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梦醒时分》 1、第一卷：风云突变 夏紫薇在走廊上慢慢走着，那日祭天时候侍卫的拳打脚踢，着实让她伤得有些重，虽然这几天福家每日里送了不少上好的药材，平日里养在深闺，终究是元气大伤。 学士府邸虽然不大，却很别致，顺着往东南角的走廊，一路上佳木葱郁，奇花灼灼，庭院中央一座假山，清流从花木深处泄于石隙之间。 看着美景，紫薇觉得心情也好了很多，在祭天上看到盛装小燕子的抑郁也消散不少。大学士福伦看起来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臣子，福晋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而其子福尔康也是个正直的人，次子福尔泰接触不多但也觉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自有一股风流气韵。现在虽然手中没有了证物，但紫薇相信，既然福家愿意调查那就一定可以发现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再往前走就是尽头了，有一个小屋，是平日里去的最多的地方。屋子的东边开了一扇窗，窗外一抹翠竹，紫薇最是喜欢。 离屋子远远的时候，紫薇就发现小屋的门窗紧紧闭着。里面没什么家具，平日里一般是敞开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关上来。犹豫了一下，想着可能是下人不小心关上来，脚步只是稍稍顿了顿，仍是继续走近屋子。 还没有靠近窗户，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紫薇一愣，想着可能是有人在里面谈话，就想离开这里。刚刚转身迈开步子的时候，就听到“假格格在宫里，真格格在府里！这件事，是件大大的错误！”，是福尔康的声音，紫薇不会听错。 假格格、真格格？紫薇迈开的步子生生停住了，心儿狂跳似乎要从口中蹦出一般，死死拧住拍子。向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福家的下人。于是紫薇身子略略向着窗边倾斜，想听得清楚些。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心跳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加上福晋的声音本来就小，让紫薇几乎听不到，只捕捉到什么“这事有点不妙”、“恐怕有一大群人要受到牵连”、“令妃娘娘”。紫薇屏住呼吸向着窗边又走了几步，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恢复到平静。 “不管怎样，我们先把这个夏姑娘留在府里，免得她在外面讲来讲去，闹得人尽皆知！至于她是真格格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一定要严守秘密！目前，什么话都不能泄露……”这是福大人的话，紫薇身子轻轻颤抖，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一步，泪水瞬间氤氲了双眼。双手的指甲掐入手心，疼痛让紫薇稍稍恢复平静，扭头看看周围没有人经过，深呼吸继续听着谈话。 “那么，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尔康着急的问：“已经知道了真相，还让那个假格格继续风光吗？我觉得，应该把真相禀告皇上！”紫薇心里又升起了点希望，还有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我们是令妃的娘家人，有个风吹草动，大家都会惹祸上身！”这个是福晋的话。 接下来是一家人对小燕子的交口称赞，侠义的小燕子，热情的小燕子，爱抱不平的小燕子，心无城府的小燕子……小燕子小燕子啊，她心里苦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紫薇恍恍惚惚，如在云端。她是小燕子的妹妹，当初愿意和她结拜也是觉得小燕子是一个活泼开朗善良的姑娘。可是现在……她明明是个骗子啊？为什么所有人都还帮她说话？ 最后是福大人的结论，“家里住着一个夏紫薇，这是福家的大秘密！她是福是祸，咱们目前都不知道，得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所以，我要求你们，把你们的嘴，都闭紧一点，知道吗？” 强忍住的泪水终究还是划过脸庞，泪眼朦胧，紫薇一脚深一脚浅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呆呆地坐在床边。 冬日的阳光柔柔地穿过楼台的木栅花窗，温情地照在紫薇的脸上，明媚的阳光更显得她脸色苍白。跟了夏紫薇那么多年，金锁多少也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一进房间看到自家小姐就是这幅神色，也不奇怪，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铜盆，走了过去。 “小姐……？” 走近了金锁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紫薇脸上苍白得像一张白纸，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的，身子甚至在轻轻颤抖。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上又疼了？”金锁紧张地问，半蹲在紫薇面前，捉住紫薇放在膝盖的一只手，眼神死死地在紫薇身上来回逡巡，似乎要找到她疼痛的根源。 紫薇本是呆呆地看着窗外，这时才把脸转向金锁，对上金锁关心的眸子，心里忍不住一阵委屈，带着哭腔喊着“金锁……”，然后眼泪忍不住开始簌簌地往下落。 金锁几乎要跳了起来，惊慌地说：“我去请福大人。” 紫薇身子一震，本是扶在床围的右手迅速反握住金锁的手，“不要……” “但是，小姐？”金锁疑惑地开口。 “我不是身子疼，只是在想些事罢了。”紫薇缓缓地摇摇头。 “小姐，是不是有下人欺负你？”金锁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她们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福家，是不是有人给了小姐脸色看？金锁牵着紫薇的手小心翼翼地问着。 紫薇笑得有些勉强，“没有下人欺负我。”福家给了我希望，现在又让我绝望而已。 “那小姐……”金锁有些疑惑。 紫薇摇摇头，“我只是想到了娘亲……”怕是要让她失望了，爹应该是认不到了。眼泪落下。 金锁是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却不是个能拿大主意的人，她对于福家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好人”、能帮小姐伸冤的好官上。“小姐你放心吧，福大人他们已经答应查这件事了，等到查清楚，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紫薇抽回手，只是捂住了脸，双肩止不住地抖动。先前的她不也是这样想？刚刚听到的一切，却表明没有希望。她不知道怎么对金锁说她刚刚听到的一切。福家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他们已经查清楚话的真假，只是他们全部都相信小燕子。侠义的小燕子，热情的小燕子，爱抱不平的小燕子，心无城府的小燕子……爹，大概是认不了了。 金锁见自家小姐垂着头，兴致仍不高的样子，不禁有些讪讪的，“小姐，不要想太多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吧，先养好身体。” 紫薇点点头，让金锁帮着她收拾，躺在床上的时候金锁已经端着盆子出去了。紫薇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勇气，认不了爹，她何去何从……别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她的路在何方？迷迷糊糊之间，紫薇睡着了，只是眉头紧锁，表明她内心的忧愁。 门外的金锁脑子转的飞快。金锁是谁？她七岁时候被夫人买下，一直跟着小姐到现在，什么情况没有见过？小姐刚刚的样子和在山东时候被本家下人欺负了的时候一模一样。皱紧眉头抿住嘴，金锁决定这几天在福家多多观察一下，绝不能让小姐被人欺负了…… 2、第二章 夜谈 小燕子在宫里并不好过。 祭天已经祭过了，风光也已经风光过了。她这两天，白天和五阿哥还有尔泰玩起来时候还好，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眼皮跳、心跳，很是慌乱。到了晚上，半夜作梦，都会喊着紫薇的名字醒过来。她想出宫去见紫薇，向她道歉，她不是故意的。她还想柳青、柳红，在大杂院里清贫但是快乐自由的生活。可是皇宫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她走不了。 这一切紫薇并不知道，她现在愁的是如何面对福家一家人。白天的时候福大人还有福晋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言语里面更是暗示让她安心呆在福家，会给她一个公道。她坐立难安，知道福家人的心思后，她想着的是悄悄离开福家，另找一条道路认爹，但是福家这样的态度让她开不了口，她甚至隐隐约约觉得如果要是自己开口要求离开，福家一家人会撕破脸，做出一些让她难以预料的举动。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她害怕开口。紫薇每天都忧愁这件事情，她自然没有注意到金锁的小动作。 这几天金锁也很焦虑，因为那天小姐的欲言又止，她仔细观察了福家一家，吃了一惊，每天想着的是怎样劝说小姐离开。福家的大公子福尔康似乎对小姐颇有好感，殷勤备至；二公子福尔泰似乎对小姐又是颇有微词，总是用防备的态度打量着小姐。而福家的下人对此则是嘀嘀咕咕，私底下的话说得并不好听，而福晋明显没有约束下人言行的举止。金锁是越看越惊心，她还记得夫人对她私底下的交代，一切以小姐自身安全为重，必要时候不认亲也可以。现在要是再在福家住下去，小姐的名声不知道会毁成什么样子。金锁紧皱眉头，想劝说小姐离开，这样的福家太不可靠，需要另找途径认爹。但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对紫薇开口，紫薇心里梦里都是要认爹，好不容易福家要查真相了，小姐能愿意离开吗？ 夜，宁静而安详。白天的焦虑暂且放下，紫薇正坐在桌前，抚着琴，轻声唱着一首歌。金锁坐在一边托腮听着，小姐的歌声清丽悠扬，这是主仆二人在山东时候就有的娱乐活动。来到北京才停了下来，这几天压力太大了，无论是金锁还是紫薇，再次恢复这项活动都是好的。 门外有人敲门，紫薇止住了琴，金锁把门打开，福家大公子福尔康正托着一个药碗，站在门外。 “好美的琴，好美的歌！”尔康笑吟吟地看着紫薇，由衷赞叹着。 紫薇笑得很勉强，有着这几日在对所有福家人的尴尬，而在尔康眼里则是少女动人的羞涩，不由得心中一荡，脸上的笑容扩得更大了。紫薇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约，美丽的容貌加上特有的忧郁的气质，让他忍不住陷了进去。 金锁立在一旁并不高兴，现在福家大少爷深夜来访，明天福家下人又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福大少爷，把药交给奴婢就是，现在夜深了，福大少爷还是请回吧。” 福尔康倒是一愣，继而又是一个微笑，“是在下疏忽了，但是现在有话要对小姐说。”说完双手抱拳，心里料定这主仆二人不会让自己离开。 紫薇心里知道他要说的事情了，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如果有可能，她还真的不想让他进来，可是旁边的金锁又惊又喜地开口：“真的吗？福大少爷请进。”也罢，早点说开了也好。 福尔康坐好后凝视紫薇，“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紫薇在这样温存的目光下，有些心慌意乱。嗫嚅道：“好多了！谢谢。” “不要谢！想到那天让你受伤，我懊恼得要死。你还左一个谢，右一个谢”尔康正视着紫薇，把话题一下于切入了主题：“我已经和柳青柳红都谈过了！也去过了你们住的大杂院！” 紫薇深吸一口气，“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旁边的金锁手里捧着药细细地吹，也是凝神听着。 “你已经说服了我，我相信你的故事！正像你说的，见过了柳青柳红，就真相大白了！可是，现在的状况非常复杂，你已经没有信物，只有一个故事，如果小燕子咬定她是真格格，你反而是个冒牌货！如果皇上不相信你，你就有杀身之祸！” 紫薇笑得惨然，那天他们的谈话分明表明，这些证人是有用的，只不过为了小燕子，他们不愿意去做而已。“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故事，以及人证物证都没有用！”紫薇几乎无法继续说下去。 “对！柳青、柳红和大杂院里那些人，可能都是和你串通好的！你们看到小燕子轻轻松松就当了格格，大家眼红，就编出来这样一个故事！” 在一边的金锁，听到这儿，就气极败坏的喊了起来：“岂有此理！福大少爷。你要为我们小姐申冤呀！” “金锁别急，这只是我在举例！但是，事实上可能性很大，皇上毕竟是皇上，我阿玛有一句话说得最中肯，皇上就算‘错了”，也是‘没错’！他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小燕子，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夏紫薇，他一定想，他认了一个还珠格格，现在，阿猫阿狗都想当格格了！所以，我们不敢贸然让你出面，除非我有把握，能够保护你的安全，能够让皇上完全接受这个故事！” 紫薇神色不变，轻轻拿起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福尔康有些奇怪紫薇的谈定，也不好说什么，一时无声。一旁的金锁忍不住开口，“那么，小姐是百口莫辩了？” “那倒也不尽然！我和全家都研究过了，现在，只有请你稍安勿躁，在我们府里委屈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们会去宫里，试着接触小燕子，现在，关键还是在小燕子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 紫薇两眼发直，脸色惨白。旁边的金锁听到福家一家让小姐留下，也是眉头紧锁。更何况，金锁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为什么事情的关键会是在小燕子身上？福家大少爷的意思难道是小燕子如果不承认，那么一切都没有机会？ 福尔康见紫薇脸色惨白，低头不语，不禁有些心疼，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先行告退。 金锁服侍小姐喝了药，开口道：“小姐，我们离开福家，另想办法好不好？” 紫薇听到这话，猛地抬头，问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紧张，难道金锁也知道了？ 金锁盯着小姐的双眼，认真地说，“小姐，我觉得福家并不可靠。”停顿了一下，见小姐没有开口，继续说，“刚刚福大少爷说了，关键还是在小燕子身上，我仔细想想，觉得不对。” 紫薇忍不住接口，“为什么？” “小姐，你想想啊，皇上管着天下，想弄明白一件事情肯定很容易。现在福家都查的清楚这件事情，那么皇上肯定也查的清楚。我总觉得福家似乎不想让小姐认爹，而福大少爷一直强调着小燕子，我心里更是觉得有种感觉，他们和小燕子是串通好了的。” 紫薇听到这里，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金锁吓了一跳，要开口，紫薇摆摆手，说：“金锁，我有件事情要对你说，你先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这句话声音压得很低，金锁心里一突，点点头，站起来走到门口仔细观察。见外面没有人，才小心关好门窗，再次进来。 两个人一起坐在了离窗户最远的床上，紫薇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慢慢讲起上次听到的福家的谈话。 说完了之后，紫薇哽咽着说：“福家明明已经查明了真相，明明知道小燕子是假格格，为什么按兵不动？所有人都交口称赞‘还珠格格’，所有人都夸她天真烂漫，她笑着抢了我的爹，我还要个她祝福？” “小姐，我苦命的小姐。”金锁抱住她苦命的主子，也忍不住哭泣。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想了十八年的爹，就这样被抢走了？”紫薇身子颤颤，微微发抖。 金锁忽然直起身子，也掰正紫薇的身子，正色道：“小姐，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们确实需要早早离开福家。” 紫薇心中有些苦涩，说道：“金锁，我也想着离开。福家这样的态度，我在福家肯定是认不了爹了。可是……你觉得福家会让我们离开吗？”紫薇之前怀疑福家不会让她离开，现在福尔康亲自过来说了，确实不会让她离开。 金锁点点头，说：“是的，小姐，我也这样觉得。”两个人一阵沉默，是啊，知道了福家不打算让紫薇认爹又如何？她们现在也无法离开。 金锁说：“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紫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金锁抱住自家苦命的小姐，手上轻轻抚着紫薇的背。紫薇头轻轻靠在金锁的肩膀上，感受着金锁身上的温暖，心里忽然平静了很多，喃喃道：“幸好还有你……”冰冷的福家，幸好还有人陪着自己。 金锁手继续抚着小姐的背，眼神一片坚定，轻轻地说：“金锁永远会陪着小姐。” 3、第三章 劝说 紫薇腾云驾雾般走向小燕子，眼中带笑，嘴角含愁。“小燕子，你好不好？”紫薇温柔地问，一如记忆中的温柔。 “我……好……不好……好……”小燕子挣扎地，支支吾吾地答，见到紫薇她心中很是紧张。 紫薇的声音突地变得尖锐，“你偷了我的折扇，你偷了我的画卷，你偷了我的爹，你很得意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小燕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住地摇头，不住地往后退。 紫薇蓦然间扑向小燕子，眼神狰狞，伸手去掐她的脖子，尖声大叫： “你这个骗子！把我的爹还给我！还给我……我掐死你！” 小燕子大骇，却怎么样也挣脱不了紫薇的双臂，张口大叫：“紫薇！你听我解释……紫薇……不要这样，我们是姐妹呀……救命呀…” 小燕子怔忡的眨着眼睛，四面观望。眼前有两个神仙样的人关心地看着自己。小燕子才知道是梦。 再这样下去，她要发疯了，宫中再好，小燕子也受不住这样的梦。小燕子不顾一切，四更天要翻墙出去，心中狂念：我不是格格，紫薇，我把格格还你。 小燕子被宫中侍卫抓住了去见乾隆，她心中想着的是，要开口告诉皇上一切，她不是真的格格。 在小燕子大闹一场，甚至叫出不是格格的时候，乾隆心中却有些不忍，想到了等了他十几年的夏雨荷，叹口气，：“小燕子，朕知道是朕对不起你娘，其实，朕在几年后，又去过济南，想去接你娘的！但是，那次碰上孝贤皇后去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那种风月之事，也不能办了！朕知道你心里，一直憋着这口气，今天说了出来，就算脾气发过了！‘不是格格’这种呕气的话，以后不许再说！朕都明白了，你娘……她怪了朕一辈子，恨了朕一辈子吧！” 小燕子迷失在这种温柔的声音中，无法自拔。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乾隆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小燕子怔怔地看着乾隆，他的眼神也是无比的温柔，乾隆深深一叹，“你这个坏脾气，简直跟朕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燕子张开嘴，“哇”的一声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乾隆大惊，有些心疼。 小燕子一伸手，攥住乾隆的衣服，这一下，真情流露，呜呜咽咽地说道：“我从来不知道，有爹的感觉这么好！皇阿玛，我好害怕，你这样待我，我真的会舍不得离开你呀！” 乾隆就把小燕子温柔的拥在怀中，眼眶湿润的说：“傻孩子，从今以后，你是朕心爱的还珠格格，朕也舍不得让你离开呀！” 这样的皇上，这样的爹，小燕子舍不得了。抱住皇上，汲取他怀里的温暖，小燕子觉得幸福极了。 片刻，乾隆拍了拍小燕子的头，说：“以后想到宫外去，就大大方方的去！不要再翻墙了！咱们满人生性豪放，女子和男人一样可以骑马射箭！你想出宫，也不难！只是，换个男装，带着你的小卓子小邓子一起去！不能招摇，还要顾虑安全！” 小燕子大喜，这样，她可以出宫了，她可以去找紫薇，那样温柔美好的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情不自禁，不是吗？她只是借紫薇几天爹，到时候一定还给她。小燕子笑得越发灿烂。 谁知皇上还有下文，要和师傅学好了才能出去。想到自己碰到文字头就大了，也就绝了通过这个办法出宫的心了。 小燕子一边头疼应该怎么出宫，一边向淑芳斋走去。在门口和五阿哥还有福尔泰打了一架，心里十分畅快。看到五阿哥和乾隆相似的脸庞，同样温柔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动：“你们帮我好不好？我有事要求你们！” 五阿哥见到漂亮伶俐的小燕子，心中很是喜欢。他一直呆在宫中，所见到的都是后宫死气沉沉的女子，现在没有想到世间居然有这样灵动的女子，加上平日和令妃一直关系不错，也就十分袒护她了。 进了房间，小燕子对五阿哥和福尔泰说了想打扮成小太监见一个叫做夏紫薇姑娘的主意，两个人都沉吟不语，小燕子心里着急，对五阿哥也有些失望，他还是不像皇上啊。五阿哥是想帮小燕子，但是毕竟是事关宫闱的大事，也不敢随便答应。再说皇阿玛说了，小燕子学好功课就可以出去，也就觉得没有必要担当那么大的风险。 尔泰听到紫薇这个名字，就仔细听着小燕子的话。得到了小燕子确实是和紫薇相识，而且是结拜姐妹的消息后，心下思考，回去连忙和家里人商量了。 尔泰说：“我就说，那个‘还珠格格’天真烂漫，有话就说，一点心机都没有，她怎么可能背叛紫薇，做下这样不可原谅的大事？你看她现在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紫薇，我敢肯定这其中是有误会。随我怎么看，随我怎么研究，我都没办法相信，还珠格格是个骗子，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她看来天真得不得了！”尔泰经过今天的事情，越发喜欢这个天真的小燕子了。 福尔康做为御前侍卫，皇上对小燕子的宠爱他是看在眼里的，说道：“不管小燕子是怎么做到的，她确实做到了！她已经让皇上心服口服，认了她，还非常宠爱她！昨夜她在皇宫里翻墙，皇上都不肯追究，你就知道她的能耐了！” 福伦站在一边，微微颔首，说道：“现在皇上对还珠格格十分宠爱，这对令妃也是有好处的。现在既然这小燕子对夏姑娘如此上心，我们更要谨慎为之。尔康、尔泰，你们一会去把小燕子今天这事情告诉夏姑娘，仔细看看她的反应。注意要强调小燕子对夏姑娘的关心。” 福晋接嘴道：“要是能打动夏姑娘是最好的了……”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赞同。在他们眼中，还珠格格的荣衰已经和令妃紧紧相连，令妃又和自家是一脉相承。在令妃和皇后争宠的节骨眼上，这种假格格的事情，是万万不能捅出来的。 这一切，紫薇和金锁并不知道。经过上一次的长谈，主仆二人的心从来没有靠得如此之近。两个人每日里私下商量，商量的结果确实无可奈何，两个人除了继续呆在福家竟无路可走。紫薇忍不住哭泣，金锁环住紫薇无声安慰，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两个人都是白纸一样的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两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人敲门，金锁迅速拿帕子给小姐擦干了眼泪，前去开门，是福家大公子和二公子。 关好门，福尔泰细细说了小燕子想见她的话，紫薇只是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思考。尔泰心中着急，而旁边的尔康看着垂首的紫薇，觉得自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姿态，怦然心动。 金锁看见福家二公子的神情，心中一禀，想起来前些日子他对小姐审视的目光，有些着急，现在一定要说些什么。“小燕子想见我家小姐？为什么？” “是！而且为了要出宫，昨天夜里去翻围墙，差点又被当成刺客杀掉了！连皇上都给惊动了！”尔康说。 紫薇喃喃道：“为什么……？”既然已经认了爹，为什么又要出来？ 尔泰急急接口道：“小燕子心里有你啊，她想见你想得要发疯。她还拿了很多东西，还有许多许多话要告诉你。为了你，她什么都不顾。我怎么看小燕子都觉得她不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她应该是有苦衷的，所以才千方百计想见你。” 尔康说：“是，不管怎么样，她的天真，她的活泼，已经让皇上心服口服，认了她，还非常宠爱她！昨夜她在皇宫里翻墙，皇上都不肯追究，还答应她让她学好功课了可以出宫。” 听到皇上非常宠爱小燕子，紫薇心里发酸。是啊，她怎么能不发酸，这本是她的阿玛啊。紫薇冷静一下，站起来对着福家兄弟做了一揖，说道：“小燕子和我是结拜过的，她是我的姐姐！”紫薇停顿了一下，这个‘姐姐’说得是万分艰难，“现在，她顶替了我的地位，当了格格。而且从今天的话中，我是可以感觉到当初是有隐情的，最后一个心结，我已经放下。既然皇上已经承认了夏雨荷，格格是不是我已经无所谓了。我现在所希望的就是回到济南，替母亲守孝，做一辈子的夏紫薇。” 听完这一番话，福尔泰自然是狂喜，尔康听到夏紫薇要回去时候则是心中一沉，他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紫薇，一叹：“那……你也不必回济南，人生的际遇，有时是很奇怪的。老天或者有它的安排，也说不定！”说完定定的看着紫薇，他的一颗心因为紫薇的善良而完全沦陷了。他的眼睛望向了紫薇眼睛的最深处，这一刻，他觉得这个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紫薇脸色发白，显然是以为福家不肯让她离去。旁边的金锁也是神色黯然，走了过来，无声地拍着小姐的背。 尔康忽然说：“夏姑娘，无论如何，你还是先和小燕子见一面，听听她的说法吧。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安排的。” 紫薇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木然地点点头。旁边的尔泰有些着急，现在也不方便插嘴，等到一出去，就迫不及待地问：“哥，夏紫薇既然已经说了不当格格了，为什么还要麻烦地让她们见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尔康当时只是想办法让紫薇留下来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皱皱眉头，说：“让她们见一面更好，有紫薇劝她，也会让小燕子更加安心地呆在宫里。再说，我们帮她了那么大一个忙，还珠格格，自然要感谢我们的。” 尔泰心想也是，也就匆匆和尔康一起禀告阿玛谈话结果了。 4、第四章 哥哥 福伦一家又是一番商议，觉得尔康说得有道理，让夏紫薇和小燕子见一面确实不错。只是想要把小燕子化装成小太监带到学士府，是必须要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告诉五阿哥的。 尔泰开口道：“五阿哥和令妃娘娘素来交好，和福家关系也不错，不会有问题的。” 所以，就这样决定下来了，这件事情先告诉五阿哥，然后想办法让五阿哥安排两个人见面。 五阿哥听到“真假格格”这个故事后，先是惊叹，后来，另外一种心情在翻腾。 当初以为小燕子是妹妹时，只觉得她可爱活泼，直率爽朗，这样的女子让他大开眼界，让他惊叹，让他喜欢，但当他知道其实小燕子不是他的妹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时，永琪再看向小燕子时，内心的感觉也变了，开始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喜悦。不是妹妹了，那就是女人…… 五阿哥的沉吟不语让尔泰着实有些担心，但也不敢开口打断五阿哥的思考，只是焦急地在旁边等待。 围场射中小燕子的那一箭，此时在他的眼里成了天注定，这是上天赐予他和小燕子的缘分，是他捕获的美丽的小鹿。他这么想，小燕子的行为举止，那些可爱的天真的，率真的质朴的，都是那么独特。永琪想要将这样的小燕子留在自己的身边，留一辈子只属于他。 永琪抬起头，对着尔泰微笑，“放心，这个忙我帮定了。”尔泰放下心来，不知道五阿哥自有自己的考量。 其实永琪倒是恨不得马上跑到皇上那里，将“真假格格”说出去，告诉皇上，夏紫薇才是他的沧海遗珠，而小燕子不是，小燕子是他永琪的心上人。但是，他还有理智，且不说可能会牵连福家一家，还有就是令妃娘娘了。再说，皇上对小燕子的喜欢不过基于对夏雨荷的补偿心理，绝对不是基于小燕子本人来的。皇阿玛本就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要是知道小燕子是假的，只怕小燕子性命不保。 永琪不敢冒险，他想让小燕子和夏紫薇接触，两个人密不可分。想来，如果这个夏紫薇已经不在乎格格的身份，如果要是能做回格格，肯定会对自己和小燕子真心感谢。在还原两个人身份后，也可以帮小燕子说话。当然这一切还原归位都得等小燕子得到皇阿玛真心喜爱之后，小燕子是那么灵动的一个人，皇阿玛怎么会不喜欢呢？到那时候，自己也就抱得美人归了。 去了淑芳斋，永琪说了紫薇在福家的事情，而且答应了小燕子可以扮成小太监去见她。小燕子乌溜溜的眼睛在他身上打转，还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满是感激的神情让永琪舒坦极了，觉得答应尔泰的事情果然很不错。 三个人闲聊着，皇后却带着人前来立规矩，皇阿玛赶来救急。本算的上一件大祸了，小燕子的一句　“您多疼我一点，少要求我一点，就好啦！”让一场灾难消于无形，皇上更是哈哈大笑。永琪看着小燕子，对于这个精灵古怪、花招百出的“假格格”，实在不能不甘拜下风，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心中越发觉得先前的计划绝对可行，相处久了，皇阿玛怎么会舍得杀小燕子呢？ 这样一耽搁，时间也不早了，永琪想想，决定随着尔泰去见见福家的这个夏紫薇，如果要是她真的如同尔泰说得一般温柔善解人意也就罢了，否则还需要好好敲打一番，坚决不能让她伤害了小燕子。 ……………… 那日福家两个公子离开，紫薇和金锁平静之后都对于福尔康要求和小燕子见面感觉很奇怪，两个人左猜右想，仍是不明白福家这样做的用意。金锁拍拍小姐的肩膀，知道小姐受了不少委屈，明明有爹不能认，今后见到小燕子还要表现的宽容大度。心下想着，自己要是见了小燕子绝对不给她好脸色看。两个人在房里说一些曾经在济南的生活，福家下人敲门，说要请夏紫薇和金锁到前厅去见五阿哥。紫薇一阵紧张，金锁拍拍她的手，两人对于五阿哥的来访十分不解，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边走，紫薇边和金锁说着悄悄话，“我需不需要再次‘表态’？”金锁点点头，然后拍拍紫薇的手，表示委屈她了。 缓缓走到前厅，中央站着一个俊秀儒雅的男子，应该就是五阿哥了。紫薇右手搭着金锁，身上穿着旗装，雍容华贵，轻轻盈盈地走过来，屈膝行礼。“民女夏紫薇见过五阿哥！” 永琪目不转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紫薇，心中暗暗喝采，果然看起来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我的名字是永琪。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辈，排行是‘永’字辈。算年龄，我比你大了些，应该算是你的五哥！”五阿哥的声音温柔可亲。 紫薇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一热。难道有希望了？自己倒是怪罪了福伦一家人，不由得抿嘴笑了一下，样子有些腼腆。旁边的金锁若有所思，她现在完全不信任福伦一家，不由得在想，这个五阿哥有什么主意？ 永琪见眼前的女子双颊晕染绯红，想着果然是一个害羞的女子，说：“我真没想到，我在宫里。多了一个小燕子那样的妹妹，在宫外，还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妹妹！我和尔泰，一路都在谈你和小燕子两个！” 再次提到了小燕子，紫薇心中一动，不由得又升起了怀疑，心想不会连五阿哥也是站在小燕子那边的吧。“你相信我的故事吗？”紫薇小心翼翼地问。 尔康对紫薇点头说：“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怀疑了，因为小燕子对五阿哥和尔泰两个，把什么都招了！” 紫薇颤声的问：“她招了？她承认了？” “是！她承认了！她说，情非得已，当时，有很多状况，很多误会，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她哭了，说是对不起你！”尔泰接口，金锁听到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撇撇嘴。福家二少爷还真向着小燕子。 尔康走上前去，对紫薇诚恳的说道“我想，现在，我们的传话都没有意义，只有等到你和小燕子见了面，才能澄清种种问题！刚刚尔泰告诉我、小燕子在宫里发生很多事情，现在已经是危机重重，目前，能不能出宫还不知道。可是，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安排！”回头看永琪：“是吗？五阿哥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永琪拼命点头。 “是！我一定想办法！小燕子也一直求我，让我带她出来见你！你知道吗？为了要见你，她半夜翻墙，差点又被侍卫当成刺客打死了！她还带了好多珠宝和银子，说是要送来给你用！”永琪语气激动，显然很为小燕子是这样一个讲义气的人感动。 “是吗？”紫薇低头喃喃道。 “是！”永琪注视紫薇，眼神诚挚而深刻，一直看进紫薇的眼神深处去。“紫薇，我可不可以有一个要求呢？” “五阿哥不要这么客气，你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 “请不要伤害小燕子！不管现在的事实是怎样，我都相信小燕子情有可原！事关生死，你还是要三思而行才好！” 紫薇震动地看着永琪，忽然在那张俊秀的脸庞上，在那明亮发光的眼神中，看出了某种让人感动的深情。他好喜欢小燕子啊！她模糊的想着。为了保护小燕子，或者，他宁愿没有自己这个妹妹吧！是啊，所有人都喜欢小燕子。 旁边的金锁听不下去了，扑通一下，猛地给五阿哥跪下，“五阿哥，小姐已经不指望认亲了。请五阿哥放心，让我和小姐回到济南，忘了所有的一切吧。” 紫薇心中一颤，随即也跟着金锁跪下，“求五阿哥成全。从今以后，还珠格格是小燕子！我是夏紫薇，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请求让我在大明湖边做一个普通的夏紫薇。” 旁边的尔泰还有福伦夫妇脸色欣喜，而五阿哥脸色却并不好看，他的目的是最终让他们归位，现在看到这个夏紫薇软弱可欺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尔康也很焦急，希望五阿哥千万不能同意，他希望紫薇能恢复格格身份，这样她和紫薇才有未来。 “五阿哥……”尔康忍不住开口。 “紫薇，你先起来。”扶起了紫薇和金锁，五阿哥柔声道：“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情肯定还有转机的，你先在福家安心住下，过几天我带小燕子过来看你好不好？” 紫薇沉默，好半晌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五阿哥告诉小燕子，让她安安心心做她的格格，我不会怪她。” 五阿哥却笑着说：“当然要见面，而且你们还要继续做‘好姐妹’啊。” 一行人听到紫薇的答案，满意地离开，金锁搀着紫薇回到房中，一句继续做好姐妹，让紫薇一进房间就几乎跌跪在地。 金锁赶忙扶着小姐，一阵冷笑，得了便宜还卖乖，让小姐和小燕子做姐妹，门有没有。金锁心里从来就没有这么恨过，看着小姐惨白的脸色，金锁长叹一口气，无言拍拍紫薇的手。 5、第五章 书信 小燕子知道了永琪在福家见到了紫薇，开心得不得了，当天晚上就琢磨着给紫薇写信。紫薇两个字实在是太难写了，花了一个通宵，小燕子才写好了信封。又花了两天，画了几幅画，慎重地交给永琪，让他带给紫薇。 紫薇自从上次见到五阿哥之后，彻底是灰了心，不指望通过福家来认爹了。同时她也有些怀疑，就算侥幸能够出府，又能通过什么办法认爹？梁大人那样的贪官不用说了，连福大人这样看起来忠心耿耿的臣子也不可信，更何况自己已经失了证物，如何是好？ 金锁摇摇头，说道：“小姐，这世间总是有理走遍天下。别灰心，我们一定可以逃出福家，然后再北京城仔细打听，这朝廷肯定有清官，到时候哪怕豁出我的性命也要帮助小姐。”金锁的眼睛闪闪发亮，接着说，“我这几天在府上仔细打探了，小姐那天在所有人面前‘表态’还是有用的，福家的防卫还是松了一些。过段时间，完全打探清楚了换侍卫的时间，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紫薇表情不见放松，轻轻说了一句：“钱呢？”这下金锁也沉默不语，是啊，她们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 这一日，永琪和尔泰，带了一封厚厚的信，到学士府来交给紫薇。紫薇叹口气，和金锁一起走向大厅。金锁的牙关咬得死死的，这五阿哥还算是紫薇的哥哥呢，就这么站在小燕子的那边，居然让小姐和仇人继续做朋友。心里这样想着，还是低声嘱咐小姐，不要露出厌恶的表情，紫薇点点头，拍拍金锁的手，让她也要这样做到。 “紫薇，我给你带信来了，小燕子再三叮嘱我，要我亲自交给你！说她‘写了’一个通宵才写出来的！”永琪说，一双眼睛黑的发亮，紫薇发现五阿哥对于小燕子真的是喜欢得不得了。 紫薇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微微笑伸手接过信来，金锁站在紫薇旁边，也凑近了，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紫薇”两个大字撇撇嘴，紫薇裁开信封，抽出一叠信笺。 是好几幅画。 第一张画，画着一只小鸟儿，胸口插着一支箭，倒在地上，周围围着一些人。 第二张画，画着小鸟儿睡在床上，一个穿着龙袍的人含泪在拔箭。远处有一朵小花在流泪。 第三张画，画着小鸟儿靠在床上，瞪着骨溜滚圆的眼睛，一群人把格格头饰放在小鸟儿的头上，穿龙袍的人站在旁边微笑。 第四张画，画着一朵花，小鸟儿衔着格格头饰，正给花儿戴上。 紫薇看完了之后，把画递还给五阿哥，说道；“劳烦五阿哥了，告诉小燕子我已经知道当时的情况了。”摇摇头，继续说：“我真的不怪她，告诉她好好当这个格格，不用还了。” 福伦福晋看不明白小燕子的画，忍不住问画的意思，紫薇细细讲解。 “满腹心事从何寄？画个画儿替！小鸟儿是我，小花儿是你！小鸟儿生死徘徊时，小花儿泪洒伤心地！小鸟儿有口难开时，万岁爷错爱无从拒！小鸟儿糊糊涂涂时，格格名儿已经昭大地！小鸟儿多少对不起，小花儿千万别生气！还君明珠终有日，到时候，小鸟儿负荆请罪酬知己！” 紫薇娓娓道来，声音没有多大起伏，却让人觉得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惆怅。除了金锁以外的所有人都被震动了，好一个柔情似水，聪明伶俐的女子。 “哇！什么叫‘出口成章’，我今天是领教了！”尔泰喊。 尔康热烈的看着紫薇，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天下的奇女子，都被咱们碰上了！”回头看永琪：“五阿哥，谢谢你那一箭！射得好！” 紫薇低头不语，手里的帕子确实快要搅烂了，金锁掐着自己的手心，也是气愤，这算是什么话。射了一箭，让小姐失去了爹，还叫好？ 尔康这样一说，五阿哥怎么还能不明白尔康的心事？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主意，笑着对紫薇说道：“我打赌，你如果在皇阿玛身边，他会喜欢得发疯的！” 不待紫薇开口，五阿哥正色道：“紫薇，现在你也明白当时的情况了，小燕子是抬着进宫的，在围场，是我一箭射中了她，当时，四个太医会诊，皇阿玛说，治不好小燕子，要太医‘提头来见’。治了整整十天，才治活的！” 紫薇皱起眉头，轻轻说：“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情。” 五阿哥说：“当时小燕子是抬在令妃娘娘那里救治的，在小燕子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就认下了她。”严肃地看着紫薇，说：“所以，我才开口拜托你现在不要揭穿小燕子，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光是为了小燕子，我们也不想牵扯上令妃娘娘。” 福伦轻轻咳嗽一下，五阿哥止住了这个话题，金锁暗暗记下令妃这个关键词，她记得那天小姐转述福家谈话时候也提到了。加上福家的态度…… 紫薇没有留意，抿抿嘴，微笑着说：“我已经都放下了，我现在就只想着见小燕子一面，然后就安心做普通的夏紫薇。” 五阿哥对着紫薇温和的说道：“紫薇，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了，你不想伤害小燕子，你为了她宁肯牺牲自己，宁肯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你让我们感动，更让我们赞佩，但是，你就这样离开，我们大家如何安心，如何能快乐的继续生活下去，小燕子也一定不会愿意的，她一直嚷着要将皇阿玛还给你，你就这样离开了，小燕子一辈子都会愧疚不安的。” 紫薇和金锁后来只是低头并不说话，听着五阿哥说，金锁有一下没一下抚着紫薇的手，待到五阿哥一行人走了，两个人慢慢回到房间，回到房间才敢露出一脸的疲惫。两个人相视惨然一笑，显然不知道福家还有五阿哥究竟要逼到什么地步？ 五阿哥仔仔细细把紫薇的话转述给小燕子，小燕子别提有多么激动了，她瞪着永琪，一直不敢相信的问：“她原谅了我？她不恨我了？她说的？她真的这么说？” 永琪目不转睛的看着欣喜如狂的小燕子，笑着说：“是啊，而且以后我会带你出宫，你们今后也要做好姐妹啊。” “哇！”小燕子腾空一跃，几乎穿窗飞去：“紫薇原谅了我！紫薇原谅了我！”就满室飞舞，乐不可支：“我就说嘛，拜把子是拜假的吗？上有玉皇大帝，下有阎王老爷，全都看着呢！可是……”又急急的抓住永琪的袖子：“我还是要把这个‘格格’还给紫薇！” 五阿哥笑着说　“好，我帮你想脱身的办法，没想好以前，你答应我不闹事！”这件事小燕子不说，五阿哥也会答应的，他心里想的就是这个主意。身边的尔泰不乐意了，格格这事情是说当就当，说不当就不当了吗？好不容易搞定了那个夏紫薇，怎么又说要还“格格”，五阿哥也真是，这种事情也能答应的吗？ 尔泰欲言又止的样子五阿哥看到了，出了淑芳斋，对他说道：“纸是终究保不住火的，尤其小燕子大大咧咧更容易露馅。我们现在需要让皇上喜欢小燕子，到时候再调换过来，也就皆大欢喜。” 尔泰心想，毕竟皇室血统不容混淆，要是一直这样查出来了，小燕子可是要掉脑袋的，也就答应了。 和尔泰谈完话后，私下里永琪又找到尔康，正色道：“尔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夏紫薇？” 尔康见五阿哥面色严肃，一撩袍子，半跪在五阿哥面前，说道：“是，不管她是那个民间格格，还是一个民间普通女子，我都要定了她。” 五阿哥喜笑颜开，伸手拉起了尔康，说道：“不用那么严肃，我只是问一下而已。我这里有个‘大计划’，看你同意不同意？方法是有一点冒险，但是，说不定可以解决我们大家的困境，制造出一个全新的局面！” “什么计划？”尔康急切地问。 “让紫薇进宫去！”五阿哥正色道。 “我不懂，就算紫薇能够进宫，目的何在？总不能跑到皇上面前去说，小燕子不是格格，我才是格格！那岂不是坐实小燕子的欺君大罪？如果不说真相，进宫去当宫女，岂不是又多一个人陷进宫里？”尔康问。 “进了宫，就看紫薇的了！只要有机会接近皇上。紫薇不必说穿真相，只要慢慢让皇上了解有她这么一个人，见机行事！我觉得，皇上和小燕子的父女之情已经奠定，牢不可破！如果他再发现有个紫薇，似乎更像夏雨荷的女儿，更像自己的女儿……使他不得不喜欢，不得不亲近，到了那一天，我们再把真相告诉他！我的如意算盘是，真假格格，他都喜欢，都舍不得！说不定，他会把她们两个，一起接受！”五阿哥说得斩钉截铁。 尔康虽然有些犹豫，但是显然紫薇的身份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个大问题。不破不立，再说有五阿哥帮忙，事情的几率更会增加许多。但是他还有有一个疑问，“为什么？” 五阿哥笑得很神秘，“我以为你很清楚。” 尔康一脸恍然，坚定地握住了五阿哥的手，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 他们已经定下了计划，结定连盟，但是没有人想过要问一问，紫薇究竟愿不愿意进宫…… 6、第六章 离开（上） 尔康并没有把这个“大计划”告诉紫薇，如果要是问了紫薇就会知道，她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 回到房间里以后，金锁死死想着关于令妃的事情，越想越吃惊。现在所有人因为喜欢小燕子站在那边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令妃！ 金锁把这个想法告诉紫薇，紫薇想起来那天福晋说得“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我们是令妃的娘家人，有个风吹草动，大家都会惹祸上身！”紫薇复述了这一句话，金锁正色说：“小姐，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 紫薇瞪大眼睛，问：“为什么这么说？” “小姐，你想啊，先前我们以为他们只是因为喜欢小燕子，所以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如果要是捅出了‘真假格格’这件事情，小燕子肯定要遭殃。” 紫薇点点头，“是的，我也想过，最严重的情况就是被杀吧。其实我也想过，现在既然这样了，真的无所谓了，已经没有人站在我们这一边。再说，好歹我和小燕子姐妹一场，要是她真的被杀，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紫薇的声音越来越小，神色越来越黯然。 金锁抓住小姐的肩膀，严肃地说：“不，小姐，你不能这样想。现在有危险的是你，不是小燕子。” 紫薇看着金锁，一脸茫然，显然不太明白。 金锁接着说：“小姐，你想啊。现在的问题是小燕子的真假和令妃娘娘的荣衰相关啊！福家一家人是令妃的娘家人，肯定会为她考虑。五阿哥显然也是心系令妃娘娘，所有他们才站在小燕子那一边啊！”金锁急得在紫薇面前走来走去，“小姐，你是读书人，肯定比我明白，牵扯上后宫的事情，能简单吗？” 紫薇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从床边站了起来，嘴里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 金锁越说越急，像放机关炮一样：“小姐，我经常听到下人炫耀，福晋和令妃的关系有多么的好，令妃娘娘现在在皇宫又是多么的得圣宠。举例来说，如果我发现小姐被人骗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小姐吧？” 紫薇点点头，经过这件事情，金锁的忠心她看在眼里。 金锁道：“福大人是臣子，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立刻告诉皇上的，难道眼看着皇上被骗？为什么要瞒下来啊，这样哪对啊。我一直想不通这件事情，如果说几个年轻人，什么五阿哥啊、福家大少爷、福家二少爷倾向小燕子是有可能是私人因素的，而福大人和福晋呢？他们肯定明白其中的圈圈绕绕，小燕子的天真活泼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他们又不能经常见到！而他们瞒着这件事情肯定是为了令妃。五阿哥今天说了，当时小燕子是放在令妃房里的，皇上认下小燕子肯定和令妃有关，如果现在要是捅开了，令妃肯定会受到牵连，所以他们不说！这样解释，福家人的行为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很显然，我这个真格格的存在会危害到那位令妃的利益，所以，他们并不希望我认皇上，如果我执意要揭穿真相的话，为了保护他们的那位主子，也许会将我们软禁起来，也许会将我们送走，更或者干脆将我们杀了灭口。”紫薇接口道，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有着坚毅。 金锁先前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一时默默无言。 紫薇却笑着安抚金锁，“我只是假设而已，福大人他们还不至于那样，我毕竟是皇上的女儿，是真格格，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敢对我怎样的。”紫薇一旦把事情想通了，脑子就转的飞快。 金锁看着自家小姐，脸色虽然苍白，眼睛却闪得发亮。夫人去世后，小姐一直都是依靠着她的，虽然金锁比小姐还小一岁，也是努力照顾好小姐。这一刻，金锁却觉得，这件事情，小姐不需要依靠她，甚至，这个局只有小姐才能解开。 “金锁，过几日，我会告诉福晋一声，多多打发你出府，你出去后多记几条路，以后方便离开。趁跟着你的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娘亲的最后几块首饰当了。” “小姐……”金锁欲言又止。 紫薇对着金锁微微一笑，“我何尝不心疼？但是没有银子哪里能行？哪里都需要银子，尤其我想着出府的时候总得雇辆车，我们两个人要是用走的，只怕不行。” 金锁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姐。” “还有，留心一下北京城管理比较松的胡同。我们现在的户籍估计不能再用了。多问几个，要问不同的人，如果有可能，最好不要问府上的。” “是，小姐……不过，为什么不回济南呢？” 紫薇点点金锁的头，笑着说：“济南现在并不安全，再说，我们身上没有银子啊。” 金锁想想也是，暗暗记下了小姐的吩咐。 其实紫薇本还是可以留在福家，料想他们不敢不用心照顾。但是既然她是爱新觉罗弘历的女儿，又岂能被人软禁在府？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可以搓圆捏扁，随便利用的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要更广阔的天空。 ………… 福尔康在小厅里面和福伦还有福晋细细说了五阿哥的“大计划”。福伦和福晋听完后面面相觑，让尔康先退下，两个人再商量一下。 福晋震惊地开口道：“为什么非要是让这个夏紫薇进宫，她现在这样的情况，还能恢复真正的身份吗，宫里的那个假格格怎么办？这个计划太不可行了。而且看看尔康的表现，我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尔康，简直让我震惊。先前瞒着真格格不上报已经是大不敬了，现在又想弄出紫薇进宫，心里怎么都不踏实。不行，这个计划，不能同意。” 福伦心里也很不安，但久经官场的他，又深深感到这是一个很大的机遇，对福家对令妃对两个儿子，都是潜力很大的机遇。尤其是五阿哥说到还珠格格小燕子时的眼神，他心里就有几分敞亮，五阿哥的眼神分明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自家尔康的心事他也知道，如果要是按五阿哥那样的说法，别的不说，光娶了一个格格，起码全家抬旗，更别说能讨好道五阿哥了。福家这回真的要起来了。 “有五阿哥在里面，你还担心什么？” 福晋想想，是啊，五阿哥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既然这个计划里面有他，定然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只是，这紫薇的身份…… 福伦淡淡开口道，“你只要记得夏紫薇是皇上的亲生女儿，是真格格就是了，其他的你不要想。” 福晋虽然不满，也不敢反对福伦的意见，福伦再三叮嘱福晋，“总之，要好好对这个夏紫薇，最好像亲生女儿一样待她，让她对我们福家感恩，安心住下，一定要绝了她回济南的想法，她现在绝对不能走。” 福伦福晋同意了，这件事情还是没有算完，宫里的令妃肯定是要说一声的。福晋进宫的时候，令妃正躺在美人椅上，听到福晋的请求，令妃微笑着点头，答应了福晋要给淑芳斋送两个丫头的请求。 福晋匆匆离去，令妃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本来出了个假格格还有些担心，但是既然控制在福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没想到五阿哥居然会迷上那个小燕子，小燕子真的是她令妃的福星啊。令妃微微笑，宝宝啊，额娘已经把你的对手拖下了水，你可要挣气啊。 而得到了令妃回答的福晋很快把结果告诉了尔康、五阿哥、尔泰。三个人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 紫薇每日早上会来福晋这里请安，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紫薇提出想要金锁外出买点东西。 福晋的脸上当时就是一僵，就算是紫薇的丫头，她也不想让她出去，“府里缺了什么吗？你细细地告诉我，就当是自己家。” 紫薇甩着帕子，细声说：“实在是抱歉，紫薇正在孝中，需要金锁买点素色的丝线和一些料子，沾上了孝，紫薇不想麻烦福晋。” 福晋想了想，确实觉得要是自己府上去买会有些晦气，再说又不是紫薇出去，也就答应了。然后又是与紫薇说些贴己话，才让紫薇离开。 金锁出去了两三趟，用福晋给的钱买了些东西，除了一些服孝需要的东西外，还有一些其他不打眼的出去可能用到的东西。当了紫薇的首饰得了些钱留着，也克扣了福晋给的一些钱，福晋要表现大方，给了不少银子，也不太过问钱的去处，金锁就这样也攒了快100两银子了。路线也看得差不多，就想着什么时候离开。 金锁这几天天天在外面跑，紫薇在府里过的很憋屈。以前金锁在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挡着福尔康，紫薇先也没有注意，现在福尔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频率实在太高了，这才注意到他的心思。 福尔康很多时候在还有下人的情况下，就直勾勾盯着她瞧，或者说一些很不合适的话，让紫薇又羞又恼。愈加觉得福家的可恶。这几天本来打算在福家多走动一下，在逃走的时候不至于太累，因为福尔康，也只好搁浅了，尽量在他下朝时候就先躲回房间。 福尔康对于紫薇躲着他也很抑郁，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她可以进宫陪小燕子的消息，结果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紫薇就回房间了。忽然一笑，也好，想想五阿哥也告诉小燕子了，小燕子到时候见紫薇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也是好的…… 7、第七章 离开（中） 紫薇原谅了小燕子，小燕子心里没有了负担，在宫中也就更加随便起来。加上皇上疼惜这个民间格格，其他看不过去的妃子还有格格阿哥们也都知道睁只眼闭只眼了。 在课堂上，紫薇的对子甚至难住了博学多才的纪师傅的时候，在一片哄闹声中，小燕子飘飘然着，永琪和尔泰用力鼓掌，都满眼激赏的凝视她，书房中难得这样热闹，大家兴奋，其乐融融。小燕子得意的同时，不禁想到，要是紫薇可以进宫陪她多好啊。 下课的时候，出了上书房，五阿哥和尔泰神秘兮兮把小燕子拉回淑芳斋。小燕子正无聊着，不知道他们两个会出什么主意，笑嘻嘻看着他们，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住地转。“有什么好玩的吗？” 五阿哥几乎着迷地看着这双灵动的眸子，小燕子不太明白，但是五阿哥的目光太过灼热，让她无端的脸烧了起来。 五阿哥笑着说：“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小燕子问。 “我们打算让紫薇进宫陪你？”五阿哥笑眯眯看着小燕子，就这样一点也不在乎地把自己的亲妹妹给卖了。虽然对于紫薇有些内疚，但是看到现在小燕子的笑颜，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哇！”小燕子腾空一跃，几乎穿窗飞去，乐得在房里飞来飞去，“天大的好消息，刚刚我在书房里就想着，要是紫薇在就好了，结果你们现在就告诉了我这个好消息，真是太好了。我真是高兴。有紫薇进宫来陪着我，我夜里作梦都会笑” 尔泰在一边笑着说，“别着急啊，还有更好的消息呢？” 小燕子叟的一下跑到尔泰的面前，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像一只可爱的小狗，“还有什么好消息？” 福尔泰假意咳嗽一下，装模作样地说：“这个消息啊，得由我们的还珠格格亲自告诉她。” 小燕子不出意外地发出了比刚刚还要高亢的兴奋的叫声。乐得抱住了永琪和尔泰打着圈。 小燕子安静一些了之后，五阿哥细细说了他们的“大计划”，正色说道：“在紫薇陪着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听大家的话，努力和皇阿玛打好关系。” 小燕子点点头，说：“知道，一切都听你们的，我还挺喜欢自己这颗脑袋的。紫薇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皇阿玛肯定会喜欢她的。皇阿玛那么宽容，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我这个格格就可以还给她。” 五阿哥在旁边微笑。 小燕子忽然又说：“让紫薇当宫女会不会委屈了她？要不我们就说她是我妹妹……” 永琪急急开口，“你看你！你是夏雨荷的女儿，怎么会有妹妹呢？宫女就是宫女！只有宫女，进宫才容易！” 小燕子歪歪脑袋，也就放下了，接着兴奋地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宫？为什么紫薇还不知道啊。” 福尔泰说：“紫薇最近总是呆在房间，尔康找不到机会和他说。现在正好，要是你对她说，她肯定更开心。” 小燕子说：“为什么紫薇会老呆在房间里，她是不是不开心？哈哈，我要早点见到她。皇阿玛都说我是开心果，见到我，紫薇肯定也会开心得不得了。” 三个人一拍板，决定今天晚上就出宫去见紫薇。 …………………… 紫薇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她正仔细听着金锁的话。金锁把100两银子拿给她看，紫薇眼睛一亮，“我的好金锁，真厉害。” 金锁有些不好意思，说：“没什么。小姐，我打探清楚了，黑寡妇胡同、王铁匠胡同、帽儿胡同都是离这里比较远，但是又是处于闹市的地方。帽儿胡同应该是这里面最不错的了，因为听说最近有房子要租。” 紫薇微笑着点头，“好，那就是帽儿胡同了。”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行动？”金锁问。 紫薇决心已下，坚定的说：“就明天了，按照计划，明天我们便离开。” 两个人开始收拾东西，除了金锁亲自出去置办的东西还有克扣下来的银子，福家的东西紫薇一点都没有动。她们都不想以后和福家有扯不清的关系，这些东西没有必要拿上，再加上它们都太华贵了，金锁置办的东西更不显眼一些。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两个人相视一笑，此刻是她们在福家呆的最轻松的时刻。 ………… 晚上，小燕子又打扮成了一个小太监。穿着太监的衣裳，戴了一顶小帽子，帽檐拉得低低的，衣领拉得高高的，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坐在永琪那辆豪华的马车上。永琪和尔泰坐在车里，她和小顺子、小桂子坐在驾驶座上，两个太监一边一个半遮着她，为她护航。马车踢踢踏踏来到宫门口。小燕子大气都不敢出，像个小雕像。 侍卫看到是五阿哥和尔泰，几乎连看都没看，问都没间，一切顺利得不得了。马车出了宫门，潇潇洒洒往前走去。 小燕子见出了宫门，就发出“啊哈”一声大喊，也不管马车正在进行当中，她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几乎跳了三尺高，放声大叫：“出来了！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老天啊！紫薇啊！我出来了！”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出来了！我又是小燕子了……哈哈……”眼睛滴溜溜地转，不停地摸着怀里藏得鼓鼓囊囊的珠宝，笑得贼兮兮的。永琪看她开心，也没有约束她。 车子直接到了福府。别提福家有多么震动，多么慌乱了。福伦福晋慌忙指派下人去屋里请夏紫薇出来。 紫薇走到大厅，看见穿着小太监服的小燕子，忽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切多么的不真实，她颤颤地伸出手，抚上了小燕子的脸。 紫薇这样，小燕子“哇”的一声，痛哭失声。接着，就一下子扑倒在紫薇面前，双膝落地，双手抱住了紫薇的腿。嘴里痛喊着：“紫薇，你骂我吧！你打我吧！你踢我，踹我，捶我，砍我，杀我……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对我好，你再对我好，我真想一头撞死！” 紫薇扶起她，拿出帕子轻轻给小燕子擦干眼泪：“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好好做你的格格。你是我的结拜姐妹，我的爹就是你的爹。” “紫薇，紫薇！，我怎么能冒充你呢？我充其量只是阎王面前的小鬼，你才是玉皇大帝身边的仙女啊！你放心！你爹永远是你爹，我会还给你！我一定要还给你！” 紫薇忍不住退后一步，摇摇头，现在已经太迟了，就算你想还，这件事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不用还，真的不用还，我和金锁想着的是回到济南，在大明湖畔做普普通通的人。”紫薇微笑，这是她真心的梦想。 小燕子忍不住扑到紫薇怀里，紫薇一个踉跄，接住了她。“我不要，我不要。”五阿哥忽然咳嗽一声，小燕子立即不哭了，小燕子显然想起了紫薇还不知道可以进宫的事情。 金锁在一边皱着眉头，五阿哥又想干什么？ 小燕子激动起来，“紫薇，带我去你房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说完也不顾着别人拉起紫薇就跑，金锁在后面跟着。 房门才刚刚关上，小燕子就急急的从怀里掏出几串项链来，塞进紫薇手里。再掏出几个银锭子、放在桌上；再掏出一些耳环首饰，往桌上堆去。“我本来想再多拿一些东西出来，可是，我身上揣不下！这些给你，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东西，皇阿玛一下赐这个，一下赐那个，可是，我在宫里出不来，这些东西用都用不着！你赶快拿去！”又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首饰来，看着金锁说：“我这里还有个好希奇的东西，是个金镶玉的金锁，当时，我看了就说，这是金锁的名字嘛！我就帮你留下了！”她把东西塞进金锁手里：“你看看！你看看，是不是很希奇？” 金锁笑着接受了，小燕子觉得高兴极了。不仅仅紫薇原谅了她，就连金锁也是。“接下来，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小燕子得意洋洋。 “什么消息？”紫薇问。 小燕子絮絮叨叨说出了他们的大计划，紫薇脸色越来越苍白，金锁目光也越来越冷。而小燕子浑然不觉。只是笑嘻嘻，说：“紫薇，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好？” 紫薇心里有些绝望，这就是哥哥吗？居然想出让自己进宫给小燕子当宫女的主意。为了保全小燕子就愿意让自己受这么大的委屈吗？自己就算不做格格，起码也是夏家的小姐，至于进宫给小燕子当宫女，入了奴籍吗？想着，几乎要落下泪来，紫薇勉强开口：“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让我和金锁回济南吧。” 小燕子皱皱鼻头，说：“这怎么能行？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尔康想想。永琪都跟我说了。”说完笑嘻嘻看着紫薇。 紫薇抓住小燕子的手，紧张地问：“他说了什么？” 紫薇抓得她很痛，小燕子有些不高兴，但想着紫薇可能是害羞也就算了，粗声粗气地学着：“不管她是那个民间格格，还是一个民间普通女子，我都要定了她。”然后笑嘻嘻地说：“别不好意思了，我都知道了。” 紫薇几乎气得脸色铁青，金锁也是生气。她家小姐和福家大少爷根本没有什么，小姐的名声被小燕子一说毁完了。紫薇摇摇头，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混乱的情况。她什么时候和福尔康有私情？！ 小燕子呆在外面的时候不能太久，走之前千说百说，想让她们今晚就进宫，紫薇和金锁说什么也不答应。明天她们就可以离开福家，为什么要让小姐进入皇宫甚至去服侍小燕子。 五阿哥和尔康尔泰也在劝着小燕子，说着难处。小燕子没法，但是缠着紫薇、金锁，让她们送她一路。 紫薇当时是被人打晕带回福家的，到现在根本没有出过府。虽然不愿意和小燕子纠缠不清，但是想想也可以多记一些路也就答应了。 8、第八章 离开（下） 淑芳斋里已经是一团乱了，小燕子却是不知道。今天晚上对她来说，实在太珍贵了！终于亲眼见到了紫薇，终于亲耳听到紫薇说不怪她，原谅她了。金锁也不怪她，愿意接受她的礼物。甚至，马上紫薇和金锁就可以进宫陪她。 在马车上，左边坐着紫薇，右边坐着金锁，小燕子一手牵一个，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开心得不得了。 她们三个并没有坐在马车内，而是在赶马车的位置。小燕子摇摇晃晃，紫薇和金锁的平衡感本来就不好，被她这样一扯觉得很不安全，另一只手只好死命地抓着坐着的横木，保持平衡。坐在驾驶位是她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紫薇和金锁心不在焉听着小燕子的絮絮叨叨，眼睛死命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宫门很快就到了，一行人下了马车，在路边最后说几句。小燕子抓着紫薇的手，絮絮叨叨说着，要紫薇多多关照柳青柳红。尔康自然不愿意这个时候多生枝节，笑着说：“放心吧，小燕子，我已经去过了。”小燕子也就放心了，不再说要紫薇去看柳青柳红的事情了。 “别依依不舍了！宫门快到了，小燕子，你坐回驾驶座上去！尔康、尔泰、紫薇，金锁，你们快走吧，不过，没有马车，你们怎么回去呢？”永琪问。 “这么好的月色，散散步就回去了！”尔康说。 小燕子把紫薇一抱，千千万万个舍不得。羡慕不已的说：“我不要回宫了，我要跟你们一起，在月光下散步！” “别闹了！你是我们带出来的，如果丢了，大家都完了！赶快！”尔泰喊。 马车向前驶去。小燕子在驾驶座上，拼命对紫薇挥手。 “紫薇，金锁，要早点进来啊！”小燕子还在喊。 “别喊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快去吧！”紫薇挥挥手帕，曾经的姐姐，我们现在做彻底的了断…… 四个人在路上慢慢走着，尔泰轻轻拉着金锁的衣袖，示意她给尔康和紫薇单独说话的空间。金锁犹豫地看了一下小姐，紫薇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金锁才算是答应了，和尔泰并排走到了前面。 尔康看着紫薇，月光下的紫薇高贵的像是一个女神，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是那么美好。那弯弯的眉毛，明亮的眼睛，和那吹弹得破的皮肤，那略带忧愁的双眸。 “其实，我和金锁回济南不是很好吗？”紫薇幽幽开口。 尔康说：“一点也不好，这样太委屈了你，我越想，就觉得这个办法实在不错，目前，我们大家等于是生活在一个大谎言里，每天担心着怎么圆谎，确实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小燕子的秘密，其实随时都有可能拆穿，危危险险的！只要皇上喜欢你们两个，你们彼此又情深义重，皇上本来就是性情中人，到时候，一定会感动！只要他感动了，大概就不会追究小燕子的欺君大罪了！你也可以做回你的格格。” 紫薇摇摇头，“我已经不在乎格格的身份了，根本不用兜那么大的圈子。只要是我离开，小燕子安安稳稳做她的格格，就一点危险也没有。” “你不在乎格格身份，难道也不在乎我吗？”尔康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紫薇。 紫薇叹口气，没有说话，也不看尔康，继续往前走。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根本没有喜欢尔康。因为“真假格格”的事情她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别的心思在里面。如果要是不知道福家的态度，紫薇想，这样的福家，大概她会喜欢，但是那场谈话以后，她的人生已经不一样了。今天晚上小燕子又来了那么一出，紫薇有些无力。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她和金锁就要离开，所以现在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尔康还停留在原地，看不见紫薇疲惫无奈的表情，他的心情还在激动中，原本隔在他和紫薇的距离已经不见了。尔康几乎有个冲动，想抱住前面那个消瘦美好的身躯，向全世界诉说他的开心。 走在前面的金锁和尔泰则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本来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加上金锁一路上默默观察周围的环境，继续记路，也就更是无言了。 回到府邸，已经是大半夜了，福伦和福晋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安全回来才舒了一口气。紫薇和金锁先行回到房间，留下福家一家人又开起了会。 紫薇和金锁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紫薇看到桌子上一推的珠宝，叹了口气。金锁犹豫着开口：“小姐，我们把这些东西也带走吧。” 紫薇皱着眉头，金锁又开口了：“这本来就是皇上给女儿的东西，如果今后不能认爹，小姐也做个念想吧。” 紫薇想到小燕子说起在受伤时候皇上亲手喂她粥，闭上眼睛，她真的很难不嫉妒小燕子。半晌，睁开眼睛：“收起来吧，里面应该不是所有的都有宫里的记号，一些不打眼的可以当掉，这样在京城也可以多留一些日子。” 首饰分成了两份，一份让金锁贴身藏了，一份紫薇自己仔细收好，哪怕谁不幸丢了钱财，另一个人身上也还有后备。 “金锁，你比我更有金钱的概念些，如果我用钱不当的地方，你务必要提醒了我。”紫薇想到曾经为小燕子卖艺感动而花光了她们身上最后的银子，对金锁说。 金锁点点头。因为亲自攒了那100两银子，金锁显然比以前对于金钱更有主意些。要是没有钱，她们现在根本就无处可去。 第二天早上像往常一样给福晋请安，请安完了之后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这时候福家的男子都去了早朝还没有回来，这时候府上的防卫是最弱的。 紫薇和金锁换了粗布衣裳，梳头也是妇人的发髻。门卫见二人相貌不俗，有些犹豫，但想着府上只是让留意未出嫁的年轻姑娘，也就放了她们出去。 两人出了福家，心里着急但仍是慢悠悠走向驿站方向，一路上细心留意有没有人跟着自己，仔细看了没有，才走了进去，坐了马车，往城东边赶去。走了一个时辰，到了一处闹市，就下了车，换了一家驿站，赶车向北走了小半个时辰又拐向东。最后再换了一辆车就是直奔帽儿胡同了。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三时，紫薇和金锁才走进了帽儿胡同。帽儿胡同里租房子的还不少，细细挑着，到了黄昏时候，紫薇和金锁定下了房子。 紫薇和金锁如今租住地方的主人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寡妇，身边只带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因为主人是寡妇，所以租金很低，而紫薇和金锁两个单身姑娘对这样的情形满意极了，紫薇本是带着孝，也不会觉得晦气。而房子的主人也很满意，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租房子的是两个大姑娘，自然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晚饭是寡妇刘氏做的，虽然只有青菜没有肉，但是紫薇金锁二人都觉得满意极了。要比在福家吃的还要舒坦。 ……………… 福家一家人没有注意到自家已经丢了“真格格”，尔康尔泰二人和五阿哥正在宫里围着“假格格”转悠。昨天晚上私自出宫，让皇上有些怀疑，对小燕子一行很不满意。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在景阳宫商量对策的时候，偏偏又被皇后抓住，小燕子手指被踩，而皇后则摔倒在地。 “国有乾隆，谷不生虫”哄得皇上龙心大悦。一场“偷溜出宫”的大祸，就这样消弥于无形了。三个大男人对小燕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到原话是“国有乾隆，国运昌隆”而且是紫薇的话的时候，永琪心里更急切想把紫薇接到宫中来了。小燕子是皇上的“开心果”，但是她总是口无遮拦，万一要是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就糟了。要是身边有个紫薇劝着，总是会不太出格的。 永琪这样想着，也对尔康说了，想着趁着皇上高兴，干脆今天就把紫薇接进宫来。尔康此时有些犹豫了，但是五阿哥是他主子，也不好反驳。 自从计划定下来之后，尔康现在最想的是如何能好好和紫薇培养感情，而不是这么快就把她送进宫里。毕竟在宫里，以后见到的机会肯定会大大减少。在他看来现在紫薇肯定将来会是格格，如何在进宫前加深他们之间的感情才是大事。 “五阿哥，毕竟紫薇昨天才知道这个消息，她总要时间缓缓。再说了，就算要进宫也要准备好东西才行。过几天吧，我今天回去先和她通通气。” 五阿哥想想也是，好端端一个妹妹做不了格格还要给小燕子做宫女，忽然也有些羞赧，毕竟是他的主意，也就点点头。 尔康回府后本想找紫薇，但是想到自己还有皇上布置的一篇文章，关于治理边防的，估计要写到很晚。也就只好先按捺激动的心情，心里告诉自己：明天下朝再来。 福伦本来就是不太亲近家中女眷的，紫薇晚上没有出现，他也没有在意。福晋虽然有些奇怪，但想着也没有什么大事，就由着紫薇去了。反正她们在福家，也跑不了。 紫薇就这样无声无息离开了福家，一整天都没有人发现。 9、第九章 残局 福家的男子已经去上早朝了，福晋在客厅里悠闲地呷着茶水，等待紫薇来请安。虽然对于尔康喜欢紫薇有些不满，但是看她安顺听话，格格身份今后也会确定，对她越看也越喜欢了。 等了一盏茶时间，紫薇还是没有来，福晋有些奇怪，紫薇从来都是准时的，想了想，放下茶杯，甩着帕子领着手下的丫鬟走向紫薇的房间。 房间的门虚掩着，福晋一推就开，心里一突，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一进房间，看见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什么。走近一看，是她给紫薇准备的一些小的东西。一根银钗下压着一个信封，福晋伸出颤颤的手，打开信封。 福大人、福晋： 我走了，再见。我知道我的存在会让大家为难，我不想为难大家也不想再麻烦大家了，只有我离开才是对大家对小燕子都好的事情。 我知道所有人是为了我好，想让我进宫，最终可以拥有格格身份。虽然，进宫能见到皇上，对我是一个大大的诱惑，就算不能认爹，让我有机会亲近一下，也是好的！可是，我很怕我自己会情不自禁，那是我想了十八年的爹，我禁不起这样的诱惑。小燕子是我的结拜姐妹，她也是我的亲人，我的情不自禁很有可能会害死她，所以我必须离开。 我离开了，大家就不用费劲心计想着怎么圆谎了；我离开了，大家不用担着风险让我进宫；我离开了，永远只有一个还珠格格！ 在福家用过的东西都在桌子上和柜子里了，我只带走了小燕子曾经给的珠宝，那是父亲给女儿的珠宝，就让我留着做个念想，回到大明湖畔，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夏紫薇。 让小燕子安安心心做她的格格，小燕子曾经是夏紫薇的结拜姐妹，从今以后不是了，夏紫薇不认识还珠格格，还珠格格也不认识一个叫做夏紫薇的民间女子，她们从来都不相识。五阿哥不是夏紫薇的五哥，福家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叫做夏紫薇的女子。 请所有人都忘了夏紫薇，不要提起夏紫薇，就当从没认识夏紫薇这个人，把关于她的一切都忘了，夏紫薇也会忘了你们。 看完信以后，请把这封信烧了，夏紫薇从来没有出现在大家的生命中。 民女夏紫薇留 福晋看了这封信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她慌了神。紫薇不见了？她怎么会走了？福晋惴惴不安，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福家男子下朝回来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陷入完全的混乱之中。 福伦紧紧皱着眉头，说道：“夫人啊，她刚来的时候我就说清楚了，不能让她离开福家啊。” 尔康忍不住向福晋发难，大声喊道：“额娘！你一直都在府里，紫薇不见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福晋看看福伦又看看尔康，她现在心慌意乱，也没心情责怪尔康的态度，“紫薇不见了，我也很心急，她平日里身子不大好，只是白天会向我请安，然后就会回房休息，我只以为她在房里，怎么知道她会就这么不见的？”说着眼泪也流了出来。 福伦看到夫人这样，有些不忍心，说：“她有没有留什么东西？” 福晋慌慌张张，从怀里掏出紫薇留下的书信，“有，有，在这里。” 尔康立刻将信抢过来，抖着手打开，看完信后表情很精彩，又是伤心，又是震动，又是感动，又是失望，久久说不出话来。为这样的紫薇他更加心动，但是为什么，明明已经说他们是有希望的，为什么还是选择不辞而别，甚至信里都没有提到他。这样的不告而别，这样的毫不留恋，实在太伤人。 福伦接了过来，尔泰凑在一边也看了书信。尔泰本来就是不赞同弄什么“真假格格”的，现在紫薇走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福伦则不然，夏紫薇在信里是说不在乎了，但是谁知道话的真假。毕竟她已经不在福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夏紫薇。 福伦问福晋：“你有没有问下人，她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福晋擦着眼泪，点点头：“我问了，但是昨天和今天值班的侍卫都说没有看到。” 福伦沉吟，“把所有的下人都叫进来，我要一个一个问清楚。” 福尔康站在一边，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他拿着这些信，跑了出去。 “哥。”尔泰首先吃惊地喊着。 福伦摆摆手，随他去了，现在家里已经太乱了，他得首先找到夏紫薇。 福尔康就这样冲进皇宫，神武门的侍卫看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皱眉头，但是他毕竟是五阿哥身边的红人，不敢说什么。福尔康就这样一路冲进淑芳斋了。 小燕子正在踢毽子，旁边的明月彩霞拍着手，乐呵呵地数数。“尔康，你来了？！”小燕子看见福尔康，停了下来，快乐地向他打招呼。 福尔康铁青着脸，把小燕子拽进淑芳斋，也不顾有没有弄疼她，奴才们面面相觑，也不敢阻拦，其中机灵的小凳子已经偷偷跑出来，去景阳宫找五阿哥了。 “尔康，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小燕子尖叫。 “紫薇不见了？！”尔康把紫薇的信塞在小燕子怀里，铁青着脸说。 “什么？怎么会这样。”小燕子失魂落魄，但也看不明白信，一旁的尔康又拉着脸，不敢问他讲的是什么。 五阿哥已经匆匆赶来，“怎么了，怎么回事？” 小燕子跑过去，倚在永琪的怀里，“紫薇不见了，你帮我看看信。” 五阿哥接过信，看完表情也是阴晴不定，小燕子巴巴地问他，讲的是什么。 永琪咳嗽了两声，说道：“紫薇带着金锁离开了。她说她的存在会让大家为难，她说只有她离开才是对大家对小燕子都好的事情。小燕子，紫薇叫你从此以后安心做格格，叫你忘了她，就当从没认识夏紫薇这个人，关于她的一切都忘了，她说她也会把你忘了。” “我就知道不能这样过下去嘛，应该早点接她进来 ！她一定是为了我走掉的！她要我安心呆在这里，所以自己走掉……我……我就知道，不能依她，我该死！”她扬起手来，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听见了小燕子的话，尔康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小燕子，“她没怪你，她不恨你，她把爹让给你，她把格格也让给你了，她离开是为了保护你，懂不懂！她什么都不要了，她连我也不要了！”尔康越说越伤心。 永琪看着尔康吼小燕子，很不高兴，说：“够了，这件事情关小燕子什么事情，是紫薇自己要走的。尔康你理智点。”说完拉小燕子入怀，心疼地抚着小燕子的脸颊，入手是女子特有的光滑细腻。 尔康握着双拳，涨红了眼睛，跺脚说：“我没有理智！我承认我没有理智！紫薇一丢，什么理智，思想，教养…　通通去他的！” 永琪皱着眉，大声道：“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紫薇找回来，她和金锁两个孤身女子如何在外面生存，太危险了，一定要将她们找回来。她们才离开没多久，两个弱女子，一定走不远的，要找出来，我想一定不难。对了，尔康，福伦怎么说的。” 尔康完全没有听到永琪后面的话，自己喃喃道：“是了，我会找到紫薇，不管天涯海角。” 永琪拧着眉头，该死的，越想越烦，心里像有一团火，怎么会出这样大的乱子，这么多人居然看不住两个弱女子，没了夏紫薇，他和小燕子的事要怎么办呢，不行，一定要把夏紫薇找出来。看看尔康，现在已经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只好想办法出宫，和福伦商量了。 小燕子也什么都不顾了，拉着永琪，跑到令妃娘娘那里，闹着要出宫。 好不容易令妃娘娘答应了，他们就跑到大杂院里去了，院子里的孩子和老人们，看到小燕子，一拥而上，别提多么开心和意外了，几千儿万个问题要问。柳青柳红也很高兴，他们和小燕子在一起很久了，也都很喜欢这个纯真、善良的妹妹。小燕子只是匆匆忙忙的，把柳青柳红拉到一边。 小燕子对柳青柳红正色说：“柳青，柳红！这三位是我的好朋友，哥们！和你们一样，我跟他们已经拜了把子！自从我离开大杂院，我发生了很多事，好几次都差一点翘辫子，是他们三个，一次又一次的救了我，他们对我有恩，是自己人！” 柳青柳红有些奇怪，柳青更是直接说：“你失踪了这么久，第一次回来，就是为了给我介绍朋友吗？”他们都很担心小燕子，结果小燕子不说一声就不见了，回来了也不解释一下跑到哪里去了，让他们担心。 结果小燕子脸一板，声音提高了： “不是介绍朋友，是向你要两个人！”说着。就对柳青柳红一凶：“你们把紫薇和金锁藏到哪里去了？” 柳青一呆。 “谁说我藏了她们？你好奇怪！” “真的没看到她们！不知道她们在哪里！上次这位爷过来，不是说紫薇和金锁在他们家吗？”柳红也说，还指了指福尔康。 小燕子一跺脚，嚷着： “你们是怎么回事？不认得我是谁吗？不记得我是谁吗？也不记得在这大杂院里，你们两个亲眼看见我和紫薇结拜的吗？她是我的妹妹呀！如果不是事关紧急，我会跑出来找你们吗？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待的地方，出来一趟，难得不得了！你们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了，再不告诉我，我就翻脸了！” 柳青涨红了脸：“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柳青有些上火，小燕子什么都不解释，不分青红皂白就吼着，有些莫名其妙。柳青本来就是个个性爽直的汉子，心里不满，直接对着小燕子就吼起来。 小燕子大怒，对柳青就一拳打去：“你气死我！你如果不知道紫薇在那里，你就是小狗！你在我面前还撒得了谎吗？你满脸都写了字，你知道！你明明知道！”她掉头看柳红，大声喊：“柳红！你们以为在帮紫薇吗？你们在害她呀！你要让她哭死吗？要让她伤心死吗？再不说，我一辈子不理你的了！” 柳青柳红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紫薇和金锁，不明白小燕子到底怎么了。柳红上前一步，问道：“小燕子你说清楚啊，紫薇、金锁怎么会不见了？” 小燕子见什么都问不出来，也不回答柳青柳红的问题，就跑了出去。留下大杂院老老小小不知道怎么回事。柳青柳红既是为小燕子的态度生气，心里也担心紫薇和金锁，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燕子立即又跑到福家去了。此时福家也是一团乱。 福家和令妃自承一脉，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福晋立马递牌子求见令妃了。听到府里的真格格不见了，令妃表面上挥挥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话里的意思是这紫薇一定要找到的，福晋忧心忡忡回到学士府，告诉了福伦。福伦先也猜得到令妃的意思，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也是压力重重。几个人正愁着呢，有人宣“还珠格格、五阿哥到。” 福伦头发都要愁白了，还珠格格不停地闹着要见紫薇，非要说他把紫薇藏起来了。五阿哥安慰着小燕子，一点帮他说话的打算都没有。还珠格格大闹一场走了之后，五阿哥托了一个小太监，传话说是务必要找到夏紫薇。福伦本也就是这个打算，开始在北京城私下寻找。 福伦私下派人寻找做的还算隐秘，但是他一点方向都没有，北京城又大，这件事情又不能声张，几天下来仍是没有收获。加上信里写着要回济南，半个月还没有头绪的时候，不顾尔康的反对，把方向转向济南。 福伦不在北京找了，尔康不放弃，只一心一意的满京城的找紫薇，他心里有个执念告诉他，紫薇就在附近，她并没有走远，她不会离开京城的，虽然她信里说会回到济南老家，但尔康却偏偏相信紫薇还在京城，是的，紫薇怎么会离开，她只是躲了起来，为了大家躲了起来，但她还是舍不得离开他的，一定不会走远，紫薇一定就在附近，他很快就会找到紫薇的。 福伦的动作比较隐秘，而福尔康毕竟年轻，这找人的迹象怎么还是漏了出来。有心人塞了点银子知道找的是年轻姑娘，想到福尔康曾经是太后身边红人晴儿的驸马备选，心里有了自己的主意。 今年的北京城看起来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背地里有什么悄悄在改变。 ……………………………………………………………………………………………… 第一卷：风云突变完 下一卷：胡同纪事 10、第二卷：胡同纪事 紫薇和金锁从福家出来以后，虽然日子过得清苦，却也是其乐融融，自得其中。先开始还有些担心福家人可能会找到她们，后来天天穿着男装在外面打听消息，却没听到什么风声，也就放下心来。 其实，说来也巧合，那一天放走紫薇和金锁的侍卫正巧在第二天病倒了，病好了再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这时候也没人记得要去问这个小小的侍卫了。所以，阴差阳错，承载着令妃、五阿哥还有小燕子期待的福伦没有办法找到紫薇。半个月后又把方向转向济南了。 而尔康虽然坚信紫薇就在北京城，但是他手中没什么势力，两眼一抓黑，也没有能耐找到她们两个。 紫薇和金锁两个人白天的时候，会穿着男装去热闹的街头打听消息。有时候会坐在小茶馆一整天都听见别人说着东家长北家短的话，有时候能打听到那些官是真正的大清官，那些官是真正的贪官。但是离宫里那些真正□□的消息算是很远，一些官场上的东西也大多是以讹传讹、道听途说罢了。 北京天桥是个热闹的地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据说这里最大的龙源酒楼，有很多达官贵人会到这里。这是上一次在天桥附近一个小茶馆里面的人说的。当时说书人正说到一个王青天，说完后大家纷纷发表意见的时候，有个人插嘴说在这个龙源酒楼见过，然后旁人附和说这里确实很多达官贵人。 紫薇和金锁上了二楼，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座位，点了两杯最便宜的茶水，不去看小二不乐意的表情。小儿见两个姑娘身着男装，样子又俊俏，想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没想到点的是最便宜的茶水，脸色有些不好看。上茶的时候也是懒洋洋的。 紫薇可顾不了这些，当时在福家耽误那么久不能出来，看着别人的脸色说着违心的话，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们身上一无所有。紫薇现在才真正明白金钱的重要性，这段时间在北京的生活，过得比从济南赶路还要清苦一些。 慢慢呷着茶，一边留意周围人的说辞，有时候紫薇会和金锁说上几句话。周围要是没说着官场消息的时候，紫薇就会点着外面的招牌，教金锁识字。紫薇本是养在闺中的小姐，虽然从小和金锁亲近，但也是拿她当下人看待，没想过教她识字。而在北京城认识小燕子之后，当时还为她的热情大方感动。现在看来，同样是不通文墨的两个人，金锁对自己可谓忠心，从济南到北京，但凡金锁有一点点不上心，只怕在途中的大病就会要了自己的命，从福家逃出来之后，与金锁更是有了同生共死的默契，嘴上虽然没有说出了，却是真正拿金锁当自己的妹妹了。 再喝一口茶，想到了小燕子，叹了口气。虽然当时小燕子是重伤，说感受到皇上的温暖，稀里糊涂做了格格，但想想如果是金锁被射中，只怕一醒来就会开口说明真相了，哪里会有真假格格这件事情。经过这件事情，谁亲谁疏，紫薇心里有底。 大厅里忽然热闹了起来，一群人围着柜台指指点点，金锁比紫薇小一岁，本来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把紫薇留下喝着茶，金锁蹬蹬蹬就跑下去凑热闹了。 金锁远远地就瞧见一个穿着白衣抱着琵琶的女子拉着掌柜的衣袍说着什么，旁边的背着胡琴的老者不停地哈腰，再走近了，老板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无奈。 “我说老板，这样缠着也不是回事，你就让她留下吧。”人群里一个声音喊着。 金锁看着喊话的那个人，衣着华贵，显然是富家子弟。掌柜苦哈哈地答应：“得，姑娘，那你们就唱吧。不过我可说好，但凡生一点点事，今后可不许来了。” 没有热闹可看，周围人也就散了。金锁好奇看着这个姑娘，先前垂着脸的姑娘倒是扬起了脸。姑娘五官清丽，双眸闪烁如星带着忧愁的笑意，白衣白裙加上消瘦的身躯，有种弱不胜风的风流之态。但是金锁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眼前的姑娘很漂亮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金锁总觉得她身上有种违和感。 金锁留意到她乌黑的头发挽着公主髻上簪着白花，心下生出同情，不由得想到了曾经的她和小姐。从济南到北京的一路上，小姐先也是着孝服，但是屡屡被客栈拒绝，后才改为别的素色的衣服或者是男装打扮。 “姑娘，以后如果要是进这种酒店还是着别色的衣裳的好。”金锁忍不住开口说，姑娘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就走开了。 金锁想着，是不是自己说得太含蓄了，快步走到她身边，说：“姑娘，这种酒楼一般是不喜让着孝服的人进来的。” 那个白衣姑娘摇摇头，“这不是孝服。”金锁呆呆地立着，有些不明白，不是孝服为什么带着白花呢？金锁抬起头，正好见那个白衣姑娘轻轻啐了一口。金锁心里直添堵，白衣白裙不说，你带着白花，平白就是让人误会。 金锁觉得有些没趣，脸上讪讪的，走回到二楼。紫薇道：“金锁，什么事情啊？” “是一个姑娘和她的同伴要在这里唱歌罢，先前掌柜有些不同意。”金锁说。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金锁说了刚刚在楼下发生的事情，紫薇轻轻皱起眉头，安慰金锁：“算了吧，虽然你是好意，但是没有人喜欢平白被人说着孝服的。” 金锁是最听小姐话的人，这样一来，就不说什么了。 紫薇看向大厅，对那个姑娘有些感兴趣，不知道那位姑娘要唱什么，看大厅中央那个女子样貌也是不俗，看起来也是冰清玉洁，除了戏子，还很少有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 “我是白吟霜，这是家父白胜龄，我们父女，为各位贵宾，侍候一段，唱得不好，请多多包涵！”这位白吟霜的声音清丽，很是不错。金锁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女儿和父亲同台唱歌，真的是很少见。 白吟霜开始唱歌，声音歌声清脆，煞是好听，曲词自有一种幽怨和缠绵之意。紫薇想想，和自己娘亲的那首歌倒是很像。先前以为金锁连累的一点不喜，也去了。难得的，她想给点钱。 旁边一个男子说话了：“嘿，没想到啊，本来以为只能在宜春院听到这种歌，没想到这里也有啊。”紫薇的脸色有些惨白，是啊，虽然曲子是不错，但是不是在这种场合可以唱得，不禁又庆幸，幸好还没有给钱。 “可惜这里规矩是每天只唱一曲。”另外一个男子说道。 “嘿，怕什么，给点钱让她上来就是。我现在就下去。”说完，紫薇就看到一个华服男子跑下楼去。 紫薇觉得有些坐立不安，看看楼下大厅乱糟糟的，现在也不好下去，只好强坐着了。金锁不知道她家小姐在想什么，她皱着眉头，也在思考。 “还不赶快谢过我家少爷！” 楼梯转角有人在嚷嚷，紫薇和金锁瞥了过去。 “对不起，此曲只应天上有，我能听到，太意外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这首曲子带给我的感觉……希望你……希望你……”一个男子的声音：“希望你不认为这是亵渎……”男子说完还向着白吟霜鞠了一躬。 紫薇忽然想到曾经在福家时候给金锁唱歌被福尔康听到这件事情，脸上生热，她还记得当时福尔康的评语：“好美的琴，好美的歌。”现在看来，觉得是福尔康对自己的一种调戏。紫薇的拳头攥得死死地。对福家更是恼怒。 白吟霜开口：“我白吟霜自幼和父亲卖曲为生，碰到知音，惟有感激。谢谢公子！”金锁听了这话，忽然想起来先前感觉到的违和感，白吟霜虽然着白衣白裙，簪白花，但是眼神是一种让人怜惜的忧郁而不是丧失亲人的哀伤。这个白吟霜应该是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所以自己好意提醒之后，还不高兴。金锁皱皱眉头，对这个白吟霜有些厌恶。 金锁轻轻拉着小姐的袖子，说了自己的猜测，最后下结论：“这个白姑娘不是正经人，故意穿着白衣惹人怜惜。” 紫薇点点头。和金锁说说别的话，倒是让自己刚刚对福尔康的恼怒消了许多。又觉得刚刚像白吟霜的歌和自己娘亲的歌曲很像，平白有些恶心人。 忽然，一个鲁莽的、嚣张的嚷着：“那个漂亮的，唱曲子的小姑娘在哪儿？”说着，一见到吟霜，就眉开眼笑，立即伸手去拉吟霜的衣袖：“来来来，给我到座里去唱他两句！” 后来，转角的那位公子和楼上下去的那个公子为了这个歌女打了起来，大厅乱糟糟的，紫薇和金锁更不好下去了，只好等着安静下来再出去。 这样，弄得回到胡同的时候已经比平常晚了许多。紫薇心里想着自己还有没有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唱过娘亲的歌，要是被人误会自己很随便就不好了。 走进院子，房主的儿子小虎子一见紫薇就喊着：“紫薇姐姐，金锁姐姐，你们回来了。” 紫薇见到虎头虎脑的小虎子心情好了很多，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说：“是啊，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呢。娘说要等你们回来一起吃。”正说着，寡妇刘氏从房间出来。“回来了啊，先进去坐着，我热一下就好。” 紫薇笑着说：“今儿在外面耽误了点，回来的有些晚了，真是不好意思。下次要是晚了就不用等我们了。” “没事，又不麻烦。” 紫薇本是做小姐的，最多会做些点心，而金锁也是大丫鬟也是只会做点点心，两人干脆给点钱，和寡妇刘氏搭伙了。 “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消息？”刘氏说。 紫薇摇摇头，她们现在对外也就是说来北京寻亲，但是来了发现断了线索，每天上外面转转。 “多吃点肉，你们啊，两个大姑娘也不容易。”刘氏给紫薇和金锁夹菜。 紫薇笑笑，再不容易还能不容易到哪里去？眼前的寡妇刘氏可是还担着养个儿子的任务呢。紫薇和刘氏相处时间不过，但也觉得她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勤劳质朴，用心带着孩子。举例子来说，刘氏听说紫薇识字，就自动减了一些房租，让她教小虎识字。大部分穷人家的孩子很早就会被要求开始干活，而刘氏很有眼力见的想着让他识字。想想刘氏对孩子的用心，不由得想起娘亲，又有些难受。 现在出了福家，紫薇和金锁向来睡的很早，两个人洗漱后，躺在床上，紫薇不由得想，现在的小燕子在干什么呢？ ++++++++++++++++++++++++++++++++++++++++++++++++++++++++++++++ p.s.有梅花烙的内容，关键是我太想把白吟霜拎出来了，这丫整个一祸害，给谁谁倒霉啊。 所以，我拆了吟霜还有皓祯一对有情人。 皓祯，你放心，虽然吟霜没有选择你，但是你要笑着给她祝福~她的快乐就是你的幸福啊！ 11、第二章 混乱 紫薇走了之后，小燕子先开始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循着机会就跑出宫。不是去福家催促福伦赶紧找紫薇，就是跑到大杂院去逼问柳青柳红二人到底把紫薇藏在哪里去了。次数一多，不要说福伦，连柳青柳红都有些反感。 小燕子来去匆匆，说话颠三倒四，一来就说赶紧把紫薇教出来。柳青柳红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只知道紫薇金锁不见了，具体情况一点都不清楚。她身边的永琪倒是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柳青柳红也可以理解小燕子来时候的急切。紫薇金锁都是认识的，确实是好姑娘，柳青更是对紫薇有些好感，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温柔柔弱的女子，现在不见了都很担心。 可是，第二次、第三次小燕子再来的时候仍是不管不顾，说着柳青柳红藏了她们，完全不听柳青柳红的解释，他们有些反感，也有些伤心。小燕子本来是纯真、善良的好妹妹，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急躁、完全是非不分？她还是从前的那个侠义的小燕子吗？ 小燕子身边的那三个朋友，在他们看来都是富贵之人，难道真的像上次那个尔康说得，小燕子现在是格格？不管怎么样，小燕子都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热情的侠义的讲义气的小燕子。现在的她刁蛮而任性，完全不讲道理。 柳青柳红开始渐渐疏远小燕子，小燕子并不知道。她这一个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紫薇走了，她不肯原谅自己，自己这个假格格被戳穿了怎么办。小燕子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把格格还给紫薇，那也是在她可以保住自己这颗脑袋的前提下。小燕子口里说着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但是她现在挺喜欢自己的脑袋，也很爱惜自己的命。小燕子想到曾经的梦，梦里紫薇狰狞恐怖的样子，就忍不住心里发寒，小燕子拼命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紫薇是个温柔的人。但是心底总是不安，她好害怕。淑芳斋的赌局已经很久没有开了，她没有这个心思。格格不是自己的，爹也不是自己的，拥有属于不是自己的东西，人总是会惴惴不安。格格好美好、爹也好美好，这样美好的东西却不是名正言顺，小燕子心里有一个黑洞，需要紫薇不断地原谅才能勉强堵住，现在紫薇不见了，小燕子迷茫、害怕。 五阿哥看到小燕子黯然的样子，心里也是暗恨紫薇为什么跑了，只好加倍哄着小燕子，每天多陪着她。小燕子本来就是没心没肺的人，过了一段时间，脑袋还是好好的，加上五阿哥的殷勤，小燕子心里的不安减少。她又想，紫薇毕竟是那么温柔的人，大概真的回济南了，虽然这样一想又觉得有些对不起紫薇，不过总算是心情好多了，所以又回到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燕子。柳青柳红那里也再没有去了，只是偶尔还是会向尔康、尔泰打听一下，有没有紫薇的消息。 尔康心里对小燕子隐隐有了埋怨，紫薇是因为小燕子才离开的。先开始小燕子还担心紫薇，现在几乎已经不闻不问了。尔康恼上了小燕子，去淑芳斋也少了许多。小燕子本来就没心没肺，自然不会注意到尔康的疏远。而五阿哥和尔泰一心都在小燕子身上，也顾不上福尔康了。福尔康不当值的时候，总是去北京各个街上，寻找打听有没有见过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他有直觉，紫薇就在京城。这一日，福尔康来到天桥附近。 …………………… 紫薇和金锁坐在龙源酒楼靠边的雅座，虽然楼下有白吟霜唱着靡靡之音，但是紫薇确实在龙源酒店里听到了一些关于宫中的绯闻趣事，比如知道最近后宫中的兰馨公主要选驸马。这种消息，平时在小酒馆里是万万听不到的，所以紫薇和金锁每天都会跑到这里来。 白吟霜已经止住了歌声，缓缓行礼，然后在场子转上一圈，收些钱。紫薇和金锁照例是没有给钱的，装作没有看见，一直瞄着窗外，好像窗外有多么动人的风景。紫薇忽然发现，大街上居然看到了福尔康！他正在拉着行人说着什么。紫薇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拉拉金锁的衣袖，指着福尔康。“怎么办？福尔康居然在这里。” 金锁也是十分吃惊，慌了手脚，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镇定下来，说道：“小姐，要不我先偷偷溜出去，把福大爷领到别的地方去？” 紫薇抓住金锁的手，摇摇头。现在福尔康已经要进入龙源酒楼了，太迟了。两个人都紧张地盯着福尔康。手也不由自主交握在一起。 ………… 福尔康今天不用当值，他已经寻了大半天，有些累了，想在龙源酒楼歇息一下。 福尔康进入酒楼，刚刚抬头，就看到一个白衣少女低声下气和一个富家子弟说着什么，手里捧着一个瓷碗。虽然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侧影，但那纤细窈窕的身影，略带忧愁的气质，低垂着头在乌黑的发梢间若隐若现的侧脸，简直就和紫薇一个样子。 尔康愣住了，觉得脑中“哄！”的一声巨响，心脏“咚，咚”直跳，福尔康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狂喊着：“紫薇！”然后一把冲了过去。 他冲了过去，狠狠地抱住了那个白衣女子，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揽进了怀里，叫道：“是你吗，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为什么离开！”这么多天的压抑，焦急又伤心地情绪在这一刻终于都爆发了出来，声声含泪，字字吐血。他终于找到了他的紫薇，他的紫薇居然在做着低贱女子做的工作。尔康心里一阵阵抽痛。 他感到怀里的女子在微微的颤抖，心里一阵阵的怜惜。这是她的紫薇啊，紧紧抱住女子，几乎要把她揉到自己的身子中去。把怀中的女子紧紧固定在自己的胸前，两人距离如此之近，福尔康可以嗅到她身上散发的幽幽芳香，忽然一种忍不住的冲动，福尔康低头擒住了怀中女子的唇。女子的唇香软而美好，福尔康吻得更深。紫薇和金锁已经完全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金锁看着小姐，紫薇脸色苍白，几乎快要昏倒。金锁紧紧抓住小姐的手，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几天因为听说龙源酒楼里面来了个漂亮姑娘，在可以听到的曲子这里也可以听到，京城很多纨绔子弟都来了，现在看到福家大公子居然搂着唱小曲的姑娘，都嘻嘻哈哈起哄，说着不三不四的下流话。现在二人已经亲吻上了，更是连续不断地口哨声。 福尔康的径自深情吻着，天地万物已经化为乌有，只有他和她。怀中的白吟霜脸色微红，身子颤颤。本是抗拒地推着福尔康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搂住了福尔康的后颈。皓祯最近都在龙源酒店，一直默默听着白吟霜的歌声，他觉得虽然两人并没有多说话，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两人已经心意相通。看到白吟霜被人如此羞辱，早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他双眼通红，还没有过去的时候就被福尔康身边的侍卫拦了下来。皓祯被侍卫拖着，口中狂喊着：“吟霜！吟霜！” 皓祯通红着一双眼，死死的瞪着福尔康，如果目光能杀人，福尔康已经被千刀万剐。福尔康似乎才从美妙的吻中醒来，看着怀中的人，虽然和紫薇一样有着柔弱气质，柔美的脸庞，但是分明不是紫薇。他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像他才是被人非礼了一样倒退了一步。 白吟霜楚楚可怜的站在那里，看着福尔康这样反应，泪水氤氲，低声道：“公子。” 楚楚可怜，欲语还休，这样的美妙的人……福尔康瞬间心动了，但是想到他的紫薇，他又开始狂摇头，“不，不。这不可能，我明明吻得是紫薇啊。” 楼上的紫薇，身子颤抖，已经开始忍不住掉眼泪，虽然现在被羞辱的不是她。但是福尔康在龙源酒店的这一出，已经毁了她的名节。怕被楼下的福尔康发现，紫薇只是掉着眼泪，没有哭声。金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家小姐，她能做的，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白吟霜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泪水止不住地向下掉落。“公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叫白吟霜，只是个卖唱的女子。”一双含泪的美目怯生生地看着福尔康，欲语还休。福尔康霎时间心动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旁边的皓祯猛地挣脱了身边侍卫的禁锢，冲了上来，给了福尔康一拳。拉住仍在流泪的白吟霜，把她放在身后。 尔康摸着流血的鼻子站起来，“你……”他没想到会遇到皓祯贝勒爷，瞥见他身后的白吟霜，泪水仍是止不住下落。一瞬间，白吟霜的影子又和紫薇的影子重合了。 三个人还是这样对峙着，什么都没有说，旁边的人都凑着热闹，门外甚至涌入了更多人，对着三人指指点点。 白吟霜的爹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自己的女儿更是在自己的面前被人轻薄，现在又是和两个男子扯不清。气血攻心，一口浓痰上来，一下子跌倒在地。 “咚”的一声，是白胜龄的头重重嗑在地上，旁边的伙计喊道，“来人啊，有人昏倒了。” 白吟霜挣脱了皓祯的手臂冲了过去，趴在爹爹身上，成串的泪珠，更加像泉水般涌出，纷纷乱乱的跌落在那身白衣白裙上了。 皓祯自然也跟了上去。福尔康身边的小厮扯着福尔康的衣袖，示意他赶紧离开。福尔康却迈不开腿。这样柔弱的女子，如果他走了，她会怎么样呢？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福尔康正好对上那双还流着泪的眸子，那对盈盈然的大眼睛，清清澈澈，凄凄楚楚，带着无尽的苦衷和哀诉，瞅着尔康。福尔康不由自主向着那边迈开步子。 趁着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大厅中的白吟霜还有她的爹爹身上，紫薇和金锁挤了出去。 龙源酒店门口挤着一些周围的百姓，他们看着这一出好戏，觉得非常过瘾。普通百姓们是图个乐子，当做生活中的调剂品。一些文人则是破口大骂，世风日下。 忽然人群中有一个突兀的声音，“这个卖唱的女子，真是厉害，居然惹得两大京城公子为她大打出手，人不可貌相啊。” □□无情、戏子无义。看热闹的都明白，台上的两个大男人不明白。龙源酒楼最近开起了赌局，看最后白吟霜会选择谁。 12、第三章 梦境 紫薇回到帽儿胡同之后大病一场，梦中她又看到了自己的娘亲，那个温柔的、为了爱情无怨无悔的娘亲。 梦里，时间定格在大明湖畔最美的时刻，雨后初霁，在雨时本是藏在叶子下的荷花悄悄钻出，花瓣上沾着透明的水珠。荷花一点偏偏还从叶下出，这是紫薇记忆中的大明湖。用力呼吸，空气格外清新，还有着淡淡的泥土的腥气。 夏紫薇正站在大明湖畔，有些迷茫，她不是在京城吗？远远的，一抹水红色的身影走来，紫薇的心开始狂跳。眼前有着白雾，看不清楚，但是她心中有种感觉，走过来的是对她一生极其重要的人。 那人走近了，紫薇可以看见女人温柔的熟悉的笑容，紫薇飞奔过去，抱住她的娘亲，“娘亲，娘亲。”温暖的身躯，紫薇贪婪地享受着这个拥抱。 夏雨荷带着温柔的笑容，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叹了口气，“苦了你了。” 这一句话让紫薇开始落泪，从千里迢迢到京城的辛苦，到现在在龙源酒店被人间接羞辱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滚烫的眼泪一串串向下落，撒在衣裙上，“娘亲，女儿没用，你带女儿走吧，女儿是在太苦了。” 夏雨荷扶着女儿慢慢走到凉亭，抬起她的头，拿出帕子认真地给紫薇擦干眼泪。紫薇心情也慢慢平静，泪水止住了。看着娘亲温柔的侧脸，心中暖暖的。 “你还记得娘亲告诉过你的吗？我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仍然感激上苍，让我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夏雨荷轻轻地说，语气轻柔，目光温柔而发亮，她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紫薇轻轻点头，“是，我记得。”继而，她的眼泪又开始落下，“对不起，娘亲，我没有用，认不了爹。” 夏雨荷笑笑，再次给女儿擦了眼泪，说道：“我让你上京城，还我的愿，这只是一个原因。” 夏紫薇疑惑地看着母亲，夏雨荷又说道：“你也知道，不管怎么样，当时娘亲未婚先孕在济南是颇受非议的，因为对方是皇上，所以夏家还是庇着我们娘俩，但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在济南就很难生存下去了。” 紫薇想到夏家下人背地里说的话，点点头。 夏雨荷温柔抚着女儿的脑袋，说：“小傻瓜，娘亲有你，有那段回忆就够了，可是你不行啊。嫡女和庶女婚嫁的差别都很大，更何况你的身份呢？要是说了这个原因，你铁定是宁愿委屈自己在大明湖畔陪着娘亲，也不愿上京的。”顿了顿，说，“娘亲知道你有孝心，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娘亲已经给了你一个不光彩的出身，这婚嫁可不能再委屈你了。娘亲也想让你有机会体验美好的爱情，要是出身不好，除了做第二个‘夏雨荷’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紫薇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层，红了脸，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娘亲，我先前不明白你的苦心，但是，我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紫薇想到了小燕子，心情很复杂。 夏雨荷摇摇头，“你啊，你自己想想你是谁的女儿，怎么能轻言放弃？不说你爹，单说说我，难道我养着你，日子就好过了？” 夏雨荷轻轻说，“虽然夏家的人是明白的，可是旁人不明白。旁人只知道夏家的大小姐未婚先孕。就算是有着夏家的帮衬，日子也是极难的。娘亲快要生产的时候，连产婆都找不到。你外婆求了好久，才算是找了个相识的帮忙。后来的日子，你也知道，一直以来济南的风言风语都不少。” 夏紫薇点点头，夏雨荷接着说：“娘亲能熬过来，是因为娘亲有爱情有曾经的梦，更是因为有你。如果你心里有了自己的信念，那么多大的困难也是不会怕的。紫薇，娘想让你想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 紫薇含着泪，“我，女儿当然是想要爹的。小燕子说皇上亲手喂她粥的时候，我真的好嫉妒。” “有了信念，更要为之努力。现在跟着娘走了，难道就不会遗憾？” “娘，我明白了。”夏紫薇轻轻地说，“我还会见到你吗？” 夏雨荷避开紫薇的眼睛，无奈地摇摇头，“应该是不会了吧……要学会坚强，学学你身边的小丫头金锁，她可比你还小一岁呢。当时金锁这个丫头我看着就喜欢，尤其是这护主的劲儿？”夏雨荷掩口轻轻笑了，显然是想到了曾经的趣事，“你也要多为金锁考虑一下，你要是跟着娘亲走了，你让她怎么办？人家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就一走了之啊。”说完点了点紫薇的脑袋。 紫薇认真地点点头，“娘亲，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认爹的，不会辜负你的苦心。” 夏雨荷轻轻笑了，笑容是那么的飘渺，似乎随时就要离去，紫薇心里一慌，抓住娘亲的手。夏雨荷摇摇头，消失在空气中。 “娘，娘！”夏紫薇的手兀自在空中伸着。 “小姐，小姐，你可算醒了，菩萨保佑。”金锁轻轻摇着紫薇，眼睛通红。已经一天一夜了，小姐发着烧，好不容易烧退了，仍是醒不过来。金锁担心死了。 夏紫薇眨眨眼睛，眼球有些干涩，闭着眼睛转了转，然后才完全睁开了双眼，侧着头就看到金锁憔悴的脸。 伸出手，轻轻抚着金锁的脸，想开口说话，却是有些干涩，金锁急急忙忙站了起来，去倒水给紫薇喝。紫薇想到梦里娘亲的话，看着金锁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阵感动。金锁对她的好她一直知道，只不过因为是主仆关系，她一直都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刘氏正巧掀开帘子进来，看到紫薇醒了愣了一下，笑着说：“醒了啊，刚刚小虎还在问紫薇姐姐醒了没有。” 金锁倒好水，扶起紫薇，让紫薇喝水，紫薇喝了水，对着刘氏笑笑，“让大家担心了。” 刘氏说，“是啊，你这下子真是让人吓了一跳，直愣愣忽然就倒下去了，烧的又那么厉害。你看你家金锁，哭得多厉害啊，眼睛肿的跟桃一样。” 金锁倒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啊，小姐醒了就好，不过啊，真是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紫薇对金锁点点头，说“辛苦你了。” 刘氏说：“金锁这孩子是个老实孩子，你醒了正好，我中午做点好的，给你补补。” 紫薇抿嘴，笑着说，“真是麻烦你了。” 刘氏摆摆手，“说什么麻烦，你醒了好好教我家小虎子就是。” “那是自然。”紫薇点点头。 “小姐还要不要休息？”金锁说。 “不用了，我现在不困，倒是起来走走得好。”紫薇说着就要下床。 金锁连忙扶住她，“那我扶着小姐在院子里走走吧。” 紫薇摇摇头，“不用了，你也没有怎么休息，都在照顾我了，你先睡一觉吧。” “可是……”金锁有些犹豫。 “得，我就在院子里走走有什么大碍，你先躺着休息吧。别弄得我刚好，你又病了。” 金锁终于答应了。紫薇笑着走了出去，慢慢回味娘亲的话，想着今后要怎么做。 晚上休息的时候，紫薇把金锁扯到自己床上，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金锁，我生病的时候梦到娘亲了。”紫薇轻轻地说。 “小姐梦到夫人了？夫人怎么说？”金锁显然十分惊喜，问道。 紫薇细细说了梦中的事情，两个人一阵沉默。半晌，金锁开口：“夫人想得真远，可惜当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夫人的苦心。要不然累死，我也要跟着小燕子进入围场。” 紫薇轻轻说：“事情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那小姐现在打算怎么做？我们还是像先前那样继续打听消息吗？”金锁问。 紫薇开口：“不了，我先前那样还是太被动。我一直不想真正地面对小燕子她们。无论如何，我心里总是不想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 “可是，小姐……” “好金锁，我知道你想说我傻。可是，不管怎么说，当时小燕子在围场上那一箭，是可能丧命的。这是我对不住她的地方。”紫薇见金锁不说话，继续说：“和娘亲说了，我才明白，现在除了认爹我没有路可走，而且说实话，我内心也是希望进宫的。小燕子说得那样的皇上，我真的很羡慕。这世间哪里有双全事，有得必有失。如果最后真的和小燕子他们对上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要是真的面对上福家、五阿哥还有令妃，你怕不怕？” 金锁眼睛不由自主睁得大大的，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小姐，金锁会一直陪你。” “好金锁……跟着我真是辛苦你了。”紫薇有些感慨。 “跟着小姐，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啊，现在我已经认识很多字了。”金锁看得很开，倒是轻轻笑了。 一时间两人无话，金锁说：“那小姐打算怎么做？” “今后不用去外面打听消息了，明天，我们去书局买些纸笔，我要画画。以后，我们两个一个画画，一个认字，不用再出去。” “要画什么啊？小姐画画就好，要不我一个人出去打探消息就好。” “不，一个人太不安全了。就在家里吧，不碍事，我要画‘烟雨图’！”紫薇轻轻地说。 金锁看着小姐陷入自己的沉思，想到不管是什么，她都会陪小姐走下去…… ………… 再说福尔康这边，那天，在龙源酒店白吟霜的爹爹倒下以后，福尔康和皓祯也顾不上针锋相对，两个人同心协力帮着白吟霜把她爹爹抬到客栈，叫了大夫过来看。 结果忙活了半天，白胜龄还是没有活过来。白吟霜在旁边哭哭啼啼，两个大男人不知所措。“你放心，你爹的丧事，我们两个会帮你办好。”皓祯开口说道。福尔康也默认，毕竟人相当于他们两个间接害死的。 福尔康见皓祯是认识白吟霜的，本想留下些银子先走了，可是每每看着白吟霜的时候，都看到她那双大眼睛，含羞带怯望着自己，她本身又是让人怜惜孤苦伶仃一人。想着先前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吻，更是开不了口直说给白吟霜钱财了。这样，侮辱了她也侮辱了自己。 皓祯则是心疼白吟霜本来生活就艰难，现在更是失去了最亲近的人，对她一番柔情万千。皓祯很矛盾，内心很痛苦，看到白吟霜怯怯地偷看着福尔康，皓祯怎么能不明白她的想法？ 皓祯心疼，但也没有办法。吟霜是一个那么善良和害羞的女孩子啊，当时福尔康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她，她肯定一颗心都在他身上了。皓祯几乎忍不住狂吼出声，向天地诉说他的痛苦。 皓祯想到在先前龙源酒店时候见到她的第一面，听到她歌声的惊喜，小寇子给她钱财的侮辱，他的无措，她的大方与二人相知。然后两人虽没有再说话，但有着每天眼神无声的交流。这样美好的女子，忽然皓祯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大吼一声。 白吟霜没有什么反应，仍是低着头，擦着眼泪，福尔康吓了一跳。皓祯抓住福尔康的领子，“她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要好好对她。” 福尔康显然没有想到皓祯会这样说，手足无措，“可是我……” 皓祯一听福尔康似乎是不愿意的样子，眼睛充血，怒吼：“你怎么能这样，你已经占了吟霜的便宜，你还想不认？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福尔康犹豫地看着白吟霜那一边，白吟霜忽地给福尔康跪下，磕了一个头：“公子，我们之间就当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不想让你为难。” 皓祯急吼吼地开口：“怎么能当是个错误，吟霜你怎么能这么善良，这么傻，这让你怎么嫁人啊。吟霜。” 吟霜脸上仍带着泪，望着福尔康：“那我能怎么办，公子，公子心中有人了啊。我现在又无家可归……” 福尔康心里很是矛盾，他占了白吟霜的便宜，他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可是要是真娶了她，他也做不到啊。他心里有了紫薇啊，更何况紫薇是格格的身份，可白吟霜…… 白吟霜又向着福尔康磕头，说道：“公子，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让我做妾做丫头做奴婢都可以，我绝不会惹麻烦，也不会妨碍任何人，你就当我是小猫小狗养在府上也行。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啊……”说完，白吟霜跪坐在地上，眼泪无声流下。 白吟霜已经这样开口，而且不是妻的身份，旁边的皓祯贝子又是死死地盯着自己，似乎自己要是说不答应，他就会冲过来。福尔康终于点点头。 看到福尔康点头，白吟霜明显高兴的样子，皓祯一阵失落，他终究还是失去了她。 皓祯茫茫然走出房间，他知道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美丽的相识，灵动的歌声，默契的交流，这样的美好的她终究是远去。他失去了他的肋骨，从今以后万劫不复再不完整。皓祯摸摸自己的左胸，心缓缓跳动，皓祯苦涩地摇摇头，不，这颗心已经死了。 13、第四章 对比 乾隆最近很烦恼，西藏土司又在蠢蠢欲动，缅甸边境，更是战事连连，回疆也不平静，准葛尔也有麻烦…… 在御书房里踱来踱去，乾隆死死拧着眉头，怎么烦恼的事情这么多。前段时间认下的小燕子倒是很有趣，什么“国有乾隆，谷不生虫”听着真是舒心，小燕子本不通文墨，估计也是经常听到别人这样说，心里一想，乾隆又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不错。 想到小燕子，乾隆舒心了许多，她可真是个“开心果”。雨荷没有教她读书，学习规矩果然是对的，要不现在怎么会如此天真烂漫？想着小燕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时时刻刻转个不停，叽叽咕咕说话也是有趣的很，确实像只不安分的小鸟。只是乾隆不明白，为什么皇后不喜欢小燕子，难道是因为雨荷？对于乾隆来说，夏雨荷只是带过过去的一个美好的回忆，曾经的年少轻狂，雨荷的样子已经淡忘了。要是皇后还揪着已死的人不放，未免太小气了些。 想到那拉皇后，乾隆首先想到的就是她死死抿着嘴，皱着眉，严肃地说：“这不合规矩。”古板，不知变通！乾隆又是不免想到曾经的孝贤皇后，一阵唏嘘。要是她还在肯定不会为难小燕子这个丫头，多可爱丫头啊。 乾隆更是想起来“化力气为浆糊”，把自己逗得不行，五阿哥甚至说要做个“还珠语录”。恩，他也挺同意的，这小燕子说话确实是很逗，记下来，郁闷的时候偷乐很是不错。 五阿哥永琪在皇子中是得意第一人，乾隆想着，他倒是可以担当大任的。忽地又想到刚刚皇后过来说的话，说什么永琪和还珠格格过于亲密之类的。乾隆皱起脸，那拉皇后怎么这么不明白事理呢？这永琪和小燕子是兄妹，能出什么幺蛾子。想到那拉皇后，不免又想到十二阿哥，自己嫡子少，而且又总是多灾多难的，偏偏皇后又是这样的脾气。乾隆摇摇头，要是皇后有令妃一半的体贴也就罢了。这十二阿哥样子皇后身边，怕是也最后和皇后一样的脾气，乾隆也很少过问。乾隆勉强让自己不去想这些烦心事。 正巧此时纪昀来了，带来了永琪还有福尔泰的功课，永琪倒是不错的，他身边的伴读福尔泰也做的不错。可看看小燕子的“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螂！”，乾隆有些晕，这是什么诗？正巧心里烦着呢，把永琪、福尔泰还有小燕子都叫了过来。乾隆最近只要不高兴了，就找找小燕子的小麻烦，让自己开心开心。 小燕子蹦蹦跳跳地进来，乾隆眼尖就瞅到她膝盖上鼓鼓囊囊两个大包，一看到就想笑，还是刻意板着脸。结果小燕子扑通就跪下了，口里念念有词说什么“还好有‘跪得容易’……”眼睛像小耗子一样转个不停。 乾隆本来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到小燕子这样，倒是有些开心了。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小燕子犯了错误，自己偏偏又觉得自己有理时候的样子。总是低着头，眼睛滴溜一转就有了主意，然后口出惊人，有趣得很。 “你自己念给朕听听看你做的作业！”乾隆把乱糟糟的一叠纸递给小燕子。 小燕子心不甘情不愿念道：“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 旁边的永琪福尔泰忍不住想笑，顾着他又不敢，而纪昀脸上一脸尴尬。乾隆觉得有意思的很，所以才说小燕子是“开心果”。 “你这是什么诗？”乾隆看着小燕子。 “这是很‘写实’的啦！我现在住在皇宫里，当然什么都好！可是，我进宫以前住的那个房子，就是这样！那个李白，能够‘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定是窗子很大，又开着窗户睡觉，才看得到月亮，我那间房，窗子不大，看不到月亮，半夜老鼠会爬到柱子上吱吱叫。至于蟑螂吗？也是写实。” 乾隆忍住笑，“还是写实？” 声音有些扭曲，倒是让小燕子吓了一跳，咕咕叨叨，“本来就是‘写实’，早知道下次就不写了。” “这首也是你作的？”乾隆又拿出一张诗笺问。这首诗，可是更有意思了。 小燕子拿来一看，头大了，仍是点点头。 “念来听听看！” “可不可以不念？”小燕子小心地说。 “不许不念！”乾隆正想着找乐，怎么可能不念。 小燕子只得念：“门前一只狗，在啃肉骨头，又来一只狗，双双打破头！” 这下子，永琪和福尔泰忍不住笑出来了，纪昀绷着的脸也是笑了。 逗完了小燕子，乾隆觉得舒坦多了，表面上还是要说说让纪昀多多担待，督促小燕子好好学习功课之类的。 纪昀忙着哈腰答应，小燕子气鼓鼓的，不高兴。 “丫头，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朕最近想出门走走，微服出巡一趟，视察视察民情。纪贤卿一起去！永琪、尔泰，你们和尔康也一起去！”乾隆故意漏掉小燕子。 “是！”永琪和尔泰兴奋的应着。 “我也一起去！”小燕子急忙喊。 “你是女子，不能去！” “你‘微服出巡’也是要化装的，我装成你的丫头，不就行了吗？”。小燕子兴奋极了，哀求的说：“皇阿玛，求求你带我去，我整天闷在宫里，都快要生病了！有我在路上跟你作伴，说说笑笑，不是很好吗？” “你想去，有个条件！”乾隆盯着小燕子，还是想为难一下她。最后让小燕子要背出“古从军行”，才肯带她。 小燕子欢欢喜喜离开了。 留着的乾隆兴致也高了起来，得，继续看奏折。西藏土司…… ……………… 乾隆这边兴致很好，而福家一如既往的陷入在纠结与郁闷之中。尤其是福伦，压力重重。 福伦天天派人去济南打听消息，还要顶着五阿哥还有令妃的关注目光，压力自然很大。自己大儿子福尔康倒是好，现在每次值班一结束就往外跑，非要说夏紫薇就在京城，他有感觉之类的话。一听下面人说某某胡同又来了个年轻姑娘就往外跑，拦都拦不住。福伦本来还打算让福尔康也帮忙调查，算是泡汤。 福尔泰最近也是，最近不知道和五阿哥在倒腾什么，和小燕子一起疯疯癫癫，天天也是很晚才回。不过这一次夏紫薇丢了，本来就得罪了五阿哥，要是这样让五阿哥高兴也好，也就随着尔泰去了。 自己夫人福晋的脸上天天不好看，紫薇偷偷跑掉的事情让她受了不少打击。毕竟人在她手里丢的，每天自怨自艾，说着什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好后悔，我怎么晚上没有去看她。”之类的话。福伦一下朝就看到那张带怨的苦瓜脸，心中直添堵，晚上同房的时候福晋更是在床上絮絮叨叨，问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埋怨紫薇真不懂得感恩之类。 这一个月，福伦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好不难过。 “阿玛，我回来了。”福伦听到福尔康的声音，头又开始大了，福尔康虽然坚信紫薇就在京城，每天还是要询问在济南寻得结果如何。 福伦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无力地抬起头，结果看到福尔康身后一抹白色的倩影。福伦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紫薇？” 在旁边无精打采绣着帕子的福晋听到这话也站了起来，看到福尔康身后的背影也是激动不已。 白吟霜从福尔康背后幽幽走向前，盈盈一拜，“小女子白吟霜见过大人、福晋。” 两个人见不是紫薇，心头有些失望，复又坐了下去，福伦挥挥手，免了白吟霜的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福尔康自然不敢说在龙源酒店发生的事情，只说是见白吟霜孤身一人，先收留下来做丫鬟。 无论是福伦还是福晋都知道这是官方说法，福晋把白吟霜带了下去，福伦正色说怎么回事。 福尔康终于吞吞吐吐说了白吟霜的事情，福伦气得直哆嗦，“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福尔康撩起袍子，半跪在阿玛面前，“儿子当时是情不自禁啊，你也看到了这白吟霜确实是长得很像紫薇。再说了，他爹爹的死，我也是脱不开责任的。” 福伦手指颤颤指着福尔康的鼻子，“人家皓祯贝勒爷怎么就脱了责任，你倒好，巴巴把人往家里领，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啊！” 福尔康低头没有说话，心里想着的是在龙源酒店时候的那个吻，还有白吟霜说着“做妾做丫头做奴婢”时候毅然决然的表情。他的心很乱，似乎被分成了两半，一边是紫薇，一边是吟霜。 福伦直摇着头回到房间，留下福尔康还在纠结。紫薇、吟霜…… 当然，福伦显然是误会了皓祯。皓祯现在很痛苦，正坐在酒楼喝酒。一想到当时吟霜娇羞的脸庞，皓祯就忍不住心痛。他的吟霜，不，现在是福尔康的吟霜……皓祯忍不住一锤桌子，又是猛灌了一杯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以后再也听不到那清脆的歌声，以后再也看不到那柔情似水的双眸，以后再也看不到害羞时候垂首的表情……皓祯啊，皓祯，为什么，当时你没有早点冲出去。摇摇头，皓祯再次喝了酒。 对于白吟霜来说，她则陷入了爱情的甜蜜之中。先开始与皓祯只是知遇之情，有着同为知音的默契。后来福尔康的吻，则让她陷入了爱情之中，乱了她的心。她知道他心里有别人，但是她更无法说服自己放弃他。做妾做丫头做奴婢都可以，把她当小猫小狗养着就好，只要她能在福尔康心中有一席之地，什么都无所谓。 14、第五章 相许 福晋领着白吟霜下去以后，在偏厅里和蔼对她招招手，招呼她坐在椅子上。 “今年多大了？”“家里有什么人？”之类，福晋和蔼地问话，白吟霜觉得自己很幸运，跟着福尔康能够见到她的父母，现在福晋又是如此和蔼的一个人。当时爹爹果然说得对，不能攀高枝攀得太高了。如果现在要是跟了皓祯，只怕在外面进不得府。白吟霜心中一阵甜蜜，面上却是更卑谦地回答了福晋的问题。 福晋话锋一转：“吟霜啊，在府中还着孝服，要是让别人看到了……”看到孝服就会让她想起夏紫薇，想到她非要让自己的小丫头出去买东西。说不定，就是那时候就谋划着要跑出去。福晋脸色看起来有些狰狞。 白吟霜莞尔一笑：“吟霜知道了，吟霜不会给大人还有福晋添麻烦的。” 福晋点点头，为白吟霜的上道很满意。“你这几天刚刚丧父，也不用干什么活，在府上休息就好。过段时间熟悉了，再安排你做事情。” 白吟霜站起来，盈盈一拜，目中含泪，“谢谢福晋的恩典。”似乎承了福晋天大的情一般。福晋看着心里很满足，因为紫薇离开受的心伤，瞬间治愈了。 白吟霜第二天就换上粉红的一套衣服，早上向福晋请安的时候，福晋看着很满意。福晋现在有点像是小孩子一样，在夏紫薇那里受到了委屈，要从白吟霜这里补偿。她也根本不管，白吟霜除了孝服是对还是不对。 福晋和紫薇聊天的时候，总是要想着怎么表现福家对她的好，要想着不能委屈了紫薇。和白吟霜则轻松了很多，白吟霜似乎会看到自己的心意一样，挑着她喜欢的民间趣事讲。还总是含蓄委婉的表现对福家的不尽感激。 福晋知道白吟霜的心事，每次说到福尔康的时候，白净的脸上会沾染绯红，温柔一低头，像水莲一样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年头，男人谁没有三妻四妾。要是福尔康收了白吟霜，有这么懂自己心思的侍妾，也是不错的。福晋心里这样想。 福伦这几天也轻松了很多，福晋不再是一副苦瓜脸了，自己的儿子福尔康提到紫薇的次数也大大减少，他舒了一口气。五阿哥和令妃已经逼得他太苦。 白吟霜的爹爹相当于是被自己儿子的行为间接气死，福伦也顾不上了。反正白吟霜人都在自己府上，能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本以为是晦气的白吟霜一来，倒是带来了福气，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很多。 而且福伦巴不得白吟霜早早地喜欢上自己的大儿子，最好得了白吟霜的身子。这样白吟霜更加不会折腾。而且，福伦在紫薇走了之后想起来，其实当初自家的儿子和太后身边的晴格格可是看对眼的。紫薇怎么说也是私生女，比不得养在太后身边的正经格格。当时大概是被真假格格一系列事情弄懵了，愣是没有想起来。收了白吟霜，正好让尔康忘了紫薇，等太后回来的时候，忘了紫薇和晴格格在一起这才叫圆满。福伦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在这个年代，男人总是三妻四妾，所以福尔康这厢还在纠结是不是自己背叛了紫薇，而父母这边已经想把他和白吟霜送做堆了。 白吟霜自小就和父亲一起在外跑江湖，什么人没有见过？福伦和福晋的心思，她一看就知。现在福尔康明显也动摇了，白吟霜想着，自己要是加把劲，肯定能在他心中占一席之地。 福尔康最近已经没有外出找紫薇了，对他来说，在家里的白吟霜更吸引他的目光。可是白吟霜现在住着的房间，正好是以前紫薇住过的。福尔康几次在走廊上徘徊，就是不敢上前敲门。他心里有种感觉，他要是敲门，紫薇就会远去。每每想到那天晚上听到的悠悠歌声，福尔康更加不敢敲门了。 这一天，福尔康再次来到这条走廊，此时吟霜的门微微打开，福尔康站在柱子旁边，可以看到她美好的侧脸，飘忽的烛光下，吟霜似乎神圣而不可侵犯。福尔康转移视线，看到了墙上的那把古筝，还记得当时紫薇在某个晚上弹琴唱歌，音容笑貌犹在眼前。福尔康的心一瞬间刺痛，叹了口气，打算转身离去。他已经有了紫薇，吟霜是那么美好，他配不上她。 弹起了弹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红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照人静！ 弹起了弹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忽然的歌声，让福尔康止住了步子。吟霜的歌声清脆，咬字清晰，一串串歌词，从喉中源源涌出，像溪流缓缓流过山石，潺潺的，轻柔的。也像细雨轻敲在屋瓦上，叮叮咚咚，是首优美的小诗。至于那歌词，有些儿幽怨，有些儿缠绵……像春蚕吐出的丝，一缕缕，一丝丝，会将人的心，紧紧缠住。 福尔康不知什么时候，越走越近，听着吟霜的歌声，痴了、醉了…… 一阵风过，门此时“吱”的一声打得更开，白吟霜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乌黑的头发，松松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弹琴时候流苏摇摇曳曳的。 听到门口的动静，白吟霜抬起头，福尔康正好对上她的眸子，心猛的一跳，如此乌黑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如此清幽的光芳。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福尔康撩开袍子，走了进去。 “公子。”吟霜害羞地抱住月琴站起来，对尔康行了个礼，“让公子见笑了，这是我自己填的词。” 福尔康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吟霜，“天，这真是让人意外。我本以为上天给了你如此容貌已经够偏爱了，你居然还懂填词，歌也唱得真好。” 白吟霜微微一笑，让福尔康坐了下来，自己也侧坐在一边，两人聊天，白吟霜细细说着自己怎样学会作词，又说起自幼随父母走江湖，说起曾经挨过许多苦难的岁月，说起十岁丧母，和父亲相依为命…… 福尔康深深凝视着白吟霜，长长久久地凝视着她。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古筝犹挂在墙上，但是已经没有人会注意到了…… 从这以后，福尔康每晚都会来找白吟霜，月华初上，白吟霜拨弄月琴，总是会为福尔康唱一曲，二人最喜欢的还是《西江月》。 弹琴后，福尔康会谈王府，谈尔泰，谈王爷和福晋，谈思想，谈看法，谈人生……吟霜也谈自己，她曾经的岁月，她的理想，她的看法。她的故事，和他的故事，是那么天壤之别，截然不同的，两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两人都情不自禁的，去分担着对方的苦与乐，去探索着彼此的心灵。每次交谈之后都会觉得他们的心灵靠得更近。明明是不一样的人生，却有着相同的看法。 一次晚上，白吟霜看到福尔康身上的衣衫被火烛燎了一个口子。主动请缨要帮他补好。 第二天，福尔康再来的时候，衣服已经缝好了，福尔康惊喜地看着，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破损的样子了。他深深看着眼前的白吟霜，吟霜也扬起睫毛，静静的瞅着尔康了。白吟霜显然是熬夜做的，一双美目有着血丝，但是在福尔康眼中是如此美好。 一时间，尔康只觉得一股热血……猝然，所有的矜持全部瓦解，他放下衣服，冲了过去，忘形的张开双臂，把她紧拥入怀，一叠连声的说：“吟霜！吟霜！” 吟霜伸手环住尔康的后颈，把头侧放在福尔康的箭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某种意义上来说，学士府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夜夜笙歌，偏偏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对福家的下人来说，心里明白白姑娘算是府上的半个主子了。白姑娘白吟霜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对待下人温和，弹琴唱歌又是极好听的。福伦、福晋因为紫薇的事情精力憔悴，晚上能听听曲子，消遣一下，会觉得放松很多。福尔泰则是觉得白吟霜的曲子也唱出了他心中的愁绪，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五阿哥也是喜欢小燕子的了，而小燕子在面对五阿哥的时候，也会双眼发亮，白吟霜的琴曲，像一股清流，让他的干涸的心田得到治愈。 有下人壮着胆子，向白姑娘求了一次，后来白吟霜白天有时候会在学士府的后花园中弹琴唱歌。府中人各有各的心思，白吟霜的歌，成了府里一景。 福伦一家虽然是包衣出身，但因为是令妃的娘家人，凭着裙带关系，府邸也算是不错，和其他不少八旗世家挨得很近。 八旗子弟多是纨绔之辈，在路过福家的时候，听着曲子，心里就痒痒的。不少京城的八旗纨绔子弟更是借故拜访福家，福家虽然有些疑惑，还是热情招待。他们家出生不高，自然乐意与别的正统八旗的人接触。当然，这其中也有觉得福伦一家不对头，天天淫词艳曲，笑闹声不断，在经过福家的时候总是快步走过了。 福晋福伦见最近来的八旗子弟甚多，前段时间的郁闷一扫而空。他们福家是汉旗的包衣下三旗，不少满蒙八旗都是瞧不起他们的，自从白吟霜一来，所有人都得到一定解脱，现在连不少八旗子弟都会拜访他们家，福伦越发觉得白吟霜果然是他福家的福星。 15、第六章 前奏 太后去了五台山，听说了还珠格格这样的事情也就罢了，这几天有人传信说自己曾经为晴儿选的人选出了些问题，现在满大街找一个姑娘家，更兼有人看到他在龙源酒店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还把那人领回府中。这时候太后有些坐不住了，晴儿可是她身边第一得意之人，她先前看福尔康这人仪表堂堂，也像是一个会有作为的人，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老佛爷万万不想委屈了自己养大的晴儿，就想着赶紧回宫。 太后身边跟着的原是御前侍卫的福灵安还有明瑞着急了，这老佛爷说回就回可不成啊，总要给京城里人准备时间啊。但这件事情牵扯上了晴儿的私事，他们怎么也不敢开口让晴儿劝着老佛爷。两个人干着急，远远地就怨上了福尔康。明瑞陪着老佛爷慢慢赶路，能慢一点是一点，福灵安先回京城，要众人先准备。说干就干，福灵安和太后招呼一声，就准备返京。 其实太后急着回宫，这只是一个表面上的原因。更深层的原因是，她收到皇后的密报，说还珠格格疑点重重，身世还没有弄清楚就被皇上认下了。再者，五阿哥还有他的伴读福尔泰和着还珠格格走的太近了，尤其是五阿哥，天天往淑芳斋跑，还把门关的死死的，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太后看到皇后的密报，什么五阿哥什么时候和还珠格格一起出宫，五阿哥替还珠格格求情，还珠格格扮成五阿哥的小太监出入景阳宫。太后越看越心惊，这是好人家的女孩会干的事情吗？就算是亲兄妹也是过于亲近了。五阿哥对自己的亲妹妹都没有那么好，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后是很清楚的，这永琪究竟在想什么呢？ 太后本来想在五台山清修一年的打算落空了，恨不得现在立即回到京城，看一看这个还珠格格究竟是什么东西。子孙中，太后和皇上一准都认准了五阿哥，怎么能出幺蛾子？ 太后知道皇后是个耿直的性子，皇上不喜欢，可是皇上这回也太糊涂了，这关键地方怎么也不听听皇后的？单说这小燕子凭空出现在围场上就疑点重重，更何况，为什么一准就送到延禧宫？老佛爷首先想到的就是，这背后有什么阴谋。想到有人可能在计划着皇上，老佛爷更是紧张，不停地催促要回宫。 …………………… 福灵安匆匆赶回家里，和父亲傅恒说了老佛爷要回京的事情，傅恒也不敢多耽搁，立即就要福灵安递帖子进宫。 “福尔康？啊，朕都忘记了当时答应要把他留给晴格格的，是朕的疏忽。不过……”乾隆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小燕子出入福家很是频繁，福尔康也是经常跑到淑芳斋去，难道不是福尔康喜欢小燕子？怎么又出来了个民间不知名的女子。乾隆这样想着，心里也怨着福尔康，这时候，弄出什么幺蛾子，让老佛爷担心了。口里仍是说，“怎么也不劝着点？” “皇上，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到晴格格，晴格格也不方便劝着老佛爷。奴才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开口。”福灵安说道。 乾隆点点头，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好办，挥挥手让福灵安下去了。看来最近是不能微服出巡了，老佛爷马上要回来了，也得教小燕子学些规矩，不然老佛爷见到了，只怕不会喜欢。 乾隆这样想着，就匆匆走到淑芳斋去。还没到淑芳斋门口就听到一阵笑闹声。 小燕子拿着剑，舞得呼呼作响，嘴里大喊：“皇上刁难风沙暗，公主背诗幽怨多!” 听到这里，乾隆忍不住皱皱眉头。刁难，朕几时委屈了她？ 五阿哥笑着说：“这一招是‘野云万里无城郭’，这一招是‘雨雪纷纷连大漠’，这一招是‘胡雁哀鸣夜夜飞’，这一招是‘胡儿眼泪双双落’！” 原来是在背《古从军行》，乾隆点点头。 “小燕子，姿势不对，是这样舞的。”永琪笑着走向小燕子，极其自然牵着她的手比划。看到这里乾隆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就算是兄妹，这样的行为也是不妥的。 小燕子认真学着，学好了之后，很自然给了永琪一个微笑，乾隆眼尖地发现永琪的脸红了，眼睛追着不停舞剑的小燕子不放。乾隆越看越心惊，这哪里是一个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分明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乾隆的眼神越来越厉，他已经动了杀心。这小燕子可爱归可爱，但是要是影响到永琪，那是绝对留不得的。自己儿女虽然不如圣祖多，也算是不错，自然不在乎这一两个私生女，更何况永琪可是自己看好的储君。 乾隆咳嗽一声，走进院子。永琪飞速放开小燕子。小燕子的大眼睛眨个不停，笑着喊道：“皇阿玛。” 永琪还有福尔泰也行礼，“永琪（福尔泰）参见皇阿玛（皇上），皇阿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在背《古从军行》？”乾隆说。 “是啊，皇阿玛，我肯定很快就可以学会，我们什么时候出宫啊？”小燕子说。 乾隆咳嗽一下，“老佛爷马上要回宫，最近不出去了。你也不用背诗了，好好学习规矩。” “那怎么能行？皇上不是说话要算数吗？怎么能说不出去就不出去，我都快背下来了。”小燕子气呼呼地看着乾隆。 乾隆因为先前看着的一幕，也不想理小燕子，瞥了她一眼，“朕已经决定了，小燕子，最近好好在淑芳斋学规矩，既然皇后身边的容嬷嬷教不了你，朕会让令妃派人好好教导你。这几天也不要出宫了，老老实实学规矩。永琪，福尔泰，天天出入后宫也不像样子，最近小燕子要好好学习规矩，你们也不要过来打搅她学习。”说完，转身就走。 小燕子身后不停地喊着“皇阿玛”，乾隆根本不回头，这小燕子和永琪究竟是怎么回事？乾隆想着，就到坤宁宫去了，皇后应该是知道什么的。乾隆现在有些懊恼，先前没有认真听皇后说了什么。 因为先前到淑芳斋没有通报，就瞧见了让人惊心的一幕。来到坤宁宫，乾隆想了想挥挥手，不让人通报，悄悄走了进来。 “皇额娘，皇阿玛为什么都不来坤宁宫。是不是皇阿玛不喜欢儿子？”是永d清脆响亮的童声。 “怎么会呢？永d很乖，但是皇阿玛啊，他太忙了。”皇后的声音很温柔，乾隆从来没有听过皇后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时间，乾隆愣住了。其实也不是没有听过，那拉氏还是娴贵妃的时候，就是这样说话的。 “不会啊，儿子明明看到皇阿玛上次问完功课就去了延禧宫。为什么不来坤宁宫呢？”永d说这话已经带着哭腔，一颤一颤的，听得乾隆有些心疼。看着皇后举起帕子要擦永d的眼泪，永d只是往皇后怀里钻。 “永d乖，不是永d的原因，是皇额娘不好，留不住皇上。”皇后说，轻轻抚着永d的身子。 永d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皇额娘，永d最近功课学得很好。” 皇后微笑着点点头，“师傅是怎么说的。” “师傅说，儿子学得很快，满文也很好，最近已经学完《孟子》了。” “已经学完《孟子》了，永d真不错。满文也不要放松啊。” “恩，儿子知道。皇额娘，为什么小燕子姐姐要去上书房学习？儿子看书上说，女儿家不是不应该去上书房学习吗？” “小燕子！”皇后的声音冷了下来，“这是不合规矩，但是你皇阿玛喜欢。你不要去管小燕子他们的事情。”因为对着永d说话，后来声音复又柔和。 “儿子很羡慕小燕子姐姐。”永d说。 “为什么？”皇后有些奇怪。 “小燕子姐姐功课做不出来的时候，五哥还有那个福尔泰都会帮他。” 皇后轻笑着摇摇头，“这没什么好羡慕的，永d自己把功课学好就好。”语气中有着轻蔑。 “可是，学好了皇阿玛也不愿意考我。小燕子姐姐学得不好，皇阿玛也会考她。而且皇阿玛每次看到小燕子姐姐都会笑得好开心，见到儿子就……”永d毕竟还小，自己每次无论怎么表现，皇阿玛都不愿意亲近，有些难过。 听到这里，皇后也有些心酸，忍不住掉下眼泪。为自己的永d心疼。 里面两个哭成一团，乾隆心里不好受，但是也不好进去，怕有些尴尬。也怕永d问他为什么不来坤宁宫。 乾隆悄悄离去，吩咐门口的那些下人不要进去打搅。永d说，师傅夸他学得好，乾隆仔细想想，发现还真有那么一回事，而且还不止一次。 自己虽然不太喜欢亲近自己的嫡子，但是功课还是会关心。好像纪晓岚每次汇报永d的功课的时候，永琪总是会出现，说令妃怎么样。然后自己就不太注意听纪晓岚的话了。 乾隆眉头拧得死死的，这是怎么回事？仔细回想，自己没有一次完整听到纪晓岚对永d功课的表扬，自己记得的也大多是永d做得不好的一面。永琪是怎么回事？难道已经开始算计上了自己的皇位。乾隆有些不高兴。 而且，永琪似乎和令妃走的太近了……永琪怎么也应该和皇后走近才对，为什么是令妃？ 乾隆正想着，忽然面前冲出两个人，一个是自己正想着的永琪，一个是他的伴读福尔泰。 永琪急如星火地喊：“皇阿玛！快去淑芳斋吧，刚刚皇上您一走，小燕子就发疯呢？” “发疯？发什么疯？”乾隆问着，只是挑挑眉，没有动。 永琪已经急疯了，不管不顾，已经开始拉着皇上往淑芳斋去。乾隆皱着眉头，不着痕迹地拉开永琪扯着自己衣袖的手。 他们三个赶到的时候，看到一个惊人的场面。 只见一条白绫，高高的挂在屋檐上，下面凳子叠凳子，架得好高。小燕子爬在凳子顶端，正要把头往白绞圈圈里套去。脸上，一脸惨烈，嘴里，激烈的喊着：“不自由，宁毋死！” 凳子下面，小桂子、小卓子、小顺子、小邓子全部吓得魂飞魄散，绕着凳子尖叫。大家各喊各的，吼声震天：“格格！不可以！千万不可以！格格冷静呀，命只有一条呀…” 明月和彩霞吓得发抖，跪在地上磕头，哭喊：“格格！下来呀！求求你下来吧！” “小燕子，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乾隆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如果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现在他非常生气。 白绫本来就是松松垮垮挽着而已，此时已经松开，小燕子正好掉在乾隆的面前，痛哭流涕地说，“皇阿玛，您是最伟大的君王，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小燕子在宫中快要闷死了，要是再不出去，就不是小燕子，而是死燕子了。不自由，宁毋死啊。” 乾隆不说话，一时间静悄悄的，乾隆看了看小燕子，又看着永琪和福尔泰，忽然冷笑出声，“好一个不自由，宁毋死。既然这样，小燕子，朕也不稀罕你的脑袋，好好在淑芳斋学规矩。从今天起，给我认准了，除了朕，谁也不许见还珠格格，否则要了你们的脑袋。高远、高达！” “奴才在。” “给我看好了淑芳斋，除了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见还珠格格。要是还珠格格不见了，或者有人私下见了还珠格格，给我小心你们的脑袋。”乾隆说完这话，拂袖而去。留下淑芳斋一行人面面相觑。 小燕子又开始尖叫，远远听着什么“不做格格”，乾隆冷笑一声，不去管她。 永琪、福尔泰、福家、令妃，乾隆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 16、第七章 交流 乾隆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原本每月初一和十五是定要留宿坤宁宫的，到后来小燕子进宫的时候，乾隆因为觉得皇后太过于古板和拘谨，而一对比，令妃温柔贤惠。索性乾隆连惯例都懒得遵循，直接去了延禧宫。 乾隆对令妃犯了嘀咕，晚上怎么也不想去令妃那里。想了想，也没有翻牌子，摆驾去了坤宁宫。 刚刚皇上身边的太监过来打招呼，说是晚上乾隆要来，今天又不是初一和十五，再说自从小燕子进宫皇上已经很久没有来坤宁宫了，皇后心里忐忑不安。今天下午的时候，在皇上走后没有多久，在外面当值的婢女进来禀告说皇上悄悄来过来过，没多久复又走了。皇后心里有些紧张，仔细回想，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难道是因为永d说了皇上为什么总是去延禧宫？皇上会不会以为自己教唆永d。还是因为后面的说了小燕子的坏话？皇后左想右想，招呼来容嬷嬷，两个人在一起也没有商量出来结果。 皇后因为不安，没有像平时衣着力求华贵威严、镇得住场面，只挑了简单的衣饰。乾隆看皇后除了华服美饰，整个人看着比以前素净多了，而且皇后本来是个刚强的性子，现在倒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乾隆想着因为小燕子的原因，最近倒是对她很是苛责，看着皇后现在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平日里对她的不喜就去了几分。 乾隆这样一来，对皇后也和颜悦色起来，倒是让皇后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又是要上演哪一出，言语中更是小心。 乾隆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就叫永d出来，说是要考考他的功课。皇后越发觉得肯定是下午乾隆对自己和永d说的话不满。皇后有些着急，自己的永d平日里极想亲近皇上的，本来皇上对他就很冷淡，哄了一下午，要是现在皇上吼了他，只怕又是要哭上一宿。 皇后心里有些苦涩，皇上本来心心念念的就是孝贤皇后，对自己不甚喜欢。现在老佛爷去了五台山，连表面上的工作也不愿意做了，每日里去延禧宫。自己委屈点也没什么，但是皇后现在心里就是一个永d了。她努力给永d撑起一片天空，让他过得快活、单纯些。 皇后这里在惆怅，乾隆这里也有些感慨。乾隆连原配加继后共生了四个“嫡子”，二阿哥、七阿哥、十三阿哥都夭折了，让乾隆对于“嫡子”这种生物既盼且惧。甚至于心里有种“命中无嫡子”之感。害怕相处得好了，万一儿子又死了，到时候又会伤心、难过，总不愿太亲近。永d因为身子不太好，乾隆本来就害怕永d也去了。再加上他又是养在皇后身边的，乾隆难免用了有色眼镜看他。 忽然听着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皇后想着应该自己的儿子来了，神色缓和了许多，笑道，“是永d跑来了。” 来的正是十二阿哥永d，容嬷嬷在一边喊着：“十二阿哥跑慢些。” 永d对着乾隆打个千儿，“儿子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 乾隆看着他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脸上倒是露出了微笑，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永d一愣，皇阿玛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他了，于是把身子贴得更紧一些。小孩子的体温本来就比大人偏高，乾隆感到一个小小的热乎乎的身子紧紧贴在自己，觉得心也被捂暖了。 “永d，朕今天来可是要考考你的功课。”永d睁大了眼睛，很认真地点点头。皇后在一边看着有些忧心。 乾隆细细地考了永d的功课，永d先开始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磕磕绊绊的，说道后来也还比较流畅，有自己的观点。乾隆又考了他的满文，发现确实学得不错。 一高兴，赏了永d些文具。永d很高兴，谢恩的时候声音又响又脆，小胸脯也挺得高高的，看着儿子这个样子，乾隆心里也挺高兴。倒是有些怪自己，早些没有发现永d不错。 皇后看着永d这个样子，心里虽然很奇怪皇上今天为什么对永d这么好，更多的还是为自己的孩子高兴。 三个人难得的一起用膳，也算是其乐融融。吃完饭后，皇后打发走了永d，屋里只余了乾隆和皇后。 “皇上，今天来……”皇后本来就是个直肠子，现在也没有人旁人，心里有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 乾隆想着下午母子两人的温情，还有刚刚永d功课也算不错，心里挺高兴。平时对皇后说话直来直去很不喜欢，现在倒是觉得在皇宫中有几分难得了。 “也没有外人，朕也有跟皇后直说了，皇后对于小燕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算是到正题了，皇后想着，心里也有点酸溜溜的，果然皇上是听到下午她说关于小燕子的坏话不高兴了。说道：“皇上既然问了，臣妾也就说了。臣妾确实看这个小燕子不顺眼。” 乾隆挑挑眉，并不生气，问：“哦，那皇后倒是说说看自己的想法。”乾隆今儿本来就想从另一个角度看看小燕子，再加上小燕子刚刚又是大闹一场，现在乾隆对她也没有了那种几乎狂热的偏袒。 “首先这第一件，就是还珠格格的身份。”皇后有条不紊地说。 乾隆皱皱眉头，仍是轻轻颔首，示意皇后继续说。 “仅仅凭一把折扇，一张字画，就说是格格，这件事情太草率。这皇室血统，不容混淆！更何况老佛爷现在不在宫中，老佛爷又是讲规矩的人，要是老佛爷知道这件事情，臣妾不敢想象。” 乾隆开口，“皇后说得对，这件事情是朕疏忽了。朕会派人去济南调查。”本来乾隆不愿意怀疑夏雨荷与自己所生的女儿，但是想到老佛爷毕竟不在宫中，要是回来了，知道当时自己甚至没有调查就认下人，怕是不好说。 皇后矜持地笑笑，继续说：“这第二件就是小燕子的规矩。在宫里的，哪里有不遵守规矩的，再说上次半夜爬墙的事情，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以为爱新觉罗家的格格公主们都是什么样子。而且小燕子去上书房是极不合祖制的，哪儿有女儿家在上书房学习的，那里一堆正正紧紧的阿哥。阿哥们求上进，好好读书才是正理” 顿了顿，皇后继续说：“另外，五阿哥和福家的两个公子实在太靠近了。福尔康和福尔泰两个福家的少爷频繁出入后宫进淑芳斋已经很不合规矩。再者五阿哥虽然是小燕子的兄长，但是和小燕子过于亲密，已经超出了兄妹的范畴。臣妾两次在景阳宫碰到还珠格格，福家兄弟和五阿哥在一起，奴才们全在外面，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伺候的人。臣妾就奇怪了，小燕子私自出宫这样的大事，五阿哥为什么愿意替小燕子包着揽着？小燕子闯了祸，五阿哥第一个赶到。依臣妾看，五阿哥对小燕子倒是比对自己的正正紧紧的亲妹妹还要关心。” 乾隆问：“福家兄弟频繁出入后宫？” 皇后说：“是，五阿哥常领着福家兄弟两个进出淑芳斋。臣妾也见过奴才们全在外面，单单几个人聚在淑芳斋的。” 乾隆不由得想到，每次小燕子闯祸的时候，永琪都会带着福家兄弟准时出现。乾隆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死死的。“朕已经吩咐下去，男子出入后宫确是不合规矩。朕已经吩咐了福家兄弟，以后皇后看着办就可以了。” 皇后笑得很讽刺：“这福家兄弟可是令妃的娘家人，自从十三阿哥去了，这凤印可一直在令妃那里。”说道十三阿哥的时候，神色有些黯然。 听到这里，乾隆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怎么接口。 过了一会，皇后开口：“臣妾说话不中听，这个还珠格格，既然已经被封为“格格’，一举一动，代表的是皇家风范，假若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会伤害皇上的尊严！忠言逆耳，皇上三思。” 乾隆点点头，不说永琪，就今天的“刁难”这个字眼让乾隆心里很不高兴。他自认为对于小燕子已经是百般宠爱与容忍，却换来“刁难”的评价。后面的假上吊，更是犯了乾隆的忌讳。单单就做一个男人，也不会容忍自己被人威胁。 看看眼前的皇后松了一口气，明显愉悦的表情，乾隆觉得有点意思。他还什么都没有答应呢。皇后的心思太好猜了，什么都写在脸上。 乾隆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皇额娘喜欢她了，后宫里女人多，事情自然也多。皇后治理后宫确实有把刷子不说，她的性子直来直往，是个简单的人。有什么事情，直接看皇后的脸就一清二楚。虽然有时候可能笨点，不太注意别人的脸色，。但是也是很简单的人，极其容易掌握。 说了半晌话，两个人也都有些倦了。洗漱过后，两个人一起躺下…… 同样的夜里，令妃在延禧宫辗转反侧。今天皇上没翻牌子去了坤宁宫，令妃低头暗自琢磨。刚刚五阿哥又来说，皇上要禁小燕子的足。难道现在风向又要变了？令妃想想那个小燕子，一点规矩都没有，每天到处惹祸。现在皇上居然又要自己去□□。令妃忽然觉得头很疼。五阿哥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反反复复就问着怎么办，嘴里小燕子长小燕子短。还是自己生一个小阿哥保险，令妃想。 这几天月信又迟了些，怕是有了。上次从外面捎过来的方子不知道管不管用。已经有了两个格格了。令妃皱着眉头，这个要再不是，怕很难再有了。 轻轻抚着肚子，要挣气啊。额娘已经把路都给你铺好了。 17、第八章 相识 福灵安难得放了一个假，虽然皇宫里为老佛爷即将回宫应该是焦头烂额，自己的阿玛傅恒最近也很忙碌，但是福灵安，显然最近比较闲。刚刚从五台山下来，大家很有默契的不给他任务，让他好好休息。 福灵安生的好样貌，初见他的时候你会为他的五官喝彩，尤其是亮如黑漆的一双眼睛。但要是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盯着你的时候，你的心里又会发寒，如芒在背。当他懒散地看着人的时候，看着那一双眼睛又觉得是顾盼神飞，暗叹好一个人物。他五官冷酷倨傲，为人狂放不羁，傅恒是个极守规矩的人，自然对这个庶子头疼无比。偏偏福灵安一张嘴在面对老佛爷的时候无比甜蜜，老佛爷很喜欢他，也就由他去了。 福灵安是一个很自负的人，生平引为知己的就属明瑞一人，偏偏他又还在路上和老佛爷慢悠悠的没有回来。京城里其余的八旗子弟又看不上眼，福灵安撇撇嘴，在琉璃厂附近乱转，有些无聊。手指掐着数，不知道多隆在哪，要不可以调戏一下，还有皓祯、皓祥。啊，他实在太无聊了。 福灵安信步走在街上，无所事事的乱瞄着，觉得没意思极了。忽然，觉得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哎呦。”听着声音，原来撞上了一个姑娘。 “抱歉。”福灵安回过神，低头一看，一个穿着粗布儒衫的姑娘跌坐在地，原本带着的帽子，也掉了下来，发丝散乱。地上还撒着些画卷，有一副正好完全展开，是一卷“烟雨图”，旁边还写着字。 “你没有事吧。”福灵安蹲下身子，顺便开始收拾画卷。 眼前的姑娘抬起头，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事。”，福灵安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姑娘的眸子。雾蒙蒙、水一般的眸子，柳叶般眉微蹙，福灵安心中一动。再看着女子，虽然着粗布衣衫，也是掩不住的富贵气质。见她仍跪坐在地上，福灵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不应该扶女子起来。 “小姐，小姐？”一个粗布衣衫做男装打扮的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呀，你怎么在地上，有没有事？”说着伸出手，要扶女子起来。福灵安舒了一口气，看着后来过来的丫头，年纪应该比跌在地上的人还要小些，也是个美人，颜色娇俏，还有些稚气，没有长开。 “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别人。倒是麻烦这位公子了。” 福灵安“哦”了一声，把手中的画卷交给后来赶过来的丫鬟，单留了那卷展开的“烟雨图”在手中。 “公子？”已经整好帽子，看着福灵安拿着那幅画，犹豫着喊了一声。 “哦，抱歉，请问这幅画是在哪里买的？”福灵安看着画，觉得画风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看看旁边的字，更有意思了，‘辛酉年秋，大明湖畔，烟雨蒙蒙，画此手卷，聊供雨荷清赏。’本应该是署名或者盖印章的地方画了一朵雨荷。而这幅画偏偏又是给这个叫做雨荷的人，实在有些奇怪。而且写着是辛酉年秋，福灵安却可以肯定，这画是一副新画。 “这是我在一个小摊子上买的。怎么了？”女子说得是风轻云淡，可是福灵安是做御前侍卫的，怎么能看不出她的紧张。而旁边的小丫头更是已经忍不住拉着那位女子的衣袖了。 “哦，我觉得这幅画画得很好，不知姑娘能否割爱？”福灵安装作不知，对着她一鞠躬。 姑娘轻轻皱起眉头，复又舒展开来，“谈不上什么割爱，公子若是喜欢，便送与你。” “这……”福灵安有些犹豫，不想占别人便宜。忽然又转向了别的话题，“姑娘是不是很喜欢画？正巧，在下也是喜字画之人。” 女子微微一笑，“公子不用犹豫，你拿去便是，那公子觉得这画如何？” “说实话，这幅画的画风我总感觉很熟悉。吸引我注意的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原因，我觉得这幅画里面有一个秘密。” “秘密？”女子喃喃道，有些恍神，有着孩子般的迷茫无助。福灵安忽然觉得心里头也是一抽紧，他不喜欢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小姐……”那个丫鬟拉拉女子的衣袖，眼神中有着关切。 “我没事，金锁。”女子拍拍金锁的手，复又递给福灵安一副绑着红绳的画卷。“金锁，你那儿的折扇还有没有？”金锁摇摇头。 福灵安接过画卷，有些迷茫，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子轻轻一笑，“公子，相见即是有缘。你说得不错，这画中是有一个秘密，可惜现在折扇已经没了。公子若是有心，自己在画中寻找吧。” “在下福灵安，若有缘相见，能否再赐予折扇。” 女子还有小丫头金锁都是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女子往后退了一步，身子颤颤，金锁赶紧扶住她。金锁用身子挡在女子的面前，一脸毅然决然。福灵安有些郁闷，他在外的名声没有那么差吧。 “福公子又何必戏弄我们？”女子脸色惨白，幽幽说道，“其实这画你也没有必要看，如果想要知道问一问你们本家的福伦福大人不就知道了？” “小姐。”金锁带着哭腔喊着女子。 “金锁，我们走。”女子说着，转身离开。 福灵安把画卷卷好，也没有纠正她的错误，他可不是什么福公子。眯着眼睛看着那两个姑娘离开的方向。忽然邪魅一笑，夹着那幅画运起轻功向那个方向奔去…… 福伦？福灵安想，这里面又和那包衣有什么联系？ 两个人已经坐上马车，赶回帽儿胡同，“小姐，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紫薇喃喃地说，有些茫然。她准备了好些天，到了今天才做出了七、八幅画还有几把折扇。“金锁，你的折扇都卖了？” 金锁点点头，“希望，有富贵人能看到折扇吧……”紫薇说着。两个人沉默，这样希望实在太小了。但是谁让刚刚遇到的那个男子是福家的人。大概没有几天，福家的人就会上门捉她们回去了吧，大概也没时间作更多的画了。 紫薇摇摇头，觉得又是前途茫然。 福灵安看着两个人进入帽儿胡同的小小四合院里，才转身离去。 富察家的宅子就在东城，离这帽儿胡同十分近，福灵安离开的时候心情颇为愉快。以后要再讨那折扇就更简单了。 “少爷，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福灵安回到家里，他身边的丫鬟显然十分奇怪。 福灵安挥挥手，“没什么事情，我就早点回来了。” 然后夹着两幅画赶到书房。把“烟雨图”放在一边，打开系着红绳的另一幅画。内容很简单，一块青石静静卧着，旁边一株蒲草，柔柔缠绕在青石上。旁边一首诗：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这幅画的画风和烟雨图完全不一样。再看下方，还有一段话，是清秀的小楷，显然不符合画的布局。挑挑眉，福灵安继续看。 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仍然感激上苍，此生有如君这样‘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否则，生命会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虽然三月之约，变为无尽的等待，依然无怨无悔。十八年，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雨后荷花承恩露，风中紫薇眷君还。 清歌一曲月如霜，聊记相思愁断肠。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 山水迢迢路遥遥。 盼过昨宵，又盼今朝， 盼来盼去魂也消！ 梦也渺渺，人也渺渺， 天若有情天也老！ 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风雨潇潇愁多少？ 福灵安干脆把另一幅也展开。两幅画对比着看来看去。“烟雨图”是男子写给女子的，“磐石图”是女子写给男子的。两幅画都是新画，第一幅画难道意思是说男子在十八年前画下这幅画，现在这幅画应该是仿制。第二幅画倒是现在的口吻，尤其是画下的小楷，似乎是女子要告诉男子什么。 雨后荷花承恩露，风中紫薇眷君归。女子叫做雨荷，紫薇是她们的私生女。要是会唱下面的歌，就会知道紫薇是女儿了。 福灵安摩挲着下巴，那个女子应该就是紫薇了吧，说道福伦，难道她是福伦的私生女。福伦不认她，所以她画了画，到处卖，让所有人都知道，弄臭福伦的名声。 然后呢？不会是要卖唱吧。当众唱这首曲子。福灵安皱着眉头，为自己忽然想到的这个想法非常不愉快。 想象中，紫薇穿着女装，衣着秀丽，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唱，诉说福伦的狠心。福灵安觉得很不舒服，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这个想法又挥之不去，福灵安心里闷闷地，把画收好，回自己房间。 要是再深入想想，福灵安就会记起，这福伦是不会作画的，这第一幅画显然不会是仿制福伦的画风。紫薇又怎么可能是福伦的私生女呢？ 但是现在的福灵安并不知晓，他倒在床上，为自己刚刚脑海中的画面苦恼…… ++++++++++++++++++++++++++++++++++++++++++++++++++++++++++++++++++++++ 这一章，福灵安看了画，以及借他的眼睛来描写画的内容，写出福灵安的猜测（大部分是对的），算是解释了先前紫薇为什么下定决心画烟雨图了，以及紫薇的计划。 p.s. 所谓紫薇的计划： 紫薇的计划就是打算把画到处卖，让很多人看到。希望最后能到有心人手里查明真相。紫薇画风是模仿皇上的，乾隆的画风、墨宝肯定很多人研究，京城里肯定有人会认出来。烟雨图还有折扇的内容见到的人不多，一种可能就会有人看到，送给皇上拍马屁。第二种可能，见过原图的人觉得奇怪，禀告皇上，或者查明真相。 折扇和烟雨图都是这个目的。是让人引起疑问的，觉得奇怪的。尤其是乾隆，就算看到这两样证物，就算不怀疑小燕子，心里也会奇怪，要查画的来源。 而磐石图则是侧重说明真相，说出背后的故事，是紫薇原创。如果乾隆看到磐石图，肯定会明白小燕子不是真的。起码，紫薇的那首曲子，小燕子是绝对不会唱的。 p.s.s. 那幅磐石图，文字部分我自己掰的，所以古不古，洋不洋的。大家看的明白就好，磐石图不多，紫薇尽量送给有缘人。因为画的布局太奇怪，会卖不出去的。= = 18、第九章 心动 福灵安晚上睡得并不安稳，结果请安的时候，眼睛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瓜尔佳氏带着头打趣了了福灵安几句，福灵安也笑着跟着附和，惹得其他女眷捂着嘴笑。瓜尔佳氏呷了口茶，说道：“好了，也不打趣你了，先下去吧。难为你，刚从五台山下来。” 福灵安打个千儿，后退着出去了。几个女眷仍留着，继续闲聊。 福灵安平日里作息很是规律，虽然昨夜没有睡好，现在倒也没有想着回去睡回笼觉。想了想，出府去了。 昨儿琉璃厂还没有逛完，今儿继续吧。心里这样想着，腿上却是往着相反的方向走向帽儿胡同去了。 帽儿胡同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儿对户籍的管理不是很严，租房子的也很多，很多外来人口都聚在这儿了。现在福灵安走进胡同，也没有多少人觉得奇怪，有几个小女孩见到福灵安，倒是笑了，红着脸，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福灵安已经站在紫薇和金锁所住的院子的门口了，这时候福灵安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了。等一会儿要怎么说？现在福灵安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莽撞。 正想着，门“吱”的一声被风吹开，一个着素服的女子站在榆树下，单留个背影对着门口。听到声音，女子侧一侧头，是那个应该叫做紫薇的女子。着男装的时候福灵安就可以看出她生得很美，看到换了女装，福灵安才觉得，比想象中的更美一些。 她走了过来，近了福灵安发现紫薇一直含着微笑，笑颜清丽温婉，如暖阳初绽，一直到到她的眼底。不复见昨日的惶恐，今日的她而是淡然而安逸。神情虽然淡淡，却是有着“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风采。一时间，福灵安发现自己移不开视线。 紫薇对福灵安轻轻点头，“公子，你来了。” 福灵安做御前侍卫，反应自是极快。可紫薇仿佛料定他会来的表情，仍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表情有些困惑 “你在院子中稍等，我进屋拿包袱。”说完，不待福灵安反应，紫薇略一颔首，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福灵安忽然想到昨天“福公子”那句称呼。怕是认错人了吧，福灵安开口，“姑娘。” 忽然，院子的门“碰”的一声打开，福灵安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昨天看到的那个叫做金锁的小丫鬟，气喘吁吁站在门口，半弯着腰，一只手还放在门上。 金锁发现福灵安看她，瞪了他一眼，然后冲进房间。 两个人在房间里面说着什么，非礼勿听福灵安还是知道的，远远走到了门口，抬头看北京的天空。一阵唿哨，一群鸽子飞过。福灵安微微笑了，确实是在京城了，五台山上可是见不到这样的景致。 过了没多久，两个人从房间里面出来了，金锁走在前，紫薇跟在后面。 “公子，我们……”紫薇说到一半，福灵安果断开口，“姑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在下福灵安，姓富察。” 紫薇快速抬头，和金锁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两个人都是一脸惊喜。 金锁呼了一口气，“早说啊，吓死我们了。” 福灵安微笑，并不答话。 金锁此时活络起来，去屋里搬了两个椅子出来，让紫薇和福灵安坐着说话。自己又进屋去准备茶水了。 “那公子……”既然不是福家人，为什么回到这里。紫薇有些奇怪。 仿佛知道紫薇怎么想得，福灵安笑了，说道：“正巧府上也在附近。” “是这样啊，”紫薇说，“富察公子……” “叫我福灵安吧，姑娘贵姓？” “我姓夏，叫夏紫薇。” 福灵安心想，果然是叫紫薇。 “夏姑娘的画在下看了，也略知一二。姑娘昨日说得折扇是否还有？” 紫薇抿抿嘴，“先开始以为你是福家人，昨天就没有画了，过几日你再过来，我送你一把。”说完轻轻捂嘴，发现自己已经透露了画的来源。 福灵安本来就猜到画应该是紫薇画的，也不以为意。脑海中逐渐浮现的是让自己昨夜无法安眠的画面。忍不住开口，“夏姑娘真的打算这样做吗？” “啊？！”紫薇有些不明白。 “我说的是，在大庭广众下唱那首曲子。” 金锁这时候正好端着茶水出来，听了这话，放下茶水：“公子，我们家小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紫薇和金锁不约而同想到了白吟霜，脸色有些不好看，而紫薇脸色尤其苍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福灵安赶紧道歉，心里莫名一松，“如果不是要唱，那为什么要写曲词在上面呢？” 紫薇总不能开口说，是想着如果乾隆看到了画，可以试探小燕子究竟会不会唱。心里一转，倒是明白为什么福灵安会这样开口问了，脸色好看了许多，“这里面的原因就不太方便说了，不过，我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唱曲子的。” 两人又聊了些关于作画的其他方面，又转到字上面，最后又说了些诗词方面的感想。 紫薇因为福灵安不是福家的人，放开了很多，而福灵安说话也是彬彬有礼，不逾矩，心里比较愉快。 而福灵安则惊叹紫薇的才华，想一想，紫薇的才学放在男儿之中也是不差。两个人也算是惺惺相惜，聊得比较开心了。 到后来，也不公子姑娘的了，以姓名相称。 不知不觉已经聊了很久，寡妇刘氏回来了，看到院子中坐着一个男子，微微一愣，低着头匆匆走进自己的房间。 福灵安看到刘氏的装束，也明白现在不适宜多呆，略一拱手，也就告辞，口里说着下次再来拜访。 福灵安离开之后，紫薇关上院子门，刘氏才出来。 “真是对不住了，我们现在又不走了。能不能再多留一段时间。” “啊，没事。反正院子也没有租出去。”刘氏一愣，“刚刚那个公子？” 紫薇说道：“先前以为是来寻我们的人，结果不是。刚刚在院子里聊了几句。” 刘氏点点头，“我去做饭。” ………… 取了扇子之后，福灵安倒也常常过来，和紫薇切磋一二。紫薇学问就算是放在男儿家也是很不错的，而且二人见地相似，福灵安把紫薇也算是当做知己了。 “说古人古诗，若细心探究，常常会发现一些不妥。”说道李杜诗篇时候，福灵安开口说。 “哦，那你倒是说说杜牧《清明》一诗，历代传为绝唱，此诗弊病何在？”相处时间一久，紫薇也知道福灵安的脾气，是喜欢插科打诨。便笑吟吟为难他。 福灵安振振有词，“首句‘清明时节雨纷纷’，不宜用‘清明’二字。你想想，如果别的时节下雨，而清明节反倒没下，怎么办？第二句‘路上行人欲断魂’，‘路上’二字也属多余。第三句‘借问酒家何处有‘，‘借问’二字更是不妥，路边有人，可以问路，如若路边无人，这路怎么问呢？第四句‘牧童遥指杏花村‘，‘牧童’二字更为欠佳。行路之人，见人即问，如遇到耕夫、樵夫、渔翁、村姑等等，都要问的，哪有专拣牧童问路的道理。这样清理句首之后，便成为：‘时节雨纷纷，行人欲断魂；酒家何处有？遥指杏花村’。赘瘤已除，简洁优美！” 紫薇笑着摇摇头，“我倒瞧着你这样改一点也不好。原诗应该是这样：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你说说，原诗是这样，你倒是怎么改？” 福灵安一时哑口，平日里，他也常常和明瑞这样改诗，没想到，今儿倒是他被难住了。笑着摇摇头，略一拱手，甘拜下风。 福灵安越相处，越觉得深受夏紫薇的吸引。紫薇的温柔娴雅，才华横溢无一不吸引着他。 福灵安心动了，不想仅仅局限于知己好友。 猛地想起夏紫薇的身份，觉得有些黯然。一个包衣旗人的私生女，大概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得福晋的。虽然说，现在他的身份要求“一人一世一双人”实在很难，但是对于自己喜欢的姑娘，起码也要做侧福晋。 这样如水的女子，做侍妾太委屈了她。福灵安没有那么自私。如果一开始注定没有结局，那么不如不曾开始。 福灵安虽然有了主意，还是忍不住问了阿玛，“阿玛，若是我娶个包衣旗的私生女会如何？” 傅恒一听这话，眼睛瞪得大大的，“趁早收了这个想法。”便不再多说。福灵安心里有些黯然，虽然也明白不太可能，现在听到了答案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福灵安不再去找紫薇了，虽然两人也没有发展到相许的那一步。不过福灵安不想给她留下误会，没有未来的感情没有发展的必要。他不想留下遗憾。只是有些可惜，不知道将来谁能享受“夜来读”。福灵安平时看到这句子就觉得牙酸，今天倒是觉得自己心酸了，不免长吁短叹。 有时他也挺想去帽儿胡同，但是觉得自己既然已经生了这个心思，两个人又绝对没有未来。做知己估计也会别别扭扭，倒不如就现在断了的好。福灵安哀嚎，为什么自己这么恪守礼法，要是能学书中自己最最不齿的书生和小姐私奔了多好。 傅恒听了这话，想着儿子最近总是跑出去，不免觉得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本想找人看一看是谁，见儿子又没有再跑出去了，只是怏怏地在家里呆着，也就罢了。幸好还有些理智。虽然福灵安在府里怏怏的，也总比招惹什么私生女的强。 福灵安也没有心思去琉璃厂转了，每日也就呆在家里。有时想起去帽儿胡同推开门瞬间看到的画面，有时想着说起名人轶事时候紫薇捂着嘴轻笑，有时想到她微微歪着脑袋在思考。 福灵安一把抓起被子，捂住脑袋，他没救了。明瑞，你赶紧回来啊。 19、第十章 毒打 听了皇后的话，乾隆确实派人去江南调查夏雨荷和小燕子。皇后说得有理，老佛爷就快回宫了。这件事得在老佛爷回宫前弄清楚。 因为明瑞和晴儿一直劝着老佛爷慢慢赶路，一行人回来的也慢，加上乾隆的命令又是十万火急，所以不到两个星期，就有了个结果。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下去吧。”乾隆挥挥手，让人下去。 调查的结果证明，小燕子确实是夏雨荷的女儿，生辰也是对得上的。只不过她的大名是紫薇，小燕子是她的乳名。夏紫薇，这个名字不错，为什么要执着与小燕子呢？ 前去调查的人回来报告说，夏雨荷和她的女儿过得颇为清苦。先开始夏雨荷父母未亡时候还好，后来母亲一去，夏家就把夏雨荷赶到大明湖畔的庄子里，只是每个月送些银子，让她们自生自灭。夏雨荷死后，夏紫薇就把庄子卖了，拿了钱上京，夏紫薇前脚刚走，夏家本家的人就过来打算收庄子。幸好紫薇走得快，要不然，恐怕连上京的银子都没有。 乾隆这样一看，觉得小燕子又有些可怜了。娘俩个在大明湖畔这样生存多难啊。当时应该遭了不少白眼和闲话。恩，还有一个丫鬟金锁陪着，不过，怎么没有听小燕子提起？她们应该是一起上京的。 想着这一段时间吩咐小燕子学规矩，在淑芳斋恐怕是闷坏了她。乾隆想了想，反正现在手头没事，就过去了。 在淑芳斋门口，高远高达守着，乾隆挥挥手，不让通报，就进了院子。 在门口，乾隆就看到小燕子穿着花盆底，顶着一本书走着，旁边两个粗壮的嬷嬷虎视眈眈地盯着小燕子。淑芳斋里几个伺候的下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两个嬷嬷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乾隆，小燕子正小心翼翼走路，也没有注意到。乾隆爷不出声，就站在门口看着。 “啪！”小燕子头上的书掉了下来，一个嬷嬷手中的棍子就挥了过来，另一个嬷嬷在一边嗑瓜子。乾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到这一幕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呜呜呜……”小燕子在地上狼狈地躲着嬷嬷的棍子，嬷嬷打不着更加着恼，抽打地更用力了。另外一个在小燕子身上丢着瓜子皮，顺手轻轻打着哈欠。 “干什么？！”乾隆怒吼出声，两个嬷嬷本是凶神恶煞，一抬头看到乾隆，两脚一软，已经跪倒在地。一个手中的棍子骨溜溜滚到一边去了，一个瓜子散落了一地。乾隆大跨步走了过来。 小燕子本是跪坐在地，看到乾隆哭得更凶了，也不站起来，跪着爬到乾隆的脚边，抓着乾隆的袍子，“呜呜，皇阿玛，身上好疼，她们好凶，比皇后和容嬷嬷还凶。”白净的手臂上有几道红痕，上面还沾了些瓜子。 乾隆看到小燕子，几天不见就瘦了很多，一双眼睛更是大得惊人，现在一身狼狈，只是抱着自己哭，当下就心疼了。也顾不得小燕子满身的瓜子皮，把小燕子打横抱起，大步走到淑芳斋内。两个嬷嬷相互一看，也跟着走了进去。 乾隆已经把小燕子放在床上了，自己也坐在床边。小燕子一直呜呜地哭，抓着乾隆的衣服并不松手。 乾隆开口，“明月彩霞，小桌子小凳子呢？也不过来伺候主子？” 两个嬷嬷面面相觑，令妃已经把人带走，但现在怎么好和皇上说。 “她们说是令妃娘娘带走的。”小燕子说到，眼泪仍在流。 乾隆皱着眉头扬声喊道：“高远高达。” “奴才在。” “去延禧宫把淑芳斋的奴才领来。” 小燕子仍在掉眼泪，乾隆看得无比心疼，用拇指轻轻把小燕子的眼泪擦了。小燕子很久不见皇上了，现在的他对她又那么温柔，一时哭得更凶了。乾隆替小燕子擦着眼泪，心里想着令妃怎么会派这样的人来教导小燕子。 两个嬷嬷跪在床前，低着头，不敢出声。 高远高达还没有过来，永琪和福尔泰倒是先匆匆赶到了，两人一直很担心小燕子。经常在淑芳斋外徘徊，每次听到小燕子的尖叫声，永琪都无比心疼，偏偏皇上不让进去，好几次要不是福尔泰拦着，他就冲了进去了。 永琪在上课的时候也会让人留意着淑芳斋，现在听说皇上进去了，奴才在上书房外打着手势，永琪也顾不得上课，匆匆请假就过来了。 永琪一进房间，就看见小燕子抓着皇上的袍子在哭泣。 勉强给乾隆打个千儿，永琪着急地开口：“小燕子，你怎么样了？” 小燕子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永琪，永琪发现小燕子憔悴了很多，心都要碎了。 乾隆此时一心只是扑在小燕子身上，也没有管永琪，一时没有想起，现在应该是上课的时间，为什么永琪会来。 小燕子呜呜地哭着，似乎要把近日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令妃娘娘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派如此狠毒的嬷嬷来教她规矩？她的身上好疼，每天嬷嬷们说没有学好规矩就不能吃饭。怎么拿筷子，怎么吃好看，错了一点就要打，姿势不对也不能吃到东西。明月彩霞她们也被打发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嬷嬷们有时候也会来看，要是姿势不好，就会推醒她。这十多天，小燕子过得生不如死。 小燕子哭得天昏地暗，入宫以来的所有委屈都爆发出来。揪着乾隆的衣服，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来气。永琪在旁边站在，恨不得坐在床边的是他，把小燕子揉到自己的骨子里去。小燕子那么开朗活泼的一个人，现在哭成这样，永琪急得不得了。 高远高达此时领着人来了，乾隆吩咐明月彩霞好好照顾主子，就领着永琪福尔泰还有两个嬷嬷出了小燕子的卧房。 在淑芳斋的大厅里，乾隆坐在上座，五阿哥永琪坐在偏座，福尔泰站在他的身边。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打朕的还珠格格？”乾隆一拍桌子。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两个嬷嬷瑟瑟发抖，一味磕头，只是求着饶命。 乾隆把桌子上的茶杯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两个嬷嬷中间。两人砰砰砰磕头的声音越来越大，喊着“皇上饶命。” “格格？你身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是明月的惊呼。 “别碰，疼……”小燕子尖叫着说。 淑芳斋很小，在大厅里卧房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乾隆脸色阴沉，永琪的脸上也很难看。是谁？竟然敢这样对待小燕子。 “走，随朕去延禧宫，朕要给还珠格格讨个公道。” 乾隆在前面大跨步走，永琪在乾隆身后跟着，皱着眉头，这是令妃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小燕子？ 延禧宫里面的令妃早已坐立不安，小燕子的脾气她看得一清二楚，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要是找个性情温和的嬷嬷肯定会不好好学习规矩，索性就找了几个粗壮的嬷嬷，磨磨她的性子，好好学习规矩。 令妃知道老佛爷马上要回宫了，现在凤印又在她的手里，要是小燕子出了什么差错，她可是逃不开干系，所以也就死命让小燕子学习规矩，谁知道乾隆竟然还会去淑芳斋？上次不是说皇上在淑芳斋大发雷霆吗？ 令妃吩咐腊梅给她换上那套浅红的衣服，头上的发髻也弄得朴素些，脸上的粉也淡淡扑了一点。上齿轻轻扣住下唇，微微皱起眉头，铜镜里的人看起来无辜而可怜。令妃满意地点点头。 “皇上驾到~” “臣妾给皇上请安。”令妃给皇上请安。 “朕让你好好给小燕子教导规矩，可没有让你虐待小燕子。” 令妃眼中含泪，对着乾隆轻轻一拜，“臣妾也是刚刚知晓。小燕子一来时候就送到臣妾这里，臣妾最是喜欢，又怎么可能会派嬷嬷刻意为难她？” “是奴才们自己猪油糊了心，奴才该死。此事娘娘并不知晓。”嬷嬷们本来一直只是求饶，现在开始说了求饶以外的第一句话。 “哦？”乾隆挑挑眉头。 “是臣妾的错，这两个嬷嬷一直是跟在我身边的，平日里也算是本分。臣妾根本没有想到她们会这样对待小燕子。” “那为什么把明月彩霞她们带走？” “嬷嬷们说，皇上不让任何人进入淑芳斋，她们也干脆就住在淑芳斋，伺候格格，让格格从生活中小事学起。有她们伺候格格，这其余的奴才要是放进去，难免会心疼格格，反而学不好规矩了。但臣妾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学规矩的。” “还珠格格驾到~” 乾隆惊讶地望着门口，是小燕子来了，永琪已经迎了过去。“你过来干什么？你伤得不轻，要好好休息啊。” 小燕子摆摆手，对着皇上行了个万福，“小燕子听说皇阿玛要来令妃娘娘这里，小燕子就过来了。令妃娘娘对小燕子很好，这件事情肯定不关她的事情。” 令妃已经跑到小燕子身边，眼中含泪，轻轻拍着小燕子的手，“我是真不知道嬷嬷们会这样待你，小燕子，你现在好不好？” 小燕子含着泪抱住令妃娘娘，“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像个仙女一样，你怎么会为难我？” “小燕子，我对不起你。我识人不明啊。”令妃回抱住小燕子，哭得泪如雨下。 “好了。”乾隆挥挥手，他心里也是不相信令妃会是一个恶毒的人。“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这两个嬷嬷就拖出去，该怎么办怎么办了。令妃既然挑不出奴才，那么身边的人现在年纪到了的也都放出去。马上就要选秀女了，到时候朕亲自给你挑选。” 令妃低着头，表情瞬间有些扭曲，还是盈盈做了个万福谢恩。 五阿哥永琪看着这一切，皱着眉头，对令妃有了不满。这件事情令妃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她怎么能这样对待小燕子，五阿哥对于令妃心里有了防备。 “老佛爷也快回宫了，这几天小燕子也不用学习规矩了，永琪，这几天你就多带小燕子出宫玩一玩，不要闷在皇宫里。”乾隆说。看着这样的小燕子无比心疼，想着好好补偿一下她。永琪对于小燕子虽然过于亲近，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亲兄妹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乾隆想着，过段时间给永琪指个人也就好了。 “谢皇阿玛。”永琪还是小燕子都是真心欢喜。 令妃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这一会，她身边的人几乎全被清了出去。令妃脸色有些狰狞。 20、第十一章 掐架 淑芳斋又回到了那个从前的淑芳斋，表面上是这样，但是有些事情注定会不一样。 明月彩霞自从跟了小燕子就比较忠心，也挺喜欢这个平易近人的格格。延禧宫给她们洗脑的时候也费了一些功夫。不过淑芳斋毕竟没有常年呆在宫中的嬷嬷做指导，而且小燕子又是不懂这些的，两个人也比较单纯。 延禧宫的嬷嬷刚开始捂着嘴，笑她们主子的“平等论”，两个人还不服气，后来慢慢教导，二人知道，原来这种表面上的“平等”没有什么用，在后宫中，只有主子得意了，做奴才的才有出头之日。令妃娘娘这么为她们着想，而且后宫中令妃是第一得意之人，两人也就答应了一些淑芳斋的情况可以告诉令妃。两人觉得自己还有些对不起格格，对小燕子也就更上心了。 至于小桌子小凳子，他们本来就对还珠格格不是那么的忠心。尤其是小凳子，虽然他不能传宗接代，也不愿意改自己的名字。两个人是太监，太监的感情本来就很微妙，而小燕子在不知不觉中犯了不少他们的忌讳。明月彩霞所欣赏的“平等论”他们是看不上的，尤其是小凳子，更是为了这个罚了钱。两人很爽快，淑芳斋有什么消息第一个告诉延禧宫。 这就是令妃为什么要把小燕子的奴才们弄到延禧宫的真正原因，令妃很为自己的主意得意。瞧，刚刚小燕子不就跑过来帮她说话？ 小燕子受了两个教养嬷嬷的虐待，对于学习规矩是痛恨无比。现在乾隆一心疼让她不学规矩，那些规矩小燕子立马放开。甚至发泄似的，动作比以前更粗鲁些。 永琪看着小燕子这个样子，也有些心疼。他的小燕子应该是不羁的、快活的，而不是被囚禁起来，被要求这要求那的小燕子。于是每次在上完课后就会跑到淑芳斋，倒是比以前跑得更勤快了。 因为小燕子是格格，教养嬷嬷不敢打的太重，两三天下来，小燕子又活蹦乱跳。 永琪从上书房出来，对小燕子说：“小燕子，皇阿玛说了可以出宫，我们去福家看看尔康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想着紫薇吗？” 福尔泰在旁边有些纠结，他哥哥现在和白吟霜如胶似漆，根本就想不起来夏紫薇了。小燕子和紫薇情同姐妹，现在要是去了，会怎么样？但是一来他不想让小燕子失望，二来也不敢逆了五阿哥的意愿，也就吞下了想说的话。 三个人大大方方就出宫，到了福家门口的时候，小燕子听到隐隐传来的歌声。福尔泰明白是白吟霜在唱歌，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吟霜的歌声似乎有魔力似的，能让他的心瞬间柔软。 “好美的歌声。”小燕子愣愣的，虽然不太听得懂歌词，但是听得出一股缠绵之意。 “是啊，尔泰，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都不告诉我。”永琪虽然这样说，目光却是落在小燕子的脸上。 福尔泰内心在流泪，前段时间你听得进去吗？嘴上却说：“也是刚刚才来我们府上的。” “走，我们快进去。”小燕子蹦蹦跳跳，拉上了永琪的手，永琪一愣，重重反握住小燕子的手。眼神变得幽深。 几个人也没有去大厅，直接就顺着歌声走到了花园中。一个穿着嫩黄色衣服的女子在弹琴唱歌，福尔泰半倚着亭子的柱子，微眯着眼睛，显然在陶醉。有几个闲着的下人，也远远地坐着在听。 “紫薇？”小燕子一见到那个女子，眼睛一亮，就向着花园中的亭子跑过去。 “那不是……”福尔泰匆匆开口，想阻止小燕子。他第一次见到白吟霜的时候他也以为是紫薇，两个人都是那么的柔弱而有才情，是温润似水的女子。 “小燕子，你在干什么？”小燕子还没有到，福尔康跨步上前，把她拦下了。他生怕鲁莽的小燕子伤了吟霜。 永琪赶紧过去，扯下福尔康的胳膊，把小燕子拉到一边，瞪着福尔康。 白吟霜止住了琴，走了过来，对小燕子微微一福，“我是白吟霜，并不是紫薇，姑娘认错人了。” 在福家不少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都会认错，白吟霜已经习惯了，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样子，脸上带着微微的微笑。 小燕子发光的眸子一下黯淡下来，拉耸着脑袋，“哦。” 福尔康则走到吟霜的身边，和她并肩而立。 小燕子抬起头，看到他们瞪大了眼睛，“你们……”福尔康和白吟霜之间的涌动的那种情感，让小燕子这样迟钝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永琪抬头看了福尔康一眼，撇撇嘴，没有说话。 其实福尔康这个人永琪看得很清楚。一年前，老佛爷还在宫中的时候，福尔康当时还和养在老佛爷身边的晴儿有过“过去”，等到见到紫薇，福尔康已经自发忘记了这段。现在又来了个吟霜，对于福尔康来说，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男人三心二意很正常，只不过，福尔康比别人忘性多了一些。 小燕子并不知道，她双眼发红，死死咬住牙关。忽然猛地上前，狠狠推倒了白吟霜。 白吟霜闷哼一声，因为疼痛留下了眼泪。福尔康霎时间眼睛都红了，扬起拳头，“你在干什么？！”，福尔泰和永琪死死拉住福尔康。 “你打啊，有种你就打啊！”小燕子倔强地说，“你对不对得起紫薇？” 福尔康听到紫薇这个名字，颓然放下拳头。 白吟霜已经站起来了，对小燕子盈盈一拜，“请你不要生气！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地位，从来不敢有任何奢求！我只求在福大少爷心中占有小小的一角。我不会带来任何麻烦的。”说完泪盈于睫。 “呸，尔康是紫薇的，你一点都不能有。”小燕子啐了一口。 白吟霜听到这话，身子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倒下。 福尔康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上前握住吟霜的手，“不，吟霜，你那么美好。我怎么会让你做妾做丫头做奴婢。” “福大少爷……”白吟霜微微依进福尔康的怀里。 福尔康笑了，“还叫我少爷吗？” 小燕子脸色煞白，后退一步，“你，你，不要紫薇了？” “不，我要不起紫薇，我只要吟霜。”福尔康坚定地说，吟霜在一边羞涩地抿着嘴。 小燕子身子颤抖，似乎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个人，发狠地跺跺脚，转身冲了出去。永琪跟在她的身后，福尔泰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跟出去。福尔泰苦涩地摇摇头，到现在，他的爱情完全丢了。 永琪看小燕子情绪激动，把她拉到附近一个空旷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燕子捶着永琪的胸膛，“为什么福尔康不要紫薇了？”小燕子觉得自己抢了紫薇的爹已经够混蛋了，现在尔康又喜欢上了其他人。 小燕子生气、愤怒、茫然，她觉得是她首先对不起紫薇，紫薇已经够可怜了，现在尔康也不要她了。 “小燕子，你不要打了。”永琪抓住小燕子的手。 “呜呜，紫薇？！”小燕子扑在永琪。 “小燕子，你看到了紫薇，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呢？”永琪把小燕子身子掰正，定定地看着她。 “什么？”永琪的目光太过灼热，小燕子不自觉别过头。 “你看到了紫薇她们的爱情，你有没有看到我们的。我喜欢你，那个被我一箭射到、从此就让我牵肠挂肚的你！那个活泼的善良的，不拘小节的你！” “可是……”小燕子的脸一下通红，一双眼睛却在发亮，“我们是兄妹啊！” “紫薇是我妹妹，你哪里是。所以我一直努力希望你们各就各位，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吗？” “我……我不知道，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永琪用更热切的语气说，“那你好好想一想，换一个身份想。抛开格格的身份。你的身份是假的，我的感情是真的啊。” 这一夜，小燕子一夜无眠。 这边，福尔康也是。 “你好不好？”福尔康轻轻问。 “我……”白吟霜开口，“我很好，你其实不用那样安慰我的。” “恩？” “对我来说，做妾做丫头做奴婢都可以，你那时候不用那样说。” “我是认真的！”福尔康抓起了吟霜的手，“一开始我确实心里只有紫薇，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的身影住进了我的心里，现在已经全部都是你了。” 白吟霜仿佛被怔住一般，“真的？” “我要怎么说你才信，难道，你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福尔康把吟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白吟霜脸色绯红，轻轻说：“我信你。” 福尔康无法抗拒的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翘翘的鼻尖，她温软的唇，她细腻的颈项。他轻轻褪去她的衣衫，他们两个，就缠绕着滚进床去。 ……请自行想象“梅花仙子”一幕…… 第二天，吟霜去见福晋的时候，面色绯红，姿态也是说不出的风流。福晋怎么会不知道两人昨夜干了什么好事。也就顺水推舟，让吟霜入了福尔康的房了。说是让白吟霜做福尔康的婢女，服侍他，但是双方都明白所谓的“服侍”。 白吟霜给福晋叩首，含着泪仰望着福晋，她多么和蔼可亲，多像自己的亲娘啊！ 21、第十二章 圆谎 第二天，五阿哥照常领着福尔泰来找小燕子了。平时大大咧咧的小燕子，现在见到永琪倒有些害羞。福尔泰心里黯然，知道昨天应该是永琪“摊牌”了。 永琪吩咐淑芳斋的人去外面守着门，只留着他们三个在里面。 “怎么了？”小燕子见他一脸严肃，顾不得害羞，开口问。 永琪对福尔泰点点头，福尔泰开口说：“皇上前段时间派人去济南查夏雨荷。” 小燕子脸色一下子惨白，“那……”她不自觉摸摸自己的后颈，觉得有些发凉。知道真相了吗……她会怎么样？会掉脑袋吗？小燕子摇摇欲坠。 福尔泰急急开口，“你放心，我们福家在皇上之前就去了济南找紫薇。后来看到有人在打听夏雨荷的消息，我们就将错就错，散发小燕子是夏紫薇的乳名这个消息。” “啊？！”小燕子不太明白。 永琪开口解释，“夏紫薇是夏雨荷的女儿这个消息在济南根本瞒不住，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说小燕子是夏紫薇的小名了。” 福尔泰点点头，“对，就是这样。总之，你咬定你是夏紫薇就可以，我们福家在济南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们先挑重点说，刚刚皇阿玛说了，老佛爷这两天就要回宫。如果老佛爷问你的名字，你要说是夏紫薇。”永琪说道。 小燕子瞪大了眼睛，“可是……” “没有可是，你现在就是夏紫薇，夏紫薇就是你。小燕子是你的小名。”福尔泰再一遍强调，“到时候老佛爷问你，你要是不好答，就看我们的比划，我们还有令妃娘娘都会帮你的。”. “从现在起，你要知道，没有夏紫薇这个人了，你就是夏紫薇。”永琪一再强调，“如果要是问你夏家的事情，你就想着紫薇会怎么答。比如，如果问你，你一个人上京城很辛苦啊，你就要说，一路上有金锁陪着。虽然辛苦，也是过得去。再问你金锁在哪里，你就说，路上染病去了。” “不？！”小燕子发出凄厉的叫声，“我是小燕子不是紫薇。” 五阿哥永琪一把捂住了小燕子的嘴，“嘘，你疯了。你小声点，不要被人听到了。” “对，我是疯了，我是疯了当时才做了这个格格！”小燕子扯开永琪捂着自己嘴的手，但是没有放开。 小燕子流下眼泪，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永琪手背上，永琪着急：“小燕子，你别急。你有话好好说啊。” 小燕子不停地摇着头，流着眼泪：“为什么……为什么我当时要昏了头。我去和皇阿玛说，我不是格格，他的女儿是紫薇。”小燕子害怕了，真的怕了。老佛爷听起来就很神圣的样子，自己一定瞒不住。不管什么样的谎言，她圆不了。 福尔泰一听到就瞪大了眼睛，厉声道：“小燕子，事到如今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你这样跑过去，不仅仅是你，我们福家、令妃娘娘还有永琪都会受到牵连。”小燕子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出。 “那我……我是小燕子啊，不……我做不到。”小燕子表情有些茫然，她重复着，她是小燕子啊……她不是紫薇，也做不了紫薇。 福尔泰说道：“一定要做，只要你一口咬定你是夏紫薇，其余的事情我们来做就好。这样才会有活路，如果要是出了什么篓子，大家一起完蛋。” “小燕子，你听我说，我们都知道你是小燕子，现在不过是让你在皇阿玛还有老佛爷面前扮演紫薇。你是小燕子，永远都是小燕子。”永琪看到这样的小燕子心疼极了，把她搂在怀里。 福尔泰看着他们两个，眼神黯然，默默走开，到了淑芳斋的后院。 小燕子倚在永琪的怀里：“永琪，我害怕……” 永琪搂着小燕子，虔诚地在她头上印下一吻，“我知道……有我。” 小燕子在永琪怀里闭上眼睛。说谎很容易，但是要把这个谎圆好，需要一个又一个的谎言。这个道理小燕子在跑江湖的时候就很清楚，现在的她好慌乱。她害怕圆不了谎。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做夏紫薇。做紫薇就一辈子不能离开皇宫，她不想。紫薇是花，是可以养在大房子里的，小燕子是鸟，不会一辈子停留在一个地方。 现在她假装是紫薇，那么是不是以后假装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忘了其实自己是小燕子。她不要？！ “你昨天说的话，算不算？”小燕子抬起头，问永琪。 “什么？” “你说喜欢我。那你现在还要不要我。”小燕子开口。 永琪一愣，继而狂喜：“你想好了吗？我当然要你，一千个要你，一万个要你。” “好，我和你在一起。” 永琪忍不住搂紧了小燕子，低下头轻轻吻上了自己肖想已久的红唇。如想象中的美好，永琪流连忘返。 小燕子闭上眼睛，轻轻踮起自己的脚尖，双臂也勾上了永琪的后颈，而眼角边悄然滑落了一滴泪。 好晌，永琪结束了这个吻，眼睛里慢慢都是柔情：“小燕子，我会好好对你的。至于身份你也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小燕子倚在永琪的怀里，不说话。心里的紧张慢慢平静，是啊，他们可以恋爱，她不是永琪的妹妹，她是小燕子。 所有人都怕被自己被抹杀，小燕子当时为紫薇那么愤怒也是如此，一方面是为紫薇，另一方面是为自己。如果紫薇的痕迹被消除，那么她会不会也是，是不是到最后所有人都会忘记有一个小燕子？那个在京城大杂院里生活的小燕子。记得的是还珠格格，小燕子。 现在她甚至连还珠格格小燕子都做不了了，她就要成为紫薇。小燕子真的怕了，皇宫多么神圣的地方，顶着假格格压力已经够大了，她还要不是自己。小燕子紧紧抓住永琪这根稻草。似乎想证明，自己还是小燕子。 小燕子又踮起脚，送上自己的唇，喃喃道：“永琪，告诉我，我是小燕子，你喜欢小燕子。” “小燕子，我爱你。你是我永远的小燕子。” ………… “你说得是真的吗？”令妃听着小凳子的报告，手紧紧抓着美人椅的扶手。 “千真万确，奴才听得一清二楚。当时还珠格格和五阿哥在淑芳斋中间接吻，福家的二公子已经溜到后院去了，没人人看到奴才。”小凳子令妃行了个礼，肯定地说。 “行，先下去吧。我会赏你的。”令妃对着小凳子挥挥手，让他下去。小凳子一脸喜色，“喳”后退出去。 冬雪上前，凑近令妃旁边，“娘娘？您要不要和万岁爷说说。” 令妃斜了她一眼，玩着自己手上的假指甲：“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还珠格格是五阿哥的亲妹妹，臣妾怎么会晓得他们之间有私？” 冬梅有些急了，她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把五阿哥拉下马：“娘娘……” 腊梅拉拉冬雪的衣袖：“娘娘心里有主意，别瞎操心。” 令妃轻轻捧起一杯清茶，“虽然上次给的秘方说这次肚子里应该是个小阿哥，但是总还是不确定。万一是个小格格，我们还需要仰仗着五阿哥。” “那我们要不要和五阿哥说说，离小燕子远点。”冬梅说。 腊梅觉得冬雪蠢不可及，“为什么要说？娘娘刚刚说了，延禧宫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冬雪是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可惜就是脑子比较直，不太好使。 “总归这件事情，和我们延禧宫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总能落到好处就是了。”腊梅说。 冬雪懵懵懂懂点点头，令妃皱着眉头看了眼她，腊梅是个聪明的，可惜有这么不着调的妹妹。不过她现在心情很好，不想说她。 惬意地呷了一口茶，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这小燕子还真是自己的福星。五阿哥这么大一个把柄就落到自己手上了。 ………… “小姐，为什么这几天多没有看到富察公子了？”紫薇刚刚做好一幅画，金锁忍不住开口。 “大概有事情吧。”紫薇表情淡淡的，轻轻吹着画上未干的墨。 “可是……”金锁觉得挺奇怪的，富察公子应该对小姐是颇有好感的，金锁觉得小姐也挺喜欢他，为什么富察公子忽然不来，而且小姐也没什么发应？ 对于金锁而言，他不像福尔康一样的失礼，连刘氏那样极受规矩的人都赞着富察公子，应该是极好的对象，小姐又是才女。两个人郎才女貌，金锁从小跟着夏雨荷，思想上也难免有了些浪漫色彩。 “金锁，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紫薇对于福灵安也是有好感的，但也只是把他当做半个知己。紫薇的身世福灵安也并不清楚，福灵安也鲜少说自己的事情。他们之间还是隔着什么，知己也只能算是半个。虽然他不来了，紫薇心里也有些失落，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她现在主要的心思还是放在如何进宫上。 “他没有来了也好，这几天我又多做了几幅画，还有几把扇子，等一会我和你一起去天桥附近。”紫薇看着画，很满意。和福灵安交流，这几天的画比先前要好上很多，画风也和皇上的更相近了。 “好的小姐。”金锁不太明白小姐的话，但是点点头。 两个人换上男装，抱着一堆画还有扇子出门去了。 这一日，紫薇所作的画、扇子全卖出去了。其中紫薇画得最好的一把扇子，和皇上原版的风骨最像的扇子被多隆的一个小厮买去了。 “爷，今儿我给你淘了把扇子。”小厮献宝一样捧着扇子。 多隆拿过扇子，扇面上是一支雨后新荷，倒也别致，旁边的诗不怎么看得懂。多隆点点头。把自己身上的扇套解开，顺手把里面的扇子抛给小厮“赏你的。” “得，谢谢爷。” 多隆又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扇子，放回到自己的扇套中。这段时间，就用这把吧。 听说在龙源酒店唱小曲的姑娘被弄到福家去了，多隆想着，一会儿拉上皓祥去“拜访”一下福家。扇子在多隆手中灵巧的转动，在空中画出一个又一个圆。 22、第十三章 回宫 宫门大开，壮大的队伍，缓缓行来。只见华盖如云，侍卫重重保护，宫女太监前呼后拥，太后的凤辇在鱼贯的队伍下，威风的前进。后面跟着一乘金碧辉煌的小轿。前面，一个老太监，一路朗声通报：“太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 乾隆早已带着皇后、令妃、众妃嫔、阿哥、格格、亲王贵族们迎接于大殿前。整个太和殿前，黑压压的站满了王子皇孙、朝廷贵妇。 福尔康福尔泰老老实实跪着，一个和小燕子结仇，不想管她，一个是死了心，不愿想她。福灵安跪在人群中，心里想着，明瑞可算是回来了。 只有永琪，时不时做出一些小动作。永琪跪在三阿哥的旁边，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偷偷抬头向着格格们跪的地方张望，他太担心小燕子了。 小燕子跪在格格们中间很不安分，左摇右摆。今天说什么永琪也不让她带跪的容易。硬邦邦的地，小燕子觉得很不舒服。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跪一个老太太，小燕子心里埋怨着老佛爷。扭动地更厉害了，旁边的格格们微不可察远离着小燕子，不想被她连累。 小燕子的动作很大，乾隆有些抽搐，只好假装没有看到。其他的妃子怎么会不明白？也是装在没有看到，只有皇后容貌有些扭曲。 太后刚刚下轿的时候就看到了。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民间格格了，心里有些不屑。眼神有意识地飘到五阿哥那里，他也是偷偷张望。老佛爷微微皱眉，看着皇后，对于信中所说信了大半。 晴儿扶着老佛爷的时候瞄向福尔康方向，老佛爷看见了，唇角勾起一个微笑，这女大不中留。轻轻捏捏她的手，晴儿害羞地笑了。老佛爷心想，这福尔康是怎么会事可得弄清楚。 太后扶着乾隆和皇后，昂首阔步而去。晴儿及大批嫔妃、宫女、太监急忙随行。 太后没走几步，小燕子砰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还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揉揉自己的膝盖。一群人还跪着地上，五阿哥永琪就向小燕子方向冲过来，惹得女眷们赶紧站起来避开。大家好奇而不以为然的看看永琪和小燕子，摇头的摇头，耸肩的耸肩，各自散去了。 福灵安也站起来了，走到明瑞身边，擂了他一拳，“回来了。” 明瑞对着福灵安微微一笑，目光仍追着老佛爷的方向，福灵安扑哧一笑：“得了，人都走远了，别看了。”，明瑞和福灵安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五官端正清秀，尤其一双眼睛似古井中水一般深邃沉静，加上几分书卷气，整个人看起来很沉稳。 “你啊，就知道笑我，以后要是轮到你了，我可也不饶你。”明瑞摇摇头，对好友很是无奈。 “啊哈，还早还早。”福灵安脑海里出现的是紫薇的面孔。耳根有些发红，不过明瑞没有看到。 两个人向外面走：“喂，他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明瑞用手指比划着走在前面的福尔康。 福灵安有些尴尬，回来这几天先是跑到帽儿胡同，后来呆在家里。忘记帮明瑞打听了……福灵安对着明瑞讨好地笑着。 “得，你还真贵人多忘事。”明瑞有些无奈。 “一会儿去找多隆他们吧，这京城里面的小道消息，他和皓祥可是最清楚的。”福灵安说道。 “恩。”明瑞点点头。 这去五台山的本来是福灵安和另一个侍卫，明瑞特地和那人好说歹说换了个班。 明瑞喜欢晴儿，甚至在福尔康和晴儿有那个雪夜谈话之前。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事，包括福灵安。直到晴儿在和太后去五台山前送了福尔康一碗夜宵，那天明瑞喝了点酒，把事情和福灵安说了。 在五台山，和晴儿的接触也多了，晴儿把他当做哥哥，也是不错的。在五台山上听到福尔康乱七八糟的消息，他当时就想冲下来，不过福灵安比他更耐不住山上的寂寞，非要先下来。 明瑞一路上想着，福尔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小燕子、永琪和福尔泰回了淑芳斋，“你呀，刚刚乱动什么？！还好老佛爷没有看到。” “我的膝盖都要跪麻了，都怪你，不让我用‘跪得容易’。”小燕子抱怨。 永琪走到她面前，严肃地盯着她：“不要再毛毛躁躁了，仔细听我说好不好？刚刚这一场见面没什么，接下来才是‘大挑战’。等到太后弄清楚你的底细，就会召见你！今天不召见，明天也会召见！” 小燕子用花盆底在地上画圈圈，不说话。 永琪叹了口气，搂住她的肩膀：“你不要怕，一切有我。”福尔泰在一边低着头，每次这个时候他都觉得时间格外的漫长。 “最好，每句话前面都加一句‘回老佛爷’。礼多人不怪，知道吗？”永琪说。 小燕子点点头，仍是不说话。 永琪叹口气，看到这样的小燕子，自从小燕子知道要在老佛爷面前扮作紫薇后就是这样样子。失去了以往的灵气。 “小燕子……” 正说着，来了一个太监，甩袖跪倒：“太后娘娘传还珠格格，立刻去慈宁宫问话！” 永琪、小燕子大惊，同声一叫：“啊？这么快？”福尔泰舒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离开了。 ………… 永琪陪着小燕子走到慈宁宫的门口。接下来的路就要小燕子一个人走了，太后并没有叫上他。 小燕子心里惴惴不安，在踏上台阶的时候，不停回头看永琪，表情中有着哀求。永琪不忍心，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小燕子一起进来了。 “还珠格格、五阿哥到。”门口的太监朗声通报。 两人走进慈宁宫，抬头一看，只见太后端坐房中，容嬷嬷，桂嬷嬷在她身后捶着背，太监宫女环侍。乾隆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皇后令妃两边站立相陪。一屋子的人，却安静得鸦雀无声。 “永琪（小燕子）叩见老佛爷，老佛爷吉祥！还有皇阿玛，皇后娘娘，令妃娘娘！”永琪的礼节自然标准，小燕子在强化练习下，礼节也算标准。 “起来吧！”太后语气严厉，她可不期望在这个时候看到永琪。 两人起身，必恭必敬的站着。小燕子心里害怕，忍不住微微倾向永琪，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永琪，你先站到一边，老佛爷要问小燕子话。”乾隆开口。 永琪无奈，走到一边，小燕子不管，焦急地看着永琪，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她很害怕。太后更不高兴了。 太后皱皱眉头，看小燕子，问：“你是受你母亲遗命，进京来找皇阿玛的？” “我？”小燕子眼神中有着慌乱：“回……回老佛爷，是。” “你的母亲要你进京来找皇阿玛，不是太奇怪了吗？她有什么把握，你能进宫？为什么她生前不自己来，要让你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到北京来？我听得糊里糊涂，你是不是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太后盯着小燕子。 小燕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不住望着永琪，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要东张西望。”皇后严厉地说。 “是，我，我……” 乾隆皱起眉头，为皇后的发难不满，接口说道：“唉，皇额娘，那些过去的事，现在也不必追究了！”本来乾隆对小燕子有些小不满，前段时间看到她受到毒打，现在又觉得有些心疼，忍不住帮小燕子说话。“皇后，你也不要多说。”对于皇后，乾隆明显语气很糟。 太后看了乾隆一眼，换了个话题，“听说你的大名是紫薇是吗？” 小燕子心中一紧，从齿间挤出，“是。” “那为什么醒来的时候，你说你是小燕子？”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小燕子心里针扎一样难受。“我本来就是小燕子。” 永琪一惊，“回老佛爷，小燕子是她的乳名，肯定是平常叫惯了的。” “是吗？”老佛爷不看永琪，却是对着小燕子说。 “皇额娘，儿子派人去济南问了的，虽然闺名是紫薇，但是小燕子是这丫头的乳名。想来肯定是平常叫惯了。”乾隆讨好地笑着说。 小燕子万分不愿意，还是回答：“是。” 太后点点头，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才放过小燕子。永琪手心都是汗，他刚刚紧张极了，生怕小燕子开口说出真相。 太后看到乾隆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也不再为难小燕子。挥挥手，打发小燕子还有永琪下去了。剩下一群人在慈宁宫又聊了一会。 ………… 淑芳斋里 “小燕子，你不高兴？”永琪说，“就像那样，你看，也不是很难，是不是。”第一关过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了。 小燕子喃喃道：“是啊。” 永琪仿佛知道小燕子的心事，说道：“你永远是小燕子，我知道的，委屈你了。” “幸好有你。” “老佛爷回来了，这两天应该也不好出去。过几天，我去求皇阿玛，我带你出宫。” “出去又有什么意思，大杂院不见了，尔康已经有了白吟霜。我又可以去哪儿。”小燕子怏怏的，没有心情。 “你还是担心是不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小燕子，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做一辈子的夏紫薇。”永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小燕子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微笑，“我信你。” 永琪轻轻搂住小燕子，神情激动，这是他的小燕子啊！ 23、第十四章 上课 太后说了会儿话，让其余人先走了，单单留下皇后。皇后有些激动，心中一动，虽然令妃肚子里又有了，但是老佛爷还是最重视她不是？ “这一年我不在宫里，辛苦你了。”太后拍拍皇后的手背，面色和蔼。太后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管理后宫不易，皇后性格又是个直肠子，只怕在后宫中就更难了。 “老佛爷这话让臣妾惶恐了，这段时间，凤印不归臣妾管，自从十三去了，就归令妃了。”皇后表情并不好看，语气干巴巴的。一来是想起来去了的十三阿哥，一来是因为令妃掌管后宫。 “你呀，做了皇后那么久，性子怎么还是这样？”太后轻轻笑了，嘴上这样说着，倒也不是真的希望她改。皇后什么事情都藏不住。不过这也是她最喜欢的，后宫里面勾心斗角好不厉害，有个直性子的皇后，总比包藏祸心的好。“这些日子宫里还好吧？” “回老佛爷，其他的都还好，就是……就是那位新来的格格，有些……”皇后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在你的信里面也看到了，就是想再具体了解一些。这永琪和还珠格格究竟怎么回事？”太后直接问道。 “回老佛爷，今天您也看到了，永琪一遇上这还珠格格，就什么规矩都不顾了。”皇后回答。 太后点点头，“哀家也觉得奇怪，这里面有些不对。我问你，为什么一个小燕子，又一个夏紫薇？刚刚皇上的解释，我没有听太明白。” 皇后解释了一下当初皇上给她看的调查。 太后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想着本来就想指点一下儿媳妇，不如就从这件事开始，“皇后你怎么想？” 皇后皱着眉头，努力组织语言：“臣妾觉得，这一份调查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 太后轻轻笑了，摇摇头，“再仔细想想，我提示你一下啊，这关键就在名字上。” 皇后又低下头思索，忽然睁大了眼睛抬起头，“女儿家的乳名？！” 太后点点头：“是，这份调查并不是很详细，很多内容都遮遮掩掩，说得也不清不楚。为什么偏偏女儿家的乳名弄得那么清楚？”太后冷哼一声，“想蒙骗谁？闺名夏紫薇，乳名小燕子。自作聪明的狗奴才！” 皇后死死皱起眉头，“那太后觉得？”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派人调查。”太后笑开了，和蔼地拍拍皇后的手。太后眼神一片肃杀，“居然敢蒙骗皇上。” “要不要……告诉皇上。”皇后犹豫地开口。 太后看着皇后，轻轻笑了：“皇后啊，哀家今天要给你好好上一课。” “老佛爷……” “你看看，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皇上真心想查明白，底下的人能弄出这样的调查？”太后摇摇头，“说明，皇上心里是不想调查的。” “可是……” “可是他又调查了，是不是？”太后好笑地看着皇后，皇后点点头。 “总是要有个说法的。格格当初稀里糊涂地认下了，可是，哀家回来了就不一样了。格格大了，总是要指婚的，皇上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太后有些感慨，“皇上现在正喜欢这丫头，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如他以往一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明真相，直接把结果给他看就好。别的不说，这小燕子的身份肯定有问题。现在的关键是，是做这个调查的人做了手脚，还是有人直接在济南做了手脚。” 皇后点点头，有些明白。 “皇后，我主要想说，在后宫里，谋定而后动。要多听多看多想，少做！”太后说道，斩钉截铁。依稀可以看见当年的风采。 皇后默默点头，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这话本是我不当说的，也罢，再提点你一句。”太后正色道：“你说这段时间令妃在掌印？” 皇后点头。 “这件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我言尽于此，至于你要怎么做，哀家就管不到了。”太后挥挥手。 “臣妾明白。”皇后心里默默咀嚼着老佛爷的话，刚刚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是惊讶，然后喜悦。不过老佛爷既然已经说了这话，皇后要回去仔细想想。就像老佛爷说的，谋定而后动。 皇后忽然想到，当初小燕子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令妃可就是说出眉眼都像皇上的话。更是在小燕子刚刚苏醒的时候认下了格格。令妃，她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整个事件都是令妃布的一个局？ 见皇后若有所思的表情，太后愉悦地笑笑，“这是一件事，我再问你，这福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老佛爷，臣妾也是让人留意着，听说福家丢了一个年轻姑娘，福尔康满大街找，然后在龙源酒店找到了，领回府了。” 老佛爷在沉吟，皇后犹豫了一下，开口：“当日里，福尔康在龙源酒店和女子搂搂抱抱，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皓祯贝勒爷出现了。两个人大打出手。” 老佛爷眉头已经拧得死死的了，皇后知道老佛爷素来是讨厌不规矩的人，不过，因为自己也养着兰馨，为女儿家婚事着想的心情很理解，皇后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大打出手，后来倒是让女子的父亲活活气死了。然后两个人请了大夫，还是没有救，再后来就知道福尔康把人领回去了。” 老佛爷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皇后说，“你说，当初怎么看上这样一个人。去五台山前，我还特意让皇上帮我留着福家兄弟，主要就是看上这福尔康了。晴儿也是喜欢的，怎么就出这样的事情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后接了一句。 “对了，兰馨呢？那个孩子也大了吧。也是时候准备着了。”太后换了个话题，对于福尔康，太后是瞧不上的了，本来身份就不够。以为会是个上进的，结果还弄出这样的事情。 皇后叹了口气，“是啊，臣妾本来为她挑的是富察家的皓祯，结果。”皇后苦笑着摇摇头，“臣妾为什么这么清楚福家这件事情，还不是因为也牵扯到了富察皓祯。” “富察家的那个啊，那孩子我记得也是不错的。”太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皱水面，呷了一口茶。 “是啊，捉放白狐那一段，宫里人现在还传着呢。”皇后接了一句，现在提到这个故事就觉得闹心。“当初还以为是一个仁心的，谁知道……”皇后摇摇头，“看来是个虚情假意的人。” “捉放白狐？哀家也想起来了，罢了，不提他。还有没有别人？” 皇后说：“没了，当初看着富察皓祯，还特地托人问了。觉得是个不错的，也就没有再打听别家的孩子了。” 太后摇摇头，“不行，我可得想个法子。福尔康肯定是要不得，那个富察家的也不行。” “是啊，眼瞅着兰馨都大了，也怪我，当时想着让她多陪陪我。”皇后有些自责。 太后轻轻笑了，“不碍事，有我和皇后替这两个丫头谋划，总能挑个人出来的。”太后揉揉自己的前额，“罢了，今儿我也累了，改日再说吧。” “喳”皇后退下了，太后若有所思，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太后说了令妃并不是偶然，这永琪自从瑜妃去了以后就和令妃交往过于密切。现在这件事情，保不齐有她参合。 太后冷笑，别的也就算了，这要做皇位的人可由得你算计。“永琪啊，永琪，你可不要让哀家太失望。”太后喃喃自语。 “老佛爷，您说什么？”晴儿见皇后走了，也就进来，正好看到太后在说什么。 太后一见到晴儿，就觉得舒心。眉头舒展开来，“我说，我们晴儿也是大姑娘了。” 太后笑眯眯看着晴儿羞红了脸。 ……………… 皇后回到了坤宁宫，和永d说了会话，打发他睡觉了。 取下了旗头，容嬷嬷给皇后揉揉太阳穴。皇后也不睁眼，就这样说了在太后那里的谈话。 “容嬷嬷怎么想？”皇后问。 容嬷嬷停了下来，“如果要是真像老佛爷说得，令妃的事情，依老奴看，娘娘不用管她。” 皇后睁开了眼睛，“为什么？”容嬷嬷跟了她许久，是最忠心，对令妃也是最看不惯的人。容嬷嬷是最乐意找令妃麻烦的人，眼前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容嬷嬷冷笑一声，“要是宫里的真的是个假格格，这混淆皇室血统……皇后由着她蹦弹，老佛爷查出来结果，可要她好看！” 皇后恍然大悟，虽然听了太后的话，但她怎么也不想放过这个揪令妃小辫子的机会。容嬷嬷这样一说，她倒是觉得，放长线钓大鱼果然更好。 皇后眉眼弯弯，手指轻轻拂过下唇，“是了，这件事情，我们坤宁宫看着就好。毕竟当初凤印可是在她手里。” “娘娘英明。”容嬷嬷捏上了皇后的肩膀，嘴边也是挂着微笑。 +++++++++++++++++++++++++++++++++++++++++++++ ps:很多人说道真相问题，小燕子几个人的漏洞不少，乾隆是nc了，皇后太纯真，太后一听到具体调查结果就可以猜到真相（福家在济南作假做的很一般，调查的人看出来了，不过不想被牵连，就是按调查的结果上报。乾隆的探子也不是草包，只不过在和乾隆打擦边球。）。 现在皇后也被□□好了，知道令妃这一次要出大篓子，坐观其变就好。其实皇上身边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乾隆最后发现的时候才会格外愤怒！ 牌要一张一张的打，每出一张牌就要压垮令妃一分，这样到最后，几个人才完全不能跑掉。 24、第十五章 怀春 兰馨是养在皇后身边的养女，听说太后回宫自然也要进宫。晴儿是养在老佛爷身边的，兰馨和她的关系很好。 老佛爷让众人散去以后，兰馨冲着晴儿招招手。 “你可回来了。不过回来的真早。”兰馨说，“我还以为老佛爷在五台山起码要呆一年。” 兰馨脸庞圆圆润润，一双水杏眼，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加上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看起来性格就是温和的。 晴儿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挺奇怪老佛爷为什么这么早就回了。”晴儿长得鹅蛋脸面，五官俊秀，尤其一双明眸，自成潺潺若水的端庄与清透。 老佛爷虽然明里是冲着晴儿的夫婿回来的，不过女儿家面子薄，福尔康的事情都还是瞒着她的。 “也挺好，我们可以多呆一段时间。”兰馨笑着说。兰馨是个包子脸，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晴儿忍不住捏了一下。 “是啊是啊，我还担心我回来得太晚，你都嫁出去了。”晴儿拍手笑着说道。 “怎么会？”兰馨吐吐舌头。说完，假意拉着晴儿的手，往慈宁宫方向拽。“我可要让老佛爷看看，这就是她心目中乖巧的晴格格。” “好姐姐，晴儿闹着玩的。”晴儿咯咯笑着。 兰馨比晴儿略大一些，两人一个养在太后身边，一个养在皇后身边。两个人地位都很特殊，和别的格格不太处得来，两个人关系倒是很好。 “他……怎么样？”晴儿嗫嚅着开口问道。 “谁？”兰馨眼睛亮晶晶，虽然他知道是谁，不过还是想逗一逗晴儿。 “你知道的。”晴儿脸色涨红，不停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我们寻个地方坐下，慢慢说。”兰馨也不逗她了。 “恩。”晴儿面若桃李，仍是害羞。 兰馨牵着晴儿的手，走向御花园。一路上说一说宫里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情。免不了就说到了还珠格格。 “我也看到还珠格格了，长得很俊俏啊。看起来性子应该是很活泼的。” 兰馨冷哼一声：“什么活泼，就是个泼皮无赖。” “啊，不会吧。”晴儿觉得小燕子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她的一双眼睛清澈像是会发光。晴儿觉得有一双这样眼睛的人不会是坏人。 兰馨想了想，就把小燕子夜里爬墙的这件事说了。晴儿有些呆住了，她是养在老佛爷身边的，老佛爷平日里最是喜欢守规矩的人，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人，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兰馨很不喜欢小燕子，因为小燕子总是说皇后的坏话，而且根本不分场合。在御花园里，兰馨就亲耳听到小燕子说皇后坏得不得了。然后把令妃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兰馨皱起眉头，令妃是什么样的人？踩着先前的主子爬上来的，能干净到哪里去。 “你是不知道，她早上从来不来坤宁宫请安的。”兰馨说。 “不会吧。” “皇上专门特赦的。”兰馨心里有些不平。“哼，你看着，我敢肯定，现在就算老佛爷回来了，她还是照样不请安。”兰馨说着。 晴儿微微笑了，别的不说，在后宫里可是没人敢不给老佛爷请安的，“你可要输的。” 兰馨吐吐舌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和你说，到时候你就会看到了。” 到了地方，兰馨又和晴儿说了些闲话，才到正题。 “福尔康前段时间还好，他也托人给我传了话，说是很想你。我也会把你的消息告诉他。”兰馨看到晴儿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些无奈，“我是不喜欢福尔康，不过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会做到的。不过今年入冬没有多久，就不再有口信了。” 晴儿轻轻皱眉，“是不是，他有事情？快过年了，宫中的防卫已经给会加强，他大概太忙了吧。”不过语气有些犹犹豫豫。 兰馨摇摇头，“先开始我也这样以为，后来我出宫在龙源酒楼喝茶的时候倒是听说了一些消息。”兰馨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晴儿，继续说，“当时，我正喝着茶，旁边有几个人在打赌。说那个唱曲儿的小姑娘是跟了富察家大公子还是福家的大公子。我听到是福家的大公子，就留心。” 晴儿心里一揪，兰馨继续说道：“旁边正好也有一个人问这件事情，先前说话的那个人就开始解释这场赌局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当日福尔康冲进龙源酒楼，抱着唱曲的不撒手。富察家的皓祯贝勒冲上来和福尔康打了起来。两个人这样一闹，把唱曲的小姑娘的父亲给活活气死了。” 晴儿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件事太具有戏剧性了，晴儿不敢相信。 兰馨继续说：“当时我心里也想着，怎么可能，福尔康不说，皓祯也是个守规矩的啊。” 晴儿不说话，兰馨一直很不喜欢福尔康，言语里总是要挤兑他两句。晴儿不以为意，“那后来呢？” “旁边一个书生听了这话站了起来，‘斯文败类，斯文败类啊！想我大清居然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更有此等有辱斯文的男子。’书生语气激动，倒是把掌柜给惊动了，上前听说说了什么事情，叹口气说道：‘也不怪这位爷不信。我要不是亲眼看见也不会相信。发生这种事情晦气晦气！’”兰馨停了一下，“这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他们的对话，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忘记。” 把人爹爹活活气死，晴儿真的很难想象这件事情。 “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兰馨问出了晴儿的心声，晴儿点点头，“我也不相信啊。旁边一群人七嘴八舌证明确实有这件事情。” 晴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单单想到福尔康居然间接害死一条人命，就觉得心里很难受。 兰馨叹口气：“好晴儿，忘了福尔康吧。他不是什么好人。”福尔康在和晴儿搭上话的时候，也曾想和自己谈谈。不过当时兰馨身上不太爽快，也就没有怎么搭理。后来的时候就听到满皇宫的人称赞福尔康和晴儿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了。 当时令妃在太后面前说起这话的时候的表情，兰馨看得清清楚楚，想起来，心里一阵发堵。晴儿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自然不想晴儿吃亏。言语里总是想着办法暗示晴儿，晴儿偏偏以为她在胡闹。 晴儿不停绞着手里的帕子，“可是我……” 兰馨拍拍晴儿的手背：“晴儿妹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现在知道并不晚。” 晴儿有些犹豫：“我还是不大相信，总想着见上一面亲自问清楚。如果是误会呢？” 兰馨摇摇头，“这件事情还没完，你先听我说完。” “好。”晴儿点点头。 “后来又有几个人进来酒楼，其中一个一进来就扬声说道：‘啊，刚刚去福家听得可真过瘾。’其实当时我本来都打算走人的，听到这话，就又坐了下来。” 兰馨接着说，“‘宝柱兄你也去了福家啊。’一个人迎上了说着，‘是啊是啊，你说唱小曲的那个姑娘在福家唱，我本来还不相信，结果一去。啧啧，那曲子，歌声。’先前的叫做宝柱的人开口说。‘嘿嘿，我的话怎么可能不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几天好多人都往福家里去啊。本来很多人在龙源酒楼没有听到还觉得很遗憾，现在大部分都天天往福家跑。兄弟我够意思吧。’宝柱说：‘够意思，够意思，今儿我请客。一会儿要不要我们再一起去福家？’那人接口‘好啊，好啊，不知道今天唱什么，那姑娘的曲子唱得真好，花样又多。比那的花魁唱得还好。掌柜的，这个唱小曲的人走了，你可呕着吧。’掌柜说了，‘得，爷，都惹出人命官司。得亏这人赶紧走了，要继续留着，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事儿。’一群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人扬声喊着，‘是啊是啊，才不过三四天，就惹得京城的两大公子大打出手，要多多留几日，怕是龙源酒楼里面要打群架了。’掌柜不停哈腰，‘这位爷说得真好，我心里就是这样想得。’又一个人还要开玩笑，说，‘掌柜的，这姑娘一来，你这里人也多了不少啊。’掌柜连连摆手，‘打几次架估计都要赔光的。’一群人又是哄笑。” 因为是关于福尔康的，兰馨把当日的那些话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学起来也是绘声绘色，晴儿的脸色越发苍白。 “我……”晴儿说了一个字，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兰馨厉声说。 晴儿声音有些哽咽：“好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人总是要亲眼看到才会死心。你陪我走一遭吧。” 兰馨见她这样，忍不住放柔了声音，“晴儿，福尔康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晴儿累盈于睫，“我，我。” 兰馨更加不忍了，拿出帕子，给晴儿擦了眼泪，“那我陪你一起，如果福尔康真的是这个样子，我可不许你以后再想他。” 晴儿点点头。 兰馨叹了口气，反正这件事情确有其事，让晴儿亲眼看到死了心也好。 25、第十六章 救美（上） 第二天的时候，皇后领着一行人来请安的时候，晴儿果然没有发现小燕子，兰馨对晴儿眨眨眼睛。晴儿一脸无奈，不知道兰馨又要提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各宫娘娘都知道小燕子早上从来是不请安的，而老佛爷是爱守规矩的人，今儿等着看小燕子的笑话，结果老佛爷提也没有提。 老佛爷也就罢了，皇后平常是决计不会放过抓还珠格格小辫子的机会，结果一行人直到结束也没有听皇后提起。 一行人面面相觑，令妃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让嬷嬷教规矩的时候偏偏忘了这茬，皇后居然没有向老佛爷告状，令妃有些奇怪，不过倒也庆幸，要是皇后告状，自己肯定是免不了被老佛爷责备的，令妃舒了一口气。 皇后当然注意到令妃的表情，想到令妃现在的庆幸和得意，和将来时候必定的狼狈，皇后心里很舒坦。微微眯起眼睛，姜还是老的辣！皇后对老佛爷不免更加尊敬了。 聊了一会儿，其余人都散了，皇后留了下来。兰馨拉着晴儿上前：“老佛爷，今天我想借晴儿一天。” 兰馨娇憨可爱，太后也是喜欢的，笑着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可得记着还，要不然我可不依。” “老佛爷，您可说对了，我就是打算不还的。”兰馨笑嘻嘻地说。 皇后斜了她一眼，“没大没小的。” 兰馨吐吐舌头，惹得老佛爷又是发笑。 皇后开口说道：“你们要出去，把赛威赛广也带上。” “皇额娘，我们就出去转转，不会多久的，就不用了。”兰馨拉着皇后的手撒娇，这一次她们可是要去福家的，跟着人可不好。 “皇后啊，这两个丫头精明着呢。你就放心吧。”见皇后还是皱着眉头，太后开口。 “这……好吧。”皇后终于点头。 兰馨拉着晴儿跑了出去。 “老佛爷，多带些人不好吗？又是两个姑娘家。”皇后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太佛爷笑笑，“皇后若是担心，让赛威赛广在后面跟着就好。” 皇后点头，侧过脸吩咐容嬷嬷找赛威赛广跟着两位格格。 太后加了一句，“和赛威赛广说一句，只能暗地里保护格格，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现在两个格格面前。” 见皇后有些迷惑，太后开口，“皇后啊，我大概可以猜得到晴儿她们要去哪里，要是知道跟着人，她肯定羞死了。那家离皇宫又不远，也不是什么偏僻地儿，不用。”皇后想了想，也知道晴儿是要去找福尔康了，女儿家的事情，确实不想让长辈插手。 “那老佛爷……”皇后又不免开始担心，晴儿会对福尔康念念不忘。 “放心吧，晴儿是个剔透的孩子。这点眼力见还是会有的。我只是想让她看的更清楚些罢了。”太后微微笑。 太后眯起眼睛，晴儿，不要让哀家失望啊。 ………… 福家在神武门的北面，只有小半个时辰的路，两人连马车都没有坐，直接走来的。远远地有两个灰色的人影跟着，是赛威赛广。 去福家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福家本就不远，两人也不想被太多人知道，所以干脆连侍女都没有带上。只是去了旗装，换上了汉人家的衣服。 “等一会到了福家怎么说？”出了神武门，晴儿问兰馨。 “啊，我也没有想到。”兰馨说。 “我就说，应该先找到福尔康。这下好了，我们这样什么人都不带，两手空空就跑到别人府上。”晴儿坐立不安。 “得，我们本来就要看看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要是去找了福尔康还有什么效果？”兰馨翻了个大白眼。 “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冒昧了。”晴儿有些犹豫。 “我们都已经出来了，在路上慢慢想，反正还得一会才会到。” 晴儿无法，只得点点头。离福家越近的时候，晴儿的心就越紧张。手里都是汗水，兰馨说的话她大半都信了，可是仍觉得福尔康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初恋的女子最会的就是自欺欺人，把一切事情都往美好的方面解释。 兰馨冷眼看着，如果福尔康真的喜欢晴儿，那昨天迎完老佛爷也绝对不会那么早就离开，昨晚上可是他当值。心里冷哼一声，也算他有点良心，要是有了那个歌女还想着晴儿可就更恶心人了。 福家已经快到了，晴儿把手中的帕子捏的更死，兰馨说：“和恭亲王的府邸离这处不远，一会儿我们说是来拜访他的，顺便路过就好。” 晴儿点点头，她现在心儿狂跳，根本说不出话。 两人转弯，快步往前走。却发现福家门前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有些发愣。 有四五辆马车在福家门口候着，几个仆人三三两两在说话。 晴儿拉拉兰馨的衣袖：“这么多人来拜访福家，我们今天先回去吧。” 兰馨有些奇怪，想了一下，“我们走近些，问问怎么回事。”拉着晴儿就往前走，晴儿无法。 走到近前，兰馨刚想开口询问，忽然一个仆人喊了一声，“又开始了！”说话的人都停了下来。兰馨有些奇怪，正想发问，就听到琵琶声。然后是一个女子的歌声。 兰馨有些发愣，回过头看晴儿，也是一脸呆滞。摇摇头，“走吧。” 虽然在龙源酒楼里，兰馨就已经知道这卖场女在福家也是唱着靡靡之音，但是没有想到福家居然那么大胆，居然在府外就可以听到。 晴儿点点头，这样的福家有什么必要进去？苦笑道，“是啊。” 两人杳然离去，空中还传来一句“愿化杨花，随郎黏住！”。歌声缠绵，余音袅袅。 从福家里正好刚刚走出一人，看此人身材消瘦，面色苍白、两眼无神眼下微微有些浮肿，走起路来步伐也不稳。显然是纵欲过度的。 此人一抬头刚好看到晴儿和兰馨的背影，眼睛一亮，招呼自己的下人上前。说来也巧，那下人正是刚刚兰馨欲问话的。 “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小厮点头哈腰。 “刚刚那两个人……”两眼冒光，死盯着自己的下人。 “爷，小的也不知道。本来想问什么，听到里面又开唱了。再后来这两个姑娘就走人。样子长得可真俊啊！”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也是好色之徒。小厮也是一脸馋样。 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你说，她们是什么人。”京城里鱼龙混杂，要是得罪了人就不好了。他还是有点脑筋的。 “爷，你看看，她们连个人都没有带。”小厮谄笑。 “走，跟上。”说完大步向前。 要是平日里对不知深浅的人，这位爷也是绝对不敢动什么歪脑筋，可是刚刚才听完里面这么一出。被撩拨得够呛，现在脑子发热什么也顾不上了。 ………… 走在前面的兰馨和晴儿并不知道已经被人跟踪。 赛威赛广在心里问候了跟着格格两个人的全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要不是太后有吩咐，他们老早就跳下去把两个人敲晕拖走了。 晴儿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现在可算看清楚了。福尔康哪里有什么苦衷，看是府上歌舞升平高兴的很。原本对福尔康有些担心，现在心里只剩下埋怨。 “好晴儿，不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得。”兰馨开口安慰。 “我只是觉得为什么当时就鬼迷心窍了。”晴儿说，“别的不说，你的话我总是要信的，我还非要巴巴地出宫。这样给自己一个没脸。” “在我面前你还怕什么？再说，我们今儿可什么人都没有带，有谁知道我们来的是福家？”兰馨说，“就算有什么人暗中跟着，我们一口咬定就在京城里转转就好，他还有什么证据不成？”兰馨一脸无赖的样子，把晴儿逗乐了。 “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啊。”晴儿说。 “是啊，你也别生气。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而已。”兰馨点头后发现晴儿的表情不太好看，赶紧安慰，“再说了，只要没有指婚，这件事情就来得及。福尔康的这件事情闹得挺大，宫里人应该都听到风声了，婚是不会指的。” 晴儿摇摇头，“我想到去五台山前，老佛爷还专门和皇上开口求了福家的恩典。我觉得挺给老佛爷丢脸的，自己现在也没皮没脸。” “老佛爷是最宠你的，这福尔康也是当时不知道啊。当初，所有人都还是很看好他的。” “不提他了，一说我心里就翻赌。真是恨不得就不嫁人，一辈子陪着老佛爷算了。” “别啊，晴儿。”兰馨急急阻拦。 “说实话，我心里还真的挺难受的。你说我怎么就看上这样一个人，在五台山……”晴儿忍不住掉了眼泪。 兰馨开口：“晴儿，我也就跟你说说。你还记得我说过富察家的皓祯吗？” 晴儿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兰馨苦笑：“皇额娘原本是打算把我指给他的。” 晴儿不自觉瞪大了眼睛。 “不用那么惊讶，虽然是皇额娘拿的主意，我也多少知道一点。这富察家的……”兰馨嘿嘿一笑，“你也别掉眼泪了，咱们姐俩一样一样啊。” 这样倒是把晴儿惹笑了。 “又哭又笑，羞羞羞。”兰馨凑过来，刮晴儿的脸。 晴儿拿出帕子跑去追兰馨，兰馨咯咯咯笑着，往前跑，“你来抓我啊。”说完比划了一个鬼脸。 晴儿跺跺脚，跟着跑上前。 两个人眼见着就要跑进前面一个封闭的巷子，身后的主仆二人交换了一个惊喜的表情。 赛威和赛广点头示意，现在这个地方并没有其他人，可以准备动手了。 两个人正准备从屋顶跳下去，忽然远远跑来了一个穿着男装的姑娘，口中高喊着：“小姐，小姐。” 赛威皱着眉头，拦住了赛广，示意先看看情况。 26、第十七章 救美（下） 紫薇和金锁卖掉画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小姐，好厉害。先开始还担心银子不够用，结果现在还赚了不少呢？”金锁手里攥着刚刚拿到的5两银子，兴奋地说。 “赚一点是一点吧，估计我们也卖不了多久了。”紫薇说着，现在她们已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卖了不少画，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有扇子和字画在有权势的人手里。紫薇心里一紧，心里祈祷，希望皇上能先于福家、令妃、五阿哥几个人拿到她画的画。 “咦，小姐，你看前面。”金锁压低声音，拉拉紫薇的衣袖。 紫薇抬头，看到两个姑娘在笑闹，后面有两个形容猥琐的人跟着。 眼见两个姑娘要朝更里面的巷子走去，金锁有些着急，“怎么办，她们快要进去了。” 紫薇一咬牙，“你留在这里，一会儿机灵点，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大喊。”吩咐完后，紫薇匆匆跑过去。金锁急得直跳脚，也不敢违背小姐的命令。 “小姐，小姐？”紫薇一路跑着一边高声喊，跑到兰馨晴儿的面前，巧妙地用身子挡住巷子口，不让两人前进。 “我的两位大小姐啊，可算是找到你们了。”紫薇扬声喊道，同时伸出左手摊在两人面前，右手食指在自己左手手心不停地写“人”。 躲在上面的两个人自然看得清紫薇的小动作，相互点点头，现在还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姑娘会出面。不过，他们暂时可以不用下去了。 兰馨晴儿乍一见到有人拦在自己的面前，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后来看见眼前的人是个穿着男装的姑娘，不停地哈腰，仰着脸满是笑容，看起来不像有恶意。 看清楚她写的是“人”，晴儿首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拉住紫薇的手，笑着说：“怎么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我还想着和兰姐姐多在外面玩一会呢？”晴儿在紫薇的手心写了几个“何”字，拍拍她的手，又写了几个“处”。 紫薇看见后面的两个人并没有走开，心里有些着急，虽然还没有进死胡同，这里现在也没人经过。 于是扬声道：“老爷都急疯了。让家里所有的下人都在找呢。我先过来，后面应该跟着的是家里的粗使下人，阿宝，阿东。刚刚我还在路口看到他们呢。只怕一会也会寻来。”手里写着的是“后”字。 紫薇看到后面的两个人仍没有离开，皱着眉头。 晴儿放开紫薇的手，转身走到兰馨身边，笑吟吟对她说：“兰姐姐，你没有见过吧，这是我家新来的呢。”同时也注意到跟着的人了。 晴儿轻轻拉了兰馨一把，兰馨虽然不明白什么事情，但两个人的默契自是不会多问，兰馨也走到紫薇面前。 “我们先出去吧，到出了这个胡同，应该就可以看到阿宝他们了。”紫薇转身，领着晴儿兰馨往金锁的方向走，心里在默默祈祷，希望后面的人不要跟上来。 晴儿抓住兰馨的手有些紧张，兰馨大概知道有人跟踪她们，也很紧张。但是她们三个都不敢回头看。 “小姐，小姐？正好，老爷他们来了。”金锁见到紫薇她们高声喊，说完又转身，跑了几步向着外面，手放在口边做喇叭状：“老爷，老爷，小姐在这儿呢。”说完又蹦又跳，在空中挥着手。 紫薇点点头，领着晴儿兰馨快步往外走。 短短的路程显得格外漫长，几个人终于走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都是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 赛威在屋顶上轻巧地跟着四个人，赛广在那一边已经跳下去敲晕了跟踪的人。在那个少爷衣服上撕扯了一小块布料，随即点地离去，动作一气呵成。 “小姐。”金锁已经跑到紫薇的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刚刚多亏了你。”紫薇笑着说。 那一边晴儿已经简单地说了刚刚的情况，兰馨也是一脸后怕的样子。 晴儿拉着兰馨上前，“刚刚真是多谢两位了。” 紫薇摆摆手，“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 “刚刚要不是你拦住我们，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兰馨有些感慨，晴儿在旁边附和。 “我先开始还没有看到，是金锁告诉我的。”紫薇说。 两人对着金锁又是一番感谢。 兰馨开口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个极幽静的茶馆，我们坐着说会话吧。刚刚你们也受惊了吧。” 晴儿猛点头，“兰姐姐说的是。” 紫薇犹豫了，看了一眼金锁，终于点点头。 赛威赛广在她们进来茶馆之后，也选了隔壁的雅座。 …………… “听姑娘口音，不大像是本地人。”晴儿开口问道。 “是啊，我和金锁是从济南过来的。”紫薇回答。 “咦。来京城做什么？”兰馨开口，因为女儿家很少出门在外，而紫薇从济南过来又更奇怪了。 “兰姐姐。”晴儿有些尴尬，怕兰馨问到别人敏感的事情。 “没什么，我是来京城寻亲的。”紫薇笑着说，“可惜人海茫茫，实在不好找。” “这有什么？你把你亲戚的名字告诉我，我回去帮你问。”兰馨想都没有想，直接开口。 晴儿虽然觉得兰馨有些鲁莽，但刚刚毕竟别人救过自己。要是兰馨帮忙，确实会比眼前的人盲目找要有效的多。 “不用了，估计这几天就会有结果了。”紫薇笑着拒绝。 “哦。”兰馨有些遗憾。 四个人又说了一会闲话，晴儿和紫薇比较聊得来，而兰馨和金锁两个人性子比较相近。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紫薇开口说。 “啊，这么早。”兰馨有些失望。 “夏姑娘，可否告知府上地址，改日我们也好登门道谢。”晴儿问道。 紫薇笑着说：“不用了，我们只是喊了两嗓子而已。再说，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不太方便。” 说完紫薇和金锁就站起来，告辞了。 晴儿和兰馨仍坐着没有离开，紫薇和金锁站在大街上还冲着她们挥挥手，两人也一脸微笑挥挥手。 “要不要跟着这两人？”赛广压低声音，问道。 赛威皱着眉头，“算了，我们主要的任务是保护格格。要是出事了，我们付不起责任。” ………… 今儿一天情绪大起大落，又遇到这样的事情，两个人都是一脸疲惫。所以先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去。 “晴儿，我好羡慕她们。”兰馨双手托腮，一脸向往的样子。 “为什么？”晴儿有些好奇。 “你看看她们两个多潇洒啊，尤其是夏姑娘，简直是女中豪杰啊。”兰馨说。 “咦，我看你和倒是和夏姑娘的小丫鬟聊得挺开心的。”晴儿打趣。 兰馨吐吐舌头，“那是因为你和夏姑娘都在掉书袋啊。” “夏姑娘是很博学，我很佩服她。我觉得她一定是一个奇女子，身上一定有自己的故事。”晴儿微笑着说。 “有没有故事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很潇洒。”兰馨趴在桌子上。 “走吧，我们也要回去了。”晴儿说。 “再坐一会吧，好遗憾啊，我还想知道她们住在哪儿，下次再过来呢。”兰馨一脸遗憾。 “得，要是宫里人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会让你出来？”晴儿摇摇头，叹口气又说，“我挺奇怪的，京城的治安是不错的。都怪我执意不带侍女，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晴儿已经红了眼眶。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不要赛威赛广的。” 晴儿哪里不知道兰馨是安慰自己，不过心里仍是难受。 晴儿捧着茶杯，心里空落落的。兰馨无所事事瞄着，忽然瞪大了眼睛，捂住嘴轻叫，“啊。” “怎么了？”晴儿有些奇怪。 兰馨摇摇头，指着某处，晴儿顺着兰馨所指的方向一看，也是目瞪口呆。 另一间雅座里，赛威赛广看着窗外，皱紧了眉头。 27、第十八章 波澜 一群人在街对面围着，指指点点，包着的两个人赫然是还珠格格。只听到小燕子喊着，“姑奶奶好久没打架了！你们上呀！都上来试试看！” “给我抓住她！不要放过她……她和刚刚跑掉的肯定是一伙的。”一个衣着朴素的夫子样的儒生搂住一个晕过去的妇人，气得手直哆嗦，两撇胡须飘啊飘。让跟着自己的两个下人上去抓住小燕子。 “谁敢欺负小燕子？”远远地，五阿哥就瞧见小燕子被人包住，加上听了这样的话，施展轻功飞了过来。有时候踩着这家汉子的肩膀，有时候点到那家姑娘的脑袋。身子弱点的，直接受不住倒地，一时间场面混乱。咒骂地，抱怨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跟在五阿哥身后的福尔泰愁眉苦脸，怀里捧着一大堆东西，侧着身子不停地往里面挤，更增添了混乱。 小燕子手里本拿着一串吃剩的糖葫芦，右手一扬，把糖葫芦扔了出去，恰巧扔到了刚刚挤进来的福尔泰脸上。糖葫芦掉到地上，但是福尔泰脸上黏糊糊的，偏偏手里抱着一堆东西，腾不开手。 “你们要打，是不是？不要后悔！”五阿哥喊。 五阿哥说完，就展开功夫，把那人的下人打得东倒西歪。主人看起来就是一个读书人，两个下人也像是读书的，不曾做过劳力活，哪里是永琪和小燕子的对手，只有挨打的份，没有还手的份。五阿哥把两个人都打到小燕子面前，小燕子就像接力赛一样，再把那两人打倒在地。一阵劈哩叭啦，把蔬菜、水果滚落一地，其中一个摔到鸡笼上，把鸡笼也砸烂了，一时间鸡飞狗跳，一团混乱。 “你们也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就不顾王法嘛！”人群中不知道有谁这样喊了一声，一时间，所有人的围观的人都开始纷纷指责永琪和小燕子一行。 “明明是他们的不对。就是这个坏女人，她欺负一个小孩子来着，还让他跪着磕头。”小燕子叉着腰反驳。 群众的嗡嗡声又起了，其中一个人扬声道，“那小孩是个小骗子，天天在这条街上不干好事。刚刚是这位妇人逮住他偷了东西来着。” 小燕子想起来曾经的大杂院的老老小小，“你看这个女人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那小孩子瘦瘦小小的多可怜啊。”小燕子还伸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孩子的瘦小，“她懂什么？有吃有穿，还有下人侍候，根本就不知道人间疾苦，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知道挨饿受冻是什么滋味的妇人。” 原本是这条街上的，都知道这个小骗子平时就不干好事，不把小燕子的话当真。而有些路过的不清楚情况的，觉得小孩子有些可怜了，想来已经抓了小偷，把东西拿走就算了，为什么又要为难一个小孩呢？ “被偷的是一个玉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晕倒的妇人已经醒过来，听到小燕子的长篇大论，走了过来，“而我的女儿现在也大了，这本来是留给她做嫁妆的。” “那又怎么样？”小燕子还是嘴硬，她心里不觉得自己有错，那个小孩子要是没有偷到东西，晚上肯定会挨饿。 “再说，姑娘有一句话说得不对，我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妇人。在我小时候曾经有段时间过得很穷，有上顿没有下顿。我娘告诉我，再穷不能穷志气，我和弟弟也从来没有偷过东西，就算再饿也没有。”妇人心平气和地说，“我刚刚并没有打那个小孩子，我只是让他把东西还我，他自己不停地向我磕头求罪，我并没有打他或者骂他。” 人群里不明白刚刚发生什么事情的开始打听，其中有人就说了：“这个妇人抓住了偷东西的那个小子，那小孩可精明了，立即就跪下了求饶。妇人什么都还没有说，就被这位姑娘打了一拳，晕过去了。啧啧，真可怜，好像那个镯子也没有讨回来。” 既然这样的情况，永琪只好站出来，“对不起，刚刚是小燕子鲁莽了，我代她向你们赔罪。我刚刚并不知道情况，镯子多少钱，我赔给你们。” 夫子也走了过来，“没听到吗，这是我家妇人祖传的镯子。你拿什么赔？” “凶什么凶。”小燕子仍咕咕囔囔。 “实在是抱歉。”永琪不停地赔罪。 “你们还伤了人，还弄了坏了摊子。”旁边有人说话了。 “我们统统赔偿。”永琪说道。 一群人围了过来，和他们商量要赔多少钱了，而之前引起事端的妇人是明事理的，既然镯子已经掉了，也不想和这几个人过多的纠缠。所有人包住永琪和小燕子的时候，妇人拉拉自己丈夫的衣袖，带着下人离开了。 兰馨和晴儿在上面几乎把这一场闹剧看全了，摇摇头，有些无奈。五阿哥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怎么忽然昏了头。 这样一耽搁，时间就不早了，两个格格匆匆结账，回宫。赛威赛广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件事事情还带来了一个小小的后续，这儒生样的人叫做钱大昕，早年，以诗赋闻名江南。乾隆十六年时候皇帝南巡，因献赋获赐举人，官内阁中书。十九年，中进士。复擢升翰林院侍讲学士。算是机缘巧合，他也一直没有见过五阿哥永琪，到了后来，在五阿哥落魄时候，终于见到，心里不免是一番感慨。 先前的时候都知道乾隆时最看重皇五子永琪的，永琪失势的时候朝中不少人都还茫然，不明所以。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早就有了苗头了。 乾隆三十四年，入直上书房，授皇十二子书。钱大昕不免在教育的时候自我带入了，教皇十二子不要偏听偏信，做事情更是不要莽撞。这就是后话了。 ………… 晴儿和兰馨在慈宁宫这里说这话，皇后正好也在，几个人刚说了一会贴心话，就听到外面的小太监掐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今儿，皇额娘这里这么热闹。两个丫头也在啊。”乾隆今天的心情很好。 “今儿晴儿和兰馨出去玩了一趟，正在和我这个老太婆说说外面的事呢。”太后笑着说。 “哈哈。”皇上笑得开怀，“下次啊，你们也带上小燕子，大大方方一起出去。小燕子也要多和女儿家接触接触，不要老跟着永琪他们混在一块。” 晴儿和兰馨想到刚刚看到小燕子大闹一场，脸色有些不自然。皇后不喜欢小燕子，不想让还珠格格把她的兰馨给带坏了，脸色也是不愉。 太后把几个人的发应看在眼底，面上却不显露，“只怕还珠格格不愿意跟外面慈宁宫还有坤宁宫养大的格格一块。” 乾隆惊奇地说：“怎么会？那丫头还挑什么慈宁宫，坤宁宫，朕倒是不信。” “这还珠格格从来不到坤宁宫请安，哀家回来以后，也没有见到还珠格格来慈宁宫请安，哀家想啊，这还珠格格怕是瞧不上咱们这两处养出来的格格。”太后闲闲地说，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乾隆却出了一身冷汗。先前不去坤宁宫请安是他的主意，可偏偏忘了告诉小燕子，这慈宁宫的请安可是不能落下的。 “皇额娘，是儿子的错。小燕子是外面长大的，儿子不想拘了她。”乾隆在太后面前陪着笑，“儿子一会儿就去淑芳斋，告诉她，明儿开始来慈宁宫请安。” “那坤宁宫呢？”太后不依不饶。 乾隆想着皇后喜欢为难小燕子，并不是很想让小燕子给皇后请安，但太后已经开口，怎么也不好说：“儿子也会让她给坤宁宫请安的。” “是得立下规矩，听说这还珠格格倒是经常往延禧宫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延禧宫里住的才是皇后呢。”太后说得越发尖锐。 “怎么会。”乾隆讨好，“小燕子受伤的时候就是送到延禧宫的，她和令妃熟一些罢了。”心里在想，就算小燕子不喜欢皇后，这慈宁宫却一定要多多亲近的。晴儿和兰馨都是两个好姑娘，小燕子多多亲近没什么坏处。 乾隆心里也有点奇怪，往日里这时候皇后都免不了落井下石，现在看她，眼观鼻，鼻观心。乾隆心里有点奇怪，但也觉得这样很好。要是再加上一个皇后，他可是受不了。 “朕今儿来是接到消息，西藏土司巴勒奔带着她的小公主塞娅，订于下月初来北京朝拜！”乾隆今儿主要是来说这条消息的，他心里好不得意。 皇后开口说道：“西藏这样示好，真是大清朝的光彩呀！” 几个人又是说了一番喜庆话，让乾隆心里高兴。 ………… 宫外小燕子等人忙得不可开交，这个说打了他家的瓶子，那家说他家的鸡都跑了，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弄这些事情，本来难得出宫的日子，小燕子什么都没有玩到，心里很不高兴。 不过，幸好还是有收获的。永琪在一帮跟别人交涉的时候，遇上了福尔康带着白吟霜出来逛街。小燕子和白吟霜聊天的时候发现，白吟霜是一个很善良，温柔的人，甚至比紫薇还要柔弱的人。起码紫薇可以带着金锁上京，小燕子几乎无法想象，失去了最后亲人的白吟霜除了福家还能去哪儿。她是那么的柔弱，孤身一个人，还能怎么办？加上她现在和永琪在一起，也可以明白白吟霜和福尔康在一起的心情，原本对她的不忿也就消去了。 小燕子的想法很天真，白吟霜是愿意做妾做丫头的，到时候紫薇回来了，她还是可以做妻。而且白吟霜那么孤苦伶仃，紫薇肯定不忍心她流落在外的。紫薇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到最后，小燕子吵着要和白吟霜结拜，说以后就是她的姐姐了。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惊喜。尤其是永琪，一脸柔情看着他的小燕子，她是那么可爱的一个人啊。白吟霜低下头，脸上浅浅微笑。 28、无良恶搞番外 根据《天龙八部》有感 《天龙八部》原文 少林群僧中突然走出一名灰衣僧人，朗声说道：“大哥，三弟，你们喝酒，怎么不来叫我？”正是虚竹。他在人丛之中，见到萧峰一上山来，登即英气逼人，群雄黯然无光，不由得大为心折；又见段誉顾念结义之情，甘与共死，当日自己在缥缈峰上与段誉结拜之时，曾将萧峰也结拜在内，大丈夫一言既出，生死不渝，想起与段誉大醉灵鹫宫的豪情胜慨，登时将什么安危生死、清规戒律，一概置之脑后。 萧峰从未见过虚竹，忽听他称自己为“大哥”，不禁一呆。 段誉抢上去拉着虚竹的手，转身向萧峰道：“大哥，这也是我的结义哥哥。他出家时法名虚竹，还俗后叫虚竹子。咱二人结拜之时，将你也结拜在内了。二哥，快来拜见大哥。” 虚竹当即上前，跪下嗑头，说道：：大哥在上，小弟叩见。” 萧峰微微一笑，心想：“兄弟做事有点呆气，他和人结拜，竟将我也结拜在内。我死在顷刻，情势凶险无比，但这人不怕艰危，挺身而出，足见是个重义轻生的大丈夫、好汉子。 萧峰和这种人相结为兄弟，却也不枉了。”当即跪倒，说道：“兄弟，萧某得能结交你这等英雄好汉，欢喜得紧。”两个相对拜了八拜，竟然在天下英雄之前，义结金兰。 番外正文 某年某月，御花园中 紫薇正坐在御花园里，忽然小燕子扯着一个白衣女子走近了，一见到紫薇高兴地喊：“紫薇你也在这儿，你怎么不喊上我？” 紫薇看着小燕子，一时无语，内心在流泪，怎么老遇上这小燕子。 “二姐好？”白吟霜走过来，柔声喊着紫薇。 紫薇从来没有见过白吟霜，忽听她喊“二姐”，不由得一呆。 小燕子拉着白吟霜的手，走了过来：“三妹，这也是我的结义妹妹。咱二人结拜之时，将你也结拜在内了。三妹，快来拜见你的二姐。” 无论紫薇怎么和小燕子解释，她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们不是姐妹了。小燕子直接无视紫薇的意见，没有听进去。而白吟霜目中含泪，多好的二姐啊，明珠格格是多么的高贵优雅，多么像一只白天鹅啊，而她就是丑小鸭。如果来生有机会，她们要做真正的姐妹。 此时天边一只许愿乌鸦飞过，嘎嘎，不管紫薇的强烈抗议，三个人从此孽缘不断。 很久很久以后，她们真成了三姐妹，只不过出生顺序有些不同。 紫薇转世成了汪绿萍，白吟霜转世为了汪紫菱，小燕子则叫做刘雨珊。 后来，有人把这个故事写成了本书，叫做《又见一帘噩梦》………… 最后作者强烈要抚摸绿萍（紫薇）姑娘，好可怜好可怜。~~~~(>_<)~~~~ 我真是后妈。 p.s. 大家可以想一下，把乾隆、皇后带入汪家的展鹏、舜娟，令妃就是沈随心。福尔康是楚濂，福尔泰是深深爱着613（小燕子）的楚沛。 望天，历史都是惊人的相似，nn的文也是惊人的相似啊。恩，不过费云帆（五阿哥）移情别恋了，不爱613，转而被紫菱（白吟霜）吸引。 29、第十九章 变局 赛威赛广是两兄弟, 赛威较为沉稳些, 两个人一起行动的时候，也多是赛威拿主意，而赛广性子则跳脱一些, 相对来说也能说会道一点。赛广在老佛爷和皇后面前说了当时的情景，赛广本身口才就不错, 把当时的情形说得是活灵活现，让老佛爷和皇后捏了一把冷汗。说到后来有一个姑娘冲出来救了两位格格, 老佛爷首先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 “你看看, 这个姑娘确实是不错。知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知道两个格格没有事情，老佛爷眉头舒展。 “这肯定是老佛爷诚心向佛的结果了，菩萨都保佑着两位格格呢。”皇后笑着说。 赛威上前一拱手, 说明当时不便于跟着那个姑娘, 老佛爷倒是心里有些遗憾。做到后宫之主的这个位置，老佛爷喜欢像晴儿这样贴心懂事的姑娘, 心里却是更欣赏这种智勇双全的姑娘, 勇敢的姑娘。 “皇后啊，哀家心里还真欣赏这个小姑娘。这姑娘，这有我们满人的风采。我们派人去找找，有没有旗人家的，最近从济南过来的人家。”在老佛爷眼里, 汉人家的姑娘都是娇滴滴的，这个小姑娘肯定不是汉人。 皇后自是应承下来。 赛威这时候跪下，双手捧着赛广当时从男人身上扯下的一块布料。太后点点头, “呈上来吧。”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托盘，拿走了赛威高高举起的布料。 太后拿着布料看了一下，然后是皇后，太后开口：“苏嬷嬷，找些人去寻寻这布料是哪家的。” “喳。”苏嬷嬷接过了布料。 “这福家也是个胆大的，大白天，唱什么淫词艳曲？1太后心里埋怨福家。 皇后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福家是令妃外面的靠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于是开口道：“老佛爷，我瞧着也让奴才们打听一下，现在这个福家太不像话。老佛爷去了五台山不知道，这福尔康和福尔泰福家两兄弟，每日里来往后宫可是频繁的很。” “这令妃也太不像话。”太后知道皇后是在挤兑令妃。不过知道皇后是个耿直的性子，不会撒谎，对她的话也就信了大半。想到福家兄弟都已过双十，频繁来去后宫像什么样子，心里愈发气闷，“给哀家好好的查，福家是什么鬼东西？1 皇后这几天跟着老佛爷，看得出老佛爷在抬举她，点拨她，现在也见好就收，不再多说了。 太后看着皇后沉吟不说话，心里更加高兴了，这才有皇后的范儿。拍拍皇后的手，“皇后啊，我瞧你现在身子也大好了，这令妃也太不像话，后宫还是得由皇后坐镇啊！这件事情过了，哀家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太后恩典。”皇后一脸惊喜，现在后宫是令妃掌着凤印，平日里不少嫔妃也总是对着令妃青眼相看，皇后心里不知道有多憋气。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 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后重新掌权的问题，皇后逼着人迅速地查，偏巧这福家最近正在风口上，而且福尔康的事情更是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大一点的茶馆还设了赌局。仅仅两天，敢轻薄两位格格的的那人，还有福家上上下下全部查的一清二楚。 皇后听着人念着上面查出来的东西，眯起了眼睛，令妃啊令妃，这完全不用她出手，她娘家人已经把把柄都送上来了。容嬷嬷给皇后敲着背，眉开眼笑。这份东西，她和皇后已经听了三次了，每听一次就高兴一次。这些东西是昨晚送进来的，在送来的时候，就给慈宁宫送了一份，也给坤宁宫送了一份。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皇帝。 换上最有正式的一套衣服，做足了皇后的派，“走。”皇后一行浩浩荡荡走向慈宁宫。 令妃在延禧宫里绣着一个荷包，荷包内夹层中绣了一个弘历，摸着小小的凸起，令妃笑得一脸得温柔，又拿起阵线，轻轻绣着。忽然心里莫名一慌，扎到了手指。轻轻颦眉，把食指含到口中。好一会儿，拿出手指，已经不流血了，看着上面的小小的针孔，令妃笑得更加温柔。 ………… 皇上正和老佛爷说话呢，乾隆是个重视孝道的人，平日里在下朝后就会来老佛爷这里。母子两个正聊着呢，外面的小太监掐着嗓子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乾隆心里不喜，这个时间都是他和太后说话的时候，皇后来干什么。太后心里已经明白，皇后现在已经精明多了，知道要在慈宁宫告状最稳妥，“皇帝啊，这可是哀家让皇后过来的，你可不要不高兴埃” 乾隆陪着笑，“儿子怎么会。” 皇后已经拿着款，缓缓走进了，“臣妾给皇上请安，给老佛爷请安。”想着拿到的东西，皇后底气十足，行的万福那叫一个沉稳。 “皇上，臣妾过来是有事情要禀告。”皇后说。 乾隆又不高兴了，有事情要谈可以找其他时间，为什么偏偏要在老佛爷面前。太后自然明白儿子在想什么，开口道：“这件事情还必须得在哀家面前谈。” 乾隆勉为其难，开口：“什么时候事情？” “皇上可否屏退左右？”皇后不慌不忙地开口。 晴儿立即会意，领着苏嬷嬷等人走开了。 还神神秘秘的，乾隆很不高兴，有什么事情还得遮遮掩掩的，现在这慈宁宫可只有太后和自己的人，有什么可瞒。 “皇后有事情就说吧。” 皇后轻轻微笑，说道：“请皇上息怒，臣妾要皇上屏退左右主要是为了两位格格的清誉，这件事情不适宜别人听到。” “哦？”乾隆有些奇怪，怎么还扯上了晴儿？还有一个格格是谁？小燕子？ 皇后拿出了先前准备的东西，呈给乾隆，乾隆看着脸色越来越黑，到最后已经是气到极处反而平静下来了。 “这些可是当真？”乾隆开口。 上面写了三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晴儿和兰馨那天在福家门口遭遇的事情，已经查明那人是一个包衣三旗下的奴才。第二件事情就是为什么福家会白天唱着淫词艳曲，福尔康在龙源酒楼间接害死白吟霜父亲的事情已经写在上面了，包括白吟霜被福尔康收入了房，在福家白天也唱歌夜里也唱歌。最后一件事情就是福家最近人来人往，很多八旗下的人都频频去拜访。这一件事情是犯了乾隆的大忌讳。 做皇帝的，都是素日里爱猜忌的。虽然这些八旗子弟确实是因为可以免费听小曲儿去的福家，可乾隆还是不由得想多了，脑补了。八旗子弟素来是瞧不起包衣家的，为什么去了福家这么频繁，是不是在谋划什么，或者是结盟。因为康熙年间的九子夺嫡，无论是胤g还是弘历，对这种事情是最为恼怒，福家恰恰犯了这个大忌讳。 “确有其事。”皇后回答。 因为这件事情老佛爷也知道，而且是由于两个格格外出引起来的。所以乾隆爷只是问一下，知道皇后不可能撒谎。 太后和皇后不免又在乾隆面前埋怨了几句那个胆大包天的奴才，乾隆心里也是冒火，一个包衣家的，既然这么胆大。可惜倒是没有查出来帮了两个丫头的人是谁。 “皇帝啊，这令妃的娘家也太不像话了。”太后说。 “这件事情儿子自有主意。”乾隆开口。 太后点点头，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情点到为止就好，又开口：“这令妃也是个不太靠得住的，听说这之前福尔康和福尔泰两兄弟频频出入后宫？” 乾隆皱着眉头，是有这件事情，想到福尔康在龙源酒楼就做出不规矩的事情，而且还让女子孝中失贞，心里犯了嘀咕。 “依哀家看，这令妃是不靠得住的，现在既然已经有了身子，皇后也大安了，这后宫还是交给皇后吧。”太后说道，皇后用指甲掐着手心，屏住了呼吸。 乾隆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他想起就这两天还在淑芳斋看到了福尔康、福尔泰两兄弟，虽然是在淑芳斋，保不齐离开了淑芳斋又逛到别处，谁也不喜欢一顶绿黝黝的帽子不是？ 当天夜里，乾隆本惯常是去延禧宫的，乾隆直接去了坤宁宫。延禧宫里令妃巴巴拿着荷包等着呢，结果听说皇帝去了坤宁宫，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怕，把小太监唬得一愣一愣。 ………… 第二天一上朝，皇帝就对福家发难。把皇后给的东西往福伦面前一扔，福伦吓得两脚瘫软。 最后罚了福伦一年的俸禄，让顺天府的人查明白吟霜的父亲的死因，之后再议。至于白吟霜，送到庙子里，去替父亲守孝三年。 至于那个包衣三旗家的儿子，这件事情不适合拿到明面上，私下多为难一下就好。 福伦愁眉苦脸的回到家，心里想着的也不是赶紧把白吟霜送出去，反而让自己的夫人赶紧递帖子，去见令妃。 令妃听到娘家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也顾不上指责了，难怪昨晚上皇帝不来，既然知道原因就好办了。眼睛一转，让福晋先回去，让他们等消息。 福伦和福晋巴巴地在学士府里等消息呢，到了晚上，令妃还真传来了消息，“赶紧把人给我送走，这件事情不要再说1据来的人说，当时令妃脸色黑得可怕，还摔了自己最喜欢的瓷瓶。 福伦福晋两人一对眼，傻了，这算什么解决方案啊？得，先把人送走，明儿再去打听一下，为什么令妃生气。 福伦福晋计划的很好，第二天白天就送走白吟霜。结果，第二天在学士府门前又闹了一遭。 30、第二十章 横祸 白吟霜的事情闹腾的挺大, 虽然当时皓祥并不知道龙源酒楼里发生的事情。不过没几天, 龙源酒店福尔康和富察皓祯争美的事情可是弄得一清二楚。皓祥平日里最不喜欢自己假正经的大哥，现在有了机会，怎么会不循着机会打击他？ 于是皓祥有事情没事总扯上多隆去福家听小曲, 回去的时候就在皓祯面前埋汰白吟霜，顺便打击一下皓祯。 次数多了皓祥觉得挺没趣, 因为皓祯根本就没有反应。不管他在皓祯面前说什么“啊，白姑娘唱歌真是好听啊, 当时要是接到我们府里就好了。要不, 我们府上也就热闹了。”或者是“大哥，你的眼光真真是不错，今儿我在福家又看到多了好些人去听小曲, 下次我也不和多隆一块了, 咱们兄弟两个去乐一乐可好？”无论皓祥怎么说，皓祯都不理他, 闷闷地不说话, 久而久之皓祥就觉得没趣了。 其实皓祥不知道，他的话确实给皓祯带来了冲击。听着皓祥说话，皓祯总是不说话，实际上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有一次, 甚至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手心里流了血。 这个时候皓祯内心无比痛苦，他的吟霜, 高贵的美好的纯洁的吟霜，为什么要在福家被这么多人看热闹。福尔康实在是可恶，这样美好的吟霜应该深藏起来，而不是拿出来作为炫耀的资本。 多少次，皓祯徘徊在福家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隐隐歌声，皓祯只觉得心里像刀割了一样疼。这样的歌，她在龙源酒楼也唱过。皓祯觉得，不少歌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现在却被人如此羞辱。在福家门口，他亲见了那些人说话是多么的下流。 皓祯的心里受着煎熬，并不好受。吟霜，你好不好，你在福家好不好？ ………… 硕亲王下朝回来，看到自己大儿子皓祯闷闷地在家里坐着，小儿子又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叹了口气，他素来欣赏皓祯，可惜不知道最近受了什么打击，天天闷闷地不怎么说话，有几次次还跑到外面喝酒，弄得浑身一身酒气才回家。硕亲王看着皓祯的目光不由得变柔了：“皓祯啊，怎么也不见你出去转转。” 皓祯摇摇头，不说话。 硕亲王说：“皓祥又和多隆贝子跑出去了？” 皓祯点点头。 硕亲王冷哼一声：“他回来了让他到我房里去找我，天天和别人混在一起不学好。也不知道皇上说的去福家的人包括皓祥没有？该死的，尽惹事。” 皓祯听到了福家，瞪大了眼睛：“福家怎么了？”皓祯心里不担心福家，他担心的是在福家的白吟霜。 “福家弄了个带孝的卖唱女回去，福家的大儿子收了房，皇上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这件事情，对福家很不满意。”白吟霜的父亲的死亡和皓祯也算是有间接关系，不过把人领走的是福尔康，坏了孝道的人也是福尔康，乾隆也就没有提皓祯了。所以现在硕亲王说起福尔康是一脸鄙视，要是他知道这白吟霜带孝也有他儿子的一份功劳，不知道心里又会是怎么想了。 皓祯身子摇了一下，两人已经到了相许的地步了吗？苦笑一下，是啊，他应该知道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硕亲王打了个哈欠，继续说：“这只是个由头，关键是似乎因为这个卖唱女，不少八旗的人跑福家跑得很勤。”硕亲王叹口气，摇摇头，“都是糊涂的，要听曲子哪里不可以听？偏偏要到福家，帝王向来是最忌讳结党聚朋的。困死我了，皓祯啊，记得要和皓祥说。”硕亲王摆摆手，走进内堂。 皓祯的心里忐忑不安，竟然是因为吟霜？那吟霜会不会有事情。皓祯坐不住了，换了件衣服就往福家方向赶去。 福家门口果然是空空荡荡，不见往时的热闹，吟霜的琵琶不再弹起，歌声也听不到。福家的大门紧锁，皓祯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触，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惆怅。对着大门，皓祯呆呆立着。 这段时间，倒是有几波人经过，有人诧异地看着皓祯，有的知道内情多一点的捂着嘴偷偷笑，有的夸张的摇摇头。少说经过的有数十人了，大部分对于皓祯又是奇怪又是有些鄙视的。 皓祯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里，正巧皓祥也回来了，“皓祥，阿玛叫你回来了去他房里找他。” “什么事情啊？” 皓祯不耐地挥挥手，“去了你就知道了。”说完就回房了。 皓祯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又回到他和吟霜初遇的时候，那双大大的含情的双眸，一会儿喜一会悲，皓祯心里也跟着上上下下。 第二天一早，皓祯又偷偷跑去了福家。正巧看到了白吟霜跪在福伦夫妇面前，一行清泪默默流着，不住地磕头。 皓祯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吟霜？1 皓祯冲了过去，一把推开福伦的夫人，单膝跪在白吟霜面前，双手撑住白吟霜的肩膀，猛地摇白吟霜的身子，“吟霜，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了你。” 白吟霜目中含泪，望了皓祯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贝勒爷过来有何贵干？1福伦搂着福晋，冷冷地说。皓祯刚刚那一下没有轻重，差点让福晋倒了。 “我……”皓祯什么都还没有说出口，福家门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呐喊：“不1接着，碰地一声，福家的大门就被重重地打开。 白吟霜跪在地上，穿过人群，定定地望着站在门口的那个他。福尔康的目光在锁定在白吟霜的身上，一步一步步履坚定地走过来。这一刻，似乎时间已经停滞。 皓祯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双手紧握成拳，不停地松松放放，一双眼睛早已通红。 “吟霜。” “尔康。” 白吟霜扑在福尔康的怀里，福尔康紧紧抱住白吟霜，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 “阿玛，额娘，你们居然要赶走吟霜。”福尔康对着已经气得发抖的福伦福晋说道。 “你这个逆子，皇上说了，让白姑娘去清净的地方守孝，你还想抗旨不成。” “福大人，我想说一句，我认为，完全可以在福家开辟一个小院子，让白姑娘在里面清修，顺便守孝。”皓祯对着福伦拱手。 “对对，就是这样。”福尔康猛点头，感激地看着皓祯，“这个主意很好。” 福伦鼻子都要喷出火来，“贝勒爷，似乎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劳烦您。尔康，你说得是什么混账话。” 福尔康一脸痛苦：“阿玛我和吟霜是真心相爱的。” 福晋素来是疼惜儿子的，开口打圆场：“尔康啊，我们学士府也没有那么大啊，怎么划得出来地儿给白姑娘清修。再说了……” 福尔康急急开口，打断了福晋的话：“额娘，不要紧，地不够不要紧，我们可以在附近买个宅子就是。” “这……”福晋心肠本来就软，儿子一脸期盼，加上吟霜也是目中含泪，一时间就动摇了。她也挺喜欢白吟霜这个孩子，既然已经是她们府里的人了，心里倒是有些埋怨皇帝管得真宽。 “反了，反了，你们。”忽然，福伦气得发抖，两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这样，所有人又开始手忙脚乱。皓祯冷冷看着，吟霜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福尔康的影子，从来没有偏向过他这里。 “啊1皓祯心里再也受不了了，发了狂，也没有看清是那个方向，直愣愣冲到一扇门前，拳打脚踢。之前也大概提到过，福家住的地段算是不错的。周围的大多是八旗人家，这一家是钮钴禄氏的一系旁支，本来在旁边瞅着热闹，忽然看见皓祯就冲到自家的门前，不由得傻了眼，一时间愣愣的，也没有反应过来。 皓祯是习武之人，力气本来就大。两拳三下，门没有事，倒是把门上的牌匾给震了下来，砸到了皓祯脑袋上，皓祯立马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钮钴禄氏的一家也是手忙脚乱，皓祯是个贝勒爷，要是有什么好歹，他们可付不起责任。更糟糕的事情是，这府邸名是乾隆亲笔提的，虽然他们赶忙挪开，上面还是已经沾了血迹，边角也磕裂了。钮钴禄氏的一群人一会看着皓祯不住流血的头，心里害怕，看到那个牌匾，心里又恨不得砸死了他才好。一片混乱。 这片混乱丝毫影响不到两个人，一个人是福尔康，一个是白吟霜，福家和钮钴禄家的都是一片混乱的时候，他们两个站在中间，紧紧相拥。 “你是我的梅花仙子。“福尔康嗅着白吟霜发丝间的清香，温柔的说。 政治敏感性强的，都知道皇帝是在借着福家，敲打着他们，不少人都派了人来看看福家的处理结果。其中有一户就是皇后的娘家，乌拉那拉家。现在得了这样的结果，可高兴坏了，他们巴不得场面越乱越好，福家倒霉就代表着令妃倒霉。 本家的人一商量，立即就递帖子要求进宫了。 ………… 令妃听到下人的报告，脸上很不好看，几乎可以说是狰狞。听到福家大闹了这样一出，心里恨得不得了。恨福家的不争气。 又想到昨天，她本来设计好的御花园偶遇，结果皇上根本不买她的帐，今天早上更是在慈宁宫被夺了权，说凤印还是要归皇后管得好，而且她肚子也大了，要养身子。 令妃气冲冲回到延禧宫，一天心里都不舒服，摔了几样东西，心里才舒坦了许多。结果没舒坦多久，又知道娘家人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令妃牙根恨得痒痒的。打发走了人，令妃想着昨天修好的荷包，要不，今天干脆想办法送给皇上。 令妃这样打算着，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荷包不见了。令妃又恨又怕，这丢得荷包里面可是有皇帝的名讳，要是落在什么人手里，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荷包究竟怎么会丢的？令妃盘问了所有人，听人说早上的时候还珠格格来过，最有可能拿走荷包的就是她了。 “走，我们去淑芳斋。”令妃拍拍自己的脸，让肌肉放松一些。希望还没有出什么事，荷包没有落到别人的手里。 31、第二十一章 决裂 小燕子在出了延禧宫的路上, 手里把玩着从延禧宫顺手拿来的荷包, 左看右看。小燕子不懂绣工，对她来说说穿了也就是个普通的荷包，过完瘾, 小燕子顺手就放到怀中了，蹦蹦跳跳回到了淑芳斋。 “令妃娘娘到。”小燕子本是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听到小太监的通报，跳了起来。 “令妃娘娘, 你今天怎么来了？”小燕子笑嘻嘻地问。 令妃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小燕子是一个天真活泼的人, 后来规矩是在学得太差，也不会看人脸色，令妃对于小燕子就总是有意无意地表现出来鄙视了。 令妃勉强笑着和小燕子说了一会儿闲话, 然后就提到了正题, “小燕子，今天上午在延禧宫, 你是不是拿走了一个荷包？” 在小燕子眼中, 荷包并没有什么特别，早已经忘了一干二净。“没，什么荷包，我没有见过。” 令妃心里又气又恼，她知道荷包就是小燕子拿得, 偏偏她还不承认，加上心里又犯火，嘴上说话就不见了往日的温柔, “还珠格格，在宫外我不晓得你过得什么日子，在皇宫里，手脚还是要干净些的好。” 对于小燕子来说，她在没有遇上柳家兄妹之前，恰恰是一个小偷，虽然此时已经想起来荷包就在自己的怀中。但是令妃正好触痛了小燕子的某根敏感的神经，小燕子犯了倔。 “谁手脚不干净了。”说完小燕子转身就要走。 令妃气得发抖，偏偏对于小燕子这样几乎耍赖的行径没有办法，拉住小燕子，忍气吞声：“小燕子，这个荷包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也没有说是你偷得，也许你是不小心带走了呢？” 小燕子本来就没有觉得自己不对，现在令妃低声下气说话，小燕子气焰更高，推了令妃一把，“哼。” 令妃只是一个踉跄，并没有摔倒，但是站定了身子后，令妃气得发抖，忽然肚子一痛，心里暗叫不好，让人扶着赶紧找太医。 小燕子冷眼瞧着，毕竟她又没有把令妃推倒，她觉得这里面没她什么事情。 令妃回到了延禧宫，太医也过来了，证明只是动了胎气，不过今后要好好养着身子，情绪最好不要有太大的起伏。幸好孩子没有事，令妃抚着肚子，心里一阵后怕。 孩子没事了，令妃又把脑子转到了小燕子身上，想了想，让人传信给明月彩霞，留心还珠格格身上的荷包。 淑芳斋里的也算是都是延禧宫的人了，小桌子小凳子想办法把还珠格格身上的衣服弄脏，然后想着让明月彩霞帮还珠格格换衣服，趁机拿走荷包。 要是令妃之前没有来过，小燕子估计荷包掉了也没有感觉。偏偏令妃弄了这么一出，小燕子对于荷包记得是一清二楚，也格外上心。看着淑芳斋的几个奴才们都往自己身上招呼，明月彩霞在她身上一阵乱摸就是想拿荷包，小燕子心里的火是一阵一阵的。好啊，令妃连她身边的奴才都算计上了。 身上的衣服也不换，蹭地就跑了出去，在路上的时候，心里越想越生气，就从怀里掏出来荷包，往里面吐了几口口水，还是不解气。把荷包的里子翻过来，在地上蹭灰。弄完了，小燕子心里也舒坦了。拿起荷包，忽然发现原来内层还有小字，可惜小燕子识字不多，不太认得。摸着上面绣的字，小燕子出神。这是什么字，为什么令妃娘娘那么紧张？小燕子心里想着怎么陷害令妃一把，完全忘记了是自己先拿走了荷包才惹出的事。 正想得出神，小燕子觉得食指有些疼，原来刚刚在地上蹭的时候沾上了小石子，小燕子的手划了口子，流了血，小燕子心里更恼火了，也忘了这是吐过口水的，就往荷包上抹，并且恶意地往字旁边抹。 乾隆虽然因为福家的事情对令妃有些恼怒，但是，心底还是念着旧情，喜欢令妃的。而且乾隆现在已经是半百的年龄，对于子嗣自然更加看重了。所以现在乾隆听说了令妃的事情就往延禧宫走来。快到延禧宫门口就看着小燕子拿着什么东西，一脸忿忿的样子。 “小燕子，在这儿干什么？1乾隆问。 小燕子蹭蹭蹭就跑了进来，“皇阿玛吉祥。”小燕子跑到乾隆面前，举着荷包，“这是什么字埃”小燕子想，皇上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官，肯定看得出令妃有什么诡计。 乾隆接过荷包一看，看着脏兮兮地都是灰，入手还有湿漉漉的感觉，皱起了眉头。再看上面的字，是用满文写的弘历。荷包脏兮兮的，自己的名字又在上面，乾隆很不高兴。再一看，字旁边红色的赫然是血迹，乾隆沉声道：“小燕子，这荷包哪里来的。” “令妃娘娘那里的”小燕子回答，“皇阿玛，这上面是什么埃”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 小燕子见乾隆面色并不好看，心里高兴了“行，我只不过看荷包看好，不小心忘了还，令妃娘娘就一脸紧张的样子，还骂我是偷儿，结果在淑芳斋还动了胎气，真是太不小心了。皇阿玛你帮我把东西还给令妃娘娘吧。”小燕子夸张地摇摇头，顺便把自己的过错也掩过去了，看着皇上面色不好，心里高兴得很。 乾隆点点头，并不说话，小燕子拍拍手，就往淑芳斋方向回去。心里叫一个高兴。 “小燕子，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回到淑芳斋，就遇到了永琪。 小燕子添油加醋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高兴地拍拍手，永琪皱着眉头，和令妃闹僵没有什么好处。 小燕子就又说了，淑芳斋的奴才们全部都帮着令妃的这一件事情。永琪想起来小燕子当时在令妃管教下学规矩受的苦，本来有些忌讳令妃的，现在也顾不上了。想了想，把淑芳斋的奴才们全换了。 在另一边，令妃也听到了乾隆拿着荷包脸色不愉的事情，转身离开了延禧宫。令妃刚刚又动了胎气，怎么也不敢现在就去找乾隆解释：绣上弘历是表明她对丈夫的爱。她还不知道小燕子对荷包做了手脚，不然估计就算要滑胎也会冲过去解释的。对于小燕子，现在令妃心里恨得痒痒的，先留着她对付五阿哥。现在闹崩了也好，正好到时候五阿哥和小燕子爆出丑事的时候能把自己摘出去。令妃想着法让自己开心，想到将来小燕子和五阿哥的结局，令妃还真的笑出了声。 令妃笑得欢快了，乾隆现在可是很生气。他对于绣着自己名字染血的荷包心里很忌讳，回去就找了火盆化了，心里对于令妃更加不满了，只不过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想追究。不过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不能让令妃养着，想想看，后宫里面哪个妃子更加适合。 ………… 对于皇后那边从本家得到消息，也盘算着怎么出招，这里面分别牵扯到了硕亲王、皇上还有太后。要是一个不小心，连累了自己，可就糟糕了。 皇后想了想，先去太后那里探探口风。 那一家虽然是钮钴禄氏的旁支，但毕竟家里的牌匾可是御笔钦赐，所以立马不敢耽误就往皇宫里送消息了。皇后过来的时候，太后正生气。 “皇后，你来的可真好，我正为那个富察家的生气。”太后身后的晴儿不停地给太后捶背，同时和皇后使眼色，说明太后的心情很不好。 “老佛爷，我刚刚也听到本家的人说了这件事情。听说那富察家的孩子现在也没有醒。” 老佛爷也不说话了，硕亲王子嗣不丰，而嫡子只有这一个，现在又生死不明。 “依我看，这唱曲的小姑娘倒是一个狠人。”皇后开口。 “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让两个正经人失了疯。”太后恶狠狠地说。 “依我说，这件事情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有这个白吟霜引起的。至于福家还有富察家的，估计还是得皇上决断。”皇后开口。 太后点点头，“是极。”对于皇后现在越来越识大体很满意。 ………… 富察皓祯磕得是脑袋，虽然宫里还派了太医，救活了人，可是脑子还是出了问题，只会流口水连话也不会说了。硕亲王愁得不得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硕亲王的福晋雪如也发了疯，说着皓祯不是她儿子，她有的是个女儿，身上有个梅花的烙樱 这疯言疯语是见人就说，硕亲王没法，只得把福晋关在了家里。 乾隆还没什么动作，第二天京城里又传出了一种流言，福家的那位卖唱女其实是位真格格，是梅花仙子下凡，身上恰恰有着梅花烙。 总之，事情一片混乱。 皇后听着下面人传上来的话，女子身上有烙印这种事情怎么会为别人知晓？最有可能泄露出去的，就是福家了，不过福家应该不至于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直接处决了白吟霜，哪里需要生出这么多事情。皇后心里想着估计是白吟霜的做的了，皇后想，这白吟霜还真是一个奇人，居然把这种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皇后冤枉白吟霜了，真的。这件事不是白吟霜做的，而是福家的那位大公子福尔康。如果说白吟霜真的做了什么，那最多也就是用含情带泪的目光看着福尔康而已。 福尔康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坏了。白吟霜不是低贱的卖唱女而是一位真正的格格，那就可以做自己的福晋。福尔康兴冲冲地和福伦说了，福伦先开始不同意，后来还是答应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福家当时商量着怎么处置紫薇的时候偏偏被紫薇听到，而福家这次瞒着福尔康商量怎么处置白吟霜的时候偏偏又被白吟霜听到。 吟霜目中含泪，一直说什么来世再做夫妻，福尔康一听就明白了，加上先前对于紫薇的丁点愧疚，哪里敢耽误，当晚就花了大笔银子，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贴了白吟霜身上有烙印，是真格格的消息。还找了不少乞丐，让他们编了歌谣，在大街小巷唱。 结果第二天福伦他们还没有动作，白吟霜是硕亲王真格格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得，这样一来，福伦一家不敢有什么动作了，只得听皇上的安排了。 福尔康搂着白吟霜，亲吻她的额头，絮絮地告诉了她他干的事情，最后说：“吟霜，吟霜，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白吟霜什么都不说，轻轻偎依在福尔康的怀里，微微笑着。 ………… 这个消息传出来，乾隆终于有了动作。下朝后，找了硕亲王密谈了一个时辰，硕亲王被削了爵位。 再后来，就听说硕亲王府上的皓祯犯了傻撞上了柱子，去了。而福晋雪如也因为太过哀痛，气急攻心去了。 至于福尔康府上的白吟霜，经宗人府查明，那不是真的格格。对于白吟霜居然敢冒充皇家血亲，被处决了。福尔康御前侍卫的职自然没有了，勒令在家里思过半年。福伦因为对于自己儿子的督促不够，也被罚了俸禄，换了个冷缺。 钮钴禄氏的，保护御赐牌匾力度不够，调了职。不过明上是贬，实则是补偿，变相升了官。毕竟这一支是太后家的，更重要的是，在这一场闹剧中完全是被牵连的。 福家这样一闹，在京城里的地位是一落千丈，令妃也没有什么办法，她还要养着胎，争取生一个小阿哥。皇上不来延禧宫，她也没什么办法。 小燕子身边的几个人已经被五阿哥都换了，现在在小燕子身边的是一个叫做巧翠的奴婢，她是个能说会道的姑娘，绘声绘色说了当时的情景。女孩子尤其会对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更感兴趣，对于是白吟霜的处置，巧翠说得是格外的多，没有注意到还珠格格小燕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小燕子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威胁竟然如此之近。 32、第二十二章 选婿 小燕子自从听到这个消息, 心里就越来越慌, 永琪一来淑芳斋，顾不得旁边还有别人，就冲到永琪的怀里。“永琪, 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虽然美人在怀, 顾不上暖玉温香，看到这样的小燕子, 永琪心疼极了, 抚着她的背：“不怕，我和你说，紫薇已经有消息了。” 小燕子蹭地一下抬起头, “真的吗？” 永琪含笑道, “我还骗你不成？前几天有人在福家看到了郡王府的多隆贝子拿了一把扇子，画面上就是烟雨图, 可惜当时没机会搭上话, 而福家又正巧出了事情，没有由头找多隆贝子。” “那现在就有机会了？” “恩，皇上今儿在早朝说了，明儿邀请年轻一辈的八旗子弟在宫中叙叙旧，多隆贝子肯定要来。到时候肯定就可以得到扇子的消息了, 也就不愁紫薇的消息。” “啊1小燕子开心地尖叫，“紫薇有消息了，太好了。”在小燕子看来, 她虽然是假格格，但是会赔给皇阿玛一个真格格，也就将功补过了。 永琪噙着笑看着小燕子，只要有了线索，肯定可以找到紫薇，一旦找到了紫薇，还是按计划来。总是有办法迫紫薇做小燕子的宫女。 紫薇应该是个明白人，只要明明白白说了，他的目的最终是让两个人各就各位，紫薇应该会答应。当时也是怪自己莽撞，忘记告诉了她这个打算。不然怎么也可以留住紫薇。正巧小燕子身边也没有明白人可以点化一下她，到最后再让她们交换身份，自己也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 乾隆为什么要让年轻的八旗子弟入宫？一是要点化一下年轻一辈，不要结党成派，福家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可是摆在眼前；二是要选几个比较出色的人，最好能把宫里的几个到了年龄的公主指婚。西藏土司据说带着女儿前来，乾隆自然是知道西藏的风俗，想来肯定是要挑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回去。要是得意的被挑走了，乾隆岂不心疼？所以就有了这一出。 太后自然可以看出各种门道，皇后现在也入了门，也大概猜到了乾隆的想法。趁着机会也就点化了兰馨几句，让她仔细瞧瞧这些人，要知道这个机会可是难得的。皇后知道兰馨和晴儿是素来玩得好的，也就借着兰馨的嘴，告诉了晴儿这个消息。太后现在越发觉得皇后稳重了，并着皇后给两个丫头上了一课。结果三个人受益匪浅。 太后的话让皇后想到了永d，虽然乾隆现在对永d的态度不像以前冷淡，但总是比不过五阿哥永琪的。人总是贪心的，一旦拥有了就会想要更多，永d先开始乾隆不喜欢的时候也就哭一下算了，现在得了乾隆的喜欢，又觉得乾隆对于自己的五哥比自己好得多，心里有着不平，性子不如先前好，而且有些乖僻。 皇后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错了，对于永d的教育出了问题。自己把他周围所有的刺都拔了，对他真的就好了吗？位于永d的未来，皇后第一次开始忧思。 令妃虽然呆在延禧宫静养，也是听到风声了的。可惜，要是先前福家没有闹上这一出，福家虽然是包衣三旗的，令妃也是法子让福尔康福尔泰两兄弟参眩现在，她也只能遗憾没有这个机会了。对于选婿这件事情不太关注。 乾隆正在上书房练字，心中一悸，字写花了……是预兆，是开始，很多事情，明天都会不一样。 ………… 多隆很寂寞，真的很寂寞。要知道以前最大的乐子就是和皓祥一块埋汰皓祯，现在皓祯死了，多隆一下子就空虚无聊了，而且由于他和皓祥前段时间经常去福家，这段时间他阿玛干脆让他禁足。 同样深深寂寞着的还有皓祥，家里有个嫡子皓祯，闲暇时候和多隆逛逛街，调戏一下非良家妇女，日子过得叫一个滋润。现在皓祯不在了，阿玛发了狠一样拼命地要锻炼他，也不准他去找多拢 两人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都怀念着以前吃喝玩乐的日子。 今天所有年轻一辈的八旗子弟都进了宫，得了机会好容易见着了，两个人都激动万分，偏偏皓祥的阿玛硕亲王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个人只能无言地用眼神交流。 “扑哧。”福灵安和明瑞两个人过来就看着多隆和皓祥含情脉脉地相看，福灵安忍不住笑了，明瑞则摇摇头。 “福灵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去找我？”多隆看到福灵安又惊又喜。 “咳。”福灵安忘记这一茬了，因为心里有个影子不能散去，这段时间顾不上去找多拢 硕亲王看到福灵安和明瑞二人，知道他们是稳重的性格。警告地看了皓祥一样，就让自己小辈在一块。皓祥看到自己阿玛的眼神，忍不住一哆嗦。 多隆和皓祥两人是素无大志的，两个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两个人虽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也是极有原则的。例如，他们永远不可能去调戏正经家的姑娘，在街上买东西也都是付银子而且不还价的。琉璃厂附近的商家，哪个不喜欢他们二人？ 福灵安也是发现了两个人的有趣之处，加上他也看不惯很多假正经的人，便扯上明瑞，和多隆还有皓祥一块了。这个组合在别人眼中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四个人东聊西扯，也算是有趣。 ………… “皇上驾到。”小太监扬声喊道，一群人纷纷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在御花园里设了座，兰馨和晴儿都打发了自己亲信的丫鬟在御花园附近守着。虽然不合规矩，乾隆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乾隆和在座的说了一些客套话，问了一下名讳，最近学了什么之类的。 乾隆出了一个对子，有几个人答了，多隆听得也不大明白。总之，没有了皓祯，做事情都是怏怏的。 接下来就是用“明明白白，模模糊糊，容易容易还有难得难得，四个词连成一句诗。” 一个面生的的人回答“天上起雾模模糊糊，草上露珠明明白白。雾变露珠容易容易，露珠变雾难得难得。” 多隆撇撇嘴，这叫什么诗，所以这些假道学们最没有意思，其实和自己差不多，都是打油诗。凑到皓祥耳边，“嘿，我也有一句：茅坑拉屎模模糊糊，桌上饭菜明明白白。饭菜变屎容易容易，屎变饭菜难得难得。” 皓祥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硕亲王立马瞪着皓祥，皓祥缩了一下脖子。乾隆自然注意到了这样的动静，今天心情也算不错，没有生气，“哦，硕亲王家的皓祥啊，刚刚在笑什么？” 那个作诗的人自然以为皓祥在笑他，忍不住涨红了脸。 皓祥上前一步拱手说：“我刚刚是听多隆贝子，也有一诗，觉得有意思的很。” 乾隆挑挑眉，“哦，那朕倒要听听了。” 多隆无法，上前一步：“茅坑拉屎模模糊糊，桌上饭菜明明白白。”啪地一下把扇子打开，这时候他有了兴头，觉得自己还有几分急智，“饭菜变屎容易容易，屎变饭菜难得难得。” 旁边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乾隆看到多隆的扇子的时候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多隆贝子，你这扇子是从哪里来的。” “这把扇子？”多隆也发现了这段时间有很多人来和自己套近乎，询问扇子的来历，多隆仔细看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回万岁爷的话，这扇子是奴才家的家仆在琉璃厂的一家小店买的。” 旁边的人已经看到了乾隆并无笑意，止住了笑，福灵安自己也有一把这样的扇子，此时大惊。而在木兰围场时候见过这把几乎一模一样的扇子的都皱起了眉头。 乾隆拿着扇子，这把扇子和那把真正的扇子画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画此扇的人并没有以假乱真的意图，而是在本应该盖上印章的地方画了一朵小小的荷花。作画的时间写明的也是当年的时间，只不过抹去了姓名。 “大家都退下吧，今儿朕还有些事情，多隆贝子，跟朕来一趟。” 皓祥一脸担忧地看着多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福灵安皱起了眉头。先前他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紫薇是福伦的私生女，现在见到皇上一脸震惊才想起来这是皇上的画风。 福灵安现在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想着赶紧回去，再看一眼家中的字画。 而当日在木兰围场的几个人很有默契地留下，皇上怕是一会儿要传他们的。 五阿哥身边的小顺子在旁边焦急万分，五阿哥可是吩咐了的，多隆贝子一出来就务必请到他，可是现在多隆贝子被皇上请去了。 小顺子不敢耽搁，立即就去了景阳宫，一看不在，就转到了淑芳斋，说了多隆贝子被皇上请去的事情。 永琪本拿着一个茶杯，一下子就落在地上，小燕子嘻嘻哈哈，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闹着小顺子讲御花园里的情形。 33、第二十三章 真相 乾隆把多隆叫到上书房, 多隆仔细回想当时那个家奴是怎么说, “回皇上的话，是奴才家的一个下人在琉璃厂的小店买的，据他说, 但是那里似乎还有几把这个样子的扇子，他是随便挑的一把。” 乾隆心里一惊, 低头沉思。见到这把扇子的人并不多，在木兰围场的人应该是没有胆子做出这些事情的。能把画画的几乎一模一样, 肯定是能经常见到这扇子的了, 最有可能的小燕子一是不通文墨的，二也没有理由这样做。那么为什么京城里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一模一样的扇子？ “高德庸，替朕宣傅恒。” 傅恒本就在外候着, 不敢走远, 不一会儿，高德庸就领着人进来了。 傅恒匆匆走进来, 看到多隆垂首立在一边。傅恒打了个千儿, 乾隆把扇子递给他，“给朕看看这把扇子。” 傅恒看着扇子，也是大吃一惊，如果不是没有下角的一只荷花，大概就以为是皇上亲笔画的了。 傅恒心乱如麻, 他和皇上想得差不多。画这把扇子的人，是什么目的。 “多隆贝子说，当时在琉璃厂的那个店里, 还有很多把。”乾隆开口。 傅恒撩起前袍，直挺挺地跪下：“奴才愚钝，猜不到此人的目的。” 乾隆挥挥手，“起来吧。这件事情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朕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具体还有什么情况你就问多隆贝子，都退下吧。”乾隆脸上一脸疲惫。 见傅恒还有多隆退下了，乾隆紧紧皱着眉头，让高德庸把先前在济南的那人的调查结果拿来。 乾隆心里首先就怀疑上了还珠格格小燕子，仔细看着报告，先前没有发现的漏洞自然也注意了。当时报告里面的语焉不详，起初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是有人在遮遮掩掩了。乳名？乾隆皱眉，是谁在算计朕？看来当时派的人，现在要重新问一遍了。 ………… 傅恒还有多隆一起退下，傅恒又问了几句，见多隆也说不出所以然，就让他一会把买扇子的小厮叫到府上，反复叮咛他这件事情不要多说。 多隆对于这件事情迷迷糊糊，也知道扇子有什么问题，自然点头称是。傅恒匆匆离去。 五阿哥在淑芳斋得了信，就跑到上书房门口等着，见傅恒已经离去，上前拱手：“多隆贝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多隆对五阿哥打了个千儿，“奴才见过五阿哥，不过，奴才现在协助富察大人为皇上办事，不便多留，敬请恕罪。” 五阿哥笑得很勉强，不过多隆已经扣上了皇上这顶大帽子，也不敢多说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多隆走了。永琪心里暗暗后悔，当时应该在多隆刚入宫的时候就和他交谈，现在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多少，又是否开始怀疑？ 永琪想着，这下大概得重新盘算一下如何做了。他自然是不敢小觑了皇上，依照现在的情形，皇上离真相已经不远了。他现在也不想着如何安全让小燕子和紫薇各就各位，最终抱得美人归。而是如何保全小燕子，顺便把小燕子绑到紫薇这条大船上。看来还得去福家一趟。 太后和皇后正在慈宁宫聊着，也知道了御花园发生的事情，皇后是见过扇子和烟雨图的，此时微微冷笑，她派去济南的人应该也就快回来了。皇上既然心里有了怀疑，在加上她调查的结果，这件事情有令妃好果子吃。心里对那个真格格也充满了好奇，她是如何把扇子给了多隆贝子呢？ 太后不知道扇子的事情，但是看到皇后的表情也知道这件事情相比和还珠格格和延禧宫里的那一位有关。微微笑着，有皇后出手，自然不用她多操心。 ………… 福灵安已经在书房里看着字画发呆了很久，不由得骂自己糊涂。福伦哪里是能作画的人？自己当时怎么就糊涂了。 对于还珠格格福灵安也略有耳闻，难道紫薇实际是沧海明珠？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福灵安实在不敢有如此大不敬的念头，立即就掐住了这个念头不敢多想，只是焦躁地在书房中走来走去。 福灵安在书房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先和阿玛说他所知道的事情。 傅恒这时候刚刚回来，正坐在大厅猛喝水，他的袖中就拢着多隆的那把扇子。傅恒眉头紧皱，听多隆贝子那样说，估计那小厮也是没有见过做这画的人的，等一会儿要先问问那家店子在哪里，看看还能不能买上一些或者从店家口里问出些什么。这些线索还是太少，傅恒有些头疼。关键对于做扇子人的意图，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阿玛。”福灵安打个千儿，“那把扇子？” 傅恒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福灵安咬咬牙，“儿子也有一把这样的扇子。” 傅恒听到这话，猛地站起来，“在哪儿？” “请跟儿子到书房来。” 福灵安在父亲坐定后，先拿出了扇子，傅恒比对着两把扇子，虽然多隆的这把画的更好些，但可以看出两把扇子出于一个人。“你在哪儿得的？” 福灵安没有接话，反而又拿出了一个卷轴，在傅恒面前展开。是那幅烟雨图，傅恒仔细看着，这画卷和扇子显然出自同一人，卷下也是一朵小小的雨荷。先前傅恒就猜测是不是那人还画了烟雨图，现在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傅恒也不奇怪。只是对于这作画的人的目的更加疑惑了。此人既然能看到还珠格格的信物，这件事情定不会简单。 “阿玛，儿子这里还有一幅画。”听到这话，傅恒有些奇怪了，当时在木兰围场可是只有两件证物的。 福灵安展开了“磐石图”，指着下面的一段话说，“阿玛留心这幅画底下的内容。” 傅恒看了上面的内容，越看越惊心。这幅画显然说的是宫中的还珠格格是个假的。 傅恒冷静下来，细细问了福灵安是如何得到画卷和扇子的，福灵安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有隐情，毫不隐瞒就说了。 说到当时怀疑是福伦的私生女的时候，傅恒大大摇头：“你也是糊涂的，福伦哪里会作画，要是你早点发现，自然也就了却这一段了。”傅恒心里对这件事情已经信了七七八八，现在的关键就是见一见这位夏姑娘。 “走，你带我去那个胡同？1傅恒听完了，就对福灵安说。 福灵安点点头。 “一会儿多隆贝子要是带人来了，请他先做一下，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帽儿胡同他也是知道的，离的很近，想来一会也就可以回来，傅恒吩咐一个奴才。 福灵安和傅恒匆匆来到紫薇住的那个院子，福灵安勉强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上前敲门。 门开了，是一个不曾见过的女子，福灵安抱拳问道：“打搅了，请问夏姑娘在这儿吗？” “刘氏？”女子回头喊了一声，福灵安看到房内出来了一个女子，是那个房主寡妇。 “这位公子，前段时间夏姑娘已经搬走了。”刘氏说道。 “什么？1福灵安大吃一惊。 紫薇和金锁又是到哪里去了？福灵安继续问：“那请问知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刘氏摇摇头，“前几日的一天夏姑娘身边的那个小丫鬟金锁没有回来，第二天，夏姑娘就跟我告辞说是得走了。至于去了哪儿？我也不大清楚。” 听到这话，后面的傅恒皱了皱眉头。福灵安先前说了夏姑娘以为他是福家人时候脸色苍白，甚至以为要带走她们二人。难道已经来迟了？ 福灵安和傅恒还是亲眼看了一下，确实已经换了人，两个人只好回去。 “那现在怎么办？”福灵安开口。 傅恒说：“我这就递帖子，你和皇上说明这件事情。”傅恒说干就干，现在这个真格格可能遇到了危险。要是出了岔子，他们付不起责任。 乾隆听到福灵安的报告，看着他带来的画，心里燃起无名火。 “福家？1乾隆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听到福灵安的话，还有眼前的字画。乾隆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宫中养着的这个是个假格格。 难怪福家和小燕子来往过于亲密，原来是算计着朕埃现在不知道他们弄这个假格格究竟是什么意图。 “蒲苇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乾隆本来记忆中模模糊糊的影子一下子清晰起来，大明湖畔一朵雨后新荷烟雨中浅浅微笑。而且加上先前的报告，雨荷的女儿是叫紫薇的，身边有一个丫鬟金锁，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乾隆看着磐石图上面的文字，心里甜蜜蜜的，又有说不出的惆怅。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有一个女子痴痴等了自己十八年。 对于画上的内容，乾隆完全信了，对于这个没有见到的女儿，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乾隆对于自己这个没有见过的女儿的命运忧心忡忡，连身边的丫鬟都不见了，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连个身份都没有。不知道身上有没有钱，现在又过得如何？乾隆心里想着心都揪了起来。最可恶的是福家，会不会紫薇已经被福家捉住了？ 乾隆作为紫薇的父亲又有一些骄傲和自豪，在连证物都有没有的情况下，还能想尽办法努力躲开福家，一边又散播着消息。 双重的感受让他对于福家更恨了，吩咐着好好监视福家的举动，同时也让京城的守卫加强巡逻，留意京中孤身一人的年轻姑娘。 乾隆看到报告，说五阿哥永琪最近跑福家跑得很勤，福家也是想尽办法递帖子进宫要求见令妃。 乾隆的眼神一片冰冷。 34、第二十四章 偶遇 紫薇去了哪里？为什么金锁会突然不见？ 要说紫薇为什么离开, 就必须要先说说金锁。金锁的失踪, 是发生在福家一片混乱时候的事情。 那一天，紫薇身上不太爽快，金锁就一个人带了些画卷和扇子去了街上, 刚刚从卖画的铺子走出来的时候，她碰上了柳家兄妹。 “金锁？”虽然金锁穿得是男装, 但柳青一眼还是认出了她。 柳红也在旁边，顺着柳青的方向, 也看到了金锁, 柳红跑过来，牵着金锁的手：“金锁，前段时间我们听说你和你家小姐不见了, 你们跑到哪里去了, 让人担心死了。” 金锁的身体僵硬，心里止不住地紧张。 “这位是？”一个男子疑惑地开口询问。 柳青笑着说：“瞧我, 看见金锁太激动都忘记介绍了。金锁, 这位是箫剑。箫剑，这位是金锁，是我们的朋友。” 金锁抬起头，男子身材高大挺拔，眉目俊秀, 手里拿了一把剑，一支箫，背上背着简单的行囊, 衣着简单，看着却气宇轩昂，有股不平凡的气势。 “金锁姑娘。”箫剑对着金锁拱手。 金锁抿着嘴，并不说话，只是对着箫剑点点头。 “金锁，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我们是柳青柳红啊，开口说话啊，你要急死我们埃”柳红说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金锁终于开口。 柳青是个急性子，生气说：“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小燕子莫名其妙做了什么格格，你和紫薇跑得不见踪影，让我们白白担心，你们究竟拿不拿我们兄妹两个做朋友？1 箫剑听到小燕子做了格格，耳朵轻轻跳动。 柳红赶紧示意柳青，现在可是街上，不要什么话都说出来。 箫剑笑着说：“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如何？” 柳青柳红相互看了看，点点头。 金锁冷冷地开口，“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你？1柳青气得要跳脚。 “金锁姑娘，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事情总要有个了断，不如坐下慢慢谈话如何？”箫剑在旁边陪着笑，充当和事老。 柳青哼了一声，也范倔。“哥？”柳红拉拉柳青的衣袖，柳青最后勉强点点头。 而金锁，遇上了柳家兄妹之后，她已经不打算回到帽儿胡同了，现在敞明谈谈，把话说清楚也可以。 箫剑笑着拍手：“这样才好。”然后拍拍自己的额头，“可巧，这附近啊，正好住着我的一位朋友，要是不嫌弃，大家可以去那里谈话，但也私密一些。我的朋友也是好客之人，不会计较的。” 其他三个人没有意见，箫剑舒了一口气。在他的朋友家，他就有办法得到他们谈话的内容，要是去了墙壁厚一些的茶馆之类，倒是难了。 “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了。”箫剑领着人到了他朋友的院子，找了一间屋子，让几个人坐下慢慢谈。 箫剑出了房间，去推开了这个屋子旁边的一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墙上有一个隐秘的小洞，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 “柳青柳红，难道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和我家小姐？难道我家小姐被你们害的还不够惨？”金锁无奈开口。 “等等，等等。你说的话我听不大明白，我们什么时候害你了。”柳红开口，柳青气恼金锁的态度，不说话。 “我刚刚也听到柳青说了，小燕子做了宫里的格格，是不是？”金锁问。 柳红点点头。 金锁倒是轻轻笑了：“我家小姐的格格都给小燕子做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 “什么？”柳青瞪大了眼睛，“这我可不知道，那天莫名其妙小燕子就不见了，到了祭天的时候，你和紫薇也不见了。再后来就是小燕子什么所谓的朋友，说小燕子做了格格，你和紫薇也很好。弄得我们是迷迷糊糊，没过多久，结果小燕子天天和她朋友嚷着让我们交出紫薇和你。” 柳红也动了怒：“你们一个二个都不拿我们当朋友，小燕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话都不说明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污水往我们兄妹身上泼。亏我们先前还担心你们的安全问题。” “你们会担心我和小姐的安全问题？你们巴不得我们死了才好。”金锁冷哼一声。 柳青整个人跳了起来，指着金锁的鼻子骂：“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们什么时候要你和紫薇死了。要是我们有这个心，就天打雷劈。” “哥，声音小点。”柳红开口：“金锁，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你说我们要你和紫薇死，总要有个由头吧。我们今儿就把话明明白白说清楚了，死也要做个明白鬼，我和柳青对整件事情都是稀里糊涂，被你们泼污水也泼够了。我们做个明白鬼以后立即走，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去害你和你家小姐。小燕子也不用天天让我们交出紫薇。这样我们两头不是人。” “很简单，我们家小姐是真格格，就是本来应该祭天的那位。小燕子是假格格，小燕子和她的一堆朋友，哼，如果我没有猜错是有姓福的吧？”金锁问了一句。 柳青柳红点点头。 金锁撇撇嘴，接着说：“反正为了福家的什么令妃娘娘，福家还有宫里的一位阿哥……” “五阿哥？”柳青开口问。 “对。”金锁说，“反正就是这些人不想让小姐做格格，要让小燕子安安稳稳做格格。呦，你们很清楚嘛。”金锁说话阴阳怪气。 “可是……”柳红犹豫地开口，“前段时间他们经常来大杂院打听你们的消息，小燕子虽然语气不太好，但是感觉她还有她的几个朋友都是真心担心紫薇和你的安全的啊？” “是啊，想找到我和小姐，入宫做小燕子的丫鬟。”金锁豁出去了，索性把话说个明白。 “什么？”柳青开口，“这不可能。”柳青一看就知道紫薇是大家的小姐，如果按金锁说得，紫薇是格格，小燕子他们怎么可能那么糊涂，让好端端的姑娘入了宫做下人。 柳红听了这话轻轻皱了眉头，他们前段时间再见到小燕子的时候，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她变了一个人。原本正义、活泼的她，变得蛮不讲理。难道金锁说得都是真的？皇宫改变了小燕子，让她的心变大了。 “我也希望不可能，可是有人偏偏要这样做。且不说我家小姐是真格格，就算不是格格也万万不会进宫做宫女的，这不是平白要逼死我家小姐吗？”金锁说到这里眼泪都落了下来。 柳红摇摇头，“我心里还是糊涂。你和小燕子一人一个说法。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泄露你的行踪，我们已经离开大杂院了。”因为前段时间小燕子的大闹，他们已经散了大杂院了。 金锁不说话，她心里根本不信柳青柳红二人。 ………… 箫剑在隔壁听到谈话，先前对于小燕子做了宫里的格格的疑惑才解开了。他前段时间寻到线索，小燕子应该是他的妹妹，所以今日才找到柳青柳红二人询问，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收获。 很可惜的是，那个叫做金锁的小丫鬟警惕心很重，死都不开口透露她家小姐的位置，还表示跟着柳青柳红二人，自愿做人质，只要饶了她家小姐。 柳青柳红听到了金锁的话，两个人又是生气。但是两人也敬重金锁了，反正可以用时间证明，他们确实是没有谋害她们的心肠的。柳青柳红也是看到了小燕子的改变，如果金锁说的是真的，他们会站在她们这一边。 箫剑有些遗憾，要是能知道紫薇的去处，把她控制住或者是杀了她，对于小燕子也是有好处的。 血是浓于水的，箫剑觉得，虽然小燕子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哥哥，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但是箫剑相信，总有办法让小燕子知道这样的情况的。而她只要做稳了还珠格格，进行复仇也就更容易了。 瞧着半天没有声音了，箫剑也就出了房间，走到院子中间，扬声喊：“柳家兄妹还有金锁姑娘，你们谈好了没有？” 柳青柳红还有金锁相继出了房门。 ………… 而紫薇，在晚上的时候金锁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心里一阵黯然。 当时她们之间有过约定，只要被人跟踪或者拿住了，就不会回这个胡同了。 烛光明灭不定，紫薇灭了灯，勉强自己睡觉，明天就要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紫薇就别了刘氏，刘氏的儿子小虎有些依依不舍，紫薇揉揉他的头，微微笑了。 紫薇身上钱并不多了，咬咬牙，拿出小燕子但是给的一些不打眼的首饰，在帽儿胡同附近当了。反正她也要离开城东了，记得当时金锁还说了城西的黑寡妇胡同也是可以的，紫薇打算去那里看看。 黑寡妇胡同找不到房东是女人的地方，紫薇现在孤身一个人，不管地方位置是多么的好，她都不敢一个人住下。 没有办法，她只得去了好一点的客栈，起码安全一些。但是就这样，晚上睡觉仍是不安稳。七八天下来，憔悴得不像样子。 可是就连这样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今天早上的时候，小儿过来说了，这几天京城里查得很严，得拿身份文牒才能继续住下去了。 紫薇没有办法只得离开。结果换了几家客栈，都是这样。小一点的客栈不要求这么严格，但是紫薇又不敢入祝 街上，明显可以看得出气氛紧张，守卫也加强了。紫薇想着，金锁已经被抓住了，现在又要抓她了吧。背上背着小小的包袱，在街上站着，心里一片茫然。她何去何从？ 自从金锁不见以后感觉的压力爆发出来，紫薇蹲在路边，就哭了起来。她无路可走了…… 35、第二十五章 入宫 “六哥。”兰馨看着永心里有些难过, 今后大概很难再相见了。 几个阿哥中, 永的性格是最温顺的，她和永也最亲近，他一直像亲哥哥一样包容着自己。今天是六阿哥永的乔迁之喜。上个月皇阿玛宣布了将他过继给二十一皇叔伯。在正式修改玉牒后, 永就不适合再住在阿哥所里了。兰馨此时才会有些伤感。 永微微笑了，“兰妹妹, 你也是知道我的性情的，这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可是……” 永对她眨眨眼, “我搬出来了, 今后你可以求着你皇阿玛让你出来玩埃” 兰馨一下子就笑了，“这可是你说的，我以后要天天出来。” “你呀。”永无奈地摇摇头。 “好了, 好了。六哥, 你快进去吧。我现在回宫的。”永乔迁自然请了不少人，其他几个兄弟, 在离开阿哥所的时候已经告别过了, 今天主要是请些文坛上的朋友。兰馨非要过来凑热闹，皇上也准了。永没法，只得答应在男客到来之前让兰馨在府上略坐一下。现在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一路上小心伺候着格格，要是出了事情，小心你们的脑袋。”永对着兰馨身边的侍女和侍卫说。 “喳” “那我先走了。”兰馨最后和永告别。 永在门口看着兰馨远去, 笑着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府郏 ………… 兰馨揉揉眼睛，她没有看错吧, 上次救了她们的夏姑娘，似乎在路边哭。兰馨身边的几个奴才看到格格停了下来，心里有些奇怪。“格格？” 兰馨并没有理会，上前一步，“夏姑娘？”兰馨试探着轻轻喊了夏紫薇。 紫薇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抬头一看，是上次救得那个圆脸的姑娘。 “夏姑娘遇到了什么事情？”兰馨一看确实是她，就赶紧走了过去。身后的奴才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紧跟着，侍卫紧张地盯着夏紫薇的动作，生怕她对兰馨有什么动作。 夏紫薇试图站起来，结果因为蹲得太久，腿上有些麻，踉跄了一下，兰馨赶紧扶住了她。 “格格？”兰馨身后的丫鬟惊呼出声，其中一个兰馨身边一等的丫鬟翠玉跑上去，“让奴婢来吧。”搀起了紫薇。 紫薇对着她感激地微笑，“麻烦了。” 兰馨对紫薇很有好感，并没有松开紫薇的胳膊，一脸关心地问：“你怎么了？你身边的丫鬟呢？” 紫薇摇摇头，并不说话。 “呀，你需不需要我帮忙，上次的事情我得好好谢谢你。” 翠玉的脸上一僵，旁边的侍卫脸上也不好看。他们很怕这位姑娘提出什么不当的要求。 紫薇摇摇头，这位姑娘虽然大概父上是做官的人家，但是这种事情，又能帮上什么忙？ 旁边的几个奴才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兰馨皱着眉头。 “永琪，看你追不追得上我？”紫薇忽然听到熟悉的小燕子的声音，不自觉瞪大了眼睛。听到小燕子声音的刺激，加上几日来的辛苦，紫薇晕了过去。 “夏姑娘，你怎么了？”兰馨赶紧蹲下，查看紫薇的情况。另个一个叫做红玉的丫鬟也跪坐在地上，把紫薇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尽量让倒下的人舒服些。 小燕子施展轻功从兰馨旁边飞过，笑嘻嘻地回头喊着：“永琪，来追我埃” 永琪摇摇头，也使上了轻功，经过兰馨的身边。看了蹲在地上的兰馨，觉得有些熟悉。速度放慢了下来，想仔细看一看，前面的小燕子又喊了起来，“永琪，怎么这么慢，笨死了。” 永琪微微一笑，“小燕子，我来了。”又加快了速度，从兰馨身边越过。 兰馨听到五阿哥的声音，转身回头看，只看到五阿哥的背影了。 “格格、格格。”翠玉轻轻唤着主子，看了一眼昏迷着的紫薇，犹豫地开口：“格格准备怎么办？” 兰馨咬咬牙，“叫王贵唤一辆马车，我们把她带回宫里。” “格格，这可使不得埃”翠玉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人无论如何不能进宫。” 兰馨翻了一个大白眼：“翠玉，那你说怎么办？” “格格，要不然我们把她送到慎靖郡王府（也就是永的府邸）如何？”巧翠开口说，不过心里不抱希望。 果然，兰馨皱了皱眉头：“不好，这个主意不好得很。且不说六哥招呼着客人呢，再说，他那个府里人还没有配齐，姑娘家送过去，名声可就毁了。” 巧翠皱着眉头，也没有了其他主意，格格当时就是因为齐王府的人都不在了，加上格格生的可爱才送到皇后身边养。现在还真找不出其他的人来收留这个姑娘。 “翠玉，你不要担心了，当时这个姑娘救了我和晴格格呢。”兰馨说。 翠玉自然不知道那时候的事情，瞪大了眼睛：“格格，什么时候的事情？” 兰馨摇摇头：“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至于人，就先带到宫里。我们不能在外面再耽搁了，其他的，我会负责的。你就不用担心。” 翠玉跺跺脚，“王贵，还不听格格的吩咐去备车？”格格说的也是，现在得回宫了，至于其他的，如果说这位姑娘真的救了格格，依照格格的性子，肯定是不会丢下不管的。 “好翠玉。”兰馨笑嘻嘻地说。 “格格，回去了你可一定要和皇后还有老佛爷解释清楚。” “恩，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对于兰馨来说，夏姑娘是她和晴儿的救命恩人，加上晴儿，要说服皇后还有老佛爷不是很困难。 王贵一会儿就带着马车来了，幸好紫薇也不重，两个丫鬟还是勉强抬得动紫薇的，兰馨也帮把手，把紫薇抬上了车。这次兰馨出来没有带上太监，于是就不好让两个侍卫插手，免得毁了姑娘的清誉。 坐着车到了神武门的门口，翠玉下了车，先进去在路上喊了一个粗壮的太监。 兰馨招呼着让太监背着昏迷过去的紫薇，几个人往里面走，神武门的侍卫拦住了兰馨。“格格请留步。” 兰馨皱着眉头：“这件事情有什么差池我会负责，你们先不要上报，一个时辰之后我会托人给你们消息。” 兰馨格格也算是宫里的红人了，侍卫中间领头的看了眼紫薇，应该是一个体弱没有习武的姑娘，如果只是一个时辰……侍卫上前一步，拱手道：“请格格要记住，只有一个时辰。” 兰馨点点头，招呼着人往坤宁宫方向去了。一路上也有人看到一个太监背着个男装的姑娘，不过很快又低下头，匆匆走开。在宫中，看到了什么也要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才会活得长久。 兰馨让人把紫薇送到坤宁宫的一个空屋子里面，对翠玉说道：“你也不用为难，照规矩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皇额娘那里问了，请回话说一切都等我回来了再说。我现在需要去慈宁宫一趟。” ………… 皇后在房里摆弄一盘残棋，听到翠玉过来说，兰馨带了个姑娘回来。 皇后皱皱眉头，兰馨虽然是个活泼大胆的姑娘，但不至于做糊涂事情，沉声道：“当时格格是怎么说得。” “回皇后的话，格格说这位姑娘是她和晴格格的救命恩人。”翠玉然后又描述了当时格格如何遇上的紫薇，紫薇又是如何晕倒的情况。 皇后把玩手上套着的假指甲，是救了兰馨和晴儿的那个？不过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在兰馨开口说道帮忙的时候就晕了过去。皇后心里不由得想这是一个阴谋。眉头皱得更狠了。 “走，带我去看看这位姑娘。”皇后站了起来，容嬷嬷赶紧搀住了皇后。 紫薇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仍是病态的苍白。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坤宁宫的奴婢们换了一套，她身上的包袱还有换下的衣物都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皇后瞧着床上的紫薇，模样很周正，不过看起来是个柔弱的人，看不出来像老佛爷说得有满人家的风采。皇后不由得想，紫薇救兰馨和晴儿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再走到桌子旁边，看着紫薇身上的东西，忽然一个金灿灿的钗子让她皱起了眉头。皇后把钗子拿起了，仔细看一看，冷笑出声，这是延禧宫的东西。 皇后记得很清楚，令妃一次得了皇上的赏赐，第二天专门在请安的时候带着来埋汰自己。 皇后把钗子拿给容嬷嬷，“容嬷嬷，你看看这把钗子。” 容嬷嬷也认出了这件首饰，“皇后娘娘这是……”因为当时令妃的态度极其嚣张，这件钗子容嬷嬷也记得很清楚。 皇后再瞧着紫薇，神色冰冷，“我倒要瞧瞧，延禧宫里的又要干什么？1皇后轻轻地说，不知道是在告诉别人，还是要告诉自己。 容嬷嬷也是一脸敌意地看着紫薇，心中一动：“皇后，不如……”附耳说。 36、第二十六章 坦白 兰馨来到慈宁宫的时候, 晴儿正和太后说着贴心话, 逗老佛爷开心。 “老佛爷吉祥，兰馨给老佛爷请安。”兰馨做了个万福。 “是兰格格啊，刚刚我还和晴儿说道你, 可巧你就来了。这是说曹操曹操到。”太后微微笑着说。 兰馨笑着说：“兰馨就是察觉到老佛爷念叨呢，所以就巴巴地过来了。” “你呀, ”太后摇摇，一脸无奈的样子, “小嘴儿就是甜。” 兰馨和太后又说了几句话, 开口道：“老佛爷，我想和晴儿说几句话。” 老佛爷笑着和晴儿说：“我就说兰丫头不会好心到跑到看我这个老太太。”老佛爷佯怒，“去, 晴儿赶紧把兰丫头撵走, 免得让我看着生气。” 晴儿忍住笑，应了。兰馨吐吐舌头, 一起退下了。 到了御花园里, 晴儿笑着说：“有什么事情啊？你在街上又看着什么好玩的了。” 兰馨摆摆手：“我才没有。”兰馨对晴儿招招手，在她耳边说，“晴儿，我遇到夏姑娘了。”兰馨接着把看到夏紫薇时候的情景，她晕过去还有最后把她带回到宫里的事情都说了。 晴儿捂住嘴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把人带回来了。” 兰馨无奈地说：“我赶着回宫啊, 再说，在宫外，我又能把人放在哪儿？” 晴儿语气有着无奈：“你真是糊涂了, 让人找个客栈，先把人送进去，再留一个丫鬟在旁边守着也行埃” 兰馨嘿嘿一笑，“我也是一时着急，没想到这一层，你看，翠玉也没有想到。” “算了，你已经把人带回来了，我和你一起去皇后那里吧。”晴儿说道，对于夏紫薇她也是有好感的，现在人已经带回来了，也帮着解释清楚吧。 “好晴儿。”兰馨拉着晴儿的手，“走，我们现在就去。” ………… “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让老奴把人带到暗房里？”容嬷嬷有些奇怪，“先用一盆凉水弄醒她，如果不招，再把那里面的家伙往她身上一用，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了。” 皇后瞥了她一眼：“人是兰馨带回来的，总要给这个丫头一个面子吧。等一会看看兰丫头怎么说。人已经在这儿了，还能跑到哪儿去？”其实皇后心里还有一点疑问，如果这位夏姑娘真的是令妃那里派来的，为什么要把这么打眼的东西带在身上，到了宫里肯定是要搜身的，皇后对于这一点有些疑惑。沉吟片刻，说道：“容嬷嬷，找人跑去神武门一趟吧，说人是坤宁宫的，旁的叫他们不要多问。” “喳。”容嬷嬷应下，退了出去，打算派个腿脚利落的人传话。 “皇额娘。”容嬷嬷刚刚出去，兰馨就拉着晴儿进了房里。 “晴儿给皇后娘娘请安。”晴儿行了个万福，起身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瞟到床上，窗帷放了一半，看不清什么情况。 “我们出去谈。”皇后站了起来，“翠玉，你在这儿服侍着夏姑娘，一会儿她醒了，派人知会一声。” “喳。”翠玉答应了。 ………… “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上一次，我和晴儿出宫……”兰馨说得吞吞吐吐，她这才想起了，上次去的是福家，她们不带人就是不想被人知道的，现在如何向皇额娘明说？晴儿在一边也是涨红了脸，这件事说出来，有些羞恼。不过晴儿是个善良的人，对于救了她和兰馨的人，她心里是感激的。于是她深呼吸，打算自己开口说明这尴尬的一段。 皇后看到有些好笑，说道：“说不出口了？罢了，皇额娘不为难你们两个丫头了，这件事情我和老佛爷是知道的。” “埃”兰馨直接感慨，晴儿表情也是呆滞，继而脸色越发红得滴血，连脖颈都是淡淡的粉色。 “也不想想老佛爷怎么会让你们两个单独出去？赛威赛广在暗地里跟着呢。”皇后说，冷哼一声，“那天那个不长眼的是个包衣的奴才，已经寻了由头，把他打发到外地去了。” “皇额娘已经知道了，那还要问什么？” 皇后冷哼一声：“兰馨啊，你可知道你救回来的是什么东西？”皇后不等兰馨开口，就拿出了先前看到的那钗子，“这是从那位夏姑娘身上搜出来的，这可是延禧宫的东西。” 兰馨晴儿都是一脸的震惊，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因为牵扯到令妃，晴儿不便于多呆，但是想到那天夏姑娘的舍生相救并不像是有谋划的。沉吟片刻，开口道：“皇后娘娘，晴儿只想说一句，我觉得那位夏姑娘并不像是有恶意或者是算计着什么，晴儿想替夏姑娘求个情，能不能等她醒了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皇后皱起了眉头，兰馨开口说：“皇额娘，既然晴儿这样说了，就请皇额娘还是听了夏姑娘的话在做决断。兰馨也觉得那个夏姑娘不是一个藏奸的人。” 皇后本来就有些疑惑，打算在人醒来之后弄清楚了再说。但是看着两位格格都偏着那个夏姑娘，心里有些着恼，两个丫头心思还是太单纯了。 红玉这时候匆匆走进来，行了个礼，开口道：“禀皇后娘娘，夏姑娘醒了。” 兰馨晴儿交换了一个惊喜的表情，皇后看了眼她们，“走，也让你们听听，无话可说。” 皇后想想，觉得这位夏姑娘总是有图谋的，也借着这件事情敲打两个格格一番，不要太过于单纯。 晴儿有些犹豫，不知道参合到这件事情中好还是不好。看到兰馨对她点点头，晴儿最终答应了。 ………… 紫薇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极其华丽的屋子里，一个穿着旗装的宫女见她醒了，和另一个宫女说了几句话，就告诉了她让她吃惊的消息：带她来到这里的人是宫里的格格，养在皇后身边的，现在她就在坤宁宫。 紫薇心乱如麻，咬住嘴唇，不停地想，能进宫里，还被带到了坤宁宫自然是好，但是她现在出现的情形太过于诡异，会不会让人怀疑是藏奸有所图谋。但是紫薇知道现在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紫薇心里默默盘算着她要怎么说。 “奴婢（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屋里人都跪下了，紫薇也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 “起来吧。”皇后免了礼，紫薇也站起来，垂着头，皇后挥挥手，“其余人都出去吧。” 皇后正酝酿着如何发难紫薇，问她钗子的事情。紫薇倒是又跪了下来，对着皇后磕了一个头，开口道：“皇后娘娘，民女夏紫薇。我……” 皇后眼睛猛地眯了起来：“你说，你是夏紫薇？” 紫薇心儿狂跳，如果皇后知道她的名字，那么事情就更好办了：“是，我叫做夏紫薇，有个丫鬟叫做金锁。” “兰馨、晴儿，你们先出去。这件事情你们不要透露出去，等我弄清楚了再说。”兰馨晴儿相互看了一眼，退下了，虽然迷惑不解，但是单凭夏姑娘刻意提到了丫鬟金锁，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夏姑娘，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后把玩自己的指甲，唇边一丝冷笑。 “皇后娘娘，我可以猜测，你大概知道夏雨荷的女儿是夏紫薇，夏紫薇的身边有个丫鬟叫做金锁。” 皇后没有说话。 紫薇接着说：“还珠格格小燕子本来是替我送东西的，阴差阳错，成了格格。在祭天的时候，我冲了出来，被侍卫殴打，福家最终把我带回了学士府。我本来以为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福伦福大人，最终会还我一个公道。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天真。福家为了令妃娘娘，要让夏紫薇闭口。”紫薇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并且刻意提到了令妃。 果然皇后本来不变的表情此时有了变化，皇后挑挑眉：“哦，有点意思，接着说。” 紫薇一直留意着皇后的表情，见到皇后如此，心里知道自己的机会又大了几分。紫薇就把所有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只不过隐去了五阿哥，还有福灵安的事情。 皇后自然知道扇子的事情，听到紫薇如此说，心里信了大半。 紫薇说道：“皇后娘娘如果不信，紫薇可以现在就画一幅。” 皇后点点头，“那就画那幅雨后新荷。” 紫薇本是一直跪着，就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书桌前，提笔凝神，画了扇面上的内容。 紫薇画画的时候，皇后心里一直算着，如果这夏姑娘真的是格格，这一回，令妃可是死定了。 紫薇画好了画，皇后接过了看，确实和当时认下小燕子时候的画惟妙惟肖。皇后心里有了计量，“你先在坤宁宫歇下，这件事情不要和别人提起。” 紫薇点点头：“谢皇后娘娘，紫薇自是明白的。” 紫薇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皇后和令妃是不对头的，只要皇后相信自己，愿意去查，这件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只是，金锁又在哪里？紫薇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发酸。 37、第二十七章 太后 皇后在和紫薇说话的时候, 容嬷嬷一直在皇后身边不曾离开。对于皇后来说容嬷嬷就是她的左膀右臂。天大的事情只要容嬷嬷还陪着她, 就总是能有办法的。 皇后从紫薇的房里和容嬷嬷一起出来，其余的候在外面的奴才奴婢们跪了一地，听皇后的吩咐。 皇后招呼过来翠玉, 说道：“你这段时间先服侍着夏姑娘。至于她的用度，越过这坤宁宫里面的奴才们, 但不能高过各宫的主子，具体的, 你自己拿捏着办。定好了数额, 到我这里取就可以。”皇后停顿了一下，“你先充当她的大丫鬟，等一会儿再从我房里挑两个粗使丫鬟, 一齐服侍夏姑娘。至于对她的称呼, 你们喊夏姑娘就好。对了，可要仔细叮咛着夏姑娘, 最好不要随便踏出坤宁宫, 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翠玉，你可知道了？” 翠玉行了个万福，称“是”。 皇后点点头，免了礼，翠玉带着先前在外面候着的几人先进了厢房。 兰馨和晴儿并没有走得太远, 远远地看见西厢房人头攒动就知道皇后出来了。两人正在一边候着，听到皇后的吩咐，心里惊喜。 两个格格心思单纯, 见的人又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欣赏的，总是不希望被人设计了。看到这样的情景，兰馨和晴儿都知道，紫薇当时不是设计她们，刻意接近的。两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皇额娘。”兰馨开口。 皇后笑着说：“夏姑娘的这件事情，你和晴儿先不要过问。旁人若是问起，一概说是不知就是。” 兰馨、晴儿点头称是，只不过晴儿有些犹豫，如果老佛爷跟她问起？皇后只一眼就看明白了晴儿的心事，对着晴儿笑着说：“晴格格不用为难，这件事情我自然是要和老佛爷禀告的。”晴儿也终于放下了心，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皇后看着两个丫头一脸放松，摇摇头：“这一次就算了，夏姑娘的事情也不方便和你们多说，不过应该不会是算计你们的。不过今后可是难保，以后要多留个心眼。”皇后还是听为两个丫头担心的，两个人的性子太单纯了，不由得想到，要是当时兰馨真指给了皓祯，或者把晴儿指给了福尔康，两个人现在估计合起来也斗不过那个白吟霜。 皇后不免又想到了永d，这段时间，惩罚坤宁宫的下人时候也不瞒着他了。不过永d似乎心里很抵触，甚至没有以往那样甜甜的“皇额娘”叫个不停。皇后叹了口气，原先是她糊涂了，只想着把永d身边的刺都拔掉。还希望永d能早日明白她的苦心。 兰馨和晴儿见皇后心声恍惚，也就立在一边没有说话，好一会儿，皇后说道：“罢了，我现在先去老佛爷那里。你们进去和那位夏姑娘说说话也是可以的。不过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心里可要有数。” 皇后和容嬷嬷就赶去慈宁宫了，路上容嬷嬷开口道：“恭喜娘娘，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可是拿住了令妃的小辫子。” 皇后矜持地笑笑，并不说话，不过，眉眼之间也是自信。她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和皇上说出这件事情比较妥当了。 ………… 在慈宁宫里，皇后和太后仔细说了这件事情。太后皱着眉头并不说话。 皇后开口说：“老佛爷，臣妾既是皇上的妻，自当为皇上分忧解难，得巧，前儿皇上才为这件事情着恼，现在人就送到我们面前来了。”皇后笑着，一边打量太后的神色。 太后摇摇头，“这件事情，还不可以莽撞。” “老佛爷？”皇后心里是纳闷了，这件事情几乎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了。 “依我说，这件事情也太凑巧了，巧合到让我不能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太后缓缓地说，“哀家在后宫这么多年，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一词。” 皇后有些奇怪：“别的不说，这位夏姑娘能够画出这画，这件事基本已经可以说是不会有什么岔子了。” 太后摇摇头：“为什么这位夏姑娘知道掐着令妃不放？皇后啊，哀家不是想拦着你，而是怕你被人算计了。”太后并没有见过夏紫薇，紫薇的话也是经过皇后转述了一遍，难免是了真的，自然不敢轻易相信什么。单单开篇的时候，紫薇就跑出了令妃，她未免对于宫中的事情太过于熟悉了。 皇后心神一凛，“那老佛爷看？” “当初那小燕子说的是身边的丫鬟金锁在路上染病去了，这个夏姑娘身边也没有金锁。”太后摇摇头，“依我看，这个金锁是个关键。” 皇后开口说：“当时赛威赛广是见过这位金锁姑娘的。晴儿和兰馨也是见过的。” “总之，这件事情里面巧合太多，漏洞也不少。万一其实这位夏姑娘并不是真的格格，而是个丫鬟，名字就叫金锁呢？她要是把主子谋害了，自己进宫呢？又或者，她其实谁也不是，是令妃来诓你的。皇后啊，还是太焦躁了，这件事情还是等去济南的人回来了再说。” 皇后点点头。 太后和皇后又说了写别的闲话，皇后才告退。 皇后心里想着老佛爷的话，还有刚刚对自己的问话。老佛爷心里的怀疑是很正常的，毕竟她没有亲见过这位夏姑娘。而对于皇后来说，这位夏姑娘说得一些细节问题是不会差的。 不过皇后先前打算对皇上说的想法还是暂时按捺下来。虽然这件事情的把握挺大，但是违背了老佛爷的意思总是不好。 皇后想到夏紫薇的眼神，轻轻笑了，虽然昏过去的时候有着似弱风扶柳的柔弱，醒过来时候的眼神，那种顽强，倔强，还是镇定自若的神情，皇后还是很欣赏的。尤其是这位姑娘，越坚强，将来对上令妃时候，自己这边的胜算也就越大。 皇后对容嬷嬷说：“容嬷嬷，这几天你也别服侍我了，去那位夏姑娘哪儿，教教她一些宫中的规矩。” 容嬷嬷有些奇怪：“皇后娘娘，老佛爷不是说这位夏姑娘……” 皇后把食指放在唇边，“老佛爷有老佛爷的想法，你按我说得来。就算真的如同老佛爷说得那样，我们也没损失什么。” “喳。” “对了，容嬷嬷，她似乎身体不太好，那些好点的食材补补，这几天也别太劳累了她。” “是，皇后娘娘。” 皇后甩着帕子慢慢走，心情愉悦。 在太后的教导下，皇后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出了师。虽然太后的眼力见仍是高于皇后，但是皇后已经可以自己学会分析问题了。太后毕竟是年龄大了，有些保守，而皇后现在则多了一份冲劲。这也和她们所处的位置有关，做到太后的位置上，事事可能反而会束手束脚，自然会保守。而皇后则还要和令妃一争高下，自然还需要博弈。 夕阳下，皇后的背影拉得很长。皇后高高耸起的肩，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抗下所有的一切。 ………… 紫薇和晴儿还有兰馨几个人聊着，都很有默契并没有提到紫薇的身份，还有金锁的去处。紫薇因为一直在宫外生活，就给晴儿和兰馨讲了京城里面热闹的去处，还有见到的新奇玩意。对于济南那里和京中完全不同的风俗，也提了一下。 皇后这时候已经回来了，时间也不早了，晴儿就先回了慈宁宫，兰馨送送她。 紫薇见到皇后，就要起身，皇后免了她的礼，说道：“这几天你就先呆在坤宁宫，这位是容嬷嬷，会教你一些宫中的规矩，你可要仔细听好。”紫薇点点头，对着容嬷嬷说：“劳烦容嬷嬷了。”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至于你的身份，前段时间正好打发人去了济南，这段时间应该就快回来了。” 紫薇犹豫了一下，“皇后娘娘，我也提到了我有一个丫鬟金锁，能不能劳烦娘娘在京中留意一下福家的动静，有没有带回一个年轻的姑娘。我实在很担心她。” 皇后挑挑眉，应了下来。这段时间，也有人守着福家在。所以皇后对于紫薇的请求丝毫不为难。 ………… 接下来的两天，紫薇基本呆在她住的西厢房没有离开，出了休息之外，就是和容嬷嬷学规矩。容嬷嬷是个看起来很严厉的人，但是这种人往往也很简单，只要紫薇认真学了，对容嬷嬷又礼遇有加，容嬷嬷对紫薇心里很有好感。 皇后听到容嬷嬷对于紫薇赞不绝口，心里有些哑然，得亏这位姑娘已经确定是自己这边的了。要是是令妃那里的人，可就是不动声色把自己这边的人全部都收买了。 傍晚的时候，皇后的人传来消息，说福家有动静了。 五阿哥、还珠格格加上一个不知名的男子，扛着一位昏迷的姑娘带到了福家。而那位姑娘的样貌似乎和夏紫薇的描述很相似。 五阿哥？皇后看到这份报告，神色冰冷。这位夏姑娘似乎还有事情瞒着自己，皇后冷笑一声，站起来，准备去一趟西厢房。 她倒要看看，这位夏姑娘还瞒着什么事情。 38、第二十八章 决裂（上） 因为小燕子先前的频频骚扰, 大杂院的小孩子还稍微好一点, 里面的老人根本就经不起小燕子折腾，甚至老人们先提出要搬走，柳青柳红心酸之下, 二人干脆把大杂院解散了。 对于柳家兄妹来说他们坚持了那么久的东西终于还是放弃了，柳青柳红心里都有些难受, 不是滋味。 大杂院里的人，尤其是那些老人, 是过去帮过他们的, 柳家兄妹又是知恩图报的性子，所以就想着如何去回报他们。结果因为小燕子的频频骚扰，那些老人先不堪重负, 先提出要离开, 说他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柳青柳红二人有些迷茫，他们看得出来小燕子变了, 不过没有想到会给这些老人这么大的麻烦。柳青柳红心里有些失望, 也就散了大杂院，而对小燕子说都没有说这件事情。 柳青柳红这样卖艺的，对于京城中的气氛最为敏感，他们可以感觉到最近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反正也没有了大杂院的人需要养活，柳青柳红也就暂停了卖艺, 选择在一家酒楼打短工，也可以支持生活。 再后来柳家兄妹遇上了爽朗讲义气的箫剑，居然恰巧住的还很近, 再就是偶然遇到金锁了。 柳青在紫薇金锁刚刚入住大杂院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金锁，他对金锁的印象停留在她蹙着眉头，欲言又止地喊着“小姐”。柳青只注意到夏紫薇，那个双目含愁的女子，又温柔似水的女子。夏紫薇是典型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柳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一直见到的都是或活泼或爽朗的女子，对于夏紫薇不免有些动心。不过也自知身份配不上人家，仅是心里的一个念想。 那一天碰上金锁，金锁的倔强刚开始让他气极了，觉得自己和柳红的好心都做了驴肝肺。自从知道知道紫薇和她丢了，柳青柳红一直都很担心，他和柳红每天大街小巷地打听，生怕两个弱女子被人欺负了。 后来听到金锁说的话，柳青的气恼已经去了大半，虽然金锁说的很多事情他不明白，柳红也不明白。不过柳青知道一件事情，只要证明了自己和柳红并没有害她和紫薇的意图，金锁的心结肯定会解开。 先开始金锁不怎么愿意说话，到了后来只要不说关于小燕子的事情，金锁倒也好声好气。几个人相安无事。 柳青柳红和金锁自然是乐意这样的局面出现，可是有一个人不愿意，而且是很不愿意，那就是箫剑。可是他现在和柳家兄妹关系还不至于到了交心交底的程度，而金锁对于所有人都是一脸防备，只要提到小燕子或者紫薇，就翻脸。 如果三个人不提小燕子，或者紫薇，那现在这个样子就成了一个僵局，箫剑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开这个僵局。 ………… 箫剑好不容易等到小燕子和五阿哥出宫，眼见着他们走进了文轩茶楼，箫剑带着他的箫和剑，昂首进入。口中吟诗： “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他，如今五事皆更变，箫剑江山诗酒茶！”　　“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 箫剑凭着这两句诗，折服了五阿哥，而他身上的箫和剑则引起了小燕子的注意。 小燕子闹着和箫剑打了一架，箫剑只是躲避，并不是出招。小燕子一直打不到箫剑，心里对他很佩服。 三个人又是打架（和小燕子），又是聊诗（和永琪），也算是愉快。箫剑顺理成章提出来邀请两位去府上坐一坐。 小燕子兴奋得不得了，自然吵着要去。永琪拉着小燕子，死都不答应，结果小燕子生气，永琪又忙着哄她，两个人又是一番拉拉扯扯。 最后小燕子仍是没有去箫剑的府上，箫剑笑笑说：“我和两位也算是有缘了，尤其是小燕子，你这个朋友箫剑认下了。什么时候你来都可以，箫剑我扫榻以待。”箫剑说得是豪情万丈，留下了他的地址。当然，自然是他现在住的，和柳青柳红的地方离得不远的那个地方。 小燕子听不懂扫榻以待，但是觉得箫剑说话非常好听，高兴地不得了：“箫剑，你等着，虽然今天我去不了，明天我一定去找你。”说完威胁似的看着永琪，仿佛如果永琪不答应，小燕子就会吃了他一样。 永琪没法，只得点头答应。箫剑这个名字明显是化名，而且永琪总觉得他是怀着目的，刻意接近他们的。可是对于小燕子，永琪永远下不了决心去拒绝。所以最多也就是防范着点了。 永琪带着小燕子离去，箫剑坐在原位上对二人挥挥手。箫剑懒懒地拿起茶杯，脸上有丝莫名的笑。 晚上回去的时候，箫剑捎了一壶酒，来到柳青柳红住的地方，是柳青开门，箫剑拱手说道：“柳青，我最近结识了两名好友，明天要来府上拜访，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所以明天也想邀你们一聚。” 柳青想了想，开口道：“箫剑，我们和你的朋友并不熟悉，恐怕不太好吧。再说，明天可能还要去酒楼帮忙。” “我和那两位朋友也是偶然相识，觉得是豪爽之人，大家认识一下也好。”箫剑继续劝说道。 柳青犹豫了一下，“那行，我和柳红过去，金锁我还要和她说一声才好。不知道她的意见。” 箫剑关键就是想引金锁过去，又怎么会依柳青的意思？箫剑于是拱手道：“我看平日里金锁姑娘呆在房里，不怎么出门岂不是闷得慌。我的宅子离这里也近，大家就当串门也是好的。老呆在屋子里，对金锁姑娘的身子也不好，去了我那儿，以后熟悉了，金锁姑娘出门也有个去处不是？” “哥，谁在外面？”柳红走了过来。 柳青转头：“是箫剑。” 柳红斜了他一眼，“怎么不请人进来坐，偏要站在门口说话。箫剑，进来吧。” 箫剑微笑道：“不用了，我只是过来说句话而已。对了这儿还有一壶酒，我刚刚在一个巷子里闻到很香，也让柳青尝一下。”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么麻烦你。”柳红接过了酒，闻了闻，果然馥郁芬芳，“是好酒。” 箫剑微笑着说：“那是，要不然我也不会特意送过来，”箫剑下了台阶，“那我就告辞了，明儿中午，我扫榻以待。”随即飘然远去。 ………… 本来他们已经吃完了晚饭，因为箫剑送来了酒，柳红就干脆加了点肉菜，当做夜宵了。 柳青给自己斟了些酒，也给柳红斟了一些，问金锁，“金锁要不要点？” 金锁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喝酒。” 柳青问道：“刚刚箫剑来过了，明天他有两个朋友要过来，也请我们过去。” 金锁皱着眉头，她并不是很喜欢箫剑，总觉得他对于柳家兄妹还有自己过于殷勤相待了。“我就不去了，呆在屋里就好。” “哎，金锁，还是一起去吧。我觉得箫剑说得挺对，天天呆在屋里闷着不好。” 柳红也开口帮腔：“是啊金锁，一起去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柳青柳红对金锁极好，他们的所作所为金锁自然看在眼里，而且她现在也知道了大杂院已经散了，也没有见柳青柳红把自己卖个小燕子。所以听见两个人都这样说，也就不好推辞了，点点头。 柳青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真高兴。” 金锁感觉脸上有些发烫，斜了他一眼：“吃饭。” “好。” 屋顶上一个黑影一闪而去，几个跳跃，进了箫剑所在的院子。 箫剑喝着茶，“你看到他们两个人喝了酒？” “我确定。”一个面相普通的人站在箫剑的面前，他的五官极为平凡，不打眼。放于人海之中，下次可能这个人和他眉目相似，那个人和他身形相似。 “这件事情麻烦你了，还有回去带我向刘老说声谢谢，明天，这宅子应该就可以还给他了。” “是，方大侠（箫剑本名方严），那我就先告辞了，如果有事情，尽管吩咐。” 箫剑点点头，“谢谢。” 那人往窗户一跃，灵敏地跳跃了几次就融合在无边的夜色中，再也见不到了。 箫剑走到窗户旁边，猛地把杯中的酒倒在自己口中，一切就等明天了。 39、第二十九章 决裂（下) 小燕子因为兴奋很早就起来了, 换上了小太监的服装巴巴地跑到景阳宫去找永琪。 福家、令妃、五阿哥、小燕子, 他们设了一个大局，乾隆从拿到扇子的那天就密切地监视着。乾隆现在还不明白几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从这件事情中又得到什么好处。 乾隆几乎可以说刻意放纵着小燕子, 让她多多和宫外的福家或者是令妃相接触，想得到答案。 小燕子和永琪刚刚出了宫, 就有人在后面一路跟着了。 ………… “永琪，我好兴奋啊。昨天箫剑说什么……”小燕子忽然记不起来箫剑说得是什么词语了。 永琪无奈地摇摇头, “是‘扫榻以待’。” “对对, 就是‘扫帚等待’。”小燕子笑嘻嘻拉着永琪的胳膊，“你说为什么是‘扫帚等待’，是因为我们来了, 所以箫剑要在家里扫地？扫干净了, 然后欢迎我们？” 永琪已经习惯下燕子没头没脑的话，什么反应都没有, 只是轻轻微笑, “别闹了小燕子，就快到了。” 小燕子和永琪早早就到了箫剑的家里，三个人聊着天，说说话。箫剑心里则在默默计算着柳青柳红还有金锁到来的时间。 ………… 金锁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左眼皮跳个不停, 问柳红：“我眼皮跳个不停，你说是左眼跳灾，还是右眼跳灾？我心里怎么这么慌呢？” 柳红笑着说：“金锁, 我瞧你运气一向好得不得了，肯定是右眼跳灾。今儿箫剑还请我过去呢，说不定说明金锁你能遇上贵人。” 金锁拍着手，笑着说：“阿弥陀佛，要是那样可好，对于贵人，我也不求别的，我家小姐平平安安就好。”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道：“柳红啊，你不觉得箫剑对我们太好了吗？” 柳红摇摇头，并不把金锁的话放在心里，反而嘴里啧啧有声，打趣金锁，“你是心思细密的人，不是像我们一样跑江湖的。箫剑的性格爽朗，不拘小节。其实我们大多都是这样的。你心放宽一些，再说，我们也没什么可图谋的。” 金锁听到柳红这样说，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柳红，金锁，你们弄好了没有？准备走了？”柳青在两个姑娘的房间外扬声喊道。 “就好了。”柳红扬声喊道。然后又和金锁说，“你别太操心，我和我哥都是有功夫的，如果真的箫剑有什么问题，我会带着你先走的。” “那柳青呢？” “嘿嘿，我说金锁，你是不是喜欢我哥？”柳红拿胳膊肘捅捅金锁。 “呸。”金锁啐了一口，“柳红我才发现原来你也学隔壁的王婶乱嚼舌。”不过金锁的耳廓有些淡淡的粉色。 “我的好金锁，不和你说笑了。我哥是男人，自然要保护我们两个女人。”柳红笑着说，“走吧，别让我哥等急了。” “走吧。” ………… 三个人出了门，柳青左手拎着两串腊肠，右手拎着的是一大块腌肉。金锁开玩笑说：“这么多肉都送出去了，我可舍不得啊。” 柳青本想挠挠脑袋，结果手里都是东西，憨憨一笑，“家里还有呢？你想吃，晚上就让柳红烧一些。” 金锁有些脸红，旁边的柳红扑哧一笑，让金锁更恼了，追着她要挠她痒痒，“叫你笑我。” 柳红笑得直不起腰，“好妹妹，我错了。饶了我吧。” “下次再胡说，看我不拧掉你的嘴。”金锁跺脚。 “哥，哥。你瞧，金锁要拧我的嘴。”柳红跑到柳青的身后。 金锁这一下不敢过去了，原地插腰，“柳红，你过来。” 柳红做了一个鬼脸，“才不要。” 金锁气得在原地跺脚，“可恶。” “柳红不要闹了。”柳青有些无奈。 柳红哼了一声：“人说见色忘义果然是有理的，娶了媳妇忘了娘也是对的。”柳红叹了一声气，“我这个苦命的，嫂子还没娶到，做哥哥的已经把妹妹完全抛到一边了。”说完，还拿出手帕，假意抹着眼泪。 金锁羞红了脸，追着柳红跑。柳红就刻意绕着柳青转圈圈，闹得柳青也是大红脸。 三个人笑笑闹闹来到箫剑的院子门口。 “我听到柳红的声音了？！”平地惊雷起，一下子三个人都愣住了，是小燕子的声音。 门碰地一下打开，站在最前面的豁然就是小燕子。后面跟着五阿哥永琪和箫剑。 小燕子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三个人身上徘徊不定，最后定格在金锁身上。 金锁停下了笑，转过身目光冰冷，看着柳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就是你所谓的贵人？还真是‘贵’啊。” 柳红从来没有见到金锁这样的表情，慌乱摆手：“不，不是的。我们没有。” “啊！”小燕子忽然发出高亢的尖叫，让三个人都呆住了，小燕子跳到金锁的面前，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金锁闷哼一声，“金锁，金锁，我没想到居然会见到你，啊！我真是太高兴了，紫薇呢？紫薇有没有跟你在一起。紫薇在哪里，你快说啊？” 柳青听到金锁的闷哼声，心里着急，结果把手里的腊肠、腌肉都招呼到小燕子的脸上。柳青跑到金锁旁边，“你没事吧。” 金锁才从小燕子那里解救出来，也不感谢柳青，冷着脸，推开了他。 小燕子身后的永琪，跑到前面来，想要仔细看看小燕子的脸上有没有擦伤？小燕子不理他，上前一步，一脸受伤的样子，“柳青，我是小燕子啊，你不认得我了？” 柳青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不过表情并不好看。 “大家都认识啊？”箫剑从后面悠悠走过来，“大家有话进来说吧。” 金锁看到箫剑，有些恼怒，“跟你有什么关系。”又对着小燕子啐了一口，“呸，没什么好说的。我不认识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小燕子死死地拉住金锁的胳膊，“金锁，你怎么能不认识我，我是小燕子啊，是你家小姐的结拜姐姐啊？”金锁瞟了一眼，心里想着里面大概已经青紫了。 五阿哥永琪打圆场说道：“金锁，小燕子很担心你和紫薇。我可是紫薇的亲哥哥啊，告诉我紫薇在哪儿好不好？” 小燕子猛点头，“对对，我一直想我们各就各位啊，把格格还给紫薇，让紫薇进宫不是很好嘛，你们为什么要跑。”小燕子语气里倒是有埋怨紫薇和金锁的意思了。 柳红忽然开口：“小燕子，你的意思是，你确实想让紫薇进宫做你身边的宫女？” 永琪正想解释，小燕子已经歪歪脑袋，说：“对啊。” 柳青铁青着脸把金锁往自己的身后拉：“小燕子，这件事情，我们不会答应。” 小燕子上前一步，着急地问：“为什么？” 金锁看到这样的小燕子，气得发抖：“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抢了我家小姐的爹，做了格格，还想让她入奴籍，进宫服侍你？！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小燕子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不，我没有？！” 永琪脸上不好看：“金锁，你可别血口喷人。” 金锁豁出去了，“我血口喷人，说起来你是我家小姐的亲哥哥，可是你有站在我家小姐这边吗？我偏要说，小燕子不要脸，不要脸，不要……”忽然金锁软软地倒下了，被箫剑半抱在怀里。 “抱歉，我看金锁姑娘太过于激动了。”箫剑仍是笑着。 柳青本要上前抢下来金锁，结果轻轻一跃，箫剑已经带着人到小燕子那一边了，他对永琪说：“这位朋友，虽然我和你们相处不久，但是也知道你们是正人君子。而小燕子也是活泼纯真的姑娘。我自然不能容忍这位金锁姑娘血口喷人。至于柳家兄妹……” 箫剑一脸真诚地看着柳青，“柳青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看金锁姑娘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嚷嚷着你们要杀她。是不是金锁……”箫剑指向自己的脑袋，“这里……”没有说出口的话，显然大家都很清楚。 “你！”柳青脖子上青筋迸出。柳红走到柳青身边，轻轻拉他的衣袖，“哥。”面向箫剑的时候，也是神色冰冷。 小燕子泫然欲泣，“柳青柳红，对不起，这件事情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先把金锁带走，以后再和你们解释。” “不许走。”柳青想运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劲，面向箫剑的时候，越发愤怒了。 柳青立即对小燕子说：“小燕子，如果你今天带走了金锁，柳青柳红从此和你势不两立。” 小燕子倒退一步，想要说什么，永琪在小燕子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小燕子对柳青柳红摇摇头：“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带走金锁。对不起，以后你们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说完三个人使用轻功飞走，箫剑扛着昏过去的金锁。柳青柳红站在原地。 “哥……”柳红有些担心地拉拉柳青的衣袖。 “我们走。”柳青瞬间苍老了十岁般，无力地说。柳红转身的瞬间，没有看到柳青落下了一滴泪。 小燕子轻巧地跳着，心里不停地默念：原谅我，柳青。如果紫薇不进宫，我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 在皇宫里，皇后去了西厢房，来找紫薇。皇后说了在福家探子的汇报，冷眼说：“五阿哥和这个陌生人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紫薇听到金锁被人扛到福家，已经心乱如麻，她跪下来，把自己知道的五阿哥的部分也都说了：“皇后娘娘，紫薇并不想瞒您，但是，事关阿哥的事情，而且又是五阿哥喜欢小燕子的事情，紫薇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皇后自然知道永琪和小燕子交往过于密切，不过听到永琪喜欢小燕子还是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紫薇摇摇头，“当时在福家，五阿哥说让我叫他五哥，当时我好高兴，以为皇家承认了我。而五阿哥的下一句把我打入了地狱。他说：‘紫薇，我可不可以有一个请求，请不要伤害小燕子！不管现在的事实是怎样，我都相信小燕子情有可原！事关生死，你还是要三思而行才好！’” 皇后有些无言，难道五阿哥另外在算计着什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皇后不管怎么样，都不敢相信五阿哥是喜欢小燕子的。 紫薇接着说：“至于那个陌生人，我确实不清楚。” 皇后点点头，心头的怒火也消了。 “那金锁？”紫薇小心翼翼地开口。 “今夜天黑的时候，我会派人把那丫头救出来。”如果那丫头真是金锁，自己这里可又增添了几分胜算。 ………… 乾隆那里更早一步得到了这个消息，乾隆沉声喊着“高远、高达。” “奴才在。” “今儿晚上去福家把人给我救出来。” “喳” 乾隆有些忧心，那丫头大概就是紫薇吧，她……不会有事吧。 40、第三十章 决断 高远高达动作要快上一步, 赛威赛广过来的时候, 已经看到两抹黑色的影子迅速远去。皇宫之中很多侍卫都相互打过照面，赛威赛广认得出是皇上身边的人，相互点点头, 回到皇宫了。 赛威是个有主意的人，远远跟着高远高达的时候, 赛威说：“你一会先回坤宁宫，我则看看高远高达把人放在哪儿。” 赛广点点头, 皇上身边的人都出现了, 今天的这件事情要是办砸了，他们的脑袋估计也保不住了。 今夜注定无眠，坤宁宫的偏厅灯火通明, 皇后、容嬷嬷在等待消息。 赛广空着手回来, 禀明皇后，人是被皇上身边的高远高达带走了。而赛威则是去探明金锁被带到了哪里。 皇后心里一惊, 对赛广点点头, “这件事情做得不错，你先下去吧。”然后，对容嬷嬷说：“派个丫头去把夏姑娘喊来，让她收拾齐整了立即过来，不要耽误。” 容嬷嬷赶紧照做了, 指派一个腿脚利索的去了西厢房。房间里，紫薇因为担心金锁，也根本没有睡去, 听说皇后召见，简单整理了一下，就跟着小丫头匆匆过来了。 皇后看到人这么快过来，挑挑眉，“夏姑娘，我是派去了两个会功夫的，但是金锁被皇上的人带走了。” 紫薇心里一惊，不知所措，一时摸不准，这个消息是好还是坏。 皇后说道：“一会儿赛威就回来了，如果要是金锁姑娘只是被安置好，那夏姑娘也就可以先歇息了。要是皇上没有睡觉，专门在养心殿等着消息。”皇后摇摇头，“你一会儿就随我去养心殿吧。” 其实一般来说，第二种情况不可能会发生，但是皇后心里突突地，总感觉会发生什么。而且皇上认了小燕子这件事情，摆了个那么大的乌龙。难免这一次不会又犯糊涂。 如果皇上今晚真认下了金锁？皇后简直不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先前认错了一个小燕子，如果这次再认错了金锁。皇后摇摇头，如果这个金锁是个乖巧的人，大概皇上就会将错就错了吧。这种事情皇后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如果说坤宁宫里没有住着紫薇也就算了，而人在自己的手中，皇后无论如何都会把利益最大化。 紫薇点点头，无论如何现在金锁也都安全，虽然不明白皇后的话的用意，但是紫薇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恢复一切依仗皇后。 ………… 乾隆看着仍紧闭着双眼的金锁，心里一片柔情，这就是他的女儿紫薇了。看到她脸色苍白，眉尖微微蹙起，乾隆心里越发心疼了。不知道她在宫外吃了多少苦，怎么会被人打晕送到福家？ “高德庸，你看这丫头像不像朕？”乾隆脸上一派慈祥。 高德庸凑上前，满脸堆着笑：“奴才看不出来，不过，这紫薇姑娘模样倒是周正。” 乾隆高兴地点头，“是啊，当年……” 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乾隆本来想着现在已经夜深了，皇后还有什么事情？乾隆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 高德庸看到乾隆的脸上，凑上前说：“皇上，依奴才看，皇后娘娘必定是因为紫薇姑娘来的。皇上不妨听听皇后的说法。”高德庸至今对皇上稀里糊涂认下还珠格格心惊胆战，上一次他眼睁睁看着延禧宫的奴才跪了一地，喊着格格千岁。皇后虽然脾气刚硬了点，但是个门清的人，这件事情有皇后在，稀里糊涂认下格格怎么也不可能发生。 乾隆沉默，最近后宫凤印是归着皇后了，老佛爷也在宫里了，这件事情听听皇后的意见也是不错的。乾隆点点头，宣皇后觐见。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行了个万福。 “起来吧，皇后这么晚还有什么事情。” “能否屏退左右，臣妾有事说明。” 乾隆挥挥手，单留了高德庸，“需不需要换个地方？”乾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紫薇’，说道。 皇后摇摇头，“不必，这件事情就和这位姑娘有关。” “皇上是不是以为这床上躺着的是夏紫薇夏姑娘？”皇后单刀直入。 乾隆睁大了眼睛，心里犯了嘀咕。他不过是前几天看到多隆贝子拿着扇子的时候才知道，皇后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猜得到床上躺着的是夏紫薇。 皇后正色说：“启禀皇上，臣妾要说，坤宁宫里也有一个夏紫薇！而臣妾那里的夏紫薇说，这床上躺着的是她的丫鬟，金锁。” 乾隆猛地站了起来：“这不可能！”乾隆想都不想，直接开口。上位者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而乾隆尤甚。 皇后并没有回答，微笑着说：“臣妾那里的夏紫薇就在殿外候着，不如皇上亲自问一问。” “宣” 乾隆看到紫薇的时候，心中有了一些复杂。这个女子，确实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民女夏紫薇见过皇上。” “起来吧。你说你叫夏紫薇，可有什么证据？” 紫薇轻轻地说：“皇上想知道什么？是那句‘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还是‘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映朝阳，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亦或者是‘蒲苇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乾隆听到这些话，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他看了眼皇后，心里觉得可能是皇后告诉她的，皇后眼观鼻，鼻观心，立在一边，沉默得像一塑雕像。 “那你就从头说起，为什么小燕子会出现在木兰围场？为什么要逃出福家？为什么又要作画？”乾隆发问。 “是。”紫薇一点点说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五阿哥永琪，还有福灵安。只不过，紫薇掩去了自己关于五阿哥和小燕子有私的判断，还有自己和福灵安懵懵懂懂的情愫。 最后紫薇开口：“紫薇不知道，皇上有没有看过一幅‘磐石图’，上面有几句话，是我娘托我带的。我娘说，‘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仍然感激上苍，让她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否则，生命会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说完紫薇视线对上了表情一脸复杂的皇后，淡淡笑着点点头。 皇后随即释然，活人是永远没有必要和死人争的，更何况，现在紫薇还站在自己这一边？ 听到这里，皇上已经完全相信了紫薇的故事了，‘磐石图’的内容他是亲见了的。乾隆目光柔和，轻轻地说：“那首曲子，你会唱吗？朕像听一听。” 紫薇点点头，“我还需要一把古筝。” 高德庸腿脚利索地让人搬来了，紫薇对皇上盈盈一拜，坐下了，轻轻唱着熟悉的旋律。 紫薇唱完，乾隆心里震撼，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这一段曾经的年少轻狂，他已放在脑后，但是有一个女子，把这一段永远放在心里。 乾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确实是他的女儿啊。 “皇上。”一直沉默的皇后开口了，“这位夏紫薇姑娘皇上拿到扇子的那一天就进了宫。” 乾隆皱着眉头，“为何……” “这件事情老佛爷也知道。”皇后不理睬乾隆的疑问，自顾自说下去，“老佛爷的意思是，一切等到从济南回来的人再说。” 乾隆看了眼紫薇，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紫薇微笑着说：“紫薇也觉得还是一切查明了的好。是真是假，只要济南的人回来了，一切自然明了。更何况，紫薇在坤宁宫过得很好，皇后娘娘还派了容嬷嬷专门让我学习宫中的一些规矩。” 乾隆看着皇后，皇后连忙说：“如果到时候真的认下了紫薇姑娘，她肯定是要去公主所住的。规矩可是少不了，而且各宫的娘娘也都得去逐一拜访。老佛爷也是喜欢懂规矩的格格的。” 乾隆点点头，觉得这件事情皇后办的不错，比令妃做得是强多了。对皇后和颜悦色：“倒是辛苦你了。” “无碍的，倒是臣妾想问，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皇上预备拿小燕子怎么办？”皇后问。 乾隆挑挑眉，“后宫之中，因病去了格格的事情还是常有的。” 皇后收眉敛目，垂首时候唇边一抹微笑，“是臣妾糊涂了。”心里想着，对自己亲妹妹都可以开口说出请不要伤害小燕子，到时候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皇上，请问，金锁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情？”紫薇见一时间没人说话，看到床上金锁的脸色苍白，开口道。 “已经请人瞧过了，说是气火攻心，猛地被人敲了穴道，才醒不过来。休息几日，自然就会好了。”乾隆说。 气火攻心？紫薇心里有疑问也不敢开口了，好在金锁并没有别的事情。 “今儿毕竟也晚了，先下去休息吧。等人醒了，会送到坤宁宫去。”乾隆说。 皇后和紫薇就退下了。 “皇后娘娘。”紫薇开口，“请不要介意我娘亲的话。” “恩。”皇后轻轻哼了一声，并不说话，虽然活人是不和死人争的，但是心里多少还是会有芥蒂。 紫薇的口张张合合，终究没有说出旁的话。 ………… 而在福家也是发愁，金锁被那么容易就劫走，主要还是因为福尔康的原因。 当日得知白吟霜要被处决之后，福尔康几乎得了失心疯一般，说要去和皇上理论。几乎把福伦吓个半死，皇上又下旨说让福尔康在家中思过，福伦就把福尔康送到郊区的别院去了，府中的几个好手也派过去压制着福尔康，免得他出事情。 谁曾想到五阿哥居然找到了金锁，还把她送到福家来，福伦当时简直绝望了。府中人手本来就不够，现在五阿哥居然送来了这么大的烫手山芋，福伦急得直打转。 怕什么来什么，晚上明明有防范，还是眼睁睁看着人被劫走。 福伦愁着明天要如何向五阿哥解释，至于尔康，福伦咬咬牙，还是把他接回来吧。人已经死了那么久了，也该恢复过来了，府中等着用人。 41、第三十一章 乱局 小燕子一夜无梦, 睡得好极了, 而五阿哥晚上在盘算着如何利用手中的金锁，心情也是舒畅。 永琪本来心情很好。在开始上课的时候，福尔泰匆匆赶进来, 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眼神的时候，永琪知道, 大概又出事了。 五阿哥一直心神不宁，直到下课的时候, 直接拦住惊慌犹如小兔子的福尔泰, “跟我来。” 福尔泰跟着永琪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永琪开口，“说吧, 什么事情？是不是金锁不肯答应。”这是永琪想出最坏的可能性了, 什么都问不出来。 福尔泰左右看了一看，把永琪拽到一边, 附耳轻声道：“昨夜金锁被人劫走了。” 永琪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福尔泰赶紧拉住他的衣袖，永琪铁青着脸，“你们怎么回事？！先前也就算了，这一次怎么又让人不见了。” 福尔泰一脸委屈，“五阿哥, 我们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被送到别院里了，家里的好手也派了过去，昨晚上是我和府中的另一位侍卫亲自守着金锁。可是没用, 那些人可是厉害极了，我根本就打不过。你不知道，对方有五个高手，而只有我拼死也只击退了两人，另一位师傅也只击退了一位。眼睁睁看着金锁被人掳走了。”福尔泰昨晚是和另一个侍卫守着不过，不过高远高达第一时间就从背后把他放倒，福尔泰根本连人都没有见到，这样说只不过让自己脸上有光些。 永琪气得要跌脚，“真是，好不容易有点希望，又被你们弄砸了。”五阿哥昨晚想了一夜，觉得如果要是让金锁替代紫薇应该是个好主意，没想到，今天居然人就给丢了，“知不知道是哪路的？” 五个人？五阿哥陷入沉思，皇后？皇后身边只有两个。皇上？如果是皇上，直接来府中讨人不就可以了？难道紫薇和金锁竟在京城时候还认识了什么贵人不成？五阿哥在福尔泰的诱导下，想得很偏。 福尔泰摇摇头，永琪叹了一口气，只当是白忙活了一场，可是小燕子那边怎么说？ 果然永琪把这件事情一告诉小燕子，小燕子就气得要打福尔泰，被自己喜欢的人埋怨，福尔泰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勉强开口道：“我哥今天会回来，你要不要见见他？” 小燕子一听到尔康回来了，猛点头，“我要，我要。”一双眼睛望着永琪动也不动， 永琪看到这样的小燕子，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叹了口气，“我一会儿带你出宫。” “万岁，万岁。”小燕子高兴的得乱喊，永琪慌忙上前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命了，乱喊什么？” 小燕子扯下永琪的手，“不管了，走，我们现在就去福家。” “你先换衣服啊。”永琪拦住她，小燕子撅着嘴，“好嘛。” ………… 到了福家，福尔康还没有回来，估计过一会儿才会回来。小燕子就和福晋聊天。 福晋刚刚从令妃那里回来，说了没几句，就提到了令妃了。 福晋叹了一口气，“令妃娘娘。”福晋摇摇头。 小燕子上次让令妃娘娘差点滑胎，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见到这个情景，忍不住问，“怎么了？” 福晋一早上就递牌子进宫，老老实实和令妃说了实话的。令妃虽然被自己的娘家人气得够呛，但是想到今后还要依仗他们，只得帮着想如何来补救了。和五阿哥的想法一样，令妃立马想到的是皇后身边的赛威赛广。这段时间皇后和太后走动的很勤，皇后本是糊涂人，但是有老佛爷在，难免会借机点化皇后。 福晋和令妃商量自然就是借着小燕子去探探虚实了。现在福晋说话就想着法儿让小燕子闯进坤宁宫探一探了。 小燕子是个糊涂人，但是五阿哥可是不糊涂。听着小燕子嚷嚷就要闯坤宁宫，脸色十分难看。 “福大少爷回来了。”一个奴才往里喊着，听到这话，五阿哥松了一口气，福尔康回来了，起码现在小燕子不会立即就跑回皇宫去大闹坤宁宫。永琪心想，这福晋的主意也太差了。这几天皇上明显有些冷落小燕子，现在让她闯坤宁宫不是往刀口上送吗？ “尔康，你好不好？”小燕子看到福尔康就兴奋地尖叫。 “不，我不好。”福尔康一脸消沉，“想到吟霜，我的心，就跟用钝刀割过一般痛。”福尔康忽然用自己的双拳猛捶自己的胸膛，大吼一声。“吟霜，吟霜。” 福晋被吓了一跳，心里有些担心，自己的大儿子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 “尔康，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们大家都会心痛的。”小燕子痛苦地说，“吟霜已经走了，难道你还想让她在底下也不安吗？”小燕子说道吟霜的时候顿了顿，强压住心底的不安。 “不，额娘，你说皇上为什么这样对我，吟霜明明就是硕亲王家的真格格啊！”福尔康霎时间红了眼，死盯着福晋，让福晋心里发寒。 “尔康，你冷静些。吟霜她是假的啊。”小燕子说得更痛苦了，吟霜的命运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是催命符，是杀手锏。似乎下一刻有人跳出来，说她也是假格格，小燕子惶恐。 “你什么都不知道，吟霜，吟霜她是真格格啊！”福尔康悲哀地说，“她身上却有一个梅花烙，当时宗人府的人把当年吟霜带着的那个襁褓拿走时候，就一口咬定吟霜是假的。” 吟霜是真格格？小燕子和永琪的眼睛忽然都是一亮。这件事情他们第一次知道，如果说真的格格都会被说是假格格，然后杀掉，那么小燕子是不是也可以走白吟霜的套路。 可是五阿哥和小燕子都忘记了，就算硕亲王家的真格格死了，假的贝勒爷没有活下去啊。 小燕子是心里有了一线希望，当时具体还不知道怎么做。而五阿哥永琪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方案了。 白吟霜是去了爹爹，夏紫薇是去了娘亲，如果让夏紫薇如同白吟霜一样……那么皇上自然就不会认她了，那么现在如何抹黑夏紫薇的名声？永琪在考虑，现在连紫薇的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要实施起来也就格外困难。 永琪甩甩头，先不去想她，眼前是不能让小燕子去坤宁宫闹，就算要闹，这件事情也要由福家去闹，忽然永琪有了一个念头，他开口：“尔康，宫闱私事，并不是由皇上定的，我估计这件事情当时肯定是皇后定下来的。” 小燕子在一边帮腔，“就是，就是那个巫婆，肯定不安好心，平时她就看令妃还有福家不顺眼了。” 旁边的福晋急得跺脚，这五阿哥怎么不帮着劝说反而火上浇油了呢？再看看福尔康果然是双眼充血，咬牙切齿，“皇后？！” 福晋急了，开口要劝说福尔康冷静些，五阿哥永琪直接截了她的话头，“福尔康你想想，皇后娘娘平时最不喜你，总想拿着你的把柄，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又怎么会不用？！” “我这就去找皇后娘娘去讨个公道！”福尔康一阵风似的飞了出去，“我也去！”小燕子跟在福尔康的后面。 五阿哥可是想拦着小燕子的，但是福晋怎么会松手，她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死死扯着五阿哥的袖子不放，嘴里喊着，“五阿哥啊，你可要拦住尔康啊，可都靠你了。”福晋想着，就算是尔康闯了坤宁宫，也定要拉上小燕子，打定了主意，更是死死的撒手。 福晋红了眼，死都不撒手，五阿哥见福晋撒泼了，还真不敢下重手。一时间僵持在这里。 “你们在干什么？”福伦刚刚回到家里就看到这让人惊心的一幕，大吼。 福晋心里一惊，手上一松，五阿哥轻轻跃了出去，一拱手，“告辞。”五阿哥立即施展轻功飞了出去，心里想着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你们在干什么？”福伦又问了一句。 福晋无力地摇摇头，“还不是尔康，他要闯坤宁宫。” “什么？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我拦得住吗？五阿哥话里诓着尔康去送死呢，我能有什么办法？”福晋摇摇头，“不过，就算要死，也要拉着小燕子。”福晋脸色瞬间有些狰狞。 福伦不说话，皱着眉头。 42、第三十二章 真相（上） 皇宫自然是不可能让人随随便便就闯进去, 就算乾隆交代了最近对于还珠格格、五阿哥还有福家等人放松权限。 但是神武门的人, 不可能见到发狂的福尔康还有后面跟着的一样疯狂的还珠格格视若无睹的。如果说先前福尔康还是御前侍卫，他们倒也还管不着，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已经被免了职, 而且福尔康先前得罪的人也颇多，现在他们也乐于看福尔康的笑话。 侍卫中间一个功夫好的名叫陈焯的, 绕道福尔康后面，把福尔康放倒了。小燕子的功夫比不上福尔康, 气喘吁吁勉强跟着福尔康, 自然目睹了侍卫如何把福尔康放倒的一幕。 小燕子狂怒：“呔，不长眼的，没看到是谁, 你也敢点穴？”说完原地弯着腰喘着粗气。 那侍卫心陈焯想, 就是因为他是福尔康，现在才只是点了睡穴。也不理小燕子, 招呼了另两个同伴, 要把福尔康送到牢里去。 小燕子见到别人根本不理她，发了火，“也不看姑奶奶我是谁？我的人你都敢动？还不把人给我放下。”说完就往福尔康方向冲，打算把人抢下来。 陈焯拦在小燕子面前，“还珠格格请留步, 奴才们只是奉命办事，不要让我们为难。”心里在想“你的人”，这话听起来…… 小燕子才不管, 一把推开陈焯。就往前冲，“把人给我留下，我们还要赶着坤宁宫呢？！” 抬着福尔康的两个侍卫一听，这样人更不能放了，脚下的步子更快，赶紧把福尔康搬走。 小燕子仍是拼命地往福尔康方向追，这时候已经离神武门有些距离了，侍卫怎么也不敢放任小燕子不管看，怕还珠格格要是再这样追下去就会惊扰了贵人们，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陈焯就说了一声，“格格，得罪了。”就点住了小燕子身上的穴道，小燕子霎时间动弹不得。 小燕子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要喷出火来，“还不把姑奶奶放了，姑奶奶要你……” 侍卫无法，只得又说了一句“格格，得罪了。”又点了她的哑穴。 让自己的两个同伴先把福尔康带走，陈焯自己准备找一个太监把还珠格格背回淑芳斋。 五阿哥这时候赶到了神武门门口，“有没有看到还珠格格？” 刚刚的时间，侍卫已经换了一批，摇摇头表示不知。五阿哥一跺脚，心想坏了，肯定是去闹坤宁宫了。不敢耽误，就使上轻功飞过去。 对于五阿哥，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上前拦住。 永琪急匆匆就赶往坤宁宫，另外一批人，从养心殿出来，也要赶往坤宁宫。 …………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金锁就醒了，乾隆甚至亲自看了金锁。 金锁见到了乾隆就迫不及待地说明夏紫薇也就是她的小姐才是真正的格格，小燕子是假的。 乾隆看着金锁急吼吼的样子，心里有些舒心。这才是贴心的奴婢，真心真意为主子好，对金锁越发和颜悦色了，“朕已经知道这一切了，紫薇现在就在坤宁宫，皇后在教她规矩。等到去济南的人回来了，朕就给她一个身份。” 金锁想了想说：“皇上，您一定要调查清楚。我们小姐说了，福家可能会隐藏真相的。恩，他们为了……恩，不想让格格恢复身份。” 当时这一段，紫薇和皇后都没有过多的说明，怕的了一个落井下石的名声。现在听到金锁这样说，乾隆就忍不住想问问具体情况了。 金锁考虑的没有紫薇多，听到皇上要查真相，一股脑把什么话都说了，令妃、五阿哥的事情，一点都没有保留。 “皇上，当时福家就是这样说的……后来五阿哥也这样说……小姐本来一直是打算要逃避的，当时到最后福家、五阿哥居然提出来要让小姐进宫服侍小燕子，而且说令妃娘娘那里已经准了。所以我们才逃了。” 乾隆一脸震惊，“永琪真的这样？还有福家？” 金锁点点头，“一点都不假，最后把小姐逼上绝路铤而走险的就是这个了，我不知道五阿哥是怎么想得，他是我们小姐的亲哥哥啊，为什么让自己的妹妹做小燕子的奴婢。我想不通。” 乾隆沉默一下，说道，“朕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往外传。” 金锁点头，一脸期盼地看着乾隆，“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小姐？” “现在就可以，朕和你一块过去吧。正好我也想见见紫薇丫头。”乾隆微笑着说。 金锁的话给了乾隆极大的触动，永琪真的是这样的人吗？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顾？皇家多寡情，乾隆是很清楚的。但是紫薇和永琪并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永琪居然会做出如此绝情，逼迫紫薇至此。进宫给假格格当奴婢？他这是在羞辱紫薇还是想羞辱他这个皇阿玛。 乾隆必须要考虑一下永琪是不是真正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的问题了。如果对自己的亲妹妹是这样，那么其他的阿哥们，永琪会放过吗？尤其是永d，作为自己最后的嫡子，永琪最后又会做到什么地步？不，或者说，永琪一开始的时候就占着有理的条件，一点点打击永d和皇后。那么永璋？永？乾隆摇摇头心里不大愿意多想。 做皇上的手段是需要狠，乾隆承认，先帝雍正，也并没有什么兄弟情。但是对于没有利益冲突的妹妹，永琪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先开始圣祖扩张版图，稳定天下，是需要狠的。先帝努力充实国库，做到让国家富饶，狠在那个时候已经不是必须。而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让天下更繁荣，永琪这样的皇帝，真的适合吗？ 乾隆想着，难免对永琪有点寒心，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先去坤宁宫看看自己的女儿的好。想到紫薇，乾隆脸上又露出一丝微笑。勇敢而又机智的女儿，确实有他的风采。 乾隆抬起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永琪？”乾隆眯起眼睛，他没有看错吧，正在使用轻功奔跑的是永琪？跟在乾隆身后的金锁，听到五阿哥的名字，心里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永琪听到乾隆的声音，身形立定，“皇阿玛吉祥。” “永琪这是要去哪儿？怎么这么匆忙。”乾隆问，语气并不好。 永琪心念一转，“禀皇阿玛，儿臣要赶往坤宁宫去救尔康和小燕子。” “恩？怎么回事？” 永琪说，“是这样的，小燕子听说自己曾经的身边的丫鬟金锁并没有死，而是被皇后带走了，心里着急，就要闯坤宁宫。至于福尔康，大概是担心小燕子吧，也往坤宁宫去了。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儿臣一时没有拦着他们两个。” “哦？”乾隆把声音拖得很长。 “皇阿玛，此事刻不容缓，儿臣怕皇后为难小燕子，毕竟小燕子不通俗事。” “这样？那朕跟你走一趟。”乾隆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让永琪放了心。皇上还是疼小燕子的。 “是。”五阿哥心里放下这件事，走到乾隆后面，忽然发现了金锁。五阿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金锁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并不理他。 乾隆在前面头也不回，“哦，朕刚刚忘记跟你说了，得巧，朕也认识一个叫做金锁的丫头，正要送到坤宁宫去。” 五阿哥看到金锁，心里自然是无比慌乱。金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皇阿玛都知道了。可是，如果真的知道了，为什么又是这样的态度？ 永琪摇摇头，现在更重要的是可能在坤宁宫的小燕子，要是小燕子闯进了坤宁宫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永琪顾不上想金锁了，快步上前，跟着去坤宁宫了。金锁在后面舒了一口气。见到五阿哥，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乾隆心里想，这回要看看小燕子又要闹什么。 还没到坤宁宫，就看到一个粗使太监背着一个直挺挺的人，乾隆皱着眉头，吩咐身边的高德庸去看一看。高德庸上前看到太监身上背得就是五阿哥口口声声说闯进坤宁宫的还珠格格，就把太监引到皇上面前。 “小燕……”五阿哥轻轻呼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刚刚神武门的陈侍卫拦下奴才，让奴才送还珠格格回淑芳斋。” “哦？”乾隆挑挑眉。 “陈侍卫并没有多说，奴才也没有多问。” “永琪这下你放心了。”乾隆对着永琪说。 “皇阿玛，小燕子是被人点了穴道，能否让儿臣先解了小燕子的穴道。”永琪说。 “作为格格，总不是不好让自己的哥哥来解穴道的。依朕看，这位公公先送还珠格格回淑芳斋。找个会武功的公公来解穴就好。永琪啊，你也先回景阳宫吧。” “儿臣……”永琪有些为难，忽然撇到金锁，开口说：“皇阿玛，儿臣能否跟你讨了这位金锁姑娘？”金锁听到这话，身子一抖，不过仍是不抬头。 “为何？”乾隆笑得有些玩味。 “儿臣觉得，这位姑娘也叫‘金锁’。小燕子也一直念叨在路上去了的‘金锁’，不然也不会听说皇后那里有人，就想闯坤宁宫了。不如让儿臣借花献佛，让这位‘金锁’姑娘去伺候还珠格格。” 乾隆轻轻笑了，“永琪啊，朕不能带你答应，这位金锁姑娘是有主子的，恰巧，也叫紫薇。”永琪猛地抬起头，乾隆忽然沉了脸，“还不把还珠格格送回淑芳斋？高远高达，替朕守着，这段时间谁也不准出入淑芳斋。” 乾隆又对着永琪微笑，“永琪啊，这段时间听师傅说你的功课也落了不少。在景阳宫好好温习吧。”说完，甩袖离去，一行人匆匆跟上。 乾隆本来想和紫薇说说温情话的心思也没有了，把金锁送到后，就离开了。 做了皇帝的人，并不会傻。看到永琪对小燕子的态度，乾隆先前的一点疑惑全部解开了。 小燕子不是他爱新觉罗家的格格，不是兄妹关系，所以永琪动了心思。为了这小燕子，所以永琪才想尽办法来堵住紫薇的嘴。乾隆摇摇头，为了小燕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乾隆想，如果真是这样，小燕子是留不得的。 一切都等着济南来人吧。 ………… 接下来几天，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只不过，要知道福尔康被关在宗人府的牢里，小燕子则是在淑芳斋不能出来，而五阿哥也是变相禁足，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令妃虽然嗅得到其中的硝烟味，但是她对于具体情况偏偏不清不楚，加上需要静养，也只能以静制动了。 这一切没有丝毫影响到坤宁宫里的主仆。 主仆两人相互说了一下之后的际遇，金锁没有想到居然小姐可以进宫，还遇到了皇后，为小姐感到高兴。金锁也说了自己的遭遇，其中自然提到了箫剑。 金锁还在为柳青柳红二人出卖她愤愤不已的时候，紫薇开口了，“这件事情说不定真的不是柳家兄妹诓你，而是那个箫剑在算计你们。” 金锁一脸茫然，紫薇轻轻笑了，“好了，反正我们也进宫了，这件事情不用理会就好。”那个箫剑？紫薇咀嚼着这个名字，皱起眉头。他究竟在图谋什么？紫薇强压下心底的不安。 在坤宁宫的日子还算是安闲，容嬷嬷会教给紫薇、金锁一些在宫中通用的规矩，而对于主子应该知道的，容嬷嬷会细细单单说给紫薇听，这个时候翠玉也会言传身教，教给金锁一些经验。 兰馨和金锁的性子比较相近，都是比较直爽，装不住事情的，翠玉教起来也格外上手。因为兰馨平日里对下人都算不错，翠玉对于和自家格格性子相似的金锁就难免上了心。 皇后是不禁兰馨和紫薇接触的，尤其是在把事情已经对皇上挑明之后，所以这几日紫薇不学规矩闲暇的时候会和兰馨说说话。不过晴儿被老佛爷勒令禁止接触紫薇。 那一晚上的事情，太后第二天才知道。她无论如何都觉得皇后莽撞了，对于自己的儿子，太后怎么看都是好的，所以怎么着也不觉得自己儿子大晚上就会头脑发热，认下金锁做格格。太后心里想着就觉得皇后莽撞了，等从济南过来的报告来了之后再和皇上挑明岂不是更好？所以太后一来冷落了皇后，二来对紫薇也是不喜。 皇后是有苦难言，只好更加小心陪着笑，想方设法让老佛爷高兴起来。 不过皇后还是收获颇丰的，乾隆很明显看重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每日里来坤宁宫的时候很多，经常一下朝就过来了。 听着紫薇说着在济南的生活，或者是和她下下棋，乾隆总有一种时间停滞的感觉，奇妙而美好。 紫薇自然也会说到在京中的日子，“先开始紫薇遇到了富察家的公子还以为他是福家的人，当时吓得几乎以为天都要塌了。” 乾隆笑着说：“说得是福灵安吧，可也巧。当时当时朕看到那幅仿得扇子的时候，也是找的富察家的，所以当天的时候，朕就把事情差不多明白了。” 紫薇微笑，并不说话。 乾隆接着说，“福灵安也是个糊涂的，拿到东西的时候，他居然第一个想法就是你是福伦家的。”乾隆想到当时福灵安的表情轻轻笑了。 “怎么会……” “他说他也是一时糊涂了，愣是没有转过弯。” “富察公子但凭着几样东西就可以猜出大概，是聪明至极的。”紫薇轻轻地说。 “说聪明也聪明，说糊涂也糊涂，不然朕早就可以认下你了。”乾隆摇摇头。 “紫薇也算是长了见识，而且也因此结缘于兰格格和晴格格，也是不错的。” “说明你和皇宫是有缘分的，老佛爷当时也赞着你呢。说你有满人家的风采。”乾隆说道，“老佛爷现在不大高兴是因为朕的原因，朕因为想着认你，就总是犯了糊涂，平白连累了你。”乾隆说到这里有些惭愧了，继而又兴高采烈，“事情弄清楚了就好了，这段时间和皇后学学规矩也好，老佛爷素是喜欢有规矩的。到时候，事情弄清楚了，朕和皇后帮你说说话，老佛爷那里就好了。” 紫薇微笑着点头。如果一起真的这么顺利，那多好…… 43、第三十三章 真相（下） 尔康入狱, 学士府里大概只有福尔泰最震动了, 福伦福晋心里已经明了大半，不过各自明了的不一样。 对于福晋，早已经料到是这种结果, 只不过听到尔康只是收在大内监牢，而且罪名并不是闯坤宁宫的时候, 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由得感谢在神武门就把尔康拦下的侍卫。对于五阿哥, 福晋心里暗恨, 其实本来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尔康的事情的。她对于自己试图煽动小燕子闯坤宁宫的事情，自动忽略了。福晋心里想着，既然没有闯入皇宫, 也没有造成什么骚乱, 尔康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而福伦并不这样觉得。福伦凭着多年的经验很快想到，这一次怕只是一个引子, 真正的原因应该是别的。要不然, 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哪里至于连尔康在牢里的消息都得不到。怎么说，他们也是令妃的娘家人，福尔康连宫门都没有进，不至于现在杳无音讯。那么什么是真正的原因？福伦心里隐隐猜到是夏紫薇的原因, 但是总是抱有一线希望的，毕竟如果真的是摊上了这件事情，福伦心里在计算着退路。 皇上明显在监视着他们。景阳宫、延禧宫, 甚至淑芳斋都控制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福伦摇摇头，看着仍是一脸茫然的福尔泰。不管是不是夏紫薇，这一次尔康怕是不中用了，估计以后就只能依靠尔泰了。福伦心里想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夏紫薇，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多事情了。 再说小燕子。 小燕子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而且说不来话，但是不代表她听不到看不到。金锁……为什么她会在皇宫里，小燕子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难怪最近皇阿玛都不管她，小燕子虽然总说着皇阿玛这也要求她，那也要求她，但小燕子也知道，这些要求是因为皇阿玛真心为她好。而单单只剩下特权之后，小燕子心里就一直发慌，是不是皇阿玛不喜欢她了，一直以来，她只是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今天看到金锁明白，皇阿玛是知道她不是真的格格了吧。 今天的事情，让小燕子生出恐惧，心下也有些慌张起来。加上先前的白吟霜的死，常年作为骗子和小偷的直觉告诉她，事迹败露，最好走为上策。小燕子总是盯着门和窗子。心里更加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替紫薇送信，如果一开始没有帮她送信，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神武门的陈焯是这次戒严淑芳斋的负责人，陈焯点了格格，本来应该是会获罪的，偏偏皇上觉得这个人有胆有谋，较为欣赏，就升了他的职。乾隆心里想着，当小燕子还是真的格格的时候，这个陈焯就敢点穴，让他负责淑芳斋，是再为合适不过了。毕竟他一直用惯了高远高达，调去淑芳斋总是不方便的。 小燕子刚刚瞄向窗户外面就看到了陈焯，对于他，小燕子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他，当初她就闯了坤宁宫了，尔康也不会进了牢房。而且陈焯管得真的很严，小燕子一点机会都没有。 在景阳宫的五阿哥也在着急，看到了金锁，加上皇上的话，五阿哥心里怎么可能会不明白皇上已经知道了真相？坤宁宫里还有一个紫薇？五阿哥一想到夏紫薇可能在坤宁宫，心里就上火。如果要是真的，那么该怎么办，小燕子会怎么样？夏紫薇会不会已经说了什么，小燕子究竟是保不保得住？ 五阿哥想尽办法想往淑芳斋里面送消息，福家这一会怕是不中用了，加上先前福家打算让小燕子去送死，五阿哥心里发狠，只想保下小燕子了。 永琪甚至想到是不是现在就提前向皇上招了，把事情全推给福家，这样小燕子肯定是可以保下的。不过永琪又犹豫，是不是到时候直接往紫薇身上泼污水。最终永琪还是觉得看情况再说，只要下定决心保下小燕子，到时候随机应变反而可以博取最大的利益。 永琪纠结的时候，皇后派去的济南的人回来了，不仅带来了事情的真相，还把紫薇家里可以找得到的两个族人……紫薇的舅公舅婆也带来了，当年接生的人也请到了京城里。 太后甚至亲自问了那两个族人几句，也看了夏雨荷当年的旧物。至于还有当初为什么会传出“夏雨荷的女儿是夏紫薇，夏紫薇的小名是小燕子。”也让人仔细查清楚了，这件事情是福家做的。 太后冷笑，“福家这是要做什么？连格格也敢扣下，居然还做出这样的谣言。”想到小燕子皱了皱眉头，“那小燕子什么来头，至于让福家做出欺主的事情？” 皇后现在聪明了，只要和令妃还有福家相关的就不说话，自有太后会点醒皇上的。果然，太后开口，“皇帝啊，后宫还是得满人家的女子……” 乾隆有些尴尬，心里也明白和令妃是脱不了干系的。“儿子心里是清楚的。皇额娘，紫薇这个丫头朕看很不错，模样不错，性子也好。摊上这样的事情也是胆色惊人。” 皇后连忙开口：“是啊，紫薇在臣妾那儿也是规规矩矩的，听着容嬷嬷的话。”紫薇养在自己那里，和坤宁宫也算是息息相关了，要是讨得老佛爷喜欢，对于紫薇还是坤宁宫都是好的。 “哦？那规矩学得如何了？”见事情明了，先前的一点小芥蒂也消了，太后问起了紫薇。 皇后回答：“差不多了，紫薇是个聪明的，自小琴棋书画学着，女红也是不错。就只差这宫里的规矩。前段时间虽然身体不大好，但是学得速度也算是不错了。”皇后说，“老佛爷要不要见一见？” 旁边的乾隆猛点头，“是啊，紫薇这丫头朕是见过的，是个可怜的、招人疼的孩子。好不容易进京寻亲，又被人骗了东西。后来又遇上胆大欺主的福家，要不是机缘巧合遇上了兰馨这丫头，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这样一说太后心里也多少有了同情，想到先前救了晴儿，点点头，“是个不错的丫头，当初还救了晴儿和兰馨这两个丫头。我当时记得还夸过她，是不是皇后？” “是啊，老佛爷当时就说有满人家的风采，没想到啊居然还是自己家的格格。”皇后笑着说。 见着了紫薇，虽然只学了几天的规矩，也看得出来是个安分的孩子，老佛爷神色又好了些。 本来太后对于紫薇的印象就不太坏，只不过恼怒皇后行事莽撞了些，现在皇上和皇后都帮着说话，紫薇本身也是不错的，太后也舒心了。 听说紫薇穿着素服仍是为母亲守着孝，点点头，“是个有孝心的丫头。”还褪了手上的佛珠给她，“这可是在五台山开过光的。” 见乾垄皇后含笑点头，紫薇也就收下了。 太后道，“既然已经了却这一段公案了，这福家还有小燕子也该做个初断了。” 乾隆开口：“朕心里有数，关于紫薇的品级问题？” “养在皇后身边，还怕什么？不过这一次可不能弄出祭天那样的事了。”太后开口。 乾隆笑得有些尴尬。 ………… 乾隆派了一个小太监，手捧一个盘子，送到淑芳斋了。 上面放着三件东西“白绫一条、毒药一瓶、匕首一把”，捧到小燕子面前。　　　　三件东西，一件一件放上桌。 “传皇上口谕，朕今天赐你一死！白绫一条，毒药一瓶，匕首一把！三件东西，你可以选一样！” 小燕子看到东西，脸色惨白，“不，我不服。我什么都不选。我要回大杂院！”小燕子把东西全部扫在地上，“碰”，盛着毒药的瓷瓶碎了。 小太监掐着声音喊道：“反了，反了。” 外面的侍卫都听到里面的动静，因为是皇上派人宣旨的，也顾不顾得上不规矩，就冲进来，拿下了还珠格格。 “既然还珠格格不愿意自己选，奴才就帮忙选了这白绫吧。”小太监开口，并示意一个侍卫帮忙挂白绫。 小燕子脸色惨白，眼泪珠刷刷地往下掉，喊：“永琪，永琪，你在哪儿啊，快来救我啊。”她的脑袋真的就不保了？ 五阿哥听到从养心殿出来小太监手捧着盘子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急匆匆就赶到淑芳斋。 院子里的侍卫都进来了，并没有拦着永琪，永琪一路冲进了看到侍卫就往房梁甩着白绫，血气上涌，一脚上去踹开那个侍卫。 看到是五阿哥，押着小燕子的两个侍卫并不敢和永琪动手，但也不敢松开小燕子。 永琪狂怒：“还不把人给我放开？” 小太监开口了，“五阿哥，请不要为难奴才们，这是皇上的旨意。” “皇阿玛？！”永琪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对于小燕子，难道皇阿玛都不会先审问一下吗？这样天真、可爱的小燕子，皇阿玛怎么会下得去手？“你们先放开，这件事情自然由我负责。” 侍卫仍是不动，五阿哥看到不停落泪话也说不出来的小燕子，更是狂怒，“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 “五阿哥这是在做什么？”皇后身后的一群人走了过来，她本来是要带着紫薇去养心殿商量紫薇的封号问题。 “夏紫薇？”看到紫薇，永琪的眼睛瞬间眯起来，小燕子也抬头瞪大眼睛看着她。“是你，对不对？是你跑到皇上面前去搬弄是非，要小燕子的脑袋对不对？”永琪大踏步走过来，紫薇忍不住退后一步，金锁刷一下冲出来，拦在五阿哥的面前，“还请五阿哥留步。” 紫薇先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看到五阿哥一脸愤怒的样子，心里免不了有些悲哀，冷淡地说：“五阿哥抬举我了，紫薇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紫薇？你是紫薇？”小燕子激动地开口，“你赶紧告诉皇上你是真的，我是假的。我，我不是格格，我要回大杂院。” 皇后冷笑一声：“还珠格格说笑了，哪里有什么真假格格，还珠格格只是因病去了。五阿哥，这是格格的闺房，还请五阿哥出去为好。” “不，皇额娘，这件事情另有隐情，儿臣请求皇额娘缓了小燕子的死罪，一切等见了皇上自然明了。”永琪沉稳地开口。 皇后想了想，倒是轻轻笑了：“也好，我正好也要面圣，不如就和五阿哥结个伴儿吧。” 小燕子自然不方便被两个侍卫架着了，让其中一个点了穴，让小太监背着过去。 ………… 乾隆在养心殿等着淑芳斋那个小太监的消息，刚刚，大内监牢里面的福尔康已经选了鹤顶红了，过不来一盏茶世间，就会“病死了”，现在只等着小燕子了。 乾隆这一回还查出来福尔康曾经对于紫薇念念不忘过，而去龙源酒楼里招惹了白吟霜就是因为她与紫薇神似。一个包衣奴才肖想着格格，在乾隆眼里已经是不可思议，福尔康死因第一条，不自量力。 后来福尔康可是让白吟霜孝中失贞，现在在牢里也是喊着白吟霜的名字。怎么说他的女儿也比那白吟霜好多了，福尔康太快移情别恋让乾隆父性大发，为女儿抱屈。乾隆怎么看紫薇怎么喜欢，他的女儿怎么会比不上坏了孝道的白吟霜？第二条，福尔康眼光太差。当然，这里面福尔康还坏了孝道。 最重要的事情是，福尔康这人留着今后难免有人为挖出这一段，对于紫薇的名声不好。在对老佛爷报告的时候，乾隆就抹去了这一段。 福尔康这个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留下的。不忠不孝，加上不自量力、眼光太差种种原因，让福尔康死，一点也不为过。 “皇后娘娘驾到、五阿哥到。”养心殿外传来声音。 乾隆挑挑眉，怎么回事？ 皇后率先进来了，接下来是五阿哥，跟着后面的是紫薇，最后还有一个太监背着一个用帕子蒙着脸的人。 乾隆屏退了左右，皇后点点头，小太监放下了背上的人，拿下了帕子，是小燕子。小太监也撤了出去，五阿哥上前，什么话都不说，解了小燕子的穴道。乾隆看到五阿哥的动作，眯了眯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乾隆对着皇后问道。 “皇上，臣妾路过淑芳斋……五阿哥说一切另有隐情，特意前来求见。”皇后简单说明了一下。 “永琪，你还有什么话说？” “回皇阿玛的话，小燕子并不是故意要冒认格格，她情有可原啊。” 乾隆没有说话，小燕子已经猛点头了，“是啊是啊，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情况实在是太混乱了，再说，紫薇已经找到了啊，我不做格格，把爹还给她就是了。” ‘还’这个字眼让除了紫薇金锁外所有的人皱起了眉头。 皇后冷笑道，“‘还格格’？臣妾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你当皇上是谁，格格又是什么？是你想认就认的，还珠格格，我可以告诉你，这宫里没有真假，只有活人和死人。” 皇后的话说的直白，她也是知道还珠格格听不懂什么大道理的，刻意把话放简单了。乾隆皱了皱眉头，并不开口。 ‘活人’和‘死人’，小燕子完全崩溃了，开始尖叫，“这根本不是我的错，如果当初不是皇阿玛对我那么好，给我喂药，我也不会感动的乱七八糟，稀里糊涂做了格格。” 乾隆怒极反笑，“所以你是怨朕对你太好？” 永琪见小燕子说话越说越糟糕，就截了话头，果断抛出杀手锏，“皇阿玛，如果宫中没有‘真假格格’之分，那么是不是宫中也不会有‘污了名声的格格’呢？” 金锁尚茫然，紫薇摇摇头，对于五阿哥永琪的狠毒还是低估了，如果皇上相信了……或许她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乾隆听到这里，对于五阿哥永琪失望至极，为了维护什么都不是的小燕子，永琪居然……“你把话说清楚。”乾隆看到紫薇脸色苍白，心里越发怜惜了。 “在福家的时候，紫薇和福尔康已经‘生死相许’。” 皇后瞪大了眼睛看着紫薇，继而皱着眉头。 紫薇深吸一口气，金锁已经开口了：“请皇上明察，这是污蔑！” 小燕子开口了，“没有，我想起来了，福尔康也和我说过他和紫薇已经‘什么什么相许’了，我们才会努力让紫薇进宫恢复她的身份的。” 提到这个，乾隆越发火了，幸好福尔康已经死了，没想到让自己女儿进宫做奴才居然是这个狗东西提的，“小燕子，那你和福尔康去重新确认一下好不好？”忽然，乾隆的声音变得温和，似乎在诱惑小燕子回答“是”。 “好啊，好啊。”小燕子接口。 “不！”永琪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件事大概是儿臣误会了。” 皇后心里也瞬间敞亮了，本来以为会被倒打一耙，没想到福尔康居然已经死了，不管有没有过这件事情，都可以揭过不表了，愉快地说：“臣妾也觉得让还珠格格确认一下比较好。” 永琪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办法了，果断跪下，“儿臣从小到大没有求过皇阿玛，这一次，请皇阿玛绕过小燕子。” “不可能。” 永琪磕头，“儿臣知道，可是皇阿玛，儿臣不能没有小燕子，儿臣已经放不下她了，我喜欢小燕子，不，我爱她。” 说得越发不堪入耳了，乾隆单喊上了永琪，在后面私下沟通。 大殿里，小燕子开口了，“紫薇，你没有害我对不对？你没有想让我死？” 紫薇因为五阿哥的事情并不像开口，闭上了眼睛，金锁也不理她。 “紫薇，你……”小燕子激动起来，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难道真的是紫薇害得她，“你说过不怪我了，你怎么还能这样？！而且我们还用心帮你想让你进宫，多些机会，你怎么能这么狠毒，这样害我。紫薇你好可怕。” 皇后也知道小燕子曾想让紫薇进宫做宫女的事情，对于小燕子现在自己说自己委屈感觉极其不可思议，干脆也闭上眼睛，不去理她。 小燕子自顾自地说：“紫薇你好可怕，还好我有永琪。紫薇你说过你和我不是姐妹了，那一次是你说的，这一次，我要对你说这句话。” “好。”紫薇轻轻地说。 ………… 永琪的一番表白还是有用的，永琪喜欢小燕子，小燕子就做了景阳宫的燕格格。还珠格格对外宣传还是暴毙了。 永琪毕竟是他按继承人的标准培养出来的，乾隆怎么也不想拧着来，让永琪在这时候范倔。不过乾隆心里还是很憋屈的，加上永琪对于亲妹妹的手段过于凌厉，乾隆很是不喜。或许，自己应该重新挑一个人了。 除了福尔康死了，对于福家还有令妃，乾隆并没有过度打压，这件事情明里面他们似乎并没有参与进来。而且和皇后商量了的结果，紫薇是认作养女的，福家谋害皇家血统的罪名落不下来。令妃虽然有操作，但是拿不住把柄。也就随她了。 听到尔康的死讯，福伦摇摇头，果然是紫薇的事情。 只有福晋不敢相信，尔康居然就这样死了。小燕子，一个假格格，不就是五阿哥庇护着吗？福晋心里恨恨地，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福尔泰心里空落落的，小燕子终于做了景阳宫的格格了…… 44、第一章 承转 对于紫薇, 乾隆自然也是想做认为“义女”, 给个特殊的封号以示“超然”和“特别”。 “皇后，你说明珠格格这个称谓如何？”乾隆说。 皇后皱皱眉头，“宫中原没有这样的称谓, 倒不如‘薇格格’好。兰儿、晴儿都是兰格格、晴格格这般教法。要是叫了‘明珠格格’，旁的不说, 宫中肯定是会把紫薇和小燕子联系在一块的。” 乾隆想到小燕子，脑仁就疼, 想到永琪私下的话要多酸有多酸, 而且摆明了态度是非卿不娶，让小燕子过了景阳宫的燕格格，永琪还是勉勉强强, 不高兴的样子。乾隆忍不住扶额, 现在这个单纯的，一副深情样子的永琪, 和刚刚往自己亲妹妹身上泼污水的真的是一个人吗？乾隆对小燕子不满, 对于挂心小燕子的永琪不满。而且永琪对付紫薇的手段过于凌厉了，实在让乾隆有些心寒。 “就依着皇后吧，叫薇格格。”乾隆微微颔首，“至于品级，按兰儿的比分来吧。”乾隆本想着也给紫薇额外开恩, 但是生怕别人小觑了她，把她和做事不着调的小燕子联系到一块了。 至于让紫薇住在哪儿，乾隆倒有些犹豫了, 皇后开口：“紫薇不如先住在臣妾的坤宁宫，和兰儿也做个伴儿。日后还是再劳烦老佛爷的好。” 皇后通过紫薇的事情算是真正明白皇上对于夏雨荷的女儿是多么的上心，想着以前自己总千方百计难为着小燕子，难怪是入不了皇上的眼。不过也幸好那还珠格格是假的，自己这里才多了机会。 对于令妃，皇后冷眼瞧着，连上次落红皇上都没有过去瞧瞧，只是派了人说好好静养，免了她早上请安。皇后摇摇头，令妃这一回还怀着身子，就算以后得了小阿哥，怕是以后也上不了台面了。 对于五阿哥，非要和小燕子绑在一根绳子上，小燕子是个不会消停的人，只要五阿哥不放手，早晚会被小燕子拖累死的。皇后的心思还是放在如何培养永d身上了。 紫薇的生活和以前相比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只不过早上和皇后请安之后，跟着皇后娘娘，再去慈宁宫请安。 令妃早上不用请安了，而皇后现在的位置坐得越发稳妥，紫薇又是养在坤宁宫的，自然就不会有不长眼的来为难紫薇。 还珠格格暴毙，皇上又认了一个“义女”，所有人心里都有谱，这位“薇格格”才是真正的遗落在民间的格格。先前嚣张的还珠格格她们都不去招惹，这位更得皇上宠爱的“薇格格”自然也就不予为难。 太后那里，看到紫薇是个安静娴雅的性子，规矩学得也好，也不禁晴儿和她接触了，于是三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是越发长久了。 ………… 对于金锁，紫薇心中是有愧疚的，“金锁，我们情如姐妹，这一生要分开也是不大容易了，不过让你入宫我……我觉得委屈了你。” “格格，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和你在一起，我永远永远是你的丫头，是你的金锁。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别说委屈，这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紫薇摇摇头，抿着嘴不说话。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让金锁入宫，要是脱了金锁的籍，让她在皇宫外过上平淡的生活，对于金锁才是真正的好。不过好在，她总是会嫁人的，等到出嫁了，把金锁带出去，再脱了她的奴籍，只是要委屈她这两年和她一起呆在宫中了。 ………… 明瑞要走了，自请出师霍集占。他本在去五台山那一次就应该离开，只不过因为自己的私心，才多做了一阵，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和福灵安、多隆还有皓祥别了的时候，多喝了些酒，话也说得多些了，“如果这一次打了胜仗，我就请皇上能将晴格格指婚于我。” 多隆还有皓祥倒是第一次知道明瑞的心事，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福灵安笑了，“早就应该这样了。”想了想又说，“你也别担心，我冷眼瞧着这段时间皇上是应该不会指婚的。” 因为福灵安知道了紫薇现在是“薇格格”，先前不能有的心思现在又活络了起来。富察家的庶子，对于皇上的“义女”还是配得上的，也不算高攀。所以福灵安在御前走动的时候自然会多多留意紫薇，而紫薇和晴儿还有兰馨的关系很好，对于晴儿的事情也算是比较清楚。 明瑞沉默地点点头，其实他也是很清楚地知道这条才会自请出战的。 ………… 参加这场战争的还有另一个人。 “哥，你……”柳红看着柳青欲言又止。 柳青揉揉柳红的头，“男子汉大丈夫，想要建功立业不是很正常吗？不过我不在京中，你一个女孩子不要被人欺负去了。” “怎么会？你还不放心我？”柳红微笑着说，不过眼眶有些微红。 柳青有些感慨，“长这么大，我们兄妹两个还真没有分开过。好了，别的虚的也不说了，我会努力上进，回来能让我妹妹有一个好的归宿。” “哥，你说什么呢？”柳红有些羞涩。 柳青微微笑了，“以前是我糊涂了，让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家和我跑江湖卖艺。” “我觉得以前也不错啊，卖艺，然后帮助大杂院的老老小小，虽然生活清贫了一些，也很充实，也很有意义。” “如果挣得军功，能帮助的人岂不是更多？” “金锁的事情，我会在京中帮你留意的，万一紫薇和金锁没有……” 柳青摇摇头，“那里面可是有五阿哥……我心里就是为紫薇和金锁可惜，两个好姑娘。” 柳红也沉默，说道：“我们都不知道箫剑是那样的人，还有小燕子……她……” “我们不说她了，我们兄妹还是多说说旁的，马上就见不到了……” ………… 小燕子做了景阳宫的燕格格。 对她来说“燕格格”还有“还珠格格”并没有差别，只要她脑袋保住了就好，更何况，现在住进了景阳宫，和永琪在一起，自己的脑袋要长长久久呆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永琪，你真好……” “嘘，不要说话。”永琪目不转睛盯着小燕子，“天啊，你好美……别动，我要做一件事。” 一夜缠绵，永琪食髓知味。 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说了，这样，小燕子也能早点进入景阳宫。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还得罪了不少人，又是何必？ 小燕子懒懒地伸过来胳膊，永琪拉住小燕子的手，贴了上去，又是一番颠鸾倒凤。 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45、第二章 赛娅来京 巴勒奔带着公主塞娅来的那一天, 真是热闹极了。 前面是仪仗队和鼓乐队, 最别开生面的，是有一个藏族鬼面舞，做为前趋。所有的舞蹈者, 都戴着面具，配合着藏族那强烈的音乐节奏跳舞往前走。京城的百姓都出来看, 人群里面掺杂的，还有箫剑和红花会的人。 “最近里面有没有什么消息？”箫剑和旁边的一个人状似无意地聊天, 有时候和旁边的群众一起喝彩鼓掌。 “有消息说, 去了一个姑娘，又多了一个姑娘。” 箫剑皱着眉头，小燕子死了？看到五阿哥对于小燕子那么维护, 箫剑直觉就是不可能, “你再去查探清楚些，尤其是那位的老五那里, 去看看有没有添了什么人？” “是。”然后几个穿梭, 人就消失了。 如果小燕子死了，箫剑一定要五阿哥好看，箫剑心中默默地想。 “西藏王，瞧见没有，那个轿子里的人就是西藏王。”箫剑旁边的一个穿着青衣的人激动地喊着, 箫剑微微笑了，“是啊，威风极了。”看了眼巴勒奔, 就挤出了人群。 第一个轿子里面坐着的是巴勒奔，第二个轿子里面坐着的是赛娅公主。赛娅手里拿着的是在来时小镇上买的笛子，看着一片繁华热闹的样子，赛娅也笑得灿烂。 乾隆率领众大臣及阿哥们，都站在太和殿前。迎接巴勒奔。 鬼面舞舞进宫门，舞到乾隆及众人面前，旋转，跳跃，匍匐于地，行跪拜礼，然后迅速的散开。两乘大轿，抬进来，轿夫屈膝，轿子放在地上。巴勒奔和塞娅在勇士搀扶下下轿。见到乾隆，就都匍匐在地，所有藏族的队伍全部跪下，大喊：“巴勒奔和塞娅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巴勒奔送上了哈达，巴勒奔首先介绍了身边的赛娅。乾隆微微笑着，也介绍了皇子，“请。” ………… 西藏土司一来，对于紫薇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无非是在请安的时候，会围着西藏的风土人情聊上几句。和晴儿还有兰馨私底下会说些关于西藏那边的那位公主的话，讨论赛娅公主的衣裳和发式之类的。 而对于小燕子来说，西藏土司来了之后，她的生活就糟糕得不得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永琪已经走了，而永琪又很晚才回到景阳宫，她在永琪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对于永琪这一行为小燕子非常不满，小燕子就想着一定要堵住永琪。 这一天，小燕子硬要在景阳宫的正厅里等着永琪，服侍着小燕子的奴才们怎么都劝不住，知道自己的主子得五阿哥的宠，也只好随她去了。 永琪今天又是忙碌了一天，刚进景阳宫，“啪”一个茶杯碎在永琪面前，把永琪吓了一跳，正要发火时候，看到铁青着脸的小燕子，把话都咽下去了，赔笑道：“小燕子你怎么还不睡？” 小燕子蹭地一下站起来，跑到永琪的面前，“你天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不是说了吗，西藏土司要来，这几天皇阿玛让我们这些皇子作陪。小燕子，我真的很累了，明天再说好不好？”永琪有些低声下气。 小燕子一听就火了，“明天！明天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不管，你天天都不在，也没人陪我，无聊死了。还不如在淑芳斋的时候，你每天还会过来。” 永琪无力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要不这样，巴勒奔明天要和大清的人比武，到时候肯定很热闹。你扮成宫女，我给你安排行不行？” 小燕子笑了，开心地拍拍手，忽然脸色又沉了下来，“不对，如果要不是我今天晚上等你，你明天就不会让我去凑热闹是不是？” 永琪叹口气，怎么也不好直说小燕子本身的品级是参加不了这场盛会的。只好说，“你现在算是我的人了，虽然还是叫着格格，但是到底不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了。” “你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小燕子听不懂云英未嫁，“你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我嫁了你，所以不能参加？” 当天让小燕子进了景阳宫的时候，永琪因为私心，让小燕子穿了火红的嫁衣，但是格格是算不得“嫁”这个词的，但是永琪现在也没有力气跟小燕子争执，点点头，“差不多。” 小燕子恍然大悟，跳了起来，“早知道我才不要嫁你，做什么燕格格，还是还珠格格好，名字也好听。” 永琪心想，谁都知道还珠格格好，但是实在没有力气跟小燕子闹了，用自己的唇堵住小燕子的嘴，让一切未说出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 第二天一清早，小燕子就爬起来，换好了宫女装。永琪昨晚就是那么一说，本来有些后悔了，现在看到小燕子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扫兴了。 “等一会我要和其他阿哥们站在一块，是不和女眷一块的。你要是去的话，只能站在宫女里面，可不要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小燕子不耐烦地挥挥手。 擂鼓喧天，让小燕子的血也活络起来，看到这样的大场面，兴奋地不得了，左看右看。永琪已经要先出列了，最后叮咛小燕子一句“千万要安分些。” 皇上和西藏土司走在最前，小燕子看着很开心，当看到嫔妃们后面跟着后宫的格格们，其中紫薇赫然在列，小燕子本来很高兴的心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这……看着紫薇穿着的衣裳，虽然没有自己以前穿得花哨但是看得出来是好的料子，低头看看自己穿得则是粉色的宫女装。小燕子心里就不舒服了。 紫薇并不知道这一切，这是她做了格格之后第一次见到的大场面，心里正紧张，生怕不小心走错了，好不容易到了看台上，紫薇舒了一口气。望着皇上方向，正好看到了乾隆身边的福灵安，福灵安也注意到了紫薇，微微点头，紫薇也轻轻笑了。 众人落座，紫薇看到身边的兰馨冲着她眨眼，耳根悄悄红了。 那个塞娅，真是活泼极了，在那儿又跳又叫，大声给自己的武士加油，西藏话，中文夹杂，喊得乱七八糟：“鲁加！给他一球！重重的打……哈哩哈啦嘛咪呀！快呀！冲呀……” 本来是听严肃的场合，因为赛娅的开口，几个格格轻轻笑了，也开始小声说话。 兰馨就忍不住打趣紫薇了，“原来你认识富察侍卫啊。” “别胡说。” 晴儿抿着嘴，轻笑着，“好了，我们继续看。” 小燕子在底下关注着紫薇的一举一动，看到紫薇和别的格格们愉快聊天的样子，心里更不好受了。 “赛威加油。”永d喊了一句，皇后斜了他一眼，永d缩了一下脖子，太后看到了轻轻笑了，“皇后别太严厉了。” 乾隆也是轻轻笑了，皇帝既然表了态，这一下就更热闹了。 这样，大清这边还有西藏的人都为各自的勇士加油了。 连紫薇都喊了一句，站在下面的小燕子确是从头到尾都是一句话没说，怏怏的，永琪不住地往她这里看，有些担心。 不过小燕子没有注意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五阿哥的这个行为倒是引起了其他不少人的注意。 乾隆现在是冷眼看着永琪，太后也知道乾隆的意思，但是永琪她是看着长大的，也是按照继承人培养的，心里有些不舍。但是乾隆的说法也有道理，在处理紫薇这件事情上，永琪的手段过于凌厉了，而且现在他是一门心思放在小燕子身上。今后清朝若是这两个人做主，太后简直想都不敢想。其他的几个阿哥们不用说了，连格格们以后日子都不好过。看了看喊地脸红扑扑的永d，太后轻轻笑了，现在皇后也是越发稳妥了，嫡子，可是比那一位更好的选择。 还有一个人在注意着永琪，那就是西藏土司。五阿哥这段时间经常陪着赛娅，他看五阿哥也是个有礼而且打听了一下也是好评如潮。他本以为他是中意自家的赛娅，可是，那么现在他又在看谁？巴勒奔本想着，如果要是赛娅喜欢中原的男子，像是五阿哥这样离不开中原的，让赛娅留着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看来，五阿哥对着赛娅献殷勤，就还有了别的人。中原男人太不可靠了，巴勒奔这一次是定了主意，如果要是赛娅看上了人，一定是要带回西藏的。 ………… 皓祥和多隆站在一块，现在这会正热闹，皓祥也就干脆和多隆多说说话，自从皓祯去了之后，他的日子就过得无比凄惨。 “你当初天天说着皓祯多不好不好的，现在后悔了吧。”多隆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呜呜，多隆，你欺负人，看我这么可怜。”皓祥一脸委屈。 “哈哈，还是我的阿玛和额娘开明，看我的日子过得多潇洒。”多隆抽出扇子敲了皓祥的脑袋。 皓祥伸手捂住敲得发疼的额头，睁大眼睛，似乎在无声地控诉多隆的不人道。 赛娅本来是蹦蹦跳跳在给西藏勇士加油的，因为习武，赛娅的视力很好，正好就看到了皓祥单手捂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因为不高兴，抿着嘴，脸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 赛娅剩下的时候也顾不上看比赛了，就看着多隆不停地拿扇子戳皓祥的脑袋，皓祥脑子不住往后仰，一脸委屈的表情。 偏偏皓祥不知道还手，看得赛娅恨不得冲上去，暴打多隆。 “怎么了，赛娅。”巴勒奔看到女儿目不转睛盯着一个地方有些奇怪。 赛娅挥挥手，“别吵我。”下一句则是用西藏语说的：“还手啊，你快还手啊。旁边的那个人，你怎么还敲，讨厌死了。敲坏了怎么办？” 46、第三章 决定 现在没有人在意比赛结果, 这种场合比赛都是比划比划, 凑热闹而已。唯一在乎比赛结果的赛娅已经注意到别处去了，所以等赛娅回过神，西藏这边已经输了。 “大内高手毕竟不凡, 好勇士。”巴勒奔说道，“皇上, 我们认输了。” “啊啊啊，怎么可以这样, 这就比完了。”赛娅忽然大叫, 举起手懊恼地捶自己的头。 “赛娅。”巴勒奔语气有些无奈。 乾隆笑着挥挥手，“赛娅公主，还有什么高见。” “大清是不是遍地都是勇士？”赛娅眼睛一转, 心里有了主意。 巴勒奔看到赛娅转眼珠子, 别过头，每到这个时候就说明赛娅有鬼主意, 他不忍心看大清皇帝的惨样。 乾隆谦虚地说到：“哪里, 哪里？” 赛娅一听急了，“我想在场的肯定都是英雄好汉，我想让他和我打一场。”说完遥遥就指着多隆。 “我。”多隆一愣，出列，拱手道：“奴才不曾习武。” 赛娅本想着和多隆在武场上一比高下, 没想到对方居然说自己不会武功，赛娅恨恨地跺地。看到多隆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多隆，赛娅心里更气闷了。 几个格格们还有乾隆看着赛娅都以为赛娅喜欢的是多隆贝子, 乾隆甚至心里开始计算多隆送去和亲的可能性了。 而巴勒奔知道，自己女儿喜欢的是旁边笑起来有酒窝的那个。看起来白白净净，斯文的样子。巴勒奔再看他一眼，到了西藏，那个小身板会不会挺不住，巴勒奔陷入忧思。 “我来跟你打。”忽然一个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家往来处一看，原来是小燕子。 赛娅看了一眼小燕子，看到是站在宫女里面的，衣着也不华贵，才不会自降身份和小燕子打，“我才不和你打。”撇撇嘴，“算了算了，不打了，没意思。” 小燕子本想为大清争光，结果别人根本不理她，正想要发火。忽然一个太监穿梭过来，小燕子又被点了哑穴。 小燕子几乎要气坏了，这段时间怎么天天被人点穴。 回到景阳宫，又摔坏了好些东西，直到永琪安慰她说，带她出宫，心里才好受些。 ………… 巴勒奔被赛娅缠得没有办法，去帮她打听了皓祥的名字和身世，听到他现在是硕亲王的独子，硕亲王皱眉，“赛娅啊，换个人好不好。选了这一个，他家里人也不会让他和我们一起回西藏的。” 赛娅脸一红，说道，“也不一定非要回西藏，我可以留下来嘛。” 巴勒奔脸一抽，女儿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先前说让你来大清挑人你都不愿意，怎么现在甚至愿意留下了。你让我跟你阿妈怎么说，还有拖卓和拉塔，你让我怎么对他们两个开口。” “可是，你也说了，他阿爸肯定不会让他和我一起回西藏的。”赛娅说，接着小声嘀咕，“我觉得他在西藏会受不住。” 巴勒奔一想是啊，皓祥的小身板确实扛不住吧。不对，这女儿还没嫁人，尽帮着男方了。 巴勒奔苦口良心地说，“赛娅啊，我们西藏好小伙也很多啊，对你有意的可以排成一个军队了。” “我不管，我就要他。”赛娅跺地。“阿爸，阿爸，你去和大清皇帝说。” “赛娅……你想让阿爸说什么……”巴勒奔无力了。 “笨，当然是指婚。”赛娅说道，“不对，不能这么快。”赛娅沉思了一下，“我得先和他培养感情。”赛娅右拳拍在左掌上，“你和大清皇帝说，让皓祥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讨厌鬼陪我一起游北京。” “好啊好啊。”只要不是现在就嫁女儿，巴勒奔干什么都愿意，“恩，你要和他多接触一下，看看合不合适才好。”巴勒奔停了一下，奇怪地问，“为什么还要多隆陪着啊，而且你好像很讨厌他。” “我是很讨厌，谁叫他欺负皓祥的。哼。”赛娅斜了巴勒奔一眼，“至于带上讨厌鬼，一是我要报复他，二嘛……我担心皓祥害羞啊。” 巴勒奔彻底无言…… 难道女儿真的要留在京城……？ ………… 巴勒奔回头就跟乾隆说了，说是赛娅点名要让多隆贝子和皓祥贝勒陪她游京城。 “皓祥贝勒？”乾隆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多隆贝子？ “恩，皇上，我们家赛娅看上他了，别的都不干。我们家赛娅是一等一的好，功夫好，人也漂亮，在西藏多少小伙子排队求亲呢。”巴勒奔越说心里越苦闷，多好的女儿啊，就要留在北京。 乾隆心里更奇怪了，“不是多隆贝子吗？上次在比武场上？” “是皓祥没错，不是多隆。”巴勒奔肯定地说。 “那为什么……朕到有些奇怪了，既然喜欢皓祥，为什么又要带上多隆呢？” 巴勒奔直说，“我也不知道，女儿家的，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他可不敢说出那么丢人的理由。女儿家家的不怕羞，倒是怕男方怕羞。 乾隆沉吟了一下，“自然是可以，我回头就和硕亲王说一声。不过，朕可不可以有一个请求。” “皇帝请说。” “我想让赛娅公主带上一个紫薇丫头一块出去，哦，就是那天你看到的薇格格。”想到紫薇，乾隆微笑。 巴勒奔想了想薇格格是谁，然后说，“可不可以问皇帝为什么？” 乾隆微笑，“我看你们家丫头活泼的很，薇格格是朕的义女，一个苦惯了的孩子，朕像让她多和你家赛娅接触接触，也活泼些。再说，她还没有好好逛过京城。也算是托赛娅的福。” 当初小燕子进宫的时候，乾隆可是给了小燕子不少特权。而紫薇进了宫，好听的封号没有了，天天学着规矩。想到紫薇来到京城的时候很狼狈再后来因为福家，又总是躲躲藏藏，乾隆有些心疼。不如让紫薇和赛娅一起游京城。 巴勒奔大笑，“当然可以，我还嫌赛娅的性子太跳脱了，让她安静下来一会都不行。” ………… “什么？还要多带上薇格格？不要。”赛娅听到巴勒奔带回来的消息，心里不高兴。 巴勒奔耐着性子解释说，“大清皇帝已经明明白白说了，这是承情，就算今后你真要留在京城，也可以求个恩典。” “求什么恩典？” 巴勒奔说：“大清和我们西藏是不一样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男人有很多个女人。” “他敢？！” “这是大清的风俗，所以我才想着让你带上那个薇格格啊。以后可以和皇帝说，让皓祥也尊重我们的风俗。” 赛娅仰着脸，笑开了，“我就知道阿爸最好了。”歪着头想想，“那就带上那个薇格格吧，到时候把她和讨厌鬼赶在一块就好。” 巴勒奔现在心里已经开始无限同情那位薇格格了。 ………… 晴儿兰馨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有些羡慕，但是嫉妒倒也说不上。她们两个对于紫薇在京城中的那一段算是比较清楚一些的了。 “恭喜恭喜啊，到时候好好玩。”兰馨笑着拍手，“你出宫了别忘了我们，要记得带东西回来。还有什么新鲜事情，也要讲给我们听。” 紫薇心里也很高兴，但是又有些犹豫，“这不太合规矩吧，老佛爷还有皇额娘那里……” 晴儿笑着拍拍紫薇她的手，“老佛爷不会不高兴的，她也挺喜欢你呀。再说，我也会帮你说话的。至于皇后娘娘那里，就更不用担心了，有兰姐姐呢。” 兰馨拼命点头，“是啦是啦，不用担心，皇额娘那里有我。恩，就算没我，容嬷嬷也会帮你说话，她现在最疼你，根本就不疼我了。”兰馨做了一个鬼脸。 紫薇笑了，“好，我正好也多看看京城，虽然京城里大半地方都去过了，不过现在和当时的心境可是完全不一样啊。” 晴儿和兰馨一听，又为紫薇有些心疼了。心里一想，皇上（皇阿玛）的安排还真不错。 太后和皇后也真如晴儿和兰馨所料，并不生气，反而劝紫薇放宽了心，好好看看京中的景色，“回来，可要讲给我听啊。”太后微笑着说。 紫薇点点头。 ………… 队伍定的是四个人，福灵安后来也加了进去，其美名曰：保护赛娅公主和薇格格的安全。 听到多隆说他们四个人要游京城，福灵安不等多隆说完，就跑去和乾隆自动请缨，“多隆贝子和薇格格都是完全不会武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好，不如让奴才也跟着吧。” 乾隆一想也是，本想着要不要再加上两人会武的，倒是傅恒私底下悄悄和乾隆说了自己儿子的心思。 乾隆眼睛一亮，本来紫薇的婚事就是让人头痛，如果说是傅恒的庶子，身份也配得上。点点头，就让这群小儿女去了。 紫薇的婚事就在乾隆心中拍了板，等到紫薇出了孝，就可以指婚。晴儿和兰馨的人选，还要再看看。 ………… 皓祥和多隆也在商量。 多隆愁眉苦脸，“怎么办啊，皓祥，我不想去西藏。”一会就咬牙切齿，“福灵安太过分了，我刚和他说了这件事情，他就跑了，一点都不顾及兄弟。” 因为比武场的事情，多隆以为赛娅看上了他，他不想去西藏啊。 “你到时候就表现差一点，越差越好。让赛娅公主讨厌你就好。”皓祥说。皓祥心里也是以为赛娅看上了多隆，不过为什么赛娅公主又要叫上他？不过既然多隆不喜欢，那做兄弟的肯定要帮忙。 “要是真太讨厌我了，会不会有事情啊。”多隆也是这样打算的，不过到底有些担心。 皓祥笑了，露出颊边的酒窝，“不是还有我吗？我到时候帮你打圆场。让赛娅公主既讨厌你，但是又不会真正恼了你。” “好兄弟。”多隆眼泪汪汪看着皓祥，“你到时候可一定要讨好公主啊。” “放心吧。”皓祥微笑着说，打下包票。 47、第四章 逛街 紫薇特地比约定的时候早了一刻钟。到了宫门口, 福灵安已经站在那里了。 福灵安给紫薇请安, “奴才给薇格格请安。” 紫薇点点头，“富察侍卫。” 两个人没说多久，赛娅就过来了。紫薇松了一口气, 在和福灵安说话的时候她一直有些紧张，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福灵安。福灵安看到紫薇的小动作, 微微笑了。 “奴才见过赛娅公主。” 赛娅挥挥手，反而看着紫薇, 饶有兴趣。“你就是‘薇格格’？” “叫我紫薇就好。”紫薇微笑着说。 赛娅笑了, 她虽然先开始的时候挺不喜欢这个忽然加入的人。不过这个‘薇格格’看起来性格温柔娴雅，赛娅静不下来，这样安静性格的, 正是赛娅最羡慕的人了, 所以也就放下了成见。 赛娅和紫薇说，这次出来玩, 大家都要放开些, 还是直呼其名的好，紫薇点头答应。 正聊着，多隆和皓祥来了。 “抱歉，我们来晚了。”皓祥首先弯腰作揖赔罪。 “呆子，我们是准时到的, 是他们来早了。”多隆大大咧咧地说。看得赛娅直皱眉头。 福灵安看到多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多隆看到了福灵安，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也在。”也不管赛娅，就和福灵安说起了话。 “抱歉，他一直就是这样的。”皓祥帮多隆打圆场。 正中赛娅下怀，索性就和皓祥聊天，“你叫皓祥是不是？你平时喜欢一般做什么？” “你喜欢吃辣吗？” “喝不喝酒？能喝多少？” “你阿妈，恩，就是额娘，是什么样子的人？” 赛娅一个接一个问，皓祥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一一答了。他今天要做的就是帮忙讨好赛娅，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边多隆也和福灵安说完了话，多隆知道了站在一边的薇格格，就是福灵安从五台山下来后一直不找他的缘由了。 ………… “好玩。”赛娅拿起一个木偶，“这个好不好看？” 多隆和皓祥在赛娅两边，一个说好，一个说不好。赛娅气鼓鼓地看着多隆，所以是讨厌鬼，就是讨厌。 几个人没走几步路，就变成了三个人在前面，福灵安和紫薇走在后面的局面了。 天桥这里是紫薇来过的，不过那时候每次一来就直奔目的地……茶馆或者是书斋，很少有这样悠闲的走在大街上。 “天桥这里应该是整个京城最热闹，这一带的饭馆多、商铺多、旅馆多、会馆多、茶馆多、戏园子多。”福灵安介绍说。 紫薇点点头，“我也是来过这里的，别的不说，这附近的茶馆我可是跑遍了 福灵安也知道紫薇说得是为了打听消息的这一段，也不接口，说道：“茶馆倒还好，戏园子里的昆曲唱得是极好，这附近的两家最大的戏园子都不错。” “昆曲我倒没怎么听过，山东那里，听的较多的是柳子戏。我记得《张飞闯辕门》《琵琶遗恨》和《白蛇传》，这几出都是唱得极好的。” “哦？以后若是有机会能听上一次才好，秦腔、二簧调在京城里也是可以听到的，柳子戏曾听说过，倒是不曾亲听过。” “紫薇，紫薇，快过来。”赛娅喊着。 紫薇和福灵安挤进人群，“你也试试，可好玩了。我套了五件东西，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你看看哪个好看？” 赛娅摊开手，是一只玉雕的兔子，“我觉得这个很可爱，送给你。” 送给福灵安的是一只玉雕的狼，送给皓祥的是一个扇坠，赛娅自己也留了一个，还有一个老板号称是古董的大花瓶，则是给了多隆，赛娅笑眯眯地说，“这个送你，要拿住了。如果要是碎了……”赛娅凑到多隆耳边，“我就去告诉大清皇上，你把本公主送你的东西弄坏了。” 然后冲着多隆得意地笑。 看到赛娅这个样子，多隆觉得是不是自己做过了…… 天桥附近人来人往，多隆怀里又抱着一个大花瓶，狼狈得不得了，生怕不小心掉地上了。 紫薇看到多隆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赛娅公主根本就是在捉弄躲隆贝子。再看到赛娅不停地向皓祥献殷勤，紫薇掩住嘴角边的浅笑，心想回去以后要是告诉晴儿和兰馨可是好玩的紧。 紫薇和福灵安是局外人，自然看得明白。多隆和皓祥仍是稀里糊涂，要是说多隆还觉得自己做过了，让赛娅有些整他，而皓祥则是完全不明白多隆的苦恼。 他觉得，赛娅公主是一个挺可爱的姑娘。赛娅和他平时见到的中原姑娘相比，更为灵动。如果说他平时见到的姑娘是了无波澜的古井，而赛娅则可以说是灵动的欢快的小溪。 当然，如果说赛娅是让他想亲近的那种，而另外的不一般的两个女子让他害怕。那就是白吟霜和小燕子。 皓祥觉得大户人家，养在深闺的姑娘特别没有意思，多隆这点和他一样，所以两个人以前总是惹是生非，在外面胡来。知道后来见识到了白吟霜。 白吟霜是看似柔弱，实际城府很深的人。在江湖侵染了那么多年，说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小百花，皓祥是怎么都不信的。而实际上也证明了他的猜测，白吟霜居然得到福伦一家人真心称赞，还能同时让福尔康还有他的‘哥哥’皓祯魂牵梦绕。 白吟霜的这件事让皓祥还有多隆心底有些发憷。福尔康能够做到御前侍卫，皓祯的捉放白狐，在出事之前都是京城中八旗子弟中的翘楚。皓祥和多隆每日插科打诨，虽然觉得他们假道学了，但是自问还是比不过他们两位的。而白吟霜居然一举害死了两人，还把福家拖累，实在是了得。 另一位还珠格格小燕子，虽然宫里人对外宣称是暴毙了的，可是皇上忽然又认了一个“义女”薇格格，景阳宫那里忽然多了一位燕格格。五阿哥是皇上所看好了的，不少人都盯着，现在忽然多了一位燕格格，还颇得五阿哥的青眼，怎么会没人打听？小燕子进宫前的事情基本都摸得一清二楚。 小燕子在宫中先前的作为，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半夜爬墙，聚众赌博，不去皇后那里请安，办成小太监偷跑出宫。发现是假格格，居然还一点事情都没有，被五阿哥看上了，比白吟霜更神奇。 一个是唱小曲的，看起来似弱柳扶风的女子，一个是卖艺的，看起来活泼仗义的女子。 皓祥真正明白了卧虎藏龙在民间，也就不敢胡闹了，在家里乖乖的。 “皓祥，你在想什么？”赛娅好奇地问。 “前面有一家戏园子不错，我们进去坐坐吧，听听戏，而且我看多隆抱着花瓶也挺辛苦的。” 赛娅回头看到多隆，看到他忙不迭地点头，扑哧一笑，“行，那就去看看。” 紫薇和福灵安相视一笑，紫薇又忽然别过了脸，耳根处沾染上了绯红。 赛娅扯住皓祥的衣袖，“我们走。”眉飞色舞，皓祥一愣，跟着走了。留着多隆一个人在最后抱着大花瓶。 48、第五章 赛娅的吻 除了去天桥上看耍把式的, 后来的时间, 他们还去了庙会，集市。崇外花市一带，紫薇还带了些比较精巧的假花回去, 梳二把头的时候，可以配上一些。 除了在外面逛, 赛娅也要游皇宫，紫薇晴儿还有兰馨都是和赛娅年纪相近的, 就陪着她了。 几个人关系也越来越好, 对于晴儿和紫薇，有的是赛娅最羡慕的性格，而对于兰馨, 两个人都是爽朗的性子, 赛娅和兰馨更加玩得来一些。 而赛娅通过和皓祥的相处，觉得越发喜欢上他了。紫薇也提到了几个人的相处模式, 三个人对于赛娅对皓祥的感情是明白的。赛娅更是不忌讳的说了, 已经求了巴勒奔给她和祥指婚。 几个大清的格格心底还是有些羡慕赛娅的，赛娅乐滋滋的，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大半个月的相处，赛娅确定了就是皓祥了，赛娅又开始磨着巴勒奔去求大清皇帝给她指婚。“阿爸, 阿爸，你去求大清皇帝给我指婚吧。” 巴勒奔无法，本以为只是一是新鲜,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这个念头也就会消了，“你究竟喜欢他什么啊，为什么那天在比武场上就看上他了。”他也有些好奇，为什么女儿就非他不可了。如果可以，去西藏找几个相似的也行啊。 “恩，”赛娅陷入回忆，然后试图组织语言，说明她当时的心境，“他侧着脸和讨厌鬼说话，我正好看到，恩算是长得不错。真正喜欢的时候是讨厌鬼拿扇子敲他的时候，这里，”赛娅指着这里的脸颊，“有一个很深的酒窝，我……”赛娅脸红了，“我再仔细看，我觉得他眼睛也很漂亮，嘴巴也很漂亮。看哪里都顺眼，加上讨厌鬼一直欺负他，我就想暴打讨厌鬼。” “那怎么办，他不习武吧，身子骨怕是受不了西藏。” “他会武。”赛娅说道，“是讨厌鬼不会。皓祥很厉害的。” 巴勒奔眼睛一亮，“赛娅，那我们可以把他带回去啊，也给你阿妈还有两个哥哥看看。” 赛娅白了他一眼，“阿爸，你忘记了，硕王爷现在就他一个儿子，不可能让他去西藏的啦。” 巴勒奔说道，“我也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啊。” “你还有哥哥们呢。” 巴勒奔心想，就是因为两个小子，所以才更不敢让你但留在京城啊。愁眉苦脸，“你一定要留在京城，到时候被欺负了怎么办？”巴勒奔心里真是不愿赛娅留在京城。“你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说了我已经决定了，阿爸，你忘记了，班1禅也是说我的缘分在京城的。” 巴勒奔当时把赛娅带进中原也就是因为班1禅的话，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赛娅翻了一个白眼，“你和阿妈还有哥哥们，老是说，我怎么会不知道。” 巴勒奔说道，“我先和大清皇帝说说，和他通个气，如果你要真留在京城，以后还要靠大清皇帝给你撑腰。” 赛娅点点头。 “那个皓祥什么时候也让我和他见见吧。” “我还没和他说呢？”赛娅说道。 “这是时候害什么羞。你和他说清楚，我去找大清皇帝，如果事情定下来，你安排时间我和祥见一见。” “好，你不可以为难他哦。” “……”巴勒奔感慨果然女儿是大了，根本就是向着那个叫做皓祥的小子啊。 ………… “赛娅公主想要留在京城。”乾隆有些诧异，他以为赛娅最多就是图个新鲜。 巴勒奔点点头，想了想说道，“皇帝，我记得你们大清，贝勒是可以有不止一个女子的。” 乾隆点头，“是，贝勒可以有1个福晋，2个侧福晋，对于滕妾则是不限。现在硕亲王膝下就只有皓祥贝勒，如果袭爵位，到时候就是郡王了，郡王，则是除却特赏的侧福晋侧室之外，可以有三个侧福晋，滕妾依旧是不限。” 巴勒奔心里一惊，这么多…… 乾隆倒是笑了，“放心吧，巴勒奔，如果娶得是公主，那就不能有侧福晋。”乾隆时存心想让巴勒奔着急一下的。 乾隆想了想，开口说，“如果贝勒娶得是公主，倒又是一种算法。侧福晋是不能有的，而滕妾，是需要公主点头才能进府。” 巴勒奔笑了，大清还是没有那么糟糕得啊。如果说，有没有其他的女人是赛娅说了算，巴勒奔一点都不担心。 …………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皓祥还是颇为喜欢赛娅公主的。不过，他是不可能和她回西藏的。 多隆现在也终于看出来，赛娅是想带皓祥回去，而不是自己。着急了，皓祥怎么能和赛娅回西藏呢？且不说西藏那里要多苦有多苦，要是皓祥走了，他怎么办？他们可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皓祥，走，去天然居，我有话要和你说。”多隆扯着皓祥就走。 “恩。” 坐定了之后，多隆开口，“皓祥，你对赛娅公主是怎么看的。” “人很活泼，不像我们平时见到的中原女子。” “你难道忘记了白吟霜还有那个小燕子？对，就是小燕子，你不觉得赛娅和她很像吗？” 皓祥皱着眉头，“她们还是不同吧，小燕子做的事情我不觉得赛娅会做，她毕竟是公主，像小燕子那样不体面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再说，我觉得她人挺善良的。上次套圈子，我看到赛娅走之前塞给那个人一块银子。” 多隆气得要跌脚，声音不由得放得更大了，“你个糊涂的，我觉得赛娅和那个小燕子一样，都是不着调的，只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皓祥脸一红，“你说什么呢？” 两个人复又小声地说话。 多隆说了半天，皓祥坚持认为赛娅是个好姑娘，不改变自己的看法，同时也表示，不会和她去西藏的。 “你也知道，现在阿玛就我一个了，我是不可能和她去西藏的。”皓祥说着。 多隆猛点头，“是啦，是啦，你怎么可以走，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皓祥白了他一眼，不过心里还是有些茫然，他是喜欢赛娅的，不过他抛不下身上挑着的担子。 ………… 赛娅和祥约定两个人出去骑马，皓祥正好也想把话和赛娅说清楚了，就答应了。 “来追我啊，来追我啊”赛娅在前面回头喊着，“我骑马是一等的好。” “赛娅，你小心一点。”皓祥有些无奈。 哼，皓祥太没意思了，好不容易学会的带双关的词呢。 两个人骑到一个空旷的地带，赛娅跳下马，抿抿嘴下定决心一样，跳到皓祥面前。 皓祥被吓了一跳，“赛娅？” “我喜欢你啊，你喜不喜欢我。”赛娅开口，虽然她是大大咧咧地，在现在这个时候也有些羞涩。 “我。”皓祥的脸一下子红得几乎要滴血。 赛娅扑哧一笑，上前拉住皓祥的袖子，“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对不对？”赛娅笑得灿然。 皓祥挠挠头，听到这话，他心里是很高兴，可是……，“赛娅，我……我阿玛，对了，你们西藏是叫阿爸的，是硕亲王。我原本有一个哥哥，可是……” 听到皓祥先开始磕磕巴巴说话，赛娅心里一紧，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结果是这样，“先不说这个，你喜不喜欢我呢？” 皓祥犹豫了一下，点头，“可是……” 赛娅捂住了他的嘴，“没有可是……” 皓祥也顾不上规矩不规矩的了，抓住赛娅的手，“你听我说，我不能和你会西藏的，对，我是喜欢你，但是我离不开京城。” 赛娅笑得越发灿烂了，拉着皓祥的手，“走，我看到前面有一条河流，我们过去说话。” ………… 两个人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赛娅看着河水说道，“北京的天空很蓝，我喜欢。北京的河水很清，我喜欢。北京的草地很绿，我也喜欢。”然后目光定在皓祥的脸上。 皓祥挠挠头，“那，北京欢迎你。” “不过，我最喜欢的是有你的北京。”赛娅笑眯眯地说，“北京欢迎我，那你换不欢迎我，硕王府换不欢迎我。” “你的意思……”皓祥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你不能去西藏，我可以留在北京啊。不过以后你要陪我去西藏看阿妈还有两个哥哥。” “真的吗？”皓祥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握住了赛娅的手，赛娅脸色绯红，“恩。” 赛娅眼睛一转，凑到皓祥面前，飞快地亲了他的脸颊的酒窝一下。 “……”皓祥有些不知所措，脸色越发红了。 赛娅眉飞色舞，“我从第一天看到你就像这样做了。” ………… 因为是郊外比较偏僻的地方，并没有其他人，赛娅坚持要和祥手牵手。 两个人十指相扣，牵着马往城内方向走，空气中传来赛娅的声音，“我听过一句话，如果牵了手，就一辈子牵手不放开。我喜欢这样和你牵手。” “生死挈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49、第六章 婚礼来客 距离指婚已经大半个月了, 眼见着成亲的时候越来越近了。 迎亲的日子一到, 皓祥乘马到和宁门，下马，带着浩荡一行来到东华门, 将预备好的迎亲物品献上。此刻，赛娅头戴四掣九凤冠, 身穿对襟大红嫁衣，端坐帘内, 面上满是微笑, 手中紧紧握着苹果。 而巴勒奔看到皓祥，心里酸酸的，他的赛娅嫁人了。巴勒奔左看右看都觉得皓祥是个愣头小子, 配不上他家一等的好的赛娅。 硕王府里, 硕亲王在和福晋翩翩说着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现在他也只求皓祥以后能和西藏公主好好过日子。 一切准备就绪, 皓祥轻轻点头，“起轿。”轿夫又抬起花轿。到了和宁门，皓祥再次上马，领着大队伍往硕王府赶去。 硕王府门前，硕亲王还有福晋翩翩候着, 皓祥下了马，向二人请安。然后三人一齐向赛娅请安。花轿旁边的小太监，喊道“起。”三人起来。 皓祥大步上前, 向花轿上方射了三箭。 接下来就是，两人拜天地，然后将赛娅送进了新房，等皓祥陪完宾客，再进行合卺礼。 皓祥从新房出来之后，和硕亲王一齐应酬宾客。 ………… 另一边五阿哥带着小燕子在逛街，正是在离硕亲王府不远的地方。两个人身边跟着箫剑。 “好热闹的婚礼啊。”小燕子看到一大群人吹吹打打说道。 永琪笑着说，“今天是赛娅公主成亲的日子。” 小燕子瞪大了眼睛，“赛娅？就是那个西藏公主。”小燕子想到那天在比武场上赛娅不愿意和她比武，小燕子努努嘴，“和谁啊。” “硕亲王府的皓祥贝勒。”小燕子想了半天，并不知道皓祥是哪一个。 箫剑微微笑道，并不接话。这时候看到迎面过来了三个女子。中间一个女子轻轻和旁边一个女子说话，忽然那个女子抬头，往他这里瞄了一下，箫剑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不过很快，女子又和身边的姑娘是说话，箫剑心里觉得有些可惜。 “居然碰上她们了。”小燕子也看到了来人，正是紫薇、晴儿还有兰馨三个人。小燕子死死盯着这三个人。她们三个和赛娅交好，赛娅央求巴勒奔去求大清皇帝，让她们三个可以到场。所以皇上也答应了，只是吩咐要多带几个侍卫。 晴儿首先看到了小燕子几个，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和紫薇说，“五阿哥在前面，我们需不需要问好？” “五哥？”兰馨听到了，往那里瞟了一眼，看到了小燕子，也是望着紫薇。 “还是打个招呼吧。” “五哥。”是紫薇和兰馨。“五阿哥吉祥。”晴儿开口。 身后的一群人纷纷打千儿，做福。 “在宫外，大家都不要拘礼了。”永琪说道，小燕子在旁边不说话，她并不想见到这三个格格。这段时间，她已经清楚了自己现在这个燕格格，和未婚的这些格格是不一样的。她们是主子，自己是奴才。不过小燕子并不想向她们请安，尤其是紫薇。 “五哥这是要去哪里？”兰馨开口。 “我带小燕子出来逛逛。”说完永琪腻宠地看了小燕子一眼，“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好友，箫剑。” 箫剑？紫薇心中一动。 箫剑拱手笑道，“各位格格好，在下箫剑。今日相见实在是一种缘分，不知各位有没有时间，大家可以一起坐下交谈。”箫剑气宇轩昂，态度不卑不亢，紫薇心里更加警觉了。上次金锁的话她还记得，正是这位箫剑点了她。 紫薇上前一步，微笑着说，“不用了，箫公子，我们三位还有事情，并不大方便。” 小燕子本来是不想和她们三个有接触的，但是现在听到了紫薇拒绝了箫剑，心里反而更加着恼。箫剑已经喊上她们了，她们凭什么拒绝。 晴儿点点头，“就是这样，我们还有事情。五阿哥，我们先告辞了。” 箫剑听到晴儿说话的声音，带一点沙哑，但是不会很难听，反而更显得人温柔。 五阿哥笑着拱手，“那就再会。” 三个人离开了。 小燕子先对箫剑生气，“你刚刚为什么要请她们坐坐。” 箫剑笑笑，并不为小燕子生气，“相遇就是有缘啊，我一向又是喜欢结交朋友的。” “我讨厌她们。” 箫剑仍是微笑。 永琪看到小燕子算是对箫剑撒娇，心里有些不舒服。开口道，“我们走吧。” 永琪在走在前心里想着，箫剑虽然人是很仗义，但是小燕子似乎对于箫剑太过于依赖而箫剑也明显腻宠小燕子，让永琪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小燕子含含糊糊说了反正那三个人中间紫薇坏得不得了，其他的两个晴儿和兰馨也是帮凶。晴儿，箫剑咀嚼着这个名字，单单是一个名字，似乎就驱散了他心中的黑暗。她们是宫里的格格，以后怕是难以遇到了，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箫剑心中一动，似乎，她们要去的是硕王府。 ………… “紫薇，你在想什么？不要不高兴，今天可是赛娅大喜的日子。”兰馨说道。 “是啊。只是偶然遇到了，这样的次数也不会多的。”晴儿开口道。 紫薇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刚刚那位箫剑。” 兰馨正要问为什么刚刚紫薇会那么着急离开，晴儿开口了，“我……” “怎么了？”两个人都看着晴儿了，晴儿摇摇头，“我觉得那位箫公子过于孟浪了。” 兰馨对于箫剑的印象还不错，听到晴儿这样说，就回想。似乎，刚刚他一直在盯着晴儿。兰馨瞬间对箫剑的印象糟糕至极。 紫薇开口，“这位箫剑……”紫薇摇摇头，“是个不简单的人，希望以后不会再见到了。”紫薇心想，幸好今天金锁没有跟来，回去问清楚是不是一个人，箫剑……紫薇想着就觉得不舒服。 她们都想着不要和箫剑见面，可惜，没多长时间后，她们就再次见到了箫剑。 ………… 三个格格到了硕亲王府，心里又好了些。因为三位是格格，并没有通报，但是硕亲王和皓祥还是过来请安。 说了一会儿吉祥话，福灵安也看到了三位，走了过来，也说了会话。 再给赛娅指婚之后，皇后找了紫薇谈了一次话，大概意思就是说，等紫薇除了孝服，大概就会指婚给福灵安，现在看到他，紫薇脸上觉得有些发烧。 兰馨和晴儿也是知道的，这次太后皇后准许她们出来，也是想着让她们多长长见识，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尤其是老佛爷，直接对晴儿说，“哀家真是舍不得你，先前那个福尔康是看走了眼，你仔细看看，如果可以，我都会依你。” 皓祥也是了然好友的心事，就和阿玛去招呼别的客人，让福灵安给她们安排座位。 现在女客还不是很多，紫薇她们算是来的早的，她们挑了角落的一席，只有两三个没有见过的妇人。 “五阿哥到。”三个人睁大了眼睛，他们怎么来了？刚刚看到并不是一个方向啊？ 三个人已经站起，甩着帕子，“五哥（五阿哥）吉祥。” “不用多礼。”永琪说道，他笑得很勉强，本来好好的，不知道小燕子忽然闹什么，非要来参加婚礼，小燕子本来在外是最听箫剑的话的，可是箫剑也不开口，默许的样子。 小燕子拉着永琪去了另外一边，箫剑则走向了她们三个人方向。 箫剑风度翩翩地走过来，试图和晴儿攀谈，可惜，刚刚因为晴儿的敏感和紫薇的话，三个人都对箫剑十分提防，尤其现在箫剑还试图攀谈，几个人对他的印象就更差了。 “没想到居然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箫剑微笑着说。 “晴儿，我看到富察侍卫刚刚似乎在找你，你先过去看一下吧，我和兰馨陪箫剑聊一聊。”紫薇说道。 兰馨也点头，“是啊，我刚刚也看到了，就在那里。”兰馨指着福灵安的方向，轻轻把晴儿推了出去。 “好，我去去就来。”晴儿无法，就往福灵安的方向走去。 箫剑望着晴儿的背影，微微蹙眉。紫薇和兰馨心里都很不舒服。 “箫公子，箫公子？”紫薇轻轻喊着。 箫剑才回过神，说道，“抱歉，两位格格不用那么客气，称呼在下为箫剑即可。” “这可不大合规据，我们虽然是便装出来的，可是不少来宾都看着呢，还是客气一点的好，你说是不是，箫公子。”兰馨是养在宫中的，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态度最为合适。微微抬起下巴，显得有些自持身份的傲慢。 箫剑一愣，唇边仍是带着微笑，“是在下唐突了。” 看到箫剑神色几乎不变，兰馨心里更觉得此人不简单了。 福灵安走了过来，“请两位格格的安，多隆贝子有事情要和两位格格说。” 紫薇和兰馨都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紫薇转身，对着箫剑说道，“箫公子，我们先行一步了。” 箫剑拱手，“告辞。”转身也向着永琪和小燕子的方向走去。箫剑的右手刚刚一直紧捏成拳，到现在才放开。 ………… 紫薇和兰馨走到那一桌，那里还坐着一个男子，晴儿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说，“这位是多隆贝子。” 多隆也站起来，对着兰馨还有紫薇抱拳，“两位格格吉祥。” 兰馨挥挥手，“在外面不用那么多礼，刚刚还要谢谢你。话说，你就是多隆贝子？”兰馨对着多隆左看右看，聊有兴趣的样子。 多隆有些疑惑，晴儿和紫薇都抿着嘴轻轻地笑了。 “自从听到你在御花园那天作的诗，我就想见一见你了。” 想到那天的诗，多隆在兰馨的目光下，感觉越来越烧，几乎整个脸都要冒烟了。 50、第七章 婚礼后续 多隆几乎快要挂不住脸, 福灵安轻笑出声, 帮多隆解围，“那是他逗皓祥做的打油诗，兰格格不要再取笑他了。”多隆对福灵安感激的一笑, 拼命点头，“是啊是啊, 不能当真，我当时是说着玩的。” 兰馨扑哧一笑, “说道皓祥, 我差点忘记另一件事情了。”兰馨拍拍手，“你的花瓶还好不好？” 多隆忍不住又把幽怨的目光投向紫薇了，“很好, 很好, 它好得不得了。”紫薇吐吐舌头，看得晴儿发笑, 在熟悉的人面前紫薇有的时候会小小淘气一下。想来也是在陪赛娅公主逛街的时候, 相互熟悉的吧。 皓祥走了过来，“几位聊得很开心啊。” 三位格格站了起来微笑着点头，福灵安拱手说道，“恭喜，恭喜。” 皓祥微笑着说, “哪里。” 多隆闷闷地，坐在位置上，不看皓祥也不开口。过了一会儿, 皓祥忍不住对多隆开口了，“你还生气啊。” 多隆撇撇嘴，不去看皓祥，“谁让你骗我的。” 皓祥无辜地说，“没有啊。” 多隆怒了，一下子站起来，“什么没有，你自己说你们没结果的，结果呢……现在都成亲了还没结果。” “……”皓祥沉默一下说道，“我说的是不可能和她去西藏，但是赛娅说，她可以留下来。”皓祥的耳朵红红的。 “好吧，我勉强接受你的解释。”多隆咕咕囔囔，“赛娅每次都看我不顺眼，以后都在京城了，可恶。以后不知道还要怎么捉弄我。”说完多隆抽出扇子，就要去敲皓祥的脑袋。心想，都怪皓祥。 皓祥往后退了一步，多隆并没有敲到皓祥的头，气鼓鼓地看着皓祥。皓祥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赛娅说，以后不能让你敲。” 旁边的福灵安还有紫薇他们都是“噗噗”的出气。不过幸好这里是一个角落，并没有其他人。 “要笑你们就笑吧。”皓祥无奈地说道，福灵安和紫薇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多隆开口，“赛娅说我是讨厌鬼，她才是最讨厌的人。”多隆对着皓祥，习惯性又想拿扇子戳他，结果又被躲开了，“你让我戳戳会怎么啊。” 福灵安忍着笑，说道，“赛娅这样说了，只怕皓祥让你戳了，他不会怎么样，只怕你就……”福灵安啧啧有声，这段时间的相处，福灵安也比较了解赛娅的性子。 多隆脖子一缩，不再开口。 皓祥对三位格格说道，“三位格格去偏厅里坐坐吧，在大厅里人来人往总是不好。” 晴儿点点头，就算坐在这里，也仍是能感觉到箫剑若有若无的目光。 “我也要去。”多隆说，“我才不要看到他，看到他穿着吉服我就上火。” 福灵安白了他一眼，“偏厅几个姑娘家去就好，你掺和进去算什么。” 皓祥说道，“不如去花园吧，那里有个小亭子，我再让人给你们准备些吃食。” “妙极，这样大好。要是多隆贝子能再赋诗一首就更好了。”兰馨笑着说。 “兰格格，您就饶了我吧。” 在花园里又闹了一阵，三个人就先回去了。 回到了宫中，三个人去了老佛爷那里请了安，恰好皇上皇后都在，就一块说说话。 回到了坤宁宫，紫薇问了金锁遇到箫剑时候点点滴滴的事情，紫薇越发觉得这箫剑是刻意讨好五阿哥的。紫薇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箫剑的目的何在，难道就是想投诚五阿哥？ 如果说要投诚五阿哥，那么应该不会不懂规矩，居然想和她们结交，更不会目光一直盯着晴儿不放。箫剑到底想要做什么？ 紫薇想不明白，也只能算了。她自然不知道，箫剑在晴儿的事情上，也是出了自己意料之外的。 见到了晴儿的时候，箫剑才明白什么是一见误终身，所以才挑唆着小燕子让他去硕亲王府观礼。 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可惜他们的身份，注定不会有结果。箫剑有些唏嘘，想到晴儿的浅笑间的温柔，又不想放弃。不过，晴儿毕竟是在宫里的格格，现在他也是没有办法接触到的。 箫剑可以看得出永琪现在对他有些怀疑，箫剑心想，或许是时候说明他和小燕子的关系了。 ………… 紫薇和永d在讲故事，皇后静静地听着，兰馨站在皇后的身后有一下每一下地给皇后捶背。这个傍晚，安静而祥和。 按理说，阿哥们应该住在阿哥所的，但是永d身子骨弱了些，皇后特地求了个恩典，将永d养在身边。至于紫薇讲故事，是因为一回紫薇在给兰馨讲的时候被永d听到了，永d就缠着他的紫薇姐姐给他讲故事。 皇后对永d的时候更上心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孩子很受排挤。因为她是后宫之主，但是素来是不得宠的，在尚书房念书的阿哥们并不大喜欢和永d玩耍。所以对于永d的这点小小的要求，皇后还是乐意满足的。 紫薇的性格温顺能包容人，但是这样的容忍绝不是没有底线的，从小燕子的事情中就可以看出来。皇后也想着让永d和紫薇多多接触，学习她的气度。欲成大事者，当忍则忍，当断则断。 紫薇住在坤宁宫，是皇后觉得自己做得最对的事情了。一个含含糊糊的“义女”，到容嬷嬷能真心赞她，自己和老佛爷对对她另眼相看，决计不是偶然。紫薇养在坤宁宫，皇后可以说是亲见了紫薇是如何为人处事。老佛爷喜欢的茶是大红袍，皇上喜欢的是雨后碧螺春，和皇上下棋能够堪堪输给皇上半子，和老佛爷也说得了佛理，甚至信手拈来，可以用一个个小故事来阐述一个佛理，让老佛爷喜欢得不得了。 皇后看着永d一脸认真地听紫薇讲故事，微笑。兰馨对紫薇是佩服得要命，一只蜘蛛和飞虫，或者是两只抢骨头的狗，紫薇都可以讲出大道理。最后还能在每个故事结束后，用诗的形式来总结。 然而这份宁静却没有维持多久，一个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的：“皇、皇、皇后娘娘，令、令妃，令妃娘娘快要生了！” 紫薇停住了，皇后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你们继续。”说完皇后就离开了。 “紫薇姐姐，你好厉害啊，我觉得你你比我师傅还厉害。”永d说道，一脸崇拜地看着紫薇。兰馨猛点头。 紫薇有些好笑，“我自然是比不上纪晓岚，纪大学士的。” 永d撇撇嘴，不相信的样子，紫薇忽然念道，“纪先生的叠字诗是最好的。春光春风春景和，春人路上唱春歌。 春日临窗写春字，春闺女子绣春罗。” 永d自然学过诗，也知道诗词一般是忌讳叠字的，看到纪先生一连串的春字，确实是厉害。 “还有呢。山色空蒙淡似烟，参差绿到大江边，斜阳流水推篷望，处处随人欲上船。这首诗把静态的山色写得活灵活现，尤其是最后的结句，虽是平常语句，但用在此处，便显得灵巧鲜活，使人如身临其境，回味无穷。” “还有没有？”兰馨也有了兴趣。 紫薇点点头，“我还知道一首，这首最是妙极，和那首以春为题的一样，叠字诗一。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 一曲高歌一杯酒，一人独钓一江秋。纪先生的学问可大着呢，有你学的。” 永d点点头。 ………… 皓祥看著她的新娘。只见新娘盖著红头巾，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六个喜娘分站两旁，捧著喜秤、交杯酒、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喜盘站立于侧。 喜娘朗声说：“请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赛娅微微笑着，皓祥也看着她。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喜娘说。 喝了交杯酒，喜娘将圆桌上的吃食分别给信任喂了点，总之都是为了讨个好兆头，赛娅回答了饺子生还是不生之类的问题，终于折腾半响后，又说了一堆的吉祥话，众人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皓祥和赛娅。 皓祥微微笑着，“饿坏了吧，还要不要吃点东西。” 赛娅害羞地点点头。 因为衣服的下摆是绑在一起的，皓祥牵着赛娅的手小心地走到桌子边。皓祥担心和西藏的很多吃食不一样，把能吃的东西捡在赛娅的面前。 赛娅随便吃了点，就说道，“我吃饱了。” “要不要喝点水。”皓祥拿了杯子放在赛娅面前，赛娅小口喝水。 见赛娅喝完了水，皓祥牵着赛娅的手又回到了床边。赛娅的手颤颤的，有些紧张。快到床边，皓祥右手微微用力，赛娅的身子就贴在皓祥的身子上了。 皓祥的左手揽住赛娅的腰，低下头，擒住赛娅的唇，赛娅迷失在皓祥的温柔中。 51、第八章 翰轩棋社 杜老板手中的折扇开开和和, 看着眼前昏迷的俊俏的女子。猛地合上折扇, 上前走一步，脚尖踢了踢女子，让她翻了个个。女子的眼睛兀自紧紧闭着, 没有丝毫苏醒的样子。杜老板忽然笑了，在这个封闭的不见光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狰狞。 屋子的地面忽然发射出金色的阳光, 杜老板猛地回头。“死鬼，这丫头身上很有点钱。”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女子大大咧咧掀开帘子走进了这个房间, 高声说。 “我早就料到了, 要不怎么会打她包袱的主意？倒是没想到这丫头竟敢叫板，功夫又不怎么样。”杜老板不屑地说，鄙视这个已然昏迷姑娘的身手。 中年妇女冷哼一声, “这我见得多了, 一看就知道是不懂世事的小姐。等会把她弄醒问问她家在哪儿，说不定能再讹一笔。” 杜老板低下头, 看着昏迷的姑娘。五官精致, 肤如凝脂。想起下棋时候姑娘的明眸皓齿、神采飞扬，身上有一般女子少有的勃勃英姿，不由得心中一荡。笑着说道：“这姑娘身上的料子你可曾见过？还讹一笔，别惹祸上身了，果然是妇人之见, 头发长见识短。” “死鬼，你说什么？”中年女子死死瞪着杜老板，但明显也听进去了他丈夫的话。北京城什么没有？偏偏这姑娘身上的料子眼生得很, 说不定真有什么来头。平时赚点黑心钱没什么人会管，要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就了不得了。毕竟是天子脚下，得罪人了可难办的很。 杜老板对上他婆娘的怒目，弯着腰赔笑道，“得，得，夫人，我错了，先把这丫头拖到柴房，一切等她醒了再说。”他可惹不起自家的母老虎。 一盆凉水毫不留情地泼到昏迷的姑娘身上，杜老板咂咂嘴，老板娘横了他一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杜老板低下头，低头把玩手中的折扇，折扇灵巧地在手中转动。炉灶里的火烧的正旺，火光闪动，杜老板和他夫人面相看起来更比平时凶上几分。 杜老板看到女子醒了过来，看了周围一圈，开口骂道，“什么东西，居然敢绑我？你们通通不要命了！你们知道我是谁？” 杜老板皱了皱眉头，昏迷时候还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女子，这一开口说话就全毁了。杜老板慢条斯理的回答：“我们知道，你说过了，你是小燕子！” “我告诉你，我小燕子是…”小燕子忽然停住了，不说出下文，杜老板就看着她转动眼珠，“杜老板！你把我绑在这里，预备要怎么办？送官府吗？” 杜老板忽然想到，如果小燕子真的是有来头的人，至于支支吾吾吗？再仔细看小燕子的眉眼，一根根顺滑，如果是处子，则应该会有些杂乱。杜老板是色中好手，虽然小燕子梳得是姑娘家的头发，但是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此女子并非处女。再往前一步，深深一吸，果然没有处子特有的幽香。杜老板想，这大概是大户人家的逃妾吧。 杜老板忽然觉得下腹一阵骚动。 “小事一件，何必麻烦官府呢？你砸了我的店，吓坏了我的客人，破坏了我的生意，我现在要在你身上讨回来！”老板娘却是不耐烦了，上前一步，一手抓住姑娘的头发，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脸庞，说：“我说，这张脸蛋长得还不错，我们把她卖到妓院去，大概可以卖几个钱，贴补我们的损失！叫小二把‘杏花楼’的张老板请来吧！” 看到自己夫人要把手快放到小燕子的嘴边，杜老板用扇子迅速打开老板娘的手。 老板娘正要发火，就看到了小燕子狠狠往前咬的动作。“这个臭丫头！”她恼怒，一脚踹在小燕子的胸口。 杜老板摇摇头，看着小燕子，“我劝你省省力气，不要撒泼了！免得皮肉受苦！” 小燕子吸了口气：“杜老板，你这样绑着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卖到妓院，是给你自己找麻烦！你想，我怎么会听话呢？到时候，我把妓院也打得落花流水，我就说，是你派我去砸掉那个什么楼！ 那么，你跟妓院的这笔帐，就算不清了！” “这个呀，你不用担心，那里的妈妈最会的就是□□不听话的姑娘了。”杜老板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放了我，我回家去拿银子，该赔你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了！”小燕子有些慌了。 杜老板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掏掏耳朵，“夫人啊，你听到了什么没有，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 老板娘哈哈一笑，“死鬼，你今天表现很不错。” “夫人啊，我有话跟你说。”杜老板想到刚刚的推论，忽然心里另有一个主意。他们本来是打算吓唬吓唬小燕子，套套她的话，看看她的来头是什么，而现在杜老板几乎可以肯定她的来头，也就懒得和她废话了。 小燕子不停地尖叫，她知道，如果让这对夫妻商量她的去处，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正想着要说出来皇宫，杜老板听到小燕子尖叫，心中不耐，顺手拿起砧板上的抹布塞到小燕子的口中。 小燕子依依呀呀说不出来话，心里不停地后悔，她没事出什么头啊，结果弄到现在的地步。 …………小燕子的回忆………… 那一日，令妃难产了，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生出了个男孩。抱到候在门外的老佛爷那里，老佛爷却让人抱到了庆妃那里去了。 宫中处处都有耳目，不是老佛爷的人，可能就是皇后的，还有可能是某位皇子的，也有可能是某位格格的。加上小燕子那天拿着荷包狂奔的情形是有人看到的，虽然知道荷包内层绣着名字的，只有令妃、小燕子还有皇帝知道，但是小燕子的口风是不严的，最好打听事情。加上皇上后来明显冷落令妃的态度，老佛爷自然猜到了这名字肯定是自己儿子的名字。 在宫里对这种事情是最为敏感的，而上了年纪的人犹胜。先前是因为令妃怀着身子，加上她也出不了延禧宫，眼不见为净，现在既然已经生下来小阿哥，太后也没什么忌讳了，直接让人把小阿哥送到庆妃那里去，庆妃就被这样一个天大的馅饼砸中了。 乾隆终于知道了原来发佛爷是知道这个荷包的事情了，心里只想着的是如何讨好老佛爷，至于令妃的小阿哥，就算老佛爷不出手，他也会出手的。只是皇后对这件事情有些意外，那个时候她自己的宫中的眼线还不够多，这件事情并不太清楚。不过既然已经得了好处，皇后只是微微笑着，看着一脸茫然继而惊喜的庆妃。 令妃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的，在延禧宫养了那么久的身子，好不容易生了小阿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这件事情她接受不了。冬雪倒是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去找小燕子。 令妃的心思是百转千回，小燕子……她摸不准这究竟是一步好棋还是坏棋。但她却是又没什么别的办法，对于老佛爷的决定，估计这宫中真正敢抗议的只有她了。 小燕子来都了延禧宫，看到了病榻上的令妃，令妃撩拨了几句，就让小燕子回忆起昔日令妃对她的好，现在令妃只想着看看小阿哥，小燕子一时头脑发热就答应了她。 回到景阳宫，小燕子说了令妃的事情，让五阿哥是一肚子火，这件事情她怎么能答应？她怎么敢答应？永琪努力压抑着说道，“你根本没有为我的处境想！令妃娘娘的事情牵扯到老佛爷，她对你已经很不满了。你就不要再生事了” 小燕子跳脚了，“你怎么这么自私，令妃娘娘都那样了，好可怜的。” “我自私？小燕子，你摸着你的心口，你敢说我自私？我弄到这个地步，得罪了皇上、皇后、老佛爷，全部都是为了你，你居然说我自私。” “你如果不自私，这件事情你怎么不答应。你自己也没有了额娘，要是小阿哥没有了自己的娘，是多么可怜啊。你怎么不为小阿哥想想？” 对于额娘早逝的永琪来说，小燕子这样说简直就是在揭他的伤疤，终于暴怒了，高高扬起手，想要打小燕子的时候看到她倔强的脸，终于还是舍不得，颓然道，“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小燕子回到了房里越想越气，当天傍晚的时候，就背着一个小包袱，跑出了宫。 神武门的侍卫得了上面的交代，如果小燕子要出宫，尽管让她出去。出了五阿哥，宫里人都巴不得小燕子一去不复返，所以象征性拦了一下小燕子，就让她出去了。 …………回忆结束………… 想到曾经的事情，小燕子又愤怒了，不，她不后悔。 柴房的门又打开了，是杜老板进来了。 刚刚他和夫人说了自己的推断，这个小燕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逃妾，不用顾忌太多。至于卖到妓院……杜老板哈着腰，小声说，“能不能先让我……夫人啊，如果我□□一番，这个小燕子在妓院里头肯定是更加乖觉，不会惹事情。” 老板娘危险地眯起眼睛，心里不高兴，不过想到刚刚小燕子差点咬到她，可是自己丈夫救下的。心思转了几回，妓院里的女人可是不干净，这一个怎么说也是逃妾，“就今天一天，明天白天就送过去。” 杜老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好。” 老板娘也不想去看他的丑态，“我会房间去，你自己看着办，声音小一点。” 杜老板往小燕子的脸上抹了一把，果然入手如自己想象中的滑嫩，小燕子瞪大了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 杜老板又往小燕子胸前抹了几把，越发觉得下身涨得难受，嘿嘿一笑，把小燕子抗在肩上，往后院方向走去。 小燕子真的怕了，留下了眼泪。永琪……你在哪儿？ 52、第九章 破碎的娃娃 小燕子心里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求遍了, 可惜, 没有人听到她的祷告。杜老板对她做了只有永琪才能做得事情，没有怜惜，没有爱1抚, 只是粗暴地进入。 不啊，明明不是这样的。小燕子无声地呐喊。 小燕子还记得行闺房之乐的时候永琪黑得发亮的眼睛, 温柔充满怜惜的抚摸，还有进入她身体时候轻啃她的耳垂, 一遍又一遍说道：我爱你。 小燕子被捆住无法挣扎, 小燕子的嘴被堵上无法哭喊，所有的委屈都化为泪水，她不停地哭泣。 永琪……想到他, 心里忽然是针扎了一样痛。想到永琪用羽箭射到她的那一刻, 想到永琪抱着她不停地转圈，想到永琪掀开她的盖头时候微微的微笑。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小燕子是一个布娃娃, 现在则被杜老板撕得粉碎。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 杜老板亲自给小燕子净了身子，一件一件帮小燕子穿好衣服，杜老板动作缓缓，目光温柔，如果不是看到小燕子被捆住的手, 被堵住的嘴，或许以为他是在对待自己最美的情人。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杜老板微笑，应该是夫人来了。 “轿子已经准备好了。”老板娘说道，看都看得往里面看一眼。 他们两个是惯常做这样的事情的，顾上一顶轿子，把人抬到“杏花楼”的侧门。让老鸨给上一些银子就算是交易完成了。 “恩，已经好了。”杜老板说道，“这个要值钱些，没有五十两银子可不能出手。” 老板娘斜了他一眼，“这是自然。” 因为小燕子把棋社弄得乱七八糟，所以今天并没有开门。杜老板慢慢悠悠在正厅里收拾着东西，把棋子分好，一边在心里回想小燕子的美妙的滋味。 快到中午了，杜老板伸了个懒腰，用扇子敲敲自己的后背的脊梁骨。杜老板想，还是有些累着了，一会好好睡一觉。 忽然就听到咚咚咚地敲门的声音。 “今天不开门。”杜老板喊着。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一下，忽然更大声地响起，像暴风雨般猛烈地捶击，门一颤一颤，似乎就要被来者捶垮。 杜老板皱着眉头，“来了来了。”心里想着不知道是谁，门可都要坏了。 把门打开，正午阳光好到有些耀眼，杜老板忍不住斜着头眯起眼睛。 逆着阳光，杜老板看到一个青衣人持着一件长物，潇然若神。 “请问什么事情？今天棋社不开门。”杜老板说道。 “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是杜老板吗？”那人说道。 杜老板点点头。 青衣人在杜老板点头的时候，迅速点了杜老板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杜老板还没有惊呼出声的时候，又点了他的哑穴。青衣人再把杜老板往地上一推，“咚”的一声，是杜老板头磕在地上的声音。 杜老板心里又急又怕，是谁？可惜他动不了也出不了声音。 杜老板躺在地上，眼睛不停地打转，就听到，“进来吧。”青衣人说道，过了一会，又关上了门。棋社静悄悄的，杜老板心里更加害怕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杜老板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是得罪了哪路的朋友？ 一个人猛地把杜老板立起来，杜老板的胃在翻滚。好一会才舒坦了些，注意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围着斗篷，带着兜帽的人。杜老板眯起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小燕子，你看，是他吗？” 杜老板犹如晴天霹雳，只见眼前的人伸出手，慢慢扯下兜帽，露出来的赫然是颜色苍白的小燕子！ 来者正是箫剑和小燕子。 …………事情的经过………… 五阿哥发现小燕子不见了，晚上就跑出宫来找箫剑。对于箫剑，五阿哥是又爱又恨，既艳羡他的才华，而小燕子对箫剑的亲近又让他嫉妒。但是对于小燕子不见了的事情，五阿哥知道，这件事情箫剑帮得上忙，而且如果箫剑都帮不上忙，其余人就更帮不上忙了！ 箫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开始布置人手，餐馆，酒楼，旅馆和几个人口贩子是最大的目标。箫剑让红花会中间不打眼的人，跟着五阿哥的人一块去找，正好也算是摸清了五阿哥的底子。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箫剑并没有告诉五阿哥，那就是妓院。小燕子的样子看起来是像私自逃家的小妾，最有可能的，是被卖到妓院的。 箫剑是看得出来五阿哥虽然欣赏他，但是心底总有些忌讳的。但是五阿哥这一次为了小燕子，几乎把所有的底牌都亮给箫剑看了。箫剑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五阿哥永琪，因为他接近永琪真是有目的。可是就另外一个身份，小燕子的哥哥，对于永琪这个妹夫，箫剑已经是认定了。正因为是认定了这个妹夫，所以箫剑才不想告诉永琪自己最坏的推测。所有箫剑自己安排了人，另外去了妓院守着。 一夜过去了，并没有消息。永琪两眼发红，“怎么会这个样子，居然一晚上都没有消息。” 箫剑笑着说，“没有消息，往往才会是最好的消息。” 永琪抬起头，“真的吗？”眼里尽是希望。 箫剑说道，“但凡是跑江湖的都知道，夜晚是最容易生事情的，白天反而不会。如果说小燕子一晚上没有消息，反而正说明她很安全。” 永琪不说话。 箫剑又说道，“你不要担心，你的人，加上我认识的朋友，在白天肯定可以找到她的。” “希望吧。”永琪喃喃地说道。小燕子，你究竟在哪儿？ 忽然箫剑吹起来箫，悠扬，古朴，带着箫特有的悲凉，永琪静静地听着，一抬手擦拭眼角，却是已经泪流满面。 “箫公子。”忽然，一个人影窜梭到箫剑的面前，单腿跪下，“‘大胡同’里新来了一个‘汉子’，九爷让你看看，这人可是‘大好’。” 箫剑心里一惊，这话里说得是小燕子进了妓院，现在人并不太好，恐怕已经失了身。箫剑心急如焚，在永琪面前又不好显露，拱手道，“永琪，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找我有些事情。我去去就来。” 永琪心里并不像箫剑离开，他现在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但是他实在没办法拦在箫剑，勉强说，“那你快去快回，我……”然后是长长的叹息。箫剑心弦一震，柔声道，“你别太担心，伤了身就不好了，我敢肯定，今天白天一定会找到小燕子的。” 说完，箫剑和来者匆匆离去，五阿哥无力地把脸埋在双手之间，虽然箫剑这样说，但是永琪心中总是有不好的感觉。 因为小燕子是箫剑的妹妹，所以红花会的人不敢耽误，送到了妓院的时候，就直接被人拦了下来，送到了柳叶胡同里去了。 箫剑踏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小燕子蜷缩成一团呆在墙角。 小燕子本是最耀眼的阳光，有着最灿烂的笑容，一双黑眸似点点繁星，无时不刻在闪耀着，而现在箫剑看到了的，没有生气的小燕子。 “小燕子。”箫剑心疼极了，上前一步。 小燕子却忽然尖叫起来，惊恐的一缩，问：“是谁？是谁？不许碰我……不许碰我……” 箫剑皱着眉头想问身边人什么情形，旁边的一个人说了，“刚刚接回来解开了穴道就是这样子，根本不让人碰。” 箫剑点点头，“这一次麻烦你们了，你们先出去一下，让我和她说说话。” 箫剑远远地喊道，“小燕子。” 听到有人在呼唤，小燕子机警地看着箫剑，她现在已经不认识人了，但是她知道不能让男人近身，只要箫剑一近身，她就会高声尖叫。 “我是箫剑啊。”箫剑说道。 “箫剑。”小燕子咀嚼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你遇到了什么？永琪在我那里等着你呢。” 永琪像是一个引子，让小燕子的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永琪，逃出宫，赶车棋社。小燕子往墙角里缩了缩身子，眼泪簌簌地往下落。“永琪说过只有他能碰我的。” “有人碰你了？”箫剑怒气高涨。 “是。”小燕子喃喃地说。 “是谁？”箫剑问。 “杜老板。”小燕子眼睛又已经放空，木然回答。 “杜老板是谁？”箫剑耐心地问。 “赶车棋社。” “赶车棋社？” “……”见已经问不出来什么，箫剑就先出去了。 “京城里有没有一个黑心的棋社，老板姓杜？”箫剑向红花会的兄弟打听消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而且知道棋社的名字是翰轩棋社，箫剑复又进去了。“小燕子，我带你去报仇。” “报仇。”小燕子眼里忽然又回来了神采，死死地看着箫剑，“你可当真？” “我确定。” 小燕子胡乱地擦干自己的眼泪，要站起来，发现自己两脚瘫软，箫剑正要扶她，小燕子推开了他，抿着嘴，“我自己来。” …………再次回到棋社………… 小燕子走到箫剑旁边，抽出他腰间的长剑，一步一步往杜老板走来。对准他的裆下，小燕子狠狠刺了下去。抽出剑的时候，血顺着把剑的方向汩汩流出。杜老板不停地流眼泪，仍是动也动不得，喊也喊不得。 小燕子第二剑挥向杜老板的脖颈，这一次鲜血甚至喷到了屋顶，小燕子的脸上也都是飞溅的血点。 箫剑皱着眉头，正要开口时候，看到小燕子挥刀对着自己的脖子。箫剑迅速上前一步拍掉她手中的剑，又惊又怒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我没有脸再活了。”小燕子摇摇头，忽然惨笑一声，“永琪也不会要我了。我什么亲人都没有，死了也没有人疼。”小燕子蹲下来，正要捡起剑的时候，箫剑上前紧紧抓住小燕子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你有的，小燕子，我是你的哥哥……” 53、第十章 指婚的消息 箫剑就正色的、严肃地说：“小燕子……你是我的亲生妹妹！” 小燕子先是茫茫然, 半晌, 才反应过来惊呼出声：“箫剑！你说什么？” 箫剑看着小燕子，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坚定的说：“小燕子, 你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 箫剑简单说明了当年的情况，说道小燕子曾经被收养在白云观, 收养她的尼姑是静慧师太的时候，小燕子完全相信了箫剑的话。 小燕子抱住箫剑, 扯住他的衣袖, 就哭了出来，“呜呜，哥哥, 你为什么不早点让人救我。我、我……”小燕子没有说出口的话是, 今后你会不会要我。 小燕子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如果要用花作比, 用凌霄花形容很是恰当。凌霄花绿叶满墙花枝伸展, 一簇簇桔红色的喇叭花，缀于枝头，迎风飘舞，格外逗人喜爱。 凌霄花是藤木，倚在其他的树木或者是篱笆生长。小燕子也是这样, 活泼，惹人喜爱，这统统都是建立在要攀援在他人的枝头上的。进宫前身边有柳青柳红两兄妹, 进宫后是仗着紫薇的身份，真假格格的事情捅出来之后，仍是有永琪帮衬她的。如果这一切统统不见了，小燕子会迷茫，会忘记其实单单是她自己，是可以活得快活的，自己的绚烂是不需要别人的依托的。 小燕子是箫剑的妹妹，箫剑怎么可能会不要她？不过箫剑对永琪这个妹夫还是很满意的，对小燕子说道，“你难道不要永琪了？” “我……我怎么要啊。”小燕子喃喃地说。 “走，我们先找个地方慢慢说。” 老板娘伸了一个懒腰，“死鬼，吃饭了！” 掀开帘子，走到棋社的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了杜老板倒在地上，到处都是鲜血。老板娘忍不住尖叫。 ………… 傍晚的时候，五小燕子被五阿哥带回了景阳宫。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小燕子曾经不见了一天。 不过，知道的人中间少有的一个就是乾隆还有太后了，“真可惜，小燕子居然又被带了回来。”这是乾隆还有太后两个人共同的心思，而他们两个虽然对于永琪有些失望，但是先前毕竟是存了要把永琪培养为储君的心思的，而永琪先前一直也表现的不错，所以，想着会不会是小燕子拐带了永琪。 西藏土司刚刚离开，现在手头的事情也宽裕了些，两个人就琢磨着给永琪指婚。 至于皇后，和乾隆还有太后不一样，对于现在的永琪，皇后是冷眼瞧着，烂泥巴扶不上墙的。不过，在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当皇后知道要把鄂弼之女指给永琪，差点连面上的微笑都挂不住。 祖父是鄂尔泰、父亲是封疆大吏、叔父伯父皆是位高而有实缺的人。乾隆绝对是在给五阿哥加重分量。 皇后心里恨地把假指甲掐进手心，飞快地寻思着对策。令妃表情却是惊喜，她现在虽然有了儿子，但是现在儿子是交给旁人养着的，如果五阿哥复又得了宠，自己借五阿哥的东风，说不定一鼓作气能把十五阿哥抱回来养。 皇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回到坤宁宫，心思一转，招呼来容嬷嬷，附耳说了她的盘算。 ………… 小燕子记住了箫剑的吩咐：在棋社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可以和永琪说。杜老板对小燕子做的事情是小燕子心中不能触碰的痛，小燕子小心地护着伤疤，不让人碰到。因为小燕子的失而复得，永琪和小燕子在景阳宫很是腻歪了几天。 永琪并不清楚小燕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小燕子明显沉寂了许多，不太热烈的样子，就想着法儿逗小燕子开心。永琪这样做还是有效果的，没几天，小燕子就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了。 小燕子好了，永琪舒了一口气。不过，永琪想着要在乾隆面前表现，后来就忙着做事了，小燕子没事自己转悠。 这天，她正百无聊赖地在自家院子走来作去的找乐子，忽然听到假山后面有声音。 ‘难道是小贼？！’这是小燕子第一时间想到的。小燕子蹑手蹑脚地靠近，阴笑着，姑奶奶这会儿正无聊呢，既然你送上门来找死，姑奶奶就活动活动手脚好了！ 但是，没等她出手，她先停下来了，因为她听到很不得了的事。 宫女甲：“恩，你知道么，皇上好像要给五阿哥指婚了！” 小燕子忍不住揪住自己的衣领，这……是真的吗？永琪……难道不要她了？ 宫女乙：“听说了，是西林觉罗氏，又温柔又漂亮呢。” 宫女甲：“你见过？没见过可不能乱说。” 宫女乙：“那天你不在，我是偶然间遇到的，看起来就是体面人家养大的，不像现在景阳宫里的这个燕格格，上不得台面。” 上不得台面，小燕子想。不啊，她是箫剑的妹妹，箫剑说过，以前他们家是做大官的。 宫女甲：“嘘，你不想活了，在私底下编排主子。” 宫女乙：“燕格格，说穿了也不比我们高贵多少，等五阿哥大婚了，我才要高声说阿弥陀佛，这景阳宫可算是恢复正常了。” 宫女甲：“不知道这个人善妒不？要不然这位燕格格的事情可不好说。” 两位宫女渐行渐远。 小燕子发现自己落泪了，恨恨地擦了眼泪，为这样的人才不知道，小燕子愤愤地想，原本还觉得自己配不上永琪，没想到他马上就要娶福晋了，小燕子心里是恨得不得了。 小燕子又气又恨，在房间里狠狠发泄了一通，结果忽然肚子很疼，再低头一看，衣服上也都是血。 ………… 小燕子流产了…… 小燕子听到太医说，孩子流产的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好高兴。太医说的，孩子不足三个月，至于小燕子，她也分不清这是永琪的，还是棋社老板的…… 抱着这个想法，小燕子真的笑了。 太医惊悚，觉得燕格格是受到刺激了。而五阿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急急赶回，刚刚踏进房中就看小燕子脸上的微笑。和太医不同，永琪是可以看出来小燕子的微笑时发自真心。永琪心里一冷。 “奴才给五阿哥请安。”太医见到永琪给他请安。 五阿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病榻上，小燕子脸色苍白，永琪看得却想落泪，小燕子……不想要他的孩子啊。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永琪说道。 “不是啊。”小燕子说道，“我还没准备好当娘呢，你不是好所，我老是长不大。想想也是，我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当娘。老天爷一定看到我不会当娘，才收回了这个孩子。” 永琪看着小燕子，眼里都是绝望和冰冷，小燕子也感觉到了，抓住永琪的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们还年轻，我们……” “小燕子，你好好养身体。”永琪摇摇头，说道。 永琪忘不了小燕子那时候的微笑，虽然小燕子说了，她有很多事情还不懂，怕是做不好娘，但是……那个微笑是永琪心中的一根刺，永琪睁眼闭眼都是小燕子那时候的微笑，他受不了。 ………… 箫剑看到永琪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他的面前有不少倒了的酒壶。永琪还拿着一壶往自己嘴里灌，他满脸胡子拉碴，脸庞一下子消瘦了许多。 箫剑这段时间很忙，忙着整理上次从五阿哥手下那里获得的信息，尽管箫剑又忙又累，几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面总是充满了怜悯、痛苦之情。他是亲眼看到他消瘦下去，看着他愁容满面。想到他为失去的那个孩子痛苦，箫剑叹了一口气，是永琪的第一个孩子吧，痛苦也是难免的。但是，箫剑很清楚，小燕子的那个孩子是要不得的。 “永琪，不要再喝了。”箫剑开口。 永琪抬起头，他明亮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翳，他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又拿起一壶酒。 “我说，不要再喝了。”箫剑按住永琪的手，制止他。 “你什么都不懂。”永琪的眼前还是小燕子那时候的微笑，永琪心里一紧，从箫剑手里夺过酒壶。 永琪的笑容沧桑而悲凉，箫剑叹口气，忍不住坐到他旁边，“好了好了，别这样，孩子总会是有的。” 听到箫剑的话，永琪抓住了箫剑的衣袖，接着便于其急促，嗓音嘶哑、喋喋不休地讲了起来，似乎要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来。箫剑先开始还不明白，但是永琪的话里面不仅仅有他和小燕子的故事，还有很多关于皇宫的秘闻，箫剑眼睛一亮，拍拍永琪的后背，“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 就算箫剑不这样说，永琪也会全部都说出来的，他心里太难受了，“我不知道小燕子在听到太医说流产了以后，笑得那么开心。不，想到她那时候的笑容，我就难受。”永琪口中发出绝望的呜咽，把箫剑吓了一跳。 “是不是误会了？”箫剑自然知道是因为棋社杜老板的原因，但是他不可能说出来。 “不，不！你不知道她那时候的笑容，是多么的满足，多么的快活。自从做了景阳宫的燕格格，我从来没有看到她那样的笑。”永琪大滴滴落眼泪。 箫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永琪了，“你别想多了，小燕子也说了，来日方长，她并不是不想要你的孩子啊。” “你不懂，你没有见到她那时候的笑。” “嘘，你别说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不，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景阳宫。我不想见到她。” “好了好了，别哭了，永琪，别哭了，你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是你想多了。” 招呼过来小顺子让他送他主子回宫，小顺子满脸都是感激。 永琪这几天在京城的酒馆中喝的大醉，落在西林觉罗族人的眼里，旨意都快要下来了，他们自然不知道永琪是因为小燕子的事情而嘴，只以为五阿哥对这门婚事是不满意。西林觉罗氏的族人是最为护短的，就盘算着，这门亲事结不得。 听到下人的来报，皇后微微笑了。 永琪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在他哭之前，是不曾说过小燕子怀孕的事情。 永琪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晦暗不明，想到上次小燕子的失踪是箫剑送回来的，然后小燕子忽然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永琪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会不会小燕子是喜欢箫剑，所以并不想要他的孩子。（竹悠然同学给的建议，这样更合理一些） 永琪怎么也甩不掉这个念头，猜忌的种子在永琪的心中发了芽。永琪心里更痛苦了，箫剑……小燕子…… 54、第十一章 宫内宫外 景阳宫的那些事情, 未出嫁的格格们是不大理会的。现在当头的事情是兰馨的婚事, 前儿多隆的额娘来慈宁宫求太后的恩典。 “多隆贝子？哀家倒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记得是跟皓祥贝勒的关系不错吧。皓祥那个孩子也是个厚道的。”太后微笑着说，想到前一段时间赛娅和皓祥的婚事, 微笑着说。 “可不是，就是在上次的婚礼上遇到的。回去之后, 我就听到这个孩子念叨着，心说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仔细一想, 可也算是巧了，一聊才知道居然两人还算是嫡亲的表兄妹。”多隆的额娘笑着说道。 “咦，这倒也奇了, 哀家可从来都不知道, 皇后你知道不知道？”太后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说，“看来也真是得巧, 似乎是有这样一回事, 倒是让臣妾忘记了。要不然，免不得让兰儿走动走动。她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皇后微笑着摇摇头，似乎对兰馨没有办法的样子。 众人又是一阵笑。 多隆的额娘说明了此行的来意，太后看到皇后似乎并不太乐意的样子，就说了, “哀家挺喜欢兰儿的，虽然说这件事情女儿家做不来主，总是想着问一问, 还是让双方都合心意的好。” 多隆的额娘自然称是。 众人又笑闹了一阵，多隆的额娘才请安告辞。 太后单把皇后叫道面前，“皇后怎么似乎并不大乐意的样子？” “回老佛爷的话，臣妾曾经听说，这多隆贝子似乎并不大上进。”皇后心里犹豫的就是这样一回事。 太后微笑着说，“那皇后还记得皓祥贝勒不？” “自然记得。”皇后说道。 太后说，“上次，小夫妻两个进来请安，不知道皇后注意到了没有。”太后想到那时候皓祥几乎想笑，“那皓祥可是都看着赛娅公主的脸色呢。” 皇后自然也记得，点点头，脸色放轻松了一些。 太后有些感慨，“皓祥贝勒和多隆是处得来的，想来两个人都是这样的样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那种。皓祥先开始是庶子，而多隆，府上恐怕是太过于腻宠。不过这成亲之后，皓祥贝勒的表现可真算是不错。皇后啊，我说句心里话，大概多隆贝子婚后也是可以敲打敲打的。赛娅公主是天真质朴、粗中有细的，我们兰儿难道还比不得赛娅公主？就算是个不上进的，兰丫头也可以学学赛娅那样，敲打着让他上进啊。她们两个，我记得也算是不错的。” 皇后心里在琢磨老佛爷的话，似乎皓祥贝勒在成亲之后，是要上进了些。 太后继续说，“虽然我们满族儿女不讲究什么表哥表妹好，不过，总归也算是自家亲戚，兰儿是个可怜的孩子，阿玛额娘去得早，得了恩典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兰丫头。加上又是多隆贝子主动央着他额娘求的恩典，怕是心里也有兰丫头，这样，岂不是更好？” 皇后心里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点点头，“臣妾终究没有老佛爷想得长远。” 太后摇摇头，“都是为儿女操心，我现在是说的好听，若是轮到晴儿了，怕也是这样。”想到晴儿的婚事，太后叹了口气，“咱娘俩私下说说就好，皇宫里都过得去了，在那样单纯的府上，你还怕兰儿受了委屈不成？” “老佛爷，那臣妾就和兰馨说说，问问她的意思。”皇后说道，然后安慰老佛爷说，“晴儿是知书达理的，恐怕是缘分还没到，老佛爷也喜欢晴儿，索性就多留一会儿。臣妾记得西征大军里倒是有几个出色的，也快回来了，到时候找个有军功在身，直接为晴儿封了诰命，岂不是更好？” 太后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又转到兰馨身上，对皇后说道，“这其中的厉害之处，你这个做人家皇额娘的可要好好点拨点拨。” “自然。” ………… 皇后把这一番话给兰馨，让她仔细想想。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兰馨自然就找上了同样住在坤宁宫的紫薇，然后两人去找了晴儿。 晴儿微笑着说，“我瞧着倒是挺合适的，你不是也一直对多隆贝子很感兴趣吗？”晴儿还记得，当时御花园的多隆贝子念了那诗之后，兰馨是一直说多隆是她的知己。 兰馨红着脸说，“感兴趣归感兴趣，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他。我……我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安的。” “那你心里有没有人？”紫薇说道，“要是有，你可别害羞，别到时候指了人了，就没有后悔的了。” 兰馨摇摇头。 “那就嫁了吧。你对他的印象也不坏，也算得上是喜欢的了，就像皇额娘说得那样，总归，今后在他们府上的日子不会差。”紫薇说道。 兰馨还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功利了些。” 晴儿笑着好说，“起码他啊，你是知根知底的。皓祥不是和他素来较好，看他和赛娅的样子，你难道不羡慕？”兰馨害羞地点点头，晴儿又说了，“想来多隆贝子的性格和皓祥贝勒的是差不多的，你和赛娅的性子又很相近。既然赛娅喜欢皓祥，我心里有个感觉，今后啊，你和多隆贝子应该也会像他们一样的。” “恩，到时候向赛娅取取经。”紫薇笑着好说。 “其实，我也不是不满这门婚事啦，只不过心里还有一点不安罢了，不过有你们两个这么聪明的人给我出主意。想来也是不错的。”兰馨笑着说，放下了心底的不安。 “你去央皇后娘娘招赛娅进宫吧，你也好问问她多隆贝子的情况。”紫薇说。 “恩，其实啊，紫薇也是和多隆贝子相处过的，在赛娅进宫之前，你显然紫薇跟你说说吧。”晴儿说道。 招了赛娅进宫，说了几句，几个人就闹成一团，赛娅是真心高兴兰馨可以嫁给多隆的。皓祥不管怎么说，往多隆那里都跑得勤快，以后啊，她也可以常常去找兰馨啊。 兰馨的婚事也算是定下来了。 ………… 在宫外，福伦的府邸，在小燕子回到宫中的第二天，多了一个哑巴妇人。福晋笑着说，“我瞧着可怜，加上她手工活不错，就收留了。” 福伦挑挑眉，不去管她了。 福尔泰没精打采，也只是看了那个哑巴妇人一眼。 福晋带着哑巴妇人，回到自己的房间，福晋脸上是狰狞而又可怕的笑。 哑巴妇人是从何而来？再把时间往回倒一点。 “是真的，为什么没人信我，真的我看到我家相公的尸体了。在火起来之前他就被人杀了啊。” “滚、滚、滚。没空和你磨叽。” “呜呜，是真的啊，下面插了一刀，脖子这里还有一刀。当时我看到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啊！大人啊，为我做主啊。” 那天福伦的福晋讷敏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个看起来粗壮魁梧的妇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在她面前的官差一脸鄙视和不耐的神情。 中国人素来是爱凑热闹的，女人尤其爱凑热闹，讷敏看到这一幕就顺口问了旁边的人，“怎么回事啊？” “哦，您不住这儿不知道吧。昨儿翰轩棋社失火了，就只有这个杜夫人逃了出来，烧得是一干二净，连那个杜老板也成了灰。”旁边的妇人显然是一个爱凑热闹的，加上也是个话痨，就喋喋不休地说起来了，“那个杜夫人，应该是受了刺激，非要说是因为他相公强了一个姑娘，被人复仇就杀了。先杀了人，再毁尸灭迹。对了，那姑娘叫什么来者？”有些想不起来了，就问了身边的李嫂。 “小燕子。”李嫂接嘴道。 “对，就是小燕子。你说，哪儿有姑娘叫这个名字啊。宫里的太监，叫小燕子还差不多。不对啊，如果是姓，应该是yan（一声）啊！”第一个人说道。 讷敏的心儿在狂跳，她的手忍不住颤抖，“真的叫小燕子。”讷敏说话有些干涩，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恩，是的。”李嫂点点头，继续去看那个杜夫人不停地对着官差磕头。 “这个棋社以前就不干净，所以官差也懒得管她这档子事，烧了就烧了。少了一个祸害，更好。”第一个人说道。 “是啊，听说这里啊，是个黑店，以前确实有过把女子卖到妓院的。这作孽啊，活该。呸”李嫂说，眼神都是轻蔑。 这一切，讷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的脑海中只有几个大字，小燕子被强了？ 她激动无比，终于让她捏着小燕子的把柄了。小燕子不就是五阿哥护着吗，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五阿哥还会护着？讷敏心思百转千回。 过了一会，官差走了，人群也散了，就留着杜夫人在地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讷敏走上前去，半蹲下来，“你是棋社的老板娘？” 杜夫人呆呆地抬起头，看着讷敏，好一会才点头。 “你跟我来，我们借一步说话。”讷敏复站了起来。 杜夫人看着讷敏衣着华贵，抿着嘴，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怕失去什么，就答应了。 在两个人走了没有多久，有两个青衣人过来了，看到人都不见了，其中一个跌脚，“呀，怎么办？刚刚不是说那个活口在这儿吗？” 在那一天箫剑虽然领着小燕子走了，也没有处理后续，就是因为他已经通知了红花会人来处理。小燕子虽然杀了人，但是箫剑并不想让小燕子亲眼看到自己沾上鲜血，所以就让红花会的兄弟们来处理。没想到就在两拨人交叉的中间，倒是是让杜夫人出了棋社。 这一次，就是红花会的人听到了消息来处理后续的杜夫人的。 另一个人道，“刚刚听人说了，这官差都不受理，而且这棋社的老板和老板娘平素就作恶多端，估计大家都幸灾乐祸呢。” “放了人总是不好的吧。箫剑那里怎么交代。” “哼，要不是看他有点用，能够勾搭上五阿哥，怎么会理他？居然总是让我们红花会的人收拾他的烂摊子。也忒不把我们当外人了。” “是啊，连个分堂主都不是。” “走了，走了，反正估计出不了什么篓子，那个活口，估计别人都以为是疯了，在疯言疯语。毕竟我们动作快，没别人看到里面的情形。” “那倒是，那我们去喝酒吧。奶1奶1的总是被那个箫剑指挥过来指挥过去。” “就是就是，非要我们不动那个五阿哥。都说五阿哥是得宠的，直接挟持了他，那个狗皇帝肯定会什么条件都答应。” “我瞧那五阿哥，面相白净，又有很多人喜欢这男人后1庭的滋味，啧啧，说不定啊，这箫剑是……”说话越发下1流，暧昧了。 “关我们什么事情，五阿哥那个守卫也摸清楚了，多套套话，再弄些宫里的情况。到时候攻进去，我们可就是开国的功臣了。” “嘿嘿，大哥英明……” 两个青衣人在远去。 ………… 在茶馆里，讷敏已经确定了这杜夫人说得就是小燕子。 “恩，你先跟我回去。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起，等到我让你说的时候你就说。”讷敏，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杜夫人见到讷敏给了她一大块金子，连连点头。 “去了我们府上，你别的什么都别管，我好吃好喝伺候着你。别人和你说话，你也不要开口，你就当哑巴。” “夫人究竟要做什么？”杜夫人其实对杜老板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不过是为了希望能找到杀人放火的凶手，不然她什么都没有了。不过，现在只要给了钱，她什么都愿意做的，至于谁杀了杜老板，她并不挂心。 “我就是要这个小燕子死！”讷敏面色狰狞。 杜夫人不停地哈腰，如果目标一致，就更好办事了。 备注：不好意思啊，先开始记错了，以为鄂敏是福伦的福晋，我有罪啊。刚刚google了一下，用讷敏好了，是个满族女子的名字，意思是淑婉。 55、第十二章 含香 福晋并没有机会出手, 因为令妃现在并不大得宠, 她递牌子进宫是越发困难了，更何况在宫中和五阿哥说这件事情？不可能。而五阿哥前一段时间虽然流连在宫外，但是喝得醉醺醺的, 福晋并不想在五阿哥不清醒的状况下和他说这件事情。 也罢，听说阿里和卓也就要来京了, 这一次先罢了。让尔泰最后一次沾五阿哥的光，然后寻个由头摆脱了五阿哥。 其实福晋心里有小小的期待, 听说这一回阿里和卓也带了个公主过来。估计也是听说了先前的西藏土司的事情, 说不定这回的公主也会留在京城。 这样一想，看着福尔泰的目光又热切了些。在五阿哥身边，尔泰总是还有机会的。上一次的赛娅公主居然落在了硕亲王府的皓祥贝勒身上, 福晋撇撇嘴, 皓祥无论如何是比不上她的儿子的。 宫中，也处处在讨论着阿里和卓进宫的消息, 这一位公主和那位赛娅公主相比又是怎样？ 乾隆在上书房中, 在考察永d的功课。因为永琪拒绝了最后他递过去的橄榄枝，也就是为他选的福晋，乾隆对于永琪是彻底失望了。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嫡子永d身上。 永d的功课，就他的年龄还说已经是不错，乾隆还算是满意。想到才大败回疆, 就免不了要考考永d关于这一次战争的看法了。 沉声道：“持续了两年多的回疆战役终于告捷，永d有什么看法。” 永d毕竟学得不多，是能略从用兵和用人方面说一些, 也不是很全面。乾隆几乎想要叹气，永琪曾经是出过兵的，到底永d在布局谋略上是不及永琪的。 心里有些沉重，振作了一下，转了话题，“因为，新疆的阿里和卓，带着他的公主，要来访问我们了！这是继西藏土司来访之后，又一件大事！整个宫里，又是一阵热闹！”想到毕竟是经过两年终于拿下了回疆，乾隆又是微笑。 永d开口问，“带着公主吗？”永d心里在想，这一次特地带上公主，是为什么？因为宫里这段时间是在传着阿里和卓要来京的消息，而带上的那位公主，应该是那位具有传奇色彩的香公主了。而回疆刚刚战败，这位公主，应该就是献给皇阿玛的。前朝的野史，最不缺乏的就是公主复仇的故事。永d到底是个孩子，这样一想，几乎眼圈都要红了。 乾隆一看到永d这样，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心底忽然就有些柔软了，“怎么了？” “皇阿玛，如果……如果那个阿里和卓送上了自己的公主，皇阿玛，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永d说到这话已经开始掉眼泪了，他心里是越想越怕。 乾隆皱着眉头，“这话从何说起？” 永d抽抽搭搭说了昨儿紫薇才给他讲得一个什么公主复仇记的故事。看到永d一般正经地说着，乾隆觉得有些好笑，毕竟故事太荒诞了些。不过对于永d有些担心又有些无语，怎么生在皇宫中也是这样天真的性子？最后想到永d毕竟是担心自己，作为父亲，又有一些自豪感。 乾隆的心思百转千回，到了最后想想，这个说法虽然离谱了些，但是永d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永d说的话朕听到了，也记住了。不如这样，朕会派人去查查那位回疆公主的底细，也让永d看看，那位公主，究竟是不是复仇的公主？”乾隆说这话，半是认真，半是带着调侃。 永d用力地点点头，乾隆又是失笑。怎么先没有发现，小十二单纯的可爱呢？ 回疆的队伍还没到，消息就传来了。 去查这个消息的官吏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大事，结果刚派人还没到回疆就听到路上小道消息说有一队人马锲而不舍想劫持这个含香公主，到了回疆一打听，知道了含香公主居然有七次想要和一男子私奔。这一下，去打听的人可不敢耽误，快马加急，赶回京城。 官吏简直就傻了眼，阿里和卓居然送这样一个公主来和亲？也不敢耽误或者是打马虎眼，因为前去打探消息的人说了，最后一次在北京郊外，那伙人居然又再一次想劫持含香公主，而阿里和卓吩咐的是活捉。在那伙人再次不讨好要走之时，阿里和卓居然大喊，“不要去追了！让他去吧！让他走！” 乾隆听到下人的报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那阿里和卓是什么意思，让一个心有所属，不知羞耻的公主来联姻，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乾隆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恼怒。送一个七次想要私奔的公主来和亲？ 看到报告的人不住的磕头，乾隆挥挥手，又仔细想着，阿里和卓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活捉那伙人，而且最后还放走了他。最后是想借那人的手来刺杀朕？ “这事不能传出去，知道了吗。”乾隆眼神锐利盯着报告的人。 阿里和卓既然已经要送这位香公主，那么他已经知道香公主的底细的事情就不要透露出去，他倒要看看，这阿里和卓，还有香公主究竟想要做什么！ 把香公主拘在宫里，他还不信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 奏着维族的音乐，阿里和卓一马当先。车队、马队、旗队、乐队、骆驼队、美女队、卫队一一走进宫门。在这浩大的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顶充满异国情调的轿子了。轿子是六角形的，有六根金色的柱子，轿子上面，是蓝色镂金的顶。轿顶下面并没有门，只是垂着飘飘似雪的白纱。白纱帐里，含香穿着红色的维族衣服，头戴白色羽绒的头饰，丝巾蒙着嘴巴和鼻子，端坐在车子正中，两个维族的女仆，一色的紫衣紫裙，坐在含香的身边。 乾隆还有心情想，如果是个尤物，不然阿里和卓也不会巴巴地送过来。只不过安得究竟是什么心，就不知道了。 阿里和卓下马，轿子跟着停下，维娜和吉娜扶下含香。 阿里和卓带着含香及所有队伍，就一跪落地，说道：“臣阿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迎接上前，“阿里和卓远道而来，辛苦了！” 阿里退后一步，把含香带到乾隆面前。“这是小女含香。” 含香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行回族札，说道：“含香拜见皇上！” 乾隆顿时觉异香扑鼻，好像置身在一个充满花香的世界里。乾隆点点头看着含香，但见那丝巾半遮半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形果然是最美的。一双，半含忧郁半含愁，静静的看着他。乾隆几乎要冷笑出声了，这样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公主送过来，居然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哦？原来，这就是有名的‘香公主’了！”乾隆微笑着说。接着掉头介绍：“这些是朕的儿子们！那些都是王公大臣！” “恭迎阿里和卓和含香公主！” “大家都不要多礼了！进宫赐宴去！” 当晚，在皇宫的大戏台，有一场盛大的迎宾会。戏台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戏台下面，许多桌子，已经坐得满满的。这场盛会，宫里上至老佛爷，下至王妃格格，几乎全部参加了。乾隆、阿里、带着亲王大臣坐在正中一桌。老佛爷带着皇后跟众妃嫔坐在另一桌上，晴儿，紫薇跟兰馨这几个比较受宠的，倒是被老佛爷安排在同一张桌子上。宫外的命妇也来了，赛娅毕竟是西藏来的公主，京中认识的人也不多，只和宫里的三个格格相熟，也被安排在一桌了。 “大闹天宫”已经演完。演员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乾隆鼓掌，“赏！” 早有太监送上赏赐。演员伏地谢恩，退了下去。 阿里就转头看着乾隆，说道：“下面是小女献给皇上的舞蹈了！是我们的民族舞蹈，粗俗简陋，不成敬意，请皇上随意看看！” 乾隆带笑，兴味盎然。 这时，乐队换了回人。回族音乐骤然响起，大家感到新奇，全部精神一震。 台上，许多孔武有力的男性，裸着胳臂，穿着红色背心，随着鼓声，舞出场来。鼓声隆 隆，舞者满台飞跃，充满了“力”的感觉，让人看得目不暇给。然后，含香被几个武士抬着出场。一色白衣，依然用白纱半掩着面孔，到了台中央，含香翩然落地。在众多男舞者的烘托下，随着音乐，婀娜多姿的舞了起来。 鼓声乐声号角声，充满异国情调，含香袅袅娜娜，舞动得好看极了。白纱飘飘似雪，在众多男性中，更有女性特有的妩媚，显得出类拔萃，翩然若仙。 太后看得发呆了，感慨说道：“这个回疆的舞蹈，跟咱们的舞蹈，真是大大的不同！我从来不知道男人也可以跳舞！” 赛娅眉眼弯弯，“老佛爷，我们西藏也有男人跳舞的。” 太后来了兴趣，“这倒是有趣了，你们那儿的舞蹈也如这般？” 赛娅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不是太一样，而且，男儿家的舞蹈，也不会有女儿家在上面的。” 太后一想，是啊，哪里有公主亲自给人跳舞的，对于含香也就有了些瞧不上了。 皇后先开始还以为这位香公主大约和赛娅一样，是来京城找夫婿的，而赛娅这样一说就知道，大约这场舞蹈是为了凸显那位含香公主了。联想到回疆的战败，这位公主大约是要献给皇上的了。嘴边弯出一个弧度，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悲凉。 果然一场舞蹈之后，阿里一脸的笑，说：“她是我最珍贵的女儿，也是我们维吾尔族的宝贝。她出生的时候，天空全是彩霞，香味弥漫，我们的星象家说，回部的贵人降生了！皇上！为了表示我们回部对皇上的敬意，如果皇上喜欢，我把我这个珍贵的女儿，就献给皇上了！” 乾隆自然答应了，再看看含香，一脸悲切的样子。因为看到她跳舞时候起得一份惊艳和怜惜瞬间又消失了，作为和亲养大的公主，居然还这样的天真，和男人私奔七次，乾隆心想，这位公主作风还真是大胆啊！ 56、第十三章 含香册封 虽然乾隆知道了阿里和卓送这样一个公主过来不安好心, 而那位香公主更是眉宇之间含愁, 丝毫不掩饰她的情绪。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位含香公主并不乐意和亲。 不过乾隆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兴建回族营允许含香在宫中保留她的习俗, 而为含香公主建起了的宝月楼更是采用了伊斯兰的风格。含香虽然还没有册封，乾隆为了表明与回疆交好的决心, 也让含香先住了进去。未册封前，含香穿得仍是回族的服饰。 乾隆为什么这样做？和亲的公主是不好推却, 但不是不能推却。一个小小的回疆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虽然用了两年的时间，但是回疆还是拿下了。不过乾隆并不想浪费兵力，所以能和解还是和解的好。 不就是一个心里有人的公主？乾隆微笑, 心里有人又如何？只要人在自己的手中, 关在宫里，乾隆自信这怀春的含香公主是折腾不出来什么的。再说了, 自古宫中闺怨诗可就不少, 加上一个含香公主，也没什么。乾隆微笑着把玩自己手中的扳指。 皇上这样的动作，后宫里的人可不明白，暗地里不知道搅烂了多少丝帕，在她们看来这皇上是看上了含香公主, 才会如此大的动作。皇后虽然也是以为皇上喜欢这位香公主，不过因为在看到跳舞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到底不如别人愤恨, 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也还过得去。令妃大概是最气愤的了。 令妃前段时间试图通过小燕子要回来自己的小阿哥也落空了，反而让五阿哥更嫉恨上了自己。现在月子刚过，本想着在皇上面前多多走动，说皇上念着她的好，说不定能讨回小阿哥，要不然，就是自己再怀上一个也是好的。但是现在含香一出现，就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皇上要么是在坤宁宫，要不就是在宝月楼见那位含香公主。这位含香公主可还没有册封，皇上就已经神魂颠倒了，要是真册封了，那今后自己可就越发困难了。令妃的心思是百转千回，但是暂时拿不到这含香的短处，虽然含香是住在宫中的宝月楼的，但是她自有一种傲气，不愿意和别人说话。 慈宁宫里的太后心中也是不喜，这位含香公主总是愁眉苦脸，她看着就觉得不高兴，加上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是总往宝月楼跑，自己儿子的心性太后是最清楚的了，八成是喜欢回疆公主了。太后不知道皇上的态度，以为是看见了年轻漂亮的姑娘，所以在阿里和卓送上女儿的时候才会那么的爽快。太后至始至终是一个态度，后宫里最终是要满人坐镇的，虽然现在皇上去坤宁宫也算是勤了，皇后也越发稳妥，但是这个含香公主，太后怎么还是不喜欢。 无论后宫的女人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含香还是册封了。因为阿里和卓希望在走前看到含香册封，所以册封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 含香仍然穿着她那身回族服装，站在窗前，遥望窗外，一股遗世独立的样子。两个捧着衣服的嬷嬷面面相觑，“公主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还请赶紧换上衣裳的好，要是误了时辰，就不大好了。” 桂嬷嬷低声和唐嬷嬷说道，“会不会是这位公主听不懂，我们要不要赶紧回禀老佛爷，让请翻译来？”以前在路上也是见过含香给老佛爷请安的，所以知道含香会说汉话，只不过是想激她一激。 含香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冰冰：“不用找翻译！我听得懂。” 桂嬷嬷舒了一口气，“还请公主赶紧换好衣服，不要误了时辰。” 含香看了一眼两位嬷嬷捧来的宫装，眼中满是痛苦，不，她不可以现在闹脾气，连蒙丹都失去了，不就是换上宫装吗？我穿？！ 含香终于点头。 含香的册封没有耽误，最终封了容妃。可是含香这之前的这一出，可还是传到了太后的耳中。太后心里是更不高兴了，而册封后的第二天，含香并没有去慈宁宫请安，这让太后彻底爆发了。 “都散了吧，皇后留下。”众嫔妃都知道老佛爷是要发作容妃了，但是也没有胆子去凑热闹。 “皇后啊，这容妃早上也没有去坤宁宫请安？”因为容妃毕竟是回疆派来和亲的，太后并不想在众人面前发作。 “回老佛爷的话，臣妾心想着，这容妃是不是刚来，并不大懂宫里的规矩。” “哼，不如皇后和哀家走一趟，哀家倒要看看这位容妃的规矩学得如何了。” 太后扶着皇后的手，带着一群人向宝月楼方向走去。 还没有到宝月楼，迎面走来的就是含香公主和她的两个维族的婢女。 含香见到太后，双手交叉在胸前，行了一个回族见面礼。 “含香见过老佛爷！” 太后皱着眉说：“容妃这要是去哪儿？请安已经误了时辰了。”含香还没有回答，太后看着含香的衣裳又是皱眉，“容妃！这满人的规矩，你还没学会吗？见了长辈，总得请个安！你这身打扮，也太奇怪了。既然成了大清的妃子，还是入境随俗比较好！” 含香一愣，“含香只是想逛逛园子。”沉默了一下又说道，“皇上说了允许我遵从我的信仰，可兰经说得很清楚，众生平等，没有人可以勉强别人做任何事！” “可兰经是什么？”太后没好气的问。 “那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经典！”含香回答。 “除了佛经，没有至高无上的经典！”太后更气：“居然敢跟我谈平等，简直不可思议！桂嬷嬷，唐嬷嬷，容嬷嬷，扒了她那身衣服，我看不顺眼！顺便教教她规矩，早上是要去坤宁宫还有慈宁宫请安的，没有人可以例外！” “是！” 三个嬷嬷就拉扯着含香，回到宝月楼。桂嬷嬷很快的拿了一套旗装来，就伙同另外两个嬷嬷，按着含香，强制执行，要脱除她的衣服。 含香拼命挣扎着。喊着：“我不要！我不要……没有任何人可以脱我的衣服！” “容妃上一次不是换的还算是干脆吗？为什么现在不换，这是老佛爷的旨意，容妃娘娘还是不要为难我们的好。”桂嬷嬷说道。 含香激烈的反抗：“不行！让开！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我不脱！说什么都不脱……我生为维吾尔人，死为维吾尔鬼！就是死了，也要穿维吾尔的衣服！” 容嬷嬷一见到这样的情形，也不客气了，她本身力气就大，直接抓住含香的两手别到含香的身后。桂嬷嬷和唐嬷嬷两个人交换了眼色，脱去含香的衣服，口里念念有词，“容妃娘娘恕罪了，这是老佛爷的旨意。” 维娜吉娜两个人不敢反抗，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小声用维语劝着含香。 乾隆让人密切盯着宝月楼，得到消息，知道是老佛爷动了怒，急匆匆往宝月楼赶来，不知道含香会不会冲撞了几个嬷嬷。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乾隆一步跨入宝月楼，就闻到空气中特有的香味。再看看含香被一个嬷嬷擒着，头发披散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褪去了大半，衣不蔽体。乾隆心中一动，果然是个美人。 众嬷嬷住手，跪了一地。磕头大喊：“皇上吉祥！” “恩。都退下吧。” 含香呆呆的，还没有什么动作，乾隆已经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腰，让含香胸前的柔软贴着自己，乾隆忍不住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维娜吉娜满脸通红，急急忙忙就退下了。 含香这才反应过来，拼命的挣扎。含香本来衣服就松松的挂在身上，这样一挣扎，就彻底地掉了下去。 乾隆看着这样的美景，眼神变得幽深，右手摸上了含香的胸前，左手固定含香的腰肢，然后用嘴封住了含香即将出口的呼喊。美食当前，乾隆不想听见任何扫兴的话语。 含香刚刚已经挣扎过一会，现在力气已经小了大半，乾隆见含香挣扎地并不厉害，就把含香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 一番云雨之后，乾隆是神清气爽。 “来人啊。”乾隆的人本来就在外面候着，听到皇上召唤，鱼贯入内。 “伺候朕更衣。” 乾隆换好了衣裳，看着仍蜷缩在床上的含香，说道，“让内务府的人给容妃按制度分些伺候的人。” “！ 乾隆大跨步走出了宝月楼，接下来就要去慈宁宫，是时候和皇额娘说清楚一切了。 进了慈宁宫的时候，太后果然还生着气。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点点头，免了礼。开口道，“皇帝未免对这位容妃太过于宠爱了，这后宫之中还是要按祖宗家法来得好。” “所有人都下去，朕有话要和老佛爷说。”乾隆正色说道。 皇后本来给老佛爷捶着背，听到这话，停了下来，就要退下，忽然又听到，“皇后也留下来。” 因为去查含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永d的话，乾隆这一回不想避着皇后。 所有人都下去了，乾隆就说了关于含香的七次私奔的事情，还有阿里和卓送女儿来京，一路上都有人试图劫持含香，但是阿里和卓都没有下杀手的事情。 七次？这个数字实在太过于惊悚，让皇后和太后都吃了一惊。太后先反应过来，免不了心疼儿子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扣在头上啊。 乾隆摇摇头，“朕也是无奈之举，如果说这阿里和卓真的有不轨之心，那么为什么要送一个私奔七次的公主来？朕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奇怪，是不是阿里和卓还谋划着什么？” 乾隆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太后和皇后一时间并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皇后忽然开口，“皇上既然喜欢容妃，让她保留有自己的风俗，依臣妾看，容妃自然也不用随着其他人来慈宁宫、坤宁宫请安了。” 太后笑了，“皇后说得对，朝中的事情，我们妇道人家也不懂。能做得，自然也就是尊重皇上的旨意。既然容妃那里是没有这个习俗的，自然也不用来请安。或许，宝月楼那里也多派一些人的好。至于容妃的衣裳，罢了，哀家虽然觉得并不是特别妥当，但是也尊重容妃的习俗。” 乾隆微笑着点头，有了皇额娘，还有皇后的支持，这容妃在后宫里也折腾不了什么。 这场小会一散，所有人都知道了消息，虽然太后发作了容妃一场，但是很快皇上就赶了过去，还赏赐了容妃宫女，皇上怜惜容妃，免了她的请安，后宫中的规矩也让容妃按照自己的习俗来。 得到消息的人是大吃一惊，这回容妃是得宠了，而令妃听到了这个消息，把她最喜欢的盆景给摔了。 57、 第十四章 尔泰之死 含香等所有的人都出去了, 仍是呆呆的。忽然, 眼泪就簌簌地往下落。她的清白……蒙丹没有死，含香虽然心里明白和他长相厮守是不可能的，但心里总是存着一份念想。毕竟蒙丹没有死, 说不定清宫里面是没有回疆那里有猎犬的，大清的土地又是那么大, 她和蒙丹说不定就可以逃过追捕。但是现在她已经失了清白，含香俯倒在地上痛哭出声。 忽然想到什么, 胡乱地抹了自己的眼泪, 在靠垫和地毡底下一阵摸索。没有？含香索性掀起地毡，果然什么都没有。她藏在这里的匕首呢？含香死死地抿着嘴，是谁出卖了她, 动了她的匕首？维娜还是吉娜？含香眼里迸发出恨意！维娜与吉娜都没有动含香的东西, 动了匕首的，是在宝月楼附近的暗桩。在含香册封的时候, 他们就把宝月楼搜了一遍, 这藏在地毡下的匕首更是直接呈给了皇上。 ………… 阿里和卓见到含香已经册封，就要回去了。 福尔泰毕竟是五阿哥的伴读，永琪念着他的好，虽然福尔泰的功夫并不大好，不过想来也没有什么危险, 五阿哥特地为了福尔泰讨的缺。 福晋看到五阿哥对于福尔泰这般好，心底又软了一下，眼睛一转, 再看看吧。 第二天，福尔泰和五阿哥就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送阿里和卓出城去。 依然是旗帜飘飘，依然是乐队奏乐，依然是马队车队，前呼后拥，但是，含香的身份，和来的时候，已经迥然不同了。含香的心境也和来时不同了。 大清旗帜也飘飘，福尔泰和五阿哥骑着马，带着众多的侍卫和军队，护送在侧。乾隆派着的人小心地聚在五阿哥的身边，还有的是聚在马车旁边。 大队人马到了城门外。但见天苍苍，草茫茫。 尔泰打马趋前对阿里说道：“皇上有旨，请容妃娘娘就在这儿和您告别！” 阿里点点头：“好吧！不论送多远，总归是要分手的！” 阿里策马到含香车前，含香已经在维娜吉娜搀扶下，走下马车。 含香看着父亲，眼中含泪。 “爹！一路上，您要多保重！” 阿里不禁恻然，用回语说：“含香，不要恨爹，你的牺牲，是有代价的！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因为你而获得重生了！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谢了！” 含香痛苦的摇头，在没有被夺去清白前是一回事，现在让她不恨真的好难。如果要是爹同意她和蒙丹在一起，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事情。 半晌，含香说道，“爹，我在宫中是极好的，维娜吉娜你就带回去吧。” 阿里和卓大惊，维娜吉娜是他训练过的，两个人都是容貌普通，在人群中不打眼的那种。阿里和卓抿着嘴，皱着眉头，“含香不要任性，这两个人会好好‘帮你的’。” 含香仍是摇头，坚决地拒绝了阿里和卓的好意。阿里急得几乎要跳脚，但是也不好明说。这两个人是面相普通，但是如果今后含香想要夺宠，这两个人都是极有裨益的。 含香的坚持让阿里和卓无法，只好带走了两个人。 蒙丹是个没本事的，她看不出来。自己给她送的中用的人，她要推辞。阿里和卓对于含香的眼力见着实无语。“含香，好好爱惜身体，爹去了！”阿里大喊一声，毅然策马，狂奔而去，对于这个女儿他是完全放弃了。 回部士兵，跟着去了。回部旗帜，也跟着飘飘而去。 含香肃立在旷野里，脸上带着凄绝的美丽，目送父亲和回部人马消失。她神情壮烈，衣袂飘然。 福尔泰震慑在她那种凄美上，都不忍心上前催促。 阿里和卓两度回首，最后，对含香挥了挥手，就再不回顾，率大队人马绝尘而去，烟尘滚滚，人、马、旗帜……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了。 含香仍然迎风伫立。白色衣衫，飘飘若仙。 “是不是该催她回去了？”永琪看尔泰。 尔泰对含香已经充满怜恤之情，感慨的说：“李白的诗，我现在才明白了，‘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正是现在的写照。让她再停留一会儿吧！”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尖啸，蒙丹全身白衣，白巾缠头，白巾蒙着口鼻，从城门后面飞跃而出，直奔含香身前，一把抓住含香。四个回族武士同时跃出，分别打向尔泰和永琪。 蒙丹对含香，用回语大叫：“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跟我走！” 含香抬头见蒙丹，大震。旁边的保护容妃的侍卫已经近身，劈向蒙丹。蒙丹无法，只得放开含香和侍卫缠斗。而含香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 而尔泰永琪则是仓卒应战。尔泰大叫：“大家保护容妃娘娘！” 尔泰便奋勇的打退身边的回人，飞窜到容妃面前，一掌劈向蒙丹。看到福尔泰和蒙丹斗上，两个侍卫退下，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容妃娘娘。 含香站在原处，两个侍卫围在含香的前面，不让她观看，“还请容妃娘娘回到马车。” 含香往前一步，两个人就退后一步，但是仍是坚持地挡在含香的前面，让含香什么都看不到。 “让开！”含香怒吼。 “还请容妃娘娘回到马车上！” 含香猛地奔跑，想绕过侍卫。 两个侍卫交换眼色，“得罪了。”单手劈向含香的后颈，含香软软地瘫了下去。 两个人迅速地把倒下的含香抬到马车上，然后两个人立得像两根铁柱，守在马车前。 蒙丹看到含香被劈晕，瞪大了眼睛，出手更加凌厉，而福尔泰的功夫本来就一般。就这样，蒙丹杀死了福尔泰。 永琪一个人打好几个，打得难解难分，猛一回头，正好看到蒙丹的弯刀已经割了福尔泰的脖颈，福尔泰的头侧飞出去。 永琪直接飞奔过去，因为蒙丹身上还带着伤，加上心心念念都是马车中的含香，一个不防，永琪直接一剑刺穿了蒙丹的胸口。 剩下的几个武士，也很快就被解决了，看着地上的福尔泰的尸体，五阿哥摇摇头，忽然想到去福家时候，福晋看他的眼神，莫名的心中一紧。 五阿哥开口道，“把这些人的尸体带回去。” ………… 回到宫里，五阿哥来到乾隆的面前。 乾隆已经得到了消息，眼光锐利，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阿玛……”永琪慢慢说了容妃和阿里和卓是如何的话别，蒙丹怎么样出现，侍卫劈晕了含香，蒙丹杀了福尔泰，他则杀了蒙丹。 “永琪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乾隆微微颔首。 永琪告退，回了。 乾隆想着含香送走了自己的婢女，微笑着摇摇头。含香是个这样的性子，想来说不定阿里和卓送的两个婢女才是暗桩，没想到居然被含香自己给送了出去。乾隆愉快的笑了，这个含香，朕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傻呢？（不是笔误） 而且含香的情郎蒙丹也死了。乾隆舒心得不得了，走，去宝月楼，看看那个含香，让自己更舒心一把。乾隆有些恶意地想，让朕戴绿帽子？也要看你承受不承受得了朕的怒火！ 乾隆站起来，对高德庸吩咐，“去宝月楼，今天是容妃的牌子。”上一次因为是早上，还并不大合规矩，恩，还是要在规矩内让含香不舒心才好。 ………… 看到乾隆，宝月楼的奴才们正要通报，乾隆挥挥手。 乾隆大踏步走进去的时候，含香正趴在床上哭泣，她已经听说了蒙丹死了的消息了。 “爱妃为什么哭泣？”乾隆坐在床榻上，扶着含香的肩膀，语气温柔，似乎在对自己最爱的情人说话。 “不要碰我。”含香低低呵斥。 “你是朕的女人，朕怎么能不碰你？”乾隆笑得越发温柔了，手却探到了含香的盘扣，灵巧地拨开扣子。 含香满脸泪水，要推开乾隆，乾隆反而顺势抓住她的手，把含香压在床上。 乾隆单手固定住含香的手，另一个手继续解开她衣服上的盘扣，一只腿跪在床上，另一只则压在含香的身上不然她乱动。 上一次含香累得几乎喊不出来，这一次也是哭得太久使不上力气，不过乾隆并没有封住她的嘴，于是含香沙哑着声音喊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的身体要留给蒙丹。”含香一说完这句话，身体就僵住了，她把蒙丹说出来了。 “朕知道……”乾隆已经解开了含香的衣裳，又开始剥亵衣，语气柔和并没有生气，“朕知道那个蒙丹，不过已经死了，爱妃又能如何？” “你！”含香怒目而视，这时候乾隆已经褪去了含香的全部的衣衫，先前解开衣服的右手摸上了含香的胸，轻轻揉搓，把玩。低下头，在含香身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 含香已经尝过闺房之乐，虽然不愿，但是口中已经开始呻-吟。乾隆开始褪去自己的衣服。 一番云雨之后，含香昏昏欲睡，乾隆直接搂着赤身的她，她也无力推开。忽然感觉耳边一阵湿热，含香勉强睁开眼，正对上乾隆的眼，乾隆微笑着说，“你最好乖一点，宫里已经没有你回疆的人，蒙丹的尸体朕让人用冰块保存着。要是不乖，就把他和你的尸体一起送到回疆。你说，你爹阿里和卓，会赔给朕多少土地？！” “含香啊，你可知道，朕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你不快乐？” 58、第十五章 所谓真相 五阿哥给皇上请安之后, 就立即赶到了福家。 马车平稳地行进, 时不时会传来小顺子的摔着马鞭在空气中炸开的声音，还有“驾”。马车有节奏的律动，起起伏伏, 就像是五阿哥此时起伏不定的心境。 对于福家，以前都是融洽的关系, 一直相处和睦而愉快。五阿哥右手食指轻点额头，是什么时候开始出了问题？或许是从紫薇在福家消失的时候开始的吧。这件事情就忽然就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 然后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糟糕。 马车晃晃悠悠, 五阿哥的放下右手，侧着身子，无意识地撩开车帘, 漫不经心地看着马车外的街景。是急着找回紫薇时候福伦神色中难以掩饰的厌倦, 是福伦的福晋撺唆让小燕子闯坤宁宫，还是到后来直接导致了福尔康的死亡。永琪脸上是莫名的微笑, 他先前和福家是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的。只是小燕子的事情让他看到了，其实福家和他的关系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牢不可破，而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忽然之间，永琪觉得有些疲惫，放下帘子。大概福家对他有好感的只有尔泰了吧, 但是尔泰偏偏又是喜欢小燕子的。永琪有意无意隔离他们两个，他和福家的关系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圈，似乎总是朝着最糟糕得方向走。 福尔泰现在死了, 永琪心里有些怅然，他们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福尔泰做了很久的伴读，福尔康也是素来交好的。没想到福尔康死了，现在又是福尔泰。永琪摇摇头，心里有些难受。想到上次说福尔康死亡时候，福晋的眼睛幽深的吓人，那里面是无尽的恨，永琪忍不住心里一紧，让自己不去想她。 “五阿哥，学士府到了。”小顺子说。 “恩。”五阿哥点点头，撩起帘子，下了马车。看到很久没有来的学士府，微微笑了。 “五阿哥到。” “臣福伦给五阿哥请安。” “免了，”永琪说道，“我今天过来是说一件事情的。” “五阿哥快请坐。”福伦说道。 “福伦你也坐下吧。我……有一件消息要告诉你。” 听到五阿哥来访，福晋就躲在帘子后面，早上刺绣的时候，心里就突突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福尔泰死了。” “碰。”是福晋的额头撞在了门框上的声音。“福晋，福晋”是小丫头的惊呼声。 两个人皱着眉头，福伦拱手，“容臣过去看看。” 永琪点点头。 “你在这里干什么？”福伦对着福晋皱着眉头。 福晋跌坐在地上，双目空洞，忽然听到了福伦的话，抓住了福伦的手，死死地盯着他，“你把我扶过去，我要和五阿哥说话。” “五阿哥，实在是抱歉……”福伦扶着福晋，不知道怎么和五阿哥说。 五阿哥摇摇头，“没关系的，我可以理解。” “五阿哥，你说尔泰死了，他是怎么死的。”福晋带着哭腔问道，“尔泰的功夫不太好你也是知道的，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话语中竟是有责备五阿哥的意思。 五阿哥皱着眉头，并不去计较，“当时我们并没有料到会有人来劫容妃娘娘，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都没有料到。”顿了顿，说道，“当时我在和另一个刺客打抖，而尔泰则是去容妃娘娘帮边帮忙。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容妃娘娘没事吧。”福伦忽然开口问。 “容妃娘娘有专人保护着，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什么事情。”五阿哥说道、看着福晋，发现她的身体不停地摇晃，“福晋，你没有事情吧。” 福伦皱着眉头，尔泰就这样死了？ “不？我不相信，我现在就剩下这一个儿子了。”忽然福晋爆发似的，痛哭出声，双手掩面，肩膀不停地颤抖。 福伦叹口气，“五阿哥还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五阿哥摇摇头，一脸歉意，“没有关系，我可以理解。” “不，你什么都不懂。”福晋低低吼道。 “福晋大概不知道，前段时间，小燕子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流掉了，我想我可以理解。”永琪无奈地说道，忽然想到小燕子那时候的笑容，心里又是一疼。 福晋猛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五阿哥脸上复杂的表情，忽然福晋就站起来了，“我先回房去了。”然后也不管五阿哥和福伦怎么说的，就往回走。 福伦看着福晋的背影，直皱眉头，“五阿哥真是对不住了。” “没事，我能理解。” 五阿哥又和福伦说了几句话，看到福伦也精神不济的样子，就提出告辞，而福伦的心情也是着实不好，点点头，就让五阿哥离开了。 “五阿哥请留步。”在五阿哥穿过花园的时候，一个婢女上前，“我们福晋想请五阿哥借一步说话。” 五阿哥皱着眉头，那个小婢女几乎要哭了出来，“五阿哥。” “这不合礼数。”五阿哥轻轻说道。 “五阿哥，我们福晋说……”婢女忽然压低了声音，“和燕格格失踪的事情有关。” 和小燕子有关？永琪皱着眉头，抿着嘴，看着这个婢女不出声。 小婢女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新进来的下人，哪里见过什么世面。永琪这样一看，让她受不住。 她本来是粗使丫头，忽然的，福晋就拦着她，让她拦下五阿哥，她当时就忐忑不安，“要是五阿哥不答应怎么办？”而福晋只是笑笑，神色奇怪的说，“你和五阿哥说，和燕格格失踪的事情有关就好了。”小婢女忘不了那时候福晋的笑容，古怪而又让人毛骨悚然。 “好，我随你过去。”因为事关小燕子，永琪终于还是点点头。 “五阿哥，这边。”小婢女转身低下头，快速而又小步地往内宅方向走去。 五阿哥看着她的背影，微笑，然后大踏步跟上，一路上看着福家花园中的假山、小亭，莫名的，他觉得，似乎即将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会对他有很大的影响。 “福晋，五阿哥到了。”吱呀一声，门推开了，永琪透过半开的门，看到福晋的背影。 “五阿哥请进。” 永琪皱着眉头，进来了。 “所有人都出去，我和五阿哥有要事要谈。” “这……” “五阿哥放心，不会花太久的时间。”福晋微笑。 ………… 还没有进入景阳宫，永琪就听到了小燕子的笑闹声。 “前踢，后踢，转身踢，连环踢，高踢，翻个跟斗踢，这个踢法叫‘鲤鱼跃龙门’，这个踢法叫“老鹰抓小鸡’……” 永琪一进来，原本笑闹着的奴才们都停了下来，“五阿哥吉祥。” 小燕子则不高兴了，本来玩得很开心，永琪一来，大家都停了下来。 “小燕子，你跟我来书房。” 到了书房，小燕子仍是不高兴，嘟着嘴，“我玩得好好的呢？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永琪忽然怒吼一声，“别说了！” 小燕子吓了一跳，“你……你好好说话，凶什么凶。” “我问你，你那次出宫，箫剑在哪儿找到的你？”永琪铁青着一张脸。 “茶馆啊，我钱被人偷了，抵在里面做工。” 永琪冷哼一声，“不是棋社？” 听到了棋社两个字小燕子就懵了，永琪一看到小燕子这个样子，眼睛都红了，“你和箫剑居然联系起来骗我？！你好大的胆子。” “你知道了？”小燕子忽然浮起一抹古怪的笑。 “是。” “哈哈，那你现在知道了，你预备把我怎么样？” 永琪倒是一时无言了，他其实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办？ 小燕子倒是笑了，一脸的甜蜜，“你果然是在意的。” “没有人可以不在意！” 小燕子不理他，自顾自地说，“当初箫剑告诉我，如果要留在你身边，这件事情死都不能说。” “箫剑？”永琪皱着眉头。 “其实，箫剑还给我一个选择，或许我当初应该和他一块儿走。” 永琪啪的一声，就给了小燕子一个巴掌，“你这个贱-人，我对你这般，你竟然想得是和箫剑远走高飞。”永琪几乎气得哆嗦。 小燕子瞪了永琪一眼，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是不是去找箫剑？”永琪死死地拉着小燕子的胳膊。 “放开我，你管不着。” ………… 夜深了，永琪对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发呆，忽然双手掩面，他真的没有想过杀死小燕子啊！ 59、第十六章 终曲 太后和皇后知道了含香自己送走了身边的两个维族的亲信, 而且在给阿里和卓送行的时候也那个和容妃曾经私奔七次的男人也已经死了, 两个人都舒了一口气，这样的含香，成不了气候。 这样就把目光放在另一件事情上了, 明瑞一行大获全胜，就要回来了。 虽然大军还没有回来, 好消息已经传遍了宫中，到处是一派喜气洋洋。加上乾隆的寿辰也快到了, 宫里更是喜气。太后免不了让富察富文的福晋进宫, 说些吉利话。 富文的福晋是知道儿子的心思的，当初而出征之前的时候，明瑞就已经和他额娘说好了, 打胜了仗, 快要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去老佛爷那里去求恩典。 “明瑞啊，是个好孩子, 还是你教的好啊。”太后笑着对富文的福晋说。 “哪儿有老佛爷说得那么好。”福晋拿着帕子捂着嘴轻笑, “都是为国出力。”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刚刚还和皇后说着呢。这一仗打得真漂亮。你说是不是啊，皇后？”太后满脸笑容。 “可不是嘛！得巧啊，还在皇上的寿辰前回来，这可不是好大的贺礼。”皇后插话。 又是一阵轻笑, 福晋忽然正色说道，“其实今儿过来，我也想替明瑞这孩子讨个恩典, 是明瑞在出征以前就拜托我的。” 太后和皇后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是惊奇。 “说来也不怕老佛爷笑话，那孩子啊，瞧上晴格格了。”福晋笑着轻轻地摇摇头。 “哦？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也没有听你提起过？”太后有些惊奇，五台山时候老佛爷也见过明瑞，并没有看出来。 “他就是个没嘴的葫芦，什么都闷不吭气的。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还总是踅摸着这孩子心里装得是谁，偏偏去了五台山的时候也不通气。现在想来当时是就有的心思了吧。” 太后陷入了沉思，明瑞，沉默地像影子一样的人，太后对他的印象也很浅。 “明瑞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这一次打仗，他自己说，私心就是想挣得军功，好配得上晴格格。” “他真的这么说？”太后有些惊讶了，当初想着福家的福尔康，虽然吩咐了让皇上留下来，可也没有看见他主动挣军功。如果明瑞要是真的这样想，那对晴儿可真是没话说。 “恩，他央我求恩典，说是千万要得了胜的消息的时候就来。” “倒是个有心的孩子，哀家再看看。” “恩，倒是让老佛爷和晴格格说说吧，如果晴格格不愿意，就只能说明瑞没有这个福气。” 然后就引到别的话头上去了。 这一次就是太后和晴儿说得这件事情了，“如果说特地为你求的军功，单单从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明瑞啊今后是个疼惜人的。” “老佛爷，晴儿想留在你身边。” “傻孩子，我也舍不得耽误你，这个明瑞还托她额娘说了，这件事情啊，得让你点头，他才会让皇上请旨。这样的好孩子，你要是放过啊，我可不答应。” 晴儿羞红了脸不说话。 太后拍拍晴儿的手背，“你好好想想，和两个人臭皮匠一块商量商量。” 晴儿听到太后这样一说，倒是扑哧一笑。 几个人商量了之后，没有意外的，晴儿羞羞答答回复了老佛爷她乐意。太后点点晴儿的鼻子，微笑着摇摇头。 ………… 明瑞大军回来了，图形紫光阁，擢正白旗汉军都统，然后明瑞求了皇上的恩典，指婚了晴格格。 兰馨和晴儿是同一天出嫁的，都封了和硕公主，或许今后就是晴公主和兰公主了。 紫薇搬出了坤宁宫，住进了以前晴儿的屋子。“上面上面，下面下面，左边左边，右边右边，中间中间！”这个谜语，紫薇也可以同晴儿一样猜出来。 紫薇站在太后的身后，帮太后捏肩松骨。 “紫薇丫头，你进宫也快两年了吧。” “回老佛爷，是。” 薇格格孝期已满，封了和硕格格，指婚给了福灵安。 福灵安掀开盖头，两个人相视微笑。 ………… 所有的得到或者失去、偶尔或者是注定，那些哭过的，笑过得的……，在时间面前，都是灰烬，就让它随风而逝。 ——所有的故事都已结束，所有的结束都不留痕迹。 ——end 61、晴儿 “明天你就要走了, 一切当心。”晴儿对明瑞说道, “我在庙里替你求了一个平安符，不要取下来。”晴儿把平安符放心明瑞的衣内。 晴儿把一个平安符套在明瑞的脖子上，明瑞看着晴儿, 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牵着她的手, “走，我们去亭子里坐坐, 说说话。” “这么晚了, 嬷嬷……？”晴儿显然有些犹豫。 明瑞微微笑了，让自己的右手和晴儿的左手十指相扣，“来, 不碍的。” “恩。”晴儿还是答应了, 明天她的丈夫就要上战场了，就算不规矩, 晴儿也豁出去了。 两个人并排坐着, 说着说着，晴儿的头轻轻靠在了明瑞的肩上。 明瑞忽然说，“其实我曾经很羡慕福尔康？” “恩？”晴儿抬起了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明瑞。 “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当初你还喜欢过他。”明瑞温柔地看着晴儿, 眼神澄澈，晴儿微微一笑，知道他并不放在心上, 抬起右手想要撩起耳边的碎发，却感觉到明瑞的手擦过她的脸颊，已经帮她撩开了碎发。 “恩，是曾经有过，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我当时可以喜欢你的紧，还是跟着你去了五台山。而且……”明瑞忽然摇摇头，“福尔康我当时就看他觉得是靠不住的。” 晴儿瞪大了眼睛，她倒是第一次知道，忍不住眉眼弯弯，“我们不说福尔康，原来那么早啊。你就……” “你才知道啊，晴公主的魅力大啊。”明瑞难得轻笑出声，开了一个玩笑。 “你讨厌。”晴儿轻笑着去捶他。 明瑞用手包住晴儿的手，送到自己唇边轻吻一下，晴儿不由得脸红了。 “不过，幸好福尔康自己犯了糊涂，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都过去的事情了，提他作甚？” “恩。” ………… 第二天，明瑞替晴儿描眉，晴儿心里有些感慨，“幸好没有错过你。” “不要乱动，要不然就画花了。”明瑞画好最后一笔，“好了。”让晴儿对着铜镜，“你看这样可好？” “恩。” “晴儿，不要想太多了。” “恩，等着你平安归来。”晴儿说道，“我就不出去了，我不喜欢看到你跟我请安。”晴儿皱皱鼻头，封了公主，还不如赛娅和紫薇两个人快活。 “晴儿，还是按规矩来吧。”明瑞微笑着说，“阿玛和额娘就拜托你了，要是无聊了，和兰公主、赛娅公主，还有薇格格一块吧。” “我知道的，一会儿，她们就会过来。” 明瑞轻轻环住晴儿，如蜻蜓点水般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等我回来。” “恩。一定要注意安全。”真正离别的时候，晴儿还是红了眼圈。 ………… 晴儿走了规矩之后，在后宅里等着兰馨、赛娅还有紫薇。 “紫薇，你来了啊，其实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来？”晴儿拉着紫薇的手，笑着说。 “啊，晴儿，你偏心。”兰馨嘟着嘴说。 “去，你又不知道不知道紫薇有了身子。” 赛娅是成亲最早的，有了两个孩子，兰馨也有了一个孩子，紫薇因为要守孝，婚期短些，这才是第一次有了身子。 紫薇握住晴儿的手，“不要着急。” 晴儿微笑着点头，“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 “还是你最沉得住气。”紫薇见晴儿这样，笑着说。 “今天怎么没有看到金锁跟着你？”兰馨奇怪地问。 “我最近总是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老惦记当初来京城吃的几样小吃，只有她知道在哪儿，没办法。” 赛娅说，“我当初也是这样。我就想着帕查麻枯，还闹了好久。” 兰馨听着就是扑哧一笑，“这我可记得清楚，多隆都说皓祥那阵子天天愁眉苦脸的。” 赛娅吐吐舌头。 ………… 时间也差不多了，兰馨坐着软轿要回府了。 轿子晃晃悠悠，兰馨心儿荡悠悠，想着多隆，脸上是微笑。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和晴儿是最羡慕赛娅和紫薇的。赛娅是自己挑的夫婿，而紫薇和福灵安直接在进宫前就有一分暧昧了。虽然回过头看，那一段不合规矩，不过紫薇总是能找个心里喜欢的，这是兰馨最羡慕得。 兰馨在指婚前就知道，她的这门婚事，也算是不错的，多隆是她嫡亲的表哥，两个人很合适。可是拥有爱情，莫不是每个未婚女子心中一点小小的梦想。 不过当兰馨知道景阳宫去了一个婢女的时候，五阿哥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的时候，又忽然觉得，爱情真的是好东西吗？ 宫中的人心照不宣，都知道那个婢女就是小燕子，五阿哥不是所谓的深爱着小燕子吗？为了她算计紫薇，得罪宫里的人。 兰馨摇摇头，脸上带着微笑，婚姻不能仅仅只有爱情。 婚姻也不能没有情，她的婚姻，是从友情开始，渐渐发酵，成了爱情。当有了孩子，血脉承传的亲情又将他们紧密相连。 兰馨微笑着，右手托腮，晴儿呢？是近乎暧昧的亲情，她当初只把明瑞当大哥，明瑞可并不是这样。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有了爱情，不过兰馨并不关心，只要晴儿和明瑞过得好就行。 “箫剑，你听我解释。”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箫剑……” 是五阿哥和箫剑的声音，兰馨挑挑眉，这样的情形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连帘子都懒得掀开。 ………… “奴才给兰公主请安。” “额驸不用多礼。” 行完礼，多隆和兰馨进府。 “福儿你刚刚见过没有？乖不乖？” “一点都没有哭，刚刚还喊了我一声阿玛呢？”多隆傻傻地笑。 兰馨有些怀疑，“会叫人了？” 多隆挠挠头，“我就是听着音儿像是在叫阿玛。” 兰馨，“……” 62、紫薇篇 紫薇坐着软轿回到了府邸, 撩开轿帘就看到了福灵安了。因为紫薇的身份不是公主, 而是和硕格格，两个人之间反而没有那么多的礼数。福灵安看到紫薇的软轿，迎上前, 牵着她的手，扶着她下了轿子, 软语问道，“今儿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因为紫薇怀孕前几个月, 加上她的喉浅, 总是反胃。 紫薇摇摇头，“没什么事儿，今儿比前几日倒是好了很多。” 福灵安扶着紫薇, 往府邸里面走, 一边说着话，“明瑞这一出去又是许久, 你们几个也多陪陪晴公主。” 紫薇浅笑道, “这是自然，兰馨和赛娅约着日子，说过几日就去瞧她，我想着，要是身子舒坦了, 也陪陪她。” “阿弥陀佛，我的好紫薇，你就呆在府中哪儿也不去我才安心。”福灵安叹气, “前几日瞧你反胃的样子，我就揪心，还是在府中安歇着好。” 紫薇扑哧一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胃口不好罢了。大大夫说了怀孕前几个月就这样，后面就好了。” “但愿吧。” 进了正厅，下人见到福灵安和紫薇打了个千儿，“奴才给主子福晋请安。刚刚宫里来人了，正在后堂候着呢！”因为是女眷，福灵安倒也不方便在场，紫薇对福灵安点点头。福灵安松开牵着紫薇的手，紫薇撩起帘子去了后堂。 “唐嬷嬷，老佛爷和皇额娘可安好？”紫薇一看到唐嬷嬷就说道，“本应该得了消息就进宫求见老佛爷和皇额娘，可惜身上总不大爽快，想着过几天身子爽快了，再去求见。” “奴婢给福晋请安。”唐嬷嬷做了个福，然后满脸微笑着说，“得知福晋有喜，老佛爷和皇后娘娘都很挂心，就想着让福晋进宫看看过得好不好。不过听说福晋身子不大爽快，也就罢了，老佛爷特地吩咐了，让福晋不用挂心去请安的事情，什么时候舒坦了，再去宫中请个安就好了。今儿是皇后娘娘拖奴婢给福晋带些燕窝，让福晋好好养养身子。” 紫薇心里暖暖的，“多些老佛爷还有皇额娘恩典。” 唐嬷嬷微笑着说，“那奴婢先告辞了。” “麻烦嬷嬷走一趟了，这儿有些碎银子，嬷嬷拿着吧。” “谢福晋赏赐。”唐嬷嬷收下银子告退了。 紫薇见完了唐嬷嬷，就回到了屋里，茗月已在屋里伺候着，见紫薇一脸疲惫的样子，端了茶盘递了茶点，桌上还放着几样糕点，是金锁在外买的。 金锁此时已经回来了，见状，一面服侍紫薇换鞋，一面微笑着说道：“福晋累着了吧，得巧，奴婢也刚刚回来，这糕点还热乎着呢。” 紫薇对着金锁微笑着，捻起一块糕点，赞叹说，“我这几天就念着这家的糕点，这一会可让我舒心了。” 金锁忍不住扑哧一笑，“福晋有了身子，可是越发喜欢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可不是？”紫薇笑着说，“我就想着，肚子里的可是个贪吃的。” 金锁微笑着不说话，蹲下身子，给紫薇捏着腿，有身子的人，下身最容易浮肿，虽然紫薇现在还没有，但是腿脚还是有些酸胀的。 紫薇看着金锁，眼底是掩不住的忧愁。于私心，她是想留着金锁的。但是，金锁是从济南一直跟着她过来的，她并不想委屈了她，对于金锁，要如何是好？ 一个月之后，倒是事情都解决了，金锁红着脸说是柳红想要见紫薇一面。 紫薇在进京的时候也承蒙柳青柳红两兄妹照顾了，而且上次金锁失踪也是承蒙他们在照顾，所以紫薇也挺高兴再见到刘家两兄妹的。 紫薇见到了柳红，对于柳青的心思她也知道了，不过，还是没有直接答应柳红，而是先和金锁再谈一谈。 “金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你的心底话吧。你究竟喜不喜欢柳青？” 金锁还有些害羞，搅着衣角不说话。 紫薇叹口气，牵着金锁的手柔声说，“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不要害羞，一定要说清楚的。” 金锁点点头。 “是在你和他们兄妹住在一块的时候？在大杂院的时候，我可是没有看出来。” “在上次我和他们一块的时候，柳青很照顾我。” “那怎么后来你跟我到了府上，也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 “他们一直以为我已经死了。” “其实我还是有很多的不清楚。”紫薇摸摸金锁的头，“不过，你可要看清楚，现在柳青还没有回来，暂且按下，等他回来了我可是要好好看看他配不配得上我们的金锁。”紫薇比金锁大一岁，在进宫以前，金锁时常照顾着紫薇，倒是显得金锁似乎大一些。进宫以后，紫薇迅速成长起来，就是紫薇拿金锁当妹妹了。 ………… 6个月后，紫薇足月生了个小阿哥。 福灵安隔着窗户说，这孩子和他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的，紫薇勉强吩咐让人看了一眼孩子，皱巴巴的，根本看不出来像谁，然后沉沉睡去。 紫薇梦里觉得自己像一条飘忽不定的小船，又似乎像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中。 那一天，她手里捧着苹果，凤冠霞帔，坐在轿子中。而她的良人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方，名字叫做富察福灵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