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八辈祖宗》 2、Chapter 2 子弟规 子弟规 总叙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冬则温夏则清晨则省 昏则定 出必告 返必面居有常业无便 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 物虽小勿私藏苟私藏亲心伤 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 身有伤贻亲优德有伤贻亲羞 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 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 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 亲有疾药先尝 昼夜侍不离床 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 丧尽礼祭尽诚事死者如事生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财物轻怨何生言语忍忿自泯 或饮食或坐走长者先幼者后 长人呼即代叫人不在己先到 称尊长勿呼名对尊长勿见能 路遇长疾趋揖长无言退恭立 骑下马乘下车过犹待百步馀 长者立 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 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却非宜 进必趋退必迟问起对视勿移 事诸父如事父事诸兄如事兄 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惜此时 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 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 置冠服有定位勿乱顿致污秽 衣贵洁不贵华上循分下称家 对饮食勿拣择食适可勿过则 年方少勿饮酒饮酒醉最为丑 步从容立端正揖深圆拜恭敬 勿践阈勿跛倚勿箕踞勿摇髀 缓揭廉勿有声宽转弯勿触棱 执虚器如执盈入虚室如有人 事勿忙忙多错勿畏难勿轻略 斗闹场绝勿近邪僻事绝无问 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 人问谁 对以名吴与我不分明 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 借人物及时还后有急借不难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 话说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 奸巧语秽污词市井气切戒之 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 事非宜勿轻诺苟轻诺进退错 凡道字重且舒勿急疾勿模糊 彼说长此说短不关己莫闲管 见人善即思齐纵去远 以渐跻 见人恶即内省 有则改无加警 惟德学惟才艺不如人当自励 若衣服若饮食不如人勿生戚 闻过怒闻誉乐损友来益友却 闻誉恐闻过欣直谅士渐相亲 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 过能改归於无倘掩饰增一辜 泛爱众 凡是人皆须爱天同覆地同载 行高者名自高人所重非貌高 才大者望自大人所服非言大 己有能勿自私人有能勿轻訾 勿诌富勿骄贫勿厌故勿喜新 人不闲勿事搅人不安勿话扰 人有短切莫揭人有私切莫说 道人善即是善人知之愈思勉 扬人恶即是恶疾之甚祸且作 善相劝 德皆建过不规道两亏 凡取与贵分晓与宜多取宜少 将加人先问己己不欲即速已 恩欲报怨欲忘报怨短报恩长 待婢仆身贵端虽贵端慈而宽 势服人心不然理服人方无言 亲仁 同是人类不齐流俗众仁者稀 果仁者人多畏言不讳色不媚 能亲仁无限好德日进过日少 不亲仁无限害小人进百事坏 学文 不力行但学文长浮华成何人 但力行不学文任己见昧理真 读书法有三到心眼口信皆要 方读此勿慕彼此未终彼勿起 宽为限紧用功工夫到滞塞通 心有疑随札记就人问求却义 房室清墙壁净几案洁 笔砚正 墨磨偏心不端字不敬心先病 列典籍有定处读看毕还原处 虽有急卷束齐有缺坏就补之 非圣书屏勿视蔽聪明坏心志 勿自暴勿自弃圣与贤可驯致 子弟规 子弟规 总叙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冬则温夏则清晨则省 昏则定 出必告 返必面居有常业无便 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 物虽小勿私藏苟私藏亲心伤 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 身有伤贻亲优德有伤贻亲羞 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 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 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 亲有疾药先尝 昼夜侍不离床 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 丧尽礼祭尽诚事死者如事生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财物轻怨何生言语忍忿自泯 或饮食或坐走长者先幼者后 长人呼即代叫人不在己先到 称尊长勿呼名对尊长勿见能 路遇长疾趋揖长无言退恭立 骑下马乘下车过犹待百步馀 长者立 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 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却非宜 进必趋退必迟问起对视勿移 事诸父如事父事诸兄如事兄 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惜此时 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 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 置冠服有定位勿乱顿致污秽 衣贵洁不贵华上循分下称家 对饮食勿拣择食适可勿过则 年方少勿饮酒饮酒醉最为丑 步从容立端正揖深圆拜恭敬 勿践阈勿跛倚勿箕踞勿摇髀 缓揭廉勿有声宽转弯勿触棱 执虚器如执盈入虚室如有人 事勿忙忙多错勿畏难勿轻略 斗闹场绝勿近邪僻事绝无问 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 人问谁 对以名吴与我不分明 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 借人物及时还后有急借不难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 话说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 奸巧语秽污词市井气切戒之 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 事非宜勿轻诺苟轻诺进退错 凡道字重且舒勿急疾勿模糊 彼说长此说短不关己莫闲管 见人善即思齐纵去远 以渐跻 见人恶即内省 有则改无加警 惟德学惟才艺不如人当自励 若衣服若饮食不如人勿生戚 闻过怒闻誉乐损友来益友却 闻誉恐闻过欣直谅士渐相亲 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 过能改归於无倘掩饰增一辜 泛爱众 凡是人皆须爱天同覆地同载 行高者名自高人所重非貌高 才大者望自大人所服非言大 己有能勿自私人有能勿轻訾 勿诌富勿骄贫勿厌故勿喜新 人不闲勿事搅人不安勿话扰 人有短切莫揭人有私切莫说 道人善即是善人知之愈思勉 扬人恶即是恶疾之甚祸且作 善相劝 德皆建过不规道两亏 凡取与贵分晓与宜多取宜少 将加人先问己己不欲即速已 恩欲报怨欲忘报怨短报恩长 待婢仆身贵端虽贵端慈而宽 势服人心不然理服人方无言 亲仁 同是人类不齐流俗众仁者稀 果仁者人多畏言不讳色不媚 能亲仁无限好德日进过日少 不亲仁无限害小人进百事坏 学文 不力行但学文长浮华成何人 但力行不学文任己见昧理真 读书法有三到心眼口信皆要 方读此勿慕彼此未终彼勿起 宽为限紧用功工夫到滞塞通 心有疑随札记就人问求却义 房室清墙壁净几案洁 笔砚正 墨磨偏心不端字不敬心先病 列典籍有定处读看毕还原处 虽有急卷束齐有缺坏就补之 非圣书屏勿视蔽聪明坏心志 勿自暴勿自弃圣与贤可驯致 子弟规 子弟规 总叙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冬则温夏则清晨则省 昏则定 出必告 返必面居有常业无便 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 物虽小勿私藏苟私藏亲心伤 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 身有伤贻亲优德有伤贻亲羞 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 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 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 亲有疾药先尝 昼夜侍不离床 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 丧尽礼祭尽诚事死者如事生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财物轻怨何生言语忍忿自泯 或饮食或坐走长者先幼者后 长人呼即代叫人不在己先到 称尊长勿呼名对尊长勿见能 路遇长疾趋揖长无言退恭立 骑下马乘下车过犹待百步馀 长者立 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 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却非宜 进必趋退必迟问起对视勿移 事诸父如事父事诸兄如事兄 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惜此时 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 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 置冠服有定位勿乱顿致污秽 衣贵洁不贵华上循分下称家 对饮食勿拣择食适可勿过则 年方少勿饮酒饮酒醉最为丑 步从容立端正揖深圆拜恭敬 勿践阈勿跛倚勿箕踞勿摇髀 缓揭廉勿有声宽转弯勿触棱 执虚器如执盈入虚室如有人 事勿忙忙多错勿畏难勿轻略 斗闹场绝勿近邪僻事绝无问 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 人问谁 对以名吴与我不分明 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 借人物及时还后有急借不难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 话说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 奸巧语秽污词市井气切戒之 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 事非宜勿轻诺苟轻诺进退错 凡道字重且舒勿急疾勿模糊 彼说长此说短不关己莫闲管 见人善即思齐纵去远 以渐跻 见人恶即内省 有则改无加警 惟德学惟才艺不如人当自励 若衣服若饮食不如人勿生戚 闻过怒闻誉乐损友来益友却 闻誉恐闻过欣直谅士渐相亲 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 过能改归於无倘掩饰增一辜 泛爱众 凡是人皆须爱天同覆地同载 行高者名自高人所重非貌高 才大者望自大人所服非言大 己有能勿自私人有能勿轻訾 勿诌富勿骄贫勿厌故勿喜新 人不闲勿事搅人不安勿话扰 人有短切莫揭人有私切莫说 道人善即是善人知之愈思勉 扬人恶即是恶疾之甚祸且作 善相劝 德皆建过不规道两亏 凡取与贵分晓与宜多取宜少 将加人先问己己不欲即速已 恩欲报怨欲忘报怨短报恩长 待婢仆身贵端虽贵端慈而宽 势服人心不然理服人方无言 亲仁 同是人类不齐流俗众仁者稀 果仁者人多畏言不讳色不媚 能亲仁无限好德日进过日少 不亲仁无限害小人进百事坏 学文 不力行但学文长浮华成何人 但力行不学文任己见昧理真 读书法有三到心眼口信皆要 方读此勿慕彼此未终彼勿起 宽为限紧用功工夫到滞塞通 心有疑随札记就人问求却义 房室清墙壁净几案洁 笔砚正 墨磨偏心不端字不敬心先病 列典籍有定处读看毕还原处 虽有急卷束齐有缺坏就补之 非圣书屏勿视蔽聪明坏心志 勿自暴勿自弃圣与贤可驯致 子弟规 子弟规 总叙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冬则温夏则清晨则省 昏则定 出必告 返必面居有常业无便 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 物虽小勿私藏苟私藏亲心伤 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 身有伤贻亲优德有伤贻亲羞 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 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 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 亲有疾药先尝 昼夜侍不离床 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 丧尽礼祭尽诚事死者如事生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财物轻怨何生言语忍忿自泯 或饮食或坐走长者先幼者后 长人呼即代叫人不在己先到 称尊长勿呼名对尊长勿见能 路遇长疾趋揖长无言退恭立 骑下马乘下车过犹待百步馀 长者立 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 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却非宜 进必趋退必迟问起对视勿移 事诸父如事父事诸兄如事兄 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惜此时 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 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 置冠服有定位勿乱顿致污秽 衣贵洁不贵华上循分下称家 对饮食勿拣择食适可勿过则 年方少勿饮酒饮酒醉最为丑 步从容立端正揖深圆拜恭敬 勿践阈勿跛倚勿箕踞勿摇髀 缓揭廉勿有声宽转弯勿触棱 执虚器如执盈入虚室如有人 事勿忙忙多错勿畏难勿轻略 斗闹场绝勿近邪僻事绝无问 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 人问谁 对以名吴与我不分明 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 借人物及时还后有急借不难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 话说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 奸巧语秽污词市井气切戒之 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 事非宜勿轻诺苟轻诺进退错 凡道字重且舒勿急疾勿模糊 彼说长此说短不关己莫闲管 见人善即思齐纵去远 以渐跻 见人恶即内省 有则改无加警 惟德学惟才艺不如人当自励 若衣服若饮食不如人勿生戚 闻过怒闻誉乐损友来益友却 闻誉恐闻过欣直谅士渐相亲 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 过能改归於无倘掩饰增一辜 泛爱众 7、Chapter 7 三十分钟前。 眼看着就要和前面的车子车尾相撞,梁韶雪慌忙的打了方向,踩下刹车,可还是没能避免一连串的碰撞。车子停稳之后,她趴在方向盘上,呼吸粗重,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心有余悸的透过倒车镜看,路灯下的长安街,倒成一片的护栏无声的宣告着她的罪行。梁韶雪有些后怕,还好,没有撞到人。 梁韶雪手在有些发抖,从电话簿中找出乔骆勋的电话号码。 “勋子哥,我闯祸了,”梁韶雪声音里写满了慌张无措,有些忐忑的左右看了看,“我把毛爷爷家的栅栏给撞飞了。” “你怎么样?” “我没事,护栏全倒了,勋子哥,警察叔叔会来抓我的,我不要进局子。”梁韶雪说着说着就想哭。如果刚刚没能及时反应,现在撞上的就不是护栏,追尾的后果她不敢去想。 乔骆勋听闻她没事,居然低笑了出来,“你没事就好,我马上到,不要跟别人走。” 梁韶雪收了线,身子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刷刷”的砸下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傻透了,每个人给她的劝告她都不听,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了才能明白自己是多么傻。他那天的犹豫,就已经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怎么还可以因为他几通电话和几条短信而多想。 曾经她被禁足不能和他见面的时候,每每来自这个号码的信息和电话,都让她开心,甚至心跳加速浑身发热。她被勾起了那时的记忆,想起他的温柔,他的笑颜,甚至他的情话他的吻,再也按耐不住想见他的心情,趁着家人不注意,偷偷开车溜出家门。 她不清楚他在哪儿,只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开车。后来,竟然真的在街角看见了他。还有他身边的谢好。他们身后是城里最火爆的夜场,十字路口热闹非凡,可是他们却像是身处在闹市的一片宁静之地,说着话喝着酒,丝毫不受外界干扰。 梁韶雪抹掉脸上的眼泪,手上却沾了红色渍迹,原来是刹车过猛,额头擦到了方向盘,出了血,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觉得疼。视线模糊中,看见有车围过来,车顶闪着红蓝灯。有人敲她的车窗,有人在打电话。梁韶雪锁了车门把自己封在车子里,记住乔骆勋的说的话,不要和任何人走,就在原地等着。 交警哥哥耐着性子继续敲车窗,“小姐,麻烦你下车。” 可是车里的人下了死决心一样,纹丝儿不动,不管你怎么敲,就是不出来。如果不是隔着玻璃看见她抖动的肩膀,交警哥哥会以为她晕过去甚至挂了。 这辆车价值不菲,交警哥哥怕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没了法子,只能抄车牌,从系统找出车主是谁,看能不能联系到车主认识的人。 乔骆勋来的很快,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广场前本来就很多游人,而闲散的人都爱凑热闹。乔骆勋打电话让梁韶雪开门,她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出来,乔骆勋脱了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送上自己的车。 看得出现场并不严重,车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刮掉了车漆,撞坏的护栏也没有伤到行人。留了人在现场善后,乔骆勋载着梁韶雪离开。 乔骆勋和梁韶雪刚离开,张启便赶到。熟悉的车,是她的,而车里的人却不见了。看着倒成一片的护栏,张启心里越来越不安,着急得不行,担心小雪会出事。 张启看见几个制服,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其中一个交警衣领,厉声问:“车里的人呢?” 交警哥哥上下打量了一圈,小心的问:“请问您是?” 张启正着急上火,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还反过来问他是谁,当即气冲脑门,牟足力气抡圆了胳膊一拳头揍过去,交警哥哥被打的一个趔趄。 张启继续揪着他,恶狠狠的问:“我他妈最后问你一遍,车里的人呢?” 其他警察涌过来拉人,却毫无用处。乔骆勋的助手匆忙赶到张启身边,恭恭敬敬的说:“七少放心,梁小姐没有受伤,已经安全离开了。” 张启松开了交警,起身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人,“乔骆勋?” “是。乔先生吩咐我善后,他已经把梁小姐带走了。” 张启听了这话气的更不打一出来,想都没有多想,又一拳狠狠落到陈特助的脸上。随后赶到的颜夕沐刚好看见这一幕,一瞬间,她没想明白为什么陈特助会在这里出现在这里,可是待她看清肇事的车子,她就什么都清楚了。 英雄救了美人,美人放下心上人,和英雄走了。 “告诉乔骆勋,让他哪凉快哪儿待着去,我女人的的事我来解决!” 陈特助挨了一拳也不敢说什么,对着张启恭敬的欠身,转身离开。 乔骆勋先送梁韶雪到医院检查,额头简单清洁包扎,确定没有其他问题才从医院离开。 已经接近凌晨,宽阔的马路也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和安静昏黄的路灯。梁韶雪看着窗外,幽幽的说:“你那么多宅子,随便挑一个空的把我塞进去吧,我这样子回去,家里估计又要翻天了。” 她是偷偷溜出来的,顶着伤口回去,肯定会被逼宫。她脑子里乱哄哄的,顶不过一家老小的轮番轰炸,没准儿一不留神就全撩了。为了张启跑出来,结果又看见他和谢好在一起,这席话让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难受也就算了,关键还跌份儿,伤心跌份儿,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就是一个道行尚浅的小鬼,斗不过一群高高在上的菩萨,她知道什么事儿都逃不过父母大人的法眼,所以从日本回来,她就没打算再继续躲下去。也许是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回国后,父母哥嫂谁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儿,像是她没去过q岛,也没有和张启在一起,也没有看见谢好来找张启甚至拥抱,更没有因此藏在堂哥家里不见人。 梁韶雪揉了揉眼睛,嘴里嘀嘀咕咕道:“奇怪了,都流血了,怎么不疼呢?” “别碰。”乔骆勋眼明手快的拦下她的手。 梁韶雪讪讪收回手,往日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时有些黯淡,“不好意思勋子哥,又麻烦你。今天的事儿,能不能别让我爸妈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 乔骆勋看着她,微不可见的点头。 梁韶雪自嘲的低声喃喃,“我现在这样子,都是自己作的。” “看见什么了?”乔骆勋轻声问。 梁韶雪说着说着,委屈变成愤怒,手指紧紧抓着车门把手,咬牙切齿的说:“张老七,还有和他深深相爱的前任。不对,没准现在,人家是现任,我才是前任。” 乔骆勋接了一个电话,陈特助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并说看见了颜夕沐。 “知道了,回去休息吧,这事儿你不用管了。” 乔骆勋把梁韶雪安置在他常住的宅子,安抚她休息。乔骆勋往梁家打了电话,他能把梁韶雪撞护栏的事情压下去,可是留宿在他家这件事儿估计不到明天中午就会传到梁家二老的耳朵里,以免节外生枝,还是先报备为好。 他才刚刚挂了电话,梁韶宇的电话便追了过来,上来第一句话就问:“小雪怎么回事儿?” 乔骆勋一听语气就知道,梁韶宇已经一清二楚,索性也不再隐瞒,“车距太近,着急躲车结果撞护栏了,人没事。” “哦,”梁韶宇应了一声,对着电话外的人说:“看吧,我就说没事儿,你还不放心。” “哼,真是出老邪了,那是你妹妹,你都不在乎,管我什么事儿?”电话外的女人似是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里夹着丝丝的怒意。 乔骆勋听见了一阵“悉索”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梁韶宇压低声音说:“小雪她妈告诉我她晚上偷偷开车出去了,接着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老七的车撞了长安街的撞护栏,可是开车的人是一女的,”梁韶宇顿了顿,“她是去找老七了?” “不知道。” 梁韶宇陡然高了嗓门,“你怎么能不知道?” “嘘,嗓门再大点儿你就得挨骂。”乔骆勋好心提醒。 梁韶宇也知道从乔骆勋这套不出什么话,干脆也不再问,只能拜托他好好照顾小雪。小雪不会平白无故的出车祸,而这个原因绝对和老七有关,不然她绝对不会躲着不回家,甚至出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个外人,而不是把她捧在手心宠着的家人。 梁韶雪失眠了,躺在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到底是怎么了?她当时不过是看他可怜巴巴的,就是心地太善良才会想“拯救”那个人渣。哪有什么感情啊爱情?那是同情!别说老七不要她,是她不要老七才对!现在心情不好,只不过是因为他和谢好重归于好,和她疏远了有些失落而已。是失落,不是失恋!小雪嘴里念念叨叨的嘱咐自己,可是越嘱咐,脑子越清醒,甚至额头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 披着睡袍走出卧室,幽灵一样在空旷的房子里飘来飘去,最后停在一扇门前。房门虚掩着,一条光束从门缝射出来。梁韶雪轻轻推开门,看见乔骆勋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绿森森的,英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样子看起来没有往日的迫人气势,倒是文雅了不少。 “进来吧。” 梁韶雪吐吐舌头,她还以为自己轻手轻脚不会被发现的。可是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大大方方的进门,额头上的白色纱布让她看起来有些林妹妹的气质。 “怎么不睡?” “睡不着。” 乔骆勋抬头看看她,随手将一个未拆封的ipad递给她,梁韶雪摇摇头,“没兴趣。勋子哥你忙吗?” “还好。” “那我跟你说话吧,你不用理我,就当我自言自语也行。” 乔骆勋盯着手里的文件,端着杯子喝了口茶,“说吧。” 梁韶雪坐在他对面,手臂撑着下巴,圆圆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一角,若有所思的样子,“说什么呢?嗯,说说你有多少钱吧?” 梁韶雪双手托着下巴,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乔骆勋看着她,勾着嘴角浅笑,“应该比你多一点。” 梁韶雪听闻皱眉,破为不满意的嗔道:“勋子哥,你这是在逃避问题!” 这回乔骆勋很认真的想了想,蹙眉看着梁韶雪,她以为他真的要说了,恨不得把脸贴过去一样等着他的答案,结果他却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不成!”梁韶雪耍赖不依,双手不停拍着桌子,表现出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可是乔骆勋完全没有补充的意思,就把她晾在一边不再理会。梁韶雪渐渐觉得没意思,开始感觉到打听人家身价的确有些无聊,换了话题道:“算了算了,问一个严肃的,认真的,关系到你我未来幸福的。” 梁韶雪看乔骆勋依旧忙着自己的,对她这一席话毫无反应,当下有些不满,“勋子哥!我很认真,你配合一下好吧!” “我在听。” 乔骆勋依旧没有抬头,梁韶雪不明白一个那么有钱的人大晚上不睡觉能有多少工作要做?和张启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见过他工作的样子,而他所谓的事业也涉及了吃喝玩乐的各个行业,玩的时候顺便捞钱。 梁韶雪一想到他,心里就闷闷的,整个人也没了刚刚的兴致,下巴枕在叠在一起的手臂上。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不是陪着谢好?他会不会连自己出车祸的事情都完全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心疼? 梁韶雪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冲出书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钥匙。她把钥匙递到乔骆勋面前,因为跑动所以还有些气喘的说:“勋子哥,如果方便,你把这钥匙还给老七,车是他的。” “放着吧。”乔骆勋轻声回应。 梁韶雪撇撇嘴,放下钥匙,坐回他对面。一直都知道乔骆勋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只是没想到能无趣到这种地步。如果他们俩真的结婚了,那她岂不是会被闷死…… 循着刚刚未问出口的话题,梁韶雪继续说:“我今天留宿你家可是给了老太太们一个绝好的逼婚理由,我倒是无所谓,勋子哥人好,你又帅又有型,还有钱,跟你结婚我求之不得呢!但是你呢,你愿意吗?” “为什么不愿意?” 梁韶雪料到他会这么说,干脆顺竿直上,看似不在意的,轻飘飘扔出一颗有威力的炸弹:“那颜颜呢?” 10、Chapter 10 颜夕沐早就耳闻钟静言的威名。那时候她还是贺小秋,最佳基金经理,她管理的基金收益拔得头筹,在资本市场上运筹帷幄,甚至有传言说,她“大义灭亲”亲手搞垮了男朋友家的公司。后来,改回原名钟静言,并且在去年嫁给了金融巨鳄,正所谓强强联合。而同时,她也是梁韶雪三嫂钟静唯的姐姐,京城里威风赫赫的钟家大小姐。这样的地位和背景,撑起了一片颜夕沐触碰不到的世界。 因为多年前在张启的鼎bar驻唱,她这个处在温饱线上徘徊的贫困户才有机会认识这些人。认识他们,幸运,也不幸。 “钟总。”在颜夕沐愣神的时候,关总就已经激动的迎上前。 钟静言微笑的和关总握手,接着将手伸向颜夕沐。 “您好,钟小姐。” “总听人提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钟静言的声音并不大,也不凛冽,却总能让颜夕沐有些,嗯,害怕。在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钟静言已经和关总聊开了。 让颜夕沐颇为惊讶的是,一个投资人,不仅对资本运作了如指掌,对于游艇也相当有研究。提了特别细微的问题,甚至几度让她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招架。好在,钟静言并没有刻意针对她。离开前,还颇为惋惜说上次正好有事没能去q岛,以后一定要去看看。并嘱咐颜夕沐,没事的话可以找她们玩。 关总拍拍颜夕沐的肩膀,脸上的笑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颜夕沐以为他会问她为何认识钟静言,可是她小看了关总。他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有好奇心,又或者,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今天来了不少资本市场的投资人,京城里操纵股市的巨头们细数在列。这不得不感叹天乔集团的地位,不然以一家刚刚ipo的上市公司来说,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请来这些人? 这场宴会持续到午餐之后,天乔游艇在京城的行程也可以宣布结束。关总知道颜夕沐是在京城长大的,她一年四季都在q岛,回京城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特别“仁慈”的给了她几天假,可以不用按时回去上班。 乔骆勋开着车子在附近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停在了酒店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特别特别想要问一句为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能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可是近年来却总是被某个人牵动,他压抑了多年,在今天早上看见她的时候,在陈特助打电话告诉他她在小区外守了一夜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了。 接到乔骆勋电话的时候,颜夕沐刚刚走进电梯。身边是关总和公司其他几位高管同事。当着他们的面接乔骆勋的电话,让她很忐忑,可是不接更忐忑。 于是,硬着头皮,装作不动声色。“喂?” “出来。” “怎么了?”颜夕沐继续拿捏着声音,虽然心几乎要蹦出胸腔。 “别逼我上去拽你。” 说完,电话便被切断。颜夕沐靠在电梯壁上,平息着呼吸,琢磨要怎么做才能在出了门之后去找乔骆勋而又不会被身边的几位发现。 可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因为已经完全等不下去的乔骆勋在颜夕沐刚刚走出电梯的时候,就像一阵飓风似的冲过来,不顾其他人的惊讶,拉着她离开。颜夕沐仰头看着他浓密的黑发,想着他刚刚的样子。心情不好,脸黑的像包公。 车门被反锁。颜夕沐看着乔骆勋好看的侧脸,看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有些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他刚刚明明已经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为什么?” “什么?”颜夕沐挑眉问。她不知道他的为什么,指的是什么。 “为什么今早上会在我家门口。”乔骆勋回头,目光凛冽,带着浓浓的审度,那眼神像是要把颜夕沐看透一样,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我……” 颜夕沐还没想清楚怎么说,就被他的下一个问题打断,“为什么要回来?” “啊?” “说得出,又做不到,那又何必要说出来?” “你在说什么?” 颜夕沐觉得自己和乔骆勋根本不在一个频道,脑子想的也完全不一样,她根本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骆勋伸手箍住她小小的下巴,词句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带着愤恨,“怎么?已经全忘记了吗?” 颜夕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乔骆勋,记忆中的他,就算是天崩地裂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所有的情绪都会被他隐藏的很好,喜怒不形于色。可是现在,他在发脾气,为了一连串连她自己都茫然的问题。 她茫然失措的样子彻底惹怒了他,乔骆勋松开她的下巴,却扣紧她的脖子,一用力便把她捞到自己眼前,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从躲闪,在她恍惚间,他的唇已经狠狠压过来。 颜夕沐彻底傻掉了,他们从来没有接过吻,这是第一次……可是很快,她便被一阵刺痛的感觉拉回现实。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血腥,像是有着血海深仇一般,他强劲的舌在肆意的烧杀抢掠,似乎要搅尽她腔中所有空气。颜夕沐只感觉到了害怕,慌张的想要推他,却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眼泪毫无预兆的涌出来,颜夕沐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疼才流眼泪。咸咸的眼泪,混着血的腥甜,像给狂躁的他打了安抚剂,吻居然慢慢的变轻柔,深深吸允,浓浓的□□。颜夕沐脑子一片空白,毫无招架之力,浑身发麻,身子已经软的没有力气只能紧紧搂住他劲瘦的腰身。 她以为他是有爱的时候,却忽然绝情的推开她,下一秒开了车门把她赶下车。她才刚刚站稳,车子就发动了引擎,从她身边呼啸离开。留她一人傻愣愣的站在路边,回味着那个“吻”,别人喊她的名字,她也听不见。 ****** 梁韶雪额头的伤好的很快,结痂脱落,已经不太看得出来,而且有留海遮着,可以成功蒙混所有人的眼睛。 那天,老七电晕倒在乔骆勋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她没有跟着老七去医院。冷静了之后,她心里依然怨老七怨的不得了。因为他,她这辈子第一次为爱情吃苦头,第一次想要的得不到,第一次撞车…… 那时候他那么痛苦,因为谢好走了。可是仅仅半年,他就把谢好忘得一干二净并且爱上她?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如果他真的那么容易爱上她,那她怎么知道半年之后,他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爱上别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睡不着。想着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点点滴滴。他带她去拉斯维加斯,100美元赌遍全场,甚至被赌场的人盯梢,他拉着她跑了三条街区才把那些人甩开。那天,他吻了她,脑子晕乎乎的时候,他说,做我女朋友。 他有钱,会玩,和她一样,总是对不明事物充满新鲜,他们俩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冷场尴尬,哪怕只是安静的坐着,也会觉得那是一种享受。他也不止一次说,有你真好。 真的好吗?在谢好不在的时候,的确很好。可是她回来,就不好了。 梁韶雪离开乔骆勋的家,那天闹得那么大,她也觉得很不好。而且,她隐隐觉得,乔骆勋好像遇见了不顺心的事情。以乔骆勋的性格,不高兴的事情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为了表达歉意,和免于被迁怒,默默的撤了才上策。 钟静唯怕梁韶雪在家里窝出毛病,把她拉出来放风。一整个下午的血拼,看起来并没有多大效果,坐在咖啡厅休息的时候,她还是很容易就出神。 梁韶雪托着下巴,眼睛看着窗外,幽幽的问:“三嫂,谢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钟静唯不奇怪她会问这个问题,只是她也不太清楚谢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老七曾经喜欢她,为了她甚至决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是她没有守到最后就放了手。谢好曾经是钟静言的助理,她们俩的关系一直很好,能得钟静言欢心的人,不会差的。 “我和谢好其实只见过几次面,只知道她以前是我姐的助理,听我姐说,她人很好,单纯,善良,所以她其实不太赞成张启和谢……”钟静唯自知说错了话,赶紧道歉:“对不起小雪,我……” 梁韶雪眉开一笑:“没关系啊,不用道歉,我想知道谢好的事情,这中间一定会牵扯到张启,你尽管说,我就想听听。” 钟静唯有些忐忑,可是看着小雪的样子,她又不忍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也只是知道她人不错,普通家庭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按着父母的希望成长。老七那时候也为了她学变得挺多,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闹分手,当时她们公司正好有一个名额要出国培训。其实我也就知道这么多。” “哦,”梁韶雪盯着钟静唯身后的某个位置,忽而一笑,“我知道了。” 说完,便起身离开。钟静唯不明所以,眼神顺着她走的方向,看见角落里一方小桌。 “我可以坐这里吗?” 那人根本没想到梁韶雪会过来,慌里慌张的收起手里的杂志,差点撞翻旁边的杯子,“请……请坐。” “谢谢。”梁韶雪笑着说,来开椅子坐下。服务生端上一杯柠檬水放在她面前。 “你是谢好,对吧。” 谢好不安的看着对面的人,她那么漂亮,笑的样子明艳动人,如果她是男人,也会选她的。 “早就听过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见面,还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不……不用,”谢好红着脸,低下头,声音没底气,也越来越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跟踪你,是路上恰好碰见……” “没关系,”梁韶雪善意的打断她,“我只是一直没机会,不然我也会跟踪你,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在你离开之后,那么痛苦,日夜以酒度日,颓废不堪的样子,任她只是最普通的朋友都会觉得心疼。 谢好的头越埋越低,梁韶雪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撑不住,甚至渐渐被浓浓的怨气爬满。梁韶雪自嘲,原来她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洒脱。 “你还爱着他,对吧?” “不是的……”谢好急于反驳,可是眼睛里的慌张泄露了她心底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不要他呢?” 面对梁韶雪的指责,谢好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的低着头。 “既然不要他,为什么还回来了?”明明是你放手,可是你一回来,他就动摇了,让我怎么办? 谢好已然是满眼的泪水,不停的摇头,“我没有不要他,我是害怕,我怕留不住他,所以……” 这是什么理由?因为害怕结果,所以让结果提前上演? 梁韶雪看着她的眼泪,闷痛一阵一阵袭向她的心。谢好可以随便放开不想要的,而她却还傻傻的想守住不属于自己的。梁韶雪没有说再见,便起身匆匆离去。从钟静唯身边经过的时候,甚至没有停留的就走出咖啡馆。钟静唯赶紧拎着东西跟上去,不敢贸然的和她说话,只是默默跟着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梁韶雪忽然停了下来,眼睛红红的,满脸泪痕,委屈的搂着钟静唯,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委屈,“唯唯姐。” 钟静唯心口一酸,扔了手里的东西回抱着她,手不停的抚着她的背脊和头发,“乖,别难过了,不哭。” “她为什么不要他呢?如果不要了,干嘛又回来呢?我忍不下心不要他,开着车去找他,结果却看见他们两个一起坐在路边喝酒。唯唯姐,他从来没有和我坐在街边,他总是给我最好的,可是那些不真实,被钱堆起来的感情,不是我想要的。” “傻丫头!”钟静唯心疼的说,“不要了,那样的人咱不要了,小雪听话,姐给你找个强过他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就忍不住了…… 商场里两个女人哭的伤心欲绝,尤其是连哭起来都漂亮的女人,男人看见心疼,女人看见情动。 18、V章 梁韶雪在s市遇见了一位大学师姐, 师姐是一家服装公司设计师。他们最近新推出的系列要拍宣传片,师姐便和她商量能不能出镜, 没想到梁韶雪一口答应,让师姐颇为受宠若惊。 梁韶雪在s市纯粹是散心, 本来也没什么安排,而且对方是同校师姐,所以就答应了。 她在s市住了几天,只接到家里的几个电话,老七彻底没动静,已经不愿意再找她了吗?梁韶雪心里发酸的想着。明明是躲他来着,可是当真的躲掉之后, 更觉得不开心。 其实她真的误会了, 梁韶宇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老七的所有号码都拖到了黑名单。想打通?做梦吧去! 夜晚,梁韶雪坐在酒店的凉台上吹风,有些凉, 她把披肩紧了紧。蜷曲着双腿, 抬头看着藏在云间的月亮。不如京城的圆,也不如京城的亮。这座城市再美再漂亮,空气比京城干净百倍,也不属于她,她不喜欢。 身边的电话屏幕在闪,梁韶雪已经不如之前那样充满期待,果然, 依旧不是他。 百无聊赖的接起电话,钟静唯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睡了吗?” “没呢,赏月。” “哟,今儿有雅兴啊。” “反正闲呗。”梁韶雪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披肩。 “回来吧,我去接你。” “嗯不行,我明儿给人拍宣传照。” “拍照片?给谁啊?行不行啊,别给人骗了,你就刚出门两天而已,身边也没带人你就敢随便拍,你当那是京城啊?那不是你的地盘你随便撒什么欢儿啊?”钟静唯着急了,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哒哒个没完。 梁韶雪安抚了她好久,好说歹说才算完事儿,口都干了。然后又听说,乔悠悠要补婚礼。人老公还为了给她惊喜,和周围所有人一起瞒着乔悠悠。梁韶雪听得倍儿羡慕,羡慕的想哭。 为什么周围的姑娘都能遇见一个相爱又深爱的人,而她,跳进一个火坑,自以为百毒不侵,结果五脏六腑都不保。正主回来,立马没她的位置。老七的心里始终都是谢好,从来都是。她可以忍受他和不同的女人调情,吃喝赌抽,都没关系,只要他的心还在她身上,她就愿意和他好。可是这种心态只能维持在谢好不在的前提下。 因为吹了凉风,第二天她有些感冒症状。公司派了车把她接到拍摄场地,师姐向她介绍,in的总经理卫庭贤。在人头攒动的拍摄场地里,他劲瘦挺拔的背影让她忍不住的想起老七。老七就是那种脸长得很妖孽,看似弱不禁风,穿上衣服显瘦,脱了衣服有肌肉的。 “小雪,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身上这套衣服的设计者,田如密。” “甜如蜜?味挺咸,好般配!”梁韶雪当即激动的点鸳鸯,这名字当真般配的要死啊! 而叫做田如密的姑娘听了她的话,瞬间脸红。她的脸圆圆的,配上红红的颜色,像娇艳的大苹果,让人忍不住的想咬一口。 师姐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就是我们卫总的老婆。” 梁韶雪听了更激动了,拍着田如密的肩膀笑了起来,“真的呀?我就说嘛!你们肯定是一对儿!真好!你老公好帅哦。” “谢谢。”田如密笑着说,可是脸更红,头埋得更低。 “你看你看,他在看你耶,”梁韶雪拽着她的手说,结果发现那姑娘还是低着头,“哎呀那是那你老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田如密偏着头,看见卫庭贤如松一般的挺拔身影,身边的人一直在和他说什么,他抿唇一脸的认真,偶尔一个眼神扫过来,停在她身上。田如密勾着唇笑了笑,赶紧把目光移开。 一看就是很幸福的小女人,梁韶雪忽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很容易羡慕别人。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是最好的,有爱她的家人,还有疼她的朋友,想要什么唾手可得,她从没有为了某个得不到的东西而伤心难过。除了,这一段爱情,也许在他眼里根本称不上是爱情。 拍摄一切顺利进行,摄影棚却忽然闯进一位不速之客,像阵飓风似的扫开一路的障碍冲到梁韶雪面前,她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曝光在他面前。 “小雪,”张启有些艰难的叫着她的名字,“跟我回家。” 在s市看见老七,梁韶雪一点儿都不觉得震惊,不管她藏得再深,他也能把她找到。此时看见他熟悉又焦急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心里好难受。 梁韶雪极力挣脱他的束缚,脑袋如拨浪鼓一样摇着,“我不回。” “那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说。”老七退了一步,声音弱了很多,眼睛里写满了渴望,说完,作势要拉着她走。 梁韶雪反应快的拉着布幕旁的铁架不放手,扫去声音里的颤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要听,你走吧,我还有工作!” “什么狗屁工作?我重要还是你的什么工作重要?”张启气恼的高喊着,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可是她不仅不要和他说话,还要那工作搪塞他。 “都不重要,没有你很重要!”梁韶雪咬着下唇,倔强的看着他。只要一想起他和谢好的拥抱,她就生气的想用鞋根戳他的脸,最好是让他破相,这样就再也不能到处拈花惹草了。 张启气的说不出话,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抓着她手腕的手劲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梁韶雪咬着下唇忍着疼,不求饶也不服软,回视着他的注目,看着他眼里似是能喷火,看着他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手腕越来越麻,渐渐没了知觉,连他的手什么时候放开都不知道。 只是下一秒,她的脸就被他滚烫的手心捧住,他的牙齿像是和她又仇一样,狠狠的咬上来。 梁韶雪懵了,来不及推开他,他便已经撬开她的唇舌,从最初的噬咬,变成了极其深的吻,吻得她几乎窒息,脑子发晕,忘了周围净是看客,更忘了要推开他,甚至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要依偎着他才不会倒下去。 “喂,你是谁?放开她!” 摄影棚的人都看傻眼了,只有卫庭贤一个人先反应过来。不管来人到底是谁,但是这里是他的地盘,天王老子也不能随便撒野,卫庭贤冲上去把张启拉开。张启有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人!坏他的好事,他老七也是随便拉的吗?恼怒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卫庭贤的脸上,几乎要把他打倒在地。可是卫庭贤也不是吃素的,见了这阵仗自然要反击。一时间,两个人在摄影棚里扭打成一团。 梁韶雪懵了,嘴里不停喃喃的说不要打,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一个人影闪出来,手里拎着摄影机的三脚架,对着张启的后脑勺重重的砸过去。 “七哥!”梁韶雪害怕的高喊,可是为时已晚,张启的后脑勺已经有血喷出来。 梁韶雪扑过去抱着他,张启摸了一手血,可是再看见小雪着急流泪的神情时,忽然发现这一下挨值了,居然咧着嘴角开始笑。 张启反握住她的手,紧紧攥着,不忘耍赖的说:“我受伤了,你必须得负责。跟我回家,好不好?” ****** 颜夕沐到国宾馆的时候,已是宾朋满座,新娘新郎还没到,满场陌生的面孔让她一阵紧张。他家的院墙太高,门槛更高,她真的可以吗?她心里有太多不确定。她和乔骆勋像是在一起很久,又像是根本没有在一起过,他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想及昨天和邱翡的电话,她兴奋的心情又开始密布着乌云。 手机的震动打乱了她的思绪,看见熟悉的号码,居然有些犹豫起来。良久,颜夕沐稳了稳情绪接通电话:“喂,我已经到国宾馆了。” “要不要结婚?”乔骆勋的声音温柔的一塌糊涂。可是如果颜夕沐站在他面前,就会看见他墨色眼睛中如狂风骤雨一般,写着太多的情绪,愤怒,痛苦,又隐忍。 颜夕沐握着手机,彻彻底底的愣在原地。他说什么?结婚?和她吗?他的话在耳边不停的旋绕,脑子要晕掉一般。他说要和她结婚,这是她从来不敢奢望的事情。如果是几天前,她会因为他的这句话激动的哭出来。可是现在,明明是字字温柔,却让她浑身发冷。 “那份协议,我没有签字。”邱翡的声音忽然闯进她心里,字字句句像刺一样,生生刺进她心里。 颜夕沐故作轻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说笑,“今天是你妹妹结婚呐,不是你。” “只能她结婚,我不行吗?”乔骆勋反问,声音依旧平淡的没有波澜,像是说着和她无关的事情。 “我……我还还没想过……”颜夕沐结结巴巴的说着,脑子反反复复是邱翡说的话,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你想想吧,我等下就到。” 颜夕沐愣愣的看着屏幕已经黑掉的手机,双腿瘫软的无力。 吉时的时候,国宾馆大堂迎来了第一次小高潮,新娘新郎一起出现。颜夕沐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她想离开的,可是又害怕。她忐忑的等着,直到乔骆勋站在她面前。 颜夕沐抬头看见她爱了多年的男人,此刻正低头注视着她,墨色的眸子隐藏的情绪让她感到害怕,紧绷的下颚线让他看上去阴冷甚至暴戾。 “想好了吗?”他的声音中,温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 本来就僵硬的笑容这下更甚,颜夕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生涩悠远:“乔骆勋,我……” 乔骆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拽着她就往外走。颜夕沐不敢挣脱,只能妥协的说:“马上开始了,等结束再去好不好?” “既然你没想好,我来替你决定。” 乔骆勋的步速很快,颜夕沐几乎要跟不上,他这样让她很害怕,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乔骆勋你别这样……啊” 乔骆勋手腕忽然一甩,颜夕沐的后背被重重的甩在墙上,背后的一阵闷痛让她脑子发懵。乔骆勋的样子犹如嗜血,眼睛里的狂躁与愤怒表露无遗。上次颜夕沐见到这样的他,是在车里,他追问她为什么。而这次,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样子仿佛杀了她都不能解恨一样。 颜夕沐的脖子被他的手紧紧扼住,整个脸被托起,她觉得空气离自己越来越远,眼泪顺着眼角涌出来。 乔骆勋抵着她的额头,眼眶泛红,粗热的喘气不停扑在她脸上。她的眼里的他已经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子。 “和我结婚,你不愿意?那你愿意嫁给谁?邱翡吗?” 几乎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字字像匕首,字字见血。她已经完全说不出话,在他的钳制下微不可见的摇着头。 “说啊,”乔骆勋手上的力道不减,声音却忽然变得嘶哑无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低喃:“我一直再等你亲口告诉我,我给了你很多机会,你为什么不说?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 颜夕沐咬着下唇,努力抑制着自己不哭出声。而乔骆勋被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大声呵斥道:“说啊!说出来!” “砰!” 乔骆勋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握成拳,并且重重的垂在她脸侧的墙壁上。闷响伴着骨头碎裂的细微声音传进颜夕沐耳朵里。 19、V 章 乔骆勋愤怒的一拳打在光洁的大理石墙壁, 鲜血瞬间从拳头和墙缝之间留出。颜夕沐哭的更厉害,心痛的几乎快要没有知觉, 颤抖的双手挣扎着,试图握住他受伤的手, 而胸腔里稀薄的空气让她做什么都是有心无力。 紧紧扼住她脖子的手掌慢慢松开,颜夕沐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眼泪早已经以一种近似喷涌的状态飞飚着。 乔骆勋退了两步,胸膛不停的起伏着,下颚先紧收着,再无往日成竹在胸的气质。握成拳的双手垂在身侧,一直在颤抖, 血滴在光洁透亮的地砖上, 刺目的红色再次狠狠戳着颜夕沐的泪腺。 “嗯,我在,马上就来。”乔骆勋声音极其低沉的讲着电话,隐隐透着沙哑。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 颜夕沐赶紧装抓住他未受伤的手, 哭哑着声音焦急的说:“我告诉你,全都告诉你,不是你想的那样,乔骆勋。” 乔骆勋掰开她的手指,狠狠甩开她,大步离开,高大的背影看起来落寞萧索, 与国宾馆门口花团锦簇的喜庆有着鲜明的对比。 颜夕沐不知道乔骆勋是不是已经离开,在婚礼现场再也找不到他。甚至连他们家和新郎新娘拍全家福的时候,都寻不到他的影子。颜夕沐静静的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私心不想让人看见她,可是她又不想离开,她害怕走了,和乔骆勋就再也没有机会。 宾客慢慢散尽,她却还是一动不动,想尊雕像一样。 乔悠悠早就发现了她,虽然今天是她的婚礼,可是她还是感觉出了乔骆勋的不对劲,尤其是从家里到国宾馆之后。她几乎没有见过这样无措的乔骆勋,一句话不说,不在如往日那样云淡风轻却有着一切皆在掌握的霸气,颓然落寞的样子让她心惊。眼睛里有好多种复杂的情绪,甚至问她,如果褚颂和别人结婚,她怎么办?乔悠悠第一个反应是她哥疯了,接着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办他!” 乔骆勋听了她的话,无力的靠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明媚的阳光透过高高的落地窗洒进房间,本来应该在他身上裹上一层暖暖的颜色,可是眼前的他却让害怕。 而当她无意间看见了像是被抽调魂魄的颜夕沐,一切好像有些明了,可是又好像隔着重重的浓雾。终于,她有了时间,而颜夕沐却好似不知道什么是离开一样,继续傻坐着。 乔悠悠提着裙子穿过富丽堂皇的会场,最后停在颜夕沐面前,歪着脑袋看着她,她似乎在认真的想着什么,丝毫没有察觉到眼前站着一个人。 “hi,我是乔悠悠。” 颜夕沐听了声音,抬头看见仙人一样的女子,像是忽然被抓到小辫子一样,慌张的站起来,眼神里的呆滞还未来不得扫清。面对乔骆勋的妹妹,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恭、恭喜” “谢谢。”乔悠悠弯着眉眼笑,样子看起来好幸福。颜夕沐看着她明艳幸福的娇笑,眼里的呆滞更浓重。 “婚礼已经结束了,还不走吗?” “啊?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那……祝你幸福,我、我先走了。”颜夕沐尴尬不已,只想赶紧离开。 “等下,”乔悠悠拉着她的手臂,脸上的笑意点点的隐去,最后认真,甚至深刻的说:“我不知道我哥怎么了,昨晚他还送了我婚鞋,说要我幸福,可是今天他……也许你知道原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只是,”乔悠悠停住,眉头蹙着,像是在思考应该怎么说才比较好,“当年你出国的名额是乔骆勋抢来的,高价赞助了哈大的科研项目,甚至不惜得罪对这个名额势在必得的长辈……” “你说什么?”没等乔悠悠说完,颜夕沐就着急的打断她的话,眼里满是慌张与失措。 当年名额真的只有一个,她的竞争对手是家事甚好的女生,就算有最资历的老教授保驾护航,她也没有什么机会可言。而当年在她以为自己没有胜算的时候,哈大的通知书却忽然到手,她以为是自己终于被上天眷顾,所有的努力终于给了她顽石变美玉的机会,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他…… 颜夕沐颓然的走在繁华的大街,自己卑微的就像空气中飞舞的尘土。若是没有他,就没有今日她的地位。再困难的时候,她都咬着牙忍着不敢找他,害怕没有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那天。可是到头来,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她曾经小心翼翼守护的自尊心,甚至为了维护在他面前那可笑可怜的自尊,出卖自己的婚姻。还一度以为,做的滴水不漏…… 他们两个之间就像天云和泥土一般的差别,他是鼎bar老板的朋友,她是那里驻唱的卑微歌手,一个连被客人灌酒都不敢出声反抗的人。她永远记得那一天,外面狂风骤雨,鼎bar依旧爆满。他毫无预兆的出现,站在台下听她唱火爆的shy guy,high翻全场的氛围,他却像是另一个空间的人,安静的看着,听着。远远的距离和灯光原因,她其实看不清他的长相,却鬼使神差的隔空指着他高声唱:“but i don''t want somebody who''s lovin a shy guy, he''s the kinda guy who''ll onlymine” 她被台下忘形的观众从舞台上直接拉下舞池,被吃足了豆腐,虽然胸前和臀部都被多裹了好几次布料,可是依旧觉得很恶心。她明知道没人来救她,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他在的方向。他像是站在高处的天神,俾睨的望着一群小丑。她不确定他的眼神是不是看见了她,只是看见他偏头和一个黑衣男子说着什么。那人低着头,卑微的听着,点头又哈腰,抬头的时候,她认出了那人这里的经理。从那天开始,她不再被逼着陪客人喝酒,虽然还是会被喝多的人缠住,却总是很快有人帮她解围。 直到某天,那个被唤作七少的大老板把她从台上拉到楼上,那是她从来不曾上去的地方。七少揽着她的肩膀,炫耀似的介绍,“看,这就是小爷我挖到的宝贝。” 那个坐落在沙发中央一语不发的男子,眼神停在她身上良久,也许并不久,只是对她来说,他的一眼,像一万年那样长久。修长的手指握着装着褐色液体的水晶杯,白色的衬衫领子敞着,若隐若现的锁骨让他不止是英俊。旁边的人在挥舞着手臂不停的说话,他微低着头,似听非听,看似云淡风轻,却像极了童话里描述的王子。 她一直记得,小时候听妈妈讲的童话故事,英俊的王子终于解救了被困的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不是因为妈妈离开太久,她太久没有听过童话,所以才那么容易对这个像王子的人动心,希望他可以解救她。她也真的一度自己被拯救,可是她忘了,从始至终,她都不是公主。 颜夕沐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茫然的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拿出电话,翻来翻去,最后拨给陈特助。 他说,颜小姐,乔少暂时不想接电话,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踪,抱歉。他是真的要说声抱歉。是他把颜夕沐还未离婚的事实告诉乔骆勋的。他私心不想告诉老板,知道这些事实会让他痛苦,可是作为他的员工,又必须把查到的事情如实上报。 颜夕沐失落的颓着肩膀,这时进来的一通电话让她忽然一个激灵。和昨晚是用一个号码,一个越洋电话。颜夕沐几乎没有多想,接通电话就开始疯狂咆哮,像要把所有怨气全都撒在他头上:“是不是你?你跟乔骆勋说了什么?我们当时明明说好的,一年,你继承财产我拿钱,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协议你为什么不签?你为什么要害我?” 颜夕沐的咆哮变成哭喊,她就那样像是泼妇一样,站在路边,几近疯狂。 邱翡安静的听她发泄,直到耳边只有她时断时续的低泣,才开口道:“你以为我会跟他说什么?告诉他,你上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我的老婆,我们还是法律承认并且保护的夫妻?颜夕沐,别傻了,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颜夕沐不说话,邱翡倒是饶有兴趣的继续说:“既然你想不明白,那不如让我来帮你理一下思路。也许从一开始,他什么都知道。早在4年前,我就见过他,在“我们家”门外,只不过,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他是谁。”像是故意的,邱翡把我们家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你以为他为什么带你去买马?我是那家马场的大股东。现在居然来了一份收购意向书,哈!”邱翡嘲讽的冷笑,“颜夕沐,你真的太笨太蠢了,玩到最后,你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拜托,清醒一下,ok?” 暮色四合,夜色渐浓,连月亮都躲了起来。黑暗的房间唯一的星点,是夹在他指间那根即将燃尽的烟。他的眼睛黯淡无华,发型凌乱不堪,西服外套被扔在沙发另一角,身上的衬衫皱巴巴,袖口凌乱的卷起,价值不菲的蓝宝石袖口已经不知道被扔在哪个角落。 他这是怎么了。他一遍一遍的问。为了一个女人,有必要这样不堪吗?他疲惫的后仰着,手指重重按在眉间。 为她做了那么多,等她回国,却在第二年压抑不住思念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结婚了。那种被背叛的感觉是他第一次尝到,像被一把钝刀切割着身上的肉一样,不堪又心痛,恨不得让她死,却又不忍心下手。一直高高在上的他,就那样轻而易举的被她狠狠踩在脚下。他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记得在香樟树下她娇羞的样子,眼睛明亮,脸颊粉红,声线如珠玉落盘一般划过心房。得到他默认的时候,她那么开心。 后来他查到她急需用钱,她奶奶的病症再次复发,可是她却从未跟他提起。他一直想不通,也最恨她的是,她宁愿出卖婚姻也不愿意来找他,在她心里,自己的地位只有这么一点吗?不想要他的帮助,那他之前做的算什么? 怨她,恨她,却依然不忍心不管她。三年,还是没办法把她抹掉。也是在这样的一个连月亮都不肯出面的夜晚,他收购了市场最为看好的游艇公司。 一直以来,他都在等她的解释,虽然一切甚至最细微末节的原因他都一清二楚,可是他仍想听她说一句。只要她肯亲口说,他就什么都不计较。可是她回国一年,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躲在q岛当一只鸵鸟。 他从没有这样犹豫不决,只有对她。强制得到,不甘心;放手,又不舍得。他像是得了病,并且病入膏肓。 也许是她真的觉察到了什么,她回鼎bar唱歌。她的目的是希望他能听见,他知道。可是他控制着自己不前往,却在得知她被流氓调戏,甚至被堵截的时候,彻底坐不住了。 她只字不提,他也认了,反正已经过去多年,干脆把过去翻篇,重新开始。即使在达拉斯遇见曾经和她结婚的男人,他也忍了。他甚至想要带她回家见父母,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出席悠悠的婚礼。 可是颜夕沐。这一次你实在是过分了。 20、V章 田如蜜牟足力气把摄影机的三脚架砸在张启后脑勺上, 下手太重,鲜血直飚。卫庭贤赶紧安排人叫救护车, 而田如蜜这一刻已经吓的浑身发抖了。她只是害怕卫庭贤吃亏,一时心急, 却没控制好力道,谁知道居然伤的这么重…… 卫庭贤紧紧圈着她发抖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喃的安慰:“没事没事,有我在,不怕。” 梁韶雪跪在张启面前,手指上沾着他的血,又心疼又害怕, 眼泪止不住的往外飙。 “我受伤了, 小雪你要负责……你不能再跑了……”张启说完,眼皮一翻便晕了过去,手还死死的握着小雪,像是黏在一起一样分不开。 不知道是真晕, 还是装晕, 反正小雪是信了,吓得哇哇大叫,抱着他的头不停喊着“七哥你别吓我。” 张启被送到最近的医院,推进急救室缝合,一扇大门把小雪挡在外面。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右手,上面还停留着他的温度,还有红色血渍。他把她紧紧抓着, 若不是强制掰开,她的手估计要废掉了。 晕?开什么玩笑。 晕了还有那么大力气,还装模作样的学人家梦呓说胡话。梁韶雪她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承认自己很担心,最初也真的被吓到了,可是他闭着眼睛喃喃低语的样子,他紧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能不想象这些事情他也曾经对谢好做过,为了哄她开心,耍赖卖萌不撒手。一想到这,心就像是被狠狠揪住一样,觉得他那张苍白的脸好刺眼。 梁韶雪回头看见跟着一起来医院的卫庭贤和田如蜜,田如蜜一直低着头。梁韶雪走近,她才抬起头,双眼红肿着,她也被吓坏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田如蜜解释着,可又觉得道歉实在是太弱了,再怎么抱歉也不能抹掉她伤人的事实。若人家告她故意伤害,罪名肯定会成立的呀!想及此,她更是害怕,看向卫庭贤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卫庭贤心疼的护着她,沉声道:“对不起梁小姐,我太太也是一时心急,不过应该负的责任我们不会推托,医药费我们会全负责,若是你……” “你误会了。其实打的也没错,他是应该挨顿揍的!田如蜜,打得好!”梁韶雪赞许的拍着田如蜜的肩膀,郑重的点头。 京城那帮子人,说是打老七替她出气,可是个个都不舍得下重手,她还不清楚吗?是该有人好好揍他。 “啊?”田如蜜被眼前女子的话彻底惊倒了。她刚刚明明还是一副害怕担心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会转变的这么快? 连卫庭贤都觉得不可思议,嘴角有些抽搐的问:“梁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很好。啊对了,今天上午其实拍的也差不多了吧,那我等下可能走就了,至于里面躺着这位……我写个号码给你,你打电话给他,然后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梁小姐……”卫庭贤真的要以为眼前这位京城大小姐受的刺激太大,把脑子给刺激坏了。 “哎呦,别磨磨唧唧的,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转而又对田如蜜说:“放心,他不会迁怒你,也不会找你麻烦,瓢被开了,顺便可以清清脑子,多好一事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更别觉得过意不去,就当他是活该。” 甜如蜜嘴巴动了几下,始终不能组织语言。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太奇……怪了。如果是卫庭贤被人打了,她肯定担心的要死。 梁韶雪赶在张启出来之前,拦了计程车回到酒店,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g市。慌忙的收拾东西,生怕张启发现她不见了再追过来。 老七现在对她一片真心,她看见了,可是谁知道半年之后,他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再爱上别人?早听人说,越容易得到,越是不懂得珍惜。而这条真理在老七身上,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既然这样,那她就不让他太容易,就给他找点儿麻烦。如果,他醒了之后发现这是她在无理取闹,甚至对她不管不问转身回京,那她也决心从此和他一刀两断。 苏晨接到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说七少在s市出了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丝毫不敢耽搁,带着属下匆匆赶到s市人民医院,按照电话里留下的地址,找到了老七的病房。 病房里有三个人,气氛有些紧张。张启靠坐在病床上,脑袋上缠着白色绷带。 一大早张启找急忙慌的来s市找梁韶雪,因为时间紧张启没让苏晨跟着,反而让苏晨代替他去参加褚颂的婚礼,并且千叮万嘱一定不能让梁韶宇来s市捣乱。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仅仅几个小时而已,就被人开了瓢。 “七少,您没事吧?”苏晨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启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他身上,充满杀气的眼神盯着病房沙发上的两个人。 “人呢?” “不知道。” “她今天是给你的什么破公司拍照片吧?现在她人不见了,你要付全部责任。”张启双手环胸,背靠在床头,懒洋洋的样子,不羁的语调,面色还有些苍白,却成功让他周遭的空气冷了好几度。 “既然她不想让你知道她去哪儿,你觉得她会把行踪告诉我吗?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被找到的风险。”卫庭贤不卑不亢的说。经过刚刚,他已经隐约猜到眼前人的不简单,而眼前这个毕恭毕敬的人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看见门外还有多个人候着。 “这么说,你咬定自己不知道了?” 田如蜜一直默默不说话,可是眼前这位大少爷咄咄逼人实在是太讨厌,虽然她动手打他不对,可是他们都说了不知道,他还一直逼问。忍不住的替卫庭贤说话道:“我们真的不知道,梁小姐她……” “问你了吗?”张启忽然话锋转向田如蜜,声音中戾气很重,吓得田如蜜一哆嗦。 张启指着自己脑袋说:“这可是你砸的,我老七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开瓢,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替他说话?你还是先想办法保自己吧!” 卫庭贤听得皱起眉,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可是他也不能眼看着田如蜜受委屈,紧紧握住她的手,定了定思绪,缓缓道:“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太太当时也是担心我的安慰,所以,一时冲动,你若是要追究责任,我们绝不推卸。只不过,”卫庭贤说到此,缓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太太可以为了我伤人,而你的心上人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她才这么决绝。” 卫庭贤的话句句戳着张启的心窝,鲜血四溅,那痛感比脑袋更猛烈,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恼怒之下,伸手抄起场边的椅子隔空砸过去,“滚!” 卫庭贤还好反应快,拉着田如蜜躲开,并且快步离开病房。门外候着的人,个个黑衣体彪,田如蜜心有余悸的回头望着,但愿他不会再找他们麻烦。 张启已经被气得脑子胸口齐疼,缝了针从急诊室出来,麻药刚退,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儿就要小雪。可是她居然不在病床前,甚至还有人告诉他,小雪在他缝针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她,还为了她无缘无故挨了一棒子,结果她居然狠心的撇下他跑了!想到这儿他就觉得胸闷气短浑身疼。 苏晨看着张启压低身子捂着胸口的样子,以为他不舒服,赶紧上前扶着:“七少,要不要喊医生?” 张启抬手阻止,“去找小雪,必须把她的行踪查出来。” “是,七少放心。”苏晨点了点头,退出房间。留了人照顾七少,带着几个人一起从医院离开,利用人脉再次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 张启再次拨了那个几乎要渗入骨头的一串数字,依然没人接。张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屏幕,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个月的第几支电话,摔来摔去,把唯一有她的照片的电话也给摔了。电话能和所有人联系,却惟独找不到他想找的那个人,留着又有什么用? “砰!”张启轮圆了胳膊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碰在对面的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 门外的人听见动静,以为出了事,又不敢贸然进入,敲了敲门,询问道:“七少?” “滚!” 几个人被吼的一个激灵。互相看了看,一致默认七少还能这么吼的这么中气十足,就代表没什么事儿。 ****** 梁韶雪到了g市,住进了她堂哥梁牧泽的家。这位堂哥常年在部队,空大的家里只有他媳妇儿夏初一人独自守候。梁韶雪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很心酸,也很不解。为什么夏初那么好的姑娘,偏偏要喜欢她哥?虽然小伙长的挺好看,可是不能每天陪伴,有老公等于没老公嘛!军人的思想世界,她不能理解。 夏初养了一只很可爱的肥猫,高地折耳,还有一个特别二的名字,二喵。据说,堂哥恶趣味,给夏初起外号叫大喵,而他也最后沦落成了老喵。 夏初是军区医院心外科医生,上班时间朝九晚不定,有事儿没事儿还得值夜班,家里长时间只有梁韶雪和二喵朝夕相处,日子是相当无聊的。于是,在到达g市的第二天,梁韶雪就坐不住了。 商场血拼一天,把自己看中的衣服、鞋帽一式两份,把夏初的衣柜塞得满满当当。夏初那天回到家,看见衣柜里凭白多了这么多衣服,也懵了,梁韶雪则什么都不管,拉着夏初一起试衣服。她从来都是什么都不缺,没有想要的,自然很少体验到满足这个词带来的幸福感。而这天和夏初一起试着新裙子,她忽然有一种很浓浓的满足感。 夏初欣然接受她买的衣服,像是给她打了一剂定心针。趁着夏初不在家,干脆把一间空出来的储物室改造成衣帽间,又订了好多柜子把衣帽间收拾的有模有样。当天夏初值夜班,第二天早上回到家,倒头就睡觉,根本没注意。当她在中午时分醒来,发现家里连电视和沙发都给换了。 夏初本来迷迷糊糊的脑子,走出卧室那一瞬间,彻底傻了。甚至担心着她是不是脑子昏沉不清醒的时候,走错门。电视、沙发都不是原来的,就连餐厅的餐桌椅子都换了。客厅中央多了一块羊毛地毯。一直卧在地毯上的二喵,看见她之后,懒洋洋的抖着身子走过来。 可是,这明明就是她家啊!二喵还在不停的扒着她的腿,她怎么可能走错? “梁韶雪!”夏初双手紧握成拳,提名点姓的叫道。 很快,隔壁的房门被拉开,小雪茫茫然的跑出来,看见夏初时,神色满是笑意,“你醒啦。” 夏初指着客厅,手指都是抖的,“你……解释解释。” “哦,我给换了,不好看么?”她眼睛圆滚滚的,此时像二喵最擅长的那样闪着无辜的神色。 “为什么要换?连跟我都不商量一下!” “电视太小了,我给你换的这个背投看电影绝对超爽!还配了音响呢。” 夏初捶着胸口,告诉自己要镇定,“那沙发呢?沙发你也嫌小啊?” “不是,”梁韶雪抱起二喵,走到沙发前盘腿坐着,“以前的颜色太暗了,不好看。还有啊,这套餐桌我是真的看中很久了,可是我妈不喜欢,不让我买,那现在买了送你,也好让我过过瘾。” 夏初真的要被这个大小姐气的吐血了,吐血三十丈都不止啊!有钱也不带这样花的。 “原来的呢?你扔哪儿了?”夏初说着,转身走向储物间。 “我给同城网站打了电话,二手卖掉了。没卖多少钱,给二喵买猫粮,剩下的钱在茶几上。” 她的话音才刚落,夏初便在另一边大叫起来,像是被怎么着了一样。梁韶雪闻声赶紧跳起来跑过去,夏初指着她完全不认识的房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梁韶雪探头一看,神色颇为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呢?我知道,嫁给我哥那个大老粗,肯定不会细心的给你准备衣帽间,你那衣柜以后肯定不够用,反正这屋子也空着,我就给你改了,是不是效率极高?咦,你怎么不说话?来来,我给你介绍哈!这里,是你和我哥的军装,啧啧,别说,国家对你们还挺好,一人这么多套,真占地方!然后呢,这边是上装,下装,对了,我又多定了一套壁柜,要过几天才能送过来,就钉在这个地方。干脆呢,以后我买衣服就顺便把你的也给买了,反正咱俩身高差不多,胖瘦也差不多,连年纪都差不多!哎呀夏初,咱俩好有缘分!” 梁韶雪觉得,夏初应该要感动的,可是她却一句话不说的转身回房间。难道是生气了吗?可是这些不都是女人都想要的吗?梁韶雪有些摸不到头脑。 “喂,二喵,你家母上大人是怎么个情况?你给翻译翻译。” 二喵小小舌头舔着梁韶雪的手掌,痒痒的让她忍不住发笑。 房间里电话响了起来,梁韶雪抱起二喵奔回房间,不是老七。心头依然难掩的心酸失落。 “四哥。” “你在g市?” 梁韶雪蔫蔫的半躺在床上“嗯,来陪陪夏初。” “唔,”梁牧泽应着,“别欺负夏初。” 梁韶雪一听这话,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什么叫“别欺负”?她看起来很恶霸吗?还是夏初看起来很好欺负? “喂!我是你妹妹!有你这样的哥吗?” 梁牧泽却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声音沉沉,继续道:“不然我让梁韶宇带你回家,或者,是不是老七更好?” 梁韶雪怒了,挂断前大声骂道:“混蛋梁牧泽,有种别让我看见你!别回京!不然我开车撞废你!” 这夫妻俩!是要把她气死吗??所有人都跟她作对,老七这样,连家人也这样,讨厌,实在是太可恶了! 梁韶雪在床上趴了好久,脑子乱乱的,直到有人来敲她的房门。是夏初。 “吃饭啦小雪!”夏初笑的灿若桃花,完全不是刚刚那个质问她的样子。 梁韶雪有种不祥的预感,往后缩了缩肩膀,忐忑的问:“夏初……你没事吧?” “没有啊,你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当然要好好做一顿饭犒劳你啊!走,吃饭。”说着,不分由的抓起她的手走到餐厅。餐桌上摆满了佳肴,也许不能和饭店相比,但是和梁韶雪比,实在是天上地下。 夏初盛着汤,有些开心的说:“老实说,我早就嫌弃那个衣柜了,衣帽间我也只能偷偷想想。还有啊,电视,我也早想换了。沙发的颜色我也不喜欢,只不过我一直都太懒了,懒得换。那个那个地毯,我刚刚趁着做饭空挡去感受了一下,真的好舒服啊!小雪你来几天,让我家焕然一新啦!” “四嫂,你认真地?”梁韶雪坐在夏初对面,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了,”夏初一脸认真,把汤碗放在小雪面前,“虽然我其实并不清楚你和那什么老七之间的事儿,但是我能看出来,你这次过来,没有以前开心,笑的时候,都不够彻底,因为你心里本就不开心。既然来这儿散心,就高兴点儿,男人而已,有什么?乖乖吃饭,等太阳下山了,四嫂请你喝酒!” “咣当。”汤勺掉碗里。小雪被吓到了。喝酒……和夏初……万一被梁牧泽知道了,那不是要扒她一层皮? 21、V章 从乔骆勋和颜夕沐第一次见面, 到她大四毕业到哈大读研。两年来,他像是朋友、上司, 又像是兄长,在她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茫然的时候指点迷津,带她走入了一段她从不敢奢求的生活。 那天之后,颜夕沐渐渐发现,乔骆勋总是出现在鼎bar,没有选择专属包厢,而是坐在角落听她唱歌。后来,在她再一次被无赖的客人缠住, 他亲自出面, 甚至掰断了那人的小手指。看着脸部严重扭曲的人,痛苦的握住手指惨叫,她整个人已经完全惊呆了。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不见了。那是第一次, 经理向她道歉, 自责的说照顾不周。 这样一个安静走入鼎bar的人,又忽然悄无声息的闯入她心里,甚至没有只言片语,却已经把她整颗心毫无遗漏的俘虏。 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没有再在鼎bar出现过,她每天总在寻找,却总是失望。经理依然对她谦逊照顾, 她终于忍不住的问,他为什么不来?经理有些为难的说不知道,大概是太忙了吧。 再一次看见他,是在学院的系楼前。他和学院最有威望的老教授说话,不知在说些什么,教授鬓角的白发因为笑而颤动着。乔骆勋脸上的神色竟然有几分轻松,那是第一次,虽然不算是笑脸,却胜似笑意。 她看痴了,所以当他的眼神隔空射过来的时候,她没来得及躲,一汪的仰望爱慕之情暴露无遗。颜夕沐心中懊恼万分,她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极其没出息的花痴呆样。她看见老教授在对她挥手,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让自己镇定。 教授是她的老师,工程力学曾被安排在早上第一节,而她因为“工作性质”导致睡眠不足,第一次上课就迟到。教授很严厉,最讨厌不守时的学生,惩罚是必然有的。当她睡眼惺忪的背出了那一串书本上根本没有的原理,班上的同学愣了,教授的脸色却愈加难看。 尽管她后来很守时的上课,教授却总是“爱找她麻烦”,要么就让她回答冷僻的问题,答不出来就回去抄课本,要么就把她扔给高年级的师兄做无偿苦力,做一些极其变态的课题。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够用,白天上课,晚上唱歌挣钱,熬夜写作业和报告,所以几度差点和教授吵架。可是当她在学期结束,得知她参加的那个变态课题被刊登在,而她作为小组唯一一个在读本科生并且署名在作者栏,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教授的刁难都是因为对她抱有期待。 老教授颇为得意的对乔骆勋说:“这姑娘不错,比你争气多了!” “恭喜老师,觅得高徒。”乔骆勋说,声音真诚。 “颜夕沐,打个招呼吧,眼前这位差点儿成为你师兄,却在最后时刻叛变,非要去什么大不列颠,资本主义的饭菜就是好吃吗?连墨汁都是肉味的。”老教授一向上课严肃下课活宝,被誉为“j大国宝”。教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拍了拍脑门说:“哦对了!你们认识!年纪大了,什么都记不住。” 颜夕沐被教授的话吓得一个激灵。认识?谁说的?不是她,那就是他……整个学校只有室友知道她在酒吧唱歌,若是被学校老师知道了,那可就不是被处分这么简单了。 可是老教授好像并不知道这些,那乔骆勋到底跟教授说了什么?教授又知道些什么?这个问题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纠结了她好几天。直到很多年之后,她才知道乔骆勋曾经在教授面前推荐过她,而教授百般刁难,也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而从那之后,好像他在学校出现的几率也频繁了,隔几周总能看见他一次,而在此之前,她在学校两年多,从未见过他。 后来,她因为晚归被宿管老师抓个正着,她认错态度极好,可是宿管老师认定她是惯犯,通报了学校。老教授出面担保,才勉强把处分压了下去。老教授问及她为什么总是晚归,她只能绕开重点说要打工挣钱,钱对她来说很重要,她需要很多很多钱,等有了合适的□□,就可以给奶奶换肾,在此之前,她需要存足够多的钱。 一个周日的下午,老教授带着她请乔骆勋吃饭,地点却选在学校餐厅,一人一碗牛肉面。然后,她顺利进了乔骆勋的公司,在设计部做助理。一个月之后,变成总裁秘书室的一员。她有些不情愿,毕竟设计部更适合她,她实在不想做要奉承老板的秘书。可是乔骆勋的理由很简单,想用最短的时间挣最多的钱,就来秘书室。 她开始陪着乔骆勋出席各种应酬和活动,身为工科生,逻辑思维也比普通的秘书要敏锐,乔骆勋甚至多次询问她的意见,而她也从没有让乔骆勋失望过。 日渐衰弱的奶奶终于等到了□□,可是,她还是没有足够的钱。这次帮她的,还是乔骆勋。甚至后来她回想起这件事,越来越确定如果没有乔骆勋,奶奶不会这么快等到□□。 就算他们从未提及过,但是他对她所做的事情,已经深耕在她心底,他早已占据了颜夕沐心的每一寸空间。她坚信,如果不是喜欢,他又何必做这么多,他只是不善表达情绪而已。 ****** “颜小姐,乔先生这几天在澳洲,不方便听电话。” “实在抱歉,乔先生开了很久的会,目前在休息,我会转达您有来过电话。” “乔先生马上要上飞机,抱歉。” 颜夕沐一遍一遍的打过去,一次又一次被拒绝。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肯说,她能听的出,陈特助每次接电话时候爱莫能助的语气。 她知道这次是她做的不对,他不理她,她能理解,如果他此时完全无所谓的站在她面前,她才要哭呢!那只能代表,他已经彻底放弃她了。所以,虽然有些伤心,可是心底最深处,还是欣慰的。 颜夕沐通过中介,在天乔大厦附近高价租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并且向关总申请调回京城,日后她大部分时间会留在京城办公,有重要的会议或者活动她会即使赶回q岛参加,反正交通便利,飞机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到。 天乔集团总公司主要做石油通讯等基础建设,而多个子公司,包括天乔游艇公司,也在天桥大厦有着一个大型办公间。颜夕沐拎着电脑去天乔大厦上班的时候,第一次体会到独霸整层楼的快感。 颜夕沐写了一封很详细的邮件,附上到引擎供应商的调研纪要,明里暗里把矛头指向公司主管副总。她的目的很简单,希望关总能公正廉明。游艇的质量关系着未来乘客的人生安全,是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宽大的床上,总是想起她和乔骆勋在达拉斯那短暂的幸福。那时候他已经什么都知道,只等她亲口说出来,只要她说,他就不会计较。可是她还是拼命往后缩,侥幸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协议未生效,才是他这次“爆发”的导火索。 颜夕沐,你果然是鸵鸟,又蠢又笨的鸵鸟。 她第n次拨了邱翡的电话。这次,终于通了。他的声音挺起来很烦躁,完全没有曾经的云淡风轻。她只想催他把协议签了,从此划清界限。 邱翡却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嚷嚷的声音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中文裹着英文,偶尔还带出京腔:“你那什么人啊?再怎么生气也该找你麻烦,为什么牵扯到我头上?当初可没人逼迫你,都是你自愿的吧?!” 颜夕沐听晕了,难道是乔骆勋出手了? “收我的马场也就算了,现在连我的公司都想动,恶意打压股价,拦了我的供货商,投行的人也被他扇呼的跟着凑热闹,在这么下去真扛不住了!他妈的,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颜夕沐! “离婚!你以为我不想签啊?你以为自己多有魅力我舍不得你啊?切!要不是我家那个老不死的死咬着不肯放,我早他妈把你休了,老子有要娶的人,他妈的不是你!” 颜夕沐听着他爆粗口,虽然觉得很不应该,可还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心情舒畅的差点儿从床上滚下来。就是说嘛,他明明爱着那个小朋友,当初妥协的把形婚的招数都想出来了,怎么会舍得把人家踹了呢! 颜夕沐挂了电话,站在床上振臂高呼,手机差点脱手飞出去,“乔骆勋,我不会放开你的!你不要我没关系,我要你就行。” 24、V章 “你想我就是为了和我上床!” 颜夕沐真的很想他, 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他的吻和触碰, 整个身子被擦了火药一样等着他来点燃,哪怕后果是四分五裂魂飞魄散, 她也心甘情愿。弓起身子迎合他的冲撞,任他在她身上疯狂的驰骋。而乔骆勋也顾忌到她手上有伤,做的时候,一直小心的没有碰到她的左手。。 没有套,也没有吃药,他却直接射了进去。后知后觉的颜夕沐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最近不是安全期, 万一…… 乔骆勋吻着她的眉眼, 低声道:“睡吧。。” “你去哪里?” 他起身要走,颜夕沐害怕的赶紧拽住他手臂,睡完再把她踹了,这种做法太伤人品了, 她坚决不能让他这么祸害他的人品。。 乔骆勋回头看见她坐在床上, 薄被只遮住了她少半酥胸,那点粉色在她的动作中若隐若现,只需轻轻一挑,她那完美的盈柔就会跳出来一般。乔骆勋清清嗓子,瞥开眼睛冷声道:“拿冰袋。” 不是要离开。颜夕沐听了他的话,心才放了下来。看着他披着睡衣走出卧室,只留了一条细细的门缝, 听见他咚咚下楼的声音,颜夕沐兴奋的趴倒在床上,兴奋又激动的在床上乱拱着,把本来就凌乱的床铺滚得更加不堪,而且完全忘了手上的伤,还有酸痛的腿根私|处。她只记得他认真的眉眼,闭眼时洒着阴影的长睫毛,细密的吻,不受控制般急切又有些发狠的吻着她,吻的她心颤。 乔骆勋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薄被紧紧裹成一团的人影,他无声的走进,拉开被子,下面的女人毫无防备,一双写满幸福与开心的清澈眼眸闯进他心里,撞得他几乎窒息。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终于不再雾气茫茫。 “这么开心,看来是不疼了。”乔骆勋说着,把冰袋放在床头,正要起身,变被她紧紧拉住。 “疼,你给吹吹。”颜夕沐从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在乔骆勋面前撒娇,可是这些话是怎么说出来的她也不清楚,自然的像是已经说过千次万次一样。她懊恼的咬着下唇,却被他倾身而来的舌挑开,温柔的辗转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颜夕沐就那样傻愣愣的任由他摆置,从趴成团的状态拉开成平躺状,他的手轻捧着她受伤的左手,低着眼睑认真看着,像是握着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放在冰袋上,“别乱动。” “嗯。” 乔骆勋拉着被子,盖上她那撩人的胴体,语气里有着颇浓的警告:“快点睡觉。” “你呢?” “嗯。” 嗯?是什么意思?颜夕沐绞尽脑汁的想要想清楚,乔骆勋却已经用动作说明了一起。他利落的翻身落在她另一边,把拥着被子的她搂紧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轻轻吐气如兰:“闭眼,休息。” 颜夕沐的心怦怦跳着,好不容易才真真正正无隔阂的躺在乔骆勋的怀里,怎么可能睡着?他的头紧紧抵着她的耳后,呼吸平稳的吐在她的皮肤上,落在她腰间的手臂看似轻柔,可是却有着不能反抗的力气,她只是稍稍动动身子,他把便蹙眉的把她摁回原位置。可是,她只是想面对他躺着,想贴着他的胸膛听听那有力的跳动,想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要他再转身离开。 “别乱动。”乔骆勋在她耳边说,声音低沉,温热的唇扫到她敏感的耳朵,让她无端起了一身燥热。 “我想……换个姿势……” 乔骆勋隔了好久才缓缓说:“会碰到手腕。” 原来是关心她,那又何必用那么大力气,把她手弄伤的还不是他?好嘛,她承认是她说的话把他激怒了,可是谁让他傲娇的什么话都不肯说,如果她不这样激,他会失控的生气吗?他总是那样控制着情绪,喜怒哀乐都完好的藏在他的皮囊之下,他不说,她又怎么敢随便去猜? “乔骆勋,”颜夕沐咬了咬唇角,下决心似的轻声说:“我想抱抱你。” “嗯。” 又是嗯!除了嗯真的不会说其他的吗? “等手腕好了再说。”乔骆勋丝毫不把她的温柔与撒娇放进心里,依然无情的说。隔了良久,到颜夕沐背靠着他的胸膛任命的闭上眼睛想着反正被他抱着也是好的的时候,乔骆勋才缓缓说:“行程太紧,很累,别……挑逗我。” 颜夕沐听着他几乎微不可闻的低声喃喃,拼命忍了很久才没笑出来,原来堂堂乔大少也怕失足…… ****** 梁韶雪挣开惺忪的眼睛,张望着奢华又陌生的房间,脑子迷迷糊糊的,想动动身子,却扯到了腿根一阵酸麻,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手臂碰到一堵温热的肉墙,回过头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容。这张脸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看不见的时候总是会想,想他的笑,他的温柔、嚣张、邪魅,甚至深情。可是一想到他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把对她的好转而对着另一个女人,甚至更深情更温柔,她就又恨不得撕烂他的脸。梁韶雪的葱段一样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眼,她又总是舍不得。 手指划过他英俊的睡颜,顺着他的脖子划到他脑后,却怎么也摸不到昨晚清晰看到的那片刺眼的白色绷带。为她而伤,她却狠心的撇下他离开。可是,为什么他脑后空空的?正常的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 梁韶雪心里一个激灵,挣开他抱着她腰的手臂,攀着他的胸膛探着身子像看个清楚,却发现,哪有什么绷带?哪有什么伤口?完好无损的后脑受正在大喇喇的嘲笑她的心软和傻。 梁韶雪费了大劲才把抱着她的双臂挣开,坐在床上低眼看着已经被打乱美梦的张启有些不爽的皱起眉头,脸上尽是烦躁的神色。一瞬间,委屈、伤心,甚至绝望齐齐涌向她,仿佛要把她淹没一般。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情感,她不管不顾的开始哭。 哭的第一声,就让张启彻底清醒过来。看见她还在,他还是长长缓了一口气。她正背对着他,白皙光洁的美背一览无余,丝丝肌肤都在勾着他想到昨晚的她是多么的销魂,让他欲仙欲死,只单是想想,就让他下面发紧发疼。 后知后觉的张启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小雪在哭! 担心的他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跪在她面前,心疼的捧着她易碎一般的脸,小心的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哑着声音低问:“怎么了?” 梁韶雪一看见他,哭的更痛,什么话也不说,就咧着嘴巴痛哭,眼泪像是关不上阀门的水龙头,疯狂的往外涌。她哭泣的样子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心,心疼的几乎要窒息。张启长臂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焦急的哄着:“乖别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你别哭好不好?” 梁韶雪手握成拳头,两只手不停的捶在他背上,哭哑的声音怒诉道:“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上床,你这个坏蛋,放开我!” 张启听了她的呵斥,心里一浪一浪的酸痛,不爱?那他堂堂七少,这些天受苦受难是为了谁?他承认自己是活该,可若不是她,他是如何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还骗我受伤,绷着绷带博我的同情,那你能不能装的再好一点?有人受了伤还拼命想上床的吗?” 绷带?张启心里一凉,伸手在脑后摸了摸,的确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张启当即后悔的有心撞南墙。 “流氓,混蛋,你就该千刀万剐……坏蛋……”梁韶雪没了力气,却还咬着牙怒斥他的所作所为。 张启紧箍着她的肩膀,若是认真看,便能看见他眼里的认真和深刻,还有浓浓的心疼,可是梁韶雪的眼睛里不仅有眼泪,还有悲伤,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小雪,小雪,你听我说。我承认,脑袋上伤口拆线已经全好了,可是当时你在场的,那一下真不是白挨的,我一醒过来就到处找你,结果却听别人说你走了。小雪,你真狠心!我都伤成那样了,你居然不管我。小雪。”张启可怜巴巴的看着小雪,嘴巴扁扁的,鼻头红红的,像是真的那么委屈。 梁韶雪不看他,咬了咬下唇轻声说:“可是你装晕,根本没那么严重。” 张启急得快哭了,跪在她面前急切的说:“我不死拉着你不放,你肯定不去医院就跑了,我装晕也是想让你心疼我,结果……你还是跑了。这些天我真的很想你,我是认真的。”他望着她,眼睛亮亮的,认真的样子帅的一塌糊涂。 小雪承认,差一点就被他给诱骗了,可是她清楚的记得昨晚他是如何疯狂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任她不停的求饶,他都不愿意放过她。 “你想我就是为了和我上床!” “呸呸,不是的,我那是情到深处,情不自禁,小雪……”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眼前那具姣好的身子,他又起反应了。倾身想去亲她,却被梁韶雪咬着牙一脚踹在肚子上,这一下痛的他什么反应都没了,皱眉闷哼。 “混蛋,再相信你,我梁韶雪的名字倒过来写!”梁韶雪不解气的又多踹了几脚。可是这几下已经耗掉了她几乎全部力气,昨晚折腾本来就让她没什么元气,这会儿打算下床离开,腿却有些软,而床上那凌乱的薄被和床单又缠在她的小腿上,身子已经前倾,腿脚却挪不开,眼看就要直直的摔下床,吓得她也开始扯着嗓子嗷嗷叫着。 张启眼明手快的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往回捞。还好,人是回来了,可是用力太猛,导致他们俩直接从床的另一边双双滚落。张启用腰腹的力量把她扭转压在自己身上,他成了她的肉垫。 她就那样赤|裸的趴在他身上,两人间再无任何阻隔,是最亲密的姿势。趴在他身上的梁韶雪,明显感觉他某个地方硬硬的火热,更让她伤心难耐。 张启看出她的想法,赶紧抱紧她,任她推搡着就是不撒手,咬着牙也要说清楚。 “小雪,我爱你。也许你不相信,可都是真的。你不理我这些日子,真的比要我命还难受,看见你和乔骆勋在一起,我真想把他给拆了!我心里只有你,小雪。我和谢好真的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回来了。那天她忽然来敲门,我压根没想到是她,所以我也懵了,她说后悔,说实话那时候我真的也乱了,你别生气,听我说完,好不好?” 26、V章 舌尖舔了舔嘴角, 挑着嘴角道:“味道不错。” 乔骆勋像是真的很累,抱着她的时候睡的很沉, 却仍然记得隔一个小时起来把冰袋换成热毛巾。后来,她什么都不顾了, 转过身子抱着他的腰,心满意足的把脸贴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安的感觉,终于让她有了想睡的念头。也考虑到不去招惹他,她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身子都有些发僵了也不在乎。 颜夕沐这一夜睡的很安心, 近一个月都不曾睡的这么好, 大概是因为抱着乔骆勋的缘故,让她觉得分外的安心。早晨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自己,一夜的冷热敷让手腕的红肿几乎消退, 不动也不会痛。颜夕沐没有衣服穿, 只能捞起乔骆勋的睡衣,又宽又长,有点儿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整个二楼都没有乔骆勋的身影,顺着楼梯下来,她走的极轻巧,好像生怕把这个不真实的一切击破一样。 最后,循着声音, 颜夕沐来到厨房门前,看见乔骆勋背对着厨房门站在橱柜前,身边的佣人正在和他说什么。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乔骆勋回头看见了颜夕沐,她穿着他的睡衣,倚在门边,笑靥如花,不施粉黛却分外动人。 颜夕沐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眉宇间的戾气全无,一举一动都让她小心肝扑扑乱跳。 “醒了?” “你在干什么?” “炖骨头,”乔骆勋说着,回身问佣人道:“就这样炖着就行是吧?” “是的,先生放心,我帮您看着火候和时间。” 乔骆勋满意的点头,穿过厨房到颜夕沐身边,揽着她的腰到餐厅,“过来吃点东西。” “等下,”颜夕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没有让他看见,拉着乔骆勋的手,小声说:“我还没有刷牙,没办法吃东西。” 乔骆勋闻言微微蹙眉,颜夕沐忽略的继续说:“也没洗脸,昨晚上哭的跟花猫似的,又伤了手,你不觉得我的脸脏兮兮的很难看吗?” 乔骆勋轻轻摇头。 颜夕沐暗骂他是木头!无奈,举了举手说:“左手不能动,你帮我。” 乔骆勋没有说话,只是拦腰把她打横抱起来。颜夕沐慌张的左右看,生怕被别人看见,低声嗔怒道:“伤的是手,不是脚。” 乔骆勋抱着她走上楼梯,良久才忽而一笑,“你走的太慢。” 颜夕沐被那个笑容迷住了,简直神魂颠倒,尤其是从下往上看,他笑的时候睫毛轻颤,微微扯动的嘴角弧度恰到好处,滚动的喉结让她忍不住的想咬一口…… 乔骆勋把颜夕沐放在浴室,颜夕沐看着他前前后后的忙着,最后站定在她面前,手里举着一只白色牙刷,“张嘴。” “啊。”颜夕沐听话的张开嘴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认真对着她一嘴巴的牙齿,让她忍不住的想笑。 “怎么不用柠檬味儿的?”颜夕沐开心之余,开始评价牙膏,呜呜啦啦有些口齿不清的说,“柠檬味的又香又清新。” 乔骆勋抿着唇,没有说话,手里的牙刷左刷刷右刷刷,上下刷一刷。像是看不得她开心一样,轻轻扔了一枚炸弹,“有蛀牙。” “在哪里……” 颜夕沐特别激动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乔骆勋停下手里的动作,任命的闭上眼睛。颜夕沐有些心虚的看着他满脸都是从她嘴里喷出的白色牙膏沫沫,一时间哑口无言…… “我……我不是故意的。”颜夕沐说的很小心,生怕再喷他一脸牙膏。谁让你说我有蛀牙来着…… 乔骆勋端着杯子到她嘴边,颜夕沐吞了一口漱着,眼睛还一直盯着他,一直打量着他的表情,可是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没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而零星的泡沫挂在他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颜夕沐忍着笑,从镜子里看见嘴角还有残留白色泡沫,伸手去开水龙头,却被他一把按住,接着脸便被扳向他。颜夕沐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嘴巴,吞掉了自己嘴角的牙膏,下一秒中和在他们俩的口腔里,清新的薄荷味道。 乔骆勋把她压在洗手台上,贪婪的允着她的唇,香甜还有清新的薄荷,是从未体会过的感觉,还不错。乔骆勋很满意的放开她,舌尖舔了舔嘴角,挑着嘴角道:“味道不错。” “乔骆勋。” “嗯。“ “帮我洗脸。” “嗯。” “我还要洗头发。” “直接点,给你洗澡。” “……” ****** “小雪,开门。”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梁韶雪拉开一条缝,看见门外的夏初,提防的问:“没人吧?” “放心,人被你哥放到了,快让我进去。”夏初从门缝挤进来,把手提袋和递给梁韶雪,“这是衣服,赶紧换上。” 梁韶雪捧着衣服开心的凑到夏初脸便吧唧亲了一口,“好样的。其他东西呢?” “车上。”夏初犹豫了一下,询问道:“小雪,你真的又要走啊?“ 梁韶雪换衣服的手僵了几秒钟,眉眼低垂,声音无力夹着悲伤,“你也看见了,他把我关起来,说不好听的这叫非法禁锢,他以为他是谁。”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要不要摊开说清楚?或者我去找他说,他在哪儿?” “说什么?说我为他伤心难过,”梁韶雪失笑,“四嫂,给我留点儿面子吧,行吗?” 夏初看着梁韶雪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很难过,怎么偏偏就是张启呢? “小雪,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夏初竖着耳朵听着。军人出身让她有着一对灵敏的耳朵,像是隐隐约约有声音从房间传出来。这是一间套房,外面客厅里面是卧室,现在卧室的门紧 锁着,夏初看了看卧室门,有望向梁韶雪,欲言又止。 “我把他绑起来了,不然你以为我能跑了吗?”梁韶雪实话实说。 “他是舍不得你才这样的吧,从京城追到s市,又到g市,他的心里如果没有你,怎么能来找你?” “谁知道呢,心虚吧,总是被我捉奸,怕我丢了不好跟咱家人交代呗。” “小雪……” “四嫂,我知道你是好意,”梁韶雪打断夏初的话,她此时的脑子乱的不成样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赶紧走吧,待会儿被他的人发现了净是给我哥惹麻烦。快走。” 梁韶雪带上鸭舌帽,把帽檐拉的很低,和夏初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安静的酒店走廊富丽堂皇,早上看见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人影,不知道会被梁牧泽怎么折腾。梁牧泽是特种兵出身,对他的身手梁韶雪绝对信任,几个保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电梯里,夏初紧紧握着梁韶雪的手,不停的替梁牧泽说好话,“小雪,你别生气,昨晚上梁牧泽不是要出卖你,他也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他也不忍心你受苦,不然你今天早上一说被关起来,他恨不得立马奔过来找你。而且,他今天为了你,还违反纪律把那些人绑了,万一被人捅到大队,你哥就完了。这年头没人能让他这么着急,你如果不是他妹妹,他会这么做吗?” “哎呦,”梁韶雪笑着搂住夏初的肩膀,安慰道:“你看你担心的,我们家人什么毛病你还不知道吗?嘴上永远不饶人,我哥什么人我也清楚,跟他计较早就气死了,放心!哈哈。” 她们俩到了地下停车场,夏初拉着她左拐右拐找到角落听得越野车,车里的人黑衣黑帽,还带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对犀利的眼睛。 梁牧泽拉开口罩,沉声问:“你没事吧?” “托福。”梁韶雪扬眉道。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夏初关切的问他。他们早上接到小雪电话,急急就赶到酒店。梁牧泽一个人把守在门口的两个人弄晕拖到楼梯间,夏初才能进到房间,她们俩才能安全的跑出来。可若是他今早的行为被部队发现,肯定是要背处分的。 “放心,”梁牧泽发动引擎,看着后视镜中的梁韶雪,问道:“有什么打算?” “继续散心。” “去哪儿?” “谁知道呢,再说吧……” 梁韶雪屈膝抱着双腿,脸搁在膝盖上,看着窗外。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她真的很想他,而且在离开这一会儿特别想。想他什么时候会被发现?被人发现绑在床上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会不会因为这次,他就对她彻底死心了?她会不会把他对她最后一点儿感情也挥霍掉了,从此之后,就真的形同陌路了。她甚至有一丝想后悔……也许,他是真的喜欢她才想和她上床的…… 梁韶雪甩甩头,不想再想。 张启被发现的时候,小雪已经离开十多分钟。晕在楼梯间的保全还在持续头晕目眩中。而张启则像棍子似的僵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目光呆滞的看着屋顶,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生气,还是伤心。他无声的样子,让苏晨和手下的人颇为忐忑。大家摸不准七少的脾气,好的时候称兄道弟,也许哪天看你不爽,从世界上消失也不是不可能。 张启坐起来,声音阴沉道:“你们都出去。” “是。但是梁小姐……要不要继续找?” “找!” “是。”苏晨领了命,带着其他人出门。是他疏忽,没想到会有人来救她,他以为七少在,所以门外只放了两个人,结果…… 张启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冷水调到最大。冰凉的水几乎没有温度不停的落在他身上,他想让冷水让自己能清醒的思考小雪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话? 还有哪里做的不对吗?他承认,为了博得同情佯装自己头上伤口没好,可是伤口也真的刚拆线两天而已,怎么她就不愿意相信他是真心的呢?为了她,打伤他的人他都不追究了,这辈子被开瓢可是第一次,丝毫不追究也是第一次。一想起当时他受伤的时候,她狠心的一走了之,他就恨得牙痒痒……可是面对她的时候,他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满心都是对她的愧疚和爱,她却丝毫看不见。 “小雪,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张启喃喃低语,手臂撑着墙面,额头不停碰着墙壁。水一直刷刷落着,打在他身上已经丝毫没有感觉,“哗哗”的水声像是给了他一个安全的屏障。。 27、V章 老七犯二了, 太特么二了 颜夕沐的想法很简单,就想当老佛爷被伺候一次, 使唤乔骆勋给自己刷牙洗脸,可是洗澡……她确实高估了乔骆勋的自控能力, 洗着洗着又洗上床了。一夜的养精蓄锐,让乔骆勋像猛兽一样恨不得把她做穿,忍了一晚上不动她,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再忍。 虽然他有注意到她受伤的左手,可是动情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洗澡的时候还是把绷带给打湿了,本来已经不太会疼的手腕又开始丝丝刺痛。 颜夕沐坐在床上, 捧着右手, 身上和脸上还有未退的潮红色,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乔骆勋有些懊恼的拥住她,低声道:“穿衣服,去医院。” 颜夕沐换了干净的衣服, 和乔骆勋一起下楼。煲了一早上的骨头汤已经发出浓郁的香味, 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的颜夕沐,很应景的,肚子咕噜噜想了起来。 “颜小姐,我给您成碗汤,先生准备了一早上呢。”佣人欠身笑着说。 “谢谢。” “别客气,您到餐厅等一下,马上就好。” 颜夕沐托着手, 等着汤碗端上桌。她和乔骆勋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颜夕沐是不敢多看他,看多了总会脸红,可是乔骆勋才不顾及,眼睛都不带眨的一直紧紧锁着她,看的她身上像是长了刺一般,浑身不自在。 太尴尬了,颜夕沐想着应该说点儿什么,清了清嗓子,“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嗯。” “啊对了,”颜夕沐忽然想到还没有请假,手隔着餐桌伸向乔骆勋,“手机拿来我用下,我得请病假。” “我帮你请过了。” 颜夕沐闻言杏眼圆滚滚的看着他,不确定的问道:“你请的?向关总?” 乔骆勋点头。 “那他说什么了吗?” “让你好好休息。” “没了?” “没了。” “没问什么?” “你觉得他会问吗?” 颜夕沐想了想关总平日的处事风格,于是摇头,“不太会。不过,他是不是知道咱俩……”颜夕沐停了话语,用手隔空在他们俩之间比划着。 乔骆勋像是故意的,眼中闪着玩味,换了个姿势道:“咱俩怎么了?” “就是……嗯……他知道吗?” “你支支吾吾的,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颜夕沐挥了挥手表示放弃,乔骆勋是匹阴险的狼!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就算以前没什么,现在也有什么了,甩掉她,绝对不可能!就算变成牛皮糖,也要黏在乔骆勋身上。 佣人阿姨端了两个精致的瓷碗放在他们面前,大骨头的精华已经全部炖进汤水里,奶白色的骨头汤浓郁的香味让她止不住的要流口水。颜夕沐刚拿起勺子,便被乔骆勋夺走。 “干什么?”颜夕沐蹙眉看着已经挪身到自己身边的男人。 “喂你。” 颜夕沐尴尬的看了看迅速闪开的佣人,低声道:“少爷,我右手是好的。” “张嘴。” “乔骆勋……”颜夕沐摇了摇头。 乔骆勋放下勺子,一手搂住她的肩膀把她环在身前,手掌固定着她的头,低头喝了一口汤。颜夕沐觉得不妙,可还是躲不开,骨头汤便顺着他温润的唇滑进她嘴里,浓郁又鲜美的汤几乎让她把舌头吞了。 一碗汤就这么被喂进肚子里,颜夕沐在大补的时候,还默默补了好多他的口水……好好的汤,就这么被污染了,真可惜。 乔骆勋放下汤碗,抽了至今给她擦嘴角,声音极轻,却极震撼:“下回记着了,要听话,不要随便反抗,我不会害你。” 颜夕沐能说什么?用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可是她没有回头路了,而且,她也没准备回头。 到医院做了详尽的检查,和林医生的看法没什么出入,换了干净的绷带,医生嘱咐不要碰到手腕,意有所指的要他们克制一点。颜夕沐听了医生的话脸红透了,站起来就走,步速极快,生怕多留一秒钟身上就会长钉子一样。 从医院出来,乔骆勋拉着她去商场。乔骆勋一直勾着脖子在找什么,一层没有去二层,再没有就三层,他身高腿又长,走路速度特别快,颜夕沐跟着他的速度走的腿都酸了,站在电梯边说什么都不再走。 “你到底要买什么?” “柠檬。” “水果?少爷,这是商场,不是水果店。” “牙膏。” “嗯?” “你说的,柠檬味的牙膏。”乔骆勋低头看着她,眼睛漆黑明亮, 颜夕沐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噗的笑出来,揽着他的胳膊几乎笑弯了腰,眼泪都要飚出来了。从来没见过像这样无措的乔骆勋,为了一盒牙膏,几乎跑遍整个商场。 “好了好了,这里没有牙膏,我带你去买。”颜夕沐拉着他乘直梯下去,还是没能忍住的嘲笑他道:“不做商场的生意你也该知道,超级大卖场才会有普通的洗化用品呐,哈哈,乔骆勋没想到你也有这么萌的时候,哈哈,好萌好呆,哈哈。哎呦……” 乔骆勋的手狠狠掐了下颜夕沐的腰,颜夕沐终于止住笑,老老实实的站在乔骆勋身边,随着他的步子离开商场。 ****** 老七的人查遍所有航班,完全没有关于小雪的记录,甚至去查了火车,依然没有任何发现。苏晨动用了所有人脉和关系,在接近天黑的时候,才查到小雪居然乘坐大巴过海出境。 苏晨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老七,老七当即就出发奔往赌城m。他像黑脸煞神一样坐在车上,司机丝毫不敢放松,油门一路踩到底,用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老七找到小雪的时候,她正在威尼斯人的运河小船上听着船夫唱意大利歌谣,纤弱的手臂托着白皙几近透明的脸庞,眼神没有焦距的落在岸边攒动的人影中,心思不知道失落在什么地方。他安静的看着她,随着船的速度向前走着,而她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来了这里。离g城不远,只要过海就能到,可却已经算做出境。也许是因为这里离老七更近一点,又也许他不会想到她会来这里。她觉得自己好乱,从离开京城,就在等着他。可是他找到s市,甚至被开了瓢,她却转身走了,等他追到g市,她放纵自己,顺从了自己的心和他欢好,却依然害怕他不是真的爱她。可是真的离开,她却一直在想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期盼着,他会再出现,又害怕着他再也不要她,可是,她又没办法说服自己先低头。从离开g市那刻起,她就彻底失了魂儿,做什么都要慢半拍,别人和她说话,她都要琢磨好久,才能明白人家的意思。 离开前,把老七绑在床上,她不是不担心。虽然衣服完好,可是他从小就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若是记仇,极可能会牵连到他无辜的手下,也可能会连累夏初和梁牧泽。不知道他会不会大发雷霆?会不会诅咒她不得好死? 小雪双手捧住脸,眼睛酸涩的要命,知道不能再想,可还是忍不住的想他。如果……如果他现在出现在眼前……她肯定什么都不在乎了……哪怕他以后会变心,她也认了。 船停在码头,船夫扶着她上岸,小雪笑着和他告别,一转身,便看见不远处人群中的那个高大的身影。穿着卡其色的风衣,玉树临风,英俊的一塌糊涂,可是他的神情却好憔悴,甚至是,委屈。 小雪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最后站在她面前。张启对她咧着嘴角笑,可是笑着居然开始哭,不是流泪,是真的哭,放声大哭!委屈的样子像是被人抢了玩具的小朋友,眼泪鼻涕横流,哭声大的足以震动耳膜,丝毫不顾及来往的游客的眼光,就是哭。有多委屈就哭的有多痛,那样子和他的年龄和一身打扮,实在是太不搭了。 他这么一哭,小雪也懵了,本来蓄在眼眶里的热泪,被他的哭声生生吓了回去,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往的人都在看他们,甚至有人拿起相机拍照片。小雪有些不知所措,是转身离开当做不认识他,还是劝他别哭了,怪丢人的。她咬着下唇纠结了好一会儿,老七却没有要停的意思,不说一句话,就一个劲儿的哭,样子又委屈又滑稽。 “七哥,”小雪小心的拉拉他的袖子,“你别哭了。” 老七很听话的停住了,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反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的袖子擦眼泪,和鼻涕。小雪眉头越蹙越深,可依然没有挣扎,怕不小心又把他惹哭了。 “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老七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用极其幽怨的声音质问她。 小雪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的回答他的问题,“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没有……” “你有你有!你就是不要我了……” 老七说着,嘴角撇了又撇,眼看又要哭。小雪赶紧拉着他的手恳求的说:“七哥七哥,咱回去再说,行吗?” 老七不依,甩开她的手说:“不成!今儿必须把话说清楚,就在这!” 今天的老七不止是赖皮,是死不要脸!他是豁出去了,丢人现眼他也认了,反正为了她,他什么罪没受过?都被□□了,最后还是被手下的人“解救”出来的,再丢人没出息的事儿他都遇上了,当众哭又怎么了?天大地大,还不许他哭啊?没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算给她留面子了! 小雪左右看了看,异样的眼光让她想逃跑,可是她的手被他紧抓着,她如何和挣脱不开。“那你别哭了,咱就在这说。” 老七吸吸鼻子,“我可以不哭。” 小雪被他没出息的样子逗笑了,可马上又觉得实在不是笑的时候,赶紧又收回去。低着头,轻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我以为,这次你肯定对我死心了。” 老七听了她的话,脾气立马上来,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你巴不得我不来呢,是吧?” “我没有!” 小雪反驳,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全是泪水。老七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再也压制不住从第一眼看见她就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手臂一用力便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风水轮流转,这次到小雪…… 28、V章 小雪, 你要是再跑,我就投河! 情况完全翻转, 刚刚哭个不停的男人紧抱着怀里的人,手掌不停安抚着她的背脊。 梁韶雪揪着张启的衣襟, 狠狠的哭。明明是他在动摇,明明是他在勾三搭四,明明总是被她看见他和谢好搂搂抱抱,现在一转头居然指责是她不要他。一切的问题的源头就是他!当她愿意离开家这么跑吗,还不是因为不想面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家人,还不是因为他的桃色话题让她伤心难过,怨谁呢?梁韶雪才觉得委屈呢! “小雪, 咱不折腾了好不好?打今儿起咱俩好好过日子, 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只对你好,成吗?你要是再不见了,我真去投海自尽了我。”老七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 见她不说话, 张启的手臂又紧了一分, 急切的继续说:“你还不相信我是真心的吗?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掏心挖肺我都认了!” “太虚了,有本事你挖给我看。”梁韶雪吸吸鼻子,声音里还有浓浓的哭腔。 老七听见她说话,别提多开心了,拉开她,满眼兴奋的说:“小雪,你信我了对不对?原谅我了是不是?” 梁韶雪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想起了这还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挣扎着想挣开他的束缚,可是他却越抓越紧,小雪蹙着眉道:“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行,万一我一放手你一转身又跑了,我上哪儿找你啊?小雪,你要是再跑,我就投河!”张启无赖的指着一旁的大运河威胁的说。 “那你跳吧,反正也死不了。” 张启看着小雪,小雪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就这样相看了好一会儿,张启伸手脱了外套扔在地上,挽起袖子就往岸边走。 没有人会想到这位英俊贵气的先生打算跳河,大家只知道就在刚刚他和他那漂亮的小女朋友上演了一出人间悲喜剧,他颇不符合气质的痛哭流涕,又耍赖的抱着女朋友不撒手,看样子就是吵了架又和好。万万想不到的是,他身手利落的单手撑着栏杆跳到河边,一个鱼跃便跳进河里,入水时“扑通”的声音和四溅的水花让大家大吃一惊,周围有人开始惊叫,河两岸驻足了好多游客,好奇的看着水面。工作人员快速围到他落水的地方,对讲机不停的响着。 梁韶雪也愣了。他居然真的跳,虽然淹不死,可是看着他入睡之后就平静的水面,她也有点儿害怕了。 “七哥,张启,你出来!快出来呀!”梁韶雪站在栏杆外,对着运河不停的喊着,“人家工作人员来抓你了,快出来。” 梁韶雪说着,看见好几个穿了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河边,好像在研究对策一样,指着水面不停的说着什么。她担心老七会被扣上影响公共秩序的罪名被抓走,这不是大陆,更不是京城,由不得他随意造次。 有位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对着运河用英文大声喊话,可是水面依然平静无波澜。在小雪开始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真的被淹死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子力气从河边的栏杆拉开,接着落入一个湿哒哒的怀抱。待她还未看清楚来人是谁并且想惊叫的时候,老七拉着她就开始跑。 保安们发现了端倪,很快便追了过来。 身后传来了各种喝止的吼声,大声的吆喝着让他们站住,小雪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几个肥肥的保安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跑着,游客被他们冲散出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眼看就要被赶上,吓得她握紧老七的手掌,脚上的速度也不由的加快。 他俩不知道跑了多久,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区,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停在一个三面壁的角落里。因为跑的太快而气喘吁吁,面对面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胸膛不停的起伏着。梁韶雪想起了在拉斯维加斯他们也曾想今天这样手拉手的躲着赌场保镖的追赶,最后也是躲在这样的一个小角落里,他用极亮的眸子望着她,温热的气息不停扑在她脸上,痒痒的感觉,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然后,他亲了她,要她做他女朋友。 “小雪。” “嗯?” “再答应我一次。” “什么?”梁韶雪明知故问。 “做我女朋友。” 梁韶雪没有回答,回视着他的目光。 “不对,应该是答应嫁给我。” “嫁?你想的太多了。” 梁韶雪撇撇嘴,转身就准备走。可是被他眼明手快的拉住,不管是不是湿的就急急的把她搂在怀里,“好嘛好嘛,都听你的,你愿意什么时候嫁,我就什么时候娶,不过在这之前你不能再离开我。” 梁韶雪一直不答应,老七手臂上的劲儿就越大,直到她几乎被嘞的快不能呼吸,才点头答应。老七这下开心了,捞起她的腰抱着她原地转了好几圈,差点儿没开心的把她高抛起来。 老七一直对她的话耿耿于怀,她说他不是喜欢她,只是想和她上床。所以这个时候,他不敢轻易的亲她,怕她又生气的跑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她可不可以,声音低沉又隐忍。小雪看着他蹙眉着急的样子,勾着他的脖子凑上自己的唇,老七马上反客为主,一个转身把她压在墙上,低着头狠狠掇取着她温润娇艳的唇。 皇天不负有心人!老七终于把他的小雪追回来了。这辈子第一次被折磨的又哭又挨揍又跳河,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罪。这些天,像是过了几十年一样漫长。现在小雪终于回来了,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他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他一定能让小雪过的幸福,不受任何委屈! 回到房间,老七把湿衣服换下来洗澡,小雪忽然发现他没有换洗的衣服,便留了一张便签,到购物区去给他置备衣裳。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那边的保安认出来,于是换了衣服带了墨镜出门。小雪觉得老七穿什么都好看,所以买起来也越来越提劲儿,逛着逛着就忘了时间,直到双手满满当当的再也没力气多拎一样东西,才满载而归。 老七从浴室出来,满屋子找不到小雪,看见她留的便签才松了口气。可是左等右等她还不回来,打电话依然无人接听,这下他急了,以为小雪又不见了,只裹着睡袍就风风火火的冲出房间,一边跑着,一边给苏晨打电话让他找人。他几乎是从电梯缝里挤出来的,小雪又不见了,他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扼住了脖子,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苦难。 当他满头大汗的跑到酒店一楼,看见小雪站在大堂中间的时候,他才深深的呼吸了几下,一颗已经移位的心才勉强回到原位。 小雪在和别人说话,根本没有看见他,春风一样的明媚的笑容是对着另一个人,完全不知道他刚刚以为她又不见的时候是多么着急害怕。 张启穿着睡袍出现在酒店一楼,出入的宾客难免多看他几眼,这样奇葩的客人可真是不多见。张启不顾别人的目光,甩开步子走近。表情有些发狠的一把把小雪搂在怀里。 小雪这才注意到他,看见他身上的睡袍,惊讶的说:“你怎么穿这样跑出来了?” “还不是为了找你!”老七的口气里是浓浓的不满。 小雪闻言蹙眉,“又不会丢了。” “小雪,这位是?”站在小雪对面的男人先开口问道。 听了他的话,老七才回头很不友善的上下打量他,并且嚣张的自爆家门道:“我是她的未婚夫。” 那人闻言蹙眉,“未婚夫?小雪,你要结婚?” “没有的事儿,他开玩笑乱说的。” “什么开玩笑……”老七嚷嚷着不乐意,可是小雪瞪着他,硬是把他想说的话跟顶下去。他现在什么都得顺着她,不能把她逼得再跑了,所以他忍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酒店的少东袁大维,这位是我朋友。七哥,这两天多亏大维的照顾呢。”小雪故意把最后一句说给张启听,他的神色戾气更重。 袁少东彬彬有礼的对着老七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袁大维,和小雪是朋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我的要求很简单,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老七睥睨的望着他,一字一句沉沉的说。 那人闻言脸色忽变,脸上的笑僵僵的,伸出的手收回来放进裤袋。 “七哥。”小雪拧着老七手臂的肉,低声呵斥他,转而笑容带着几分歉意的说:“大维你别在意,我七哥就爱开玩笑,他说着玩的,是吧七哥。”小雪推了推老七,等着他回话,可是老七就看着袁大维,一句话不说。 “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袁大维带着手下转身离开酒店大堂。原地留下小雪和老七。小雪不满的说:“你怎么那样说话!” “他对你不安好心。”老七对着袁大维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 “哟,吃醋了?怎么着?许你勾三搭四就不许别人对我有想法吗?我又不是没人要的黄花菜。” 眼看小雪要生气,老七赶紧拉下脸面特狗腿的笑着,“必须许啊!但是你也得许我不爽,你看着我身边有女人你能开心吗?” “那不一样,勾三搭四的一直是你,你身边的女人都是被你勾搭的。”小雪扣着花花大少的帽子给他,把自己的战利品从服务生手里拿过来一股脑全塞给老七,“拿着你的衣裳赶紧回去。穿着睡衣就往外跑,也不嫌丢人吗?” “谁让你跑不见了?”不说还好,提起来老七就不自主的提高嗓门,“走了那么久,打电话也不接,感情是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呢!” 小雪注意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不想在这样引人侧目的情况下解决私人问题,推着他赶紧离开现场。 “谁跑不见了?不是给你留言了。”小雪扁扁嘴巴,抗议的说。 “那你怎么不接电话?”老七拎着抱着全是她给他买的衣服,虽然觉得幸福,可还是撇着嘴委屈的问。 小雪闻言眼睛挣得圆滚滚的,“你没给我打电话啊!” “不可能!电话都打爆了!”老七把所有东西扔在床上,拉开阵仗俯视着小雪。 小雪不相信的从手包里拿出电话,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瞬间觉得自己被骗了!气鼓鼓的上前双手紧紧勒着他的脖子:“你看你看!一个未接都没有!说,你是不是记错电话,是哪个姑娘的?坦白交代!” 老七被掐的几乎说不出话,可还是硬撑着,哑着声音道:“天、地、良、心!” 小雪夺走他的电话,翻来翻去的看,果然通话记录里除了刚刚拨给苏晨的,其他全是她的号码,可是她怎么会接不到? “该不会,这些日子你不接我电话是因为压根你的电话就没响?” “你都没打我怎么接?”小雪说起来也很委屈,每天都在等,却总是等不到,等的都快死心了,他又冒出来说他在找她。 他们俩回到房间,把手机一字排开,挨个试验,无一有用。最后老七终于发现,是他的号码被设置在黑名单里,能打通就出奇了! 老七欲哭无泪的看着小雪,“谁动了你的电话?” 小雪无辜的摇头,“不记得了。” “这种缺德事儿一般人干不出来,肯定是你三哥做的!” “万一不是呢?” “那你说是谁?” 小雪想了想,大哥大嫂貌似没这么闲,三嫂没有这么没品,夏初和梁牧泽更不可能,去g市之前她就已经接不到电话了,思来想去,还数梁韶宇嫌疑最大! 老七拍着大腿定罪道:“肯定是他!” 老七气的不行,在房间暴走,气的抓耳挠腮!若不是这个误会,他们俩没准儿早和好了,用得着折腾这么久吗?还凭白被开了瓢,太冤了! 老七抓起电话打给梁韶宇,那边刚一通他就开始骂:“孙子!是不是你丫给爷爷设成小雪的黑名单?” 小雪听了他的话,无缘无故的给她降了辈分,还是两倍,不依的又打又踹,嘴里念念叨叨:“你才是孙子,你是孙子!” 老七拦着她的双手,安抚着说低声说:“我是我是,咱先把这茬解决了,听话。”接着继续对着电话大呼小叫:“我这辈子的幸福就这么被你耽误了!你妹妹思念我泪流成河啊,你都不心疼?你不心疼我心疼!说吧,怎么补偿她?” 梁韶宇懒洋洋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别得得瑟瑟没完没了,你以为把小雪哄好了你就是天王老子了?” “就是!她就是王母娘娘!” “啊呸!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不是一家的!赶紧滚回京,两家人等着召见你呢,想娶小雪,得看老爷子老太太是不是愿意,老七,不是我看不起你,就连你亲爹亲妈都不站在你这边,我看你怎么办?得瑟个鬼去吧!” 29、V章 拿小雪当赌注?哼, 那干脆赌命吧!!! 乔骆勋上午要赶到商务部参加一个会议,他把颜夕沐送到公司楼下便离开。颜夕沐的手腕只能轻微的活动, 还好伤的是左手,正常工作不会有太大影响。乔骆勋让她在家里休息, 可是她说什么都不同意。那天为了追他把所有会议全推了,又因为受伤休息了一天,若是今天再不回去工作,恐怕她的饭碗要难保。 颜夕沐刚走进电梯,一位身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样子有些局促的走进大厦。她站在堂皇的大堂,四处望着,有些不知所措。保安看出了她的无措, 把她领到服务台。 她说要找乔骆勋。前台姑娘打量着她, 例行公事的说:“请问有预约吗?” 中年女人不安的摇头,“没有。”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乔先生不会见任何人。” “麻烦你姑娘帮帮忙,你告诉他我叫苏湘平, 他肯定会见我的, 我真的有事情找他,谢谢你了姑娘。” “真的不行,我们有规定。” “帮帮忙吧姑娘,你就打电话告诉他一声,如果他不见我,我马上就走,好不好?”苏湘平双手合十, 一脸诚恳的请求。 “那好吧,我帮你问一下。” “谢谢,太感谢了。” 姑娘拨了秘书室的电话,被告知今天老板不在,也许一整天都不会来公司。她把话转告给苏湘平,原本神情舒展的苏湘平闻言又着急起来,追问道:“那他什么时候会来?明天吗?” “不好意思,这个我没办法回答你。” 苏湘平失落而归,走到门口便停了下来。她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来到这里,她不知道迈出去这一步之后,还有没有勇气再来。她站在玻璃门前,眼睛张望着外面,在这里等着也许能见到他也不一定。 乔骆勋直到下午4点左右才回公司,他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乘电梯回办公室,并没有和苏湘平见到面。秘书转告他说,有位姓苏的太太在一楼站了一天。 乔骆勋闻言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坐在沙发上,“颜夕沐在干什么?” “好像一直在开会,午饭还是助理送过去的。”秘书如实回答。 乔骆勋点头,“让那位苏太太上来,你下去接,记住,别和颜夕沐碰面。” “是!”秘书听了吩咐便离开办公室。 乔骆勋拨了颜夕沐的电话,却被她挂断,一分钟之后进来一条短信,简单明了:“开会,三十分钟。” 苏湘平进来的时候,乔骆勋正在沙发上翻看着一份文件,他抬头看了看苏湘平,吩咐秘书道:“倒杯果汁进来。” “是,乔先生。” 苏湘平站在门边,手指紧紧抓着提包的带子,低着头,看起来很不安。 “坐吧。” 苏湘平听了他的话,慢慢挪到沙发边,犹豫在坐着沙发一角。 她一直沉默着,乔骆勋也不催促,自顾的翻着手里的文件。他越是安静,她越是不安。她想起前两天在医院看见他,还有他身边的人,那时候她真的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可是她明明看的很清楚,就算多年没有见面,而她也有很大的变化,可是笑起来的样子,分明还是小时候那样。左脸上上有个浅浅的笑涡,眼睛弯弯的像新月。 “找我什么事,说吧。”乔骆勋轻声划破沉默,没有抬头,眼睛始终看着手里的文件。 “我我前两天,在医院看见你,还有……”她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乔骆勋看她,挑眉道:“有问题吗?” “是……颜……颜……”她像是忽然结巴,字不成句,声音也发颤着。 “是。” 听到乔骆勋确定的回答,她便急切的追问道:“那你能不能让我和她见一面?我……我一直不知道她在哪儿,我……” “不能。” “什么?”苏湘平诧异的问。 “不能,你不能和她见面。” “为……为什么?”苏湘平没想到,他会这样干脆的拒绝。 乔骆勋放下文件,似笑非笑,“她现在过的很好,如你那天所见,没必要和你见面。” “可是……”苏湘平红了眼眶,身子开始不停的发抖,她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却悲哀的发现,她真的没有任何立场提出见面的要求。 “我让你上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最好让她永远记不得你是谁。” 苏湘平嘴唇发青的抖着,眼泪涌出眼眶,她知道这都是她的报应,可还是抑制不住的难过绝望。 “不要试图打听她,更不要打算接近她,我希望你能听进去我的话。” “那远远的看一眼行不行,我就看看,不会打扰她更不会让她看见我。可以吗?” 她退让的提出一个最卑微的请求,只希望乔骆勋能答应。可是冷酷如乔骆勋,依然毫不留情的打碎她所有的期望。 “那天在医院你已经见过她了,还有必要再看吗?”乔骆勋反问。起身到办公桌前,拨了内线:“送客。” 苏湘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嘴巴呜呜哭了起来。 乔骆勋不愿意在看她,留了秘书,自己离开办公室。 ****** 袁大维,这个人老七不可能不认识。赌场的生意他一直想参一脚,可是碍于大陆的管制和老爷子,他一直没办法下手。后来,他用一个全新的身份注册的公司投资了几家赌场,并且最近把目标锁在了m城这家饭店的赌权。 在赌场的生意上,他从未亲自出面,一直有属下代劳,也没人知道京城七少涉及到赌场的生意。他知道其中轻重,若是一旦有风声传出去,倒霉的不止是他,他爹估计都得受牵连。人在高处,总会被人盯上的,所以他一直以来万分小心。 小雪不同意老七住在她的房间,硬是把他赶了出去。老七趴在门上无力的拍着门,低声絮叨:“人酒店都没有空余房间了,你把我赶出来我住哪儿啊?雪啊,就两天,你就让我住着吧,睡沙发都行啊,大不了你再把我捆起来也成啊,动你一根汗毛我是你孙子。” 小雪坐在沙发上吃零食,听了他的话,撇了撇自言自语道:“你本来就是孙子。” 老七敲了半天,小雪依然没有心软的给他开门。看此路不通,他只能去找房间,总不能睡在大街上。可是真的被他说对了,整个饭店,几千个房间全部被预订完了。 老七倒是不着急,笑嘻嘻的给小雪打电话,把人家的话转述了一遍,可是小雪还是不愿意收留他,让他自己想办法。反正他是鼎鼎的七少,总不会流落街头的。 m城的赌场在亚洲极具盛名,被称为亚洲的拉斯维加斯。酒店的赌场就是m城最大的博彩中心。老七没地儿睡觉,干脆进赌场试手气。 老千张启见多了,随随便便勾勾指头,都能完爆庄家。 老七在赌场里风生水起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被袁大维知道了白天奚落他的人在他的赌场大开杀戒,他就坐不住了,带着人一路到老七坐的台子前。桌上的其他客人看着阵仗有问题,纷纷离开,转瞬间,台子上只剩下他们俩人面对面坐着。 老七身子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几个筹码,左右前后都是全都是袁大维的人。被围攻的场面见多了,老七的神色依然悠闲。 袁大维丝毫不避讳和老七对视,手指掀了掀放在他面前的几张扑克牌,“听说张先生牌技惊人,既然是小雪的朋友,那我就陪张先生玩两把。” 老七闻言轻笑,随手甩出去几个筹码,“开。” 苏晨来的时候,老七已经连输了10把。苏晨看了看情形,心生警惕的站在老七身边,等着七少的吩咐。老七则全然不是在京城和发小打牌输之后的无赖相,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有兴致的和苏晨开起玩笑。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老七沉声吩咐苏晨派人好好照看小雪,以防万一。 五谷轮回之后,老七的手气真的来了。乘胜追击,刚刚的钱怎么输出去,就怎么捞回来。 “这样不痛不痒的,张先生会不会觉得没什么意思?”袁大维看着手里的牌,挑眉问笑着问道。 老七点了一支烟,拨开牌看了一眼,又扔回桌上,吐了个眼圈眯着眼睛问:“少东家有什么好建议?” “既然玩,就是图个痛快。” 老七认同的点头,“说的没错。” “既然张先生没有异议,那我就提个不情之请。” “讲。”老七最讨厌这种磨磨唧唧的人,有话不会爽快的说,一点儿都不干脆。 袁大维放下手中的牌,神色颇为认真的说道:“小雪。” 老七听闻的第一瞬间差点儿就掀桌子,如果不是忌讳这是他的地盘,老七真的打算一脚踹袁大维的脸上。 “哈哈哈,少东家真会开玩笑,小雪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哪有为了赌把媳妇儿卖掉的道理。” “袁某人从来不开玩笑。” 老七眯着眼睛不言语。苏晨看情形不妙,十二分警惕的站在老七身边。老七的人也陆续来到老七身边,气势一点儿也不落。 老七知道小雪的脾气,从来不会把自己的身份背景挂嘴上,外人若是知道,她不会以此来炫耀,若是不知道,她也不会主动提及。眼前这位是从拉斯维加斯发展过来的,势力范围都在m城,不知道小雪的身份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拿小雪当赌注?哼,那干脆赌命吧! 老七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睥睨的俯视着对面的人:“失陪。” “稍等。” 老七背对着袁大维,苏晨的手已经触到腰间的配枪。 “既然如此,我也不夺人所爱,那我们就赌张先生手里的赌权,如何?” 袁大维的话不仅让苏晨惊了,连老七都觉得诧异,没想到自己偷偷买的那些赌权居然被眼前这个人摸得一清二楚。一瞬间老七想到了好多,既然涉赌的事儿已经被外人知道,不管怎么遮都再也遮不住,迟早会人尽皆知,就算他不承认,也是如何都洗不清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七深深的感觉到,让人骑在脑袋上拉屎撒尿的感觉,比他妈的被人操刀砍了都难受。 老七把心思藏得很深,转了身神色平静的笑对着袁大维,“我不知道袁先生所谓的赌权是指什么。” “呵,张先生又何必藏头藏尾呢,大家都是生意人,赌场生意就这么大的池子,谁又不知道谁?” 老七忽而大笑起来,“那袁先生愿不愿意用你手中5%的股份下注?若是我输,一切归你,若是你输,我要这里的5%。” “张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胃口有点大吗?” 老七轻笑,“恰恰相反,我觉得胃口刚刚好。” 袁大维微笑着不说话,沉默的样子像是在权衡着利弊。 “既然袁先生无心割爱,告辞。” “成交!就这么定了。” 老七展眉长笑,在原位坐下。已经决定要这么走,他倒是忽然长出了一口气。被人捏着小辫子的感觉很不好,只有反客为主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只不过,赌场上的事谁都说不清,输赢他也不敢妄下定论。就算输了,把赌场的事情撇干净,老爷子哪儿也好交差了。 苏晨倒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弯着身子低声道:“七少。” “做好我刚刚交代你的事。”老七沉声吩咐,现下最重要的是小雪不会受到牵连,其他都好办。 “是,七少放心。” 30、V章 夜色渐浓, 白日熙攘的街头如今一片宁静,一轮明月当空 乔骆勋进电梯前打电话给颜夕沐, 她依然无情的把电话挂了,而后一条短信, 解释的说:“很快很快,十分钟!” 显然,乔骆勋连十分钟也不想等,直接到她所在的楼层,刚出电梯便听见她叫嚣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吵架。而事实上,她就是在吵架, 为了一些细节, 视频和部门首席吵得不可开交,两个人各自坚持自己的看法,谁都不肯退一步。 乔骆勋站在她对面,背靠着窗台, 双手环胸, 颇为玩味的看着她。很少看见她这样固执发飙的样子,情绪高亢,脸颊因为争论而红扑扑的像苹果,绑着绷带的左手虽然不能活动,可还是被她无意识的挥来挥去,完全不是受伤应该小心翼翼的样子。 乔骆勋实在看不下去了,大步走进紧紧捉住她的手臂, 固定着让她不能动弹。颜夕沐没敢挣扎,生怕被视频另一头的人看见镜头外的乔骆勋。但是她依然没有妥协让步,只说继续商定便匆匆关掉摄像头。她一直就是这样,只要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她推翻自己,她就一定坚持到底,就算有领导出面镇压,她也绝不低头。 乔骆勋依旧攥着她的手不放,颜夕沐努力试图让乔骆勋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无恙,“不疼了,真的,动动手腕也不会疼。” “你说的不算。” 颜夕沐无言以对,收拾了东西,拎着包和他一起走进电梯。因为还记挂着刚刚的案子,颜夕沐持续跑神中。乔骆勋也没有和她计较,她工作的时候认真较真的态度倒和他有些像,自己都是这样,又何必说别人。 电梯停在地下停车场,刚走出电梯,乔骆勋便接到一个电话。秘书说,苏湘平已经走了。乔骆勋看着颜夕沐乌黑的发顶,轻声道:“告诉前台,以后拒见。” 颜夕沐听了他的话,回头看见他收起电话,有些不解的问:“拒见谁?” “无关紧要的人。” “别是个美人儿吧?” 乔骆勋打开车门,颜夕沐扒着车门就是不上车,仰着脖子等着他的答案。 “我是个有格调的人。”乔骆勋说。 “那就是说,至少在我还在位的时候,不会有小三小四什么的?” 乔骆勋轻点头。颜夕沐收起笑,低身钻进车里,把车门摔得震响,空旷的停车场回声不断。 这事儿就这么告一段路,谁都没有再提。路上,颜夕沐掰着手腕研究着,并和乔骆勋商量着近期要回q岛一趟。从她几个月前来京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现在她和乔骆勋也算是苦尽甘来,就算是可以远程办公,她离开那么久,总是要回去看看的,再怎么说,她还是设计部的老大,再不出来镇镇场子,她真怕老大之位不保。而且,“引擎事件”的具体处理她也很关心,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害群之马彻底除掉。 乔骆勋没有反对,但也没有答应,只说等她手好了再说。 “抽个时间,去看看奶奶吧。”乔骆勋减了车速,打了方向转到另一条路。 颜夕沐正活动的双手僵在空中,脸色瞬间变得很差,“不想去。” 乔骆勋回头看着他,手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回来两年了,去看看奶奶,我陪你。” 颜夕沐瞥开眼睛看着窗外,不明白街景为什么越来越模糊,眼睛越来越酸涩。 奶奶是最疼她的人,曾经为了奶奶能活下去,她到酒吧唱歌挣钱,甚至为了钱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可是终究,她还是没能把奶奶留住。 颜夕沐回国两年,从没有去看过奶奶,也许在她心底,还不愿意承认奶奶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她鸵鸟的认为只要不去,奶奶就永远活在那里,活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每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永远不离去。 当年为了让她安心出国,奶奶回到家乡和颜夕沐的姑妈生活在一起。那时候奶奶的手术很成功,她以为奶奶会有一个安稳幸福的晚年。可是刚刚离开几个月,就被告知奶奶旧病复发,愈发严重。 “我要去q岛。”颜夕沐语气很不好的说。 乔骆勋看了看她,声色平静道:“去看奶奶。” “不要!我要去q岛。” “看奶奶。” “去q岛!”颜夕沐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对着乔骆勋吼叫,歇斯底里让她呼吸不顺,起伏的胸膛伴随着不停飚出的眼泪。 她用手捂住眼睛,哑着声音喃喃低语:“乔骆勋,你别逼我好不好?” 乔骆勋把车停在路边,拉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你不可能一直逃下去。” 颜夕沐咬着乔骆勋的衣襟,逼着自己不哭出声响。 “从奶奶那里回来,就放你去q岛。” “你威胁我?”颜夕沐红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也可以这么想。” 颜夕沐推开他,声音闷闷的说:“哪里也不去了!” “听说你开了一整天的会,该解决的问题也八九不离十了。行程也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乔骆勋不顾颜夕沐的反对,自顾的说着。 ****** 梁韶雪在睡梦中,被接连不断的门铃声和手机铃声吵醒,脑子混混的接了电话,是老七。 “干嘛呀大半夜的?” “小雪,开门。” 梁韶雪听了他的话,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对着电话说:“没门!” 老七的声音没有嬉笑,很认真,甚至低沉,“小雪,听我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不让我进去也可以,你快点收拾东西,我在外面等着。” “又骗我。” 小雪不相信,老七只能低声粗略的解释道:“我和袁大维打了赌,我赢了,砍了他手里的股份,我怕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所以我们必须现在就走。” “打赌?七哥!你玩什么呀?”梁韶雪陡然提高了声音,匆匆披着衣服去开门。 老七没时间跟她解释,他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催促小雪赶紧收拾东西和他一起离开。 老七也没有报希望一定能赢,而且袁大维一定是非常自信会赢,所以才敢押那么大的赌注。酒店集团5%的股份,这其中不单单是钱的问题,没了这5%,他们袁家很可能会失去酒店的控制权。事到如今,因为一场赌局,危及到袁大维可能失去的酒店控制权,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做赌场的,向来都和黑白两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眼下把股份抢回来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张启离开m城,最好让他永远消失。在袁大维的地盘上,无声无息的让一个人消失,实在是易如反掌。 夜色渐浓,白日熙攘的街头如今一片宁静,一轮明月当空,只差点点就能满月。 老七把小雪护在怀里,步履匆匆的走去酒店。老七身边的人个个精英,此时警惕的把他们俩围在中间。苏晨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眼睛四处张望着,生怕漏过一丝风吹草动。 老七的胳膊把小雪的箍的紧紧的,因为他们的凝重,导致她也开始有点紧张,手不自觉的把紧环着他的腰。老七以为她在害怕,低声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嗯。”小雪愣怔的点头。 停在酒店外的车门打开,小雪和老七上了车。苏晨在副驾驶,其他人陆续上了另一辆商务。两辆车趁着夜色驶向机场的方向。 “你怎么一刻都不愿意消停?不找事儿浑身不爽吗?”小雪嗔怒的说。她知道酒店有赌场,也料到老七忍不住手痒可能会去来两把,输钱赢钱都无所谓,可是她真的是小看老七这一身惹是生非的本事了。 “小雪今儿这事儿真不赖我,姓袁的孙子他逼我,爬到小爷我头上拉屎撒尿,丫凭什么?” “可是这是他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七哥你怎么这么笨!” 老七虽然赢了赌,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赌场的事儿给甩干净,又担心袁大维不死心来找麻烦,现在连小雪都来埋怨他,他就干脆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说道说道。 “姓袁的他盯上我了!居然要拿你做赌注跟我赌,我当然不同意了!妈的,小爷我好不容易才把媳妇儿找回来,赌命也不能赌你啊,是吧雪?”老七本来说的慷慨激昂,到最后却与其忽然谄媚起来,挑着眉毛一脸得意的笑。 “赌我?袁大维?他怎么这么没品?”小雪皱着眉头问。还以为袁大维人不错呢,看来是看走眼了。 “就是!我当然不理他了,站起来就要走。可是你猜怎么着?他居然知道我开赌场的事儿,我就纳闷他是怎么查出来的?他压根就没想放过我,就是瞄准我手上的场子了!他见我不愿放你,顺坡下驴的拿赌场跟我赌。你说,我都被他逼到这份上了,我如果不应,是不是太认怂了?所以我就说了,赌可以,赢了都归你,输了就给我酒店5%的股份。” “然后你赢了?” “那必须啊!”老七直起腰板,“七爷我被称为赌场小霸王,赌桌上的常胜将军,他一个富二代就想跟爷斗,太嫩了!” 老七得意的夸耀着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刚刚开始,小雪的表情就已经变得愈发冰冷,而现在已经冷得可以冰冻三尺。 “张老七你居然偷偷摸摸的开赌场!张老七你是不是嫌活的太久了!张老七你……” “砰!” 小雪还没说完,车后便传来了几声枪响,车子忽然如舞龙一般四处扭拐着,突如其来的冲击把毫无防备的两个人直接从后座摔打车底。 小雪没见过这阵仗,听见枪响的瞬间彻底懵了,完全不敢想象那是什么。还好老七反应快,拉着她压低身子确保不会有子弹击穿后车窗打到他们。 老七紧紧抱着小雪,安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车后枪声不绝,车子一路躲着子弹,七拐八拐的几乎要把人甩出去。 小雪缩在他的臂弯里,一双乌溜的眼睛看着他,过了良久才缓缓说:“七哥……怎么还有枪……我们会不会……” “嘘别瞎说,不会有事,乖,相信我。”老七凝视着她,低头吻住她的双唇,唇舌吸允安慰着她,告诉她绝对不会有事。 31、七雪一 老七来不及多想猛然拉开小雪, 伸手挡下刀子 车子一路狂飙,小雪窝在老七的怀里, 他的手臂把她箍的很紧,嘴里一边念念有词的安慰她说别害怕, 不会有事的。 在老七的怀里,梁韶雪一点儿也没觉得害怕,范儿好奇心发作,抻着脖子趴在老七的肩膀上想透过车窗往后看,却被他的大掌按着头顶压了下去。老七蹙眉低吼:“别动,当心被打成筛子。” “七哥,”梁韶雪压低声音说:“是袁大维吗?”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梁韶雪低着头, 默默不语。想也知道, 袁大维拿着她当幌子,真实的目的是想拿到张启手里的赌权,只是千算万算,他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的输个透底。恼羞成怒, 便剑走偏锋。可是, 雄踞m城的袁大维难道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吗?若是真出了事,他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后面的车还在穷追不舍,车身如舞龙一样,司机的神色很凝重,亦然是满头大汗。 副驾驶的苏晨接了一个电话,压低身子回头说:“七少,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甩掉他们, 去机场。” “是!” 梁韶雪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想现在这样坐在一辆被追逐的车里狂奔不止,后面的车不止生猛,还有枪,也许不小心就会翘辫子。而这样的生活,是老七带给她的。 车在狭小的街道穿来穿去,保镖的车子引开了追车的注意,他们才得以安全到达机场。车子直接到了特殊通道,老七把小雪护在怀里,走的很快。 只要上了飞机,飞回京城,一切都会解决。小雪稍稍松了一口气。 忽然,从他们侧后方冲出一个男子,狂奔向小雪而来,而小雪完全没有感知,还好被老七发现,男子手中白刃刀子闪着冷光,老七来不及多想猛然拉开小雪,伸手挡下刀子。 “砰。”一直走在前面的苏晨听见老七的叫声才知道出事,拔出腰间的配枪神准的射中男子的举刀的手臂。 可是为时已晚,锋利的刀刃割开了老七的袖子,划伤手臂,鲜血瞬间四溅。 “七哥!” 小雪看着瞬间被血染红的袖子吓坏了,拉着他的胳膊惨白着脸,说话的声音都是抖得。 老七安慰的搂住她,笑说:“没事儿,小伤,不碍得。” “怎么可能没事儿?快,快叫医生过来。” 还好专用通道几乎没有游客,可是毕竟枪响出人命,相信不出5分钟现场就会被警察包围。 “小雪你冷静点,伤口没事,我们必须先离开。” “可是……”小雪看着他的伤口,担心的不得了,这样流着血怎么坐飞机? “七少,梁小姐,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飞机上有急救箱。” “那你呢?”小雪担心,虽然是为了就他们才开枪,可是毕竟持枪也是犯法的。 老七想了想,沉声道:“你和我们一起走,这边的事情以后处理,你现在留在这里也是百口莫辩说不清楚,等袁大维的事情先解决。” “是,七少。” 还好事先安排妥当,顺利的上了飞机。小雪用飞机上急救箱给老七的伤口做了包扎,血还在不停的流着,尤其是起飞的时候,血流的更严重。小雪觉得上次他脑门被砸都没有今天流的血多,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样,不停的涌出来。 老七刮着她红彤彤的鼻头笑话她到:“你看你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小雪哭着不满的嚷嚷。 “那就更证明我没事儿了,放心,前段儿为了养脑壳大补了一通,我都觉得补得有点儿过了,正好凑着这次放放血,匀一下。” 可是他的安慰小雪好像怎么都听不进去,看着血束手无策,不停的抹眼泪,“怎么办?血好像止不住……” 从m城飞京城要两个多小时,为了老七的伤口,他们只能折中先飞g市。小雪早早就给夏初打电话,一下飞机,他们就把老七送进了军区医院。 不同于上次在s市老七被开瓢,虽然那次伤的是脑袋,可是她都不像今天这样坐立不安。留了那么多血,是不是伤到动脉了?好多人都割腕自杀的……那万一……万一…… 小雪越想越害怕,坐立不安的在门前来回走着,恨不得推开急诊室的门冲进去。 夏初拿了瓶牛奶给她,拉着她坐下,“别担心,刚刚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流点儿血不会有事的。” “你没看见,他的血一直在流,怎么都止不住,不停的流,好像要流干流尽一样,他……” “别自己吓唬自己,喝点牛奶平静一下,伤口缝合,回头给他补补就没事儿了。” “可是……上个月他刚被人开了脑壳,也流了好多血……”小雪忽然转头看着夏初,有些哆嗦的说:“四、四嫂,你说,老七他会不会因为脑子供血不足傻了呀?” 夏初听了她的话,嘴角抽了抽,“小雪,你想多了。” 血的确流的有点儿多,可是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其实,张启是有私心的,这个时候回京城,等于死路一条,肯定会被老爷子生吞活剥了,最好是把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再回去,他也好有个交代。 缝了针,包扎了伤口,老七推开急诊室的门出来,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袖子上挽起,上面还有红色的血迹,小臂被白色绷带缠着。安静的笑着听医生的嘱咐,好看的侧脸比平时少了几分不羁,虽是受伤,整个人却看起来倍儿精神,才没有小雪想的那么虚弱可怜。 “七哥。”小雪跑过去,紧张的盯着他的手臂,又不敢碰,怕触到伤口。 老七用未伤的手拉住她,握紧,“人医生都说了,我身体倍儿棒,这点儿小伤两天准好。” “骗人,医生才不跟你似的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可信的。” 小雪撇嘴反击,忘记了医生就站在她旁边。医生听了她的话,呵呵乐起来,“皮外伤的确不严重,不过记住伤口没长好之前不要碰水,更要忌口,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更不要喝酒。” 听了医生一番嘱咐之后,和夏初道了别,老七拉着小雪走出医院。 “七哥,咱还是先别回去了,你伤没好,坐飞机再把伤口压开怎么办?而且……惹了这场祸,回去你肯定得挨板子,咱还是等风头过去再走吧,行吗?” 夏天要来了,风中夹着甜腻的花香,小雪的话像是在暖风中过了一层厚厚的甜,撞进老七的心里,撞翻了一整罐的蜜糖。他的小雪一直都是关心他,就算是他闯了祸,她也会千方百计的帮他藏着兜着,除非惹她伤心失望…… 老七搂着她的肩膀,“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挨打,而是怕你父母听到风声,他们本来就不喜欢我,恐怕这次会更加反对咱俩在一起。他们一定会觉得,我没有办法给你安稳安全的生活,甚至我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周全,又怎么保护你?” 小雪伸手搂住他的腰,钻进他怀里,低声喃喃:“那我就告诉他们,没有你,我就真的不能‘全’了!” 老七这时候觉得自己真他妈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什么赌权啊钱啊都是浮云,只要小雪还在他身边,其他爱谁谁! 车子开过来停在他们身边,苏晨先在老七耳边低语了几句,老七若有所思的点头。果然,他没有猜错,在机场行凶的人,不是袁大维派来的。如果是袁大维的人,不可能只用一把刀,现场更不可能只有凶手一个人。还好他和小雪走的急,袁大维还未来得及部署机场,不然他和小雪,就真的悬了。 “小雪,你不提我也打算和你商量,这边的事情没解决,我不能回去。” “嗯,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小雪仰着脸看她,挑着嘴角笑,浅浅的梨涡看起来是那么美。 32、七雪二 小雪惊呼, 几乎跳了起来:“你还有别的仇家?” “机场行凶的人不是袁大维的手下,” “不是他?那是谁?难道……”小雪惊呼, 几乎跳了起来:“你还有别的仇家?” 老七赶紧拉住她,安抚道:“和仇家无关。他已经在机场附近晃悠好几天, 丫应该是受过刺激,精神有问题,咱俩是倒了血霉,刚好碰见他病发作。” 小雪只要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就心有余悸,那张狰狞像魔鬼一样的脸她怎么都忘不掉,嗜血又恶毒,看起来像是和她有着血海深仇一样, 捅一刀都觉不够似的。她一直以为是袁大维下的手, 可是到现在居然是因为那人有精神病……而她因为他是精神病险些挨一刀,而老七却为了保护她受了伤。 “苏晨打伤他,就当扯平了。” 小雪收回若有所思的神魄,回头看着张启, 挑着嘴角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没想到, 七少居然也有这么慈悲的一天。” “我是没工夫和他计较,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袁大维解决。而且,若不是挨一刀,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张启说着,眉间夹着得意的笑意。虽然从他一直都在安慰小雪,一直都是笑着,可是小雪知道, 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赌权的事毕竟太恶劣,如果不能完美解决,追究起来不知有多少人受牵连,而首当其冲的,大概就是老七的父亲。 “七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老七捞起小雪,落座在他的腿上,面颊贴着她馨香的头发,手指在柔顺的发丝间缠绕,有说不出的安心。 “闹这么大,袁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而袁大维不仅丢了股份,还在m城大肆放枪,闹得人尽皆知,他爹肯定是怒不可遏。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我会把股份转手卖给和他抢酒店的人,为了保住酒店他肯定会来求我。” “那你准备把股份还给他吗?” “是。袁大维查到我有赌权的事,他爹不可能不知道,现下最好的法子就是用他们的股份,堵他们自己的嘴。” 小雪听着点头,可是还是有些担心,“难道你就不怕他出尔反尔吗?等你把股份还回去,他们不再有求于你,袁大维又对你怀恨在心,难保他不把真相再露出去。” “这个,就得感谢机场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兄弟了。” 老七卖着关子笑,可是小雪真个心都吊着,根本没心思和他开玩笑,更没心思玩猜猜猜,粉拳不停的捶着他的肩膀让他赶紧说出来。 “事发太巧,袁大维满城的抓我打算要我的命,这么刚好机场就有人行凶,这事儿在外人看来都会觉得,一定和袁大维有关,你也这么想的对吧?!”老七看着小雪,肯定的说。 小雪点头。除了袁大维,她想不出别的人。 “所以,他们很清楚,只要我一口咬定人就是袁大维派来的,袁大维这辈子也死定了。他爹不是糊涂的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他们清楚的很,扳倒我的代价就是同归于尽。我想,我和他们之间,还没有这么深的仇怨吧?顶多就是他儿子看上了我的女人又输了赌局,咽不下这口气,”老七说完,勾着小雪的下巴,舌尖舔着她的唇瓣,声音里死浓浓的诱惑:“你说呢,美人儿?” 小雪觉得痒痒,笑着往后躲,老七箍住她的腰让她无处躲闪,声音有些暗哑的小心翼翼的商量:“行吗?我都忍了这么多天了,小雪,我真的很想你,我弟弟也想你了。” 小雪脸颊红扑扑的,请推着他的胸膛,“流氓!” “好不好?”老七含住她的唇,继续引诱的和她商量。可是手早已经探入她的衣服,贴在她光洁细腻的皮肤上,指尖像是带着火种一样,走过的肌肤上点点火一般的燃着。哪里还用得着小雪点头同意,她已经入一滩水一般软的没有任何力气,只能由着他折腾。 他们在g市停留了一个星期,一直住在酒店。小雪还是被在m城发生的事吓到了,非常听话的留在酒店,哪里也不去。事情还没有解决,老七担心她出门会被人盯上,成为要挟他的筹码。被要挟倒无所谓,关键他不能让她受伤害,那怕只是断了头发丝也不成。 老七多数时间回留在酒店,经常有人过来,只是他们都在隔壁的会议室,完全不会打扰的小雪。有时会出门,他会尽量带着小雪一起。见朋友,谈生意,打golf,老七想尽快解决所有的问题,并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手里的赌权清干净,以绝后患。 风声肯定是传回京城了,小雪接到梁母的电话,催她赶紧回去,小雪一直推三阻四的不给明确答案。梁母也急了,当下就说要亲自来接她。小雪无奈,只能说她和老七在一起,老七受了伤,不能乘飞机,要等伤好之后才能回去。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和老七一起的,别以为你们离京城远了,做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 “我没有。”小雪没有底气的低声喃喃。 “总之,你必须马上回来,我等下给梁牧泽打电话,他让他把你送回来,他如果没空,就让你大哥亲自去接你。” “妈!” “干什么?”梁母没好气的问。 “我不会走的,我不可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 “梁韶雪,你说的不算,最晚明天晚上你必须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家里!” “你怎么可以这么□□?难道要狠心的把他一个人撇在这里吗?他真的受伤了!”小雪恨不得跳起来反驳。 “我知道,老七伤了,还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小雪,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和你爸商量过了,包括小宇,我们也沟通过了,大家依然一致认为你和张启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什么合不合适的,你们就是不喜欢他,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除了他我谁也不要!”小雪哭着高声吼道。没等那边人再开口,她就把电话挂断,让在一边,自己呜呜哭了起来。 如果能分,早在她离京之后,他们就分开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受了这么多苦难,他们更不会分开。 老七抽掉一支烟,回到卧室,小雪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索,肩头在颤抖,低着头,一定是在哭。 老七走近,从背后抱住她,头贴着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七哥。” “什么时候回去?”老七哑着声音低问道。 “我要和你一起,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回去。”小雪倔强的说。 “小雪,你爸妈不放心你,而且你回去,我也安心,毕竟京城还是最安全的。” “你也能保护我,有你在我就很安全。” 老七扳着她的身子面对她,看着她哭花的脸,直乐。 小雪抹掉眼泪,捶了他一拳头,嗔怒道:“笑什么笑!” “傻妞,你们家人现在都恨死我了,肯定不会愿意你嫁给我,所以你得做先遣部队,回去给他们洗脑,告诉他们我老七其实好的不得了,绝对靠谱,嫁给我保证幸福!” 小雪看着他神情飞扬的样子,幽幽的问:“你要娶我吗?” 老七登时睁圆了眼睛,高声说:“那必须!不娶你,我娶谁?你不嫁我,要嫁谁?” 小雪话锋一转,瞥开眼睛,“我还没想好呢。” “嗯,”老七赞同的点头,“为了不和我分开又哭又闹,还和你妈闹翻,那肯定是没想好要不要嫁给我,哎呦。” 他的话音刚落,小雪一拳头挥过来,打得他呲牙咧嘴,嗷嗷直叫唤。 “又不疼,还装。” “小宇来接你,还是老大?” “估计是我大哥,我妈信不过三哥,怕他给你放水。” 老七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也是,梁牧泽那么阴的人都被拉进阵营了,更何况你三哥,那可是发小,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 提起梁牧泽,小雪又想起了那天早上的事。她把他五花大绑,他的人都被梁牧泽摆平了,她不敢想他被发现的时候,他该有多生气。 “你不生气吗?梁牧泽把你的人都放倒了,还把我给带走了。” “那也该生你的气,可是呢,我真的一点儿都气不起来,就算被手下看见我那时候那么狼狈,我也没觉得丢人,当时只有一个让我害怕的想法,”老七说着,目光停在小雪的脸上,深情,又带着探究,“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所以用那么狠的招让逃跑。” 老七不停的问,是不是,是不是。小雪撇开头笑而不回答。他一直问,她一直笑。 分别这个小雪极其不愿面对的问题,老七几句话便化解了她的不愿。小雪觉得老七说的没错,他那么差劲,她们家的人肯定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所以她得回去替他多说好话,虽然他有时候很差劲,可是只要对她好,就是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又怎样? 33、七雪三 老太太的话实是有效率, 而小雪和老七压根想不到在他们刚达成共识不足四个小时,梁家老大梁韶寅就到达g市。 小雪和老七像两个犯错的学生一样并排站着, 梁韶寅雷达似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走,看的小雪浑身不自在。而老七握着她的手, 也越握越紧。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小雪硬着头皮小声试探的说:“哥,我能不能不走?” 梁韶寅冷笑,目光凌冽,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不能。” “可是……” 梁韶寅早就看见老七手臂上的伤,听说是在m城机场被砍伤的。这样一个满世界都是仇家的人,梁韶寅怎么放心把唯一的妹妹托付给他? 梁韶寅起身,扣上西服扣子, “给你30分钟, 我在楼下等你。30分钟之后你如果没出现,”梁韶寅的目光扫到老七身上,“后果你来负!” 梁韶寅纵横官场多年,说话的语气并不算凛厉, 声调更不高, 可还是能让听的人胆战心惊,浑身发毛,心里直犯怵。 “后果你来负”果然对小雪异常受用。她知道梁韶寅不舍得动她,可是整张启,肯定绝不手软。梁韶寅就是捏到她的软肋,料到他这么说,她肯定不会也不敢再反抗。 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小雪双手紧紧攒着老七,总觉得她这么一走,他们俩想再见面就难上加难。 老七拢陇她的头发,“乖,你先跟着老大回去,这边事儿一了,我马上回京,我保证绝不超过一周。” “可是你伤口还没长好,不能坐飞机。” “放心,那么多种交通工具,总有一种适合我不是?!”老七故作轻松的笑,他何尝不知道,事到如今,她家会如何反对他们来往,就怕连自个老妈都不会站在他这边。 小雪不舍的抱住他,声音有些幽怨:“那你尽快回来。” “嗯。”老七点头。 小雪上了车之后,就一直低头不说话。窗外夜色正浓,还要连夜进京,他们真的是多一分钟也不想她待在老七身边,本来就不喜欢老七,这下肯定更甚。 “已经接到了。你们先休息,小雪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嗯,知道。” 梁韶寅挂了电话,看见小雪在看他,眼神里是探究,甚至有防备。梁韶寅的心里猛然一痛,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亲妹妹都对他戒备。 “哥,连你也不喜欢我和老七在一起吗?” “不是不喜欢,是不放心。”梁韶寅坦白的说。 梁韶寅也知道老七对小雪的真心,可是老七身上有太多不安定因子,太不安分了,这样一个人真的适合小雪吗?小雪从小就善良,有时甚至没有主见,太容易被迷惑,有时候却又认死理谁的话都不听。 那一刀如果没有砍在老七的身上,受伤的就是小雪,让他们怎么放心把人交给他? 回到京城已经是深夜,小雪头靠在他肩膀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司机来开门,刚要说话就被梁韶寅一个眼神给瞪回去。 梁韶寅没有吵醒她,抱着她回家。一路走得很轻巧,免得吵醒已经睡下的二老,可是二老显然没有睡意,他刚迈上楼梯台阶,主卧的门便被打开。 “睡了,明天再说吧。”梁韶寅用口型说。 老太太看了看多日没见的女儿,像是做了不开心的梦,眉头一直紧蹙着。老太太心被揪的生疼,以前她的女儿总是无忧无虑,从来不会这样。 “上去休息吧。”老爷子揽着老伴,挥了挥手说。 其实,从老大抱她下车的时候,小雪就已经醒了,与其醒来不知道说什么,不如一直装睡。这点梁家二老看不出来,可是抱着她的梁韶寅可是一清二楚,却也没有戳穿她的拙劣演技,抱着她回到房间。 梁韶寅把她放到床上,摁开床灯,“别装了。” 梁韶雪眉头皱的更深,良久,才稍稍挣开了一条缝偷偷打量梁韶寅。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眼珠子滴流乱转,能是睡着了吗?听见老爷子的声音,呼吸节奏都乱了,”梁韶寅开始摇头,“演技太差了。” 梁韶雪瞪着他,有些恼怒,抓起旁边的抱抱熊朝他扔过去。 “嘘,”梁韶寅抓住她的手腕,低声说:“当心动静太大穿帮。” 梁韶雪收回手臂,她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还有一堆不得不面对的事情,还要替老七说好话的,可是,想想老爷子生气时候的样子,她就有些犯怵。 “别想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早点睡吧。” 梁韶雪看着老大疲惫的身影,垂着眼睑,修长的手指摁压着太阳穴。他平时工作又忙又累,这次又亲自g市接她,肯定累的不行。 “叩叩。” 门外的人敲了门,梁韶雪条件反射的赶紧躺回床上装死。 推门进来的是梁韶寅的妻子,梁韶雪的大嫂。 “睡了?” 梁韶寅轻轻摇头。 大嫂把一杯温水放在床头,关了床灯,拉着梁韶寅走出卧室,“你就别在这儿杵着了,竟让她不舒服。赶紧洗澡休息吧,累不累?” “嗯。” “得了,看我的独门法宝,妙手回春按,绝对让你百累全消!” 梁韶雪躺在床上,听着从门外隐隐传来的对话声,瞬间羡慕的不得了。她也好希望很多年之后能和老七这样过日子,简单的生活,小小的幸福,没有人反对他们在一起,更没有阴谋和血腥。 梁家每个人像是商量好似的,谁都没有提起张启,更没有提到他们在m城发生的事情,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不提,小雪更不敢随便提,可是不提就没办法帮老七说好话,他们现在的态度,好像老七不存在,而她和老七之间更没有剪不断的情丝。 老七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小雪暗暗算着他还有几天可以回来。 三嫂钟静唯约她吃饭逛街,提起老七。小雪把m城的事情原委全都告诉她,并且在此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老七不是好人,我们都知道,可是我现在比当初你们都反对的时候还要坚定,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以前你们觉得我们俩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我只是一时冲动才和他在一起。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成立了,发生了这么多事,虽然我不在场,可也知道七哥为了我受了不少罪,”梁韶雪慢慢的压低声音,“三嫂,你还是想他们一样反对吗?” “小我不能反对你什么,老七对你怎么样,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们只是担心他的不安分,会让你受苦。” “不会了,七哥说他会把赌权清干净,夜店他也不要了,真的!”小雪生怕钟静唯不相信,眼睛里闪烁的净是认真,甚至还有恳求。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讲。它能让一个万众宠爱的小公主变的患得患失,为了得到家人的肯定而卑微的诉求。这是钟静唯从没有遇见的情况,不能完整的体会小雪现在的心情,但是她知道,那种无人赞同的感觉很难过,像漂泊在海上的独木舟,无依无靠,想到达彼岸,却不知道岸在哪里。 钟静唯抱住梁韶雪,轻声安抚:“这些不该你是面对的,等老七回来好不好?等他回来,让他来解决堵在你们面前的困难,你只要做他坚强的后盾就好。” “这么说,你不反对了?”梁韶雪很激动,眼中闪着晶莹。 “只要他让你过的幸福,我为什么要反对?” “三嫂,你真好!”梁韶雪开心了,抱着钟静唯的脸凑上去特实在的啃了一口。 这一幕恰好被刚刚进来的梁韶宇看见,甚是不满的走近她们,“你又给她放水?” 钟静唯有些心虚的挥手,“不、不是,没有。” “三哥……”梁韶雪仰着脸看梁韶宇,心里发毛,“张启他,他好歹是你发小……” “我没这样背着我开赌场的发小兄弟!” 梁韶雪的心里狠狠咯噔一下。这下完蛋了,连她认为最会站在她这边的梁韶宇也叛变了。七哥,这可怎么办? 34、七雪四 老七打电话说, 今晚就回回京,那边的事儿已经全部搞定, 从现在开始全心备战,娶妻大战! 小雪开心的等着他回来。可是从天黑之后, 就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如果说他飞机上关了电话,可是几个钟头,来回也该到了,他还是不接电话,这让她担心的不得了,忍不住的多想会不会有人鱼死网破要置他于死地?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 担心的坐立难安。 张启刚下飞机, 就被早就守在机场的人带走了。他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打给小雪,就被架到张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早就准备一根实木棍子等他回家。张启刚走进书房,还没开口,老爷子就一棍子夯在他屁股上, 疼的他几乎蹦起来叫唤。 “你给我站好了!” 老七揉着屁股, 呲牙咧嘴的站在老爷子面前。这一下太实在了,以前比现在,真是小巫见大巫。 “你还好意思叫!今天不打死你算你命大!”话音一落,棍子就直直打在他的腿窝。老七瞬间腿一软便“噗通”跪在地上。 “我知道错了,我改,这次真的改,我以已经把赌权清干净了, 没人知道我开过赌场。” “没人知道?”老爷子冷哼,“没人知道,m城的枪战是怎么起来的?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从小惹事生非,我以为你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你动了赌场的心思,又贪婪的打起酒店赌场的意思,如果不是为了那赌局,你会被人像过街老鼠似的追吗?” “爸,这真的,我是被逼的!爸、爸,您先别生气,您听我说,成吗?” 老爷子把棍子放下,老七才放下心的说:“是袁大维,他拿小雪逼我,说如果我输了,就把小雪给他!爸,您说,这要换成您,拿我妈做赌注,您愿意吗?” 老爷子不言语,但是怒气比刚才稍稍缓解,于是老七更有底气了,“我当时站起来就走,哪怕被人骂窝囊,我也不能赌小雪。可是接茬他就那赌权的事儿来威胁我。爸,您是了解我的,从小什么事儿都好说,就是别激我,激怒我,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我就让他拿酒店5%的股权跟我赌,他的人出老千,被我看出来了,袁大维没想到他会把股份输给我,他不甘心,所以,才有后来的事儿。”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开赌场,如果不是他盯上你手里的赌权,能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吗?还差点把小雪牵连进来。如果当时在机场挨一刀的是小雪,你让我怎么向梁家交代?”老爷子越说越生气,握着棍子的手更是暴起了青筋,恨不得一棍子了结老七。 “哎呦,爸,您轻点儿……” 老七跪在原地不敢躲闪,只能嘴上不停的求饶,可是丝毫不起作用。老爷子这次真的是气大了。开赌场,那在国内是犯法的勾当,若是事情闹大传扬出去,多少人得跟着倒霉丢性命? “还有脸求饶?” 老爷子气坏了,高高举起棍子,眼看这一棍子就要落在身上,老七眼明手快的拦住老爷子是手臂,赶紧解释:“股份我已经还给袁家了,手里的赌权也全部清干净,没有人知道我开过赌场,这件事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露过面,是境外注册的公司投资的,跟我的生意八竿子打不着。我发誓,绝对绝对不再碰这些!”老七举着手,诚恳的发誓,棍子落身上实在是疼,疼的他想抱头痛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我必须让你有个教训,不打改你,我名字倒着写!” “那您让我先给小雪打个电话行吗?我答应下飞机就打给她,打完电话您想怎么打都成啊爸。” “你趁早就死了这条心!” “哎呦……” 张母站在书房外,听着书房里一声又一声的哀嚎惨叫,心疼的不得了,可是再一想老七做的那些事儿,又觉得他活该。没想到老七居然闯了这么大的篓子,虽然他说已经解决了,可是难保不会有后遗症,是得一次好好收拾他,这么大的人了,是时候长长记性了。 一想到梁韶雪,张母就止不住的叹气。人家那么宝贝的女儿,怎么会同意嫁给老七?如果是她女儿,绝对不会嫁给老七这样的人。可是,老七一门心思在小雪身上,这可怎么办呢?现在就是改,也来不及了。 小雪等不到老七的电话,坐立难安,不知道为什么,苏晨的电话也不通,这让她更加不安。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注意到是谁打来的,按了通话键焦急的喊七哥。 “我不是你七哥。”电话那面的人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 小雪拉开屏幕,吞了吞口水,极其狗腿讨好的轻声说:“三嫂。” “等电话呢吧?” “啊没有……不是……嗯。” 听着梁韶雪已经开始语无伦次,钟静唯重重的叹气,“放心,老七没事儿,不过得受点皮肉苦,这会儿正被老爷子关书房闷揍呢。” “那、那打得狠吗?” “必须狠呐!他从小挨打,皮糙肉厚的经得住。倒是德行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挨打就扯着嗓子嗷嗷乱叫,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行了你也甭操心了,早晚是一顿揍,揍完就太平了。” 老爷子还是心疼老七的,打得他浑身是伤,让他好好在家养着。其实说白了,就是禁足,哪儿也不能去,门都不能出。 “七叔,你疼不疼?” “疼。”老七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背后火辣辣的烧着,棍子狠狠抽,反正老爷子是一点儿不心疼,根本不手软。说起来老爷子力道控制的真好,皮开肉绽的疼,却一点儿没伤到骨头。 “那怎么办?” 老七听着有些奇怪,眯着眼睛看着趴在床边双眼无辜盯着他看的张小戈,“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张小戈,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往日巴不得看见老七挨打,乐的他看笑话,还总搬出老爷子压老七,“爷爷收拾你的”。 张小戈嘴一撇,眼看就要哭的样子,“妈妈说,我以后再不听话,我爸就会像爷爷揍你一样揍我,呜呜七叔,我不要挨揍。” “行了行了别哭了,又没真揍你,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掉眼泪,知道吗?” “可是……”张小戈抹着眼泪。 “七叔教你个法子,可以让你不挨揍。” “骗人!”我张小戈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骗。 “真的,我是看你爷爷年纪大了,不打我一顿他不好受,所以才没有用我的必杀技,张小戈,你帮七叔一个忙,我就把绝招告诉你,怎么样?”老七忽然来了兴致,眼里闪着光的和张小戈商量。 张小戈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单纯又好骗,三两句话就被忽悠的麻利儿偷了他妈妈的手机过来。 可是等老七拿到电话之后,哪里还有什么绝招,就算真有也被他忘到九霄云外了。 张小戈拽着老七的胳膊,左右晃荡,“七叔,绝招是什么?” 老七一心等着电话接通,根本没工夫理会他的大恩人。 “喂?” “小雪,是我。”电话终于通了,老七急切又兴奋的说,又怕被发现而不得不压低声音。 “七哥?”小雪听见老七的声音,又高兴又担心,“你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我没事儿,老爷子不舍得下狠手,就随便意思一下,雷声大雨点小。” “那你胳膊上的刀伤呢?” “也没事儿,改天拆了现就行了……嘶……”老七嘴硬说没事,可是张小戈只是轻轻一戳,他就疼的直直抽气。 “怎么了?” “张小戈闹着玩呢。担心了吧?” “嗯,我还以为你被扣在g市回不来呢,打你电话怎么都不通。” “嗯出了点问题,得换新的。”手机被摔了,粉碎。这话还是不要说给小雪听,免得她多想。 张小戈还在缠着老七,眼看老七一直不理他,他就开始耍赖,对着电话大声道:“老七不听话,屁股开花了。” 老七闻声脸色突变,一把把张小戈按在床上,扣着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张小戈又给我捣乱。” “七哥,不是小伤吗?”小雪就知道,一定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巧,连钟静唯都知道了,那一定是狠到一定程度了。 “是啊。” “那怎么还开花?” “小屁孩儿什么都不知道,胡说的,你别担心,今儿我就不去找你了,明儿一早接你吃早点。” 张小戈挣不开束缚,开始扯着喉咙大喊大叫,老七怕他把家人招来,匆匆挂了电话,松开张小戈。 张小戈的嗓门整个大宅不管哪个角落都能听见他的声音,所幸老爷子不在家,老太太和张小戈的妈妈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的赶过来看。 老七偷打电话的事儿暴露了,又欺负张小戈,自然逃不了被老太太一顿训斥。老太太支开他们,她打算和儿子好好谈谈。 老太太扭开药膏,老七乖乖的趴回床上,等着上药。药接触到伤痕,冰凉的感觉让刺痛的伤缓解了不少。 “老七。” “嗯。” “你真的想和小雪过一辈子?” “真的。” “不是图新鲜,也不是因为不甘心?” “您见过我这样图个新鲜或者不甘心的吗?从上次她因为谢好和我分手开始,我糟了多少罪啊我,爹揍妈不疼的,连小宇都要和我绝交了,您不知道我……”老七一激动,差点把脑袋被开瓢的事儿说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 “我追着她这么久,你们就一点儿没看出我的真心实意吗?”老七也觉得自己够冤的,明明就是认真又真心,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 “好,既然这样,妈就支持你!” “真的?”老七一下子也顾不得疼,噌就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老太太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你给我趴好了!”老太太把老七摁回去,“你先别高兴,我同意没用,你得让梁家同意,得让你爸同意。你得有所行动,表明你愿意为了小雪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再和以前一样,谁会把女儿嫁给你?我问你,赌场的事儿都清干净了?” “一干二净,打死我都不趟这浑水了。” “那夜总会呢?” “我已经找人放出风,生意那么好的场子,估计很快就会脱手。” 老太太看着这个从小就惹是生非的儿子,重重的叹气,“你就给我长个记□□。” 老七有些焦虑的揉着头发,“长,必须长,早知道这些个事儿会耽误我娶媳妇,早就洗手不干了我。” “你就不应该碰!” “是是,我的错,”老七忽然讨好的笑着,“妈,您看,我还没来得及给小雪报平安,是不是放我出去……” “没门。” “刚您还说支持我的,不能出尔反尔啊。” “你得有所表现才行啊,你什么都不做凭什么得到别人的支持,再说,你刚不是打过电话了?” “那不是才说两句,听筒都还没捂热呢您就来了,那要不您再让我打一电话。” “我看你是伤的轻。老实待着吧。” 35、七雪五 老七的人办事向来有效率, 在他“休养”的一周内,鼎bar迅速易主。换了老板, 改了招牌,一周之后正常营业, 生意还是很火爆,可是这一切都不再与老七有关。 当他终于获准踏出家门,他站在鼎bar的对街,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说不难过是假的,这里必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能有后来的发展, 离不开鼎bar, 现在将它卖掉,还是会很失落。 老七被禁足期间,小雪一直是自由的,可是不管走哪儿都有人跟着, 生怕她走失一样。单单这样也就算了, 小雪可以接受。可是家人居然开始谋划给她张罗相亲,这就让她如何也不能接受了。她已经明确的表明态度,非张启不嫁。 原本,梁家和乔家有意要联姻,可是一再发生的事情,让乔家再无意娶小雪过门。 她和老七的事情,在圈里早就传开了, 还被传颂成各种版本。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抢的她的人,也抢不到她的心。 而且,没几个人有胆子和七少抢女人,那可是个有名的狠起来不要命的主,敢在m城空手套白狼差点儿把名震一方的赌王家族整垮,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钟静唯说要请小雪吃饭,顺利的把她从大宅接出来。家人信得过钟静唯,才没有派人跟着,可往往最信任的人才最信不过。 钟静唯把梁韶雪送到老七的别墅,离开的时候唉声又叹气,“大妈如果知道我是叛徒,一定不会再让我进家门了,以后肯定连理都不会理我。” “等他们俩成了,大妈没准儿还得谢谢你呢。” 钟静唯偏头看着梁韶宇,冷笑道:“这就是你极力反对应该做的事儿吗?还义正言辞的说什么我没有那种背着我偷偷开赌场的兄弟!别说,当时演的还挺像。” “态度总是要有的,但是立场也是可以随时更改的。” “墙头草,真没立场!” 梁韶宇追上钟静唯,拐着她的脖子搂在怀里,“我这不是想应你的号召嘛,不然你一人孤零零的多可怜,所谓妇唱夫随,当然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咯。” 这话让钟静唯非常受用,眉间的阴郁一扫而空,开心的依偎在他怀里。 “太可怜了,咱俩比牛郎织女都惨!” 这样偷偷摸摸才能见一面,可不是比牛郎织女还惨,人家见面还正大光明呢。想到这老七就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男人,没有担当,让他喜欢的女人跟着他受苦。 “小雪,不管了,不管他们是不是反对,我都要去你家提亲,此事势在必行,而且就是今天!” “七哥,你别闹了,还嫌不够乱再挨顿揍啊?”小雪安抚着老七说:“咱们先等等,等他们气儿消了,劲儿过了,成吗?哎呦七哥,你脸皱起来的样子好丑啊!” “丑你还爱呢。” “呸!才不爱你。对了,”小雪猛然想起来,掰着他的身子,“让我看看你的伤。” 老七不让,拉住她的手阻止道:“都好了。 “那你给我看。” “好了还有什么看的。” 小雪不依,拽着他的衣服不放手,如何也要看他背后的伤。老七拗不过她,满背未消退的伤痕蜘蛛网一样盘踞在他背上,伤痕暗淡不少,却还是能想象到当时伤的是多么惨,而老爷子当时又是多么的气愤,才会下手如此之重。 小雪心疼,却还是忍不住的说:“七哥,我真没想到连你亲爹都不心疼你,你怎么会臭名到如此地步?” “是啊,所以命中注定得有个像雪一样好的姑娘来拯救我!” 老七难得说这么文艺的话,让小雪听得连绯红不已。 温存的时间来之不易,却因为空空的肚子而刹了风景。老七抱起小雪,哈哈笑着:“原来我们小雪饿了,那……” 小雪以为他要做什么,不停的挣扎,“别别,我真的好饿,七哥,别……” “别什么?”老七笑的不怀好意,“我要给你弄吃的啊,你以为是什么?嗯?” 老七抵着她的头,小雪恼羞成怒,奋力挣开他,不管他怎么说好话她都不理。最后老七答应说要亲自做晚饭给她吃,小雪才勉强搭理他两句。 可是,老七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怎么能做出一桌菜?小雪想到他没那个本事,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差点把厨房给烧了。盘子、碗碎了一地,锅里的东西更是让人不忍直视。老七烧的不是饭,是生命! 老七许下的豪言壮志没出半个钟头,全都作废了,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出去解决晚饭。也许是在一起太兴奋而忘了他们现在是偷偷约会,千不能万不能被梁家人知道。可是偏偏,刚进了饭馆的四合院,就被迎面而出的梁韶寅撞个正着。 小雪第一反应是躲,可是躲在老七身后这种做法,实在是弱爆了,怎么可能逃得过梁韶寅的眼睛? 老七嘿嘿傻笑着,一手拉着小雪,老鹰护小鸡似的,“大哥,好巧,也来吃饭?” 梁韶寅瞥了老七一眼,径直走过去,揪着小雪的衣领提了出来,张口就要找罪魁祸首“钟静唯呢?” “我……”小雪可怜兮兮的看着梁韶寅,断然觉得不能出卖三嫂,所以明知道糊弄不过,她还是坚持说不知道。 “跟我回家!” “不要。”小雪条件反射的抓住老七的胳膊,死死拽着,对抗梁韶寅。 “什么?”梁韶寅不可思议,向来听话的小雪居然会反抗。 梁韶雪咬了咬嘴唇,软了口气说:“哥……我们就吃一顿饭,然后我马上就回家,好不好?你如果不相信就派人在旁边盯着,拜托。” “可以,不过只有你和我,他,必须离开。”梁韶寅丝毫不退让,不给老七一丝机会。 “哥!” “要不要跟我回家,你自己选。” “没得选,我怀孕了。” 小雪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说出来的,是基于什么心态,她只知道不能这样乖乖的听话跟老大回家。脑子一热,话就顺嘴溜出来,却无法想象她的无心之话回给两位大老爷们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其实我……”小雪咬了咬唇,一时不知道改如何解释。 梁韶寅的脸色铁青,上前抓住小雪的手,最后通牒一般冷声道:“跟我回家。” 被小雪的话冲击的心脑紊乱的老七,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懵了,就连梁韶寅拉开小雪,他都没有感知。脑子里滚滚而过的只有一句话,我要当爹了,要当爹了,当爹! “不行!” 眼看小雪就要被拉开,老七后知后觉反手一把抓住小雪的胳膊,一步上前,挡在小雪面前与梁韶寅对峙。 梁韶寅看着张启的目光中满是杀气,以前就算对他在不满,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七哥!” 在小雪的惊呼声中,老七已经被梁韶寅勾脸一拳打倒在地。梁韶寅在部队待过,伸手自然不用说,拳力如钢。老七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血沫,着急的跟上已经离开梁韶寅和小雪。 他一路开着车跟在后面,心里又激动兴奋,又懊恼自责。小雪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不能像一男人一样有担当为她撑起一片天,连见面都要偷偷摸摸,实在是太窝囊了。老七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扭转局面! 车里的气压极低,小雪非常忐忑不安。怀孕这种人命关天的事,胡编乱造会遭天谴的,她想要解释,可是一想到这也许是唯一能帮到老七和她的办法,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吞回去。 “他有那么好吗?” “什么?” 梁韶寅回过头,眉头紧蹙的看着小雪,“好到你宁愿撒谎。” “我、我没有……”小雪一下子没了底气。她忘了,梁韶寅根本就不是好骗的主,她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一想到要回家面对那些个佛爷爷,她就想找个缝钻进去。 梁韶寅的车进了大院,门口的卫兵因为受了梁韶寅的命令,阻止随后跟来的老七,不管他出示什么证件或者通行证,卫兵都不让他进院子。闹得老七恨不得拎枪突突了他们,可是一想到小雪,他便冷静了下来。往后的日子,他得多沉下心,不能一味的意气用事,做事更要谨慎,他不仅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小雪。 于是老七从大门口退开,打了通电话回家,“我要上梁家提亲!” 36、七雪六 老七在大院门口守了半天, 终于让他遇见了熟人。钻进人家车里死活不下车,非要去人家里蹭晚饭。老七耍赖不要脸的工夫绝对是到家的, 人家也没辙,只能带着他一起。结果刚进大院, 他便嚷嚷着要下车。 “怎么着?不去我家蹭饭了?” 老七讪讪的挥手,“嗨,今天实在是有事儿,改天弟弟请你吃仙儿,今儿太谢谢你了!” “德行,就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儿这事儿我可记住了,说出的话要是不兑现, 我可捏你小辫子。” “放心, 人都在这,绝对跑不了。” 老七找到了小雪家的院子,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推开院门冲进去,颇有破竹之势, 只可惜, 警卫员杀了出来,拦住他。双方争执不下,老七就要硬闯。警卫员是训练有素的,只要有令说不让你进门,那你就甭打算踏进一步。 “我真不是来找事儿的。” 警卫员们不说话,只是拦着不让进。 “那你们帮我喊小雪,成吗?” “到底成不成, 说句话行吗?” 警卫员摇头。 老七彻底没脾气了,上次来的时候是没拦着他,可是最后居然把他从梁家扔了出来,他当时根本不记得挣扎,屁股落地后的痛感他能记一辈子。 “干什么?” 大家一起看向门口,来人不是别人,正式不争气的张启的那对不容易的爹妈。 “爸……”老七没什么底气的喊。 “首长好。”几个警卫员松开老七,立正敬礼。 老爷子看了看这架势,心中大概已经明了,“是不是我也不能进?” 警卫员被盯得浑身发毛,不敢在拦着。老爷子的一腔怒气都在老七身上,自然不会和警卫员计较什么,毕竟人家是遵从了主人家的意思。可这也反应了在梁家人眼里,老七是多么的不受待见。如果不是因为……他肯定不会拉下脸来梁家替儿子求亲。 老七也不敢出声,沉默的跟在最后面。张母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指头恨不得戳破他的头皮。跟他说了这事儿不能急,他得有所表现让梁家看见他的好,可才几天,就又戳了这么个篓子。小雪有了孩子,这么大的事儿还能再拖着吗? “小雪是开玩笑的,没有的事儿。” “开玩笑?”张老爷子重复着,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说着玩的,刚刚她已经说了,单纯只是不想跟着老大回家,所以一时情急顺口胡编的,老张啊,专程跑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梁父的话让张启爹的面子差点儿挂不住,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话随便乱说,不负一点儿责任。 “就当小雪是乱说的吧,可是他们俩的事呢?” 梁父端起杯子,轻轻吹开茶叶末,“什么事?” “老梁,又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儿子,和你闺女。”为了儿子,老爷子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专程上门给儿子求亲事,结果人家还不认账。 梁父放下杯子,抬头看着相识多年的老伙计,低声道,“还不死心呐?我都给闺女相好女婿了。” “这不是乱来!”张父一听这话,脾气就上来了。在军队多年,让他有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 “什么叫乱来?他们俩又没有定了什么婚约,怎么就不能找个女婿?” “那你也得听听孩子们的意思啊?你这硬生生的把俩人拆散的行为,知道叫什么吗?法西斯!纳粹!” “你!” “我怎么?说不过我吗?那是你不占理!” 梁父站起来,在书房来回走着,“我不跟你吵。” “你不占理!” 两位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爷子,几乎在书房里吵了起来,门外的人听得心惊胆战,又不敢进去劝阻。 老七一直沉默的坐在客厅,没人理他,他也不理人。难得这么安静,是在深刻的自我反省。 虽然老爷子对他出手很重,可是关键时刻,还是会为了他放下身份、拉下面子亲自登门,想着这么多年他总是闯祸一点儿也不给老爷子争光长脸,还总是捡着新鲜的麻烦找,真是太不孝顺了。现在还有什么脸让他老人家跟着他丢人? 他这样一个浑身是毛病、出门就闯祸的人,真的可以给小雪带来安稳幸福吗?连自己父母都不对他抱希望,他怎么给小雪希望? 小雪忽然打电话给他。他知道她就在楼上,可是他忽然没有勇气上去找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这么差劲儿,一点儿都配不上她。 “小雪。” “七哥,我……” 小雪欲言又止,让老七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怎么了?” “我真的有了。”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 “嗯,我知道,我就在楼下。” “可是怎么办?我本来是开完笑说着玩的,这下成真的了,七哥,怎么办嘛?嘤嘤嘤嘤。” “你说什么?” 小雪却一直呜呜的哭,什么话也不说。老七听不下去了,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冲到楼上推开她的房门。小雪正抱着一盒抽纸,盘腿坐在床上,哭个不停。 老七一心疼,上前抱住她。 “我真的是说着玩的,就想吓唬吓唬我哥,而且也没骗到他,可是没想到成真的了,怎么办?七哥……” “别哭了,小雪。”老七紧紧抱着她,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七哥,我不要大着肚子穿婚纱,好丑好丑的,怎么办?” 对啊……老七,你还在犹豫什么?还在怕什么?你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筹备婚礼,而不是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配不上她。你脑子是哪根神经没走对? 老七抹掉她的泪水,小心的说:“乖,放心,你一定是最漂亮的。” “会吗?”小雪抽泣着问。 “那必须!我那人品担保!” 小雪捶着他的胸口。“你的人品都成负值了,还担保什么?对了,你怎么进来的?老大跟门口卫兵说无论如何也不让你进门的” “我能飞天,能遁地,区区几个卫兵,哪里是我的对手?” “又胡编。” “小雪,”老七忽然收起嬉笑,认真又深刻的说:“我爸妈来了,在书房商量咱俩的事儿。” “真的?” “嗯,”说起这个,老七的心情又低落了许多,“我吧,从小就不给我爹长脸,老爷子总是嘴硬,心里却还是不忍心我吃苦。这次他原本很强硬,可还是我为了我来找你爸。这些天我从大家的态度中也清楚明白,你们家人都觉得我不会给你带来幸福,甚至在刚刚,我也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总是给我的家庭增添各种各样的麻烦,不说给家庭贡献什么,连最起码的安定都没有,小雪,你真的想好,要嫁给我吗?” 小雪忽然推开他,从床上爬起来,掐着腰俯视他,声音凛然,“张老七,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这一幕,被推门而入的双方母亲看的一清二楚。 小雪后知后觉的看向门口,看见自己老妈倒也没啥,关键还看见了张启的妈妈,这下可让她觉得丢人丢大了,脸瞬间红的透透的,整个人愣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母也觉得这事儿尴尬了,刚推开门,看见老七在这不说,她闺女还没羞没臊的说了那样的话,虽然一切还未定,可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说这些话,实在是不太好。 老七也没想到她们会进来,赶紧跳起来打招呼。 梁母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小雪,“愣什么?还不叫人。” “阿姨好。” “好。”张母和颜悦色的应着,可是看向自己儿子,马上变脸,“老七,你跟我出来。” 母子俩走出梁家,才开始说话,“小雪根本就没有怀孕。” “那我也要娶她。” 老太太长叹气,“可问题是关键人家不愿意嫁给你,说吧,今儿这一招是谁想出来的。” “什么?” “说有孩子这事儿,是谁的点子?” “谁的也不是。” “那无缘无故的,你爸和我撞了一鼻子灰,特爽是吗?” “老太太,你觉得我会让您和爸来撞灰吗?我是觉得,既然我要正式上门找梁叔商量让他把小雪嫁给我,怎么也要通知你们一声,我没想你们会来。而且,小雪是真的。” “真的就出邪了,人家爹妈已经说了,那是小雪顺口说的,根本就是假的!” “那时候是假的,可现在是真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小雪也不知道她真的怀了。” “那就是说……我真的要抱孙子了?”老太太本来以为希望落空,心情很低落的,可是这一会儿工夫就来180度大翻转,那心情可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不信您看!”小雪见多说无益,将抽屉里的试纸拿出来,上面红红的两条杠刺激的梁母差点儿晕过去。 原以为她是说着玩的,胡编乱造他们压根就没信,也根本没想如果是真的怎么办。可转眼间真就成真的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你……”老太太指着小雪,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反正,我的想法很坚定,不会变的,大不了我就带着他出国,一个人过!”小雪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到卫生间,偷偷趴在门板上听着卧室里的动静。 两情相悦,又有了新的生命,纵是再不同意,也不能生生把他们给拆散了,毕竟,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挂上私生子的名分,更不能把一个小生命的给终结了。 老七本已经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最后是儿子给他带来了光明,更不知道这一招这么好用,早只如此,就该早些播种,那他这么多磨难兴许能少点儿。 小雪却说,正因为他之前受了磨难,这次才能这么容易过关。 老七觉得这话很有理,如果不是日久了小雪见了他的真心,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不过无论如何,儿子绝对是居功至伟的!绝对是福星。 37、七雪七 小雪的焦虑 “又怎么了, 大小姐!” “三嫂,怎么办?大着肚子怎么穿婚纱?” 钟静唯缩在被窝里, 手机放在耳边,眼睛紧闭着。现在是清晨7点钟, 对于老公出差、孤枕有些难眠直到凌晨才睡着的她来说,这个时间点儿打电话为了这种没营养的话题吵醒她,如果不是看在那人是她妹妹的份上,她一定把电话扔墙上。 “姑奶奶,你结婚的时候怀孕不足三个月,没肚子。” “但是我看有些人三个月的时候肚子就鼓起来了,我不要大着肚子穿婚纱!”梁韶雪很委屈的说。 “把婚期提前, 赶在肚子出来之前。” “可是……就没时间筹备婚礼了。” “那别结了, 等孩子生出来再补。” “那怎么可以!举行婚礼的时候顺便给儿子过生日吗?” “那把孩子做了。” “三嫂,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那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梁韶雪!你丫一大早上打电话,说的净是废话, 这些弯弯道道你都明白你还来问我干什么?有什么可纠结的?别没事儿找事儿, 你要是得了婚前忧郁,趁早有病治病,不开心就找老七发泄去!” 钟静唯嗓门很大,梁韶雪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肝颤的收了线。不过,她得承认,自己的确有点儿婚前焦虑, 所有事情都清楚明了的摆在眼前,她偏偏还有钻牛角尖。看来,真的得治! 老七的风骚 相比于小雪的抑郁,老七就天天就像嗑了药似的,满世界撒丫子兴奋着,恨不得逮着不认识的人也要告诉人家他最近要结婚请人来喝杯喜酒,粘粘喜气。这是两种极端,一度导致他们俩在结婚前的关系有些紧张。 尤其是小雪每天都得住在家里,他俩见面的时间很有限,而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若是再闹点儿不愉快,那之后的一周俩人都别打算舒坦。小雪钻牛角尖的功夫在这段时间着实见长! 老七一直以为慢慢会好起来,可是事与愿违,他觉得必须要做点儿什么。 当朋友们说要给他们举行告别单身party的时候,小雪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就是一种无所谓的姿态,好像马上要结婚的人,不是她。 而那天,老七也着实把场子彻底镇住了! 他找人按照小雪的礼服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只是尺码比较大,他穿着正合适。那是一条高开叉的缎子旗袍,精细雅洁的苏州刺绣。穿在小雪身上,就是高贵、典雅的东方女神,可是穿在老七身上……单凭想象的话,那就是不伦不类的黑山老怪。 可是,当他穿着旗袍、带着假发、浓妆艳抹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几乎没人一眼认出他是老七。那简直就是一活脱的美女啊! 包括小雪。 朋友们开始敲桌子摔凳子,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都纷纷出现,房顶恨不得要被掀掉…… 老七不仅穿了女装,居然还在厅中央跳起了钢管舞! 高开叉的裙子让露出几乎整条腿,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男人,他的腿型还是很好看的,修长有力。贴了假睫毛的眼睛,又大又勾魂,把钢管舞的精髓学的淋漓尽致,时而娇羞时而放荡。 为了达到效果,还请了舞群伴舞。相较专业舞娘,他居然一点儿都不落下风。 当老七把梁韶宇拉上去的时候,气氛更热烈。此举动之后,给位女士纷纷把自己的老公推上去,并且表示不跳得家暴! 这下可更热闹了,舞娘腾出位置给他们,男人们凭着一点儿印象开始乱扭,真正的群魔乱舞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 大家笑得几乎要站不起来,恨不得躺地上打滚。而他们却好似越跳越起劲,甚至不停的嚷嚷着要换音乐,不同音乐不同风格的舞轮流上。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脱衣舞。 几个人互相对视的瞅着,老七暗想不好,可是不等他躲,就被几个人摁着,三两下裙子就扯烂了…… 曾经他们为了庆祝杨乾和沈乔扯证,题目不顾脸面的在民政局门口大跳扭屁股舞。现在为了庆祝老七和小雪结婚,跳了钢管舞,新郎更是牺牲奉献,牺牲自己,娱乐大家。 而他的最终目的,自然也达到了。 和儿子抢吃食 老七家的胖小子出生之后,本来就没有家庭地位的老七,身份更加卑微。不仅要和儿子争媳妇,还要和儿子正吃食。 每天晚上都要喂一次奶给胖小子,而这天,他极其嗜睡。可是他不吃,涨奶就让梁韶雪觉得很不舒服,辗转反侧的都没办法睡觉。 梁韶雪拿起床头的电话,给那位从胖小子出生之后就被发配到别的房间艰苦度日的可怜爹发了一条短信。 老七以为她不舒服,衣服都没来的穿就跑过来,眼睛通红上下打量她,确定她没事儿之后才松口气。 梁韶雪拽着他的胳膊,有些扭捏的说:“你儿子不吃奶。” “为什么?”老七半夜被吵醒,脑子还是糊的…… “白天太累的吧,睡得特别沉。” “哦,”老七点点头,看着她道:“然后呢?” 梁韶雪有些羞恼,松开他的胳膊窝回被子里。 老七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是什么意思。他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尝过荤腥了,每次看见小雪给儿子喂奶,他都恨不得把孩子扔一边,自己扑上去……难道这是春天来了? 老七激动坏了,拉开被子泥鳅一般的滑进来,胳膊一捞把小雪抱在怀里。 刚想下手,胖小子嗷一声开始哭,大声哇哇。小雪听见儿子哭,特别无情的一把把老七推开,毫无防备的他差点儿被直接从床上推下去。而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本该属于他的食物,最终还是落进儿子的嘴里……那眼神无辜的,比山村穿不起鞋的孩子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