奏齐整的步伐声。 炎妃然凭着记忆往拓跋蔺年少时住过的雍华宫走去,她直觉认为拓跋蔺夜宿皇宫肯定会住在雍华宫,那里离金銮殿不是很远,但离后宫却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由此看得出来,皇帝对拓跋蔺真心不错,知道年幼的他在皇宫生存危险重重,特意将他的寝宫设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方便有什么突发事情发生,自己能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难道真如传闻所说的,拓跋蔺真是他的儿子?若是,那皇帝岂不是被贴上与自己嫂子**的罪名?若不是,为何对拓跋蔺比自己的亲儿还要好? 当然,这是皇室秘史,想必众人心里纵然有数,若皇上没有表示前,是不敢乱散播开来,而她在事情没有弄明白前,只能这样想了。 咦,不对,她好像走错路了。 看着眼前气派辉煌的凤寿宫,炎妃然方知晓自己走反方向,往后宫来着。 正想离开时,忽然听到宫内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由于此刻是深夜,再加上她是习武之人,听力比普通人好,所以,屋内两人说话的声音她立即听到了。 虽然她与皇贵妃接触并不多,但她的声音她却有记忆,屋里正开口说话的是她。这里是凤寿宫,皇贵妃不是被禁足吗?怎么三更半夜会在皇太后的寝宫出现? 好奇心的催促下,她忍不住上前探究,寝宫外并没有宫女看守,所以她很轻易的撬开了一扇窗,轻巧地跳了进去。 她躲在屏风后探头出来看到皇贵妃跪在太后榻前,恳求道:“姑姑,您一定帮帮凛儿,我们这么辛苦走到这一步,难道任由他的太子之位就这样被废吗?” 皇贵妃外披了一件紫色斗蓬,而太后穿着中衣,看样子皇贵妃是深夜贸然前来拜访。周太后坐在床榻前皱眉,神色平和,她说:“媚儿,不是哀家不帮你,而是以目前的情况,哀家真的帮不上忙。” “那怎么办啊?”皇贵妃急了,愤恨的说:“难道要眼看着那个贱人的孩子登上皇位么?我们当年做的事情不是白费了吗?姑姑,当初你为什么不捏死那个贱种,若是他死了,就没有今天的事发生了。” “你以为姑姑没做过吗?幼时他接到宫里,三翻四次被他好命的躲过,现在长大了,城府和心机远比我们想象中厉害,对付他并不容易。” “姑姑,你也相信他是皇上和那贱人生的孩子吗?”自从拓跋蔺被接到皇宫里交由皇后抚养后,就有流言传出他是皇上与澹台明嫣的骨肉,因为攸关皇室丑闻,根本不敢有人在明里议论,时间久了,这传闻自然就淡了。 可是,武承帝对拓跋蔺的态度一直都是宠爱有加,即使心里有怀疑,也不敢当面对皇上提出质疑,可以她对澹台明嫣的了解,不可能会生下自己不爱的男人的孩子而继续与心爱的男人在一起。 所以,当时那些流言她并不在意,可现在却不敢肯定了,毕竟当年武承帝还是一个皇子时,就渴望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费尽了心思谋夺到的帝位,怎可能这么轻易将它归还原位? 那时候,如果拓跋耀没有在暴乱中殉国,顺利登位,以他对澹台明嫣的痴情,拓跋蔺毫无疑问会被册封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 听她提起这个,周太后冷笑,“不管他是不是,但有一点哀家肯定的是,一个苍国余孽生下来的贱种,没有资格坐上北越皇位。皇上只是被那个女人迷乱心智,若他不愿意醒过来,那么,哀家也不介意做那个狠心人。” 原来拓跋蔺的生母也是苍国人。 躲在屏风后的炎妃然皱眉,很不悦她们骂拓跋蔺为贱种,同时心里鄙视的想,若不是私下窥见到,怎么也想不到雍容华贵的周太后和皇贵妃,亦会像某些市井粗野小民一样,满嘴刻薄。 皇贵妃突然想到什么,担忧的说:“姑姑,那贱种会不会早已经知道当年那场暴乱是我们设陷夺取了他父王的性命,又逼死了他母妃,所以他一直在我们面前装风卖傻,隐藏实力,然后等待时机报复我们?如果是这样,那他登上帝位,我们岂会有好下场!” 周太后道:“所以当初才会叮嘱你让凛儿不惜一切,一定从炎毅手中拿回我们与喀什族部落来往的信函,虽然炎氏一族被抄,可证据一天没看到被烧毁,终究是我们心头大患。” “他应该没找到证据,不然为何迟迟没动静,何况,就算他有证据,皇上也不能让那贱种翻案,当初的事他虽不是主使者,但也有参与其中……”说到这里,皇贵妃像想通了什么,突然轻呼了一声,继道:“会不会是那贱种用这证据威胁皇上,皇上才让他监国的?” “你以为皇上会这么容易被威胁到吗?再说,拓跋蔺不会这么笨,手上一没有兵力二没有实权,即使他有那以什么名号,除非他想造反。” 躲在屏风外的炎妃然早就震惊不已,原来是这两姑侄连同皇上一起害死拓跋凛父王,逼死他的母妃,而叔叔因有他们谋害太子的证据,所以炎氏一族被他们灭门了。 当然,还有炎家是武将,手握兵权,若与拓跋蔺联合起来,对武承帝是极大的威胁,所以他们一发现事情有可疑,便先下手为强。 只要炎毅一死,证据被毁,他们不但安全无忧,还能收回兵权。 难怪皇上会急召叔叔回京,那天晚上,叔叔前脚进门圣旨就到,他根本来不及通知族人撤离,什么通敌叛国,与六皇子密谋造反,这根本是他们捏造出来的借口! 炎妃然努力命自己冷静下来,想再听听这对姑侄还能吐出什么相真,她们身上秘密可真不少,毕竟在后宫里生活,那双手能有多干净,只怕做过的阴私事也不计其数。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心口那股愤恨,听到皇贵妃说:“姑姑,我们不能让事情这样下去,必须铲除那贱种,既然他没有拿证据威胁皇上,唯今之计,我们只好让他失去皇上的信任和宠爱。” “你有何妙计?” 皇贵妃跪着双膝有点痛了,就起来,拉了一个绣墩坐下,“我们不能直接告诉他,雍亲王知道谁谋害他的父王,并握有证据,我们只要透露一点,皇上疑心重,自然会派人查,以皇上的能力,必然会查出什么来,就算没有,我们也能给他制造一些。” 周太后想了想,点头,“行,你让人去办,若需要帮助就跟吴嬷嬷说,她会协助你,希望你这次别再失手,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但皇贵妃明白,这是她们最后一次机会。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来不及实施,皇贵妃就被查出来是下毒害皇上的元凶,是玄统领在其翊坤宫找到半包离魂毒药,又有一宫女作证,曾看到皇贵妃身边管事余姑姑给了一包东西郭司膳,不管给的是什么,在发现寝里藏有半包毒药,任凭皇贵妃的嘴如何巧辩,也难为自己脱罪,何况郭司膳的确承认了自己在皇上的饭菜里下了这种毒。 没多久,皇贵妃因下毒谋害皇上而被摘除妃位,并白绫赐死,而原本仍坚持支持太子的官员纷纷避嫌,刹那间尊贵的太子变成了无有问津的可怜虫,那些专针对炎妃然的阴谋,刚开始实施便被折断,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有人为达到自己目的,不惜一切在坚持着。 当然,这是后话。 却说炎妃然,一直以来,她以为拓跋蔺的父王如外界传言那样是因暴乱殉国,而他的母妃因深爱丈夫而是殉情,现今误打误撞的听到两姑侄的秘密,除了震惊外,还有更多的是愤恨和心寒。 皇家没有骨肉之情,为了得到皇位,只怕除了自己外,其他人都被视为可利用的工具和踏脚石。 一个可以为皇位而杀害自己兄弟的人,会存在多少良知?而武承帝对拓跋蔺的宠爱是愧疚的补偿还是另有目的?就连周太后也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漠视儿子的生死,炎妃然不相信周太后会不清楚皇上中毒是谁人所为,只怕她乐于如此吧。 亲人如此残忍冷漠,她可以想象到小小年纪的拓跋蔺在后宫随时随地都防备着他人的暗害,步步为营的生活,难怪他会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放荡不羁的纨绔形象。因为只有这样,那些人才能放心,让他安全活到现在。 想到这里,对拓跋蔺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她不会让这两人的奸计得逞的! 炎妃然紧握了一下拳头,没有再听下去,转身由刚才的窗口跳了出去,直奔雍华宫,这次她并没有迷路,然而雍华宫里一片黑暗,进内连一点人气也没感觉到,便知道拓跋蔺并没有在这里。 想到御书房,又往那里奔去。 皇宫内守卫森严,有两次险些与这些巡逻队撞上。深冬的夜晚特别寒冷,呼出的空气也成了白雾。 炎妃然来到御书房外,发现看守的门卫都被点了睡穴,正想冲门而进,却看到一条黑影由右则敞开的窗户跳了出来。 黑影身形高佻纤瘦,她想追,但又担心拓跋蔺不知如何,只好作吧。 她踢门进内,一眼望去,拓跋蔺不在,室内的摆设整齐,地面干净,她叫了两声,听到偏殿似有动静,就跑了进去。 见到拓跋蔺穿着里衣背着她站一幅锦绣山河画前,不知想什么,连她进来都没有转过身来。 “蔺,你没事吧?”炎妃然焦急的走上前,将他拉转过身,上下的检查,见没有任何损伤,她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 说着,拓跋蔺突然将她搂进怀里,环着她腰上的双臂用力收紧,并将脸埋进她馨香的颈窝,低哑的问:“你怎么来了?想我了?” “嗯。”炎妃然脸色微微羞红,却毫不矫情的承认,她的确是想他才来的,想到刚才的黑影,就问:“外面的守卫被点了睡穴,我看到有个黑影由窗户跳出来,是谁呀?该不会你跟别的女人偷偷约会吧?” 由那黑影的身形可以判断出,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穿着黑行衣半夜三更潜进皇宫,若说没可疑那是骗人的,只是这疑点是为公还是为私呢?在她的印象中,她见过拓跋蔺的暗影中是没有女人。 良久,炎妃然没听到他回答,正想说些什么时,却听到他闷声说:“一个故人。” “哦。”炎妃然感觉他今天有点奇怪,她不放心的再问:“你真的没事?”虽然也很好奇他说的故人是谁,可见他不想说下去,也就作罢。 拓跋蔺摇摇头,双臂放松,微微将她推开,炎妃然抬眸,偏殿内微弱的烛光照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让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神秘高冷的气质。 “其实我也想你了。”他嘴角微扬,眼神温柔且深情。 拓跋蔺毫无预警的吐出一句情话,炎妃然脸上的红晕更深,像涂了一层胭脂,格外迷人。 “你……”炎妃然刚想说什么,就被拓跋蔺原先放开她的手环着她的腰,用力勒紧,一手勾起下颚,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反复蹂、躏起来。 这吻开始是辗转,后便很急很猛,就像几天没吃过肉的狼似的,炎妃然两瓣粉嫩的樱唇被吮得啧啧响,她突然想起进来时没关上门,不知何时会有人闯进来,因而使了力地推开拓跋蔺的肩膀。 拓跋蔺的吻却越来越狠,用舌头强势在撬开她的齿门,灵活地钻了进去,搜利着她口内每一寸的柔软。 虽然两人成亲这么久,吻也吻过无数次,可此刻承受着随时随地都会有人闯进的危险,让炎妃然极度紧张,而她一紧张,就不小心咬了他。 拓跋蔺疼了,但勒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而另一手更放肆了,把她抓疼了。 “蔺,别这样……”炎妃然急了,用力推打他道:“我有正经话要跟你说。” 拓跋蔺听了,在她纤细白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炎妃然感觉到疼,肯定印出牙印了,口不择言的道:“你是小狗么,居然咬人。” 拓跋蔺气息不稳地放开炎妃然,点了一下她娇俏的鼻尖,笑道:“我真恨不能变成小狗。”说着,双手从背后又环住炎妃然,低头再捕捉她的唇。 炎妃然微微往后一抑,温热的唇落在锁骨处,“哎呀,我真有正经的事要说。”她想起自己来时听到的秘密。 拓跋蔺低笑,“可我也有正经的事要做。” 炎妃然当然明白他的正经事是什么,脸颊很红很烫,像火烤一样,心脏似要跳出来,她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既想顺意,又觉得不该让他得逞,何况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见见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外面门还打开着。”她终于嘣出一个理由。 “他们不敢进来。”语毕,拓跋蔺一个动作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找任何借口。 事实上,外面的门早就被关上了,就在炎妃然进来偏殿没多久,守卫的睡穴自动解开,发现自己竟然在上岗时睡着了,又看到大门敞开着,并发现室内没异常,立即将门关上。 云散雨收之后,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炎妃然的小小头颅搁在拓跋蔺的胸膛上,听着拓跋蔺心跳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拓跋蔺抚摸了一下炎妃然的后背,爱怜道:“刚才弄疼你了。” 炎妃然用拳头小小捶了拓跋蔺的胸膛一下,然后微嗔道:“既然知道弄疼了我,为什么还……”炎妃然说不下去了,虽然平时看她胆子不小,可对于男女的情事,脸皮还是薄的很,经不起这样的挑逗。 拓跋蔺闻言,低低笑了几声,然后贴近她的耳朵,呼着热气道:“若是你还想要,这次我保证会很温柔。” “不要。”炎妃然急急拒绝道,却在此刻,发现拓跋蔺的身体又似乎发生了变化,她顿时羞红了脸庞,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拓跋蔺抓着她的腰,对她道:“乖着点,要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对了,之前我不是说有正经事要跟你说吗?”炎妃然害怕拓跋蔺会再来一次,急急找话题转移注意力,“进宫时,我以为你会住在雍华宫,却走错路去了后宫,在周太后的寝宫里看到原该被禁足的皇贵妃,听到她们姑侄俩说的话。” “她们说你父王在那次暴乱中殉国,是因为他们事先与喀什族联手设下的陷阱,这件事情皇上也有参与,而你母妃是被他们逼死的,又因为我叔叔有他们陷害你父王的证据,所以才将我炎氏一族灭门。” 炎妃然说完之后,发现拓跋蔺没有反应,抬头去望他,恰恰看到拓跋蔺复杂的眼神。 “怎么了?”炎妃然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眼神,让她的心生出了一抺不安。 “然然,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拓跋蔺静静的看着她说:“其实他们陷害我父王的事我早就知道,这些年来,我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不惜将自己变成一个纨绔子弟,就是为了让他们放下戒备,方便自己寻找证据,而你父亲正好目堵事情的经过,又曾调查过此事,因此,我才拜托你叔叔替我继续调查,只是没想过会仍是连累了你们炎氏一族。” 当初与炎尊来往,有部分原因是想借炎家在军界的人脉来调查当年暴乱的事,他对皇位没兴趣,只想知道年当的真相,即使不想将皇位夺回来,也不希望皇位上坐着的人是害死他父王的人或同党。 他怕自己与炎家来往会引起他人的诽议,才会暗中与炎尊来往。 而炎妃然的父亲炎宏当年与他的父王一起出征平定喀什族引发的暴乱,亲眼目堵他的父王陷进埋伏,却无力挽救,致使三万多兵士全军覆没。事后查到朝中有人暗中与喀什族勾结,而那个人就是武承帝身边的喆公公。 只可惜,还没有查到实质的证据,炎宏在一次战役中牺牲,幸好之前他和弟弟炎毅曾聊过此事,炎毅多少也知道一点内容,在他的请求下,答应替他继续调查下去,结果真的查到他们与喀什族互相勾结的信函。 事情太巧合了,这头刚查到证据,那边炎毅正好被周涛举报他与六皇子通敌叛国,密谋造反,炎毅被皇上急召回京城,当晚就被押进地牢。 这一切都在他措手不及间进行,那时他有急事离京,等他回京时,只来得及将炎尊救出来。后来他听炎尊说方知道,他们暗中调查当年暴乱的事已被皇上和周太后察觉,在炎毅被押进地牢那晚,皇上暗中逼问过炎毅为何要查此事,参与的还有谁? 炎毅清楚无论他说与不说,炎家树大招风,功高盖主,横竖都难逃一劫,所以将事情都揽上身,未曾将他供出来。他以为皇上会顾念炎家过往功勋,顶多他被斩头,其他人会流放或卖掉,却没想到皇上会如此顾忌炎家,居然将炎家九族内一个都不肯错杀。 炎家被灭族,虽责任不是全部在他身上,可不管如何,他都欠了炎家一份情。 他以为只要处理得好,炎妃然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没想到事与愿违,她在别人口中知道了。 只要一起到她会因自己有份连累了炎家而被她记恨,疏离或以后不再原谅自己,拓跋蔺的心倏地紧缩起来。 炎妃然狠狠捏了丈夫的腰间一下,拓跋蔺被她捏疼,立即坐起身,哀怨的看着她。 炎妃然却不理他,道:“你说什么,这怎能怪你呢?即使叔叔没有替你调查暴乱的事,皇上也不会放过我们炎家。你忘了,周涛等人举报我叔叔和六皇子通敌叛国,皇上早就想处置我们炎家,刚巧又多了一桩处置我们炎家的理由而已。” 她并不认为拓跋蔺让叔叔做的事是连累了炎家,武承帝与周太后等人联合,谋害兄长夺帝位,并牺牲三万多兵士,本就天理难容,身为北越国的子民有责任的为那些死去的英魂讨回公道。 炎妃然想了想,又道:“周太后她们打算给皇上透露你已知你父王的死因,并握有证据,让皇上对你产生怀疑,然后派人查你。皇上是个多疑的人,他会不会对你……” “皇上性子多疑是没错,但同时也很聪明,你们以为他很宠爱我,其实他一直在防备我。”拓跋蔺躺下,拉她入怀,缓缓的顺着她的长发,“当年先帝龙体抱恙,早已立下圣旨,由我父王继承帝位,周太后知道了,便和他人联合设计我父王,而我父王因此殉国,先帝那时的身体越发的不行,听到父王殉国的消息,当场吐血身亡。” “那时的我年幼,实权又掌握在周太后手里,圣旨让他们改了,虽然帝位是他们抢了,可我是先太子唯一嫡子,他们不敢对我太苛刻。可我的存在又是他们眼中刺,所以,当周太后他们暗中伤害我时,皇上便出来保我。他越是宠我,我越成了别人的眼中刺,那时我若没将计就计,周太后他们怎么肯对我放低戒备。”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恍然顿悟,“我知道,那时皇上的做法是对你捧杀。他这招真阴狠的,表面做给世人看,他对先太子的遗孤有情有义,给世人留下一个好名声,实则是替你树立更多的敌人,将你推上风口浪尖。” “是的。” “可他现在有几个意思,既然防备着你,为何又让你监国,他就不怕你谋权篡位吗?” 拓跋蔺眸光闪了闪,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年轻时候是习武的,身体很强壮,若不是被人下毒,以他的身体状况,能再多活十几年。皇位是权力的中心,谁不贪恋这个位置,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在前太子离世后,迟迟没有立太子的原因,而现在虽然立了拓跋凛为太子,可他仍舍不得放手,所以,他需要一个有能力的皇子立起来与拓跋凛分庭相抗。” “在众多皇子中,只有睿王可以与他抗衡,可睿王一直镇守在西北,所以我是他最佳的选择,一来可以瓜分太子在朝上建立的势力,二来还能制衡睿王在西北的势力,更能打击那些隐藏的暗势力。” “他好手段,这不是把你当利器吗?”炎妃然想起周太后,啐骂了一声道:“果然,有那么恶毒的娘就有这么狠毒的儿子,他娘想你死,儿子要把你当箭靶子,他们太过份了。” 拓跋蔺环着她的腰,半抚着她因生气而皱起的眉,安慰道:“你放心,他们不会得意多久,很快他们就会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事得到报应。” 第201回:终结篇(12)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炎妃然抬头望拓跋蔺,俊脸如昔,漂亮线条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是他们自作孽。” 不知他想起什么,炎妃然没有错漏拓跋蔺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她有些不明白这复杂的缘由,但等她去探究,拓跋蔺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了。 炎妃然总觉得他今晚好像有心事,不知是不是因为那黑衣人呢,可他又不跟她说,虽知道必定有隐情,既然他不说,也许不想骗她吧。 炎妃然不想在这个问题自寻烦恼,于是说:“对了,我叔叔不是查到周太后他们与喀什族通敌的证据吗?这些证据当时是在哪里?” “你叔叔刚得到证据,就被皇上召回京城,他为安全起见,让交给了一个信得过的江湖朋友暂时保管。” “可我被禁卫军追杀时,拓跋凛逼问我册子在哪,到底又是怎么回事?”那时她就觉得奇怪,叔叔给她的只是一个铁盒子,后来煊儿找到了,铁盒也找到了,但并没有册子。 “是你叔叔回来之前就预感要出事了,故意混淆他人的视线,让他们以为证据在一本册子里。”说着,拓跋蔺轻叹了声,“然然,虽然我们手上有那么多证据,皇上又让我监国,看似将许多朝务都交给了我,实际上该抓着的东西,他一点都没有放松,而我们手上的证据有对皇上威胁极大,贸然行动只会对我们不利。” “我懂,我不急。”炎妃然明白他此刻的处境,他现在只皇上手中的一把利器,替他铲除他想对付的人,先是周家,通过拓跋蔺之手,将之扳倒,现在应该轮到周太后和皇贵妃吧。 若皇上的帝位是当年弑兄篡位而获,那么,他们三人之间必定有把柄在对方手中,不然周家倒台了,周太后和皇贵妃在后宫为何一点影响都没有。 周太后是皇上的母妃,若她没犯过大的错,皇上想对付她很难,而皇贵妃…… 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一个既能往前刺也能往回刺的机会。 这时,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炎妃然往窗外看了一眼,在拓跋蔺唇上轻吻了一下,道:“好啦,我该回去了。”说着,她翻身起来,准备拿起脱下的衣服穿上。 拓跋蔺唇角咧笑,眼底深情满溢,于是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腰,将她搂回怀中,沉声道:“陪我再睡一会儿。” “不行。”炎妃然手里拿着衣服,想没想的拒绝道:“天就要亮了,再不走我会被人发现的。”她没有忘记自己作小太监模样潜进来的,若落人有心人口实就不好。 “天亮了我让鲁公公送你出去,你现在的打扮,不会有人注意。” “不行!” 拓跋蔺勾起唇角,噙着魅笑,凑近她耳边说:“忘了,你还欠我七次。” “什么七次?”炎妃然没有深想,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看到他双眸发亮,灼热的凝视自己,脸颊瞬时羞红了个透,用力推开他,低头顾左右而言它:“哦,时辰不早,你也该准备上朝了,而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炎妃然不再理他,径自穿起衣服。 “好吧,今天不时辰不够,以后你得补偿我。”拓跋蔺没有再逗她,姿势慵懒的靠在床头,笑看着正穿衣的女人,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将布条在胸缠了两圈,当下起来附身上前帮她系紧。 炎妃然躲了躲,对他道:“动作轻一点,别又弄疼我了。” 拓跋蔺听了这话,眸色一黯,想起方才那场**,于是弯腰过去,将坚硬的下巴抵扣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哑道:“下回我会注意的。” 炎妃然脸蛋更红了,轻推了他一下,道:“你是不是很闲,满心总想着龌龊事儿,离我远一点,碍我穿衣。” 说着,转身背着他继续穿衣。 拓跋蔺待她穿戴整齐后,将她身子扳正过来,柔声道:“年关到了,这些天我比较忙,等忙完手上那些事儿,我就回去。你自己要小心一点,那晚的黑衣人若针对你就不会轻易罢手,我已让严仇在府中多派些人手保护你的安全,而你能不出府就尽量不要出去,知道吗?” 炎妃然点点头,应了声,随后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西关何有消息来?”凤云汐到达西泽曾寄过一封信回来,可她回复后却不见她有回音,难免有些担心。 拓跋蔺沉默了一会,道:“蛮族人在西北有点不消停,时不时在捣乱,所以那边现在并不安全,随时都会有战事发生的可能,而睿王在西关先击败乌木齐部落,在战托尔真部落是,虽将其逼退八百里,可在追击时,不小心误入奇门阵被困在大峡谷,若西北战事发生,他若无法及时脱困,定然赶不及回去。” 炎妃然担忧道:“那怎么办?云汐她独守在西泽,我怕……” 拓跋蔺打断她的话,“如今西北有蛮族人蠢蠢欲动,南蜀那边又有索野国虎视眈眈,若要从辽东调动人马到西北,显然不可能的,何况他们又没有真的对我方动手,若贸然调兵前去会打草惊蛇。” 听他这么说,炎妃然有领悟,抬眸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拓跋蔺点头,“是有准备,所以你不要担心云汐,她不是一般的闺中女子,也许她的武功比不上你,可她的脑子却是很多男子比不上的 第202回:终结篇(13) 雍王府中,炎妃然与赵夫人和晋王世子妃何氏聊得甚欢,何氏虽是普通家庭的良人,性格温顺,但非常有见识的人,与她聊天并不会感觉无聊。 也许是出身的关系,何氏是很有爱心的人,对于赞助孤儿之举很感兴趣,也提出很多自己的观点,还兴致勃勃的说,她打算推举几个好友一起加入。 炎妃然当然欢迎,因为接下来,她并没有多少时间打理阳光之家,何氏的加入,正好帮她分摊了一些工作。 若凤云汐在就好,她最多想法了,只是……想到凤云汐,难免有些担心她的近况,不知她现在如何呢,虽然拓跋蔺说不用担心,可西北并不太平,西泽肯定会受到影响,估计在那里过年也不安稳。 因此,她挑了些特产和一些比较有特色的小食让人快马加鞭送去西泽,也许西泽土产和小食很多,但始终没有自己家乡的地道。 赵夫人和何氏离开时,炎妃然也让人准备了一些特产,给她们带回去,收到特产的赵夫人和何氏很欢喜。 送她们离开后,芊蔚就过来跟她说:“王妃,冰桃已回来了,她说果然在炎宅附近果然有人盯着,而祠堂里倒塌并非本身的问题,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她已按你吩咐,让人去修理了。” 冰桃是拓跋蔺给她的暗卫,由于芊蔚已被大家熟悉,不能站在暗处,代替处理她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而冰桃则取代了她的位置。 “没有被发现吧?” 芊蔚摇头,“没有,她先进了凤宅,再装扮小厮出来。” 炎妃然点了点头。 芊蔚抿了抿唇,道:“对了,冰桃说她到凤宅时,听到宫里传来消息了,说玄统领今天搜宫,在皇贵妃寝宫里搜出一包毒药和一个雕有皇上生辰八字的木雕像。” 炎妃然吃惊地微微张嘴,她与皇贵妃虽接触不多,但知道她是个做事谨慎,心思缜密的人,就算是她让人下毒害皇帝,断然不会犯蠢,将毒药放在自己寝宫。但不管如何,这次在她住的翊坤宫里搜到毒药,若没有合理的解释,皇贵妃只怕插翅难逃。 想到那晚皇贵妃与太后的谈话,若不是没有实则的证据,怎会让人逍遥到现在,也许这样的开始并不坏。 芊蔚想起什么,又补充说:“还有,凤相被急召进宫,估计是因为这件事,而皇宫此刻已封锁,只能进不能出,王爷今晚估计回不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又病重,拓跋蔺乃是监国,他当然不能回来,这个年只怕过得不平静了。 拓跋蔺已有好多天没有回来,原本打算今天回来的,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冰桃呢?” “她去了皇宫打探案情的进展。”皇宫不准人外出,里面是什么情况外面的人无从得知,而冰桃的轻功最上剩,能飞檐走壁,来去无踪,进出守卫森严的皇宫轻而易举。 炎妃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傍晚时分,送礼物到阳光之家的那俊回来了,给她带来一只鱼形状的花灯,做工很粗糙,模样虽有点丑,但不难看出来,做花灯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看着这花灯,炎妃然两眼不禁泛红,眼眶微湿,这是煊儿给她做的花灯,虽然那俊没有说明,但她就知道。 炎家没出事时,煊儿曾说过,送只花灯给她,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花灯,当时她正在鱼池里喂鱼,就随口说了鱼。没想到煊儿还记得,现在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会送她花灯,纯粹是一种寄托,把现在的她看作是上辈子的自己。 过年原本就是一家团圆的节日,煊儿明明就有最亲的亲人,可却因怕被发现身份而让他孤单过年,虽有很多孤单的小孩陪伴,但终究与亲人在一起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若炎家能早日平反,就算她的身份不能公开,但可以让他认自己为姑姑,那么,煊儿就不需要再孤零零一人了。 ——然然,虽然我们手上有那么多证据,皇上又让我监国,看似将许多朝务都交给了我,实际上该抓着的东西,他一点都没有放松,而我们手上的证据有对皇上威胁极大,贸然行动只会对我们不利。 想起那晚拓跋蔺说的话,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皇上现在都病成这样子,拓跋蔺还顾忌他什么呢? 她理解拓跋蔺的处境,可同时心疼着煊儿,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唯有见一步走一步了。 “王妃,煊少爷那边,王爷已派人暗中保护着,他不会有事的。”那俊看她眼睛红红的,以为她担心炎昱煊,便上前安慰两句。 王妃曾救过炎昱煊一命,对他又事事都很上心,而且王爷与严仇之间的关系,以及严仇与炎昱煊之间的关系,他一点都不怀疑这种担心唐突,顶多认为王妃是爱屋及乌,何况炎昱煊真的很可怜,任谁知道他的身份都忍不住疼惜,更不用说炎家逆谋是被人陷害的。 “嗯。”炎妃然轻应了一声,手拿着花灯站起来,将它挂在显眼的地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那俊刚离开,芊蔚和青苹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小丫鬟,她们将晚膳摆上桌面。 “王妃,用膳了。”芊蔚上前对炎妃然说。 炎妃然点点头,过来在桌面坐下,看着一桌丰富的佳肴,原本这些都是为拓跋蔺准备的,可他现在没回来,她一个人吃没意思,就招呼芊蔚和青苹坐下一起吃。 芊蔚心知她的性子,既然开口,就不容许推搪,便与青苹对望一眼,同时应了声,就坐了下来。 用过晚膳,青苹带着小丫鬟把桌面的东西收拾下去,屋里只剩下芊蔚侍候着炎妃然喝茶。 “皇宫里可有消息传来吗?”炎妃然喝了一口茶,捧着茶碗,手指轻轻磨了磨碗沿,她心有点急,不知道皇宫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不过宫里传了另一个消息,太子殿下得知皇贵妃的事,也进宫去了。”芊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皇贵妃在宫里生活那么多年,肯定有她的势力存在,而且背后还有皇太后,就怕她在狡辩。” 炎妃然冷笑了一下,“有势力又怎样,但若证据确凿,任他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何况她现在谋害的不是普通人,她谋害的是当今皇上。” 想起那晚偷听到皇贵妃与太后那些对话,炎妃然恨不得立即让皇贵妃就地正法,若不是她现在麻烦,只怕现在已谋划着各种方法如何陷害拓跋蔺,因此,不管那些证据是不是正当获取,但只要能扳倒皇贵妃和她的党羽,炎妃然并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卑劣。 拓跋蔺能隐忍到现在,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若换成是自己,每天看着杀亲仇人在眼皮底下活得那么光鲜华丽,不知会做出什么无法想象的事。 炎妃然的话虽有些道理,可芊蔚仍是担心道:“话虽如此,可她到底是太子的母妃,太子亦会想尽一切的办法为她脱罪。” “也许吧。”炎妃然并没有这些顾虑,既然他们决定了用栽赃嫁祸这招,就想到了万全之策,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皇上的心不坚定,毕竟皇太后和皇贵妃有皇上的把柄。 知道拓跋蔺不会回来,炎妃然泡了个澡就睡了,不知何原因,辗转难眠,心情躁动难安,稍合上双眼,可脑海就会蹦出叔叔婶婶和炎氏族亲们被押在午门斩首的画面。 她只好仰卧,望着帐顶,强逼着自己数羊,一只,两只,三只……只数到五千过一点,才迷迷糊糊的进入了睡眠状态,蒙胧中,感觉床边像有人盯着自己,她蓦地睁开眼,果然有个黑影站在床边,她腾地坐床上坐起来。 “谁?” 因为是年尾,走廊的灯笼一直点亮着,透过纸纱窗,室内虽不光明,但微暗的亮光仍能将室里的景物视清,眼前的黑影纤细高挑,很是熟悉。 “师傅?” 炎妃然惊讶地从床上下来,躬身为礼。 自上次见过师傅后,她便没见过,一直都是通过芊蔚互通信息,不知今次师傅亲自来见她,是因何事? 难道是为了皇贵妃和太后的事? 炎妃然想起了上次与师傅见面时自己曾向她保证过,会拿到皇贵妃和太后的犯错的证据,如果不是师傅出现,她几乎忘记了这事,因而心里有小小的愧疚,可太后与喀什族通敌来往的书信对不在她手上,就算在她手上,她也不可能交给师傅,那是她唯一能扳倒太后,证明叔叔清白,洗脱炎氏一族通敌叛变的证据。 夜魁看着她,容貌隐藏地面具后,看不到表情,唇角微微勾起,“看来你当了这个王妃过得很好啊。” 炎妃然回迎夜魁的目光,看出她眼里毫无笑意,黯然敛眸,“师傅说笑了。” 夜魁废话,冷声问:“都几个月了,交待你的事情进展如何?” 炎妃然猜到她到来是如此问,既然不想将证据交出去,她便半真半假的说,“还没什么进展,不过,前两天我潜入宫里,无意偷听到太后与皇贵妃的对话,原来当年先太子拓跋耀是太后和皇贵妃等设陷害死,并逼死了太子妃澹台明嫣,听说炎毅因有她们设陷的证据,才被她们诬陷通敌叛国之罪,可惜炎毅已被皇上处死,是否有这证据或是被她们拿到,还待查证。” “是吗?”夜魁讽哼,“我怎么听说你与炎家关系非浅,你何时与炎家的人认识?” 炎妃然一凛,芊蔚告诉她的还是听到什么谣言? 与芊蔚相处这些日子,清楚她为人虽有点冷,但一言九鼎,说了不会背叛她,便不会将她交待的事说给师傅听,那么,师傅是听了外面人的谣言,难道今晚来是因此事? 思及此,即道:“并非与炎家的人认识,而是我有个认识的朋友,与炎家人相识,在她那里听闻了一些关于炎家大小姐的事迹,再加上与**公主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又知她与炎家大小姐之间的过节,才拿来吓唬她,若她真的做了亏心的事,必然心虚。” “好一个吓唬,你以为这样说我便信你?”夜魁讽刺地说:“别以为芊蔚选择站在你这边,对于你所做的事情我便一无所知?雍亲王打算为炎氏洗脱罪名,是不是你在怂恿?” 炎妃然暗惊,拓跋蔺准备为炎氏洗脱罪名都是暗中而行,师傅是如何知道?难道师傅一直派人监视她或监视拓跋蔺? 可若师傅派人去监视拓跋蔺,应该知道那不是她耸恿的,在她以轩辕臻的身份嫁到北越前,他就有此打算,这么说来,师傅是在她跟拓跋蔺成亲后才知道他有此打算,现在如此问她,是在试探她吗? “不是。”炎妃然看着夜魁说:“王爷并非那种见色忘义的人,他的思想岂容我左右,我关注炎家的事,是为了查太后和皇贵妃的罪证,炎家乃忠良之后,炎毅将军尽忠尽职,更是民族英雄,我不相信炎家会是通敌叛国,肯定是被奸人陷害的。” “所以呢,你查到什么了?” “这么短时间,徒儿还没查到实质的证据,不过师傅你放心,虽然徒儿还没找到证据,可宫里却查到皇贵妃谋害皇上的证据,皇贵妃只怕这次是逃不掉的。” 说着,隐瞒师傅,炎妃然心里实是有愧疚,可那些证据她不能给师傅,到时炎氏一族平反了,太后和皇妃贵获罪,便等于替师傅报仇了,这么想着,愧疚感便减了几分。 可她并不知道,夜魁对她说的话存着怀疑,只是没有指出来,而将话题一转,“那你知道,为何皇贵妃会下毒谋害皇上?” “皇位之争。”炎妃然答道:“皇贵妃怕皇上过宠拓跋蔺,再上加他的父王去世后,被皇上追封为皇太弟,有继承皇位的资格,而拓跋蔺是他唯一的子嗣,同样也有继承皇位的资格。皇上那么宠信拓跋蔺,拓跋凛虽册封为太子,可一日被传位,这变数便大,只有皇上在没更立太子前没了,拓跋凛就顺应上位。” “你倒是很清楚这关系,所以,师傅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助拓跋蔺登上皇位,抢回属于他的一切。” “什么?”炎妃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助拓跋蔺登上皇位?这不是篡位么? 她不知道自己篡位两字已脱口而出,夜魁冷笑,“篡位?那原本是他的位置,拓跋衍才是弑弟篡位!” 炎妃然由于太震惊了,以至没有看到她眼中闪过的阴狠,更没有发现她语气中的恨意,“师傅,拓跋蔺并不想坐那个位置,他……” 夜魁抬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所以叫你劝他,你的话他一定会听。” 炎妃然假装无奈苦笑道:“我只是皇上赐给他的妻子,并非他所爱之人,我的话他未必会听的。” “若你的话他不听,我想这世上没有人能说服得了他,炎妃然,你以为有了我给你配的特制药丸,你便不会受噬魂冰魄的寒气,所以便不需要听从我的命令了吗?” “不是的,师傅……”炎妃然正想解释,蓦地瞠目结舌,“师傅……你刚才叫我什么?” 炎妃然? 师傅叫她炎妃然?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炎妃然实是难以置信,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了身份,还是夜魁她早已看透了她? 夜魁盯着她冷笑,“给你施法的是我,我又怎会不知道你是谁?若你没有一点用处,你以为你能重生为人,并顺利的嫁给雍亲王吗?” “原来师傅是利用我。”炎妃然苦笑,也对,施法是她,灵魂是谁,师傅又怎会不清楚呢。 “不,是互利,你不也利用这身份回来报仇吗?”夜魁冷冷一笑,唇角嘲讽的勾起,“想必雍亲王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而他对你用情之深,实是令人感动,所以你说的话他不可能不听,何况他若夺嫡成功,炎家的冤情还怕洗脱不了。” 炎妃然低垂了头,在心里却反驳,就算不夺嫡一样能为炎家洗脱冤情,可她知道,师傅既能忍辱负重隐姓埋名多年,如果自己反驳,肯定不甘罢休的。 “师傅,徒儿尽力试劝。” “我要的不是尽力,而是一定!”夜魁看着她,目光锐利深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若他违忤,那么你是怎么重生,你便有办法让你怎么打回原形!” “徒儿明白。” 见她如此乖巧顺从,夜魁不可思仪地勾了勾嘴,以她的了解,炎妃然不可能这么快妥协,除非她心里另有打算。 她伸手摸了摸炎妃然的头,语气温柔:“你该明白,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只要你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保你平安一生。” 炎妃然感觉她的手掌摸着自己的头时,一股寒气沁入头皮,令她浑身一颤,血液仿佛瞬间被这股寒意冰冻住。 大脑里一片空白,夜魁的话在脑中回荡,她身体微微颤抖,放于两侧的手紧握着,最后又无力地松开。 “师傅请放心,徒儿定会全力以赴。” 夜魁满意地颔首,“那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她转身从窗口离去。 炎妃然立在原地,盯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203回:终结篇(14) 皇宫的养心殿,皇贵妃素衣卸钗,跪在地上,两眼泪盈盈地望着武承帝,都上四十岁的人,可此番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动人,更是另有一丝少女没有媚态。 但这样娇媚的绝色在武承帝眼里却如苍蝇一般恶心,怒愤道:“你为何要如此做?” 皇贵妃抓着武承帝的衣摆,疾口喊冤,“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那么做啊。” “贱人!”武承帝抽回衣摆,抬脚踢向皇贵妃的胸口,“你老老实实的交待,否则,别怪朕无情。” 由于用力过度,武承帝收脚时站不稳,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跌翻时,身后的拓跋蔺闪上前扶住他,但气急攻心,剧烈地咳了起来。 曹公公忙拿出莫问准备的药丸,给他服下,凤相和几位大臣担忧的围上去,“皇上,要小心龙体啊!” 服下药后,武承帝感觉好了些,拓跋蔺扶他坐下来。 而皇贵妃被武承帝踢了一脚,疼得脸色发白,她捂住胸口,爬到武承帝跟前,“皇上,臣妾真的没有给你下毒,皇上不要受jian人蒙蔽,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寝宫里藏有‘离魂’,一定是他们栽赃陷害的,一定是这样……” 她没有那么笨,下药了还把东西藏在寝宫,何况,她做事向来不经自己的手,药根本不在她手上,又怎会出现她的寝宫,不是栽赃是什么? “贱人!朕给你尊荣,又让你协助皇宫打理六宫,你却胆大包天,竟敢暗中对朕下毒?”武承帝说了一段话便气喘,须臾,气顺了再道:“朕问你,你怎么会有离魂?” 皇贵妃拼命地摇头,“皇上,臣妾可以对天发誓,在莫问给你诊治前,根本不知什么离魂,臣妾对皇上的心明月可鉴,这二十多年来,一心一意的对皇上,又怎可能陷害皇上呢。是了,一定是雍亲王觊觎皇位,故意陷害臣妾,若臣妾因此被定罪,必然连累了太子。” 想来想去,皇贵妃认为唯有能耐陷害她的只有雍亲王,他肯定知道当年他父王的死因,故而设计这一出陷害她。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咱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你还不知道臣妾是什么样的人吗?” 武承帝冷冷地看向皇贵妃,语带讽刺的说:“就因为朕与你做了二十多年夫妻,都没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才给了你机会。再说,蔺儿是什么人,朕清楚得很,是你居心叵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贵妃不敢置信地看着武承帝,遂后狂笑起来,“臣妾居心叵测?怎么不说是你在袒护他。” 自古以来,生在帝皇家,谁能抵挡得住权力的诱惑?为了它,可以子杀父,弟杀兄,侄杀叔,她可不相信面对权力时,拓跋蔺会不屑一顾?他只不过会演戏,在皇上面前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嘴脸。 “朕不袒护他,难道袒护给朕下毒的你?”武承帝冷笑,睨着跪坐在地上的皇贵妃说:“朕那么信任你,对你全无防备,可你怎么对朕,余嬷嬷已招供了,她说离魂是你给她交给郭司膳,让她在朕的膳食中下毒。” 余嬷嬷是皇贵妃的表姨,当初皇贵妃生下拓跋凛时,皇贵妃请示了皇上,让余嬷嬷进宫给拓跋凛做nai娘,当时余嬷嬷已育有两儿,小儿子与拓跋凛只差三天,但后来因丈夫意外去世,两个儿子也在一次的瘟疫中没了,便留在皇贵妃身边服侍。 二十多年来,余嬷嬷是她最信赖的人,吩咐她去办的事从没有给她失望过,自己曾有好几次危难时,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搭救,所以这些年来,她完全对她没有戒心,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全程交给她处理,那些商铺和推荐信乃是自己给她的补偿,给她两个儿子安排好的前程,谁知她竟然有一天背叛自己。 “臣妾冤枉,皇上,臣妾冤枉。”皇贵妃心突然慌了,余嬷嬷出卖她了,跟随自己二十年的嬷嬷竟然出卖了她! 皇贵妃知道自己这次难以脱身,可又不甘心,嘴里喊道:“臣妾不知余嬷嬷为何这样说,请皇上明鉴,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她以头抢地,磕得额头都青了,披头散发,哪里还有端庄贤淑,雍容华丽的形象。 武承帝凉薄的眸子微眯,冷冷地看着她,“事到如今,你仍不知悔改是吗?好,那你看看这些是什么?”说着,便让曹公公把证据拿来,然后往皇贵妃身上用力扔了下去。 这些证据有信函、商铺和宅院地契、推荐信以及银票打在皇贵妃身上,又顺着飘落地上,皇贵妃捡起来一看,顿时感觉一股子冷气从脚底板升腾了起来。 “朕真的没想到,淳儿居然是你联合你的父亲一起害死的。”武承帝痛心疾首的说:“是朕昏庸,不知身边原来藏有你这样的毒蛇!” 拓跋淳乃是大皇子,皇后张氏所出,自幼聪明灵俐,熟读五经四书,为君之道,小小年龄就锋芒毕露,很得武承帝的喜爱,八岁时便册立他为太子,可在他十二岁那年,却坠马身亡。 当时交给大寺理卿去查,给回来的结果是意外,那时的武承帝虽然伤心,并没有多想,但自周涛被扳倒后,才发现谨守律法,严而不苛的大理寺卿安思明居然是周涛的人。 因此,他便让拓跋蔺暗中调查大皇子当年坠马的事,而他却不知道,拓跋蔺早就暗查此事,在扳倒周涛的时候,便查到大皇子的死与周涛有关,但证据不全,才没有将谋害皇室子嗣的事添上去。 拓跋蔺顺着这条线索查,顺藤摸瓜的查到余嬷嬷,她是皇贵妃跟前红人,孤家寡人一个,原以为没什么可查的,却一次偶尔,让拓跋蔺查到她的两个儿子并没有那次瘟疫中死去,而是换了名字,大儿子在朝当差,小儿在当地做了豪绅。 这十几年来,小儿在所在的地方虽不至于飞黄腾达的地步,但却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最近一年,她的大儿子升任巡盐御史,而且这职位还是拓跋凛推荐给吏部的,既有实权也握有财富。 若不是因大皇子的事查到余嬷嬷,众人都不知道,她的两个儿子不但没死,还升官发财了。 余嬷嬷对皇贵妃确是忠心,怎么利诱都不肯松口供出幕后主使人,但忠心的人也有弱点,为了两个儿子的性命,最后还是招供了。 毒蛇? 皇贵妃不可置信的望着武承帝,这个与她认识三十多年的男人,他居然把自己形容成毒蛇? 她承认,开始嫁他时并非因爱,纯是报复她爱的男人,摧毁他所拥有的一切,可不管她做了些什么,对拓跋衍是有感情的,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为了得到他一丝爱怜而费尽心思。 可拓跋衍此刻说的话,彻底的让她心寒,在这个后宫,有多少人的双手是干净清白的?她不相信当年澹台明嫣双手没沾上一点鲜血,可他却对她念念不忘。 她不甘心,她一点都不甘心。 拓跋衍能坐拥江山,全靠她和周家的扶持,可他得到江山后,眼里只有那贱人的儿子,什么时候关心过她的凛儿? 还有大皇子拓跋淳,凭什么夺走属于她儿子的一切?她只是抢回原本该属于凛儿的东西,有什么狠毒?若比狠毒,她又怎狠的过眼前这个男人? 为了皇位,为了那个女人,为了兵权,杀弟弑君斩杀将臣,虽非他亲自动手,那是因为他会在众人面前演戏,擅长借刀杀人! 思及此,皇贵妃死死地攥着双手,尖尖的指甲划破皮肤陷进肉里,很想不顾一切的将他所做的事当着众人面前供出来,可她愤怒中,仍保有一分冷静,事到如今,在武承帝身边侍候多年,又怎会看不出来,不管她认不认罪,武承帝不会放过她。 皇贵妃咬了咬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皇上,您听臣妾解释,臣妾不否认曾经一时糊涂,被嫉妒蒙蔽了心智才会害大皇子坠马身亡,但臣妾真的没有下毒害皇上,臣妾不清楚余嬷嬷为何如此说,更不清楚毒药为何会在臣妾的寝宫里找到。” 弑君和谋害皇子同样罪大恶极,可相对来说,承认谋害皇子比弑君罪容易让人接受点,所以她很干脆的承认自己谋害皇子,至于弑君,她坚决不承认,这样一来,也许她的凛儿会有一丝生机。 皇贵妃见武承帝崩紧的神情丝毫松动都没有,便急了,以往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武承帝虽会责备她,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冷硬无情。 她爬前两步到武承帝脚边,一把抱着他的腿道:“皇上,若臣妾要害你,在你感染了天花,人人都避而恐之时,臣妾就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照顾你;那年在宴会上有刺客行刺皇上,臣妾更不会奋不顾身的挡在你跟前……” 皇贵妃把自己两次救过武承帝的事例出来,又说了一堆自己平时如何尽心尽力的侍候他,无非是想他念在自己昔日救他的情分上,不要牵涉拓跋凛,只要他的太子位置不动摇,今日她所受的耻辱,她的儿子他日能成大事后,必定会给她加倍奉还! 然而,皇贵妃越拿昔日的恩情来说,武承帝脸色越是难看,阴霾地瞪着她,她居然用往日的恩情来压制他? 武承帝抬脚想将她甩开,可她抓得紧,怎么也甩不掉,于是冷着脸怒喝:“松开!”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皇贵妃吓得把手放开,“皇上,您为什么不信臣妾?” “证据确凿,你还想如何抵赖?你不但狠毒的害死淳儿,还三番四次的加害蔺儿,你叫朕如何信你?”以前的陷害就算了,这次毒害他居然还嫁祸给蔺儿,若不是有莫医师在,蔺儿只怕水洗不清。 皇贵妃清楚自己这次真的逃脱不了,当男人一旦放弃了你,所有挣扎解释都是徒然,何况自己现在于他,再没有利用的价值,反而知道了太多,成了他的威胁。 于是她一咬牙,道:“如果臣妾承认下毒害皇上,能让皇上心里好过些,臣妾不敢再辩,就当臣妾下毒的吧。只是这一切同凛儿无关,还请皇上不要迁怒凛儿。只要皇上高兴,无论叫臣妾做什么,臣妾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她这般以退为进,动之以情,武承帝倒犯了迟疑,拓跋蔺见此,嘴角清冷勾起,“贵妃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可你却忘了还有一个张太医。” 张太医? 皇贵妃眼睛急急一眯,一改刚才柔弱哀求的样子,疾口嘲讽道:“他人都死了,雍亲王殿下真是好手段,死无对证,你真是怎么编都可以?” 拓跋蔺淡定从容的说:“多亏皇贵妃娘娘的善良,没有干净杀绝,张太医福大命大,虽被刺了一刀,但仍吊着一口气,被过路的猎户发现,救了一命。” 张太医乃是太医院的院使,同时也是皇上近身御医,负责皇上的身体状况,在皇上中毒病发时,便诊到皇上身体有不妥,可没想到他将皇上的情况跟皇贵妃提了一下,没多久,他便被太医院以一个简单的理由给辞退。 回到家中他越想越不对劲,就让在太医院跟他要好的同僚陈御医暗中调查,但没想到刚开始有线索,陈御医便遭人杀害。 张太医意识到这是皇贵妃杀人灭口,赶紧遣散家中的仆人,带着家人连夜走水道逃离京城,可船开到江中心被皇贵妃派来的杀人追上,将他一家六口人全杀了。 当时凶手一刀刺向他左胸,掉到江里,飘浮到下游,被渔民救起,因他的心房在右边,仍留有一口气,昏迷了一个月才醒过来。 拓跋蔺会找到张太医,那是因为陈御医被杀,刚好赵振宇被提升刑部尚书,而陈御医又刚好与赵振宇乃是表叔侄关系,赵振宇觉得陈御医的死有蹊跷,便让自己信得过的属下暗中调查。 结果发现张太医这条线索,他觉得此事重大,查下去恐怕牵连甚广,再加上他与拓跋蔺的关系,就将事情跟他汇报。 拓跋蔺派严烨去暗查,几番周转,查到张太医出事的地方,又顺着往下查,找到了张太医。 何况,他查皇贵妃不是十几年后今天才开始调查,所以在宴会前,他就知道武承帝身体状况,但没想到他们会趁皇上昏迷,嫁祸于他,来个一箭双雕,而他就将计就计,引出幕后下毒的人。 皇贵妃被拓跋蔺的话气得鼻子都歪了,心里更涌起了惊涛骇浪。 张太医的确知道她太多秘密,又让他发现皇上身体状况,怕他会坏了自己的事,便将他赶出太医院,不想他非但不怕死,还让陈御医继续不依不扰的追查下去,才会杀人绝口,以绝后患。 但她万万想不到,张太医不但没有死透,还被拓跋蔺找到了,此时此刻的皇贵妃,再找不到任何语言抵赖了。 拓跋凛的确是的好儿子,就在武承帝准想着如何置她的罪时,带着伤冲了进来,后面的内侍想抯拦,可又不敢抯拦。 若是武承帝没有盛年时期,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出现,可偏偏内侍眼瞧着不久要换主了,太子一天没有被废,仍是有机会是这宫殿的主,因此,那些心思灵活的人就乐得做个人情。 “父皇,求父皇明察,母妃绝不会下毒害父皇的,以她的聪明,更不会将毒药藏在寝宫里让别人搜到。”拓跋凛一进门就扑倒在武承帝跟前。 “凛儿。”皇贵妃大声喊住拓跋凛,一个劲地给他递眼色。 拓跋凛虽不知内情,可他也知道不能继续求情,但不求情,作为人子,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被置罪吗? “父皇,母妃对你的情义如何,难道父皇这些年没有感觉到吗?她绝不会给你下毒,别让一些有人蒙蔽了双眼啊。” “混帐!”武承帝勃然大怒,指着拓跋凛道:“你的意思是说朕昏聩?这里有人证物证,难道朕会无原故的冤枉你母妃不成?”若不是身体力不从心,此刻的拓跋凛肯定被他踢开,而不是任由他跪在跟前碍眼。 “父皇……” “凛儿!” 拓跋凛仍想尽一分为人子女应尽的责任,可皇贵妃怕他越说越激怒武承帝,不得不出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事到如此,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保住儿子,他的路还长,不能因为她而被连累。 拓跋凛望向皇贵妃,顺着她的眼睛看向武承帝,他心里一沉,明白自己被拓跋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武承帝现在相信的不是他,自己任何一句说话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更激怒武承帝。 武承帝在心里叹息,当时立太子时,考虑到周家和皇贵妃这边实力和威逼,才让拓跋蔺回朝,给他权力和重用他,从而遏制太子,却不想他这样做反而逼得他们对自己狠下毒手。 这个太子一个很有手段的人,皇贵妃所做的一切,他不相信太子毫不知情,如果他知情,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那他太可怕了,若他一旦坐上他现在的位置,后果便不堪切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04回:终结篇(15) “太子你的伤刚痊愈,先回府去,没有朕的旨意,你不许离开半步。”武承帝道。 这是软禁啊! 拓跋凛的眼睛瞬间睁大,踉跄的上前两步,扑跪在武承帝跟前,“父皇,是儿臣失言,儿臣也是护母心切,恳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回,儿臣以后会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百善之首,以孝为先。拓跋凛懂得这个道理,尽管皇贵妃做得有多不对,但作为儿子的他,不问对错,首先是要护着她,这是做儿子的本分。 武承帝脸色缓和了些许,但态度仍是很强硬,他道:“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好好反思几日,等朕的旨意。” 拓跋凛得了这句话,这才起身,临走前狠狠地瞪了拓跋蔺一眼。 审判到结尾,纵然证据确凿,但皇贵妃只承认谋害前太子拓跋淳,对下毒弑君却拒绝承认,武承帝只好暂时将皇贵妃关押宗人府大牢,让人严密把守,择日宣判。 宁远侯赵昂对这种结果还能接受,原本他还想在雍亲王与太子之间做些挑拨,让他们互相掐得你死我活,而他好来个渔翁得利,没想到还没出招,拓跋蔺便瓦解了太子一部分势力。 回到宁远侯府,赵昂忍不住心里乐开花,魏侦端茶进来,给他倒了杯茶问:“恭喜侯爷,皇贵妃这次玩完了,太子不再是侯爷的威胁。” 被关进宗人府地牢的人,很少能活着出来,即使活着,也会落下一身残疾,何况皇贵妃还是一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 “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那么多证据,皇贵妃不愿认罪?” “因为她知道,若她一旦承认,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而太子也没有好下场。”赵昂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嘴角微微勾起:“堂堂太子居然有一个罪犯母妃,根本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不过她倒是挺聪明的,纵然有铁一般的证据,却绝口不承认,这样一来,就让太子有喘息的机会。” 魏侦接着道:“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我们无须做什么,自然有人将他拉下来。” “是雍亲王。” 魏侦不愧是赵昂的心腹,一听便明白。 “没错。”赵昂冷笑了一下,“我们等他们斗到最后再出手也不迟,从今以后,你要密切地关注雍亲王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任何行动,都得来向我汇报。” 魏侦点头应道:“是。” 赵昂放下茶碗,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上次要你去查那小男孩与雍王妃有什么关系,如今查得如何?” 魏侦道:“小男孩叫海龙,是雍王妃在街市带回阳光之家,听说那时他满脸长了疮,也是雍王妃请大夫给他治病,但自那天后,雍王妃没有再去那别院。不过,今天她派人往阳光之家送年礼了,看样子她对那些孩子挺在意的,只是除此之外,并没什么特别的。” 赵昂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头,“你确定那小男孩跟她没关系?” “应该是没有,她派去的人也没对那小孩有特别照顾,与其他小孩一视同仁。” 听了魏侦的汇报,赵昂并未宽心,总感觉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可这么多天过去,也查到什么,难道是他想多了? “侯爷,要不要继续派人盯着那别院?” “不用了,你先将人撤回来。”赵昂摆了摆手,随后又说:“太子那边你也派人去监视着,今天他被雍亲王打了个措手不及,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魏侦不解道:“太子都被禁足了,皇贵妃也被关进宗人府,太子再不甘心,还能成气候吗?” 赵昂捋了捋胡子道:“虽说皇贵妃被关进宗人府,可太子身后还有个周太后,周家虽倒了,但周涛的党羽一日仍未清理干净,只要太子还在,他们拥戴之心是不会停止的,何况皇上的偏心于雍亲王,寒了他们的心。” 说到这里,赵昂不知想起什么,眉头紧攒起来,一直留意赵昂神情的魏侦见此,就问:“侯爷,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开始走错了一步棋。” “那一步?” 赵昂沉吟片刻,道:“当初我们不该坐井观天,看他们兄弟互斗,而是与拓跋凛联手一起对付雍亲王,搞定凤相几位重要的大臣,然后再将拓跋凛排挤出局。” “拓跋凛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没错,可雍亲王比他更有手段,而且城府极深,看看他这一年多来的作为,先是取得皇上的认同,得到他的信任,然后处心积虑的扳倒了周涛,替皇上除去心头大患,再瓦解皇上对皇贵妃的信任,孤立起拓跋凛在朝中的势力。” 周涛的外戚势力和野心早遭武承帝忌惮,是他当初没有警觉,让雍亲王抢先一步替武承帝解决问题,现在想想挺后悔,可后悔也没用了,事情都发展到这地步,最后还是与雍亲王对上。 闻言,魏侦皱眉,忧心说:“雍亲王的确是很厉害的对手,但厉害的对手总会有弱点,只是上次是我们失策,以为炎妃然才是他的软肋,谁知被他反将一军。若这次我们能找到他的软肋,任他再厉害也强大不起!” 赵昂沉吟道:“上次并非我们失策,而是我们太大意才上了当,面对像雍亲王这样的对手,不但要找准他的弱点,还要找出对策并实施,所以,我们之前的计划现在必须得重新斟酌。” 魏侦道:“好,那我明天将人调过来监视太子府。” 说着,他似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继续道:“对了侯爷,有件事情差点忘记告诉您,我们的人在沧州发现云将军的女儿云沨华的踪迹,只是她十分狡猾,几次都被她逃脱了,而且好像有不明人士替她掩护,而且我们可能已暴露了,有人在查我们的腾图。” “若本侯没有猜错,这些定是雍亲王的人,以他的聪明,只怕早就掌握了我们不少情报。”赵昂沉思了片刻,便道:“这样吧,你把人撤回来,就算现在能将令符拿到手也集不全了,倒不如将这个消息散出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给予与夺取是完全两回事,前者是心甘情愿的,后者是掠夺的。既然与拓跋蔺这场较量最终无可避免,兴许这回云沨华的事是一个转机。 想了想,他拿出笔墨纸,在上面写字,魏侦站在桌边给他磨墨,把他写得内容看得很清楚。 待内容写好后,魏侦道:“侯爷,他会相信吗?” 赵昂自信地笑了笑,“会的,他现在没有理由不相信,凡是能有助他对付拓跋蔺的事,他都不会错过,何况我给他的信息对他来说,犹如雪中送炭。” 说着,赵昂将信折好,装封,交给魏侦。 “马上派人送去太子府。” 魏侦接过信,就走出去。 才走了两步,赵昂叫住他,“等等。” 赵昂捊胡子想了想,“你找个陌生人送去,别让他知道这信与我们有关。” “是。” 跟了赵昂那么久,魏侦心里自然明白,这是匿名信,若送人是被查出来,等于告知对方写信人是谁,这样一来,给对方知道了侯爷的身份,便有挑拨嫌疑。 同夜,太子府。 拓跋凛回到府后,马上让元华叫葛平来书房,尔后,他站在窗前,望着膝黑的夜空,夜很静,静得只听到寒风呼呼的声音,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天刮起寒风,似将要下一场雪了。 冷风骤然从屋顶刮落,蚀骨的冷意侵入心肺,他倒了杯水,可能喝得有点急,呛了一口,突然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岀现了狞狰神色,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面,在力道的冲击之下,茶杯与坚硬的地面撞在一起四分五裂,碎片朝着不同的方向飞溅。 他算计一切,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不但失去了心爱的人,周家的靠山,甚至连母妃都将护不住,到底他那一环错了? “凛儿,你要记住,这个江山和皇位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将它拿回来。无论做任何事,都不能输给那贱人的儿子,你以后一定要比他出色,比他有价值,你父皇才会关注你,看重你。” 母妃自幼在他耳边时刻提醒的话在脑海里不停的翻腾,像魔音一般,握紧拳头的手猛地击在桌上。 “不,孤不会输的!孤绝不会输给他!他只是一个野种,以为这样就能打败孤?休想!”说着,他发狂般把桌面上的东西全扫落地,重物和易碎的物品落地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特别响亮。 守在书房外的侍卫不明所以,互相对望一眼,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太子失控,心里难免有些担忧,莫非真如传闻所说,太子将要失势了? 想起太子回来时的脸色,两人的内心开始焦虑不安,直到元华领着葛平走来,看到两人推门进去,他们才松了口气。 进门后,元华和葛平见地上一片狼藉,而太子捂着胸口伏在桌面,两人大吃一惊。 “殿下!” 元华心焦地走上前探究竟:“您怎么了?”上次太子被刺客伤到肺,不易动怒忧心。 “孤没事。”拓跋凛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推开元华的手站起来,与葛平分别在坑桌两边坐下,而元华则动手处理地面的碎屑和书纸墨砚笔等。 葛平坐下来,动手倒了两杯茶,他在来的路上,已在元华口中得知宫中发生的事,安慰的话以目前的情况不好说,便说了几句激励的话,然后又说:“那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之前的计划停止吧。” “停止?”葛平端起茶碗的手一顿,皱了皱眉道:“计划已经开始,停不下来了。”他什么准备好,就差谣言的推动,只要过了明天,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拓跋凛道:“以现在的形势来看,父皇对拓跋蔺的信任,这种事不可能扳倒他,只会暴露了我们的目的,就算起疑他与炎家有关系,也未必能让父皇对孤另眼相看。” 葛平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因皇贵妃的事影响甚大,他的太子之位只怕也难坐稳,若他现在将计划进行,恐怕更招皇上讨厌,认为他在挑事,别说太子的位置,连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看来想要轩辕臻体内的噬魂冰魄,只能靠自己了,而且事情不能再等,不然等噬魂冰魄与她真正融合在一起便没有机会了。 拓跋凛自然不知道葛平此刻心里想什么,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同意,接下来便与他商量对策。 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经过母妃的事,皇位离他越来越远了,从前拥戴他的官臣很多都对他不抱希望,留下来那些也未必是忠心的,所以,趁着他现在还有指挥他们前先发制人。 葛平看着他说:“你准定要这样做了吗?” 拓跋凛没有迟疑点头道:“是的,孤不能再等了。” 天微亮,葛平起来准备离开,元华却这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了拓跋凛,“门卫说是一个更夫送来的。” 拓跋凛将信看了,随即递给了葛平说:“你怎么看?” 葛平飞快地看了信说:“信中的内容说雍亲王已寻到云沨华,并将其实保护起来,却没有汇报朝上,明显是想让你知道,雍亲王有可能招集兵马,暗中叛变,欲借您之手挑拨雍亲王与皇上的关系,此人又是匿名,很明显不安好心。” “父皇一直都想收回炎家当年掌握的兵权,周涛就是看出他的私心,才利用这点把炎家扳倒。现在拓跋蔺居然背着父皇寻找令符,可见其居心叵测,我们若将此事上奏,再加上之前的计划,让言论推动一下,他与炎家的关系,这样一来,父皇对他还像现在这么信任吗?” 拓跋蔺深得父皇的信宠,让他既妒又恨,若有机会瓦解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他断然不会错过。 葛平眉头一皱,“你不是说计划要暂停了吗?” 拓跋凛轻笑道:“孤是说揭露轩辕臻是炎妃然的计划暂停,而拓跋蔺与炎家有关系非浅的事继续进行,我们只要将所有污水泼向拓跋蔺便成。” “这样不妥。”葛平踱了几个来回,然后将信再看了一遍,拧眉深思片刻,然后道:“写信给殿下的人身份不清,但其目的却很明显,他想殿下和雍亲王互斗,他从中获利,而殿下您现在的身份敏感,还是不要跟雍亲王硬碰,更不适宜在皇上面前说他的不是,再说,就算殿下这次将雍亲王斗下台,殿下觉得皇上还会把皇位传给你吗?” 葛平最后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进拓跋凛的心,他面色阴沉隐忍,握着杯子的手一再收紧,青筋暴突,瞬间,又恢复正常,看着葛平,平静道:“那依先生之见,孤该如何做?” …… 炎妃然第二天醒来,便从冰桃口中得知宫中的情况,她以为皇贵妃只涉疑谋害拓跋蔺父王和皇上,没想到前太子的死也与她有关。她藏的倒挺深的,若不是拓跋蔺他们使计,估计也难将她伏法。 不管如何,如今她已是阶下囚,太子拓跋凛的势力又削去了一半,当初他骗她的感情,又与jian臣一起谋害她炎家,害炎氏全族被灭,此仇不报,难以安眠。 如今的拓跋凛犹如折断翅膀的雄鹰,想飞也飞不起来,离她的复仇又近了一步,她心是欢喜的,可想到师傅交给她的任务,内心又不由烦躁至极。 昨晚她被师傅要她劝拓跋蔺夺嫡的话震惊,未能深思其中的含意,在师傅走后,她整夜难眠,想通了很多事情,却又很多事情没想明白。 师傅虽没有详细跟自己说她的身份,但知道她乃是苍国的公主,丈夫被周太后和皇贵妃害死,而那晚她夜闯皇宫,从皇贵妃与周太后的对话中听来,拓跋蔺的母妃也是苍国人,父亲同样也是被周太后和皇贵妃谋害。 这么想来,师傅与拓跋蔺母妃的遭遇是多相似,还有,若师傅与拓跋蔺没有关系,为何一定要自己劝他夺嫡,还说皇位原本就是属于拓跋蔺的。 拓跋蔺夺嫡是否,与她又有何干?所以,她猜测师傅会不会是拓跋蔺的母妃姬明熙?(注:姬明熙是澹台明嫣在北越国的化名。) 当年先太子拓跋耀阵亡后,传闻姬明熙因悲伤过度,抛下幼儿而**殉情,随后皇室里便无人再提起这个名字,她是怎么死的,也无人再追究。 她想,如果师傅是姬明熙,又懂六道招魂术,想必在自戕前给自己留了退路,让所有人以为她以死,其实她只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再化名为夜魁游走江湖侍机报仇,不然,她为何每次出现人前都戴着面具? 若她猜测是对的,那么拓跋蔺是不是早就知道姬明熙没有死,并且两人早就见过面?不然,师傅专门为她调剂的药丸,拓跋蔺怎会拿到?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她的师傅与他母妃是同一个人,所以这么轻易便拿到药丸。 还有,师傅似乎并不想炎家平反,有意阻挠拓跋蔺去管炎家的事,反而更想他参与夺嫡,若非自己清楚拓跋蔺心中向往,无意皇位,此刻定然会误会他的所为。 况且师傅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一直没有说出来,说明她只将自己看作棋子,拓跋蔺对自己是什么感情,想必她也一清二楚。 难怪她的灵魂会在轩辕臻身上重生,师傅让她重生,从头到尾只是利用她以轩辕臻的身份回归北越国,她明白自己复仇的坚决,回北越国后定然会找拓跋凛复仇,也许她嫁给拓跋蔺也是她的计划。 拓跋蔺无意皇位,可为了替她报仇,替炎家洗脱冤情,必然要走进皇权中心,人一旦拥有了权力,欲望就会无限的扩大。 而她呢,则成了拓跋蔺的软肋。 若她能劝服拓跋蔺夺嫡固然是好,若不,拓跋蔺为了她也会向师傅妥协。 她曾发誓,不会再成为他人的棋子,可最终还是成了别人的棋子! 正午时,拓跋蔺回府,炎妃然当时正在枕霞阁里用膳,一见他进来,扔下碗快,跟一阵风似的卷到他怀里,“皇上舍得放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已忘记自己的家了?” 拓跋蔺好笑地拍了拍炎妃然的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炎妃然主动爱娇的样子,搂着她的腰,舍不得推开,吻了吻她的额头。 “怎么会呢,家里有你。” 即使没有看拓跋蔺表情,炎妃然也感觉到他情绪不好,虽然他难得说了句情话,“怎么了,是不是不如意?”炎妃然微微昂起头,看着拓跋蔺道:“其实王爷也不必着急,皇上与皇贵妃毕竟多年夫妻,并且两人之间有某种牵连……” 拓跋蔺明白炎妃然的意思,皇上此生最看重的是他至高无上不容人挑战的威权,而他偏偏有把柄落在皇贵妃手中,因此,即使罪证确凿,皇贵妃却有恃无恐地否认,与炎家的案件一样,关系到他一世声名,又岂容谁碰! 他没有说话,坐定后将炎妃然搂在怀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你会不会怨我,炎家的事迟迟未落定……” 炎妃然抬手,用两指轻轻按住他的唇瓣,阻止他说下去,“我明白你的顾虑,炎家的案件关系到皇上,那是他心里最大的逆麟,硬是去碰等同推翻他高高在上的威权,他现在虽中毒,命不久已,但威权仍在,断不承自的野心,给后世流传一个杀害忠良,昏庸残暴的名声。” “然然,然然……”拓跋蔺紧紧地拥着炎妃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找一个让他骑虎难下,完全脱离他掌控的局面,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当众同意重审此案,替炎家洗雪冤情,而且,这机会很快就来了,你只管静观其变。” “你别搂我这么紧。”炎妃然被他搂着有点喘不过气,她微微挣扎道:“我知你不会让我失望,不过,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说。” 第205回:终结篇(16) “你别搂我这么紧。”炎妃然被他搂着有点喘不过气,她微微挣扎道:“我知你不会让我失望,不过,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说。” “什么事?” 拓跋蔺迅速平复了情绪,放开了她,想起回来还没有换衣服,便将大氅脱下,炎妃然顺手接过,把衣服挂好,然后说:“你还没用膳吧?先去洗洗手,待会我们边吃边说。” 语毕,炎妃然吩咐青苹撤去桌上的冷菜,重新摆上热菜,然后去净室端了盆水来让拓跋蔺梳洗。 待拓跋蔺梳洗完毕,热菜已摆上桌,炎妃然又遣退青苹等人,亲自动手给拓跋蔺盛了碗汤,“皇宫的膳食虽丰盛,但味道终不及自家的!来,这是香茹炖甲鱼汤,益智健脑,你每天公事繁忙,费脑又费神,这是特地炖给你喝的。” 炎妃然不知道拓跋蔺什么时候回府,隔三两天都会让人炖一道营养汤水,以防他回来时有汤水补补身体,想不到今天刚巧碰上了。 桌上的膳食很丰盛,每碟东西不多,却很精致,这是炎妃然吩咐的,东西不在多,在至于精,这样便不用浪费食物。 见拓跋蔺将汤完,又动手给他盛了碗饭,然后拿起筷子挟了一块虾仁,放到他碗里说:“这是蒜蓉粉丝蒸虾仁,我最近研制的菜式,你吃吃,味道好不好?” 拓跋蔺挟起来放入嘴中咀嚼几下,然后点头道:“味道不错。” 说完,他扒了两口饭,又挟了一块虾仁,见她眨着眼睛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当然不是。”炎妃然摇头,伸手又替他盛了一碗汤,“师傅昨晚来找我,让我劝你夺嫡,说这皇位原本是属于你的。” 炎妃然觉得这种事还是跟拓跋蔺商量一下,故而没拐弯抹角,直接又坦白。 “不用理会。” “可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并且说,若我不从她,便会将我打回原形。”炎妃然抿了抿唇,又道:“拓跋蔺,你告诉我,你母妃是不是没有死,我师傅便是你母妃?” 拓跋蔺正扒着饭,闻言,一口饭差点呛在气管里,他赶紧用力吸了两下,饭粒从气管里下来,炎妃然见此,忙端起汤给他喝,洁白的小手在他背后轻拍了拍。 “你知道了。”拓跋蔺放下碗,剑眉皱了皱,严肃的说:“我不是有意隐瞒你,母妃没死的事原本就没多少人知道,刚开始不知怎么说,后来见她并没有逼你替她办危险的事,亦没伤害你,再说,我与她某些意见不合,日后也未必能走在一起,更不知如何说起,就想等事情落定了再说。” “某些意见是指她要你夺嫡吗?”炎妃然好奇的问。 “嗯。” 拓跋蔺应了一声,似是有些烦躁,端起碗大大喝了一口汤,像是在降火一样,然后放下碗,“不过你放心,我不爱这片江山,也不恋权,她的意思不代表我的意思,以后她说什么你别信,你只相信我便行了。” 炎妃然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去御书房时,看到跳窗的黑影,现在想想,那黑影的身材与师傅十分相似,就问:“我进皇宫找你那天晚上,她是不是来找过你?” 拓跋蔺知道她聪明,在确认她师傅便是他母妃时已猜到,便坦白说:“嗯,她来找我也是为夺嫡的事,她为给亲人报仇和复国,现已走火入魔了,有些命令你可以不用去执行,只要你按时吃药和修炼我教你的内功心法,噬魂冰魄很快与你融洽。” 炎妃然说:“我每天都有修炼,你教的内功心法真有效,最近神识安稳了很多,而且月圆时,身体再感不到冰冷,整个人都轻松了。” 记得在西临醒来之后,常常会出现眩晕,原以为是气血不足,可吃了很多补血的药材都没效果,即使后来修炼佛若真经的第六重,仍偶然会犯眩晕,只是比以往少些,可自修炼了他教的内功心法,如今她不但不怕冷,即使像现在这种寒冷天气,她的抵寒比一般人强,最重要的是她再没犯过眩晕。 炎妃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一暗,“师傅当时为什么没有教我这套内功心法,难道她早就预料今天,好用此拿捏我?” 也对,师傅说一开始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对她自然有所保留,虽然她不是轩辕臻,却有她的记忆,也许在轩辕臻单纯的眼里,师傅这个人严厉神秘的人,可她却觉得师傅自私且心机极重的人。 她教轩辕臻武功,是为利用她达成自己的目的,就算最后轩辕臻本人不想和亲,她也有办法让轩辕臻去,不然,为什么连轩辕臻死了,也要让其重生。 虽然最后招错魂,知道她并不是轩辕臻本人,她不但没有放弃还装作不知,继续传授武功,可见复仇对她来说是何等重要。 拓跋蔺摇头,轻握着她的手道:“她并不知有这套内功心法,若她想拿捏你,明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之前便不会给我蓝药丸。” 炎妃然仿佛听出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看着拓跋蔺道:“听你此言,好像暗示她并非开始便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不是?” 她果然聪明,一点便明,拓跋蔺一笑,“所以你不要去在意她说什么,或威胁你什么,你只要相信我便成。” 原来是她错怪了师傅,师傅也是复仇心切,将心比心,若她站在师傅的立场,未必做得比师傅好,这么一想,炎妃然心便释然了,笑说:“不论她的私心如何,不过有一点要感激她的,就是她将我送回人间,让我与你重逢。” 拓跋蔺看着她真诚的笑容,内心浮起几许复杂,其实他还有些事情隐瞒她,怕说出来她不再相信自己,更怕她会因此恨上他,恨他不要紧,更怕她不能接受打击,只希望那件事情能瞒得住,最好能隐瞒一辈子。 可他知道是不可能的,也许有一天他不说,她自己就能查到,因此,他很矛盾纠结。 不知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再强大的人,一旦遇上他在乎的人,所谓的强大也变得不再自信起来。 他怕,更赌不起。 用过午膳后,两人移步到起居室,青苹已经备上了新鲜的水果和茶点,炎妃然见拓跋蔺眉间似有疲惫之意,就说:“要不要回床躺一会儿?” “我回床不是只躺一会儿。”拓跋蔺黑幽的眼神带着暧昧,直勾勾的凝着她。 一抺绯红染上炎妃然的脸蛋,她抡起小拳头,轻捶了一下拓跋蔺胸膛,娇嗔了一下,“讨厌,我跟你说正经的。” 拓跋蔺接住她的小拳头,唇角带着轻松的笑意,“我什么时候跟你不正经了?” “现在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谁规定白天不能跟自己媳妇儿睡。”说着,拓跋蔺另一手突然搂着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男人的唇柔软中带着丝丝微凉,触在她的唇上如同电击,起初时她的身体有些绷紧,随着他唇齿间熟悉的味道,惭惭放松下来,双手也情不自禁地揽上他的脖子。 拓跋蔺起初只是想吻吻她,毕竟两人又几天没见,所谓小别胜新婚,可当唇触上她的后,却不甘只浅尝辄止。 而炎妃然早已尝了情事,拓跋蔺在这方面向来又技术高超,而女人尝过这种欢愉乐趣,怎么禁得起自己喜欢的男人来撩拨? “拓跋蔺……”炎妃然的衣襟被解开,男人的唇来到她的锁骨,呼吸的气息灼热烫人,她的喘息也逐渐的紊乱起来,可理智却告诉她,要推开他。 “不行,我今天不方便。”她的癸水来了,以往月信前,她腹中都会隐隐作痛,这次却毫无预兆,说来便来。 不知是不是与她修炼的内功有关,以前腹痛是因为体内有寒气,引发宫寒,如今体内的寒气渐渐散去,所以经痛也好了,下次见到莫问时,一定让他给自己把把脉。 拓跋蔺放开她,硬生生的将那犹如洪水泛滥一般的欲望给压制了下来。 在皇宫虽忙,可仍禁不住地想她,接下来,他会更忙,皇贵妃的案件只是一个开端,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那些不安分的朝臣都蠢蠢欲动起来。 今晨朝上便有不少人上奏废黜太子,另立储君,而拓跋凛虽被禁府中,可他的势力仍在,若真的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只怕会引起他反抗。 他不怕拓跋凛反,只是将近年关,一旦朝堂风云变,整个北越也将刮起一场暴风雨。 周涛的长子周景豪在充军的途中被劫走,去的方向是南边,原以为他去找董钊,可一直未见他们有联络,可能被误导了,他走的方向未必是南边永州。 拓跋凛与周景涛肯定有联系,如今皇贵妃获罪下牢,他在后宫的势力被瓦解,必然有所动作,所以他在等,等拓跋凛下一步。 炎妃然整理了一下衣襟,被他吻过的唇嫣红微肿,拓跋蔺平复下来,轻摸了摸她的脸,说:“既然不方便,那我们就坐下聊聊天。” 炎妃然坐下来,倒了两杯茶,给了一杯拓跋蔺。 “这是什么茶?”拓跋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口味独特,喝下去后,齿间还有淡淡的清香。 “花茶。”炎妃然解释说:“是用山楂、桂花和大麦茶配制,大麦茶有去油、解腻、健脾、助消化的作用,还有股浓浓的麦香,再配上桂花,清香中还着麦香,是不是很特别?”最近几天她的消化不好,喝了两天,感觉好多了。 拓跋蔺点头,“嗯,好喝,在皇宫吃多了油腻的菜,喝这茶刚好,可惜在那里喝不到。” “没事,我做了茶包,到时你回宫拿些去。” “好。”拓跋蔺又喝了两口。 就在此时,严仇神情严肃的走进来,“王爷,皇上传召你立即进宫。” 闻言,炎妃然放下茶盏,望向拓跋蔺。 他刚才回来吃了顿饭,怎么又要走了,连坐下来跟好聊天的时间都没有,不过,皇上这么急叫他回宫,必然是有急事。 拓跋蔺神色平常,看不出什么,只对严仇说:“你去备马,我这就来。” 严仇应了声离开,拓跋蔺才说:“我去换件衣服。” “是不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炎妃然随他的步履到内室,一边帮他更换衣服,一边问他:“会是皇上还是周太后?还是其他事情?” 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又知道他的长子并非意外,而是皇贵妃所杀,甚至侍候自己二十多年的妃子为了帝位要谋害自己,这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再说,在后宫中,为争风吃醋,权利争夺,夫妻之情,父子之情算什么。 所以,她不同情皇上,这是他该有的报应! 至于周太后,自皇贵妃出事后,就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她与皇贵妃同阵线,如今皇贵妃被关去宗人府,照说不应该这样无声无色。 除了皇贵妃的事,冰桃没在宫里打探到其他消息,刚才拓跋蔺回来她又忘记问,现在想起又没时间。 “很难说。”拓跋蔺换好衣服,抱了抱她说:“我是监国,宫中发生什么事都要处理,别担心,我处理好就回来。” 说着,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我看你眼底下有阴影,昨晚肯定休息不好,下午你别做其他事,去睡一下。还有,如今外面有点乱,你出门小心点,多带几个护卫。” “好的,我知道了。” 如今局势动荡,拓跋蔺又身居要职,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府门外监视着,即使她懂武功,但双拳难敌众手,再说,暗枪易挡,暗箭难防。 拓跋蔺见她这么平静,稍稍放心,“外面风大,不用送我。”说完这句话,他就大步而去。 炎妃然回室就寝,原以为她很快就能入睡,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望着大红的色的帐幔,长长叹了口气。 她睡不好,拓跋蔺又何曾睡得好呢,她眼底有阴影,他眼下一样有阴影,这些日子,肯定没好好休息。 其实想想,自嫁给他后,对他太依赖了,如今所有一切都是他在安排布局,原本是她的工作,却被他接手管理,她就好像一个闲人似的,除了打理府中的大小事务外,外面的事一律都再没插手。 仅是监国便日理万机,而他却一边打理朝政,一边为炎家洗雪冤情的事忙碌着,真的不容易啊。 她不能这样下去,不然炎家冤情未洗雪,拓跋蔺便累死了,朝堂上的事她不能帮忙,其他的事她应该能分担一些。 炎妃然想着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蒙蒙胧胧,她被一阵说话声吵醒。 “王妃还没醒,她一直都睡不好,就不要打扰她了。” “可这件事情很严重,若不及时处理会影响也大的,不行,我一定要跟她说一下。” 炎妃然坐起来,正准备下床去看看,帐幔就被撩起来。 “王妃,你醒来啦。” 原来是芊蔚。 炎妃然带迷蒙睡意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是的。”芊蔚答道:“不知怎么回事,外面疯狂的传出一些对你和王爷不好的谣言,说你冒名顶替的西临公主,其实真实身份是罪犯炎妃然,是为炎家报仇回来的;而王爷则早就与炎家勾结,目的是为夺嫡什么的,反正就是传得沸沸扬扬。” 闻言,炎妃然的睡意立即消失,神色变得凝重:“竟然有这种事?” “王妃,记得前天那边祠堂倒塌的事吗?”芊蔚声音略提高了一下,“好端端的祠堂怎么会倒塌,刘嬷嬷又怎么会到府上找你,我在想,会不会有人故意引你前去,目的就是想引发今天的谣言。” 炎妃然思索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说:“嗯,有可能。” 这些谣言是谁散播?他们如何得知她真实的身份?是猜测还是有实据? 芊蔚愤怒道:“据说还有几名目击者见过你去祠堂,他们把事情描的绘声绘色兼添油加醋,好像真的一样,还好王妃当时多了一个心眼,没亲自前去一探究竟,不然,百口莫辩!” 她在西临后宫服侍太后有几年,王妃是不是西临乐平公主她会不清楚吗?炎妃然的画像她看过,与王妃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她也没戴人皮面具,只能说这些人真会无中生有。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除了知内情几人,她自问没有留下任证据,反正她的身体是轩辕臻本人,只要她否认,谁也奈何不了她。 “关于王爷的谣言是什么,你详细的给我说说。”现在她关心的是拓跋蔺的事,他身居监国一职,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当前朝局的稳定。 “他们说王爷与炎家勾结,早就开始招集兵马,准备趁皇上病倒叛变,扳倒周涛,目的是想太子失势,甚至说皇贵妃的事也是王爷一手策划的,还说云将军之女云沨华已落入王爷手上,她手上有朱雀符,可王爷却迟迟没有将朱雀符交给皇上,目的已很明显了。” 芊蔚将她在外面听到的谣言一一细说出来,包括王爷的身世的疑惑,有谣言说王爷的母妃是苍国公主,苍国公主不甘国家被北越所灭,化名嫁进皇室,是想伺机报仇,而皇上之所有那么宠信王爷,是因为苍国公主误导皇上,以为他是自己的骨肉,还说王爷其实是身份不名的野种等等,都是一切不利于王爷的话。 炎妃然听了,秀眉一挑,冷笑道:“他们真会编,这样的话谁信?散播这些谣言的人野心昭然若揭。” 不难想幕后的人推动这些谣言背后是什么,现在拓跋蔺身份敏感,一旦被皇帝怀疑,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希望皇上这次也能与以往一样对拓跋蔺信任。 可有些事,第一次不信,第二次也不信,难保第三次,何况皇上原本就多疑的性格,再加上他病入膏肓,思想就不坚定,容易被人挑唆。 如今,拓跋蔺被急召回宫是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呢? 关于自己的谣言,炎妃然反倒不担心,有晋王世子妃和赵夫人为她做证,那些谣言便不攻而破,当然,若来了个非常厉害的招魂师就另当别论,可问题是,厉害的招魂师难找…… 等等,炎妃然突然想了拓跋蔺天牢回府那夜里,有名蒙面人闯进寝室行刺的情景,他是拓跋凛从关外请回来的谋士葛平,当时猜他是为噬魂冰魄而来的。 若她的猜测是对的话,那今天会那样的谣言流传也不意外,看来她的身份被识破了,这么说,拓跋凛也知道了? 而她可以肯定推动这些谣言幕后主谋是拓跋凛不会错了,就算不是他也脱不了关系。 正如拓跋蔺所料,他终于不再隐忍了。 她要怎么做才不拖拓跋蔺后腿,又能助他一臂之力? 芊蔚并不知炎妃然所想,看她神色渐渐凝重,便问:“王妃,这些谣言我们怎么处理?” 炎妃然垂眸略思考了一下,就道:“你去准备笔墨纸。” 说完,她下床穿衣服,然后到案台写了一封信函,待墨干了后,装封交给芊蔚道:“将它送去给晋王世子妃,记得要亲自交给她。” 芊蔚接过信,想了想,道:“那王爷的事呢,不澄清吗?” “他的事现在不好说,而且他在宫里的情况我们不清楚,贸然行动怕会打扰他的计划。”炎妃然眯眸略想了一下,又道:“你让冰桃来找我,我有事交待。” 芊蔚出去后,不一会冰桃进来,炎妃然让她赶紧去宫中打听一下情况,皇上急召拓跋蔺回宫是不是因为谣言的事,若是就好办,否的话,就将外面的谣言告知他,让他有所准备,想好应策。 如今他虽身居高位,可下面的人若有心拦阻,宫外的消息未必能及时收到,就怕到时被赵昂或太子的党羽打了个措手不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