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鲸男友》 1、白鲸之殇 1、白鲸之殇 福田英夫站在船舷上，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那双潜藏在细碎发丝下的双目中透出锐利的目光，“把小坂正雄带过来。” “你要干什么？！我和你说了！咱们不是它的对手！它是个怪物！我们整整一船的人都死了！你有见过白鲸敢冲击捕鲸船么？它是个海怪，快返航吧你这个疯子！”小坂正雄惊恐的看着福田英夫，他被几个壮硕的船员推到船边，只需再往前一小步就要跌入大海。 “带路，要不我就用你当饵来钓它。白鲸这种高级哺乳动物是很记仇的，谁和它有仇，它能记一辈子，更何况，听说你杀了它族群中的幼鲸，卖了好价钱呢。”福田英夫看了看小坂正雄，冷笑着说道。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你会后悔将它引来的！”听说要拿他当饵，小坂正雄不可置信的看向福田英夫，越发挣扎起来，“钱要有命花才行！引来了它咱们都会没命的！” “你这个被吓破了胆子的懦夫，”看着小坂正雄惊慌失措的喊叫，福田英夫冷笑一声，“你们捕鲸能赚多少钱？美国的威尔士先生说了，如果将这只白鲸活捉送到他开的私人海洋馆，比得上我们出海十次。”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今年遇到这条白鲸的捕鲸船没有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你竟然还妄想要活捉它？”小坂正雄不可思议的摇着头，突然感到一阵极大的力道冲着他的脑袋袭来，只听“碰——”的一声，他就被福田英夫大力拽到身边，一把压在船舷的栏杆上，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金属栏杆，冰冷的海风如刀割般刮在他的脸上，“你好像还没有搞明白，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下海去当诱饵，二，带我们去那只健壮的白鲸经常出没的海域！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我只数三下，你还没有选择的话，我就帮你选择，一——二——” “不！救命！救命！我——我带路！”小坂正雄仓皇的抓着栏杆，看着船下黑蓝色的海水，心里的恐惧将他彻底淹没，他本来是个经验老道的捕鲸人，拥有自己的捕鲸船和船员，可他知道自己再没有出海的资格，因为那头白鲸，已经将他的胆子吓破，他已经无法直面大海。 “这就对了，这艘船是专门为那头白鲸所准备的，特制的金属，充足的麻醉捕鲸枪，你以为我没有万全的准备会来捕捉它么？”慢慢松开手，福田英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微笑着抚摸这艘崭新的捕鲸船，“这都花了我多少钱啊，不过不要紧，只要那个小宝贝一出现，这些钱就全部回本了。” 这艘巨大的捕鲸船在经验老道的捕鲸人带领下在大海中航行，半天过后，最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不是鲸鱼，而是一群海豚，他们不断的腾空跃起，又钻入水中，见到这艘捕鲸船，并没有像见到其他船只一样快速围上来，而是远远地避让开来。 小坂正雄看着远处的海水，心里的恐惧像夜间不断上涨的海水快要将他淹没，冷汗顺着他的两颊流了下来，他的情绪达到巅峰，随着寒风将他的恐惧气息带向远方，四周的海水好似也在慢慢的发生变化。 “来了！它来了！” 随着海豚的远走，天空不见一只飞鸟，这片海水就像是一片死域，似乎连风都静止不动，一片悄无声息，船上众人都屏住呼吸，谨慎的观察着船四周的海水，突然，“碰——”的一声巨响，船只发生了剧烈的晃动，简直就差点将它顶翻。 “怎么回事！地震了么！还是海啸！”紧紧抓着船栏，福田英夫冲船员们喝问道。 “是它！是它来了！是它在撞击捕鲸船！只有这头白鲸敢撞击捕鲸船！我的船就是这样被它撞坏的！”小坂正雄一脸苍白的瘫软在甲板上，双手死死的扣在围栏上，好像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往事。 “船长！是有东西在撞咱们的船！”一个船员嘶吼着，心中涌上不祥的预感，下一秒，船只随着一声巨响发生剧烈的晃动，竟然将几个没有及时扶住固定物体的船员撞倒。 “懦夫！有什么好怕的！这艘船可是合金钢板特质的，就算是海怪伸出尖利的爪子都无法撕碎撼动它！”一手紧紧的抓着船帮，福田英夫大声喝道：“舵手！转向！不能让它在咱们船底下！准备好捕鲸枪，只要它一露面就射击！” 船员都是经过特殊培训的玩命之徒，一个个喘着粗气立刻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庞大的捕鲸船迅速的在海面上移动开来，又是一阵更剧烈的碰撞，几乎将福田英夫和小坂正雄两人摔下船去，然而震动还没有停止，变得越加猛烈。 “船长！不止一条白鲸！”一名船员发出示警，声音刚落，就见海面上此起彼伏的粉白色庞大身影忽隐忽现，围绕着这艘捕鲸船不停撞击。 “放电！”福田英夫狞笑一声，拿起对讲机对在船身内的船员下达命令，指令之下，一丝隐约可见的蓝色光芒在深黑色的海中、粉白色的庞大身躯中闪现，麻痛的电流能够透过海水作为介质从白鲸的大脑中枢向它们的庞大身躯传导，虽然不至于将它们电死却完全可以使它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捕鲸炮发射！我只要那头大白鲸！其它的都杀死！”福田英夫疯狂的叫嚣着，随着一声声炮响，不断有白鲸受伤，整个海面不断翻滚涌出咕噜噜的鲜血，它们是哺乳动物，体内的血是温热的，鲜红的，不一会儿就将整个海面染成了猩红色的战场，面对这个钢铁怪物，没有一条白鲸第一时间逃跑，受伤的同伴下潜，没有受伤的同伴继续攻击，它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疯狂的撞击这艘能够发射电流能够发射钢铁炮弹的怪物。 其中不远处的一只白鲸拥有最大最矫健的身躯，它扭转着灵活的身体躲避着捕鲸炮的袭击，不停的发出鸣叫，似乎在指挥着同伴们的进退，它同那些大块头们在船尾的方向不停的撞击，这些白鲸身上都大大小小的带了伤，可它们内心的憎恨却越演越炽，执着的撞击着。 “就是它！该死的畜生！把捕鲸枪给我！”福田英夫红着眼睛拿起比他还高的捕鲸枪，努力瞄准着那只带头的白鲸，可船在海水中不停的晃动，那头白鲸又不停的变换位置，让他完全无法瞄准，“将捕鲸钩调来！想办法钩起一只受伤的小白鲸！” “这只会让它们更加疯狂的！”小坂正雄听见福田英夫的话，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用手扳住福田英夫的胳膊喊道：“而且这艘船的重量再吊起一只白鲸，就不平衡了，会更加容易被白鲸撞翻！” “你懂个屁！”一手甩掉小坂正雄，福田英夫狞笑着舔了舔嘴唇，再次瞄准那头带头的大白鲸，“开始行动！”由于白鲸数量极多，船员很快打伤了一头小白鲸，并在它还未来得及下潜的时候甩出捕鲸钩钩住了它，摇动轱辘，将这头还在挣扎的小白鲸拖出水面。 就在这时，那头领头的白鲸急速冲到船边竟然一个挺身整个庞大的身体全部露出了水面撞向捕鲸钩的杠杆，铁质的杠杆竟然在它的一撞之下四分五裂，小白鲸瞬间重回大海。 “就是这时候！”福田英夫小声自语着，时刻准备瞄准的捕鲸枪在那头大白鲸整个身体露出水面的时候终于扣动了扳机。 只听一声细小的闷响，一大片新鲜的血液在已经被海水稀释过的水面上重新蔓延开来，几乎一瞬间就染红了附近的海域，这只大白鲸的船尾处被金属标枪所射中，鲜血从伤口处源源流出，如同泉涌一般，这支金属标枪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蓝光，而标枪上系着金属细绳，远远连接着那艘捕鲸船。 “回拉！我用了比普通鲸鱼更多三倍的麻醉药！”一击得手，福田英夫一把扔掉手中的捕鲸枪，立刻喊道，“撤退！拖着它走！拖到它体力不支药效发作！” 被击中的白鲸头领突然发出几声尖锐的喊叫，它感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麻痹，灵活的身躯好似再不能随心所欲的摆动，几声过后，他便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捕鲸船不在动作，而听到他阻止命令的白鲸群们则停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它们的头领被拖拽着往远处行去。 停留在原地的白鲸们开始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那是一种深长又高昂的声音，一节一节的逐渐升高，尾音低迷悠长，像是悲伤哭泣的人类，它们的叫声穿透百里的海域，带着难以言状的悲伤。 2、壮丽的远航 2、壮丽的远航 一个月前 “这是一次壮丽的远航！”林嘉妮张开双臂站在甲板船头，一头棕色大波浪长发迎风飘扬，将自己幻化成一只即将起航的海鸥，“坚定目标，从不迟疑，我将成为全世界最棒的女律师！” “真是羡慕你，目标明确没有丝毫徘徊，祝你今后的旅程以梦为马一马平川！”楚瑶靠在围栏边，看着一脸兴奋的同学，眯起双目，微笑着举起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马上就要完成学业了，瑶瑶你还没考虑好今后要做什么么？”吴镝躺在甲板游泳池边的沙滩椅上，听了楚瑶的话好奇的转过身来问道。 “是啊，正是因为不知道离开校园我还能去做什么，才大学毕业念了研究生，又念了博士……接下去，应该是留校搞搞研究吧，我已经提出申请了，毕竟学校才是我最熟悉的环境，也许这样的生活才适合我。”楚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微微一笑两颊各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她的肌肤是健康的浅棕色，可爱中带着几分俏皮，虽然双目微皱却也不见太过忧愁，毕竟她的抱怨听起来更像是天之骄子的无病呻吟。 “多少人为了进入普林斯顿大学深造殚精竭虑头悬梁锥刺股，你竟然是因为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才继续念书，总是这样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怪不得教授说你是咱们之中最心无杂念的，所以才能够做到成绩最好，也许你真的适合当个小学究吧。”迟瑞国从房间出来，赤脚踩在被地中海的太阳烤到温热的甲板上。 就在这时，靠在楚瑶身边，坐在围栏上的男孩跳了下来，亲昵的搂住楚瑶的肩膀，志得意满的脸上又透着些许傲慢的说道：“瑶瑶这样最好了，我爸妈也说，男主外女主内，我们家还不到女人也要出去打拼的地步，再说她的性格也不适合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只需要在校园中保持单纯的个性就好了。” “也是啊~~要不是健林的关系，咱们怎么能租到这么好的小邮船来一次毕业航海，永远在校园里待着也是一种福气，不过话说回来，瑶瑶你们都见家长啦？难道你们要打破毕业即分手的魔咒？！”从甲板顶端走下来，林嘉妮来到同学们身边，一脸惊喜的看着楚瑶和伊健林，“恭喜恭喜呦！快说，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这次出海回去，就带健林见我哥哥，然后回国给父母扫墓，具体时间还要再商量。”楚瑶抿嘴笑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将伊健林的手从肩膀上抚下去，把手中的空酒杯放下，转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俏皮的看着大家道，“不说我们了，这样壮阔的海景，大家难道不想吟诗一首以寄思乡之情？” “那是必须的！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吴镝第一个相应，一个鲤鱼打挺从沙滩椅上站起来，走到栏杆边开口念到。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几个即将步入社会的年轻人迎着沧海尽头喷薄而出的一片波澜壮阔大声吟诵出古人咏志的名篇。 “马上就要开启新的人生旅程了，愿这日出沧海的光芒照亮大家通往成功的征程，诸位，祝愿咱们未来的路精彩纷呈一帆风顺。”刚才的诗歌读在口中，激荡在心胸，迟瑞国面朝大海对大家说出发自肺腑的祝福。 “年轻人真是朝气蓬勃。”船长波莱尔五十多岁的年纪，棕红色的杂乱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有着海水中讨生活的人特有的黝黑肌肤，浑厚壮硕的身材，一看就是个对中世纪海盗着迷的传承者，就连他所开的船都充满了那个时代的气息，一艘改装过的小型桨帆船。 “是啊船长，不过这个季节真的适合出海么？”船员麦加有些忧虑的看着远处的天色，“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艘船上除了船长波莱尔，还有三名船员，几人都来自于地中海附近的某个村庄，专门驾驶这种复古船只带着游客们出海追逐海豚的踪迹并体验海盗生活，此刻几人听了麦加的话，都抬起头来，海平面处，朝阳如火，可诡异的是那一片片朝霞幻化成成莫测的辉煌，平静的大海温柔得像婴儿的摇篮，在朝霞的映照下海浪浩瀚波光如梦似魇，船行深秋的大海，迎向凛冽而沉着的波澜，和着风的节奏，一波又一波拍上船舷。 “不走远，一会儿就能到达海豚港湾，不管见没见到海豚，都立即返航，这次的飓风三天后才会赶到，不会有危险的。”船长听了船员的话，也放下船舵，眯着眼感受温热的海风，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句谚语不光存在于中国，全世界通用，大家的心里都埋下一层浅浅的阴影，另一个船员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声惊喜的尖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海豚！真的是海豚！”林嘉妮扒着围栏手指着船尾不远处惊喜的尖叫起来，只见不远处海鸥们扇动着翅膀从海面上飞速掠过，船划过海面，形成一道浅浅的痕迹，似乎有什么潜藏在海水中，几个年轻人顺着林嘉妮的手指屏住呼吸仔细看着，等那片阴影逼近了才看到，那是数十只互相追逐飞驰的海豚。 似乎是看到船上年轻人的欢呼，激起了它们的表演欲望，海豚们发出悦耳清脆的鸣叫跃出海面，紧接着又快速的窜入水中，它们宛如最老练的跳水选手，在海洋中随着海浪的抚摸不停的跃出水面和向它们招手的人类打招呼。 “几十只海豚不间断的跃出海面……太壮观了！真是不虚此行！”迟瑞国看着这壮观的场景感慨着。 “哇奥！三百六十度旋转！你们盯住一只海豚观察，好像它们每一个起跳都不重复！真是一群爱表现自己的小可爱！”林嘉妮已然看的目不转睛。 “它们好像特别亲人，很喜欢炫耀自己的跳水技能啊。” “天呐！真是海中精灵。”一只小海豚将半个身子露出水面，正好和扒在围栏上的楚瑶碰了个面对面，那长长的嘴，圆滚滚的脑袋，讨喜的大眼睛溜溜的转着，腹部好像还透着一层浅粉色，见到自己吓了楚瑶一跳，兴奋的摇晃着肥胖的身子，海豚天生长就一张笑脸，在海水里探着头，傻呵呵的看着她，简直要把她的心融化了。 “船尾的水桶里有鱼，丢给它们吃，它们会更开心的。”船长波莱尔乐呵呵的看着这群少见多怪的年轻人提醒道，这是他们惯常的手法，在这条航道上架船经常投喂海豚，成为习惯后，海豚们只要看到船只就会跟上去开心的尽情表演。 楚瑶捞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丢到海中，那只和她打了个照面的小海豚光滑流线型的身体很轻松的弯成一个弧线，窜出海面弯成一个高难度的后背式跳跃，从半空中接住那条鱼，随后安全落水。 一系列动作看的楚瑶瞠目结舌，这些小可爱们竟然会如此优美高难度的跳水动作，原来不需要人类训练，它们天生就有如此技能。 “听说一般的海洋动物大部分的精力都会用在捕猎和休息上，绝不会浪费丝毫体力，可海豚绝对不是，它们一生的大半时间上都用在了玩耍上，简直就是海洋动物中的哈士奇。”吴镝一边感慨着一边摇头，也拿着一条大鱼逗弄着不停炫耀自身跳跃技能的海豚。 “都别这么没见识好不好，海豚跃出水面是因为爱干净，需要用海水冲刷身体，高速旋转是为了甩掉身上可能存在的寄生虫，那些多余的花式表演也不过是为了讨食罢了，都是大自然的正常规律。”伊健林抱着肩膀看着海中不停表演的海豚，又看了看惊叹的同伴们，冷静又带着几分刻薄的分析道。 “可是它们是真的很快乐啊，动物的快乐是有传导性的，可以带给人类愉悦的心情，而且海豚的智商是很高的，可别忘了它们的脑重量可是能达到1.6公斤，非常有研究价值。”楚瑶摇了摇头发，乌黑的垂直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垂顺的像是无限延展的瀑布，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反驳道。 被女朋友反驳的伊健林脸上稍有些尴尬，不过随即他耸耸肩，高傲的昂了昂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与人类相比，我并不觉得它们有更多的研究价值，自然界中的一切，再聪明又怎样？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人类服务的而已。” 第三章：飓风中的人性 “我并不赞同你的观点，大自然中的一切与人类都是共生关系，人类以为是自己驯服了它们，可在我看来，也许是它们驯养了人类，人类靠吃植物果实而生，死去后又成为植物生长的养分，谁都逃不过大自然的生态循环。”楚瑶在面对学科观念的辩论时，总是认真固执的不知变通，除非对方真正能够辩倒自己。 “瑶瑶，你知不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要和我辩论对自然界的人生观还是人类价值观么？我以为你应该在某些方面的观念应该努力贴近你未来的丈夫，而不是非要与我争一个输赢。”听了楚瑶认真的辩驳，伊健林顿时为自己的女友如此不懂情趣感到气愤。 伊健林的家世不错，从小到大也都是学有余力，一路顺利走到现在，更是在父母的安排与期望下选择了楚瑶这个成绩更好的书呆子女朋友，楚瑶长得漂亮，学识知识面更是同期同学中的顶级人物，更难得的是留学生群体中诱惑如此之多，可她却能一直保持单纯心性实属难得，伊健林当然处过很多更加漂亮更加知情识趣的女朋友，可在真正选择结婚对象时，还是理性的选择了这个能够优化他们家下一代基因并且拿得出手的女孩。 可选择楚瑶的不好一面也逐渐显露出来，那就是在很多事情上楚瑶并不像是他之前的女朋友那样对他盲目崇拜百依百顺，总是提出质疑和辩驳，一开始伊健林还觉得有趣，次数多了，再加上学识上的差距，每次被驳的体无完肤的都是自己，伊健林的内心深处逐渐升起一种被羞辱的恼怒，这种情绪在一次次的交锋中越加深厚，终于形成了从量到质的突变。 “健林，人类学习知识，学校花费心血培养学生，是为了让人类相信真理的，我并不完全都对，但是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为什么要与你的思想相同呢？你这种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并不可取。”楚瑶对伊健林突然间的恼羞成怒完全不能够理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好啊，继续抱着你的观念过日子吧，你这种不知变通的无趣女生早晚会摔个头破血流，到时候再对我哭着忏悔。”见楚瑶对自己的气愤完全不能明白，伊健林冷笑着点头，将狠话撂下，“我自认为已经相当绅士与有涵养了。” 楚瑶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直觉告诉她，自己再说些什么也只会让这个男朋友更加气愤，她是有些情商低但绝不是傻，能够精准的感受到伊健林此时内心的不快。 “嗨！你俩在干什么呢？花了这么多钱，到海上来吵架闹别扭的么？”就在两人僵持间，林嘉妮的声音传了过来，海豚只出现了那么十多分钟便慢慢游远了，几个同学一回头，竟然发现这对小情侣似乎正在争执什么。 “没有什么，一丁点观念上的小摩擦罢了。”原先面对楚瑶满面冷漠的伊健林转头就露出了没事儿一样的微笑，对着朋友们耸了耸肩，“女朋友嘛，总是要经常哄哄的。” “咱们准备返航了，小朋友们！”船长在船头忧虑的看了眼远去的海豚们，扯着嗓门对正聚在船尾的顾客们喊道。 “啊？不是明天一早返航么？怎么现在就往回走？”吴镝听了船长的话有些疑惑的回喊道，“咱们可是说好了出海两天的。” “我们只要定金，不收你们尾款了，天气不对，洋流不对，海豚的反应也不对，必须返航了，可能飓风要提前到来。”波莱尔对没能完成顾客的委托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粗大的手掌抓了抓杂乱的马尾辫，憨厚的笑了笑。 “没有完成合同，竟然还要扣除定金？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找你讨要违约金？这海面如此平静，海风这么温柔，你竟然跟我说飓风要提前来到了？你们都是这样糊弄游客的么？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有法学博士，绝对告到你倾家荡产！”本来心中就有气的伊健林听了船长的话嗤笑一声，冲着船长怼道。 “你说什么呢！海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变幻莫测的，别说是法学博士，就是海洋专家也不会有我们这种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预测危险更准。只要定金我们就已经不赚钱了，竟然还想讨要违约金？”听了伊健林的话，一个船员忍不住了，扔掉攥在手中的缰绳怒气冲冲的就要朝他们走来。 “怎么？被我说准了，恼羞成怒了？”伊健林口中依旧毒舌，但在面对靠力气吃饭的船员时，也是有些心虚气短。 “算了算了，在大海上还是听专家的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返航就返航吧，反正海豚也看到了，算是不虚此行了。”不想愉悦的航行中途发生意外，迟瑞国连忙扯了扯伊健林的衣摆，本就对冲自己走过来高大的船员有些畏惧，迟瑞国递来了梯子，伊健林顺势冷哼一声转过了头，以示自己不再计较。 “好像……起风了。”一直盯着远处的林嘉妮见远处的海浪好似一波急似一波，船身也逐渐感受到了轻微的晃动，“天暗了……” 林嘉妮的话落下，众人都不忙吵架了，一同望向远方。 “扬帆！快！返航！”盯着远处的乌云看了片刻，船长波莱尔立刻大喊起来，双臂板着船舵迅速扭转，两个粗壮的胳膊直接鼓起小气球般的肌肉。 “飓风要来了么？”见船长和船员们迅速焦急的动作，迟瑞国有些紧张起来，只见远处的海浪一层又一层的压了过来，拍打在木船身上，浪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攀升，原先还温柔和悦的海风逐渐变得冰凉，越过他敞开的衣襟，激起一个寒噤。 “飓风？不不，十几米的浪高在大海中都不配被称之为飓风……抓紧身边能抓紧的东西，千万别被海浪给拍下去了。”船员们在帆下小心调整的角度，抽空回答迟瑞国的问话。 大海就像是变幻莫测反复无常的姑娘，高大的浪头一个接一个的从海底翻涌上来，不知生自何处的黑云只一会儿就遮蔽住了太阳。 此刻的大海就像是夜晚，浑浊澎湃的海水被泡沫覆盖，阵雨中的海洋发着惊人的白光，大片乌云凝集在头顶，疯狂翻滚，横空划过的霹雳闪电，犹如锋利的刀刃，豁然将天空撕裂，大雨倾盆直下，可怕的狂风暴雨席卷着整片海洋。 “天那……这是世界末日么？”吴镝看着瞬间变脸的大海，喃喃自语着，随即突然睁大双眼撕裂着声带大喊道：“楚瑶！小心！” “什么？”在听了船长的话后便双手握住围栏的楚瑶还没反应过来，就瞬间被海水包围起来，巨大的海浪从天上拍下来瞬间将她吞噬，楚瑶浑身上下被海水击中，像是被火舌舔过一样疼痛，在爆裂的海浪中，她攥住围栏的力气完全不值一提，像是被天神撕扯着脱离船体，她勉强睁眼看向水幕一边的伊健林，口中无声喊着救命。 伊健林被海浪边角扫过，原本想伸出抓住女友的手在半空中停住，这样的力道也许自己也会跟着惯性被卷入大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怯懦与恐惧，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眼睁睁的看着楚瑶被海浪卷走。 尖锐的疼痛混杂着呼啸的海风，还有轰隆隆巨响的海浪，刺进了楚瑶的脑海深处，楚瑶是会游泳的，但都市人类在游泳池温柔的水面所学会的手段完全在狰狞的大海中不得施展，此刻的大海变成了一间潮湿寒冷的牢笼，这场晦暗又迅速的风暴瞬间席卷了她。 刺目的闪电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炸响，随即掠过船桅直达海面，大雨倾盆雷声轰鸣。 甲板上的人在电闪雷鸣中，看着被席卷在海水中的楚瑶随着海浪忽隐忽现的挣扎，茫然的不知所措。伊健林的心在颤抖，他急速的左右看了两眼，没有人发现他当时的懦弱，他并不为当时的犹疑而悔恨，更多的则是庆幸，庆幸被卷下大海的不是自己。 船上的人看楚瑶好似在海浪中挣扎，楚瑶则清醒的知道在大自然蛮横狂暴的飓风中，她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在海浪的翻滚中一次又一次被打入更深的海中，这是一次濒临死亡的体验，楚瑶知道自己离海面越来越远，她已经听不见海浪翻滚声和狂风呼啸的声音了。 第四章：获救 楚瑶在深海中仰望甲板上的人，清醒的看到伊健林表情的变动，世界上最黑暗的不是海底深渊，而是人心，就在她以为这将是人生中最后一次眺望时，突然感觉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顶弄着，勉强回神，发现竟然是一只小海豚，正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一个愣神间，只见这小家伙又一次用脑袋顶了她一下，像是想要用尽全力将自己顶出水面。 它在想法救我。楚瑶冰冷的内心和身体好似被点燃一粒火种，顺着海豚的力道努力往海面上划行，可海豚的力道在大自然面前太小了一股巨大的海浪打来，不光将海豚掀远，连楚瑶也被打入更深的海中，她已经快无法呼吸了，可又看到小海豚穿过层层巨浪向自己游来。 楚瑶的内心在颤抖，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亡，海底像是有一只触手将她吸卷着往下拉扯，她不想死，即便没有目标的活着，也没有人想要放弃年轻的生命，可人类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太过弱小，她绝望、崩溃、想要尖叫，她的口鼻中灌满了咸涩的海水，一寸寸腐蚀掉她对生的渴望，就在她意识不清逐渐陷入昏迷状态时，突然觉得自己双脚踏地，好似一片陆地从海底直升上来，将她稳稳的往海面上托扶。 这是什么……楚瑶睁开双眼，脚底一片暗影，就像是海域深处不知名的大型海怪慢慢浮出海面，可这不知名的庞然大物却没有让楚瑶内心感到丝毫恐惧，她无力的趴在这海怪的身上，直到半个身子浮出海面才隐隐看出这救了自己命的家伙竟然是一只体型健壮的白鲸。 楚瑶博览群书，对白鲸最深刻的认识就是19世纪美国作家xxx所写的著名小说《白鲸》，那本书里的白鲸被形容成大海中最可怕的噩梦，可此刻的楚瑶眼中，这头白鲸却完全没有那么残暴，它半隐在海水中，圆滚滚的身子迎着高达数米的海浪搏击冲撞，每一次的冲撞，海浪都会强有力的拍击在楚瑶的背部，就像是被蛇鞭火辣的舔吻，虽然身体不停的接受重创，可在这光滑湿冷的白鲸背上，她却体会到了在那木船上所没有感受到的安心与宁静。 不知这场白鲸与海浪的搏击进行了多久，楚瑶隐约听到了悦耳的歌声，那是来自于白鲸的声波，长长短短的音调像是安慰，又像是战胜了海浪的自豪与欢乐，让楚瑶忍不住嘴角微翘，楚瑶觉得很疲惫，海面逐渐恢复平静，她感觉到那一直让她所趴伏的庞大身躯突然缓缓的再次沉入深海，随即所取代的，则是之前费力营救自己的那只活泼的小海豚，那只小海豚不停的窜入她的身体下面，不停的用嘴和脑袋顶着她，将她往上托举。 海面恢复沉寂，楚瑶半清醒半迷糊的睁开双眼，那悦耳的声波好似还在耳畔响起，目中所及却是甲板上或啜泣或惊喜或恍惚的一张张熟悉的人脸。 当夜幕笼罩在海面上时，这艘经历了小型飓风的船终于靠近了海港，天上海上，繁星似锦，所有的星星都在闪烁着光芒，而远处的大海则只剩下死寂。 没有海鸥的鸣叫，没有波涛肆虐，没有飓风咆哮，没有海豚跳跃，没有……没有鲸鱼低吟。楚瑶等人披着毛毯靠在救助者带他们进入的房间休息，如伊健林所愿，船长波莱尔将定金退还了他们，这艘木船差点没有经受过海浪的冲击，船体脆弱的已经能听到咔咔嚓嚓的碎裂声，幸运的是保险公司的理赔足够波莱尔再换一艘同样的新船。 楚瑶是在海面逐渐平静时被船长发现的，当时小海豚正将她像皮球一般不停的顶出海面，几个船员冒着危险下海将她拖上甲板，从这样的波涛中躲开死神的亲吻，所有人都为她的幸运所感慨，几个学生痛哭着抱作一团互相取暖，楚瑶的神志却一直恍惚着。 直到她安稳的披着毛毯坐在沙发上，手中抱着微烫的咖啡，双眼才逐渐对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伊健林那纠结中带着些许瑟缩逃避的目光，见楚瑶双眼与自己对视，伊健林一开始还有些躲闪的双目竟慢慢的镇定下来。 “我早说过，那些海豚的动作只是生理反应，要么就是那些渔夫常年在那条航道上喂食所引发的群体现象，如果你能听进我的话，不那么好奇，离船围栏那么近，根本不会被卷入大海，我希望你有了这次教训，以后不会再如此偏执……”伊健林有些神经质的抱着手中的咖啡开始不停做貌似冷静的分析，仿佛能从这些话中解脱出当时自己没有伸出援手的怯懦。 “就是那些海豚救了我。”楚瑶打断了伊健林的话，长舒了一口气，第一次对伊健林产生了厌烦与疏离，“而你，却在可以拽住我的时候，选择了冷眼旁观。” “哈！瑶瑶，你那些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救落水的人是海豚的天性，你知道的，海豚是哺乳动物，它们并非天生就会游泳，刚出生的海豚都是由母亲不停的将它们托举出海面，才能逐渐适应大海生活，它们对你的托举并不是想要救你，这只是它们的传承记忆，我冷眼旁观？趋利避害是人类乃至自然界所有动物的自然反应，在那种情况下，我并不觉得我一时的犹豫就要被打上懦弱或者冷酷的烙印，瑶瑶，我是你的男朋友，不要把我和海中的牲畜放在一起比较好么？当时的情况如果我伸手，那么结局很有可能就是两个人同时深陷大海，我只是在第一瞬间采取了最少伤亡的方案。”听了楚瑶的话，伊健林做出一副不可理解的样子，嗤笑又急切的为自己狡辩着。 楚瑶当初同意伊健林的追求时，对他最满意的就是认为他一向冷静自持，临危不乱，身上有种科学家的理性，可此时他故作冷静的一席话却让楚瑶觉得浑身发冷，原来他的冷静与理性都只是自私与冷漠，这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伴侣。 “好了，我想咱们都需要冷静下。”楚瑶打断伊健林的话，反手揽了揽肩膀上的毛毯，欲往卧室走去。 “需要冷静的是你，我想我已经很冷静了，好好想想吧瑶瑶，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你要知道，我并没有不想救你。”见楚瑶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这副表情从未对他展现过，伊健林的心中升腾起一种强烈的不安，这是一种因为事情超出自身控制而无法把握的不安，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有规划，不想任何一步有所偏差，楚瑶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婚姻伴侣，他不想因为这一次意外让自己的人生出现丝毫的失控，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当时在飓风中的懦弱。 在快要拧开卧室门把手时，楚瑶停顿了一下，她知道伊健林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半晌，楚瑶回过头来，“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当时的情形的。” 感受到伊健林松了口气的神色，楚瑶只觉这段感情让人哭笑不得，尴尬万分。关上卧室的门，双人间里，林嘉妮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楚瑶，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走上前拥抱着楚瑶，“还好你回来了。” 回抱住闺蜜，楚瑶过了半晌，突然道，“妮妮，我想回国……” “回国？什么时候？健林知道么？以他的野心，不会想回国的吧。”对楚瑶的决定，林嘉妮一脸茫然，“不是回去还要写毕业论文……” “我好像找到我今后的人生目标了……我之前一直赖在校园里就是因为不知道去做什么，我想，上帝已经让告诉我，我今后要去做什么了，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在校园里浪费时间呢？至于伊健林，也许分手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选择。”轻轻推开林嘉妮，楚瑶微微笑了起来，她的耳畔似乎又回想起白鲸的歌唱。 看了楚瑶脸色一会儿，林嘉妮也慢慢笑了起来，“瑶瑶，你比原先鲜活了，恭喜你！果然是找到了即将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么？连男朋友都不要了，那是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我想找一份与海洋动物相关的工作……我突然发现，它们是如此可爱。”听到闺蜜的鼓励，楚瑶也笑了起来，“我想为它们做点什么。” “啊——是因为海豚救了你么？你不知道，当我看到海豚将你从海面顶出时，简直像是看到了天使，这简直就是奇迹，它们救了你的命，确实值得你这样做，你知道当时船长布莱尔的反应么？他说他第一次听说被飓风卷下大海的人还有可能幸存！”说到这，林嘉妮突然犹豫了下，“可是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本科是经济学，研究生是心理学，近两年研究的也是医学相关的领域，和海洋动物完全不搭界呀。” “所学知识是为梦想服务的，如果它不能为我的梦想服务了，我何不舍弃它们呢？”看到闺蜜的担忧，楚瑶突然笑了笑，骄傲的道：“何况我这么聪明，重新学起又有什么难的。” 第五章：哥哥 克洛林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心理学门面担当，在所有人的印象里，这位大婶都是面孔严肃，着装古板，就连发型都是千年不变一丝不苟的利落短发，此人逻辑性强，分析能力强，是所有学生最不愿意面对的老师类型，可楚瑶在考博时，却着魔一般投入了克洛林大婶的门下，不像其他师生关系融洽，两人同样的古板无趣，除了学术方面，似乎并未有任何过多的交流。 而此时，两人彼此沉默的看着对方，虽然克洛林从未开口表述过，但楚瑶清楚的明白克洛林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高，继承衣钵，发扬光大，如果没有这次出海经历，或许楚瑶真的会遵从这位老师的想法，从此走上科研的道路。 “老师，我想回国……”楚瑶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略有些艰难的开口，莫名有种对不起自己导师对自己期望的愧疚感。 此刻的克洛林已经看过楚瑶的退学申请，对这位学生克洛林是十分满意的，楚瑶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她性格中的刚正不阿，严于律己，意志纯洁，坚忍强韧都是一个科研工作者所特有的特质，拥有这种性格的学生不容易被外物打扰，遇到困难不会轻易退缩，同样，与她一般，认准了目标就会坚决奉行极少改变，她的这份退学申请绝对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能告诉我原因么？”随着年岁的增长，下撇的嘴角将克洛林严肃的法令纹坠的越发深刻，她的双目并不浑浊，出口的话也并未带有任何情绪。 “我找到了将要为之奋斗的目标。”虽然艰难，楚瑶还是抬起头来选择面对这名在专业领域对自己毫不留私，悉心教导的导师。“那能够燃气我的激情，让我为之倾心。” “有激情，有想法，又能让你为之倾心，凭你的性格，再加上这前三点，我相信你一定会实现你的目标，虽然对你的离开我依旧十分伤心和可惜。”听了楚瑶的话，克洛林老师下垂的嘴角突然往上翘了翘，将那纸退学申请摊平来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站起来走到楚瑶的面前，“我的好姑娘，希望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要记住，不管哪条道路都会有艰辛与荆棘，但风雨后的风景才会更加瑰丽无比。” 看克洛林老师走过来，楚瑶连忙站起来，她想到了老师会责难，老师会暴怒，想到了老师会冷嘲热讽，却没想到老师会送上如此温暖的祝福，“谢谢您，克洛林老师，我会努力的。” “1989年柏林墙倒塌，默克尔的政治欲望被唤醒，她离开科技圈子转投入政治圈的怀抱，那一年她35岁，所以，只要找到了想要为之努力的目标，，多晚都来得及。”克洛林老师慈爱的看了看楚瑶，伸出双臂将她搂入怀中，“加油，幸运与你同在。” 双手回抱住这个从未与自己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老师，楚瑶轻轻贴了贴这位老师的脸颊，“老师，当我有所成绩的时候，请允许我邀请您见证我的成功。” 拿着那一纸退学申请从克洛林老师的办公室中走出来，楚瑶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楚荆，楚荆不伦不类穿一身休闲风衣，里面是标配白衬衣，西裤加皮鞋，突兀的一根铁灰色领带迎风飘洋，他的手指死死的扣着走廊中的装饰栏杆，从听到妹妹所坐的游船出事到现在，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在得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在主持一个视频会议，当时只来得及在回办公室拿护照时随手捞起一件风衣披在身上。 这个妹妹比他小10岁，自小跟他一起长大，小姑娘还没来得及长大便赶上失怙，还好父母留下了足够大的产业支撑他们能够衣食无忧，不知道是否自己工作太忙忽略了她，导致她养成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脾气性格，无欲无求不喜不怒的好像一块石头，虽说从小循规蹈矩不让他操心，可这种规矩和乖巧却是他最大的担心，一路按部就班的毕业升学毕业升学，还好前两个月告诉她自己交了男朋友，想在毕业旅行后领回家让他看看，他当时心里没想太多，只想着能交男朋友说明还是有欲有求的，那就好那就好，可才过没多久就得到了妹妹出海的船出事的消息。 初得到这个消息，他整个身子都有点发木，父母飞机失事后，这个唯一的血亲妹妹就是他的眼珠子，他根本不敢深想，连夜坐车就往出事地点赶，当赶到出事地后，才得知一船人只有妹妹被海浪打了下去，但幸运的是妹妹已被打捞上来，只是受了些许惊吓，此刻已经回学校了，接着楚荆又马不停蹄的往学校赶，虽然知道妹妹没有大碍，可没摸到真人到底心里不安，同时也对一同出海的从未见过的准妹夫带上了一丝不满，整船人没事，只有自家妹子被浪卷了下去，还不是你这个做男朋友的无能，保护不了我妹子，我凭什么放心把人交给你。 见到妹妹，楚荆动动嘴，才发现脑子里一片混乱，往日商圈里的伶牙俐齿统统像是被打碎了一般，不知道开口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倒是楚瑶看到自己哥哥一副狼狈的样子，略快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来灵活的将那一条碍事的铁灰色领带解了下来，父母走后，哥哥接掌公司开始，楚瑶就再没见过哥哥这样狼狈不堪衣着不整过，她知道为什么，可不太会表达自己心情的她只走上前低头帮哥哥整理衣装。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和爸妈交代！你让我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直到楚瑶将自己那碍事的领导解下来，楚荆才找回灵魂一样一把将瘦弱的妹妹抱入怀里，这才感受到一丝安慰，忍不住越抱越紧，低声在她耳边吼道。 楚瑶今日第二次被抱入怀中，一丝充楞后立刻回抱住还在后怕发抖的哥哥，从航海处回来，所有家长都等在火车站，与一同出海的同学们哭成一团，只有楚瑶一人突兀的站在那里，虽然并未有羡慕，可心头也是一丝说不上的不是滋味，她以为她无所不能的哥哥定是已经知道自己平安的消息，所以没有再跑这一趟，再加上回来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办退学手续，便也没有联络哥哥。 这个哥哥从小便是她的依靠，在自己面前一直是顶天立地的城墙，她从未见过哥哥如此脆弱的一面，她心底留存的恐惧和那一丝委屈突然也涌了出来，紧紧回抱住楚荆，泪水霎时充满了眼眶，带着哭音小声念着，“哥哥我好怕……哥哥我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到妹妹细弱的声音，楚荆一开始的吼声立刻弱了下去，在自己面前从来娴静雅致的妹妹第一次表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让楚荆这么个在商圈打拼多年的大男人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作为哥哥的心立刻融化，连忙颤抖着双手轻轻拍扶着妹妹的背脊，哄劝道：“不哭不哭，有哥哥在，再也不怕了啊……以后你再哪儿哥哥就在哪儿，再也不离开你了！” “楚瑶！我说你怎么不回我短信不接我电话！原来这么快就和别人抱在一起了！亏我以为你是个多纯洁的女孩子！原来也是个不要脸的白莲花！”正当兄妹情深的时候，突然一声怒吼打断了两人的温情一刻，只见伊健林一脸气愤的出现在两人对面，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两人，好似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侮辱，颤抖着喝骂道。 “你说什么？！健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从哥哥肩膀抬起头来，楚瑶一面擦着眼泪一面震惊的看着伊健林，相比起在飓风中怯懦的一面，伊健林的这一面更让楚瑶不可思议，她以为即便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伊健林也是儒雅的，克制的，拥有最起码的风度礼节的，可这个爆红着一张脸骂自己不要脸的男人是谁啊。 “哼，这么快就在一起了，我看是在和我处对象的时候就脚踩两条船吧，怪不得对我这么冷漠了，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啊，还好我提前发现了你这个贱人的真面目，否则真的娶回家这样一个败坏门风不要脸的女人，真是丢尽了我伊家的脸！”伊健林的这些话一半是真实情感表露，一半则是演戏成分，那晚分别，伊健林心中就一直有个疙瘩，怕楚瑶败坏自己，将自己当时的怯懦行径宣扬出去，又对自己当时的怯懦导致两人分手有些不能释怀，此刻这两人抱在一起，虽然未加证实，可他宁愿楚瑶真的是个贱人，也愿意宣扬出去坐实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知道楚瑶是个贱人，这样所有的舆论都会站在他这边，让他更加理直气壮的面对以后的生活。 第六章：人渣 第六章：人渣 “伊健林！不是你想的那样！”听到这里，楚瑶听明白伊健林话中的意思了，她知道伊健林误会了什么，虽然心中愤怒但还是想出声解释，但随着伊健林的大声喝骂，周围已经开始聚集起了人群，纷纷看向这边，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下，本就口齿笨拙的楚瑶更是红着脸不知该从何解释起了。 “他就是你之前和我说要带给我看的男朋友？”楚荆微微挑眉，看向自家涨红着一张脸不知该怎么解释的妹妹，温柔的耐心问道。 “……已经不是了。”楚瑶有点呆，但是绝对不傻，看着哥哥的表情，深知自己今天在哥哥面前把十几年的脸都丢尽了，不禁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反驳道。 “那就好，否则亲戚不好做啊。”听了楚瑶的话，楚荆满意的笑着点点头，顺便感慨了一句，他不是他那个傻妹妹，他在社会上浸染多年，自然一目了然这个伊健林的险恶用心，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但想给他妹妹身上泼脏水的意思确是显而易见的。他直起身子，将那条碍事的领带慢条斯理的塞进口袋里，然后将风衣脱下来，披在妹妹身上，晃晃脖子捏捏手，做了几个放松的动作，一步一步向伊健林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妈可是律师，这里是美国！是法制社会！你别乱来啊！哥们儿……为这么个脚踩两条船的贱人跟我打架，不值得吧，其实咱俩都是受害者……”伊健林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楚荆，见他直视着自己，眼神直白而锋利，自带一股不好惹的气质， 瞬间人就颓了，胆怯的解释着，但苍白的语言完全抵挡不住楚荆的步步逼近。 楚荆一米八五的个头，虽然经商但一周三次的健身从未拉下过，健壮的身材和多年锤炼出来的气势是在学校里只有一米七五高，鸡仔一样身材的伊健林不可比拟的，他一直走到伊健林面前不到一臂的距离，微微低头，俯视着伊健林，微微冷笑一声，“你说我楚荆的亲妹妹是贱人？” 还未等伊健林想明白“我楚荆的亲妹妹”七个字的意思，就觉得耳侧一阵凌厉的风声划过，然后他就飞了出去，直接躺倒撞在了走廊的装饰柱上，当即眼冒金星，整个脑袋都嗡嗡的响着，脑子像是豆腐脑，怎么也立不起来了，那一拳砸过来的太快太狠，他的口中立刻充满了铁锈味，捂着瞬间肿胀的半边脸，震惊不可思议的嚷嚷道“你打我！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这一拳，是打你骂我妹妹的，第二拳，是打你没保护好我妹妹，让我妹妹在出海时遭受惊吓的。”继续慢条斯理的走上前，楚荆一把薅住伊健林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下一拳随即而至，打在伊健林另外半边脸上。 “啊！报警！救命！救命啊！”两拳下去，伊健林已然吓得只剩下发抖，伊健林这样的学霸，又是另外一种学生类型，长期受到老师家长过度关爱保护，从而养成了高高在上看不起其他同学的高傲脾气，趋炎附势的学生捧着他，坏学生远着他，导致他性格偏差越来越大，在遇到这种纯暴力现场时自然只剩下屁滚尿流一路可走，虽然也躺在地上挥舞着细弱的胳膊腿脚反抗，可哪里是楚荆的对手，打架这种事儿，说白了，谁狠，谁豁得出去，谁就赢，楚荆从小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孩子，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就摁死公司里的一众托孤老臣爬上最高位，将不老实的亲戚一个个统统踢出大门，自然是够狠够豁得出去，面对着鼻涕眼泪鲜血满脸的伊健林，楚荆再次走上前，“第三拳呢，是打你让我也受到了惊吓。” 拳头刚刚举起来，就突然被一股力气拦住，扭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妹妹正拽着他的手臂默默的摇摇头。“怎么？心疼了？” “我是担心你把他打死了还得坐牢，校警要来了，别打了哥。”虽然楚瑶是和平爱好者，但看到自家哥哥暴打前男友，只觉前所未有的痛快，说话中都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让校警逮到了可不好，快跑。”转头看了看，只见楼下远处好似确实有校警往这边走来，楚荆立刻拉起妹妹往另一侧的楼梯跑去。 “啊！”没想到哥哥会这样解决问题，从小就四肢不发达的楚瑶被拽着一直跑到了校外才停下来，粗粗喘着气，只觉得肺要炸裂开来，半天没说出话。 “哥，你，你太坏了！”扶着哥哥的肩膀，好容易才喘匀了气，抬头看着哥哥对自己笑，不禁自己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有没有舒服点？竟然遇到这样的渣男，真是给我楚荆丢脸哎。”随手呼噜了下妹妹的头发，楚荆将楚瑶拽起来，“慢慢走一走，刚跑完步不能停下来。” “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笑过之后，楚瑶轻轻拽拽哥哥的衣袖，略有不安的问道。 “胡说什么，你不知道我在上学的时候，有多想这个场景，妹妹受欺负了，哥哥挺身而出，将欺负妹妹的坏学生打的落花流水，只可惜我上高中时候，你才上小学，以后又一直都那么乖，让我白练了一身肌肉没有用武之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楚荆自己也呵呵的乐了起来。 “哥，我不想念书了，我想和你回国。”一路奔跑，楚瑶也没忘下捏在手里的退学申请，此刻看看这一纸申请，再看看哥哥，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任性。 “为什么？不是都快毕业了么？如果是因为那个伊什么林的话，完全没必要，我来搞定他，让他以后再不敢来打扰你，如果害怕的话，哥哥搬过来陪你也行。”突然听到妹妹要退学的消息，楚荆并没有像一般家长一样震惊暴怒，只是好奇的挑挑眉，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虽然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但绝对不是没有注意的人，反而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于是只耐心的询问询问。 “不是因为他……我想去做一份儿能和海洋动物近距离接触的工作……最好是能和海豚、白鲸这些动物近距离接触。”抿抿嘴，楚瑶抬头看哥哥，一双眼睛透着闪闪的光芒，这种光芒是楚荆从来没有从妹妹身上看到过的，妹妹从来没有过这种渴求和欢悦。 “我……以为你经过这次飓风，会变得害怕接触海洋，竟然会爱上海洋动物，好吧，既然你喜欢，那就回国吧，你要知道，咱们东海市可是有全国最大的极地海洋世界呢，我妹妹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工作的，即使找不到也不要紧，哥哥这么多年辛苦，可有一半是为了你呢，你就是咱家的半壁江山，反正小姑娘家家的吃的也不多，哥哥我还养得起，现在回去办理退学手续么？”经过这次事情，楚荆只怕妹妹再患上什么心理创伤后遗症，毕竟自己这个妹妹从小除了父母亡故，没有经历过什么过大的刺激，万一在留存什么心理创伤那可是个大事。 “我已经办好啦……听船长说，被飓风卷下船的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能活下来的，是海洋动物救了我，虽然伊健林说救人是海豚的本能，可是我冥冥之中就是相信，相信它们是善良的是能够知道自己是在做些什么的，我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幻觉，我觉得它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为它们做些什么。”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浮现在楚瑶面前的，竟然是一个憨憨的足有她一个人那么大的大脑袋，这个大大的白鲸好奇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呆萌可爱，那张大大的嘴巴丝毫不让她感到恐惧，那自然弯起的嘴角弧度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友好的微笑，能哺育这么多可爱生灵的海洋，又怎么会是可怕的呢？ “不管是本能还是什么，它们救了你，就值得咱们去报答，不过……你竟然已经自己办理了退学手续啊……这样先斩后奏，都没想过要和哥哥商量一下的吗！”看着妹妹手中那一张已然办理的差不多的退学手续，楚荆仿佛被重击了一样摆出一副深受打击的表情。 “因为我知道我哥哥一定会同意的啊！我以后都回国陪你了还不好嘛”看到哥哥一副耍宝的样子，楚瑶不禁也轻轻笑了起来，再次轻轻拽了拽楚荆的衣袖，自动开启了撒娇模式。 “恩，也好，把你监管在我的保护下，我还放心点，免得再出点什么事儿，我可就真的要急疯了。”现在回想起当时刚接到电话知道妹妹出事时的心情，楚荆还是一阵的心悸，那种消息就像是一把冰锥直刺入心脏，让人直接浑身瘫软，这种事情真是不想经历第二遍。 “放心吧哥，再不会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啊。” 第七章：东海海洋极地世界 3月的东海市依旧寒气逼人，北风打着呼啸被海浪一波波推进，今天是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董事长从海外视察归来的日子，在还未营业前，全体员工均在广场摆开阵营迎接董事长的归来。 韩越今年32岁，是迪彩娱乐集团的少东家，迪彩娱乐集团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此娱乐非娱乐公司娱乐圈的娱乐，而是拥有全国最大最多主题游乐园的娱乐，近几年迪彩娱乐的重点项目就是这个全国最大的海洋极地世界，所以特派了少东家前来坐镇。 在全体员工在寒风中等待了大概20分钟后，两辆黑色奔驰s320远远地开了过来，员工们的眼睛都随着车子的越来越近见见冒出了光彩，男员工是因为豪车，女员工则是因为即将从车里出来的董事长。 “今天董事长好低调啊……”男同事们窃窃私语，这个车型对韩越这种自家车全部停在一起够开个豪车展的大少爷来说确实不算高调。 车缓缓停在海洋馆门口，第一辆车上下来了四个人，都是随着韩越空降下来的秘书班子成员，接着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他们要迎接的正主。 韩越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穿一身剪裁合身的定制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宽肩阔背的欧式身材将这身西装穿出了t台模特的风采，也将他的年龄成功的拉大了几岁，更多了一层成功人士的光环，他下车之后，轻轻整了整领口，一双眼睛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紧抿的薄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崩的很紧，只见他目不斜视的穿过迎接的人群径直朝里走去，秘书班子紧紧的小跑跟在他的身后。 “董事长好像不怎么高兴啊……”一名女员工看董事长进去了，才拍着胸口小声嘀咕道，“那个气势，吓死我啦，不过……好有型啊！” “废话！那头大白鲸死了，董事长能开心的起来嘛！一条白鲸可不是小猫小狗，得有多少辆奔驰呦。”另一名女员工白了她一眼，八卦起前几天刚刚死去的那头白鲸。 “别废话了，收收你们的花痴脸！赶紧干活去！别在这个关头给领导上眼药，撞了枪口可谁也救不了你们，董事长可是看这些动物比看咱们值钱，我看那个白鲸饲养员啊，离开除不远喽。”年纪稍长的一个女员工路过听到她俩的嘀咕，赶紧推搡着两人往员工处走。 “死了？！怎么死的？我才出去几天，回来就用这个消息迎接我！”韩越冷着一张脸从东海海洋极地世界的后门往董事长办公室走，一路上步履飞快，还没进入办公室，就压抑不住的对身边的助理咬牙小声质问道，那愤怒的目光犹如利刃一般刮着随侍在侧的几名助理秘书。 一路紧跟着韩越回来的助理刘嘉冷汗一身一身的往外冒，韩越光不说话气氛就压抑的要死，没想到一说话就让自己这个被顶上来挡箭的体会了一把万箭穿心的感觉。 “兽医科的尸检报告是说……受到长期圈养，它的情绪很不稳定，极有攻击性，不吃食物，啃咬围栏和撞击玻璃墙幕，患上了严重的肺部感染、胃溃疡和抑郁症等多种疾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刘嘉艰难的背诵着那头白鲸的死亡原因，心中暗骂着当初引进时这些人怎么不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为什么不选一条性格温驯的白鲸，谁能想到一条白鲸竟然能够刚烈至此，直接将自己折腾死。 “肺部感染？胃溃疡？抑郁症？我他妈的不想知道这些！你让我把这份尸检报告公布到微博上去？！公布到官网上去？！这是要向全世界动物保护组织说明我们这在虐待动物么？上面每年给这座海洋馆投多少钱？难道要让董事会说我们没有将这些钱用在改善动物生存环境上么？这群废物到底是怎么照顾它的！”一步踏进办公室，还未来得及关上门，韩越就一把夺过秘书手中的报告拍在办公桌上，大声喝问，“通知各部门！半个小时后开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给公众一个合理的解释！让文宣部重新拟稿！这份稿子不能用！” “是！”听了最后的命令，助理秘书们如蒙大赦，一个个恨不能肋生双翅立刻飞奔出办公室往外跑去，董事长的怒火需要发泄，可着实不应该发泄在他们这些可怜的秘书助理身上。 董事长的怒气无形中让所有员工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一个个都紧绷着面皮快速忙活着手中的一切，半个小时一到，应该到会人员立刻全体起立鱼贯走进了整理好的大会议室。 “调查清楚这条白鲸身上的病症是在来东海海洋馆之前就存在的还是到海洋馆之后才患上的了么？”韩越坐在主位上，敲了敲桌子看向兽医科的科长刘婷。 刘婷在韩越的注视下内心一万个曹尼玛奔腾而过，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得罪人的活儿，说来海洋馆之前患病的，那当初引进的人员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来海洋馆之后患病的，那饲养员、训导员等均要负责……用眼神瞟了瞟负责引进动物的投资科科长，又瞟了瞟表演队队长和饲养科科长，刘婷战战兢兢的硬着头皮决定实话实话，咽了口唾沫开口道：“胃溃疡，肺部感染和抑郁症都是慢性病，从肺部感染的面积及深度来看，应该是在引进咱们海洋馆之前就已经感染上了，胃溃疡也已经相当严重了，咱们馆里的食物都是经过科学搭配的，绝对不会在饮食上出现问题，所以应该也是在来咱们馆里之前患病的。” “这条白鲸引进之前和展出之前做过身体检查么？我怎么看不到它的体检报告？！”听了刘婷的话，韩越舒出一口气，将挺直的背部靠在椅背上，随手翻看着这头白鲸死前的记录情况表，当初的暴怒已经不再，转而为带着些许冷笑的反讽，“咱们馆的漏洞到底有多大，管理到底有多混乱我现在真是有所了解了，没有及时发现病情的饲养员和饲养科科长不用待在这里了，庙太小供不起这样谱大的佛爷，对了，在一个月前这头白鲸进行表演训练了？刘欢欢，它的主训师是你，你是有经验的老人了，就没发现它精神状态不对？” 在坐的各大主管皆心惊胆战的如坐针毡，生怕下一个被点到名字的就是自己，被点名提问的刘欢欢正是海洋动物训导队的队长，虽然才27岁，但在国内海洋动物驯养员中也算是名气斐然的角色，只见她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勉强咧了咧嘴角，“董事长……自从将大白送到驯养场地，它虽然不太配合，但一直表现的特别精神……我想这个抑郁症，是不是除了精神不济的类型，还有亢奋躁动类型的啊……” “董事长……我的想法和欢欢姐一样，它天天这么亢奋，谁知道它有病在身啊，我们是饲养员，不是心理学家，您不能因为这个就开除我啊，我在东海海洋极地世界刚建馆就在这里效力，对这里的所有动物和员工都有深厚的感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再给我个机会吧……”坐在刘欢欢身边的孙兆晨四十多岁的年龄，正是饲养科的科长，在听了刚才韩越的处置结果后，就一直呆滞的坐在那边，这才刚刚反应过来，连忙泫然欲涕的替自己求情。 “哼，这么说你们不是不够细心，而是经验不足技术不过关了？出了事了开始找各种借口了，忘了你们都是干什么的了？！极地世界的损失谁来负责！”将手中的资料往桌上一摔，韩越眯起双眼看向众人，“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花这么多钱弄了这么条病鱼过来？！我就不信你们胆子大到不做体检就直接引进。” 韩越说出这句话来，也算是图穷匕见了，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这些人必然要说出是谁一直在压白鲸生病的消息，谁又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体检都不做好就敢往馆里引进动物。 众人惊若木鸡的坐在座位上，动动嘴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只低着头拼命装聋作哑，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重重的咳嗽一声，一个声音冷冷的说：“董事长，这海洋馆虽说是私产，但这么多精英骨干，你也不能说开就开啊，这么大一艘船，想要航行，不是只有船长就能带动起来的，您家老爷子掌管整个财团，都不敢如此专断独行，你又怎么能随便就把这里变成一言堂呢？” 韩越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大概50多岁的微胖老人缓缓走了进来，他身高不到一米八，腰背有些驼，或者说也许是被身上的肉坠着才行动缓慢，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向会议室内，如沟路般深刻的法令纹自鼻翼两侧深深的切开，在加上下巴上，脸上的肥肉，沉甸甸的的坠着嘴角，好像这辈子就不知道怎么笑一般。 看着站在门口一副长辈身份自居的老人，韩越懒洋洋的道，“李老，本来开会想邀请您列席的，可听人事说您最近身体不适，并未来馆里，怎么不在家好好养着，跑到馆里来干什么？” 第八章：解决方案 “我再不出现，这天不就要翻了么！老董事长亲手把你和东海极地世界托付给我，让我手把手的教你怎么把东海极地世界搞好，我不出现，任由你这样放肆行事，我怎么有脸回总部面对老董事长啊。”李老一边抬首一边走进会议室大门，正是东海极地世界的副董事长李康达，是迪彩娱乐集团的开国元勋，也是韩老董事长的肱骨之臣，在整个迪彩娱乐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话语权，这次韩老董事长将东海极地世界交给韩越，就是想锻炼这个他唯一的儿子，为继承财团打好基础，甚至还特派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李康达在旁辅佐。 刚刚被韩越决定开除的饲养科科长孙兆晨见李康达来了，下意识的立刻站直了身子，快步走上前去，小太监似的把自己直溜溜的身体蜷缩起来，以便搀扶着本就身体硬朗不用搀扶的李康达，“李老，您总算到了，刚韩总真是冤枉我了……” 韩越面带冷笑，盯着孙兆晨和李康达的动作不说话。 李康达将东海极地世界当做自己的地盘，仿佛他才是正儿八经的董事长，有些嫌弃的一挥手将搀扶着他的孙兆晨甩开，不慌不忙的迈步走了进来，四下一扫，开口道：“你们先都出去，我要和你们董事长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 众人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韩越，又看了看那站在会议桌另一边的李康达，犹豫片刻便立刻悉悉索索的走了出去，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既然李康达愿意承担怒火那他们自然乐意隔岸观火。 见众人都走了个干净，李康达慢条斯理的走到韩越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小越啊，出事了，不要先想着怎么追究责任，那都是以后要做的事情，最先要处理的，是怎么解决问题。” 韩越看着李康达，不动神色的接口道，“哦，李老有什么好的解决问题方法么？” “文宣部的稿子当然不能发，如果发了，不就是向外界证明我们馆没有饲育白鲸的能力了么？我们何不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就让它这样过去了算了。”李康达伸手敲了敲桌子，抬眼看向韩越，状似询问道。 “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韩越的身子微微前倾，将自己的脑袋凑近李康达，小声道，“您是老糊涂了吧，好好的一头白鲸没了，你想瞒过去？咱们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可海洋保护动物协会等组织饶的了咱们么？上级领导巡视小组一年两查，咱们怎么和他们交代白鲸的去向？告诉他们白鲸自己张腿跑了？” “这好好的白鲸没了自然是不行，咱们再搞一只来不就行了，白鲸又不是人，长得一个模样，我就不信，咱们不说，谁还看得出来不是同一只。”李康达看着韩越的眼睛，也跟着小声在他脑袋附近咬着耳朵，那双被肥肉压迫着的眼皮耸拉着，眯缝着的细小眼睛里冒出一道精光。 “国内饲育的白鲸全部登录在册有编号，你让我短时间到哪里搞来一只不再编的成年白鲸来？”韩越眼珠一转，微微离开李康达的身边，侧着脑袋审视着李康达。 “那就要看小越你舍不舍得花钱了，有些事情呢，如果用钱能压下去，那就不叫事，如果不花钱呢，白鲸死的消息到时候在网上散播开来，谁知道会被以讹传讹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咱们东海极地世界的名声可就真是不好说了。”李康达似乎胸有成竹，伸手端起秘书刚才接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 “如果我舍得花钱，怎么个解决法子呢？”将手压在一叠资料上，韩越看着这个老狐狸，似乎在猜测他所说的是个什么解决法子。 “海外有的是私人海洋馆，选一个生意不好的，咱们只需出得起钱，完全可以购买一条进来，东海靠海，到时候利用船只走海路运到东海，凭迪彩的门路，直接卸货连夜运到海洋馆里，神不知鬼不觉，不是正好？”李康达摇头晃脑的说着自己的主意。 “可是……我又哪里来的路子，那些私人海洋馆我听说大多都是地下黑馆，搞黑繁育，做实验，并没有经营资格，没有可靠的人引进，他们怎么会信任我？”韩越眼珠一转，状似犹豫的看着李康达，好像陷入苦恼一般。 “所以说，年轻人还是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坐镇的，这件事呢，只需把钱交给我，两个月内，我来办好，咱们馆里出了这种事儿，我这老家伙也不能坐视不管不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得替你们再跑几趟啊。”李康达见韩越上钩，一直阴冷的表情也带上了几分笑模样，努力将脸上的肥肉挤成慈祥的样子，还伸手拍了拍韩越的肩膀。 “那就全权拜托李老了……都是我们这些晚辈没本事，还要您亲自出行，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您是知道东海极地世界的财政状况的，我能够动用的资金您也都知道，只要能买来成年白鲸，只要是在这个数范围内，都不是问题。”见李康达肥硕短粗的手指在自己肩膀上拍扶，韩越强忍着恶心，笑着对李康达恭维道。 “对了，孙兆晨他们，还是留着吧，那条白鲸死都死了，就别在追查下去了，作为领导，对属下怎么也要留存些仁爱之心啊，切不可冷了员工的心呐。”像是不经意想起了什么，李康达突然说道。 “那是自然，之前要开除他们，也不过是要做给公众看，死了一头白鲸，怎么也要给公众和上级一个交代，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完美的解决方案，那么自然就不会动他们了，毕竟生活不易，何不给人一条生路，只罚三个月奖金，李老您看这个惩处决定怎样？”见李康达提出要求，韩越立刻点了点头，思索着换了一种惩处措施，状似真诚的向李康达询问道。 “自然是董事长说的算，这个惩处决定我也觉得甚好。”看着韩越真诚的目光，李康达也回以一个慈爱的眼神，慢条斯理的笑着点头。 “李老，这正是一个绊倒韩总得好机会啊，只要舆论运作的好，逼得他辞去馆长职务也不是不可能，咱们为什么要帮他？”回到副总办公室，李康达的心腹助理杨波亲自将门掩好，一副错失大好良机的懊恼表情询问李康达道。 “帮他？你以为一头白鲸就能把他绊倒了？只要头上那位老头子还在，他韩越就倒不了，就算他因为此事被逼的辞去馆长职务，你以为我就能上位了？我为他韩家打拼了一辈子，你以为我的野心就是个水族馆的馆长？这件事我给他使绊子，必然会打草惊蛇，我帮他一把，老头子自然会看的分明，而且，从黑市买一头白鲸，里面的利润和流动资金使用权限也值得我奔波一阵了。”李康达轻笑两声，在杨波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你啊，还得再锻炼啊。” 杨波的金丝框眼镜在微微颔首的时候泛起一丝亮光，只见他挠着头发傻笑，不忘不甚娴熟笨拙的恭维道，“自然是比不过李老的心思，我还得在您身边多学多练才好，只希望李老多给机会，能让我有机会在您身边为您效力。” “你好好办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被杨波笨拙的恭维取悦，李康达身心舒坦的坐在老板椅上，“给我接通威尔士先生的电话，许久不联系，不知道他那个私人海洋馆办的怎么样了。” “韩总，您真打算将流动资金的使用权限都交给李副总？”推了推掉落到鼻头的黑框架眼镜，开会时从头至尾一个字没有出声的财务总监刘世军不甚赞同的再次确定道。 “是的，从今天开始，除了日常运作外，所有流动资金都不用走你那边的帐，也不用再通过我，不过，我要你随时了解这笔钱的动向。”韩振双手搓了搓脸颊，疲惫的抬起头来，看向刘世军严肃的面孔，刘世军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员工，看起来呆呆傻傻，但对数字的敏感程度却总让人叹为观止，为人刻板不徇私情，工作起来更是六亲不认人缘极差，从不与其他员工有过多私交，是极地世界极为特殊的存在，很多时候让他都颇觉棘手，但财务这方面，他还就缺这样一个铁面无私的人来把控方向。通常情况下，只要不违法违规，刘世军都是毫不废话执行力极佳，这次看他如此不赞同，韩振唯有舒了口气，打起精神反问道：“怎么？有问题么？” “我在您手下干了10年，从刚毕业的学生一路走到财务总监的位置，这些中层里，我脑子最不灵活，也大概知道这笔钱要用来做什么，那些人就更明白您要怎么处理这次事情，这是不合法的，事情有很多解决的方法，不一定要用这种违法的方式解决……”与执行力极佳相对应的是，刘世军口才极差，念叨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自己把自己说的没了动静，唯有眼巴巴的看着韩越。 第九章：插班入职 看着蠢的像极地世界那头海豚一样睁着无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刘世军，韩越强忍住爆笑的冲动，内心不是没有感动，刘世军自从被自己提拔为财务总监，就一直连人事都一把抓，虽然干的磕磕绊绊，但勇于办黑脸，自己也乐意将得罪人的活都推给他，没想到此人真的一心想着报答自己的知遇之恩，在别人都装傻的时候，只有他愣了吧唧的戳破这层塑料布，告诉自己这是违法的，不能这样做。于是举起右手，将食指放在唇边，摆出了一个“嘘”的手势，笑道，“放心吧，我只是放权，其他的，一概不知。” 刘世军虽然刻板，但绝对不傻，自己做不来那套勾心斗角，却也不是完全看不明白，见韩越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言，点点头，“我明白了韩总，没其他事的话，就回去了。” 正在此刻，韩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人姓名，突然笑了起来，一边将电话接起，一边挥挥手示意刘世军可以出去了。 帮韩越带上门，刘世军只听见韩总以一副怨妇般的声音道，“楚总，您这是多久没宠幸我了，还想的起来给我打电话啊。” “哪里有韩总日理万机，比我一做国贸的坐飞机都勤快，今天美国明天日本的，想找你坐坐都摸不到影子。”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些许冷淡，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 “得！这是寒掺我呢！我真是羡慕你都羡慕不来，独揽大权，随心所欲，这日子过的要多舒坦有多舒坦，我这刚和一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打半天嘴仗，权不在手，想开除个把人都得看人脸色。”叹了口气，韩越将头靠在椅背上，跟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打起嘴仗外加抱怨一番，东海总共没有多大，豪富也就那么几家，楚荆和韩越年龄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一直不一般，韩越刚一成年，父母就双双亡故，他也就一跃成为韩总，提前登基，近几年将家族生意打理的顺风顺水，有的是钱，没有人管，简直要把同一年龄层的小伙伴们眼红的要死。 “袄，你是羡慕我爹妈死的早么？”电话那边的楚荆点点头，接着就冒出一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呛得韩越差点没闭过气去，足有十多秒钟没说出话来。 “你这话说的……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不好好说话我挂了啊！” “我妹妹回国了，想去你那个海洋馆工作，给她安排个位置。”在韩越打算挂电话之前，楚荆又以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抛出一句话。 “你妹妹……”韩越想了半天，才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袄了一声，开玩笑道：“对！你还有个妹妹！你那妹妹不是听说是个学霸么？读到博士的那个？怎么想起来回国了？怎么不往你自家安排，这么大个公司容不下个小姑娘啊？怕她夺你的权和你分家产？” “滚蛋，帮不帮忙？”打断韩越的“阴谋论”，楚荆觉得这哥们儿是最近宅斗经历多了，脑子被阴谋诡计搅和的坏掉了，开始为自己把唯一的妹妹放在他那边感到后悔。 “帮！楚总的忙必须帮！咱妹妹什么专业的？”听出楚荆的不耐烦，韩越也不再开玩笑了，立刻正经问道。 “好像是医学还是什么……”平日工作太忙，自家妹妹又太不让人操心，特别是学业上的事情，从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日理万机的楚总也从未关心过，突然被哥们儿问起来，也只想得起这么一个大概方向。 “医学……咱妹妹是想来这当兽医么？这隔行如隔山……看动物和看人不太一样吧。”听了这专业，韩越也有点蒙圈，难道说医学念到博士就可以融会贯通不分人和动物了？ “反正和什么专业没啥关系，我妹想当动物训导员。”打断韩越的话，楚荆觉得再说下去整个话题都要被他带偏了，索性直接甩出妹妹的愿望，让他看着安排。 “医学博士……当动物训导员？不是我说，你妹妹脑子没问题吧？是不是那种天天活在幻想中的傻白甜？觉得和海洋动物生活在一起特浪漫？这种姑娘我见多了，你真不能什么都由着她，她知不知道动物训导员有多难有多危险？我们这训导员哪个不是女汉子。她吃的了这个苦么……”韩越一开始以为不过是为她安排个办公室工作，做得好不好的哄着她开心就好，可谁知道这姑娘一上来就要当动物训导员，这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有没有能力一打眼就看得出来，想徇私都没办法，到时候别工作没安排好，把姑娘给惹得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平白得罪了楚荆。 “你放心，我妹妹干什么都是天才，只要给她个机会，她会做得很好的。”楚荆妹控的一面立刻显示出来，听韩越说自家妹子是傻白甜，声音霎时冷了下来，严肃的让人无法怀疑。 话说到一半的韩越声音一滞，接下去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得，我说错话了，不过海洋动物训导员这个职务不是谁都能干的，我要下死手练她那是为了她的安全，到时候你可别心疼，她要是受不了跑回去，你也别怪我。” “那是自然，我不会让你为难，不用有任何优待，只把她当成普通员工就好，什么时候可以入职？”听了韩越的事先声明，楚荆皱了皱眉，依然点了点头问道。 “随时，近一个月我都在，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通知助理，让她直接来我办公室就行。” 第二天一早，楚瑶穿一身普通的阿迪运动装走进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大门，正是营业时间，走入大厅，迎面而立的是一个高达十多米的玻璃幕墙，她靠近后，将手轻抚着玻璃，里面蓝盈盈的海水静静的沉寂着，不见任何活物，“里面的动物呢？”楚瑶侧头问一边的解说员。 “这里面是我们海洋馆的招牌吉祥物白鲸，前几天身体有些不适，正在修养治疗中，暂时不做对外展出，您可以过段时间再来哦，到时候它一定调整好身体，以最佳状态出现在游客们面前。”解说员听到询问，立刻挂起专业的笑容，用亲切欢快的语调介绍着。 “袄……是白鲸啊，希望它快些好起来。”楚瑶听到这里原先是白鲸，不过因病暂时不对外展出，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以后要在这里工作，总有机会能够看到的，便又高兴起来，“请问办公室从哪里走？我是来应聘的。” “应聘的？”解说员愣了一下，心想近期馆里没有发布招聘通知啊。不过还是尽职的将手指向与游览路线相反的另一个方向，好心提醒道：“顺着那条员工通道进去有个门岗，进去就是办公区了，不过如果没有预约或者熟人带领，是无法进入办公区域的。” 做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极地海洋世界，员工办公区的装潢也充满了海底世界的梦幻气息，前台接待的座椅是个大大的贝壳形状，梦幻的海底灯光闪烁下，女员工头发上卡着别致的海藻造型，坐在里面好似神秘的美人鱼，两侧长长的墙壁也是由玻璃幕墙构成，里面盛放着各式小水母自由漂流，在奇特的灯光下显得如梦似幻。 “楚瑶小姐，倒数第二间办公室，总裁让您进去。”刚离开的女接待袅袅婷婷的走回来，重新坐在那个大大的贝壳座椅上，冲她微笑道。 “袄！谢谢，您这的装修风格真棒。”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楚瑶礼貌的对女接待点点头，随即调整好心情状态往她指引的方向走去。 楚瑶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停顿片刻，才长舒一口气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往常楚瑶在学校中见各式导师从不会如此紧张，或许是应了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古语，由于专业成绩的优秀，楚瑶从不畏惧任何上级的刁难，可这次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走后门靠关系，难免有些皮薄。 “请进。”声音略带低沉，楚瑶听罢赶紧推门进入，虽然有哥哥打包票不管表现如何都会被录用，但她还是想表现的让人满意，至少不能给自家哥哥丢人。 楚瑶进门后发现，总裁办公室和室外场景像是两重天，如果室外营造的是美轮美奂的童话海底世界，那么室内则是冰冷利落的现代风格，金属色彩的房间内均以实用为主，完全没有多余的装饰，一看主人便是不好说话的冷硬派作风。此刻这座房间的主人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埋头奋笔疾书着什么，告一段落后才抬起头来，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相貌堂堂的面孔，头发梳的层次分明，打扮稳重，看的出来保养得很好。 “楚瑶小姐？请坐。”将手中的笔放下，韩越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这些富二代小姑娘们他在了解不过，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完全放飞自我仗着家世和父母疼爱嚣张跋扈肆意张扬，另外一种则是经受良好教育进退有度举止娴雅，但也绝对心眼够用勾心斗角起来完全不输男人，可楚荆的这个妹妹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小姑娘规规矩矩的坐在座位上，细看起来，眉宇间同她哥哥楚荆有些相似，脸颊微微泛红，就像是生嫩版本的楚荆坐在自己的面前。 第十章：职场骚扰 “你是要来应聘海洋动物驯养员？”楚瑶没来之前，韩越以为这是富家小姐的小任性，毕竟她们这类人想做什么都会比普通人更加容易，他还曾听说过某户人家的大小姐突发奇想要去当明星的，可现在看到了楚瑶，他隐约觉得这姑娘并不是个任性的丫头。 “是的，韩总。”楚瑶点点头，双眼平视韩越，对着韩越微微笑了一下，这男人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很像工作时的哥哥。 “叫我韩越哥就行，我和你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虽努力隐藏，韩越依旧看出楚瑶的一丝紧张，虽然紧张，可双眼依旧直视自己，小丫头性格倔强的可爱，他站起身，亲自给楚瑶倒了一杯白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谢谢韩总，以后毕竟要在一起工作，公私分明的道理我懂的。”站起来接过韩越递来的水杯，楚瑶微微低头笑了下，这次笑的要更加真诚些。 “好吧，坐，有潜水证么？”见楚瑶如此懂事，韩越也放下了一半的心，毕竟如果楚荆送来一个难缠不懂事的主，他也只能接着。 “没有，不过我可以学，请您相信我，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学会的。”见韩越提问，楚瑶立刻保证道。 “恩，我相信，你哥哥一直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夸你是个学霸，据说只要是考试，从没让家人失望过。那么明天就正式入职吧，这是你的员工牌，明早七点半，直接去训导队找队长刘欢欢就行，她是东海海洋极地世界资历最深的训导员，由她来带你最合适不过。” “那就谢谢韩总的照顾了，以后请多多关照。”将水杯放在桌上，双手接过韩越递来的员工牌，楚瑶听出了他的送客意思，再次点点头，同韩越告别后离开了东海极地海洋世界。 目送楚瑶离开，韩越晃了晃脖子再次走到冰冷的办公桌后，拿起座机播了内网电话，“给我转训导队刘欢欢，让她来我办公室一趟。” 大概十五分钟过后，总裁办公室门口再次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喝了口刚让助理沏上的茶，韩越随手拿过一份草案漫不经心的道，“请进。” 这次进入办公室的刘欢欢完全不同于上午开会时一身员工服打扮的模样，只见她身穿一套类似比基尼的鲜艳潜水服，棕红色波浪大卷的头发半湿半干，耳侧別着一朵艳丽的太阳花，整张脸被描绘的勾人心魄，脚下踩着的则是一双足有8分的细跟高跟鞋，也许是怕冷的缘故，肩头披着一身宽大的黑色男朋友款运动外套，更趁着露出的肌肤白亮可人，可这样一披还不如不披，半遮半掩间更透出一股诱惑的意味来。 “韩总，您找我？正在练个新节目，刚从训练池出来，这样就来见您，真是不好意思。”也许是刚从水里出来，刘欢欢不紧不慢的解释着，就连声音里都透着股水汽，韩总两字仿佛带着勾，香甜粘人，她迈着步子走到办公桌前，一手随意的拨了拨发丝，一手轻轻揽着运动外套的敞口处，却不知是想脱还是想合拢起来。 看刘欢欢的模样，韩越坐在座位上自下而上的打量着她，颇具专业性的眼神带着些许玩味，最后直面着她的眼睛道：“明天有新员工入职，叫楚瑶，你帮我带带她，一定要保证安全，当然，如果能让她知难而退主动请辞是最好的……” “韩总……您也太坏了吧，坏人让我来做，有没有什么好处啊？”见韩越看着她的目光，刘欢欢更是往办公桌前凑了凑，看那个架势，如果没有办公室的阻隔，这人就能贴到韩越身上去了，“这人您拒绝不了，又一定要保障安全，是谁家的大小姐要来体验生活啊。” “你的话太多了，衣服穿好，可以归岗了。”见刘欢欢侧着脸对自己抛媚眼的姿势，韩越眯眼收回打量的眼神，慢条斯理的拿起那杯茶抿了一口，重新将看了一半的文件拿了起来，仿佛这几页纸要比刘欢欢更有吸引力的多。 被这几句话一怼，刘欢欢的脸上也颇有些挂不住，一时间红白分明，使劲儿掩了掩那件宽大的外套，转头就往外走去。 直到刘欢欢将门关严实，韩越才眉峰微皱，直接拿起电话严肃道：“刘嘉，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后衣衫不整者禁止入内！需要我告诉你么？” “是，韩总，不会再有下次了。”一接起电话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刘嘉深觉今日自己光被当出气筒了，首席助理的工作内容之一难道还有挨骂一项？整个秘书处，助理加秘书只有他一名男士，韩总是绅士，从不对女士发脾气，所以只要有坏事只能落在他的头上刘嘉在电话里做完保证，抬眼一看，只见整个秘书处的姑娘们全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每一双大眼睛里都带着看好戏的戏谑和八卦。 “看什么看！忙你们的去！听到没有！注意着装，衣衫不整者禁止入内！”对于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秘书处，刘嘉也是骂不得凶不得，板起脸来也没人怕，他这话一出口，一群姑娘立刻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谁也没把他这个科长放在眼里。 “哎！看刘欢欢吃瘪好爽啊，自以为是的家伙，我就看不惯这种明目张胆的勾引老大的女人，离老远就一股子狐媚味道，韩总干的漂亮！爱你呦！”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秘书倚着桌子隔空向一墙之隔的韩越抛了个飞吻，同大家说笑道。 “没准人刘欢欢心里还想着，我就喜欢你们这种看不惯老娘还必须忍着的样子，谁让人家训兽有一手呢，多凶猛的海兽在她手上都乖乖的像只小绵羊。”另一个秘书耸耸肩，感慨着。 “这种寒门里能出头的女人啊，总是有自己一手的，别小看了她，没准哪天她把驯兽那一手放在韩总身上，也将韩总变成了乖乖的小绵羊呢。”一个坐在座位上的女秘书听着八卦站起来，将手放在一个同事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就像是抚摸一只小绵羊。 “耶——恶心死了，不要摸我！韩总是谁啊，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会看上这种人，我看要不是咱海洋馆缺这种首席训导师，韩总才不会继续忍耐她，早让她滚蛋了，听说今天早上就差点没忍住让她下课，那啥，你说多凶猛的海兽她都能驯服？那头白鲸不死了么，也没听说她驯服了啊。”被摸了头发的姑娘一个机灵摇了摇脑袋，贡献出今早会议室里的八卦。 “这么一说，怎么和那头白鲸是为了不屈服与她的淫威才选择自杀的似的呢。” “是不是不想干了！奖金还要不要了！赶紧工作！”听这群姑娘越说越没边，刘嘉立刻制止她们继续胡言乱语下去，“白鲸的事都不许再提了！听到没有。” 刘嘉在这群姑娘堆里极少发火，这几声吼已经算是极限了，姑娘们也都见好就收，嬉笑着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训练场馆中，几个训导员正拿着木棍训练两只海豚进行“双飞”表演，就是两只小海豚同时跨越几个圆环，最后顶球结束动作，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的圆环上则燃着一圈熊熊烈火。 “还是不行么？！”阴着一张脸的刘欢欢回到训练场馆，看着其中一只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海豚，更是怒火中烧，“一个动作排练了几天了，下个月换节目单难道要掉链子不成？” “欢欢姐，这个，可能确实是太难为小黑了，毕竟是海洋动物，让它们跳火圈……”那名叫做小黑的海豚主训师是个小伙子，只见他一脸为难的看着刘欢欢，试图为自己的小伙伴辩解。 “为难？不为难的话叫特色么？哪个场馆都能做到的，人们还专门来咱们这看什么？再说了，这个高度的圈环明明就是在这个牲畜的能力范围内，是我为难它么？为什么小花能做到的它做不到？于鹏！再给你三天时间，在做不到，我不怀疑小黑的能力，倒是要怀疑你的训导能力了。”听了名叫于鹏的小伙子的话，刘欢欢冷笑着夺过他手中的木棍，狠狠的敲击了几下池边，“各就各位，再来一次，这次再不成功，海豚们晚上关在一起！全部不许喂食！” “可是！”于鹏听了刘欢欢的惩处措施，脸色立刻变了，海豚是一种智商超群的哺乳动物，它们深知自己如果没有饭吃是因为什么，将这些海豚放在一起，它们自然而然的会集体排挤攻击那个让它们没有饭吃的家伙。小伙子还想再说什么，立刻被身边的另一位训导员拽住了胳膊，轻轻摇了摇头，“没看欢欢姐心情不好么，别这么没眼色。” 第十一章：白鲸杀人 美国弗罗里达州奥兰多私人海洋世界，周末应该是海洋馆最热闹的日子，可今天的海洋世界并未开门营业，威尔士先生阴沉着一张脸坐在监控室中央的大沙发座椅上，两边则分别坐着几名同样表情的男子，保安战战兢兢的将监控录像打开，回放至前一天下午闭馆后那一刻。 “威尔士先生？”保安清了清嗓子，询问道。 “播放吧。”威尔士先生是这所海洋世界的最大股东也是董事长，他的身材矮小肥胖，满脸横肉就像是一只过于肥胖的斗牛犬。可就是这么个不太灵活的躯体却支撑着一个颇具赚钱才能的脑袋，他在奥兰多有一片家传的空地，原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商业价值，可谁知美国本土第二大的迪士尼乐园竟然建在了这片土地的边上，也就造成了这片土地变成了黄金地段，他并没有将这块土地卖掉或者出租出去，而是找了几个有能力的合作伙伴开了一所私人海洋馆，这样去迪士尼的小朋友们总是顺便就逛一逛这所海洋馆，借着迪士尼的光，这所海洋馆就像是聚宝盆，着实让他赚翻了。可先今这所海洋馆的主人却强忍着暴怒的表情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不大的监控器，好似要撕烂了谁才能解气一样。 监控器所对应的位置正是奥兰多进行动物日常表演的舞台与四个大水池，因是闭馆时间，除了几个动物演员偶尔从水中掀起几个水花，并没有什么动静，紧接着，视频中先是出现了几个身穿潜水服的男子，只见他们手中都拿着小水桶，分别蹲坐在每个水池边缘，将水桶中的小鱼一条条扔进去，海豚等动物纷纷游来追逐叼食着自己的晚餐，只有其中一个大水池附近没有人喂食，一个男子站在池边手中支着一根教引棍，不知向水中喊着什么。 “停，放大。”威尔士看到这，突然叫停，播放视频的保安连忙按了暂停，将视频尽可能的放大，只见那个大水池中隐约浮着一个大块头，足有半个水池大小，那狭小的空间好似让它连转个身都成为问题，只见它远离训导员，只静静地趴伏在水中，对旁边池中的动物们吃饭毫不羡慕，不管训导员喊叫什么，都无法让它有丝毫动作。 “kraken一直这样么？快半个月了，就这样趴着？是不是当时麻醉药用多了对它造成了影响？”威尔士微眯起双眼，伸手指了指这个视频中一动不动的大白鲸。 “是的，威尔士先生，半个月来一直这样，从不为任何食物做表演动作，除非将小鱼倒入池中才啄食几口，它尾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你不知道它有多强壮，那些麻药完全没有对它的身体造成伤害，也许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所以导致它到现在都带有严重的抵抗情绪。”坐在威尔士身边的一名年轻男子对他解释着这头大白鲸的反常表现。 “接着放。”威尔士点点头，示意视频接着播放，不一会儿，喂饭结束，几名训导员陆续离开，只剩下了那头白鲸kraken的训导员没有离开，只见他同那些陆续离开的训导员随意说了些什么，然后重新返回池边，只见他拿着教引棍沿着水池边往白鲸的方向走去，转到了白鲸靠近水池的那一边，然后将教引棍伸长，时不时的戳弄它一下。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詹姆的这个举动引得它暴怒了，你知道的，白鲸是一种非常温驯的动物……这种教引棍的手柄处有低幅度的电流，用于惩罚犯错的海洋动物，也许詹姆将电流打开了。”另一名男子看着训导员的举动微微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詹姆，半个月了，他完全没有找到与kraken交流的方式，kraken对他的敌意倒是与日俱增，完全没有一点想要配合的意思，也许是詹姆压力太大了吧。” “kraken本身就是一个智商超群，性格暴戾的怪物，福田那小子将它交给我的时候就说了，这个怪物曾经组织过很多次对捕鲸船的袭击，身上背负了不知多少条人命，我也正是相中了它的聪慧和强壮，可没想到它的性格竟如此刚强。”微微舒了口气，威尔士继续盯着视频中那个不知死活的训导员用教引棍不停的挑衅kraken。 也许多次挑衅并未让kraken给予什么反应，詹姆有些沮丧的停止了挑衅行为，重新回到了表演台前，伸手指着kraken不知喊叫着什么。就在这时，让人恐惧的一幕突然出现了，只见这个庞然大物突然一个鱼跃露出了半个身子窜出水面，一口咬住了明明站在安全线外的詹姆胳膊，然后缓缓滑入水中。 视频面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它……它能跃这么远。” “不，不可能！白鲸大半个身子都离开了水面，只凭尾巴的力量怎能将自己再次带入水中，它应当会搁浅才对！”其中一个男子不可思议的摇着脑袋，脑中不停回放着之前的那死亡一跃。 “要不我为什么要花大价钱买下它！就是它的力量和智商牢牢地吸引了我……”威尔士脸颊的肥肉哆嗦着，一边继续看下去，一边感慨着说道，“谁知道它竟然还是个如此利落的杀手。” 随着白鲸将詹姆叼入水中，可以看到詹姆绝望的挣扎，那偶尔挣扎着浮上水面的双手让人心惊胆战，一时间整个监控室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恐惧的气氛深深地压在每个人的心上，在水中那头大白鲸才是真正的王者，哪怕对它来说不过是个浴缸般大小的场地，也足以让它撕碎任何一个人。 “不！这不科学！白鲸是一种对人类十分温顺的动物……与训导员嬉闹时将训导员拖入水中不慎淹死的事情曾经发生过，可你们看它的动作，简直就是在用它那几颗钉耙一样的排牙在撕咬……”随着其中一名男子的感慨，从水中开始逐渐往上涌出一股一股的鲜血，詹姆的挣扎也渐渐的看不到了，整个杀戮的过程持续了不到5分钟就结束了，整个水面又归于平静，kraken再次安静的浮在水中慵懒的好似从未进行过任何危险行为，那种姿态仿佛一只狡猾的猫科动物，除了几缕漂浮在水中尚未溶解的血液提醒着众位刚才一条人命已经逝去。 “今早从水中拖出的詹姆浑身都是被撕咬后的伤口，就连生殖器都被咬掉了，但他最终死于溺水……也许是白鲸的咬合力不强，无法快速的至他死亡，于是便将他拖入水底将他溺毙了。”威尔士看完这场杀戮，轻轻合上了双眼，“真是个聪明的白鲸。” “怎么办？詹姆的家人已经快无法安抚了，外面很快就会聚集媒体，新闻发布会要怎么说？”另一个满头金发的中年男人揉了揉眉心，一副疲惫的样子，“花这么多钱弄来这头怪物，到现在别说回本，竟然还搭进去一条人命，真是个祸害。” “迪克，你是在质疑我将它买来的决定么？尽可能封锁消息，不要公布细节，对外宣称詹姆不慎溺水身亡，给詹姆的家人一笔钱，让他们赶紧把尸体处理掉，不要声张，将这段录像销毁！立刻马上！”威尔士阴沉着脸从座位上站起来，将手杖戳在地板上，砸的咣咣直响，“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咱们海洋馆有虐待动物的嫌疑。” “可是威尔士先生……这真的很难，你知道的，现在的媒体无孔不入…如果传到互联网上，想删都删不掉……”坐在最边上的年轻人一脸为难的看向威尔士，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互联网的威力。 “那就想办法不要传到互联网上！只要这段录像销毁，随他们说什么都没有证据，你们都是股东，用我提醒你们keltie的例子么？想要这座海洋馆也关门大吉么？现在的动保组织都是闻了腥就发疯的鲨鱼，如果知道咱们这边有虐待现象，非搞到咱们关门大吉为止！从现在开始，都给我收敛一点，特别是让训导员他们小心点，训练时都把监控关掉，不要露出马脚。” “只能这样做了，准备一笔钱，对那些媒体该封口就封口。”被称呼为迪克的男人站了起来，“今天该营业还得营业，不要影响了日常运作，至于这只白鲸，如果没法带来效益，就尽快把它处理掉，别等它生病了卖不掉砸在手里。威尔士先生，不要因为你的奇特癖好就拿着馆里的钱乱花，我们可是也有股份的。” “这还用你说，你以为我会和金钱过不去么？给kraken换个训导员，再给它半个月的适应时间，如果到时候还是不能上台表演，就拿去卖掉好了，反正这么健硕的白鲸不愁销路。”威尔士阴沉的眼睛扫了一圈在座的各位股东，牙齿咬的腮帮子都有些颤抖，最终下定决心，提出最后期限。 半个小时后，奥兰多私人海洋世界再次开馆，无数大人带着孩子涌入海洋馆，画着浓妆姿态优美的驯养员们衣着光鲜的走到表演台中央，海豚们集体跃出水面欢迎孩子们的到来，海狮们随着音乐节奏挥舞着双翅，引得观众们欢呼鼓掌此起彼伏，没人知道就在这其中一个水池中几个小时前曾发生过一起命案，而这些滑稽可爱的动物们则是这场杀戮的看客。 第十二章：入职 第十二章：入职 楚瑶的家很小，这么说也不对，相比同样家境的人家来说，楚瑶的家很小，楚荆兄妹俩的父母最重视家庭氛围，总觉得家太大了也就显得太过冰冷了，于是赚得第一桶金买的房子就一直住了下去，一直住到他们去世，然后是楚荆楚瑶继续住下去，一直住到楚瑶出国再回国，这栋半旧的二层小楼带前院后院，两个小车库，一个负责看家打扫的阿姨，足够用了。 躺在自己二楼的房间里一觉到天明，楚瑶揉着眼睛洗漱完换好运动服下楼，就看到哥哥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做饭，一身居家服的哥哥褪去了精明强悍的商人形象，反倒像是个温柔的大白。 “哥，你好贤惠呀，做得什么……”楚瑶一摇三摆的走上前，扒着哥哥的肩头往锅里看，只见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黄金蛋炒饭刚好出锅，“真香！” “小馋猫。”任由妹妹趴在肩头，楚荆利落的装盘将两碗蛋炒饭放在桌上，“你先吃，我去冲个凉，对了，你的衣服不要换一下么？你们女孩子穿什么我也搞不懂，等下我让秘书陪你去买几件工作穿的套装。”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楚荆见楚瑶一身运动服，想起今天是自家妹妹第一天上班，不禁暗自懊恼自己的大意，竟然连身像样的工作制服都没有想着替妹妹准备，连忙找手机要给秘书打电话。 “哥，我又不是去坐办公室的，穿什么套装啊，运动服最舒服啦，而且到时候会统一发工装的，坐下好好吃饭吧，你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哎。”楚瑶见哥哥随意擦了擦汗，一副比自己第一天上班还紧张的模样，不禁一边把炒饭往嘴里巴拉一边咧着嘴笑。 “也是啊……你这工作不用坐办公室……会不会很辛苦啊，听韩越说还有一定的危险性，这些海洋动物看着那么大，一个不小心会不会咬伤你啊……”看妹妹一脸向往的样子，楚荆也忘了要去冲凉，坐在妹妹旁边不放心的絮叨着。 “哥……刚想夸你这么贤惠怎么没赶紧给我找个嫂子，结果……原来你这么絮叨，怪不得道现在都没有能拐个女朋友回来。”楚瑶咽下嘴里的饭，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决定要去当海洋动物驯养员，自己哥哥虽然表面上坚决赞同，但内心里总是带着不安，生怕自己出什么意外，“你要有点常识呀哥哥，那些海豚呀，白鲸呀，都是很温驯的动物，都不是食肉动物呀，我又不是去驯养大白鲨，怕什么啦，再说了，我刚去，人家肯定不让我带动物的，估计也就是打打杂，看看别人怎么训练，跟着学习学习。” “那好吧……你刚回来路不熟，让阿祥送你去，晚上早点回来，等你吃饭。” 第一天上班，楚瑶让司机将自己送到海洋馆前一条街上，不想给同事留下一个太过张扬的形象，自己快步走了过去，在门口挂上工作牌，打卡，然后自己凭着门口的指示牌一路来到了驯养部门口，敲了敲虚掩的门，门就自动向两边打开了，映入楚瑶眼帘的是几个身着潜水服一般包身紧身服的年轻人，只见他们在岸边不停的吹着哨子，随着哨响，几只海豚像是音符一般从水中跃出再一个优雅的转身重新落回去，就像是随着音乐起舞，看着这几头乖巧听话的海豚，楚瑶不禁又想起了那只在航海时自己喂食过的小海豚，一样的可爱。 正看得入神，突然一边又想起了一声吆喝声，往另一边看去，只见一只海狮正努力的做着仰卧起坐，一名年轻的驯养员半跪在这头海狮身边，紧握双拳，好似在为它加油一般，每当这只憨憨的圆滚滚的海狮成功做完一组仰卧起坐，驯养员都会激动的喊一句口号。 “你是哪位？”正当楚瑶看着那头海狮傻笑，突然身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回过神来，只见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男孩正在她身边看着她，手中还拿着几个色彩斑斓的套圈。 “我叫楚瑶，是来报道的新人，人事让我找刘欢欢部长报道，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一想到以后要同这些可爱的海洋动物们生活在一起，楚瑶心情就忍不住放晴，说话都带着些许轻快，看着这些训导员也都像是比旁人更加可爱一些似的。 “新人啊……没有听说招新人啊，欢欢姐在那边，看台上面坐着的就是，你自己过去吧。”那个男孩冲楚瑶笑了笑，向看台上指了指，隐约能看到一个女人坐在看台中间，俯视着整个表演场馆。 楚瑶一心想好好表现，不在分神，顺着一侧的通行台阶往看台中间走去。 “哎！于鹏，过来！那个美女啊，干嘛的？”为楚瑶指完路，于鹏就被几个在幕后的男同事给拽了进去，偷偷打听着这个女孩的情况，楚瑶刚走进驯养部就被这几个男孩发现了，都好奇的看着她，不知是来干嘛的。 “听说是新招的员工，你们这群人以后近水楼台有机会了啊。”于鹏打趣的笑笑，看得出来笑容有些勉强，并不太开心的样子。 “我说哥们儿，刚和这么个大美女说完话，怎么这么不开心啊，还在为小黑的事儿闹心呢？放心吧，欢欢姐总不会饿死它的。”一个小伙拍了拍于鹏的肩膀，想要安慰却最终叹了口气。 “我估计小黑是学不会跳火圈了，这美女招来，估计就是代替我位置的，只希望小黑下一个训导员能温柔些，小黑本来就胆小……说真的，前一阵子红岛海洋公园还和我接触，想挖我过去，要不是为了小黑，我早就不干了！”于鹏听了那小伙子的话，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更加发愁了，“祁伟，如果我真被开除了，你多帮我照顾着点小黑吧，偷偷喂条鱼什么的……” “胡说什么呢，刘欢欢不可能开除你，她做得那些破事儿当大家都不知道呢，那条白鲸怎么死的，就算有病，也不能走这么快啊，我都怀疑是被她虐待死的，装的和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祁伟听了于鹏的话，眉毛也皱了起来，“行了，别瞎想了，别人再照顾，也没自己训导员上心，为了小黑你也不能走。” “得，我先去整理道具了，下个月新节目也不知道能不能正式上演。”叹了口气，于鹏摇了摇头拿着手中的套环等道具往道具室里走去。 “请问是刘部长么？”走到刘欢欢身边，楚瑶微微弯腰礼貌的问道，这刘欢欢穿一身绣着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标志的深蓝色运动服，及腰的棕色长发扎一个高高的利索的马尾辫，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坐在看台上，因为没有打灯，看台上显得有些昏暗，但并不妨碍楚瑶看出刘欢欢腿长腰细身材十分健美，她的五官是一种较为张扬的美，极具侵略性，眉梢眼角透漏出干练和严厉，是个目的性很强的美女，听了楚瑶的问话，刘欢欢才缓缓的把头从表演舞台方向转过来，上下打量了楚瑶一番，“你是？” “刘部长，我是楚瑶，昨天韩总让我上班来您这报道。”确定了对方是刘欢欢，楚瑶立刻扬起笑脸中气十足的向未来领导报道。 “袄，你就是那个走后门进来的新人啊，听说连潜水都不会，就打算来当海洋动物驯养员。”听了楚瑶的话，刘欢欢嗤笑一声，慢慢站了起来，“提前给你打好招呼，我们部门可不招吃不了苦的人，想要在这混下去，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刘欢欢话里带刺，楚瑶听得出来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特别是有本事的人都看不上靠关系的人，这一点楚瑶认，抿了抿唇，将别扭压在心底，心想自己也确实是走后门进来的，没什么好不满意，只当没听出话里的讽刺来，“我会用心学习的，请刘部长看我表现。” “用心学习？你知道水生哺乳动物驯养师的第一条要求是什么么？一星级以上的潜水员资格证，在你考下资格证前，不许靠近水池，不许接近表演动物。”刘欢欢警告一句，见楚瑶表情依旧平静，只道：“我知道了，刘部长。”于是也就不再继续为难她，一步一步走下看台，示意楚瑶跟上她，“我带你熟悉熟悉驯养部。” 贴着舞台侧面，是几个隐藏的暗门，刘欢欢打开其中一个，“这里是冷库，里面的小鱼都是这些动物演员们的食物，每个隔断里的鱼都不同，相对应的喂食对象也不相同，不过喂食是驯养员的活，你只需每天早上大家来之前保持冷库的整洁就行。” “好的，刘部长，我会提前到单位的。” “幕布后面是仓库，所有表演用具都在里面，表演完后，要将所有用具进行消毒存放，这关系到动物们的身体健康，如果让我知道你有偷懒，就不用待在我这了。”转过身来，刘欢欢看着楚瑶的眼睛，缓缓的笑了，“我不是在难为你，所有新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理解的，刘部长，放心吧，我会做好的。”看着刘欢欢的表情，楚瑶也露出了一抹微笑，坚定的做下保证。 第十三章：被为难 第十三章：被为难 “再里面是员工休息室，男女浴室和更衣间，我们经费有限，没有请打扫人员，所以这里面的卫生，也需要麻烦你了。”刘欢欢继续带着楚瑶拐弯往里走，“这个柜子没有人用，以后就是你的了，你的工装下午会有人送来，从明天开始穿工装上班。”将一个空柜子分配给楚瑶，刘欢欢将钥匙扔给她，带她重新回到舞台，“下个月要排新剧，近期大家都会很忙，没有人会教你什么，想学的话，就自己看吧。” “于鹏，小黑练得怎么样了？”示意刘欢欢站在一边别碍事，刘欢欢走到表演池边，看着陪小黑玩套圈的于鹏，不禁皱眉喊道。 “欢欢姐，小黑跳圈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它胆子真不大，一点火它就不敢跳了。要不降低点难度吧，或者换只海豚练这个……”于鹏再次被点名，纠结的站起来，看向刘欢欢。 楚瑶看出来这个一脸为难的男孩正是第一个跟他说话的男孩，见男孩目光瞟向自己，连忙回以一个微笑，看的出来这个小伙子和这只海豚感情很好。 “把火圈吊起来。”阴着一张脸，刘欢欢走到水池边，示意舞台边的一个员工按升降架的按钮，这时两个大大的铁圈并排被从几十米高的天花板上放了下来，一个男员工举着高高的点火器将两个铁圈分别点上火，瞬间两个火圈明晃晃的立在半空中，另一个水池的栅栏打开，除了小黑，另一条海豚被驱赶着来到了主水池，两条海豚在水中慢慢游动着，刘欢欢拎着一条教引棍站在水池边，将教引棍高高举起，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响，两只海豚开始加速当正好游到刘欢欢身边时，另一条海豚猛地一个鱼跃从燃着烈火的铁圈中钻了过去，而小黑则直接从火圈下游过去，见小黑完全没有跃起的意思，刘欢欢手疾眼快，教引棍狠狠地打在小黑的背脊上，霎时一声凄厉的鸣叫在水池中响起，小黑一个猛子扎进水底远远的躲在表演台另一侧，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看到这一幕的楚瑶倒吸一口冷气，双眼大大睁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比楚瑶反应更大的是于鹏，只见原本蹲坐在一侧的于鹏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焦急的看着远在另一侧不停翻腾的小黑，几次想冲下去又强忍着握了握拳。 “咱们这不是搞慈善的，你们要知道没有效益就没有工资，而它们，要知道赚不到钱就没有饭吃，这样都学不会，那今晚就继续挨饿！”刘欢欢看着远处不停低声鸣叫的小黑，冷冷的对聚集过来的员工们训话道。 楚瑶看着众位驯养员一脸麻木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认为的这个充满爱心的工作好像并没有那么梦幻美好，还好接下去的时间自己的思绪都被不间断的表演所打断，这些水生动物们凭借着各自的高超本领迎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和鼓掌，只不过楚瑶的心里突然有了另外一种想法，不知这些被人所敬服的花式表演，都是这些可爱动物们在背后付出了什么才炼成的，不知道这些看客在知道了这些动物背后所付出的辛苦后，还会这样开心么。 一天表演结束，所有动物演员与训导员都累得不想开口，一个个沉默的进员工休息室洗漱换衣服，海洋动物生存所需的水中含盐量超标，在里面泡一天会让人的肌肤极为不适，特别是头发，时间久了都会变得焦黄干枯，所以所有海水水中表演演员大多都会有染头发的习惯。 换上常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员工们都互相打着招呼三两成群的往外走去，只于几个员工还穿着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运动服打算打扫卫生。 “都回去吧，从今天起，这些活都由咱们新来的小姑娘负责了，楚瑶还没考出潜水证，表演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以后打扫卫生这些活就先交给她了。”快要走出表演厅的刘欢欢突然倒退了回来，冲着几名要打扫卫生的员工喊道，“对了杨菲！把原先放大白那个池子的水给我放了，都多久了你们还没收拾出来，也不怕长毛了，楚瑶啊，麻烦你这个星期把那个放过水的池子给我刷出来，这么久没人打扫，实在是没法看了。” “好嘞欢欢姐！”名叫杨菲的是个短发姑娘，专门负责几只小企鹅的训导师，听了刘欢欢的话，轻笑一声，立刻走到水阀处，扭动着其中一个水阀，不一会儿，最侧面的一个副池的水很快放空了，那是一个二十米长，十几米深的水池，可以看出里面很久没有用过了，池壁粘滑，有些地方甚至都能看出青绿色来。 众人看着那个池子，互相使了使脸色，略带同情的看了看楚瑶，并没有谁多嘴说些什么，都陆续离开了，只有杨菲在走出表演厅时略慢两步与刘欢欢并排道，“怎么，这新来的小丫头得罪你了？水池不都有保洁打扫么？这么大个池子让她刷出来，啧，真不够怜香惜玉的。” “她？得罪我？一个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小姐，除了给人惹麻烦还会什么，既然她想来体验，那我就让她好好体验一把，反正韩总让她最好知难而退了，我乐得做这个黑脸。”刘欢欢冷笑一声，“我就看不惯她们这种想做什么很轻易就能做到的富二代，这些机会对咱们这种人来说需要冲破重重阻碍，过关斩将，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才能站到的舞台，对她们来说却可以在完全不需要努力的情况下，只凭借身份就轻松被镁光灯聚焦，凭什么？！” 喧嚣了一整天的表演厅渐渐恢复了宁静，整个东海极地海洋世界都变得没有人声，楚瑶不知道是不是这偌大的场馆中只有她自已一个人，从小没有爹妈，但因家里一直请阿姨，谁也没让她做过打扫之类的活计，就算在国外念书，也大多都是保洁在处理这些杂事，虽然有些头疼，可楚瑶还是埋头开始打扫经过一天训练的场馆，因为所有水生哺乳动物都是用柔软的身体或者腹部在地面滑行的，所以必须保证地面的顺滑和干净，将表演台打扫干净后，楚瑶再次看向那个深长的水池，一旁倒是有个梯子可供上下，楚瑶身材娇小，也就165cm的身高，举着个超长的梯子颤颤巍巍的戳在池子下面，先用呲水管将半面墙壁打湿，在用沾染过清洁剂的刷子开始刷洗池壁，特别是其中一面池壁是全玻璃封质，更加需要干净，楚瑶一面小心翼翼的往梯子上爬，一面认真的刷洗着每一块瓷砖，正当她将头探出池壁，刷洗最上面的一块瓷砖时，突然发现隔壁池子里一只小海豚正挺起半个身子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方向，原本累到面无表情的楚瑶突然看到这只小海豚，心情突然开朗起来，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见自己笑了起来，那只小海豚似乎也开心的不得了，在水中翻了个滚，摆出了个仰泳的姿势扭着笨拙的身体画了一个圈，然后突然立起来，又看向自己，那本来就显得蠢萌的脸蛋硬是挤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好似在讨楚瑶欢心，也像是在安慰这个累得半死的人类。 楚瑶只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满脑子都是这只蠢萌的小东西，爬出池子，楚瑶早将刘欢欢不允许她接触表演动物的禁令忘到了脑后，这只小海豚的池子上面封着一层铁栅栏，贴着铁栅栏，楚瑶恨不能摸一把它，这小家伙也好似十分亲人，箭一般冲到自己面前，与自己面对面的对视着，楚瑶伸出手去，小家伙就用那长长的吻轻轻碰碰她，楚瑶隔着栏杆将脸蛋凑过去，小家伙就用长长的吻碰碰她的脸蛋，“你是叫小黑么？”楚瑶小声问道。 小黑的身子在水中上升又下潜，好像在回答楚瑶的问题。 “恩，我看你就是小黑，你在安慰我么？因为咱俩都被欢欢姐骂了？”楚瑶贴近小黑，用更加小声的声音问道，没想到这小东西竟清脆的鸣叫了两声，得到回复，楚瑶的心情就像是被崩开的爆米花，开心的无以复加，只恨不能立刻跳下水去抱着小黑猛亲几口，盯着小黑看了半晌，楚瑶突然想起来这只小东西好似今天晚上被禁食了，咬了咬下唇，楚瑶心里思想斗争半晌，反正冷酷那么多小鱼……少一些也不会有人注意的吧……，“小黑，等等我啊。” 说罢，楚瑶就直起身子往冷库的方向跑去，小黑见这两腿兽一言不合就消失了，不由好奇的又挺了挺身子看向楚瑶的背影。 不一会儿，这个人类就又跑了回来，手上竟然还拿着它最爱的食物桶！里面一定有它最最喜欢的小鱼！果然没错，楚瑶直接拎了小半桶它最爱的磷虾和小鱼！ “喂！咱们可说好了，这是咱俩的小秘密，我偷偷喂你吃饭，你可不能和别人说袄！要不然我会被骂死的，要是被开除了，就没办法喂你啦。”一边一条一条喂着，楚瑶一边煞有其事的同小黑嘱咐着。 喂完小黑，再次回到池中洗刷的楚瑶心情像是飞起来了，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打扫卫生道最后的原因，因为是老天要我留下来喂被惩罚禁食的小海豚呀。 第十四章：韩总的关心 第十四章：韩总的关心 “怎么馆里还有人？”加班到最后的韩振在步出场馆时，突然发现热成像中，表演馆方向还有个小红点在活动，不由皱眉问为他开门的保安。 “韩总，是驯养部新来的小姑娘，刘部长说以后都是她留到最后做打扫工作，所以应该会晚一点下班。”保安看了看红点活动的位置，想了想，对韩越说道。 听了保安的话，韩越看了看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只有地灯在草坪中闪亮着，于是转身往场馆中走去，走到表演厅门口原本想直接推门进去的韩总想了想，将手收回来，只悄悄的开了一个小门缝，侧身看去，只见楚瑶穿着一身运动装，小小的身影站在梯子上，正用力洗刷着池壁，本应该是很辛苦的工作，可却被她干的乐趣十足，还能听到她清脆的哼歌声和跟着节奏摆动的长发，一头长发可能是为了工作方便被束成一个乱七八糟的马尾，随着摇晃颤颤巍巍的特别可爱，更加让人觉得有意思的是，隔壁池子中，一只小海豚也像是随着节奏时不时的突然冒出头来，跟着摇摆。 这个状态的楚瑶完全出乎韩越意料之外，昨天在自己办公室报道的楚瑶略带着骄傲的知性表情还在他心中没有淡去，今天就让他看到了如此蠢萌的一面。 看了一会儿，韩越的嘴角也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不再打扰楚瑶，将门重新悄悄掩上，放轻步伐离开了场馆，走到门口时，对保安嘱咐道，“把壁灯也打开，等楚瑶走了再关。” 一整天的工作下来，楚瑶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推开门进来，发现哥哥正穿好外套拿着车钥匙要往外走，“这么晚了，哥你要去约会啊？” 看到走进来的妹妹，楚荆愣了一会儿，“约会？我是要去找你，不是说7点下班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个啊……”楚瑶听了哥哥的话，心想绝对不能让哥哥知道自己回来晚的原因，否则以自家哥哥如此护短的个性，绝对要闹个天翻地覆，随即又想到了那只可爱的小黑，嘴角不住的上扬，转了转眼珠贴着哥哥的耳朵道：“因为啊……it''s a secret！” “你个小丫头！还秘密呢！上个班还上出秘密来了。”见楚瑶比之前念书时鲜活了不少的个性，楚荆也不禁笑了起来，他看的出来妹妹是打心眼里高兴，喜欢这个工作，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于是也放下了一直吊着的心，“我妹妹果然长大了，对哥哥都有秘密了啊。” 三两步跑上楼的楚瑶从栏杆上探下头，看着哥哥笑成了一朵花，将食指摆在自己嘴边，欢乐的道：“这是我和它的约定，不能说袄。” 摇了摇头，楚荆走到书房，直接将电话拨给了韩越，“韩总。” 接起电话，韩振还稍稍皱了皱眉，心想这楚瑶不会回家后就给自家哥哥告一状，直接不干了吧，那可是真出乎他意料之外了。“楚总，咱妹妹适应的咋么样啊？” “她在你那认识了什么有趣的人吗……”楚荆这个妹控微微皱眉，生怕自家单纯可爱的妹妹被哪个坏小伙给骗了。 “有趣的人？”重复了一遍楚荆的话，韩越有些蒙圈，刘欢欢可绝对不是什么有趣的人，思索片刻，他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同楚瑶一起随着节奏摇摆的小海豚，不由点头道：“啊！还真有！十分有趣啊，她俩相处的应该蛮愉快的……” “是谁？什么样的人？”听还真有这样一个人，楚荆立刻紧张起来，才一天就让妹妹这么开心，连楚荆都说他们相处愉快，这个小伙子还真是有一手。 “身价大概是比不上你家了，不过相信你也不是太看重家世，它性格不错，挺单纯的，对楚瑶也是真心喜爱，初步看来，和咱妹妹挺配。”韩越一边偷偷笑着一边煞有其事的说着，内心暗暗祈祷，我可没说是个人啊……你要误会了可别怪我。、 第二天一早，楚瑶就精神饱满的来到海洋馆，因为要打扫场馆，第一个打开表演大厅的门，发现在开门的一瞬间，表演动物们基本齐刷刷的立起身子看向开门方向，一个个蠢萌依恋的表情让楚瑶当即差点笑出声来，趁着还没有其他人来，她清洗消毒完，立刻趁机摸了摸几个小东西的脑袋，开始了愉悦的打扫工作。 楚瑶是个十分细心的姑娘，有些人是这样的，做什么都自我要求严格精益求精，她打扫过的表演厅，在刘欢欢来后，转了一圈也没挑到任何死角，总算是点了点头，便让楚瑶去准备上午表演时需要准备的道具了。 “霍！真不错，看来以后不需要保洁了啊，这姑娘干的比保洁利索。”杨菲换好工作服走进表演厅，看着程亮的栏杆和那些好似特别鲜艳的色彩，不禁悄悄对刘欢欢赞叹道。 “哼，那敢情好，既然在这方面有天赋，就让她在这干保洁好了，今早例会，我上午不在，你帮我看着点她，别让她偷懒。”微眯着眼睛看楚瑶欢快的整理着道具，刘欢欢冷哼一声就往外走去。 杨菲耸耸肩，不愿得罪刘欢欢，也不愿与一个富二代不知道有什么背景的新人结仇，也一步三晃的去找她的小宝贝企鹅们沟通感情去了。 整理好道具，楚瑶突然看到那名叫于鹏的小黑训导员正鬼鬼祟祟的蹲在海豚池边，不知道在做什么，于是放慢脚步走过去，只见这小伙子正偷偷摸摸的将口袋中的小鱼一条一条往小黑嘴里顺，小黑也悄悄的靠在他身边狼吞虎咽着，两个家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喂……”实在忍不住了，楚瑶在他身边蹲下，悄声喊了一声。 “啊！”没想到会有人悄悄来到身边，名叫于鹏的小伙子很明显吓了一跳，手一抖，一条小鱼顺势就划到了小黑的嘴里，叼着小鱼的小黑一个猛子扎到水底游走了，“你……”盯着楚瑶，于鹏惊魂未定的你了半天，欲盖拟彰道：“我什么也没干……你别出去瞎说啊。” “我是想说，我昨晚打扫卫生的时候……已经悄悄喂过啦，你再喂一次，它会不会吃多了体重超标啊。”楚瑶见于鹏吓得够呛，不由赶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乱说，并把自己前一晚已经喂过小黑和小黑互动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了楚瑶的话，于鹏不禁笑了起来，小声道，“我说呐，感觉它今天吃的不是很起劲儿，我还担心它是这几天饿坏了胃，又心情不好，原来是已经吃过了，人工驯养的小海豚就是这样的动物，不管人怎样对它，它都会依然对人好，对人信任有加…有的吃呢，就高兴的不得了，没得吃呢，也不会怨恨……” “你这样很容易让人发现的，以后这些小家伙再被罚不许吃晚饭，就由我来喂它们，反正我总是要留到最后打扫卫生的嘛，喂起来也方便。”见于鹏对小黑的感情，楚瑶不禁安慰道。 “你，千万不要被欢欢姐发现了，欢欢姐崇尚饥饿训练法，认为动物们疼了，饿了才会知道犯错了，才会知道上进，这样能激励它们进行更好的表演，以换取食物和温柔对待。”于鹏有些担心的看着楚瑶，生怕她被发现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大晚上的，谁闲的没事干不回家还来专门跑来监视我啊。”楚瑶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胸口，要于鹏放心。 可是楚瑶没想到，还真有人闲的没事干，专门跑来“监视”她，连着一个星期，每天加班结束后，韩越都会悄悄的走到表演厅看一会儿楚瑶，通过一个星期的观察，韩越越发喜欢这个楚瑶了，这是个精力充沛又富有爱心的小姑娘，对于她这样的富家千金来说，这些繁重的打扫工作并没有让她有任何抱怨和不耐，每次工作时周身都好似环绕着欢乐的分子，十分带动气氛，表演了一天的小动物们也都好似被感染了一样，时不时的就从水中窜出来看看这个新来的“保洁”，楚瑶只要看到对她好奇的小动物，也会放下工作跑上前去与它们互动一番，偶尔韩越还能看到楚瑶好似偷偷的给它们喂食小鱼小虾。 对于妹妹每天的晚归，虽然楚荆颇有微词，但架不住妹妹每天都心情大好，只对从未见过的“妹妹男朋友”越发好奇。 第十五章：女人的嫉妒心 第十五章：女人的嫉妒心 “刘部长，怎么这么晚又回来了？”保安小秦看到拎着包往回跑的刘欢欢，赶紧将门打开，疑惑的问道。 “忘拿手机了，帮我留门，一会儿就回来。”刘欢欢拨了拨头发，随口回了一句就往办公室走去，快步走到部长办公室打算去她自己的办公室拿手机时，突然看到一名男子正半侧着身子往表演大厅看，因为好奇，刘欢欢放轻脚步，躲在转角处仔细观察起来，表演大厅的灯光从开着的门缝中投出来，打在那名男子的侧脸上，原来正是韩总，刘欢欢微微皱眉，嘴里轻声念道：“韩总……他在这干什么。”转了转眼珠，刘欢欢转身绕过表演大厅，从另一头进入放映厅，将放映厅的小窗口打开，视线正好看到表演大厅的全貌，只见本该在打扫卫生的楚瑶正趴在一个水池边，隔着铁栅栏和一只海狮玩贴面游戏，在她的身侧则放着一个装食物的小水桶，看样子是刚喂过动物，仔细看了看那只海狮，正是今天表演失误被自己禁食的小胖，在抬头往远看去，韩越一脸温柔的表情竟然还带着些许笑意，那种目光从来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过，如果不是今天忘带手机，她刘欢欢都不知道原来平常冷心冷面的韩总竟然还有这样一副面孔，同是女人，刘欢欢很清楚一个男人露出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刘欢欢看着这一幕，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拳在身侧死死的攥着，让我狠狠练她最好让她知难而退的是韩总，现在这副温柔的表情做给谁看！ 脑中思索片刻，刘欢欢并未爆发，只默默的将窗口关上，小心的退出放映室，拿了自己的手机走出海洋馆，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脚步，对给她开门的门卫招了招手，“小秦，这几天韩总都加班么？我刚看韩总办公室灯还亮着呢。” “袄韩总啊，是啊，连着有一个星期了，每天都差不多这个点才走。”小秦听了刘欢欢的问话，思索一下就点头道：“还有您部门的新人，那个楚瑶，每天也都加班到很晚呢，呐，这些壁灯，都是韩总让留着的，说是等楚瑶走了再关。” “韩总还真是体贴员工呢。”小秦的话说完，刘欢欢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日理万机的韩总每天加班看自己部门新人打扫卫生，还体贴入微的让开着壁灯，她怎么不知道工作机器一样不近人情的韩越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拎着包一边默默咬牙一边低着头胡思乱想的刘欢欢从门口出来顺着小路往公交站走，刚走上大路就好像撞上了一堵墙一般，鼻头一酸直接跌坐在地上。 “不好意思啊小姐，你没事吧？”撞人的男人见刘欢欢直接跌坐在地上，赶紧蹲下将她扶起，帮她将甩出去的包拿回，关切的问道。 “嘶——哪个不长眼的！”低着头将高跟鞋穿上，刘欢欢猛地把男人递过来的包包夺过来，一面揉着肩膀一面狠狠的抬起头来，却见对面的男人大概185左右，穿一身休闲西装，最让人移不开的是五官精致，眼睛深邃，像是偶像剧中走出来的男主角一般，再看男人后面，高大的迈巴赫像是身份标签一般让她骂到一半的话立刻说不出口了，低下头有些羞涩的扯了扯裙子，“没事，下次注意点啊，海洋馆关门了，你在这做什么？” 楚荆仔细看了看刘欢欢，确定人没有问题，也正好看到了她挂在脖子上的工牌，正是驯养部的，应该和自家妹妹一个部门，于是道：“我是来接人的，楚瑶，你认识吗？” “楚瑶……”刘欢欢心内暗骂一声，怎么是个优质男人都能和她扯上关系，随即转念一想，这个楚瑶本身就是凭关系进来的，难道是凭这个男人的关系？这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那如果这个男人知道楚瑶勾引韩总的事情，不知道会有多精彩……想到这，刘欢欢摆出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为难的笑着，“楚瑶呀……” “怎么？楚瑶不在么？”看刘欢欢一副为难的样子，楚荆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妹妹果真每天都是出去约会了？ “袄，在的，在的，不过不光楚瑶在加班，那个…我们韩总最近也一直晚上加班……”刘欢欢眼珠转了转，尴尬的笑着，像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您现在进去找她，恐怕不是很方便。” “韩总？韩越？”听到韩总，楚荆立刻想到韩越。 “是啊，您认识我们韩总啊？哎呀，您可千万别把我说的话告诉韩总啊，我们韩总最讨厌嘴巴不严的人了……”果然认识韩总！刘欢欢暗地里咬了咬牙，继续火上添油道。 “这位小姐是姓刘吧？可否将电话告知我，既然我不方便去找楚瑶，可总要知道她的近况才放心，以后也许还有麻烦您的地方。”掏出手机，楚荆再次看了眼刘欢欢胸前的工作牌，顺手记下了刘欢欢的姓名。 既可以挑拨楚瑶和她男朋友的关系，又可以结识这样的年轻才俊，刘欢欢求之不得，立刻与楚荆交换了电话号码，“天这么晚了，要不我送刘小姐回家吧。”看了看天色，楚荆将车门打开，示意刘欢欢上车。 “不了不了，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了！”刘欢欢见这男人如此绅士，还是假意的摇着手，示意自己坐公车回去即可。 “上来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一路上还可以听你给我讲讲楚瑶这星期的工作情况不是。” “那好吧…谢谢您啦。”听了楚荆的话，刘欢欢顺势坐到了副驾驶上，就在车要开走的时候，楚荆突然踩了刹车，顺便将车灯关掉，只见海洋馆大门口一辆奔驰商务停了过来，紧接着韩越出现在门口，整理了下衣服就上车了。 看着韩越的车开走，楚荆并没有动车，而是再等了片刻，就见自家小妹妹一蹦一跳的从门口出来，还精神的有说有笑和门卫打了个招呼，虽然看不到表情，可看那一连串的动作，都是愉悦开心的。 “身价大概是比不上你家了，不过相信你也不是太看重家世，它性格不错，挺单纯的，对楚瑶也是真心喜爱，初步看来，和咱妹妹挺配……”同韩越通话时，韩越的话在耳边再次响起，楚荆双手死死的握着方向盘，牙齿狠狠咬合在一起，“韩越你这个王八蛋能再不要脸一点么？你性格不错？挺单纯的？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你这才几天就利用工作之便泡上我妹妹了，就算想追求我妹妹，不应该先过我这一关么？连我都不先报备一声就敢下手，你还真是有胆，还大言不惭的说和楚瑶挺配？这样偷偷摸摸的谈恋爱算什么？不敢让我知道，难道是想玩玩就分么？越想越生气，整个车内都弥漫着凝重的气氛，一边的刘欢欢心中却暗暗开心，楚荆看到的她自然也是看到了，两人出来的时机正好，刚好可以让人误会，此刻正是她发挥所长的时候了。 “那个，楚大哥，你别闹心，小女孩崇拜年轻有为的领导是很正常的情况……或许时间久了感情也就淡了。”刘欢欢慢慢的伸出手，试探着将手附在楚荆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看似安抚的拍了拍，被另一只手包裹着，楚荆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刘欢欢，笑道：“是啊，小女孩最容易被骗，所以还请你多帮我关注下瑶瑶的动态，你知道的，我主要是怕她会吃亏。”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的将手拿离方向盘，伸手拽过安全带，“扣上安全带，咱们走吧。” 第二天一早，楚瑶拿着洗刷用的刷子和小桶站在舞台边上等候刘欢欢的检阅，这次刘欢欢并没有吹毛求疵，只是拍了拍手，让驯养部的员工全部集合，然后看着楚瑶心中冷笑，楚瑶，这次我要让你丢了男朋友再丢工作，彻底让你笑不出来。 “今天咱们驯养部出了件大事，一件违反原则的事，一件我所不能容忍的事，沈璐，去把韩总叫来，人是他插进来的，今天我要清理门户，自然要他首肯才行，免得让人说我刘欢欢做事不光明磊落徇私枉法。”刘欢欢扫视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楚瑶的身上，直看的楚瑶心里发虚，这话一出口，所有人也都知道刘欢欢说的是谁了，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违反原则的大事要被开除。 杨菲站在一侧，自觉和刘欢欢关系不错，尴尬开口道，“欢欢，什么事儿啊这么兴师动众的，还要把韩总请来……新人犯了错误，批评批评就行了呗……” “杨菲你给我闭嘴！犯了错批评批评就行？忘了大白死的时候韩总发了多大的脾气了？如果谁犯错误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死个动物我看你们谁负得起责任！”杨菲话一落下，刘欢欢立刻何止了她的求情，一说到大白，众人谁也不敢再求情了，都闭嘴等着韩总到来。 第十六章：于鹏辞职 第十六章：于鹏辞职 大概等了有五分钟左右，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随后表演厅的大门掀开，韩越从门内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非常不好看，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更是眉头一皱，对刘欢欢道：“刘部长，什么大事让特意你派人把我叫过来，我只有10分钟时间听你说话。” “韩总，今早我清点冷库库存，发现表演动物的食物竟然少了五分之一，对这种偷盗行为，应该怎么办？”刘欢欢自然看出了韩越心情不好，但依旧义正言辞的走到韩越身边问道。 “食物少了？那自然是被动物吃了呗，难不成还有员工偷吃不成？”韩越捏了捏鼻梁，似乎对刘欢欢的问题有些不以为然，“这么点小事就大张旗鼓的闹得人尽皆知，刘部长你是不是闲的难受？下个月的新剧排的怎样了？” “韩总，我自然知道食物自然是被动物吃掉了，可是每个动物都是定时定量供给，一个动物突然多吃那么多，暴饮暴食的后果大家都知道，谁能确保那些动物的健康？大白是怎么死的？胃溃疡，难道只有饿到了、吃坏了东西才会得胃病？我只不过是不想再有这种悲剧发生罢了，难道说韩总对这些动物的身体健康并不在意？”见韩越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刘欢欢立刻想到了他想要包庇楚瑶，立刻拿出大白做例子将问题提升了一个高度。 “请兽医科派人来给表演动物做下体检，刘部长请我来，看来是知道谁多喂了动物？”看刘欢欢不依不饶的样子，韩越知道此事不能善聊，索性直接挑开话题，主动问刘欢欢。 “我自然是有怀疑的人选，我们驯养部之前从未出现过这种偷盗动物食材的情况，食材丢失是从这个月开始的，并且，唯一有时间有条件偷食材喂动物的，也就只有每天留在最后打扫卫生的那个人了。”没有明白说出是谁，可刘欢欢的目光紧紧的钉在楚瑶身上，似乎在等楚瑶为自己辩白。 “是……是我。”被刘欢欢盯着，楚瑶张了张嘴，确实是自己做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知不知道多少无辜的动物死在你这种无知的人手上，来驯养部第一天我就说过，在没有潜水证之前，不许接近任何表演动物，这是为你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也是对那些动物们的健康负责，如果因为你的胡乱喂养，这些动物身体机能出现任何问题，你担得起责任么？”楚瑶刚认下这件事，刘欢欢的话就接上了，最后更是气愤的道：“我们部门不需要你这种不知轻重又无知不服从命令的人。” “可是我并不是胡乱喂养，并不是为了让那些动物更加喜欢我才无限制的喂它们，是因为它们的表演出现了失误，你惩罚它们给它们禁食我才在晚上偷偷给那些动物加餐的……我以为驯养动物首先要具备对动物的关爱和耐心，而不是暴力和惩处，这些可爱的动物们也是有感情的，它们会悲伤，会恐惧……”见刘欢欢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忍了一个多星期的楚瑶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刘欢欢反驳道，“韩总，这些动物不是赚钱的机器，不能这样对待它们，本来这些大海中的自由精灵们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水池中就已经是种残忍，再不给它们任何关爱，太不人道了……” “哈，韩总，您听到了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下个月新上的表演，这些动物们总是表演不达标了，按照我的训练计划，它们应当早就学会那些动作才对，原来是有这个姑娘暗地里给它们撑腰，让它们知道做的不好，做的不达标也一样不会受到惩罚，不会饿肚子，没有任何惩戒手段，自然不会有动物认真努力去做表演，楚瑶，你是不是不知道海洋馆的动物都是哪里来的，咱们这个场馆中的野生海洋哺乳动物品种均不允许捕捞买卖，这些动物全部都是人工繁殖的，从未见过大海，即便将它们放生入大海，它们也没有生存能力，这些动物的全部价值就是用来取悦人类，为极地海洋世界赚钱！没有钱就没有饭吃，是它们需要知道的头等大事！”听了楚瑶的话，刘欢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白莲花倒来说我的训练不人道，任何资格证都没有的小丫头就来驳斥我的训练理念，我告诉你，世界上所有的驯养员都是一样的训练方法，不能认同我的训练理念就趁早辞职。” “行了，不就是丢了点鱼食儿么？”见刘欢欢越说越激动，韩越也颇觉头疼，有心替楚瑶说话，却也知道她一个新人违反制度，驳斥部长的驯养理念是占不到便宜的，便想着霍霍稀泥。 “韩总！今天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让我怎么管理部下？下个月的更新表演还做不做了？”见韩越有心偏帮楚瑶，刘欢欢当即不依不饶起来。 “是我。”就在刘欢欢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站在队伍中的一个小伙子突然站了出来。 “什么？”因这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是我偷的食物，因为小黑总是不能跳火圈，刘部长总是给小黑禁食，我是小黑的主驯养师，和小黑感情相当深厚，实在是不忍心看它累了一天，到晚上没有饭吃，就每天一早偷偷拿了小鱼喂它。”于鹏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韩总和刘欢欢说道，“所以，要开除就开除我吧。” “于鹏！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被楚瑶这个小妖精迷昏了头了？这种事还有抢着承认的？既然不是她做得，那她刚才承认什么？”见于鹏突然站了出来，刘欢欢顿感自己的计划被全盘打乱，忙乱间赶紧反驳道。 “我早上偷偷喂小黑吃饭的时候，瑶瑶有时候发现了也会帮我打掩护，可能她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讲义气，又因为你首先怀疑的她，所以决定把这件事情扛下来，到了现在这地步，我再不站出来，就真不是个男人了。”于鹏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刘欢欢，随后又把目光转向韩越，“韩总，瑶瑶是个很有潜力的驯养师，我觉得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能非常棒的，请一定不要开除她。” “好吧，嫌疑人找到了，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刘部长也就别不依不饶了，于鹏是吧，一会儿去人资结这个月工资，然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听了于鹏的话，韩越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转头看了看刘欢欢，“我还有个会马上开始，继续训练吧，楚瑶也注意点，新人就多听师傅的话，当你更加优秀的时候，自然有人听得见你的声音。”说完话，韩越就往外走去。 见韩越走远了，刘欢欢气的双眼都能冒出火来，只见她牙齿咬了又咬，最后看着楚瑶点点头，“你行，下次别落到我手上！”狠话撂下，刘部长扭头就走。 没空关心刘欢欢对自己的敌意，见boss都走了，楚瑶赶紧转头看向于鹏，一脸焦急的喊道：“明明就是我的事，是我自作聪明，没有处理好库存，你干嘛替我担下来呀！我一会儿去找韩总，跟他说明白！不能让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开除。” “这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现在既能离开，又可以帮你一个忙，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红岛海洋公园找我接洽好几次了，今天从这辞职了，明天我就可以从那边上岗了，没什么好伤感的。”于鹏冲着楚瑶笑笑，打消她的焦虑和担心，“放心啦，对我来说没什么的。” “你当我傻啊！如果你是在这边辞职的，自然没问题！可是你这是被开除的呀！会录入档案的！而且，因为偷盗被开除，红岛海洋公园怎么会要你！”楚瑶眼眶含泪，看着于鹏满不在乎的样子，抿了抿唇，一跺脚道：“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就去楚氏集团，虽然专业不对口，可总不会比这里工资低的。” “楚氏集团……你也姓楚，原来楚氏是你家开的啊，哈哈，你刚来时候，大家都在猜测你是走的什么关系呢，刘欢欢说你肯定是谁家的小蜜或者哪个富二代的女朋友才被塞进来的，原来你本身就是富二代啊。”略微思索一下，于鹏豁然开朗，原来自己面前这个吃苦耐劳天天打扫卫生的姑娘竟然背景惊人，“我竟然帮了楚氏集团的大小姐啊，恩恩，如果红岛海洋公园不收我，那我就去楚氏赖上你们集团了。” “韩总！当时你是怎么和我说的，最好让她知难而退，这才一个多星期，她马上就可以退出了，怎么又让你给拉回来了？你要不要给我个解释？”紧跟着韩越进入办公室的刘欢欢气的喘着粗气，语气极为不好的盯着韩越对他说道。 “刘部长，你这是在质问我？我是说让她辛苦点，最好知难而退，但并不是说让她背负小偷的罪名被开除出去！这一个星期，她通过考验了，我觉得她有资格待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从今天开始，那道命令我撤回了，尽量好好教导她，我的想法同于鹏一样，觉得她是一个当训导员的好苗子。” 第十七章：保证 第十七章：保证 人资部，“签字吧。”人资科长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于鹏。 于鹏拿着手中的辞职申请一脸懵逼，“这是…辞职申请？不是，我没写过辞职申请啊。” 人资科长看着于鹏困惑的模样，突然笑了笑，开口道：“韩总的命令，档案需记录您主动辞职，而不是被开除，这份辞职申请是我们加急帮您做得，这是三个月工资和今年的全年奖金，可以去财务领钱了，办理完手续，韩总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听了人资科科长的话，于鹏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再次看了看那张工资单，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的科长，那我去韩总那了。” 所有极地海洋世界的员工都知道韩越是出了名的苛刻不好说话，对员工虽然说不上吸血鬼，但也绝对不是财神爷，那么这次的大方很有可能是和自己帮楚瑶抗下这次事情相关，看来楚瑶是真的很得韩总的眼缘，也许楚瑶将会改变极地海洋世界驯养部的风气也说不定。 敲门进入韩越办公室，少见的，韩越见到是他，给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随手将抽屉里的一封信推到桌前，“这是去红岛海洋公园的介绍信，我同他们老总有些交情，去了之后，应该可以直接升为驯养部的部长，我们海洋世界福气不够，没有留住你，是我们的遗憾。” “不，韩总……谢谢您，谢谢您，是我不够优秀……”听了韩越的话，于鹏激动加惶恐，攥着那封介绍信，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说起话来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其实我很欣赏你的驯养方式，并不是所有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韩越打断了于鹏的话，站了起来，冲于鹏伸出手去，“希望以后还有在合作的机会。” 与韩越握手告别后，于鹏握着总裁办公室的门把手，犹豫半晌，突然转过头来，鼓起勇气开口道，“韩总，大白的死……确实和它本身有病有关，但，也许和刘部长也有关系……如果当时能够及早发现它的精神状态，或许它不会就这样死去……我说这些，并不是因为想要报复刘部长，而是，真的不想以后还有动物重蹈覆辙，毕竟这些动物和训导员也都是有感情的。” “嘘——”韩总听了于鹏的话，突然将食指放在双唇间，摆了个闭嘴的动作，“我知道了，这件事，谁也不要说，我会好好调查的。” 见韩总的姿态，于鹏停顿片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韩总，希望有机会再见。” “于鹏！”拿着介绍信走到室外广场，于鹏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回头看到楚瑶正满头大汗的向他跑来，跑到他的面前，气都没喘匀就拽住他的衣袖问道：“于鹏，大白是怎么回事……是那头本应该在大厅玻璃幕前展示的大白鲸么？解说员不是说它身体不适正在调养，它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要隐瞒它死掉的消息？” “大白确实是死了，就你上星期刷的那个池子，就是大白死前住的地方，死因是，胃溃疡，肺部感染，还有严重的抑郁症，有自残倾向……”于鹏看着楚瑶，眼中带着浓重的悲伤，“这头白鲸在运来咱们馆时，身体就不是很好，我怀疑，它并不是人工繁育的白鲸，而是偷偷捕猎来的野生白鲸，这样的白鲸便宜，但不好驯养，在大海中畅游过的白鲸，又怎么甘心余生被困在那个几十米建方的池子里呢，再加上驯养员的体罚惩处……刘部长的驯养方式只会让它的病情加重而已。” “没有人……没有人能救它么？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死去？”听了于鹏的话，楚瑶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我本以为我的工作是富有爱心的，能给这些动物们带来温暖的，可现实是，咱们的工作，只能给这些动物们带来伤害和恐惧么？那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工作……” “也不是这样。”于鹏挠了挠头发，“不要钻牛角尖瑶瑶，这些动物大部分都是人工繁育的第三代甚至第四代，本身已经不具备放归自然的生存能力，它们从出生就和人生活在一起，早已习惯那一方水池，由它们作为媒介，让人更多的认识它们，喜爱它们，从而关注它们的生存现状，起到宣传和保护它们族群的作用，从长远来说，对它们族群延续有很大好处的，瑶瑶，你要在这里继续帮我照顾小黑啊，这样我才能走的放心，也许，你的努力真的能改变咱们馆这些动物演员的命运也说不定呢，我真的很希望，所有的驯养员都能够对待动物们真诚友好，以爱和鼓励来驯养它们。” “好吧……”楚瑶看着于鹏期望的目光，默默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那你，以后要去做什么呢？” “呐，介绍信，明天去红岛海洋公园报道，不用担心我了，上班时间跑出来不要紧么？赶紧回去吧。”于鹏冲楚瑶晃了晃手中的介绍信，微笑着让楚瑶赶紧回去工作。 楚瑶同于鹏告别，转过头心里仍旧思索着于鹏对她说的话，作为一个驯养员，她需要做什么才是对动物最大的保护和关怀…… “楚瑶。”走到门口，听见转角处有人叫她，楚瑶转过头，见角落里竟然是韩越，看了韩越半晌，楚瑶突然走上前径直问道：“韩总，大白的死，为什么要隐瞒？” “你知道了？那你也应该知道大白是怎么死的了吧，抑郁症，有自残倾向，这些海洋哺乳动物一旦心情出现问题，最先表现出来的就是胃部，会出现胃病，胃溃疡……大白死于严重的胃溃疡和肺部感染，如果让外界知道，很有可能就会被我们的竞争对手抹黑成咱们极地海洋世界将白鲸虐待致死，所以，有所隐瞒是为了让极地海洋世界更好的发展。”听了楚瑶的质问，韩越将身子靠在墙壁上，一边思索一边向楚瑶解释着，刚才楚瑶垂头丧脑精神不振的走过来，让韩越的心情也跟着纠结起来，他见惯了楚瑶元气少女的一面，乍一看她这副模样，倒不忍心起来，忍不住想要伸手呼噜呼噜她的脑袋安慰她。 “它为什么会得抑郁症……这些心理疾病不正是因为驯养员驯养手段不对才得的么？如果给它们足够的关爱，又怎么会这样死去……每天的饥饿、惩处、高强度的训练，这些动物又怎么会开心？”楚瑶咬着下唇，脑中想到那头未见过面的大白鲸被困在那小小的水池中，在对人类满满的怨恨中直到死亡，不禁眼眶盈满了泪水，“在刘部长的斯巴达训练下，它是因为不断的压力和巨大的疲惫才患上胃溃疡和肺部感染的吧。” “可是，你没有任何证据。”韩越耸了耸肩，“刘欢欢是当年极地海洋世界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一级驯养师，在她的组建和努力下，才成立了如今的驯养部，每月一轮新的海洋动物表演为极地海洋世界带来了数以万计的游客，很多游客多次重回海洋馆就是为了观看时长更新的动物表演，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将刘欢欢开除，即便是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听了韩越的话，楚瑶眨巴眨巴眼睛，将泪花摸去，不可思议道：“赚钱就这么重要么？这些钱，都是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之上，你知道么？你看不见它们的泪水，是因为它们的泪水全部都流在了水里……” “瑶瑶，我是个商人，不光我，那些股东也都是商人，商人逐利无可厚非，而且，如果没有这些动物表演者，这个海洋馆要如何维持？不赚钱这些动物和员工都一起饿死么？如果极地海洋世界倒闭了，那么这些动物都将会被卖掉，我能保证，它们将要去的地方，肯定会比在这里更加悲惨，这里最起码还有你这样善良的姑娘励志成为驯养员，也许驯养部的改变契机就是你呢，你有爱心，有耐心，有吃苦的精神，就像于鹏一样，我也很看好你，楚瑶。” “呵呵，我连动物都摸不到，现在想帮它们暗地里偷偷让它们吃饱肚子可能都做不到了，让我怎么办？”楚瑶苦笑一声，对现在的处境也是极度无力。 “刘欢欢拦着你接近动物演员，是因为你没有潜水员资格证，我给你三天的假期，你去找极地海洋世界表演队的首席美人鱼苏怡菲，如果说有人能帮你，那就只有她了，她是咱们馆里唯一一个潜水技巧比刘欢欢强的人，如果她肯教你，刘欢欢也说不出什么来。”韩越看着楚瑶崔头丧气的样子，对着他只露出了一个发旋，实在没忍住，伸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加油吧，我相信你不会轻易就被打败的，如果就这样放弃了，多对不起于鹏的牺牲啊，而且，你可是我很看好的未来一级驯养员。” “我没想过要放弃，为了那些可爱的动物演员们我也不会放弃的。”摆了摆脑袋，楚瑶将韩越的大手晃掉，“韩总，我发现，其实你也不全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啊，还是有点爱心的。” 第十八章：苏怡菲其人 第十八章：苏怡菲其人 今天表演队表演的是人鱼表演，很老套的故事，但却是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压轴节目，每次表演都能吸引大批观众的围观，一是因为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表演场地绝对美轮美奂，二则是因为扮演小人鱼的演员苏怡菲的专业舞蹈动作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球。 在表演开始前半个小时，楚瑶就选了一个好位置坐下，这个表演场地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就像是个美丽的水晶宫，有反射着光芒的海底宫殿，有各色美丽的热带鱼群游来游去，还有几只慵懒的大海龟随着水波上下浮动，甚至还有些许顽皮的魔鬼鱼展示着自己的白肚皮不停的忽闪双鳍，看着魔鬼鱼那双小眼睛和裂开大大笑容的嘴巴，楚瑶就想到了自家驯养部的那些可爱动物们，大海到底是有多么神奇，那里孕育出的水生动物们怎么各个都带着一张迷人蠢萌的笑脸。 第二部分则一条硕大的沉船，就连灯光都更加暗淡神秘一些，只见它的船尾一部分埋入沙中，船身生满各色的贝壳和水藻，桅杆高高的竖起着，灰色的海盗旗随海浪漂浮，这是一条中世纪的海盗船。船身侧倾，甲板上堆放着数不尽的宝箱，偶尔几个箱子打开的样子，整箱的金币、红蓝宝石、猫眼星光，在灯光的映照反射下发出炫目的光彩，偶尔几只小鲨鱼游过，就好像是这些宝藏的守护者为这一幕场景增添了几分危险气息。 楚瑶一边微笑一边看着，身边的人也越聚越多，看台两边的音响里突然传出富有磁性的独白声，“美人鱼来到人间，让王子从阴霾走出来，王子喜欢上了这个善良的女孩，然后他们相爱了，王子娶了曾经的美人鱼为妻……” 当音箱中响起王子和美人鱼的故事时，几名女孩身穿美人鱼服装纵身跳入水中，与扮演王子的潜水员一起为观众献上了一场精美绝伦的演出。 只见其中一只美人鱼头发是漂亮的金棕色，编着细细的好几股麻花辫，里面点缀着大小不一的各色珍珠，她的勃颈上则是一串漂亮的玛瑙珠子，肌肤像雪一般，眼睛则是漂亮的深蓝色，就跟天空与海洋一般，她的鱼尾是金色的，与腰部相连，腹部柔韧有力，在水中的动作矫健灵活，弧线完美，只见她缓缓的落在那条沉船的甲板上，仰起头来静静注视着海面，她的手无聊的探进其中一个掀开盖子的宝箱，各色珠光就顺着她的手背缓缓滑落下来，在海水中滚动着，宛如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象征着财富的冰冷金币、宝石与珍珠就这样环绕在这只美丽的人鱼身畔，好像时光刹那间倒退了几百年，海底、沉船、宝藏，还有守护者财富的海妖……只这样静默着，便是一副奇幻美丽的故事了。这名美人鱼演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中却透漏着无尽的悲伤与痛苦，她只是静默的看着海面，仿佛在等候永远也等不到的爱人…… 整个表演的时间是二十分钟，这名扮演小人鱼的女演员只有几次巧妙的游到水面换气机会，完全看不到任何刻意，仿佛她就是真正的人鱼，应当生活在水中一般。 带着满脑子的震撼与惊艳，楚瑶利用员工卡的优势走到洗漱间外等候人鱼演员换衣服，大概十多分钟后，几名演员说笑着从室内走出，最后，她才等来那名女主角。 “苏怡菲。”楚瑶见女主角走出来，上前两步，叫住了她。卸了妆才看出苏怡菲竟然是个混血儿，她的双眼本身便是深蓝色的，头发也是偏向金色的深棕，五官精致深邃，却透漏出与表演时相当的冷漠与距离感，只见她眼波流转，看了看楚瑶，并没有说话。 “我是驯养部的楚瑶，是个新人，我想向你学习潜水技巧，韩总说，你是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最棒的潜水员。”楚瑶见苏怡菲停下来听自己说话，走上前微笑着伸出手来做自我介绍。 “没兴趣。”看了看楚瑶伸出的手，苏怡菲只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就转头离开了。 伸出的手被冷待，楚瑶有些尴尬，掩饰似的挠了挠头发，就在这时，那个表演王子的演员正巧从隔壁的更衣间走了出来。“你想要苏怡菲教你潜水？韩总在逗你玩呢吧。” “逗我玩？”楚瑶见是那名男演员，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啊，苏怡菲确实是咱们这最好的水下表演家，技术和身段都没的说，但你也看到了，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自从来到咱们馆里，就没有任何朋友，就算你们部那个不招人喜欢的刘部长身边还有一两个朋友，可她是真正的谁也看不上，除了表演时间，从未与任何人有过沟通，我劝你还是别费功夫了，我们都怀疑她有情感缺陷。”耸了耸肩，那名男演员撇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披着衣服从楚瑶身边走过，“换个人教你吧，我们表演队其他人虽然本领不如她，但教个新人还是可以的。” “谢谢啊……”见男演员说完就从自己身边走开，楚瑶道了声谢，却对这个苏怡菲更感兴趣了，要做就做到最好，刚才的表演她也看了，苏怡菲确实是演员中表演最好的一个，而且不知是不是楚瑶的错觉，这些海洋动物，好像都更加喜欢待在苏怡菲身边一样，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那些小鱼们也都聚拢着在她的身边、发丝中游来游去，在和那几条小鲨鱼互动时，其它演员多少都会带着点紧张情绪，只有苏怡菲好似本身就是一条小鱼，与那些小鲨鱼贴身游行着，时不时的还伸手作弄一下，惹得大鱼们也调皮的甩个尾巴或者轻轻撞她一下。 也许韩总让她学的，不止是潜水的技巧，还有和这些小鱼们和平共处的本领吧。 从这天以后，连续三天，只要有苏怡菲的表演，楚瑶均准时坐在座位上观看，手中还拿着小本子做着记录，仿佛又回到了考研考博的时期，卯足了力气想要博得苏怡菲的认同，每次表演结束她都会跑到后台去向苏怡菲报告自己不同的观演体验，现在正是海洋馆旺季，一天最多能表演七八场，楚瑶场场均到，每一场都有不同的笔记呈上，这下，楚瑶算是和表演队彻底混熟了，几个女演员看到楚瑶来，都会笑着跟她打招呼，尽可能的给她提供方便或者善意的调侃，“哎呀，来找你师父啊，她马上就出来。” “加油！我上一场表演结束时，好像看到苏苏怡菲的表情有些龟裂了，你可千万坚持住啊！我们真的很想看苏怡菲这个冷面美人崩溃的表情。” “是啊！这是一场意志力的较量！我很看好你呦！”连最开始不看好楚瑶，劝她放弃的那名男演员现在也改变了注意，满脸激动的为她鼓舞打气，让她一定坚持住。 正当几个演员热情的围在楚瑶身边叽叽喳喳时，突然好似一阵冷风刮过，全部没了动静，楚瑶好奇的回头，见苏怡菲正冷着一张脸看向这边，只见她的头发半湿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楚瑶，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片刻，便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 苏怡菲走远后，一个姑娘突然夸张的打了个寒颤，“我怎么觉得……楚瑶你更玄了呢……” “……”楚瑶看着这群没义气的家伙都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顿时一张小脸也垮了下来，深觉自己的努力多半是白费了，咬了咬牙，楚瑶攥着拳头道：“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她能对小鱼都这么有爱心，怎么会是块捂不热的冰山呢。” 几个演员见楚瑶精神可嘉，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纷纷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陆续离开了。 下午的表演时间，楚瑶再次准时坐在座位上，这一场表演是下午5点20分，这个时间段是客人最少的时间，空余位置挺多，让楚瑶好奇的是几个坐在前排的姑娘，这几个姑娘均长相不俗，身材拉出去秒杀大部分普通人，看上去丝毫不输给那些明星组合，特别是看她们的坐姿，一个个身板挺的笔直，下巴微微后收，一看就是经过专业的形体训练才能做到日常生活中都如此严格要求自己，只见她们一边看着表演一边互相咬着耳朵，因为与几个姑娘离得近，所以楚瑶正好能够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 “是她，就是菲菲姐！身材更好了！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年的训练了，竟然来当美人鱼。”其中一个女孩看着玻璃后的苏怡菲好似激动的不得了，带着遗憾咬唇道。 “是啊，好好的常春藤芭蕾剧团的首席不当，跑到这来取悦莫名其妙的观众，真不知道菲菲姐怎么想的，演个美人鱼才能赚多少？又不如跳芭蕾受尊敬……可惜死了。”另一个女孩也盯着苏怡菲感慨着，好似非常替她不值，“这次一定要劝她回去！现在那个破首席，还真以为自己挺有本事呢，只要菲菲姐愿意回去，简直秒杀她十个八个不成问题，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世界一流水准。” 常春藤这三个字对不懂芭蕾的楚瑶来说也是鼎鼎大名的，它代表了国内最顶尖的芭蕾水平，能够在这个剧团当上首席，那光有努力没有天赋都是不够的，原来，苏怡菲曾经是常春藤的首席么？ 第十九章：毒舌女 第十九章：毒舌女 楚瑶悄悄打开手机，搜索常春藤与苏怡菲的名字，竟然出现了一连串的消息，百度上竟然还专门有苏怡菲的词条，词条上写着苏怡菲是天生的舞蹈天才，从小苦练芭蕾，在15岁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常春藤剧团，这可是能够与俄罗斯以及欧洲一流芭蕾舞剧团所媲美的华国国宝级剧团，录取率可达到100：1，是每个芭蕾女孩的梦中圣地，下面有苏怡菲的舞蹈视频连接，楚瑶好奇的点开观看，从苏怡菲出场开始，楚瑶就已然挪不开眼睛，她以为苏怡菲在水中表演的人鱼公主就已经很美，但看了她所表演的芭蕾舞，楚瑶才知道，天赋果真是一件很玄的东西，在一个领域能够走到顶尖，那么在其他领域也能够融会贯通。 苏怡菲在常春藤芭蕾舞剧团从新人走到主演，只走了3年，在十八岁那年，正式开始在常春藤挑大梁担任主演，打破了剧团晋升的记录。 楚瑶仔细看她在芭蕾舞中的表演，她的脸上带着训练有素的表情，温和而不谄媚，优雅但不高傲，端庄但不呆板，宛如超现实的完美女子，抬起头来，在看向玻璃墙后的苏怡菲，虽然动作不像是在陆地上那般行云流水，但那认真的面部表情，看向水中生物中多情的眼神，宛如面对情人一般，愣是比在表演芭蕾时的她更像是体验过爱恨情仇的凡间女子。 是什么让她放弃芭蕾，将训练了十多年的双脚彻底封住套在那个华丽的大鱼尾中，楚瑶知道芭蕾女孩的骄傲，她们认为芭蕾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舞蹈，是世间最优雅的艺术，即便离开了这个舞台，也不会自降身份去当一个海洋馆中的靠繁重表演赚钱的人鱼演员，就连她这样一个不懂得欣赏芭蕾艺术的外行人都为她感到可惜。 表演结束，楚瑶再次习惯性的往后台走去，却正看到那几个相貌身材出众的常春藤芭蕾舞剧团的姑娘正将苏怡菲围在中间。 “菲菲姐！回来吧，常春藤离不开你……我们也离不开你。”一个小姑娘泫然欲涕的拽着苏怡菲的手腕，声音里都要带着哭腔，“你的舞蹈不是表演给这些不懂艺术的孩子们看的，你应该有更加广阔的舞台。” “是啊菲菲姐，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那个空降来的首席到底有多sb！和你比起来简直就像个小丑，那些动作，不及你十万分之一的优雅，对我们还那么疾言厉色，竟然还要搞什么末尾淘汰制……好好的剧团让她搞得天天紧张兮兮，大家还有什么心思去练习舞蹈嘛。”另一个女孩赶紧赞同着之前那个姑娘的话，“你要回去了，哪里还有她的位置，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世界级的舞者。” “对！你不知道她有多讨厌，明明就是自己本事不行导致最近口碑下滑，还能赖到我们身上，我们只是伴舞啊，只是配角啊，这些年都是这样演下来的，给你伴舞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说表演不好看呢。”第三个姑娘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向苏怡菲大吐苦水。 “是啊，最可气的是她还说什么看到我们就知道你也没什么真本事……真是有够大言不惭的，这是自信心爆棚了吧，菲菲姐你就回去吧，给我们出出气好不好呀。” 几个姑娘在一起均用央求的目光看着苏怡菲，却没发现苏怡菲的脸色不只是冰冷，更加难看了几分，完全没有被她们可怜的表现所打动，见众人都闭嘴了，她嫌弃似的将胳膊从姑娘的手中拿出来，冷笑一声道”是因为我之前对你们太过仁慈了么？早知如此，当时就该直接淘汰掉你们，省的你们被现在的首席嫌弃，还要带累她怀疑我的水平。如果到现在还没有被现任首席骂醒那么我不介意再教训教训你们，这些年，你们都是这样演下来的？在芭蕾上不会再有精进了还要赖在这里不走么？以为在常春藤就可以混到拿退休工资么？不论多有名的舞团，内里都有不可知的肮脏，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倒闭了，到时候你们要怎么办？集体去自杀么？” “姐……你再说什么啊，我们哪里有混吃等死的想法，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呢……姐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严厉……”见苏怡菲突然冒出来的一连串嘲讽，原先贴她最近的姑娘被骂的语无伦次的反驳着，看表情马上就能哭出来了。 看到小姑娘被自己骂的泫然欲涕，一脸被遗弃的可怜相，苏怡菲不但没有任何同情，反而变本加厉的说道：“人只有不断进步才有无限可能，当你们失去竞争心好胜心的那一刻起，你们的舞蹈生命就已经结束了，如果只想着利用别人去打压对手，那么，我劝你们尽快改行吧。” “姐，现在不是我们努力不努力的问题啊，是她在有意排挤我们欺负我们呐，我看她就是想把我们都挤走好换上她的嫡系。”另一个姑娘听着苏怡菲的话，忍不住跺着脚再次替自己抱屈，“姐，现在是她在欺负我们呢，我们做的好不好，都会被她找到错处欺负的。” 听了这个姑娘的话，苏怡菲沉默片刻，看着这几位曾经的同事与小师妹，轻轻叹了口气，道：“人只要活着，就会存在“欺负”这个词，因为人就是一种能在欺负弱小中获得快感的动物，能和坏人、强者对着干的人，少之又少，但如果欺负落在你们头上，那么，我来告诉你们，一共有三条路可以走，分别为：忍耐、离开、变得更加强大，总之，我是不会回去的。” 见苏怡菲说的这样决绝，自己又被骂的这样惨，姑娘们也渐渐绝了让苏怡菲回去替自己出头的心，只是依旧有些不甘，眼巴巴的看着她，另一个姑娘犹豫片刻，再次小声张嘴道：“姐你聪明，身材又好，家世也好，又有天赋，当然不理解我们这种人的苦恼……” 听了这姑娘的话，苏怡菲突然盯着这位姑娘笑了起来，一直笑道这位姑娘难堪的低下头不敢在于她对视，“照你这样说来，像你们这样没有天赋，身材不好，家世一般又不肯努力的人，即便在跳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如果不想被欺负，就强大起来，不靠任何人，靠自己的力量。遇到痛苦的事情，你们就只会闭上眼睛或者寻求帮助么？但是即使闭上眼睛或者寻求到厚实的靠山，那个问题还是存在着，不光永远不会消失，还会在你们心中腐烂，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起责任来。我在同你们说最后一句话，记住，愚蠢懒惰的人才会苦于差别待遇和不公平，聪明努力的人才会享有各种特权度过充实的人生，这就是社会。”说完这句话，苏怡菲拎起摆在地上沉重的人鱼尾巴转过身往洗漱间走去，即便不在穿着那一身芭蕾舞衣，不在踏着那一双芭蕾舞鞋，苏怡菲的身板依旧笔直，脖颈高昂着像是骄傲的白天鹅一般不容亵渎，不管那些姑娘再怎么叫她，都不再回头。 姑娘们互相看看，最后再瞅了一眼那小小的换洗室门，最终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这里。见众人离开了，楚瑶一面思索着一面靠在洗漱间的门口墙壁上，不明白苏怡菲好好的话不说，为什么如此别扭，非要用如此难听的话给原先的同事难堪。 换洗室的门再次打开，本以为不会再有人等在门口的苏怡菲看到楚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将她当做空气一般从她身边走过，就在苏怡菲走出五六米的时候，楚瑶突然抬起头来，“喂！苏怡菲！”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苏怡菲皱了下眉，却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楚瑶。 “其实你是个好人吧，黑熊会把自己的孩子赶走，雄鹰会把自己的孩子扔下悬崖，和那些动物的行为一样，你只是在故意扮演恶人，对她们说那么过分的话，其目的是想让她们变得更加坚强。”楚瑶离开靠着的墙壁，站在走廊中间，面对着苏怡菲平静的说道。 听了楚瑶的话，苏怡菲沉默了片刻，就在楚瑶以为她要承认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冷冰冰的开口了，“管你什么事？没有人教你不要偷听别人说话么？这就是你的教养？” “你是恼羞成怒了么？因为我戳破了你的铠甲？可是为什么非要把好好的道理用这种嘲讽的方式说出来呢？这样你就会感到幸福么？如果对方接受不了你的这种教导方式，岂不是会给人带来更大的二次伤害。”没有在意苏怡菲的难听话，楚瑶再次主动出击。 听了楚瑶的话，苏怡菲再次露出嘲讽的表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幸福是因人而异的，赶走欺负你们的首席，对你们来说是幸福，与这些小鱼们生活在一起，对我来说，是幸福，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们的幸福，而放弃我的幸福呢，还有，人的一生是一分一秒积累起来的，浪费时间的人就是不把人生当回事，父母给了你生命，你不用来做有意义的事情，反而天天来粘着我，耽误我的人生，这对我来说是十分恶心并且厌烦的，以后不要在我这耽误时间了。”说完这些话，苏怡菲突然冷下脸来，转身离开了场馆。 第二十章：来自韩总的帮助 第二十章：来自韩总的帮助 见苏怡菲离开，楚瑶愣愣的看着空荡的走廊，听着她的话在耳边回响，不禁也在质疑自己是不是在浪费时间浪费人生，思考不明白，她垂头丧气的离开场馆，外面的夜灯已经打开了，几天的假期让她一无所获，为了围追阻截苏怡菲甚至一直没有看到那些可爱的动物演员，耽误这么久的时间，到底值得不值得？ “瑶瑶。”正当楚瑶沮丧的看着地面的小夜灯不知怎么是好的时候，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只见一辆车停在不远处，车窗开着，韩越的胳膊架在车窗上，正担心的看着自己，“怎么？心情不好么？” “韩总……”看见韩越担心的样子，楚瑶很想勾起一个笑脸回应他，但身心疲惫让她怎么也摆不出一张轻松的表情。 见楚瑶情绪不对，韩越打开车门来到她的身边，再次呼噜呼噜她的脑袋，推了推她的肩膀，让她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怎么这样沮丧？上车吧，什么事可以跟我聊聊。” 就在两人先后脚上车的时候，刚刚下班的刘欢欢正从员工通道出来，见到这一幕两眼恨得冒火，心里暗骂这个狐媚子请了一周的假，大家都说是去追着表演队的苏怡菲学潜水，没想到却是把时间用在勾引韩越身上了，暗自一想，她极快的将手机从包包里拿出，将闪光灯功能关掉，借着位置便利偷拍了好几张照片，其中两张正是韩越绅士的给楚瑶打开车门，将她护送上车，而楚瑶回过头向韩越道谢，因角度问题和两人的身高差，就好像楚瑶抬头韩越低头两人在接吻一般暧昧。 看了看手机中的照片，刘欢欢颇觉满意，随手就将这两张照片发给了楚荆，并付文道：“楚瑶都请假好几天了，我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就没有打扰她，可是……今天却看到她同我们韩总这样的画面……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这样不惜福，有你这样宠爱她包容她的男朋友，还做出这种勾引上司的事情，并不是嫉妒，只是……我实在是看不惯她背着你脚踩两条船了。” 刚刚下班到家的楚荆听到微信响，随手打开，就看到冲击力极大的这两张照片，妹控的心瞬间被点燃，好你个韩越，连嘴都亲上了，在我面前装的好无辜啊！如果谈恋爱，就正大光明的谈，告诉我又不会怎样，这种类似被妹妹和好友双重背叛的感觉让他怒火中烧，随即再看下面的留言，就有些哭笑不得了，原来这个刘欢欢是将自己当成楚瑶的男朋友了，这种语调明明就是看自家妹妹不顺眼很久了，在这故意给她使绊子，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简洁的回了个谢谢两字，就坐在家里沙发上等妹妹回家。 “怎么这么沮丧？如果让你哥哥知道在我这工作心情这么不好，我可是会被你哥哥这个妹控给收拾的啊。”将座椅拉开，韩越示意楚瑶坐下，挥手叫侍者过来点餐，这是海洋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也是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投资，这里有着极佳的格调，幽暗的灯光底下一个穿着蓝色吊带裙的洋妞哼唱着轻柔的蓝调音乐，大厅里三五成群的坐着一些白领，每个卡座之间都巧妙的被各种隔断隔开，没有高声喧哗只有窃窃私语，有点绚丽，有点沉沦，有点迷离，很有小资的样子。 “韩总，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觉得苏怡菲，好像很讨厌我，这几天我的执着，好像，让她对我更加厌烦了……”楚瑶低着头，咬了咬牙，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傻姑娘，苏怡菲当然难搞，她性格古怪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知道的了，能放弃常春藤首席跑到我这来当个小小的人鱼演员，你以为她这样的人很容易打动么？”见楚瑶一副霜打了的茄子模样，韩越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韩总，你能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劝说她放弃常春藤首席的职位，跑到这里来当人鱼演员的么？这个不是高工资就能打动她的吧……”听了韩越的话，楚瑶也突然好奇了起来，苏怡菲这样骄傲的姑娘，是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做水下表演呢。 “我劝说她？我哪里有这个本事，而且她的家世和眼界，也让她完全不会被高工资所打动。”韩越听了楚瑶的话不禁再次笑了起来，“她啊，是因为男朋友才决定离开常春藤的。她原先的性格并不是如此冷硬孤僻。” “她有男朋友？”楚瑶听了这话不禁睁大了眼睛，虽然自己少有体会爱情的滋味，但也能知道大多沉溺在爱情中的女孩子不会像苏怡菲一样冷硬刻薄，活像是一只炸起浑身刺的刺猬。 “死了。”韩越耸耸肩，“你还记得印尼大海啸么？两年前 12月26日。苏怡菲的男友是优秀的潜水教练，一年有半年时间在马尔代夫的海底环礁潜水，这是他最爱潜水的地方，当时苏怡菲并不是很喜欢潜水，每次也都不同他男友一起去马代，还总是嘲笑他男友上辈子是一条海鱼，他的男朋友也和她开玩笑说自己这辈子依旧是一条海鱼，就算死，也想要死在这片美丽的海湾，死后变成一条美丽的小鱼继续守护在她的身边，结果一语成谶，她男朋友果然死在海中，据说印尼大海啸时候，她男友正在潜水，根本就没有时间上岸，马尔代夫三分之二的地方被海水淹没，海底环礁受损严重，一些岛屿完全淹没，很多岛屿彻底失去了通讯联系，救援工作根本无法展开，当时苏怡菲都要疯了，要不是家人将她强制扣押在家里24小时看守，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最终，她男朋友连尸骨都没有找到，苏怡菲坚信她的男友变成了一条热带鱼继续陪伴在她的身边，所以从常春藤辞职跑到我们这边来当一个人鱼演员，我估计她是精神出现了问题，看每条鱼都像是她的男朋友，活在这种自我幻想中，对她来说或许也是一种慈悲。” “这么相爱么？都过去2年了，还没有恢复过来么？她只有通过这种信念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好受一点么。”听了韩越的话，楚瑶沉默片刻，对这种爱情唯有羡慕，她从未经历这样的爱情，身边也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情感。 “时间久了，她的性格也越加古怪，好似只有这些海洋生物才能让她看起来像个人，你这几天看她表演没有发现么，她在看这些海洋生物时，好像在看情人一样，眼神让人心里发毛，可一旦从水里出来，立刻变得冰雕一样……”品一口咖啡，韩越笑了笑，“瑶瑶，其实我让你跟她学，也是有私心的，我想让你的爱情稍稍融化一下她这座坚冰，当然，她确实也是咱们海洋馆最棒的潜水员。” “韩总，我明白了，放心吧，我可不是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人啊，你还等着我去改变驯养部的风气呢不是，这个苏怡菲啊，我和她飙上了。”见韩越有些忧愁的笑容，楚瑶突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沮丧了，怪不得韩越能和哥哥成为好朋友，原来这个韩总内心里也是一个很柔软的人呢，只不过将这种温柔隐藏在了冷面无私的面具之下。 见楚瑶打起精神来了，韩越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9点多了啊，送你回去吧，太晚回去你那个妹控哥哥可能会宰了我的。” “哪有这么夸张……前几天我加班，也都是这个时间回家，哥哥也没有说什么。”听韩越这样说自己哥哥，楚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韩总，我会好好表现的，不会让人在背后说是走后门进来的，丢您和哥哥的脸。” “傻瓜，我们怎么会在意这个。”听了楚瑶的话，韩越乐了起来，这姑娘真是有够单纯，一般人有这样的后台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恨不能有多嚣张跋扈就有多嚣张跋扈，只有她，还会担心表现不好给自己和哥哥抹黑。将披在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胳膊上，韩越先站起来“走吧。” 坐在韩越车上，到家才发现院门口的探照灯竟然开着，楚瑶从副驾驶上跳下来，冲车上的韩越招招手，转身拿钥匙开院门，低头找到钥匙抬起头来，却突然发现铁艺大门后自家哥哥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内，伸手将门打开，“这么晚了才回来，太让人担心了。” 看哥哥表情不好，楚瑶吐了吐舌头，笑道：“那我下次早点回来嘛。” “恩，你先进去吧。”拍了拍楚瑶的肩膀，楚荆示意妹妹先回去，“我和韩越有点事要谈。” 见哥哥依旧表情不太好看，楚瑶回头看看韩越，只见韩越已经从车上跳下来了，见楚瑶看自己，韩越也微笑着向他招招手，示意她回屋就好，挠了挠头，虽然有些担心，楚瑶还是回转身三步一回头的往屋里走去。 第二十一章：误会 第二十一章：误会 见楚瑶进屋后，韩越的笑容慢慢淡去，楚荆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很少表现出这般面无表情的样子，韩越因父母早亡，一进入公司就表现出少年老成的做派，一张脸沉下来很是唬人，可身为他的好朋友，韩越从未享受过他这样对立表情的待遇。 看好友的样子，韩越肯定是和楚瑶有关，细细思索这些天楚瑶在自己这的遭遇，确实是让人不那么愉快，不禁也严肃起来，想要同楚荆解释什么，可还没等韩越开口说些什么，腮帮子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嘴唇舌头都被牙齿磕破了，顺着嘴角在下巴上淌了蜿蜒的一条血迹，韩越的性子冷淡，面对对手时有些混不吝，冷下一张脸就足以将别人吓到，小时候让保镖、保姆保护的严实，长大了每次出门都是秘书、助理成群的跟着，这可是第一次遇到话都不说直接动手的例子，不由一时间有些蒙圈，半晌才找回神志来，还没等他说话，楚荆的话就先到了，“这是打你不尊重我妹妹。” “什么……”听到这句话，韩越找回的神志再次有些涣散，“不是，楚荆，当初可是你求得我，让我把你妹妹安排进我家海洋馆，她自己要当驯养师的，我承认这段时间是练她练得狠了点，我这也是想让她出成就，如果你心疼你早和我说，我把她当女王哄着捧着，按月拿工资就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尊重你妹妹？” “到现在还不承认？”楚荆拳头再次握紧，冷笑一声，“韩越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打我妹妹的主意，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了？这地下恋情刺激么？每晚加班？还真是一个好借口，每晚就你俩加班，你怎么想出来的这个好借口？当我楚荆的妹妹单纯不懂事好玩呢？” “……”本想反驳的韩越在听到“每晚就你俩加班”这几个字时，突然就隐隐的带上了些许心虚，那几天，确实最后加班的就剩下了他和楚瑶，可是楚荆是怎么知道的，并且，他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就变成了兔子吃窝边草了，“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对楚瑶是很欣赏，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不轨的心思，咱俩朋友这么多年，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么？” “你能保证你对我妹妹没有别的心思？”楚荆听了韩越的话，眉毛微微一挑，反问道。 “我当然……”刚说出三个字，韩越突然想起楚瑶那些快乐的笑容，心中霎时一片柔软，竟是保证不出来什么，“不是，你怎么知道每天就我和你妹妹最晚下班的？反正我和你妹妹真没什么，就算我对楚瑶有什么心思，也会正大光明的追求，不会偷偷摸摸的玩不入流的手段。”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我妹妹单纯，别让我知道你玩弄我妹妹感情。”楚荆听得韩越的话，脾气去了一些，要不是有照片为证，他也不想怀疑自己哥们儿对自己妹妹意图不轨。 “楚荆，咱们都是一个圈混大的，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我心里没数么？什么人能玩玩，什么人不能玩玩，我能不清楚么？楚瑶是谁？那是你妹妹！就算不是你妹妹，我也不会去玩弄这种性格的女孩子，我承认，我对她有好感，但是也仅此于对她有好感，对于你的妹妹，如果我没有想要娶她的心思，我就不会去招惹她，如果我确定了心思，也会先正式跟你报备，然后明明白白的追求她。”伸手按了按鼻梁，不小心碰到嘴角，惹得韩越浅浅吸了口气，“这样 你让我明天怎么见人？！” 韩越的一番说辞让楚荆沉默了下来，对于自己这个哥们儿自己确实是了解的，也不想因为这种没实锤的事情就将他的人品一棒子打死，再看他那已然淤青的嘴角，不禁也有点为自己因为一张照片就大为光火感到不好意思，语气也软了下来，“你对她有好感？” “是，楚瑶是个很积极向上的姑娘，单纯，勇敢，有骨子不服输的冲劲儿和对梦想的执着，咱们这种在社会上待久了，在阴谋诡计里泡大的人应该都会被她这种阳光明媚的性格所吸引，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被她吸引到不可自拔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用手背抹了抹下巴上的血丝，韩越眯眼看了看手背，颇为无奈的看了楚荆一眼，“如果不是咱们两家生意走的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我都要怀疑你在我海洋馆里安插商业间谍了，得，你这一拳正好给我一个明天不用上班的借口。” “快点回去冰敷吧，能好的快点。”见韩越的惨样，楚荆突然转移话题说完这句毫无诚意的敷衍便立刻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本想给自己放假一天的韩越一早就被助理的电话吵醒了，在床上挣扎半天的韩越拿起电话没好气的嚷嚷道：“你最好有一个完美的借口，否则就立刻收拾行李滚蛋。” 刘嘉听了韩越的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想我的大少爷，你倒是少惹点事儿，我也不想在你休假的时候吵醒你啊，你说你泡妞就泡妞，还这么不小心让人拍到照片，还让不怀好意的人发到网上，您倒是提前和我通个气啊，对你是没什么影响，对那女孩影响可大了……我是总裁助理，不是明星助理啊，难道还要帮总裁解决私生活问题么？“那个，韩总，您要不要看看咱们官网员工论坛，有您的劲爆消息……” “什么消息？”听了刘嘉的话，韩越的起床气也下去了，也彻底清醒了，这个助理他还是很了解的，虽然有时喜欢脑补一些，有时喜欢腹诽暗自吐槽一些，大致上还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不是大事不会在休假时候打扰自己。 “韩总，我已经将连接发到您那了，您要不要先自己点开看看。”刘嘉深觉这个帖子不能由自己说给老总听，这样也太尴尬了，只得将连接甩给他，让他自己经受刺激。 一边通着电话，一边将自己的平板电脑打开，韩越点开连接，发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自己和楚瑶前一晚上车时的照片，因为借位和拍照角度关系，光线较暗看不太清楚，就像是两人在车边接吻一般，晕暗的地灯照射着，竟有种朦胧的美感。可这几幅照片的标题就不那么有美感了——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第一狐狸精。真是够耸人听闻的，韩越眨巴眨巴眼睛，差点就以为自家海洋馆的北极狐成精了，下面的话就更加富有煽动性了，“这个狐狸精可不简单，才工作一周时间，就已经手脚不干净，被发现后，利用狐媚手段迷得资深员工替她背锅，害人被开除，没过几天立刻又勾搭上总裁，估计昨晚已经上了x总的床…看来当老板娘有望了啊，只是不知道老总裁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品德有缺陷的儿媳妇……” 越往下看去，韩越的脸色越难看，声音冰冷的对着电话里说道，“这种事情需要我告诉你怎么办么？还不删帖！” “韩总，我正往网络部赶呢，这个点还没到上班点，可能网络部还没人……”刘嘉一边往网络部赶，一边看手表，深恨自己为什么有早起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刷单位论坛的习惯，这下好了，所有人都还没上班呢，自己第一个发现，还嘴贱的汇报给了韩总，活该劳碌命。 “打电话给网络部部长，这种消息再出现在论坛上，就让他自己打辞职报告。”韩越咬着牙对刘嘉命令道，此刻嘴角依旧隐隐作痛，可自己瞬间都觉得自己这一拳挨得不冤枉，竟然不小心至此，如果楚荆知道自家妹妹在自己单位论坛上被这样污蔑，估计就不是一拳的事儿了。“网络部维护账号是xxxxxxx，密码是xxxxxxxx，你先登录这个账号，将这个帖子删除，我马上就到。” “是！韩总！”刘嘉一面努力记着账号密码，一面询问道：“需要派车去接您么？” “不需要。”说完这句话，韩越就将电话挂掉，最快的速度穿戴好，出门前再次照了照镜子，看自己乌青的嘴角，咬了咬牙，飞奔出家门。 清早来到单位正在打卡的楚瑶总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好像所有上班的员工都盯着自己看，时不时的还要窃窃私语几句，就连门卫小秦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都欲言又止。打卡后，楚瑶赶紧来到装饰镜前看看自己，穿着工装，头发梳的挺好，脸上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些人都在看些什么……想不通，楚瑶干脆不去想了，挠挠头发，继续穿过海底隧道往美人鱼表演地赶去，今天她可是元气满满做好了被苏怡菲怼的准备，打算跟她长期死磕下去了。 在楚瑶进去没多久，韩越就臭着一张脸出现了，只见他今天的表情比往常更加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能闻得见的火药味，最让人觉得诧异的是，一向注重仪表的韩总嘴角竟然有很明显的一块乌青……员工们不敢向对待楚瑶一样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只等韩总彻底消失在员工大厅，大家才敢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大致内容则是，韩总身上脖子上不应该有狐狸精留下的吻痕或者抓痕来宣誓主权么，这么一块很明显被打伤的乌青算什么…… 第二十二章：坚持就是胜利 第二十二章：坚持就是胜利 第一场表演结束，楚瑶再次来到后台洗漱间等候苏怡菲，虽然每天都要表演好几场，但因为海水中盐分较高，沾粘在身体上会对皮肤和头发产生损伤，这些美人鱼表演者还是会在每次表演后都用清水冲洗一遍头发和身体。 从洗漱间出来，苏怡菲正用毛巾擦着头发，突然看到楚瑶站在那边，着实呆滞了片刻，戏谑道：“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为什么不来呢？你还没答应教我潜水呢不是。”见苏怡菲有些看热闹的表情，楚瑶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什么不对么？” “你不看极地世界论坛的么？”苏怡菲挑挑眉，“不过帖子应该已经被删除了，现在看与不看都无所谓了，你这种性格，确实是挺招人恨的。” “……”见苏怡菲这么说，楚瑶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我这种性格？为什么招人恨？” “白莲花啊，表面单纯内里肮脏，刚来馆里几天就勾引的韩越神魂颠倒，自然让某些人眼红看不惯。”苏怡菲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擦着头发。 “什么……我什么时候勾引韩总了？这也太扯了吧。”听了苏怡菲的话，楚瑶颇觉不可思议。 “有图有真相哦，这几张照片抓拍的不错，刚好我还保留备份了，要不要欣赏下？”苏怡菲将头发甩到脑后，将手机掏出来打开，几个按键后，满屏楚瑶和韩越的暧昧照，随后将手机屏幕对着楚瑶，等着看楚瑶气急败坏的表情。 这张照片对楚瑶的冲击确实很大，一开始确实表情愤懑，可慢慢的，楚瑶却突然看着苏怡菲笑了起来，直笑的苏怡菲心里发毛。“苏怡菲，我就说你其实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啊，你还不承认，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呢？” “我很温柔？”见楚瑶这样说，震惊的变成了苏怡菲，从小到大她都是骄傲到浑身是刺，让人妒恨的存在，特别是男朋友去世后，自己更是变得刻薄冷漠，这是第一次有人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苏怡菲严重怀疑她是受刺激过大傻掉了。 “今早上班到现在，员工们基本都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我，要不就是围成一团窃窃私语，都在等着看我笑话，你是唯一一个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的人，所以，你当然是一个顶顶温柔的人啊，这更说明我这几天缠着你还是有成效的嘛。”越说越止不住嘴角上扬，楚瑶的眼中满是温暖和愉悦，“你是我在极地海洋世界的好朋友呢。” 看着楚瑶微笑的表情，苏怡菲虽然依旧没有笑容，反倒带着些许被戳破保护壳的狼狈，半晌咬牙道：“你还真是让人讨厌。” 不理会苏怡菲的难听话，应该说楚瑶已经练成了自动将她的嘲讽和难听话解读为对自己的关心，依旧死皮赖脸的黏糊上去，“你就教教我嘛！我从小到大可都是一个学霸的存在啊，一定是个聪明的好学生，会学的很快的。” 见楚瑶依旧没有放弃，恐怕经过这件事情，更是不怕自己反而会变本加厉的黏糊自己，苏怡菲也有些没招了，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道：“我以为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向韩越哭诉或者想办法消除影响，而不是在这缠着我。” “这有什么好哭诉的，根本就不值当苦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读博时，我的导师告诉我，真理总会战胜邪恶，所以，我该思索的，只是怎样让你教教我啊。”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楚瑶好似根本就没有将这个对自己不利的帖子放在心上，只一心把关注点放在苏怡菲身上。 “我可告诉你，我是真的很烦你，你就不怕我借着教你的名义折腾你？”被这样的姑娘盯上，苏怡菲也是无奈到不行，不禁思索起来，如果是个聪明学生，估计一周就能拿下潜水证，总比让她长期粘着自己让自己不得安宁要强得多。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被你折腾，我荣幸之至！”楚瑶是个聪明姑娘，听了苏怡菲的话，立刻就听出了她话中的松动，知她就是那个性子，话说的损，但对自己没什么坏心恶心损人之心，立刻将胸脯挺的笔直，好似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东海极地海洋世界，韩总办公室，苏怡菲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一双长腿优雅的微微侧放，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更是眼尾挑起自带一种勾人的韵味，只见她那表情和语气可说不上是友好，“韩总，你给我找的好差事。” 韩越丝毫不为她的兴师问罪而心虚，反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戏虐道：“败给她了吧？”我就想知道，是你这个冰冷的性子能赢还是她那个小太阳能把你融化，看来，是她赢了啊。 “她输还是赢，与你有什么相关？你最近太闲了？李康达那坏坯还真是老了，连给你找麻烦都做不到了啊。”听韩越这样说，苏怡菲的表情更是冷清了两度，心想你这是有多闲，把我俩当成取乐的对象了，不满直接借着语气带了出来。 “冤枉！今早不就来事儿了么……”韩越立刻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造型，随后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不信刘欢欢自己就敢放我的消息，那姑娘我了解，嫉妒心强，可是家境不太好，虽然能力出挑，但有这样的工作待遇，她是不忍心放弃的，怎么也不会一个赌气就发这样很有可能触怒我让她丢了饭碗的帖子。” 见韩越一脸无辜的表情，苏怡菲忍不住冷笑道：“或许是你惹下的风流债呢，千万不要小看被情所伤的姑娘，为情所伤的姑娘，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看见苏怡菲的冷笑，韩越突然也笑了起来，往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呢，为情所伤，连曾经励志要为之奉献一生的芭蕾都放弃了，真不知道阿天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是开心还是难过。” “哼，他早就变成一条热带鱼了，可以脱离空气永远生活在海水中，还有我日日陪伴在他的身边，他自然是高兴的。”说完这句话，苏怡菲再次盯着韩越，一字一句警告道：“总之你爱怎么风流就怎么风流，别在连累到楚瑶就好。” “得！本来有楚荆在，我就不敢拿楚瑶怎么样，现在更好了，她这是又多了个金刚护法，我是只敢远观不敢亵渎。”揉揉太阳穴，韩越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觉得我俩还是挺配的。” “哼。”听了韩越的这这句感叹，苏怡菲冷哼一声，优雅的起身，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美国弗罗里达州奥兰多私人海洋世界。 一早，海洋世界的大门围满了前来游玩的观光客，可却全部被闪烁着红蓝光芒的警车拦在了园外，几条长长的封锁带拉在了大门前，昭示着里面定是有刑事案件发生，远道而来的观光客自然是极为不甘心的，几番踮着脚尖往里看去，或者拉关系询问门口守卫着的警察，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门。 “营业？怕是要关门大吉了吧……”其中一个警察一面朝大门内走去，一面嘲讽的对身旁的同事说道，“摄像头坏了快半个多月了，没人修么？半个月，两起死亡事件，这个私人海洋世界是受到了巫女的诅咒了吧……” “谁知道，反正这些有钱人有的是本事，之前那个驯养员的溺亡事件，不也很轻松就压下去了么。”耸耸肩，他的同事也事不关己的摇了摇头。 还是那个表演场馆，还是那个大白鲸keltie的池子边上，一个湿淋淋肥胖的身体躺在表演台上，一看就是刚被拖出来的，那泛着灰白的毫无血丝的皮肤色泽，一看就不是活人了。 “警官先生，威尔士先生真的不是被keltie拖下水的么？”除了警察外，能够进入场馆内围观的，则是几名奥兰多私人海洋馆的股东了，其中一个股东欲言又止的再次向警察询问着。 “你看他脖颈上的指印，很深的五指印，凶手的力气很大，很明显他是被人掐住脖子按在水里溺毙的，不过白鲸池到底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还得经过法医的化验，要看威尔士先生肺里的呛水和白鲸池中的水是不是同样的。”被再一次这样询问，警察蹲下身，将威尔士的脖颈轻轻转过来，让几名股东看向死者的脖颈，深紫色的五个指印。 “您知道的，半个月前，keltie的训导员詹姆就是溺毙在这个池子里……我们都觉得keltie有些古怪……”另一个股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离白鲸池远远的看着，眼神中带着恐惧，好似那条诡异的白鲸会突然暴起将他也拖入水中一般。 第二十三章：威尔士之死 第二十三章：威尔士之死 “额……”见几个股东都用“keltie就是凶手”的目光看着自己，这名警官的脑门硬生生被逼出了一层汗珠，实在是不知道这几个股东是着了什么魔了，连续问了四五遍威尔士的死是否与这条白鲸有关，只见他将警帽摘下来，擦了擦汗水，对着几人道：“是这样的，现在不是中世纪了，断案需要证据，除非这条白鲸会变成人，然后将威尔士先生拖下去，否则，就真的没有可能是它做得了。” “对了，我想确认一下，半个月前，那名训导员詹姆死时，摄像头就坏掉了，这半个月，一直没有修好么……”另一名警官正指使着几名法医将威尔士先生的尸体装入藏尸袋中，突然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 “是的……你知道的，我们这生意实在是太好了……这套监控设备要重新铺设安装的话，不光花费不菲，还及其耽误营业表演。”另一个名叫迪克的股东是除威尔士外最大的股东，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向警官们解释着，“当然，如果我们知道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肯定会第一时间修好监控设备的，总之，还请警官们尽快破案，可怜的威尔士先生死的实在是太惨了。”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侦破此案的，节哀。奥对了，还有，暂时请你们几位不要离开奥兰多，警局随时会找你们了解情况，你们确定昨晚只有威尔士自己留在海洋馆加班么？”几名警察在调取了相关证据后，走前再次向这几名股东确认道。 “应该是的，门口的摄像头可是好的，咱们也查过回放了，员工全部离开了，只有他留在了最后，他喜欢一个人在海洋馆里，这是他的城堡，他的骄傲……袄当然，不保证会不会有其他人翻墙或者从别的渠道进入海洋馆。” “那好吧，谢谢配合。” 与几名股东握了握手，几名警官就离开了现场。 “迪克……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一名股东在表演厅门口看向迪克，脸上的横肉颤抖着，颇有些激动的喊道：“我觉得，这条白鲸实在是太诡异了，它或许真的是一条海怪，一定是它杀死了威尔士，这是对威尔士将它从大海中买来赤裸裸的报复……” “半个月两条人命，全部与这头白鲸有关！咱们不能在留下它了！咱们都会被它害死的！”另一名股东一瞬不瞬的看着不远处寂静的好似没有任何海洋动物的大水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咱们好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是啊，咱们几个都看过热成像了，昨晚整个馆里只有威尔士一个人是红色的，然后就看着他来到表演厅，再然后突然从表演台以极快的速度冲进水池中……肯定是有什么将他拖下水的，而且这个东西能够躲过热成像……” 见股东们都看向自己，迪克牙齿紧紧咬合着，腮帮子上的肌肉条隐隐浮现，半晌才道：“联系卖家，尽快将这头白鲸脱手，便宜点也不要紧，威尔士不是詹姆，他的死咱们压不住，既然警察说他是被人杀死的，与这条白鲸无关，那你们也就闭紧各自的嘴巴，别弄到满城风雨，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让人以为这条白鲸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到时候可真就是卖也卖不掉，杀也不能杀了。” “可是……这会让咱们损失很大，当初威尔士动用了比普通白鲸高出三倍的价钱购买的keltie……”听了迪克的话，一个股东忍不住心疼那些美元，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你知道伤过人的大白鲨为什么政府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么？因为动物就是这种东西，一旦嗅到了人类鲜嫩无比的血液和肉体，就会自动将人类列入它们的捕猎食谱，从而一发不可收拾，威尔士说，福田告诉他，这条白鲸身上有人命，咱们又很确定詹姆是被它杀死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它已经变得极度危险，它会继续杀人的……”迪克阴沉着一张脸贴近那名心疼美元的股东，一字一句的在他面前说道：“我劝你还是先别心疼这点美元了，这条白鲸是怎么来的咱们比谁都清楚，半个月死了两个人，现在是警察还没腾出手来调查这条白鲸的来历，等有关部门反应过来，开始调查了，咱们谁都跑不了，咱们没有威尔士的关系和路子，罚款和闭馆一样都少不了，大家还是提前先为闭馆做好准备吧，这里面的动物，不是正规路子引进的，能卖的尽快卖掉，别到时候充公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可是之前都是威尔士直接经营的，咱们又哪里有路子把这条鲸鱼卖掉……要不咱们再去找福田？”一个股东试探着问迪克道。 “那个日本人？哼，最狡猾的就是他了，坑咱们一次还不够么？这条白鲸有多危险他比咱们更加清楚，你还指望他回收这条鲸鱼？”迪克冷笑一声，对这个福田完全没有好印象，“在詹姆死后，我就已经开始联系卖家了，现在有个中国卖家对这条白鲸很感兴趣，这两天就会到奥兰多，之前有威尔士拦着，我一直没和他敲定买卖，这次咱们可以再与他接洽一下。” 三天后的奥兰多。 一辆宝马轿车将李康达载入迪士尼全明星电影度假酒店，早已在门口等候的迪克立刻上前亲自打开车门，伸手想将李康达迎入大厅，可车内的李康达却未有起身的意思，只见副驾驶的车窗突然落下，助理杨波的面孔露了出来，只见他对迪克微微笑了笑，“我们李总的意思是不忙着去酒店，先去海洋馆验货。” “验货……”迪克见李康达并不下车，只冲着他点头微微笑了一下，立刻道，“应该的，应该的，这就去验货。”说完就将李康达后座的门轻轻关上，也不上这辆车，直接挥手让自己停在外面的车开了进来，道：“我带路，奥兰多私人海洋公园。” 两辆车很快来到奥兰多私人海洋公园，并未开园，只有为数不多的工作人员维持着里面的鱼类和表演动物日常生活，此刻这些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迪克先生点头哈腰的带着一名年纪颇大的中国人往表演场地走去。 来到表演场，李康达走到白鲸池边，此刻白鲸池上已经用钢筋密密麻麻的焊接上了，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池底下潜伏着一动不动。 “不是很活泼啊……你确定它没病么？”看了一会儿也不见这条白鲸有什么动作，李康达不由皱了皱眉头有些失望，不满的看向迪克，“不要拿生病的白鲸来糊弄我。” “嗨，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绝对是条健康的白鲸，就这条鲸鱼，体格绝对比普通白鲸都强，它就是性格有些不好，要不是引进渠道见不得光，就那点钱我可不卖。”见这白鲸如此不配合，连动都不动一下，迪克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连忙拿出一份数据报告，“这是海洋动物评估中心开出的报告，前几天刚做的身体检查，你看看，身体绝对没问题。” 李康达看了看迪克，慢悠悠的接过这本报告，转手递给了一旁的杨波，杨波拿起报告，立刻翻阅起来，半晌过后才抬起头来，对着李康达点了点头，“李总，报告没问题，这条鲸鱼的健康状况很好。” 直听到健康没问题，李康达才微微露出了一抹笑容，“迪克，别嫌我小心，实在是之前我们海洋馆引进了一条鲸鱼，因为大意没做身体检测，没多久就死了，留下了很大的麻烦，所以啊，这次就不得不小心喽，能否让它动一下，让我看看？” “动一下……”迪克心想，它自从到我们海洋馆就没怎么动过，偶尔动一下就是一条人命……但看到李康达期待的眼神，为了能把这个杀星脱手出去，他也是咬了咬牙，走向室内拿了一根训练棍出来，将棍子拽长，离池子老远的将棍子伸进水中，使劲儿按了按电击开馆，只见一瞬间，好似整个池子的水面都闪过一层蓝光，那头沉在水底的庞然大物猛地一个摆尾从池底冲了上来，一头撞在池面那一层钢筋上，咣当一声巨响，整层钢筋被这强劲的撞击力撞得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个弧度，也引得迪克一个哆嗦，接连后退两步，手中的训练棍也脱手而出滑落到池中。 “好牲口！好大的力度啊。”见这头白鲸的力道，李康达猛地爆发出一声喝彩，满意的笑了起来，转头看向满头冷汗的迪克道：“迪克，这条鲸鱼多少钱。” 迪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再次惊魂未定的看了看重新归于平静的水池，半晌才回过头来看向李康达，咬了咬牙，冲着他比了个手势。 第二十四章：学潜水 第二十四章：学潜水 见迪克的手势，李康达沉默半晌，突然慢慢踱出表演馆，迪克不知他什么意思，也随他慢慢走了出来，出来后，李康达点了根烟，杨波立刻上前帮他点燃，吸了一口后，转头语重心长的和迪克说道：“迪克，我们中国的有钱人，并不像中东人那样，钱都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也不是像那些日本鬼子一样，都是家族企业，现在都是富三代富四代了，当家人不知道赚钱的不易，我们这些中国的实业家啊，因为历史原因，都是富一代，积累财富的一代，每一分钱都是辛辛苦苦亲手赚来的，所以，不要把我们当那些人一样糊弄。” 迪克听了李康达的话，不由苦笑一声，心说就这价钱您都觉得高，就算是正规渠道搞一条鲸鱼都要少花不少钱，这是认准了我们急着脱手，真是老奸巨猾，无奈被抓住弱点，迪克叹了口气道：“那李老是想什么价格拿下这条鲸鱼？” 李康达看着他的表情，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也不说话，只默默的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字。 “不可能！”一见这数字手势，迪克当即一张脸冷了下来，语气坚决的说道：“这个价钱没得谈，即便我同意了，其他股东也不可能同意，如果真是这个价钱卖掉，我们还不如直接放生，能落得个好名声。” “再加这个数。”将烟掐掉，李康达再次伸出一根手指，微微笑道：“再多你们就放生吧，当我不知道呢，随意放生也不怕动保组织找你们麻烦，你们美国的动保组织可比我们国家管的宽多了，赚多赚少不是赚呢，我可没见过送钱来还不要的资本家啊……” 看着李康达狡猾的笑容，迪克脸色变了又变，这些动物演员，海豹海豚等都好处理，小些的马戏团、水族馆都能消化掉，唯独白鲸这种体型大、难饲育、不好驯化的东西不好脱手，思索半天最后咬了咬牙道，“行，我们只负责拿钱，出入境、邮费等都你们自己想办法。” 见迪克松了口，李康达一脸慈祥的笑了起来，仿佛看晚辈一般看着迪克道：“这就对了，出入境、船只自然是我们准备，你只需要这几天将它喂得健健康康便好。” “钱什么时候到位。”迪克看着李康达，现在只关心钱的事情，立刻问道。 “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同公司汇报并联系船只，你知道的，我也不过只是个打工的罢了，白鲸离开时，钱立刻到账。”李康达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同迪克说道。 “我要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三天内到账。”迪克跟着李康达往外走，开口索要定金。 “杨波，到酒店就将钱转给迪克。”对于迪克索要定金的行为，李康达点了点头，并未为难他，很是痛快的就同杨波下了命令。 将李康达送至酒店，迪克在离开前欲言又止道：“这头白鲸……虽然身体健康，但性格着实有些危险，你们要多加注意……” “放心吧，我们馆里有最好的训导员，还没有搞不定的动物。”听了迪克的话，李康达随意点了点头，自信的夸赞自家员工。 “那就好……”点了点头，迪克不再说什么，扭头离开了酒店，杨波见迪克走远了，在李康达耳边悄声道：“李老，这白鲸恐怕比他说的更具危险性……要不怎么这么便宜呢，要不要派人在当地再考察考察？” “不用，咱们只要保证这条鲸鱼的健康就好，这个价钱自然是有问题的，至于性格如何，和咱们又有什么想干，到时候让韩越那小子苦恼去吧，将迪克对咱们第一次报价的钱从公司账上转出来。”摇了摇头，李康达转身一边朝屋内走去一边嘱咐道。 “这笔钱？”杨波向李康达比了个手势，正是迪克第一次要价时所比出的手势。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为了公司出这么一趟远门简直去掉半条命了，为馆里省下那么多钱，应该得些辛苦费啊。”李康达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写着数字的支票，递给杨波道：“这一趟你也辛苦了，好容易出国一趟，拿着买点什么吧，我李康达一向不亏待自己人的，只要你嘴严，忠心为我办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犹豫的接过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杨波的眼中霎时闪过一丝亮光，感恩戴德的对李康达谢了又谢才退出房门，看杨波走了，李康达哼笑一声，再次将那双小眼睛闭上了。 “你还真是个好学生。”看着楚瑶带着一整套潜水设备在下班后来到休息室等自己，苏怡菲不由笑了起来，她本身就是个顶顶聪明有天赋的人，做什么都比别人快半拍，也因此对当老师非常抵触，因为遇到不是那么灵光的学生她就会非常苦恼，不知道为什么很简单的事情重复那么多次他们都做不好。 “好不容易请动您这尊大神来教我，自然不能让你为了这些装备上的小事费心，专门请了个潜水教练帮忙挑选的，你要不要看下是否符合要求？”见苏怡菲甚是满意，楚瑶也笑了起来，一样一样的将东西取出来摆给她看，“我啊，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欲练其功先利其器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苏怡菲也不客气，一样一样的摆弄起来，顺便看了看楚瑶的身材，点点头道：“的确，我们这还真没有xs号的潜水服。” “咱俩身材差不多啊……”楚瑶虽然想着自己买装备，但对苏怡菲的话还是有些怪异，苏怡菲与自己身高体重差不多少，难道她不穿xs号的潜水服么？ 见楚瑶好奇，苏怡菲戏虐的笑了笑，眼神在她胸部扫了扫道，xs号的我可套不进去。 楚瑶是个聪明学生，见苏怡菲的眼神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看自己再看看她的胸，确实比自己大了两个型号，不由一跺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见楚瑶狼狈的白眼，苏怡菲笑过后摆正面孔道：“padi分不同的级别，如果只是休闲潜水呐，只考下来ow就够了，但你是要当海洋动物驯养员的，最好再考个aow，现在很多潜水俱乐部都可以考证，你要和我学呢，就不用去潜水俱乐部了，反正不同的地方学的东西都一样，只要克服了恐惧心理，潜水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大概一周左右就可以考证了。” 因为两人就在下班后的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美人鱼表演池中学习，沾了不少的便利，在整个学习过程中，楚瑶的确如她所说，是个非常聪明的好学生，学习很快，基础理论知识根本不需要苏怡菲教，笔试对她来说完全小意思，所有规定动作如摘脱二级头，面镜排水，不带面镜睁着眼睛在水中游动，紧急上升，基本都不需要苏怡菲重复两遍，基本都是一次性完成，连挑剔异常的苏怡菲都忍不住点头道：“早知道你这么聪明，我早就该答应教你潜水，早早学会了我也就解脱了，否则耽误我多少事儿啊。” 想起之前自己天天黏糊着苏怡菲，确实给她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楚瑶也不禁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那可不一定，我就算出师了，有可能也会天天来骚扰你呦。” “出师？你以为潜水这么简单啊，这还没开始最难的那一关呢，中性浮力是最不好控制的，新手不是沉底就是飘在水面上，而这些都是很危险的，在这里显现不出来，在大海中，一个考虑不周全就有可能会出致命的危险。”苏怡菲一边说着一边带上面镜等装备，用手势示意楚瑶跟着下水，跟上她的动作，用手把手言传身教的方式来让苏怡菲理解各种水下技巧。 苏怡菲嘴毒心冷，但一旦真正答应一件事了，那就一定会做到最好，她的性格让她绝不会敷衍了事，在学习过程中，楚瑶也深切的感受到了苏怡菲的认真，也完全叹服了韩越让她找苏怡菲学习的良苦用心，自己也庆幸自己当初的坚持才换来这样一个优秀的潜水教练。 在普通潜水俱乐部中，潜水证是个很好考的东西，可以说是相当简单，只要规定动作做好，笔试合格，证就拿下来了，谁也不会去管你在大自然中能不能潜，而苏怡菲的要求则要更加严格的多，怎么控制好中性浮力，怎么才能不踩到珊瑚，怎么才能在观看海洋生物中静静的停留，怎么才能在遇到洋流的时候保证自己的安全……甚至于细致到如何安装和检查自己的装备，简直比考潜水证时要求的多了太多太多。 半个月后，再楚瑶下水完成苏怡菲所提出的的所有要求后，她终于对着楚瑶笑，跟楚瑶说，已经帮她报了潜水考试，周末就可以去考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这么聪明的学生，提前祝贺你成为一个优秀的海洋动物驯养员。” “第一个这么聪明的学生是谁？”楚瑶看着苏怡菲挑挑眉，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我啊，教你的时候，我深切的感受到我男友当时的心情了……” 第二十五章：观念之争 当楚瑶拿着aow的潜水证再次回到驯养部的时候，刘欢欢的表情精彩的让人想要录下来反复回放，只见她拿过那张潜水证，只恨不得撕碎了才解恨。在她心中，海洋馆里的员工大多都是捧高踩低，惯会看领导脸色的，之前那个帖子发出去，她满以为韩越会顾忌名声开除楚瑶，即便不开除楚瑶，也会让她名誉扫地自动离职，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要脸，还好意思和没事人一样天天在馆里晃荡，就连苏怡菲这么高冷爱惜羽毛的人在出了这件事后，竟然也松口教她潜水，还不是看在韩越的面子上，果然不管表面怎么高冷的人，内里都是要拍领导马屁的。 最最让她要发疯的事，因为这件事，韩越还专门找她谈过一次话，虽说自己做的隐蔽让人拿不到任何证据，但韩总话里话外的意思多少都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了，可恶的是他还微笑着告诉自己，楚瑶有个亲哥哥，就是楚氏财团的老总楚荆，果然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有些人生下来就不用奋斗的，楚瑶如此，苏怡菲也如此，有些人即便机关算尽，历经千辛万苦不过像是别人眼中的笑话，再努力又怎样？能力再强又怎样，还不是不如人家会投胎的人。 只见刘欢欢冷笑着看向楚瑶，“不错啊，这么快就拿到aow的潜水证了，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新手是没有资格担任动物训导员的，还有漫长的实习期要走。” 见刘欢欢冷漠的表情，楚瑶深吸一口气，挑眉微笑道：“至少我离目标更接近一步了，以后的工作，更要请刘部长多多关照多多指教了。” 刘欢欢不屑的想，你的所谓梦想不过是富家小姐的游戏罢了，这么快就拿到潜水证，还真当是自己奋斗的结果，微微抬头，在驯养动物的领域，刘欢欢还是相当自信的，“指教谈不上，做为资历最浅的新人，打扫工作依然需要你来完成，当然，你也可以向韩总撒个娇，估计韩总会给你开个后门什么的也说不定。” 听了刘欢欢的话，楚瑶并没有被激怒，只是再次不亢不卑的笑着道：“刘部长，其实我很享受和这些小东西在一起的时光呢，所以，加班打扫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享受的。” “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同这些动物建立什么深厚的感情，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极地海洋世界赚取更多的利润，接触多了，心软了，自然就下不去手训练了，练不出来的动物，只有被淘汰一条路可走。”靠墙将双手抱在胸前，刘欢欢嘲讽的看着楚瑶天真的样子。 “淘汰？”楚瑶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有些不理解“被淘汰掉”是什么意思。 “一只怎么也训练不出来的表演动物，馆里自然不会留着它，你以为咱们这是搞慈善的么？必然是被交换走或者转手交给别的馆。即便韩总想留，也要顾忌其他股东和领导的意见，海洋馆毕竟还不是一言堂呢。”刘欢欢在说到韩总时故意加深语气，像是在警告楚瑶，抱上韩总的大腿也不一定就能够为所欲为。 “我相信，每一个成功的企业都有自己的企业文化和人文关怀，冷冰冰的赚钱机器是无法长久维持下去的，所以，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可以让这些小动物们在愉悦的环境下完成表演任务。”将刘欢欢的话翻来覆去思考片刻，楚瑶认真的对刘欢欢说道。 韩总办公室 刘世军皱着眉头推了推快要掉下来的黑框眼镜，站在韩越办公桌对面向他汇报道：“今天李康达那边将钱转走了。” “我知道。”韩越挥了挥手中的那份文件，隐约可以看到上面附加着一头白鲸的彩色照片和详细资料，“刚传真过来的，大概半个月后，新的白鲸就会到了。刘会……我好像没有亏待你，镜框不合适了就去重新配一副。” 听了韩越的话，刘世军的脸隐约红了一下，只见他略有些尴尬的再次用手背拖了拖镜架，“我带习惯了……要钱时，这份文件也发到我的邮箱了，我看过了，这种状态的白鲸才这么点钱，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我总觉得里面有问题，别再引进个不健康的……” 见刘世军不安的样子，韩越冷笑了一声，“不符合常理？我和你打个赌吧，就这价钱，李康达那老东西肯定都抽了至少三分之一，有问题，自然是有问题，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谁都懂，不舍得花大价钱，怎么能让他这头老狐狸往坑里跳？他想作死那咱们就成全他，咱们只要保证自己是干净的就好，至少这头白鲸这么便宜的原因……他们这么急着脱手，这白鲸自身健康没有问题，那么问题肯定就是出在奥兰多海洋馆上了，我会让刘嘉派人盯紧那边的。” “那我就从下个月的预算中再多加一笔白鲸驯养费。”见韩越胸有成竹，刘世军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考虑下个月又要多一笔大开支。 “恩，我会通知驯养部那边做好接收准备。”点了点头，韩越示意刘世军可以下去了，然后支着下巴像是一直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段时间，再次换了个姿势，像是一直无法做出决定，随后又翻了翻放在眼前的关于这头白鲸的资料，其实韩越过目不忘，关于这头白鲸的资料早已烂熟于胸，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再次浏览了一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内网秘书科，“让驯养部楚瑶来我办公室一趟。” 除了入职报道那次，这是楚瑶在正式成为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员工的一员后，第一次踏入韩越的办公室，此刻的楚瑶已经没了第一次来的那种紧张感，只是好奇韩越怎么会在上班时间将自己叫到办公室来，因为在单位来说，两人级别相差太大，实在是没有直接沟通工作的机会。 “韩总，您找我？”敲门经过同意后，楚瑶推门进来，看到韩越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好奇问道。 “瑶瑶，坐，别这么见外，叫我韩哥就行。”抹了把脸，韩越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座椅，示意楚瑶坐下，自己也坐在旁边的另一个沙发座椅上，一双长腿随意的翘起，看似非常疲惫。 “工作时候还是叫韩总吧。”按照韩越的安排，楚瑶坐在了一旁的沙发椅上，猜测韩越找自己的意图。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丫头，穿着极地海洋世界统一的运动套装，将近一个月的磨砺没有让她有丝毫颓废，反而越挫越勇，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散发着与刚入职时完全不同的自信，如玉石般磨掉外皮，逐渐露出盈润的光芒，不怪她在学校时能够一路披荆斩棘，这种性格的姑娘放在哪里，都会有大放异彩的那天。“听说aow都考下来了？苏怡菲可不是一个好老师。” 听韩越说到考潜水证的事，楚瑶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她是个好老师，我也是个好学生，所以学的自然快，考下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啊，不过，这件事还是要谢谢韩总牵线，要不我到哪里去找这个亦师亦友的好老师。” “那驯养师资格证怎么样了？”楚瑶的自夸并不给人一种不自量力的感觉，反而让韩越也跟着心情愉快起来，她的自信给人以一种值得信任的安全感，这也让韩越对自己将要说的事更加有信心了。 “理论知识已经过了，初级证书应该在这几天就下来了。”楚瑶想了想，算了算大概的日子说道，“接下去的中级资格证就要有专门的驯养动物给我打配合了，不过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馆里的所有动物演员们，都会乐意与我配合的。”说到这些动物们，楚瑶的眼睛平白又亮了几分，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对这些动物充满了热情。 “初级证书还有几天就能下来，那时间正好刚刚好，如果我现在给你一个新的海洋哺乳动物，你能带么？”将翘起的腿放下来，韩越用双肘支着膝盖，一双眼睛审视的看着楚瑶，突然扔出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从未想过这么快就能有专门的驯养动物，楚瑶被这个炸弹炸的脑中一片空白，半晌说不出话来，拥有属于自己的海洋动物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机会来的太快，快到她还毫无准备，“可是…我只是初级驯养师，还需要跟着师父学习……” “你觉得刘欢欢还能教会你什么？至少你的理论知识不比她少，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你不想将自己的爱心训导理念付诸实际，看看效果如何么？”看楚瑶一副神经断线的样子，韩越双眼死死的盯着她，“机会很好，如果这次不把握住，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还会有下一个无主的动物等着你。” 第二十六章：委以重任 听了韩越的分析，楚瑶着实斟酌了一阵儿，韩越也由得他沉默着思考，半晌过后，楚瑶才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是什么动物？” “白鲸，下周就能到了，接替大白的，我不懂驯养师那一个圈的事儿，不过白鲸的脾气怕是都不太好，说实话，我不是很放心教到刘欢欢手里，你知道的，大白送到驯养部，没多久就没了，东海极地世界再有钱也经不起这种事多来几次。”韩越见楚瑶动摇了，就说起了这个即将引进的动物，也将也许会出现的麻烦和辛苦详细说了说。 听到是白鲸，楚瑶的双眼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打从海难那次，她还没见过真正的白鲸，虽说对所有海洋动物都有好感，但她最想接触最想见的，必然还是白鲸，心中那六分犹豫在听到是大白鲸后也立刻被打消了去，再一听说之前的白鲸是交给刘欢欢驯养的，心中更是一痛，她这些天对刘欢欢的驯养手段可算是有了深入了解，哪里忍心看着大白鲸被刘欢欢那样对待，立刻坚定的点了点头，“成，既然韩总信任我，那我也乐意尝试尝试，至少，会保证它的健康。” 见楚瑶坚定的眼神，韩越知道她将这头白鲸接下来了，不自禁的掏出一颗烟点上，默默的吸了几口，烟雾缭绕中思索片刻，才下决心似的将剩下的半颗烟按掉了，及其严肃的对楚瑶说道：“你要向我保证，能够确保自己的安全。” 楚瑶知道韩越做下这个决定有多难，先不说将这样贵重的动物交给还是个新人的自己，在海洋馆里会有多大的阻力，光自己哥哥那一关就不容易过，可谓是吃力不讨好，于是回答韩越道：“韩总，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最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有……可不可以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哥哥……” 听了楚瑶的请求，韩越突然笑了一声，知道她是怕楚荆知道了会阻止，笑着道：“我以为你对楚荆是没有秘密的呢，毕竟楚荆一和我们说起你来，都是多么多么乖巧听话。” 见韩越一脸揶揄的笑意，楚瑶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过眼珠一转，笑着说道，“正是因为做惯了乖巧听话的妹妹，哥哥才不会怀疑我背着他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而放松警惕啊，等我和这头白鲸建立了感情，我会邀请他来看我的表演的，到那时，他就会放心了。” “说实话，我之前很大一部分担心，也是怕楚荆阻止，你可千万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否则你哥哥真的会杀了我，不过，即便你驯养成功了，估计因为隐瞒的事，我也免不了要挨你哥一顿收拾。”见楚瑶狡黠的小眼神，韩越深深感受到楚荆白疼爱了楚瑶一场，估计是不知道自己乖巧的妹妹实际上是个很有自己主见的姑娘。 “不过，你顾忌这么多，阻力又这么大，为什么会决定让我来驯养白鲸呢？”虽然对韩越让她来驯养白鲸持感谢态度，但楚瑶还是非常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作为一个商人和领导者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为什么……”韩越思索着重复了一句楚瑶的问话，才抬起头来道：“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我很期待你改变驯养部的驯养风气么？你当我只会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不知道那些动物的真正生存状态么？我觉得你的性格，是可以扭转这种不良风起的，特别是，看你连苏怡菲都能搞的定，就更加坚信你能搞定那些动物们了，毕竟苏怡菲可是比那些庞然大物还可怕的存在，我更相信，你会比刘欢欢做得更好。” 楚瑶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疑问竟然能得到这样一种回答，这一刻起，突然对韩越的印象又有了一层更深刻的改变，似乎这个韩总已经完全不是之前那个冷冰冰的韩总了，更为自己来到这座海洋馆的决定感到庆幸，之前教授总和他们说，人活着，总要做点什么，她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让这些可怜可爱的动物们活的开心快乐。 “韩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这些动物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虽然我没有什么资格，但是，我还是想替这些动物们谢谢你，也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改变驯养部的现状。”楚瑶很认真的看着韩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向他保证。 一周后的下午，临下班前，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总经理韩越、副总经理李康达、财务总会刘世军，兽医科科长刘婷、办公室主任刘嘉、驯养部部长刘欢欢、后勤保障部部长郭文东都没有丝毫要下班的样子，只等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才一个个从办公室出来往会议室走去。 刘欢欢换好衣服，正要往会议室走，就见楚瑶也擦着头发从换洗间出来，不由皱起了眉毛，看了眼还未打扫的表演台，“怎么？卫生打扫完了？下班够早的啊。” 见刘欢欢一副挑刺的模样，楚瑶赶紧摇了摇头，“不是，刚办公室来电话，说是要我去会议室开会，等会议结束，我再收拾表演台。” “你？”听办公室竟然还通知楚瑶开会，刘欢欢一脸疑惑的表情，这次会议的内容她大致上知道，去的都是与白鲸有关的人员，为什么要通知楚瑶去？和她有什么关系？刚想要细问，就见挂表上显示快要6点了，也就没有说什么，向会议室走去。 楚瑶进入会议室时，最头上的两个正复席位空落落的，依次排开的座位上坐的各位都是中层领导，只有她一个普通员工，便很自觉地坐在了最后的位置上，就这样，也引来了众人好奇的目光，见楚瑶一副受邀前来的表情，便又转而去看刘欢欢，刘婷与刘欢欢坐在一起，贴近她道：“怎么你还带了个小尾巴过来？韩总知道么？” “她？她可不是我叫来的，据说是办公室请来的。”没好气的回了刘婷一句，刘欢欢转而看向与自己打对桌的刘嘉，表情十分难看，按说自己家员工受邀参加会议，也应该是办公室通知她，由她通知员工，刘嘉这次直接约过她的做法，简直就摆明了不把她放在眼里。 见刘欢欢冷冷的目光扫过来，刘嘉撇撇嘴，微微耸了耸肩，十分想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韩总让直接通知楚瑶的，又不是我的工作失误。 而财务总会刘世军则沉默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桌子，像是能看出一朵花来，由于低着头，不合适的镜架总是时不时的往下滑动一下，他便又不厌其烦的将它顶上去。就在他重新顶了第8次的时候，会议室外传来了两种不同的脚步声，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都对准了门口，就见韩越和李康达似是掐着点同时赶到，在这种会议上，来的最晚的，自然是分量最重的，下位的人自然是要等上位的人，若是上位的要早到，那下位的必然更早到些，在座都是人精，自然会拿捏时间，唯独李康达李副总，次次掐着点要和韩越同时到达。 韩越似乎也是烦了他这一套面子工程，不耐烦的边走边看向同时往会议室走来的李康达，李康达自然是也看见了韩越的，只见他努力纠结起脸上的赘肉，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站在门口像是要与韩越寒暄几句，可韩越却丝毫没有要与他闲谈的雅兴，从他身边走过连停都没停一下就迈步走进了会议室，朝主座坐了下去，似乎也不那么在意谁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了。 得了个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的荣幸，李康达心里却也没什么开心的，反倒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索性前几天刚入账的那笔钱足以都贴那受伤的心灵，所以也就面无表情的咳嗽两声，跟着坐在了韩越身边的副坐上。 韩越整了整衣领，将扣子解开了一颗，用眼神扫了一眼，见该来的人都到齐了，便看向刘嘉道：“资料发下去吧。” 因这次会议属半私密性质的，极少人参与，刘嘉身为办公室主任又第一助理，自然也就兼职了秘书工作，站起身将眼前的几份文件分发下去，大家拿起文件翻阅起来，见都是一只白鲸的照片图片与详细资料。 “明天晚上大家加加班，这头白鲸到馆，几个部门打配合，保证万无一失，特别是刘婷，派几个可靠的人，重新检查一下它的身体状态，这几天你们兽医科24小时3班导，千万保证它进入新环境的适应过程。”给大家留下足够的时间翻阅资料，见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韩越放下了手中自己的资料，开始会议的第一句话。 被委以重任的刘婷听了韩越的安排，再次仔细查看了一下夹杂在资料中的白鲸体检报告，点了点头，看向众人，“没问题，这份体检报告是它登船之前做的，白鲸本就是及其敏感的动物，航运的速度大家都知道，这一路颠簸，它的精神或者身体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些许问题，不过我和兽医科全体员工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证让它健康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二十七章：白鲸到来的准备工作 听了刘婷的话，韩越点了点头，看向刘欢欢，一字一句道：“刘部长，你们驯养部也要做好准备，等这头白鲸适应了咱们东海的生活，就会从兽医科转到你们驯养部，我希望大白是最后一头死在驯养部的白鲸。” 听了韩越的话，刘欢欢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韩总这话毫不客气，可以说是非常重了，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将大白的死算在了驯养部的头上，刘欢欢张了张嘴想说表演动物定期都有兽医科查体，后勤部与养殖部也是负责食物引进与水温环境，怎么就能单单赖在她的头上，可是她知道这样一说势必要得罪其他几个部门，只要不傻就只能闭嘴，满肚子的反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法说出口，再加上之前发帖的事也带着点心虚，让她不敢太过放肆，只得把这份儿“委屈”往肚子里吞。双眼盯着资料点了点头，“知道了韩总。” “很好。”见刘欢欢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韩越点了点头，再次看向楚瑶，“这头白鲸，我想让楚瑶担任驯养员，就在昨天她已经拿下初级驯养员资格证了，大家有意见么？” 在座众人虽然都是中层领导，但各管各的部门，特别是海洋馆这一块，更是隔行如隔山，不是本职工作，不会有人多插嘴，虽然大家都好奇如此贵重的动物竟然由一个才入职没多久的新人来驯养，也大多只是多看楚瑶两眼，不会发表什么反驳的言论，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一片沉默中冒了出来。 “我反对！”没想到真有人会反对，众人的目光都刷的一下聚集在了刘欢欢的身上，驯养部的部长反对自家新人做大白鲸的驯养员，这种同室操戈自相残杀的职场好戏很少明火执仗的上演，也让众位都来了兴致，熊熊八卦之魂燃起，全部屏住呼吸只等接下去的表演。只见刘欢欢寒着一张脸，双眼似乎能冒出火光来，直直的看向韩越，再次一字一顿得道：“我反对！” “反对理由。”似乎早已料到刘欢欢会反对，韩越并未怎么震惊，也没有自己权威被侵犯的不爽，只是随手继续翻阅着这头即将引入的白鲸资料，连眼神都没有给刘欢欢一个，只是平静的要她给自己一个理由，白瞎了刘欢欢那坚决坚定的眼神与表情。 “她一个刚刚接触驯养工作的新人，您要把如此贵重的动物交到她手中？不是在开玩笑吧？据我所知她上个星期才刚刚拿到潜水证书，平常也就做做辅助表演工作，连海洋动物都没怎么接触过，您也太不把这头白鲸的健康当回事了。”刘欢欢怕是气的狠了，说出的话也都字字带刺，“请您再斟酌，毕竟白鲸太过贵重了。” “任何新人都有第一次的，如果一直不信任新人，新人又怎么能有进步呢？”韩越将资料放下，看向刘欢欢道：“据我所知刘部长不也是从新人干起的么？” “那不一样。”刘欢欢看着韩越反驳道：“一般的新人都是由当海豚驯养员开始的，我之前并不知道她已经拿到了初级驯养员证书，如果知道，会等引进海豚时，给她一条海豚练手，毕竟与其他表演动物比起来，海豚的价格是最便宜的，即便出了问题，后果也是能够承担的起的，如果楚瑶等不及了，正好于鹏离职了，他之前驯养的小黑我就分给阿祥代管了，可以交给她来照顾。” 听了刘欢欢的话，韩越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她的话有道理，随即看向楚瑶，平静的问道：“楚瑶，你怎么看？” “我认为我可以担任新引进的大白鲸训导员工作。”见韩越看向自己，楚瑶表情认真的回道。 “你一个新人哪里来的自信？你知道白鲸的性格特点和驯养方式么？你知道一头白鲸多少钱么？不要因为你的盲目自信就让海洋馆承担如此大的风险，楚瑶，我看你是疯了！”听见楚瑶的话，刘欢欢在面对楚瑶时彻底没有了丝毫尊重和收敛，刻意将话说的大义凛然。 “我不知道一头海豚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一头白鲸多少钱，我只知道所有海洋动物在我眼中都是平等的，都是唯一的，我不会因为谁的价钱高低就选择不同的驯养方式，对所有动物，我都会小心翼翼让它们愉快健康的生活。”听到刘欢欢一直拿动物价格作为评判标准，楚瑶的内心十分气愤，难道便宜的动物就可以用来练手，贵重的动物就要小心翼翼的看护么？同样的生命还要分三六九等？压着内心的波澜，楚瑶坚定的看着她保证道。 “是啊，有钱人真是不一样，反正就算搞死了也有钱赔偿，可是你别忘了白鲸属于一级保护动物，全世界不足万只，如果因你的失误而死掉，可不光是赔钱就能了事的。”冷笑一声，刘欢欢听得出来楚瑶话外的意思是她唯利是图，她当然唯利是图，楚瑶是什么家庭出身，从小到大就没有经历过缺钱的大小姐自然有心情有情怀去讲什么众生平等，又怎么会知道出身贫寒的人缺钱时的窘迫，她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的唯利是图。 听到刘欢欢的话已经有些失去冷静，韩越不耐烦的打断了这无意义的争吵，“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楚瑶就专心的照顾这头新来的白鲸，不要在做那些打扫工作分心了。” 听到韩越就这样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刘欢欢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喊道：“韩总！这是我驯养部的传统，新人打扫卫生是我部门内部的事情，并且打扫卫生对新人也是一个锻炼，也是熟悉部门运作与海洋动物建立感情的方式之一。” 见这件事刘欢欢又有意见，韩越的眉头终于不耐烦的皱了起来，“据我所知，之前你们部门进人，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传统，楚瑶来之前，打扫卫生的事情都是后勤部的保洁人员在做。” “那是因为之前我们部门从没有招过新人，能够进入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都是极有经验的训导员。”见韩越一心向着楚瑶，刘欢欢也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似乎在向所有人说这个楚瑶就是通过韩越走后门进入的东海。 微微一笑，韩越将后背靠在椅背上，不再看刘欢欢，直接面对后勤保障部部长郭文东道：“照刘部长这么说，那么从此以后后勤保障部的保洁员就少了很大的一项工作了，既然用不了那么多人，文东啊，该辞退就辞退，我东海不养闲人。” 见韩越突然将问题撂到自己身上，郭文东深觉自己承受了所有的压力，不敢腹诽韩越，只能埋怨刘欢欢多事，很明显这是韩总要照顾的人，你在这拼命拦着是什么个意思，眼巴巴的看着刘欢欢道：“刘部长……您别让我为难啊，好好的驯养员，抢我保洁的工作做什么，现在我保洁部的保洁员有个工作多不容易，何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呢。” 听了郭文东的话，刘欢欢心想，哪里是我为难你，明明就是韩总在为难我，也知道如果此时在坚持下去，那么就不光是得罪楚瑶一个人了，她再不懂事，也知道如果真闹到开除几个保洁员，自己在东海也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索性抬起头来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见刘欢欢没什么话说了，韩越站了起来，看向所有人：“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不是身兼多职导致什么都做不好。任何部门的任何规矩都不应该大过企业规定，这是我东海海洋馆任何一个员工的本分，散会。”话音落下，韩越当先往外走去。 这次好会议着实比较压抑，导致会后大家都迅速起身离席，谁也没闲心留下互相寒暄，众人陆续走出去，只有刘欢欢还坐在座位上，坐在最后的楚瑶最后一个走过刘欢欢身边，就听到刘欢欢突然出声冷笑道：“你拿到初级证书了？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心机婊！” “我也只是昨天才刚好拿到证书的，还没来得急向您汇报。”听到刘欢欢的话，楚瑶停住脚步却没有看她，只平静的说。 “没来得急向我汇报，却有时间同韩总说，这会议还正好在你拿到证书的第二天开，你和韩总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啊，不过不要以为当了白鲸的训导员就是胜利了，我等着你哭的那一天。”刘欢欢同样没有看楚瑶，冷哼一声，似乎已经料到楚瑶接手白鲸后将会出现很多问题。 听完刘欢欢的话，楚瑶没有再说什么，即将担任一头白鲸的喜悦足以抹杀一切挑衅和不愉快，于是只是平静的走了出去。呆坐了一会儿，刘欢欢的火气并没有消掉，反而越来越炽，只见她咬着牙突然站起来，往办公区域走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原本李康达正拿着一个小木盒子仔细擦拭着，却突然看到刘欢欢不请自来，连门都不敲就直接推门进来，李康达不禁皱起了眉毛，低声呵斥道。 第二十八章：苟且 “我来自然是找你的，上个月你让我发那个帖子，同我说让我与你统一战线，你就是这样帮我的？为什么在会时不帮我说话不站在我这边？！我怀疑韩总处处为难我，跃过我直接任命楚瑶担任白鲸训导员就是知道了这件事，在给我难堪。”自认为已经与李康达统一战线，却没想到在会议时他却选择冷眼旁观，这让刘欢欢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听了刘欢欢的话，李康达并没有急着辩白自己，只是慢条斯理的将小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两枚纹理相似，大小一致，重量相当的文玩核桃，看着这两枚小核桃，李康达瞬间眼前一亮，“啧啧啧，看这三菱麒麟纹大官帽，外形粗犷、纹路美观细致，大扣底，菱形脐，真是精品啊，还是杨波了解我，知道我就稀罕官帽，哈哈哈。”说话间，就将两枚核桃取出来，放在手里颠了颠，然后盘玩起来。“我说刘部长啊，你说你在会上激动什么，你是什么级别，你是咱们花大价钱挖来的优秀驯养师，成日里和一个新人计较，自降身份。” “你自然是不急的，我可不一样了，我这是防范于未然，她是个新人，但架不住有人捧她，人家后台多硬，有没有本事又有什么关系，我看这个架势，离把我挤走不远了。”冷笑一声，刘欢欢赌气的坐在李康达对面的椅子上，有些厌烦的看着李康达盘玩核桃的手。 “你天天让她打扫卫生，她能犯多大错误？你还能因为她打扫的不干净开除她了？想要让她犯大错，就要舍得放权，这收拾人啊，要不就不动，要不就一下把人按死，平白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做给谁看啊。”见刘欢欢依旧不为所动，李康达不由的叹了口气，将核桃放下，走到她的身后，双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似带着亲昵的样子将脑袋靠在她的脸庞边上，在她耳边小声暧昧说道，“我自然是向着你的，我又不是韩越这么不识货，不向着你我还向着那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啊。” 强忍着李康达的嘴唇轻碰自己的耳朵脖颈，刘欢欢半张着嘴，半晌犹豫的道：“那万一，万一那条白鲸真让她训好了……” “你知不知道那条白鲸是我引进的啊傻丫头，那条白鲸什么德行只有我知道，虽然身体没问题，但是我觉得那头白鲸的精神绝对是不正常的。”看着刘欢欢依旧不放心，李康达哈哈大笑起来，“就算韩越那小子不指定驯养人，我也会偷偷给你消息，让你别接手这条白鲸的，你是不知道，据说这条白鲸在被捉上来后，就一直不爱吃饭，除非点击，否则不会有任何动作，就那么沉在水中，这个精神疾病，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要不是有问题，无法驯养，又怎么会这么便宜出手？” 听了李康达的话，刘欢欢垂眸思考了片刻，将手轻轻的附上了李康达附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偏过头来暧昧的捏了捏，“你确定？这头白鲸有精神问题？” 被刘欢欢小手捏的十分舒适，李康达色迷迷的看着那双白嫩的小手，继续小声狠狠的说道：“何止精神问题，那头白鲸还相当危险呢，或许不光是危险，还十分不吉利，你知道么，只半个月，这头白鲸的驯养员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头白鲸的白鲸池中，接下去的一个星期后，购买这头白鲸的股东，也死在了这头白鲸的池中，两人都是溺亡，至今也没查出死因，对驯养员来说，失足落水淹死，是不是很可笑？” “这种危险的物种你也敢买？”刘欢欢听了这话有些震惊的转头看向李康达，颇有些不可思议，“不是人工养殖的海洋动物，从海中捕捞的动物确实很容易野性不驯，对人类怀恨在心，的确非常危险……” “所以韩越想要让楚瑶当驯养员，不是正好么？最好她发生点意外，咱们不光可以通知媒体大肆报道他的任人唯亲，还可以让他多一个楚氏财团这样一个强劲的敌人，一举两得啊。”见刘欢欢转过头来，一双红唇略带震惊的微张着，像是邀吻一般，李康达本就不是正人君子，早已垂涎她的美貌，毫不犹豫的轻轻用自己的嘴唇碰了一下，一脸陶醉的表情。 猛的被沾了便宜，刘欢欢眼中闪过一丝恶心，但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露出一抹勾人的笑容，“姜还是老的辣啊，您还真是够坏的。” “对谁坏，我也不能对你坏啊，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么？”拍拍刘欢欢的肩膀以示安抚，李康达突然笑了起来，“这次去美国，特意给你带了个好东西回来。”李康达用那双满是褶皱的手轻轻摸了一把刘欢欢水嫩的脸蛋，随后走到柜子边，取出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双手将木盒取出，摆在办公桌上，李康达伸出手来，示意刘欢欢自己打开看看。 坐在椅子上看了李康达一眼，刘欢欢眼珠转了转，站起来，缓缓将手附在盒子上，轻轻揭开盖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根花纹繁琐犹如哈利波特电影中的魔法棒一般的棍子，将这根棍子取出来，刘欢欢拿在手里把玩着，半晌突然回头道：“这是训导棍？” “好眼力，这是最新式的训导棍，别小看它，这东西不光是徒有其表，可随意伸长到5米长，底部这颗宝石，这是点击开关，电副正好能让动物感受到最大限度的疼痛却不会对它们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李康达从身后伸出手臂围住刘欢欢，半抱着她教她使用这根最新式的训导棍，下巴却暧昧的在她的发顶摩擦，“听说这头新引进的大白鲸，只有在动用电击时，才会有反应，我专门买来送你的。这可是你的秘密武器啊，到时候那个小丫头片子搞不定了，你在出手，岂不是更加凸显你的能力？” 听了李康达的话，刘欢欢眼前一亮，也不介意他那双油腻的手在自己身上占便宜吃豆腐了，回过头来主动附上了自己的身体，将下巴枕在李康达肥厚的肩膀上，一双红唇在他耳边吹着气小声撒娇道：“算你有良心，我就知道，在这个海洋馆里，也就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了，你要是能更进一步，该多好啊……” 被美人在耳边吹着香风，李康达心中自是舒爽异常，满腹豪情陡升，拍了拍刘欢欢的后背，随后将双手滑到她的腰部搂紧，冷笑道：“听我的话，好好为我办事，这一天不远了，到时候你就是这海洋馆的馆长夫人，还做什么训导员啊。” 刘欢欢将手撑住他的双肩，一双大眼睛定定的瞅着他，晃着他的肩膀娇滴滴的说道：“那您可别让我等得太久，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在这暗无天日连阳光都看不见的海洋馆里和一群牲口在一起，你看我皮肤都不好了，脸色也苍白苍白的，我早就受够了！” 第二天晚上11点左右，楚瑶还是那一身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的运动套装，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却被她仔仔细细的编成了结实的麻花辫服帖的垂在脑后，站在镜子前左右捯饬着。 一旁刚从书房出来的楚荆本想去泡一杯咖啡，却在看到楚瑶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只见他靠在楼梯栏杆上惊讶的看着自家妹妹，这还是自己那个从不爱照镜子不爱臭美的的妹妹么？接着撩起袖子看看表，“我妹妹也学会打扮了啊……不过这都几点了？是要出去么？” 听见哥哥的声音，楚瑶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头看向楚荆，“哥啊……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出来哪里能看到我妹妹这么认真的在打扮呀？这是有男朋友了？”女为悦己者容，楚荆想不出如果不是有了男朋友，楚瑶怎么会大晚上的还在这梳洗打扮，又一想，什么正经男人会在11点以后约女友见面约会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别胡说！是我们馆里有大事儿发生呢。”听了哥哥的猜测，楚瑶翻了个白眼，将刚梳好的麻花辫甩在身后，三两步靠近哥哥，一脸喜色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 听了妹妹的话，楚荆强忍着笑，也学着妹妹的神秘表情低声问道，“霍！一个海洋馆，还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啊？这么神秘，难不成引进了一条美人鱼？还是哪只海龟成了精了？” “啧！别瞎扯。”看自家哥哥不正经的样子，楚瑶故意白了他一眼道，“什么美人鱼，什么海龟成了精，你们公司才出这怪事呢，我们这啊，今天要引进一头大白鲸！我终于可以近距离接触大白鲸啦~~这是自那次飓风我落海以后，第一次见到大白鲸呢，为我高兴不？” “什么叫我们公司啊，就和你没有楚氏股份一样，今晚要进大白鲸么？你去干嘛？离远点啊，一头大白鲸好，不代表所有白鲸都是友好的，特别是这些野生动物，再经过驯化也都是有野性的，就算家养的狗还有狂性大发的呢，千万别大意……”听到引进大白鲸自家妹妹也要去，楚荆又是一脸担心，“这个韩越也是的，怎么什么事都拽上你……我看他就是看上你了……” 见哥哥越说越没边，楚瑶看看表，快到集合时间了，赶紧上前打断了哥哥的话，“行了行了，我要走啦，您还真以为您妹妹是人民币人人爱呀？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还得陪着你呐，怎么也得看嫂子进门了才找对象啊。” 第二十九章：白鲸抵达 “你和我比？男人和女人能比么，我再晚找都不愁……”楚荆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自家妹妹早已听不下去，早已连蹦带跳的跑下楼往外冲了，连忙护着手里的咖啡也往楼下跑去，“哎！别跑这么快！我送你过去！” “不用啊！忙你的吧，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啦。”摆摆手，楚荆只看到她的衣角从门口一闪而过，恐怕这个妹妹的心早飞到海洋馆了，不禁摇了摇头，暗自着嘀咕女大不中留，大了心就野了，就算没找男朋友也留不住人。 楚瑶连蹦带跳的窜上出租车，当到达馆内时，发现大多数人的车都已经停在了停车场，后勤部部长郭文东正一边抽烟一边打着电话联系什么，见到楚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馆内，示意楚瑶先进去，这是楚瑶第一次半夜进入海洋馆，因不是开馆时间，所以只开了一个小偏门供人员出入，从偏门进去，只见馆里只开了几个偏灯，在人少情况下被大型鱼类等海洋生物所包围，还是有些恐怖的，迎向大门的超大玻璃池中正在注水，几名后勤人员正将假山一角搬开，检测水质，兽医科的科长刘婷更是一脸严肃的观察着水温等情况，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刘嘉则寸步不离的站在韩越身边，韩越则坐在一旁供游人休息的珊瑚型靠椅上。现场唯独没有刘欢欢与李康达的身影。 楚瑶走进去看了看那高达十几米的玻璃大幕墙，在昏暗的环境中，这块幕墙更显得高大，想到以后这里将入驻一头与自己建立深厚感情的白鲸，楚瑶就兴奋的合不拢嘴，“笑什么呢，一脸花痴样，谈恋爱了？”刚检测完数据，刘婷一回头就看到楚瑶一脸白痴的笑脸，不由也笑了起来，打趣道。 “啊……怎么你也这么说，今天我哥还和我说，我是不是谈恋爱了呢。”见刘婷也这么说，楚瑶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只是期待看到大白鲸啊……对了！刘大夫，以后我的大白鲸，就要由你多多关照了。” “我看你这个表情，以为你是在期待见情郎呢，见男朋友也就这个表情了吧。照顾好每个动物的健康，是我的职责，放心吧，我会尽最大努力照顾好它的，不过，这么快就变成你的大白鲸啦……”耸了耸肩，刘婷抱着双臂看着不断上升的水位，笑着不经意说道。 听了刘婷的话，楚瑶暗自琢磨了下，可不是么，当初和伊健林谈恋爱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开心过，并且，好像也没有刻意梳理过头发……当时自己怎么想的来着，男女双方的结合应该是注重内涵和心灵共鸣的，外表只是肤浅的，可是今天要见大白鲸了，自己怎么也变得这么肤浅了呢…… “嗯，头发梳的不错。”就在楚瑶琢磨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麻花辫好像被拽了拽，回过头，竟然是韩越一副严肃的样子在拽自己的辫子，“从你的打扮来看，就知道你是十分重视自己的第一个驯养动物的，这种精神值得鼓励。” 将辫子从韩越手中拿出来，楚瑶憋着笑道，“那是当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众人说笑间，只见郭文东挂了电话掐了烟，一路走到韩越身边道，“韩总，已经卸货了，大概还有1个小时就能到馆里了，李副总押车，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刘欢欢还没来，用再给她打电话么？” “不用给她打了，驯养部楚瑶在就够了，有小情绪也要给人发泄一下。”听了郭文东的汇报，韩越点了点头，“让李副总不要放松警惕，慢点不要紧，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够了，水不要注满，等白鲸来了随车的水也倒进来就应该正好满了。”一直注意着水面高度的刘婷突然喊停，将水面控制在了整个玻璃大幕的三分之二处。 “刘科长，随车的水可能不会太干净，明天开馆以后灯光一打，视觉效果可能会不好。”刘嘉听了刘婷的话，皱着眉看着未满的水面，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要紧，都是活水过滤系统，多过滤几次就干净了，如果都是新水，怕白鲸一时适应不了生病。”刘婷摇了摇头，“白鲸是很娇贵的动物，格外小心些比较保险，楚瑶。” “刘科长。”听到刘婷喊她，楚瑶连忙回到，“怎么了？” “白鲸智商相当高，我的老师曾经和我说过，白鲸很有语言天赋，它们的内部语言堪比人类，还有不同的方言，还会吵架，是十分可爱的动物，与智商高相对应的，则是它们的高敏感，这头白鲸不是人工繁育的，而是野生白鲸，要它适应海洋馆的生活是非常难的，不光会抑郁，还会对人类充满憎恨，这就需要驯养员有异于常人的耐心和爱心，才能建立起牢固的双方信任关系，如果发现白鲸食欲不佳，心情抑郁，就要尽快与我联系，因为心情不好很容易引发它们的免疫系统疾病……”见楚瑶认真的看着她，刘婷不禁严肃的将喂养白鲸的注意事项一条条的讲给楚瑶听，讲到后来，自己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我知道你肯定都有提前做过功课，但是不要嫌我啰嗦，毕竟之前大白，本不应该死的……我希望，咱们联手，能够保住这头白鲸的性命，就像你说的，让它快乐开心的生活。” 听到刘婷这样说，楚瑶脸上的笑意满满收敛起来，很认真的回复道：“刘科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履行自己的承诺，它在我这里，一定不会出事的。” 就在楚瑶刚保证完时，不远处的郭文东突然指挥着几个后勤人员指挥着一个极其庞大的起重机开了进来，也是水族馆的大厅够高够大，否则连这个起重机都摆不开，“都让一让。”一个后勤人员示意大家伙远离正对着大厅大门的玻璃大幕，让这个起重机占据了这个位置。 就在起重机就位后没多久，大厅外突然响起了一辆大车刹车的声音，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接着就看到李康达大步走到厅内，韩越连忙迎上去，同李康达握了握手，随后李康达道，“一切顺利，可以卸货了。” “辛苦了李叔，剩下的交给他们办吧。”将手收回来，韩越示意大家跟他出去，这是楚瑶见过的有史以来最大的货车，那长度堪比两节动车，上面安放着一个类似集装箱的容器，方方正正，想到那头白鲸就被困在这样一个盒子中，楚瑶心中突然一阵说不出的不舒服与心疼。 还未等楚瑶心疼完，几个健壮的后勤部男员工就已经打开大厅的大门，训练有素的将台阶上重新铺设了一层光滑的踏板，踏板刚铺就完成，一直未下车的司机直接缓慢的将车开到大厅中，车尾停在早已搭设好的起重机旁边，两边有工作人员将挡板一撤，那超大的集装箱就缓慢的滑到了起重机边，一系列动作看的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毕竟所有设备都过于庞大，稍有差池就差之千里。 将集装箱卸载下来后，货车就直接开出了大厅，重新回到院中，众人搬着梯子爬上集装箱，将钢筋绳与集装箱上部的挂钩相连接好，随后纷纷跳下，示意起重机的操作手慢慢的将集装箱不偏不斜平稳的吊起，直接吊在那一超大的玻璃幕墙后，最后在郭文东的一声令下，箱门打开，集装箱中的海水倾泻而下，伴随着一头巨大的白色大鱼全部倒入水中。 当那头大白鲸被倒入水中时，楚瑶一个箭步上前，将脸紧紧的贴在玻璃幕前，看着那头白鲸一个挺身在水中打了个挺，随后安静的沉入水底，好似对新环境完全没有任何好奇，那沉入水底的白鲸却恰巧与楚瑶隔着一个玻璃幕贴在了一起，站着的楚瑶同那头白鲸正好眼对眼的互相看着。 这是一头年轻健壮的雄性白鲸，它的身体中央横断面大致呈圆形，往两端逐渐变细，额隆极为鼓起而突出，就像是一个充满温暖油脂的气球，它的嘴短而宽，腹部与侧面凹凸不平，内部充满脂肪，胸鳍宽阔，胸鳍尖端上翘。尾鳍异常华美。这头白鲸原本只安静的随着水波下沉，但那双如大黑豆般的眼睛在看到楚瑶时，突然较大幅度的转动头部看向楚瑶。 白鲸的眼睛与人类不同，并没有眼白，是一片漆黑之色，犹如黑洞一般，按理说并不能从它的眼中看出太多的情绪，但见这头白鲸对自己有反应，那双眼睛与自己对视时，楚瑶还是一瞬间觉得无法呼吸，那种神秘、危险、野性与力量相结合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她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双手也牢牢的按在了那块玻璃幕上，两个生物跨种族般的用眼神纠缠起来。 第三十章：它叫LUCK “怎么会这么大……”众人没楚瑶的敏感与感性，虽然之前这头白鲸的长度、重量与照片都被翻看过无数次，可真正见识到这头庞然大物时，还是被它的健壮与庞大所震惊了。 “这要比之前的大白大很多啊……”韩越皱眉抬头看着这头白鲸，虽然隔着玻璃幕，虽然这头白鲸安安静静并没有展示出自己的力量与野性，但已经足以震撼大家的内心，使人悠然升起一丝恐惧感，他有些后悔让楚瑶担任这头白鲸的驯养员了，这头白鲸的体型和力量不需要刻意，只一个不在意，就能够轻松的使楚瑶丧命，下意识的用目光去寻找楚瑶，只见楚瑶正犹如孩童一般睁着一双大眼睛紧紧贴在玻璃上看着这头白鲸，没出息的样子让人看着暗自发笑，仔细观察楚瑶，她的表情中有惊喜，有震撼，有迷恋，有激动，唯独没有恐惧。 “那是自然，虽然没有经过鉴定，但是这头海怪应该是迄今为止捕捞上来的有史以来最大的白鲸了，健壮有力，野性十足，性格就像狡猾的猫科动物，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听了韩越的感慨，李康达也微笑的点着头赞同，似乎对自己引进的这头白鲸非常满意，还不忘戏虐的看向楚瑶，原本以为楚瑶这个小丫头在看到这头野性十足的白鲸时会吓的面无血色，可只看到这头白鲸张开它那张滑稽的，天生嘴角上扬带着些许皱摺的嘴巴突然对着楚瑶的方向吐了一个硕大的泡泡，这个泡泡在水中晶莹的缓慢上升，好似能将楚瑶的整个脑袋包裹起来，然后突然破裂，碎成星星点点，惹得楚瑶忍不住嘴角上扬双眼弯弯，悄悄的小声咯咯笑着，然后回应它般在那玻璃上哈出了一片白雾，一根手指在白雾上画下了一个漂亮的心形。冷哼一声，李康达不再看楚瑶，心想她哭得日子还在后面。 “楚瑶。”同样看到他俩互动的还有韩越，这一幕互动让他吊起的心慢慢下去了一些，也许这头白鲸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随后缓慢说道：“给它取个名字吧，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可以么？”听了韩越的话，楚瑶猛的回过头来，眼中的还有没来得及消除的璀璨星光，“叫luck可以么？它就是我的幸运星……我感觉它就是那头白鲸。”楚瑶的后半段话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并不妨碍韩越点头，“可以，幸运很好听。” 得到赞同，楚瑶再次将头扭向白鲸的方向，仿佛一刻也不愿再将视线偏离，悄声嘀咕着，语带愉悦，像是在分享情人之间的秘密，“luck，听到了么？以后我就是你的啦。” “好了，刘婷，你部门留两个人24小时观察luck情况，文东，找人把卫生打扫好，其他人可以撤了。”见白鲸成功入水，没有出现任何差错，韩越也是松了口气，看看表，已经凌晨4点多了，“太远的人可以在员工休息处休息休息，没有紧急工作的，明早放假一天，加班费月底会打到各位的账户上。” 听了韩越的话，众人皆兴奋的欢呼起来，由于第二天放假，基本没人留在员工休息处休息，宁愿走远点的路回家好好美美的睡上一觉，于是都一哄而散往外走去。 见大家都走了，韩越也打算往外走，却看到楚瑶依旧一副迷恋的表情坐在白鲸对面，对自己所说的话恐怕都没有往耳朵里进。于是停下脚步，“用不用搭我的车回家，明天放你一天假。” “啊？我么？”半晌楚瑶才反应过来韩越是在跟她说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可以留在这里么？我明天不想放假……我想多陪陪luck，韩总，什么时候能把它移到驯养部呀？”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与这些动物接触，建立信任，让它们敬畏你，服从你，就像熬鹰一般，一开始都是特别耗神特别辛苦的，休息好了才能跟他们进行较量啊，再说了，一晚上不回家，不怕你哥着急啊？”这下韩越不光担心楚瑶被白鲸伤到了，还要担心她自己把自己累病。 “为什么要它敬畏你，服从你？我和luck肯定是可以和平共处，平等相待的，它那么美，那么漂亮，那么聪明，我们一定会是最好的搭档。”听到韩越说到敬畏与服从，楚瑶颇有些惊讶，摇头道：“如果说敬畏，也应该是咱们敬畏这些庞然大物啊，这是大自然的恩赐，老天将它带到我的身边，我只有感激和诚惶诚恐。” “你啊，是着了白鲸的魔了，看你这痴迷的样子，估计这白鲸也舍不得伤害你。”摇了摇头，见楚瑶一副梦幻中的样子，韩越不再劝她，笑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大门。 第二天一早，当刘欢欢来到驯养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每天都最早出现在表演训练间的楚瑶，不禁怒火中烧，问一边正在整理小鱼的杨菲道：“楚瑶呢？她请假了？” “楚瑶啊？呐，我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她就在那窝着呢。”抬起头来看了看刘欢欢，杨菲用手背擦了擦下巴，指了指最角落的一个玻璃幕墙边，只见楚瑶像是小动物般蜷缩在那个幕墙边上，正睡得香甜。 看到这幅场景，刘欢欢面无表情的往那处走去，所有员工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看向刘欢欢与楚瑶的方向。这块玻璃幕的另一方就是海洋馆大厅的那一面超大玻璃幕，这种设计既可以让驯养员时刻观察白鲸的动态，又可以让游客们一进门就看到大白鲸。离进后，刘欢欢看着玻璃幕中那头静静沉在楚瑶身边的白鲸，仿佛两个好朋友抵足同眠，更是拧紧了双眉，用手狠狠的敲了敲一边表演用的小锣，铛铛的声音传来，惊得楚瑶猛的睁开眼睛，一脸蒙圈的表情迷茫的看着那头白鲸，白鲸不管睡着还是醒着，都是睁着眼睛，并没有因为锣声而有任何动作，眨巴眨巴眼睛，盯着那头白鲸看了半天，楚瑶才迷茫的转过头来看向一边怒气冲冲注视着自己的刘欢欢，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道：“刘部长……” “几点了！馆里发你工资来上班，就是让你来睡觉的？前辈们都在干活呢，独你一人在这偷懒，怎么？有韩总当后台，有自己的驯养动物了，就原相毕露了？”像是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刘欢欢冲着楚瑶大喊道，“就算新引进的白鲸暂时不能参与表演和训练，也不代表你没事干了，辅助前辈表演训练等都是你应该做的工作。” 抹了把脸，因是自己的错误，楚瑶抿着嘴站直听训，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更不好找借口说自己盯着这头大白鲸看了一整晚，只羞臊的趁刘欢欢训斥间隙不停道歉。 就在刘欢欢不依不饶间，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只见办公室主任刘嘉同兽医科科长刘婷、后勤部部长郭文东一起往里面走来，“你们刘部长呢？” “刘部！有人找！”见有人来找，几名早看楚瑶可怜的小伙子赶紧高声喊刘欢欢的名字，听了有人叫自己，刘欢欢眯眼往门口看了看，只得打断了自己还未骂够的话，狠狠瞪了楚瑶一眼，往门口走去，“今儿是怎么了，什么好日子啊？几位主任科长的都跑我这来了？” “你驯养部进了一头大白鲸，多添了一个吃饭的，当然是好日子啦。”郭文东率先笑了起来，指了指玻璃幕墙后的那头无精打采的白鲸。”就是这头白鲸可能是因为刚换地方，有些不太适应，一直沉在水底，很影响游客心情，韩总说要不先引到驯养池中熟悉几天环境。” 跟着刘欢欢走过来的楚瑶一听说是和大白鲸有关的事情，连忙上前两步跟着听了起来，“luck是不太活泼，不会是生病了吧……” “生病应该是不会，昨晚的临时检查，看它身体还是不错的，属于特别强壮的那种。”刘婷一边安抚着楚瑶，一边往表演厅走去，看着这一个个冒头看向自己的小动物，在走到海豚训练池附近的时候，突然一溜水柱冲着她直喷过来，直浇了她一个透心凉，引得那头海豚的驯养员阿祥连忙厉声制止道：“小花！下沉！”听到命令的小花不情不愿的在驯养员的手势下慢慢游远了，可目光还是很具有警惕性的看着岸边的刘婷，只见刘婷擦了擦湿淋淋的脸颊，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继续往前走，还没过三分种，就被另外一股水流又呲了个正着，一名女性驯养员赶紧跟上呵斥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外的小海狮。总之，这个兽医科的科长像是与所有动物都有过节一般，走到哪边都是不友好的水柱伺候，引得楚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悄悄问一边的杨菲，“菲菲姐……刘科长怎么这么不招动物喜欢啊……” 看了看楚瑶好奇的目光，杨菲有些无奈的笑着道：“可别小看这些小家伙们，一个个的都顶的上两三岁孩子的智商，小孩子最怕什么？最讨厌什么？是不是最怕打针最讨厌去医院啊，它们自然知道刘科长走到谁那谁就要倒霉了，这是用自己所特有的方法驱逐她呢。” 听了杨菲的话，楚瑶更加惊讶于这些顽皮的小东西们了，虽然有些对不起刘婷刘科长，但突然觉得这些个性鲜活的小家伙们简直就是太可爱了，每一个都好想抱在怀里揉一揉。 第三十一章：小黑的归属权 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在初建时就考虑到了大型动物的运送及换池问题，所有水族箱之间都是互通的或者有水道，如果需要，只需将升降玻璃挡板打开，就可驱使海洋动物来到另外一个池中，省去了很多的麻烦，这次将大白鲸luck换到表演训练厅的白鲸池中，也十分的便捷，由后勤人员将通道的玻璃挡板升上去，然后水流自会带着白鲸往表演厅的白鲸池中冲去。 这头刚进入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白鲸luck就这样被引入了白鲸池中，看着这个大家伙静静的浮在池中，没了玻璃的阻隔，楚瑶更加欢喜，要不是有驯养员条规规范着，她怕是要立刻跳到池中与白鲸近距离接触了。 进入白鲸池后，刘婷近距离观察了下luck的外表和精神状态，楚瑶则一脸紧张的站在池边，生怕自家的luck也像那些小动物们一样没有礼貌，可也不知是让她失望还是让她高兴，这头白鲸虽然是一头年轻的雄性，却完全不活泼好动，反而沉着冷静的像是个老者。 “看肤色、额隆的形状、牙齿状态，应该是没有问题，我看他并不是精神不好，而是本身性格就有些沉闷，当然，如果还不放心的话，过几天我们会组织一次深入性的身体检查。”观察半晌，刘婷点了点头，笑着站起身来，“我在这可是最不受欢迎的存在，先回去啦。” “那我也撤退了，你们忙吧。”见刘婷要撤了，刘嘉和郭文东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随着她往外走去。 自这头白鲸来到白鲸池中，楚瑶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luck，腻在池边就和这样便能与它有更深层次的交流一般，看的刘欢欢连连冷笑，“离它远一点，这种未经驯化野性难训的畜生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冲上来一口把你叼下去吃掉。” “怎么会呢，如果它要做，之前就做了，是么luck？你救过我是不是……”自动忽略刘欢欢口中的畜生俩字，楚瑶一脸温柔的看着这头面无表情也是笑脸状态的白鲸。 见楚瑶已经魔怔，刘欢欢自认已起到提醒的义务，便不再搭理她了，转头看向一直缩在角落里的海豚小黑，自从于鹏走了之后，小黑的情绪就一直调整不过来，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摸样，它的现任训导员阿祥也很是无奈，别说训练新剧了，它就连原先的表演也失去了热情，天天如一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一般哀叫着，让几个真正关心它的驯养员和楚瑶都心疼不已。 “还是不行么？”刘欢欢寒着一张脸看向那头小海豚，小黑是一条特别敏感的海豚，立刻察觉到刘欢欢看向它不善的视线，好似惊吓过度一般低声鸣叫着往更深的水里蜷缩着，大家好像都能从它那一副万年不变的笑脸上看到恐惧一般。 走到小黑的水池边，刘欢欢伸出手来，摆出“出水”的动作，口里呵斥着“跳！”的命令，可小黑却深记得她对自己的伤害，只敢偷偷的用那双黑豆一般的眼睛在水中看着这个女人。 “跳！”见小黑完全不听命令，刘欢欢更加严厉大声的呵斥道，可结果与之前一样，只让小黑往更深的水里缩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刘欢欢转头看向阿祥，不满的问道。 “于鹏哥走了之后就这样了，这两天状态越来越不好，估计是想于鹏哥了。”阿祥挠了挠头，心说其实在面对我的时候还不至于不听话，估计是被你之前的恐怖手段吓到了，才会这样。 见怎样也无法将小黑叫出水面，刘欢欢的脸色越发难看，停顿半晌，突然转身回到更衣间，取出一根全新的训导棍，再次回到小黑的池边。 “这是啥啊？欢欢姐拿的这是魔法棒？这是要对小黑施法了么？”一个站在阿祥边上的女训导员见刘欢欢手中拿的东西，悄声在阿祥耳边嘀咕着，语调中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随后见阿祥一脸紧张，不禁安慰他道：“别这么严肃，小黑躲得远，训导棍敲不到它，在水中阻力也大，就算碰到它了也没事，不疼的。” 就在这女训导员的话音刚落时，只见将训导棍延长放入水中的刘欢欢好似按了什么键，只听轻微的滋啦声划过众人耳朵，隐约可见一丝蓝光闪过水面，池中的小黑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声破空的哀鸣在表演厅中响起，就见它猛的冲到池面直接打了个挺再次狠狠的摔了回去，惊得众人都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泡在白鲸池中的luck却突然微微抬了一下头，眼周的肌肉微微收缩了下，扫视一圈周围，紧接着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形态，沉默的继续沉在水池中。 将训导棍收回来，小黑依旧在水池中哀鸣着，好似哭泣，却也没有再沉入水中，刘欢欢再次冷笑了起来，“看来这新产品还真是挺管用的，可以在咱们馆推广一下，阿祥，将火圈拿来，趁着它还知道怕，让它跳一个试试。” 众人担任训导员当然是为了一份养家糊口的工资，但更多的，也是存在对动物的热爱，否则一般人也无法忍受常年泡在十五摄氏度的冷水中，一天天的不见阳光只能接受灯光的照射，现如今看到这样明目张胆的虐待行为，也是人人心中都有些不忍和气愤，不过是看着刘欢欢是顶头上司的份上没有阻止。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清脆并伴着火气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众人的视线瞬间刷的一下集中在了楚瑶的身上，是了，现在部门里还有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会帮这些动物出头，这次大家的目光都不再是看热闹了，反而带着些许的鼓励。 “你说什么？”刘欢欢见楚瑶在部门里如此大声的冲自己喊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瞪视着她。 “它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这样对它！它对你的恐惧是日积月累的，它只有三岁孩子的智商，自然是不懂太多，只知道远离危险！”见小黑在池中哀鸣，楚瑶的火气看起来比刘欢欢还大，终于肯离开白鲸池，气冲冲的走到刘欢欢面前，恶狠狠的与她对视着。 “你是什么东西……你算老几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一个狗屁不是的新人，还敢质疑我的驯养方法。我告诉你楚瑶，这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刘欢欢不可思议的看着楚瑶，第一次看到楚瑶这样充满斗志的与自己怼上，不禁深觉权威受到了挑衅。 “不管我是什么东西，不管我算老几，你都不应该把你的暴戾和坏情绪转嫁到小黑的身上！这是对动物的不公平和失责！”斗志昂扬的楚瑶满心是对小黑的心疼，还有对于鹏离开的愧疚，只见她咬着牙恶狠狠的对刘欢欢喊，将这些情绪都吼了出来。 “你跟我讲这个？对待这些动物你们不比我更加草率么？因为地位权势，就这样将一头白鲸草率的交到一个新手身上，这就是对动物的负责任？还有，你是不是没有背过海洋动物驯养员的职业定义啊，作为一个驯养员，运用动物行为学原理和驯养员的引导、调教，对水生哺ru动物的动作、行为进行有目的的训练和改造，使其动作、行为具有表演价值和观赏价值，通过驯养师与水生动物的动 作、行为配合，完成训练和表演任务，你这样博爱，就天天盯着看，就能将这些听不懂人话的东西训练成功了？”刘欢欢冷笑着批判楚瑶的行为，“想证明我是错的，那就做出比我更好的成绩。” “那您又知不知道，作为海洋动物驯养师的必备条件之一就是要对动物有爱心有耐心，做事要细心，对待动物始终真诚，请问您哪里做到有爱心有耐心了，您又哪里做到对动物真诚了！我自然会训练好luck的！也请你以后不要这样对待小黑了！游客和小朋友不一定就喜欢看海豚钻火圈啊，一个好的故事构造或许远远比让动物表演这些危险性极强的动作要更有可看性。”见小黑还像个受到极大刺激的孩子那样恐惧的不敢冒出头来，楚瑶满心痛惜，恶狠狠的盯着刘欢欢手中的训导棍，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类竟然会制作出这样外表华丽内里肮脏的东西。 “呦，你这是还想跨界当编剧啊？”听了楚瑶的话，刘欢欢嗤笑一声，转头对所有驯养部员工道：“下个月的表演训练统统不做了！这头白鲸和小黑交给楚瑶来排练，我看她半个月时间能做出什么受欢迎的新剧来！”说完这句话，刘欢欢又再度盯着楚瑶，一字一句道：“我等着你将这头白鲸训出来，也等着你的新剧本！看下个月有多轰动！” “交给我就交给我！”见刘欢欢这样盯着她，楚瑶骨子里的倔强劲儿也冒了出来，不由分说把这活儿给揽了下来！“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再对付小黑了！” “哼，那是自然，既然交给你了，我自然都不会再管，不过如果入座率不满，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我的训练方法训练！听到没有！”刘欢欢将手中的训导棍收起来，一边表明自己不管，一边面无表情的从楚瑶身边走过。 第三十二章：动物界的问题儿童 刘欢欢走后，众人看向楚瑶的目光或多或少带着同情，楚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想了想不由脑中一片空白，再看了看继续在池中毫无反应好似装死的luck，另一个池中吓的缩头缩脑的小黑，深觉这俩简直就是动物界的问题儿童，不由觉得未来世界一片昏暗。 luck是楚瑶第一个真正驯养的动物，她拿着一小桶鲜鱼走到池边，轻轻唤着luck的名字，luck却毫无反应，见luck沉默抗议，楚瑶将一条小鲜鱼放在水中搅来搅去边搅动边继续呼唤luck的名字，可luck依旧毫无反应。第一次喂食就严重受挫，楚瑶满心抑郁，从到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这么长时间，这头白鲸还没开口吃过饭，想自己对它那么期待那么喜爱，它却对自己毫不在意，就像所有母亲一样，一顿不吃生怕自家孩子饿死，楚瑶担心的要命，边拿着鲜鱼引诱，边小声哀求着，“luck，吃饭好不好，咱们不表演节目了，就好好吃饭好不好？求求你啦~~” 不管楚瑶如何哀求引诱，luck依旧纹丝不动，如果白鲸能闭上眼睛，众人好像看到一个沉稳老练的长者眯着眼睛闭目养神，而楚瑶就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红着脸小声的喋喋不休又怕吵着长者休息，对长者留下不好的印象。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午饭楚瑶吃的也是味同嚼蜡，这边对luck完全没有进展，倒是小黑在她拿着鲜鱼引诱时警惕的上前将小鱼叼走，想必过段时间就会逐渐放下警惕心，倒不是十分让人担心了。 下午上班，楚瑶一开始还拿着小鱼引诱，半晌，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突然将放小鲜鱼的水桶放在一边，抓着一条小鲜鱼就迈过池壁要往水中游，还好被手疾眼快路过她身边的阿祥一把拽住。“你要干嘛！你疯了你！” “……它或许是到新环境害怕，我就是想把鱼喂到它嘴边去，它尝一尝就知道好吃了，也知道我对它没有恶意了！”被阿祥批评，楚瑶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违反安全规范的，于是心虚的小声说着自己的理由。 “你哪只眼睛看到它是因为害怕新环境才不吃饭的？！你看看小黑，那才是海洋动物害怕时的表现，你看看这头白鲸！四仰八叉的飘在水里，谁知道它在琢磨什么！你还要下水去喂它？你知不知道它张张嘴就能把你吞了啊，对于未经驯化的野生动物，还未确定无害之前，驯养员是绝对不允许下水的你知不知道！”见楚瑶还有心情回嘴，阿祥也是气的不轻，“我算是知道刘部长为什么这么烦你了，自作主张，不把自己安全当回事。” 见阿祥真是气得不轻，楚瑶连忙道歉，生怕他把这事汇报给刘部长，刘部长再汇报给韩总，如果韩越知道她不顾安全规范，一定不敢再让她驯养白鲸的。“阿祥，我错啦，你别着急，千万不要告诉刘部长啊……” 见楚瑶好似真的知道错了，阿祥瞪了她一眼，重新看向白鲸道：“新进馆里的海洋动物几天不吃饭也是正常的，放心吧，不会饿死的，不过你以后千万不要搞这种危险动作了，如果驯养员出危险了，造成伤害的动物也不会有好下场，很有可能要面对的就是终身禁闭，为了这些动物，你也不要在这样了，这次我替你保密，下次我一定会告诉领导的。”再次狠狠警告了楚瑶一翻，阿祥才松开她的胳膊，往后台走去。 一边领着小企鹅一步一摇走过来的杨菲见楚瑶挨骂，也笑了一声，“你啊，真是无知者无畏，野生动物哪里是这么好驯化的，慢慢来吧，有点耐心，不过你和刘欢欢的赌约，说实话，我是真不看好你，这半个月你能让这头白鲸对你给它取的名字有反应就不错了，你看它这状态，典型的消极不抵抗政策，野生动物和人工繁育的动物不一样，它们的警惕性是很高的，对人类别说不亲近，很大一部分都怀有极大的敌意，你真的是要小心点，白鲸伤人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总之，有点耐心。” “谢谢菲菲姐。”楚瑶咬了咬下唇，有些沮丧的看着手中的小鲜鱼，心想可是我不是别人呀，动物不是对人类的善念恶意最敏感的么，luck怎么会不知道我对它的感情呢。 下班时间到了，楚瑶目送着驯养部的员工一个个换衣服走人，或许是她的坚持和爱心打动了这些已经有些麻木的驯养员，好几个资深员工在走前都对她报以鼓励的微笑，偶尔有几个还会拍拍她的肩膀小声说句加油。 这些老员工态度的转变给了她极大的鼓励，见表演厅已经没有人了，楚瑶深吸一口满是海水腥气的湿润空气，重新给自己鼓起精神，对着空旷的大厅大声喊了一句“楚瑶加油！”这一声喊在大厅里回声嘹亮，一整天萎靡不振的小黑刷的一声从水中冒出来，冲着她吱吱叫了几声，见小黑终于稍有些活泼了，楚瑶连忙走上前去摸摸它圆圆的喙，见小黑依旧挺着身子拍打着前鳍，海豚就是这样一种亲近人类的动物，就算不是人工饲育，就算是野生海豚，十分热衷于与人类玩耍，动物有时就是这样单纯，你对它好了，它就能感觉到，它就会回报以百分百的热忱，楚瑶将身子俯下，用脸蛋贴了贴小黑的脸和喙，它这才心满意足，也许是因为不喜欢的人类走掉了，它也就放松了心情，在贴近楚瑶的水边撒了欢似的游来游去，它圆滚滚的身体在水中就像是一个小型鱼类，看起来憨态可掬，简直就不用表演就能萌化人的心，这个调皮的小东西时不时还用尾巴拍打上水花溅蹲着的楚瑶一身一脸。 见小黑如此活泼，楚瑶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时不时伸出手去，在小黑露头的时候反击似的也往它身上泼水，一段时间后，一人一海豚都累得够呛，小黑露着脑袋看着楚瑶，楚瑶也趴在池壁上看着它，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都没发现不远处的白鲸池中，luck似乎浮上了水面。 “小黑，你说luck为什么不理我啊？”玩闹结束，楚瑶又想起了luck的问题，不由皱起眉头，一边用手拨拉着小黑池中的水，一边对小黑说道，而小黑只是吱吱的叫着，不知道是在回答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被白鲸救过啊，飓风把我从船上卷到海里，你的同类也想救我的，可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最后是一头超大的大白鲸把我从海底驮出来的，虽然我同很多人说过，但是他们都不相信。”虽然不知道小黑听懂了没有，但小黑一直有在吱吱的回复她，楚瑶决定继续说给小黑听，“我和你说个秘密啊……”她突然俯下身，小黑也超配合的立刻将上半身更加努力的挺出水面，将侧脸贴在楚瑶的嘴边，“我觉得luck，就是救过我性命的那头白鲸，你说缘分这个东西是不是很神奇。”听了这话的小黑突然转头用圆圆短短的嘴巴碰了碰楚瑶，随后继续欢快的游走了。 摸了摸湿乎乎的脸蛋，楚瑶不禁也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二货！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啦！” “从刚才就看到你在这傻了吧唧的和这头小海豚在聊天，还好意思说它是二货。”一个凉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楚瑶回头一看，竟然是苏怡菲抱着双臂靠在门边正一副微笑的摸样看着自己，脱下工装换上自己衣服的苏怡菲一副时尚的打扮，精致的妆容配上飘逸的大卷长发，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怡菲！你怎么来啦！”楚瑶眼前一亮，立刻招了招手，“快来！小黑现在也是我的啦！” “我这不是听说上面分给你一头大白鲸么？看看你是怎么受挫的。”苏怡菲一边朝楚瑶走去，一边略带嘲笑的看着她。 见苏怡菲这样说，楚瑶不禁翻了个白眼，踱步到白鲸池边上，“你就坏在这张嘴上了，受挫呐，是必然的，但是你看我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嘛，早晚要拿下这个坏脾气的家伙！” 听了楚瑶的话，苏怡菲不禁想到了她当时为了让自己教她潜水而缠着自己时的场景，不由感同身受，略带同情的看了眼这头白鲸，“也是……听说你和刘欢欢吵架了？” “怎么连你都知道了……”楚瑶听苏怡菲这样说，不禁对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八卦速度十分叹服，就连苏怡菲这样不合群不喜八卦的人竟然都有耳闻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太过分了，竟然用电击来对付小黑。” “然后你就被她激的同她打赌了？你是不是傻？”见楚瑶憨憨傻傻的样子，苏怡菲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一副看傻子的同情眼神看着楚瑶，“你知不知道刘欢欢就算再坏，品行再不好，她在驯养界也是很有名气的，经验丰富又有手段，否则凭什么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刚成立驯养部时要高价把她挖来？” 第三十三章：海洋馆闹鬼 “我这不也是被激的么……我已经知道错啦，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怡菲……你要帮帮我啊。”被苏怡菲说的抬不起头来，楚瑶难过的听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抬起头来，眼睛晶亮亮的看着苏怡菲，“对啊！怡菲！你帮帮我！” “什么？我怎么帮你……咱们本就不是一个部门的好吧。”再次看到楚瑶这样的眼神，苏怡菲立刻提高警惕，当时她就是天天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然后才摊上了这么多事。 “咱们可以跨部门合作嘛！我把小黑和luck拉到你们表演场地去，你那场地又漂亮又大，还连着海洋隧道，还有那么多漂亮的珊瑚、小热带鱼、大海龟、蝠鲼……在那演戏肯定更有气氛更华丽漂亮。”楚瑶一面说着一面想着演出效果，不由越来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等等等！我同意了么？就你家那什么小黑、luck是宝贝，我的小热带鱼就不是宝贝了啊？你知不知道海豚是食肉动物？你知不知道白鲸吃什么？把他们放到我的表演场地去？放到海洋隧道里？哈，你是想让大家伙儿看一场海底大逃杀么？亏你想得出来，我告诉你，别说门儿了！窗户都没有！”听楚瑶说的越来越不靠谱，苏怡菲当即皱起眉头，冷冷的拒绝道，这些小热带鱼可都是她的命，岂容楚瑶这样没轻没重的糟蹋。 “……哎呀，我忘了白鲸和海豚吃小鱼了……”听到苏怡菲语调越来越冷，楚瑶也想到了这一点，激动的心情像是被浇了一桶凉水，唉声叹气的又坐回了白鲸池边，垂头丧脑的样子让苏怡菲都忍不住不好意思怪罪了，“你啊你啊，有这乌七八糟的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luck对你有反应吧，别到时候不说表演，连展示都做不了，那刘欢欢在收拾你，可就真是谁都护不住你了。” 楚瑶也不答话，就这样看着这头白鲸，苏怡菲感慨这得亏是头白鲸，如果是人，早让她看毛了，或者看的不自在了，好半晌，楚瑶才抬起头来，看着苏怡菲叹气，“怡菲啊，韩越说，你整日都在同你那些小热带鱼谈恋爱，我看着也像，那些小鱼都那么喜欢你，日日围绕在你的身边，能感受到你的爱，不过，听说小鱼都傻的，只有七秒钟记忆，这都能同你谈恋爱，你可真幸福，你说我的luck，听说有三岁孩子的智商呢，怎么就不会和我谈恋爱了呢，我那么那么爱它……” “去你的！你才傻呢！我的小热带鱼都聪明的不得了！它们的身上啊，都有我老公的灵魂，自然知道我的感情，而你，傻了吧唧，白给人都不要的，还和你谈恋爱，你看luck像这么傻的么？”苏怡菲最恨有人说她的小鱼不好，狠狠的推了楚瑶脑袋一把，耸的她差点掉到水池里，心想我来安慰她才是最大的错误，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海洋馆里其他人那样看她的笑话，“你自己在这漫漫培养感情吧，我可要走了。” 看着苏怡菲气鼓鼓的往外走去，楚瑶又回头看看仿佛毫无知觉的luck一眼，再次大大的叹了口气，“我傻么？”话是对着白鲸说的，一旁池子里的小黑却很应景的再次立起了身子，一边叫着一边摆出了点点头的姿势，气的楚瑶三两步跑过去抱着小黑的大脑袋使劲儿蹂躏了一翻，“让你点头让你点头！” 蹂躏完，楚瑶坐在边上喘粗气，而第一次被这样玩的小黑好似还未过瘾一般又黏糊过来，想要再来一次，终于被楚瑶恶狠狠的按着脑袋给压到水里去了，“你这个坏东西，也欺负我！” 照例，楚瑶又是最后一个离开海洋馆，按照韩总说的老规矩，保安一直等楚瑶离开后才关闭壁灯，由于楚瑶每次都走的很晚，与这几名保安都很熟悉，走时还说笑了几句。 今天值夜班的是秦国昌，来城里务工的农民工，30多岁的年纪，胆子很大，责任感强，在保安公司培训了三个月就上岗了，因为是在海洋馆当保安，所以领导选的都是阳气很重，胆子很大的人，毕竟海洋馆常年不见阳光，太过阴暗，还是阳气重的人才能压得住。 在今天晚上12点的时候，是最后一次巡视时间，将手电转开，秦国昌开始走每次守夜都会走的路，顺着游客的路线溜达一圈就好了，反正是不走回头路的，一圈转下来正好回到门口。 今天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特别的阴冷，秦国昌的心里有点毛毛的，这个海洋馆布置的很像水帘洞，又像是原始部落，手电照射处，不是稀奇古怪的面具就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与人造暗河，再往两边照去，则是一条条在水箱中游来游去形状古怪的深海鱼类，深海鱼类大家都是知道的，因为生活环境太过黑暗，估计这辈子也没什么人能瞧见它们真正长什么样子，所以它们长起来也就特别放肆，想怎么长就怎么长，导致都有点面目狰狞，偶尔贴着玻璃幕过去，就看到一条比自己脑袋还大的满嘴獠牙的鱼慢悠悠的和自己擦身而过，别说半夜只有地灯，就算灯全开着的白天，如果就一个人进入，也是十分吓人的。 秦国昌越走越觉得那种海水的苦咸苦咸的味道越来越重，这里的通风系统应该是很好的，但由于是海洋馆，还是会有海水腥味儿，可这么浓郁的味道就有些异常了，秦国昌一边细细嗅着，一边警惕的往前走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的心里有点乱，出于直觉，他总觉得这个水族馆中像是有什么在盯着自己。当他穿过鲨鱼馆，进入海底隧道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明晰，他感觉随着自己的脚步起落声，有个相同的脚步也在跟随着他，他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着，在走到一个拐角处时，突然停下脚步，果不其然，那东西好似没想到他会停下，依旧下意识的迈出了一步，那不像是人的声音，落在地上是很粘腻的”啪嗒“一声，秦国昌猛的回头，用手电扫视着，并没有看到真人，只在海底隧道拐角处的玻璃反光上看到很快的掠过了一个影子，那个速度不是正常人能爆发出来的，随着影子的消失，那一连串的“啪嗒”声也很快消失掉了，他浑身都是惊出来的冷汗，咽了咽唾沫，他拔腿就往回追，可除了地上有一小滩水渍外，什么也没有了，穿过海底隧道就是海洋生物标本展览馆，秦国昌觉得自己是没有勇气再继续走下去了，看了看回去的路，决定原地返回。 最快的速度跑回保安室，秦国昌将海洋馆所有的出口都用电动开关锁死，立刻打电话给保安队长邢敏华，那是一个40多岁的退伍军人，任谁睡到一半被吵醒，心情都不会好，本不想接电话，但看到是单位的电话，还是叹了口气接起来，只听到自己手下的这个小兄弟说话声音都带着颤抖，语无伦次的说海洋馆里有人，现在已经将门全部锁死了，想让他去一趟。听到这个消息，邢敏华眨巴眨巴眼睛，心想就算有贼秦国昌这小子也不能吓成这样，原来也是个银样蜡枪头，叹了口气，穿上衣服，邢敏华立刻往海洋馆赶，如果真有贼，也得在早晨开馆前搞定，否则耽误了开馆后勤部的郭部长定是要为他是问的。 跑到海洋馆保安室，就看到秦国昌一脸刷白的坐在椅子上，仔细查看这热成像系统，因海洋馆内太过昏暗，晚上又为了省电关灯，所以监控视频还不如热成像系统能看出个什么来，邢敏华坐到秦国昌身边，一帧一帧的看过去，除了极地馆等少数有体温的动物区，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影子，这让邢敏华狠狠的点了点秦国昌的脑袋，“我看你是睡胰怔了，之前也没见你胆子这么小啊，到底怎么回事？” “真……真的，邢队长，真有东西！我听到脚步声了，就跟着我！真的！”见邢敏华不信自己，扭头提着衣服就要往回走，秦国昌赶紧上去一把捞着队长的胳膊拦住他，神情紧张的好似生怕又把他自己留在这里。 秦国昌比自己小了十多岁，又是农村出来的，邢敏华看他就跟看自家小弟似的，平常也多多照顾，见他这幅摸样，也不忍心立刻就走了，将衣服重新挂回去，将电棍别再腰间，取出两个手电筒，一个自己拧开，一个递给秦国昌，努努嘴道，“走，我陪你走一圈！”见有邢敏华陪着自己，秦国昌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一抹脸上的汗，随着邢敏华就出去了，两人先是来到供电室，将电闸拉开，将壁灯等照明灯都打开，然后继续往游客通道走去。 有人陪着壮胆，秦国昌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一路上也就放开走了，就是走到海底隧道附近还是有些许瑟缩，同邢敏华道：“就走这块的时候，我听到脚步声了……” 见邢敏华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秦国昌脸慢慢红了起来，半晌嘟囔着，“可能，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我出幻觉了……” 转过身来不再理秦国昌，邢敏华继续举着手电往里走，刚走两步，这次轮到邢敏华停住脚步了，后面闷头跟着走的秦国昌差点撞上他，“怎么了队长？” 第三十四章：海洋馆闹鬼2 邢敏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突然盯着地上的一点看了起来，随后走过去慢慢的蹲下，用手去摸了摸地面，秦国昌也跟着走上前，看到这滩水，有些激动的道：“对！我当时回头追过来时，就看到地面有一滩水！” 邢敏华没有理会秦国昌，将粘在手上的液体在中指和拇指间搓了搓，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极其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不像是水……”随后拿着手电四处探照了起来。 “不是水，那是什么……”秦国昌也好奇起来，蹲下身抹了抹那滩液体，触手的感觉粘滑异常，果然不是水，反倒像是软体动物身上所附着的粘液，想到这，秦国昌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随着邢敏华站起来，“这……这是什么东西……” “当时，那东西就闪了一下，就在这拐角处消失了？”邢敏华没有搭理秦国昌的问话，将手电重新摄像地面，转头反问道。 “没错，当时没开大灯，也许是我眼花了没看清，反正真是一转弯就没了……”秦国昌挠了挠头发，看着队长，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迷茫，对自己的视觉产生了怀疑。 “那你看看这个。”邢敏华将手电的光束重新打在海底隧道的圆筒状玻璃上，灯光闪烁间，本该是良辰美景，然而在这样只有两个人的环境里，不时一条巨大的蝠鲼或者小鲨鱼从头顶游过，让人感觉蕴藏着一层令人背脊发凉的危险，只见那光滑带着弧度的玻璃上，也粘着不多的几滩不明液体，光束顺着这几滩液体往上照，只见这液体的印子一直到玻璃顶部才停止，看着这一幕，秦国昌瞬间双腿一软，面条一样出溜到地上，有些站不起来了，“队长……” 人的大脑非常发达，并且极其善于脑补，往往能够根据一条极其细微的线索就脑补出一出好莱坞大戏，看着这液体印记，秦国昌与邢敏华对视一眼，发现所想基本一样，秦国昌之所以在转弯后就没看到那个东西，是因为那个东西并没有逃窜，只是轻而易举的上了玻璃，很有可能当时就在秦国昌的脑袋上方看着他……是什么东西身上能分泌出这样的粘液，是什么东西能轻而易举的附着在光滑带着弧度的海底隧道玻璃上…… “起来，往回走。”邢敏华拖着秦国昌的胳膊将他拽起来，脸色凝重的带着他往保安室走去。 当天夜里秦国昌就发起了高烧，连夜被邢敏华送去了医院，从医院出来，邢敏华就来到了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后勤部郭文东的办公室。 “部长。”邢敏华咽了咽口水，将门关进，坐在了郭文东办公桌的对面，“我和你反应个事。” 见邢敏华一脸为难神秘的样子，郭文东也来了兴趣，这个老队长一直是很值得信任的手下，从他担任保安队长开始，整个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从没出过任何意外，他对他是十分的信任。 “咱海洋馆，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邢敏华大概也觉得自己要说的这话有些难以启齿，很容易被当成神经病，就像他昨晚看秦国昌一样，不过他决定还是要报告给郭文东。 “不干净的东西？”以为邢敏华要说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郭文东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听错了。“老邢，到底是你发烧了，还是秦国昌发烧了？” “……郭部长，真的，昨晚小秦把我叫过来，我俩一起走了一遭，确实是看见有不明液体了，又腥又咸，不光地上有，海底隧道那么光滑的玻璃壁上也有，你说那么高又带着弧度的玻璃幕，普通人谁上的去？”见郭文东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邢敏华也有点着急了，费劲儿解释着。 “得，老邢啊，你不是那么迷信的人啊，你是要告诉我咱这海洋馆里，哪个动物成精了么？粘液也可能是潮虫留下的啊，怎么就能想到不干净的东西上去，对了，那些粘液清理干净了么？”郭文东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今早保洁应该清理干净了……”见郭文东突然问起，邢敏华眨了眨眼，下意识的回道。 “那就好，别多想啊，好好上班，对了，也别到处乱说嘴去，什么鬼啊神啊的要是从你们保安队嘴里传出去可不得了，影响了客流量韩总可要怪罪的。”站起来绕到邢敏华的身后，郭文东拍了拍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外走去，“今天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昂。” 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郭文东的脸色，邢敏华张了张嘴嘴，低头往外走去。 “小秦呢？”一早来到海洋馆的楚瑶看保安换成了另一个小伙子张文，不由有些好奇，随口问了问，因为夜班的保安通常都在早上上班后交接班，按说开门的应该是小秦才对。 “小秦凌晨发烧了，还是刑队给送医院去的呢，神志不清的。”那个小伙子挠了挠头向，看样子有些担心自己同事。 “是么……帮我给他带好啊。”按说海洋馆员工众多，部门繁杂，保安队和驯养部扯不上什么关系，但由于楚瑶从上班开始就一直是最后一个离馆的，小姑娘又漂亮又开朗，还从来不会看不起他们，每个夜班保安也都乐于给她方便，给她留个灯啊什么的，楚瑶每次也都十分领情，所以导致楚瑶与保安队成员关系还都挺不错的。 “听说昨晚那保安，是被什么给扑上了，一下就烧到了39度多。”楚瑶往里走时，几个路过的后勤员工从她身边路过，小声嘀咕着，让她有一声没一声的听了个大概。 “可不是，那么壮的小伙子，昨晚咱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我就说这海洋馆啊，阴气太重，常年见不到阳光的，谁知道藏着什么，啧！吓死了，细思极恐啊别说了别说了。”打个冷战，另一个员工一边抱了抱胳膊一边摇着脑袋走了过去。 “……”楚瑶看着她们离自己越来越远，只觉这又是从哪儿传来的八卦，这海洋馆还真是八卦生产中心，大家都可以去当编剧了，不由摇了摇头继续往白鲸馆走去。 今天的luck与昨天并没有什么区别，只偶尔需要换气时浮上水面喷出一股小泉水，楚瑶面对着它能够自说自话一整天，虽然看着他就高兴，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值得欣慰的是小黑恢复的倒挺快，也许是因为不用学跳火圈了，没了心理压力，也乐意亲近她，那宽宽的脑袋，笨头笨脑的动作，好奇的眼神，只能用一个二字来形容。 还好有小黑在，让楚瑶的一天不那么做无用功，也让她能够真正下水与海豚嬉戏一阵儿。 “今儿表演池边上的地好像特别黏，楚瑶你小心点别滑下去了。”看楚瑶那么近距离的在池边与白鲸聊天，阿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早晨保洁走前和他们说起，今天穿着防滑胶鞋打扫时都差点摔一跤，足足洗刷了两遍才将地板打扫干净，好似特别滑腻一样。 “袄，好的，谢谢你啊阿祥哥。”楚瑶扭头对阿祥笑了笑，虽然所有人都告诉她这头白鲸很有危险性，但楚瑶内心里却总觉得这头白鲸是那么温柔，绝对不会伤害她。 当晚，邢敏华再次来到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正裹着毯子有些困意的张文连忙将门打开，好奇道：“队长您怎么来了？” “12点巡视那次，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没说什么其他的，邢敏华咳嗽两声，示意张文同他一起回保安室，看着表等时间。 见邢敏华一脸严肃的表情，张文拽了拽身上的毯子，想起小秦昨天凌晨莫名其妙的高烧，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试探着问道：“刑队，我听说小秦昨晚是被什么给扑上了，真的假的啊……咱馆里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胡说什么！好好上你的班，别传谣造谣的，让郭部长逮着了饶不了你！”瞪了张文一眼，邢敏华再次闭上嘴不说话了，见队长情绪不好，被凶了一顿的张文也不敢八卦了，拿起一边的手机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分针指到12点的时候，邢敏华突然站起来，从屋角找出警棍别再腰间，拿出手电，检查了检查，见队长有了动静，张文也赶紧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拿出自己的手电，“队长，现在走啊？” “嗯，去供电室把边灯也打开，走一圈。”邢敏华下巴抬了抬，让张文去供电所拉闸。 “队长，咱规定晚上闭馆以后不能开边灯，亮着地灯就行了。”听了刑队长的话，张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生怕他值夜时候开边灯被发现了让他赔电费。 “废什么话！要罚钱罚我的！让你开你就开！”见张文没出息的犹豫样子，邢敏华立刻瞪向他，大声呵斥着。 第三十五章：海洋馆闹鬼3 因为海洋馆本就建的像是地下溶洞，所以就算开了地灯和边灯也亮不了多少，有些暗河和人工地洞更是一开始就没有装大灯，所以依旧显得十分昏暗。 这条路两人都走过无数遍，张文自认闭着眼睛也能走一个来回，可这次却莫名的紧张起来，按说自己走时也从来没有紧张过，两个人走，怎么反倒紧张起来了，大概是刑队长的表情太过严肃了，张文看了看刑队长，对自己说道。 两人依旧先通过了“原始丛林”、“地下溶洞”、就在即将进入海底隧道的时候，张文突然拽住了邢敏华的胳膊，张文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他好像隐约听到了粘腻的，“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就像是脚丫踩在胶水上，有些许水声，又有些许粘黏的拔丝的声音，这次声音是从海底隧道的另一头传来，两人对视一眼，手电筒照着前方，整个海底隧道时不时的就会变得昏暗，这是各种大型鱼类游过去时投射下来的影子，地灯和壁灯朦胧的光晕下，让人感觉到某种不祥的气息。 “刑、刑队……那是什么……”张文和邢敏华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心脏拎到嗓子眼儿，确实是有这种声音传来，还时近时远，像是不停的走来走去，张文还是个20多岁的男孩子，听了这声音禁不住结巴起来，身软腿软走不动道。 “别瞎想……可能是海龟池里的海龟爬出来了……咱们去看看。”邢敏华的鼻尖也沁出汗珠来了，按说就算三伏天，在这水族馆中也是阴凉的厉害，不可能让人出汗的。邢敏华知道这时候如果自己怂了，那张文这小子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鼓足勇气往前走去。 “您……您可别骗我……” 张文咽了咽口水，心想我又不傻，这怎么可能是海龟的声音……内心不想往前去，但看邢敏华已经往前去了，整个海底隧道就剩下他自己，在往回走要经过地下溶洞，想想就更可怕，连忙向邢敏华的背影追去，“刑队！等等我！” 穿过海底隧道就是极地世界，第一幕出现的就是“美人鱼”儒艮，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海牛，这个大家伙完全没有传说中美人鱼所拥有的玲珑体态和姣好的容颜，是一种长相吓人行动迟缓的大型肥胖哺乳动物，极其不具有观赏价值，只让人觉得恐惧和肥腻，完全没有游客会想要趴在玻璃墙上与它近距离接触，猛的看到这家伙缓慢的在水中游来，邢敏华默默咽了口口水，捏了捏手电筒，小心向前走去，却好似听到一阵人类的脚步声响起，不由停下了脚步，这时张文也已经追上了他，正巧听到了那段急促的脚步声，“前面……有人？” 咬了咬牙，邢敏华看了看张文，“追！”听着像是人的声音了，张文也没了原先的胆怯，一咬牙跟着刑队长就往前狂奔过去，极地馆是一个一个整整齐齐的隔断，并不存在视觉死角，所以一路跑来，完全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就在他们跑过极地世界一半路的时候，突然“啊——”的一小声惊呼从远处传来，这声惊呼极其短促，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陡然失声，那阵嘈杂的脚步声也随着这声惊呼而突然断了。 张文与邢敏华面面相觑，这声惊呼过后，整个海洋馆好像更加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剩下这两个保安的喘息声，突然，他们的耳边又响起了带着水渍的粘粘腻腻的脚步声，这次，张文突然想，这脚步声，好像是人踩着血液走出来的声音……但隐约听起来，除了粘腻的脚步声，好像还有沙沙的声音传来，就像是这个发出粘腻脚步声的人在拖着什么…… 再接下去的地方就是海洋动物标本展览中心，当张文和邢敏华再次迈开脚步的时候，两人后脖颈已经布满了冷汗，海洋动物标本展览中心应当是光束最强的地方，可那些往常没有生命的标本，在今夜好似都被附上了灵魂一般，让两人觉得自己被这群因各种原因死去的动物狠狠的瞪视着，也许下一秒这些动物就会从福尔马林中、展台上扑向他们。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在大厅中央一步步往下一个场馆挪去，就在快要走出标本展览中心的时候，张文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憋闷的沙哑的呼声，邢敏华赶紧看向张文，只见张文脸色刷白的伸出手指指着一只已经死去的鲸鱼标本头部，只见那头体态惊人的鲸鱼头部边上是一缕短短的头发，看上去就好像这头鲸鱼生吞了一个人，只剩下头发还没有纳入口中，场景看起来极为骇人，吓得邢敏华也是一个机灵，紧接着那处又传来悉悉索索的拖地爬行声音，两人心惊胆战的后退两步，却也是避无可避，前后左右中间均是海洋生物尸体，或被泡在水中，或被风干摆成造型，好似每一只都活了一般。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绕过庞大的鲸鱼尸体，似乎朝着他们的方向挪来，邢敏华大着胆子用手电往地上一照，竟是个几只二十来厘米长短的小海龟往他们的方向爬来，龟爪拍在地上噼啪作响，拖着尾部发出奇怪的声音，“海……海龟！”见是海龟，张文的胆子也稍微大了点，缩头缩脑的跟上前来。 两名保安躲过海龟，来到鲸鱼尸体头部，只见一个年轻男子面部朝下不知死活的趴伏在鲸鱼与墙壁之间，身边则是一个布口袋，里面还有东西不停蠕动着，半晌又探头探脑的爬出个小海龟来，张文咽了口唾沫，与邢敏华互相对视一眼，“队长，这是什么人……” “偷海龟的吧……”见是人，邢敏华不那么害怕了，走上前踢了踢这个男人，见依旧没有动静，蹲下身将这个男人翻过身来，看上去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一头半长的染成棕色的流行发型，双眼死死紧闭着，脸色刷白，勃颈上竟然还有五道血粼粼的爪印，爪印边上好似还有些许透明水渍，见此情景，邢敏华将手哆嗦着往他脖颈处摸了一下，手感黏腻冰冷，这透明的粘液就像是昨夜海洋隧道中出现的是同一种液体。看着手中的液体，邢敏华双唇抖动起来，立刻抬头冲张文嚷道：“报警！立刻报警！打120！快！” 见邢敏华一脸惊骇的表情，张文也连忙手足无措的将裤子口袋中的手机找出来哆哆嗦嗦的拨打报警电话。 第二天一早的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热闹非凡，然而这里的热闹好似总也与楚瑶无关，员工总要比游客早到一个小时收拾场地整理内业等，楚瑶拿着员工卡打卡时，顺便将一篮子精致的水果交给保安小刘，“小刘，听小张说你们今天不值班的要组团去看小秦，帮我捎上点水果吧，自己一个人在城市里打工，病了怪可怜的，还得靠你们这些同事多照顾，哎……我记得昨晚值夜的是小张啊，怎么今早是你？” 小保安刘洛同看着她欲言又止，面色也不是很好看，楚瑶打完卡，楚瑶回头看了看刘洛同，不禁疑惑异常，“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也不舒服么？” “瑶瑶……”小刘看着楚瑶好奇的目光，想到昨晚邢队长让他保密的严厉口吻很是苦恼，他本不是个好说嘴的人，但保安群里都知道楚瑶的好脾气，因为要轮流值夜，楚瑶每次都最后一个离开，所以每个保安或多或少都与楚瑶有些交情，有危险不提醒显得很不讲义气，就连拿着的果篮都有些烫手。“这一阵子，晚上就别加班了，馆里好像不怎么太平。” “不太平？怎么回事？”楚瑶听了这话更加疑惑，馆里能有什么不太平的事情，正想好好问问小刘，同部门的杨菲正从外面打着电话进来，看楚瑶呆愣愣的看着小刘，小刘又为难的看着她，上去挂了电话拍了拍楚瑶的肩膀，“昨晚张文和邢队长好像在馆里抓了个小偷，偷海龟的，就三个月前孵化的那一批，还好抓住了，要不得损失不少呢。” “啥？偷海龟？偷海龟干嘛？海龟也能卖钱么？不是下班了馆里都要锁门的……”第一次听说有偷活物的，楚瑶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杨菲不可置信道。 “有偷狗的，偷猫的，怎么就没偷海龟的了，咱馆里不光丢过海龟，丢过鱼，还丢过娃娃鱼呢，要不是不好拿，估计你那大白鲸都悬，现在的小偷多牛啊，我听他们给我打电话说，那小偷是买票跟着游客进来的，闭馆之后就没出去，直接躲在人工溶洞里了，等闭馆之后，他在出来偷的海龟，正好被邢队长和小张逮着了，现在他俩估计在警局做笔录呢。”杨菲是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出了名的八卦妹，家境一般，对她自己那几只小企鹅感情深厚，之前同楚瑶走得远大部分原因还是刘欢欢不待见新人，她也不愿因为这个得罪部长，冷眼旁观一阵也知道楚瑶的为人不坏，并不是刘欢欢口中的妖艳贱货白莲花，因此也乐意在不得罪刘欢欢的情况下同楚瑶接近接近。 第三十六章：谣言四起 警局里，邢敏华同张文已经待了快8个小时了，对面的警官也快要失去耐心，喝了口浓茶，皱着眉头继续苦口婆心的对两人道：“是你们干的就是你们干的，没什么好藏着瞒着的，刚医院的电话你们也听见了，人没多大事儿，估计就是吓着晕过去了，很快就能醒，抓小偷的过程中，难免有过激或者冲动的地方，你们这不算防卫过当，也不用赔他什么医药费，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呢？我们也只是需要做个笔录，把整件事梳理清楚。” “不是，警察同志，我们也跟您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那样了……”邢敏华看起来比那警官还要烦躁，声音已经有些压不住了，“我们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我们什么也没干，当然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张文一脸疲惫的窝在邢敏华身边，已经连话都懒得说了，白了这警察一眼，一晚上连吓带累的，到现在也没休息过，心想自己本来什么也没干，总不能就这么定我的罪，于是心安理得的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警官迎着一位穿着正式西装，年约四十多岁的男人进来，并向问话的警察介绍道：“这是东海的后勤部长，郭文东郭部长。” 没等这警察说什么，郭文东就一脸微笑的走上前伸出了右手，“东海又麻烦警官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两名员工审问了这么久，是有什么问题么？” 问话的警察黑眼圈浓重的像是画了眼线，两个眼袋快当啷到鼻翼处了，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郭部长，见这一副吃饱喝足睡饱白领精英派头的企业中层模样，心中又是一叹，两个保安就这么撬不开嘴巴，现在又来了个更难缠的，心中再多不满也只得打起精神站起来同郭部长握了握手，“惊动了郭部长，真是不好意思，只是询问下案情，哪里谈得上审问呀。” “袄……那请问询问的怎么样了？我这两名员工刚值完夜班，想必十分需要回去休息。”听了警察的话，郭文东再次像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继续微笑着说道，“接下去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我们东海法务部接手了么？” 这郭文东的话一说出来，警官内心就开始骂娘了，你家员工十分需要休息，那我这个24小时连轴转的就吃饱了撑的和他们聊天玩呢，一上来就说我是审问，接着就要出动法务部，这是句句话里都藏着陷阱呢，难道都不知道协助办案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么？正不忿着，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警官对郭文东露出个不好意思打的表情，就拿着手机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你说什么？那小偷就这么说的？说有妖怪？！妖怪要掐死他？”警官听到电话那边几句话后，就不可置信的小声低吼起来，“给他做检查了没有！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不会是个精神病吧？让医生再给查查！你让我怎么写结案报告？！上面该怀疑我有神经病了！” 那边再说了些什么，这警官气的左右萨么两眼，没等那边说完就把电话扣上了，点起一支烟，没抽两口就直接暗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转身走回屋中，脸上又挂上了一副假假的微笑，“郭部长，把你家员工留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那边小偷已经醒了，两位也放心吧，这事儿我们会好好处理的，那什么，既然两位需要休息，那就赶快回去休息吧。” “那么，警官我就将人领走了？”郭文东挑了挑眉毛，也一副微笑的看着这位强压着情绪的警官，口里再次确认道。 “自然，郭部长请便。”警官伸出手，直将三人迎出了警局门口。 坐上车，等车启动了，郭文东也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转头对两个保安正色说道：“我刚去了趟医院，那个小偷也看到了，脖子上确实有抓痕，也许是有两个贼，分赃不均挠的也有可能，总之，都把嘴巴闭得紧一点，就是进贼了，贼被你们抓住了，就这么简单。那，这是馆里给你们的见义勇为红包，拿好了。” 邢敏华和张文互相看看，犹豫再三，从郭文东手中拿过红包，心里都明白，这哪儿是见义勇为红包啊，这摆明了就是封口费，这种专门面向孩子的娱乐场所，最怕出这些神啊鬼啊的事情了，如果传出去了，稍微有点迷信的家长很有可能都顾忌着不敢带孩子来玩。 想到这里，邢敏华和张文都觉得这红包有点烧手，“郭部长，我不想干了……”邢敏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咽了口唾沫，毕竟自从到了东海，郭文东就对自己不薄，这时候说这种话，实在是有点不应该，但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是不想受这种惊吓。 “郭部长，我……我也不想干了。”见邢敏华张嘴了，一旁坐立不安的张文也鼓足勇气偷眼看着郭文东，含含混混的说道。 大半夜接到消息就开始到处跑关系了解情况向上级汇报情况，郭文东的头要变成三个大了，本来后勤保障这一块就是个肥缺，工作轻松来钱快，可这两天就像是撞了鬼了，接二连三的出事，那边还没想着怎么辟谣呢，这边得力干将又提出了辞呈，不禁叹了口气道：“老邢啊，你是当兵的出身吧，还真信什么神啊鬼啊的？你从这辞职了，找好下家了？待遇就一定比东海强？” 说辞职，其实邢敏华心里也很纠结，毕竟东海是个大公司，待遇摆在那了，可昨晚前晚的事儿他是真实经历过的，确确实实觉得这馆里有东西，他是很相信自己直觉的，于是铁了心般的点了点头，“郭部长，不行您找人给看看吧，我觉得，真有点不干净。” 邢敏华有多倔郭文东这个领导最清楚不过，听他都这么说了，不禁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先回馆里，这事儿过几天再说，我自认待你们不薄吧，你们这要突然都拍拍屁股走人了，让我这一时半会儿的怎么找人？这不是摆我一道么？” 听到郭文东这样说了，邢敏华再多的话也咽到肚子里了，这些保安们虽然都学历不咋高，但对朋友都是没得说的，郭文东把人情债拿出来说事，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辞职的话了，见邢敏华不说话了，张文也没了动静，只低着头抠手指头。 车很快就开到了东海，郭文东打发邢敏华和张文到馆里休息休息，直接跑到了韩越的办公室汇报情况。 “韩总。”推门进入，郭文东直接切入主题，“那小偷醒了，说的话对咱馆里不利，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袭击的，邢敏华和张文也说没动过他，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晕倒状态了。” “统一口径，让邢敏华和张文说是他们抓住的小偷，加点钱不算什么。”听郭文东说完，韩越就皱起了眉头，他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并出国留学过的人，怎么也不相信这馆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果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造成营业额大幅度下降，那么他也不用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了。 “红包已经给他们了，邢敏华和张文都不是多话的人，拿了钱自然会闭嘴，就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他们今天跟我申请辞职……”郭文东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多添乱，韩越会是什么表现，可如果不说，真让人辞职了，到时候他更难交代。 “辞职？！”听到辞职两字，韩越一只手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周身都带着一股阴霾的气场，低声喝道：“绝对不行！本来就人心惶惶，再来个集体辞职岂不是彻底坐实了这件事！告诉他们，可以暂时停上夜班，工资照发，如果谁走，那么也就不要在东海待下去了。” 见韩越说到这个份儿上，郭文东也没别的话说了，直接站起来向韩越保证：“放心吧韩总，只要不让他们晚上值班，有我盯着，绝对不会出乱子，我现在就回去给他们开会。” “文东，你确定保安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么？”见郭文东要出门了，韩越突然缓缓开口说道。 韩越的话一出口，郭文东心里突然也咯噔一下，回过头来看着韩越盯着他眼睛，“韩总，你是怀疑这事儿是有人故意坏咱们？保安那边我能保证不会有问题。”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也不相信有那么多的巧合，东海只有咱们一家海洋馆，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客流量下降，会对谁有利……”韩越手中的钢笔转了一圈，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我总觉得这事儿没完，行了，你先去办事吧。” 郭文东刚出门一会儿，韩越桌上的座机响了，接起电话，就听到刘嘉语速极快的向他汇报道：“韩总，东海城市论坛有咱们馆的消息，连接我已发到你电脑上了，请尽快阅览。” 刘嘉向他汇报工作很少有这样急切的声音和语速，韩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后续事件。 第三十七章：与LUCK互动 “极度恐怖！进来聊聊这几天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发生的灵异事件”一打开网址，韩越就看到这条被加了精的红色标题明晃晃的挂在论坛首页，顶着快要控制不住的脾气，韩越点开后快速浏览着这个热门帖子，只见这个帖子被人用充满悬疑恐怖色彩的文字刻画了前两天海洋馆里的事件，好好一个员工生病发烧被渲染成撞鬼，抓小偷情节被勾勒成鬼杀人，主要是发帖人文笔还相当好，文章写得一环扣一环，情节紧凑勾人，最后还来个未完待续，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家海洋馆里，韩越都想收藏追更下去。更可气的是，下面还有各种语气确凿的跟帖，什么“我早觉得这海洋馆有问题！一进去就阴冷阴冷的！”“我家闺女去了回来当晚就发烧了，要不要找人给看看……”“呵呵，本人略懂一些风水秘术，这个海洋馆里的方位布局本身就很有问题，是个聚阴风水大阵，早晚会出事的。”…… 看到最后，韩越简直就要气笑了，竟然连江湖骗子都来跟着凑热闹，一个个比他这个老总都明白不少，将鼠标放下，一个电话回拨给刘嘉，“这个帖子还用我来说怎么处理么？跟东海城市论坛联系，砸钱让他们删帖！” 接听韩越电话的刘嘉听了顶头上司的话也是头疼的厉害，心想老总这是气迷糊了，“韩总，这帖子太火了，才一上午就1000+的回复了，就算删了也不好使啊，堵不如疏，真删帖了，那些网民更以为是真的了……而且，东海城市论坛很少会因为钱删帖的。” 知道刘嘉说的有道理，韩越深深喘了几口大气，思索片刻道：“立刻通知广告公关部，给他们三天时间，立刻给我想出对策，否则直接自己滚蛋。” “韩总……”刘嘉在电话另一端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他同韩越同样不认为真的会有灵异事件，肯定是有人故意使坏，小声道：“您说，这事儿会不会是李老做的……” 刘嘉的话让韩越气息一顿，考虑片刻道：“应该不会，他要对付我，不会以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为代价，他还没这么老糊涂，否则把我搞下去了，他留着一个没有客流量的海洋馆也没什么意义。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利益是一致的，等着吧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是我想多了韩总，那我去和公关部联系了。”挂了电话，刘嘉也是一脑袋浆糊，这是他跟韩越一来，第一次打不知道对手是谁的仗，两眼一抹黑，只能见招拆招。 驯养部，杨菲拎着一桶鱼走到刘欢欢身边，“欢欢姐，刚办公室的来通知，说是这几天让准时下班，不要再加班了，怎么个情况，老板突然良心发现了啊？ “良心发现？哼。”刘欢欢正看着一边的海豚训练，听了杨菲的话冷笑一声，眼睛朝她瞥了一眼，“你没看今早在员工群里转发的疯狂的那个极度恐惧的帖子啊 ，咱海洋馆都快变成超级鬼屋了，保安队已经全体休夜班了，谁还敢加班？胆子大不要命啦？” “得！连加班都不让加了，楚瑶这白鲸，我看是更训不出来了，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气性这么大的白鲸，楚瑶对男朋友也就这样了吧，从早到晚这么掏心挖肺的都不行，看来是真养不熟了，不过小黑进步倒是挺大的，这几天活泼的不得了，跟楚瑶也亲近。”看着依旧在苦口婆心努力对白鲸表白的楚瑶，杨菲也是满怀同情的叹了口气感慨道。 “养不熟？训不好就滚蛋，驯养部不养闲人，这种富家小姐就是这样，以为那点爱心就可以感化一切？真是笑话，碰几次壁才知道这个社会不是那么好混的。”见这几天这条白鲸同刚来时基本一样，没什么变化，刘欢欢暗地里松了口气，她是真怕楚瑶将这条白鲸训出来打她的脸，还好楚瑶运气不好，一上来就赶上这么难对付的白鲸，看这大家伙的脾气，就算是她来，也不能保证训的出来，还好李康达那个老家伙没有骗她，否则现在头疼的可能就是她了。 “啧，新人嘛，多给个机会，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哪里至于生这么大气，还一个星期就到你们打赌的日子了，就算看在韩总的面子上，到时候说话也别太难听。”见刘欢欢依旧对楚瑶充满了怨念，杨菲自认在刘欢欢这多少有点面子，不由想替这个心肠不错的新人说两句好话。 “怎么？你也被她收买啦？我告诉你，她的事儿你少管，我才不管什么韩总楚总的，我是靠本事吃饭不是靠哪个总的，我怕什么？”听杨菲对楚瑶有些回护，刘欢欢立刻警觉地警告杨菲不要多管闲事。 “好好好！我不管！你们啊，爱怎么着怎么着，我呐，只要照顾好我的小企鹅宝贝们就好了！”见刘欢欢立刻横眉冷对的样子，杨菲惯会明哲保身，立刻顺着部长的毛顺了顺。 当天晚上，因为网上这样那样的传说，再加上有不让加班的命令，所有员工都早早的换了衣服下班了，只有楚瑶还留在了最后一个，正亲力亲为的将新鲜鱼肉剁成大块打算给luck吃晚饭，luck并不像同事们看到的那样完全没有变化，楚瑶发现，在大家都不在的情况下，如果自己喂它吃鱼，它多少也会有点反应的，至少证明了自己这些天的努力并不是白费，大白鲸它已经开始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这多少给了楚瑶不小的鼓励，也导致了她每天越留越晚，“luck，你知道么？这两天啊，网上都传疯了，说咱们海洋馆有不干净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动物成了精啊？”说到这，楚瑶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一桶鱼拎到池边，捞出一块打算扔到水中，按照驯养员的规矩，通常喂食时间是人与动物建立感情最佳时期，让动物主动到驯养员手中叼走食物，从而建立更多的信任感，可楚瑶从不奢望luck能乖乖的到她手中叼走食物，只要那扔入水中的鱼能在她的眼前被luck吃掉就是对她最大的鼓励了。 “按照网上的帖子所描述，我觉得啊，能成精的，也就只有咱们驯养部的动物了。”将手中的鱼扔入水中，楚瑶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胡说八道着，反正这些傻话只有luck能听见，看它这么沉稳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嘲笑自己，“因为咱们驯养部的动物最聪明啊！我觉得啊，至少比苏怡菲家的那些热带鱼聪明，它们就知道傻乎乎的吐泡泡。” 刚说完吐泡泡几个字，楚瑶突然听到水池中好像有水花波动的声音，好奇的将视线从鱼桶里转移到白鲸池中，只见一直离自己很远的白鲸突然悄无声息的游到了理她很近的池边，那颗大脑袋正隐隐有要从水中冒出来的样子，突然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面前，普通人第一反应都是吓一大跳，楚瑶却是还来不及感到恐惧，内心就已经被喜悦充满了，那张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面带微笑的大胖脸就在水下看着自己，中间就隔了一层薄薄的水面，luck的嘴角天生上扬着，微微偏过脑袋，这样它黑豆一样的眼睛才可以专心看到自己，那模样就像是一脸好奇的想要听八卦一般。 幸福满溢，楚瑶伸到鱼桶中的手猛地捂住自己狂蹦乱跳的心脏，只见她傻乎乎的一边喘着大气一边面露痴笑，就这样与水中的白鲸对视着，片刻后，这头白鲸像是不耐烦了一样，只见它动了动大脑袋，换了一下气，从头顶突然喷出了一个大大的水柱，水柱猛然出现，毫无征兆的浇了楚瑶一头一脸。 猛然被咸涩的海水浇到，楚瑶终于从梦幻的表情中恢复过来，狼狈的呛咳两声，七手八脚的抹了抹脸，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只继续微笑着看着水中的庞然大物，打趣道：“你不会是讨厌我吧，我听兽医说，你们这些大家伙要是不喜欢谁，就会用水柱喷谁，我就看过小黑它们喷兽医呢。”正说着，luck突然扬了扬头，从嘴中又喷出一道比之前更加细小的水柱，像水枪一样再次打在了楚瑶的身上。 再次被浇了一身的楚瑶只觉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看着身上湿淋淋的衣服，一脸诡异的看着luck，“我可以理解为，这才是讨厌的意思么？刚才那个只是在和我闹着玩？” luck依旧侧着脑袋看着楚瑶，楚瑶莫名觉得自己看懂了luck的眼神，那略带鄙视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个人是白痴么？这眼神只持续了片刻，白鲸就扭动身子打算再次潜伏下水，这时楚瑶才反应过来自己桶里还有那么多鱼块没有喂食，连忙叫到：“别走！别走！吃完饭再走嘛！”一边说着一边又连忙捞起一条鱼块要往水中扔，这次却看到白鲸转过头来，那张能把楚瑶吞下去的大嘴大大的张开，很自然的从她手中将那块鱼肉叼走了，然后继续用不耐烦的眼光看着楚瑶，像是在说快点投喂，我还没吃饱呢。 从自己手中叼走鱼块，楚瑶的手心自然的碰触到了白鲸的嘴吻，凉丝丝湿滑滑的感觉，按说白鲸应该是哺乳动物，血液是温暖的，可这冰凉的触感却让楚瑶比第一次与男生牵手更感心跳加速，鬼使神差的，楚瑶将那只手轻轻的举到嘴边，缓缓的用嘴唇碰了碰那个被luck接触过的地方，腥咸的味道让她猛地回过神来，脸庞刷的一下变得通红，莫名害羞的一塌糊涂， 呐呐的看了看好似面无表情的白鲸一眼，赶紧收拾心情。 第三十八章：唇枪舌战 苏怡菲的小热带鱼这几天好似比往常都更加活跃一些，黏自己也黏的更加厉害，这点小小的不同一般人是无法看出来的，也就苏怡菲这种把小热带鱼当成恋人的怪人才感觉得到，所以今晚留的也更加晚一些，关于动物成精、海洋馆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这些谣传苏怡菲是觉得格外可笑的，但今天看着小热带鱼游来游去，又忍不住暗自期待如若这些小鱼是真的精怪，是否是男友来看她了，站在海底隧道边上，用指尖贴着玻璃，慢慢滑动着，一群活泼的小热带鱼跟着她的手指游来游去，好似依恋一般，小嘴张合着想要亲吻她的指尖，让她不由想起了男友第一次教她潜水时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海底世界的奇妙，五彩斑斓的珊瑚和海藻缓缓随着海水的涌动而变化，胆小的热带鱼悄悄从岩石缝里伸出脑袋，然后又迅速窜回去，假装从来没有出现过。 还没等苏怡菲从这如梦如幻的美景中回过神来，一群色彩丰富的热带小鱼从珊瑚后面游出来，丝毫不害怕人类似的很快就贴近了苏怡菲和她的男友，离近了才发现，这种小鱼长得很奇怪，嘴唇像是小兔子一样是三瓣的，上唇鲜红，就好似日本艺伎一样，这些小鱼尾鳍看上去像是蝴蝶的翅膀，有些像市场上卖的孔雀鱼，这些小家伙们游近了之后就绕着苏怡菲和他的男友打转，从他们的发丝间、手指间穿来穿去，亲昵的用日本艺伎一样的小嘴摩擦着，感觉痒痒的，又很舒服。 当时的自己并不能体会潜水的乐趣，那时的快乐紧紧因为身旁有男友的陪伴，可如今自己已经能够体会到与海洋动物共处的幸福了…… 当苏怡菲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三遍下班铃已经响起了，赶紧收拾收拾心情，拎着小包往海洋馆外走，来到员工停车场才发现没有保安值班，突然想到今天开始极地海洋世界不允许加班，提倡员工都及早回家，于是将手伸进包里找车钥匙，扒拉半天也没找到，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才想起来今天一早好像将车钥匙随手扔到衣柜里了，暗叹自己这几天的魂不守舍，急忙往回走去找车钥匙，虽然没有保安值班，没有员工加班，但极地海洋世界的地灯和夜灯依旧灯火通明的闪亮着，并不妨碍员工行动，快步走到更衣室，打开衣柜，车钥匙果然在最里面。 拿出车钥匙，在往回走的时候，苏怡菲好似听到员工通道还有高跟鞋的声音，员工通道即便有地灯照明，也多少显得有些幽深，听了一会儿脚步声，苏怡菲暗想，不是传说是海洋动物成了精，脚步声是啪叽啪叽的水声，怎么这会儿变成了女鬼现行，变成了高跟鞋的咯噔咯噔。 被挑起了兴致，苏怡菲往前走几步，就听到那高跟鞋所发出的咯噔咯噔离自己越来越近，索性靠在墙边等着是谁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从转弯处绕出来的女孩神情稍有些紧张，只顾回头看着，突然转头看到转角处一个人倚在墙边等她，差点吓得惊叫出声。 地灯昏暗，苏怡菲眯眼仔细看了看，突然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冷的开口道：“我道是谁呢，大晚上的不回家，原来是刘部长。” 刘欢欢此时已经换下了极地海洋世界的统一运动装，换上一身一字肩性感连衣裙，脚踩一双裸色细高跟鞋，看脸上的装扮也是精心化妆过的，只不过眼尾的眼线画得太过高挑，显得凌厉而刻薄，只见她略显慌张的脸色在看到苏怡菲的时候差点惊叫出声，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仔细看清对面是谁，才捂着露出了大半的胸口喘息片刻，重新抬头挺胸没好气道：“苏怡菲队长，这么晚了还有闲心在这晃荡，一声不吭真是要吓死人了。” “我只听说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刘队长莫不是最近亏心事做多了，才这样容易受到惊吓。”苏怡菲嘴巴本就刻薄，又向来对刘欢欢这种善于钻营行事猥琐对动物毫无爱心的女人没半点好感，加上楚瑶的关系，说起话来自然就更加难听。 “瞧您这话说的，难不成那些保安也都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不敢上夜班的？”听了苏怡菲的话，刘欢欢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立刻摆出一副要吵架的样子怼上了苏怡菲，心想你家再有钱又怎样，同是在馆里上班，现在有李康达在我背后撑腰，我也没什么好怕你的。 刘欢欢这边是摆出了要开撕的架势，苏怡菲却完全没有想要和她争吵的意思，那轻飘飘的眼神从下到上那么顺着身形刮了一眼，再次嗤笑一声毫不恋战，扭头便走。 这边被苏怡菲那么轻蔑的瞥了一眼，再加上最后那声似嘲笑似冷笑的一声，像是许多意义都包含在内，倒让刘欢欢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上不来下下不去，心想自己做的那些事她不一定知道，又想是否在嘲笑自己穿的这身衣服不上档次，寒门子弟如刘欢欢大多自尊心奇高，说白了就是自卑心理作祟，最是接受不了外人嘲笑，但现在这样的情形自己也知道，如果追上去问个明白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整张精致的脸蛋都扭曲了，双眼恨恨的盯着苏怡菲离去的方向，半晌突然狠狠的笑了一声，扭头又朝另一方向走去。 这边苏怡菲再次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刚想要发动车子却又总觉得忘了什么，坐在车里把着方向盘琢磨起来，除了新节目即将上演时候，这刘欢欢很少加班，特别是极地海洋世界又刚下了下班时间尽快清馆的通知，她没有道理这个时间还在海洋馆里瞎逛，看她的穿着也不像是正在加班的样子，倒是楚瑶每天加班从未间断过，好似她的下班时间不是6点半而是9点半一样，这两个人今儿倒是巧了…… 正思索着，突然停车场四周的地灯突然闪了几下啪的一声灭了，也让正在思索的苏怡菲吓了一大跳，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地灯突然又亮了起来，皱起眉，苏怡菲从车上下来，看向不远处的海洋馆，深夜中的海洋馆就像是俯卧在大地上的一个庞然大物，四周的点缀灯光微微发着荧光，今天没有保安巡逻值夜，按说没有人会去电表控制室动开关……不知道楚瑶还在不在里面……这样想着，苏怡菲转手将车门关上就往海洋馆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电表控制室里，刘欢欢正踮着脚尖将一个开关重新打开，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该死的！不是这个开关！驯养部的开关和地灯在哪儿来着……” 苏怡菲进入海洋馆后见所有地灯都全部关上了，在没有任何光亮的情况下，海洋馆里的场景就像是鬼屋一样，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手里攥着手机，放慢脚步贴着墙壁一步一步的往驯养部的方向走去。 将最后一块鱼肉喂完，楚瑶腼腆笑着看向大白鲸，丝毫不觉手中腥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个什么劲儿，鬼使神差的突然俯下身来，将脸凑到那头大白鲸面前，小声道：“能给我一个吻么？就像阿祥对小花一样……” 这话刚说完，楚瑶没等来大白鲸的吻，原先还将大脑袋露出水面的白鲸突然转了个身，脑袋上喷出一股水柱然后慢慢的沉了下去，那傲慢的样子像是在嘲笑楚瑶一般。 见luck这个反应，楚瑶浅浅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跪在水边道：“这是我的初吻哎！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个智商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搞得好像我很幼稚一样，你听得懂我说话是不是！”最后一句话楚瑶见大白鲸整个身子又要沉到水底，撅起小嘴巴，气不过的撩起一泓水来往大白鲸的方向泼去。 就这一泼水的功夫，突然之间只听咝咝啦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驯养部表演厅的照射灯闪了几下突然之间灭了，原先的光亮还留在视网膜中，突然的黑暗让楚瑶的双眼在黑暗中仿佛看到了一闪一闪的星星，扶着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刚喂luck吃饭时就一直是吨跪着，猛地站起来一个不稳朝着白鲸池里就栽了下去。 “噗通！”不到一秒钟时间，楚瑶就彻底沉到水中，摔到水中的一刹那，楚瑶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整个身体瞬间被咸涩的池水所包裹，在这种水中，luck会不会很难受。这是楚瑶的第一个想法，紧接着楚瑶挥了挥手臂，身上并不是潜水服，吸饱了水的棉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运动服让她的身体像是有千斤重，勉强睁开眼睛，咸涩的水中好似有些光亮，抬头看看岸上，一片黑暗，楚瑶想着尽快游到岸上将这身衣服换下，却在摆动了几下身体时，突然僵住了，这是luck的水池，那么，此刻luck在哪里……猛地想了起来，楚瑶顾不上回到岸上，猛地扭头在水中寻找着，可由于没有探照灯，人在黑暗的水中视野有限，楚瑶只觉得周身只有无穷无尽的海水，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第三十九章：梦幻还是现实 楚瑶并不死心，她一登池壁，往池中央游去，突然，她的身体有些发抖，在她对面的角落里，好似有一点银白色的光芒在海水中忽明忽暗，就像一个美好至极的珠宝，吸引着人去接近，去碰触，楚瑶被吸引着朝那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来到那束银白色的光芒上面，低头看去，只看到一双散发着银白色光晕的深邃瞳孔，正直直的看向自己，那是一张并不妖艳也不刚毅的面孔，苍白的脸色透着一股冷清到深入骨髓的凉，在见到楚瑶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双银白色的瞳孔突然浮动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银白色的头发如密密实实的海藻般将他的身体所遮挡，就像是薄薄的纱雾，那双薄薄的唇微微张开着，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 没等楚瑶再有什么反应，这双眸子就离她越来越近，楚瑶觉得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忽然自己的脚踝处好像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狠狠箍住了一般，忽然一股大力将她往水池深处扯去，楚瑶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是于事无补，这股力量太过强大太过迅猛，很快楚瑶就没有心思去想这股力量和这双神秘的瞳孔了，因为窒息的折磨足够让她忽略这些…… 水压开始逼迫的楚瑶无法呼吸，憋到胸口发痛，眼前发黑，她突然意识到，如果继续往下沉，就只有死路一条，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开始让她拼命挣扎起来，那脚腕上的力量好似突然再次握紧了，与此同时，好似一个手臂慢慢揽上了她的腰，她的嘴唇好似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略微湿滑的触感，冰冷且柔软，她勉强睁开双眼，只见那双瞳孔中的感情不再是那样的冷清，反而像是透着一股执着与疯狂，他银色的长发随着他的附身，有几缕飘散在楚瑶的脸上，触感湿滑又冰冷，这让楚瑶觉得这像是死亡前的幻境，缥缈而又真实。 就在这时，驯养部表演厅的大门咣的一声被踹开了，一束灯光照射进来，池面微微荡漾着，折射出琐碎的金色亮光，随着波纹将光线均匀的折射在水面之下。 随着这声巨响，钳制楚瑶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楚瑶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急速上升着，直到池面，她迫不及待的游到池边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随后长长的吐了出来，闭上眼睛，咸涩的池水从她的发丝间流下，她近乎贪婪的呼吸着腥咸的空气，这时的她稍微清醒了一点，猛地变了脸色。 不过还未等她有任何动作，苏怡菲的尖叫声就差点刺穿她的耳膜。 “天啊——你在做什么！”见楚瑶半拉身子在水池中，黑暗中犹如水妖一般，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在头上，双眼涣散，呆愣愣的看着苏怡菲。 此时的楚瑶脑中嗡嗡作响，缺氧的后遗症显露无疑，好似一万个士兵在她的脑中刀兵相见，被苏怡菲用手机手电的光照射的瞳孔扩散，连自己爬上水池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忙跑到水池边，苏怡菲将手机放在一边，伸手拽住楚瑶的手臂想将她拉出来，可一个使力，却发现楚瑶身上的水渍黏腻，很容易滑脱，索性两手一起架住她的胳膊，坐在地上拔萝卜一般将她拔了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这头白鲸还没有驯服吧！你就这样冒险下水？还是在没有人看护的情况下！你有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我算是知道你的疯劲儿了……今儿这事儿我一定要报告给韩总，你真不适合这份儿工作！”苏怡菲一踹开门就发现这一幕，处变不惊的脾性也被激的汗毛直竖，少见的不顾形象大声嘶吼起来。 楚瑶却依旧呆滞着，身边苏怡菲的啰嗦过耳却不入脑，她根本就不知道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似乎整个身心还沉浸在那一泓池水中，直到苏怡菲说到她不适合这份儿工作，楚瑶才终于缓缓抬起了头，“我……我是脚麻了…又突然停电，不小心栽下去的，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停电两字，还待继续开口大骂的苏怡菲瞬间没了声音，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成了一副咬牙切齿的状态，冷冷的道：“一定是她搞得鬼！我就说她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原来在这等着呢，楚瑶，刚我看停电了，怕你还在加班害怕，就进来找你，你们这表演厅的大门是从外用插销插上的，你知道么？” 听了苏怡菲的话，楚瑶的脸色也渐渐变白了，万万想不到自己与刘欢欢并没有什么大仇大恨，怎么会这样害自己，不禁反问道：“门从外面插上了？” “那可不？好好的哪儿都没停电，怎么就你驯养部停电了，肯定是刘欢欢那个贱人搞的鬼，这种人就是不利己也要害人的。”苏怡菲心里恨恨的想到，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晚走，或者自己没有警觉停电来找楚瑶，那楚瑶岂不是要独自一人在这表演厅待一晚上，连电都没有，即便没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小姑娘家家的也要被吓出毛病来了，“明天我一定要告诉韩越。” “别，告诉了又有什么用呢，没有证据，反而显得我找事儿一样，我知道她是什么人就行了，以后会多加小心的。”见苏怡菲想把事情闹大，楚瑶连忙拽住她的手，看着她摇了摇头。 苏怡菲瞥眼看见楚瑶握着她腕子的手，已经是冰凉冰凉了，不禁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替她打理了下湿润润的头发，看着她一身湿透了的样子道：“行了，先去洗洗吧，看这一身，黏腻腥咸的，在身上滋的久了要生病的，别感冒了。” “恩。”听了苏怡菲的话，楚瑶才感觉出冷来，不禁打了个寒颤，搓了搓鼻子往更衣室走去，苏怡菲跟在她的后面，帮她提着鱼桶，嘴里还念叨着，“下次可要多加小心一点，如果再不小心滑下去了可怎么办，如果白鲸野性大发，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别看这些动物生就一张笑脸，一旦翻脸可是谁也不认的，动物咬死咬伤驯养员的事情不是一起两起了。” 苏怡菲的絮叨让楚瑶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神色迷茫的站在那里，突然回过头来，看向一点波澜都没有泛起的白鲸池，那个池子安静的可怕，好似里面没有任何生物，可只有她知道，在这平静的池面下面，是怎样的惊涛骇浪，这种平静并不安全，反而让她感到一种危险的吸引力，她不知道刚才的经历是否真实，但她却确确实实被这个生物吸引了。 “怡菲，驯养员被动物攻击伤害，也许是他们对动物不好，动物们都是这样单纯这样可爱的精灵，只有受到伤害时，才会展露狰狞的一面，充其量，不过自保罢了，真正来到驯养部，我才知道，原来有些驯养员并不是真正爱着这些动物的，她们恐吓动物、戏弄动物、捕捉动物、伤害动物……既然这样，为什么还非要要求这些动物以德报怨呢？”楚瑶看着这几个池子，看着这些本该生活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自由捕食的可爱精灵们，现在只得蜷缩在一个个水泥池子里，学习违反它们生物本能的各种动作用来讨好人类，即便是人工繁育的后代，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驯养员这个职业，到底是对动物的仁慈还是对动物的伤害？ 正当楚瑶愣神时，小黑浮出水面，傻傻地停滞在原处不动弹，随后，大大的脑袋转来转去，最后终于聚焦看到了楚瑶，本就天生微笑的表情变得更加开心，张嘴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欢快的摆动着灵活肥胖的身子。 看着这个傻兮兮的小家伙，楚瑶不禁噗嗤笑出了声来，至少，自己作为驯养员，是要在自己最大的能量范围内，给这些精灵们最幸福的生活。 “这是小黑吧，真是傻的可爱，瞧你这依依惜别的劲儿，整的跟恋人分手似的，快走吧，明天感冒了，就真没法来上班了。”小黑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算是明星演员了，亲近人类，表演时却总是出现各种低级错误，性格又有些犯二，常来的观光客反而更加喜欢这个有些脱线的可爱海豚，所以苏怡菲一眼就猜出了是谁，“讲真，于鹏也是老驯养员了，性格认真严肃，怎么会训出来这样一条海豚？” “大概是因为，驯养员的终极目标就是让这些小可爱们放飞自我，最大限度的本色演出吧，千篇一律的性格，千篇一律的整齐表演又有什么好看的呢？”说起于鹏，楚瑶的表情又有些蔫儿了，也不知道现在的于鹏到底怎样了。 “最大限度的放飞自我啊，那得说我的那些小热带鱼了，只要吃饱喝足开开心心的玩耍就好，它们应该是整个海洋馆最幸福的宝贝儿了。”见楚瑶这样说，苏怡菲也点头赞同，“如果让我调教这些小热带鱼，让它们做一些违背生物本能的事情，我可下不去手。” “怎么可能让你去训练小热带鱼，你不知道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嘛！”苏怡菲这样说完，楚瑶立刻装出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夸张的表情让苏怡菲瞬间恼羞成怒，“楚瑶！你再变相说我的小热带鱼智商不足我就跟你开撕了啊！” 第四十章：阴谋诡计 第二天一早，驯养部杨菲第一个来到表演厅，进入大厅后反手打开灯，却发现好像停电了，疑惑的转过身，再次按了按开关，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不是接触不良，正当她疑惑的时候，阿祥楚瑶等人也来了，“菲菲你干嘛呢？” “咱家灯好像坏了，怎么开不开呢？”杨菲当着大家的面再次按了按开关，丝毫没有反应。 “不会一下全坏了吧……”阿祥等人抬头看看大灯，也纷纷疑惑起来。 “昨晚还好好的呢，瑶瑶，你走的时候灯坏了么？”因为众人都知道每次都是楚瑶最后一个离开海洋馆，所以随口问站在最后没有进门的楚瑶道。 楚瑶没有说话，只是随着众人也扭过头来，只不过众人是扭头看她，而她则是扭头看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刘欢欢，只见刘欢欢慢慢走上前来，眼尾扫了一眼利索干净像是刚来上班的楚瑶，眉头微不可见的轻轻皱了一下，随后就和没事人一样绾了一下落到脸颊边的发丝道：“都在门口站着干什么，没事做了么？” 见刘欢欢来了，众人也忘了刚才还在问楚瑶什么问题了，纷纷向刘欢欢报告道：“部长，好像停电了，灯怎么也不亮了。” “不亮了就不工作了啊？阿祥，去后勤部让人看看是怎么回事，我一路过来，别处都没事，就咱们这停电了，保不齐就是跳闸了。”走过众人，刘欢欢踏进有些昏暗的表演厅，一边走一边拖着外套道：“还不快忙起来，万一我们的大白鲸没训出来，下个月的表演还不得咱们上？总不能开天窗吧。” 得令的阿祥立刻往后勤部跑去，在刘欢欢的招呼下，大家都纷纷忙活开来，开始为各自训练的动物们准备早餐，几个同楚瑶说得上话的同事顺道同情的看了眼楚瑶，冲她耸了耸肩，楚瑶就当没听到刘欢欢的话，抿着嘴开始给luck切鱼。 大概过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大厅的灯就亮了起来，不一会儿阿祥跑了回来，笑着道：“刘部长，您真神了嘿！还真是跳闸了，后勤部郭部长还不信呢，说这套供电系统是今年刚换的，又不是用电高峰期，怎么说跳就跳了，要好好做检查。” “行了，快忙你的吧，别处都没事，就咱这停电，肯定是跳闸啊，郭部长也是，跳闸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检查什么啊，闲的没事做了。”阿祥的话让刘欢欢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连忙皱着眉头哄大家继续干活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楚瑶一边切鱼，一边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原本还觉得苏怡菲会不会想多了，或者下班之后在海洋馆中见到刘欢欢是个巧合，此刻心里也有了底，昨晚的事，八成就是她搞得鬼了。楚瑶是个善良的姑娘，愿意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他人，但她也不是圣母，知道有人针对自己，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今天的苏怡菲并没有开车来上班，而是坐的公交车，在距离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还有一站的路时下了车，就开始站在路边静静等待，犹豫海洋馆是建在郊区，所以这段路人少车少，风景绿化很美，她知道这条路也是韩越每日上班的必经之路，果不其然没过十分钟，他的那辆大切诺基就出现在苏怡菲的视野中了，轻轻招了招手，车缓缓靠边停在了她的身边，车窗落下，韩越略微疑惑的看着她道：“车坏了么？怎么在这里？” “没坏，我等你呢。”一边说着，苏怡菲一边拉开韩越的车门上了车，“带我一程。” “喂，有事说事啊，我这副驾驶可不是随便哪个女生都能坐的，前一阵带个姑娘，就被人哥哥差点打断鼻梁骨。”见苏怡菲坐了上来，韩越脑仁立刻有些头疼起来，这个苏怡菲是他最不知道该怎么交流的姑娘，就像是一块捂不化的冰坨，时不时还会进化出几根冰刺来扎扎人。 “可我不是随便哪个女生，我是你好哥们儿的女朋友。”挑挑眉，苏怡菲并不理会韩越的玩笑，冷着一张脸用眼刀刮了他一下。 “可别！我和热带鱼可不是哥们儿……”被那眼刀扫了一眼，韩越尴尬的笑笑，心说我和你前男友确实是好哥们儿，也很乐意在哥们儿死后照顾他女朋友，可这个女朋友看起来内心比他还强大，好像实在是不需要他来多多关照…… “你也配！”苏怡菲冷笑一声，这次连看都没看他，直接看着挡风玻璃外的风景，半晌漫不经心的说道：“昨晚楚瑶差点淹死在白鲸池里。” “什么？”苏怡菲这话一出口，韩越一个刹车将车稳住，转头看向副驾驶，“差点淹死在白鲸池里？怎么了？她不是跟你学的潜水么？白鲸攻击她了？” “白鲸要是攻击她了，你今天还能这么轻松的来上班？昨晚驯养部就剩楚瑶的时候，表演厅突然断电了，当时楚瑶正在白鲸池边上，脚滑失足跌进白鲸池里了，我去找她的时候，表演厅的大门是在外面插上插销的。”见车停下，苏怡菲深吸一口气，也扭头看向韩越，“这麻烦是你给她找的，你想用她来打压别人，想用她来扭转海洋馆的风气，就要保障她的安全，拿楚瑶当枪使之前，要考虑清楚，否则只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毕竟楚氏和楚荆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听着苏怡菲面色不善的批评着他的做法，韩越眉头也皱了起来，自己海洋馆有人想要置人于死地，他是不太相信的，可苏怡菲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绝不会吃饱了撑的在这等着他，同他胡说八道，“你是说，有人害她？据我所知，李康达，刘欢欢这几个人顶多在公司财务上动点手脚，让他们为了谋财而害命，他们还没这个胆子，再说，楚瑶还没有招他们恨到这个地步吧，怎么，才认识几天，你就被楚瑶那个小丫头给收买了？我怎么会把楚瑶当枪使，我们顶多算是互惠互益，而且，我相信她有那股韧劲儿，是个好队友。” “刘欢欢多蠢啊，楚瑶不一定会死于他们的算计，却很有可能会死于她们的愚蠢。”苏怡菲晨光迎着微风照射到挡风玻璃上，苏怡菲微微眯起眼睛，回想着楚瑶的坚韧和阳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是啊，我被她收买了，在她身边，好像不那么冷了。” “大夏天的你和我说冷……昨天晚上刘欢欢把电闸拉了，想把楚瑶关在表演馆里？有证据么？”韩越伸手抹了一把脸，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龌龊事，除了刘欢欢这种女人，还有谁能做出来，李康达的格局应该没这么小吧？驯养部所有人都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这种事情哪里会有什么证据？”想说的话已经说了，该告的状也告了，苏怡菲抬手看了看表，“开车吧韩总，否则我要迟到了。” “真是牛鬼蛇神都集齐了。”嗤笑一声，韩越的表情也不是那么好看了，将车发动了以后一边开车一边道：“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不知那个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所谓不干净的东西又要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 “袄，也许是我男朋友来看我了呢。”苏怡菲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淡淡的回了一句。 “……”韩越想说，自己这现在不知道投胎到哪里去的哥们儿当年到底是怎么找的女朋友，也太tm有情调了，这天真是没得聊了。 到了海洋馆，两人分别从不同的通道进入工作区域，韩越刚到办公室，每日客流量调查就摆在了办公桌上，昨天前天是周末，客流量明显下降了三十个百分点，这样明显下滑的业绩让他更加意识到网上的谣传对海洋馆的伤害有多大，这种传闻并不像明星绯闻一样，不去理它，时间久了自然会散去，反而会给人一种欲盖拟彰的感觉，使人更加有兴趣的去谈论，并且会不断的加入自行想象出来的情节，很多城市的所谓鬼屋鬼宅就是这样形成的。 “刘嘉，通知业务部，和东海中小学联系联系，有没有兴趣搞一个海洋动物保护教育活动之类的课外活动，咱们这边全力配合，还有，这份客流量调查表发给李康达了么？”将文件扔到一边，韩越想着一切辟谣的办法，说多了是欲盖拟彰，不说是心里有鬼，谣言一向是最难把控的，而海洋馆的利润同领导班子成员绩效息息相关，既然这样，不能让李康达这个老狐狸闲着，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好的韩总，这就通知业务部出方案，我马上给李总发一份客流量调查表。”那边的刘嘉反应迅速，立刻记下韩越的要求。 第四十一章：撕破脸 “对了，让刘欢欢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刚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了今早苏怡菲和她说的话，韩越连忙加上这一句。 刘欢欢这次进办公室没了之前的乖巧，门还没关严实就眼皮一抬呦了一长声儿，“韩总还想起找我来了啊，真是不容易。” 韩越皱了皱眉毛，特别不喜欢刘欢欢这个腔调，他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人大多都是一个档次的，即便差着档次也多少都对他带着些许尊重，可刘欢欢这刁钻的声音让韩越觉得自己若是和这样一个女人计较起来简直就是自贬身份，“听说驯养部跳闸了？” “韩总这么一个大忙人怎么有闲心关心起我这驯养部了？跳个闸停个电还要劳烦您亲自过问呐？”刘欢欢第二句话依旧透着奚落，听这口气是打定了主意要找不痛快了，只见她径自找了个沙发坐下，二郎腿闲闲的一翘，伸出手指来就开始漫不经心的抠指甲。 面对韩越刘欢欢心中是憋着火的，之前一直是一心一意的想摆明立场站在韩越这一边，费尽心血的将刚成立的驯养部支撑起来，投名状妥妥的，不奢望成为老总夫人，多少也想当个红颜知己，可没想到韩越不仅不体贴自己的一份苦心，对自己始终公事公办的模样，现在连自己好不容易苦心经营的驯养部也想插手，找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就想挤兑自己，可见这些年的热脸都贴了冷屁股，自己在他面前心里还不知是个怎样露丑的小丑，既然这样，那她也就不往这边靠了，李康达年纪大点又有家庭算什么，至少自己在他那能切实的拿到好处。 见刘欢欢一副泼妇的作态，在这种情况下，韩越对她也是绝对尊敬不起来，索性也把领带扯了扯，靠在椅背上，嗤笑了下，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嘴脸尽显，“咱海洋馆的美女可都集中在驯养部了，我不关心驯养部该关心哪个部啊？” 刘欢欢听到这话，扭着脖子嘿的一声笑了起来，那份女人独有的尖酸刻薄劲儿全在里面了，只见她眼珠子很灵活的一转道：“可别，楚瑶没来之前，也没见您多关心我们驯养部，您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这么一想……楚瑶虽然在业务上对驯养部没什么贡献，在媚上的手段上，倒是很有一手，能让韩总多多关注我们驯养部，也是大大的贡献了。” “是啊。”这声说的还带着些许调侃，韩越突然将身子往前一趴，眼神凌厉的看向刘欢欢，突的又像是猫捉耗子一样蔑视的打量了她片刻，道：“既然知道我对她不一般，就少用你愚蠢的手段来对付她，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你进入社会这么久，就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天生要比别人轻松很多，你嫉妒不来的。” 刘欢欢对这种嘲讽的神情太过熟悉，立刻一股羞怒涌上心头，虽然从考上大学走出山村后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境遇，但这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赤裸裸的羞辱，她把脸一翻，恶狠狠的说道：“韩总，你说话最好也注意点，如果我现在就辞职，我不信有谁能挑起驯养部的大梁！不想节目开天窗的话，就对我尊重一点！” “自重者人恒重之，刘欢欢，我还是很欣赏的你的能力的，你要知道辞职是需要提前一个月提交辞工书，否则必须赔偿公司损失，我不是很肯定你能拿出赔偿资金。”见刘欢欢恼羞成怒，韩越随手点燃一颗烟，慢悠悠的用打火机点燃，烟雾弥漫在他面前，像是一笼烟沙。 韩越开始抽烟的动作一般就预示着谈话结束，话题到这刘欢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她知道社会不公，却无法接受为什么有些人如苏怡菲、楚瑶在受到伤害时随时可以在广阔的海天之间放松心情，而有些人如自己只能在出租房里蓬头垢面。 走出韩总办公室的刘欢欢并没有直接回驯养部，而是来到海洋馆天台，只见她看着天台下的风景，十多块钱一平方米的草坪整整铺设5、6万平方米，远处则是高档的高尔夫球场，高级私人会所，她想生活在这里，她着迷于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她渴望有一天能成为这座城市中的女主人，可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就在这时，她手中攥着的电话再次响起，看了看来电显示，刘欢欢面无表情的接起电话，声音冷淡如冰，“妈，怎么了？” “欢欢啊，能不能再给妈妈打一万块钱啊……”电话那边的声音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我上个月的工资不是已经打给你了么？”深吸一口气，刘欢欢看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可是那笔钱已经买药了，我听你三叔说，xx市有个大夫，能治疗你哥的病，好些人都治好了，我想带你哥去看看。”刘欢欢的妈妈可能自觉会被怼，略带讨好的说着。 “妈，我哥那病，是脑瘫，你带他看了30年了，根本就看不好的，您把钱省下来过日子用不行么？”听到妈妈的话，刘欢欢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邪火，有些崩溃的吼起来：“为了哥哥的事，咱家投进去多少钱了？不要治了好不好！” “欢欢！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边的女人似乎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女儿的冷酷，哭骂道：“你要知道！当年要不是为了供你上大学，把哥哥治病的钱给了你，你哥哥没准就好了！你不能这么没良心的啊！你欠你哥哥的！” 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刘欢欢靠在栏杆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有这样吸血鬼般不断榨取的原生家庭，她能怎么办？“妈，你知道么？我宁愿当年你没把那笔钱给我念大学，现在就不会总是揪着这一点不放来要挟我了，说真的，那笔钱就算是没花在我身上，给了哥哥看病，也一定是看不好的……” “我不管那些！你的心不能这么狠的！你爸找人问了，只要有10万彩礼钱，上虞镇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你哥，你赶紧再给你哥筹筹钱来！”电话那边的女人没有耐心再去听刘欢欢的话了，见怀柔政策拿不到钱，立刻扳起脸来，冷硬的要求道。 “十万！你让我到哪里去弄十万！我从毕业起，哪个月不是只留下勉强够生活的钱剩下的都按时打回去！你让我到哪里去找十万来！而且就哥哥这个样子，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这不是害了别人么？”听到母亲狮子大开口要十万块钱，刘欢欢双眼立刻睁大了，不可思议的大吼起来，“我天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和我同年的同学都在城里买车买房了！只有我，现在还住在公司宿舍里，如果哪天我辞职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那是你没本事！我不管！反正你必须给我筹十万块钱！你哥哥结婚怎么就叫害了别人啊！我打听过了，那个姑娘小时候发烧烧的有点迟钝，但比你哥情况好多了，花十万块钱不亏！你这个死丫头，我告诉你，你哥哥结婚了，再给你爹和我生个孙子，咱们老刘家就有后了，你就算是孝顺了，到时候我们也不要你的钱了，你想怎么在大城市享受就怎么享受！” 听到刘欢欢说话难听，一副不像个给钱的样子，这女人也撕破了脸，冲着她大吼起来。 听了母亲的吼声，刘欢欢只觉浑身发冷，这样的家庭就像是生活中的不定时炸弹，随时随地会炸出一地鸡毛，在这一家人眼中，刘欢欢的生活理应围绕着这个家庭打转，她们从不曾考虑她已经三十岁了，也该结婚享受自己的生活了，只是会将自己当成取之不尽的取款机，无论如何出钱出力，也无法做到让家人满意，一旦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了，就会立刻被扣上没良心不孝顺的大帽子。 “好……我去凑钱，妈，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要管我要钱了！”心越来越凉，刘欢欢眼中含着泪，咬着牙对她妈妈承诺道。 “哎！我的好闺女，自己一个人在大城市里，妈知道你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找到合适的男朋友没有呀？不是我说啊欢欢，找个家庭条件好点的，也能帮家里解决解决困难不是？你自己也不会太辛苦了，我去年带你哥哥去东海看病的时候，从你单位门口看到你们总裁了，真是一表人才啊，又很有钱的样子，你长得这么漂亮，他就不动心啊？如果你嫁给他呦，估计你哥这个病就完全不是个事儿了，而且老家附近的姑娘都得抢着嫁给你哥……”见刘欢欢松口同意给钱了，那女人的语气也立刻柔软下来，看似对女儿好似的开始刺探女儿的交友状况，想着利用女儿钓个金龟婿继续填这个无底洞。 “妈！没事就挂了吧！”母亲的话一句句灌入刘欢欢的脑中，她的眼前却浮现着韩越嘲讽的冷笑，更让她心觉难堪，没等母亲将话说完，就直接将电话挂了，自己哥哥那副模样，也就母亲把他当成个宝，还姑娘都得抢着嫁给他…… 第四十二章：化成人形 再次到了下班时间，楚瑶笑着同下班的同事们打着招呼，很意外今天的刘欢欢并没有找任何人的麻烦，在下班铃响后第一个面无表情的离开了，等众人都离开一阵子了，楚瑶才舒了一口气，在表演厅的大门上扣上一个橡胶防撞门贴，只要有人关门，就会有声音发出，楚瑶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将鱼桶拎出来，今天的楚瑶莫名紧张，虽然一白天这头白鲸luck完全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但楚瑶总觉得它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只有三岁孩子的智商，喂鱼之前，楚瑶在池边临危正坐，表情严肃，看着已经会在没人时候浮出水面看向自己的白鲸道：“luck，在吃饭之前，我打算给你讲个故事。” luck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楚瑶的话，可楚瑶不管这些：“昔日有人名庄周，梦中见自己变成一只蝴蝶，戏舞花丛，翩然一生，醒来犹迷糊恍恍然：到底是庄周做梦自己成了一只蝴蝶，还是庄周原只是蝴蝶的一个梦呢？luck，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人呢，还是一头大白鲸呢？” 楚瑶说完，luck丝毫没有反应，只是用那双眼睛懒懒的瞥了她碗里的鱼段一眼，见luck如此，楚瑶不禁叹了口气，将一块鱼段从桶里拿出，轻轻抛给白鲸，白鲸见到鱼块，慢悠悠的游过来，张嘴将鱼段吸入口中，然后停在了楚瑶的身边。 见luck今天突然离自己这么近，楚瑶略显失落的心情突然就再次又被快乐填满了，试探的伸出手，拍了拍luck圆圆大大的脑袋，然后轻轻抚摸它的脸颊，随后再次拿出一块鱼段放在手心，白鲸张嘴就这她的手将鱼段吞入口中，看看自己的手，楚瑶眼珠一转，将身子俯下来，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那，一块鱼段，一个吻怎么样？” 好像听懂了楚瑶的话，白鲸侧着脸，黑黑的圆眼睛上下打量了楚瑶一眼，从嘴里吹出一小口池水，一副嘲讽的样子，特别傲娇。 就在这时，已经晚上八点以后了，现在正是初夏的时候，夜风习习，海洋馆因常年开着冷气，黑夜中倒显得有些阴气森森，成年人路过还能感觉到瘆人。三条人影借着黑暗突然出现在海洋馆侧面的草坪上，仔细看来，才发现正是三个十四五岁的中学生。 “朱环宇，你确定咱能进得去么？”一个胖胖的男孩有些慌张的左右张望着，似乎是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两边窜出来，声音也带着几分犹豫不安。 “废话，我爸他们曾经来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做过卫生检查，当时就是从员工通道过去的，我听说这几天晚上又没有保安，进去还不是易如反掌，怎么？你怕了啊？连黄颖都没说什么呢，还不如个女孩子。”名叫朱环宇的男孩哼笑一声，拍着胸脯打包票，顺便在第三个女孩子面前讥笑一下同伴。 “放屁！我怕什么啊！别忘了这个活动还是我发起的呢，谁后悔了谁是这个！”第一个提问的男孩伸手比了个王八的造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黄颖，你到时候想着给我们拍照啊，明天吓死班里那群胆小鬼，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到底是不是耍嘴炮的。” “放心吧张博。”名叫黄颖的女孩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大大的眼睛带着激动的色彩，迫不及待的探着头往海洋馆方向张望，“我把闪光灯都打开了，如果真有鬼啊妖精啊，闪死它。” “别！别闪死它，咱得抓活的，就算抓不到活的啊，也得拍下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准咱们还能发现个新物种呢。”听到黄颖的话，朱环宇也有些激动了，猫着腰再次观察了观察不远处的情况，“我估计员工都走光了，咱们现在去看看？” “走！”张博和黄颖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十四五岁半大的孩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没有什么能阻拦他们探索世界的步伐，特别是一个城市当中传说中的鬼宅之类神秘之地，初夏的晚上八点多，已经全黑下来了，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弯细细的下玄月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偶尔透出一束昏暗的雾蒙蒙的惨白月光，再靠近海洋馆边上种植着一圈高大的榕树，被老榕树包围着的围墙身上的树影犹如鬼魅浮游，地上树上连虫鸣都没有，莫名给人一种阵阵的阴冷沁入骨髓。 三个孩子极快的猫着腰跑到员工通道处，轻轻一推看似紧闭着的门，却发现很轻松就推开了，三人面面相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这趟探险旅途的开端竟然这样轻松。 这边喂完了整桶鱼块也没有得到一个吻的楚瑶略微失望的站起来锤了锤酸麻的小腿肚子，磨磨蹭蹭走到小黑身边同小黑玩了一会儿，看看表，快要九点了，于是赶紧把卫生整理了一下打算回家，在去更衣间之前，突然回过头，看向luck的水池，喊了一声，“luck，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我昨天是不是在做梦么？” 听到楚瑶的声音，原本只是浮在水面上看着楚瑶的luck突然缓缓沉了下去，见luck明显懒得搭理自己的样子，楚瑶彻底失望了，微微撅着小嘴，重新提起鱼桶，有些不高兴的往更衣间走去，拖下一身透着腥咸味道的工作服，楚瑶将绑着的头发放开，一段时间没有打理头发，黑直的发丝已经很长了，只见她随手拨了拨头发，直接一边往淋浴间走着一边拖下剩下的衣物，不管春夏秋冬，只要是直接接触海洋动物的工作人员都会每天淋浴，否则海水的腐蚀性会让人的皮肤和头发造成极大的损坏，而且一身腥咸的味道出去绝对会让路人后退三尺。 很快淋浴间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就在这时，楚瑶耳边好似传来了沙沙的水声，像是有什么在表演厅的水池中戏水，将花洒关上，楚瑶仔细听了听，那隐约传来的声音又没有了，也许是小黑或者谁在水里游动吧，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楚瑶笑了笑再次打开花洒，打了点洗发水泡沫在脑袋上哼着歌儿。 就在这时，表演厅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像是有什么从表演厅中走了出来，水滴缓缓的在地上汇成一个一个人形的脚印，慢慢的朝楚瑶所在的换洗间方向走去。 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搭在肩上，楚瑶套着便装，正系着扣子，突然听到地上啪嗒啪嗒的声音，猛地回过头，好似看见毛玻璃与合金组合而成的换洗间大门外隐约闪过一道人影，她的脑子嗡嗡作响，攥着毛巾的手也越来越紧，脑海中突然飘过保安小刘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那句晦暗不明的：这一阵子，晚上就别加班了，馆里好像不怎么太平。对了，还有网上那个据说是诽谤谣言闹得沸沸扬扬的帖子，帖子上说，馆里在夜间会有怪物走路发出黏腻的水声……楚瑶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刚才那啪嗒啪嗒的水声也没有了，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小黑冲破隔离网越狱爬上岸了？ 楚瑶将最后一个扣子扣上，表情严肃的走到换洗间门口，猛地将门打开，整个走廊里地灯亮着，可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她自己的喘息声，她慢慢的走出换洗间，向表演厅走去，突然，她的耳边又响起了带着水渍的黏黏腻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那声音仿佛就在身后，楚瑶的身子开始颤抖，她不敢回头，感觉一阵腥咸味道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好似能感觉到冰冷的气息在她的脸上游走，她很确定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类似人的东西，这个东西正在她的脸上嗅着，那股冰冷的气息从脖子开始往上游走，然后，她的后背靠上了一个冰冷的物体，并不是非常凉，可还是让楚瑶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可紧接着，那东西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瞬间将她勒紧，楚瑶看着分别环绕在她腰间和脖颈上的苍白手臂，立刻明白了，这就是昨天在白鲸池中所看到的那个人，或者说，是那头白鲸…… 楚瑶像是突然忘了恐惧，双手颤抖的抬起来，轻轻附在那条绕在她腰间的手臂，那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也不是人类的手，人的皮肤不可能这么凉凉的滑滑的，好像还带着点点油润，不过，这种肌肤滑腻的好像有种吸引力似的，让楚瑶下意识的用手指在上面不停的摩挲着，他的手指特别修长有力，紧紧的掐在她的腰和脖颈上，指甲是那样漂亮的椭圆形，留的很长，也很尖锐，就像是锋利的刀，在地灯的照耀下，好像还泛着隐隐的珠光色，有种妖异的魅力。 楚瑶不稳的呼吸着，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光是恐惧的颤抖，好像还隐隐包含着一种激动与兴奋，那种冰凉的触感离她的脖颈越来越近，慢慢贴合在她颤抖的肌肤上，就是这种触感，就是自己这几天喂食时，手指接触到luck双唇时的触感，这冰凉柔软的双唇好似隐含着温柔似的一路往上移动，留下一道濡湿的痕迹，直接来到楚瑶的嘴边。 第四十三章：探险小分队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也或者只是本能并没有什么想法，楚瑶呆愣的站在那，双唇微微的张开，好像并没等来亲吻，而是一个略微有些僵硬并缓慢的声音，“我……属于你，你……属于我？” 声音略有些沙哑，像是砂砾摩擦着喉管所发出来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清，却又能听出情绪中有些不确定的疑问。 什么我属于你，你属于我……楚瑶的脑仁开始疼了起来。 没有保安执勤巡逻，没有游客观光，本着节约资源的做法，除了员工区域，整个观光通道的所有灯都是关闭的，三个孩子开着微弱的手机手电，摸摸索索的前进，黄颖见小胖子贴着墙往前摸索着走，不禁小声提醒道：“张博……你走中间，别贴着墙走，我以前来玩过…再往前好像有条小河，你别摔进去。” “对！我记得再往前有个小桥，水里还养着一堆喝奶鱼来着…”瘦点的朱环宇同学听了黄颖的话连连附和，“咱们手拉手走吧，这地方晚上还怪瘆人的，别走散了。” “猴子，你是不是怕了啊……我才不想和你牵手呢……”抹了把头上的汗，张博听着黄颖的话逐渐靠近另外两人，却还嘴硬道：“走散什么啊，总共就一条路直通到尾，连个岔路都没有，怎么可能走散。” “我怕个屁！”朱环宇的声音有点哆嗦，三人就带了一个手机，手电的光从层层叠叠的仿真树叶和横七竖八的树梢缝里拼命挣扎，努力想要撕扯黑色的夜幕，可那一束光实在是太过渺小，三人只能看到脚下眼前的那一点路径，黄颖将手机照着地上的路，生怕有人一脚踏空。 越是害怕的时候，话也就越多，好似热闹一点就能驱散摸不着看不见的恐惧。 “我看你就是怕了，看你贴黄颖这么近，要真有危险，还不得靠我俩保护你？”张博在黑暗中瞅了朱环宇一眼，自己都怕的不行了，自然坚信对方也肯定很害怕。 “胖子我告诉你，你再嘴贱，小心我们把你扔这不管了！老子还用你保护，至少我跑的快啊！拽着黄颖跑都甩你远远的，看你那体育成绩，到时候你顾好自己吧，我可是看帖子上说，退伍兵出身的保安都栽在这里面了……” “遇到事儿了就知道跑！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要真有什么怪物跑出来，我一屁股坐死他！”被朱环宇这样嫌弃，张博一边走着一边虚张声势的大声嚷嚷着。 “你俩别这么大声行不行，光听你俩吵架了！”黄颖被两人吵的头疼，再加上心中本就有些恐惧，忍不住出声打断俩人的争执，就在这时，只觉一道冰凉的水珠直接滴到她的脸颊上，吓得她一个哆嗦失声尖叫起来，手机差点拿不稳掉在地上，引得光线很是恍惚了一阵儿。 听到黄颖的惊叫，两个男生也顾不得刚才在吵些什么了，立刻吓得聚拢成一堆儿，颤抖着询问道：“怎、怎么了？颖颖……没事吧……你看到啥了？” “我……我脸上好像有水珠……”黄颖伸出手哆嗦着摸到脸上，感觉到一阵冰凉的水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将手机上转，慢慢往顶上看去，只见顶上人工塑造的溶洞造型，巨石林立，一块块千奇百怪的钟乳石犹如巨兽的牙齿锋利的直指向三人，阴影处又好似躲藏着不知名的精怪偷偷观察着他们，因人工溶洞内又有暗河，湿度太大，钟乳石上很快就能凝结出一个水滴滴落下来，就好像是巨兽的口水顺着獠牙往下滴答，吓得三人哆嗦着往一边退去，直到贴到一个玻璃幕墙上才停下脚步。 “你们说，会不会从上面跳下来个怪物吃了咱们……我想回去了，我有点害怕。”黄颖哆嗦着靠在身后的玻璃幕上才让自己不至于腿软脚软瘫在地上，看着越显狰狞的钟乳石和石笋，以及另外一面的窄窄暗河，她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跟着这两个好朋友来这里探险了。 “不、不会吧……别瞎捉摸自己吓自己，怎么可能会有怪物，我记得前面就是海龟乐园和海底隧道了，那边就没有暗河没有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了……”被黄颖说的也打了个哆嗦，张博伸手一边拽住黄颖的手一边拽住朱环宇的手，“别怕，拐个弯就没事了……” “对，咱们人多，我奶奶和我说过，鬼啊妖精啊，都是怕人的，它们不敢出来。”朱环宇咽了口唾沫，也回手紧紧攥住张博的手，两个孩子手心都是黏腻的汗水。 听了两人的话，黄颖转身重新攥紧手机，手电的余光不小心扫到三人靠着的玻璃幕墙，不禁脸刷的一下白了，像弹簧一样跳到玻璃幕墙的另一端，沙哑的声音恐惧的道：“胖……胖子！” “怎？怎么了？”张博见黄颖手机手电照着自己的方向，人已经在自己对面了，冷汗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有些不敢看自己身后，这时站在张博一边的朱环宇也颤抖着身子一点点往另一边倒退，咬咬牙，张博回头，正好看到一个长约一米多的怪物长着狰狞的大嘴正朝他飞扑而来，只见这怪物有着一张奇大无比的骇人大嘴，嘴巴里尖锐的牙齿就实在是太大了，那直冲着张博冲来的样子就像是要一口将他的脑袋咬掉，手电的光芒照射在水中可以看出它浑身呈现出带着些许荧光的土黄色，骨骼怪异，一双深灰色的眼睛没有一点温度，超大号的犬牙配上肌肉发达的腭，样子看起来深具威胁性，吓得张博一声尖叫直接扑倒在了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朱环宇和黄颖的身边，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这怪鱼在贴近玻璃幕墙后一个转身又朝另一边游去，这才缓缓坐在了地上，“这……这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那突然出现的怪鱼把朱环宇和黄颖也骇的不轻，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这鱼是用来展示用的品种，被封在玻璃墙后是出不来的，将手机电筒往上举了举，眯眼念到：“此鱼属于金眼鲷目，中文名也叫角高体金眼鲷，也叫食人魔鱼，生活在海底5千米以下的黑暗环境里。” “擦，吓死我了！以前白天来海洋馆看鱼的时候，没觉得这些东西有这么恐怖啊……”张博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说着，“咱们快走吧，别在这了。” 这次朱环宇不再强作镇定的嘲讽他了，因为他自己也吓得够呛，电筒的灯光发散开来，这个角高体金眼鲷鱼的邻居也都是看起来就恐怖的怪鱼，黑暗中更是让它们显得更加狰狞。 三人都不说话了，这次也不太敢靠着玻璃幕墙这一面走了，反而小心翼翼的走在靠近地下暗河的一边，在走到一个窄小的拐角处时，张博只觉脚下一阵湿滑，接着就出溜着往一边倾斜着身子滑了下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传来噗通的水声。 这边楚瑶的脑仁还疼着，她大着胆子将双手附在那勒住自己脖子的冰凉手臂上，将头扭转过来去看身后人的长相，只见这人正是昨晚她跌入白鲸池中所见到的那人，白鲸皮肤一样透着淡银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披落在光洁赤裸的肩膀上，他的肌肤是白珍珠色的，在暗暗的地灯照耀下，流转着诱人的 光泽，那如水晶般的银色瞳孔深深地凝视着自己，带着无以言表的莫名情绪，眼神十分诡异，他无色的双唇微微张开，整个上身的轮廓优雅精致，肌肉线条流畅的攀附在骨骼上，就像是顶级的世界名模，那不是美丽，而是一种非人类的妖异。 这男人看着楚瑶，好似视线从未从楚瑶的身上移开过，然后慢慢的靠近楚瑶，应该说，楚瑶原本就没能离开他的身边一刻，因为他的双臂还牢牢的箍住楚瑶的身体，只见他微微张开的双唇中好像是略带尖利的牙齿，一点点附在楚瑶微翘的嘴唇上，并不是亲吻，而是密密实实的啃咬，那尖利的牙齿就像是锯齿一般在她的双唇上啃噬着，一点点的磋磨着，一点点的加深力量，激的楚瑶猛地一颤，忍不住双手攀附住这个男人的肩膀，微微抽搐着，这个吻，不不应该说是吻，这个男人好像要吃掉自己，又好像在强忍着吃掉自己的冲动，应该是出血了，那种来自于双唇中隐约的痛感从她的脊椎如同电流一般窜置全身，全身像是触电般的僵硬发麻。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那男人重新微微拉开距离，双眼疑惑的看着楚瑶的表情，然后看到了楚瑶微肿的双唇上一颗晶莹的血珠，他一愣，很轻微的俯下身来，轻轻嗅了嗅那颗血珠，随后伸出苍白细长的手指，那尖利的指甲上还折射着珍珠般的珠光，他用那尖利的指甲将血珠挑起，放入口中，眨了眨眼睛，好像比鲜鱼还要美味，不行……一定要忍住，这不是食物，这是属于自己的……属于自己的什么来着……吃掉就没有了…… 看着这个男人愣愣的表情，楚瑶莫名从那双妖异的瞳仁中看出有一种依赖，这下不止脑仁疼，嘴唇疼，心里也开始揪着疼了起来，她确定这个男人就是luck，一定是他，模样怎么变，身上的味道是不会变的，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努力想要弯起的嘴角却偏偏要随着地心引力往下撇。 第四十四章：一块鱼肉，一个吻 楚瑶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吐出去，想把心里的酸楚压下去，可没想到眼泪却突然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楚瑶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伸手抹了抹，可却怎么摸也摸不完，努力半晌发现没有用，索性就不去管它抽抽噎噎的哭的喘不过来气了。luck见楚瑶这副模样好像吓到了，伸出手又有些瑟缩将手缩回去，不太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要哭，隐约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类不是在这个水族馆里而是在广阔无际的大海中，这是他所救的唯一一个人类，他喜欢她看海豚的眼神，纯净温柔，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愚蠢的海豚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将她拖出海面却做无用功，海豚是一种对外来感情极度敏感的生物，它们喜欢接触的生物，必然是有一颗善良内心的，他决定帮这条愚蠢的海豚。 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不久前，在这个水族馆里看到这个人类时，他是愤怒的，他觉得自己遭受到了背叛，他开始后悔救她了，这种将他以及他的同类圈养在小小的玻璃缸中进行训练取悦人类的行为，她竟然也有参与。 他们敬畏生命，在大海深处，虽然杀戮无处不在，可每一个深海杀手的杀戮行为都只是因为生存而不是为了享受，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物种，看起来娇小软弱，几乎无法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却能对其他物种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经过半个月的观察，他发现，这个人类好像又不同于其他驯养员，在对待那头名叫小黑的海豚时，小心翼翼，温柔细致，比海豚族群中的长者还要关心幼崽，在对待自己时，又是那么包容平等，从不勉强自己，即便自己从不回应她的热情，她也依旧执着日复一日的平和快乐，莫名的他开始对她做出回应，他开始不想看到她每晚离开时略有些悲伤的眼神，他开始享受自己每天做出的一点点反应就能让她双眼散发出喜悦的光彩，美的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他突然想显出人形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每晚那些保安太讨厌了，总是有让人厌恶的气息来扰乱他的计划，所以他决定将这些人赶出他的势力范围，他以为他显出原形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开心的无以复加，自己又能再次看到她明亮的眼睛中散发出五彩的亮光。 可是她现在哭了……luck慢慢弯下腰，笨拙的靠过来，抱住了楚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子，被冰凉的肌肤包裹住，楚瑶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这种触感太好了，在这个海洋馆中可以有个依靠的感觉也太好了，楚瑶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几乎前前后后哭了有十多分钟，今晚发生的一切冲击力太大了，她觉得她的脑仁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冲击，脑子完全转不过来，除了莫名其妙的哭泣也给不出其他反应，她将luck的长发哭的一缕缕黏腻的贴合在了一起，或许，这种感觉有点像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和欣慰， 又是一种终于等到你的苦尽甘来。 搓了搓鼻子，楚瑶将头从luck的怀里抬起头来，luck看着楚瑶红红的鼻尖和微嘟的小嘴，还有挂在通红脸蛋上的晶莹泪珠，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突然再次缓缓靠近，楚瑶看着这副精致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也好似要停止了一般，那种窒息般的感觉第一次出现在楚瑶的生命当中，她下意识的紧紧闭上双眼，微微张开了嘴唇，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被什么舔了一口，没错……就是舔了一口！ 震惊的张开眼睛，楚瑶深深呼吸着，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luck抿了抿双唇，好似在品尝什么，咸涩的味道……luck是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的，应该说所有鱼类，海中生存的哺乳动物都没有流过眼泪，好吧，也许流过，不过立刻溶于水中，没有人可以看到，这是luck第一次品尝到泪水的味道，咸咸的，涩涩的，比那个大池子里的人工海水好喝很多，有点像海洋的味道……果然自己没有选错人，也许面前的这个女孩，和他是同一个物种……有生以来，luck虽然与白鲸群生活在一起，白鲸们也将他当成同类甚至是头领，但他自己知道，他与它们是不同的，他比它们更加有力量，有智慧，能够听懂人类的话语，比它们有更丰富的精神情绪，他是孤单的，寂寞的，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同他一样的物种，这一直是他的遗憾，不过，现在他有她了……这就足够了。 “你说，一块鱼肉，一个吻……”虽然泪珠好喝，但luck同人类接触这么久，还是很明白哭泣是不好的情绪，于是开始笨拙的解释起来，声线冷清又透着股奇怪的腔调，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字一顿说的无比认真，他不爱说话，可是他不想她不开心，。 听了luck的话，楚瑶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楞在那里，连哭都忘记了，一张好容易从哭泣中缓过来的小脸腾的再次灼烧起来，比刚才还要红了……她好像也突然想起来，luck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我属于你，你属于我……这是luck刚来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时，韩总将它交给自己时，自己同他说的第一句话，可是……她当时不知道luck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这样英俊的男人…… 猛地一股羞愤又开始让楚瑶无所适从，虽然从国外待了这么久，可她一直是个极度传统的保守姑娘，这种类似表白、索吻的话，自己竟然在他面前说了这么多，可是，自己也是受害者，自己被骗了…… 就当楚瑶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尖锐恐惧的尖叫霎时打断了她的思维，那是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游客通道传来的。这声音很突兀，也瞬间解救了尴尬的楚瑶，楚瑶听到这声喊破了嗓子的恐怖尖叫什么也来不及想就往游客通道跑去，刚跑到游客通道入口处，发现里面一片漆黑，脚步微顿，转身朝供电室奔去。 这边随着一声巨大的噗通声，黄颖与朱环宇瞬间僵硬的看着靠向最边上的空位，刚才，张博就在这个位置……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冲到暗河边上攀附着凸出的巨石，用手机电筒朝下看去，只见暗河在小路下面的两三米处，黑暗中水声潺潺，由于刚看了那些恐怖的深海怪鱼，两人都自行脑补着会不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突然从暗河中窜出。 这时不慎失足跌落下去的张博因为恐惧疯了似的在水中扑腾了半天，才发现这水刚没过半截小腿，颤抖着想要站起来，却在用力时，感到左脚一阵钻心的疼痛，冷汗瞬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失声叫道：“啊——我的脚！脚好疼！我起不来了……” “别……别怕，我来拽你……”朱环宇看了看吓得浑身颤抖的黄颖，紧张的咽了咽唾沫，一手扳着一块凸出的石笋，用脚踩了踩地面，伸出一只手去想要拉张博上来。 此刻张博如果能够站起来，那么肯定是能够够到朱环宇的手的，可他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脚疼的，完全没有站起来的能力了，只脸色刷白的半趴在水中，眼睛恐惧的看着前后不停流着水的暗河，生怕窜出来什么怪物，惊惶的眼神重新看向头顶的两个同伴，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带着哭音喊道：“快拉我上去啊！救救我啊……” “别急……”朱环宇见两人的手总是差那么一点，再看那暗河也是心里打怵，思想斗争半天，终于决定咬咬牙想要爬下去将张博拽上来，就在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打算往下爬的时候，突然被一边的黄颖拽住了胳膊。 “那……那是什么！”黄颖的声音有些异样，从进海洋馆开始，黄颖这个女孩子都是三人中最镇定的那个，此刻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恐惧，只见她将手机电筒的光照向张博的身边，张博身边靠前的位置是用假山石围成的一个水池，只见水池中趴伏着几只长达一两米周身暗黑色的四脚怪物，有点像夏天趴在墙上捕食蚊虫的壁虎，可却比壁虎粗壮肥硕了无数倍，四肢也短小了不少，那大大的脑袋下方颈侧还有无数的细小瘤子，爬行动物特有的滑腻皮肤还有无数褶皱，看起来极为恶心。 “是不是……史前蝾螈啊！”见到这一幕，再给朱环宇三个胆他也不敢下水了，他哆嗦着攀附着石壁，双眼紧盯着那几个聚在一起的怪物，时刻做好它们一动自己拔腿就跑的准备，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鬼吹灯小说中描述过的怪物史前蝾螈。 “别、别瞎说……”黄颖咽了口唾沫，虽然制止了朱环宇继续说下去，可内心里也有点相信他的话了，用手电再往边上照照，这下差点将手机脱手，“那！那还有鳄鱼！”黄颖这次的声音不大，仔细听就知道，已经被吓得有些失声了，朱环宇顺着黄颖手电的光芒看去，发现在这几个怪物所在的池子边上，是另外一个池子，这个池子中，则趴着几只更加粗长的鳄鱼。 第四十五章：救命 “你们！你们倒是救我上去啊！你们在干嘛啊！边上怎么了……别不管我啊……”虽然是初夏，但在暗河冰凉的地下水中，张博还是冻得瑟瑟发抖，一面是冻得，一面是被吓得，他所处的位置看不到身边比他还高的人工池子里是什么，但看朱环宇和黄颖的表情，也知道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友善的生物，见两人惊慌害怕的表情，张博直接坐在水里哭了起来，生怕两个小伙伴不管他跑掉，一边哭一边唠叨着。 “你…你别哭啊…”黄颖看着张博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两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下去救人，朱环宇忍不住趴在石头上冲着下面叫道：“你站起来，你试着往上爬啊，我在上面拽你！” “我！我上不去！我站不起来了！我好像腿断了！怎么办啊！”张博见两人还没放弃自己，抽着鼻子抹了抹眼泪，试着想要站起来，却一使劲儿就再次摔倒了水里，泡在冰凉的水中，脚腕倒不是很疼，但一用力就一阵钻心的疼，他看了看往上两三米的高度，凭自己的力量，是绝对上不去的了，就在这时，黄颖拿着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滴答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三人瞬间都愣住了，集体看向黄颖，黄颖转过手机看了看屏幕，再低头看了看水中的张博，身边的朱环宇，哆嗦着嘴唇道，“快……快没电了，还只剩下百分之20的电量了……” “你怎么不充电呢！不知道咱们今天要来探险啊！”听到这一“噩耗”，还在底下暗河中的张博第一个崩溃了，冲着上面的黄颖就叫了起来，现在有一束光就已经够恐怖的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连一点光线都没有，那岂不是要让他被活活吓死。 “我怎么没充电！手电功能耗电多啊！谁让你掉进去的！就这点电，我们现在往外走，也不够走出去的了啊！怎么办啊！”黄颖被张博一吼，也激动起来，带着哭音反驳着，此刻手机屏幕已经自动进入节电模式，比刚才又暗了些。 “别吵了！咱们，咱们打电话给大人求助吧……”朱环宇被两人吵得心慌意乱，有些着急的挠了挠头，终于说出了三人都想说的话，这话一出口，三人都沉默了，片刻后，张博小声在下面嘟囔着说，“猴子，要不给你爹打电话吧…我爹要知道我大晚上没去上补习班，跑到这来了，肯定得抽死我。” “凭！凭什么啊！你爸打你，我爸就不打我了啊……被他逮着收拾我一顿，还不如在这待一晚呢……哎！要不黄颖，你给你爸打电话吧你爸这么疼你，你又是个小女孩，到时候你一哭一撒娇，叔叔肯定舍不得说你！”朱环宇坐在地上出主意。 “你们！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们出来玩了！”见两个男生闪烁着眼神一副懦弱的样子，黄颖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赌气说着，将手机拿到眼前开始拨号，拨通后，耳边却传来嘟嘟的忙音声，挂掉再拨一次，依旧是嘟嘟的忙音，黄颖将手机再次拿到眼前一看，“……没信号，这破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怎么办啊？” “没信号？！”这下两个男孩算是彻底慌了神了，面面相觑，这时黄颖的手机再次传来了一声让人心颤的滴答声，黄颖看了看手机，有些绝望的抬头道，“还有百分之10 的电了……” “要不，咱俩先往外走？找到人或者找到信号，再来救胖子？”朱环宇见那暗淡的屏幕，试探着出着注意，撇过头不敢看张博。 “朱环宇！你个＃＠％％＆x不许扔下我自己在这！你们不许走！”虽然朱环宇声音很小，可依旧被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张博听到了，一听他的注意，张博当即就在水下扑腾着大骂起来。 “是啊，不能留胖子自己在这，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黄颖看着张博的样子，犹疑着否决了朱环宇的提议，可自己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要不，我在这陪着张博，你去外面求救？”朱环宇刚才的提议也只是提议而已，见张博可怜的样子，他也觉得自己的注意有些对不起朋友，叹了口气对黄颖说道。 “我才不去！走一半手机没电了怎么办？遇到危险怎么办？我…我害怕！要去你去！”听了朱环宇的话，黄颖立刻一边摇头一边驳斥，接着就把快没电的手机塞到朱环宇手中。 “别！我……我也怕……”拿着手机，朱环宇也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不由也没了主意。 “我、我觉得我的脚快没知觉了，怎么办啊！会不会断掉啊，会不会截肢啊……”张博见两人不走了，一边慢慢靠在石壁上，一边用手摸着在冰凉水中的脚腕，沮丧又恐惧的说着，“我……我好像觉得水里有东西……会不会把我拖走吃了啊，这地方会不会有蛇啊……” “你给我闭嘴！”黄颖在上面靠着一块石笋，听着张博絮絮叨叨的哭腔，不由脑补出一系列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深觉这唠叨太过烦人，恶狠狠的打断了他的话。 见黄颖生气了，张博勉强闭上嘴，可独自泡在水中冷的打颤，他要不说些什么，只会更加恐惧，片刻后忍不住再次想与上面两人说话，“你们…你们还在么？” “废话！”靠在另一个石笋边，朱环宇看着手中越来越暗的电光，没好气的回了张博一句。 就在这时，突然灯光大亮，闪的三人瞬间双眼一片漆黑，星星点点的像是看到了满天繁星，揉了揉眼睛，密封着眼睛，黄颖就看到整条通道的地灯全部亮了起来，虽然与白天的明亮灯光没法比，可在这时亮起的地灯无疑解救了他们绝望的境遇，“亮！亮了！是不是有人发现咱们了？”朱环宇看着地灯发出的昏暗光芒，兴奋的一下跳了起来，朝着下面的张博喊了起来，“胖子，亮了，看到没有！” “看！看到了！”此刻张博也激动起来，抬头看着上面的亮光，“估计有人发现咱们了！” “你们说……是不是保安发现咱们了啊，会不会报警把咱们抓到派出所或者让家长或者通知学校来领人啊……”与张博和朱环宇的兴奋不同，黄颖有些犹豫胆怯的同俩人说道。 “谁在那里！那里有人没有？”一束手电的光芒从远处照了过来，与此同时，通道一侧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这里这里！”这里有人！”顾不上考虑后果，听到第四个人的声音后，三人都立刻挥舞起手臂，朝着手电的方向大声叫喊起来，“这里有人受伤了！” 听到远处稚嫩的声音，楚瑶皱着眉头加快了速度，她耳边还回想刚才那声尖叫，怕是有人伤的不轻，这几声求救声听起来像是孩子发出的，她忍不住再次开口安慰道：“别怕！在那里不要动，我这就过来了。” 虽然开着地灯，但视野还是不太敞亮，必须开着手电才能看清前路，这条乘客观光路线楚瑶已经走过无数次了，打着手电很快就找到了事故发生现场，只见两个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的小孩子正搓着鼻涕看着自己来的方向，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双眼迸发出的兴奋光芒，脸上的疲惫和萎靡不振一扫而空，“这里这里！姐姐！救命！” “别怕！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吓到了么？我带你们出去。”听了两个孩子激动的叫喊声，楚瑶知道他们肯定是吓坏了，连忙三两步走到他们身边，打算带他们出去。 “不是……姐姐…下面还有一个人……好像受伤了……”见楚瑶穿着一身工作制服，朱环宇和黄颖立刻知道自己得救了，一颗提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见这个姐姐温柔可亲，想要将自己带出去，连忙指了指路径下面那条人工底下暗河，示意还有个同伴掉到了里面爬不上来。 “掉下去了？”楚瑶听了两个学生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拿着手电往路下照着，只见一个小胖子正坐在水里愣愣的看着上方，大眼睛里都是惊魂未定的恐惧，一身湿透透的像个落汤鸡一样，花猫一样的小胖脸上还带着泪痕，很显然受到的惊吓要比上面的两个学生都大。 “哪里受伤了？”一边说着，楚瑶一边将手电递给一边的小姑娘，攀着人工石笋就要从斜坡处下去，还好这是个倾斜度挺大的斜坡，这小伙子应该不是掉下去，而是滑下去的，否则要伤的更加严重。 “我的腿好像断了……”张博吸了吸鼻涕，泡在冷水里这么久，他可能要感冒了，见三个人都看向自己，赶紧掩饰性的擦了擦眼泪道：“我站不起来了……” “不怕，我下去救你。”楚瑶一边安慰着张博，一边往坡下慢慢走着，突然觉得手臂上一阵轻微的拉扯力量，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小姑娘微微拽了拽她的衣服，指了指一旁的池子，“姐……那东西会不会爬出来咬你们啊……” 第四十六章：VIP小剧场表演 顺着黄颖的手指看去，只见几只大大的娃娃鱼趴在那个池子里一动不动，楚瑶不禁笑了起来，“这是娃娃鱼呀，别怕，没事的…池子很高，它们爬不出来。”话说完一会儿，楚瑶就双脚踩在了冰凉的水里，见有人下来并且离自己很近，小胖子张博也没那么紧张了，可依旧坐在那，眼巴巴的抬头瞅着楚瑶。 楚瑶蹲下身来，低头看着昏暗的水中，双手摸索着捏住了他的脚腕，温柔的问道：“是这只脚么？”张博看着楚瑶的侧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恩来，见张博回应了，楚瑶一手托着他的小腿，一手握着他的脚掌，轻微的扭动起来，“这样疼不疼？能不能动一下？” “不太疼……能动，可以转一转…就是不能用力……”随着楚瑶的手劲儿，张博偶尔发出一声小小的抽气声，与这个海洋馆员工说自己的脚腕反应。 “恩，摸着有点发烫，肿了，不过在水里浸泡这么久，也算是做了冷敷了，既然能动，骨头就没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将张博的脚放下，楚瑶蹲在张博身前，一甩头发将刚洗过的一头黑直秀发甩到身前，转身笑着对张博道：“上来，我背你上去。” “我……你背不动我的……”见到楚瑶这么单薄的背影，张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小声嘀咕着，“我太重了……” “你看不起我啊？别看我瘦，力气可是很大的袄，绝对不会摔到你，水里这么凉，别犹豫了，快上来吧。”楚瑶一直微笑着回头看着张博，见他犹豫，立刻向他保证，自己不会摔到他，不禁让张博红着脸顾拽着身子伸出双手攀上楚瑶的脖颈，他胖胖的脸蛋贴在楚瑶的黑发上，凉丝丝的带着股海风的气息，是很香的沐浴后的味道。 楚瑶的确从小就坚持锻炼身体，体能是很厉害的，但还是小瞧了张博的体重，一个十四五岁身高看起来也就一米六几的孩子竟然与一成年男子的体重相当，咬着牙，楚瑶一面拽着上面的人工石笋，一边试探着脚下的斜坡，努力往上攀爬，期间两次差点滑倒，都是她用胳膊支撑着两人的体重，只觉得小臂处火辣辣的疼，直到快爬上正路时，黄颖与朱环宇赶紧将两人拽上来，上来以后的楚瑶并没有放下张博，而是颠了颠身后的小胖子，让他更安全的贴合在自己的后背上，然后对一旁站着的两人说道：“跟我去员工区域休息一下吧，他的脚扭到了，那边有急救箱，我帮他揉一揉，你们也收拾收拾，脸上都快成小花猫了。” 听了楚瑶的话，黄颖与朱环宇都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抹了抹脸上，随后，朱环宇突然抬起头来，小声道：“你…你不会给我们学校和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们吧？” “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们？为什么？你们不认的回家的路么？”楚瑶背着小胖子一边给他们带路，一边扬了扬眉毛，看似很好奇的问道。 举着手电在一边给几人照明的黄颖听了楚瑶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你们大人遇到我们这样惹事的小孩子，都要家长或者学校来领人的么？” “可是我不是大人啊，我也是个小女孩啊，再说了，你们惹什么事儿了？把自己吓得够呛？把自己的腿扭伤了？拜托，你们除了给自己惹了麻烦，也没有影响到他人啊。”楚瑶看黄颖小大人的样子，只想抿着嘴笑，现在的孩子真是太可爱了，自己从小到大循规蹈矩，从来没有干过类似出格的事情，见这三个孩子一脸紧张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他们已经受到了教训，已经被吓坏了，有了这次经历，不会在干这些危险的事情了，楚瑶觉得他们没有必要在受到另外的伤害加成了，于是耸了耸肩，轻易的消除掉三个孩子心理的顾虑。 “你…你发誓不说。”在楚瑶背上的张博刚才一直紧张的听着三人的对话，他是里面最恐惧的一个，父母离婚了，他被判给了父亲，父亲脾气不好，又工作繁忙，是个标准的狼爸，除了对自己进行爱的痛殴，不会有别的手段，所以在听楚瑶说不会告诉学校和家长时，又忍不住多嘴想出让楚瑶发誓的办法。 听到身后小男孩幼稚的话语，楚瑶再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呀，我都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我想告状也没地儿告去呀，恩，我发誓，今晚的事情，只有咱们四个知道，这是咱们四个的小秘密，绝对不泄露给第五个人知道，行不行？” “恩！这还差不多，你真够意思！我叫张博，那边那个瘦的叫朱环宇，女生叫黄颖，你叫什么啊？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们听说这几天晚上没有人守夜啊。”张博听了楚瑶的发誓，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因为共同拥有一个秘密，自动将楚瑶归类于他们这一国的了，很大方的介绍了自己和另外两个同学，并提出了疑问。 “你傻啊，这个姐姐肯定不是守夜的，哪里也不会找女生来守夜啊。”黄颖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白了张博一眼，看着这个胖子的蠢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我看他肯定是刚才摔下去的时候磕到脑袋了，不过姐姐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啊？你是这里的员工么？”朱环宇一边附和着黄颖的话，一边问身边这个极具亲切感的大姐姐。 “我叫楚瑶，你们可以叫我瑶瑶姐姐，我是这个海洋馆的海洋动物驯养员，我嘛，刚才是在加班啊，在听到你们尖叫的时候，正打算下班回家呢，只能说你们叫的真是时候，否则啊，你们还真得等到第二天才能出来了，在冷水里泡一晚上，张博啊，别看你是个小胖子，我估计都得生病。”说着说着，楚瑶突然停顿了下，想起了刚才还同自己在一起的luck，那么不真实，可嘴唇上依旧咝咝啦啦的疼痛让她很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境，不知道luck是否还在那里等她……一边引着三个孩子往员工区域走，楚瑶一边与三个孩子介绍自己。 “驯养员？瑶瑶姐姐，你是做那种驯兽师的工作的么？你是训什么动物的啊？”听到楚瑶介绍自己的职业，黄颖真想喊一声酷，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姐姐竟然是个驯养员啊…… “我啊，可比驯兽师厉害多啦，我们驯养的海洋动物啊，可比狮子、大象、老虎要重很多倍袄，而且必须要学会潜水，要在水中与这些小精灵互动……”背着一个小胖子，楚瑶一边说一边喘，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额头往下淌，但她依旧保持着微笑，与三个孩子说说笑笑。 “啊！姐姐你是训什么动物的啊？”朱环宇听到楚瑶竟然是驯养海洋动物的，有些震惊的看着楚瑶，心想怪不得楚瑶这么瘦小的女孩子竟然能背动张博这个胖子。 “白鲸，听说过嘛？”楚瑶一说到海洋动物，立刻来了精神头，将小胖子又往身上颠了颠，“还有海豚，我现在负责照顾一头白鲸和一头海豚，非常可爱呦。” “哇塞！瑶瑶姐姐！我半年前来过这个海洋馆，是刚进大厅的那头白鲸么？原来是你照顾的啊。”黄颖一脸崇拜的看着楚瑶，那种庞然大物竟然能被驯养，还是被这样一个美女姐姐驯养，这让黄颖感到不可思议。 “我也见过！几个月前我也见过那头白鲸！”小胖子张博趴在楚瑶背后也跟着接茬道：“那头白鲸把那张胖脸贴在玻璃上，连额头和鱼吻都压出一个印来，特别好玩。” “啊，那头啊……”听到孩子们在讨论那头白鲸，楚瑶有些尴尬的停顿了片刻，不想他们伤心，没有告诉他们那头白鲸已经死了的消息，只弯了弯嘴角，转移话题道：“我驯养的白鲸叫luck，是一头成年的雄性白鲸，帅气稳重极富魅力的小伙子……还有那头海豚，叫做小黑，性格很像你们呢。” “像我们？什么意思啊？怎么会像我们？”朱环宇听了楚瑶的话有些好奇，连忙问道，另外两个孩子也疑惑的看着楚瑶，满脸的问号。 “到了！黄颖，帮我开一下门，门没锁。”说话间，楚瑶已经背着张博带着另外两个孩子来到了员工休息室，黄颖连忙将门推开，楚瑶将张博安顿在沙发上，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小胖子，你该减肥啦！”一边说着一边往另外一边的柜子处走去，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医药箱，重新走到张博面前，蹲在张博面前，将他湿漉漉的鞋袜脱下来，仔细观察着他略显红肿的脚腕，“恩，应该是扭到了，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被楚瑶抓着脚丫翻来覆去的看，张博神奇的觉得脚腕没那么疼了，结结巴巴的道：“好、好像好多了……” “那就好，我用药酒给你搓一搓，按摩按摩，可能会有些热热的，涨涨的，一会儿就能自己走路啦。” 第四十七章：VIP小剧场表演2 楚瑶半跪在张博面前，拢了一下滑落在脸颊边的长发，将药酒倒在掌心中，双手搓了搓，开始顺着那红肿的脚腕纹理开始一点点推拿起来。 “对了瑶瑶姐，你刚才说，那只你驯养的小海豚，性格很像我们，为什么啊？”看着楚瑶认真帮张博推拿着，朱环宇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这个小黑啊，简直就是海豚中的熊孩子，精力特别旺盛，总会出各种各样的状况让我头疼，可是却特别可爱，让我不忍心苛责它，就只能宠着它喽。”一边按摩着，楚瑶一边耸耸肩，脸上的表情异常温柔，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像是看到了小黑捣乱时她无奈的景象。 “啊，海豚还会不听话啊？那你们会不会揍它啊？”张博听到海豚也会不听话，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疑惑的问道。 “揍它？虐待动物可是违法的小朋友，何况它这么可爱，我哪里下得去手啊，索性它想干嘛就让它干嘛呗，自由发展嘛。”用肩膀蹭了蹭稍微有些痒的侧脸，楚瑶抬头看着张博，“就像我不忍心告发你们一样啊，本质上都是好孩子嘛。” “啊——真是人不如海豚啊，我爸揍我老狠了，我要变成姐姐你驯养的海豚就好了。”张博听到这个忍不住仰头长叹一声，感慨着。 “是啊是啊！当个海豚真好，驯养员又温柔，又有吃有喝，又不用写作业又不用上补习班又不用去学校……啥也不愁……”朱环宇使劲儿点头附和着张博的话，发出同样的感慨。 “是啊，当个小海豚多好啊，被困在小小的池子里，一辈子见不到它的家乡无边无际的大海长得什么样，驯养员喂什么就得吃什么，不想吃也没办法，还要每天表演节目来愉悦人类，你们就这么想和小海豚换换啊？”按摩的差不多了，楚瑶甩了甩手站起来，打开一个柜子，在一排工装中找到一个适合张博的号码递给张博，“把你的衣服裤子脱下来晾一晾再走，这样出去要感冒的，黄颖，跟我去洗洗手，一股子药味难闻死了。” “谢谢瑶瑶姐。”张博搓了搓鼻子，觉得自己有些鼻塞，很有一种感冒前的征兆，于是在楚瑶和黄颖离开后，在朱环宇的帮助下连忙换上了新衣服，将旧衣服搭在一个椅背上晾着。 “没事儿，这天儿这么热，很快就干了。”朱环宇帮张博把衣服陈平，笑着道：“今天咱们够幸运的，这姐姐人真好，我还以为一顿打怎么也少不了了呢。” 两个小伙伴正叽叽咕咕的咬着舌头，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就是黄颖的声音传来：“你们俩，衣服换好了没有啊？” “换好了换好了，进来吧。”朱环宇赶紧上前将门打开，只见黄颖一脸兴奋的看着两个同学道，“我刚求瑶瑶姐带咱们看看她驯养的大白鲸和海豚，瑶瑶姐同意啦，快来！” “真的啊！”张博一听这个，半靠着沙发一摊肥肉一般的身子突然坐直了，两眼简直要冒光了，“我还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海洋动物呢，咱们能不能摸摸啊？” “应该能吧，毕竟瑶瑶姐这么好说话！”黄颖强忍着笑意，弯弯着嘴角弯弯着眼睛对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快跟我来！” “今天真是太幸运了！”朱环宇欢呼一声，原地蹦了个老高，还好够义气的没忘了张博，一手将张博架住，“快走胖子！” “哎你慢点！”简直就是被拖着往前走，张博扭着的一只脚还不敢太过用力，一瘸一瘸的被拽着往外走，不禁连连咋呼着让朱环宇慢点。 两人跟着黄颖走到表演厅，只见楚瑶正站在舞台边上，一脸严肃中带着些许忐忑的看着池面，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哨子，见到他们进来，脸上也没有了笑模样，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是不想笑，是实在太过紧张，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与动物在一起表演，第一次有观众，即使只有三个观众，即使这三个观众还都是小屁孩，但她依然严肃对待，把这看做自己的第一次处女秀，力争做到表现完美。 就在她内心打鼓的时候，一边的白鲸池里突然传来一阵水光波动，只见一头大白鲸从池低钻出来，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那张大大的犹如笑脸般的嘴巴张开，发出一段及其悦耳的鸣叫，白鲸又称海中金丝雀，以多变化的叫声与丰富的脸部表情闻名，有报道称，曾经有人工驯养的白鲸能够发出人语，可能这也是luck能够变成人形开口说话的原因之一。 楚瑶觉得她听懂了luck的意思，这是叫她不要紧张的声音。见到这头白鲸半浮在水面上看着自己，楚瑶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是了，luck这样聪明，只要他愿意，又怎么会演砸了呢，她应当对luck与小黑信任才对。 深吸一口气，楚瑶见三个学生都在她身边站好了，于是伸出手来，将口哨放在嘴边，左手轻轻挥舞，摆出一个向上的姿势，随着一声清脆的哨音，只见原本平静的水面上，一只海豚猛地窜出3-4米高，就像个跳水运动员一般，在空中完成了一系列高难度的翻身旋转动作，最后以一个优雅的转身潜入水中，三个小伙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赏海豚表演，在观赏台上观看与在池边观看的效果完全不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刚才还训练有素完成表演的海豚突然再次窜出水面，在池边对着楚瑶吱吱叫着，楚瑶看着这头活泼可爱的小海豚，立刻上前两步扔给它一条小鲜鱼，将鱼咽入口中，小海豚还不满足，撒娇赖皮似的还赖在池边不走，楚瑶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蹲下身，笑着问道，“是想要一个爱的鼓励嘛！” 话音刚落，小海豚立刻更加窜出海面，那尖长的吻想要在楚瑶脸颊上碰一下，就在此时，突然一阵水雾伴着一道水箭直冲小黑袭来，水雾拂过楚瑶的脸颊，带来一阵带着咸味儿的清凉，一个机灵过后，只见刚才还在索吻的小海豚哧溜一声，飞速逃了，快得简直像鱼雷。 楚瑶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就听到三个孩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前仰后合的大笑声，只听朱环宇一边笑一边道：“太好玩了~~这头白鲸还会阻止小黑撒娇呐，小黑肯定很怕他！” 听了朱环宇的话，楚瑶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一旁池中的白鲸，只见luck的视线正追逐着已经沉到水底的小黑，，眼神无声中带着愤怒，似乎对小黑的这一举动十分不满，luck的情绪好像能对小黑造成极大的恐慌，只见它在水池中惊慌失措的拼命窜动着。 “luck！”楚瑶皱眉，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看似严肃的语调中带着点点撒娇的意味，听到楚瑶的话，luck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黑色的眼睛透着股灼热，只见他宽阔的嘴巴突然张开，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歌声。 那是极为嘹亮的歌声，那是底底的吟唱，缥缈，悠长，如此美妙，这曲歌声并不尖锐，却极具穿透力，别说这四方的水泥池，就算是无垠的海水也能轻易穿透，听着这样的乐声，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楚瑶的眼神有些恍惚，如果这是luck以人形状态所唱出的歌谣，肯定是能够迷惑所有人类的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海妖的歌声？传说中海妖的歌声能够带给人以毁灭，能够让船员双手奉上自己的生命，楚瑶觉得自己也仿佛沉醉了，这声音像是从天堂传来，指引着她去往最美妙的极乐世界，那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不存在痛苦。 楚瑶随着声音慢慢走到白鲸池边，慢慢走入池中，白鲸慢慢从池边游入池中间，声音却没有断过，像是在引诱楚瑶一般，楚瑶潜入水中，来到白鲸身边，白鲸停止歌唱，庞大滑腻的身躯愉悦的在楚瑶的身边摩擦着，随着歌声的停止，楚瑶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看着环绕在她身边的白鲸，白鲸虽然体型庞大，但在水中却出奇的灵活，只见它犹如舞蹈一般围绕着楚瑶展现各种舞姿，雄壮且矫健，楚瑶微微弯起嘴角，学着苏怡菲表演时的样子，露出半个身子冲着三个看客摆出一个舞蹈开始的姿势，随后一个猛子扎入水中，紧紧贴着白鲸的身体随着luck的节奏在水中翩翩起舞，舞台灯光透过水面照射下来，忽明忽暗，人与白鲸难舍难分、缠缠绵绵，就像一个美好的幻境，让人想去接近，想去碰触，想去参与其中。 看着这美好的一幕，黄颖不自觉的拿出没剩多少电的手机开始录像，“太美了……瑶瑶姐太厉害了，luck竟然还会唱歌，还会跳舞……” 在共舞了一段时间后，楚瑶用脚尖点在白鲸的吻部，只见白鲸猛地跃出水面将楚瑶顶到半空中，随后在楚瑶之前落入水中，将楚瑶稳稳的接住，三个孩子看着这一幕激动的放声大叫，双手不停的拍着巴掌，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美妙的海洋动物表演。 第四十八章：四个人的秘密 楚瑶撑着胳膊从水池中跃出，就看到三个孩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满是崇拜和兴奋，“瑶瑶姐！你太厉害了！你真的不是美人鱼嘛？人还可以同白鲸一起跳舞啊……”黄颖作为一个小女生，对这种梦幻般的美丽场景表现出了极大的激动，“luck好温柔好温柔啊。” 听到黄颖这样说，楚瑶微微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当时刚接手luck时，文件上所写的此白鲸性格孤僻、阴郁、暴躁、憎恨人类，转过头去，看着luck依旧看着她与三个孩子，头微微有些偏着，似乎对自己的上岸稍有不满，却并不愤恨，像是个骄傲的中二少年一般，既要面子又缺乏温情对待。 “所有的海洋动物，都是非常温柔非常温柔的呢。”楚瑶微微笑着，一面爬上岸，一面对三个小孩子说着，“所以，你们也要很温柔很温柔的对待它们才行呀。” “瑶瑶姐，我能摸摸它们嘛？它们看起来好可爱啊。”张博湿乎乎憨憨的站在小黑的水池边上，此时的小黑正在离他不远的距离看着他，时不时的冲他吐出一道水箭，好似在和他打水仗，让张博兴奋不已，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上被淋得都是水珠。 “是啊瑶瑶姐，拜托~~”朱环宇看着那么可爱的小黑，双手合十两眼冒光的看着楚瑶，可怜的小眼神让楚瑶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孩子的眼神就像是动物，最纯真不过，可以很轻松的探明里面的善良与欢喜，虽然这与规定不符，但楚瑶实在不想拒绝孩子们的愿望。 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楚瑶稍犹豫片刻，抿了抿嘴，再次将哨子放在嘴边，随着哨音响起，一个抬手的手势后，小黑猛地游到岸边，一个挺身滑到了岸上，只见他用两个前鳍在岸上一扒拉，就像是滑冰一样出溜老远，拍了拍尾巴，看向楚瑶和三个小孩子，三个孩子一阵欢呼，集体跑向小黑的身边，见到三个孩子向它跑来，小黑立刻一个甩尾，一个猛子再次扎入水中，水花四溅，直接将三个孩子劈头盖脸的淋了一身。 “啊——”三个孩子纷纷用双手蒙住头脸，随后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它太淘气了！” 楚瑶也捂嘴笑着走到他们身边，一早就知道小黑性格像个顽皮的孩子，但没想到它在孩子中间，才是真正的释放天性，孩子们愿意包容它的恶作剧，它也愿意在孩子们身边玩耍，这样真好，将腰间的小鱼袋子解下来递给三个孩子，楚瑶指导他们道：“这些小东西们可是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没有好吃的，休想它们就范，将一条小鱼扔到水中，然后趴在池边，指指自己的脸颊看看。” 张博拿过小鱼袋子，看了看水中的小黑，此刻恶作剧后早就逃之夭夭的小黑看到小鱼袋子，禁不住诱惑又期期艾艾的十分警觉地往回游了过来，见这样有效，张博立刻将手伸进袋子中掏出一条小鱼，冲着小黑抛了过去，小黑则十分训练有素的一个探头叼住小鱼，三两口吞入腹中，见小黑受贿成功，张博俯下身子，将胖胖的脸蛋伸到水面上，还没用手碰碰自己的脸颊，就看小黑立刻游到他的身边，用长长的鱼吻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撞了一下。 “咔嚓——”一声轻响，就见摄影师黄颖捏下了这一张可爱的照片，紧接着她就把手机扔给了朱环宇，然后往张博身边跑去，“该我了该我了！给我照相啊！照的漂亮点！” 手忙脚乱的接住手机，朱环宇连忙摆好姿势，看着黄颖一脸兴奋的接过小鱼袋，从中挑出一条大些的鲜鱼，轻轻抛给小黑，小黑接住鲜鱼，再次同对付张博一样给了黄颖一个充满了腥咸味儿的吻，不同的是，这个吻直接亲在了黄颖的嘴巴上。 一声惊呼后，黄颖捂着嘴巴呆愣片刻，突然同张博和朱环宇哈哈大笑起来，“小黑太坏了！亲我脸蛋，却亲黄颖嘴巴！” “没准是你太胖了，所以小黑嫌弃你！”朱环宇在边上指着张博坏坏的笑道。 “谁说的，明明是小黑是色狼，只亲女孩嘴巴，男孩都亲脸蛋。”张博不服气反驳道：“再说了，别看我胖，海豚身上的脂肪也不少，我俩体型才相当呢。” “别扯了，你看人家多灵活，就算胖也是个灵活的胖子，你呢，刚掉到河里的不是你啊，看我的，看它亲哪儿啊，帮我照相！”一边说着，朱环宇一边将手中的手机交给张博，三两步跑到池边，从黄颖手中的小鱼袋子里掏出一条小鱼放在池上，然后对着小黑比划比划自己的嘴巴，把小鱼扔到水中后，将双唇高高的撅了起来，小黑再次灵敏的接住小鱼，然后看着朱环宇微眯着双眼撅起嘴唇的样子，疑惑的看了看他，紧接着扭头，鱼尾冲着水面一个拍打，一波水浪当即兜头冲着朱环宇的脑袋就过去了，哗啦一声，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这副场景，张博第一个不给面子，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大声狂笑起来，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让你胡说八道，小黑反抗了吧！” “我看小黑是吃饱了。行了，都快十点了，大家是不是该回去了啊？小胖子，我看你的脚也好的差不多了吧。”楚瑶看三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如果不劝阻，是真的不打算走了，连忙拍了拍手，示意他们看看挂在观众席后面的船舵型钟表，示意再晚就要被家里找来了。 “啊！真的不疼了哎！”张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好像没事了，原地转了转脚腕，果然不疼了，“瑶瑶姐，你太牛了，按一按就好啦？！” “你本来就没伤到骨头啊，再说了，你们瑶瑶姐我啊，研究生念得可是临床医学专业哦。”楚瑶笑着摸了摸张博的脑袋，“走吧，我要锁门了。” “我以后也想当海洋动物驯养员……”黄颖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看着慢慢归于平静的水池，手指还回味似的摩擦着双唇，自从上了初中，除了考试就是补习班，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如果能天天都和这些可爱的动物们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那就努力学习吧，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这样以后就可以为这些小精灵们做很多事情了”半蹲下身，楚瑶揽着黄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人只要有目标，就不会在迷茫。” “我也不想回家了……以后咱们三个都当野生动物驯养员吧……这样以后还能在一起，没准以后还能和瑶瑶姐当同事呐！”朱环宇眼前一亮，畅想着规划着三个人的未来。 “瑶瑶姐，以后我们还能来看小黑和luck么？”张博比较现实，眨巴着眼睛看着楚瑶。 楚瑶站起来，笑着用两只手摸了摸两个男孩毛茸茸的脑袋，“当然可以啦，不过啊，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在家长的带领下，买了门票，然后进来看小黑和luck的表演。” “啊——”三个孩子同时发出了不满又遗憾的长嚎声，三双眼睛都可怜兮兮的望向楚瑶。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楚瑶假做为难的沉吟片刻，拖到三人脸上的表情越发失望了才突然笑着说道，“已经6月份了啊，那就这样吧，期中考试后啊，晚上闭馆之后呢，带着成绩单来找我，如果成绩还能让我满意，那么，就允许小黑在亲亲你们咯。” “万岁！”三个孩子听了楚瑶的条件，脸上立刻再次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三个孩子虽然是另大人发愁的熊孩子，可熊孩子聪明啊，如果正常发挥，三个孩子的成绩绝对都能令家长满意。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不告诉别人你们偷偷溜进海洋馆探险，你们呐，也要保密我给你们做海洋动物表演，并且让你们同小黑近距离接触。”听到三个孩子大喊万岁，楚瑶连忙将手指比在唇间，摆出了一个小声并保守秘密的姿势。 这么大的孩子最希望大人用平等的态度交流，互相拥有一件秘密又是最能拉近人与人距离的手段，三个孩子立刻都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悄声发誓，一定保守秘密。 见轻而易举笼络住了孩子们，楚瑶略感得意，让孩子们先离开表演厅，自己转身关门上锁之前，再次眯眼看了看那头白鲸luck，只见那头白鲸也正看着自己，半晌后，突然沉入水中，隐约的，楚瑶好像看到有闪着珠光的银白色长发从水面上一闪而过。 “瑶瑶姐？”黄颖看着楚瑶拿着钥匙并不关门，不由疑惑的叫了一声。 “袄，没事。”黄颖的呼唤让楚瑶缓过神来，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随后将大门缓缓关上并上锁。 等楚瑶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指针已经过了十一点了，踏进大门，楚瑶发现哥哥正毫无形象的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随意播着电视，见到妹妹回家了，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真是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了……我记得你们是八小时工作制吧？” 第四十九章：过度 “哥——”楚瑶通过这段时间对哥哥的了解，深知自己这位哥哥对自己的撒娇手段毫无抵抗力，再加上今天实在是让人惊喜的一天，至今她的心口都像是揣着一只小兔碰碰跳个不停，唇上冰凉的触感在脑海中回绕不去，恨不能明天立刻到来。 “你谈恋爱了？”楚荆挑挑眉，看着楚瑶有些狗腿的冲自己撒娇，兄妹亲近是近段时间才开始的事情，之前他忙着楚氏，妹妹忙着学业，又不在同一个国家，现在好容易两人越走越近，他也知道妹子大了他不该管太多，但俗话说长兄如父，看着妹妹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让他不由自主的操碎了心。 “恋爱？”听了哥哥的话，楚瑶一脸呆愣，不知哥哥的结论从何而来，回想一下近期接触的人群，好像没有什么能让哥哥误会的人选，索性忽略哥哥的问话，一脸激动的说道：“没有呀…我工作都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去恋爱，哥啊，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会有工作狂这个称谓，当海洋动物驯养师，应该是我迄今为止，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了！” “真的没有？”楚荆拿起桌上的威士忌来了一口，妹妹的状态让他想起了一句很有名的句子，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是忍不住的—咳嗽和爱情，他是情场老手，逢场作戏游戏花丛，只消一眼就能知道女人有没有陷入爱情的陷阱，自家妹妹这副沉醉的模样很明显就是已经不可自拔，傻姑娘单纯到自己深陷其中却还迷迷茫茫不知是什么。 “哎哥啊！你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以外，会不会有什么同人类很相近的高智商物种啊，比如说……什么动物成了精？”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去回答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楚瑶索性自动忽略了哥哥的反复确认，走到哥哥身边的座位坐下，抱过一个抱枕揽在胸前，想与哥哥探讨一下非自然事件，今天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她实在是太想找个人诉说一下心中的激动或者说喜悦，所以说，一个人在遇到太过兴奋或者太过悲恸的事情时，是无法不漏痕迹的。 “不信，我不信妖魔鬼怪，我只相信一切的非自然因素背后，都有人在捣鬼，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看妹妹不想在讨论谈恋爱的话题，楚荆索性也跳过这个话题，反正他总有办法能掌握妹妹的情况与最新动态，妹妹的朋友圈子毕竟单纯，回国没多久，应该也就是同事圈子，同事里她有相中谁，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啊……什么意思啊？”听了哥哥的话，楚瑶脑中一片空白，直觉她和哥哥可能说岔了。 看楚瑶一脸茫然，楚荆也察觉到自己说的可能和妹妹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轻咳两声化解下尴尬情绪道：“这几天东海不是传的沸沸扬扬说你们海洋馆闹鬼么？” 见哥哥这样一说，楚瑶茫然的脸色立刻消去，恍然大悟道：“袄！这事儿啊！怎么可能真的闹鬼啊，都是以讹传讹的。”刚说到这，楚瑶立刻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闭嘴，看着哥哥心虚的笑了两声，没有闹鬼……可是有可能闹妖精啊……楚瑶现在也搞不清楚那些保安小偷的，是不是因为看到了luck才被吓到了，好像自己和luck已经双体一心，不由自主的有些心虚。 见自家妹妹笑的又傻又心虚，也不知道瞒了自己什么事儿，楚荆也懒得理她，只是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下通知道：“不管是真有鬼还是假有鬼，搞这么大动作，你们馆里近期肯定不安稳，从明天开始我派司机每晚接你下班，父母都没了，我不想你有任何意外。” 听了哥哥的话，楚瑶刚想反抗，却在哥哥说到父母时，把想反抗的话咽到了肚里，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和自己相依为命了，不让哥哥为自己担心，是做妹妹最起码要做到的义务。 楚荆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妹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上楼休息，她知道妹妹不太乐意，但这一副自己棒打鸳鸯的模样还是让他有些想要被气笑，不管怎样，相对于妹妹的意愿与否来说，他更重视妹妹的安全。 “哥！那干脆你来接我呗，反正你下班也要六点半，开车过来，正好八点，我还能加一会儿班，和我的动物们多待一会儿交流交流感情，好不好？如果你有应酬或者需要加班，就再让司机来嘛！”楚瑶见哥哥就要上楼了，脑瓜中立刻飞速旋转，想出了这么个每晚能与luck单独相处一段时间的法子。 站在二楼栏杆上看着一脸期待抬头看自己的妹妹，楚荆嗤笑一声，“看你这样子，我真是要怀疑你是不是和那些动物谈恋爱了。”说完这话，楚荆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楚瑶的提议，就转身回房间休息去了。 由于楚荆回头的及时，并没有看到楚瑶在听了自己说的话后，那腾地一下变得烧红的脸蛋，否则更要怀疑她和那些动物谈恋爱了，楚瑶虽然没有等到哥哥的回复，但是她知道哥哥定是答应她了，于是自己窝在沙发里，一边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一边独自傻笑起来。 一大早，东海实验中学初二一班的教室里，黄颖、朱环宇、张博三个小伙伴正一边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看着黄颖的手机，一边笑的合不拢嘴。 “颖颖，你太牛了！这段luck唱歌和瑶瑶姐一起共舞的视频都被你录下来了！”张博看着手机上的画面爱不释手，“还有小黑！我还想看看小黑！” “要不是手机快没电了，我能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录下来，哎呀太可惜了，这破手机就是蓄电能力不行，太掉链子了……”黄颖正懊恼着，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头顶传了出来：“嘿！昨晚没去上补习班！你们仨干什么去了！快快从实招来！” 不同的声音传来，朱环宇立刻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三人同时回头看去，只见一直同他们玩的很好的一个小伙伴周玲玲正恶作剧般的从他们背后突然出现，本来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但在看到他们一脸紧张像是在隐藏什么的表情，周玲玲也不由的眯起了眼睛，“你们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啊？从实招来！” “没有没有！”黄颖连忙将手机从桌上拿起来放入口袋里，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想站起来回自己的座位上，却立刻被周玲玲拦住了去路，“你们三个是不是昨晚去哪里玩了？” 听了周玲玲的审问，三人互相看看，都有些为难的笑着摇头，朱环宇硬着头皮被推出来挡驾：“玲玲……昨晚我们真就是翘课回家了，没别的事儿…我们能有啥事儿啊，是吧！” 看朱环宇那尴尬的笑容，周玲玲哼哼一声冷笑，“袄，就只是翘课啊，昨天补习班老师可是找你们来着，我当时是怎么给你们打掩护的啊…我可是和补习班老师说你们昨晚在学校做社团活动了……要不要我今天晚上再重新告诉老师说你们昨晚根本就没再学校啊？” “别！”三个同学赶紧将周玲玲围做一团，“玲玲快坐下，我们昨晚去了趟东海海洋馆……你可得帮我们保密啊。” “就网上炒的火热说闹鬼的那个极地海洋世界？”被按着坐下，周玲玲一听他们去海洋馆了，不由眉头皱了起来，“你们胆子怎么这么大啊，不过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啊？” 张博挠了挠后脑勺，看了看另外俩人，见两人也没有反对后，悄声对周玲玲道：“海洋馆里啊，根本就没鬼，给你看个东西。”说着拽了拽黄颖的袖子，黄颖有些为难的咬了咬下唇，将手机拿了出来，将照片打开，“我们见到海豚啦，还和海豚近距离接触了呢……”一边说着，一边将照片打开把三人同海豚接吻的照片给周玲玲看。 “哇塞！你们太厉害了，这是表演厅后台吧？你们怎么进去的？今晚能不能也带我去看看海豚呀？”周玲玲看到三个人同海豚亲密接触的照片，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羡慕的不得了，一把抓过手机翻动起来：“这海豚怎么这么听你们的话？你们也不怕它咬你们啊？” “当然是有人带我们看的啦。我们认识了一个驯养员小姐姐，超厉害，小黑，就是这只海豚，还有一个叫luck的白鲸，都可听她的话了，我们还约好了，如果期中考试成绩好的话，还可以晚上去找她玩呢。”朱环宇说到这立刻开心起来，滔滔不绝的将他们昨晚的探险经历添油加醋的白活起来。 这边正说的起劲儿，上课了突然响了，大家立刻各归各位，坐回自己座位上，周玲玲才发现手机还在她的手中，趁着老师没来，她转了转眼珠，将三张照片做了处理，发送到东海论坛上，并留言道：“探险小分队夜探闹鬼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捕获萌神小海豚一只，真是超级可爱！”留言完毕，将手机关上，好好听老师上课。 第五十章：阴谋 “小黑这是怎么了？”阿祥第一个来到海洋馆，看着水池中萎靡不振的小黑，有些奇怪的凑近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它的尾鳍怎么伤着了？” “什么？小黑尾鳍伤着了？”听到阿祥的话，几个驯养员都围拢过来，只见小黑有些痛苦的在水中漂浮着，偶尔发出一声可怜兮兮的哀鸣，它的尾鳍上很明显有两道血粼粼的痕迹，很像是被什么动物咬伤的样子。 “这池里只有它自己啊，不应该会这样……”一个驯养员挠了挠头，仔细看了看它的池子，确定里面不会有其他海洋动物，“就算是海豚们在一起，也不会咬成这样啊……” 刚来到馆中就听到自家小黑受了伤，楚瑶与兽医科的刘婷刘科长同时赶到表演厅中，楚瑶立刻拨开众人来到池边，果然小黑的尾鳍部被豁开了两道口子，看起来颇有些吓人。 “刘科长，拜托你，快帮我看看小黑，明明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楚瑶看着受伤的小黑，声音中带着哭腔，明明昨天晚上还活蹦乱跳的小东西今天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抓着刘婷的手哆嗦着，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别着急，你是它的驯养员，你把它叫上来，安抚它，我给他看看伤口，在水中看不清楚。”刘婷蹲在池边，拍了拍楚瑶抓着她胳膊的手，示意让她召唤小黑。 楚瑶听了刘婷的话，吸了吸鼻子，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强作镇定的将口哨放入口中，摆出让海豚上岸的姿势，只见小黑见了楚瑶的动作，虽然有些萎靡不振，也立刻执行命令刷的一声跳上了岸来，看到小黑跃出水面来到岸边，楚瑶立刻心疼的用打湿的毯子抱住小黑，一面轻轻伸手安抚它，一面用脸颊轻轻蹭着它的头部，这时刘婷立刻打开急救箱，将消毒水取出来浇在小黑的伤口上，小黑不安的拍打了几下尾鳍，刘婷拿着镊子与药棉仔细处理着伤口，待伤口处理完毕，抬头看难过的泫然欲涕的楚瑶，连忙开口安抚道：“没事没事，小伤，只是在水中看着吓人而已，表层有些划伤，好了之后连疤都不会留下。” “没、没事么？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伤口是怎么造成的啊？”楚瑶抿了抿唇，听到刘婷的安抚，情绪稍稍好了一些。 “看起来像是其他动物抓挠或者咬伤的……每天早晚上点消毒药水就好了，这样不容易感染，海豚是有自愈能力的，别小看他们呦。”将工具都摆放回急救箱中，刘婷也长舒了一口气，“看你们这么着急，真是吓死我了，下次注意点吧，应该不会影响下个月的创新表演。” 将小黑放入水中，楚瑶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谢谢刘科长了。” “不谢，不过一会儿你们部长来了，还得向她解释，怕有的你们头疼的了。”耸耸肩，刘婷冲着楚瑶挤了挤眼，将急救箱背起来转身离开了。 “吓死我了……”杨菲看着重新回到水中的小黑，夸张的拍了拍胸口，“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因于鹏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人缘一向很好，所以他走以后，大家移情作用都会更加多关心小黑一些，今天小黑一受伤，引得所有人心都揪了起来。 虽然刘婷说小黑没什么大问题，楚瑶还是满心的心疼和内疚，肯定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它，才会让它受伤的，不过，这两道伤痕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呢…… 一早，刘欢欢刚打卡上班，手机就响了起来。 “李总，大清早的找我干嘛呀？”微微翘起嘴角，刘欢欢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慵懒和魅惑。 “干你呀，好不好？”电话那边李总的声音也透着股猥琐的笑意，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黄腔。 “讨厌，上班时间呢，正经点。”听到这句话，刘欢欢左右看了看，刻意避到人少的地方，撅着嘴似撒娇似抱怨道，“以后上班时间少给我打电话啊，再让人误会。” “咱俩这关系，被发现了也不叫误会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惊喜给你。”李康达眯着眼睛很享受刘欢欢对自己的说话语调，这种年纪了，哄着一个年轻稚嫩的小金丝雀在身边，真是一件十分舒心的事情。 “等我。”眼前一亮，刘欢欢弯起一边的嘴角，眼珠一转，挂了电话往李康达的办公室走去。 “李总，什么好事儿又想着我了啊？”没有敲门刘欢欢就轻轻推门自觉走了进去，一摇一摆间带着诱惑人的风骚气味，引得坐在办公桌前的李康达眯眼笑的像只偷腥的老狐狸。 刘欢欢走到李康达身边，微微弯下腰来，看向他的电脑屏幕，呼之欲出的胸部正好蹭在李康达的胳膊上，李康达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殷勤的站起来，将她按在座椅上，然后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她的发丝，陶醉的眯眼回味起来，“真香……” “哼，还不是洗发水的味道，干我们这个的，天天在海水里泡着，一天不洗头发就得发柴。”刘欢欢内心对李康达这被自己迷住的样子十分暗喜，却刻意表现的有些嫌弃，嘟着嘴抱怨。 “等过一阵子，该走的人都走了，你还用天天泡在水里？我这位置还不是给你坐。”听了刘欢欢的抱怨，李康达在她耳边轻笑起来，他不怕她有怨言，不怕她有野心，有欲望的女人才好掌控，才有弱点。 “该走的人都走了？我看他们的位置坐的稳得很，要走的反而是我吧，韩总想用楚瑶替换我的心都快路人皆知了，实不相瞒，前两天，我同韩总基本闹翻了。”每次见面李康达都给自己画个美好无比的大饼，可从未见过他有什么能够动摇韩总位置的手段，再加上前两天自己与韩总的争执，刘欢欢有点沉不住气了，自己在这里经营这么久，将这些成就拱手让人，她心有不甘，而且，想想母亲在耳边歇斯底里的咆哮和哭喊，她也没有任性辞职的资本。 “刘部长，你这样沉不住气，以后让我怎么放心把重要的位置让给你呢。”李康达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刘欢欢的肩膀，“打蛇要打七寸，出手就要按死对方，不能让对方有警觉反抗的机会，否则，对方有所准备了，就会很难露出破绽了。” 刘欢欢一把将李康达在她身上乱动的手拍掉，冷哼着笑了一声，靠在椅背上，一手转着自己的发丝，一边斜眼看着李康达，“说的轻巧，我看韩总警觉的很，哪里能让你找到机会？” 李康达最喜欢刘欢欢刁蛮的样子，每次一看到她小辣椒似的表现就兴奋的忍不住想往上蹭，只见他再次不顾刘欢欢嫌弃的表情揽上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家的身上，“傻瓜，他警觉有什么用，他警觉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也警觉啊，如果楚瑶走了，你还用担心有人替代你么？” “你有办法赶走楚瑶？”刘欢欢立马抓住李康达话中的重点，也不反抗李康达的咸猪手了，一双眼睛睁的老大，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相信我啊？”看着刘欢欢瞪视自己的模样，李康达上去就偷了个吻，还没等刘欢欢生气，敲了敲桌子，“点开这个网址看看。” 刘欢欢下意识的摸了摸刚被吻了的地方，视线从李康达脸上转移到电脑屏幕上，上面置顶的帖子还是关于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近期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可算是东海市的热门话题，握着鼠标点开这个网址，只见几张照片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中，里面的人物都被打了马赛克，那只傻了吧唧的蠢海豚却清晰无比，正是自己驯养部的小黑，三张照片均是小黑直愣着身子去亲吻三个人，看不出来是谁，但衣着很明显不是工作人员，看图片上的光线和场景，也是在下班以后，天也黑了，灯光打的不比正常表演时强。 “这是……下班时间？这几个人是谁？”刘欢欢皱着眉看着这三张照片，有些不解的望向让自己看这个帖子的李康达。 “这几个人是谁不重要，只要不是咱们的工作人员，就够了。”李康达见刘欢欢一脸疑惑，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说，今天小黑病了。” “小黑病了？小黑的驯养员可不是我，是楚瑶，你是说，让我把小黑病了这件事扩大，治她一个照看不力之罪？不过这个也不够格让她被开除啊？”刘欢欢顺着李康达的思维往下扩散，觉得这点小事就算自己扩大渲染五倍十倍也顶多让她扣点薪水罢了。 “笨蛋。”见刘欢欢还没反应过来，李康达恨铁不成钢的在她脑袋上打了个暴栗，“你这脑子就只能想到这个么？这三张照片就是她的罪证，下班时间利用海洋馆的共有财产小黑为自己谋利，让小黑放弃休息时间给人做表演，让非工作人员与小黑近距离接触，导致小黑过度疲劳生病，病毒感染，这一点够不够她被开除？如果不够，那就让小黑病的更重一点呢？” 第五十一章：合作 李康达的话好像在刘欢欢的心中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只见她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对啊！这次还整不死她！”她的脑海里开始想象自己为难楚瑶，而楚瑶却毫无反抗能力的场景，不由畅快的笑了起来，转过头看着李康达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这都是为了你啊……”李康达的手摩搓着她的后背，暗示意味浓厚，声音也压得低低的。 “不过，我们工作还是有底线的，什么是让小病的更重一点呢？”刘欢欢眼珠一转，将手伸到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不知隐蔽的鼓捣了什么，随即压低了声音在李康达耳边问道，“如果让人知道我故意伤害小黑，恐怕我会比她更早被开除吧。” “傻瓜，那就做得隐蔽些啊，你做驯养员这么资深，不会连这个都搞不定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别因为一时心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啊。”李康达意味深长的看着刘欢欢说，内心里十分不屑她的这种胆小作风，只会背地里搞些不入流的小动作，要玩真格的了却又踌躇不敢，要不是看在她长得漂亮又比较好拉拢，自己才不会在这跟她废话。 “那我可是完全遵照您的指示行事啊，到时候如果出事了，可别不管我。”刘欢欢抓着李康达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的表情说道。 “你放心宝贝儿，我怎么忍心不管你，放心的去做吧，这次不光能将楚瑶踢出局，还能重创韩越，最起码可以给他按个用人不当的罪名，那头海豚最好死了，到时候他的罪名就更深了，我也好在董事会的时候弹劾他。”咬着牙，李康达看着刘欢欢，想让她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 听到李康达想让小黑去死，刘欢欢内心也是咯噔一声，虽然她对这些动物们不怎么样，只是把它们当成赚钱工具和升值跳板，但如此刻意的去整死一只海豚，还是让她有些忐忑不安，毕竟是个活生生的生灵……刘欢欢咬着嘴唇，脸上阴晴不定。 李康达看着她内心挣扎的厉害，一边心中暗骂她没出息，做不成大事，一边将抽屉打开，取出一张支票簿，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撕下来推到她的面前，小声在她耳边道：“欢欢，给自己买几件喜欢的新衣服，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值得更好的，否则我真是心疼死了。” 刘欢欢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支票，耳边听着李康达的话，挣扎的内心慢慢死寂下来，她知道拿了这笔钱就代表什么，可是她需要这笔钱……现在的她，非常需要这笔钱。刘欢欢没说什么，咬了咬牙，将这张支票拿了过来，珍而重之的放在包里，她知道，只要接受了这笔钱，她就真正的上了李康达这艘船，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才是好姑娘，想要当人上人，想要做出点成就来，肯定是要做些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见刘欢欢拿了钱，李康达也放了心，只要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更何况，刘欢欢这种家庭出来的没见识的女孩，也花不了他多少钱就可以轻易收买控制。 刘欢欢觉得自己拿过支票的那只手有些灼烧的感觉，她紧紧握着手，眼神越加坚定，她知道如果出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就完了，长这么大，驯养员是她以此为生的职业，除了干这个，她干不了别的，可李康达没关系，他完全可以推得干干净净，让自己背这个黑锅，可是，她缺这笔钱……这笔钱可以让她老刘家传宗接代，可以让她那个傻子哥哥成家，还可以让她摆脱那个一直拖累她的原生家庭……这是最重要的。 刘欢欢没有在理会李康达，她站起来，失了魂一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李康达的办公室，李康达看着刘欢欢魂不守舍的走了，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轻蔑的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弄这个最终屈服于金钱利诱的女人。 刘欢欢没有直接去驯养部，一路走出海洋馆来到附近的一家农村信用社，还没进门，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从包里拿出手机，刘欢欢看着联系人姓名，皱眉看了半晌，铃声响了停，停了响，持续不断十分执着，直到从她身边来去的路人纷纷冲她投来异样的目光，才缓缓按了接听键，刚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女声立刻发出一声谢天谢地的感慨，“欢欢啊，你可算是接电话了，妈妈还以为你要不理妈妈了呢，担心死妈妈了。” “妈……”听到电话那头母亲焦急担心的声音刘欢欢声音有些哽咽，久违的温情让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还没等她酝酿好情绪，就听到电话那边再次响起声音：“欢欢啊，钱你凑够了没有啊？你叔他们那边都催了啊，趁着人家姑娘家没反对，咱们得赶紧把这事敲定下来，也算是了了你爹和我的一桩心事了……人家说了，今天拿钱，下个月就能结婚。” 听到这，刘欢欢心中想诉说的委屈硬生生憋了回去，这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就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只要一来电话就是要钱，就是哥哥，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刘欢欢闭上眼睛缓和了片刻情绪，才能将话完整的说出来，“妈，我每个月工资就那么多，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到哪里去筹这么多钱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也很难啊，难道要我去偷去抢么！” “欢……欢欢，我知道，我知道你难，可是你和爸爸妈妈不一样，爸爸妈妈就是土里刨食儿的，搞不到钱的，可是…可是你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每次都会有办法的对不对……”电话那头刘欢欢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声让她母亲有些呆愣，随即也突然带上了哭腔，一面诉说着对女儿的理解，一面继续逼迫着女儿拿钱，就好像女儿是全家人的救命稻草，必须拼命拽住才能从贫穷的苦海中挣扎着上岸一样，却没想过会不会将女儿淹死。 自己母亲的话让刘欢欢如坠深渊，浑身冰冷的打颤，凭什么世界如此不公，即便没有了这个工作，楚瑶依旧能快活的过她大小姐的生活，而自己却要为了这份儿不见天日天天泡在15度冷水中的工作费尽心机违背原则，干尽下作的事情，也只有吃喝不愁象牙塔里的富家小姐才有闲情逸致讲什么动物保护、人道主义、温柔关照，他们以为她就是天生的变态虐待狂么？如果不是为了更好地表演，如果不是为了保证次次表演无失误，她根本就不想去搭理这些畜生，更别说去惩罚它们了。 “我现在就给你们打钱，不过，哥哥的婚礼我可能就回不去了，最近馆里排新节目，有点忙。”刘欢欢深吸一口气，手中摸索着那张买断了她良心与灵魂的支票，对母亲说道。 “欢欢！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恩恩，妈知道你工作忙，忙就别回来了，好好工作昂！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了……”听到女儿说马上就能将钱打回家里，刘欢欢的母亲简直就要喜极而泣，根本顾不得刘欢欢是否能够赶回来参加哥哥的婚礼，胡乱的表达着感谢感激的心情，与刚才的愁苦完全不同，可就算是这样的声音，也让刘欢欢有种泫然欲涕的感觉，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她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自动提款机而已，只有缺钱的时候才会想起有这个女儿来，即便是哥哥的婚礼，有她没她也是不重要的。耳边是母亲絮絮叨叨带着哭音的道谢声，让她不耐烦的闭了闭眼睛，“行了妈，我还得赶紧回去工作呢，就这样吧，钱我马上打过去。” “好，好，好好工作啊欢欢，注意身体啊……”还没等母亲的话说完，刘欢欢就烦躁的挂了电话，带着支票往农村信用社走去。 挂了电话，刘母擤了把鼻涕，看向一边皱着眉头一脸紧张看着自己的老伴儿，点头道：“欢欢说今天就把钱打来。” “我就说吧，这个死丫头肯定还有私房钱！咱们不榨一榨，她哪里会吐出来！不想着为家里解决困难，偷偷藏着这么多钱，她是想干什么！忘了自己姓什么吧！”刘父冷哼一声，用手掌碰碰的拍着桌子，为管自家女儿要点钱都要豁出老脸去感到愤愤不平。 “就是啊！真是白养她了！当初还供她念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知感恩，每次家里要用钱，都推三阻四的，身为妹妹，帮帮哥哥不是应该的么！你看隔壁的莉莉，去大城市打工，工资卡都是她爹妈攥着。”见刘父这样说，刘母也赞同的点点头，还拿出实例来佐证自己的善良和大度。 “对了，你说欢欢那丫头多大了来着，是不是也该找婆家了？”刘父拿起一杯茶吧唧咋么了一口，想了想，突然抬头问刘母道。 “可不是么，村里和她这么大的姑娘，都嫁人了，也不知道她在大城市都干些什么，不想着找个有钱的把自己嫁出去，瞎奋斗个什么。”一说起这个，刘母立刻来了劲，唉声叹气起来。 “没事，稍微晚点也好……这两年彩礼涨的飞快，咱闺女又漂亮又有学历，不愁嫁，到时候能多要点彩礼。”刘父摆了摆手，示意刘母别说这个了，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咋么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刘欢欢刁难 小黑受伤，众人都以为刘欢欢要对楚瑶下手，不把她扒层皮也要将她骂的狗血淋头，可直到快下班了刘欢欢也同往常一样好似没发生任何事情，做着她自己的工作，只偶尔好似看着这些动物有些发呆。 就在众人纷纷以为刘部长要转性的时候，下班前刘部长通知大家到月会时间了，大家在下午最后一场表演结束后想着开例会。因驯养部是海洋馆数一数二的大部门，每月例会按照惯例韩总都是要参与的，这是对驯养部的重视也是对下个月表演的安排。 五点多表演结束，众人打扫卫生完毕刚好五点五十分，大家都坐在观众席上，刘欢欢一句话不说，一脸漠然的等韩总到来。 见刘欢欢表情不太好看，众人也都互相用眼神交流下，识相的闭嘴，楚瑶更是有些忐忑的抿着唇，不知等会儿会不会拿她开刀。 六点整，韩越准时到达，走进表演厅冲众人点头示意后，就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用眼神示意刘欢欢可以开始会议了。刘欢欢见韩越已经到场，眼神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同事，沉吟片刻道：“这次小黑受伤的事情，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不知韩总听说了没有。” 韩越听第一句话刘欢欢就指向了他，便点了点头，“听刘婷说，不是什么大事。” “恩，的确是可以养好的伤，不过我想问一下，楚瑶，你的海豚带着伤，是否还可以进行训练和表演？”对着韩越点了点头，刘欢欢又看向楚瑶问道。 “我想等小黑伤好了再进行训练和表演……”楚瑶知道自己的要求会让耽误下个月的新节目，可她实在做不出让小黑带伤训练表演。 见楚瑶这样说，刘欢欢点了点头，微笑了一声道：“这次海豚受伤，主要是因为楚瑶违规作业造成的，小黑受伤，新节目就要耽误一段时间，说实话，楚瑶，你是不是故意的？因为知道自己根本就完成不了表演，所以故意搞伤小黑，拖延节目表演？”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小黑是怎么受伤的！明明昨晚我走的时候，小黑还好好的……我不会故意弄伤小黑的。”听了刘欢欢的话，楚瑶脸色立刻涨的通红，双眼看着众人焦急的驳斥着。 “你身为小黑的驯养人，竟然不知道小黑是如何受伤的，这就已经是失职了，作为责任人，按照规章制度，韩总，你说应该怎么办？”冷笑一声，刘欢欢不理会楚瑶的慌乱，矛头再次指向韩越，只见她一双大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等待韩总给她一个交代。 在刘欢欢针对楚瑶的时候，韩越就眯着眼睛闭目养神了，现在刘欢欢再次询问自己，韩越睁开眼睛，慢慢开口道：“就像楚瑶说的，现在还不知道小黑到底是如何受伤的，等查明了到底因为什么受伤，再做处理也不迟啊，现在最紧要的是治疗小黑的伤口。” “是呀，你们都不知道小黑是怎么受伤的。”刘欢欢微笑着环视了众人一圈，像是早已料到韩越会这样说话，不急不气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扳起了脸来，声音低沉中透着压抑的怒火，“你们不知道小黑是怎么受伤的，可是我知道！”这句话说完，刘欢欢猛地将手中开会前就拿着的资料袋摔在一个空着的座椅上，“大家都看看吧，这就是咱们最关爱动物，对动物犹如亲人一般的驯养员干出来的好事！” 坐在那个空位旁边的正是杨菲，被刘欢欢猛地爆发吓了一跳，作为馆里最八卦的八卦女王，见资料袋中露出几张半遮半掩的照片，在没人反对的情况下，掏出来一张张看过去，越看脸上的表情越精彩，最后将手中的照片传给下一位，投向楚瑶的目光也带着些许异样。 很快众人就传阅完毕，但都下意识的躲开了楚瑶，不过身边人看照片时，楚瑶当然能扫到几眼，这正是前一晚她带着三个孩子与小黑玩耍时，小黑亲吻三个孩子的照片，这确实是违反规章制度的，楚瑶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阿祥，看完了就递给韩总，让韩总也欣赏下咱们的超级新人楚瑶进步有多快，小黑有多听话。”照片最后传到阿祥手中，随便扫了两眼，阿祥就想将照片放到一边，却突然听到刘欢欢冷哼着看看他，用眼神示意他将照片递给韩越。 阿祥为难的挠了挠头，手中的照片就像烫手山芋一般，最终还是扔到了韩越手上，韩越看着这些照片，眉头越皱越深，显然也是第一次见，看完后放在一边，视线转到楚瑶身上，“楚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晚……”楚瑶声音有些低，低着头不敢看韩越的目光，见楚瑶这副模样，韩越的心也有些沉了下去，看来这事确实是楚瑶做得。 “那么，这些照片上的人都是什么人啊？”见楚瑶承认了，刘欢欢更是一副揪到了她短处的得意，不依不饶的问道。对于这次刘欢欢的问话，韩越没有替她说话，也看着楚瑶，似乎在等她给大家一个交代。可令人失望的是，楚瑶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一句话也不说。 “不好说啊？那要不要让我猜测一下？”见楚瑶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刘欢欢感觉这些天心中压抑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她就是喜欢这些天之骄女吃瘪的模样，只见她微笑的看着众人说出心中的猜想：“也许，前几天的闹鬼传闻，就是楚瑶搞的鬼啊，引得保安不敢值夜，员工早些回家，她才好放人进来，放这些与她有关系或者没有关系的人进来，为这些人表演节目，让这些人与动物演员们接触，请问这样的话，一个人多少钱啊？没少赚吧？咱们馆里表演结束后的拍照活动是一只动物20块钱，你这种的，10块钱？” “我没有！我没有利用它们赚钱！我把它们当成亲人一样对待！我怎么会利用它们接私活呢！”听刘欢欢越说越离谱，楚瑶抬起头来愤怒的瞪向刘欢欢，狠狠的站起来冲大家解释道。 “袄！对，你家这么有钱，怎么会赚这种钱呢？那就是用来做人情啦？这些人是谁啊？大晚上的放进来……不过，拿公家的东西做人情，是不是有点欠妥呢？如果发生了危险，比如动物伤人啊，到底是你自己负责呢，还是海洋馆负责？如果人伤了动物，是谁来赔偿呢？他们赔偿还是你来？或者……馆里？那，现在小黑已经伤了，你摆出这样一副无辜的样子给谁看啊？”说到这，刘欢欢再次把箭头对准韩越，逼问道：“韩总！我认为小黑的伤就是晚上表演时楚瑶失误造成的！按照规章制度来说，应该怎么办？” “楚瑶，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韩越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知道楚瑶不是一个会违反规则的人，也知道楚瑶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他看着楚瑶想要楚瑶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楚瑶让他失望了，楚瑶只是低着头一脸的为难和伤心，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这是她和那些孩子们的约定，她不能出卖他们…… 见楚瑶什么都不肯说，刘欢欢越加得意嚣张，自认彻底拿住了她的小辫子，“韩总，你也看到楚瑶的态度了，现在您还放心将这些海洋动物交给楚瑶么？每天晚上装的和多么敬业一样，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原来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在。” 听到刘欢欢想要将自己手中的海洋动物驯养权收回，楚瑶立刻抬起头来，对着刘欢欢开口道：“我每天晚上晚走，不是为了以公谋私，我不会让别人来随便接触海洋动物的，我绝对不会故意伤害它们的，我是真心爱它们……” “不管为了什么，你都不应该让这些海洋动物造成伤害，你表现的还真是白莲花啊，嘴上说的好听，关爱、平等、尊重它们，把我们都映衬成恶毒的女巫了吧，结果呢？最终让它们受到伤害、只把它们当成赚钱工具和人情往来的就是你！规章制度是严肃的，韩总……” “先讨论下小黑的伤势吧，尾鳍上的伤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即便私下表演节目，与他人近距离接触，应该也不会伤在那种地方……”见刘欢欢在大会上逼着自己给出个惩罚结果，韩越也是有些头疼，这事儿如果放在私底下，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解决，可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以权谋私就太过扎眼了。 “韩总！您不能因为您对楚瑶的私情而不顾规章制度，这样对所有驯养员都是一种伤害，都是不公平的！让我以后还怎么管理呢？表演动物是海洋馆的，不是某个人的，任何人都不得利用动物做私事。”刘欢欢见韩越想将这件事敷衍过去，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将话题重新牵了回来，强硬的要一个惩处措施。 第五十三章：LUCK吃醋 韩越这个职位，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有人这样强硬的打断自己的话语了，不由停顿了片刻，盯着刘欢欢看了半晌，微微一笑道，“没错，该罚，因个人原因驯养不善造成海洋动物受伤的，情节轻微的处以扣除三个月工资的惩罚，情节严重置动物重伤或死亡的，开除处理。刘婷说了，小黑的伤势，应该不算严重吧。” “我申请扣除半年工资作为惩罚，是我违反了规章制度，理应受到处理，对不起。”韩越刚刚说完，楚瑶不光没有对自己进行任何辩驳，还直接站起来申请了加倍惩罚，这下，刘欢欢也没话说了，冷哼一声道：“伤还没有好，怎么就能确定只是轻伤呢？” “我相信刘婷的技术，至少，现在只是轻伤而已。”韩越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那么就这样吧，我先撤了。” “散会。”刘欢欢站在演员座椅的最下面，倔强的绷着脸，直愣愣的盯着远处，在韩越走过她的身边的时候，冷冷的说出这两个字来。 散会的声音一到，众人均觉得松了一口气，刚经过刀剑交锋，大家也都安静的不再说说笑笑，立刻回去收拾东西尽快下班了。 楚瑶依旧被留到最后一个，看着空荡荡的舞台和观众座椅，心中的委屈一阵阵的翻涌而出，虽然有过约定这是四个人的小秘密，虽然三个孩子泄密了，但楚瑶相信他们不是故意的，这是针对她的惩罚，她不想再把其他人牵连进来。 翻身回到冷库，楚瑶称量出合适的冻鱼，一条条拿到案板上切段处理，她不在意这些工资，毕竟楚荆从未在金钱上亏待过她分毫，即便不工作也足够她随意挥霍，可今天被刘欢欢骂的抬不起头来，还是让她万分难过，一边切着，一边泪珠不由自主的在眼眶中汇集，突然一颗泪珠终于不堪重负滴落在了刚被切开的鱼段上，吸了吸鼻子，楚瑶用衣袖蹭了蹭眼角，继续切鱼，这一天来她不断回想昨晚的场景，当时小黑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她太想知道小黑是怎样受伤的了，只是小黑不会说话……对，虽然小黑不会说话，可是……luck会说话！ 刚想到这，突然楚瑶感到手指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因为一心二用，刀具在冻硬的鱼身上划过切到了她的手指，还未等楚瑶采取措施，突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冰凉凉的靠近了她的身后，那种海洋的味道，冰凉的触感，那软糯的双唇在她的后脖颈上游走，瞬间楚瑶感受不到手指的疼痛了，她就像被揪住了耳朵的小兔子，果然luck是充满野性的生物，捕猎者都知道脊椎与脖颈是致命所在，只要擒住了她的脖颈，好似就让她瞬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这种磨人的亲吻让楚瑶在感受到本能的惊慌中，又带着过多的缠绵与暧昧，楚瑶觉得自己浑身都颤抖起来…… 然后，楚瑶感觉自己受伤的手被轻柔的握住，慢慢的抬高，然后luck的头从她颈侧伸过来，粉红的舌尖，轻轻的舔舐着她的伤口，伤口已经不疼了，在luck的舔舐下带着清浅的麻痒，使得楚瑶下意识的想收回手指，却在luck的大力下毫无反抗能力。 海风的腥咸味与淡淡的血腥气息在两人鼻端弥漫，就像最美好的催qing香水，楚瑶的鲜血对luck有致命的诱惑，这几乎触动了他的所有理智，直到楚瑶的手指再裹不出血珠，luck才恋恋不舍的放弃，当楚瑶的手指从luck口中拿出时，她神奇的发现，自己手指上受伤流血的伤口竟然已经越过了结痂的过程，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紧接着，她看见luck从她的身后伸出两只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轻易的就用指甲把冻的硬邦邦的鱼从腹部刨开，手指伸进鱼腹部，将内脏扔出，然后尖锐的指甲顺着鱼肉的纹理，轻松的切成一段一段的扔进桶中。 luck处理起冻鱼来既优雅又轻松，效率也非常高，冻鱼逐渐解冻，暗红色的血液滴滴哒哒顺着luck的手臂往下流，他白皙的肌肤与暗红的血水渲染在灵活漂亮的手指上，看着看着，楚瑶突然伸手附在他的手上，转过身来，看向他看起来好像面无表情的精致脸孔，突然将他往后推了一个踉跄。 “啊！”luck愣愣的看着楚瑶，双眼眨巴了一下，紧接着眼神有些迷茫起来，像是不知道怎么这个一直对自己迷恋温顺的所有物突然开始反抗自己了，人类真是奇怪的东西……可是是她招惹的自己，这里是个海滨城市，离大海很近，闭上眼睛它就可以听到大海的声音，耸耸鼻子就能闻到自由的气息，来到这里，几天的修养，已经让他具备了越狱的能力，可是，这个姑娘却成为了它越狱的最大阻碍，这个姑娘贴着玻璃悄声对它说，自己是属于它的时候，或许就是luck爱恋的开始，对这种感情，luck感到有些恐惧，心里想着消除她也就消除了恐惧的源头，可是最后它发现，比起对这种感情的恐惧，失去楚瑶所带来的情感让它更加恐惧。 luck再次将楚瑶抱在了怀中，用头发轻轻蹭着楚瑶的脸颊，双手摩挲着她的后背，不含情欲，只是为了安抚自己的不安，这不安只来源于楚瑶刚才对它的推搡，只要能留住楚瑶，不让她在这样将自己推开，示弱算不了什么。 第一次看到luck时，哪怕它想将自己拽入池低，楚瑶也没有惧怕的心思，第二次luck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认知，但楚瑶仍然将内心最柔软的位置留给了它，就像是曾经父母还在时，她养过的那只小猫，慵懒中带着野性，但却总是用毛茸茸的爪子轻挠自己，从不会对自己造成真正的伤害，自己努力讨好着它，可它大多时候都是不屑一顾，优雅的像个贵族，就像luck……可此时她看向luck的眼睛，看到的就不是当初那小猫一样的纯粹与美好，而是一种没有情绪的冰冷与残酷，更像是野生动物而不是家养的宠物。 “小黑是你伤害的么？”楚瑶任由luck用发丝与脸颊在自己的脸颊上蹭着，轻轻问道，luck瞳孔一缩，随即僵硬了片刻，点了点头。楚瑶见过luck的手指，知道如果它不手下留情，小黑应该会直接腹穿肠烂，所以还算平静的道：“为什么？” luck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楚瑶的脸蛋，“你只属于我。”听到这句话，楚瑶的脸上只剩下了惊愕，“我只属于你？”回答楚瑶的是luck的动作，只见它将楚瑶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你只属于我，我只属于你。”luck的腔调有些古怪，可这并不妨碍楚瑶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这句话让楚瑶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luck突如其来的类似告白，luck果然不是人类，不按套路出牌……怎么能这样突然，怎么能这样猝不及防，不给她缓冲的时间……楚瑶没有想到对这样的告白自己只有紧张无措，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窃喜，没有丝毫愤怒恐惧或者羞辱感。 楚瑶的心莫名柔软起来，在她的心里，海洋动物都是美好而又善良的，心思好猜，单纯可爱，就像小黑一般，可这个luck却颠覆了她对海洋动物的想象，原来，它们也会嫉妒，也会有独占欲，也会残忍……可这种认知却让楚瑶对luck投入了更多的情绪，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早已不把luck当做一只动物那样看待了，“那你也不该伤害小黑啊……” “好。”luck再次趴在楚瑶的肩膀上，昨晚就不该给它一个教训，应该直接杀了它，luck懊恼的想着，双眼瞪向瑟缩在水池中身心均受到极大伤害的小黑，用锯齿状的牙齿轻轻摩擦着楚瑶的脖颈同耳廓，不甘的在她耳边说，“它喜欢你。” “我知道。”被这样暧昧的厮磨着，楚瑶缩着脖子想推开luck，这次luck却完全没有像刚才一样被她推开，而是更加用力的纠缠她，带着有些危险的气息彻底禁锢住她，危险又气愤的道：“你知道它喜欢你？” “是的，这很明显……”楚瑶转过头来看他，发现luck非常喜欢这样在背后抱住她，不知道它在不满什么。 “那你喜欢它吗？喜欢它还是喜欢我？”luck的声音越来越危险，可听在楚瑶耳中，却像是一个无理取闹正在争宠的孩子，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孩子有着可怕的能力，是个极度危险的存在，如果她的回答让它不满，也许一条生命就会就此消失。 第五十四章：养孩子？ “这怎么能比呢？”楚瑶有些困惑的看着luck，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歪着头问道，“之前，在大海中，把我救起的，就是你，对么？” “我救过很多人。”luck并不否认，眼中晦暗一闪而过，在他的印象中，人类都是很奇怪复杂的物种，海洋生物的一生是非常简单单纯的，捕猎或者被捕猎，恩怨分明，白鲸与海豚有共同点，与人为善，海洋哺乳动物在产仔后都会由母亲将孩子顶出海面进行呼吸，所以救人也是白鲸和海豚的本能反应，自己乐于救人，将人救起，却也暴露了它们族群的生活范围，没想到这会给自己的族群带来灭顶之灾，那群矮小的猥琐的虚伪的人类…… “所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与它自然是不同的，两种不同的喜欢，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呢？或许，在海豚中，我最喜欢它，在人类中……我最喜欢你，我可以把你当成人类么？”楚瑶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两种不同的喜欢，却表达的七零八碎，只能寄期望于luck拥有异于常人的理解能力。 luck看的出来楚瑶的表情很苦恼，他直觉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让她难以回答，可是他的理解能力确实低下，只想着小黑没有了，两个人就都不苦恼了。“把它杀掉吧，反正它这么傻。” “什么？”楚瑶略震惊的看着轻松说出杀掉两个字的luck，不可思议它怎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你们……你们不是同类吗？在我的认知里，海豚不是白鲸的食物啊…你们在大海中时，不是还能和平共处么？” “这种人工繁殖的生物，根本就不被我们所承认，它们没有见过无边无际的大海，没有成群结队的伙伴，甚至连捕猎的技能都没有，只会一些既滑稽又没用的动作，即便放入大海，也是要被族群们驱逐的存在，这种从小吃冻鱼肉长大，以讨好人类为生，甚至以为自己是个人类的畸形生物，怎么配与我们为伴？”luck苍白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鄙夷，很是嫌弃小黑这种生物。 听了luck的话，楚瑶的心里突然一阵不是滋味，原来他们视为工作伙伴的动物演员们，在它们的同类眼里，竟然如此不堪么？竟然被称为畸形的存在？造成这一切的，岂不还是人类……“那我更要对它好了啊……这并不是它们的错啊，得不到族群的认可，多么可悲。” “可是我也被带到这里来了。”luck十分不满，自己竟然沦落到同这只蠢海豚争宠，想要杀掉它还要看这个女人的脸色，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如果他在她们面前展现绝对的实力和残忍，她们很有可能并不会像其他白鲸一样队自己崇拜，而是会恐惧并且远离。 “我说过了啊，你和它是不同的……它就像个顽皮的孩子，而你……”楚瑶想说什么，又觉得怪异，救命恩人？不全是，朋友？太过暧昧，情人？别逗了，它不是人类……那么他应该是什么呢，自己又将他当做了什么？ 原来楚瑶把它当成了孩子，luck恍然大悟，好像认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只见他一把揽住楚瑶的肩膀，俯下身来，就直接吻了上去。冰凉湿滑的舌尖灵活的探入楚瑶的口中，霸道的不容她有丝毫反抗，好半晌，楚瑶才意识到自己被强吻了……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想要推开luck，可随即就被按住了脖颈与后脑勺，luck加深了这个吻。 楚瑶有些腿软，那沁凉的舌头在她的口中逐渐变得灼热，好像是被自己的温度所感染，自己的体温怎么会这么热……天旋地转，楚瑶的口中满满的都是海风的清凉气息，舌尖舔过她的每一颗牙齿，引起她一阵阵的颤栗，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来自男人的霸道与强势，这让她眼前发黑近乎窒息。 这不是她的初吻，她与伊健林曾有过接吻，但基本都是礼貌的浅尝辄止，两人都是理性的近乎残酷的性格，双唇轻微的碰触丝毫不见任何情趣，原来……接吻应该是这个感觉，楚瑶心里想着，双眼牢牢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直到这个男人品尝完毕，楚瑶才得以脱身，她大口喘息，脸颊绯红，眼中满是窒息而造成的水雾。 “我不会有这样愚蠢的后代，不过，既然你喜欢，就留着它吧。”luck居高临下的看着楚瑶，十分恩赐并嫌弃的说出这句话来。 好半晌，楚瑶才搞清楚luck这话的意思……他此刻傲娇的样子，就像是小时候曾经养过的那只大猫，只是眼神怪异，似乎是很紧张的看着自己，楚瑶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是，要同我一起养孩子么……” luck绷着脸轻微点了点头，看着楚瑶的表情，当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如你所愿，我会负责教导它怎样在大海中生存……” “不…不不不…”楚瑶赶紧摇摇头，她可不想再出现一个小luck，一个就有够她头痛，“我是说，我来教导就好了，教它海洋馆中的表演技能……毕竟它是要生活在海洋馆中的。”对于指望luck学习表演技能，楚瑶基本已经放弃了，还好她还有个小黑可以训练。 luck仔细看着楚瑶，确认楚瑶并不是在口是心非，半晌才开恩似的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看那一桶鱼肉，又皱了皱眉头，“这些东西真难吃，以后跟我去大海里，我给你捉鲷鱼和三文鱼吃，磷虾的味道也不错。” 当luck还是一头白鲸的时候，楚瑶觉得它吃这些东西理所当然，并且伙食很好，可现在luck变成了一个人……再给他吃这些东西，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人道，“那个……我明天给你带别的好吃的来吧，你喜欢吃什么鱼？” “不用，我晚上可以去别的池子里抓鱼吃。”luck高傲的抬起头来，身为大海中的霸王，他从来没有让伴侣给他捕食的习惯，不管在哪里，他都有办法取得食物的，这是事关他的尊严问题。 “……”楚瑶觉得自己与luck说话时无语的时候赶上了前二十多年的总和，她不知道该怎么同luck解释这个海洋馆中别的池子里的海鱼是不能吃的……就在楚瑶头痛的时候，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拿过手机，这才发现已经八点多了，哥哥的电话到了，赶紧接起电话，“瑶瑶，已经八点多了，需要我进去接你么？”楚荆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自己的妹妹从小就很有时间观念，所以今天他准时到达海洋馆门口却没见到妹妹，很是讶异，不禁打电话询问她是否遇到问题。 “袄，不用了哥哥，我这就出去，等我十五分钟。”赶紧挂掉电话，楚瑶看了看桶里的鱼肉，再看了看一直望着自己的luck，“要不，你今天就将就着吃这个？那个，海洋馆里，别的池子里的鱼，不可以吃。” luck看急着要走的楚瑶，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比起口腹之欲，他更加不想让楚瑶为难或者不开心，“一会儿我给小黑加餐，你是因为那头海豚尾鳍上的伤才掉眼泪的么？” 楚瑶听到luck的问话，这才想起来刚自己在切鱼块时委屈的掉泪，可是对于luck来说，自己所受的委屈他必定是不能理解的，索性点了点头，承认自己是因为小黑受伤才掉的眼泪，希望这样能让他打消想要伤害小黑的念头。 “明天它的伤就好了。”luck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道：“虽然你的眼泪很诱惑我，可是，我还是不喜欢看你掉眼泪的样子。” 什么叫眼泪很诱惑你……楚瑶再次一阵无语，索性不再说话，洗了洗手，将头发重新拢了拢，不放心的看了眼化成人形看着自己离去的luck和躲在池边一侧舍不得自己离开的小黑，心里暗叹一口气，还是转身走了。 “哭了？”楚荆看着妹妹一脸凝重的从馆里走出来，不由挑了挑眉，之前妹子每次加班后回家可都是一副意犹未尽兴奋异常的模样，可今天这是怎么了，仔细看看，嘴唇上好像还有些红肿，像是刚和情人吵过架的样子。 “没啦，快回家吧，今天就是有点累了。”楚瑶见哥哥盯着自己的嘴唇看起来没个完，这才感觉自己的双唇好像还有点发热发胀，被luck亲了这么久不知是不是肿了，连忙欲盖拟彰的用手背蹭了蹭双唇，催促道。 第五十五章：病情加重 每天清晨将海豚们放在一起时，时小海豚们最快乐的时间，海豚毕竟是群居动物，在族群中才是它们最舒服的时刻，今天楚瑶特意起了个大早，早早的来到了海洋馆，可她发现，刘欢欢比她到的更早，早已将海豚们都放在了一起，见到楚瑶来了，刘欢欢只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突然开口说道：“也不知是你的运气好，还是小黑的体质特异，尾鳍的伤好的倒是够快的。” 听到刘欢欢这样说，楚瑶连忙看向小黑，只见小黑在池低游着，虽然精神还有些萎靡不振，可尾鳍上那两道伤痕却真的已经消失不见了，“太…太神奇了……”楚瑶喃喃自语着，突然想起了昨晚luck承诺她了一句话“明天它的伤就好了。” 呆滞了片刻，楚瑶觉得指尖一阵麻痒，想起了昨晚她不小心切伤了手，luck也是将自己的手放入口中，一会儿拿出来后，好像伤口就已经愈合了，难道……楚瑶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白鲸池，只见luck正半沉半浮在池水中闭目养神，在楚瑶看他时，突然睁开双眼，不同于他人形时的灰白色眼眸那么冰冷淡漠，白鲸时黑豆一样的眼睛显得如此可爱俏皮，眼睛眨一眨，楚瑶就是知道了他的意思，这是他帮助了小黑，楚瑶的心里一阵甜蜜，这是她与luck之间的小秘密。 上班铃声响后不就，兽医科的刘婷就来到了表演厅，将医药箱放在池边，示意楚瑶将小黑唤上岸，小黑上岸后，看着那仿佛从未受伤过的尾鳍，刘婷也震惊的合不拢嘴，“好了？虽然不是重伤……可是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不是你医术高明用的药好么？”同样蹲在池边，刘欢欢挑起一边眉毛笑着问道，“你这震惊的表情是不是在夸赞自己的医术高明啊？” “别扯了……愈合怎么也要一个过程，哪有如此快就完好如初的。”刘婷听了刘欢欢的话，翻了个白眼，重新将小黑的尾鳍翻来覆去的巴拉了一个遍，看确实好了，也不由赞叹小黑的自愈能力，“顺便做个健康检查吧。”看老老实实被楚瑶抱着的小黑，刘婷决定好好检查一下这头拥有神奇自愈能力的小海豚。 量身长、称重量、测体温、看肤色……一系列折腾过后，小黑看起来更加萎靡不振了，连忙将它放入池中，楚瑶提来一桶鱼，打算喂海豚们吃饭，就在她投入几条小鱼后，眉毛慢慢皱了起来，回过头叫刘婷道：“刘科长，有些不对劲。”“温度不对！”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对视片刻，刘婷示意楚瑶先说，楚瑶看着池中的小黑道：“小黑性格是很调皮的，平常只要我一靠近，它的嘴巴就会张开，发出声音，不停的往水面上跳动，像是再对我笑，在跟我讨食一样……平常它都是在这个位置等着进食的，可是你看它今天……”楚瑶指着远远避开海豚群的小黑，今天小黑不光不同其他海豚在一起玩，而且自己一个专门在池低游来游去，还不停的用池低蹭着自己的腹部。 “它的体温偏高，海豚正常体温应该在36.6度以下，可小黑已经达到了37度，它发烧了。”刘婷看着体温计，对楚瑶说道，“可能这就是它反应异常的原因。” “啊？发烧了？”这是楚瑶当驯养员以来，第一次遇到自家动物生病的情况，不由有些不知所措，“怎么造成的？有没有关系啊？需要吃药么？” “是低温，不碍事的，也许是之前尾鳍受伤有些发炎…不过伤口已经好了啊，现在还不好说是怎么回事，给它吃点退烧药，再观察观察，这个体温计给你留着，退烧药的药效是5个小时，五小时后再测体温，有问题随时找我。”刘婷一面将退烧药与体温计找出来，一面叮嘱楚瑶，“把小黑与其它海豚隔离吧，如果是肺炎之类的，传染其它海豚就不好了。” “好的刘科长，小黑今早没吃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楚瑶一面拿过刘婷递来的药品与温度计，一边询问道。 “没事，生病了食欲不振也是有的，饿一饿清清肠胃吧，我还得去繁育科看看。”摇了摇头，刘婷再次叮嘱了楚瑶药品用量就往外走去。 整整一上午，小黑的情况都没有得到好转，就连简单的表演都不能做到位，已经降低了高度的顶球表演也顶不到球了，在水中游泳时，更是时不时的翻着肚皮，采取仰泳姿态，这一连串的失误让观众们嘘声不断，刘欢欢更是一整天都表情难看，估计是顾忌着楚瑶才是它现任驯养员，才没有采取惩戒措施，只是终止了它下午的表演。 这一决定让楚瑶也松了口气，小黑被彻底隔离开了，喂食午饭的时候，小黑也丝毫没有食欲，虽然退烧药管用，可楚瑶发现小黑的口腔中出现了非常浑浊的粘液，还散发着阵阵腥臭，五个小时的药效过去了，再一量体温，温度又提高到37度左右，呼吸频率也不太对劲。 小黑明显的身体不适，楚瑶焦急的没有办法，索性换上潜水服直接下水，在水中搂抱着小黑，不停的用手摩擦着小黑的身体与腹部，这样做时，小黑好似会感觉舒服一些，也不停的在楚瑶身上磨蹭着寻求安慰。 当刘婷再次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人一海豚在水中互相安抚的画面，见小黑口腔中的粘液，听楚瑶说它呼吸好似也有问题，表情也渐渐凝重起来，再次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后说道：“这应该是体内发炎了，口腔中有粘液像是肠胃炎……正常海豚每分钟呼吸2.5次，但小黑达到3到4次，又像是肺炎的征兆……我要给它做个呼吸孔采样和抽血检查，现在是中午，是不是肠胃炎和肺炎，下班前应该就能出结果。” 小黑没有胃口吃饭，就连最爱的小鲜鱼都失去了食欲，这让楚瑶也吃不下饭了，一整个下午楚瑶都在水中安抚着小黑，快要下班时，一旁的杨菲都看不过去了，走到池边冲着楚瑶喊道：“快上来吧，这水才15度，女孩子受不得凉的，这样下去，小黑还没好，你自己先病倒了怎么办？” 吸了吸鼻子，楚瑶不好意思的冲着杨菲笑了笑道：“菲菲姐，没事的，我觉得我离小黑近一点，小黑还能舒服些……” 见劝不动楚瑶，杨菲摇了摇头，最后一场表演已经结束了，她往更衣室走去，在更衣室中看到正在换衣服的刘欢欢，见刘欢欢对她哼笑一声，“怎么，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了？自己的动物看不好出事儿了，现在才知道着急。” “嗨，你也别说她了，我看她也真是够难过的，在海水里泡一下午，也真不是滋味儿。”摇摇头，杨菲劝刘欢欢道，“我看她那样子，真恨不能生病的是自己。” “她这是做给咱们看的，如果真心疼动物，她会半夜还让自己驯养的动物做表演？我看这次小黑生病，八成和她违反制度放人进来私自接触小黑有关，她伤心啊，她是后悔吧。”刘欢欢一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撇嘴说着，“如果小黑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可逃不了责任。” 见刘欢欢这个态度，杨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拿着换洗衣物去了淋浴间。 下班之前，送检结果出来了，不是肺炎，也不是肠胃炎，而小黑的体温依旧是反反复复。这个结果让楚瑶和刘婷更加焦急了，如果真是这两种病症，那么只需对症下药就可，可现在这种情况，没有炎症，用药也不敢用，其它检查的话，也不太敢做，彻底难住了两人。 “明天再说吧，我看它的情况还好，烧的也不高，你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了，快出来冲个热水澡，走前再给它喂一次退烧药，明天我们兽医科做个会诊，总会想出办法来的。”看着水中楚瑶湿淋淋的抱着无精打采的小黑，两个都够可怜，刘婷忍不住劝道。 “恩，好的。”楚瑶点点头，冲着刘婷笑了笑，“那明天就拜托你们啦。” 看楚瑶的样子，刘婷就知道自己的话是白说了，一时半会儿她是不会离开这个水池的，谁的动物谁心疼，刘婷也说不出什么来，再次叮嘱了照顾生病海豚的注意事项，才拎着急救箱离开了。 等众人都离开了，小黑抬头看看楚瑶，嘴里发出两声，就像小孩子怕家长离开一样，声音里满是惶恐和依恋，楚瑶用脸蛋蹭了蹭小黑，走上岸去，打算再给小黑做点病号餐，毕竟小黑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楚瑶将库中最新鲜的小鱼取了出来，将内脏与鱼鳃抠出，用水清洗干净，剁成小小的一块一块，然后提到水中，一点一点的往小黑嘴里顺，可好不容易顺进去没多久，小黑就会一股脑的全部吐出来，看小黑难过的缩着身体呕吐，楚瑶也不敢喂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第五十六章：吞食异物 “楚瑶。”空旷的表演厅里，楚瑶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转头一看，luck下半身在水中浸泡着，淡银色的长发顺着滑落的池水披在肩上，在昏暗的灯光里，它的眼中有一种流转如水般的白色，他缓缓的在水中沉浮，长发如薄纱般随着水流的波动微微舒展，珠光般的色泽炫美如海底丛生的海藻，只见他看着自己，近乎无色的唇再次张开，“过来。” 楚瑶将小黑吐出的小鱼块捞起来放在岸边，朝着白鲸池走去，坐在池壁上，让双脚泡在水中，楚瑶的脚丫十分白皙，也许是泡久了冷水，有些微微的泛红，每颗脚趾圆润饱满，就像是一粒粒蚕豆一般，只见她用脚丫将水撩起，水花冲着luck飞去，虽然之前小黑的伤是luck造成的，可是在昨晚他对自己承诺后，楚瑶莫名的相信他不会在伤害小黑了，只是沮丧的问道：“luck，你知不知道小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我私自放那三个孩子进来，孩子们身上有细菌，小黑被感染了？” luck并没有立刻回答楚瑶的问题，只见他调整下姿势，躲过袭来的水珠，手臂拨开水面，几乎是半躺在海面上，双脚轻轻一动，丝毫不费力的就游到了楚瑶的身边，楚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银色长发飘在水面上，在周身均匀的铺开，肤色要比正常东方人白皙，也许是常年在水中游动luck拥有流线般完美的身躯弧线，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几乎是黄金比例，手臂修长，肌肉匀称，小腹赤luo而平坦，肌肤就像是上等的丝绸一般反射着温润的光芒，就这样半沉半浮的贴在楚瑶身边抬头仰视着楚瑶，他的手臂慢慢伸出来，紧紧的揽着楚瑶的腰部，“那个叫刘欢欢的女人，给它吃了东西，可能不太消化，如果是大海中野生的海豚，才不会这样愚蠢的吞掉随便什么人放入口中的东西。” luck在说到这话时，眼角眉梢都带着冷漠的鄙视，又像是间接炫耀自己这种野生物种的优越性，楚瑶觉得luck无时无刻不在对自己使用美男计，而自己对这种计策毫无反抗之力，呆愣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大脑，“是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人类就是这样，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坏事。”歪头思考片刻，luck看着楚瑶的脸蛋道：“不过你和她们不一样。” 见luck加上的后半句，楚瑶扯了扯嘴角，“谢谢啊……小黑吃了不好的东西，不会有事吧？” “我看它自己吐不出来，也排不出去，估计得有人帮助它才行了，我的方向看不到那个女人给它吃了什么，要知道吃了什么才好解决。”luck不想这头愚蠢的海豚耽误自己与楚瑶的独处时间，随便想了想就道：“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它太胖了，也该节食一段时间了。” “她是因为我才这样对待小黑的，她想报复我就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伤害小黑，小黑什么都不懂……”看着小黑不同于以往的开心快乐，沉在水底不停的用腹部摩擦着，楚瑶再次鼻子一酸，半晌后，突然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正仰视着自己的luck，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luck，总是让你看到我在哭……” “在大海里，没有这么复杂的。”luck看着楚瑶，“不会让你伤心。” 楚瑶听着luck的话，看了看挂钟的指针，已经快到8点了，拿出手机，楚瑶同哥哥拨通电话，告诉哥哥整个驯养部为了下个月的新节目要连夜奋战，所以今晚不回家了，这是她第一次对哥哥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脸都不带红，自己往日的优良表现让哥哥对自己百分百信任，轻易就过关了。 挂了电话，楚瑶突然看向luck，沉默半晌，突然问出了几天来都不敢碰触的那个问题：“luck，你想重回大海么？” 听了楚瑶的话，luck也瞬间愣住了，在遇到楚瑶之后，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大海是他的故乡，可现在，楚瑶在的地方，才是他想待的地方，当然最完美的状态时他带着楚瑶一起回到大海，可是，现在他掌中楚瑶冰冷的身体已经很明显的在暗示他，楚瑶并不适合在大海中生存，他不想楚瑶死掉。 见luck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楚瑶也不在强求答案，就这样蜷缩在池边，困了就靠在墙边小息一会儿，每隔一小段时间就给小黑量一下体温，揉一揉肚子，检测一下呼吸。 伺候病号的夜晚总是特别的漫长，楚瑶不知什么时候彻底睡死过去，她是骤然惊醒的，猛地睁开眼睛，一片朦胧，有那么一秒，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泡在水中，随着波浪沉沉浮浮，眼前是表演厅的穹顶，黄晕的灯光朦朦胧胧，而她没有被呛到没有沉底的原因，则是腰间这条有力又温柔的胳膊，她的四周都是luck银白色的长发，像是海藻将自己包围，也许睡得时间太久了，楚瑶有些呆愣，随手拨了拨这些漂浮在她四周的银发，活动了下手脚，抬眼看看小黑，好像已经睡着了，再看看luck，正闭着眼睛睡觉，他的睫毛很长很翘，在灯光下打在脸上是一片朦胧的暗影，熟睡中的luck脸上肌肉柔软下来，没有醒着时的冷漠与锐利，楚瑶出神的看着luck，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边睡觉边半浮在水面上的，于是专心致志的将luck那些散乱的银发收集起来聚集在手中，专心致志的编起了麻花辫。 楚瑶知道luck是喜欢自己的，在luck身边，她有种被爱的感觉，当然，二十多年来她从未体会过，可这种感觉到来了，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这让她有些困惑，或许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很明显，luck不是人类，即便是人类的爱，楚瑶也不一定相信能够长久。 “你为什么喜欢我？”楚瑶下意识的问道。 半晌，luck突然睁开眼睛，困惑的看着她，“我也不知道，必须要有原因么？” 愣住片刻，楚瑶无奈的笑了笑，是了，luck或许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就像是雏鸟效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是唯一知道luck秘密的人，所以，他对自己依赖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喜欢，这是人类的词汇，更何况是爱呢。 在早上上班之前，楚瑶去冲了个澡，换下了潜水服，坐在门口静等大家来临。 因为小黑的病情，在员工都到达后，刘婷也来报道了，看着楚瑶有些苍白的脸色，她不禁皱起了眉，“在这待了一晚上？” “恩，刘科长，我怀疑小黑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可否给它做个胃镜？”终于等来刘婷，楚瑶连忙陪着刘婷走到小黑的池边，看着依旧没有精神的小黑，焦急的说道。 “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刘婷思考片刻，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性，不过还需再观察几天，排除其它可能性后，才能考虑做胃镜。”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观察几天呢？及早取出异物来让小黑舒服一些不好么？”听了刘婷的话，楚瑶惊讶的追问道。 “你知道给海豚做胃镜要多困难么？知道要做多少准备活动吗？在没有排除其它可能性之前，是不提倡做胃镜的，草率的做胃镜，如果海豚胃中没有异物，这场折腾就太没有意义了，这就像是你只是发烧了，医生肯定会先排除你是否感冒着凉，才会考虑其它需要仪器辅助的治疗方式一样。”刘婷很能理解楚瑶的心情，所以对她的追问很耐心的解释着。 “可是我很确定，它就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楚瑶知道此时她应该听刘婷的，即使她知道小黑确实是吃了不消化的东西，可是她不能说自己知道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它就是吃了不消化的东西？不要无理取闹，难不成你还想插手兽医科的事情么？”见楚瑶如此确定，一边刚来到馆里的刘欢欢脸色不好看的走了过来，对楚瑶训斥道。 “刘部长，算了，楚瑶也是为了小黑着急。”见刘欢欢表情不悦，刘婷不欲惹事，息事宁人的劝阻着，自己的动物生病了，焦急的心情可以体谅。 “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它是不是吃了不消化的东西吗？！”刘婷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没劝好，那边挨说的楚瑶倒是先开启了战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刘欢欢，一字一字的反问道。 “我？我为什么应该更清楚？自己的动物都照顾不好，如果是我早就羞愧的辞职了，还有脸在这又喊又叫！”楚瑶的眼神实在太过狠厉，刘欢欢一时有些心颤，她的那双眼睛好似在告诉自己，她已经知道自己做的好事了，咬了咬牙，自认没有留下任何破绽的刘欢欢厉声反驳着楚瑶的反问。 第五十七章：胃镜检查 “刘婷刘科长，我说，现在就准备做胃镜，我不怕花钱，不怕麻烦，如果只是因为资金问题需要延后做胃镜，那么一切开销我顶着。”最后瞪了刘欢欢一眼，楚瑶转过头来，再次看向刘婷，“如果还犹豫，就去报告韩总，和韩总说，我坚持要求给小黑做胃镜！” “……”见楚瑶如此坚持，虽然不知她为什么如此肯定小黑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但刘婷莫名觉得自己该相信作为驯养员的楚瑶，本来驯养员就对自己的动物就拥有极大的决定权，既然事关小黑，那么它的驯养员意见就该得到重视，“好，那我现在就去打报告，小黑状态确实不太好，最晚下午应该就会有回复。” 见刘婷点头答应了，楚瑶还是皱起了眉头，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小黑难受的样子，她一会儿也不想耽搁，“我去递送报告。” “楚瑶！你越界了！”刘欢欢见刘婷被楚瑶说动，立刻就要进行胃镜的样子，心中一阵紧张，又被楚瑶的财大气粗碰触了敏感的神经，立刻站出来反对道：“你以为海洋馆都是为你而服务的么？海豚虽然是浮出水面通过肺来呼吸的，但是你知道小黑的体型有多肥大，即便它是一只幼年的海豚，体重也已经有200多公斤了，你这一举动耗费多少钱放在一边，想过今天一天要有多少员工陪你在这折腾么？还一切开销有我顶着，你这副暴发户的嘴脸给谁看！是想炫耀自己家世强大资金雄厚么？”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刘欢欢还要反对，自从从luck那里得知小黑很有可能是因为刘欢欢才这样痛苦以后，楚瑶对刘欢欢仅剩的尊重与对顶头上司的敬畏就已经不复存在了，随即立刻顶了回去：“我只知道我所负责驯养的海豚正在痛苦，我只是想要用最快的方法让它减轻痛苦，你要认为我是想要炫耀，就这样认为吧。” 见两人又要有针锋相对的苗头，众人连忙将两人分别拉到一边，杨菲拽着楚瑶的胳膊皱眉道：“今天怎么和吃了枪药似的，刘部长就是嘴不好，小黑病了，她也是着急的，给这种海生哺乳动物做胃镜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除了人力物力资金，对海豚本身也是一种危险和伤害，它们的皮肤没有毛发，摸上去感觉就像是橡胶，潮湿状态下非常光滑，一旦离开水，海豚的皮肤就会干裂；另外，离水之后，因为没有浮力的支撑，海豚体内的器官有可能会受到压迫从而导致海豚呼吸困难，所以，非一般情况下，或者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采取放水治疗的方式，并且还要请多名专家会诊后才能决定是否做胃镜，从这一点来看，刘部长的话没毛病。” “可是，菲菲姐，我觉得小黑真的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真的要等排除其它所有疾病才能进行胃镜检查，还不知道小黑要受多少罪，而且，小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状态也不好，我不知道它还能撑多久，你不知道，我宁愿生病的是我，最起码我能说出来自己哪里难受……”听了杨菲的话，楚瑶心中升起一阵无力感，虽然知道小黑因什么而病，却不能告诉大家，是luck告诉她的，越说越难过，楚瑶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好了不哭不哭，我知道你的心情，如果我的企鹅这样，我也是一样难过的，而且刘婷不是答应你做胃镜申请了么？”见楚瑶越说越脆弱，杨菲赶紧拥抱了下楚瑶，拍了拍她的背，“你可别先崩溃了，要不小黑还指望谁啊？你说是不？” 另外一边，刘婷也正将刘欢欢扯到一边，“你跟个新人较什么劲儿，既然她想折腾就让她折腾呗，报告我来打，成不成的还要看上面安排。再说了，你这样坚决反对，万一真是小黑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最后耽误了治疗，你来负这个责任啊？楚瑶小丫头着急也是因为担心小黑才说话这样没分寸，都是驯养员，体谅体谅她的心情，别跟她计较了，我看这个姑娘不错，以后会是个好手。” “哼，刘婷，你不要被她骗了，你觉得一个驯养师，让动物演员在经历一整天的工作后，晚上还得因为她的私人原因进行表演，这种行为是对动物好么？你觉得一个驯养师让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近距离接触动物演员，是对动物好么？她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会演戏而已。”朝天翻了个白眼，刘欢欢一边冷笑一边对刘婷说着，可声音之大让整个表演厅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听了刘欢欢的话，楚瑶停顿片刻，突然拨开众人冲了出去。 “哎！瑶瑶！”“楚瑶！你干嘛去！” “你啊！你这张嘴！”看楚瑶跑了出去，刘婷转头瞪了刘欢欢一眼，赶紧跟着追了出去，只见楚瑶一路往韩越的办公室跑去。 “韩总！我有事儿找你！”推开门，楚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表情严肃的说道，此刻的韩越正接着电话，猛地看到楚瑶冲了进来，双眼通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赶紧敷衍两句挂了电话，像楚瑶这种姑娘韩越有所了解，是不会无缘无故不顾家教在不敲门的情况下私闯别人办公室的。“这是怎么了？” “韩总，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的小黑就是吃了不消化的东西才病的，我要给它做胃镜，尽快将它胃里的东西取出来！”冲进办公室，看到正在打电话的韩越，楚瑶才惊觉自己的举动有些鲁莽了，不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眶，调整好表情，不过既然闯都闯进来了，该说的话就该说下。 听了楚瑶的话，韩越靠在座椅上思索片刻，突然向楚瑶身后问道：“小黑状态很不好么？” 这时楚瑶才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看去，就见刘婷正站在她身后喘着粗气，不由对刘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见刘婷缓了一会儿才道：“韩总，小黑的状态确实不是太好，主要不进食是个大问题，而且它经常用腹部摩擦池低，像这种状况有可能就是，肚子有疼痛的表现，吃异物以后，受到胃部摩擦，它就表现出这个疼痛，而且还有从昨晚开始，它吃东西容易发生呕吐，所以有吃了异物的可能性，而且楚瑶身为小黑的驯养员，如果她坚持小黑吃了不消化的东西，我认为也需要重视她的意见，毕竟她和小黑是相处最久的人。” “楚瑶，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小黑就是吃了不消化的东西？你要知道给小黑做胃镜是一项很庞大的工程，一般的海洋哺乳动物，我们轻易的不会给它放水，放水以后对它造成的影响是很大的，它自身的重量会压迫它的心脏，如果按照程序……” “我知道，这些事情刘科长已经给我科普过了，我依然坚持给小黑做胃镜，别问我怎么知道小黑吃了不消化的东西，反正我就是确定，请你相信我这一次，韩总，如果需要什么设备或者资金，我可以提供的，如果最终证实小黑不是吃了不消化的东西，那么如果有什么惩罚，我也愿意一力承担。”打断韩越的话，楚瑶咬着牙，看着韩越的眼睛，试图让他相信自己的话，再次重申道。 “设备这边都有，这点资金嘛，我还是有批复的权利的，既然你这样确定，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点了点头，韩越站起来，再次看向刘婷，“刘科长，让兽医部准备做胃镜，越快越好，还有，一定要保证小黑的安全。” “韩总，放心吧，一定保证小黑的安全。”见韩越点头批准了，刘婷也坚定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之前网站上有关楚瑶和韩越的绯闻，看着楚瑶有些打趣的笑了起来。 见刘婷有些戏谑的看着自己笑，楚瑶也不由的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因为做胃镜批准了，楚瑶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笑容也透出了些许轻松。 “这笑的就好看多了，别着急，只要找到病因了，就好解决了。”拍了拍楚瑶的肩背，刘婷小声安慰着她，这边韩越行动力极强的已经在同各部门打电话协调人手为小黑做胃镜做准备。 要给小黑做胃镜是一件大事，大多部门都参与了进来，刘欢欢身为驯养部部长也第一时间得到了需要配合的消息，心中咯噔一声，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立刻躲进了更衣室，掏出电话来拨通了李康达的电话：“李总，怎么办，我给小黑吃海洋球的事要被发现了……他们要给小黑做胃镜了，如果做胃镜，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有人喂了它异物，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按照程序怎么也得观察几天才会给小黑做其他检查啊……都怪楚瑶这个死丫头，竟然可以特权到这个地步！你看你出的馊主意，别楚瑶还没被开除，我先被揪出来了，你一定要运用你的权利阻止他们给小黑做胃镜啊！” 第五十八章：胃镜准备工作 “你急什么？这么沉不住气怎么成大事儿？他们要做胃镜就让他们做，不让他们做，岂不是更说明咱们有事儿么？不光要他们做，还要做大，做的轰动点！我这还得给东海论坛、东海晚报等媒体打电话，通知他们来做个直播，也算是给咱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打个广告了。”李康达在电话另一头皱着眉听到刘欢欢焦急的求助，心里一阵烦躁，突然觉得自己找了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做战友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什么？你还要把事儿搞大？李康达我告诉你！我倒霉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刘欢欢一听李康达要把事儿捅给媒体，更是惊慌失措，没等李康达把话说完就咬着牙厉声威胁道。 “欢欢，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怎么可能把你给卖了呢，你别自乱了阵脚，你想想，就算真从小黑肚子里取出了不明物体，谁的责任最大？一定是驯养员负主要责任，你这个部长顶多付个连带责任，再说了，这不明物体是怎么进入表演厅、海豚池的？还不是因为她楚瑶私自带人进来，孩子们因为好奇给海豚乱吃东西的嫌疑最大，到时候你把舆论往这方面引，事情再闹的大一点，楚瑶想不被开除都难。”李康达狞笑着给刘欢欢出着馊主意，心里却对这个蠢女人不屑一顾，只有脸蛋没有脑子的东西，怪不得到现在韩越都想放弃她。 随着李康达把这个计划说给刘欢欢听，她的脸色渐渐从狰狞紧张舒缓开来，一丝喜悦附上她的眼角，嘴角微挑着眯起了眼睛笑道：“李总，您怎么能这么坏呢，您可真是个天才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你赶紧通知媒体，最好搞他个现场直播！”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没有点本事怎么能赢得欢欢小姐的芳心呢，这下相信我是真的在帮你了吧，行了，赶紧回去吧，注意着点，别让人听见你给我打电话。”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心里鄙夷却丝毫没有从语气中露出来情绪，李康达收尾时又都贴的对着刘欢欢说了好些甜言蜜语才哄得她挂掉电话。 再次回到表演厅，刘欢欢心里有底，便没了之前的暴戾和紧张，反而一身轻松的张罗着驯养部的同事们帮着准备场地器材打扫卫生，惹得众人面面相觑，深觉女人心海底针，琢磨不透。 “咱部长这出去一趟，吃错药了？之前不是巴不得小黑难受死算了，现在怎么这么积极？”两个员工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小声嘀咕着。 “谁知道，反正和咱没关系，这啊，是两个女人的战争。”另一个员工努了努嘴，耸耸肩露出一个事不关己的表情。 有了韩越的支持，事情进展的快了许多，后勤部特意为小黑购置了一张超大的海绵垫子、几大块毛巾被，兽医科也准备好了胃镜等工具，均已最快的速度送到表演厅来，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给池子放水。 就在这时，突然李康达的秘书杨波带着几个架着摄像机、举着照相机，以及话筒的外人径直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身为兽医科科长的刘婷莫名其妙的站起来，“杨秘书，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马上要给小黑做检查了，这些人来干嘛的？” “刘科长，这几位都是东海新wen界的知名记者，分别供职于东海晚报、东海城市论坛、都市晨报等一线媒体，特意应邀来全程直播给小海豚做胃镜的。”杨波笑了笑，用中指顶了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介绍起这几位闯入者，而这几位很有职业素养的媒体朋友们已经二话不说开始选择最佳位置架设摄影设备了。 “谁、谁邀请的？”看着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人，而且长枪短炮都对准了小黑，再加上池水水平面缓缓下降，小黑明显紧张起来，一边叫着一边烦躁的游来游去，楚瑶有些心疼的皱起了眉头质问道。 “这些媒体朋友可是李康达李总特意请来的，对咱们海洋馆也是一种正面宣传，前一阵子咱们馆可是闹了不少负面新闻，这次以动物为本，对海豚这样重视，正是一个好的宣传契机啊，要不派人给大家讲讲小黑的具体情况？”见楚瑶有些不乐意，杨波暗暗对刘欢欢使了个眼色，笑着解释道。 接收到杨波的眼神，刘欢欢很快接过话头笑道：“既然是李总的意思，那就劳烦大家好好帮我们宣传宣传了，楚瑶，之前就是你违反纪律给小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李总帮你找补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说完楚瑶，刘欢欢又转过头来对着那些媒体道：“各位媒体朋友们，这个小黑可是我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明星演员，他性情温顺，活泼可爱，而且还非常聪明，它的拿手绝招是高空弹跳、人豚冲浪、动物乐队歌唱表演，可是从昨天开始就突然性情大变，从活泼好动一下子变得沉默孤独，也不爱吃饭了，也不爱玩了，表演起来也频频失误，所以这次在它的驯养员楚瑶姑娘的坚持下，我们要对它进行胃镜检查。” 见刘欢欢这样说了，楚瑶也不好说什么，但也露不出什么开心的笑容，所以在摄像机和照相机对准她这个驯养员时，也只是强迫自己裂开嘴巴露出一个特别勉强的笑容，随后就跟着工作人员们进行准备工作去了。 “大家有任何需要了解的都可以采访我们这位大美女刘欢欢刘部长，这位可是咱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最资深的驯养员，也是我们驯养部的部长。”见楚瑶明显的不配合，为了不让自己这边请来的记者尴尬和冷场，杨波赶紧将刘欢欢推给记者们。 见驯养员如此不配合，这些记者摄像们互相看看，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问了下及其配合的刘欢欢一些诸如海豚做胃镜会遇到的困难等问题。 这时水放的差不多了之后，为了保持小黑身体的湿润并且身体不会因为长时间没有浮力的支撑而受伤，一群员工立刻将海绵垫子上泼满了海水，将小黑抬上垫子，为它披上了厚厚的湿湿的毛巾被，楚瑶席地而坐在它的身边，不停的安慰和按摩小黑，在它的耳边与它小声说话，让它尽可能的减轻紧张心情。 站在小黑的对面，刘婷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楚瑶道：“瑶瑶，现在，需要你将它的嘴拉开，一定要用大力气，剩下的人要用力按住他，不能让它反抗。” 这不是第一次有海洋动物做胃镜，大家都多少有些经验，几个年轻健壮的男性工作人员立刻一起上前大力按住小黑的身体，身体骤然被这么多人大力禁锢住，小黑受惊大力挣扎起来，到底是动物，野性一激发出来让原本坐在小黑身边的楚瑶吓了一大跳，第一次见到小黑这样疯狂，楚瑶又惊又吓，脸色变得有些发白，立刻对刘婷道：“刘科长，别这么多人按着他，小黑害怕，它吓坏了！我来安慰安慰它，它会听话的。” “瑶瑶，它是动物，再听话，遇到较大的刺激也会六亲不认，动物伤害驯养员的例子还不够多么？缺水环境下，在它口中放入胃镜，对它来说是极大的刺激，现在必须用绝对力量把它控制住不让它反抗才行，知道么？”刘婷见楚瑶心软，对她的提议很坚决的反对了，“这不光是对工作人员和你的负责，也是对小黑的负责，现在你听我的，咱们尽快的操作，时间越短越好，赶紧做完以后把水加上，它的压力就小了。” “是啊瑶瑶，海豚到底只有3岁孩子的智商，它不知道你是要给它治疗看病，它不明白的，它只会以为你要伤害它，它就会不停的反抗，我的企鹅们在生病打针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需要彻底控制起来，别看它们小，在发狂的情况下也是很能伤人的。”看楚瑶还是不忍，杨菲也在一边劝慰着，“赶紧把它的嘴掰开吧，赶紧做胃镜，缺水状态时间长了对小黑更不好。” 听了杨菲和刘婷的话，在看着受到惊吓狂乱中的小黑，楚瑶心里沉甸甸的的，抿着嘴含着眼泪上前咬牙将小黑的嘴掰开。 或许是楚瑶的气息让小黑觉得熟悉，狂乱中的小黑受到楚瑶的安抚慢慢安静下来，顺着楚瑶的力道乖顺的张开了嘴巴，小黑越乖顺，对她越信任，楚瑶心里却越不是滋味。 由于小黑的配合，胃镜很轻松的就插了进去，旁边的仪器屏幕渐渐清晰起来，刘婷也是极少对海洋哺ru动物进行这种复杂缜密的检查，看着胃镜顺利进入，她舒了口气对身边的一众兽医科科员们道：“快瞪大眼睛检查，去看屏幕有没有异物！” 第五十九章：确诊、治疗 “刘科长！快看！有东西！真的有东西！苹果这么大……但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还没几秒钟，一个兽医科的小姑娘就震惊的喊了起来，“我的天呐，怪不得小黑不吃东西，谁胃里有这样一个东西都吃不下饭吧……” “真的！这是什么啊？刘科长，快来看看。”另一个兽医也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这么大东西不可能是误食的吧，这得给塞进去才行啊……” 确认胃镜顺利进入，刘婷赶紧移步胃镜显示屏，发现确实有一个直径7~8厘米的圆形物体在小黑的胃里，不禁皱眉看向楚瑶，楚瑶则一脸茫然的回望着她，一副懵懂的样子，叹了口气，刘婷立刻对助手说：“胃钳给我，必须把这东西夹出来。”助手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胃钳递给刘婷，只见刘婷小心翼翼的将胃钳顺入小黑的口中，众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注视着刘婷的动作和视频中的影像，一会儿工夫，刘婷的额头上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用肩膀蹭了蹭滑入眼中的汗珠，刘婷环视一圈众人，轻微的摇了摇头，“不行，胃钳太软了，那东西是圆的，表面太光滑，估计裹上了一层胃部黏液，根本夹不出来。” “那可怎么办？”听到刘婷这样一说，楚瑶当即紧张的不行，“还有别的方法么？” “做手术……可是咱们馆没有这个技术，而且给海豚做手术……风险实在太大了，恐怕没人敢执刀。”刘婷小心翼翼的将胃钳取出来，用毛巾抹了把脸，叹了口气，一脸的为难。 “如果不取出来可以么？等它自己慢慢消化？”另一个员工见实在无法，小声问道。 “不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材质，也许根本无法消化，在它胃中一天就能让它这样痛苦，如果过几天感染了更不得了。”擦了擦手，刘婷摇了摇头，“实在不行就立刻让馆里请国内顶级专家来会诊一下，看国内外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海豚误吞异物的救助案例。” “那需要多长时间？”听说要这样麻烦，楚瑶的手指尖都有些凉了，颤抖着问道。 “……”对楚瑶的问话，刘婷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睑，小黑的救治情况现在要看馆里高层的意见，也或许，只靠韩越的权利都已经没法决定，因为所需的花销与动作实在太大，是否值得救助还得再商讨，就小黑这种无法进食的状态，也许根本撑不到高层讨论出个结果就要恶化。 楚瑶看到刘婷的表情，心一下就凉了，她自己心中也隐约有些明白，做个胃镜都如此复杂，何况是给小黑做手术，先不说做手术的风险，就连允许不允许小黑做手术都还是个未知数，“一定要救……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一定有方法的对不对？” “这个……一些财力充沛的私人动物救助组织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也许会拨款，也许会煽动群众，从而达到逼迫海洋馆等企业救助海豚的目的，不过，这都需要时间，而且一个运作不好，馆里名誉也会受到影响。”刘婷看到楚瑶焦急的样子，在看到乖巧趴在楚瑶身边的小黑，心中也有些不忍，绞尽脑汁帮她想着任何可试的方法。 “其实，这件事我道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个胆子，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见众人在一边小声探讨着救助方式，刘欢欢眼珠一转，突然走上前去插嘴道。 “你有办法？”刘婷听到刘欢欢这样说，有些怪异的反问道。 “刘部长！您真的有办法？”现在不管谁说有办法，楚瑶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也不介意刘欢欢是不是造成小黑这样痛苦的罪魁祸首了，立刻向她求助道：“没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试。” “是这样的，我曾经在别处当驯养员的时候，听说过一个案例，也是海豚吞食异物，当时的那个海洋馆是请了一个人，将手臂伸入海豚的口中，直接探到它的胃中，将异物抓出来的。”刘欢欢看着楚瑶将这件事说出来，嘴里却露出了一丝带着明显挑衅的恶意。 “胡闹！你知不知道发疯的海豚咬合能力有多强！能把一个成年人的手臂扯断！”刘欢欢的主意一说出来，刘婷就立刻呵斥她道，“如果真出了事儿谁负责！到时候不光人受到伤害，小黑也要被终生关禁闭或者人道处决的！”说完这些话，刘婷紧接着立刻看向楚瑶，通过这两天观察，她太了解楚瑶对海洋动物的感情，生怕她真的听信了刘欢欢的荒唐主意，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楚瑶脸上竟然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好似觉得刘欢欢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我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而且一般人哪里有这个胆子，对吧？楚瑶。”被刘婷当众呵斥，刘欢欢也没有恼怒，只是继续笑意然然带着挑衅的看着楚瑶，继续出言相激道，”快点考虑啊，还有一点时间就要放水给小黑重新放入水中了，别等你思考明白了，还要再放一次水，这么多人跟着折腾不说，小黑还得遭两茬罪，对了！我听说当时将手臂探入海豚口中取异物的人，也是一个热爱海洋动物的驯养员呢。” “刘部长，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将手臂伸入小黑胃部将东西取出来，小黑就不用做手术了，对它来说伤害最小，也没有太多的术中术后风险，也能立刻让它解除痛苦，我的指甲短，也不会划伤小黑的内部体腔，我和小黑感情最深，我来做这件事，小黑肯定不会太过激动，就这样办吧。”利用最短的时间将一系列突发情况都想清楚，楚瑶坚定的冲众人点了点头，“我决定了，试试刘部长说的方法。” “你胡闹什么！动物哪里有准？万一发疯了怎么办？再说了，即使要这样做，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比如给小黑制作一个扩口器什么的，用来阻止它突然闭嘴，也好保护你的安全。”见楚瑶似乎已经决定了要按照刘欢欢的方法来做，刘婷当即急眼了，一边用眼神示意工作人员去叫高层来，一边冲着刘欢欢喊道：“欢欢！看你干的好事！万一出事了谁负责？！”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案例而已，而且是她自愿的，我可没有逼迫她，哎楚瑶啊，如果害怕就别做了啊，别到时候赖到我头上，我可就说不清了。”听了刘婷的指责，刘欢欢立刻将自己撇干净，还象征性的对楚瑶喊了两声。 “别等下次了，等制作完专用的扩口器，再重新放水，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而且刘部长说得对，到时候小黑还得遭两茬罪，帮我手臂消毒吧，我试试。”楚瑶咬了咬牙，将自己的手臂伸出来送到刘婷身边，让刘婷帮她消毒，眼睛却看向一直望着这边的白鲸池中的luck。 从小黑的池子放水到现在，luck一直静静的沉浮在它的池中看着楚瑶的方向，此刻见楚瑶这个决定，它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对或者动作，依旧这样安静的看着，也正是luck这样平静的态度，让楚瑶有了将手臂伸入小黑胃中取异物的勇气，楚瑶心疼海豚，却也不是头脑一热就被激的分不清危险的莽汉，她的决定来自于对luck的信任，既然luck没有反应，她相信，自己一定是安全的，这种对luck的信任，已经在楚瑶不知不觉间，超越了大多数人类。 几个兽医看着刘婷不好看的脸色，有些不敢给楚瑶的手臂进行消毒，而刘婷则一边焦急的等待高层到来一边想办法拖延时间，因为有媒体在，她只能用小到只有楚瑶和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楚瑶小声说道：“瑶瑶，不值得冒险的，真的，这并不是一个万全的方法，最惨的结局是你受重伤，小黑胃里的东西也没取出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行不行？” 楚瑶知道刘婷对她是好心，只见她理解的笑了笑，捏了捏刘婷的手臂，也小声道：“放心吧，我既然敢这样做，我就有万全的把握能全身而退，让我试试吧，否则别说小黑对我的信任、于鹏对我的嘱托，就连我自己都过不去我心里那一关，放心吧，就算出事，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受连累的。”摸了摸乖巧趴在自己身边的小黑，楚瑶眼中满是疼惜，只见她说完这句话，突然径自拿起一边的消毒水倒在自己手臂上，然后用消毒棉纱布进行擦拭，处理好后，套上专用手套，抹上润滑液体，楚瑶深吸一口气，温柔的敲开小黑的嘴，将手臂顺着小黑的嗓子伸入了它的体内。 见楚瑶的手臂伸了进去，众人皆屏住呼吸生怕谁的声音大了惊到海豚导致血流成河的血腥画面，还想阻止的刘婷此刻也不敢有任何动静了，只悄声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小声做着场外指导，示意楚瑶怎样才能让小黑舒服些。 而小黑在楚瑶的手臂穿过嗓子时，身子明显的摆动了几下，看得出来非常不适，但却在一声轻微的鲸歌后像是被安抚了，大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原本正专心致志伸胳膊的楚瑶也下意识的楞了一下，再看看一旁的围观者，好像这声鲸歌只有自家和小黑能听到一般。 第六十章：撕破脸 手臂伸进去的很顺利，小黑的体内十分温暖湿滑，楚瑶手很稳，心里却在打颤，她怕伤害到小黑，怕手臂伸进去也取不出来无济于事。 “快到了！马上……马上就摸到了……”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刘婷突然喊了一句，听了这句话，楚瑶赶紧收回心思，专心致志的感觉手上的触感，就在此时，指尖突然碰触到一个粘滑的圆弧状物，“我好像碰到了……像是塑料……” “慢慢来，手往下走，别把那东西继续往里戳，尽量捞住它，往外拿，慢慢的……”刘婷紧张的看着屏幕，恨不能将楚瑶的手换成她的，一点点指导着。 “我拿到了！拿到了，像个球，有些软，我握着这个往外拿可以么？”海豚的胃很深，楚瑶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整个肩膀都贴在了海豚嘴上，勉强转过脸来，艰难的看着刘婷问道。 “恩，往外拿，慢慢的，攥着东西要比手伸进去的时候大很多，别刺激到小黑。”取出的过程要比手伸进去还要艰难，刘婷也不看屏幕了，快步走到楚瑶身边，看着她与小黑的嘴巴，用眼神示意着身边的员工随时做好掰开小黑的嘴巴和控制小黑行动的准备。 随着楚瑶的手臂一点点的伸出来，大家提着的心也跟着一点点落了下去，在那只手彻底脱离小黑的嘴巴后，刘婷一把抱住了楚瑶，“瑶瑶你太棒了！快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瑶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被刘婷抱在怀里，她忍不住嘴角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只见她将手摊开，掌中是一个沾满了胃液的深蓝色海洋球，“原来就是这个东西害的小黑这几天吃不下饭，痛不欲生。” 看到海洋球，大家都是一阵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可能？海洋球池离咱们也太远了吧……” “是不是有孩子在海洋球池玩完之后，将海洋池带到表演厅，趁咱们不注意的时候扔了进去，结果小黑就误吞了？”一个后勤部的员工皱眉分析着海洋球在小黑胃里的原因。 “不可能，进入表演厅之前，观众都要寄存行李，绝对不会发生带入海洋球的现象，而且表演时我们驯养部的员工都会紧盯着自己的动物，不会出现这种低级的意外……”阿祥听了那个后勤部员工的话，立刻反驳道，不过反驳过后，也觉得这海洋球出现的蹊跷。 “你确定进入表演厅之前，观众都要寄存行李？”就在这时，刘欢欢突然从一边插嘴道。 “难道不是么？”刘婷现在对刘欢欢并没有什么好感，见刘欢欢语调有些阴阳怪气，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媒体都在，让她不要因为内斗胡乱说话败坏了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声誉。 “自然不是，可能媒体朋友们也知道我们海洋馆这些天在网上的遭遇吧，什么闹鬼啊、员工生病啊、风水不好啊……大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家都是文明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不会真的相信什么灵异事件吧，那两天晚上真正有理有据在海洋馆发生的事情是，我们这位可歌可泣为了海豚的生命安全不惜搭上自己手臂的驯养师小姑娘，她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在天黑之后，将一些小孩子请入表演厅进行私人表演，并让这些小孩子同小黑进行了及其亲密的接触，所以嘛……小黑误食海洋球，应该与她脱不了干系吧？”冲着刘婷与楚瑶冷笑一声，刘欢欢接着就转过身来面对记者与摄像，话语阴阳顿挫，慷慨激昂，将一切模糊的因果关系都大力的扣在了楚瑶的脑袋上。 “刘欢欢你不要血口喷人！因为不可告人的原因？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听到刘欢欢颠倒黑白，明明是她故意使坏将海洋球塞入小黑胃里，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诽谤自己，楚瑶瞬间也怒了，猛地扒开众人走到刘欢欢面前冲她大吼道。 “我血口喷人？在医生都不确定小黑到底是不是误吞不消化的东西的时候，你到底有什么依据这么肯定小黑就是误食了不消化的东西？！还不是心里有数，你又为什么心里有数，还不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你是早就知道那些孩子给小黑吃了海洋球吧？即使冒着风险将手臂伸进去取出海洋球，估计也是愧疚心理使然吧？”刘欢欢见楚瑶直怼向自己，也上前两步走到了她的对面，“就你这样的驯养师还不赶紧自己辞职算了，还有什么脸站在这里？你对得起小黑对你的信任么？！” 听了刘欢欢的话，大多数员工也面面相觑，好像刘部长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楚瑶私自放人进入表演厅是有图有真相的，当时她这样肯定小黑误吞了异物，也是挺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也许真相确实就是刘部长所说的这样…… “行了！吵什么吵，还不赶紧放水把海绵和毛巾被撤了，真的要把小黑干死么？还有那些媒体朋友们，大家关心小黑的健康我很感激，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在不适合做采访工作，这样，刘嘉，请这些媒体朋友们先回去，有结果了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会召开媒体见面会解释这一情况，到时候还请大家都给个面子捧个场。”就在刘欢欢和楚瑶即将爆发激烈争执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门口的韩越突然开口了，只见他眼神犀利的扫过刘欢欢和楚瑶，示意两人都闭嘴，随即给身后的刘嘉使了个眼色，内部事情内部解决，把媒体牵扯进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谁知道这些无良媒体会报道些什么。 “知道了韩总。”刘嘉点点头，立刻侧身走进表演厅，将这些正在奋笔疾书或拿着录音笔还想挖掘点“内部消息”的记者们请了出去。 见这些记者全都略带不甘的拿着设备走了，韩越才走进表演厅，眯眼盯着刘欢欢半晌道：“你是管里的老人了，当着记者的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需要我提醒你，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不利于海洋馆的消息泄露出去。” “韩总放心吧，我说话有分寸的。”韩越冷下脸来气场全开时的样子还是很能唬人的，刘欢欢见他略带着暴戾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不由吞了口口水，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嘟囔着回复道。 “有分寸就好。”看着刘欢欢点了点头，韩越又看向了楚瑶，那双带着戾气的眼睛盯着她有一分多钟，表情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半晌才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气音，想发狠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似的点了点头，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可是小黑……”被韩越这样盯着，楚瑶也有些胆战心惊，莫名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做错了什么，本能的不想反抗他的话，可看了看正可怜巴巴的趴在池低等待放水的小黑，有些不放心的犹豫着。 “现在跟我走，或者现在就把这身工装脱下来给我滚蛋！”见楚瑶还在这犹豫，一肚子火的韩越猛地再次回头，指着她的鼻子突然吼了这样一句，紧接着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外走去。 被这样一吼，楚瑶也不敢再犹豫了，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赶紧快步追着韩越往他办公室跑去。 韩越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并不太多，每次不是标准的总裁脸就是类似哥哥一样长辈的教导和关怀，这次他的爆发让楚瑶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在韩越办公室门口犹豫不决的站了片刻就听到里面再次传来了强压着怒火的声音，“在门口站着干嘛？！不打算进来了？” 听了这话，楚瑶抿抿嘴，赶紧推门走了进来，站着韩越的办公桌对面小声叫了声“韩总。” “谁让你把手伸进去的？”看楚瑶有些不自在的表情，韩越紧盯着她的眼睛压抑着情绪反问道，当他赶到表演厅门口时，正看到楚瑶将手往海豚嘴里塞，这样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下的行为吓得他差点腿软，本想怒吼着阻止她的行为，可当时的情况下，他担心自己万一有所动作刺激到了小黑真的伤害到楚瑶，只能紧靠着大门与其他员工一般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祈祷万无一失，自己已经十多年没有如此紧张过了，当楚瑶安全的将手撤出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手心满是汗水，万一出点意外……韩越突然发现自己内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没法向楚荆交代，而是自己心中会有多痛……这样美好的小姑娘，就因为自己的失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经历这样的危险……一瞬间，韩越恨不能代替她断一条胳膊。正是这种想法让他情绪彻底不稳定了，他有些搞不懂自己对楚瑶的感情了…… “可是当时我必须这样做…我是它的驯养师，我有责任有义务……”楚瑶知道韩越是为她的安全而暴怒，就更加没有反驳争执的底气，自己确实让关心自己的人担惊受怕了。 “有责任有义务？”韩越突然猛地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她的面前，离她近近的低声问道：“真的是因为你，小黑才吞的海洋球？” 第六十一章：表白 “不！不是啊！”没料到突然见韩越这样问自己，楚瑶回话都带着点结巴，心中有点受伤，在她心里，韩越应当是相信她的，不应该像刘欢欢或者其他员工那样怀疑自己。 见楚瑶眼中闪过一丝委屈，韩越突然冷笑一声，咬牙怒道：“那你有个屁的责任和义务！你不过只是它的驯养员而已！它生病了有兽医，我们馆里每年花这么多钱供着这些兽医就是为了给它们看病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出了意外，你让我怎么和你哥交代？！”差点脱口而出你让我怎么办，说道这，突见楚瑶眼眶里似有泪水慢慢汇聚起来，韩越摸了摸鼻子，突然再大的脾气也发布出来了，点了点一旁的座位示意楚瑶坐下说话。 坐下的楚瑶咬了咬下唇，她有些意外韩越也会这样关心她，不由有些感动，眨了眨眼睛道：“韩总，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有分寸的，真的，你别着急，现在我没事，小黑胃里的东西也取出来了，这不是很好嘛？” 楚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韩越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皱眉依旧略有些不满的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以人为本，你的安全始终都要高于这些动物演员，你知不知道如果发生了安全事故，海洋馆要遭受多大的打击？可能直接就关门大吉了知道么？还有，你知不知道伤害驯养师的动物会有什么下场？如果被判定对人类有攻击性，你以为小黑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听了韩越的话，楚瑶也明白了自己的冲动会给自己、小黑以及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带来怎样的后果，不由真的有些后怕，低着头真诚的向韩越道歉了。 见楚瑶真的开始抱歉，韩越点了点头心中略感欣慰，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将话吞了回去，“回去照顾小黑吧，以后不要犯这种错误了。” “好的韩总。” 自从被韩越揪过来，她的心一直飘在表演厅那边担心着小黑，见韩越放行，楚瑶赶紧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楚瑶。”见楚瑶逃难似的几步就走到了门口打开门，韩越下意识的叫住了她。 “嗯？还有事儿么韩总？”见韩越再次叫住她，楚瑶扒住办公室门，转头疑惑的看向韩越。 “……没有，刚才脾气不好，别放在心上。”看着楚瑶疑惑的表情，韩越沉默片刻，突然道。 韩越略带抱歉的话一出口，反倒让楚瑶不好意思了，只见她略带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韩总，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你你也是着急，都是为了我好，要不然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啦。” “恩，去吧。”不光楚瑶，韩越自己都觉得心里有些尴尬别扭，刻意表现的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让楚瑶出去，见楚瑶关上门彻底走远了，韩越这才用双手抹了抹脸，一下后背靠在了椅背上，“这样一个单纯的姑娘，韩越……你可能真的快完蛋了。” 一整天的治疗让整个海洋馆连同驯养部的员工都身心疲惫，可自从那枚海洋球被取出来，小黑的状态着实好了不少，一整天不停的进食，像是要把前一天没吃的小鱼都补回来一样，看在小黑受了这么大委屈的份儿上，楚瑶也乐得多给它补补，甚至在下班后众人都离开馆里了楚瑶还在开心的逗弄着小黑。 “你这么信任我么？”声音从白鲸池那边传来，楚瑶回头一看，luck坐在池边，那矫健又富有力量的妖异身躯显露在外，下半身则被长长的银白色头发所遮盖着，叹了口气，楚瑶站起来往更衣室走去，觉得自己每天晚上都被美色诱惑，很快就会把持不住了。 从更衣室出来时，楚瑶看到luck正歪着脑袋侧着身子看她，就像是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狗，一看不到自己，就会露出这种略带茫然又有些焦急的表情，将手中的外套披在luck的身上，楚瑶拽着两边的领子将luck拉近自己，有些脸红的用手指戳了戳他富有弹性的胸肌道：“下次自己找件衣服披上，否则……我会忍不住吃了你。” “……”看着楚瑶将戳过他肌肤的手指撤回，luck有些古怪的盯着楚瑶，在他眼里，人类都是脆弱柔软不堪一击的，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扬言要吃了自己，这在大自然中可是最危险的威胁，通常被这样威胁，他都会第一时间消除危险以绝后患，不过……如果这个生物是楚瑶的话，那么，他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被她吃掉吧。 想到这里luck看着楚瑶红嘟嘟的嘴唇有些失神了，这样的luck让楚瑶有点莫名其妙，或许自己的大胆让他不知所措了？就在这时，luck突然用手臂支撑着池沿将自己略薄的双唇贴在了楚瑶的唇上，柔软的、温润的、富有弹性的，吃起来一定比最肥美的三文鱼还鲜美，可是……绝对不能吃掉她，吃掉了就没有了，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想要拥有的“东西”。 luck睁着眼睛看着楚瑶，两人双唇紧贴着，楚瑶被偷袭后过了第一时间的惊讶，便放松了身体眨眨眼，看着luck水晶般的双眼，不由伸出手来，将他的眼睛盖上，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或许跟人类在一起久了，才能发现和动物在一起的幸福。 眼前一片漆黑，楚瑶的舌头伸进了自己的嘴里，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luck下意识的觉得楚瑶好像要开始吃自己了，或许他们是互相吸引的，他想吃掉楚瑶，楚瑶也想吃掉他……可是，在自己还没想明白该怎么吃的时候，楚瑶就要动口了么？ 感受到对面人的神不守舍，楚瑶缓缓分开两人，一丝晶莹的口水黏连在两人唇上，就像是藕断丝连般诉说着刚才的暧昧，将盖住luck的手拿开，见luck依旧睁着那两只大大的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咬了咬牙，楚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猛地一下将luck推入水中，在楚瑶面前毫无防备还在出神的luck猛地掉入水中，这才回过神来，探出脑袋认真的道：“吃完了么？” 咋一听这句话，楚瑶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搞清楚luck在说什么，不由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角都泛起了泪花，“还没有，早晚有一天会吃掉你，不过，我要吃掉你，你不反抗么？” luck认真的看着楚瑶，以他对人类的了解，并不能体会到楚瑶的笑点在哪儿，所以只是很诚实的回答楚瑶的问题，“在深海中有一种鱼叫鮟鱇，这种鱼的雄性会在交配后成为雌性的一部分，当鮟鱇雄性看到雌性后，会溶解掉雌性部分皮肤，变成雌性的一部分。” 楚瑶的眼睛和嘴巴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但在听过luck的解释后，那月牙慢慢扯平了，她的脸色骤然变了，她的双脚被luck紧紧攥着，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僵硬，半晌，楚瑶突然发现，luck对自己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目的性很强的，把自己当成同类去对待，确切点说，是把自己当做异性来对待……可是，“luck，鮟鱇不管怎么做，那是自然规律，他们是同类……可是咱们……” luck听了楚瑶的话，苍白的瞳仁骤然收缩了下，眼中变得有些黯然，并没有反驳楚瑶的话，这些天通过观察，他也知道楚瑶与自己的不同，楚瑶是真正的人类，但他不想面对这个不同。 见luck面无表情的样子和他抓着自己脚踝不放的手，楚瑶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悲悯和心酸，这其中有没有爱情的成分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见她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是说，不是同类……咱们是不可能有后代的……不是，我是说，跨种族是不能相恋的……”说完这句话，楚瑶突然反应过来想抽自己两嘴巴子，什么是跨种族相恋……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开放了……或许luck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需要有后代来重复这种孤单的生活。” luck自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是自己漂泊在深海中，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族群，他受过太多苦楚与磨难，幼年时，被海底岩石夹住，无法动弹，被饥饿折磨得奄奄一息，自然界许多强悍生物都有领域的概念，在大一些后，因为误入领地被海洋里的动物们群起围攻，满身伤痕，到了他成年，变得强悍，后来哪怕与白鲸群生活在一起，被这群大家伙们所信任，他也没有归属感，它们理解不了他过多的内心波动，无法抚慰他的情感，人类太过狡猾，又不值得他去信任，他就像一个被厄运打击被命运抛弃，在黑暗中流浪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可怜生命，无边无垠的大海，却没有一个能够与他琴瑟和鸣的同类，就像是被判了无期徒刑的犯人，这无疑是一个悲剧，因为不能得其所爱，可又不能不爱，luck只有将自己的心冰封与最冰冷的冰山中，深深地沉入海底。 第六十二章：虐待动物 如今，那颗被万年寒冰所包裹着的依旧鲜红火热的心，被这个姑娘灼热如凶猛潮水的感情所融化，那速度太快，突兀地将它翻卷出深海，暴露在阳光下，又摆放在了主人的面前，让他紧张万分，尴尬万端，纠结良久，最后想哭想笑，只确定遵从内心，从此再不放手。 “……”既白鲸变人这一违反自然定律事件后，luck这句话无疑再次打破了楚瑶所学的知识体系中的一环，所以，就连动物本能都改变了么？动物的全部生活不是应该由捕猎、逃命与繁衍后代所构成么？ “你说我是属于你的，你也是属于我的。”见楚瑶好像突然走神了，luck再次紧紧捏了捏楚瑶的脚踝，这是第一次有人同他说这种话，也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了一个luck这样一个寓意美好的名字，他知道人类是善变的种族，却依旧愿意相信楚瑶是个例外，他不能失去她，哪怕将她拖入深海，让她彻底失去逃跑的能力，也要她与自己在一起。 “嘶——”脚踝传来一阵刺痛，楚瑶猛地缩了缩小腿，只见一丝鲜红从她白皙的脚踝蜿蜒而下画作一条红线汇入池水中，见到楚瑶的反应，luck见自己不知不觉间将指甲刺进了楚瑶的皮肤中，连忙松开手，捧起楚瑶的脚丫，伸出舌头来毫不犹豫的往伤口上舔了上去。 冰凉湿滑的舌尖舔过脚踝，一阵麻痒如过电一般让楚瑶浑身战栗，头发丝都要树立起来一般，她不由得一个哆嗦伸出另一只脚来踹向luck，这是从未有人碰触过的地方，就像是女人的腰，不，甚至更加敏感，这样的一舔让楚瑶有种被侵犯的紧张和刺激，粗喘了两口气，楚瑶看着luck毫无变化的五官，看似冷漠的表情，苍白唇角边的血色，这副妖艳又危险的场景却让她看出了luck眼中的茫然与受伤，强忍住上前抚慰的冲动，此刻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无法解释自己此刻心跳加速的原因，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汹涌澎湃的感情冲击着她二十多年来所形成的世界观，让她疑惑茫然，恐惧又期待，有些事情不得不承认，越是危险悖论的感情，就越是吸引人深陷其中…… “今天就这样吧……”楚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luck的情感，只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胡乱告辞着，走到门口突然停顿了片刻，“就像你愿意被我吃掉一样，我也愿意相信你的。” 她并没有想到，信任是爱情最牢固的基石。 第二天一早，楚瑶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了苏怡菲的电话，虽然前一天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今天只想睡个饱，但苏怡菲的电话楚瑶还是没胆子挂的，要知道这个女神可是从不轻易主动与人联络的，只得将电话接了起来，电话刚接过来，就听到苏怡菲的声音带着些许焦急道：“瑶瑶，你看论坛了么？东海城市论坛。” “什么？姐……我还在睡觉呢，这才几点，看什么论坛啊？”以为有什么大事，楚瑶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闹钟，才6点多的样子，不由得呻吟出声。 “还睡！看把你心大的！我把网址发你，你都上头条了知道不知道？”听着电话另一边楚瑶拖着鼻音的声音，苏怡菲就能想象的道她那副睡眼朦胧的模样，不由的声音大了起来，带着一副特有的苛刻尖利，让楚瑶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法睡回笼觉了。 “姐……我的好姐姐，我昨天实在是太累了，我爬不起来了，别卖关子了，你给我讲讲吧，网上怎么了？”揉了揉眉心，楚瑶拖着沉重的身子靠着床头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呆滞的望着对面的墙壁，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还睡！我告诉你，知不知道网上多家媒体都直播了昨天给小黑做胃镜的事情，我就觉得蹊跷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媒体出现，这些媒体还口风一致，将小黑胃里有海洋球的事儿都推到了你的身上！说都是因为你接私活不按照海洋馆规矩行事，才导致小黑受到如此遭遇，还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驯养员，不顾动物的疲劳，超负荷让动物表演……简直把你说成了一个残暴虐待动物的混蛋。”苏怡菲听着楚瑶好像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禁立刻将帖子里的内容总结精炼出来说给楚瑶听。 “……”听了苏怡菲的话，楚瑶愣了愣，最近受到的诽谤太多，这件事对她已经无法产生太大的波动了，只见她平静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突然温暖的笑了起来，带着笑意道：“怡菲姐，谢谢你……其实与这些诽谤比起来，你这样上心替我着急，更让我开心呢，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呀，果然是我外冷内热的好姐姐！安啦，这个事情又不是真的，帖子估计过一会儿就沉下去啦。” “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好好看看帖子吧，下面一边倒都是骂你的，现在这个社会上动物保护者、关爱动物人士太多了，一个比一个生猛，为了动物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小心他们到时候找你麻烦。”被楚瑶这样一说，苏怡菲瞬间有种挂电话的冲动，半晌才强忍住骂醒这个死丫头的冲动，“之前我托朋友关系想删帖子，可是帖子不仅没删，还被置顶到了首页头条，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肯定有幕后黑手！我研究生是学新闻媒体的，你要相信我对这种事情的敏感程度，必须要立即制止这种谣言的蔓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姐，单方面的炒作持续不了多久的，时间久了也就慢慢平息了，再说了，我问心无愧，他们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才不去管它，只要我训练好了小黑和luck，他们自然就都闭嘴了。”楚瑶翻身下床，一边找拖鞋一边对苏怡菲说道。 “哈，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危机公关不是这么做的。更何况他们还有贴了不少你的高清照片和小黑没精打采背鳍变弯的照片佐证，咱们都知道那是小黑脱水后所形成的萎靡不振，可现在网友们都觉得小黑的没精神是被你虐待而成的……”苏怡菲一边说着，一边听着楚瑶拿杯子漱口的声音，说到一半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只得烦躁的叹了口气，“得得得，小心到时候那些动物保护组织拉着横幅到咱们馆里来抗议就行。” “姐~~如果真闹到这种程度啊，咱们馆就得出对策啦，哪里用得到我来操心。”听到苏怡菲要挂电话了，楚瑶赶紧将嘴里的漱口水吐掉，笑嘻嘻的道：“怡菲姐呀~~~我还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呐，我家luck可乖啦，肯定不会吃了你的小热带鱼，表演安排在你们的海洋隧道里怎么样？你们的水下舞台实在是太棒啦，而且这可是跨部门合作，第一次呦~” “想得美！当我不知道你家那个luck有多难搞啊？据说就像个植物白鲸，天天连动都不动，那是乖么？还有网上这个帖子的事儿……你就心大吧你！”见楚瑶还有心想下个月的节目，苏怡菲重重的哼了一声直接挂掉了电话。 见没说服苏怡菲，楚瑶看着黑屏的电话，也学着苏怡菲的声音大大的叹了口气，随后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挠了挠杂乱无章的头发，突然噗嗤笑了起来，“luck，我的luck……” 托苏怡菲的福，楚瑶一早就来到了海洋馆，像往常一样往里走的时候，就听到一旁故意大声到能让她听见的闲言碎语传了过来，三五成群的工作人员聚在一起，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几个莽撞的姑娘甚至还自认隐蔽的那手指指着自己悄声对同伴说着什么。 “就是她，据说每晚都请人近距离接触她驯养的动物，搞小夜场赚钱。” “胆子够大的啊……就不怕被开除么？看起来挺老实的姑娘啊，怎么干的出这种事情来？” “你可别以貌取人啊，网上刚扒出来，据说刚到馆里就和咱们上面那位好上了，还有照片为证呢，有这么大的一靠山，自然是有恃无恐的了，现在已经查明真相了，她搞小夜场的时候，放了几个孩子进来，那些孩子给海豚吃了海洋球，导致小黑差点死掉呢……” “太不要脸了！怪不得最近刘欢欢脸色都不好看，手下有一个老板的情人在，的确是不好管理啊，最可怜的还是小黑了，据说于鹏就是被她挤兑走的，小黑这才落入她的手里，小黑那么可爱，别被她折磨死了。” 在海洋馆工作的员工虽然是因为养家糊口，将这当做一份工作，但持久相处下来，也都对这里的每一个动物有着或多或少的感情，特别是智商最高的海豚，更是名副其实的馆宠，现在网上曝出自家海洋馆有虐宠行为，并且言之确凿，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大家自然都对楚瑶产生了极大的不满。 第六十三章：同事支持 直到楚瑶走到驯养部表演厅，这些闲言碎语和另类眼光才被阻隔在外，驯养部的同事们见楚瑶出现了，都同情的看着她，昨天楚瑶对小黑所做的事情他们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再综合昨天网上媒体的报道，都有些义愤填膺，阿祥走过来拍了拍楚瑶的肩膀，“别在意，都是些网络喷子不明真相的瞎喷而已，该怎样还是怎样，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谢谢祥哥。”没想到一个帖子造成的轰动这么大，一早在馆里被所有人怼，楚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在见自家部门有人安慰自己，楚瑶心里还是很触动的，感动的点了点头。 “今早我和阿祥还有咱们部门的人都在发帖子帮你驳斥那些喷子和楼主，可是效果不是太好，网络上简直就是一面倒，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胡说八道，委屈你了……”杨菲原本正蹲在那边逗弄自己的企鹅，看到楚瑶进来，也走到楚瑶旁边，伸出双臂抱了抱她，“如果有需要，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给你作证的。” “谢谢菲姐……谢谢大家，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关心我。”下巴搁在杨菲的肩膀上，大家都担心的目光看着自己，楚瑶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只见她笑着环顾大家一圈，“那些喷我的人我又不认识，影响不到我的心情的，反倒是大家，大家都这样信任我，出了事情都站在我这边，我真的很开心。” “傻丫头！你来到馆里后，对动物的付出我们都看得见，遭受这样的对待，对你来说不不公平，我们也不想驯养师的部队里缺少一个你这样优秀的员工啊，咱们都是一体的，我们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你的！” “是啊，东海这么大，相聚就是缘分，别人被这样说就算了，可是昨天你是真的冒着胳膊被咬掉的风险在帮小黑，现在被挂在网上这样骂，太不公平了。” “大家放心吧，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问心无愧，这些流言蜚语总会过去的，反而因为这个发帖子的跳梁小丑和记者，让我知道了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的好朋友，你们不知道，我以为自己好失败的，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没有交下一个朋友，原来大家都这样默默的关心我。”听到楚瑶这样说，大家都纷纷笑了起来，聚拢过来揉了揉楚瑶的头发或者拍拍她的肩膀，这个小姑娘是驯养部里年龄最小的员工，听说家世又好，又不是专科毕业，当她来到的时候，所有人都没以为她能坚持下来，都认为她只是心血来潮，再加上刘欢欢一直以来对她的针对态度，所以所有人都对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可结果竟然是这个莽莽撞撞闯进来的小丫头真的坚持下来了，并且做得有模有样，特别是她对待动物的真心难能可贵，她的付出和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时候自然而然的想要帮她一把。 “从现在开始，你要出去上厕所呢，还是去吃饭呢，或者是单纯的想出去透透气呢，都想着叫上我们，女孩子嘛，本来就该结伴走的。”另一个驯养海狮的，平常与楚瑶没有太多交集的姑娘也走了过来，很义气的拍了拍楚瑶的肩膀，冲着她眨眨眼睛。 “我没事的……”见几个女同事都很讲义气的不允许她一个人往外走，楚瑶不好意思的笑笑，觉得大家有些小题大怪了。 “你可是我们驯养部的，我们陪你出去给你撑腰，如果有别的部门的人闲言碎语胡说八道，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驯养部不是好惹的，少招惹我们部门的人。”另一个姑娘看楚瑶不好意思，也特大方的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示意万事有她们在，千万不要客气。 就在众人说说笑笑气氛一片祥和时，表演厅大门突然被敲了几声，只见刘欢欢正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见大家都回过神来，微微笑了一声，“团结有爱是好事，可是看看几点了，第一场表演可是快开始了，现在大家只有半个小时能准备了，还不快检查道具打扫卫生。” 原以为见大家都与楚瑶这样说笑刘欢欢会不高兴，可今天刘欢欢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光没有不高兴，还在走过楚瑶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举动让楚瑶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原本以为是刘欢欢发的帖子专门针对自己，可现在看来又不太像。 场馆很快清理好了，观众陆陆续续的进入场地，虽然随身携带的大小背包都需要临时寄存，但在场馆内还有很多卖烤肠、爆米花、纪念品、矿泉水的窗口，可以让大家买了之后一边品尝一边观赏。 这次的表演还是和以前一样，熟练工作了，动物演员与驯养师们配合默契，因为小黑刚刚大病初愈，luck又是刚来馆里的白鲸，所以表演时并没有它俩什么事儿，楚瑶只是在一边帮忙撤换道具与洒水等做些简单的零碎工作。 一开始表演时大家还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在楚瑶将海狮表演时所用的小讲台推上表演台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了小声的议论声，很快吵杂的声音开始渐渐变大，观众们都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眼睛还都盯着抬上，不少胆大些的还明目张胆的举着手指往楚瑶方向指去。 这让在台下等待上台的驯养师们都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杨菲小声问旁边的同事。 “不知道啊，表演没有失误……这一套表演已经演了快一个月了……”另一个员工也摸不到头脑，挠了挠头发，焦急的往台上看去。 “好像是在议论楚瑶……我看不太对劲……”阿祥刚从舞台上撤下了，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对在台下的众人说，“刚楚瑶上台收套圈时我就听到有人议论了，估计是看了那几个网站上的帖子……别闹事才好。”这边正说着，突然越来越大的吵杂声突然更大了，人们的情绪好像越加高涨起来，甚至几个年轻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突然将手中的饮料瓶、爆米花等物往表演场上扔了下去，口中还喊着什么“让她滚！我们要小黑！” “虐待动物滚出去！恶毒的女人滚出去！快倒闭吧！太恶心了了！” “开除！开除！开除！” 随着各种辱骂与喊叫，各种苹果核、杂物纷纷被抛扔下来，一些稍有重量的饮料瓶等在男观众的大力下直接穿过水池砸到了表演台上，此刻站在台中央正在固定道具的楚瑶被这变故瞬间整蒙了，整个人呆愣在场中央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此刻，小黑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在池中发出了焦急的鸣叫，一些正在水池里等待表演的动物也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果壳、果核、爆米花等轻量的杂物直接被抛入了水中，一些动物受惊在池中胡乱撞击着，一些动物则开始大口吞咽这些突然掉入水中的杂物。 “看啊！这些动物肯定都饱受虐待！看把它们饿的！什么都吃呢！” “你看它们叫的多凄惨！肯定是在这里天天受虐待！这种黑心的驯养员赶紧开除吧！老板也不是好东西！网上有挂这个驯养员和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老总共乘一辆车的亲密照！” 不明真相的人们见到这些动物惊恐的眼神与受惊后的表现，仿佛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于是更加的气愤起来，再加上法不责众的心理想法，一些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的年轻人也跟着瞎起哄，场面开始出现失控，一些人从座位上跑下来往表演台上冲击，隔在表演台与观众之间的小铁门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躲在一边的刘欢欢将幕布拉开一点，看着被煽动起来的观众，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悄悄拨通了电话，“李总，你找的人煽动力很强啊，我要不要把表演厅的门锁上耽误这些保安几分钟时间，我估计楚瑶这个死丫头能被这些人群给撕了。” “别自作聪明，咱们这样做的目的是给高层造成压力，不是要闹出人命，警察一旦介入进来，你以为能有咱们什么好果子吃？行了，剩下的事你别管了，别把自己暴露了就好。”电话那边的李康达听了刘欢欢的话，立刻打断了她的计划，生怕这个蠢女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挂了电话李康达转了转眼珠，哼笑一声，“真是胸大无脑的女人。” “你们别扔了！这些它们不能吃的！你们吓到动物们了！”见动物们受惊吓的样子，还有一些动物们正在吞食爆米花、包装袋、甚至还有一只海狮正用大牙死咬着一个矿泉水瓶，楚瑶也顾不得这些观众们在叫喊些什么了，一边冲到动物中间捞着那些杂物一边大声阻止这些疯狂的观众，可这些观众哪里会听她的，对她都恨的牙痒痒。 “装！就会哭哭啼啼的装！我看网上的帖子就说她是个白莲花！揍她！”离得近的观众听到楚瑶的阻止和喊叫，更加生气了，东西都一股脑的往她身上砸去。 第六十四章：混乱局面 “叫保安！快！给领导打电话！”阿祥在一边看到场面不受控制了，赶紧将毛巾一扔，让杨菲等人打电话求援，就在众人干着急的时候，突然“啊——”的一声让大家立刻向台上看去，只见楚瑶的额头不知被什么砸到了，就见她蹲在池边，一手捂着额头，几缕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答下来。 “楚瑶！”同事们见状赶紧冲上了台，与此同时，推着铁门往台下冲的观众们也都越过了铁栏杆，就在情况即将失控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紧接着空灵的歌声随着水流波动悄然而起，那些激动歇斯底里的人们都直挺挺不动了，整个表演厅厮闹声也逐渐变小，楚瑶闭着眼睛，忽然感觉到这歌声有些熟悉。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猩红，只能看到白鲸池中的luck立起了半个身子，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就在此时，表演厅的大门被打开了，保安、韩越、包括苏怡菲等人都一股脑的冲了进来，在进来的一瞬间，也都听到了这奇异的声音，众人的视线都对准了正在歌唱的luck，歌声以一种怪异的方式使人类产生了精神共鸣，以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方式将人类所释放的负面情绪吞噬。 大家都呆呆的沉默着，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苏怡菲突然悄声走进楚瑶的身边，轻轻推了推她，“天呐，这是波塞冬的歌唱，这是鲸歌……它是在求偶么……” “鲸歌……”楚瑶喃喃自语着，渐渐地，她从这歌唱中听出了节奏，听出了旋律……优美又深情，这声音像是从任何一个你能知道的最美最快乐的地方传来的呼唤，让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什么是鲸歌？” “鲸歌啊……我听我男友曾经说过，很少的一部分白鲸会唱歌，那就像是人鱼的歌声，海洋科学家们研究鲸歌很久了，至今无法明了其中的含义……”苏怡菲的艺术造诣非同小可，这声音太过美好磅礴，让她微微眯着双眼迷惑的小声说着，生怕打扰了这天籁之音。 “或许……并没有什么含义……”韩越在两人身边也微微侧耳听着，这声音太过容易让人产生共情，他的心绪随着鲸歌声音的起伏不停变换着。 “不，恰恰相反，鲸歌中包含的含义太深了，深到人类无法理解。科学家们认为这是一种音乐语言，但同时表达了许多人类语言难以表达的东西，用心体会吧，luck真是一个奇迹，人类应当敬畏海洋，海洋是所有生物的母亲，孕育了多少神奇的生灵……能够听到鲸歌的人是多么幸运……”沉浸在这美妙的乐曲中，苏怡菲眯眼沉醉其中，呢喃着发出这样的感慨。 鲸歌在继续响着，犹如大海的灵魂在歌唱。鲸歌中，上古的闪电击打着的原始的海洋，生命如荧火在混沌的海水中闪现；鲸歌中，生命睁着好奇而畏惧的眼睛，用带着鳞片的脚，第一次从大海踏上火山还没熄灭的陆地；鲸歌中，恐龙帝国在寒冷中灭亡，时光飞逝，沧海桑田，智慧如小草，在冰川过后的初暖中萌生；鲸歌中，文明幽灵般出现在各个大陆，亚特兰蒂斯在闪光和巨响中沉入洋底……一次次海战，鲜血染红了大海；数不清的帝国诞生了，又灭亡了，一切的一切都是过眼烟云……白鲸用它那古老得无法想象的记忆唱着生命之歌。 歌声中渐渐带入了不可言说的苍凉与悲戚，这种感觉太静谧，太美好，楚瑶闭着眼睛，额头上一抽一抽的刺痛让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妙，她渐渐从这歌声中听出了重重象征着死亡的不明感觉，声音逐渐高亢，攀越上一个又一个音节，歌声中好似在经历大肆屠杀，惨叫声与血腥的气息开始弥漫在整个表演厅中。 “不！”这是要命的歌声！楚瑶猛地从歌声中挣脱出来，双眼紧盯着露出半个身子的luck，大声尖叫道。 歌声戛然而止，luck也紧紧看着楚瑶，众人开始从幻境中挣脱，经过这场梦幻般的鲸歌演绎，暴怒的人群也渐渐平复了心境，看向楚瑶半边脸鲜血淋漓的样子，也都开始心里有些打怵，互相看看，在保安的疏导下灰溜溜的离开了。 “楚瑶，你没事吧！快打120！”缓过神来的韩越看着身边用手捂住伤口愣愣盯着白鲸池的楚瑶，焦急的拽开她的手掌检查伤口，只见一条长约十多厘米的伤口划过她光洁饱满的额头，看起来触目惊心，不由得立刻叫身边人打电话。 “没事……不用叫救护车，划破了表皮而已。”楚瑶摇摇头，转身看向众人，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鲸歌的异样……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听出了其中的恶意与杀意，一瞬间，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紧接着，韩越一个公主抱将她揽在怀中，“去医务室！” 楚瑶只来得及给luck一个有些哀伤的眼色和一个轻微的摇头动作，就被众人簇拥着往医务室跑去。 韩越的紧张使得医务室的医生也跟着紧张起来，经过仔细的消毒查看，得出结论只需上药包扎不用缝针，在将她的额头缠了整整一圈固定好后，才让韩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 “驯养部的表演暂时取消，无限期延后，员工的安全最重要。”见楚瑶没有大碍，韩越这才回过头来对紧随身边的工作人员下令道。 “可是……”听到韩越的命令，楚瑶连忙回头，看着韩越欲言又止道。 “你闭嘴，特别是你，伤口没好之前绝对不能下水，对了，放你一周假，在家养伤，算你工伤好了。”看楚瑶又要有意见，韩越满心的心疼瞬间变成了气愤，气她这样不注意保护自己，气自己怎么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在自己的羽翼下竟然还能受如此委屈，更气自己怎么如此沉不住气竟然当众抱着她往医务室跑，这一举动更是要把她推上风口浪尖任人评论。 听到韩越要她回家休息，想到要有七天看不见luck，楚瑶心里突然一阵揪痛，透不过气的感觉让她脸色变得苍白，“不！我不下水，你别让我回家休息……” 楚瑶苍白的脸色让韩越心疼，不忍拒绝楚瑶的恳求，却又不解她的坚持：“你还真是奇怪，其他人知道有工伤假可以休早美得不行，你在这纠结什么？” “只要不让我休假，怎样都行，真的！我会注意保护好自己的……我不放心小黑和luck。”看韩越疑惑不解又有些气愤的问话，楚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知道自己给他添麻烦了，现在自己的存在就是海洋馆的不安定因素，可还是硬着头皮要求留下来。 “那你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网上的公关我会去做，你别心理压力太大，我会搞定还你一个清白的，好好养伤，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工作人员有闲言碎语或者有员工找你麻烦，尽管来找我，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知道么？”见楚瑶倔强的站在自己面前，韩越就知道自己肯定又要输给这个丫头，不由叹了口气，一再的叮嘱她。 “恩，我知道了，一直都知道网络言论的可怕，没想到，竟然能这样煽动群众，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好事呀……人民群众的动物保护意识提高了很多呢，这对动物们来说是个福音不是么？”见韩越收回之前让自己休假的命令，楚瑶抬起头来，对韩越勉强笑笑，深吸了一口气，想缓解下气氛，耸了耸肩。 “所以我说早上让你严肃对待，让你不当回事，活该！这次受伤也让你张长记性，小心事件发酵，各种环保组织、动保组织到咱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门口来拉横幅抗议，不过……即便游客们觉得你虐待动物，也顶多暗地里说说，这次事件搞得这么大，我总觉得肯定有人煽动，否则大家吃饱了撑的惹这种事情？瑶瑶，你真的要小心了，我觉得这件事，就是在针对你……”一边一直跟着的苏怡菲在看到楚瑶依旧活蹦乱跳精神正常后，也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狠狠得道。 “针对我？”楚瑶听了苏怡菲的话，微微皱眉，“我之前以为发这个帖子的是刘欢欢，可是就凭她哪里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怡菲姐，你不是说找熟人删帖子都没成功么？就凭这一点，刘欢欢就做不到呀……如果说更厉害的角色针对我，那他图什么呢？” “或许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牺牲品，幕后阴谋者最后要对付的，其实是我。”听了苏怡菲的话，再加上只一晚上就越演越烈一边倒的舆论战，早上这场明显被煽动的流血事件，如果韩越还搞不清楚自己是对方的最终目标，就白在商场上混了这么久了。韩越眯眼思考片刻，拍了拍楚瑶的肩膀，“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休息，怡菲，这两天跟着楚瑶，别让她落单。” 第六十五章：阴谋诡计 “放心吧，在这件事解决之前，我肯定把楚瑶拴在我身边。”苏怡菲点了点头，又带着些嘲讽的笑容道：“快点把这个问题解决，你的行动力太差了，真是让我看不起。” 没有反驳苏怡菲的嘲讽，韩越只回身急速往外走去。 “你们太小题大做了吧……”见苏怡菲一副盯着自己不放的架势，楚瑶有点结巴起来。 “如果这是有计划的圈套，那么，事情只会越演越烈，商场如战场，老狐狸的后招还没出呢，等着瞧吧。”苏怡菲冷笑一声，冲楚瑶挑了挑眉，被迫站队的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我好无辜啊。”沉默片刻，楚瑶叹了口气，拉长了声调呻吟一声。 “不过今天如果没有luck，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没想到，luck竟然这么厉害……你知道么？能够发出真正鲸歌的白鲸到底有多稀少，甚至于只存在于古老的书本中，就算是现代科技，也只是利用先进仪器探入深海，偶尔才能听到几个音节的鲸类吟唱，更别说人类饲育的白鲸了，恐怕在它们被人带离大海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吟诵的能力，我竟然能在今天，在这种时候听到鲸歌，太不可思议了，这种低频如大提琴般的声音简直太让人着迷了，能够让所有人都沉浸其中的音乐……真是大自然的奇迹，它是怎么做到的……”自小对音乐有特殊天赋，苏怡菲想到刚才听过的鲸歌，依旧忍不住感慨出声，脸上很少见的表现出了向往与迷醉，“再能听一次，真是死都值了，话说，你不是它的训导员么？能不能让它再唱一遍鲸歌？鲸鱼在什么时候才会唱歌呢？之前有科学家猜测，这是它们求偶的方式之一，但是今天哪里来的第二头白鲸，是它看到你受伤了情急之下的歌唱吧。” 见苏怡菲一副迷醉的神色，特别是她说道科学家猜测鲸歌是白鲸求偶的方式之一，楚瑶的脸色突然悄悄的红了，只觉得热烫的厉害，第一次听到鲸歌，或许，真的是luck对她的表白，这次，很显然歌曲的后半段带着杀戮与血腥，这是对自己受伤所产生的共情，它是想要为自己报仇……看着半眯着眼还在哼唱那旋律的苏怡菲，楚瑶清了清喉咙，有些精灵古怪的道：“那么……如果你同意与我合作下个月的海洋表演，让我的luck和小黑进入你的海洋隧道，与你们一同表演，那么我就和luck商量商量，看它能不能再唱首歌。” “……”楚瑶的提议让原先坚决反对的苏怡菲有些纠结了，只见她有些愤怒的看着楚瑶，半晌表情变得越来越矛盾，“可是你知道的，海豚和白鲸万一野性释放，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野性释放，看到那么多可爱的小鱼，就好比进入了食品王国，如果突然大开杀戮……就好比将狮子老虎放入兔子园，后果你能想象到吧？那些小热带鱼可是我的命，万一它们有点什么，我可受不了……” “怡菲姐，你相信我，luck和小黑都是有灵性的，我保证它们会乖乖的，我用我的生命和职业生涯保证，你不相信那些动物的天性，你试着相信我一次吧，到时候我也会下水，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见苏怡菲有些动摇，楚瑶连忙上前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不光是为了下个月的表演，我的确是想吸引更多的人来欣赏这场华丽的表演，让人类更深入的了解关注白鲸这种动物，从而让更多的小朋友关注海洋生物与动物保护。” “这……要不等这件事解决了，我找几条热带鱼先放到luck的水池里，先看看它们是否能和平共处再说？”见楚瑶说的诚恳，再加上苏怡菲对她的信任，终于松口动摇了。这让楚瑶也松了口气，受伤后露出了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伸开肩膀大大的拥抱了一下苏怡菲：“怡菲姐你真好！” “李总，这件事是不是你运作的？”能够跳过公司企划宣传部，直接影响到东海媒体，韩越只能想到唯一够资格给自己使绊子的人，一定是李康达，韩越从医务室出来直接来到李康达的办公室，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入，开门见山的问道。 “韩总啊，坐，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别担心，今天上午的暴力事件我也听说了，极个别的现象。”见韩越失礼的闯入他的办公室，李康达只微微皱了下眉头，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着起身将韩越引到了两个相对的沙发座椅上，自己坐在另一边，一只手中还把玩着两个油亮的文玩核桃，另一只手按了桌上的铃声，不一会儿，女秘书应声而入，倒上两杯清茶。“只要做好安保工作，不会再出现这种现象了。” “网络上那个帖子，是不是你让人发布的？”冷硬的坐在沙发上，韩越并没有看桌上的清茶，只是继续盯着李康达问道。 “是谁发布的重要么？你父亲让我来东海辅佐你，那叔叔就教你一课吧，任何事情都要着眼大局，知道自从东海极地海洋世界闹鬼的传言传出去后，咱们的客流量少了多少么？这个问题你是怎么解决的？”见韩越对自己没什么好脸，李康达也不生气，只呵呵一笑，摆起了长辈的架子，开始询问道。 “所以你打算以另外一件事情来盖住闹鬼的事件？”韩越挑挑眉，冷笑一声，“所以这次的事情岂不是更不好收场？！从莫须有的传言变成了真实的流血事件，对了，还伴随着虐待动物，现在你要怎么处理呢？” “闹鬼的事情解决不了，这种虐待动物的事情还不好解决？只需要开除虐待动物的员工不就解决了么？把负面新闻推到那名员工身上，直接开除，给公众一个交代，公众是很容易遗忘的，过几天也就没事了。”李康达拿起杯子，咗了口清茶，神色淡然的说着楚瑶的去留问题，“不过要快啊，别等事件继续发酵了，到时候小心真的不可收拾。” “你少自作主张！我是不可能开除楚瑶的，她根本就没有虐待动物，也没有私开小剧场演出，如果就这样将她开除了，你让馆里的工作人员怎么想？”听了李康达的话，韩越咬着牙瞪着他，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似乎早已料到韩越不会同意，李康达呵呵笑了起来，“年轻人不要太感情用事，大局观，和你说了要注重大局观，只牺牲一个员工就能挽救公司的声誉和危机，多么合适多么划算，就算你心里放不下她，也可以在以后找个机会把她再召回来嘛，听说她也是大家族出来的姑娘，应当知道有舍有得，必要的牺牲，她也应当多体谅你啊。” 李康达笑的暧昧，仿佛楚瑶和韩越之间真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才使得韩越不停的维护楚瑶，这让韩越心里火气更大，站了起来，冲着他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接手了，现在开始，你需要做的就是少管，不要让我发现你再从中作梗。” 见韩越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李康达也懒得起身相送，只继续保持着微笑将杯中的清茶饮进，自言自语道：“年轻人火气这么大，真是该喝杯清茶降降火……” 就在韩越与李康达对峙期间，海洋馆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杨波正拿着几张百元钞票发给围绕着他的几名年轻人，仔细观察，这几个年轻人正是刚才在海洋馆表演厅煽动观众，闹腾的最厉害的几个带头人，“好了，钱已经给你们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听到有任何关于李总和这件事有关的传闻。” 其中一个看似带头的年轻人一边将钱往自己口袋里塞一边谄媚的笑着道：“杨哥，规矩我们都知道，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们兄弟肯定都烂在肚子里，谁问也不说，不过……我们是真没想到保安来的这么快，你看我这小兄弟，表演的太用心了，衣服都被那些保安撕破了，要不要……再给我们点置装费？” 听了这个小无赖的话，杨波嘴角一弯，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只见他曲起食指，用指关节顶了顶一侧的金丝眼镜，随后又抽出两张百元钞票直接扔在了地上，轻蔑的说道：“哼，当时李总的命令可是吓唬吓唬人，引发点骚动就好，你们可是闹出了流血事件，这次是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不想把事情闹大，法不责众没把你们送进派出所，这两百块钱就当是我施舍给你们的，再想借机要钱，小心我们李总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虽然杨波的语气高高在上，动作带着看不起人的嚣张范儿，可这几个年轻人却一点都没表现出屈辱，连忙蹲下将钱捡了起来，领头的一边捡钱还一边点头哈腰的道：“是是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嘿嘿，我们办事您放心，肯定不会在因为这件事找李总了，这事儿我们哥几个已经忘了！” 杨波眯着眼看了片刻，也懒得听他们继续吹捧拍马屁，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第六十六章：动物保护组织 “妈的！什么东西！”见杨波走远了，其中一个青年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生什么气啊，这不，钱到手了！这帮有钱人啊，真是比咱们还坏，这种好事儿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钱来的倒是够容易的。”领头的年轻人倒是不在意，将手上的钱在手心上甩了甩，对今天的收获还是很满意的。 “大哥，不会把我抓起来吧……今天那个姑娘好像是我砸的……”另一个年轻人眼神有些躲闪，挠了挠头发，小心翼翼胆怯的问道。 “他敢！你要被抓起来，咱们就去闹去，在网上把这事捅出去，让那老家伙也沾一身屎，再说了，那姑娘估计也就是个皮外伤，不碍事的。”领头的冷笑一声，看了这个怯懦的小弟一眼，“下次办事有点分寸，别没轻没重的。” 这边杨波转过一个弯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喂，是我，我刻意找的有摄像头的地方，你可以去保安室调取摄像了，我们说的话我已经用录音笔录下来了，到时候放在老地方，你去拿就行，我还要回去跟老家伙复命，就这样吧。” 没等对方说什么，杨波就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快步朝李康达的办公室走去，礼貌的敲了敲门，没等回复就推门进入了，“李总，事情已经办妥了，额外又多给了点辛苦费。” “很好，小鬼难缠，多给点让他们闭嘴是对的。”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李康达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彩，“媒体网站那边暂时先不用雇水军了，目标已经太明显了，动保组织那边再加把劲儿，要让韩越那小子应接不暇喘不过来气才好，这样意气用事，老总裁也会对他失望的吧……” “我知道了，这就去办，刘部长那边来电话说动物表演被韩越暂停了，这件事……” “不用管，变动越大越好，如果不出我所料，最晚明天，董事会和老董事就会有对策了，到时候要怎么办可就不是那小子说的算了。”冷笑一声，李康达垂下眼皮，朝杨波挥了挥手，“事情办得漂亮点，别留下尾巴，韩越就像鲨鱼，闻了腥就能揪出咱们来。” 见李康达靠在沙发上不再嘱咐什么了，杨波点了点头，转身再次往外走去。 “怡菲姐，你相信这些海洋动物都是有灵魂的么？它们也会爱人，也会思考，或者，其实咱们都小看了他们的智商，他们的情感充沛程度，并不比咱们少。”被暂时暂停了演出，驯养部的员工们都开始无所事事，随意的逗弄着自家的海洋动物们，楚瑶坐在游客座椅上，同她的“看守”苏怡菲闲聊着。 “当然有啦，特别是你驯养的海豚啊、白鲸啊，据说智商堪比3、4岁的孩子。”看着台下的杨菲指挥着小企鹅走着滑稽的舞步，苏怡菲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那……它们有爱情么？”楚瑶看似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听了楚瑶的问话，苏怡菲脸上的笑容突然淡了，她呆愣片刻，看着楚瑶道：“为什么这么问？如果问我，那肯定是有的啊，每次表演时，我都在和我的小热带鱼们谈恋爱啊……它们是如此美丽，如此柔弱，如此依恋我……你有没有听过英国女作家伍尔芙曾这样一句话，出来找乐子的男人，碰上用情太深的女人，就犹如钓到白鲸。” “啊……”作为理科学霸，这句话楚瑶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她眨了眨眼，一脸的茫然，“没有……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楚瑶一脸困惑的样子，苏怡菲微笑起来，“意思就是啊，这些女人和白鲸的共同点不光是她们都用情太深，而是她们的感情跟白鲸一样，都太出人意料、太过于庞大而稀有，太值得去好好呵护与珍视，如果白鲸对你托付了最最重要的感情，那么，就接受吧。”说完这话，苏怡菲调皮的眨了下眼睛，觉得楚瑶真是个傻丫头。 “出人意料……庞大而稀有……可是种族不同啊…多不正常……”楚瑶反复琢磨着苏怡菲的话，突然觉得极有道理，luck对自己是那样的真挚而又圣洁。 “不正常？”苏怡菲不知想到了什么，重新咀嚼着这三个字，半晌过后像是突然释怀了一样，“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是完全正常的，我们生而残缺，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少数人，但每个人都值得被爱，也有爱人的权利不是么？” “……”luck是能够变成人的白鲸，难道就不值得被爱，也没有爱人的权利了么？他对自己所付出的的感情，是那样让自己心动又感激，好像一瞬间拨开云雾，楚瑶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了什么，她十分清楚，不管她的脚下曾经有过多少条路，踏上其中的一条，她就失去了其它的方向，选择，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也最冷酷无情。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是海神的旨意，让他们相遇、相知……或者还可以……相爱。“怡菲姐，谢谢你。”突然想通了一切，楚瑶转过头来，看着苏怡菲，非常真挚的道谢。 “啊？”不明白自己到底帮助了这傻丫头什么，看她如此郑重的样子，苏怡菲心中也是一阵诡异，她再聪明也没想到，自己突然的感性竟然给这个小丫头指明了一条前无古人充满荆棘的感情之路。 下午临下班前，突然一个小保安慌慌张张的跑到了驯养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楚瑶！我们队长让我告诉您，一定一定别出门！门口现在聚集了一堆什么海洋动物保护组织之类的民间机构，正拉着条幅抗议呢。” “什么？！”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苏怡菲更是一股无名火冒了出来，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一波接着一波！不就是一个胡说八道的帖子、几张不详不实的图片么！怎么就认定楚瑶罪该万死罪大恶极了？还什么机构？听着挺高大上啊，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就这样做也太不客观了吧？！” “我出去看看！”楚瑶有些坐不住了，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台阶下跑，或许是坐了太久脚麻了，刚下一截台阶就崴了脚，还好身边的苏怡菲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了她才没滚下去。 “我的小祖宗！你可消停点吧！你现在出去可就真的变成火上浇油了，藏好了，你可得藏好了！”见楚瑶捂着脚脖子皱着眉的样子，杨菲也皱起了眉毛，赶紧将她的小企鹅们抱了回去，“我们帮你看看去，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杨菲说得对，你可不能出去，你出去了还不知道这些动保组织的人能干出什么来呢。”苏怡菲要扶着楚瑶坐下，可楚瑶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双眼央求的看着大家，“让我看看吧，悄悄看看，怎么会变成这样……” “往侧门走，咱们围着楚瑶，他们不会注意到的。”众人还在沉默的时候，阿祥突然说话了，“想去看看就去看看吧，咱们看看就回来，别和那些人发生冲突，现在不管咱们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的，只会觉得咱们是在狡辩，是在维护自家员工。” 众人陪伴着楚瑶走到侧门，只见几个保安如临大敌一般守在正门门口，大概几十个穿着统一服装的人正举着几张白色条幅抗议着，还有专门的口号，有的条幅上画着流血的海豚，有的条幅上就直接印着她的照片用颜料打了个大大的叉号，有的条幅上则写着“尊重生命！反对虐待！”全部是鲜红的颜料，既刺目又恐怖。 “开除无良员工！抵制动物表演！”一个女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拿着个喇叭大声喊道，身后的人们也跟着重复着这句话，身边还有几个拿着摄像机与照相机的记者。 见到这一幕，楚瑶的脸色变得苍白，只见她情绪激动的喘着粗气，泪水在眼中打着滚，喃喃自语道：“怎么可以这样……我明明没有做过！” 原本想冲出去和这些人理论的同事们看到这副情景，也都有些头疼的退了回来，这样厮闹起来只会给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带来更加不良的影响，一个搞不好，大家全部上头条。 “先回去吧……”苏怡菲扯了扯楚瑶的衣服，众人听了苏怡菲的话，也连忙附和道，生怕楚瑶再看下去受到刺激，连忙簇拥着楚瑶往回走。 “瑶瑶，之前在下班后你放进来了三个孩子，那些孩子也都与小黑合影了，这三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如果能解释通这三个孩子的来历，最好让那三个孩子或者他们的家长来解释一番，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重新回到表演厅，苏怡菲皱眉看着楚瑶，认真严肃的询问道。 第六十七章：兄妹情深 “可是……”看着众位关心她的同事们，楚瑶欲言又止，很是为难的犹豫着，半晌低下了头，这些孩子这么信任她，将姓名学校都告诉了她，她和他们约定好了的，不能失约，“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那么不堪，可是……我真的不能说。” 听到楚瑶这个答案，苏怡菲看向天幕，狠狠的叹了口气，“你啊你啊，真是要把我们气死，把你自己坑死，如今就只能看韩越的本事了。” 楚瑶抿了抿唇，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往常这些同事们早就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可这次大家都担忧的看着她，为了她都忘记了下班时间，“大家先回去吧，我没事的，外面这些人也待不了多久，早晚要走的，再说了，往常我也是要最后一个走的呀，领导们也不会放着那些人在大门口围着不走，下班时间肯定要保安清场的。真的没事，你们要相信，我可是从不畏惧困难的哦。” 大家互相看看，这个时候被所有人包围着对楚瑶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阿祥率先拿起一边的外套，“好的瑶瑶，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尽快调整好心态，我们驯养部可少不了你啊，等下个月我们还要看你的新节目呢。” “是啊，下个月我们能看到luck的处女秀吧？加油哦！”杨菲也刻意放松心情笑了起来，上前拥抱了楚瑶一下，“我们电话都开着，如果有事，随时联系我们，明天见。” 楚瑶一个一个与同事们告别，直到大家都离开了，才回过头来看向苏怡菲，“怡菲姐，请把~你最了解我了，我就是那个永远也打不倒的楚瑶！” “少说傻话，我可是韩越的特派员，必须紧跟着你，预防你再发生任何意外，再说了，你现在脑袋也包着纱布，脚上也肿着，我怎么可能放你自己在这里待着，一个不小心滑到池子里淹死了算谁的？”苏怡菲看着楚瑶冷笑，“死心吧，除非你让我送你回家。” 苏怡菲的话音刚落，表演厅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两个姑娘立刻回头，只见楚荆正黑着一张脸瞪着两人，那表情冷的就像是从冰柜里走出来，一双眼睛阴沉的能冻死人，楚荆大步向前走两步，一手捏着楚瑶的脸，“谁干的？” “哎你谁啊！凭什么动手动脚的！保安！保安！放手啊你！小心我报警抓你啊！”见这个子高大表情可怕的男人一上来就捏着楚瑶的脸，苏怡菲立刻上前拉扯楚荆的胳膊，生怕他也是那些神经病之一，要伤害楚瑶。 “怡菲姐，这是我哥……”赶紧扒拉开哥哥的手，楚瑶紧张的看了看苏怡菲，吞了口口水，向苏怡菲介绍自己的哥哥，“楚荆……我亲哥哥……” “你哥？”苏怡菲睁大了眼睛，似乎很不能理解善良可爱的楚瑶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这样凶神恶煞一样的哥哥，“真的假的？” 之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楚荆低头看自己妹妹似乎被自己的冲动行为弄得很不好意思，再伸出手拨弄拨弄她的脑袋，发现伤口并不是很深的样子，表情才稍稍回暖，转过身来冲苏怡菲露出一点笑意，伸出手来道：“你好，我是楚瑶的哥哥，知道妹妹受伤了有些冲动，刚才的行为真是不好意思。” 看楚荆变脸如翻书，被吓了一跳的苏怡菲也没什么好气，随便伸出手碰了下楚荆伸出的手就收了回来，报家门道：“苏怡菲。” “苏式制衣的苏氏？”没有在意苏怡菲的不礼貌，楚荆收回手挑眉问道。 “哼。”从鼻腔里发出个声音算是承认了，苏怡菲转头看向楚瑶。 “怡菲姐，你回去吧，我哥来接我了，肯定没事啦。”见两人一副不对付的样子，楚瑶头本来就有点头疼，这下更是不行了，自家哥哥是肯定劝不走的，只能对苏怡菲下手了，她悄悄的推了推苏怡菲的胳膊，小声说道。 “你确定？我怎么看他比外面那些人还危险呢……”虽然声音也不大，但苏怡菲刻意使声音让楚荆能够听到，略带讽刺的问道。 “安啦~我哥很疼我的……拜托啦姐~~~”虽然听到了苏怡菲的话，楚荆并没有任何不满，依旧维持着绅士的态度站在一边等妹妹同好友分别，楚瑶下意识看了眼哥哥，双手合十小声央求着苏怡菲。 “那我走了啊……明天见？”苏怡菲挑挑眉，不忍心看着从头伤到脚楚瑶再为难下去，一边往外走一边斜眼瞥了下楚荆，又得到了楚荆一个绅士的分别微笑，不由翻了个白眼加快速度离开了表演厅。 “哥……”只剩下俩人了，楚瑶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面带微笑的哥哥，“你怎么到馆里来找我了……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啊……” “我怎么知道的？你当我活在象牙塔里么？当我不看新闻的么？你真是比咱们楚氏还厉害啊，刚回国多久就上头条了……上午刚传出你虐待动物的新闻，我还没消化好，下午网上就贴出你活该被观众打伤满脸血的照片，你当你哥的心脏承受能力有多好啊？出了事儿为什么不给哥哥打电话？”见外人走了，楚荆脸上那抹完美的绅士笑容又一次消失了，看着自己妹妹的可怜样，想发火又心疼的发不出来，只得将气往肚子里咽。 “我也不知道会闹这么大……而且只是小伤啊，不碍事的，哥，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假的不会变成真的的，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大家就会相信我是真正热爱动物的了。”楚瑶看哥哥的模样也知道哥哥是为自己担心的厉害，能忍到下班才来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上前两步摇了摇哥哥的胳膊，略带着撒娇的语气安慰楚荆。 “你知道网上都在说你什么么？你到底得罪谁了？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就针对你？”看着冲自己撒娇的妹子，楚荆心都要化了，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心疼，“听哥的话，跟哥回家去，咱不上班了，这么大个楚氏，还养不起你么？这事儿交给哥，这个场子，哥给你找回来。” “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楚瑶不敢告诉自家哥哥工作上的不顺利，就是怕这个宠妹狂魔想把自己给“金屋藏娇”了，别人家家长都是鼓励孩子在有困难的时候勇敢战胜困难一往无前，自己家的哥哥倒好，自己只要一遇到什么风浪，第一件事就是想把自己给藏起来不让人伤害到，好像自己是豆腐做的一般，“哥，我不会辞职的，这是我的工作，我热爱我的工作，它可以体现我的价值，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对社会对他人有用的人，我不怕苦不怕累的，我长这么大，不是为了要当一个米虫的哥哥。” “可是你也考虑下我的感受，我就你一个妹妹，我努力拼搏这么多年，将楚氏彻底握在手心中，就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可现在你让我放你在外面吃苦受累，你让我怎么忍心？要不你去楚氏上班，去给我当秘书，也可以提现你的什么人生价值。”楚荆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自立的可怕，从来不是这些财团出身的大小姐一样只知道逛街购物谈恋爱，在以前，这个妹妹是他的骄傲，可现在，他宁愿这个妹妹同那些大小姐一样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只知道当个米虫。 “哥，我请求你，让我自己解决吧，我不敢告诉你我在工作上的困难，就是怕你总是让我打退堂鼓，这是我的人生，我早晚要独自面对的，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真理总是会战胜邪恶，谎言总是会被真实打败，哥，你放手让我独自面对，不再动不动就让我辞职，我才敢把工作上的不顺利告诉你，让你给我出谋划策啊，对不对？你知道我对什么楚氏完全没有兴趣的……你相信我，当初爸妈能创下楚氏集团，你能在刚成年就从各大股东手中夺得控制权，我身上流着你们的血，我也可以的，我比你们幸运在，因为你们的努力，可以让我选择一个我所钟爱的事业，并为此奋斗一生。”楚瑶看着哥哥，咬咬牙选择据理力争，今天到了这个地步，她决心一定要把自己这个宠妹过度的哥哥想法给纠正过来，否则以后但凡工作上遇到了不顺，都要经历这样一次争执，实在是太过累心了，她必须让哥哥了解她的想法。 第六十八章：定情 “……”楚瑶的这一番话让楚荆彻底沉默了，是啊，自己这样努力，不就是为了给妹妹一个彻底自由的生活环境，可以让妹妹无忧无虑的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如今妹妹的愿望是当一个驯养师，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阻止呢，自己只要从旁边微笑着看这个小妹妹朝着自己的目标不断努力前行就好了……“好，如果遇到困难，你要想着，哥哥始终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任何困难都可以同哥哥商量。” “谢谢哥哥。”依然能看见哥哥眼中的不放心，可见自己好像真的说通了哥哥，楚瑶心里一整天的抑郁好似也敞开了个口子，阳光撒了进来。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情要解决，在这等我？”摸了摸妹妹的脸蛋，楚荆叹了口气，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慨。 “恩……别为难韩总，出了这么大事儿，韩总已经很焦头烂额了，我受伤是个意外，谁也想不到的。”拉了拉哥哥的手，楚瑶一下就想到了楚荆要解决的事情是什么，生怕他去找韩越的麻烦，赶紧叮嘱道。 “我知道只是了解一下事情经过，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拍拍妹妹的手，楚荆对着妹妹笑了笑，一转身整张脸就再次冷了下来，快步走出了表演厅。 楚荆离开了表演厅，整个厅里除了楚瑶就剩下动物们偶尔掀起水花的声音，安静的环境下，她的心脏莫名跳的越来越快，眼睛直直的看着白鲸池的方向，一瘸一拐的往luck的方向走去。 luck看着楚瑶向自己走来，突然一个猛子扎进了水底，等她靠近后，从水中上来的，已然是人形的luck了，luck心里是很忐忑的，他知道人类是很奇怪的动物，他们生性残忍，喜好互相残杀，这种残杀和他们为了果腹而进行捕猎不同，他们的残杀很大一部分是一种消遣方式，在公海上他看多了人类的恶行，一具具尸体被人类面无表情的扔进大海，鲜血弥漫能够引来大群的白鲨，可是，这些残忍的人类却对吃人的物种或对人类有威胁的物种有种本能的憎恨，即便那些物种是为了救某些人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他们恨不能团结一致将这些能够对自己产生威胁的物种彻底消失在地球上。 luck知道楚瑶已经发现他的某种能力了，他不知道楚瑶会怎么对待他，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是不可能失去理智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瑶受到伤害，而自己却无所作为，鲸歌很好听，他知道，他还知道，鲸歌除了求偶，还有一种吟唱方式就是夺取任何生物的生命，他们的歌声是致命的，可以让人和所有听到鲸歌的物种在安详中进入深度睡眠，然后缓缓死去，luck在小的时候曾经在白鲨的追击中吟诵过一次鲸歌，整个海域安静的可怕，再也看不见其他生物，头顶是暗沉的乌云，身下是惊涛骇浪、几乎沸腾的深海，巨浪偶尔卷起几具白鲨或其他海洋生物的尸骸，仿佛末日来临的场景，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天地颠倒的世界，从此，luck再没开口吟唱过鲸歌了，直到遇见楚瑶，他才知道，原来，除了伤人，鲸歌还有一种存在方式就是求偶。 “luck，你在难过么？”坐在池边，楚瑶伸手摸了摸luck有些悲伤的面孔，微微侧过脑袋，好似在安慰luck，“你在悲伤是么？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失去了理智，我知道，你的本意是不想伤人的，你只是看我受伤吓坏了……” “别害怕我。”luck不想伤害无辜的生物，但在某一方面，luck憎恨人类，他们将自己从大海中塞进这个浴池一般大小的水缸里，将犹如他兄弟姐妹一般的白鲸捕猎吞食，如果没有楚瑶，他不介意让这些人全部去死，可是他不想解释给楚瑶听，只是闭上眼睛用湿滑的脸蛋蹭了蹭楚瑶放在他脸蛋上的手心。 楚瑶看着他的脸蛋，看到了猝然而现的脆弱和悲伤，楚瑶的手抖了起来，“我有点胆怯。”楚瑶缓缓开口了，“请原谅我的胆怯……我怕咱们的结局是一片狼藉，可是，我想，我爱你，从没有像爱任何一个人那样爱你，我本不想承认，可是，我别无选择……” 楚瑶的话说完了，luck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如水的目光在楚瑶的脸上徘徊，那目光是爱恋的，痴缠的，困惑的，珍惜的。他的手有些颤抖，像是拿着一枚能够开启宝藏的钥匙，却不敢转动，半晌，才肯定楚瑶再说些什么，楚瑶是他从未见过的姑娘，如水一般，却充满了力量，像茶一样纯净却能包容他的一切，他知道楚瑶说出这句话的重量，她对感情是绝对负责的，他知道一旦楚瑶送出了承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正是这份慎重，让他愿意去等楚瑶想清楚，想明白。 而如今，楚瑶的答案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找到了自己的港湾，表演厅中突然响起了一种声音，luck开口了，这是属于他们两个的歌声，那是一种什么声音啊？是啜泣，是呻吟，是絮絮叨叨的低语，是断断续续的呢喃，是迷途羔羊微弱的哀鸣，是失儿弱母无奈的悲哭，渐渐的，声音温暖起来，旭日东升，两人犹如沐浴在朝阳的灿烂中，他们的双眼里，不见了混沌，不见了悲伤，他们彼此对视，欣然的接纳着朝阳，luck一向冰冷漠然的苍白色眼眸里竟然有了一点点温暖和喜悦的光彩。 下班时间到了，韩越办公室的大门突然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韩越揉了揉眉心，继续看着公关策划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几份儿危机公关方案，好像每一份儿都不能让他太过满意，以为是刘嘉进来拿文件了，随手将看过的几份方案扔了过去，“拿去重新做，不论怎样今晚都必须给我做个妥善有效的方案出来。” 楚荆没有吱声，只平静的一步一步走到桌前，将那几份方案随手捞起来翻阅开来，听到刷刷的纸张翻阅声，韩越隐约觉得不对，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楚荆戏虐的笑容，“这就是你们的危机处理预案？怪不得我妹子会这样，我是该说你领导能力不行呢还是说你手下都是些废物。”将大致翻阅了下的文件重新抛回桌上，楚荆嘲笑的说道。 “楚荆……”见到楚荆来自己办公室，韩越也站了起来，他并不感到奇怪，像是早已料到一般，楚瑶是他唯一的妹妹，这个标准妹控又如此手眼通天，网上闹得这么厉害，他早晚知道这事儿，一看他的架势就是来找自己算账的，“这件事我非常抱歉，没有处理好，让瑶瑶受委屈了……” “受委屈……”楚荆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再回头看了看被关紧的房门，突然一脚往韩越的小腹部踹了上去，只听咣当一声，一米八几身材健壮的韩越猛地被踹到在刚刚站起来的老板椅上，带着滑轮的椅子也跟着惯性急速后退，直接撞上了桌后的背景墙上，“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却让她被人挂在网上骂……我妹妹还没找婆家呢，现在额头都被豁了个口子，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微微笑着，楚荆走上前，一把薅住韩越的领子将他拎起来，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楚荆这一脚没怎么留力气，韩越每次呼吸间都能感到皮肉牵扯着腹肌疼痛，只见他皱着眉头咝咝啦啦的调整呼吸片刻，突然微微笑着道：“如果破相了，瑶瑶不嫌弃的话，那我就娶了她吧……” “放屁！做梦吧你！”韩越的话对楚荆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只见他瞬间攥起拳头猛地冲他挥了出去，这一拳头可比上次在楚家门口那一拳用力的多，只听丁玲桄榔一阵响声，韩越已经毫无形象的被砸在会客的茶几上了，上面的摆件与茶杯茶海碰到地上，一片狼藉，“你当我楚荆的妹妹嫁不出去啊？用你来可怜她？我告诉你，别说我妹妹还没破相，就是破相了，我养她一辈子也轮不到你来施舍那点廉价的感情。” “韩总！韩总！你没事吧？”听到办公室里传来极大的声响，隔壁房间的秘书等人连忙赶出来敲门问道。 “没事！都回去工作！”靠在墙角，韩越试着爬起来，大声回复着门外手下的问话，直到门外没有动静了，才重新看向楚荆道：“楚荆，我说真的呢……我知道瑶瑶和咱们这些人家出去的姑娘不一样，开不得玩笑的，我跟你说我要追求她，就不是开玩笑，更不是什么补偿施舍，是我配不上她，她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可是这种事儿，谁又说的清楚呢，可能是所谓的爱情吧，说来就来了，我今年35岁了……还是第一次想要这样保护一个姑娘，这样心疼一个姑娘……我现在跟你说出这话来，就一定不会让她在受到任何伤害了，给我个机会吧……” 第六十九章：小朋友的力量 “正因为咱俩从小混到大，你是怎么对待姑娘的，我比谁都清楚，你觉得我会同意么？”丝毫没有被韩越的话所打动，楚荆冷笑一声，表示韩越仿佛在说笑话。 “对，咱俩从小混到大，外面那么多姑娘我不去撩，我在这跟你讨论我要追求楚瑶，追求我发小的亲妹妹，除了真的付出感情了，你觉得我图什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楚瑶受伤，总要给你哥们儿一个机会吧？”知道楚荆不会这么轻易松口，韩越靠着墙壁站着道：“不然你觉得把楚瑶托付给谁你能放心？你我都知道这个世界现在的男人什么德行，总不能让她一辈子不嫁人吧？” “我又不是养不起瑶瑶……”楚荆有些被韩越的话打动了，与外面那些男人比起来，最起码知根知底的韩越好像更可信一点，虽然这样想着，可楚荆还是下意识的反驳着，“如果你能打动瑶瑶，让瑶瑶同意你的追求，那我无话可说……”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起来，韩越略有些坡着身子去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边的声音楚荆听不到，可看得出韩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半晌才道：“明天上午9点是么？好，我会准时到达，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们一份解决方案。” 挂了电话，楚荆微微眯起眼睛，“是伯父？怎么？这事儿闹大了？要开大会讨论了？” “哼，他们对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否则怎么会派李康达这么一个老狐狸来给我碍手碍脚，你别说，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你。”看了看楚荆，韩越眯起眼睛冷哼一声，似乎对明天的会议有不少的怨气。 楚荆看了看那份儿危机公关策划文件，突然略带嘲讽的笑了笑，“如果是我，也不会相信你，看你这办事能力。” 见好哥们儿都这样看待自己，再看看那份文件，韩越也有些不好意思，烦躁的抹了把脸道：“你要我怎么做，都推到瑶瑶身上？然后开除她，这事儿过了之后再把她招回来做些补偿？这倒是一劳永逸的好主意，可是我不想她在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了。” “这还差不多，算是有点担当，这事儿说白了人家就是想整你，我妹子也算是受了你的拖累，媒体还好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地方，砸钱怎么也能让他们闭嘴，如果你这有资金问题或者需要什么人脉，可以给我电话，我现在就怕那些黑你的人从别的地方下手，你现在已经处于被动了，不要轻视任何细枝末节，千里之提毁于蚁穴。”听到韩越有维护自己的妹妹，楚荆脸色总算好看点了，就他现在的情况帮他分析了一下。 “放心吧，我总归还是姓韩，老家伙不会真把我撸下去的，明天只要我挺住了，没人能把我怎么样。”咬咬牙，韩越开始思考明天会议上那些股东们会出的难题和与之相对的对策。 “那我不打扰你了，先带瑶瑶回去了，今天瑶瑶受委屈了，我得好好陪陪她。”见韩越这没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楚荆也不继续待着了，转身打开办公室门就继续往表演厅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早，韩越与李康达都没有出现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而是不约而同都出现在了迪彩娱乐集团总部，两辆车先后到达门口，韩越率先下车，回头一看，李康达正在杨波的护卫下从车里出来，冷哼一声，韩越并未与他打招呼，直接往大厅走去，与此同时，高楼上的老董事长眯着双眼看视频，对韩越的行为冷哼一声，丢下一句“目无尊长。”就转身往会议室走去。身后的助理秘书等人互看一眼，赶紧紧跟上去。 同样的清晨，东海实验中学初二一班的教室里，还是三人小组黄颖、朱环宇、张博三个小伙伴聚集在一起，只见张博一脑门子的汗看着另外两人，“昨天上午的帖子大家看了么？瑶瑶姐被人冤枉了……都是谁在那胡说八道，咱们什么时候往小黑嘴里塞海洋球了？” “是啊，这什么论坛啊，那些和小黑的照片都是我手机上的……怎么泄露出去的呢？是不是玲玲……”黄颖也是一脸焦急，还带着浓重的羞愧，“咱们和瑶瑶姐都约好了谁也不说出去的，现在瑶瑶姐都被这样冤枉了也没把咱们招供出去，咱们却把她害成这样……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你们……看昨天下午的新闻了么？瑶瑶姐被观众砸伤了，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动物保护组织拉着横幅抗议，还在逼迫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开除瑶瑶姐，瑶瑶姐这么好的人，如果因为咱们被开除，我、我可受不了！”朱环宇看着两个小伙伴着急的样子，把今天早上看到的昨天的新闻也说了出来，“我看到瑶瑶姐被砸伤脑袋的照片了，都流血了，太可怜了……” “什么！这些人都疯了吧！不知道真相都跟着瞎起哄什么啊！咱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让瑶瑶姐就这样被冤枉，如果瑶瑶姐被开除了，luck和小黑怎么办，肯定没有人会像瑶瑶姐对luck和小黑这么好了！”张博听了朱环宇的话更着急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实在不行咱们也去发帖子，把事情真相说出去，咱们顶多挨顿揍，男子汉大丈夫，咬咬牙就忍过去了！咱们不能让瑶瑶姐受委屈！要不然也太不够朋友了！” “那什么……朱环宇，我听说你叔不是东海城市论坛的领导么，能不能找找关系先把那个帖子删了，下面那些喷子的话太难听了，实在是不堪入目，不能让这个帖子在继续发酵下去了。”想了想，黄颖抬起头看向朱环宇，“你平常不是说你叔特疼你么？现在考验亲情的时候到了！” “对啊！咱们可以请我叔叔把那个帖子删了！我这就给我叔打电话！”听了黄颖的提议，朱环宇突然眼中精光一闪，狠狠拍了下手，拿起手中的手机就给他叔拨了过去，特意打成了外放状态：“叔啊！我小宇！我想请你帮个忙，就那个被置顶的那个头条，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虐待动物的，能不能帮我删了啊…那就不是真事儿啊！” 这话说完后，电话那边响起了一个男声道：“小宇啊，你不好好学习，管这些闲事儿做什么，这么火的帖子，是想删就能删的么？突然被删了，网民们岂不是更怀疑这是真事儿，再说了，有热点才有点击量，我虽然是管这块我也不能随意妄为啊。” “江湖救急啊叔！”听叔叔这么快就把他怼了回去，朱环宇面子上立刻过不去了，抓耳挠腮的看了看另外两个小伙伴，声音更大的冲他叔喊道，“那天晚上被放进表演厅的那几个学生，那几个学生里面就有你侄子我啊！我们明明就没有往小黑嘴里塞海洋球啊……” “什么？有你！你没事大晚上到那里面去干吗！我不是听嫂子说你每晚都上补习班么？”听了朱环宇的话，那个男声也着急起来，“这帖子现在这么火，那个虐待动物的驯养师都快被扒皮了，我看网民的热度，接下去要扒的就是你们这几个孩子了……真要让网友知道是你们的身份，小心被骂死，那个驯养师知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到时候她扛不住舆论再把你们招供出去，你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瑶瑶姐不是那种人！她才不会把我们招供出去呢，我们可是约定好的……可是我们现在不能看着瑶瑶姐被冤枉了，那一阵子不是说海洋馆闹鬼么，我们几个同学就想去探险来着，结果一不小心就把脚扭了，最后是加班的瑶瑶姐把我们救了，就是那个被冤枉的驯养师，然后她给我们上药，逗我们开心，让我们认识她的动物，根本就没什么私开小剧场演出之类的，网上都是胡说八道的……”朱环宇生怕自家叔叔不帮忙，三言两语的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给抖了出来，也不怕会不会传到父母耳朵里挨揍了，现在几个孩子只求能洗清楚瑶的冤屈。 “这事儿有点难办啊……”朱环宇叔叔在电话那边沉默片刻，这帖子自从出现就有人花钱买头条，还有不停的水军在顶这个帖子，很显然是有幕后黑手在运作要整这个驯养师，紧接着从下午开始就有人要花钱删这个帖子，这是两大势力的对抗，现在他们网站倒是挣了个盆满钵满，如果将帖子就这么突然删了，被挑起兴趣的网民们可就不乐意了……“那什么，要不你把事情经过跟我说说，我找人在写个帖子，就当给那个驯养师洗白了，然后把这个翻转洗白贴挂到首页，这样舆论点击量有了，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网站这边我也好说话，最好还有图有视频之类的佐证。” 第七十章：迪彩总部会议 “有的有的！”朱环宇还没说话，一边听着的黄颖就赶紧点起头来，我有当时咱们和小黑互动的视频，还有瑶瑶姐和luck在水中共舞的视频，对了了！还有luck唱歌的视频呢！” “那就发给我吧，我来剪辑一下，看能不能用的上。”听到对面除了自家侄子的声音还有别人，叔叔点点头，“你们好好学习啊！这都初二了，别在干这么不着调的事了。” “好的叔叔~~那这事儿就拜托你啦！”听到叔叔答应帮忙解决这事儿，朱环宇当即放下了心，挂了电话看向另外两个小伙伴，“这样瑶瑶姐应该就不会被开除了吧……我觉得瑶瑶姐的驯兽本领比我曾经看过的驯兽师都棒。”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啦~~再不行的话，咱们就到海洋馆去自首去，说咱们虽然接触小黑了，但是绝对没有给小黑吃乱七八糟的东西。”黄颖双手合十看着天空低声祈祷两句，再睁开眼睛，只见朱环宇也跟着她的声音附和着，“没错，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只有坐在一边的小胖子张博有些纠结的看着两个小伙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 今天是迪彩娱乐集团每个月的股东大会，会议室里所有人不动如鸡，安静的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主座上的老董事阴冷着一张脸看着众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表情了，作为迪彩娱乐的少东家，他唯一的儿子韩越则坐在靠后的位置上，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倒是和他相映成辉，一看就是亲生父子。 “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连续半个月持续亏损，客流量大幅度减少，原因初步分析是公关应对能力太差，连续的所谓灵异事件与虐待动物事件造成了民众不满，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有各种公益团体在大门口集会抗议，严重影响了极地世界的声誉。”说话的是现在挂名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副总的李康达，只见他讲述完毕就看向老总裁，“韩总，您怎么看？”，在这个会议室中，所谓的韩总只有可能是一个人，那就是韩越的父亲，迪彩娱乐集团的实际掌舵人，也是这个娱乐帝国的缔造者。 会议室里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了会议桌的顶端，那里坐着一个表情严肃，看起来60多岁的男人，只见他一直微微闭着眼睛好似在打盹一般，终于撩起眼皮，就像是刚刚睡醒的狮王，眼中的精光完全不像一个到了六十耳顺之年的老人，他漠然地看了李康达一眼，沉声问：“亏了多少？” 他好似许久未说话了，嗓音略微沙哑，在这沉闷的会议室里，却没有一个人敢忽视这个不大的声音，李康达被这种目光扫了一眼，心中暗自咯噔一声，紧了紧喉咙报出了一个数字。 老韩总点了点头，目光终于凝在了李康达的脸上，“老李啊，我把你派去东海，是让你帮一把晚辈的，你就没有提供什么可行性方案出来么？” 李康达勉为其难地笑了下，似是无奈，又似是有难言之隐，犹豫着说道：“韩总，您知道，我只是个副总，总不能太过越据了，而且小韩总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纪，总免不了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咱们这些老家伙多少也要体谅一下。” “爱情？”老韩总的双目微微眯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用眼角撇了下韩越，视线再次转回李康达身上，“小孩子不懂事，你不会规劝着点？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那个虐待动物私开小剧场的驯养师可能同小韩总互相有些好感……所以不太好拿她下手……公关部还在做危机应对方案。”说话前也看了眼韩越，李康达犹豫着说道：“而且这个姑娘是楚氏财团掌门人楚荆的亲妹妹，和咱们小韩总门当户对的，咱们这些老家伙也不忍心棒打鸳鸯不是。” “楚氏财团的大小姐？”老韩总微微皱起眉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李老，没有证据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你也知道她是楚氏财团的大小姐，那她是缺钱的人么？怎么会看上私开小剧场赚的那点钱？”听了李康达在他面前还在搬弄是非，韩越没等他爹说什么，直接冲着李康达开火了。 “韩越！怎么和长辈说话的？”看到自家儿子如此沉不住气，老韩总声音顿时又沉下去两分，直接制止了韩越的话，“有钱人就看不上这点钱么？只有穷人才会在乎这点钱？谁告诉你人品高下是与有钱与否画等号的，有钱人的怪癖从来都不少，再说了，楚氏财团的掌舵人是她哥哥，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哥哥如果真有心让她继承家业，早就让她回楚氏上班了，哪里会让她在这破海洋馆里待着。” “她不是那种女人！迪彩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能一出事儿就把事情推到一个女人身上？而且还是莫须有的罪名。”听到自己父亲就这样草率的断定了楚瑶的人品，韩越牙齿狠狠的咬在一起，一只手直接拍上桌子，死死盯着稳坐上位的父亲。 老韩总显然十分不满儿子对他的冒犯，微垂的眼皮一翻，冷哼道：“集团声誉重要还是那个小姑娘重要？你是不爱江山爱美人了吗？我曾经的教导你都忘记了？如此感情用事，以后我怎么放心把迪彩交到你的手里？！”此刻在老韩总眼里，楚瑶怕是已经变成了勾引自己儿子犯浑不理智的狐狸精了，哪怕是门当户对，既然楚荆能让这个妹妹独自在外打拼，想来也不太重视而已。“怎么？那姑娘和你闹了？大家族怎么会培养出这种没有牺牲精神的女人？如果对这个不理解，那么这个不顾大局的姑娘咱们家不要也罢。” 被自以为是的父亲说的有些头疼，在会人员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韩越顿了顿，突然笑着说道：“父亲，首先，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其次，您哪里来的自信不要人家姑娘，没准人家姑娘还没看上你儿子呢。” “没用的东西。”听到韩越这样说，老韩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冷的骂道，“回去就把她给我开除！和楚氏财团好好说清楚，别因为个女人弄僵了关系。” “如果把她开除了，岂不是就坐实了咱们馆里真的有虐待动物和私开小剧场这种行为了么？即便推到楚瑶的身上，难道咱们集团就没有管理不善的责任？”看着自己的父亲，韩越站了起来，皱着眉看着他说道：“您是老糊涂了么？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 “你搞清楚，是她有这种行为，并不是咱们迪彩集团有这种行为。还没娶过门呢，别扯成一家，看看你管理的这个海洋馆这个月的业绩！我只看业绩说话，你李叔的法子是现在来看最行之有效最能止损的法子！”见儿子站起来了，老韩总也猛地站了起来，将手边的资料夹直接甩到了儿子的身前，“好好看看吧！” “我是不会开除楚瑶的。”脾气过去了，韩越慢慢冷静下来，看着他的父亲，一字一句的说道，话说完后，瞥了一眼那份资料，环视周遭一圈，见每个在座列席人员眼前都有这样一份资料，于是又冷笑着看了看李康达，诸位能拿到这份资料，李康达这个老狐狸功不可没，除了自己，也就李康达能这么了解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客流量情况。 “你不开除她？那你就是逼着我撤你的职了？本想让你独当一面，这个结果太让我失望了！看看在坐的各位股东，大家将钱放在这里，是为了让咱们带着大家一起发达的，不是让你拿着大家的钱去追求什么爱情的！业绩不断下滑你就没有任何愧疚感嘛？！”老韩总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微微合上眼睛大喘了一口气，“小林，把今天上午渔业部刚下发的红头文件给韩越送去。” “是。”一直坐在老韩总身边做速记的年轻人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将笔放下，拿起眼前的一份文件走到韩越身边，放在了他的眼前，“小韩总，请阅。” 见父亲闭着眼睛不再与自己针锋相对，韩越也吐了口气，僵硬着身体坐了下来，手指碰触到那份自己还未看过的文件，拿起来放到眼前，只见是一份加盖了政府公章的红头文件，《农业部关于加强海洋馆和水族馆等场馆水生野生动物驯养展演活动管理的通知》 文件很长，前面印着加急的字样，很显然是因为网络言论太过猛烈，逼得渔业部不得不采取措施，这是一份针对海洋馆的规范措施。 “念给他听！”韩越翻动着这几张纸，还没等看完，老韩总就瞥了秘书一眼，低沉的开口道。 第七十一章：政府干预 刚回到老韩总身边就得到命令，小林看了眼韩越，拿起手边的同样一份文件对众人念道：“本市因地理环境原因，这两年海洋馆等水生野生动物展演场馆建设数量不断增加，对普及水生野生动物保护知识，提高全社会保护意识，促进水生野生动物保护事业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但在发展过程中，有些展演场馆过度注重经济效益，在驯养条件不过关和技术能力跟不上的情况下进行水生野生动物驯养繁殖和展览、展示、表演活动，致使一些珍稀濒危物种得不到妥善安置并导致死亡，在社会上造成了不良的影响。为进一步规范水生野生动物驯养和展演行为，切实加强水生野生动物保护工作，现将有关问题通知如下：1、依法加强海洋馆、水族馆等场馆水生野生动物利用特许管理。以水生野生动物驯养、展演为主要目的海洋馆，需重新向省级渔业主管部门提交建设方案和水生野生动物驯养、展演可行性论证报告，并通过农业部濒危水生野生动植物种科学委员会专家评估。没有通过专家评估的，今后不得开展水生野生动物驯养、展演等特许利用活动。2、组织将对海洋馆、水族馆等场馆进行全面清查整顿和评估。渔业行政主管部门要加强组织领导，认真做好这次水生野生动物展演场馆的清查整顿和评估工作，自本通知下发之日起评估结束前，各水生野生动物展演场馆立即停止水生野生动物与观众零距离接触、虐待性表演、违规经营水生野生动物产品等各种不当行为，并根据要求进行自我评估。3、切实加强海洋馆、水族馆等场馆水生野生动物驯养展演活动监督管理，对已领取特许利用许可证，但未通过我部濒危水生野生动植物种科学委员会专家评估的海洋馆、水族馆等场馆，限期进行整改。到期仍不能通过评估的，依法吊销其许可证件，不得再从事水生野生动物驯养、展演活动。整改期间可以进行适当驯养活动，但不得进行展演活动。最后，希望各界同仁、行业协会充分发挥行业协会作用，加强行业自律，努力提高水生野生动物保护水平，加强行业自律，努力规范水生野生动物展演活动。要积极发挥海洋馆、水族馆等海洋珍稀濒危野生动物救护网络成员单位在水生动物救护及科普宣传方面的作用，努力提高水生野生动物保护水平。” 小林还未读完时，韩越早已一目十行阅过了这份文件，政府部门如此快的动作也着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也难怪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开这个董事会了。 “有些展演场馆过度注重经济效益，在驯养条件不过关和技术能力跟不上的情况下进行水生野生动物驯养繁殖和展览、展示、表演活动，致使一些珍稀濒危物种得不到妥善安置并导致死亡，在社会上造成了不良的影响……韩越，你觉得这份文件，说的是谁啊？这打脸打的是谁啊？很明显是要拿咱们迪彩开刀啊，现在娱乐行业竞争如此激烈，每个对头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也不是一家独大了，这下有了政府文件支持，一个个的肯定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绝对是要趁你病要你命的，一旦评审不合格，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被取消了驯养展演许可证，你觉得还会有人来咱们这游玩么？”老韩总的声音平静下来，沙哑的声音透着点疲惫，“我不想你在这个事儿上摔一个再也爬不起来的跟头。” “我立刻回极地世界做自审工作，保证不会再出任何问题让人抓到把柄了。”此刻韩越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渐渐冷静下来，脑中开始迅速思考对策方案，想要立刻回极地世界进行自审安排，毕竟如果这份文件是针对自己的，那么很快专家评估组就会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进行突击审查。 “你考虑到政府为什么要针对咱们了么？因为咱们危机公关做得不够好，在社会上引起了非常不好的负面影响，现在全球都在强调保护濒危动物、关注地球环境，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是咱们先给政府上眼药啊，现在你要做得，就是第一时间消除网上的负面影响。”叹了口气，老韩总见到了这时候，韩越还在下意识的想要维护楚瑶，不由皱起了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 “韩总，各位股东，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没有处理好，我自动请辞。”想想昨天自己答应楚荆的话，在想想楚瑶对自己的信任以及对海洋生物的热爱，韩越实在做不到昧着良心将黑锅甩给楚瑶，他隐约知道幕后黑手一定是李康达这只老狐狸，可恨的是手中实在没有证据，只能任由他用一副长辈看待晚辈一般那刻意装出来的慈祥目光注视着自己。 “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耗资达到10亿人民币，是迪彩娱乐集团市场开发部与所有高层商讨、筹备三年才决定开发的一大投资项目……如果你没处理好，请辞也赔偿不起这么多的资金和心血。”老韩总盯着他，似乎今天一定要让他做出个取舍，就在这时，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快步走到老韩总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老韩总眯起双眼静静听着，在那年轻人说完后，还侧头询问了一句，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才微微舒了口气，“网络声势已经开始逆转了啊……找到了那几个近距离接触海豚的孩子怎么没告诉我们？要他们开口发声解释，的确是个好主意……” 听了老韩总的话，李康达诧异的看了眼韩越，似乎没想到韩越竟然能这么快就找到那几个孩子，并且在征得孩子家长的同意下，自愿曝光。 别说李康达，就连韩越自己都惊诧万分，只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明白不管是谁做的，这都给自己争取权利增加了筹码，只见他微微笑了笑，看着父亲道：“既然现在形势开始逆转，那么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去好好准备接受专家组审查，就这样吧，散会。”点了点头，既然自己儿子有了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那么自己也不会不给他机会，于是思考片刻后，就同意了韩越继续执掌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请求。 “咱们的钱都花哪儿去了！怎么会有洗白贴出现？！”走出迪彩集团大门坐到座驾上，李康达的脸色一直十分难看，哪怕刻意微笑也阻止不了那狰狞的表情暴露出来，只见他车门一关，他就立刻向助理杨波问道。 “是今早横空出世的帖子，有图片有视频，还有那三个孩子亲述当时的场景，一下就冲上了头条，导致楚瑶一下从虐待动物不合格的驯养员变成了爱心爆棚、关爱动物儿童的善良人士，还有那段与白鲸共舞的视频，看起来就情意绵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被虐待的动物与驯养员是不可能有这样的默契的……而且，现在的网民最喜欢的也是剧情翻转啊……”杨波看似比李康达还要着急，一副紧张的模样看着李康达，“李总，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再多雇点水军把这个帖子压下去？” “不用了，估计这也就是事实真相了，人家准备这么充分，就不会再给咱们引导舆论的机会，再雇水军也是白花钱……真是可惜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就差那么一点！竟然没有把他扳下去！”李康达暗恨着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看着前方，“不过上面对咱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已经如此不满了，红头文件都下来了，那就肯定是要查出点问题的，随时关注韩越的动向，如果有行贿现象，就给我捅出去，再有，让刘欢欢使点绊子，尽量让那些专家们认为楚瑶依旧是不合格的驯养师，只不过是馆里公关做得好，所以才把事情压了下去。” “好的李总，我立刻布置下去。”点了点头，杨波听了命令立刻开始着手布置，片刻后突然抬起头来，“李总……刘部长那，恐怕还得您亲自叮嘱才好些……” 听了杨波的话，李康达眉毛不自觉狠狠地拧在了一起，“这个蠢女人。” 中午，张博背着书包回到家，就见父亲正从厨房往餐桌上端着饭菜，看到儿子回来了连忙张罗着，“今天你妈出差，都是你爹的手艺，快尝尝！今天下午我们有个突击检查，就不送你上课了，自己早点走知道么？” “突击检查？是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么？”张博听了父亲的话放下书包帮爸爸拿筷子，一脸纠结犹豫着问道。 听了儿子的话，张博的父亲有些惊讶的看着儿子道：“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这事儿还保密阶段呢。” “还用说嘛，网上都闹翻天了，都是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消息，你们要去突击检查，肯定是去那边呀，不过怎么这么快呢？”在椅子上顾拽半天，张博偷眼瞅了瞅正狼吞虎咽的父亲，小声问道。 第七十二章：小伙伴们的助攻 “就是要快！才能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不好好学习，天天关注什么网络消息，小心考不上好高中你妈揍你。”用筷子敲了敲碗，张博他爹转身倒了杯水给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摸了摸张博的脑袋说道。 “可是……”张博整个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平时最爱吃的饭菜今天也不觉得香了，“可是你们这些渔业部的领导怎么就只凭一个帖子就知道那边有虐待动物的行为啊……” “主要是网络上炒的太厉害了，再说了，那些图片可是真的，那只海豚肚子里真的掏出来个海洋球，如果驯养员全部按照规定的驯养措施进行驯养，那只海豚到哪里去吞个海洋球？私自放进游客与海洋动物近距离接触，本来就是不允许的事情，从这方面来说，也不算冤枉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了。”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张博爹一边说一边吃了起来。“哎，以前没见你对你爹工作这么上心啊？今儿是怎么了？” “那什么……能不能法外开恩啊……法理还不外乎人情呢……”将筷子放在桌子上，张博再吃不下去了，皱着眉看着父亲说道。 “……什么意思？行贿都行到你身上来了？”张博爹听到张博这么说，表情也瞬间变得不好看了，将筷子放下，一脸严肃的看着张博道：“我就猜到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不老实！谁找你说情了？说！” “没……那个驯养师，真的不是私开小剧场，不是为了赚钱，是……”张博挠了挠后脑勺，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翻到照片那一栏递给他爹道：“爸，你看。” 看了看张博，张博他爹犹豫的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震惊起来：“这……你怎么会在那边！黄颖那小丫头和小宇怎么也在那！你们什么时候去的？” “我说了你别揍我……”张博转了转眼珠，有点小狡猾的对他爹提着条件。 “你不说我才揍你呢！”看了自家儿子的模样，张博爹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直接一手拧住了张博的耳朵将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我这马上就要带着队去查别人，现在你让我还有什么脸去查别人！不给我从实招来，小心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别别！爸！疼疼疼！我说，我说！那天我和他俩逃了两节补习班，去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探险，不是说那边闹鬼么……我们就挺好奇的。”张博连忙捂着耳朵一点磕巴不打的招供。 见张博开始说了，张博爹这才将拧着张博的耳朵松开，狞笑着一边将袖子挽到胳膊肘一边继续催促道：“好啊，还逃了两节补习班，继续说！” “然后没有灯嘛……我就差点掉到那个鳄鱼池里，吓死我了爸！你不知道当时多可怕！我脚也扭了，在那个人工暗河里，旁边就是鳄鱼池和娃娃鱼池，你儿子差点吓死在里面！脚脖子肿的那么大那么大！现在还淤青着呢我都不敢和你说！”见自己老爹表情越来越可怕，张博连忙避重就轻把自己的伤势格外夸大，一边说着一边还将袜子脱了指着脚脖子给他爹看，当时确实扭了脚变得红肿，但当时淤血等已经被楚瑶揉开了并无大碍，只是被揉散了的淤血遍布在脚腕上，两三天后形成了一大片的青紫，看上去很是吓人。 突然看到自己儿子脚腕变成了这样，张博爹瞬间吓得咯噔一声，突然就心疼起来，什么逃课啊之类的都立刻忘到了脑后，赶紧蹲下身将张博的脚腕拿起来看，“怎么这么不小心？去医院检查没有？有没有伤着骨头啊？好好的补习班不去上，让你调皮！活该！” “已经没事啦，多亏了楚瑶姐在那加班，发现了我们三个，要不是她及时出现，你儿子肯定要在暗河里冻死了，那么冷，脚扭了我也爬不上去，还怕鳄鱼爬出来吃了我……”看着老爹的模样，张博知道自家老爹看到自己的伤势之后脾气已经消了一半了，大致上这顿打是逃过去了，于是赶紧再接再厉，想利用自己的口才帮楚瑶也逃过一难，“当时楚瑶姐发现我，直接就跳下河把我给背上来了，一直背到员工休息处给我上药，给我揉脚，最后看我们被吓坏了，还让她驯养的小动物给我们表演节目安慰我们，都是无偿的啊……怎么就变成私开小剧场了呢？爸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瑶瑶姐她不是会虐待动物的人，小黑和luck和她关系可好了呢。” “哼，一码归一码，她救了你我自然会谢她，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到底有没有问题，自然要等检查结果下来再说，去检查的是整个专家组，又不是我一个人。”见自家儿子确实没什么大碍，脚上的伤痕和他所描述的当时所受的惊吓，想来也是受到教训了，张博爹也就不再想着揍他了，冷哼一声同他儿子说着官话，“再有下次，我直接让他们把你扔鳄鱼池里算了！等你妈出差回来，看我怎么跟她告状，让她收拾你！” “爸！爸！这是男人间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她啊！”见老爹这么说，张博想想他娘的惩处措施和念叨神功，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赶紧拽着老爸赖皮。 被儿子黏糊着，张博爹本身就被刚才的事儿弄的有些发蒙，用手指指了指张博，半晌才道：“快吃你的饭！吃完就给我好好上学去！我现在去局里拿评审单和检查表，再让我知道你逃课出去瞎混，就打死你算完！” 别看张博胖，对付自家老爹倒是有一手，看老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一劫了，连忙松开手，小太监似的恭送皇上出宫，这边老爹刚下楼，那边张博就赶紧拨了电话，“黄颖！我啊，张博，赶紧给瑶瑶姐打电话！今天下午我爹他们就要带队去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检查去了！让她做好准备啊，我把咱逃课去海洋馆的事儿也招出来了，就怕我爹对瑶瑶姐有成见。” “张博！你太够意思了啊！我这就给瑶瑶姐打电话，对了，叔叔没揍你吧？”黄颖得到消息，恨不能拥抱张博一下，今天一整天三个人都沉浸在对楚瑶的愧疚之中，就怕帮不上她的忙，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嗨！大丈夫行走于世，义字当先！挨顿揍算什么，再说了，我爹看了我脚上的伤，心疼还来不及呢，哪儿还下得去毒手啊。”听到黄颖担心他，张博立刻大义凛然的摆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瑶瑶姐这边我已经和我爹备过案了，我爹这脾气肯定是有恩报恩的，不会为难她的，让她放心吧。” “得嘞！”见张博那边也没挨揍，黄颖高兴的答应一声，这边挂了电话，那边就往楚瑶手机上打了过去，“瑶瑶姐，我是小颖呀，你还记得我么……” 被暂停了表演，驯养部的大家都难得的休息，楚瑶坐在白鲸池边，看着luck在自己身边慢慢游着，突然电话响了，刚接起电话，一个怯怯的女孩声音就响起了起来，原来是之前那三个孩子之一的女孩。“当然记得啦，黄颖嘛，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瑶瑶姐，对不起，是我们没保管好那些照片，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网上这么多说你不好的消息……”本想兴奋的告诉瑶瑶姐突击检查这个外泄的消息，却在听到楚瑶的声音那一刻，愧疚心理突然冒了出来，黄颖一阵惭愧，莫名不知该怎么开口了，生怕自己挨骂。 “不知者不怪啊，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是故意的，因为咱们有过约定不是嘛，我这挺好的，网上的那些言论不用在意，不要有负担和压力，你们这些小孩子啊，就是要好好学习，别想太多知道么？”听到黄颖的声音，楚瑶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此刻肯定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敢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些孩子也不是故意的，那么还是不要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的好，于是故作轻松的安慰道。 “不是，瑶瑶姐，今天下午……东海渔业局的局长带着专家组可能要去你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进行突击检查，你看要不要提前做好准备，免得措手不及……”黄颖小小声对楚瑶说着，生怕身边有人听见。 “什么？真的假的？你们从哪里来的消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楚瑶当场愣住了，按说一般上级领导下来视察都是提前几天告知的，从没有这样突击检查过。 “真的呀，瑶瑶姐你相信我，张博他爹就是渔业局的局长张子文张局长，这个消息是张博刚打电话偷偷告诉我的，你做好准备啊，午休快结束了，我的往学校走啦，先挂了啊瑶瑶姐。”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钟表，见下午上课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黄颖赶紧挂了电话背起书包往学校赶去。 第七十三章：提前准备 放下电话，楚瑶还没消化完黄颖泄露给她的这个消息，就见杨菲突然走到她的面前，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拿着手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瑶瑶！恭喜恭喜呦！网络彻底翻转！” “什么翻转了？”脑子里的消息还没消化完，这边杨菲就突然在自己眼前晃，让楚瑶更加迷茫了，“网上又有新消息了？”此时的楚瑶已经不期待会有好消息了，只祈祷事情不会继续往坏的方向发酵就好。 “嗯哼~luck被训的这么听话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给我们泄露啊，是打算下个月的表演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么？还好网上视频曝光了，否则我们还真以为luck有什么心理疾病不适合驯养呢。”杨菲看楚瑶一脸迷茫的样子，就知道她一上午都没有看手机关注那个帖子，不由笑着卖关子道。 “视频？又曝光了什么？”一脸莫名其妙，楚瑶伸手去拿杨菲的手机，杨菲看楚瑶有些着急了，也不逗她了，直接将手机放在她手里，并帮她翻到了一条视频上点开道：“呐，那条诋毁你的帖子已经沉下去了，现在的头条呢，都是你热心救助调皮捣蛋的学生，并且给他们治伤，用自己驯养的海洋动物消除他们心理阴影、让他们不再恐惧的新闻了，据说这段视频是你特意表演给这三个孩子看的，被他们录了下来，实在不忍心你这样好的驯养师被误解和冤枉，所以愿意站出来给你作证呢。” 楚瑶好奇的点开视频，只见那晚白鲸luck用鲸歌将自己吸引到池中，引得自己与他在水中共舞，当时只觉得身随水动，luck在自己身边灵动的游着，自己被他所打动，跟着他的动作舒展着身躯，在水中浮力大，很多在岸上无法做到的动作好似一点都不难，这种随心而动发自内心的舞蹈好像特别美好，特别吸引人，一人一鲸默契十足，互望的眼神简直就是情意绵绵，完全没有刻意表演的痕迹，反而像是老夫老妻的即兴演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达到高度一致，这个视频一出，再没人能睁着眼睛胡说，说楚瑶虐待动物了。 “这个……没人的时候，luck确实会活泼一点……”楚瑶挠了挠头发，发现自己好像也无法跟大家解释为什么平常大家都在的时候luck那么高冷，背着大家伙的时候竟然这样惊才绝艳…… “楚瑶。”表演厅的大门被打开，苏怡菲站在门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嘴角挂着一丝戏虐的微笑，“看不出来啊，真有你的，比我这个有舞蹈功底的跳的更能引起他人共情，我们表演队的小伙伴们可都看傻了，怎么，有没有兴趣跳槽来我们这啊？” “你别逗我啊怡菲姐……我都没学过舞蹈，怎么可能比你跳得好啊……”见苏怡菲也来添乱，楚瑶一脸求饶的看着她，双手合十不停的小声求饶道。 “谁和你开玩笑了？舞蹈动作可以学，可是那种情感就要靠悟性了，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跳一辈子舞也只能当配角的原因，而你的水中舞蹈，和白鲸一起时，一个起式就能吸引大家的眼球，让人产生共情，这太不容易了。”苏怡菲看着楚瑶，对于那些跳了一辈子舞也没有感情的人嗤之以鼻道。 “哎哎哎，上班时间，能乱窜岗么？当着我们的面就到我们这来挖人，苏怡菲你以为我驯养部没人了啊。”见苏怡菲明目张胆的来挖人，杨菲立刻不干了，开玩笑似的笑着嚷嚷道。 “怡菲姐，你知道的，我来海洋馆工作就是为了这些海洋动物，luck和小黑是我待在这里的唯一动力，不忘初心才是最重要的呀。”跟着杨菲的话楚瑶赶紧点了点头，共情这一个词已经不是楚瑶第一次听说了，只要luck想，他的鲸歌与舞蹈好像都能左右人类的心绪与情感，这是一个既可怕又不可告人的秘密。 “ok，不愿意就算了，不过，如果是这个视频上的与鲸共舞节目，我可以试着让luck来我的海底隧道与表演区试试，能跳出这么富有感染力舞蹈的白鲸，我想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特别，但你一定要控制好他，不许偷吃我的小热带鱼。”见楚瑶实在没有跳槽的意思，苏怡菲也不再勉强，却终于松了口，同意她带着luck进入海底隧道表演节目。 “太好了！谢谢怡菲姐！”听了苏怡菲的话，楚瑶眼前一亮，瞬间跳了起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紧紧的来了个熊抱。 “哎呀行了行了，喂完食儿你洗手没！一股腥气味儿！”苏怡菲本就是个很冷情的人，突然被人热情似火的对待立刻别扭的只能用冷脸和毒舌来防卫自己，连忙将楚瑶推开，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刻意装作一副狼外婆的样子在楚瑶耳边悄悄放狠话道：“如果我的小热带鱼少了一条，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我可不像那个蠢货刘欢欢一样好对付。” “放心吧怡菲姐！你海底隧道所有生灵的安危全部包在我身上！”楚瑶丝毫不在意苏怡菲的冷脸，笑着伸出手来幼稚的保证道。 “你们都高兴的太早了吧……别忘了，咱们驯养部的表演可是无限期暂停了啊，什么时候复演还不知道呢……”见两个人恬不知耻的当着自己的面勾勾搭搭，杨菲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给他俩泼了盆冷水。 “哎呀！对了！突击检查！”杨菲这样一说，楚瑶突然想起了刚才黄颖的那个电话，脸色一下变得不好看了，“我得出去一趟！先不和你们聊了……咱们驯养部还能不能表演的契机，可能就在这个突击检查上了！”说完这话，楚瑶也不管杨菲和苏怡菲了，连忙绕过她俩往外跑去。 来到韩越办公室外，楚瑶有些犹豫，这两天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给韩越带来了很多的麻烦，现在这样没有预约没有通报就直接来找他，不知道会不会让他烦恼，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办公室，就在楚瑶纠结的时候，刘嘉正拿着资料走过来，“楚瑶？在这里做什么？” “韩总在么？我找韩总有点事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虽然同韩越没有任何暧昧，但网上将他俩炒的就像是情侣一般，搞得现在楚瑶也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楚瑶对自家韩总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一直跟在韩总身边的自己可看的清楚明白，刘嘉早察觉到了韩总对这个姑娘有点不一样，现在人家都走到门口了，自然是要迎进去的，连忙笑着道：“你这来的太是时候了，韩总刚在总部开完会回来，我也正好要送资料进去，您先请。”说完还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现在离下午上班也没俩小时了，楚瑶也顾不得谦让，见刘嘉让自己先进，就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韩越正一脸疲惫的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起来很是疲劳，听到门响，这才眯起眼睛来，发现竟然是楚瑶。 “瑶瑶？你怎么来了？”连忙用手抹了一把脸，韩越悄悄瞪了楚瑶身后的刘嘉一眼，像是在抱怨他为什么楚瑶来了不提前通报自己， “我有点事儿想跟您汇报……不知道您在休息，打扰您了么？”楚瑶一进屋就看着韩越，他那隐蔽的一瞪当然也被她看在了眼里，于是有些犹豫的问道。 “怎么会，我这办公室随时恭候瑶瑶的光临，是网上的那个帖子么？放心吧，那些言论你都不用管，安安心心的在这待着就行，等风波过去了，驯养部就立刻复演。”以为楚瑶是因为那些负面言论心情不爽来找自己谈话，韩越连忙安慰她道，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意，韩越自然是想尽办法为楚瑶着想，想在楚瑶面前留下个自己能遮风挡雨的好印象。 “不是这件事……韩总，是不是渔业局下了什么文件。”虽然来到这里，楚瑶也不确定自己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觉得还是先了解一下再说比较好，别搞的虚惊一场。 “你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了？”自己刚从总部回来，这个消息暂时只有他和李康达及两位秘书知道，怎么会如此快就外泄出去，想到这，韩越又看了刘嘉一眼，让刘嘉无辜的莫名其妙，“这是馆里的事，你别操心，我会处理好的，咱们馆资质齐全，设备完备，驯养师水平过关，过几天检查组来了也没有问题的。” “检查组……可能再有两个小时就来了，今天下午可能就来咱们馆检查，带队的是渔业局的局长张子文张局长。”听到这里，楚瑶大概确定了自己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于是还没等韩越说完，立刻接起话说道。 第七十四章：检查组来了 “这么快？”韩越与刘嘉对视一眼，再次将视线跳转向楚瑶，“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消息准确么？”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消息了，应该是准确的，让各部门做好准备吧，最起码打扫打扫卫生，整理整理资料什么的，别到时候措手不及，给领导们留下不好的印象。”楚瑶点了点头，坚定的看着韩越，很有把握的样子。 “刘嘉，给各部门下达命令，资料按年审的标准立刻整理，两个小时后我要看到完备的资料，特别通知驯养部、繁育部和兽医科，卫生一定要达标，不留任何死角，现在就去通知，这次检查问题出在谁身上，谁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见楚瑶很确定的样子，韩越立刻转头对刘嘉下达命令，“对了，给我看好李康达，如果他有任何小动作，立刻通知我。” “那我也赶快回岗了。”见韩越已经有了应对方式，楚瑶在韩越说完后，对他说道。 “好的，这两天我应该会很忙，过了这两天，希望咱们能有机会好好谈谈。”点点头，韩越亲自将楚瑶送到门口，顺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太过担心，一切有我。” 此刻李康达的办公室里，一天没有出现在驯养部表演厅的刘欢欢正一脸气愤的坐在沙发椅上大发脾气，“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今天楚瑶肯定会被开除！现在好了，不光楚瑶没被开除，新帖子的那个楚瑶和luck共舞的视频你看了么？那个视频成了现成的广告了！小jr！瞒的还挺仔细的，我也是大意了，以为她还没有取得白鲸的信任，没想到他俩已经配合的这样默契了！想必每天都偷偷有练习，下个月想打我个措手不及。” “别这么沉不住气……”李康达见刘欢欢气的要发疯，不禁皱起了眉毛，对这个跑友加合作对象越发的不满了，“韩越硬挺着不开除楚瑶对咱们来说并不是坏事，最起码他沉迷于温柔乡，在美色面前无视集团利益的昏君形象已经在各大股东心中竖立起来了，而且，今天韩越被逼着立下军令状了，如果这次专家审查不合格，他就自动请辞，如果他退了，你觉得还有谁对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运作最熟悉？集团会派谁来担任他的位置？” 听了李康达的话，刘欢欢眼珠一转，有些惊喜的看着他道：“除了他……肯定是你对咱们这最熟悉了啊，你确定他这次肯定会下台？” “世界上哪里有绝对这一说，就算他下去了，也是暂时的，毕竟迪彩集团还是姓韩，哼。”李康达看着刘欢欢冷哼一声，这个幼稚单纯的女人，以为夺权斗争有这样容易么？ 见李康达说的这样沮丧，刘欢欢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反正你要是上位了，得给我安排个好位置，我是受够了天天在水里泡着了……”正嘟囔着，突然刘欢欢的电话响了起来，不耐烦的掏出手机一看，不禁皱起了眉，不安接听键反而将手机丢在一边不满的道：“怎么是刘嘉打来的？他还想查岗不成。” “刘嘉？他没事不会给你打电话的，接，看他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别漏下任何消息。”这个电话刘欢欢没在意，李康达倒是在意起来，指了指被扔在一边的手机道。 虽然刘欢欢蠢，但还算是听话，一脸不高兴的接起了电话，“刘主任啊，有事儿么？恩……什么？下午检查？开什么玩笑？！那么多驯养资料怎么可能两个小时内都找出来？你知道我驯养部有多少动物演员么？每个动物的完备资料都是一大本，这几天这么混乱，挺多每日记录都还没做呢，难不成让我现在补？” 听了刘嘉的话，刘欢欢惊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喊道，“不可能，做不到的！” “韩总说了，这次问题出在谁身上，谁就立刻拎包走人，绝不宽带，有这个抗议的时间，刘部长，我建议您还是赶紧补资料吧。”说完这句话刘嘉那边就将电话给挂了。 “下午就来检查？这些公务员们速度够快的，看来是下决心一定要查出点什么了，这是来者不善想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你现在赶紧回去补资料，你们驯养部肯定是这次检查的重中之重，可以在楚瑶身上出问题，但最好别在你们部门其他事情上出问题，别到时候给韩越机会，让他在下台前先把你给开了。”刘欢欢这边刚挂电话，李康达就挺直了腰背，将手放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脑中不停的思考着，“下午我肯定得陪同检查，检查到驯养部的时候，咱俩唱个双簧……争取把这些领导专家们的注意力引到楚瑶那小丫头身上，我看韩越现在这个仿佛热恋中的状态，如果这些专家领导说的不好听，他得和他们起冲突，然后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觉得李康达说的话有道理，刘欢欢点了点头，咬牙道：“好，那我先回去补资料，下午就看咱俩表演了。” 接下去的两个小时，整个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可谓是鸡飞狗跳，每个员工与领导干部都急速整理着能整理的一切资料，有在于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平日里规矩就比较严苛，所以并不存在什么重大问题，至多是资料规整不齐、喂养日志拉下几天等小问题，不过这些小事儿想在两个小时内补齐也是个挺考验人的任务。 下午上班时间一到，一直站在保安室里细细观察的后勤部长郭文东眼尖的发现了两辆黑色轿车停在附近停车场上，从上面走出了七八个西装革履一脸正式的中年男人，几个人手持黑色公文包直接走到了售票处打算购票，郭文东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韩总，人大概到了……七八个中年男人，还拿着公文包，不像是游客，估计就是检查组的了，他们正打算买门票，要不要我先去迎接下，免了他们的门票……” “不用，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儿，监控室里时刻观察着情况就行，他们这次暗访如此保密，现在你去戳穿了他们的身份，岂不是让他们知道有人泄密么？等走完了游人通道，他们肯定会表露身份检查内部资料和动物养育环境的，到时候咱们再出现。”阻止了郭文东的动作，韩越挂了电话，拨通刘嘉的电话道：“通知各部门，做好接待准备。” 这些暗访者果然如韩越所料，在进行完一个小时左右的参观活动后，走到了讲解员小姐的面前亮明了身份，全然不知的讲解员立刻一脸惊诧的将人请至贵宾休息区，赶紧用对讲机向领导汇报情况，早已做好准备的韩越、李康达等人带着秘书等部分中高层人事立刻出办公室往暗访者所在处走去。 “这次谁也不要存侥幸心理，谁坏了事，我第一个那谁开刀，回答问题时都惊醒点。”韩越松了松扎到领口的领带，目光像是不经意间瞟过李康达的方向，冷冷的说道。 “是啊，这次可关系着咱们小韩总的去留问题，大家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切要以咱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声誉和利润为重。”韩越的话刚落，李康达立刻笑眯眯的结果话来，好似话中有话的提点着大家，众人互递着眼色，各有各的主意。 刚来到贵宾休息区，坐着喝茶的几个人中就走出了一个稍显年轻些的男人，将证明身份文件递给韩越等人，“我们是东海渔业局清查整顿评估小组，红头文件在今早应该已经提交到各海洋馆，这次来贵馆的目的韩总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见韩越大致翻阅了身份证明，年轻男子伸手将韩越等人引向了已经从沙发座椅上站起来的另外几名小组成员，“这位是我们渔业局的局长张子文张局长，这位是农业局的首席专家田源教授，这位是卫生委员会的李洪源科长……不知方便不方便现在带我们去检查一番？” “自然是方便的，只是没想到诸位来的这样快……”随着那名年轻男人的介绍，韩越微笑着与众人一一握手致意，不知是不是刻意忽视了李康达，并没有向对方小组介绍这个举足轻重的副总，“大家路上辛苦了，要不要先坐下喝杯茶再开始检查？” “茶刚才已经喝过了，时间也不早了，别耽误大家时间了，现在就开始吧。”低头看了看茶几上的几个茶杯，张子文笑了笑率先往贵宾休息区外走去，“这两天贵馆在网上很是风生水起啊，我对贵馆的驯养繁育等方面还是很好奇的，不如就从这方面开始看起？” “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们求之不得，这被冤枉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那些不明真相的动物环保组织天天在门口集结喧闹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待查明真相，还想请张局长还我们一个清白。”见张子文走了出去，韩越也立刻跟上，在他身侧指引道路。 第七十五章：道歉 作为东海市海洋馆的龙头企业，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在资料与卫生方面一向是非常讲究的，即便是突击检查，也很难找出纰漏来，这一点韩越还是相当有自信的，但这次大家都知道专家组必定是带着挑刺的心理来的，其他部门都还好，检查重点必然会放在驯养部上。 果然，从后勤部到兽医科再到养殖部都一路顺利过关，最终以张子文局长带领的专家突击检查小组和韩越等领导一同来到了表演厅门口，推门进入，只见以刘欢欢带头的驯养部早已列队欢迎了，池水的清澈程度与表演道具的整洁很明显，专家组们训练有素，取水样的取水样，给动物演员们查体的查体，秩序井然俨然已经不用韩越等人在旁介绍。 当专家组检查到小黑时，张局长亲自走到池水边，用手往不远处的小黑身上撩了撩水，看着在里面悠游自在的小黑，扭头看了看韩越，问道：“小黑的驯养员呢？” 从进了表演厅，韩越就在找楚瑶的身影，可到现在还没找到，就在此刻一直关注着这边动向的刘欢欢连忙走了过来，越过韩越微笑着道：“张局长，我就是小黑的驯养员，请问有什么问题么？” “你是？可网上显示的驯养员可不是你啊，那个小姑娘呢？”张局长站起来，旁边有人递来毛巾，只见他将手擦干净，哼笑一声问道。 “袄，您说的是楚瑶吧，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馆里自然不能让她在担任驯养员的职务了，否则这不光是对动物的不负责任，也会对馆里产生不良影响不是。”还没等韩越说话，刘欢欢早已像训练好了一般结果话题说了起来，并抱歉的看着张局长，“在我们的精心呵护下，现在小黑恢复的很好，随时可以检查的。” 张子文张局长回头看了看一个兽医专家，只见那专家正在几个驯养员的帮助下给小黑检查身体，于是转过头来对韩越道：“贵馆行动力真是惊人，还未下结论的时候就已经处理好了，不怕冤枉了好人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楚瑶什么时候被解除了驯养员的职务，虽然网络上言论不佳，但这并不能证明楚瑶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驯养员，我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一向是拿证据说话的，刘部长，请问是谁给你的命令让你解除楚瑶的驯养员职务？刘嘉，给楚瑶打电话，让她迅速到岗。”微微冲张局长点了点头，韩越不亢不卑的说完，立刻转头看向刘欢欢，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又给自己使个绊子，不知道是谁给的她这样大的胆子。 “韩总，您不要在意气用事了，我们都知道您心软，可是这次楚瑶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咱们不能这样忽视动物的健康，她已经不适合在做一个动物驯养员了……”听到韩越质问自己，刘欢欢立刻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演，小媳妇儿一样的看了眼张子文张局长，好似所有男人都会吃她这一套看她噘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就会心软一般，随后像是要为动物伸张正义。刘欢欢鼓起勇气对着韩越反驳道。 “是啊，韩总，这件事还是不能怪刘部长，刘部长带了这些动物这么久，对每一只都太有感情了，实在是不忍心因为驯养员的失误而让这些动物受罪。”刘欢欢话音刚落，李康达立刻从旁边帮腔，两人话里话外都在挤兑着韩越，好似韩越与楚瑶真有一腿，因为私情所以韩越才一直在维护楚瑶一样。 “可是……现在网上好像有另一种声音出现了，并且有图有视频更让人相信，楚瑶这个小姑娘救了三个来馆里探险的熊孩子，为了缓解这三个熊孩子因为受到惊吓所产生的恐惧感，才让自己驯养的小动物给他们表演节目，舒缓他们的情绪，让他们不至于留下心理阴影，是在做好事啊……”听了一会儿几人的对话，张局长突然开口了，将今天早上突然爆出来的翻转帖子拿出来说道。 “张局长，现在网上各种各样的消息太多了，咱们根本无法分辨真假，再者说，楚瑶这个小丫头在馆里名声本来就不是很好，又是刚刚取得驯养师资格证，曾经还传出过勾引我们老总的消息，只是我们韩总心善人好，没有与她计较，这样人品有问题的员工，我们还是倾向于她私开小剧场这个言论，请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会好好调查，给这些不会说话的可爱小生灵们一个交代，不让他们受委屈。”李康达笑呵呵的接过张局长的话头，看了眼韩越不紧不慢的说道。 “李副总，你是老糊涂了么？那些没有事实依据的传闻也能让你随便冤枉一个正直善良努力上进的员工了？张局长，我韩某不管外面传闻如何，我只要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我是要坚决维护我的员工的，我相信我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员工所拥有的职业素养。”看着这个笑面老虎一般的李康达，韩越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和刘欢欢两人在自己面前表演双簧，公然和自己唱反调，在警告李康达后，转过身来，一字一句的向张局长表达出自己对自家员工的维护之意，决不允许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给她定罪。 就在这时，只见表演厅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只见楚瑶喘着大气推开门，略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么些人，“你去干嘛了？大家都在等你。”见楚瑶拿着一袋子冰有些呆愣的站着，韩越皱着眉突然开口，“不知道专家组来巡视检查了么？不好好在岗，去干嘛了？” “刘部长让我去仓库取些冰……”眨眨眼睛，楚瑶赶紧将冰放在一边走上前来。 “张局长，这头海豚的身体情况非常健康，没有什么问题。”此时专家已经给小黑做完检查，站起来走到张子文身边小声耳语着。 点了点头，张子文的表情变得终于不是太过公式化了，他指着楚瑶问韩越道：“这就是韩越？小黑的驯养师么？” “是的，这就是楚瑶，小黑和luck的驯养师，楚瑶，这是东海渔业局的局长张子文先生。”点点头，韩越立刻给楚瑶使了个眼色，接收到讯号的楚瑶连忙走上前来，下意识的整整头发，才发现因为去取冰，手上都是腥气失足的冰水，赶紧往衣服上抹了抹，腼腆的笑着伸出手来和张局长握了握，“您好，我就是小黑的驯养员，我叫楚瑶。” “恩，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表演，很是精彩呢。”同楚瑶握了握手，张子文露出了来到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第一个微笑，“小黑很健康，你把它养的很好。” “……”听张局长提到网络，楚瑶的表情不那么自然的笑了笑，生怕因为自己对海洋馆产生不良影响，赶紧解释着，“张局长，关于网上的传闻我可以解释的，我从来没有私开小剧场过，那些游客和小黑接触，也是有特殊原因的……” “哦？什么原因呢？能让你不顾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规定，放那几个孩子进来请他们看私下表演？”挑了挑眉，张子文继续笑着问道。 “……我同那些孩子有过约定，帮他们保守秘密，现在网络如此混乱，如果舆论稍有偏差，就会对他们产生极大的不良影响，不过那些都是好孩子，不会故意给小黑吃不干净的东西，那个海洋球肯定不是那些孩子喂给小黑的，我可以保证。”纠结半晌，楚瑶小脸上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最终还是抬起头来决定不能出卖那几个孩子们，自己已经深陷舆论风波了，如果曝光了他们，他们还那么小，心理怎么承受得起网民们的讨伐。 “楚瑶！都是什么时候了，张局长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因为你的自私让张局长对咱们馆里产生不好的印象，什么约定，什么秘密，还不是为了自己找的借口！”听到现在楚瑶还不说原因，刘欢欢再次揪住了她的小辫子，上来就对她严厉的训斥道，就连韩越都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楚瑶怎么也该将当时的情况如实说明一下。 “韩总，对于影响评审结果，不顾海洋馆声誉的员工，是不是应该立即开除？”李康达的表情也不那么好看了，可双眼里却透出一种兴奋，不紧不慢的给韩越增加着压力。 “大家都先静静，听我说。”见李副总等人都开始针对楚瑶了，张局长的表情也渐渐冷了下去，摆了摆手，轻咳一声道，“首先，小姑娘啊，我要先向你道个歉，都是因为我管教不严，才让你白担了这些骂名，对不起啊。” 第七十六章：剧情翻转 “什么！”听了张子文的话，不光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员工，就连专家组的成员也都震惊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两天晚上，我送儿子去上补习班，没想到这小兔崽子伙同两个好朋友竟然逃课跑到你们海洋馆来探险来了。”看着楚瑶，张子文突然笑了起来，虽然嘴里骂着儿子，可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气恼。 “啊……张局长……你是张博的父亲？！”听到张局长这样一说，楚瑶立刻回想起那几个熊孩子的面孔，姓张……三个小孩子里面，只有张博姓张了，仔细一看，爷俩长得还真是有点像呢，只不过张子文没那么胖而已。 “对，张博就是我儿子，今天中午我儿子跟我说，那天晚上他失足掉到鳄鱼池边的暗河里，是你把他救出来的，我儿子有多重我自己清楚，亏得你这么瘦弱的小丫头能一路把他背去员工休息区上药，这几个孩子没留下心理阴影还能这么开心，楚瑶你功不可没啊，我们做家长的都该谢谢你，这是我要对你说的第一个谢谢。”张局长说的十分诚恳，眼中对楚瑶的欣赏溢于言表，事件大反转让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没有……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千万别这么说，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这样做的。”原本抱着会被挑刺找事儿的心理站在这里，结果却被这么大的领导当面感谢，楚瑶赶紧手足无措的摇摇手，语无伦次的涨红了一张脸。 “哎呦喂，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说楚瑶你也是的，做了好事怎么一开始不说呢，非要等大家都冤枉你了，馆里声誉受损了还在这里倔着。”张子文这样一说，在一边的李康达反应迅速，表情立刻一变，乐呵呵的带着欣赏看向楚瑶，状似埋怨的怪她不早把实情告诉大家。 “她不说的原因是，和这三个孩子有约定，互相保密这件事情，孩子们快期中考试了，怕影响了孩子们的成绩，楚瑶，你的言而有信我非常欣赏，现在有这种宁愿背负着冤枉也能保守秘密坚持本心的年轻人不多了，我相信你不说出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这件事网上炒的沸沸扬扬，你怕影响了孩子们的正常生活吧，宁愿被批评、被炒鱿鱼也要维护孩子们，这是我第二个要对你说的谢谢，和你的高尚品德相比，那几个小兔崽子却没有做到约定，将照片泄露出去，导致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是他们的错误，他们应当承担责任。”接过李康达的话，张局长继续对楚瑶说着，然后转过头来看向韩越道：“有这样的员工，是你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福气，好好珍惜啊，千万不要因为误会伤了员工的心，等儿子期中考试结束，我亲自带着这几个熊孩子来给这个小姑娘送锦旗道谢。” “不用不用！您这样说，让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什么也没做……”楚瑶赶紧摆手，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让她特别不好意思，小脸涨的通红，“那什么……您继续检查吧……” “哈哈哈哈，正是因为检查完了，完全没有问题，我才来和你道谢相认的啊，否则在检查之前就找你道谢，那么因为我的关系，专家组们多少都会加入感情因素，做不到客观公正，我现在就给你们颁发检查合格证书和驯养、展演活动许可证。”说完这话，张子文回头，就见之前为他们做介绍的稍微年轻一些的检查小组成员递上几页纸来，只见张子文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一起来的几个专家也在后面纷纷填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专家正在白鲸池边观察着luck，听闻张子文的话，也站起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皱眉想了想，在张子文耳边低语了片刻。 听了那个老专家的话，张子文点了点头，转头再次看向韩越道：“韩总，我这还有个不情之请，之前只在网上视频里看了楚瑶这个小丫头和动物们的精彩表演，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现场观摩一番？这不算是私开小剧场违反纪律吧？” 对这种海洋馆来说，渔业局、农业局基本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一般情况下还找不到渠道“孝敬讨好”，如今张子文自己提出来想看表演，韩越自然是没有二话，立刻点头答应，大手一挥让楚瑶去做表演准备。 “我……我有点紧张……我还没在这么多领导面前表演过呢……”杨菲正帮楚瑶换着游泳服，楚瑶脸色有点发白，结巴着看着杨菲，手都有点抖起来了。 “傻瓜！网络舆论翻转过来了，今儿又有张局长给你作保，你前途无量啊~有什么好紧张的，你救了他儿子，就算演砸了，他也得给你面子鼓掌喝彩，没什么好紧张的，知道么？你就把他们都当成大地瓜就行了！”将最后的拉链“刷”的一声严丝合缝的拉上，杨菲拍了拍她的脸蛋，接着就把楚瑶推了出去。 咋然被推上台，楚瑶当时就慌了，虽然人不多，可她看着下面明晃晃的几双眼睛被晃得慌慌张张，眼神涣散间，只见luck仰泳的姿势看着她，白鲸特有的天生笑脸的嘴角微扬着，只定定的望着她微笑。一人一白鲸意味不明地对望了一会儿，像是在无声地面授着什么旁人不通的玄机。楚瑶在luck的目光和微笑里奇异地安宁下来，手也不抖了，眼里渐渐生出点光芒，有luck在，自己又有什么好惊慌失措的呢…… 楚瑶刚一上场时那慌张的神情没有逃过在座的各位，几个都是人尖子，自然看得出来这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心里都断定了这姑娘心抖手抖嘴唇抖，这场戏就算没砸也就是个中规中矩，绝无出彩的可能性……可等楚瑶站定之后，那眼神却不知受到了什么鼓励，逐渐坚定愉悦自信起来，只见她一个利落的起手式后，步态惊若游龙，竟是将苏怡菲的舞蹈动作融入到了动物表演中来，她将手稳稳的举在小黑的水池上面，只见小黑突然破水而出，矫健灵活的身躯做出了个极其难得的月牙状动作，随后轻灵的返回水中，紧接着大半个身子又重新露出水面，随着楚瑶两手的手势开始了海豚的舞蹈，就好像楚瑶的十指悬着十根看不见的暗线，拽着小黑进行各种精确动作，这种表演让所有人都啧啧称奇，以前的海豚表演无非是跳圈顶球，从没见过海豚能够做出如此奇异的舞蹈性动作。 就在众人看的入神时，楚瑶一个很酷的收的姿势后，原本跳至半空的小黑突然落入水中，再不露头，紧接着几个轻盈的步伐，楚瑶也一个跳跃跃入了白鲸池中，而至始至终如仰泳般面对着楚瑶的白鲸也一个瞬间沉入水中，紧接着luck顶着楚瑶猛地出现在水面中，一个跳跃后，楚瑶竟然站在了luck宽阔的肚皮上，luck就保持着肚皮朝上的姿势在水中缓慢的游动着，这片滑腻白皙的肚皮，就成了楚瑶的小小舞台，她就在这个舞台上尽情的跳跃着，时不时的随着luck的翻滚，白鲸的后背、头顶、尾鳍……任何地方都可以变成她的舞台，而luck也至始至终表现稳定，使得楚瑶在他的身上仿佛如履平地。 luck与楚瑶的配合在这只有十几个人欣赏的表演厅里兀自惊艳了一把，下了台后，楚瑶第一个见着的人就是苏怡菲，只见苏怡菲嘴角微翘露着一抹类似嘲讽的微笑往她身上抛了块毛巾，这时楚瑶才觉出除了池水，自己额头鼻尖上都以隐隐都是汗珠了，只见她愣愣的拿着毛巾，只问苏怡菲道：“我演的怎么样？砸了么？” “砸？你这是除了潜水，连我的舞蹈都偷学了去，谁敢说你砸了，就是看不起我苏怡菲！我就说你是块苗子，比那几个来找我做主的学了十几年舞蹈的废物丫头强多了！”冷笑一声，苏怡菲走过来狠狠的拍了她肩膀两下，“下个月的表演，我的舞台、海洋隧道、小热带鱼，全借给你了！给我好好演！” “你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真是人才辈出啊……韩总，我觉得，等楚瑶正式表演的时候，找咱们东海电视台给录一段宣传宣传，可以放到东旅游宣传片上了，我作为渔业局局长，国内国外出去考察过的海洋馆没有上百个也有几十个了，这是我看过，最棒的一次表演。”等楚瑶下台后，张子文叹了口气对一边的韩越竖起了大拇指。 “是啊，能和白鲸、海豚配合的如此默契，一个人就是一台戏啊，这个靠机械的训导与惩罚是绝对做不到的，肯定会有极深的情感交流和信任才能做到。”之前与张子文耳语过的专家也佩服的直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欣赏来，“张局长，我觉得我的提议是可行的。” 张子文点了点头，转身直接对韩越说道：“韩总，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专家是从帝都京南大学来的戴立楦教授，主攻海洋动物与人类情感交流互动的研究，最近在研究一个课题，就是海洋动物对人类精神疾病的控制与好转，他已经在国内外多个海洋馆寻找合适的试验对象了，这头白鲸和小海豚是他所见到的最适合用来帮助人类的选择了，你看要不要与京南大学合作下这个项目，这对你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来说也是有利无害的。” 第七十七章：与京南大学的合作项目 “这个……恐怕我得征求下楚瑶的意见，毕竟楚瑶才是这两个演员的实际驯养员，而且，这件事还得征求集团高层的意见。”听了张局长的话，韩越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冷静下来，琢磨片刻斟酌的回答道。 听了韩越的话，张子文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那好，请尽快给我消息吧。”说完这话，就站起身伸出手来要与韩越告辞了。 伸出手与张子文握了握，韩越微笑着道：“三天之内肯定会给您答复的。” “如果可以，到时候我想与楚瑶面对面详谈这个课题。”听了韩越的话，戴立楦教授突然插嘴道。 “自然，楚瑶可是我们这的高材生，当年上的是普林斯顿大学，还一口气读到了博士学位，她当年的导师好像还是心理学界的知名人士克洛林教授……”听了戴教授的话，韩越转过头来笑着对他说道。 “什么？那个姑娘的导师是克洛林？克洛林可是我的师姐啊，只不过我们两个的研究方向不同，所以很久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她竟然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学生流落到这里，真是太有缘分了。”韩越的话刚说完，戴立楦的双眼立刻就睁大了，震惊的无以复加，更是激动的握住了张子文的胳膊，“一定要促成这个合作，师姐的学生我是在信任不过了！我想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被一个书呆子紧紧握住袖子的感觉让张子文心里颇有点复杂，只见他不动声色的将手腕从戴立楦的手中拿出来，微笑着道：“放心吧，我想迪彩集团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宣传方式，更何况京南大学可是咱们国家排名第一的名校，自来都只有你们挑选合作伙伴的，从没见过有人舍得拒绝京南大学啊。” “张局长说的是，迪彩集团自然不是问题，我想楚瑶也绝不会拨了她师叔的面子不是？”见张子文和戴立楦都看向自己，韩越不禁尴尬的笑笑，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有这种与名校沾边的机会，又是如此高大上的理由，简直就是名利兼收，肯定不会反对，他之所以不直接敲定，就是怕问题出在楚瑶身上，楚瑶当时退学来到这里当驯养师，不知对重回研究方向有没有抵触心理。 打发走了专家组，韩越扭头就到换洗间的外间去等楚瑶了。 冲洗掉身上咸涩的池水后，楚瑶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正好看到了在外间坐着的韩越，见到韩越，楚瑶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显然还没从刚才成功的演出中恢复过来，带着小小的嘚瑟和开心道：“韩总，刚才的表演怎么样？” “太迷人了！瑶瑶你真是每次都能让我刮目相看！就像是挖不尽的宝藏，总有惊喜在等着我，我觉得我要为你而倾倒了……”见楚瑶那一抹调皮的小微笑以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韩越半是迷恋半是演戏的说道，自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韩越是越看楚瑶越觉得这个姑娘美好，恨不能立刻将她拿下。“听你哥说，你在国外念的是心理学，你知道戴立楦教授么？” “京南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听说主攻精神疾病，像是抑郁症啊、创伤后应激障碍啊这一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眨巴眨巴眼睛，楚瑶好奇的问道。 “今天的专家组有一个教授就是戴立楦教授，他近期在做一个课题，就是想利用海洋动物来治疗人类的某些精神疾病……他相中了luck和小黑，想要将你和luck、小黑纳入他的研究小组，据说这个课题已经很成熟了，就差一个能够让他满意的海洋动物了，这次跟着来，就是物色海洋动物的，你怎么看？对这个课题有没有兴趣？”韩越一边看着楚瑶，一边将她滑落到眼前的一缕湿发轻轻梳理到耳后，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楚瑶的脸蛋。 这个动作稍显暧昧，特别是他夹杂着香烟味道带着热度的手指擦过脸蛋，让原本还在思索间的楚瑶本能猛地往后一躲，楚瑶的手半空中僵住，情形立刻变得有些尴尬。 “额……”看着眼前僵住的手指，楚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咧嘴傻笑起来。 “有兴趣么？”韩越将手收回，像是没发生过这一幕般继续问道。 “这个需要luck和小黑进行什么特殊的培训吗？我可以同戴教授见面详谈下这个课题吗？毕竟我不确定luck和小黑的性格是否真的合适做动物安抚员。”见韩越一副没发生什么的样子，楚瑶不禁也觉得自己有些敏感了，下意识的看了看地板掩盖住自己的尴尬，将心绪转移到正在讨论的话题上来。 “这是自然，戴教授也有这个意思，想和你详谈下具体情况，我今天下午去集团汇报检查结果和与京南大学的合作意愿，看高层怎么个意思，你也做好准备，既然内审检查都没有问题，那么我们想把新节目提前，你只有一晚上的准备时间，明天将会赶制出大型海报和流动性广告，你的节目要上马了。我们打算利用你的新节目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改一改前一阵子海洋馆的低迷人气。”韩越看着楚瑶，越看越觉得自己捡到宝了，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依，万万没想到，本以为这次要栽个大跟头，却神奇的转危为安，还得到了与京南大学合作的机会，如果真的合作成功了，那么自己这个海洋馆的档次可就又更上一层楼了。 “这么快？！我还没在新表演场地适应呢……让我再练几天吧……”虽然刚才的表演给楚瑶增加了信心，可一想到自己的节目这么快就要上马，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略带着哀求的看着韩越。 “不用练了，表演的非常成功，我相信这次的表演会给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带来新的面貌，你与luck和小黑的合作只要观众看了，只要带着眼睛和脑子的，就再说不出咱们馆里虐待动物的话了。”韩越大手一挥，丝毫不把楚瑶内心忐忑放在心上，对楚瑶充满了信心，“反正现在所有表演都暂停了，今天下午和晚上，直接去新场地适应环境吧，不要有心理压力，相信自己就好了。” “好……那我同怡菲姐商量商量，晚上就去适应下……”见韩越已然决定了，楚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点了点头。 下午楚瑶婉拒了大家一同去吃饭的邀请，独自待在表演厅，看着水池中的luck止不住的微笑，luck也看着她，很多时候luck都不太明白人类在想些什么，他歪歪脑袋，楚瑶心中想如果他化成人形歪歪脑袋思考，肯定帅爆了，可现在这个白白胖胖的形状歪歪脑袋，简直又要萌翻了，luck一个猛子扎过来，从楚瑶身边冒出来时已经是人形了，他喜欢变成人形待在楚瑶身边，这样能显得两人更加般配一些，他迟疑了一下，用手附在楚瑶的脸蛋上，微凉的触觉，让楚瑶因为看着他精壮的胸膛而微微泛红发热的脸蛋逐渐降温，非常舒服，楚瑶不禁小猫儿一样不自觉的就用脸蛋去摩挲luck的手掌，她现在已经非常适应luck的突然变身了。 luck的长相并不无害，那银白色的长发，苍白的眼眸和冰冷的气息都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感，是一种领地意识和攻击性很强的物种，可他在楚瑶这边却一直小心翼翼的收敛着自己的负面情绪，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无意义的随着洋流漂浮，可是他现在好像知道了，他活着的意义就是找到楚瑶，并且，不让楚瑶离开自己。“我不想他碰你。”luck半浮在水中看着楚瑶说道，虽然很多时候他都不了解人类，可白鲸赋予他的敏感让他潜意识里将韩越当做了情敌般的存在，按照大自然的法则，他应当与韩越决斗，胜者拥有交配权，可他不想让楚瑶为难。 “只有你能碰我……”看着luck的眼睛，楚瑶低声呢喃，双眼中的愉悦感染了luck，让luck 冷凝的脸色如冰山般融化，这应当就是爱情了，楚瑶不知道除了爱情，还有什么感情能让她这样发自肺腑的愉悦，这是错误的感情，畸形的感情是没有好结果的，哦天哪，这是多么愚昧无知又固步自封的老观念，自己当初的犹豫真是太傻了。 第七十八章：表演成功 “韩总，我不赞成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引进海洋动物治疗试验计划。”李康达推门而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听说过戴立楦教授的这个试验理念，让患有心理疾病的孩子在与海洋动物相处的过程中释放压力，感受爱，重新建立信任与温暖……我是个大老粗，我不懂那么多的科学名词，我只知道，咱们迪彩集团建立海洋馆，赚钱才是第一要务，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简直就是浪费人力物力末本倒置，而且，孩子和动物是最不可控的了，你能保证过程中不会出现意外？不管是动物还是孩子，只要一个出现意外，对咱们海洋馆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京南大学和戴立楦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了，让咱们怎么办？让那些投入了无数金钱的股东怎么办？” “李总，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财团，赚钱很重要，但企业文化同样重要，如果只追求经济利益而忽视了企业文化和经商理念，那么这家公司是开不长久的，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下一步的发展计划就是励志发展成为一个人与动物和谐相处、普及海洋动物保护知识、提高全社会环保意识，促进水生野生东南网保护事业发展的教育园地，现在一个大好机会摆在面前，我是不可能放弃的。”坐在沙发椅上，韩越并没有起身，今早还在为能不能继续留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而绞尽脑汁，风水轮流转，现在却轮到李康达来苦恼了，相信今天下午的测评内审结果迪彩总部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个位置自己不光能坐下去，还能够坐的很稳，那么，之前一直与自己唱反调的李康达可就待不住了。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海洋世界下一步发展计划是什么？”听到韩越说出下一步的发展规划，李康达不禁皱眉反问道，“什么时候开会确定的？” “袄，是我刚定下来的，现在通知你一声，你该知道，李副总，在我面前，你有知情权，但没有决定权。”微笑着摇摇头，韩越很享受的眯起眼睛傲慢的看着李康达道。 “好……好啊韩总，真是从长江后浪推前浪，只希望你不要乐极生悲，孩子和动物在一起……呵呵，这里面不可控的事儿多着呢，别把自己作死了。”咬着牙点点头，李康达愤怒的转身就往自己办公室里走去。 “李总！楚瑶那个小丫头命太好了！怎么会这样啊！随随便便救个人还能救到张局长家的公子！怎么办啊，她是不是又不会被开除了！”李康达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刘欢欢正站在他办公室的空地上无头苍蝇般的乱晃，见自己进来，立刻跑了上来焦急的询问着。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当驯养员多少年了！今天却让这么个小丫头出尽风头！我这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人都能看出来，她的演出比你的要精彩的多！”现在的李康达看着刘欢欢这副胸大无脑的样子就是一阵火大，不由关上门冲着她低吼起来，“你上班时间到我这里来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有什么关系吗！” 第一次被李康达这样吼，刘欢欢当即愣住了，半天才咬了咬下唇冷静下来，“你怪我？你有什么脸怪我？哪次计划不是你来敲定，每次都信誓旦旦能给她找麻烦，可结果呢？哼，自己没本事，就别推到我身上来！” 坐在办公椅上，李康达看着刘欢欢一副要撕破脸的模样，眼珠一转，暂时还舍不得放弃这个枪，也不至于将她得罪死，不由揉了揉太阳穴道，“好啦，我今天也累坏了，是我失言了，你不要生气嘛，我这么疼你，怎么会怪你呢……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了，咱们不要自乱了阵脚。” 李康达放软了语气，刘欢欢也不是真的傻子，自然知道和李康达闹翻了自己也捞不着好处，停顿片刻走到李康达的身后，伸出手来轻轻放在他的双肩上揉按起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不是太过着急了么……楚瑶现在风头正健，又有韩总做她的后盾，现在又有京南大学的试验项目找她合作，我怕她接下去就要取代我的位置了，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啊……” “你放心吧，有我在呢，虽然不是一把手，但把你保下来还是做得到的，至于那个合作项目，哼，没准就是咱们下一次的机会呢，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蛰伏起来，盯紧了他们，早晚能找到他们的纰漏。”李康达反手轻轻拍了拍刘欢欢的手，然后握在手里暧昧的捏了捏，一双小眼睛从怂拉的眼皮里透出恶毒的精光。 本身就对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有利，再加上韩越的一力支持，与京南大学的合作项目果然很快就被迪彩集团高层商讨通过了，与此同时，楚瑶的演出也大获成功，这是第一次放白鲸和海豚进入海底隧道，与小热带鱼共舞，多种类水生动物齐聚一堂，还有苏怡菲这个助演也给整场节目增色不少，本来苏怡菲是不想掺和进来的，可是看着这么大的白鲸直接就进入了海底隧道和表演区，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生怕这白鲸一个不小心张张嘴就把她的小热带鱼给吸进去，于是硬着头皮跟着跳下水，做为互鱼使者，跟着表演了一场。 下得台来，刚从水里出来楚瑶就听到了雷鸣般的掌声，孩子们和大人的眼里都是满满的惊艳和激动，心里炸开了花儿一般迸出狂喜，眼睛里却哭了出来。从她身边走过的苏怡菲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一步一步跺到她的面前，狠狠拍了下她的肩膀，怪腔怪掉道：“楚老板~~您成角啦！” “讨厌！”不好意思的摸摸眼泪，楚瑶破涕而笑，揉搡了苏怡菲一把，直接将她推得撞到了身后一个男人身上。 “哎呀！”苏怡菲差点摔倒，只见那男人伸手扶住苏怡菲的肩膀，礼貌的对两人点点头，并没有多看一眼就迈步走了过去。 “没事吧怡菲姐！”连忙拽过苏怡菲，楚瑶对自己劲儿使大了深表抱歉，可却发现苏怡菲扭头看着那男人的背影发起呆来。 “嗨！这是怎么了？”用手在苏怡菲的眼前晃了晃，楚瑶好奇的问道。 “袄，没什么……你看刚才那个男的了么？”苏怡菲缓过神来，看着楚瑶愣愣的问道。 “没有啊……我光关注你了，那个男的有问题么？对！他没穿工作服！这是后台啊，不让游客进来的，他是新来的？”楚瑶听了苏怡菲的话，仔细回想起来，半晌也只回忆起这男人好像没有穿工装。 “不是……哎算了，可能是我眼花了……”摇了摇头，看着不明所以的楚瑶，苏怡菲岔开话题取笑道：“你和luck配合还真是默契呢，那情意绵绵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来。” “是啊，我俩就是情侣嘛……”耸耸肩，楚瑶半真半假的说着，“就兴你和小热带鱼当情侣，不兴我找个白鲸当情侣啊？” 听了楚瑶的话，苏怡菲这次却沉默了，半晌后虽然笑着，表情却有些落寞，“其实我心里也明白，阿天已经去天堂了，怎么会化身成为小热带鱼守护在我身边呢……都是我自己骗自己的遐想罢了，可是人活着，总是要找点寄托的，如果我不自己骗自己，那几年怎么能走的出来……所以啊，戴教授的那个课题，我觉得真的挺好的，这些海洋动物可能是因为生活在广阔无垠的大海里，所以心胸也是如此宽广，能够包容一切，在它们的陪伴下，再多的心里创伤，都会逐渐愈合的。” “如果能够帮到更多的人，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去了解并爱上这些海中的小精灵们，对这些动物们有利的事情，我自然是愿意去做的……”楚瑶微笑着点点头，“希望这些小精灵最后都能化身成为守护天使，守护在每一个心灵受到创伤的孩子身后。” “楚瑶！刘秘书电话，让你半个小时后去会客室，戴立楦教授在那等你。”一个同事从办公室里冲着外面喊道。 “哎！知道啦！”听了同事的话，楚瑶赶紧往更衣室里窜，“先不和你说啦，我得赶紧收拾收拾~这是我从未蒙面的师叔呀~我可得给他留个好印象。” “……”看楚瑶风风火火的样子，苏怡菲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随后又盯着刚才那男人离去的方向皱起了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七十九章：治疗试验对象 “怎么样震霆？那头白鲸温顺不温顺？楚瑶虽然是个新手，但她对海洋动物的驾驭能力绝对是这个。”韩越伸出大拇指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比划了比划，而这个男人正是之前扶住苏怡菲的男人。“而且楚瑶本身就是普林斯顿大学心理学的高材生，你放心把小鱼交给她，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可是我听说她并未取得博士学位。”被唤作震霆的男人丝毫没有被韩越的话打消疑虑，只见他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质疑，“看表演，楚瑶和这些海洋动物的确默契十足，但你知道的，人心理动态十分复杂，小鱼已经是这种状态了，我很怕她在受到刺激……” “震霆，楚瑶离开普林斯顿大学并不是因为成绩不够优秀，而是因为她对海洋生物的热爱，这样说吧，楚瑶已经是所有驯养师里面心理学最好的，心理学里面驯养动物最好的了，我知道你的疑虑，你是不是觉得楚瑶是楚氏集团的千金，所以对这些富家小姐没什么好印象，不敢相信？刚才的表演你也看了，不下功夫，能达到这种成绩么？戴立楦教授一直是小鱼的心理医生，并且在戴教授的游说下愿意尝试这种疗法，说明你对戴教授应该是信任的吧，戴教授从这么多人和动物中选中了楚瑶和luck，就足以说明他对楚瑶的信任，并且你也说了，小鱼已经是这种状态了，我估计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 耸耸肩，韩越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再次看向于震霆，这个不到40岁正当壮年的互联网奇才在谈判做生意上从来没有这样犹疑不决磨磨唧唧过，只要事关到他的独生女儿，简直就是父爱泛滥…… “你别介意，雯雯走的早，她就给我留下了小鱼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我绝不能让她在受到任何伤害了，如果能治好她的病，就算让我把所有资产全部捐掉，我也不会心疼的。”好像听到了韩越心中的腹诽，于震霆并不生气，只是很平静的说着。 “那是自然，那场大海啸夺走了太多人的性命……”听于震霆说起前妻，韩越也不禁沉默了，片刻后道：“现在楚瑶应该和戴教授在一起，要不一起坐下谈谈吧，来，去会客室。” 楚瑶推开会客室大门时，只见一个五十多岁带着黑框眼镜穿着白衬衫黑色裤子的斯文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表演的宣传海报，心里就已经有数了，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师叔戴立楦教授。 “师叔……”敲敲门，楚瑶微笑着走到戴立楦面前，就见戴立楦右手捏着眼睛框架，好像拿着放大镜一般，从下往上的打量着楚瑶。 “楚瑶啊！我昨天晚上同师姐联系过了，她可在我这一顿夸你呢，说你如果坚持跟她学下去，前途不可限量啊，成就肯定能超过她……”确定是楚瑶后，戴教授微笑起来，指着身边的座椅让她坐下，笑呵呵的与她攀谈起来。 在学术界，师门和派系是很重要的传承方式，所以攀亲带故的叫起来要比硬邦邦的直呼其名更拉近距离，楚瑶顺着戴教授的意思坐在他的身边，笑着道：“是老师抬举我了，主要是您这一辈太厉害了，我一看，这辈子是无法超越了，就只好另辟蹊径打算当个华国第一驯养师了。” “哈哈哈，你当驯养师好啊，如果你不当驯养师，我可能还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选来辅助我完成这个课题呢，我有预感，我的理论能不能得到证实，关键就在你身上。”用手指了指楚瑶的鼻尖，戴教授觉得楚瑶古灵精怪的脾气很是对胃口。 “您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觉得啊，关键不在我身上，在luck身上才对！我听韩总说，您可是先相中的luck，才捎带着愿意带上我的。”楚瑶心里很清楚一定是luck的表现征服了戴教授，其后才关注到自己这个小师侄，于是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赞美。 “是，luck有灵性，我之前同海洋生物学家研究过一阵子白鲸，文献资料上记载着，某些白鲸身上有一种共情能力，这种能力非常少见，却也非常厉害，它能让周边人、物受到它所想要的情绪所感染，我觉的luck就有这种能力，我国内外走了这么多海洋馆，也曾亲自下海去寻找过，可luck是唯一一个我觉得会有这种能力的白鲸，如果是真的，关于文献资料的记载就有了事实依据，并且还能将这种能力运用到医学领域，这将是一个很大的历史性的突破。”冲着楚瑶点点头，戴教授越说越激动，看着楚瑶的眼睛里都冒着精光。 曾经也在学术界待过的楚瑶深知这些学界教授的痴劲儿，于是微笑着点点头，“即便不能造福人类，可以挽救一两个小朋友的心里创伤也是值得的呀，师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 楚瑶正说着，会客厅的门突然又开了，只见韩越引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只见这个男人身材壮硕，肤色略黑，看起来年龄不大却隐隐有了法令纹，给人一种十分严肃的感觉，“戴教授。”韩越先是对戴立楦点了点头，再将视线转到楚瑶的身上道：“瑶瑶，这是于震霆，咱们华国知名的门户网站寻百论坛的ceo，他的女儿就是戴教授的病人，他们也是这次课题的第一个治疗对象，可能一段时间内，需要你陪伴着他的女儿了。” “戴老师。”这个男人走上前来，与戴立楦教授握了握手。 “小鱼儿这一阵子怎么样？我有一个多月没见她了。”与于震霆握了握手，戴立楦关切的询问着于震霆女儿的病情。 “配合药物治疗，虽然偶尔还会出现自残举动，但很明显症状减轻了，您看是否按照这个法子继续下去，小鱼儿的病情会不会渐渐好起来？”自家女儿病情有所好转，于震霆对戴教授尊敬有加，好像在这个治疗方案上抱有极大的希望。 “袄，这个药物治疗啊，只能是暂时缓解她的紧张情绪，对实际病情并没有实际效果，一旦断药，还是会和之前一样的，并且这个药也不适合长期服用、大剂量服用，小鱼儿太小了，会让她对药物产生依赖性和抗药性较强，对心肝肾功能有一定的损害，还会让她大脑反应迟钝，言语迟缓，呆滞，发胖，心率不齐，嗜睡，内分泌失调，总体来说是弊大于利的，震霆啊，小鱼儿在我这治疗了快两年了，我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来看，这也是我把她列为这个课题的第一个实验对象的原因，我希望她能够尽快走出来……”听于震霆的话，戴立楦就知道他对自己女儿参与到这个课题里来还抱有一些疑虑和不放心，于是耐心的和他解释着。 “可是小鱼就是因为海难才……她现在一靠近水边就歇斯底里不能自控……我很怕她受到刺激，我不忍心……”于震霆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自家女儿犯病时的模样，刚毅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这是一个打破重建的过程，你要狠得下心来，不面对某些事情，她永远待在自己建立的堡垒里，无法从内心中走出来。”戴立楦摇摇头，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显然也是想起了于震霆女儿的状态，“哦对了，震霆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姑娘，这是我的师侄，也是这个课题的主要执行人之一，小鱼儿将会有很大一部分时间与她在一起。” 于震霆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的重新看向戴立楦道：“戴老师，我十分认可楚瑶小姐的驯养能力，可是，小鱼毕竟是个病人……把小鱼交给一个驯养师是否有些草率……可不可以由您亲自带着小鱼适应这个过程……” “震霆啊，我记得您找我给小鱼进行治疗之前，曾经去美国拜访过我的师姐克洛林教授，她在世界心理学界的地位至今无人可以撼动，只可惜她醉心于研究已经很久不收病人了。”看着于震霆，戴立楦突然提起了两年前的事情。 “是的……”不知戴教授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于震霆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这位楚瑶姑娘，就是克洛林教授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要不是她改变了兴趣，爱上了驯养师这个职业，现在肯定也是个极有成就的心理学专家了。”戴立楦微笑着拍了拍楚瑶的肩膀，十分自信的看向于震霆，“放心把小鱼儿交给楚瑶吧，别看她年轻，在专业领域可不是以年龄论高低的。” “这位是克洛林教授的高徒？”听了戴教授的话，于震霆一直不太信任的态度终于发生了转变，只见他有些震惊的看着楚瑶，半晌伸出手来道：“楚小姐，失敬失敬，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女就拜托给您了。” 第八十章：可怜的小鱼儿 被两人说的云里雾里的楚瑶有些迷茫的与于震霆握了握手，感觉自己好像被师叔卖掉了，赶紧看向戴立楦道：“师叔……于先生的女儿是什么情况呀？” “ptsd。”戴立楦将眼镜拿下来用衣角擦了擦，重新带上个，轻轻吐出这个单词来。 “ptsd？”楚瑶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ptsd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这种伤害多出自于退伍军人或者政局极其不稳定的地区，在华国还很少出现这种病例，并且看起来于震霆出身教养也不会是经历过那些残忍场景的人，通过刚才观察，他对女儿的态度也不太像会让女儿受到那种刺激的样子…… “是的，我姑娘叫于晓鱼，她母亲给她取得名字，通过名字你就能知道，她母亲是一个非常热爱海洋的女人，她很柔弱、温和，喜欢大海，海岛，我们夫妻感情很好，两年前她母亲制定好了度假计划，我们一家三口一同去圣多利海岛，可是我因为公司有事，临时取消了旅游计划，只将她们母女俩送上了飞机。”说道这，于震霆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悲伤后悔，似乎直到现在还不能原谅自己，“她们娘俩到了海岛，坐游艇出海…那场印度洋海啸波及到了圣多利……她们遇到了海难，船翻了，雯雯水性很好的，她就那么托着小鱼，一直托着，整整三天，她那么柔弱，平常连一桶水都提不动的女人……最后小鱼被海洋救生队找到了，获救了，可是雯雯却沉下去了，再也没浮上来，到现在尸体也没有找到……在他们母女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出现……” “她看着她妈妈沉下去的么？”随着于震霆的描述，楚瑶的心也揪在了一起，茫茫大海上只有母女两人，小鱼的妈妈当时得有多么无助，而看着她妈妈沉入海底的小鱼得有多么恐惧多么悲伤，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小鱼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也是能理解的了。 “是的，从那以后，小鱼就经常在晚上做噩梦、哭喊、惊醒，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前她是个十分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会弹钢琴，喜欢跳舞，但从圣多利岛回来后，她总是躲在屋子里不愿意出门，不愿意去参加任何群体活动，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旅游，甚至看动画片和吃蛋糕零食都没有办法让她高兴起来，偶尔见到陌生人，她还会显得十分警惕，浑身都绷紧了，此外她还变得暴躁、易怒，有一次震霆从外面回来，看到小鱼将自己洋娃娃的脑袋往马桶里按才察觉到自己姑娘可能精神出现了问题，再后来，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出现就会挑动小鱼的敏感神经，使她变得歇斯底里，疯狂的攻击他人或自残，到了这时候，震霆终于决定面对现实，将小鱼带到了我的面前，可很多心里急救措施对小鱼来说好像都不是很合适，病情一直在反复……于是我想出了情绪脱敏和心理重整的治疗方案，现在国际上大量实证研究证明，情绪脱敏和心理重整对于儿童的ptsd治疗均有良好的效果，对于她的心里重整，让她接触海洋，是最好的方式了……”接过于震霆的话头，戴立楦将于晓鱼的病情同楚瑶大致讲述了一下。 “那经过一年治疗……现在小鱼的情况？”这种精神疾病的治疗方式楚瑶在读博时曾与克洛林老师进行过深入研究，一年的干预治疗应该会对孩子或多或少产生一些影响。 “为防止她越加暴力，我现在一直在用药物控制她的病情，一般情况下不会在伤害他人了……楚瑶，明天你去她家里看看她，最好能让她接受你的出现，将她带到海洋馆来。”戴立楦拿起一摞课题资料交给楚瑶道，“你看看这些资料，这是我针对小鱼儿整理出来的治疗方案，先让她接受你，信任你，然后再由luck出马，对了，你还要在训练训练luck，千万不能让luck对她有敌意，这种有心里创伤又敏感的小姑娘对动物的情绪是非常敏感的，最好能让她通过luck不再畏惧水。” “是的，自从出事之后，小鱼儿再也不能见到大片的水了，见到了总是会歇斯底里的发病，就连洗澡都得淋浴，不能使用浴缸。”于震霆听了戴立楦的话，也看向楚瑶，点头道。 “好的……我今晚看资料，明天上午去您家看看小鱼儿，对了韩总，我还想向您要个人，我想请苏怡菲也参与进来这个项目，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她的性格适合么？我觉得她好像多少也有点心理疾病似的。”听到楚瑶这样说，韩越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起苏怡菲那个毒舌和那张到哪儿都带着嘲讽的冷脸，不由的犹豫起来，生怕造成反效果。 “我觉得，也是时候让她从男友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她不能一直自欺欺人下去，而且，我感觉她也已经有想自己走出来的心思了。”点点头，楚瑶自信的笑着，“特别是现在又有戴教授在，如果能帮到怡菲姐，那就再好不过了，病人之间嘛，自然更容易沟通，而且同病相怜的道理，怡菲姐不会对小鱼儿太过冷漠的。” “戴教授……你看？”韩越见楚瑶这样说，转头看向戴立楦，询问他的意见。 “可以，具体执行，听 楚瑶的就好，我相信她的专业能力。”区别于韩越和于震霆的犹疑，戴立楦倒是对楚瑶给予了百分百的信任。 “谢谢师叔！”笑着看向师叔，楚瑶知道他能这样信任自己，肯定和自己的导师克洛林教授对她的高度评价有着很大的关系，心里也感激着他给予自己如此大的自由。 当楚瑶再次回到表演厅的时候，白鲸luck已经被重新引游回了白鲸池中，坐在白鲸池边，楚瑶一字一句的小声念着戴立楦交给自己的那一摞课题资料和具体执行计划，别人看来她是在悄声学习，可她自己知道自己这是在念给luck听，念半晌还要扭头看看luck，看他是否在认真听讲。 luck静静的靠在楚瑶身边，说实话，他连人类稍复杂一点的情绪波动都感到不解，更别说这种精神疾病了，不过不管能不能听懂，只要靠在楚瑶身边，听着她的声音，对luck来说都是非常享受的事情，袄对了，现在他好像爱上了表演，可以同楚瑶在水中贴在一起，互相磨蹭着肌肤，好似融为一体一般的感觉很棒，当然，如果没有观众就更好了，所以他还是更期待晚上…… 口干舌燥的讲了半天，楚瑶回头看看luck，只见他微眯着眼睛很是放松的在自己身边，这让楚瑶瞬间想到了上学时期不爱学习在课堂上补觉的坏孩子，不禁伸出手来猛地将luck露出水面的大脑袋给压进了水里。 猛地被按进了水里，luck半晌浮上来，突然从嘴里吐出一股水柱直接喷到楚瑶脸上，欢乐的游得远了点，微笑着看着楚瑶，楚瑶知道他这表现是想让自己下水和他玩了……可是自己还有这么多资料没有讲给他听…… “你有没有听懂啊？”将资料放在一边，楚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到了白鲸的身边，拽着他的侧鳍小声问道。 luck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黑黑的眼珠无辜的瞪得圆圆的，随后突然沉下去，用嘴吻顶着楚瑶在水中欢快的游了起来。 “哎！我还没说完呢！”被顶着转了两圈，楚瑶已然是头晕眼花，随即放弃了做luck的老师，反正到时候需要做什么，她现交给他就好了……luck还从来没有出过岔子，想通了这点，楚瑶也就抛开了那些课题啊、资料啊，反手抱过白鲸与他在水中开心的嬉戏起来。 “安全距离安全距离！安全区域楚瑶！”见楚瑶和白鲸游得越来越远，路过的阿祥连忙拍拍手示意楚瑶已经离开安全区域了。 从水中钻出来，一边被luck用巨大的身躯往水池中央推，楚瑶一边咯咯笑着道：“放心吧祥哥！没有事的！luck在同我玩呢。”在同luck腻在一起的时候，楚瑶也有一种感觉，他总是想将自己尽可能的往离岸远的地方推送，楚瑶不在的时候，luck又会保持着刚进馆时那种谁也不理什么也不吃的高冷态度，luck不喜欢人类，这是楚瑶能够明显感受到的情绪，也许两个不同物种要想互相建立信任，是需要很长一段磨合期的…… 第八十一章：冤家 “怡菲姐，陪我去一趟嘛~~”很少见的，今晚楚瑶没有加班，而是将苏怡菲邀请到了东海极地海洋世界附近的咖啡厅，正殷勤的说着什么。 “哼，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教你舞蹈教你潜水，我喝你一杯咖啡也不算占你便宜，别想用这个收买我，哄小孩什么的，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特别是那种一听就有问题的熊孩子，我才没有那个耐心去哄。”冷笑一声，苏怡菲将咖啡杯拿起来轻轻抿了一口，斜眼看着楚瑶一脸哀求的样子毫不动容。 “怡菲姐，人家不是什么熊孩子啊，那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很可怜的，再说了，也不用你去哄嘛，你就带着小热带鱼去看看……”楚瑶双手合十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抬眼看着苏怡菲，对她的断然拒绝毫不毫不气馁。 “袄，原来不是熊孩子，是精神病啊……那我就更不去了。”将咖啡杯放下，苏怡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耸耸肩，随后看着楚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教育她道：“她爹是谁啊？她爹是于震霆啊，你知道于震霆是哪儿的ceo么？是寻百论坛的ceo啊，寻百论坛和咱们东海城市论坛可不一样，那可是全国互联网门户啊，这事儿办好了还好说，办不好的话，你的名字被她爹挂到寻百上晒两天，可就全国出名了，怎么，好日子刚过了没两天，又想找事儿了？你就不能安分安分？非得挑战这种高难度？非要把自己作到臭名远扬才行么？” “怡菲姐，小鱼儿也是当年那场大海啸的受害者……她和她妈妈出海，遇到海难了，她妈妈在海里拖着她整整三天，她获救了，她妈妈却永远沉下去了……我不想她永远沉浸在那种悲伤中走不出来你知道么？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我顶多自怨自艾，自伤自怜一下，可是她呢，她会不会好愧疚好愧疚，觉得是自己才造成的妈妈的死亡……她才6岁，人生刚刚开始，她不应该承受这些，这些对她来说太沉重了，我想要她能够开开心心的去上课，我不想那个伟大母亲的灵魂不得安息。”楚瑶看着苏怡菲，双眉紧紧皱在一起，像是能够深切体会小鱼儿痛苦的内心，“她不能见太多的水，可是……她可以见到小鱼在水里游啊，你只要带着少少的美丽的小鱼，让她慢慢接触……” “瑶瑶，世界上悲惨的人太多了，你救不过来的，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以前是学医的了，医者仁心，果然没错，但是你要量力而为，并不是所有人你都能救的，你体验过失去至亲的痛苦，我也体验过失去至亲的痛苦，这种感觉并不是随便谁就能开解的了的。”见楚瑶说的如此发自肺腑，苏怡菲也无法继续毒舌下去了，以闺蜜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劝解着她，“这根本和你没有关系，你现在事业顺风顺水，表演大获成功，眼看着就可以取代刘欢欢爬到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第一驯养师的位置上了，根本不需要掺和到这一摊破事儿里去。” “怡菲姐，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什么第一驯养师，就像你的目标也从来就不是什么东海第一美人鱼一样，如果真的是为名为利，你不会离开常春藤，我也不会离开普林斯顿，我爱大海，听说你的男朋友也爱大海，我想，你的内心深处也是爱着大海的，否则这种高强度的水中工作谁也不会一干好几年，我一直坚信，爱大海的人一定有着大海一般的意志与胸怀，一定有着大海般的包容与博爱，它养活了21万种海洋生物，人类从水中爬出来学会直立行走，热爱大海的人是不会见死不救的，你说呢？如果现在坐在这边的是你的男朋友，那么我相信他肯定会愿意帮忙的……”轻轻摇了摇头，楚瑶看着苏怡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笃定的语气好像她见过苏怡菲的男友一般那么肯定。 “。…。。你说的我，无言以对，对，没错，阿天就是这么傻，天天笑的像个白痴，谁有困难他都会第一个出现，奥对了，别加上我，我没那么爱大海，你和阿天真的很像，你们热爱大海的人可能都这么傻，头脑简单，只会凭冲动做事，比当事人还热心，从不考虑后果，好像任何困难都打不倒你们，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人，冷漠、自私、利己……是不是我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你们这样的性格打动？”挑挑眉，苏怡菲用手背支着下巴冲着楚瑶眨巴眨巴眼睛。 “不，真正冷漠、自私、利己的人不会轻易被谁打动或者感染，你每次无可奈何的包容与帮助，实际上都只归结于你外冷内热的性格，就像这次，你已经动摇了不是么？”自信的笑了起来，楚瑶知道苏怡菲软下语气就说明她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只不过还强撑着面子不愿意松口而已。 “别误会，我是怕你明天单独去于震霆家，万一他家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他在欺负你，我是去护驾的。”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其实当楚瑶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拒绝不了，既然她把阿天都搬出来了，自己也就别在嘴硬了。 “怡菲姐，你这样，我觉得自己好有罪恶感呀，感觉总是在欺负你怎么办？”楚瑶看苏怡菲这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忍不住弯着嘴角傻乐，好像欺负这种看似高冷的人，看她们无可奈何的样子，特别有满足感和成就感。 “哼。”冷哼一声，苏怡菲表示懒得理这个死丫头，对了，她那种说服了自己之后窃喜的小表情和阿天都很像…… 第二天一早，楚瑶拽着苏怡菲就出发了，苏怡菲的手中还拎着一个非常高级的全封闭式小热带鱼水族箱，里面放着一只张牙舞爪像是个鲜艳的红色绣球一般的小鱼。 于震霆带着女儿住在东海市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里，总统套间和大别墅一般奢华，这也就是苏怡菲和楚瑶都见识多广，才没露出乡巴佬一样的表情，于震霆很客气的将两人请进客厅，“喝点什么？” 苏怡菲一边将小水族箱放在茶几上一边头也不抬的道：“纯净水，谢谢。” 关上门，于震霆回头，正好看到苏怡菲将滑落在脸侧的头发缕到耳后，“。…。。” “怎么？没有么？”没等到回应，苏怡菲和楚瑶疑惑的转过头来，正看到于震霆有些震惊的表情，不由挑了挑眉，“于总？” “袄……不好意思，我可能眼花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于震霆捏了捏鼻梁，“可能昨晚加班太晚了，精神有些恍惚，差点把你错认成我妻子了……真得挺像的……也许小鱼儿真的会喜欢你。” “于总……你这个搭讪手段也太老土了吧……”楚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于震霆，好像才发现这个冷漠稳重的男人竟然还有如此油滑的一面。 “……”听了楚瑶的话，于震霆的面目表情更加不自然了，些许扭曲的看着两人道：“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你们或许误会了……” “恩，我们知道，于总这么大一总裁，怎么会看上我们这样的人呢。”接过于震霆的话，苏怡菲也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话里带刺的平铺直叙着，“放心吧，我们不会误会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觉得自己好像越解释越解释不明白，于震霆看着苏怡菲，表情渐渐有些龟裂的迹象，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咄咄逼人的女人了，如果不是女儿的病情需要她，自己才不会和她废话这么多。 “怡菲姐……”楚瑶也觉得苏怡菲有些太不给面子了，不由得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干嘛？”瞥了楚瑶一眼，苏怡菲转过头来看向于总，突然微微笑了起来：“于总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啊？不瞒于总，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差点把你错认成我死去的男朋友。” “。…。。这难道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么？”于震霆听了苏怡菲的话，皱眉仔细思考起来，半晌也没想起来自己和这个牙尖嘴利的毒舌女人还有过什么接触。 “于总自然是贵人多忘事，我长得像您死去的妻子，您又长得像我死去的男朋友，这还真是缘分，不过也无所谓了，缘分也仅此而已。”苏怡菲自然知道于震霆就是昨天她被楚瑶怂了一把装上的那个男人，当时一个背影让她差点失态，不过接触到真人后，发现他和阿天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阿天太阳光了，可这个于震霆却阴郁的让人不爽。 “那还真是有缘了……”不清楚苏怡菲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于震霆并不想让话题在他去世的妻子身上没完没了，又不想再敷衍这个女人了，于是随意的点点头就看向了楚瑶，“楚瑶姑娘，小鱼儿现在在屋里，你看是把她请出来还是？” 第八十二章：初遇于晓鱼 “咱们一起进屋将她请出来吧，第一次见面，应当在有家长的情况下进行，对她来说我们都是陌生人，有个信任的人在场，应该会让她不那么紧张。”楚瑶想了想，站了起来，顺便拿起那个封闭的小水族箱，示意于震霆在前面带路。 于震霆看着那个封闭的小小水族箱，以及水族箱里面嚣张的像是在舞蹈的小热带鱼，想说些什么，最后却闭上了嘴巴，将楚瑶引到一间屋子门口，“小鱼儿有些胆小……”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门打开，小声唤着，“小鱼儿，爸爸进来了，你在哪里呀？再跟爸爸玩捉迷藏么？”楚瑶一边跟着于震霆进屋一边看着拉着厚厚遮光帘，显的一片黑暗的屋子。 “我可以把窗帘拉开么？这个环境真的不太好……”楚瑶知道很多有心理疾病的人喜欢待在黑暗的环境中，这种环境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可这种压抑的氛围对他们的病情却完全没有任何好处，于震霆点了点头，很显然他也知道这种环境不太适合谈话。 楚瑶小心翼翼的走到窗边，拉开长到垂地的遮光窗帘，却意外的发现窗帘后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像是小奶猫一样可怜，突然暴露在阳光下，那个小小的身影眯缝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阿姨有些不安起来，她瑟瑟发抖的试图缩得更小，仿佛这样做就能变得安全。 “小鱼儿！”此时于震霆也发现了自己女儿，女儿这副模样让他的心再次刺痛一下，不论他有多少钱，给她请多少保姆保镖，好像永远也无法消除女儿的恐惧心理。 楚瑶反手对于震霆比了一个止步的手势，然后前进两步，在小鱼儿更加紧张之前停了下来，只是蹲下用温柔的语调说道：“小鱼儿，别怕……” 似乎是能够感受到语调中的温柔，小鱼儿抬眼怯怯的望着楚瑶，这是一个好像洋娃娃一般的姑娘，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翘挺的小鼻子，红润的双唇，只是本该丰盈的脸颊却瘦的可怜，眼眶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水，这副长相和于震霆真的不像，应该是像她的母亲了…… 楚瑶试图再进一步，她微笑着继续说道：“我可以和你交朋友么？你长得真漂亮啊。我有给你带礼物哦~~要不要看一看？” 吸了吸鼻子，小鱼儿好似没那么紧张了，眼中的警惕却依旧存在，“礼……物……” “对，是礼物呦，你看。”楚瑶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阳光下小小水族箱晶莹剔透，一只狮子鱼将它所有的鱼鳍与骨刺张得开开的，然后开始有规律的抖动起来，简直像是一场精巧技术含量又无比高的舞蹈。 看着这个掌中美景，小鱼儿的脸色却变得刷白，紧接着突然尖声大叫起来，见小鱼儿的情况要失控，楚瑶只好半蹲半跪在原地，将那个小小水族箱摆放在一边，一边用手做着下压的手势安抚她一边说着，“你不喜欢这个小鱼儿么？好的好的，咱们不要它了，别害怕好么小鱼儿，它不会伤害你的，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这种程度的安抚对小鱼儿来说好像丝毫无效，只见她双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脸蛋和脖子，很快就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于震霆对她这种情况好像十分有经验，只见他手疾眼快的扑到小鱼儿的身上，制止住她的双手，把她圈在怀里，微微仰视着挣扎尖叫歇斯底里的小姑娘，“没事儿了小鱼儿，没事了，爸爸在了，放松，放松……” “怎么了？”原本在外面坐着等待的苏怡菲听到屋内的骚乱连忙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狼狈的三个人均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在见到苏怡菲的那一刻，小鱼儿奇迹般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就这样呆滞的看着她，于震霆和楚瑶互相对视一眼，心里想的都是也许苏怡菲和小鱼儿的母亲长得真的很像，这张面孔让小鱼儿安静了下来…… 就在两人觉得有戏的时候，就见小鱼儿突然更加激动的挣扎了起来，似乎是想用脑袋去撞墙，嘴里还拼命大喊着“救命救命！妈咪！救命！不要不要！” 于震霆再次死死的抱住闺女，用颤抖的声音道：“没事了没事了鱼儿，安静下来！求你了，安静下来！” 第一次见到有孩子能“熊”的这样夸张，苏怡菲也是突然愣住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随后像是看客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出戏。于震霆没空注意两个客人的反应，只用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小鱼儿，生怕她一不小心伤害到自己，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两个菲佣一般的女人，只见他们飞奔到于震霆身边，卷起小鱼儿手臂上的睡衣就开始扎针。 “这是干什么！”见她们给小鱼儿扎针，楚瑶连忙爬过去一把握住菲佣的手，将针头拔了出来，这时药液已经进去了三分之一。 药水打了进去，见效很快，小鱼儿缓缓安静了下来，接着眼睛慢慢合上，长长卷翘的睫毛下，刷的留下了两行泪来。楚瑶看着这一幕，将小鱼儿的衣袖彻底撸起，上面果然有不少针孔，针孔附近的皮肤有些发红，她看着这个饱受折磨的孩子，突然心里感到非常的生气和悲哀，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她不该遭受到这种待遇。 就在这时，苏怡菲走上前来，只见她也半蹲在小鱼儿身边，轻抚着她攥成拳头的小手，突然小鱼儿的手猛地张开抓住了她的手指，虽然眼睛依旧紧闭着，却从眼角流出一串泪来，像是被梦魇住了似的，苏怡菲见她泪水流的这样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下次不要用药了……戴教授应该也跟您说过，这个药副作用很大的。”楚瑶抿了抿嘴唇，哑着嗓子对于震霆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无法让她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下冷静下来……”于震霆知道楚瑶是出于好意，挥挥手将那两个菲佣轰走，抱起小鱼儿瘦弱的身体想将她放在床上，却在努力两次后发现，小鱼儿始终紧紧攥着苏怡菲的手指，根本无法挣开。 “我来抱她上床吧。”看着自己被攥得死紧的手指，苏怡菲并没有露出烦躁或者不耐的神情，只是很平静的从于震霆手中接过小鱼儿，抱着她来到床上，然后靠坐在床头，她摸了摸小鱼儿的黑发，小声在她耳边耳语着。 于震霆看着这一幕，片刻后，去洗手间弄来了一条湿毛巾，弯下腰细心的将小鱼儿的脸蛋和打过针的手臂都细细擦拭干净。 “没想到你这么细心。”苏怡菲看着于震霆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开口说道。 “是我欠他们母女的，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让小鱼儿受到任何伤害，小鱼儿的生活起居我从不假手他人。”于震霆给小鱼儿擦拭干净后，看着女儿的睡颜平静的说着，“不好意思，小鱼儿握你的手太紧了，恐怕得请你在陪她一会儿，这次打的药不多，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她恐惧海水么……或者还有别的，她看到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苏怡菲是这几个人中最冷静的一个，至始至终旁观着小鱼儿的表情和话语，只见她没有回答于震霆的话，只是一边思索着一边看向旁边的楚瑶。 “你是说？”楚瑶跟着回想着刚才的过程，“海水对她来说并不是唯一可怕的……她的心中还有别的恐惧？她还怕什么？当时她和她的母亲还经历了什么？” “我觉得……她在怕她的母亲……”苏怡菲心中觉得这就是真实的答案，可却又有些说不出口，表情和语气都带着古怪。 “胡说什么！雯雯救了小鱼儿，那三天她是小鱼儿唯一的依靠！小鱼儿怎么会害怕她的母亲！”于震霆听到这句话，立刻打断了苏怡菲的猜测，要不是顾忌着小鱼儿还在睡觉，否则就要咆哮出声了。 “于先生，你先别激动，讨论病情就是这样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小鱼儿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肯定是没有找到真正的病灶，所以怡菲姐说的话，也许也有她的道理啊，我们知道小鱼儿的母亲是个伟大的母亲，可是人类的精神是很微妙的，特别是孩子，你不知道她记住了什么，或者说忘记了什么，也许看到母亲沉入海底那一刻，她太过恐惧了……所以并不能向您一样去不断回想哀悼她的母亲。”见于震霆表情变得愤怒，楚瑶赶紧充当润滑油的角色，从地上爬起来小声对于震霆说着。 虽然三人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可是这带着火药味的争执还是惊动了小鱼儿，只见她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攥着苏怡菲的手指猛地松开，只见她突然睁开大大的眼睛看着苏怡菲，眼神发直一点都没有刚刚睡醒的朦胧，这是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很显然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歇斯底里状态彻底恢复过来。 第八十三章：苏怡菲的想法 就在这时，还没等小鱼儿发疯，苏怡菲反倒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翻身将小鱼儿压在身下制止住她的挣扎厮闹，两眼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道：“你的妈妈去世了，消失了，她不会伤害你！” 听了这句话，小鱼儿突然沉默了，终于，颤抖着道：“你骗人……你回来了……你骗我！你骗我！救命！救命！爸爸救命！”说着说着小鱼儿突然激动起来，瞪着大大的眼睛大声嘶吼起来，这种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吵的苏怡菲五官都扭曲了，只见她死死抓住小鱼儿挥舞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突然大声吼道“我既然用生命去保护你，就永远不会再从水里爬出来将你带走！好好给我活下去！否则我会从海里爬出来天天在梦里折磨你！” 见到苏怡菲如此暴力的对待小鱼儿，于震霆刚要有所动作就感觉自己被什么阻拦住了，转身一看，只见楚瑶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腕看着他摇头，“让怡菲姐试试！或许怡菲姐是对的！她有办法呢！她不是冲动的人！” “你给我安静！我是不是在你的面前沉入海底！死前还用这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你！我是想确认你会不会乖！是不是会按照我的叮嘱好好的生活下去！”苏怡菲自上而下看着小鱼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恶狠狠的大声说着。 “不……不……”听了这话，小鱼儿美丽的眼睛中顿时蓄满泪水，她突然一口咬在苏怡菲的肩膀上。 “嘶——”苏怡菲疼的低吟一声，却丝毫没有要推开小鱼儿的意思，反而像是抱着宝贝一样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这时楚瑶和于震霆发现在苏怡菲怀里的小家伙正在剧烈的颤抖着，连带着牙齿也不能死死咬住，滚烫的鼻息喷在苏怡菲的脖颈处，竟然让她有种母性的冲动，要知道她的男朋友死后，她可是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再有孩子的…… “小鱼儿……小鱼儿……”她忍着痛温柔说道：“妈妈很爱你……妈妈永远不会伤害你，她那样看着你，她那样对你吼对你叫，一定是想让你坚强起来做个勇敢的孩子去面对生活，并不是恨你，妈妈怎么会恨自己的孩子呢，你不要伤心，好好活下去，妈妈在天堂才会幸福。” 小鱼儿没有任何回应，牙齿依旧咬着苏怡菲的肩膀，却有温热的水滴顺着她的脖颈滑进她的衬衣，痒痒的，抖烫着她冰冷的心脏。 原本听着苏怡菲“胡说八道”还想拽开她的于震霆看着这一幕，也下不了手了，大概近三四个月里，小鱼儿的用药量逐渐递增，除非用药，她已经很久没有自行平复下来过了，此刻这个苏怡菲竟然能够让她这么快就平复心情，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苏怡菲就这样搂着小鱼儿，慢慢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低语着，小鱼儿缓缓将嘴打开，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片刻后苏怡菲悄悄伸出手，示意让楚瑶和于震霆出去，见小鱼果然镇定下来，也没有要抬头看自己的意思，于震霆略带不舍的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看着哄孩子睡觉的苏怡菲，母亲死后，在其他女人怀里毫无防备的睡着，对小鱼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重新走到客厅，楚瑶坐在沙发上看于震霆去其他屋里拿出一个挺大的医药箱，里面针管、双氧水、碘伏、止血绷带、无菌棉签等一应俱全，“您家东西准备的够全的……”于震霆的家在首都，并不在东海，所以对于他临时落脚点都准备如此齐全的医药用品，楚瑶有些感慨的说着，要知道一般情况下临时出差居住的人顶多准备点水土不服的药物、创可贴、感冒药就算是很仔细的了。 “没办法，以前雯雯在的时候，这些都不用我操心的，而且，小鱼儿这种状况，即便看得再紧，也有一时疏忽自己伤害自己的时候，所以这些东西我都习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了。”于震霆也是苦笑一声，“刚才苏怡菲的肩膀让小鱼儿咬破了，男女有别，帮我给她上点药吧。” “其实怡菲姐是个好人，就是嘴巴毒一点，其实最是心软了，奥对了，她今天刚来时说的那些话，你别介意啊，怡菲姐不是故意怼你的，她是真的有个十分要好快要结婚的男朋友死在那场海啸里了……”楚瑶有些伤脑筋的尽量在于震霆面前说着苏怡菲的好话，明明就是好心，怎么总要用这样让人误会的方式说出来呐。 “我知道，看到她没有嫌弃小鱼儿，还哄小鱼儿睡觉我就知道她本质上不是坏人。”于震霆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不论她怎样对自己，只要对孩子真心喜爱，那么做父亲的包容心总是会特别大。 “再说我什么？”两人正说着，突然小鱼儿卧室的门开了，只见苏怡菲从里面出来，反手将门关严实，歪着头一脸怀疑的看着两人。 “说你好呀！”见苏怡菲这副模样，楚瑶赶紧站起来将苏怡菲拽到沙发上坐下，将她肩膀上的衣服轻轻拽下来一点，只见她白色的衬衣上已经晕染了一片血迹，赶紧用消毒棉签沾着双氧水给她擦洗伤口。 “嘶——”双氧水接触到伤口，翻上了些许细腻的小泡泡，沙的苏怡菲身子不由颤抖起来，“快给我吹吹！”见苏怡菲疼的不行，楚瑶忍住笑一边给她清洗擦拭一边偷偷笑着。 用了几根棉签后，两小排细碎的牙印赫然出现在苏怡菲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略显狰狞，看着这排牙印儿，半晌后苏怡菲感慨着，“牙齿还挺整齐的……” “抱歉，小鱼儿不受控制的时候力气挺大的……其实她以前是个挺温柔的小姑娘。”即便原先对苏怡菲还有些许意见，但看了这排深入皮肉的牙印后，于震霆也只剩下了愧疚，不由替自己闺女给苏怡菲道歉。 “我自己多管闲事活该倒霉，和你有什么关系？”白了于震霆一眼，苏怡菲看伤口处理好，轻轻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一句话将于震霆好不容易对她产生的好印象再次降为零。 “怡菲姐，你怎么会觉得小鱼儿会害怕她母亲呢……她母亲救了她的命啊，而且听于先生说，因为工作太过繁忙，从小到大都是她的妻子教养小鱼儿的，她们母女感情应该非常深刻才对。”这个问题在苏怡菲安抚小鱼儿并且管用开始，楚瑶就开始疑惑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旁边的于震霆更是不解，也看着苏怡菲，希望她能给出个解释。 “你们都以大人的眼光去看待这个问题，有没有想过，她当时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她受到这样大的刺激，理解不了很多事情，她渴，她饿，她没有大人那样坚强，她坚持不住的，她的妈妈只能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冲她嘶吼，或者还会采取某些暴力行为让她提起精神，整整三天，将救生衣给孩子穿，母亲不光没吃没喝还得托举着她坚持到最后一刻，那种母爱肯定会让她在临死的时间也移不开目光吧，小鱼儿才那么小，她肯定有太多不甘了，当时小鱼儿应该是和母亲对视着的，这种直愣愣的母亲临死前的目光带给她的冲击一定是很大的，母亲的打骂，母亲不甘的目光深深留在她的心底……”苏怡菲一边思索着，一边自我带入的感受着当时小鱼儿母亲的内心，半晌才抬起头来，对楚瑶和于震霆道：“所有人都告诉她，她的命是母亲换来的，可是从没有人和她提起过，从没有人和她说她的母亲并没有怪她，这在她的心里，自然会认为，母亲是恨她的，因为她母亲才死去了，她的身上带着原罪，洗刷不掉，无人诉说，在每一个深夜，她的脑海中都在不断回放她母亲临死前的目光，她惊慌失措，越加愧疚。这一点，很难理解么？” “……”听了苏怡菲的话，楚瑶好像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之前一直困扰她的问题迎刃而解，只见她喃喃的说道：“也许你是对的，我们找病症所在时，一开始就错了，所以戴教授一直对她进行心理疏导，可她的病情却越发严重丝毫没有好转……我要把这个发现告诉戴教授去，他一定会有心的治疗方案的！怡菲姐！你太厉害了！” “别夸我，或许我只是旁观者清吧，阿天死的时候，那段时间，我也不光是怀念，总是会胡思乱想，一会儿恨他，一会儿恨自己……同病相怜，或许才能够理解小鱼儿的内心吧，之前于先生说小鱼儿曾经做过把洋娃娃往水里按的举动，我想这是对于妈妈的愧疚她产生的一种自我厌恶心里，其实她想淹死的不是洋娃娃而是她自己，就和她的自残行为一样。”耸耸肩，苏怡菲这种别人一夸奖就手足无措只能用毒舌和冷漠脸来遮挡害羞表情的性格楚瑶早已习惯，于是只是看着她微笑。 第八十四章：病情进展 “小鱼儿的病情有突破了是么？找到症结所在，她会很快好起来么？”大致了解了苏怡菲的话，于震霆看着楚瑶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不由焦急的问道。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心中的恐惧不只是一个点两个点，我觉得和海洋动物结合治疗这个课题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不过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小鱼儿的妈妈这么坚强勇敢，小鱼儿也一定会战胜心中的魔鬼，重新开朗起来的，放心吧于先生。”转头看向于震霆，楚瑶的话里增加了几分自信，“你也要对小鱼儿有信心啊，通常自我封闭的孩子对外界的情绪都能够敏感的察觉到，要给她足够的爱和信心，她才能相信自己。” 或许是楚瑶和苏怡菲比较年轻，少了戴教授那种老学究的暮气沉沉，又因为小鱼儿今天不用药物就可以自我平复下来，让于震霆的心情跟着好了不少，心情愉悦的将两人送到酒店楼下，并约好了楚瑶明天下午的探访。 “怡菲姐，你太厉害了，我觉得你有当心理学家的天赋哎，而且还这么有爱心这么果断，我当时怕她情绪反弹的厉害都没敢上去抱住她、安抚她，你就这么上去了，把我吓了一跳呢。”回去的路上，楚瑶眉飞色舞一脸崇拜的看着苏怡菲。 “别，我这种人呢，是干什么都能够做到最好的那种，也就是俗话说的全能型人才，不过我可不是因为有爱心，我是怕她发起疯来把我的小狮子鱼给撞破了，所以才尽力控制她让她冷静下来。”高冷的摆出一副皇后模样，苏怡菲眼都不眨的继续开车，显然不想再接受楚瑶的恭维和马屁了。 “不过你干嘛什么事儿都针对于先生啊，于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啊……”楚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怡菲问道。 “我有针对他么？我怎么不知道？只不过看着他高冷的样子就厌恶罢了，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好，还摆出那副样子给谁看。”翻了个白眼，苏怡菲撇撇嘴，不知为什么就是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 第二天上午照理是表演时间，因为昨天的成功表演，导致今天的看台上挤满了观众，甚至还有几个别家的海洋馆驯养师前来观摩学习，表演结束，楚瑶将luck引回白鲸池，正泡在水里同他耳语着，和他讲述昨天去于先生家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姑娘小鱼儿的故事，“你见到她也会喜欢她的，那么可爱那么柔弱的小姑娘，真是太可怜了……等她精神状况好一点，我将她带来看你，你一定能让她开心起来的对不对？怡菲姐这么高冷的人都对她毫无抵抗力……” “……”luck听着楚瑶的话，心里默默的反驳，在自己眼里，曾经只有食物、同伴、敌人，唯一的特例出现在楚瑶身上，现在还多了个楚瑶，那个小姑娘什么的……与他有什么关系，还严重的干扰了他和楚瑶相处的时间，不过如果是楚瑶的愿望，自己愿意去试着让她开心起来…… “瑶瑶！电话！响了好几次了！”换洗间的一个姑娘突然喊了起来。 “哎！来啦！”一听电话响了好几次，楚瑶连忙游到岸边，爬出池子去找手机，点开按键就看到了好几个来自于震霆的未接电话，怕小鱼儿的病情反复，她赶紧拨通电话，电话那边的于震霆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好意思，“昨天托苏怡菲的福小鱼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才醒，已经有好久小鱼都没有睡过这么久这么香了，今天一醒过来，小鱼就吵着要妈妈……这是她出事故到现在，第一次这样执着的要妈妈，我想，她是不是想要的其实是苏怡菲？” “……您之前说，怡菲姐长得像小鱼儿的妈妈，再加上昨天怡菲姐对她的安抚和开导……很有可能使她对怡菲姐产生依赖心理，或许她希望怡菲姐在她身边，就像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让怡菲姐不断的确定的告诉她，她的妈咪没有怪她，她的妈咪很爱她。这事儿我昨晚也找戴教授谈过了，戴教授也觉得怡菲姐说的有道理，可以往这个思考方向对小鱼儿进行精神疏导和治疗。”照着苏怡菲的思想去想，小鱼儿睡醒后的反应是很正常的。 “那么……可以下午请苏小姐和您一同来访么？小鱼儿的要求我实在是无法拒绝……”昨天一天的针锋相对，让于震霆觉得苏怡菲对他完全没有好感，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恩，我会将她准时带到的，放心吧，那就这样，下午见。”微笑着向于震霆打了包票，这边挂了电话，楚瑶微翘的嘴角却垮了下去，她能感受到苏怡菲对于震霆的不喜爱，虽说自己自信能够说动她继续去于震霆家陪伴小鱼儿，可总是要再动一番脑筋，真是太苦恼了。 磨蹭着走到表演部，楚瑶就看到苏怡菲正趴在水池边用个小网子不知道在捞着什么，走进一看，只见她正追逐着一只可爱的小丑鱼。“怡菲姐，你在干嘛？”楚瑶不解的趴在旁边看苏怡菲捞鱼，好奇的问道。 “今天不是要去看小鱼儿么？我觉的这个有些神经质傻兮兮的小丑鱼性格和小鱼儿挺像的，带去给她瞧瞧。”苏怡菲专心抓鱼，心不在焉的回答楚瑶，“抓到了！”逆着小鱼下网，手疾眼快的将网子抄起来，苏怡菲满足的笑了笑，将小丑鱼放入昨天那个封闭式的手提小水族箱中，“小东西，好好表现呦。” “啊~~我以为你怕小鱼儿突然情绪失控，砸碎水族箱，不会再带小热带鱼去看她了……”这才反应过来，楚瑶有些震惊的看着苏怡菲，没想到这个怡菲姐姐竟然对小鱼儿的病如此上心，看来是用不着自己多费口舌劝她去看小鱼儿了……这不，自己都做好准备了。 “我是不喜欢她爹那个德行，又不是不喜欢小鱼儿，再说了，我和小鱼儿约定好了，今天要去看她的，不能言而无信啊。”将水族箱的盖子扣死，苏怡菲抱着小水族箱抬起头来看着楚瑶，“现在就过去么？不是说好了下午？” “没事，刚才于先生打电话，说小鱼儿很想你……”眨巴眨巴眼睛，楚瑶干巴巴的对苏怡菲说道。 “……这样啊，那咱们现在就去吧。”点点头，苏怡菲好奇的看了眼楚瑶，催促她道：“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小鱼儿昨晚睡得好不好。” 这是几个月以来，小鱼儿第一个不是从哭叫中醒来的清晨，只见她很萎靡的蹲在自己屋子的角落里，漂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很焦虑不安。 “吃点饭吧，小鱼儿，阿姨下午就来了……”于震霆蹲在她的一边，一边抚摸着她瘦弱的肩膀，一边发愁的看着她，从早上到现在，小鱼儿还没吃过一口饭。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小鱼儿的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只见她微微抬起头来，似乎想往门口看，又有些警觉地绷紧了身体。 紧接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于震霆牵着小鱼儿的手，慢慢的走到卧室门口，只见菲佣将门打开，楚瑶和苏怡菲出现在门口，见到小鱼儿小奶猫一样将身子藏在她父亲的身后，只露出半张小脸看着自己，苏怡菲温柔的笑了起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上前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吃饭了么？” “妈咪……”小鱼儿突然弱弱的小小声唤道。 苏怡菲歪头无奈道：“昨天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妈咪呀，只不过你的妈咪拜托我帮你传话而已呢……”这话刚说完，小鱼儿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只见她再次大口呼吸着，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苏怡菲生怕她逐渐稳定下来情绪再波动起来，急忙探过头在她下一部动作之前轻吻了下她额头。 一个吻好像起了作用，小鱼儿的表情渐渐冷静下来，只见她试探着将手从父亲身上拿下来，转而抓住了苏怡菲的裙角，一双眼睛略带好奇的看着苏怡菲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 看出小鱼儿的好奇，苏怡菲微笑着蹲下身子，将手中的水族箱拿了出来，只见一只傻傻的小丑鱼正呆呆的瞪着眼睛与小鱼儿对视，“好玩么？” 第八十五章：神奇的友谊 小鱼儿一边看着小丑鱼，一边拽着苏怡菲的衣服，呆呆的点了点头，苏怡菲抬头正看到于震霆手中拿着的一份炒饭，“还没吃饭么？” “没有，早上起来就一直在等你……”于震霆无奈的摇了摇头，打算将已经冷掉的炒饭倒掉，“我再让保姆给重新做一份。” “我给你做一份儿三明治好嘛？要不要尝一尝我的手艺？”苏怡菲拎着小水族箱站起来，见小鱼儿无所适从的瑟缩着抬眼望向自己，苏怡菲扬扬眉，视线一扫却发现她还光着脚，立刻一只手将她抱了起来，小鱼儿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但到底还是任由苏怡菲将她带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将小鱼儿安顿好，再把小水族箱放在她的身边，“冷么？”苏怡菲用手握了握她的小脚丫，轻声问道。 小鱼儿难得的摇了摇头，得到答复，苏怡菲轻轻把小鱼儿拽着她衣服的手掰开，“那我去准备咱们的午餐了。” 小鱼儿的手在空中握了握，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抱起了那个小小的水族箱，然后视线却追逐着苏怡菲的身影跟去了开放式厨房。 “借用一下你家厨房。”苏怡菲像在自己家一样打开冰箱的门开始找素材，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对跟到厨房来的于震霆说了一声。 “谢谢……”于震霆看着这个自来熟的女人很自然的攻占了他家的厨房，拿起围裙开始打鸡蛋，只来得及木木的说出谢谢两字。 “不用谢，又不是给你做的。”苏怡菲有些诡异的看了眼于震霆，根本不接受他的道谢。 “怡菲姐，你竟然会做饭啊……”楚瑶惊讶的看着苏怡菲，在她的印象里，苏怡菲就像是一个高冷的小仙女，吃花瓣喝露水长大，从来都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没想到做起饭来架势这样足。 “只会做三明治……在国外学舞蹈的时候被逼出来的。”鄙视的看了楚瑶一眼，苏怡菲哼了一声开始煎蛋，十五分钟后，终于让她折腾出来一些简单的午餐，一人份儿的三明治加上一块煎鱼。 “啊……你竟然会做煎鱼。”看着苏怡菲端出的鱼肉，楚瑶再次震惊起来……那个爱鱼成痴的苏怡菲呢！怎么可能会烹饪鱼类！ 苏怡菲把挑好刺的鱼肉放到小鱼儿旁边，看着小鱼儿默默吃着午饭，不由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楚瑶，“怎么？我喜欢的是小热带鱼，又不是这种三文鱼，难不成你喜欢鹦鹉就不吃鸡肉了么？” “这道也是……”被苏怡菲这样一怼，楚瑶也觉得自己有点傻了，不由呵呵傻笑两声。 “听说你的表演被观众录下来发到网上去了，好评如潮。”看小鱼儿好好吃饭，苏怡菲就坐在她的身边打开了手机视频，同楚瑶一起看了起来。 原本在一边乖乖吃饭的小鱼儿见两个阿姨正聚在一起看着什么，不禁小小动作的偷偷瞄着，往苏怡菲和楚瑶的身边蹭了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想看还是不想看，楚瑶感觉到小丫头往自己身边拱，腾出一只手来下意识的往她头上呼噜两把，接着继续看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自己的表演，配上灯光和音乐，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于如此美轮美奂，两个阿姨看的如此专注，小鱼儿动作渐渐多了起来，又往两人中间靠了靠。 一直观察着自己闺女，看着这一幕，于震霆心里激动难忍，这还是小鱼儿第一次明显表现出对谁的喜好，主动做一些试探性动作，这说明她想要接触外界了，对外界重新有了好奇心，不管是谁，只要能够让小鱼儿的状态一天好过一天，那么，自己是很愿意用所有东西来交换的。 从这次以后，楚瑶和苏怡菲每天下午的任务就是拿着不同的小热带鱼来于震霆所住的酒店陪伴小鱼儿，慢慢的，小鱼儿从在自己房间的角落中等待两人，到略带期待的走出房门站在客厅等待两人，直到有一天，两人刚走进酒店大厅，就看到于震霆拉着小鱼儿的手站在电梯门口等待两人的到来，这一幕着实让楚瑶和苏怡菲觉得欣慰。 自从两人来的第一天起，小鱼儿就没下过楼，她对出门好像有一种特别的恐惧，所以在两人看到小鱼儿一脸紧张并隐含期待的出现在电梯口的时候，不由的暗暗吃惊。 两人愣了一秒，立刻恢复正常，楚瑶更是笑着蹲下身子，冲着小鱼儿招招手，“小鱼儿，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溜溜弯呀？” 很久没有出过门的小鱼儿对着阳光有些无所适从，她始终一只手紧紧攥着苏怡菲，一只手又放不下于震霆，于是出现了好像一家三口的一幕，对于这种状态，苏怡菲只觉得别扭异常，于震霆却一直沉溺于小鱼儿愿意出门的喜悦中，没有发现身旁女性的不适。 小鱼儿愿意主动出门，楚瑶立刻将这件事汇报给远程遥控一切的戴教授，这个才6岁的娃娃始终是戴教授心里的伤痛，得知她的情况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开始有所好转，当即兴奋的无以复加给楚瑶下达了新的命令。 “什么？明天就带小鱼儿去海洋馆？会不会太早了？”楚瑶听了戴教授的话有些犹豫。 “她能走出来，说明她有想要重新接触这个世界的欲望，咱们的课题就是通过她与白鲸的接触，用白鲸的共情作用来带她走出心灵的伤痛，白鲸展池是进入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大厅首先看到的场景，如果这个共情作用能让她平复心情，那么往后的课题项目将会越来越平顺，对了，一定要让luck的心情好些，否则带给小鱼儿的恐怕就是负面情绪了……”戴教授将自己之前的计划再次同楚瑶说着，让她不要有心理压力，“而且她现在情况已经有所好转，总要面对自己对水的恐惧，面对了，接触了，了解了，才能够消除恐惧，对了，我看你这两天给我的报告，小鱼儿现在开始期待每天你们给她带去的小热带鱼是什么样子的了，这是个好事儿，好奇心会悄无声息的吞噬她的负面情绪。” “好……那我同韩总说下，做些邀请小鱼儿来海洋馆的准备工作。”觉得戴教授的话有道理，心理治疗是一个长期的循序渐进的过程，她们必须要放手让小鱼儿学着独自承受。 此时，迪彩娱乐集团的总部，韩越正站在主讲台上同高层汇报白鲸共情治疗心里问题的课题，“基于对京南大学与戴立楦教授的信任，也有助于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多元化发展，以及咱们迪彩人文文化与企业文化的传承，我认为这个项目十分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老李，你觉得呢？”老韩总听了儿子的汇报，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下首，目光落在了李康达的身上，半晌后，突然问道。 “我认为咱们作为一个娱乐集团，不应该参与对咱们来说完全陌生的领域，刚才那孩子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这种有心理疾病的孩子发起疯来，万一出什么问题，谁能付得起责任？稳中求胜稳中求利才是迪彩娱乐能发展壮大到现在的根本。”坐在下首的李康达在韩越做汇报的时候就一直面无表情的微眯着眼睛，这时更是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 “李老，您老了，自然想着维护稳定，可是一个年轻的集团最需要的就是突破创新和冲劲儿，现在社会大环境好了，人们生活质量都提高了，娱乐集团的需求量大大增加，一个个娱乐场所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您的原地踏步就是退步，咱们身为华国娱乐界的龙头老大，自然要想着寻求突破和多元化发展，如果能同顶尖学府达成合作关系，更是能整体提升集团的素质和地位，而且，楚瑶是戴教授的师侄，普林斯顿大学的高材生，对心理学和驯养知识都很有研究和涉猎，怎么能说是完全陌生的领域呢？” “楚瑶可是普林斯顿的辍学生，据我所知，她好像并没有拿到博士学位……”冷笑一声，李康达不屑的说道，在这种大集体里，高材生太多了。 “可是她确实克洛林教授最得意的弟子，也深得戴立楦教授的认可，这就足够了不是么？”盯着李康达，韩越寸步不让的怼了回去。 “我听说于晓鱼这个小丫头，发起疯来不光会伤人还会自残啊，还怕水？如果将她带到咱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她突然发疯或者自残，弄得伤痕累累，被别人在拍了照片发到网上，会不会对咱们集团再次产生不良影响啊？”另一个高层皱着眉假设道。 第八十六章：小鱼儿看演出 “戴教授曾经对她做过很长时间的心理辅导，诊断报告中很明确的表明这个姑娘并不止对海洋有惧意，其实内心对大海还有依恋，因为她的母亲生前就对大海充满了热忱，而且，在她进入海洋馆后，我会对馆内进行清场，排除一切不良因素，不会有任何不利于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照片流出，之前的舆论风波不会在出现了。” 对于这个高层的质疑，韩越清晰的做出解答，他知道在座的诸位都对之前海洋馆的丑闻风波心有余悸，早已对类似问题想好了解决方案。 “我同意。”韩越的话刚落下，原本一边继续沉默的老韩总突然开口了，浑浊的双眼绕着会议室一圈，原本还想提出异议的人员在这一眼下立刻全部闭嘴，“韩越说的对，咱们公司该进行改革了，不管能否成功，都要走出这一步，固步自封就是慢性自杀，就这样吧。” 李康达见这几天好不容易被他说动了一起反对这个计划的高层在老韩总的一瞥下全部都呆若木鸡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心里很得要死，双手在桌下紧紧捏着，他自然是知道这个合作计划对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是利大于弊的，可是他怎么可能让韩越的威望更上一层…… 今天楚瑶和苏怡菲一早就到达了酒店门口，早已得到消息的于震霆牵着于晓鱼的手正在大堂等她们，“小鱼儿，过来，咱们今天不在酒店花园里玩了，去海洋馆玩好么？阿姨就在那里上班呦，每天给你带来的小热带鱼就是从那边拿来的。”没有从车里下来，苏怡菲将车窗玻璃降下来，伸手冲于晓鱼招呼着。 “……”于晓鱼听到这话，原本看到苏怡菲时亮起来的眸子突然灰暗了下去，只见她突然又一次紧张起来，双唇抿得紧紧的，好像在愤怒，又好像在犹豫。 见于晓鱼这副表情苏怡菲有些不忍，想要下车，却被楚瑶拽住衣袖，回头看看，只见楚瑶眼神坚定的让她再试试，于是她只好再次微笑起来，带着诱惑的语气对于晓鱼说道：“阿姨不能天天在这里陪你的，阿姨要上班呐，如果想和阿姨在一起玩，就和阿姨一起去上班吧，阿姨陪着你，还可以看漂亮的小热带鱼，还有楚瑶阿姨养的大白鲸luck和小海豚小黑呦，你看过它们的视频的，都很乖对不对？” 于晓鱼深吸了几口气，突然忍不住泪水，白皙的小脸蛋上滑下了一颗又一颗的泪珠，一滴泪水溅落在于震霆的手背上，他赶紧蹲下身子拥住女儿，看向苏怡菲道：“慢慢来吧，进展太快了她还接受不了……” 见到这副场景，苏怡菲莫名有种感觉，好像自己在欺负他们父女俩一般，视线再次落向于晓鱼的身上，“那小鱼儿，阿姨明天来接你？” 见苏怡菲没有丝毫要下车，甚至重新发动车子引擎的声音，于晓鱼眼中突然多了一点惊慌的色彩，只见她轻微挪动了下步子，那是向车子走来的方向，楚瑶在车内看着于晓鱼的动作，紧张的把手握紧了，小声道：“有戏……” 虽然还紧张的抿着双唇，眼神中充满警惕，可小鱼确实是在往车子的方向走来，看着女儿走的这样艰难，这样委屈，于震霆忍不住想要冲过去重新抱起这个软软的可怜的女儿，就在他要伸出手的时候，楚瑶和苏怡菲突然下车了，就站在车边鼓励的看着小鱼儿，楚瑶微笑着冲着于震霆挥挥手，轻声道：”相信小鱼儿吧，她要比你想象的坚强，请给她一点时间，再给她一点自信，小鱼，没关系的，你不是一个人呦，我们知道你很紧张，你很无助，这些情绪交杂会让你变得疯狂，可是我希望你能走出这种精神状态，会一天比一天好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值得拥有一切美好，你这么棒，这么坚强，真的值得拥有一切爱和欢乐。 小鱼儿听着楚瑶的声音，看着苏怡菲微笑的表情，泪水流的更凶了，可蹒跚的步伐却越来越快，短短的一段距离让她走了五分多钟，最后终于冲进了苏怡菲的怀抱。 “好姑娘！”抱着怀中的软糯团子，苏怡菲好像比小鱼儿更加激动，将脸埋入小鱼儿的颈窝，抹去隐隐浮现的泪花。 见小鱼儿与苏怡菲互相拥抱着，楚瑶微笑着走到于震霆身边“于先生，今天就把小鱼儿交给我们吧，下午我们会把她平安送回来的，她总是要离开您，独自寻找身边美好的事物，坚持下去，才会发现不一样的世界。” 看着闺女就这样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于震霆心里五味陈杂，竟有一种女儿出嫁般的不舍，心里有太多的放不下，可看了女儿对苏怡菲的依恋，看了楚瑶温暖的笑脸，最终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楚瑶道：“那就拜托两位姑娘了，你们为了小鱼儿的付出，我都会记在心里的。” 再次坐到车上，车就开始向东海极地海洋世界出发了，一直抱着小鱼儿的苏怡菲情不自禁的不停亲吻着她的额头，这份儿信任让她动容，也让她的心像接触到大火一般的冰块般融化，柔软的只想对得起这份儿信任。 临近海洋馆的时候，整个大厅就已经进行了清场，苏怡菲抱着小鱼儿走进大厅，只见一个直顶到天花板的玻璃墙矗立在面前，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荧蓝宝石，正当小鱼儿抱着苏怡菲的脖子惊讶的看着这块直立着的水墙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突然一头白鲸从底下窜了出来，翻了个身，巨大的脑袋直冲着小鱼儿，脑袋微偏的观察着她。 “luck。”楚瑶走到玻璃幕墙边上，伸出手来，轻轻抵在玻璃上，低声唤着白鲸的名字，只见luck靠近楚瑶，用鱼吻轻轻蹭动着楚瑶附在玻璃上的手心，好像这样就能更加接近楚瑶一般，外面的灯光洒下来，显得这头本就强壮美丽的白鲸周身泛着华丽的银光，人与动物和谐安宁的相处让小鱼儿突然而至的紧张也消除了几分，脑袋轻轻的靠在了苏怡菲脑袋上。 “要不要过去看看？luck就是和你楚瑶阿姨一同表演节目的那头白鲸，你在视频上看过它的……”感觉到小鱼儿偏着头靠在自己脑袋上，苏怡菲微笑着用头发蹭了蹭她的脸颊，轻声询问道。 没有任何反应，小鱼儿依旧睁着双眼警惕的看着那个大大的玻璃幕墙，好像生怕它会突然倾倒下来，海水涌出让自己窒息，苏怡菲知道了，小鱼儿怕的不是白鲸，而是海水…… 回头看看依旧警惕的小鱼儿，楚瑶转身看着luck，将脸贴在了luck所在的玻璃上，冲着他轻轻眨了两下眼睛，只见luck突然摆了一下鱼尾，在水中摆出了各种游动造型，很像在表演时所作出的动作，这么巨大的身体竟然能够做出如此多灵巧的动作，现场旁观的感觉和在视频里看，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小鱼儿虽然将半张脸埋在苏怡菲的头发里，可一双眼睛却始终追随着白鲸的身影。 “一会儿有一场演出，我表演给你看好不好？”楚瑶看着苏怡菲在小鱼儿身后轻微摇了摇头，于是走进小鱼儿身边，轻声问道。 这次小鱼儿虽然也有犹豫，最后却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喜欢这些动物，可是却恐惧海水。 因为之前被小鱼儿咬伤，这几天的表演都是楚瑶同luck独自完成的，今天也不例外，苏怡菲抱着小鱼儿走到表演玻璃墙前，不一会儿，穿着紧身泳衣的楚瑶就和luck一起出现在了玻璃墙后，楚瑶与luck在水中时，人与动物都及其享受，好像比在陆地上还要逍遥自在，这让小鱼儿越看越惊奇，只见她慢慢伸出手来，将手指碰到了玻璃幕墙上，楚瑶微笑着凑近小鱼儿的手指，嘴唇轻轻贴在那块玻璃上，然后小鱼儿突然将手指收回，此时游到楚瑶脚底的白鲸突然加快速度，用鱼吻顶着楚瑶并拢的双脚将她直接顶出水面，一个翻身后楚瑶再次回到水中，这次她是骑着luck游了回来。 看着这种花样表演，小鱼儿的眼睛一下睁的大大的，就连时刻抿得紧紧的双唇也微微打开，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喜欢luck么？”苏怡菲看着接触这么久，终于有了孩子般表情的小鱼儿，不由轻轻问道。 “……恩。”这次小鱼儿很快点了点头，看着那头大白鲸直接将楚瑶送到了岸边，才依依不舍的挪开了视线。 第八十七章：小鱼儿晕倒了 “可是我带去给你看的那些小热带鱼，还有luck它们，都是生活在水中的呀，就像咱们生活在陆地上，它们离开了水会死的，既然喜欢它们，可不可以不要太害怕水？”苏怡菲看着小鱼儿诱导着她道。 听了苏怡菲的话，小鱼儿好像思索了一小会儿，紧接着突然抱着她的脖子，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里，好像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知道事情不能太过着急，苏怡菲轻轻拍了拍小鱼儿的背部，带着她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这里的水很乖，水是不会乱跑的，它们呀，被玻璃罩子罩起来了，是不会接触到小鱼儿的。” 一边说着，苏怡菲一边抱着小鱼儿往海底隧道走去，“不信你看，上下左右都是海水，可是它们伤害不到你不是么？”这时听到苏怡菲的话，小鱼儿好奇的将头从苏怡菲的颈窝处抬起来，触目所及全部都是浅蓝色的海水，自己好像被海水包裹住了一般，这种认知让她彻底慌了神，脑海中自己母亲被海水包围沉入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这让她紧张的一把揪住苏怡菲的长发，紧接着小鱼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苍白，再然后苏怡菲能够感觉到小鱼儿身体的颤抖。 “小鱼儿！小鱼儿你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儿，苏怡菲立刻将小鱼儿换了个抱法，让她面对着自己，只见她的双唇已经没有了血色，再次紧紧的抿在了一起，可怕的是已经苍白的唇色上泛起了一层诡异的青紫色，一双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条长长的海底隧道，呼吸越发紊乱，虽然没有歇斯底里，却比当时歇斯底里的状态让苏怡菲更觉恐怖。 “楚瑶！楚瑶！快来人啊！”这样的小鱼儿让苏怡菲慌了神，抱着小鱼儿就往外跑去，这时在监控室坐镇的戴立楦教授立刻带着学生拿着医药箱往这边狂奔而来，刚换好衣服擦净头发的楚瑶也正往这个地方赶来。 “快！快送到没有水的地方！”戴教授跑到小鱼儿身边，撸起她的袖子就要给她用药，紧跟其后的楚瑶猛地抓着戴教授的胳膊，“师叔！不要！相信我，小鱼儿自己会挺过去的！他不会有事儿的！真的！小鱼儿已经好几天没有用药过了！她在慢慢好转！” 被楚瑶猛地制止住，戴立楦教授看着小鱼儿的样子，几秒钟后，突然将针放回医药箱中，“快离开这里！到最近的屋子里去！” 抱着小鱼儿的苏怡菲也和要疯了一样，听了戴教授的话，立刻飞奔向员工休息室，等楚瑶和教授们赶到时，只见苏怡菲已经抱着小鱼儿坐在椅子上，她有些无助的看着楚瑶，“怎么办……我没以为她会这么怕……怎么办啊……” “没关系，怡菲姐，这是很正常的，治疗过程中，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太冒进了……”楚瑶蹲在苏怡菲面前，用手扶着她的双膝，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安抚着她的紧张情绪。 “可是小鱼儿这么信任我……”此刻看着小鱼儿的样子，苏怡菲的心中被愧疚淹没了，她突然害怕失去这个水晶般女孩儿的信任，只见她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不停的用手抚摸着怀里小鱼儿冰冷的脸庞，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小鱼儿的额头上，纷乱的心绪没有让她察觉到小鱼儿的呼吸已经慢慢变得规律，小鱼儿的眼皮一下一下的眨着，失神的双眼慢慢失去焦距，在苏怡菲一声一声的对不起中，渐渐进入了梦乡，那双小手却依旧紧紧的抓着苏怡菲的衣服。 “她真的自己挺过来了……”戴教授看着脸色开始慢慢红润的小鱼儿，有些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师叔，谢谢你……”楚瑶深知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多么冒险，如果小鱼儿真的彻底失控，很有可能会在极度歇斯底里的情况下咬上自己的舌头，或者憋死自己，这种时刻戴教授却选择了相信自己，如果真的出事儿了，那么作为整个治疗计划的组织者，戴立楦将会负主要直接责任，想到这点，楚瑶感激的看着这位师叔，再次真诚的道谢。 “谢什么，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挥挥手，戴教授看着一脸后怕的苏怡菲和熟睡中的小鱼儿，突然抬头道：“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震霆了，他会舍不得的……如果停止治疗，小鱼儿的病还会慢慢回到原先的程度，甚至更差……这么小的孩子，经不起一次次的反复。” 虽觉有些不妥，但想想也是为了小鱼儿好，楚瑶和苏怡菲对视一眼，都沉默的点了点头。 “下次……别这么吓人了。”这时众人才看到韩越胳膊支着门看着几人，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这可是刚和总部谈完，打包票这次合作会安全……” 听了韩越的这句话，楚瑶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样子，突然心里升起一种愧疚来，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他面前道：“从来到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我好像一直再给你添麻烦……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傻不傻？这都是我愿意的，瑶瑶，不管你给我添多少麻烦，我都甘之如饴，不需要不好意思。”挑挑眉，韩越看楚瑶红着脸低着头站在自己面前，实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感慨道，“其实，我十分愿意你能一直给我添麻烦。” 楚瑶不傻，她自然听得懂韩越话里的含义，可一直将韩越当成领导当成哥哥，这突如其来的类似告白让她着实有点傻了，呆了半天，她只能傻笑着道：“谢谢韩总……” “恩……好好工作吧。”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不用说的太明白，韩越看着楚瑶不自然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姑娘还没有做好被追求的准备，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韩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笑着让她继续去工作，韩越是个非常有想法的男人，在追求女人这件事情上，他早已将自己放在了狩猎者的位置，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对可爱的小猎物下达战书，他有的是办法和耐心，只要楚瑶还没有男朋友，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就要展开行动了。 但这个聪明男人万万没有想到，楚瑶好像已经有了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男朋友”…… 看着韩越走远了，楚瑶放轻脚步走到苏怡菲身边，见苏怡菲正将小鱼儿横放在沙发上，自己半蹲在沙发边上陪伴着她，仔细看就能发现小鱼儿的小手正死死的攥着苏怡菲的头发，而对刚才两人对话一无所知的戴教授正在旁边一边思索一边动笔修改着治疗方案。 “怡菲姐，你越来越像妈妈了你发现没？”心里还有点别扭，楚瑶靠到苏怡菲身边，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小鱼儿，不由打趣她道。 轻瞟了楚瑶一眼，苏怡菲嘴角微翘着，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挑眉道：“魅力不小啊，被韩总看上的感觉怎么样？” “……”没想到心思一直在小鱼儿身上的苏怡菲竟然还能注意到两人的对话，霎时被怼的无言以对，咬咬牙冲着苏怡菲做了个咬牙切齿的鬼脸，小声道：“别胡说八道啊！没有的事儿！” “怎么？心里有人了？其实如果心里没人的话，韩越是个不错的选择，门当户对，在富二代里，他人品能力都算不错的。”挑了挑眉，苏怡菲也不觉得楚瑶有了男朋友，于是思索着两人结合的可能性开始拉郎配了。 “您的高冷范呢！怎么改行当媒婆啦？我有喜欢的人了……”看苏怡菲说的像真的一样，楚瑶赶紧让她闭嘴，有个白鲸男朋友什么都好，就是不知该怎样和别人说，如果真和别人说自己和luck相恋了，就算是思想清奇的苏怡菲恐怕也要接受不了把自己当做神经病对待，于是楚瑶只得祭出心里有人这个万能法宝来打消别人的好奇心。 “……随便你。”上下打量楚瑶片刻，苏怡菲见楚瑶是真没有想同韩越相处的心思，便也不再说话，只是平静的将视线重新转回小鱼儿的睡颜上。 “其实小鱼儿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她对鱼儿感兴趣，对动物感兴趣，想要伸手去摸luck，但是看到四面八方都是水，依旧紧张害怕接受不了，那么咱们明天可以带她去表演厅，让她切实的看看水中的动物，只需要隔着一层水，而不是隔着一层玻璃，或许她能够伸出手去穿过水面去触摸那些动物，如果可以这样，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而且，让她同luck真实的接触一下，看luck的情感能不能感染她……”就在苏怡菲和楚瑶两个人小声嘀咕的时候，戴教授突然抬起头来，将自己临时修正的治疗计划说给两人听道。 第八十八章：捣乱 咣——一个古董花瓶被猛地挥倒在地上，发出极大的一声响动，只见李康达站在地上看着破碎的花瓶恶狠狠的喘着粗气，“md！怎么不死了算了！为什么运气都站在他那边！我就不信这个神经病孩子能安安稳稳的不出意外！” 站在一边的杨波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避开了残破的瓷器渣滓，“李老，这孩子在没有咱们助力的情况下都差点让那几个人整死，如果咱们在旁边帮帮忙……” “……”听了杨波的话，李康达冷静下来，眼珠微动思索片刻，“你的意思是……” “这孩子接下去的几天，估计都会出现在海洋馆，听说于震霆是个十分疼爱女儿的父亲，小姑娘不一定真的要出人命，吓个半死或者受伤了，于震霆都不会饶了他们，您想想于震霆掌控的公司影响力有多大，如果在这上面被曝光被舆论引导，那么……”杨波的话没有说尽，留了一半，然后看向李康达。 “……这件事情如果他们干的漂亮，那个姑娘的病好了，于震霆对他们充满了感激，必然会在他公司的网站上大力宣传，那么韩越的这个总裁位置就算是站稳了，我再想动摇就不那么容易了，可如果这件事情他们搞砸了，于震霆震怒，那肯定会在他公司的网站上泼尽脏水，韩越被逼下台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点点头，李康达越过杂乱的碎片缓缓坐在自己的座椅上，“所以说，没有和刘欢欢那个蠢材撕破脸，还是有好处的……” 快下班的时候，小鱼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正是苏怡菲略带担心的脸庞，没有说话，小鱼儿缓缓的松开抓着苏怡菲头发的小手，转而搂过她的脖子，再次如小猫儿般的将自己揉进她的怀里。这一个动作让苏怡菲的鼻尖一阵酸涩，眼泪差点忍不住再次流出来，如守护珍宝一般回搂住小鱼儿瘦小的身体，“对不起小鱼儿……对不起……” 小鱼儿听了一会儿苏怡菲的道歉，像是知道了她为什么而道歉，贴着苏怡菲的小脸轻轻左右摆动了几下，“没关系……”小小的声音只有苏怡菲能够听见，她止住道歉的话，却不想让小鱼儿见到她脆弱的表情。 就在两人深情相拥的时候，楚瑶和戴立楦教授正引着于震霆来到这个休息室，推门而入的楚瑶见到两人的模样微愣了下，“我还以为小鱼儿没醒呢……” “刚刚醒。”听到有人进屋，背对着众人的苏怡菲连忙轻咳两声眨巴眨巴眼睛，调整好面部表情才转过头来，小鱼儿看到父亲进屋，竟然抱着苏怡菲冲着众人露出一个略微腼腆的微笑，说是微笑，其实不过是微微牵动起两边嘴角，这个表情一闪而过十分不明显，可却被随时关注女儿动向的于震霆成功捕捉到了。 “小鱼儿，玩的开心么？”于震霆小心翼翼的走到小鱼儿身边，蹲下身子问道。 看着父亲，过了一会会儿，小鱼儿突然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让楚瑶、苏怡菲和戴立楦教授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明天还来找阿姨玩么？”伸手揽过小鱼儿，一天没见，于震霆好似突然意识到，现在好像并不是女儿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女儿了。 小鱼儿看着父亲，眨巴眨巴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突然坚定的道，“来。” “好，那明天爸爸还送你来玩。”将小鱼儿抱着站起来，于震霆看向苏怡菲。 这时苏怡菲已经蹲跪在地上两个多小时了，见所有人都站起来了，也扶着沙发想要起来，却不想腿早就麻木失去了知觉，一个踉跄差点栽在地上，还好一边的于震霆手疾眼快一只手牢牢地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能够好好站住后，苏怡菲没有看于震霆，只低着头用手轻轻抚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弯腰捏了捏酸麻的小腿肚子。 “应该是我谢谢你，我知道小鱼有多难搞，这几天多亏了你和楚瑶姑娘将小鱼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这不是单单好心就能做到的，这其中的辛苦、耐心和投入我最清楚了，我前后换了8个佣人，没有一个能够做到你所做的一半。”于震霆很正式的看着苏怡菲，看着苏怡菲艰难的站着，稍动一下就一瘸一拐的样子，很清楚这一定是蹲跪着安抚小鱼儿睡觉造成的，因为这样的情况自己曾经也经历过无数次。 “首先，我这样对小鱼儿，是因为我喜欢小鱼儿，觉得我和小鱼儿有缘分，所以用不着你来道谢，其次……怎么？我们算是第九个佣人么？”勉强站直身子，苏怡菲被于震霆夸奖的恼羞成怒，不知该怎样同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交流，只好运用她最熟悉的方式怼了回去。 “你又误会了，我只想说，为了金钱他们都做不到，而你做到了却不求任何回报，更加值得我敬佩。”这次于震霆对苏怡菲的话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只是微微笑着继续表述自己的观念，这样做什么时候都很认真的男人一旦真诚的面对你的时候，往往会让人无所适从，不知该说什么的苏怡菲咬了咬下唇，眼珠看着地面转动两下，最终只是冷哼了一下单方面停止了话题。 “小鱼儿，想摸摸luck么？明天咱们摸摸它好不好？不是隔着玻璃的呦。”见两人说话已经冷场，楚瑶连忙走上前来，拽了拽小鱼儿的小手，带着小小诱惑的问道。 看了看楚瑶，想了想白白大大天生带着笑脸的白鲸，小鱼儿的眼睛眨了眨，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刘欢欢正好走过休息室，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眼见里面人多，便没有进去，直到于震霆带着小鱼儿离开，送两人走的楚瑶重回表演厅，她才上前拦住了楚瑶，“我有同意你带非工作人员进入表演厅么？还摸一摸luck？你真当luck是你家的了？” 自从上几次事件发生后，楚瑶对刘欢欢已经缺失了最起码的尊敬，于是也不用敬语了，只冷冷的看着她道：“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现在一切活动都要先给这次与京南大学的合作治疗计划让步，这是韩总特批的，今天为了迎接小鱼儿，游客通道都可以清场两个小时，你觉得韩总会反对她明天进入表演厅么？” 这结尾略带挑衅的反问让刘欢欢气的咬牙切齿，“楚瑶，不要以为你学历高一点，最近的表演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功就可以目中无人，一次的成功不代表永远的成功，我还是驯养部的部长一天，你就得在我手底下一天！咱们走着瞧！” “好啊，走着瞧，我不认为这些动物在你的手底下，能过上什么好的生活。”说完这句话，楚瑶就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走过，在工作场合与人争吵本就是一件很low的事儿，楚瑶不肖为之，“各凭本事说话吧。” 看着楚瑶直接越过自己走开，刘欢欢喘着粗气原地站了半天，突然走出了表演厅，只见她拿出手机恶狠狠的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数字：“李总！你快给我想个办法吧！我快受不了那个小贱人了！明天竟然要带着那个神经病孩子来表演厅？！还有没有规矩了！我是驯养部的部长，问都不问我一声就自己决定了！我提出异议还拿韩越来压我！韩总也是，好好的海洋馆不打开门做生意，特意空出俩小时来就为了招待这个孩子，有钱都不赚了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私生子呢！还有那个楚瑶！不就是这几天的表演比较受欢迎，这就张狂起来了，以为能取代我当部长了么？” “不要着急……她想让那孩子去，那就让那孩子去啊，出现了什么意外和你有关系么？反正你劝也劝过了，责任也尽到了，我听说那孩子受过什么创伤，有什么深海恐惧症什么的，本来就怕水，到时候发起疯来，就怕楚瑶那小丫头片子控制不住呦，再说了，你是海洋馆的老人了，又没犯什么错误，不用担心自己的位置。”心里刚刚有了主意，正打算找刘欢欢的李康达接了这个电话之后，脸上的迷之笑容就没有停下过，只是心不在焉的劝了刘欢欢两句。 “你就会这样劝我！能不能帮我想个一点有效的办法！我是海洋馆的老人了，所以不想总是被个新人压一头，否则我在驯养部还有什么威望！我现在都有感觉，驯养部的这些驯养师们都不怎么把我当回事儿了，一个个都势利眼，有机会都跑楚瑶那献殷勤去了。”听了李康达的劝解，刘欢欢丝毫不满意，好似今天李康达要不给他想出一个好办法，她就不打算挂电话了。 第八十九章：再定诡计 “要说办法么……也不是没有，就要看你敢做不敢做了。”刘欢欢的话说出来后，李康达突然心情愉悦弯着嘴角笑了起来，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只见他靠在座椅上微眯着眼睛带着诱惑的腔调说道。 李康达的话说出口，刘欢欢突然顿了片刻，这种肉体与利益关系，说牢固就牢固，但说破裂也是最容易破裂的，能走到这个位置上，刘欢欢也不是傻子，只见她突然道：“等下…喂！喂！信号不好……好了，您说。”想了想，刘欢欢突然在手机上按了两个键，重新放在耳边道：“李总，我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明天楚瑶不是要带着小鱼儿去你们表演厅么？那可是你们的地盘，这么小的孩子，又怕水，又有精神病，你稍微用点手段，让那孩子受点刺激，那孩子的父亲不得心疼死，到时候楚瑶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于震霆真闹起来，连韩越都得跟着吃挂劳。”李康达笑着给刘欢欢出坏主意。 几次和李康达合作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刘欢欢此时也留了个心眼，她自己心里清楚李康达这是拿她当枪使，可她现在就算知道自己被当成枪使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否则等楚瑶威望越来越大，自己这个和她驯养理念完全不同的顶头上司，早晚要被她挤走的，于是咬着牙道：“李总，您给我个明白话，想让我做什么？” “欢欢……什么叫我想让你做什么啊，你为我做的事儿我都明白，你对我的情谊我也都知道，我李康达是那种没良心的人么？我这都是为你着想啊。”李康达听了刘欢欢的话，用一种既心疼她又自身无奈的语气说着，“上一次明明就要把韩越给拽下马了，是咱命不好啊，一个死局就这么让他们给盘活了，但是你要相信，运气不会永远在他们那边的，等我当了老总，还能让你这么受气？” “李总，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那您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把楚瑶那个小丫头片子给处理掉吧，是我自己想做的，不是您想让我做的还不行么~~”李康达这说话的语气让本就对他没有什么感情的刘欢欢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将恶心吞到肚子里，深吸一口气，再次用撒娇的语气向他讨主意。 “表演厅天天晚上要打扫卫生是不？我听说一般都是楚瑶那丫头晚上留下来打扫。”李康达听刘欢欢这个语气，心里觉得都贴了，这才端着架子问道。 “还不是因为她每天晚上要偷偷训练luck才留到最后，打扫卫生只是她留下的借口！她是怕别人学去那一套驯养方法！真是绿茶！早知道这样，以前我就不把打扫卫生的活派给她了……看她还有什么借口悄悄搞训练。”一说起这事儿来刘欢欢就一肚子气，自己明明是想折腾她，才每天晚上让她打扫卫生，没想到她倒是利用这个机会悄悄的训练动物，结果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咱先不管因为什么，每天都是她打扫卫生，最后一个走，那么，你就趁今晚或者明早表演厅人不在的时候，在luck的池边涂上肥皂水或者清洗液，到时候想让于晓鱼那小姑娘不滑进水里去也难。”听着刘欢欢的抱怨，李康达直接截住了她的牢骚，将自己的计划一股脑说了出来。 “啊？！这是图什么？你是想让luck吓唬那小姑娘？还是想用水淹那小丫头？会不会出人命啊？如果事儿闹大了，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李康达的计划让刘欢欢有些惊讶的想不明白，“不对！那么多人都在，而且楚瑶她们也都会水，出不了人命的……除了吓她一跳，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啊。” “你没见过那小丫头犯病的视频，我可见过，听说她对水及其恐惧，到时候歇斯底里自残起来，两三个男人都压制不住，到时候她也许呛不到水，可很有可能会加重她的病情，只要达到这个目的，这个治疗计划就得暂停，楚瑶也要负上监管不力的责任。”李康达想着之前在总部看过的于晓鱼犯病时的视频，觉得自己的主意真是完美无缺，就算被发现了是人为造成的，也怀疑不到他的身上，到时候只需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刘欢欢这个蠢女人身上就好。 “……你确定真的没问题？”刘欢欢听着李康达的主意，也觉得这个方法值得一试，可是心里总是有点嘀咕，怕李康达给她挖个陷阱，到时候连着她一起套进去。 “傻丫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还能害了你不成？这几天于晓鱼来咱们馆里，都会配备优秀的医护人员团队，保证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这一点你放心就好。”感觉到刘欢欢的犹豫，李康达立刻暧昧的说着，还附上几声不大的调笑，“就算真的发现了有肥皂水之类的，也可以推到楚瑶打扫卫生不利上，反正所有人都知道表演厅的工作一直都是楚瑶再做，再不成，你做的保密点，不留下证据，谁也不能拿你怎样，你现在已经是这种状态了，如果不在搏一把，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楚瑶取代你的位置，骑在你的脖子上么？有时候机会就是一闪即逝的，把握不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了。” “……”李康达最后的几句话深深的说到了刘欢欢的心里，虽然还是有些许不好的预感，也觉得于晓鱼那小姑娘和自己无冤无仇，自己这样害她心里有些不忍，可想到也只是让她受点惊吓，自己就可以给楚瑶使个大绊子，让自己地位稳固，还是觉得这个方法值得一试，“好，李总，我信你，我去做……” “好姑娘，有魄力！职场斗争就是这么残酷，谁能兵不刃血的走到高位呢，等你在这个城市买房买车，站稳脚跟，甚至身居高位后，就会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见说服了刘欢欢，李康达一双小眼睛里也冒出一道精光，表情略带狰狞的笑着说道。 原本还有些顾虑和怀疑，但在接下去李康达话里的蓝图让刘欢欢心中瞬间充满了野望，仿佛自己已经站在那个位置俯瞰现在的自己，想象着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有一席之地，全家人都瞻仰着自己养活，自己随便大手一挥就可以让那些穷亲戚们感恩戴德，再不用因为那点小钱就焦头烂额，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刘欢欢眼中的犹豫慢慢坚定了，“李总，我听你的。” 挂了电话，李康达哼笑着看着窗外，这个愚蠢的女人，除了驯养动物演员有点本事，其他方面真是又蠢又笨，等这件事完成后，自己也不会留着她继续在这待着。 “luck，你今天看到那个小丫头了么？就是小鱼儿，你觉得，如果明天我把她领来，你能将她治好么？”晚上，楚瑶坐在池边，看着半浮在水中的luck问道。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用鲸歌治过病，不过应该会有效果吧……”luck往前游动两步，现在他越来越不喜欢楚瑶在岸上待着了，总有一种想要将她拖下水的冲动，只见她游到楚瑶身边，伸出手环着她的腰部，将她带入水中，楚瑶双手环着luck的脖颈，两具身体紧紧贴合着，任由他带着自己在水中游动。 “那……你用鲸歌做过什么呢？”歪歪头，楚瑶用手指描绘着luck精致细腻的面孔与五官，越发觉得自己被luck深深吸引不可自拔，恨不能向世界宣布自己与luck的关系。 “……”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的luck皱眉思索片刻，认识楚瑶之前，自己有限的几次使用鲸歌是为了杀戮或者掠食，可自从知道鲸歌杀伤力覆盖面范围的广阔，再加上自身实力的增加后，便渐渐不用了，认识了楚瑶后，鲸歌的作用就剩下了求偶……觉得在没用鲸歌做过别的，于是索性不再说什么，看着楚瑶描绘到她嘴角的手指，下意识的张嘴含了进去，凉滑的舌头轻轻骚动着，惹得楚瑶微微张开嘴巴咯咯笑着想将手指伸出来，luck张嘴，任由楚瑶将手指伸出，紧接着他往前一窜，苍白柔软的双唇直接附上了楚瑶微张的嘴巴，沉醉的吸吮着这个无时无刻不再诱惑自己的味道。 被luck吻住，楚瑶稍微震惊片刻，便放松身子，将双臂从他的腋下穿过，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呛到水，彻底沉浸在这个吻中，她的双手在luck的背部轻轻抚摸安抚着，这是驯养员对海洋哺乳动物常做的按摩方式，也是加深双方关系的渠道之一，luck光滑的皮肤下没有一丝赘肉，流线型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可抵御深海与北极寒冷的肌肉触感非常好，好似磁铁吸着楚瑶的双手让她舍不得松手。 不知多久，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双唇，清新海洋的味道在两人口鼻间索绕，楚瑶看着luck片刻，将头轻轻枕在他的颈窝间，感慨着，“大海真是阴晴不定，有时候温柔的就像是母亲的子宫包容一切，有时候又像个恐怖魔鬼无情的吞噬人类性命。” 第九十章：爱情与自由 “大海本就不是让人可以轻易侵犯的地方，陆地才是人类的家，大海不属于人类。”luck轻轻亲吻着楚瑶的侧脸脖颈，低声呢喃着。 微微偏着头享受着luck对她的亲吻，楚瑶听了这一句话，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疑惑，“luck，你有没有怪过人类把你从海洋中带到这里来？” “……”luck停下动作，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自从有了楚瑶，他好像很久没有去想这个问题了，“见识过大海后，谁又愿意生活在这里呢……或许人类已经尽可能模拟真实的自然环境，试图告诉大家我们在这里也能生活的很好，看似应有尽有，可是，实际上，无论花多少钱，都建不出一片真实的大海的……而且，我们本就不是喜欢亲近人类的族群，可你们人类却为了吸引游客，让我们像小丑一样出现在各种人类面前，在这种情况下，野生捕获的动物，脾气会变得越来越暴躁，只有大海能赋予我们尊严，我们也需要尊重，可是在被人类捕获后，就失去了尊严……” “……”听了luck的话，楚瑶心里陡然沉重起来，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自从来到海洋馆，她想着让动物们过上最好的生活，吃上最健康的食物，在愉快的环境下学会各种技巧取悦人类，她以为这是对它们好，可是，突然luck告诉她，人类的自以为是让这些动物活的痛苦和压抑，对动物们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它们回归自然，回归大海……“你呢，luck？” “我？我有你就够了，如果你能和我回大海，那样最好了，不过你在大海中无法生存，那么我在这里也是可以的。”luck先是疑惑的想了想，接着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看着楚瑶的眼睛说道。 楚瑶知道luck爱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份儿爱是通过这种方法给予的，这份儿爱是通过luck永远无法回家给予的，是通过luck放弃了自由实现的，“大家都很不快乐是么？”楚瑶喃喃的说道。 “人工授精生出来的海洋动物还好吧，就像小黑，反正它们也没有见识过它们的家乡大海是什么样子。”luck再次亲了亲楚瑶，要她不要乱想，“反正我不会离开你的。” 重新回到岸上，楚瑶回头看了一眼luck，忧心忡忡的换着衣服，突然表演厅的大门开了，韩越带着几个工人来到了这里，看到楚瑶也是有些吃惊，“还没回家么？” “这就打算回去了，怎么了？要重新装修么？”楚瑶边擦着头发边走到几人面前问道。 “明天小鱼儿就要来这了，先让他们把摄像头装上，明天戴教授他们也好在监控室随时观察小鱼儿的具体思想动态，免得再出现什么不好的症状。”韩越一边和楚瑶说着一边让工人们动手安装，“其实早就该安装了，一直拖到现在，正好也是个契机。” 看着工人们开始安装摄像头，楚瑶当即呆了片刻，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果装了摄像头，那自己以后要如何同luck相处…… “怎么了瑶瑶？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等我一会儿。”见楚瑶像是没反应过来，韩越一边往工人方向走去一边说道，这个活儿本来应该后勤部的事儿，顶天了让郭文东来监工，可报着能多见见楚瑶的心思，韩越毅然决然的把这活接了过来，想着顺便再送楚瑶回家，正好多些相处时间。 “袄，不用了韩总，我自己回去就行，不早了，我先走了。”自从察觉到韩越对自己的心思，楚瑶就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生怕他有所误会，再加上表演厅摄像头的安装让她心情紊乱，胡思乱想着以后同luck如何互动，心思杂乱魂不守舍的没看到韩越的眼神，直接越过他走了出去。 看着楚瑶的模样，韩越也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挽留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不知道这个丫头在想什么。 第二天清晨，楚瑶和苏怡菲先是去酒店接小鱼儿，今天的小鱼儿好像比昨天更多了点期待，不知道是不是楚瑶说让她近距离接触luck的原因，一早就让于震霆领她下了楼，早早等在大厅门口，看着越发开朗的小鱼儿，于震霆欣慰之余对这一套治疗计划也充满了信心，两人的车到了，照理是苏怡菲先下了车，昨天过后，两人关系也有了不少改变，于震霆将小鱼儿交到了苏怡菲的手中，“今天的小鱼儿也拜托你了，我在东海分公司有个会，可能下午会晚些来接小鱼儿，可能会多耽误一些你们的时间。” “没关系，小鱼儿是个安静的好孩子，有她在我们很开心，不会觉得会被打扰。”蹲下身子抱起小鱼儿，通过近几日接触，苏怡菲越发疼惜小鱼儿这个孩子，只怕给她的爱不够多，完全不怕宠坏了她。 “那就好，昨天小鱼儿还说想和怡菲姨、瑶瑶姨吃饭，如果没别的事儿，今晚请赏个脸吧，毕竟我是小鱼儿的父亲，给我个报答的机会，我做东，就在这家酒店，可以么？”见今天的苏怡菲没有那么尖锐了，于震霆露出微笑，借机提出邀请，这样的成功男人真心诚意相待，很难有女人会拒绝的，苏怡菲思考片刻，转头看了看在车上望着这边的楚瑶，直接替她答应下来，“好，那今晚见。” 抱着小鱼儿上车，苏怡菲随口说道：“今晚时间空出来，于震霆请咱们吃饭。”打火挂挡踩油门，楚瑶突然愣了下，似笑非笑道：“是请咱还是请你呀？” “你什么意思？”和小鱼儿坐在后座，苏怡菲听了这话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楚瑶，皱起眉反问道。 “你没发现你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很像一家人嘛？我觉得于震霆想泡你呦。”楚瑶一点不怕苏怡菲的冷脸，继续笑着说道：“小鱼儿，想不想让怡菲姨和你住在一起呀？” “恩！小鱼儿想！”两人说话小鱼儿一直没插嘴，直到楚瑶问她了，她才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眼睛还直接看着苏怡菲，似乎在等她答复。 看着小鱼儿满怀期待的眼神，苏怡菲恨不能给楚瑶一下子，莫名的脸红了一红，绷不住冷漠脸，呲牙道：“死丫头，你不想好过了是不是？好好开你的车！” 很快楚瑶等三人就到了海洋馆，这次三人直接从员工通道进入的表演厅，早已知道小鱼儿要来，怕人员过多引起小鱼儿的恐惧紧张感，表演厅的工作人员都提前撤离了，所以小鱼儿来到表演厅时，只有几只动物演员好奇的从水里钻出来往外看。 第一次来到表演厅，小鱼儿虽然对水充满了恐惧，但这些憨头憨脑的大家伙也让她充满了好奇，只见她尽量远离那些水池，紧紧牵着苏怡菲的手睁大了眼睛看那些同样表情看她的动物们，海洋动物们是很容易让人对它们产生好感的，因为白鲸海豚等哺乳动物天生长了一副笑脸，让人看到就心情愉悦。 “小黑！”见小鱼儿好奇，楚瑶顺手画了个姿势，将一个皮球扔到水中，只见一个水池里的小海豚突然从水中窜了出来，在空中摆了个造型，落水的瞬间就用鱼吻顶着球往岸边游来，“小鱼儿，去把它顶的球拿过来吧，它喜欢你呦，想把球送给你呢。”苏怡菲蹲下身，看着小鱼儿惊讶带着崇拜的看着楚瑶和小黑，不禁诱惑的说道。 听了苏怡菲的话，小鱼儿看了看水池，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瑟缩，不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小半步，紧张的摇了摇头。见小鱼儿还是有些害怕，楚瑶微笑着走上前，将小黑鱼吻上的球拿了过来，随手丢了个小鱼儿送到它嘴里。 “它们都很友善呦，而且很会救人呢，只要有人落水了，小海豚就会将人顶出水面，是非常友善的动物……”苏怡菲看着小海豚，一边摸着小鱼儿的头发一边向她解释着，“其实大海里的很多动物都是很友善很可爱的，你看那边的白鲸，就是你昨天来到海洋馆看到的那个，它叫luck，你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 “我去拿点小鲜鱼，小鱼儿，要不你来喂喂它们？你看它们都看着你微笑呢，它们都很喜欢你。”楚瑶看出了小鱼儿既喜欢又恐惧的心理，提议去拿点小鲜鱼来让小鱼儿喂食。 第九十一章：滑入池中 看着楚瑶去别的房间拿小鲜鱼，苏怡菲牵着小鱼儿的手继续往白鲸池方向走，“跟它打个招呼吧，它叫luck，会给你带来幸运的。”知道luck是这次治疗的关键一环，苏怡菲也有意识的想让小鱼儿接近luck。 luck看着小鱼儿和苏怡菲越走越近，并没有往她们的方向游过来，只是远远的看着，发出两声鸣叫，对动物语言丝毫不懂的苏怡菲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又由于白鲸天生一副笑脸，于是笑着道，“看到没，luck再跟你打招呼呦。” 小鱼儿的感觉要比苏怡菲敏感，她隐约察觉到了luck的不欢迎，踌躇着不愿靠近，可又架不住苏怡菲的劝说，再次被拉动着往前走了几步，就在这时，luck突然用嘴朝着两人喷出一道水柱，将两人浇了个一头一脸，从未受过这种待遇，苏怡菲被吓了一跳，转头看看小鱼儿，见小鱼儿也是一身一脸的水珠，想到luck在楚瑶面前一贯的温驯，苏怡菲依旧没有察觉到luck的警告，片刻后突然笑了起来，“它好坏呦，咱们去往他身上撩水，报复他好不好？”说完就拽着小鱼儿的手往luck的方向更近一步，被淋了一身水更不愿意上前的小鱼儿突然被这样一拽，跟着往前跑了两步，接着就感觉脚底一滑，重重的躺倒在地上，整个身子顺着水池的方向就滑了过去。 “啊——”一声惊叫后，紧接着就是大大的噗通声，苏怡菲只看见自己身边小小的人儿只来得及叫上一声就以极快的速度滑入白鲸池中。 “小鱼儿！”苏怡菲一边惊叫着一边往水池处奔去，当楚瑶察觉到表演厅有所异状跑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苏怡菲一个纵身跳进白鲸池里。 “天呐！”呆愣的看了一会儿，只见苏怡菲正飞速朝着一个不停扑腾的地方游去。看那不停挣扎的竟然就是于晓鱼，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不会游泳造成的，见她张着嘴在水面上一窜一窜的很明显被灌了几口水，一边挣扎一边惊声尖叫着，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歇斯底里状态，苏怡菲极快的游到她的身边，手臂捞着她的脖颈就要把她往岸边拖。 刚要松口气的楚瑶却突然发现小鱼儿好似爆发了比她那小小身影还要大几倍的力气，猛地挣开了苏怡菲，还不停的抓挠起来，搞得苏怡菲连抓她带保持游动状态也呛了不少水。 见水中情况危险，楚瑶想也没想也立刻跳下了水朝两人的方向游去。溺水之人本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再加上小鱼儿又是有这种精神方面的创伤，两个女人在水中愣是制不住她，反倒被她折腾的筋疲力尽，眼看着在这样下去三个人都有危险了，韩越与戴立楦教授带着医护人员紧急赶到了表演厅。 韩越原本正在办公并没有看监控，是紧急被秘书通知往这里跑的，戴立楦教授则是从头至尾看着监控，两人同医护人员看到这个场景都傻了眼，戴教授是本身就不会水，现在的情况下也来不及再找水性好的员工了，韩越脱了外套就要下水，却被戴教授一把抓住了，“别去！你看那边！” 就在三个人不停扑腾的地方不远处，只见一头大白鲸正朝着这个方向游来，见到这个大家伙，一时冲动要下水的韩越不禁也有些胆怯了，“……它要做什么？！” “不知道……我在视频里看着，刚才小鱼儿来的时候，这头白鲸表现的就不那么友好，它冲着小鱼儿和苏怡菲威胁的尖叫，还冲他们喷水……恐怕来者不善。”戴教授皱着眉头一脸忧虑，紧张的看着离三人越来越近的白鲸。 “去后勤部和兽医科拿麻醉枪！”听了戴教授的话，韩越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立刻薅住离他最近的一个医护人员，让她立刻去找人。 “是……”见到这个场景也吓得腿软的工作人员立刻转身往外奔去。 几个人站在岸边看着白鲸离三人越来越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想象中的画面发生，只见那白鲸果然突然张开大嘴一口叼住了在水中越发无力的小鱼儿，半浮在水里，那张大嘴简直就可以一口吞下小鱼儿，小鱼儿只剩下小半个身子在鱼嘴外面。 “啊——”见到这个场景，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尖叫，胆小的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戴教授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接下去残忍的一幕。 只剩下被吓出一身冷汗的韩越勉强睁着眼睛，只见那头白鲸叼着小鱼儿缓缓的游到岸边，将小鱼儿吐了出来，随后好似鄙视的又好像警告的瞥了他一眼，沉了下去。 “救……救人！还不快去救人！打120啊！”来不及琢磨这一眼是什么意思，看着浑身瘫软丝毫不动的小鱼儿，韩越一边往她身边冲来，一边大声叫喊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医护人员。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医护人员连忙一窝蜂似的冲到了小鱼儿身边，控水的控水，做人工呼吸的做人工呼吸，而此时还在水中的苏怡菲和楚瑶狼狈的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往岸边游去。 吐出几口水来，小鱼儿的呼吸顺畅了，可依旧没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众人皆焦灼的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刚刚上岸的苏怡菲和楚瑶则在救护车来后确定小鱼儿没有生命危险后才赶紧去换洗间整理自己一身黏腻。 “我去表演部换衣服拿包，你收拾好，咱们门口见，一起去医院，小鱼儿受了大刺激，不知道现在情绪怎么样呢。”苏怡菲稍稍拧干身上的衣服，一脸焦急的对楚瑶说，生怕小鱼儿醒后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这样胆小的姑娘，又刚经历了这样一场灾难，身边没有一个信任的人在，会是多么无助多么恐惧。 “怡菲姐！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小鱼儿怎么会落水呢？”皱着眉，这是楚瑶特别想不清楚的一件事情，若是换个孩子，都有可能是太过顽皮或者好奇心太重，离水池太近滑落进去的，可小鱼儿不是普通的孩子，她还对水有着这么大的恐惧，不可能自己走进水里。 “……都是我的错，我牵着她往水边走，结果可能是太冒进了，她有些害怕，我一拽她……她一个踉跄…就滑下去了，小鱼儿对我这么信任，我昨天到今天都做了什么……是我辜负了她的信任。”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苏怡菲本就发白的脸色越加苍白了，满脸的懊恼和后悔让她眼中充满了痛苦。 “别自责了，咱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相信小鱼儿不会怪你的，她这么敏感，最能体会人心了，她会知道你是为了她好的，快去换衣服吧，我这就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儿门口见。”看着苏怡菲离开表演厅，楚瑶也赶紧将湿透的衣服换下来，正当她穿着新衣服的时候，就见水池中luck转了个身，掀起一层水浪，听到水浪声，楚瑶停顿了下动作，走到池边看着luck，突然低头吻了他宽大的额头一下道：“luck……刚才谢谢你。” 当两个姑娘刚进医院大门，就接到韩越的电话，直奔顶楼的总统套房，两人对视一眼，这种大手笔，肯定是于震霆知道了。顾不上考虑太多，两人急忙往电梯间奔去，由于顶楼都是特殊阶层，有专属电梯，所以两人极快的就到了顶层。 推开门，就看到外间坐着一圈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中高层领导，每个人表情都相当凝重，唯有刘欢欢看向两人时，一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去理会刘欢欢，楚瑶直接看向韩越，少见的，韩越也是黑着一张脸揉了揉鼻梁。 “小鱼儿怎么样了？”苏怡菲看着大家的状态，顾不上众人的小表情，不禁担心的问道。 “大夫说受到了惊吓，下午或者明天才会醒来，于震霆在里面，去看看吧。”韩越低声在两人耳边说道，微微撇了撇头，示意两人进里屋自己看，听到于震霆在里面，苏怡菲微微愣了下，楚瑶却没想那么多，直接牵着苏怡菲的手就往里间走去。 两人刚走进里间，刚看到小鱼儿苍白着一张小脸躺在一张宽大的白色大床上，更显得可怜，还没等两人走进床边，就见站在床边的于震霆突然冷着声音说道：“你还有脸来？出去！” 听到这句话，楚瑶一脸难堪的站在门口，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落了面子，进退两难的样子。 “你说谁呢？”楚瑶没反应过来，苏怡菲却立刻反应过来了，冷下一张脸来反问道。 “苏怡菲小姐，没你什么事，那头白鲸是楚瑶小姐驯养的吧，带她进入表演厅的也是楚瑶小姐，小鱼儿到底是怎么掉到水池里的？”于震霆绷着脸走到两个姑娘面前，一脸隐忍的样子，语气却泄露了他的愤怒。 第九十二章：争执1 “楚瑶当时不在现场，是我带着小鱼儿在池边的时候，不小心滑进去的。”见于震霆上来就将火发到楚瑶的身上，苏怡菲自然不能让楚瑶给自己背锅，立刻站在楚瑶前面和于震霆对峙起来。 “她是驯养师，当时她不在身边？还有你，小鱼儿把你当妈妈信任，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原本于震霆想着苏怡菲与小鱼儿这些天的相处，以及小鱼儿对苏怡菲的信赖，并不想与她闹僵，可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个姑娘还如此不知错误，于震霆便也不顾及这些天的情分了，直接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我自然知道小鱼儿对我的信任，发生这种事儿谁都不想的，为了救小鱼儿我们也差点淹死，你凭什么冲着我们来？我们都是义务工作者好不好？辛苦一场得不到感激反而落得一身腥，真是好人没好报，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吧。”苏怡菲的性格就是遇强则强，吃软不吃硬，现在于震霆冲着她撒气，她自然横眉冷对的跟着开骂。 “义务工作者？呵呵，我倒宁愿你们是拿钱的，以为我于震霆差这点钱么？这样在出现问题的时候我还可以名正言顺的维权，我怎么就这么傻，竟然相信你们能照顾好小鱼儿？竟然让小鱼儿就这样离开我的身边，小鱼儿被水淹的时候该有多绝望？你们这些没当过父母的怎么能够知道我的心情！”于震霆一说到小鱼儿当时的情景，心头的火气立刻又大了起来，脑补出小鱼儿被淹的情景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去外面说吧，别吵到小鱼儿休息。”见两人越吵越激烈，楚瑶看着微微拧起眉毛睡梦中依旧不得安稳的小鱼儿，不禁小声提议道。 苏怡菲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听到楚瑶的话后，看了眼可怜兮兮的小鱼儿，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扭头走出了里间。 三个人分别走了出来，只见刘欢欢好似极为关心的样子朝里张望着，看着于震霆出来了，立刻担忧的问道：“小鱼儿怎么样了？好些没有，我就说……太不安全了，昨天就出事儿了，今天怎么还能让小鱼儿受这种刺激呢……” “什么？”听了刘欢欢的话，本就十分生气的于震霆立刻拧紧了眉毛瞪着刘欢欢反问道。 “刘部长！注意你的言辞！”与此同时，韩越一双眸子也透着寒光瞪向刘欢欢，似乎在警告她管好自己的嘴巴。 “这……”刘欢欢好似被韩越的语气吓到了，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一双眼睛一会儿瞅瞅韩越一会儿瞅瞅于震霆。 “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发生了什么？”见刘欢欢的样子，于震霆更是断定了昨天发生了什么，立刻大声质问，随即转过视线看向韩越，语带威胁的说道：“韩总，我于某对你是久仰已久了，在商场上更是听过您的大名，现在我的姑娘在你的地盘出事儿了，总要让我弄个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吧？” “这事儿啊……还是我老人家来说吧，我们小韩总到底是年龄小，遇到点事儿，不寻求解决方法，只会一味的瞒着，这事儿是能瞒得住的么？我早就说了，这种治病救人的事儿，就踏踏实实的交给医生，我们毕竟是搞娱乐的，怎么能越俎代庖接下这个活儿？先不说能不能把病治好，万一耽误了，或者加重了患者的病情，那才真是罪过了……”坐在一边的李康达突然插话进来，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还时不时的摇了摇头，似乎自身也很是无奈。 “震霆，这个事儿我能解释……”这时戴立楦教授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嘴，这事儿是他让瞒着的，出了事儿他不能当不知道，也不能让于震霆把火撒到韩越身上。 “戴教授，这事儿和你没关系，稍后咱们再谈小鱼儿的后续治疗问题，这位是李副总吧？昨天到今天出了什么事儿，请您跟我详细说来，作为孩子家长，我认为我有知情权。”于震霆先是制止了戴教授的话，紧接着转向李康达，向他询问道。 “昨天我们海洋馆的员工楚瑶和苏怡菲就带着小鱼儿到了海底隧道，也许是因为四周都是海水，小鱼儿受到了刺激，直接晕倒了，在医护人员和戴教授的抢救下才缓过来，接着就睡了过去，直到你来接孩子才刚缓过来，当时我就想和您沟通一下，可当时韩总、戴教授与楚瑶、苏怡菲却决定要瞒着你，没想到，今天就发生了这么一出大事儿。”见于震霆有些急切大的看着自己，李康达倒是不着急了，不紧不慢的带着叹息的说着昨天发生的事儿。 “昨天根本没那么严重，小鱼儿恢复的也很好，李副总，您不要混交概念胡说八道。”听到这苏怡菲也知道李康达要做什么了，立刻开口反驳道。 “昨天的事儿为什么连小鱼儿都没和我说？你们威胁她了？”听到这，于震霆心中愤怒更甚，直接冷眼看向苏怡菲，“别以为你是苏氏的大小姐我就给你几分面子，如果不是今天这事儿闹大了，我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让小鱼儿任你们施为？我现在都怀疑到底是小鱼儿自己不小心滑倒进去还是你们将她推入水中的！”于震霆见苏怡菲还在狡辩，当即不客气的让她闭嘴。 “我将她推进水中？哈？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不用你给我面子，就凭你这句话我还要告你诽谤呢！”听了于震霆蛮不讲理的指责，苏怡菲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气笑了。 “这两件事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始至终我都在监控中看着小鱼儿的反应，昨天确实是冒进了，没想到四周都是海水会对她产生这样大的恐惧心理，可今天这件事纯粹是个意外……小鱼儿确实是脚下一滑自己滑下去的，苏怡菲想拽都没拽住，不过接着她就跳下去救小鱼儿了……”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戴教授连忙劝阻住两人，将昨天到今天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还有，昨天让瞒着你的，是我的主意，我觉得小鱼儿这一阶段的治疗很有成效，怕你因为一时的失误，心疼小鱼儿，而选择终止治疗，于是就做主让大家都暂时先瞒着你，震霆啊，你要有什么火，就发到我的身上吧，楚瑶、苏怡菲和韩越都是好孩子，他们没有做错什么。” “戴教授，我看这个治疗计划，确实是要取消了，不光是因为心疼小鱼儿，还因为我对你们不在信任！”冷着脸的于震霆听完戴教授的话，克制自己保持着冷静说道。 “其实……刚才李副总给我看了当时的录像，实在是太吓人了……当时白鲸那么明显的表现出了攻击性和排斥性，苏怡菲还将小鱼儿往池边拽……那头白鲸或许根本就没有戴教授与楚瑶吹捧的那样温驯和乖巧，那是一头攻击性十分强的野生动物。”说到这，刘欢欢好似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瑟缩的看着于震霆说道：“当时白鲸张嘴鸣叫示威、冲两人喷水柱……在小鱼儿落水后张嘴要咬小鱼儿，这些都不是一个温顺的动物演员能够做出来的事情，简直就是太可怕了……我不知道楚瑶和戴教授为什么要对外制造luck温顺乖巧听话的形象，可是，如果真的要让外人都以为luck是温顺的，将会造成很大的安全隐患。” “什么？白鲸还表现出了攻击性？在小鱼儿落水后还要咬小鱼儿？”听到刘欢欢的话，于震霆才知道还有这一出，立刻再次质疑的看向楚瑶等人。 “你胡说八道！luck根本就没有攻击性！luck是最通人性的！它绝对不会对小鱼儿有敌意的，他喜欢小鱼儿！即便他对小鱼儿喷水柱，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刘欢欢的话让楚瑶气的立刻涨红了一张脸，她容不得任何人说luck的坏话，更别想他们把luck卷入这场职场斗争中来。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小鱼儿？这种野生动物本就是野性难驯！不对他们使用一些惩罚措施，他们就不知道恐惧，做起事儿来自然就肆无忌惮，以为人类是可以随意侵犯的。我入行以来的所有动物，不管是野生驯化的还是人工孵化的，都没有一个敢表现出对人类有攻击性的，楚瑶，承认吧，你的驯养理念是失败的。”刘欢欢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站了起来冲着楚瑶大声斥责她的驯养理念。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如果这头白鲸有攻击人类的偏好或者历史，那么我想它就不适合被用来表演节目或者参观吧？更别说用来做治疗试验了，小鱼儿已经是一个受害者，我不想在看到更多的受害者出现……韩总，我想对攻击性强的动物，国际惯例都是安乐死吧？”于震霆在众人七嘴八舌的争执中越发气愤，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想到现在还躺在里间打了药水沉睡不醒的女儿，立刻将白鲸当做了发泄渠道，非要有什么来承担他的怒火才行。 第九十三章：争执2 “luck绝对不会攻击人类！”听到这话楚瑶也急眼了，看着在坐的众人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见楚瑶这副样子，韩越当即心疼的无以复加，“放心吧瑶瑶，luck会没事的，我相信你，我会还给luck一个公道的。” “luck是我发现的仅有的一条能用鲸歌产生共情作用的白鲸，不能将他安乐死。”戴教授也跟着着急了，看着于震霆道：“震霆，不管你还相信不相信我，请让我在小鱼儿醒来后的一段时间里，在对她做几天的跟踪观察吧，别在因为这件事情，加重了她的病情。” “好，一切等小鱼儿醒了再说，如果小鱼儿有任何问题，我和你们迪彩娱乐没玩没了。”看着几个人，于震霆点了点头，直接对站在门口的秘书道，“送客。” “韩总，你相信我，luck绝对不会伤害人类的！我以人格保证！”刚回到海洋馆，楚瑶就慌张的截住韩越的路，在走廊里说道。 “我相信你，自然也相信你的动物，这样，咱们再去监控室看看监控，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韩越点了点头，看了看身后走过来的苏怡菲，提议道。 “好……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向刘欢欢说的，luck对我和小鱼儿发出鸣叫警告，然后还用水柱喷我们，但是我当时并没有以为这是luck对我们的反感…其他倒是没什么，我就是心疼小鱼儿…”苏怡菲现在也冷静了下来，思索着上午发生的事情，好像确实如刘欢欢所说，luck的表现并不那么友好，现在同于震霆闹翻了，估计以后想见小鱼儿的机会也越加渺茫，苏怡菲心里也充满了不舍，语气里也没有了之前的尖锐，反而带了点怅然若失。 “我和luck说过你们会来，他也表示了欢迎，怎么会反感呢？”见苏怡菲也这样说，楚瑶更是疑惑不解了，她相信luck，既然答应了自己，就绝对不会表现出排斥，轻轻拍了拍苏怡菲的肩膀，她知道苏怡菲为什么这样伤心，“别担心，小鱼儿那小姑娘和你有缘，总还会再见的，我相信她不会怪你。” 一边说着，几人来到监控室，视频回放，从楚瑶同苏怡菲还有小鱼儿一同来到表演厅开始，事件进展到楚瑶进偏厅去拿小鲜鱼，苏怡菲与小鱼儿离白鲸池越来越近，突然白鲸开始对他们发出警告，再然后喷出水柱阻止他们前进，越看楚瑶越紧皱眉头，“不对，luck不是在对你们反感，他是在着急，他不想你们靠近，可是为什么他不想你们靠近呢…小鱼儿滑倒的也太过蹊跷了……你们有没有发现，她就和踩在了冰上一样，摔倒了按说有衣服当阻力，不会滑行的太远，她却一路直接滑到了水池里……”众人都看着楚瑶，见她思索半天，突然抬起头来道：“再回放！回放到今早上班前！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了楚瑶的话，韩越立刻调取在之前的记录，只见今天第一个来上班的竟然是刘欢欢，而且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只见她放下包包，换上工作服，直接拿来了一痛水，还有刷地板的刷子，在白鲸池边上涂抹着什么。 苏怡菲的眼睛有点些微的近视，只见她贴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突然道：“肥皂水！绝对是肥皂水！她在往白鲸池附近刷肥皂水！怪不得小鱼儿会摔倒！原来都是这个贱人干的好事！” “天……小鱼儿招她惹她了！她怎么能对这么个孩子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看着这一幕，楚瑶也瞠目结舌，好似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女人。 “她不是冲着小鱼儿去的，她是冲着咱们大人来的，她是想利用于震霆来对付咱们……如果我没猜错，今天她和李康达一唱一和也都是事先排练好了的，每一句话都对咱们不利。”冷脸看着刘欢欢的动作，韩越立刻知道了这两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她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做这个事情？”冷笑着，苏怡菲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一调监控就会被发现么？蠢到这个地步，是怎么当上驯养部部长的？” “因为她不知道表演厅按监控了啊，表演厅监控是昨晚临时增加的，否则你以为她敢这样做？”翘起一边嘴角，韩越看着这个蠢女人还在视频里兢兢业业的涂着肥皂水，“我早就该把这些蛀虫给踢出集团了，都不用我来挖陷阱，他们自己都能把自己给埋了。” “叫刘欢欢来对峙！luck不让怡菲姐和小鱼儿靠近，对他们发出警告，用水柱喷他们是因为他知道刘欢欢涂了肥皂水，怕他们滑下来，是为了他们好，我要为luck平反！我要让他们都知道自己冤枉了luck！”至此事情的真相已经清楚明了了，楚瑶对自己被冤枉倒不会太过气愤，可事关luck，她就变得不依不饶起来。 “自然要给你和luck讨回公道。”韩越站起身走到监控视频旁边，取出一个u盘，把这段刘欢欢涂肥皂水的视频截取下来，拷贝到u盘里，“下班前开会，你们也出席，我要在大众面前戳穿她的丑陋面孔。” 下班前的中高层领导会议来的很突然，大部分人都好奇的互相询问着，就连李康达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隐约觉得会和之前的治疗计划有关，不过他很好奇这个事情韩越要如何翻转，毕竟苏怡菲同于震霆基本上算是彻底吵翻了。 “大家安静一下，这是表演厅的监控视频，今早上班之前的，请大家欣赏一下。”用指节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韩越视线绕场一周，最终停留在李康达面前，微微一笑，将u盘取了出来，递给刘嘉，接过u盘的刘嘉立刻将它插在投影仪上，点开播放设备。 就在韩越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并且微笑一下的时候，李康达眼角莫名跳了两下，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见视频开始播放，视线连忙转到了投影仪上，看着视频不到一分钟，出现在表演厅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时，李康达双手在桌子下陡然握紧了，刘欢欢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队友。 看到这段视频，刘欢欢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原本握着水杯的手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杯中的水落在了手上也丝毫没有察觉，心中只想着表演厅什么时候装了监控设备。 众人看着视频中的刘欢欢提着小水桶，不停的沾着肥皂水在白鲸池附近洗刷着，不由窃窃私语起来，看她的眼色都变了。 “表演厅装了监控设施啊，这么大动静我竟然都不知道呢。”李康达的脸色也不好看了，阴阳怪气的看着韩越说道。 “为了方便戴立楦教授观察小鱼儿治疗时的动态才在前一天临时安装的，现在只能说是庆幸还好安装了，否则我都不知道咱们驯养部的刘部长竟然这么勤劳，大早上没人来的时候竟然鬼鬼祟祟的干这种事情。”先是回复了李康达的话，紧接着韩越冷笑一声看向刘欢欢，似乎在询问她还要如何狡辩。 “刘部长，您之前说luck对小鱼儿和苏怡菲表现出了敌意，其实那并不是敌意，而是警告提醒，你做的坏事luck都看到了！他是在提醒小鱼儿和苏怡菲，让他们离自己的水池远一些！以防滑落下来！”早已忍耐不住的楚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刘欢欢大声为luck洗刷冤屈，“luck至始至终都是一头很好的白鲸！” “……我干坏事，我干什么坏事了？”从看到视频回放到现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刘欢欢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在楚瑶质问后突然灵光一闪，反问道：“我是提着消毒液、肥皂水在打扫卫生，那也是我一早来了表演厅，发现你昨天晚上的卫生并没有打扫干净，身为驯养部的部长，我难道连打扫卫生的权利都没有么？的确，在用肥皂水洗刷完后，应该立即将肥皂水冲洗掉，但当时我临时有事，忘记了，确实存在失误，但罪不至死吧？” “你！”看着刘欢欢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楚瑶恨的愤怒看向她，“小鱼儿成了这样，你就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么？！” “好了，楚瑶，你先坐下，刘部长，你也承认自己存在失误，这个失误可大可小，现在这个失误造成了一个小姑娘精神受到极大损伤，使得海洋馆先今最受重视的合作项目终结，虽然罪不至死，但也是要进行惩罚的，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做一个驯兽员了，暂时退居二线去后勤部吧，驯养部的工作暂时由楚瑶接替。”先是让楚瑶坐下，韩越看着刘欢欢将她对海洋馆所造成的损失一一道来，在宣布对她的惩戒措施，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刘欢欢在故意使坏，可她的那套说辞也没人能够确定反驳，认定她要害人，只能都接受了这一说法。 第九十四章：上位 “好……我接受。”咬着牙，刘欢欢先是看了看李康达，可她发现李康达根本就没有在看她的方向，更是一点替她说情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微闭了闭眼睛，恨恨的接受了这一惩处。 “散会吧。”见众人都没有异议，韩越看了看表，正好是下班时间，于是直接宣布散会。 散会两个字一落，李康达第一个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接着离开的，就是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的刘欢欢，虽然人品不佳，但她能走到这一步，自尊心和好胜心还是很强的，并不想面对众人或嘲讽或同情的目光，她刻意挺胸抬头，紧抿着唇往外走去，让自己看起来并不那么狼狈。 “为什么不开除她？”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楚瑶突然抬头问依旧坐在主位上的韩越。 “因为，我要用她钓一条大鱼……你以为，就她自己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想出这样的主意？当初是我把她挖来的，我对她了解的很，虽然嫉妒心强，但如果没人引诱，她不至于坏到这个地步，既然他们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么，这次我就要把他们一次性清理干净。”韩越见楚瑶问他，就微笑着把自己接下去的计划说了出来，“刘欢欢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基本是个弃子，现在就要看他们的内斗了。” “……你们的这些弯弯绕绕我不太懂，但是，不要再波及到那些无辜的海洋动物和小鱼儿了。”想了想，楚瑶还是不太清楚韩越要做些什么，于是提醒了他这样一句就起身告辞了。 第二天来到海洋馆，经过昨天的事件，楚瑶有些没精打采，进入表演厅，才发现众人都以排队站好，看她进来全部热烈鼓掌起来，“恭喜楚瑶小姐荣升驯养部部长！”杨菲第一个笑着恭喜道。 “恭喜恭喜！楚部长！”紧接着就是阿祥，随着两人的话语，所有人都开始起哄了，这让楚瑶颇有些摸不到头脑，半晌才想起来昨晚下班前韩越好像说让自己替代刘欢欢担任驯养部部长的职务“……谢谢大家啊，这么快大家就都知道啦？” “那必须啊，一早就下调令和通知啦，刘欢欢被调到后勤部去打扫卫生了哦~~”一个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捂嘴笑，“终于脱离那个女魔头的掌控啦~~真是可惜，小花也没有等到。” “小花？小花怎么了？”想了片刻，楚瑶突然想起小花就是曾经一直和小黑打配合的那个母海豚，所有动作都能够高标准完成，一向是刘欢欢的掌上明珠。 “高强度训练导致它体内激素紊乱，抵抗力下降，前一阵子兽医科例行检查，发现她的头上有几道口子，一开始以为是训练时被刘欢欢惩罚所致，前两天才确诊，是得了皮肤癌……现在已经被送走了。”阿祥是海豚驯养员，对海豚们感情都很深，说起小花来，哭丧着脸，一副非常难过的样子。 “皮肤癌？怎么会得皮肤癌呢？明明那么健康……”陡然听到这个噩耗，楚瑶半晌才说出话来，不可思议的问道，“确诊了么？没有什么治疗方式么？” “别太难过了，瑶瑶，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我们训导员都不敢同动物演员们建立太深的感情，鲸豚类的死亡毕竟太过频繁了。”见楚瑶震惊的无以复加，杨菲小声的劝解道。 “什么叫鲸豚类的死亡太过频繁……”转过头来，楚瑶看向杨菲，第一次发现这些同事们都是如此陌生。 “瑶瑶你接触这个行业还太短了，不知道很正常，实际上非常多的圈养鲸豚类动物因罹患压力相关的疾病比如心脏病与胃溃疡等而走向死亡，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皮肤病，通常皮肤癌的病状发展是非常缓慢的过程，但是某些生物催化剂比如说氯，会加快皮肤癌的恶化速度。在这种情况下，让海豚在自然海水中的围栏里退休算是最好的选择。”阿祥看楚瑶很难接受这种分别，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她解释着。 “为什么会这样？好好对他们也不行么？”从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形，楚瑶有些茫然的看着同事们，像是想等到一个答案。 “别这样看我们……海洋馆是表演类海豚、虎鲸、白鲸等等从野外被俘获的动物痛苦的根源，再美好的人造环境也比不上大海的广阔无际自由自在，一个本身就是产生痛苦的地方，保护两个字无从谈起，只不过是人类用来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的借口罢了……很大一部分海洋馆的从业人员心理其实是矛盾的，他们很多对动物是有爱的，但是我们需要这份儿工作，需要这份儿工资，于是只能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对这些无辜的终身监禁的囚犯们好，给他们温暖。”阿祥在这个行业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有过太多太深入的思索，这个现状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于是只得把自己的思想转述给楚瑶。 “……”阿祥的话和之前luck的话都让楚瑶压抑的有些喘不上气来，胡乱的点点头，脆弱的眼神想去寻找luck，却突然想到luck本身也是被从野外俘获的海洋动物之一，忽然有些不敢去看他了…… 见楚瑶情绪不高，大家也都互相看看，散开各干各的去了，杨菲皱皱眉，示意一旁的实习生去将表演部的苏怡菲叫来，好好劝解下楚瑶。 当苏怡菲来的时候，楚瑶正坐在观众席上呆呆的注视着那些可爱的海洋动物。“这是怎么了？楚部长~~~把敌对势力挤走了怎么反而不开心了？” “怡菲姐？你怎么来了？”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楚瑶看着走到她身边的苏怡菲，不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 “还不是关心你，听说小花被送去养老了，这是好事啊，怎么这么难过？”苏怡菲坐在她身边，提起了小花的事情。 “她如果单纯的去养老还好，可是，她是得了皮肤癌啊……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将要逝去了，我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呢。”看着苏怡菲，楚瑶现在心灵脆弱极了，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工作是对海洋动物好，是对人类宣传保护海洋动物，致力于动物与人和谐发展，没想到，却给这些动物带来如此大的伤害，或许这些动物温顺的外表下都是满满的对人类的憎恨和恐惧，想到这里，楚瑶突然打了个冷战。 “……你才知道么？海洋公园均以 “教育民众” 、“研究保护”的理由来遮掩不堪的事实，鲸豚类动物在这些地方中并不能得到很好的保护，海洋馆是娱乐行业，对它们来说，赚钱盈利是唯一的以及最大的目的。娱乐行业带给人们快乐，人们追求快乐，商业追逐利润，这本来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某种商业娱乐的根基是建立在其他物种的痛苦之上，这种商业娱乐的存在就是带有了原罪。”苏怡菲说道这，突然转头看向楚瑶道：“你我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人类本身就是带着原罪出生的。” “我、我不知道，我进入这个行业，只是为了解除这些可爱的动物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它们，爱惜它们……让更多的人去认识它们喜爱它们……”苏怡菲的话让楚瑶觉得自己手上好像真的沾满了鲜血，那些大海中的生灵救了她，可她却恩将仇报，利用它们来赚钱，让它们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无法重回家乡大海的怀抱。 “别纠结了，即便你不当驯养员，这个行业也不会消失，即便你离开海洋馆，这些动物也不会重回大海……”苏怡菲最不会的就是劝道别人，只能让纠结的人直面伤口，痛到极致了，自然会自己选择解决方式。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突然表演厅的大门打开了，只见韩越带着于震霆连同小鱼儿突然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昨天还没有骂够是么？如果还不解气，那么请走法律程序，我们不接受继续被侮辱。”见到于震霆，苏怡菲像是炸了毛的猫科动物，冷笑一声站起来嘲讽道。 “怡菲姨……”于震霆还没说话，就听一旁小小的声音怯怯的唤道。 “小鱼儿……”看到小鱼儿，苏怡菲满腹的毒言毒语都说不出来了，只张了张嘴，唤了声小鱼儿的名字。 第九十五章：误会解除 “非常抱歉，对于昨天我所说的话，我深感歉意，希望两位姑娘能够原谅我，韩总已经给我看过完整的视频了，是我误会了两位，也误会了luck……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但我真的非常希望两位能够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今早小鱼儿一醒来，就哭着闹着非要来表演厅，可见大家都对小鱼儿是真心疼爱。”这或许是于震霆最狼狈的一次，但凡还有任何办法，他也不想直接面对此时的苏怡菲，可是小鱼儿的要求他却实在无法拒绝。 “疼爱是你说的，不负责任也是你说的，你是大老板，有的是钱，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抱歉，我们呢，本身也不差钱，您这种大爷，我们不伺候了。”两人走到门口，苏怡菲看着于震霆冷笑一声直接拒绝了。 “我知道两位对小鱼儿的关爱不是金钱能够买到的……不管这次能不能获得谅解，我都是要道歉的，我于震霆这么多年，从未欠过任何人人情，但这次，我欠你们的，请一定给个机会让我偿还……”于震霆并没有因为苏怡菲的话而羞恼，只是再次很诚恳的道歉。 这样的态度让楚瑶有些不好意思了，为难的拽了拽苏怡菲的胳膊，示意她别为难别人了，又看向小鱼儿，怕小鱼儿看到大人之间的矛盾会胡思乱想，可当她看向于震霆身边时，却发现小鱼儿已经不在了，“小鱼儿呢……” 见楚瑶抬头看自己，于震霆也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左手边，发现那小小的身影果然没再自己身边了，连忙抬头四处张望，只见小鱼儿已经独自一人朝luck的水池走去，吓得众人连忙往那处奔去：“小鱼儿！你干嘛去！危险，快过来！” “怎么会危险呢？”小鱼儿已经站在了池边，笑着转头看着大家道：“luck昨天救了我呀，就像妈妈一样把我托举出水面呢……” “……”听了小鱼儿的话，众人都愣住了，不由放慢了脚步，只见小鱼儿蹲下身子，看向水中的白鲸，轻声唤着妈妈。 而此刻的luck则是很明显的离她远远的，脸上好似还带着一种迷之嫌弃，楚瑶却比众人看的更深，luck这种表情好似是无所适从，第一次看见luck这种傲娇小表情，让楚瑶差点笑出声来，就在这时，一直等不到luck回应的小鱼儿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 “小鱼儿！小鱼儿不会游泳！”见自己闺女竟然突然跳进水里，于震霆吓得声音都变调了，立刻上前两步就要往水里跳，就在这时，比他反应更快的是luck，只见他一个猛子沉到水下，紧接着就来到了小鱼儿落水的地方，当他再次浮起时，小鱼儿正稳稳的趴在他的身上，白鲸的背脊及其宽阔，被托举起来的小鱼儿虽然略显狼狈，表情却丝毫没有恐惧害怕，只见她牢牢的抱着luck，看向众人的眼中充满了快乐，咯咯乐了几声后，再次将脸贴在了luck的头顶上，轻轻吻着，泪水却划过了她的脸庞。 “小鱼儿笑了……笑出声了……”于震霆保持着将要跳水的诡异滑稽姿势，呆呆的看着水中的小鱼儿，脸上的表情似感动似悲伤。 “是啊，小鱼儿还不怕水了，她克服了心里的恐惧……这是luck带来的，luck真是棒极了。”苏怡菲走到于震霆身边，也欣慰的微笑起来，看着luck并没有将小鱼儿送到岸边，而是驮着她在水中一圈一圈的游着，好似母亲的怀抱，温暖的摇篮，让小鱼儿哭哭笑笑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只用脸蛋不停的在他身上蹭着。 “这就是白鲸的共情效果吧……luck在用自己的方法安慰小鱼儿，小鱼儿好像打开心结了……”见一人一鲸和谐共处的场面，之前还满心矛盾痛苦的楚瑶多少得到了点安慰，心中的委屈与悲怆也得到了缓解。 “真是太神奇了……”韩越看着这个场景也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拿起电话拨通了戴教授的手机，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与戴教授做了说明。 不一会儿，戴教授就赶到了海洋馆，看着这幅场景，竟激动的双手哆嗦起来，“对，这就是我所期待的效果……” “怡菲，昨天的事儿，我非常抱歉，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作为补偿？”就在众人都欣慰的看着小鱼儿和luck在水中玩闹时，于震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靠近苏怡菲，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补偿？”苏怡菲听了这话，眼角轻轻瞥了于震霆一眼，冷笑一声，“你想怎么补偿？” “昨天晚上本想请你吃饭的，结果……今晚可不可以赏个脸，与我和小鱼儿共进晚餐？给我个表现的机会。”经过近期的这些事情，苏怡菲的冷脸和嘲讽对他已经高度免疫，甚至还有点甘之如饴的感觉，于震霆觉得自己大概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我记得昨天你的邀请名单里可是还有楚瑶的。怎么，其他人就不需要道歉了么？”苏怡菲并不是傻白甜，从小到大颜值一直在线的她自然被无数男人追求过，看于震霆的态度就知道是追求的姿态，心跳莫名有些紊乱，苏怡菲轻咳一声拿出楚瑶来说事儿。 “楚瑶与这次的治疗小组我自然要感谢，要道歉，可是我想今晚他们大概要就治疗方案的事情开会研讨把……再说，韩越的态度我看的明白，我还是不要引起他的误会为好。”察觉到苏怡菲态度的软化，于震霆立刻摆正姿态，义正言辞的将剩下人的感谢挪后。 “韩越……你觉得他有戏？”见于震霆都能察觉出来韩越的态度，苏怡菲突然问道。 “韩越有戏没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瑶瑶姑娘心里有人……不说他们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有戏没戏？”思索片刻，于震霆眯眼看了看楚瑶，转而对苏怡菲问道。 问题来的太快，打了个苏怡菲措手不及，一向毒舌的她瞬间羞涩与恼怒并存，狠狠挖了于震霆一眼道：“你知道瑶瑶心里有人，不知道我心里也有人么？” “我心里也有人啊，不过不耽误在入住一位，就像小鱼儿爱她的妈妈，可是她也很爱你啊，已经走了的就是走了，总是要面对现实的，我想咱们一直揪着他们不放，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放心，只有咱们把日子都过好了，他们才会感到欣慰吧。”于震霆看着苏怡菲，真诚的说道：“并不是因为小鱼儿的原因，我不会为了给小鱼儿找个疼爱她的后妈而委屈自己，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哪怕昨天那种状态，我内心里也是很欣赏你的勇气和倔强，怡菲，你可以暂时不给我答案，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走出来的机会，可以么？” “……”不可否认，于震霆一定是个极其厉害的谈判专家，几句话功夫，苏怡菲的所有顾虑皆被他一一剔除掉，沉默片刻，苏怡菲依旧冷着脸看着水池中玩闹的小鱼儿，半晌，突然开口道：“今晚几点？” “下班我来接你。”听到苏怡菲的话，于震霆立刻露出一抹笑容，柔声道。 下班时，苏怡菲和小鱼儿被于震霆接走，楚瑶和韩越则不出意料的被戴立楦教授留下开会，只见戴教授一脸激动的拿着今天的观察结果畅想儿童心理疾病的突破性进展，最后突然看着韩越道：“立刻给luck找一头母白鲸，我们需要更多的优秀的带有他共情基因的后代！只一头这样的白鲸实在是太稀少了，万一有点意外，这个试验不知道又要搁置多久！” “您说的是，我这就全国范围内给luck征召媳妇儿，只要您的论文一发表，我想国内外的海洋馆多的是愿意把母鲸送来的，瑶瑶，要当奶奶了，开心么？”见戴教授一脸兴奋，试验取得了极大的进展，韩越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放松的笑着应道。 “什么？你们……你们要做什么？要给luck配种？”原本也跟着微笑开心的楚瑶在听了这段话后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是啊，luck已经是一头成年白鲸了，而且长得如此壮硕，基因这么好，的确是一头优秀的种公。”看着楚瑶怪异的表情，韩越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不明白楚瑶在别扭什么。 “特别是他的共情基因，一定要保留下来！”丝毫没有察觉到楚瑶态度的改变，戴立楦教授还在一边拿着资料和文件激动的说着。 “等等！你们有问过luck的意思么？他是否愿意在你们的安排下交配、产子？”见戴教授还在兴奋的畅想未来，苏怡菲忍不住突然叫停，拽着戴教授的胳膊，看向两人。 第九十六章：观念差别 “什么？它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所有海洋馆的动物不都是这样么？被煽掉的动物和有繁殖能力的动物在购买时就不是一个价钱，而且，就算没有治疗试验这一事件，luck也是要拿来配种的啊……”被苏怡菲的激动有些吓到，戴教授冷静下来，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好奇的看着自己这个师侄。 “是这样么？”看着戴教授理所当然的样子，楚瑶转头看向韩越，一字一句的反问道。 “是的……如果没有繁育，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动物只会慢慢减少，现在国际法和国际公约要求越来越严格，再加上那些动物保护组织干涉越加严重，在海洋中捕获和购买这些动物都越来越困难了，只能通过人工繁育来保证海洋馆的供求关系，你在纠结什么呢？看着白鲸种群越发壮大，你不开心么？”韩越也有些怪异的看着楚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可是你们没有考虑过这些动物的反应么？他们是否愿意？”楚瑶一想到luck会被送去和别的鲸类配种，心里就一阵刺痛，在这些人眼里，luck只是个动物，可在她眼中，luck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她的男朋友。 “他们？你是把luck当成人了么？”戴立楦想到这个，像是突然明白了，看着楚瑶慈祥的笑了起来，“傻丫头，他们是动物啊，动物哪里懂这么多感情上的事情，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发情了自然就会交配，就好比猫咪，如果光发情不交配，还容易子宫蓄脓患病的，我们会给luck寻找最棒的配偶，健壮、漂亮、聪慧，一定是最能够满足luck的审美，不会委屈了他的。” “可是……我从没看过luck发情……”戴教授说的动物的自然规律楚瑶都懂，可这种人工配对的行为依旧让她难以忍受，特别是发生在luck身上。 “很正常，从大海中捕获的野生动物因为环境变化和心理压力，很多都会停止发情或者延后发情，所以才有人工繁育这一说，到时候选择好了母鲸，给他们注入激素，让激素刺激他们不断发情，就会繁育出新的白鲸宝宝了。”韩越对这方面知识比戴立楦懂得多，于是将人工繁育的过程向楚瑶大致解释了一下。 “所以，丝毫不顾及这些动物的内心，不管他们是否愿意留下后代，不停的让他们交配、怀孕、生子……直到生下附和人类需要的带有共情基因的孩子么？”楚瑶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小声说着，“这就是luck以后将要过的生活么？变成一个配种机器？就因为他的身体里存在对人类有利的基因，所以就要这样的物尽其用，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是恩将仇报么？他们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 “瑶瑶啊，咱们搞科研的，一定要记住，以人为本，对人类有帮助的事情，就值得咱们去做，所有科研成果，一定要是对人类有所帮助，才会带来社会进步，这些动物的牺牲也就值得了，并且，这也并不算是luck的牺牲啊，你想，如果他没有产下后代供应给各大海洋馆，那么那些缺失白鲸的海洋馆自然就会把主意打到野生鲸类身上，到时候又会有无辜的自由自在的鲸类被人类捕捞上岸……”见自家师侄像是始终都走不出这个动物也需要尊严的怪圈，戴立楦索性从另一个方面给她解释着。 “你的意思是……牺牲luck一个，造福野生鲸类一群？luck被人类强行带出大海，学习各种违背他本性的知识能力，讨好人类，造福人类，帮助人类，然后还要继续牺牲下去，他的子孙后代还需要继续被囚禁，继续被利用，永生永世不得解放？如果luck知道自己的后代是这样的结果，他肯定死也不会配种的！”楚瑶听了戴立楦的话，并没有丝毫想开，而是越加气愤起来。 “有那种不配种的鲸豚类，毕竟他们的智商相当于3、4岁的孩子，不过咱们还有强制取精这个办法，小黑就是这样生出来的……瑶瑶，我给你保证，等luck生出孩子以后，他的孩子也送到你这来，让你从小驯养长大，好不好？”看着楚瑶越加气愤的样子，韩越也有些不耐烦了，半晌，又用luck的孩子来诱惑楚瑶，想让楚瑶开心些。 “好……好什么好！我是不会允许的！除非是luck自己的意愿！否则我是不会允许你们把他带走强制取精或者注入什么催情剂的！太肮脏了！或许……或许海洋馆就不该存在！”深吸一口气，楚瑶看着这两个人，突然觉得人类是这样残酷这样不堪。 “瑶瑶，其他事情我可以依你，但是，这件事情不可以，海洋馆如果不存在，你觉得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这些员工应该去哪里？如果不进行繁育，海洋馆慢慢消失，那些投钱的股东怎么办？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么？我只能在有限的权利下人道主义的对待这些动物。”此刻的韩越有些觉得楚瑶在无理取闹了，“luck的繁育工作已经提上日程安排了，过几天征召母鲸的信件就会发出去，你也做好准备，大概筛选完成后，就可以进行配对了。” “戴教授，你也这样认为么？”韩越第一次对她的要求如此强硬，楚瑶转过头看向戴教授，轻声问道。 “瑶瑶，我是人类的教授，我自然是以人为本的，动物再好，也该为人类服务，就好比熊胆能治病，古来就有取胆一说，同那些悲惨的动物相比，只是交配生子繁衍后代，luck根本就不算是悲惨……”戴立楦也是对楚瑶的态度颇为不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对这些动物投入的感情太多了，简直就是末本倒置了……不忘初心啊，你是人类，自然要为了人类而进行研究。” “可是我的初心就是要让这些海洋动物幸福快乐的生活……”楚瑶小声说着。 “那么你就该加入动物保护组织，而不是在这里驯养动物，你知道么？鲸豚的一些表演动作——钻圈、水面站立都不是他们的自然行为，在训练它们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它们会痛苦，会觉得丧失尊严，你没有见过刚从野外捕获的动物，它们初来海洋馆，会隔着玻璃对观众所展现出的某种看起来友好的张嘴、嘶叫的动作，实际上是它们在表达愤怒、要发起攻击的信号 。 民众会认为这种行为是可爱的，他们甚至会觉得海豚在海洋馆里生活的很好、受到很好的保护。”看楚瑶好似一直都表现的这样愤怒，韩越心里也不爽极了，好似他这里如此肮脏，楚瑶是那么干净，于是他用最恶毒的方式刺激着楚瑶，他要告诉楚瑶，她也没有那么干净，那些动物的痛苦也有她的一份儿。“你要他们得到像人类一样的尊重么？根本就不可能的，首先他们身边有24小时的监控，可人类哪里会有？” “不……不……”摇了摇头，楚瑶脑中一片混乱，含着泪猛地往屋外跑去。 一直跑到表演厅，楚瑶早已满脸泪水，只见她看着这些可爱的动物均或好奇或担心的看向她，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愤怒，只见她跑到新安装的摄像头前，随手抄起铁质垃圾桶疯了似的往上面砸去，不一会儿，两个摄像头就七零八落的躺在了地上。 砸完摄像头，楚瑶一步一步后退着走下来，看着水池中对自己的行为露出关心表情的luck，突然觉得特别委屈，像是找到了母亲的孩子，猛地跑到池边不管不顾的跳了下去，只见luck瞬间化作人形张开双臂抱住了楚瑶。 “怎么了瑶瑶？”luck焦急心疼的抱着楚瑶，伸出手来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可他的手上本就沾满了人造海水，这一抹更是让楚瑶脸上狼狈不堪。 闻着脸上腥咸的味道，楚瑶突然趴在luck身上崩溃大哭起来，“luck！你不快乐是不是！这个不是海水的味道对不对！小花病了，得了皮肤癌，是因为人工海水到底不是自然海水是不是？我知道你刚来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时为什么不开心了，这不是你的家啊……即便有我在，这也不是你的家啊！你愿不愿意走？离开这里，回到海中去！” “和你在一起……很好。我的皮脂和身体素质都要比那只海豚好很多，不用担心我的身体问题，别哭了，好么？”luck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助，他不明白楚瑶为什么这么伤心，或许是因为担心小花的病情……怕自己也生病么？这个认知让luck心里莫名浮起一阵开心，被如此关心的感觉这样好。 “胡说！我们人类有句话是，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呢，你在海里是基本没有天敌的霸王啊，怎么能为了我，龟缩在这个小水池里，天天学着违背自己本能的动作讨好那些愚蠢的人类！”听了luck的话，楚瑶更是崩溃，抓着luck的肩膀大声哭喊着。 第九十七章：爱情它是个难题 “可是，这些是你教我的啊，你教我的我才愿意学。”歪歪头，luck很理所当然的说道。 听了luck毫无保留信任的话，楚瑶突然愣住了，片刻后，她想笑笑，努力半天却只露出了一个哭脸，“对……是我教你的，我真是该死……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还一厢情愿的认为是对你们好……luck，我要把你送回大海，不能在在这里生活了……这不是家，这是监狱，不，这是地狱……”说到这，楚瑶突然打了个哆嗦，不敢想象luck被强行带走交配的画面，更加坚定了她以后要做的事情。 “只要你在我身边，在哪里都好。”听了楚瑶的话，luck突然收紧双手，看着楚瑶，一字一句的说着。 “因为爱情你愿意留下，可是因为爱你，我要你远离……等我做完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去找你的……”擦了擦眼泪，楚瑶坚定的看着luck，对他承诺着，“我不想我的爱人因为我被永久的监禁，爱情是快乐的，不是在痛苦中盛开的有毒的花朵。” “瑶瑶！你在里面么？瑶瑶！”两人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了韩越焦急的寻找声，听到声音，楚瑶连忙整理下表情，离开luck，从水中钻出来，将表演厅的门打开，回应道，“我在这，韩总……” “你吓死我了！怎么浑身都湿了？”听到回应，韩越连忙循着声音跑过来，看到楚瑶浑身湿透像个可怜的落汤鸡一样，瞬间心疼的无以复加，连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对不起，刚才我说话太重了……你太善良了，瑶瑶，或许不太适合做驯养师……” “听说，luck就是从大海里捕捞出来的……既然人工繁育这么轻松，为什么还是供不应求，不停的要在海中捕获野生动物呢？”被强行披上温暖的外套，楚瑶吸了吸鼻子，也稍稍冷静了下，只见她抬起头来问道。 “因为……人工繁育的鲸豚类动物死亡率很高，寿命也极其短暂，即便是野生鲸豚，被捕捞上来以后，寿命也会大大缩减……再加上现在海洋馆越来越多，自然就造成了供不应求的局面。”见楚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韩越沉吟片刻，决定还是据实以告，“这是不可避免的，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可以扭转的，已经是行业潜规则了。” “就没有什么法律可以制止这种行为么？都是21世纪了，怎么还有如此残忍的事情存在，不是有各种动物保护协会、海洋守护协会么？”冷静下来的楚瑶深吸了一口气，与韩越坐在休息座椅上，重新开启了这个话题。 “海洋守护者等国际组织对国际鲸类动物贸易的缺乏透明性确实极度关切，现有法律对乱捕野生捕捞的鲸类动物及其猖獗交易可以带来的约束管制微乎其微，并且……文书的工作都是可以任意编造的，这样说吧，像咱们这种海洋馆很少对外宣布鲸豚类动物的死亡，我们这种地方也并不认为自己应该对其死亡所负责。行业内部很容易接受鲸豚的死亡，认为这就是这个行业的一部分，馆内鲸豚数目减少，简单地补充新的鲸豚进来就好，从来没有单位或者海洋馆会因为鲸豚类死亡受到任何惩罚或者法律上的后果。”耸耸肩，韩越冷漠的说着行业内幕和冰冷的行规。 “这样残忍的真相，我竟然现在才知道……我真是一个蠢材，怪不得之前我的导师说完情商低，适合埋头搞科研，果然没错……”苦笑着摇了摇头，楚瑶自我嘲讽着，“我真是笨死了，这辈子唯一想做的事情，还造成了反效果……” “瑶瑶，其实我觉得你很好的，我……非常喜欢你，你不是笨，你只是不适合做这个工作而已，你的感情太充沛了，说真的，或许你觉得我有些残忍冷血，你要不要试着来感化我一下？听说互补的两位更适合成为情侣啊……”看楚瑶沮丧的样子，韩越突然磕磕巴巴的向楚瑶表白道。 “……”没想到韩越会在这时候突然表白，楚瑶还沉浸在自己与luck的“悲惨”爱情中不可自拔，不由的表情空白片刻，看着韩越深情的眼神一阵不自在，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什么……我不小心把表演厅的摄像头给弄坏了……扣我工资吧，或者我来赔偿都行……” “瑶瑶，你在担心什么呢？这段时间，我没有看到你身边有别的男人……是心里有人了么？如果没有的话，给我个机会吧，我会学着理解你的想法，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姑娘，我不想放弃你……”韩越不想给楚瑶继续躲避的借口，索性直接将心里所想说开了，想要楚瑶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你就当我心里有人了吧。”这是一场禁忌之恋，自己爱恋着的人那么优秀，可自己却无法宣著于口，楚瑶心里有些苦涩，看着韩越苦笑了一声，“谢谢你的欣赏，你适合更好的女孩，不是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还有些圣母的姑娘。” “你哪里圣母了？如果是别人或许我会想她是假善良，可是你对那些动物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如果现在我还能误会你对那些动物的心，才是我不配去喜欢你……不接受我也没关系，让我继续关心你吧，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真心的。”见自己的一片心意让楚瑶有些别扭，韩越也叹了口气，不过随即打起精神来，再次对楚瑶宣布自己不会轻易放弃。 就是看到了我对luck的付出，才该尽早放弃啊……楚瑶在心里默默念到，无奈叹了口气，敛了敛身上过于宽大，满是韩越气息的外套，“我去换下衣服吧……” “这是怎么回事？我妹妹身上怎么会披着你的衣服？”就在这时，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了楚荆的声音，只见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些许怒火，任谁见到自己未出嫁的妹妹一身湿透的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外套，恐怕都不会有好心情。 “哥。”听到哥哥的声音，楚瑶略有些不安的站了起来，楚荆越走越近，不光看到了妹妹一身湿透披着韩越的外套，还看到了妹妹眼睛哭的像是两个小核桃般的肿了起来，脸色更是不好看了，一双剑目恶狠狠的盯着韩越。 “楚荆……”从座位上站起来，韩越看了看楚瑶的状态，忽然也有点头疼，这个样子的楚瑶，简直就像是被自己欺负了一样。“你别误会……” “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到水池里去的，韩总怕我着凉给我批上他的衣服，哥，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啊……”不自在的抹了抹脸，楚瑶情绪不高的对哥哥勉强笑了一下问道。 “怎么来了这个海洋馆，你总是不小心这样不小心那样……”楚荆见自家妹妹都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十分不满的皱起了眉毛，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外衣扣子解开，然后脱下了衣服递给了楚瑶道：“把衣服还给他，穿哥哥的。” “袄，好的。”接过哥哥的衣服，楚瑶赶紧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韩越。 “回家吧。”见妹妹乖乖听话，楚荆脸上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点，揽过妹妹的肩膀，带着妹妹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等等！”见楚荆一副不想与自己多谈的架势，韩越皱了皱眉，突然叫住了两人，“楚荆，我有点事儿想和你说……” 停顿片刻，楚荆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顺便将车钥匙递给楚瑶，“乖，先去车里等我。” 看了看自己哥哥，又看了看韩越，楚瑶心里有些不放心，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皱着眉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拿过哥哥的车钥匙独自往外走去。 “韩总，你想说什么？”挑挑眉，楚荆看着韩越略带嘲讽的问道。 “楚荆，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次我真不知道楚瑶是怎么落水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她着凉所以把衣服脱给她披着……”韩越看着楚荆表情不善的样子，试图解释。 “你对我妹有意思？想泡她？”楚荆看着自己哥们儿有些局促的表情，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突然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的，我想追她，男女朋友的那种，未来韩夫人、十分尊重的那种追求，我想的很明白了，我会永远对她好的，请你相信我，你知道的，如果不是真爱，我不会对自家兄弟的妹妹下手。”见楚荆这样问了，韩越索性直接一口承认了，看着楚荆表白自己内心。 第九十八章：我想把股份卖掉 “我相信你会对她好，但我不相信你能保她一生平安喜乐，你能力不足啊兄弟，我家妹子在你这，经历了多少意外？听说昨天还得罪了于震霆？我妹妹这么善良的姑娘，以前从未听说过会与人为敌，怎么到了你这倒变得尖锐起来，不是与这个有矛盾，就是得罪了那个，保护不好自己喜欢的女人，还好意思舔着脸跟我说爱？”楚荆听了韩越说给他听的话，不禁冷笑一声，毫不留情面的驳斥着，“我不放心将妹子交给你，这就是我的态度。” “……”听了楚荆毫不留情的嘲讽，韩越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片刻后突然道：“我知道了，我会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足可以保护楚瑶，让楚瑶能够开心快乐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到了那时候，你是否会同意我来做你的妹夫？” “你想多了，我的妹妹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如果我妹妹不反对，我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不过，我总觉得我妹妹不会看上你。”歪歪头，楚荆突然看着韩越笑了几声，“我的妹妹金尊玉贵的养大，从来不缺爱，自然会分辨哪个是她想要的，我从来都做不了她的主。”说完这话，楚荆转过身，冲着韩越摆摆手，大步流星的去追自家妹妹了。 走到车里，见妹妹早已将空调打开，拿着毛巾在擦头发，楚荆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你说说你自从上了这个班，出了多少意外了？好好的姑娘家，就不能干个让人放心的工作么？哥哥又不是养不起你……咱们楚氏可是有你百分之16的股份呢，傻乎乎的来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哥！”一边擦着头发，楚瑶一边斜眼看了她哥一眼，很是愤怒的喊道。 “好好好，我不管你！你就傻吧你……不许和韩越好！听到没有？！”一边开车一边看了妹妹一眼，楚荆无奈的敷衍着妹妹，“不想干了就回家，咱楚氏大小姐不受任何人的气，什么于震霆啊、韩越啊……这些人的气咱都不受知道么？” “昨天的事你知道啦？”听到哥哥这样一说，楚瑶立刻矮了半头，咽了口口水小声问道，“不过昨天那事儿也不能都怪于震霆，也是我大意了……否则也不会让刘欢欢钻了空子。” “废话！我又不是聋子哑巴，你又是我亲妹妹，那么多眼睛耳朵看着你被别人吼，我能不知道么？”要不是今天一早于震霆就带了道歉礼物直接到自己办公室赔礼道歉，并且保证会再去海洋馆给自己妹妹道歉，自己早杀到他家去了，怎么，他闺女是人，我楚荆的妹妹就不是人了？活该让人这么骂？“什么叫也是你大意了？他自己的闺女自己没看好，还敢冲你发脾气，我还没冲你吼过呢，他是什么东西。”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至少结果是好的啊，小鱼儿突然就想开了，证明这个治疗计划是可行的，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要好啊……哥哥你可别去找人家麻烦了啊。”见哥哥气的要命，楚瑶好担心自己哥哥去给自己讨还什么“公道”，连忙劝解着。 “哼，也就你好脾气，你看其他伯伯叔叔家的姑娘，那些大小姐，哪个有你这样的好脾气，如果她们遇到这种事情，早就闹翻天了，我现在啊，都担心你嫁人了怎么办？会不会在婆家受气，真是让我不放心。”一边开着车，楚荆一边唉声叹气的，似乎真是在为自己这个妹妹发愁。 “既然这么担心我嫁人了会受欺负，那么我就一辈子不嫁人好了，我陪着哥哥一辈子好不好？”楚瑶看着哥哥一副长兄如父的模样，不禁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嘻嘻的亦真亦假的试探着哥哥。 “那敢情好，我倒是不像你嫁人呢，就怕啊，到时候你遇到对的人，春心萌动，我在留你，到时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到哪儿说理去？”不觉得自己妹妹是在当真，楚荆只当妹妹在跟自己撒娇，于是一边点头一边答应着，顺便还打趣妹妹两句。 “怎么可能啊，你可是答应了，同意我不嫁人了啊，别到时候催我嫁人，那我可不依……”拿着骗来的保证，楚瑶笑的美滋滋的，自从情定luck，楚瑶就已经做好了终身不嫁的准备。 “好！我巴不得你不嫁人永远陪着哥哥。”笑着点头，楚荆满口答应了下来。 “对了哥，你说我有楚氏百分之十六的股份？是真的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楚瑶突然猛地坐直了身子看着哥哥问道。 “对啊，怎么？想回楚氏工作了？”看了妹妹一眼，楚荆好奇的问道，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莫不是昨天被于震霆骂了，心里承受不了了，终于想要回自家公司了？于是笑着道：“我早说了，给谁打工都不如来自己公司给自己干，最起码不用受气呀对不对？” “我……我是想变现……”见哥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楚瑶不想打击哥哥，对说出来的话又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低垂着眼皮，艰难的开口道。 “变现！？”只听吱啦一声响，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答案，楚荆一个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不可思议的看着被突然刹车晃了一下撞到了头的妹妹，再次重复了一遍，追问道：“你要变现？你的意思是要把股票卖掉么？是我所理解的这样么？” “哎呀！”没想到哥哥反应如此巨大，楚瑶一个没注意，脑袋咣的一声撞上了前面，捂着额头半天没反应过来，随后小小声的飘忽着眼神答道：“哥……你至于么……就是、就是你理解的那样呗……” “你知不知道这是爸妈给你留下的？你要卖掉？卖掉这个干吗？彻底脱离楚家了？你是缺钱啊还是缺钱啊还是缺钱啊？你要不要再去爸妈墓前哭一下，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给你钱花，让你逼不得已只能卖手上的股份？！”确定了妹妹的答案，楚荆当即火冒三丈，将车停好，恶狠狠的用手指戳着她的脑袋喝骂道。 “没，没缺钱！哥你别戳我……”放弃被撞疼的额头，楚瑶连忙双手抱头拦住哥哥的手指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哥你别发火……” “我告诉你楚瑶！公司每年的分红我都给你留着呢！都在你的账户里！你哥不会贪你一分钱！缺钱了就和我说！别动不动就卖股份！就变现！你知道你手里这些股份如果突然出手，会对楚氏产生多大的震动？！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见自家妹妹抱着头软软的撒娇，楚荆依旧不解气，倒是不在戳她了，但说的话却更重了。 “哥！哥你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见哥哥说到这个地步，楚瑶的眼泪也快出来了，只见她带着哭音拽着自家哥哥的胳膊道：“哥你这样说让我无地自容了……我，我没想这么多，我就想要点钱花……我怕那些分红不够……” “那些分红还不够？快十年了，每年分红几千万，你知道那是多少钱？你到底要这么多钱干嘛？瑶瑶，你有什么事儿就告诉哥哥，你闯祸了？还是怎么回事？”见妹妹突然要这么一大笔钱，楚荆也顾不得发火了，生怕妹妹闯了什么大祸，或者被什么人骗钱，立刻追问道。 “我、我想买一头白鲸……”看哥哥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楚瑶也不好意思了，想想自己要钱的理由也是有些奇葩，可是不说的话，又怕哥哥一直不放心，只得硬着头皮小声回道。 “……”听了这个理由，楚荆瞬间觉的来到了奇幻世界，别人家大小姐、别人家富二代，要钱都是买包买车买表买奢侈品……自己这个妹妹从来不贪慕虚荣，在国外这么久，甚至连辆车都没想买过，吃穿用度都是能将就就将就，自己还常常引以为豪，觉的自家妹子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白莲花……没想到，自己妹子憋了个大招在这等自己呢……别人家孩子都是养个猫、养个狗，再不济养个鹰养个蛇养个羊驼养个孔雀，对了，和自己合作生意的中东客户，有几个养大型猫科动物的，这些他都能理解，可是自家妹子这是要干什么？竟然要养个白鲸！这是要承包整个大海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在和我说一遍……” 看着自己哥哥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楚瑶硬着头皮重复道，“那个，我想买一头白鲸……就是我现在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驯养的那一头……” “你不是天天和它见面么？这还不够么？你还想和它同床共枕二十四小时都不分离怎么的？咱家哪儿有这么大地方养那东西！是不是还要为了它换个家啊？在挖个大池子养它？”确定了自己妹妹的想法，楚荆更觉得妹妹可能受了什么刺激，眨巴几下眼睛，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第九十九章：哥哥的主意 “不是……我是怕照顾不好它……”楚瑶看哥哥这么大反应，有些不好意思，只抠着手指，看着脚尖含混的说道。 “怎么，是韩越那小子不让你照顾这头白鲸了还是这头白鲸要被卖掉了？”见楚瑶一副不好说出口的样子，楚荆不由瞎想着，按说自己妹妹不会这么轻重不分，异想天开到想去买一头大白鲸，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让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什么……是他们要给luck配种……说是已经给各个海洋馆去消息了，到时候给luck找个媳妇儿……”见哥哥问的详细，为了要钱，楚瑶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是好事儿啊……luck要当父亲了，你又不是失去他，等过段时间，可能还会多一只小白鲸，有什么要阻止的呢？交配、生育不是自然界的规律么？”听到妹妹这么说，楚荆更是纳闷儿了，不知道自己妹妹在纠结什么…… “可是luck肯定是不想的啊！你知道被配种生下来的小白鲸会面临什么样的一生么？永远见不到大海，为了取悦人类而生存，然后再人工海水里早早的逝去……luck肯定不想他的后代受到这种待遇……而对于不配合的鲸豚类动物，这些海洋馆还会用催情剂刺激他们，甚至还会强行取精，太不人道了，我不可能让我的luck受到这种折磨！”看自己哥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楚瑶顿时气红了一张脸，语无伦次好像感同身受似的说着。 “恩恩，我知道了……不过这个事儿真怪不得韩越，如果我是你们领导，我也会这么做的，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是个盈利机构，不是做慈善的，自然要把效益看做第一要务，配种生子会为海洋馆带来效益，还会让海洋馆生机勃勃，即便韩越想听你的，那些股东们也会反对，毕竟迪彩不是他的一言堂……”听了楚瑶的话，楚荆内心中突然有点同情韩越了，哭笑不得的看着涨的满脸通红的妹妹，暗地里摇了摇头，喜欢上这样一个丫头，还真是让他头疼…… “所以我才要钱的……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那是luck，和别的动物不一样，他在我心里是特殊的，哥，你就让我把股份卖了吧……我只要能够买到luck的钱就够了，真的……”见哥哥都不向着自己，楚瑶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无助的看着哥哥请求着。 “恩……这事儿如果是别人提出来，我肯定要驳斥回去，觉得那人脑子有病，可是这人如果是我妹妹嘛……我就只能投降了，听我妹妹的了，毕竟我这个妹妹从小到大没有让我操过心，从来没有向我提出过什么要求，也没有管我要过什么东西，虽然一要就要了个大的……”楚荆最看不得妹妹哭了，当即投降，微笑着说着，一边说一边想着自己将白鲸给妹妹买回家后，将会遭遇到那些圈子里人怎样的嘲笑，不过，只要妹妹乐意，就让他们笑去吧， “买一头白鲸应该用不着那么多钱，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手续难办，咱们首先得注册一个公司，一个可以买卖白鲸、养育白鲸的有资质的公司，然后就是选址、购买设备、给白鲸提供生活场地，这样才能购买白鲸，如果只买一条白鲸，不想用它来盈利，那么，最好把这个公司搞成一个公益机构，还可以请一些义工来帮忙，你每年的分红应该足够这个公益机构的运转了，这样虽然赚不到钱，可是能为你博一个好名声，也算物有所值，你看哥哥的主意怎么样？”楚荆不愧是楚氏财团的掌门人，听了妹妹的打算，立刻在脑海中为她勾画出了一副未来的发展路线，既能满足妹妹保护海洋动物的一片心意，又能让她从那个海洋馆辞职，不受任何人的气，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拯救luck，一举三得。 “哥你太厉害了！”楚瑶看着楚荆，从未这样佩服过自己哥哥，这短短一段时间想出来的主意让她瞠目结舌，简直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去，“就这样办吧！只是会不会很麻烦啊，我从来没有经营过公益组织……还有资金运作……我统统都不懂的……” “小傻瓜，你有钱，自然有人会为你去办这些事情，只需要把你的设想告诉相关人员，他们会替你办妥的，我来替你找人，等机构上了轨道，在慢慢交给你来管理，到时候是想救治海洋动物，还是想驯养海洋动物，还不都是你说的算？”见妹妹一副呆愣的表情，楚荆不禁再次笑了起来，被妹妹这样崇拜的看着，有种特别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那就这样办吧！”狠狠的点了点头，楚瑶看着哥哥道，“那明天就开始办吧，我已经快等不及啦！一定要在他们给luck找到配种对象之前把它解救出来！我还想把小黑买出来，他天天训练太辛苦了，还有小花……虽然得了皮肤癌，我也想让它走的有尊严……”越说越起劲儿，楚瑶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哥哥越来越黑的脸色。 “等等……咱这是公益机构，不是动物收容所，我建议你还是先别想那么长远……否则小心你那点分红真是不够用啊……”吞了口口水，楚荆好像看到了自家公司越来越缩水的荷包，自家妹妹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别到时候真拿着所有的钱都用在救助动物身上。“再说了，你把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动物全都请到你的公益机构里去，那些小朋友们还看什么？就是韩越也不能同意啊，我估计啊，就算是luck他也不会轻易放手的，毕竟戴立楦教授已经确定它有共情的特殊能力了，光这个能力就是无价之宝啊……” “……”看了看给自己泼冷水的哥哥，楚瑶渐渐升起希望的脸庞又垮了下去，“那可怎么办啊……早知道就不该让luck表现那么好，不过，如果不让他表现出共情的能力，小鱼儿又没法治好病，唉真是太矛盾了，我该怎么办啊……” “恩，到时候你去试试美人计，我看你不刻意的就已经把韩越那臭小子迷得团团转了，你在去撒撒娇啊，我看他晕头转向的就把luck卖给你了。”看着楚瑶丰富的面部表情，楚荆乐得笑着揶揄自己妹妹道。 “哥！你说什么呢！”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突然听哥哥这样打趣自己，忍不住上去就给自己哥哥来了一下子，“反正我不管！到时候我如果搞不定的话，就你来帮我谈判，我是一定要让luck逃脱魔掌的！其实在我看来，进入公益机构也不是luck的最终归宿，最终，我是要将他放回大海的，这是我们人类欠他们的……我们人类欠每一个海洋表演动物一个大海……只有在大海中，他们才可以算是真正的活着。” “好了好了，这事儿解决了，咱们回家吧，明天我就找人打听怎么申请海洋动物保护公益机构……看需要多少资金。”被妹妹猫爪一样的挠了几下，楚荆并不在意，微笑着重新启动车子，虽然要耗费不少精力，花费不少金钱，但是看到妹妹从展笑容，他心里也彻底踏实了，要知道昨天自己知道妹妹被骂后，就一直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能满足妹妹所有心愿，把自己有的全部堆到妹妹眼前，就盼着她能开心，忘掉委屈。 “恩！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妹妹像块宝~~~”重新坐好，楚瑶咧着嘴看着哥哥突然调皮的唱了起来，引得楚荆也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的苏怡菲被请到酒店顶楼，才发现竟然整个楼层都被于震霆给包了，布置的相当精心，无数大小水族箱包围着她们，餐桌上点缀着几根粗大的蜡烛，充满了浪漫气息，整个一个烛光晚餐的现场，很久没有这么浪漫过的苏怡菲不禁放满了脚步细细观察着，在温暖小灯光的映照下每一条小热带鱼都散发着美好的色彩，悠游自在的在水中游着。 “小鱼儿呢？”看了一圈，直到坐下，苏怡菲都没看到小鱼儿的身影，不禁好奇的问道。 “自己在房间里玩呢，我想，这种时刻，不适合让她来打扰咱们。”坐在桌子的另一侧，于震霆微笑着示意侍者上餐。 “她自己在楼下房间里？”停工了于震霆的话，苏怡菲有些担心的抬高了音量，显然对于震霆对小鱼儿的安置不满，“可以把她独自放在楼下么？她不会害怕么？” “给她开灯了，并且，她也同意了，自从和luck玩过后，她的病情好像好转了很多，不再恐惧，不再神经质，精神已经十分稳定了……”说起小鱼儿，于震霆的心里一阵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放弃，还好有这样一群为了自己闺女禅精竭虑的好人，还好有苏怡菲在。 “我不信。”苏怡菲突然笑了一声，举起红酒杯晃了几下放在鼻端嗅着，然后轻抿一口，“我不信小鱼儿知道我来了，还能够在楼下坐得住。” “我和小鱼儿说……”于震霆看着苏怡菲的笑容，也笑了起来，稍微卖了个官司，接着说道“我和小鱼儿说，如果她乖乖的不打扰咱俩，有可能以后怡菲阿姨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生活，所以她即便再想见你，都选择了乖乖等待。” 第一百章：苏怡菲的爱情 “……你哪里来的自信？”看着于震霆那张带着微笑自信的脸庞，苏怡菲有些好奇的眯起大大的眼睛，看着于震霆问道。 在烛光下，苏怡菲的眼睛微微眯着，眼波流转间透着股迷醉的诱人光芒，让于震霆觉得两人只闻着这微醺的红酒就已经要醉了，不那么尖锐的苏怡菲性感的可爱，“面对你，我没有自信……我只相信，我的诚心会打动你，哪怕……利用你对小鱼儿的感情，我也在所不惜。” “我对小鱼儿的感情……”苏怡菲像是在回想什么，突然陷入了一种略显茫然的状态，只见她呆呆的望着四周的水族箱，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小热带鱼，突然茫然的笑了起来，“这些小鱼儿真可爱啊，一点烦恼都没有……你知道这些小鱼儿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么？如果你知道，可能就不会把这些小鱼儿摆上来了吧……” 听了苏怡菲的话，于震霆突然笑了起来，“怡菲，你太小看我了……我既然想要追求你，自然要做足了功课的，自从你男友去世后，你就一直将这些小热带鱼当做你男友的化身是么？虽然这个行为……在我看来挺傻的，但是我尊重你的想法，我想，你的男友，也是想让你快乐的吧，一个女人的快乐，肯定不是一条小鱼儿能带来的，必须有一个能为你遮风挡雨的男人来守护你，关爱你……你说呢？” “哦？还说你不自信……你觉得你能守护我？能给我带来快乐？”挑了挑眉，苏怡菲一边笑着一边将红酒杯放在自己的唇边，一边斜眼看着于震霆，一边将红酒送入口中，鲜红的酒液浸润了红色的双唇，在那饱满的唇瓣上闪现出一抹水渍，像是鲜嫩的花瓣，惹人眼红，无时无刻不勾引着于震霆去品尝。 “能否守护你，给你快乐，自然不是我说了算的，这要你来体会，你来感觉……至于这些小鱼儿，第一，我想让你知道，我并不在意你的过去，就像你能这样关爱小鱼儿，想必也不会在意我的亡妻在我心里的位置，第二，我想从你男友手中，彻底接过对你的守护权利，他已经霸占了你这么久了，现在能够代替他的男人出现了，他该放手了，你觉得呢？”于震霆看着苏怡菲，一双眼睛像是看到了她的心底，“我觉得，你也需要有这样一个仪式，去问问阿天，他是不是愿意放你解脱，他是不是想让你再去寻找你的幸福。” “那场海啸过去已经这么多年了啊……这些年，我躲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里，没有认识过新的人，那些曾经追求我的男人全部都却步了，他们都觉得，自己永远比不过一个死人，得到我这样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思，所以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还敢来追求我的男人……你还说你不自信……你比他们都强很多啊。”苏怡菲坐在座位上，看着手中不停晃动的红酒，突然举起来，透过酒杯看着对面的于震霆，突然再次笑了起来，“我还真是欣赏你。” “很荣幸，能够得到女神的欣赏。”冲着苏怡菲的方向举了举酒杯，于震霆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站起来，走到了苏怡菲的身边，十分绅士的向她伸出了右手，“可否给我这样的男人一个机会，带我进入你以前的世界，让我陪着你，对过去做个告别？” 看着于震霆伸出的手，苏怡菲嘴唇有些哆嗦，像是畏惧，又像是渴望，半晌，只见她慢慢的伸出左手，轻轻搭在他的手心中，像是将什么神圣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他，然后被于震霆牵着走到了一个水族箱的旁边，于震霆并没有催促，只是用温柔而又坚定的目光看着她，鼓励着她。 苏怡菲与于震霆对视着，似乎在从他的目光中吸取能量，半晌，只见她缩回自己的手，将双手稳稳的贴在水族箱上，然后侧过脑袋，将半边脸也贴在那玻璃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在与谁做最深层次的交流，而于震霆就这样在一边看着，嘴角温柔的弯了起来。 过了很久，苏怡菲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她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略显伤感的看着那些小热带鱼，轻轻的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挪开目光，看向于震霆道：“或许我的执念才是阿天无法解脱的绳索，我想开了，他才能往生……” “那你想开了么？”于震霆看着苏怡菲，轻柔的问道。 “我正在试着想开……我现在想知道，你是否能让我忘记过往，你是否是那个能够让我走出来的男人……”苏怡菲眼神迷离的看着于震霆，看似认真的盯着他，那目光似勾引似单纯，让所有男人都无法把控。于震霆是个男人，又是个几年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男人，看着苏怡菲微张的水润红唇，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这或许在苏怡菲的想象当中，只见她略带鼓励的搂住了于震霆的脖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烛光闪烁，或许是环境太美好，或许是这两个人都空旷了太久，又或许是这两个男人都刚从过去的伤痛中走出，急需对方的支持与安慰，这一晚发生了什么只有两人自己知道。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苏怡菲看着天花板很久很久才缓过神来，身旁的于震霆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醒来了，并不打扰她的发呆，就那样温柔的看着她，苏怡菲慢慢扭转过脑袋，只觉脑子里嗡嗡的响着，这个罂粟一样的男人……就这样把她睡了…… 回想起昨晚的情形，苏怡菲眨了眨眼睛，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没有对阿天的愧疚，只觉得一种解脱过后的轻松与惬意，她将自己埋在松软的床铺里，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脑中还在思索着要说些什么，却猛地听见卧室的门碰的一声被打开了，只见小鱼儿抱着个洋娃娃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父亲，大声道：“怡菲姨呢……你说如果我昨晚不打扰你，她就会永远留在咱们家。” 转头看了看女儿，于震霆默默坐了起来，露出了躺在床上的苏怡菲，苏怡菲毫无预兆的就这样和小鱼儿四目相对，刚才还在考虑怎么和于震霆说话，现在……突然变成了该怎么和情夫的女儿说话……苏怡菲一阵无语，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得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于震霆，于震霆接收到苏怡菲的求救信号，极其有担当的看向小鱼儿，然后背对着苏怡菲做了个鬼脸，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怡菲姨真的不走了？以后和咱们生活在一起了？太好了！”得到父亲确定的答复，小鱼儿兴奋的三两步跑到床边，一个猛子跳上床压在了苏怡菲的身上，只见她抱着苏怡菲幸福的微笑着，“怡菲姨，你不走了是不是？以后小鱼儿天天都能看到你了对不对？” “……”苏怡菲觉得自己无法对这么小的孩子解释一夜情的概念，只得敷衍的摸了摸她柔顺的小头发，再次看向于震霆，“都是成年人了……所以昨天晚上你可以当做……” 苏怡菲的话还没说完，于震霆就立刻接过话题道：“对，都是成年人了，自然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任，你睡了我，自然要对我负责不是么？而且……咱们好像没带那什么……”偷眼瞥了下姑娘，随后又暧昧的看向苏怡菲用被子盖住的小腹部，于震霆特意把安全套变成了那什么，以防错误引导自己闺女。 “什么！”被于震霆抢过了话头，已经失去了先手，苏怡菲也震惊的看向自己的小腹部，紧接着从一边的床头柜上摸过手机颤抖着打开日历开始算安全期，无奈脑子实在混乱，怎么也无法定下心确定到底安全不安全。 “别看了……我好像听说过一句话，没有绝对安全的安全期……”耸耸肩，于震霆无辜的看着苏怡菲道：“所以，你要对我负责，要对肚子里也许存在的宝宝负责，也要对小鱼儿负责，成年人了，要有责任感。” “爸爸，什么是责任感？”小鱼儿依旧趴在苏怡菲的身上，回头看着于震霆天真的问道。 “就是你怡菲姨不走了，这就是责任感。”于震霆走到一边接了杯水给苏怡菲递来，随后半跪在地上，一脸爱意的看着苏怡菲道，“给我个机会吧，好不好？也许小鱼儿很想管你叫妈妈呢。” “有、有么？”现在的苏怡菲满脑子都是没带套这件事，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小腹部，呆呆的顺着于震霆的话问道。 “妈咪！”收到父亲的眼色，小鱼儿乐得眯着眼睛甜甜的喊了一声。这一声让苏怡菲的脑子连同心里瞬间像是被一万吨炸药炸过一般，她仿佛听到了小腹中有个声音再叫妈咪…… 第一百零一章：你疯了 魂不守舍的来到海洋馆，耳边还回绕着于震霆说下午来接她下班的话，苏怡菲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哦不，也许算不上噩梦，反正，总而言之，惊吓大于喜悦，她觉得她还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无论是后妈还是亲妈…… “你觉得，如果一个人在非情愿的情况下，被迫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很不开心……”楚瑶坐在她身边，一边无聊的玩着手机链，一边嘀咕着，说了半天，转过头，却看到苏怡菲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禁不住用手晃了晃她，“你在干嘛呢！想什么呢？” “你、你说什么？”被晃回神的苏怡菲眨眨眼睛，大梦初醒一般看向楚瑶，犹豫的问道。 “你昨晚熬夜了啊？怎么这么迷糊？我说啊，你觉得如果一个人本来不想要孩子，但是在被迫的情况下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一件非常闹心的事情？”见苏怡菲这副状态，楚瑶也不玩手机链了，好奇的看着她，一向高冷的怡菲姐竟然还有这样呆萌的时候，真是少见。 “没……没熬夜。”见楚瑶好奇的看着自己，苏怡菲赶紧揉了揉脸，心想我倒希望我是去熬夜了啊，总比一夜风流要强得多……而且还是最悲催的没戴套的一夜风流，“那个……不受期待的孩子……自然是很闹心啊，孩子是人啊，出生了就要为他负责，一辈子都要牵挂他，所以……一定要想好了再生啊。”听到楚瑶说起孩子，苏怡菲立刻感同身受，想想自己肚子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一条小生命，莫名打了个冷战，心有余悸的感慨着。 “对啊……所以说，一定不能强迫任何人，任何动物发情生孩子！要不太不人道了！”听了苏怡菲的话，楚瑶更是坚定了思想，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说……你觉得于震霆人怎么样？”苏怡菲转过头，看向楚瑶，好像除了这个傻姑娘，她也没什么人好商量了。 “于震霆啊……是个好父亲！对小鱼儿这么温柔，我都羡慕呢，如果我父亲活着，估计也会这样对我的吧。”见苏怡菲问起，楚瑶回想着于震霆对小鱼儿的态度，微微点头，对他的为人表示肯定。 “那除了好父亲这个角色呢？比如说，是不是一个好情人，好丈夫？”苏怡菲见楚瑶对他表示了肯定，又试探着开口问道。 “那应该也是极好的吧，和你一样都是重情重义的好人，他的妻子去世这么久了，每次提起来，他都带着怀念，就像你的男朋友，也去世那么多年了，你也依旧思念到现在，长情念旧的人，通常都不会太差劲儿，而且啊，他误会了咱们，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会很快的承认错误，勇敢的道歉，这又体现了一个男人的责任感。”楚瑶一边回想着一边回答着，最终利用自己所学的心理学知识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点了点头，苏怡菲听了楚瑶的话，再次陷入了沉思，她已经很久没这么优柔寡断过了，要不，今晚再和他谈谈？毕竟答应了小鱼儿今晚要去陪她吃晚饭…… “那什么，怡菲姐，快到点了，我要回去啦……”知道苏怡菲状态不太对，可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上班点了，楚瑶最后皱了皱眉，决定还是先去看看luck，只得抬起屁股往表演厅走去。 来到表演厅，只见后勤部部长郭文东与兽医科的科长刘婷正站在白鲸池边商量着什么。 “luck怎么了？”事关luck，楚瑶连忙走到两人身边，直到看见luck优哉游哉的浮在水中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好奇的问道。 “袄，经过韩总和有关专家的筛选，宿城海洋馆里的一头年幼母鲸十分优秀，体格和健康状态良好，非常适合luck，现在正在考虑是将luck送到宿城还是将那头母鲸带到咱们东海市来。”见到楚瑶来了，郭文东笑着同她说道，“恭喜恭喜，这么年轻就要当奶奶啦。” “……怎么这么快？我不同意把luck带走！”皱着眉，这个消息对楚瑶来说太过突然。 “恩，我们也倾向于让那头母鲸过来，戴教授也是这个意思，毕竟和那头母鲸相比，luck更加宝贵，我们也有能力一直养护到那头母鲸产子。”刘婷点了点头，看着楚瑶笑道。 “不……我的意思是……那什么，韩总在哪儿，我还是去找韩总吧。”看着两个不明所以的人，楚瑶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向他们解释了，就算解释了，好像也得不到什么支持。 “奥，好的，韩总刚离开，应该是去办公室了吧，你快点追，应该能追上。”眨巴眨巴眼睛，刘婷指了个方向冲着楚瑶说道。 按着刘婷所指方向，楚瑶赶紧往前追去，果然在还未进办公室前看到了韩越的身影。 “韩总！等一等！”喊完这句话，楚瑶就累得双手扶着双膝深深喘了几口气，再抬起头来，看到韩越正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韩总！您已经给luck选好交配对象了？” “是的，怎么喘成这样，到我办公室喝口水再说。”见楚瑶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韩越赶紧上前帮她顺了顺背，然后扶着她往自己办公室走，“还是因为要给luck配种的事儿么？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是迪彩高层的意思，现在还没交配呢，各大海洋馆看了戴教授的实验报告后就已经沸腾了，luck的崽子已经炒到天价了。” “什么？还没有交配，你们就已经商量着要卖他的孩子了？”被扶着坐在沙发上，楚瑶震惊的抬头看着韩越，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能这样？luck怎么可能同意……” “他一个动物懂什么，第一只崽咱们海洋馆肯定要留下的，你是它的驯养员，大家都觉得得告诉你这件事，按专家们的意思，最好是取精受精，这样可以同时让几头母鲸受孕，毕竟白鲸一次只能产一头小白鲸，太漫长了。”接了杯水递给楚瑶，韩越知道楚瑶对这件事的反感程度，但是也明白身为luck的驯养员，他们要怎么做是越不过楚瑶的，索性提前告诉她，让她有个消化过程，免得到时候接受不了在闹出什么事情来。“这事儿提前跟你说一声，你做好对luck的安抚工作，尽量让他这段时间情绪平稳，喂他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明天专家制定的食谱就能送来，提高精子质量的。” “我还没同意呢……我不可能和你们同流合污！”见韩越不管自己的意见，已经开始给自己分配任务，给luck做配种前的准备工作了，楚瑶立刻反驳道。 “瑶瑶，我也说过了，这件事已经不可逆转了！多家海洋馆都准备把母鲸往咱们这里送了，接下去还会有新的病患孩子被送来，如果治愈的例子多了，那么这是对人类贡献极大的医学突破，为了人类着想，白鲸牺牲一些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也没让它怎么牺牲啊……”见经过一晚上楚瑶还是一点儿都没想明白，韩越叹了口气，继续和楚瑶说着。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钱的关系和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名誉，如果我要将luck买下来呢？”不想在听韩越和自己说什么大道理，楚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名无表情的问道。 “……”听了楚瑶毫不客气的话，韩越沉默片刻，有些痛苦的看着楚瑶说道：“瑶瑶，你应当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如果能够让你开心，在我能力所及之处，肯定会为你办到，可是现在这事儿已经不是我能做到的了，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现在迪彩高层及其看重luck的能力，把luck说成是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最值钱的宝物也不为过，这已经不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我不相信，你们这种如此看重金钱的单位，会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冷笑一声，楚瑶看着韩越，眼中湿润，强迫自己坚强的样子看的韩越都心疼起来。“如果，我说如果我楚氏愿意拿出百分之十六的股份，来换luck的自由呢？” “瑶瑶！你哥知道你的意思么？能不能不要胡闹了，一头白鲸，才和你共同生活了多久？你就要用家业来换他自由？你是不是着魔了？我以前不知道你会任性到这个地步……”听到楚瑶要用股份来换luck自由，韩越和楚荆当时的反应一样激动，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任性的小姑娘，仿佛才知道她要救luck的决心有多大。 “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哥当然知道，怎么？知道我这样任性，后悔喜欢我了？开个价吧，我只要luck。”见韩越的反应，楚瑶自嘲的笑了一声，“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能对一件事对一段感情执着到什么地步……” 第一百零二章：放你三天假 “你和你哥真是疯了……我给你三天假期，你回家好好想想，冷静的想一想，到底值得不值得！”看着冥顽不化的楚瑶，韩越已经觉得自己无法与她沟通了，用手虚虚指了指她的额头，直接给她放了三天假，让她回去好好冷静一下。 “我不需要放假！我也不需要冷静！我非常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见韩越直接让自己回家，楚瑶立刻反驳道：“就算让我冷静十天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 “楚瑶！我是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经理！这里的一切由我说的算，我说让你回家你就给我回家去，三天之后在来我办公室报道！”见楚瑶还是一副要同自己战斗到底的样子，韩越直接指着门口冲她严厉的训斥道，心里想着自己亲自说服楚瑶是没戏了，得采用个迂回战术来解决这个问题，但前提是让她先别来胡搅蛮缠。 见韩越第一次对她动用经理的权利，自己确实没有办法继续留下来，楚瑶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盯着韩越看了一会儿，扭头离开了办公室。 见楚瑶走了，站在地上大概一分来钟，韩越立刻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不可思议的道：“楚荆，我韩越，你妹是不是疯了！跟我说要买海洋馆的大白鲸！” “我知道啊，昨天我家妹子和我沟通过了，我已经同意了。”电话那边的楚荆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反而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早已知道了。 “你是不是也疯了！你家买个大白鲸干什么？开海洋馆啊？！你妹妹不正常你也跟着不正常？！如果伯父伯母知道你们拿着他们的钱这样挥霍，真是要气的活过来！”见楚荆平静的声音，韩越更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楚瑶的疯是有人在背后鼎力支持……这一对儿兄妹全都不正常了。 “我爸妈应该会比我更宠爱小妹吧，我就不明白了，别人家千金小姐几百万上千万买个包没人说什么，花个上亿买个钻石没人说什么，我妹就想买个白鲸，怎么就这么招人眼球了？”听着电话那头韩越气急败坏的声音，楚荆登时笑了起来，莫名其妙的问道，“而且我妹妹又不喜欢你，估计咱两家也没什么希望成为亲家，你也不用担心以后家里天天住着一头白鲸，你瞎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我激动个什么劲儿？前几天我不是和你说了么，这头白鲸是戴教授点名要的，为了配合同京南大学的治疗合作计划，我们是不可能卖掉luck的，而且戴教授为了证明鲸鱼体内有共情功能，走访了全世界无数家海洋馆，这才找到唯一一条确实有共情功能的鲸鱼，你说这头鲸鱼有多珍贵？我们是要留着繁育后代造福人类的，你倒好，暴发户一样，两个嘴唇一碰就说要买……”韩越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同楚荆说明这头鲸鱼的珍贵性。 “这么说……这头我妹妹看上的白鲸非常贵了？”听了韩越的话，楚荆好似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皱起眉头，生怕买不到这头白鲸让妹妹失望伤心。 “废话！现在基本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我对你妹子的心意你也知道，如果我能解决的，我巴不得在你妹子面前表现一把，现在于震霆他闺女治好了病，高层都眼睛冒着金光盯着这事儿呢，巴不得让luck立刻繁育后代，治好更多孩子，这样的话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名声、地位岂不是水涨船高，哪里能容我随随便便就把luck卖掉。”冷笑一声，韩越将问题的严重性全部告知了楚荆，“这里面的事儿能给一个企业带来多大利益楚瑶不知道，你，楚氏集团的楚总，你总该明白吧？” “……可是我昨天已经答应瑶瑶替她解决这个问题了……你让我现在怎么办？”眨了眨眼睛，以为不过一头白鲸，给妹妹成立一个慈善公益机构，完全没想到事情这样困难，现在楚荆也有点傻眼了。 “怎么办？哼，你自己同她解释吧，我看她情绪不对，已经给她放了三天假了，趁着这三天，我得赶紧先进行第一波繁育任务，别再被瑶瑶给破坏了。”说完这话，韩越立刻将电话挂了，自己做出的承诺，就自己去解决问题，他可不管楚荆怎么同楚瑶交代。 这边挂了电话，韩越立刻又拨通内线给后勤部：“郭部长，立刻同繁育部联系，和那几个海洋馆紧急沟通，让他们立刻将母鲸运来，三天之内运不来的，就给luck强制取精，速度要快！” 这是楚瑶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上班以来第一次“被”请假，只见她一脸沮丧的在员工休息室收拾着东西，旁边的驯养部员工都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把员工服都收拾走了？”杨菲看着楚瑶将所有换洗的员工服都往大包里装，不禁好奇的问道。 “韩总放我三天假……正好抽时间把员工服都收拾回家洗涮一遍。”耸耸肩，楚瑶无奈的笑了笑，“这几天你们自己好好训练吧，帮我把luck和小黑照顾好……” “好的……”看着楚瑶不开心的脸，杨菲觉得里面应该还有隐情，但是自己和楚瑶的关系并不像她和苏怡菲那样亲近，所以也不好问出口，只得点了点头，看着楚瑶收拾完拎包要往外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对了瑶瑶！还有件事儿……” “什么事儿？”被杨菲紧急叫住，楚瑶好奇的回头看她，就见杨菲冲着自己的方向几步跑了过来，“那什么……刘欢欢，现在过得挺不好的……咱们部能不能把她要回来？我知道你和她有矛盾，可是她现在真的挺辛苦的……虽然她脾气不好，但是能力还是有的。” 听了杨菲的话，楚瑶沉默片刻，再次看向她道，“其实，如果只是与我不合，我不会在工作上为难她，可是她的斯巴达驯养理念是我坚决不能容忍的，我不允许在我的部门里有这样不尊重不爱护动物的驯养师存在。” “其实……欢欢家听不容易的，她能从农村出来，走到这一步，也经历过了很多，谁一开始就是铁石心肠呢，如果你接受不了她的驯养理念，可以让她慢慢改正，咱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员工宿舍只是留给驯养师或者部长、部长以上干部的，现在欢欢在后勤部打杂，是没有资格住在员工宿舍了，前两天已经下通知限期她退出员工宿舍了，她现在这点工资，连租房子都不够……”杨菲知道楚瑶的好脾气，忍不住再次替刘欢欢说好话道。 “她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这么久，当部长时间也不短了吧，连在外租房子的钱都拿不出来么？杨菲姐，我是很尊重前辈的，在你们这些前辈面前，我从来不摆什么部长的架子，刘欢欢被解除职务，里面原因很多，我和你说也说不清楚，总而言之，我是不会让她重回驯养部的。”见杨菲还在同情刘欢欢，楚瑶本想把刘欢欢做得错事都说出来，可是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必要说一个已经沦落到后勤部打杂的人的坏话了，只是摇了摇头否定了杨菲的请求。 “她家里的情况……也确实是缺钱，就算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或者太过冒进的驯养动物，也只是想做到最好拿到更多的奖金……你的家庭条件好，可能理解不了她那样的家庭，谁在压力太大的情况下，也很难用一种平和美好的心情去对待动物。”杨菲皱着眉头，试图打动楚瑶，也是确实对刘欢欢抱有同情。 “杨菲姐，钱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但要填平贪婪的无底洞，只靠钱是不够的，有勇气，够自爱，拥有爱他人爱大自然爱工作的心，才能自救。”见杨菲姐还在试图说服她，楚瑶叹了口气，“家庭困难并不是她虐待动物的借口，并且，她还干了不少其他坏事。” “唉，算了，反正走到这一步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那你快回去休息吧。”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张开嘴想了想，杨菲看着楚瑶坚定的表情，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于是叹了口气放弃了，摆摆手停下了替刘欢欢求情，刘欢欢是和她同时来到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她知道刘欢欢性格上的毛病，也知道她对那些动物并不是太好，可是也许因为自己在驯养工作上本就没什么悟性，所以刘欢欢从不把自己当竞争对手，对自己还是不错的，现在看着原先的领导干着那些脏活累活还要忍受各种怪异的目光，杨菲心里是很难受的。 看着杨菲有些沮丧的离开的背影，楚瑶心情更加不好了，却也没有松口同意让刘欢欢回来的话，让刘欢欢离开驯养部及其不易，也是揪住了她的小辫子，否则还不知道她要祸害多少动物、犯多少错误才会被揪到证据。 第一百零三章：闹翻 拿着行李，楚瑶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直接打车往楚氏集团赶去。 楚瑶穿着并不讲究，特别是当上驯养员后，基本全是运动套装，又舒适又好搭配，再加上这一大袋子要换洗的衣物，直让楚氏前台看傻了眼，“您要找楚总？请问……有预约么？” “没有……你和他说，他妹妹来找他了就行。”见前台小妹看她的眼神像是在防闹事的失足少女，楚瑶也是一脸郁闷，好似能看出小妹脑海里好似在唱“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可是，如果没有预约，我不好向上面通报呀……”微微笑了笑，前台小妹一脸为难的看着楚瑶，好似十分抱歉帮不上忙。 “电话我打一下。”面无表情的指指前台座机，楚瑶开始懊恼今早上班怎么就忘带手机。 “好的。”点点头，前台小妹微笑着将座机往前推了推，方便楚瑶拨号。 不知道自家哥哥办公室内线电话，可她记得住楚荆的手机号码，一连串电话拨过去，楚荆这边看着来电有些怪异，一看电话号码就是公司内线座机，可是公司员工找他通常都是给秘书打电话或者直接打他办公室座机，很少有人知道他手机号，犹豫片刻，接起电话，就听到自家妹妹沮丧的声音传进耳朵来，“哥……找人接我上去，我在你楼下前台等着呢。” “……”楚荆立刻想到了韩越给他打的那一通电话，他行动真是够迅速的，这么快就把妹妹转到他手上来了，这可怎么办？他还没想好怎么和妹妹说luck大概不是很好买这件事，不过不管怎样都得先安抚下楚瑶的情绪：“我这就派人去接你。” 挂了电话，楚瑶将一兜子衣服抱在胸前，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发呆，一旁的两个前台小妹互相对望着，好像都对这个姑娘充满好奇，自家总裁虽然年轻，但是在男女关系上却从来都严于利己，虽然有过几个固定伴侣，也都特意通知她们，如果来了就让人上楼或者领去休息室等候，但从来没有在非预约的情况下被人找到单位来过，“她说她是楚总的妹妹……” “呵呵，谁知道是什么……”另一个前台小妹面无表情的呵呵两声，继续微笑着面对玻璃大门，就在此时，总裁楼层的电梯门突然开了，首席秘书小姐从里面走出来，朝着楚瑶就走了过去，撩了撩头发微笑着说道：“大小姐来了怎么不直接给楚总打电话，通过前台多麻烦，下次直接走这副电梯就行了，直达36层办公室。” “麻烦你啦。”本想跟着寒暄几句，可楚瑶实在是心里忐忑没什么精力敷衍，只是站起来弯了弯嘴角，提起那包衣服就要同秘书走。 “我帮您拿吧。”在这种大公司当秘书首要学会的就是有眼力劲儿，虽然楚瑶这身打扮加上手中提着的包都不如这秘书一根口红值钱，但她依旧笑眯眯的坚定的拿过了楚瑶抱着的一大包衣服，并指引着她上楼。 “艾米亲自下来接她啊……真的是楚总的妹妹啊？”前台小妹看着首席秘书恭恭敬敬的将楚瑶请走，不禁有些呆愣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身边的同伴说道。 “……我之前听说楚总的妹妹很小就被送到国外念书了，这就回来了啊，穿这么寒酸，是楚总不给她钱么？她回来是不是争家产来的？哎呀好燃啊，咱们公司是不是要迎来一阵腥风血雨了……”刚才呵呵的姑娘一边说着眼睛一边亮了起来，突然很兴奋的看向同事。 “你……还是好好当前台吧。”翻了个白眼，同事无奈的继续保持职业微笑看着外面进来的访客，心里暗骂连个可以好好八卦的小伙伴都没有，真是人生昏暗。 就在这时，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洗手间里，穿着一身清洁工制服的刘欢欢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杨菲，只见杨菲一脸愁容的看着刘欢欢道：“欢欢，不行就辞职吧，你这样每个月工资才那么一点，而且又累又脏，以你的本事，在哪个小海洋馆里都能当驯养师啊，之前你也没为难过郭文东，他怎么能让你干这些活！” “哼，你以为是他要我干的……这些势利眼还不是看上面风向行事，没人给他暗示，他哪里会为难我……你也是，谁让你去帮我向楚瑶求情啊！她巴不得把我放在脚底下踩！我下去了谁最大好处，还不是她！我下去和她脱不开关系，她又怎么可能帮我。”死死咬着牙，刘欢欢双眼狠狠的瞪着杨菲道：“以后不许去求她了！我要看看他们到底还能把我折腾到什么地步，真以为我刘欢欢是好欺负的……” “其实，楚瑶人没那么坏，你也是的，好好的干嘛要去用肥皂水刷地板…楚瑶每天擦的都很干净啊，你这不是多此一举么？以前也没看你这么勤快过，现在被人抓住这样一个小辫子，你说怎么办？惹出这么大一个麻烦，我看韩总都恨得要死了，把你重新提起来的可能性不大。”杨菲看刘欢欢这副恨恨的样子，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她与楚瑶之间的矛盾，至此还认为那一桶肥皂水是刘欢欢好心办坏事。 “他不提我，也不代表别人不提我啊，我在这不走，自有我的道理，那些给我使过绊子的人，我一个个的都要找他们算总账，别以为我刘欢欢是可以随便利用随便欺负的，等着瞧吧，我总是会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的，我让他们不死也扒层皮！”紧紧捏着拖布把，刘欢欢冷笑一声，再次看向杨菲道，“好了，你快回去上班吧，我都不觉得辛苦，你替我辛苦什么！” 觉得刘欢欢话里有话，可杨菲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只觉得她这样一个在乎颜面自尊的人，怎么能够忍受的了昔日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她和楚瑶都是够倔强，自己是管不了了，只得再次叹口气离开洗手间。 见杨菲走了，刘欢欢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仔细看了看洗手间，确认没人了，才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康达的电话，声音冷凝的说道：“李康达！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了，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接通了电话，李康达的表情也说不出的难看，这个弃子还没有一点身为废物的自觉性，既然没有用了就赶紧滚蛋算了，还在这个海洋馆里待着做什么！冷哼一声道：“说法？什么说法？我能给你什么说法？” 前几天自己刚被解职的时候，对着李康达装可怜装，哭泣撒娇，除了换来被白睡了几次，什么也没换来，这两天李康达更是对自己越来越不客气，刘欢欢也看出来李康达是厌烦了自己了，特别是如今自己的身份再也不能给他帮上忙了，他这是想甩掉自己，自己为他办了这么多事，他想甩掉自己没那么容易，既然都图穷匕见了，那么自己也就撕破脸皮算了，于是冷笑一声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老色鬼少给我装迷糊！我为你办了这么多事，你现在想推得干干净净？想得美！我告诉你，我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等我把这些事儿都抖搂出来，我看你怎么办！” “……好啊，你去说啊！你有证据么？我看你这个疯婆子的话谁会信！小心到时候我告你诽谤！你要是拾取，就麻溜的收拾收拾滚蛋，别在这里继续碍眼了，听到没有！”见刘欢欢说的这么难听，李康达索性也露出了流氓嘴脸，无赖的威胁着刘欢欢。 听了李康达的话，刘欢欢更是恨的浑身发抖，现在她最恨的人不再是楚瑶了，而是这个占了她无数便宜，给她画了无数大饼，最后怂恿她做下了这么多错事，沦落到这副田地的李康达，如果此刻李康达站在她的面前，她觉得自己肯定能扑上去咬死他，“我没证据？我告诉你！你怂恿我给地上打肥皂水，导致小鱼儿落水的话，我都录了下来，要不要我放给你听！还好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否则现在还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你录音了？！”听到刘欢欢的话，李康达在座椅上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哼，你以为我有多傻？我早就怀疑你对我只有利用了！我手里怎么会不留点证据？没想到吧，是不是觉得翻脸翻的太早了？”听到李康达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刘欢欢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用及其张扬的语调反问道。 “……”李康达是没有想到刘欢欢竟然还有私藏录音的胆量和脑子，不过作为一个老狐狸他还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思索片刻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自然是想要坐回原来的位置！享受我该享受的待遇！如果不是你怂恿我干下这个事儿，我怎么可能会被撸下来！”见李康达隐隐示弱了，刘欢欢立刻得寸进尺的叫喊起来，自以为拿到了李康达的小辫子，趁机提出要求。 第一百零四章：反骨，叛徒 “……这个我做不到，让楚瑶顶替你不光是韩越的意思，也是高层的意思，她驯养luck有功，上面也要给她相应的奖励，正好你又出了这事儿，我也无能为力。”见刘欢欢竟然提出这个要求，李康达暗骂她一声蠢货，冷静的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我出这个事儿还不是你害的！如果你不给我出这个主意！我怎么可能会被揪到小辫子！你必须给我补偿！”说到这，刘欢欢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复职的可能性不大了，心里更是气愤，不假思索的道：“要不就给我五十万！你自己看着办。” “刘欢欢，你也太贪心了吧，你以为我这里是自动提款机么？狮子大开口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听到刘欢欢报出的数字，李康达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他是有钱，但是这钱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人的，她还真敢要。 “我没有工作了，李康达，我全家人都指望我养活呢！我没告诉过你我还有个白痴哥哥吧，你这笔钱可能连给我哥哥看病都不够！出了这事儿，我就算从这里辞职了，去别的海洋馆应聘，只要韩越一个不爽向那些海洋馆透漏下消息，你觉得我还待得住么？海洋驯养这个行业总共就这么大，风言风语传出去了，我怎么在这个行业混下去？你给我这么点钱真是一点都不多！我刚才也说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给我钱，我就闭嘴，这件事我不再提起，你不给我钱，我索性闹起来，看谁吃亏，到时候恐怕你就算想拿出五十万来平事儿也平不了了。”一开始也觉得自己要的有点多，但随着自己说下去，刘欢欢也觉得自己要这些钱根本就不多，这件事算是把自己彻底毁了，要点补偿不为过。 “好！刘欢欢！你很好！”恶狠狠的点点头，李康达咬着牙说道，“我给你五十万，我告诉你！你也就值五十万！拿着这笔钱就给我滚蛋！离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远远的，永远不要让我在这个行业里看到你！” “你放心，我也不想在看到你这张让人作呕的老脸了！尽快把钱筹出来，我等着急用！”听到李康达气到毫无形象的声音，刘欢欢方觉解气不少，再次催促了起来。“等钱到手了，我就把录音给你。” “你自己拿着留作纪念吧！”李康达冷哼一声，声音放轻了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录音这种东西就算给我了你也可以备份，不过你可把你手上的录音给我攥好了，千万别露出马脚来让别人听见，你要知道，这东西传出来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现在可以辩解是自己擦地，不小心留下了肥皂水，有了那段录音，可就是由无意变有意了，我只是怂恿者，顶多被踢出迪彩娱乐集团，你可是具体实施者，就凭于震霆那小子对他闺女的心疼程度，如果知道你是故意的，再报警告你一个故意伤人或者谋杀罪，我看你怎么办！” 知道李康达是怕自己将录音泄露出去而说出了那些话，可还是让刘欢欢吓得脸色有点苍白，当时只觉得这是能够拿住李康达的把柄，拿到了钱就把这份证据寄给韩越，可听他这样说，自己还真是差点铸成大错，不禁捏了捏有些发烫的手机，嘴硬道：“我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也少给我废话，到底什么时候给我钱！” “这两天我让杨波把支票给你送去！以后没事就不要联系我了！”威胁到了，李康达再不想和刘欢欢说话，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恶狠狠的将电话挂断。 坐在椅子上，李康达越想越不舒服，狠狠的一拳锤在桌子上 ，紧接着拿起座机拨通了电话，“杨波！给刘欢欢使点绊子！”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康达的手掌握成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后再次说道：“我知道我之前给你下过命令让你们给她使绊子，这不是还没把她逼走么！打扫卫生不行就把厕所也交给她打扫！不要让她正常上下班！把大型水族箱和水池的洗刷工作也交给她！让她待不下去自己请辞！现在韩越早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你让人再怎么挤兑她也不会有人给她出头！对了，准备五十万的支票给她送去！不要让别人知道！” 看着挂了的电话，杨波哼笑了一声，随即用另外一部电话设置到变音状态拨打出去，“喂，请问是刘欢欢小姐么？” 这边挂了电话还沉浸在仇恨中的刘欢欢陡然发现手机又响了起来，接过电话后，就听到一个电子音传了出来，不由皱眉警惕道：“我是，你是谁？为什么用变音器？” “您别管我是谁，现在去地下二层停车场e3区的消防箱，有一个你的包裹，里面有李康达贪污公款、受贿索贿、以及各种犯罪证据。”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那些东西！喂！喂！”听了这话，刘欢欢心里一惊，还想再追问下去，却发现电话那边早已挂了电话，只有“嘟嘟”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将电话放心，刘欢欢觉得自己大概卷入到了一个危险的商战旋涡当中，自己大概又要被当做枪使了，可是心里的仇恨却让她迷失了自我和冷静，宁愿被当枪来用，也要把占了自己无数便宜的李康达给拽下马，反正自己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想来也不会更差了吧。坚定了思想，刘欢欢将清洁用品往水池上一扔，转身就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当！当！当！”随着几声敲门声，韩越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只见杨波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硬盘送到了韩越的办公桌上，“韩总，这是您要的证据，另外一份儿证据我已经存放在地下车库里了，” “辛苦你了。”看着桌上的硬盘，韩越并没有去拿来查看，只是点了点头，抬眼看向杨波，“怎么想着来投奔我了？听说李康达待你不薄啊。” “人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的，李康达不是那块料，他已经大势已去，我不能在他那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不是，这块硬盘就是我的投名状了，现在就看韩总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效忠。”杨波依旧微笑着，丝毫没有自己背叛主人的不好意思和痛苦。 “很好，你的投名状我收下了。”接着韩越将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挺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这个你拿着，先出国溜达溜达，暂时不要回来了，别让他有所察觉。” “好的。”并不推辞，杨波拿过那个信封，重新看向韩越道：“这两天我就向李康达请假，老母病的实在厉害，我的带着家人去外国看病做手术，所以只能请假了。” “真是个孝顺儿子，我们都会感谢你的。”见杨波如此上道，韩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一边点头一边欣赏的看着他，“这事儿结束了，还是要回来的啊，你这样的人才，一定要用起来。” “那我就提前感谢韩总的提拔了。”将信封收到胸前口袋里，杨波重新整理整理衣服，才冲着韩越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见杨波离开了，韩越才拨通自家助理电话，“刘嘉，确定杨波离境，盯着他不要让他搞出其他不必要的乱子来。恩，李康达那边不用管，自然有人愿意给咱们当枪使来对付他，咱们没必要脏了自家的手。还有luck的配种问题，继续催繁育部，务必要在三天内看到成效。” “韩总放心吧，离咱们最近的宿城的那头母鲸今晚就能运到，体格非常棒，luck会喜欢它的。”电话那边的刘嘉见韩越十分关心这件事，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据实已报道。 “很好，这事儿也尽量保密，对了！让驯养部全部保密不许外传，特别是不能告诉楚瑶，谁泄了密就自动请辞！”有了杨波的倒戈，李康达已经不足为虑，韩越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楚瑶身上，既然楚瑶不开心，那么就索性瞒着她好了。 “对了韩总，什么时候允许杨波回国？”刚要挂电话，刘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奇的问道。“要等李副总倒台以后么？” “回国？恐怕他拿着那些钱才不会想着回国呢，没听他说已经把家人老母都接走了么，他心里清楚的很，这种自带反骨的人我不可能重用他，那笔钱够他自己做些什么的了，只要确定他离开华国之前不作出什么小动作反咬咱们一口就行，看着他上飞机了，就不用管他了。”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韩越轻描淡写的给了刘嘉指示。 第一百零五章：落井下石 “哥，那个公益机构什么时候能建好？”被领进楚荆办公室，楚荆正端着杯子给妹妹倒果汁，看到妹妹一脸沮丧的看着他，旁边则是他的得力秘书艾米，正抱着个与她精明干练形象毫不相符的大袋子，里面隐约露着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标识的工装，头疼了下，楚荆连忙示意艾米将那袋子扔下，回去做自己的工作。 “哪里有这么简单，现在成立个机构，首先要选址，找各个部门审批，向这样的海洋动物保护组织，更是要有完善的资历才行，你知道咱们楚氏从来没搞过这个，根本不是同一个领域，所以怎么也要给我一点时间啊，对不对？”将果汁递给楚瑶，楚荆有些头疼的说着，不太敢告诉自己妹妹，luck恐怕是很难才能买到了。 “可是我快等不及了啊！韩越他们很快就要让luck配种了，有没有办法可以加快速度？”见哥哥说的如此复杂，楚瑶有些着急的说道，顺手将哥哥递给她的果汁放在桌上，在韩越办公室就喝喝喝，现在来了哥哥办公室，又是让她喝喝喝，好像故意想堵住她的嘴一样。 “瑶瑶，这个是没办法的事儿，你得理解我……对了，怎么把工装都带回来了？”悄悄瞅了瞅妹妹的脸色，楚荆小心翼翼的明知故问道。 “因为luck的事儿我和韩越吵起来了，韩越放了我三天假，让我去想清楚……可是这个事情根本就不用想啊？那些从大海中被抓来的鲸鱼海豚，就跟被变卖为奴没什么差别，由于聪明，学什么都快，就变成了一种负累，天天被逼着学习不是它们本性该会的东西，生活在狭窄的泳池中，挨饿挨打家常便饭，自己替海洋馆赚钱不说，子孙后代也得照旧……我最近翻阅了很多有关人工授精生下的小鲸鱼的生存状态，这样被生出来的小鲸鱼，成活率要远远低于在海洋中自然环境下出生的小鲸鱼，这些人工繁育的小鲸鱼，要么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要么活下来，生不如死，你知道的，鲸鱼是有感情的，有父爱母爱的动物，一个又一个的宝宝出生，然后亲眼看着它们死去，或者看着它们生不如死，对鲸鱼爸爸妈妈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一想起韩越的冷血无情，楚瑶就忍不住再次激动起来，这次不光是为了luck的尊严受到侵犯，想到有那么多可怜的鲸鱼和海豚在全世界各地受到这样可怕的对待，楚瑶就一阵心痛。 “瑶瑶，我会在和韩越沟通的，这几天好好在家休息休息好么？你这样我会心疼的，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用金钱就能解决的。”看着自家妹妹苍白着一张脸，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痛苦，楚荆不禁暗叹一声，他记得父母都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性格，大概全家人的仁慈和善良都长在了这个年幼的妹妹身上。 “那些大多数人都不懂，那些被邀请去海洋馆参观的学生们也都不知道这些鲸鱼、海豚、还有其他动物们到底有多痛苦，他们甚至会觉得海豚在海洋馆里生活的很好、受到很好的保护。”看着哥哥，楚瑶说完这话后，露出了一个略微凄惨的笑容，“哥哥，如果我说，我的余生，都想用来向这个世界的孩子们宣传海洋保护与动物保护知识，你能理解么？你会反对我么？” 看着妹妹的笑容以及温暖且坚定的目光，楚荆也笑了起来，“这是自然的，我之前和你说过，爸妈以及我这么努力的打拼，就是为了让我们最宠爱的小公主对生活有更大的选择权，有更多的自由，现在你有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的条件了，不论我个人还是楚氏，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的，那头白鲸是叫luck么？我也会尽力帮你争取的，相信我，好么？”说着这话的时候，楚荆稍微犹豫了一下，配种这事儿是无法阻止的了，可是如果luck配种成功，生下的后代又拥有它的优秀基因，那么，当有共情特殊能力越来越多的小白鲸出生，luck就没有那么宝贵了，自己再想买，只要花大价钱，也是可以买到的。 “谢谢哥哥……明知道建一个公益机构没这么简单，我还这样催你，挺不应该的，其实我去找韩越争吵，我自己也知道做得不对，他只是做了身为总经理应该做的事情，等我三天后回去上班的时候，再同他道歉。”渐渐冷静下来，楚瑶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是如果不发泄出去，她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羞涩的笑了笑，“这几天，哥哥都回家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这些年在国外，除了学习拿奖学金外，你妹妹可是练就了一身好厨艺呦。” “真是我的荣幸。”挑挑眉，见妹妹慢慢恢复“正常”了，楚荆微笑着点了点头，半跪在坐在沙发上的妹妹身前，伸出一只手来道：“看你脸色不好看，我这也忙完了，请问有没有荣幸让我做个护花使者，送美丽的小姐回家。” 假装犹豫了一下，楚瑶摆足了架子，终于伸出手来，搭在楚荆等待良久的手上，高傲的抬起头，扬起尖尖的下巴，用眼角看着哥哥，“那好吧，骑士先生。” 这几天每天于震霆都会带着小鱼儿来接苏怡菲下班，和和美美的样子像是一家三口，整个东海极地海洋世界都传的沸沸扬扬，毕竟苏怡菲的颜值堪称海洋馆之花，又是那么高傲冷漠的样子，如今有了男朋友，袄，还有了一个现成的闺女，就连韩越都说两人般配的不得了，足够掀起一阵大的八卦热潮了，在这种氛围下，被强迫“休假”的楚瑶就被人刻意遗忘没人提起了。 当然，八卦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有赞美声还有挖苦声，特别是几个碎嘴的打扫人员，聚在一堆一脸鄙夷的看着乘坐豪车离去的苏怡菲，“有什么了不起的，看着还以为多高冷呢，还不是喜欢钱，这不，看人家男人有钱，连人家带着孩子都顾不上了，巴巴地往上凑。” “就是，高级交际花，那个狐媚样子就不是省油的灯，一开始海洋馆的小伙子们追求她，都碰钉子，以为她真是要为死去的男朋友守节，没想到啊，是人家眼界高，压根没看上这些穷小子们，不过你们以为后妈是这么好当的啊，到时候有她哭的。”另一个清洁工冷哼一声，眼中则是遮掩不住的嫉妒。 “我听说这个苏怡菲家里本身就挺有钱啊……对了，欢欢，你以前肯定和她接触很多，给我们讲讲她家情况呗！”拿着抹布的一个年龄大点的清洁工突然看到在一边默默擦拭着水族箱的刘欢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小声问道。 听了这个清洁工的话，剩下几个清洁工也来了精神，才想到这个刘欢欢之前和自己可不是同一个档次的，她之前是驯养部部长，苏怡菲是表演队的队长，两人接触的机会肯定很多，她肯定知道更多关于苏怡菲的八卦，于是都凑上来一脸好奇的看着刘欢欢。 刘欢欢被一群碎嘴婆娘围着，停下了擦洗玻璃的动作，突然挺起腰来，将抹布往清洁盆里一扔，到里屋去收拾破损拖布去了，刘欢欢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她自认就算跌到了烂泥里，自己也早晚要回到云端去的，自认是不屑与这些愚蠢的女人一起八卦。 看刘欢欢一脸冷漠的直接离开了，自尊心受到伤害的几个女人立刻同仇敌忾起来。 “呸！还以为自己是部长呢！看看自己穿的这身衣服，和咱们一模一样，摆什么臭架子！”一个清洁工刻意提高了点声音，让在里屋的刘欢欢能听得到。 “咱姐几个找她一起聊天，那是给她面子，给脸不要脸，怪不得韩总要降她的职。”另一个女人也跟着骂骂咧咧起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底层的女人就是这样，对于欺负落架的凤凰有种别样的偏爱，似乎踩着比她们更加优秀的女人，才能体现出她们的价值。 “就是！可能还做梦能重新当回部长呢！别做梦啦！”一个女人刻意跑到里屋门口，朝着里面喊道，“昨天啊，杨秘书可跟咱们保洁队的队长说了，李副总不想在看到刘欢欢出现在咱们海洋馆了，说咱们前一阵子办事不利，还让她过的挺滋润呢。” “哪个杨秘书啊？”听到这话，一个清洁工好奇的问道。 “李副总身边的杨秘书啊，跟我们说，是李副总亲自指示的，直接开除怪不好看的，多给她派点任务，让她自己主动辞职算了，也省的大家都撕破脸不好看，没想到她还真是情商低啊，就这样还不走。”偷听到杨秘书和保洁队队长说话的那个女清洁工像是探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得意的跟几个姐妹们分享起来。 在里屋隐隐约约听到外面声音的刘欢欢陡然捏紧了自己的双手，一张脸冷的像是凝结成了冰，自己一直以为这几天被安排最重最累的活是保洁队队长受到了韩越或者楚瑶的指使，没想到，最后落井下石要害自己的，竟然是李康达那个老东西！ 第一百零六章：苏怡菲的疑惑 “为什么不行？”韩越听了下级汇报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瞪视着繁育部部长。 “韩总，我们都是按照程序来的，那头母鲸一点问题都没有，luck也成年了，把他们安排在同一个水池中，母鲸很喜欢luck，不停的表示亲近，可是luck却始终躲得远远的，一旦母鲸太过越界，luck就会摆出攻击的姿势，导致现在母鲸也无法靠近luck了。”繁育部部长也是一脸愁容，这种情况实在是少见，怎么就让他遇到了。 “催情剂用了么？是不是没到发情的时候？或许luck是第一次，你们引导它一下。”没想到支走了楚瑶，事情进展还是这么不顺利，韩越皱眉提出建议。 “昨天一看情况不对，我们就在luck的伙食里加入诱导催情剂了，可是只能明显看出luck的暴躁，像是对母鲸和喂养员都有了攻击性，这不，今天一天也没吃饭了……这样下去不行，还没交配呢，它先把自己的身体给搞坏了。”摇了摇头，繁育部部长叹着气，第一次遇到繁育难题，“其实可以让两只白鲸在一起多待一段时间培养感情，或许时间久了，两个人就自然的水如交融了，一天时间毕竟太陌生了。” “我觉得，或许是因为楚瑶不在身边，所以luck才会如此暴躁，再加上在食物中加入催情剂被luck察觉了，才导致的luck绝食，它对喂食者已经不信任了，我建议将楚瑶叫回来，对luck进行安抚，或许在楚瑶的安抚下，luck会试着接受这个新伴侣。”一边的兽医科科长刘婷也皱眉寻找着原因，生怕luck健康状况出现任何意外。 “不可能，这事儿必须瞒着楚瑶，我这么着急就是为了在楚瑶知道之前把这事儿搞定，也不知道那姑娘发什么疯了，坚决反对咱们给luck配种……”摆了摆手，韩越直接否定了刘婷的建议，“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其他母鲸陆陆续续也要来了吧？” “应该就这两天了，要不要等它们都到了，分别送到luck的水池里试试？没准哪一个就看对眼了……”繁育部部长想了想，觉得还可以再用其他母鲸试一试，“再不行就是人工取精了，给luck注射催情剂，取精后进行人工授精……” “就这么办吧，今晚再看看情况，顺便准备工具，明天一早就取精。”沉吟片刻，韩越点点头，“这样做能使更多的母鲸同时受孕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毕竟luck体格健硕，是我见过最大的白鲸，那些母鲸也都是百里挑一，成功受孕和哺育后代的能力应该很强。”繁育部部长和刘婷对视一眼，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毕竟让他们自然受孕会更加有困难。 这几天被于震霆的糖衣炮弹攻击的头晕脑胀，太久没有被这样优秀又深情的男人追求，苏怡菲连续几天都同那父女俩一同生活，竟然没有感到一丝不适应，看着于震霆的车绝尘而去，自己手上牵着的小鱼儿，好吧，今天于震霆要去参加一个互联网会议，没人照顾的小鱼儿就这样又一次变成了自己的责任，之前他的不信任和不放心呢？现在怎么走的时候连看一眼小鱼儿都不看……自己虽然喜欢小鱼儿，但不想沦为保姆啊…… “要不要去找瑶瑶阿姨玩？”苏怡菲低头看向小鱼儿，小鱼儿也正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眨巴眨巴眼睛，她突然坏笑起来，诱惑的问道。 “瑶瑶阿姨？可以去见luck么？！”稍作犹豫，小鱼儿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兴奋的握着苏怡菲的手期待的问，“怡菲姨！我好久没去看luck了！我想和luck游泳！” 恩，不错，已经知道不抱着luck叫妈妈了，欣慰的摸了摸小鱼儿毛茸茸的脑袋，苏怡菲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没问题，咱们这就去找楚瑶！到时候还可以让小黑和你玩！” 说走就走，苏怡菲拉着小鱼儿的手直接朝驯养部走去。 刚走到驯养部门口，就看到一堆人挤在表演厅，驯养部的员工反倒都在外围围观，扫视一圈没有看到楚瑶，苏怡菲好奇的拽着一个刚入职的实习生道：“你们部长呢？到哪儿去了？这么多人是干嘛的？又引进新品种了？” “啊？我们部长啊，她请假啦，请了三天假，明天大概就回来了，怡菲姐带小鱼儿来找luck玩啊？今天恐怕不行呢。”小实习生蹲下逗了逗小鱼儿，微笑着说。 “为什么不行？楚瑶不在没关系，小鱼儿和luck感情很好的，不会出事，对了，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请假啊？”对于楚瑶请假，苏怡菲很是好奇，这个家伙对工作的热忱，比自己对小热带鱼的执念还深，如果不是因为病的爬不起来了，怎么可能不来上班？还有，驯养部的员工都知道小鱼儿和luck的情况，怎么会在楚瑶不在的时候，反对小鱼儿找luck玩呢。 “听说瑶瑶姐是被韩总劝着去休息的，这几天从别的城市运来了不少母鲸，正在对luck进行配种呢，可是进展不是太顺利，luck挺不配合的，今天没办法了，打算给他注入催情剂，然后强制取精呢，这不，兽医啊、繁育部啊、还有保安啊全都在这做准备工作呢，可能人太多了，luck有点受惊，表现出攻击性很强的样子，他们正打算把麻醉枪里的麻醉液换成催情剂直接给他打下去……”实习生站起来往人群内部看了看，“luck简直就是太灵活了，两枪都没有射中它……” “袄……”听了实习生的话，苏怡菲眯着眼睛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像没事人一样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道，“那你快去看着点吧，我改天再带小鱼儿来玩。” “好的怡菲姐。”重新摸了下小鱼儿的脸蛋，小实习生三两步的又冲进了人群，毕竟这是她入职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场景，很是好奇。 看着小实习生的背影，苏怡菲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按说动物繁育后代是大事儿，一般情况下都会有驯养员在一边安抚，毕竟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最牢靠的，可是这种将驯养员支开，进行繁育的事情，实在是太少见了。 “啁——啾——”就在苏怡菲思考时，突然人群包围的地方突然传来几声属于白鲸的鸣叫，听到这个声音，小鱼儿牵着苏怡菲的手骤然收紧了，突然焦急的抬头看向苏怡菲：“怡菲阿姨！luck不高兴了！luck很愤怒！咱们得救救他！” 对小鱼儿的话，苏怡菲是深信不疑的，她相信小鱼儿能够理解鲸歌的意思，能够听懂白鲸的鸣叫声所代表的含义，就像白鲸luck用他稳定的音频安抚小鱼儿的情绪一样，他能够将自己的情绪传达给小鱼儿。轻轻捏了捏小鱼儿的手，看着小鱼儿万分焦灼的眼神道：“咱们这就给楚瑶阿姨打电话好么？只有楚瑶阿姨才能救他。” 牵着小鱼儿走到走廊上，看前后没人，苏怡菲掏出手机博通了楚瑶的号码，那边刚接起，苏怡菲就开口了，“瑶瑶你干嘛呢？听说韩越给你放假了？” “是啊……你才知道啊，是不是想我了？我明天就回去上班啦，到时候去找你玩，小鱼儿怎么样了？对了，听说你和于震霆好上啦，进展顺利不顺利呀？”懒洋洋的回答了苏怡菲的问题，楚瑶躺在床上将自己埋在松软的被子里，一边微笑着一边说道。 “先别管我了，你知道他们要给luck强制取精么？现在一群人正围着白鲸池冲着luck打针呢，小鱼儿说她感觉到luck非常愤怒……”打断楚瑶的话，苏怡菲皱着眉头语速很快的同楚瑶说着luck现在的情况，她现在十分确定楚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否则不会有闲心关心自己的问题，早就急得不行了。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听了苏怡菲的话，楚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可思议愤怒的喊道，“我是他的驯养员，他们怎么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来！我现在就去海洋馆！” 这边一群人围着luck，重新给麻醉枪里装催情剂，突然大家都听到了luck愤怒的鸣叫声，一开始众人还没在意，继续商量着制服它的方法，戴立楦教授在一旁拿着本子和笔记录着什么，“我……我耳朵有点疼……”刘婷第一个觉得有些不舒服luck的鸣叫好似停留在她的耳道里不停的撞击着，她下意识的用手扣了扣耳朵，突然发现指尖上竟然有一抹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这一抹血迹，刘婷有些震惊的看着一旁的工作人员，就在这时，其他工作人员也都觉得不同程度的难受，有些摇晃着脑袋，有些捂着耳朵，纷纷觉得那些来自于白鲸的鸣叫好似烙印在了脑中挥之不去。 第一百零七章：共情作用 “共情作用！快！别装催情剂了，换上麻醉剂！快给它注射进去！不能让他再叫了！他发怒了！再愤怒的叫下去，咱们会聋的！”看着周围人纷纷皱起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戴立楦教授也感觉到了不适，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脸色骤变，突然冲着装枪的工作人员大喊着。 听了戴教授的话，那个工作人员连忙将催情剂卸下来，换上了麻醉剂，哆嗦着举起手来，冲着luck发射出去。只顾着愤怒鸣叫的luck只觉一阵刺痛，便慢慢失去了知觉。 “打、打中了！”看着luck仿佛不甘的挣扎了几下就缓缓停下了动作，那个工作人员满头汗水的看着戴教授，结巴的说着。 “很好……拖走，拖到繁育部的小水池里……立刻注射催情剂，取精！”戴教授也是一头汗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又道：“耳朵流血的快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问题。”说到这，自己猛地沉默起来……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所谓的白鲸的共情作用么？不光能够用来治病，还能够用来攻击人类……luck攻击的辐射范围有多大，自己完全不知道，现在学术界只想到将共情作用运用到治病上，可是，他们早晚会察觉到，这还是一个极大的杀伤性武器……这对人类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会不会给这个世界上无数的人带来灾难…… 想到这，戴教授后背一片阴湿，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下来，声音是最难防备的侵袭，能够辐射所有人类或者动物，所到之处所有活物或许都会死去，如果因为这个而死去无数生灵，那么自己将会是罪魁祸首……自己是否能够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 “戴教授！戴教授！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戴教授的一个学生看着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些担心的走上前来，拽了拽戴教授的衣袖，关切的问道。 “袄！没……没事，刚才那个，并不是什么共情作用，表演厅是个封闭环境，白鲸叫的声音又太大……噪音干扰而已……你们都别瞎想……”戴教授喃喃自语道，突然抓着一个学生的手，看着学生的眼睛说着刚才的情况。 “恩！好！我知道了老师……”见教授将他胳膊抓的死紧，那学生赶紧点头，表示明白。 “快过去吧，取精的时候，还需要您从旁指点呢。”见戴教授眼神逐渐清明，学生赶紧催促道，这个计量的麻醉药能够让白鲸昏睡2个小时，所有动作都必须在一小时内完成。 所有人来到繁育室，繁育室的水池只有表演厅白鲸水池的一半大，将昏迷中的luck放进去，旁边是计时器，显示药效已经起作用20分钟了，一个兽医将催情剂调配好，放入针管里，几个力气大的后勤员工将luck挪到池边，然后针头顺着luck的皮肤刺了进去，在针剂刺入后，几个用钩子固定luck的员工好似感觉到luck不明显的挣动了一下，互相看看，又看了看计时器，明明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或许只是luck的应激反应。 当催情剂全部注入luck的身体后，luck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猛地清醒过来，只见他那双黑色水晶般的眸子好似浸透了来自最深层海底的阴沉，他那始终微扬着的嘴角像是在 讥嘲什么，那笑意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妖冶与邪恶。 “小、小心……”看着luck突然灵动的表情，戴立楦教授和刚刚赶到的韩越好似突然感到了一种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哆嗦着喊出这句提醒，可紧接着，luck猛地挣动了一下，他的身体突然形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直冲着离岸边最近的几个后勤人员和那个兽医弯曲过来，就像是一条蟒蛇，以极大的力量和速度瞬间将他们扫到水池中！ “啊——”岸上其他人全部都没想到他会醒来的如此之快，特别是看到那些突然落水的人，纷纷恐惧的后退着、尖叫着，站在外围的戴立楦和韩越知道，luck的眼睛始终在直直的盯着自己，让他们生出了一种连灵魂都战栗着的恐惧感。 韩越知道，他彻底愤怒了，有没有发情不能确定，但他好似瞬间将情动转化成了愤怒，这种愤怒需要用人类的鲜血所浇灭，这一刻，韩越好像突然知道了戴教授所说的共情作用是什么，因为他已经完全彻底感受到了luck的暴怒，他的嘴角咧着一抹狞邪的弧度，仿佛在嘲笑着人类多么可笑多么无知多么残忍…… 那些被鱼尾扫到水中的员工经过了短暂的恐惧后，纷纷挣扎着往岸边游去，争相恐后的扒着池边想要上岸，可luck就像是逗弄老鼠的猫科动物，就在他们即将上岸的时候，沉下身子，鱼尾一甩又将他们抽到水中，逐渐将他们推到安全区外。 “救！救命！”在水中，这些员工更能发现白鲸的强大和悍勇，在水中，luck 就是主宰，没有人和物有反抗之力，特别是当luck沉入水中的时候，这些人类只能像个落入水中濒死的老鼠一样蜷缩着瑟瑟发抖，他们甚至看不清白鲸在哪里，离他们远还是近。 “麻、麻醉！快打麻醉！”韩越瞳孔收缩着，双腿发软快要站不住了，只见他眼神混乱的寻找着拿着麻醉枪的员工，疯狂的喊道。 “刚才已经用了对于白鲸来说最大的计量！在用麻醉它可能会死的！”韩越的喊叫声惊醒了戴立楦教授，只见他猛地回头看着韩越，提醒着他，同时，教授心里想着，如果luck再次唱起鲸歌来伤害他们，他们是否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员工如果死了！海洋馆也将不复存在了！他要杀人！我知道他要杀人！”韩越想到如果在他的海洋馆中如果出现如此大的安全事故，那么，他的职场生涯也将永远结束了，而且，luck看向他的眼色让他深深的恐惧着…… “不行！白鲸躲在水下，瞄准不了……”举着麻醉枪的工作人员一头冷汗，手臂微微颤抖着，“我、我打不到的……” 就在这时只见白鲸直立在水中，嘴巴大大的长着，突然向水面冲来，那张嘴完全能够吞下一个成年人类，在水面上哭泣喊叫着的员工只见自己脚下突然出现一张血盆大口，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声，就被叼住双腿直接拖拽下去！ “啊——救命！救命啊！”在那个员工身边的另外几个在水中的员工看到这个场景，恐惧的无以复加，不停尖叫着，挣扎着想往岸边游动，几双眼睛恐惧又哀求的看着岸上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的同伴们。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繁育室的门碰的一声被打开了，只见楚瑶愤怒的看向众人，大声叫到，“luck！luck在哪儿！” “楚瑶……”见到楚瑶，韩越有些哆嗦的指着不远处的水池中，池里还有几个不停挣扎的员工，“luck疯了……他、他吃人！” “luck！luck！”看着几个快被淹死的员工，楚瑶想都没想就要往水池里冲去。 “你疯了！luck发狂了！你去了也没用的！救不了他们的！别做无谓的牺牲！”见楚瑶要往里面冲，韩越赶紧拽住她的胳膊，大声喊着，想要让她清醒过来！ “我是去救我的luck！如果那些人死了，luck会被怎么对待！一个吃人的白鲸！一个对人类充满了仇恨的白鲸！你们会怎么对他！”楚瑶看向韩越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韩越突然怯懦的松开了手，只见楚瑶猛地甩开他，义无反顾的跳入了水中。 众人屏住呼吸颤抖的看着水面，不一会儿，只见之前被白鲸拖拽下去的员工浮上了水面，虽然呛了几口水，但还是可以看出来活蹦乱跳的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这次几个落水的员工拼命爬向岸边并没有被任何力量阻止，直到他们全部脱离水池，离得远远的，楚瑶才抱着luck慢慢的浮出水面，只见她一脸心疼的拥抱着比她大了几倍的luck，双眼中充满了泪水，她仇恨的注视着这些围观着他们的人类，“滚！你们立刻给我滚出去！” “瑶瑶……”看着这些员工全部安全上岸，韩越心里稍稍放心下来，接着被楚瑶这样注视，韩越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永远得不到楚瑶的心了，心里一阵苦涩，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戴教授阻止了。 “咱们先出去吧……luck是不会伤害楚瑶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咱们介入不了……现在他们需要互相安慰……”摇摇头，戴教授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抓着韩越的胳膊不让他在说什么了，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第一百零八章：水ru交融 有了戴教授的命令，所有人都像是得到了圣旨，刚才白鲸的凶悍和残忍还深深的印刻在他们的脑海类，众人立刻呼啦一下争先恐后的往门外跑去。 见所有人都走了，楚瑶这才从激动紧绷的情绪中缓解下来，她牢牢的依靠在luck的身上，轻声啜泣着，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了luck的变化，微微转过头来，只见luck已经变成了人形，只见他正用双臂缓缓的拥抱着她，双腿在水中微微抽动着，附上楚瑶的身体，他银白色发丝后的暗白色眼睛虚弱的半眯着，正深深的凝望着楚瑶一动不动。那种眼神非常异样，既不是害怕绝望，也不是之前的狞邪，而像是要把此时的情景和楚瑶的模样刻在他的记忆里一样，然后，缓慢的阖上了眼皮， luck湿长浓密的头发垂坠在楚瑶的皮肤上，一缕一缕的滑落在她的肩胛处，脸庞上，随后，luck的头贴近了楚瑶的脖颈，深深嗅了一口，他的鼻翼皱起来，嗅得极其陶醉，就好像她的身体是一杯诱人的美酒，楚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luck的动作和表情都充满了攻击性，强硬而又暴力，隐约察觉到他要做什么额，楚瑶的心脏碰碰跳了起来，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男人用修长有力的手臂形成了一道禁锢她行动的桎梏。 luck要比楚瑶高很多，只见他将脑袋从楚瑶的脖颈间抬起，目不转睛的看着楚瑶，仿佛再次确认这是不是他即将要侵犯的人。这是楚瑶第一次感觉到luck的身体并不凉爽，他皮肤低下好像充满了即将燃烧的岩浆，滚烫滚烫的贴合着她，这让楚瑶有些害怕有有些羞涩，想要推开他躲开他，却在他的目光下，犹如被银色十字架钉在原地的吸血鬼难以动弹。 看着看着，luck突然裂开淡色的双唇，红色的舌头伸出来，沿着楚瑶的脖颈往下舔弄着，完全没有之前几次的尊重与小心翼翼，他舔得细致而肆意，湿润冰凉的触感像蟒蛇一样钻入楚瑶的骨髓，激得她遍身颤栗，脑中像是火药爆炸一样嗡嗡作响，luck好似比楚瑶还要激动，他的呼吸声沉重而凌乱，他偶尔从喉咙中冒出的声音低沉而又暗哑，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很好闻的海洋的味道，这种纯粹雄性的侵犯和力量让楚瑶迷醉，她彻底放松了力道，让自己挂在luck身上，闭上眼睛去体会这种美好。 luck的嘴唇顺着楚瑶的脸颊一点点的往下舔舐吸吮着，一路往下，抵在了她的勃颈上，此刻楚瑶浑身早已湿透，贴在她身上的衬衣早已紧绷着贴服在胸膛上紧绷起来，只听到刷的一阵撕裂声，luck用牙齿扯开了她的衬衣，随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luck盯着楚瑶赤luo的胸膛，目光灼热，呼吸急促，像是被饿了千年的食肉动物，又像是饥渴了很久的沙漠旅人，身上猛地失去了最后的屏障，楚瑶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自己好像都能听到碰碰的心跳声，她的呼吸也无法自持，被luck吻过的地方窜过一阵酥麻的电流，看着luck精壮而又湿淋淋的肌肤，楚瑶一阵一阵的心悸，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旖旎的幻觉，这恐怕是楚瑶最大胆的一次行为，因为她竟然用颤抖的双手抓着luck的手附上了自己的肌肤，用自己的双唇吮吻着luck的脖颈，恐惧、矜持、羞耻、保守等等一切从小养成的完美家教统统被抛出脑海，现在她只想用自己的一切好好安抚这个受到了惊吓的爱人。 不知道这场战斗进行了多久，等楚瑶再次清醒的时候，luck的喘息仍然粗重潮湿，久久不息，就好像还未尽兴，他的双手却像为抚慰受伤的小兽那般按在楚瑶光裸的脊背上，温柔的抚慰着她，luck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与驯顺，在他的安抚下，楚瑶激情过后的疲乏似乎因此消褪了不少。 “我不会在离开你了，luck……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楚瑶抱着luck，差点失去爱人的恐惧让她浑身颤抖，而此时一脸满足的luck只是伸出舌头舔掉了楚瑶眼角的泪水，然后细细亲吻着她的脖子，楚瑶双手勾着luck的肩膀，用嘴唇去寻找他的耳朵，两人沉浸在这样耳鬓厮磨的余温里，呼吸的韵律互相交织着，两具赤luo的身体彼此贴合，心跳的节奏都渐渐同步，仿佛这个小小的水池就是他们全部的世界。 “韩越，这个计划，到此结束吧……”被赶出繁育室后，戴立楦教授坐在韩越的办公室里半晌，突然开口艰涩的说道。 “什么？”回忆着刚才楚瑶崩溃中看向他带着恨意的目光，韩越有些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看向戴教授，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说，这个培育共情者计划，就到此为止吧，也许我是错的，白鲸拥有共情能力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戴立楦教授像是下定了决心，再次说出来就顺利了很多，这个能力运用在医学上还得经过各种验证，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如果这个能力运用在军事上，将会容易的多，到时候共情能力对给人类带来的灾难要比医疗价值大的多，自己或许是在造孽。 “可是……可是小鱼儿就是被luck治好的啊。”见戴教授突然要推翻自己之前的成果，韩越有点反应不过来，作为一个科学家，一辈子能有一个突破性的科研成果，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特别是这样一个能够问鼎心理学金字塔顶尖的医学成就，戴立楦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了呢？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小鱼儿那件事，或许只是个意外，白鲸救了她，就像是她的母亲当年托举她在大海里救了她是一样的，给她了一种错觉，所以她才这样依恋luck，那些所谓的共情，影响小鱼儿心里变化，只是咱们人类的一厢情愿，至于之前的那篇论文，我会重新刊登一个道歉消息，推翻之前的研究成果……这件事，真是抱歉啊，让你们东海极地海洋世界跟着折腾了这么久，耗时耗力里的…那些员工还差点出了意外，万一他们出了点什么事儿，我可怎么过意的去……”擦了擦眼镜，戴教授叹了口气，眼神清明的看向韩越。 看着戴教授不像是受了刺激神经错乱胡说的之后，韩越也突然觉得堵在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试探着问道，“那是不是说，luck的繁育计划，也可以暂时中止了？如果他没有所谓的共情能力，那么就不是非要他生子不可了？” “我这是不需要了……”摇了摇头，戴教授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不止，只见他站了起来，突然微笑道：“这件事的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如果需要我去向迪彩高层解释，请随时联系我，也不知道楚瑶有没有安抚好luck的情绪……虽然没有共情能力，但是我还是非常喜欢luck的，那是一头非常非常好的鲸鱼，他和楚瑶的感情，实在是令人羡慕，当时我一度认为他野性大发已经无人能够阻止，只能将他杀死的时候，楚瑶只是一个拥抱就让他安静了下来，是楚瑶救了他，也让咱们手上少了一条无辜的性命，咱们应该感谢她。” “如果不需要luck繁育后代，楚瑶会十分开心的。”也跟着微笑起来，韩越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去，“迪彩那边我会解释，这点责任我还是担得起的，不管怎样，与您的合作，都是相当愉快的，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就在此时，突然韩越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只见楚瑶穿着一套新的工装出现在两人面前，一席大大的浴巾披在她的肩膀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说吧，有什么条件可以放过luck，只要是我或者是楚氏能够做到的，都可以。” “瑶瑶，正要和你说，luck的繁育计划取消了。”看着进来的楚瑶，韩越觉得这几天来，自己终于可以完全放松的面对她了，立刻兴奋的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你能不要在骗我了么？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之前把我哄骗回家，就是为了给luck强制取精？你也太卑鄙了！”听到韩越这样说，楚瑶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了上来，认为他又是在哄骗自己，不禁上前两步眯着双眼愤恨的看着他说道。 “瑶瑶……这次韩总没有骗你，师叔的话总是还有点可信度的吧……我们的确，放弃了这个试验计划，我明天就会在报纸上刊登之前试验结论有误的道歉信，以后不会再有人打luck的主意了……”见楚瑶愤怒的样子，戴教授连忙在一边帮韩越解释着。 “真的？”听了戴教授的话，楚瑶才稍稍有点息怒，转过头来，带着几分怀疑的态度看着戴立楦，仿佛在考量他的可信度。 “是真的，你这两天注意看报纸电视不就知道了么。”见楚瑶连自己都怀疑上了，戴教授赶紧点点头，再三保证着。 第一百零九章：计划终止 见戴教授都保证了，楚瑶这才对这件事有了些许信任，可依旧眯眼不是太过信任的看了韩越一眼，顺手拽了拽披在身上的浴袍，“我去把luck接回驯养部了。” 之前傻白甜的楚瑶让韩越心悦，如今带着锋锐的楚瑶对韩越却又有了更加动人的吸引力，刚从水中出来的她水润中带着不可侵犯的凛然气息，好似要与他彻底划清界限，见楚瑶要走，韩越不由自主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再无法走进她的心，就这一下拉扯，却将她身上披着的浴巾往下拽了一段。 突然被韩越拽住，楚瑶随手整理了下滑落的浴巾，扭头看他道：“怎么？还有事儿么？” 原先想解释的话顿在嘴边，看着楚瑶脖颈间莹白的皮肤上那点点红色草莓，韩越的脑中一片混乱，经验丰富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楚瑶等了片刻见他依旧没有说话，不禁有些不耐烦的甩开了他的手，继续问道：“还有事儿么？我要去接luck回去了。” “你真的有男朋友了？”韩越双眼依旧盯着楚瑶的脖颈间，这句话脱口而出。 “恩？”不知韩越怎么突然跳到了这个话题上，楚瑶有些好奇的皱起眉来，随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只见浴巾滑落的地方，几处暧昧的痕迹赫然在目，看着这痕迹，楚瑶不禁赶紧将浴巾再次紧了紧，脸色却渐渐潮红起来，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和羞涩，“是的。” 看到楚瑶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恋韩越已经不需要其他答案了，这很显然是深陷情感陷阱的单纯少女才会有的青涩表情，有些苦涩的点了点头，脸上挂起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恭喜，可以知道是谁么？” 见韩越受伤害的表情，楚瑶这才想起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除了今天对luck做的事情，好像从未欺骗伤害过自己，一直以守护者的身份在帮助自己，于是刚刚对他树立起的坚硬心房慢慢打开了，即便不爱，也不要伤害，更不要给对方机会，这是楚瑶一贯奉行的原则，只见她有些羞涩的微微笑了笑，“是个非常温柔，非常好的人，他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我也一样……” “袄，那可真是太好了，为你感到高兴，或许我做的太差劲了，让你对我充满了不信任感，不过，接下去的时间，我会努力让luck脱离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既然你这么喜欢它，就当我送你的一份儿礼物吧。”见楚瑶不想说出那人的名字，韩越也没有追问，只是将楚瑶这几天最担心的问题告诉她，也许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真的么？真的可以让luck脱离东海极地海洋世界么？如果是真的……那就太谢谢您了。”陡然听到韩越的这句承诺，楚瑶双眼立刻亮了起来，激动的嘴角微翘，一副想笑又想哭的样子。 “是的，如果共情作用被推翻了，那么luck就不像之前所想象的那么有价值了，一头普通的白鲸，我还是能够做主的……我听你哥哥说，你打算建立一个海洋动物公益保护机构，如果luck给你了，你是不是就要辞职了？”见楚瑶这样开心，韩越也跟着笑了起来，点头让她安心，这次自己一定会帮楚瑶达成她的意愿，算是最后送给楚瑶的大礼，也无不隐藏着些许小心思，这头白鲸楚瑶一直养着，那么就一定会一直念着他的好，自己在她心里，那就一定有着些许位置。 “是的，我才知道自己的这份儿驯养师职业，对那些鲸豚类动物所造成的的伤害，以后我将致力于解救这些可怜的精灵们，从今以后，或许咱们就要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了呢，未来的日子里，我将终身反对世界上任何地方、对任何鲸豚的圈养，励志于推进对动物野外捕获、圈养繁殖的律法建立。”点点头，楚瑶微笑着对他说着自己今后的人生目标，表情坚定，语调平和，显然早已考虑很久之后的决定。 “那还真是……让我很难办呢，至少我可以答应你，再不购买野外捕获的野生动物。”听到楚瑶的话，韩越就知道自己与她的道路会越来越远，这个美好的姑娘终将不会是适合自己的另一半，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应该找一个能够在生意上帮助自己，与自己一般市侩，没有那么多美好遐想的姑娘。 韩越的话说出来后，楚瑶突然笑了起来，“这就是一大进步了啊，我先走了。” 看着楚瑶离开的背影，韩越突然有种失恋的失落和悲伤，这时戴教授突然轻咳两声打断了他悼念恋情逝去的心情，让他才想起来屋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存在。 “我的存在感太薄弱了啊……不过楚瑶真是一个好姑娘，心地善良又美好，如果我年轻二十多年，我都想要追求她了……也许只有她这样的水晶心窍，才能够打动luck那样凶残爆裂性格的白鲸。”取笑了韩越一番，戴教授跟着感慨起来，“她坚定目标一往无前的态度，真是太像我的师姐了，我相信她一定会不惧任何困难艰险，去达成这个目标的。” “是啊，她太美好了，我配不上她……不过，luck性格很凶残么？”微微皱眉，韩越看向戴教授，在他的认知里，luck好像一直如一头小绵羊一般依偎在楚瑶身边，从没有闹过脾气，哦对了，今天的luck好像的确非常凶残。“如果它真的十分凶残，那么楚瑶天天和它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要不要还是不把luck送给她了……” 听了韩越的话，戴教授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luck那双阴沉的眼睛，以及那一段短暂的引起众人不适的鲸歌，“luck是一头爆裂的骏马，楚瑶就是那根能够拴住他所有野性的缰绳，不信你换个训导员，luck绝对不会如对待楚瑶那般平和的对待新的训导员……将luck交给楚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明白了。”点点头，韩越也想起了当时最危险的时候，楚瑶义无反顾的跳到水池中安抚疯狂的luck，而luck在看到楚瑶后立刻被安抚的犹如温顺的羔羊，这种相互之间的信任，就连情侣也是无法做到的吧，这样深厚的感情，怪不得楚瑶这样坚定的要救出luck。 在阴暗狭小的出租屋内，刘欢欢将硬盘插入笔记本电脑中，只见关于李康达的犯罪证据一个一个文件夹的整理的条条分明，从李康达平日沾染后勤部进货时的小贪小贿，到引进购买大型海洋动物时的回扣，都记录的轻轻楚楚，还有他从非法捕猎人员手中购买野生动物，然后伪造身份证明以正规途径引入海洋馆的全部证据，再然后雇人在海洋馆引起骚乱，打伤楚瑶等事竟然还有视频为证，这些东西可比自己所偷录的那些同他密谋语音更有威胁性，光是那些贪污的钱款，足够让坐穿大牢了……这个老东西，竟然还暗示别人折腾自己，以为把自己挤兑走他就安全了么？ 既然他做了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贪污这么多，他花的完么？见者有份，不如自己替他花点好了……这可比辛辛苦苦上班来的快多了，不要那么多钱，自己只要五百万，就够在东海买套房子买辆车，给哥哥看病，接父母养老了…… 想了许久，刘欢欢将通讯工具打开，将这份儿证据全部打包发给了李康达，小屋子里连灯都没开，只有在屏幕冷光下闪现的刘欢欢的充满欲望与疯狂的脸。 杨波已经走了两天了，平常不显，现在突然少了这么个狗腿的左膀右臂，好像真是干什么都不顺心，李康达皱眉思索着，看来等他回来得给他长点工资了，看在他伺候自己伺候的这么好的份儿上，出国带母亲看病，老太太病的也不是时候…… 就在这时候，电脑中突然跳出来一个窗口，显示文件是否接收，李康达仔细看了看，竟然是刘欢欢发来的，她发来了什么东西？钱已经给她了啊……还赖在东海不走，真像个粘人的臭虫！一边在心中暗骂着，李康达一边点开了文件接收按键，他倒要看看刘欢欢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很快文件接收成功，李康达一边拿起杯子喝茶一边点开了文件查看起来，才看了短短几行，冷汗就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手中的杯子更是猛地从手中滑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 被破裂声惊醒，李康达猛地站起来，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刘欢欢的电话，“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些东西！” “怎么？真难为李副总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的电话啊……”听到李康达变调的声音，刘欢欢知道这次自己赌对了，这个硬盘上的资料全部都是真的，不由冷笑起来。“你派人整我？以为我会老老实实的滚蛋是么？我告诉你，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第一百一十章：敲诈勒索 “你想怎么样？”听到刘欢欢的嘲讽，李康达咬着牙从嘴里吐出这五个字来。 “我想怎样？！李副总，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缺钱啊……我都穷的快过不下去了，你说怎么办？”胸有成竹的刘欢欢靠在椅背上，一边玩味的笑着一边调侃道。 “我之前不是让杨波给你打了50万过去么，刘欢欢，你不要不知足……”眯起眼睛，李康达知道刘欢欢想要做什么了，可是自己精明了一辈子，到老了被这样一个蠢女人威胁，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少给我混为一谈！”刘欢欢恶狠狠的叫到，“那五十万是买录音的钱，你看看你犯的这些事儿，哪个不比我那点录音值钱？你贪污的没有上亿也有几千万了吧？我也不多要，我就要五百万，一分钱也不能少！” “刘欢欢，你不要得寸进尺！”李康达很清楚，之前的录音是因为牵扯到了自己和刘欢欢两个人，所以他比较放心，不把刘欢欢逼急了，她就不会鱼死网破，可是现在她手里的这些证据，全部都是他自己一人做下的，和刘欢欢完全无关，他凭什么相信这种敲诈只有一次，万一刘欢欢钱花光了，再用这个来威胁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你不会连这点钱都不想出吧？如果我把这些证据交给韩越，你觉得他会不会让我官复原职啊？我觉得我手上的这些证据，有的是人想花500万买，我把这个机会给你，是看在咱们之前交情深厚的面子上，你该感谢我的不是么？”现在主动权在刘欢欢手上，所以她胸有成竹的如猫逗老鼠般不急不缓的逗弄着李康达，这个一直压她一头的老东西也有今天。可是刘欢欢毕竟愚蠢，不知道自己已经将自己推到了怎样一个危险的境地。 此刻的李康达面色变得相当难看，他不是出不起五百万，如果能一劳永逸，一千万他也舍得出，可是他怕这是一个漫长的永无止境的敲诈勒索，刘欢欢太看得起自己了，他拿出五百万来，有的是人愿意帮他解决刘欢欢这个蠢货还不留痕迹，这个钱他为什么要给她？ “好，我给你，但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要给我时间筹钱……给我一周时间，到时候我亲自把钱给你送去。”点点头，李康达决定先安抚住她，让她不要狗急跳墙。 听到李康达如此轻易就愿意出五百万，刘欢欢反倒有些犹豫了，心里有些懊悔早知道就该多要点，不过此刻她也不愿意将李康达逼急了，只是皱眉道：“三天，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内必须把钱给我，否则我就把这些证据卖给韩总！” “好！三天就三天！这些证据你可给我攥好了，别让我知道你一个货物两头卖，否则我死也要拽你当垫背的！”李康达咬牙切齿的对着刘欢欢发狠，如果刘欢欢在他面前，恐怕他会忍不住活活掐死她。 第二天，李康达坐在办公室中，对面站着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只见这个中年妇女点头哈腰的对着李康达谄媚的笑着，表情还带了点尴尬，“李总，我真按您说的去办了，也让手下都疏远她排挤她了，谁知道这妮子脸皮怎么这么厚，说什么难听话都赶不走她。” “哼，我白给你打钱了？是谁提拔你当保洁队队长的？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你回家看孙子去吧！”李康达自然知道刘欢欢不离开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真相，好处没拿够，她怎么舍得走，可是这个老东西也要敲打敲打，竟然把自己派人整刘欢欢的事儿都泄露出去了，现在他李康达不好过，他也不想让刘欢欢过的舒服。 “别别！李总，您消消气，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么！能有多坚韧，我再给她多派点活，让她这个星期就自动请辞！”那老女人抹了抹汗，满脸褶子冲着李康达笑，笑的李康达更没好心情了，皱眉道：“今天下午让她把鲨鱼弯的玻璃幕墙从里到外都刷一遍，刷不完不许下班。好了，你可以滚了！这件事如果再办砸了，小心我真开了你。” “好！好李总！正好到了要重新刷洗鲨鱼弯水族箱的日子了，我这就去办。”似乎不在乎李康达对自己的态度，这个保洁队队长点头哈腰着赶紧从他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看着这个老女人走了，李康达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如果此时杨波在就好了，这一切布置都不需自己动手，可是现在……他手上是真的没有可堪大用又放心的人了，只能自己动手。刘欢欢，你别怪我，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自从今天下午得到消息要让自己将半个鲨鱼弯的玻璃幕墙洗刷干净这个任务，刘欢欢就在内心里冷笑，李康达这个老家伙，到了这个地步还想折腾自己，好啊，那就让他再得意两天，等拿到钱了，她自然会滚蛋。整个鲨鱼弯占了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10分之一，其中最大的池子就是大白鲨池，每次清洗时，都会将所有大白鲨驱赶到半边水池中，然后再把水闸放下，将没有白鲨的那半边池子水放尽，洗刷完后，重新注水，再将水闸打开。 从顶上下去，刘欢欢拿着工具一点点擦洗着偌大的水池，这个工作本就不是一天可以干完的，可是保洁队队长那个老女人竟然和自己说洗刷不完不许下班，好啊，反正那种狭小黑暗的小出租房自己也不愿意待，还不如就在单位待着舒服些。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8点多，好似只有鲨鱼弯的灯还开着，刘欢欢坐在水族箱内的角落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在发愣的她没注意在拐角处一双阴毒的眼睛正瞅向她的方向，李康达冷笑着看着刘欢欢，转头就往控制室走去，来到控制室，只见他寻找到了水闸控制键，手指按在白鲨池的按钮上，嘴里嘀咕着，“别怪我啊蠢女人，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可不想一辈子被你控制着……你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一边狞笑的说着，李康达一边猛地按下了白鲨池中水闸开启按钮。 “今天好像多了些让人不愉快的气息……”luck皱眉看着楚瑶说道。 半坐在水中，楚瑶微微皱着眉想了想，“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呢？该不会是小偷或者又是哪儿来的小探险家吧？” “不像……像是从隔壁白鲨水族箱那边传来的味道，好像是刘欢欢。”耸耸鼻子，luck对人类的气息相当敏感，“她在那边干什么……” “游过去看看？别又想着发什么坏。”一边说着，楚瑶一边将白鲸池池低的游动通道打开，率先往鲨鱼弯的方向游去，luck看楚瑶往那个方向游动了，自己也紧跟着往那处游去。 从水中通道中钻出来，楚瑶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隔开整个白鲨池的玻璃闸猛地被提起，七八头白鲨混合着海水海啸般的席卷而来，那半个池中，正呆坐着的刘欢欢瞬间被海水淹没，只来得及拽着钓她下去的安全绳，楚瑶只看到她惊慌失措又恐惧的眼神在玻璃幕墙后闪现，看着她扒着安全绳使劲儿往上爬着。 来不及多想，楚瑶连忙通过旁边的梯子爬上去，在池壁边缘帮忙拽着安全绳，“快爬啊！鲨鱼要来了！” “不！”在水中，人哪里游得过鲨鱼，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一头白鲨发现了刘欢欢，张着血盆大口直冲而来，惊得刚露出脑袋的刘欢欢一声尖叫，在这危险时候，楚瑶半个身子探入水中想要把刘欢欢提起，可刘欢欢吓得一个挣扎，两人都滚入了满是白鲨的池中。 因两人都不停的挣动着，自然引起了所有白鲨的注意，七八头白鲨均死死的盯着这两个女人，合围而来，准备分享这一顿美味大餐。 就在这些白鲨露出贪婪的目光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白鲸luck也顺着水中通道游到了白鲨池边，通道与白鲨水族箱中间隔着一层超级结识的钢化玻璃，见到楚瑶此刻的场景，luck睚眦欲裂，猛地向那道钢化玻璃撞去，只见那道玻璃上瞬间出现了一层蛛网似的破碎伤口，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那道玻璃闸瞬间破碎，luck猛地冲向楚瑶，只见楚瑶抱着已经被吓晕的刘欢欢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而不远处一头白鲨已经开始发出攻击。 白鲨游得快，可是luck游得更快，只见他摆动着矫健的身躯瞬间游到楚瑶身边用自己强悍的躯体将楚瑶整个包裹起来，那头白鲨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了luck的手臂上，白鲨锋利的牙齿下流溢的鲜血，顺着激荡海浪成几条细线，极快的飞掠出去。海水中鲜血的味道更是激起了这几条白鲨的嗜血凶性，只见他们均露出贪婪而又饥渴的表情，全部朝着luck扑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杀神 luck手臂处传来的撕裂般剧痛，但是能承受得住深海水压的骨骼是十分坚硬的，只见他看着冲着自己飞速游来的那些白鲨，眉头一皱，突然化作白鲸模样，用那庞大的身躯直接将刘欢欢与楚瑶同那些白鲨阻隔开来，看到luck身上不停的流淌着鲜血，楚瑶心中焦急万分，但看向已然晕倒的刘欢欢，一咬牙拽着刘欢欢就往上游动，她的立刻将刘欢欢拖出水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的身体能够完全堵住了那些白鲨伤害自己爱人的通道，没有了后顾之忧的luck眼中闪现出一丝嗜血的凶悍与兴奋，对着几头大白鲨的攻击，体型远大于它们，又富有余力的luck毫不畏惧，先是用巨大强悍的尾巴抽飞了那只之前狠狠在自己手臂上留下几个血洞的白鲨，紧接着一个灵巧的转身，躲过另一个白鲨的一口尖牙，如果此时没有楚瑶这个软肋，他完全可以凭借灵巧与速度抄到几个白鲨的身后进行反击，可是他的身体就是楚瑶的盾牌，只能任凭另一个白鲨咬中自己的背鳍，这一下咬的实在，让luck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刚将刘欢欢从水族箱上面顺到水外，楚瑶回头一看，立刻悲戚的大喊起来，原先清澈的人工海水已经被luck和几头白鲨搅动的鲜血浑浊，此刻被强行破坏的玻璃幕墙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夜间值班的保安循声赶来，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凶残的场景，吓得瘫软在地，这种猛兽间的战斗，人类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这个狭小的水池中自相残杀。 这场战斗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水面慢慢归于平静，楚瑶才看出活到最后的正是luck，只见他浑身残破，庞大的身躯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可那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带着带着凛冽的杀意与斗志，像是一只随时可以再次扑向猎物的猛兽，充满着力量与阳刚，野性与美丽。 这个时候，韩越、刘婷、郭文东等人也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只看到了这一副杀神现世的场景，“这是怎么回事……”所有白鲨都被撕扯的支零破碎，血迹皮肉甩的水族箱中到处都是，唯有luck附在水中，韩越震惊的喃喃自语着，现在他终于相信戴教授给luck所下的结论了，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击杀如此之多的白鲨，这头白鲸的确是凶残至极。 此时被吓晕的刘欢欢慢慢在楚瑶怀里转醒了，只见她看着对面巨大的水族箱中这副场景，立刻又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将她慢慢放在地上，楚瑶走到水族箱中，将手附在玻璃幕墙上，“luck是为了救我……快救他！他受伤了！快救救他！” 在楚瑶的求救声中，众人才反应过来，立刻七手八脚的处理现场情景，在众人将luck运往兽医科时，楚瑶突然拽住韩越的胳膊，“报警！有人故意将白鲨池的隔离闸打开了，当时刘欢欢正在被隔离开的区域里刷玻璃墙！这是谋杀！” “什么？真的么？”听了楚瑶的话，韩越吓了一跳，今晚所受的刺激足抵得上从出生到现在的总和。 “报警吧，别等到证据被毁灭了……有人想要刘欢欢死。”说完这句话，楚瑶连忙往众人抬着luck的方向跑去。 “刘嘉，报警。”咬咬牙，韩越猛地回头，冲着秘书说道：“看好门口的出入人员名单，看看今晚李康达是不是在海洋馆里，我怀疑他知道了刘欢欢有他受贿贪污的证据想要杀人灭口。” “是！”听了韩越的话，刘嘉立刻拿出手机执行命令。 伤口上涂好了药，luck被送到营养箱中，面对着楚瑶期盼的眼神，刘婷稍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伤的太重了，深可见骨，又失血过多……按说这样的伤，是撑不到上药就会死去的……现在就看它自己吧，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刘婷本想说，这样的伤根本就没有救治的必要了，不如直接安乐死对luck才是慈悲的，可是看着楚瑶痛不欲生的模样，luck又是为了救人才被伤成这样，自己无论如何说不出那些话来了，只得用尽全力去抢救。 “你是说，他很有可能醒不过来了是么？”楚瑶听着刘婷的话，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苦涩的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刘婷觉得自己不该给楚瑶过多的期望，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表示这样的伤势，的确是基本没有存活概率了。 “不，我相信他不会扔下我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还要带我去看大海呢，我答应他了，我陪他去大海里生存，再也不让他生活在这样逼芡狭小的空间里，让这些讨厌的人造海水包裹着他了……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楚瑶摸着玻璃缸，一字一句的说着，疼痛像是从骨髓里钻出来一般撕心裂肺。身体内仿佛有火山在爆发，血液从血管里流过都快烫伤心扉。 楚瑶忍不住双手蜷缩起来抱在胸前，她咬着牙，却再也忍耐不住，细碎的呜咽声不断从嘴角泄露出去，最终形成了嚎啕大哭。 就在这时，楚荆推门进来了，只见他一步一步走到楚瑶身边，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妹子湿漉漉的长发，“对不起，在你需要的时候，不是我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你。” “哥！”听到楚荆的声音，楚瑶猛地抱住他的身子，一边哭着一边大喊出声，“我该救他出来的！我早就该救他出来的！我对不起他！” “对，它救了你，咱们楚家都欠他一条命，不管花费多大代价，不管他是生是死，咱们都不能让他再待在这个地方了，我答应你了，要把它救出去，就一定会做到的，再相信哥哥一次，好么？”心疼的抱着妹妹，看着皮开肉绽的白鲸，楚荆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到底有多么恐怖，现在他是打心眼里感激这头勇猛的海兽，他必须为他做点什么。 三天过去了，楚瑶始终在这个充满了营养液的小水池中陪伴着始终没有醒来的luck，她的脸色变得蜡黄，整个人像是被吸取掉了所有的精气神，疲惫悲伤的像是要随时随它而去。 “瑶瑶，刘欢欢指认李康达受贿贪污，之前你被观众砸伤，也是李康达找小痞子做的，还有好多事情，都有证据，已经移交公安了，白鲨池的玻璃闸突然打开，也是李康达做的，刘欢欢本想拿那些证据来勒索李康达，李康达不堪被勒索，想让白鲨咬死刘欢欢杀人灭口。”走到楚瑶身边，苏怡菲坐在她的旁边，和她诉说着这件事情的最新进展，最后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真相查明了，他们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可惜了luck，刘婷说luck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是真的不行了，难道你就要这样一直陪着他么？” “我不知道离开他的身边，我还能去哪里，我早已经将我的后半生与他连接在一起了……”楚瑶这几天一直陪着luck，luck的身体状况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很清楚luck无法救治了，可是她始终不愿意离开luck半步。 “楚荆正在用最快的速度建立海洋动物公益保护机构，如果想要报答luck的救命之恩，就多救治一些向他这样的海洋动物吧……他如果知道了，会开心的。”捏了捏楚瑶冰冷的手，苏怡菲叹了口气，“给自己找点事做，他不会想要自己付出生命代价所救的人这样颓废下去的。” “对，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这个世界本就不该存在海洋馆和水族馆……无论花多少钱，运用多少先进的科技知识，都建不出一片真实的大海……还有那么多的动物等着我去抢救，我这样做了，luck会很欣慰的吧。”也许是自己想明白了，也许是苏怡菲的哪句话打动了她，楚瑶突然抬起了头，缓缓站起来，看着这个小小水缸中的luck，用手轻轻拂过玻璃，“他被囚禁了这么久，一定很想他的家乡吧，他还有那么多的同伴，我要把他送回大海中去，就算死，也要让他的身体回归自由，重回海洋。” 第二天，韩越运用东海极地海洋世界的关系雇佣了一条大型船只，将被宣告死亡的luck抬到船上，船上人很少，只有楚瑶、楚荆、韩越、苏怡菲和于震霆，他们亲自将luck运到公海中，进行了简短的告别仪式后，送他进入海水里，他庞大的身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并不显得有多大了，楚瑶靠在哥哥身上，看着luck重归自由。 第一百一十二章：尾声 五年后。 “大家请看，就是这副照片，照片上的就是freya，她曾经是法国一家海底世界最受欢迎的鲸鱼，她在一岁之前，还生活在冰岛的海域中，吃饭睡觉游泳，无忧无虑，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不幸被捕了，从此以后被各种贩卖囚禁，学习各种表演技能，训练的模式很简单也很粗暴，学会了给吃的，学不会就饿着，生活爱狭窄的泳池中，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观察过，在海洋馆中，大多数鲸豚类动物都会存在皮肤炎症、焦躁不安、背鳍弯曲塌陷，这都是他们压力过大心情不佳的表现，也是他们生病了的表征，当然，这些因为没有教育意义，导游和讲解员是不会告诉游客们这些的，freya在到了合适的年龄之后，饲养员就对她进行了人工授精，希望她能够多生几头小鲸鱼，用来买卖和作为海洋馆的后备力量。”说到这，楚瑶的声音停顿了下，片刻后，才重新抬起头来继续用平稳的声音道：“可惜啊，这些人类都忘记了鲸鱼是通人性的，从小被圈养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可能还情愿自己的孩子继续被奴役，所以、第一胎死了，第二胎死了，直到第四胎才活了下来，但freya被压抑的太久了，那头唯一活下来的孩子慢慢长大后，她就抑郁而终了，在她死去的第四个月后，她唯一留存下来的孩子，也死掉了。” 说完这些，楚瑶将照片放下，看向坐在讲台下的孩子们，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忍，几个多愁善感的女孩眼眶中甚至都噙满了泪水，“瑶瑶老师，海洋馆真的这么差劲儿么？”一个女孩忍不住举起手来，有些难以接受的问道。 “无论如何，世界各地水族馆的鲸豚类动物接二连三的死亡已是事实，现有法律可以带来的约束管制微乎其微，文书的工作更是可以任意编造。你们有没有注意过，海洋馆等设施很少对外宣布鲸豚类动物的死亡，他们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应该对其死亡所负责。所有工作人员们很容易接受鲸豚的死亡，这就是这个行业的一部分，馆内鲸豚数目减少，他们就简单地补充新的鲸豚进来，不管那些鲸豚是野生捕获或者来自于其他海洋馆的培育，反正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或者法律上的后果。”耸耸肩，楚瑶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将肩膀上的长发往后拨了拨，道：“不过freya的去世不是没有意义的，她的经历在当时引起了广泛而热烈的讨论，开始让人关注到了水族馆中那些处处配合的动物们背后的不幸遭遇，两年后，法国推出了禁止圈养鲸豚类动物并进行繁殖的禁令……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进行反思，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颁发类似的禁令，但是那些被人工培育出来的鲸豚们，却依旧要将这种悲剧的人生进行下去……” “那些人工繁育的动物，不能放入大海么？”一个男孩子皱着眉头举手发问道。 “人工繁育出来的鲸豚们从出生开始所学习的就不再是捕猎和怎样在大自然中生存，而是怎样取悦人类，让一个只知道顶球套环的海豚进入大海，后果不会是咱们所想的，咱们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将他们从海洋馆中解救出来，在尽量最佳的环境中，让他们远离吵杂疯狂的观众，过的尽可能的有尊严，孩子们，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游客们的喧闹对许多动物来说也都是一种潜在的伤害。”和蔼的看着楚瑶，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经历过多的疲惫和平和。 “可是海洋馆是作为海洋保护者自居的啊……听说您以前也是海洋馆中的一个驯养师，是么？”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大人突然打断了楚瑶的话，有些不解的问道。 “是的，我曾经确实是海洋馆中的一个驯养师，正是因为见多了那些残酷的画面和黑幕，才决定建立这个鲸豚类公益机构，用来救助那些可怜的动物们，海洋馆是表演类海豚、虎鲸、白鲸等等从野外被俘获的动物痛苦的根源，一个本身就是产生痛苦的地方，保护两个字无从谈起，只不过是他们用来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的借口罢了。真正的海洋保护需要人类做到的是真正的教育、爱以及正视真相的勇气。”见一个大人这样说，楚瑶毫不隐藏的点头承认了曾经自己做过的事情，“现在咱们救助中心的元老海豚小黑正是我之前在海洋馆所驯养 的海豚，现在就在这个地方安心养老，长时间的囚禁和圈养训练，让它已经无法适应自然界的生活，也无法完全融入其他海豚群体之中，它最信任的生物是我，一个无法与同类互相信任的海豚是何等寂寞，可它的一生，只能这样寂寞的度过。” “可是如果以后再也没有海洋馆和水族馆了，那么以后孩子们该到哪里去接受教育呢？内陆的孩子看不到大海。”另一个家长有些犹豫的问道。 “这位姐姐，您说错了，教会孩子真正如何正确爱惜动物、尊重自然的，从来都不是海洋馆和动物园，接受教育认识自然从来都不是我们人类把野生动物从它们的栖息地绑架回来的理由，野生动物是无辜的，他们的栖息地已经被人类挤压的越来越小，很多时候它们只求活下去，它们不该背负教育人类娱乐人类的使命。当然，爱动物的人总是向往与动物的亲密互动，如果有机会前往野外，请选择有保育资质的机构，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打扰野生动物，如果没有这个条件，请您克制一己私欲，不要支持把它们从自己的栖息地掠夺圈养供人类观瞻的行为。你购买的每一张海洋馆的门票都在鼓励对野生动物捕获、圈养、交配繁殖和表演。”听到这位家长这样说，楚瑶摇了摇头，很认真的反驳着这位家长的观念，就在她刚刚说完的时候，突然教室的门开了，只见一个半大的志愿者从门口照了照手：“瑶瑶姐，会客室有人找。” “好的，张博，你让黄颖和朱环宇带着这些孩子和家长们去小黑它们的屋子里看一看吧。”这个志愿者正是五年前曾经来东海极地海洋世界探险的小家伙之一，现在三个孩子都上大学了，自从楚瑶办了这个海洋动物保护公益机构，他们一直坚持在寒暑假到这里来当志愿者。 冲着大家点点头，楚瑶抱歉的道：“我还有点事，让我们这里的志愿者带你们去看看我们这些年救助过的动物们吧，对了，小朋友们，记住哦，对野生动物最好的最直接的保护之一，就是拒绝观看动物表演—— 你甚至不需要掏一分钱。” 从教室里出来，楚瑶有些疲惫的抹了一把脸，像这样的讲座，她一个星期至少有五-六场，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这里可以免费参观那些被救助的鲸豚们。 来到会客室，于震霆和苏怡菲正带着小鱼儿玩耍，小鱼儿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可爱开朗的小姑娘了，她脸上爽朗的笑容根本看不出曾经经历过创伤后应激障碍，只见她看到楚瑶进来，眼前一亮，兴奋的走过去拥抱了一下楚瑶道：“瑶瑶阿姨，好久不见了。” “几个月不见，小鱼儿都长成大姑娘了啊……”楚瑶比了比小鱼儿的个子，比一年前要高出了半个头。让她不禁惊讶了半天。“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周游半年的么？”牵着小鱼儿的手坐在沙发上，楚瑶好奇的问道。 “因为怡菲怀孕了，安全点，还是回来毕竟好。”看着楚瑶，于震霆忍不住想要分享的喜悦，开口笑着说道。 “哎呦！恭喜恭喜呀！那是得好好养着。”之前苏怡菲因为工作原因长期泡在海水中弄坏了身体，宫寒的厉害，很难受孕，结婚三年来一直要不上孩子，所以于震霆将工作全部推掉，带着小鱼儿和苏怡菲进行为期半年的散心之旅，没想到还不到半年就传来喜讯了，楚瑶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 “其实我身体挺好的，还不是他大惊小怪的各种不放心，怀孕又不是生病……”有些羞涩的笑着，怀孕又被爱情所包围的苏怡菲没有了之前的尖酸刻薄，浑身散发着柔软的气息，“对了瑶瑶，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是我们想告诉你的，你看看这个。”突然想起了什么，苏怡菲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楚瑶，“你看看这张照片。” 有些好奇的接过照片，楚瑶看到这张照片突然就愣住了，只见照片中一头壮年的白鲸正从波光莹莹的大海中一跃而起，摆出了一个略显怪异的姿势，正好被镜头捕捉到了，“这！”楚瑶拿着照片的手有些颤抖，或许在所有人眼中，白鲸长得都是一个模样，但对楚瑶这样一个和白鲸谈过恋爱的人来说，每个不同的白鲸她都能准确无误的认出来，这个白鲸分明就是luck！她是不会看错的！这个姿势，正是几年前，他们两个热恋中排练表演剧目最后的姿势，这是半个心型，另外半个心型由楚瑶完成，凑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心…… “瑶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时咱们一起看着luck死去，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你发自内心的开心笑过了，在那一年后，我们也没见过你所说的男朋友，韩越那么努力的追求你，你也没有半分感动，都是因为luck么？”苏怡菲抓着楚瑶的手，有些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瑶瑶，你该走出来了，如果世间有轮回，这个或许就是luck的今生呢，我和怡菲都经历过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是最终我们都要面对现实，剩下的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迈过去才能开始新的人生不是么？”于震霆看着楚瑶看着照片夺眶而出的泪珠，就知道这姑娘不管掩饰的多好，还是没有从五年前的那件事中走出来。 “不……你们不懂，这就是luck，这一定就是luck！这张照片从哪儿来的？告诉我，这张照片从哪儿来的？”摇了摇头，楚瑶吸了吸鼻子，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抬眼看着于震霆和苏怡菲，眼神中满是祈求。 “这是我们去希腊度假时，参观的世界海洋动物摄影展获奖作品，拍摄这张照片的是希腊船王的小儿子拍摄的，我们看这个照片中的白鲸简直太像luck了，于是就联系到他想要买下来，他听说了我们的故事以后，表示这张照片可以免费赠送给你，但是想请我们和你联系，在每年你所组织的反捕鲸运动中，参与进来。” “可是……可是很危险啊……我们随时会和那些凶残的捕鲸船遇上，在公海上，就算真的出了人命，也是很难追查讨还公道的。”眨了眨眼，楚瑶的双眼依旧看着这张照片，有些犹豫的说道。 “他说他知道危险性，他也是一个海洋动物保护志愿者，非常敬佩你的所作所为，他愿意提供今年的反捕鲸巡游的船只。”于震霆接过话题说道，“我建议你同意，毕竟每年的船只都是一笔大的开销，虽然每年有楚氏、我们和迪彩娱乐支援，但是，有个实力满满的冤大头自荐过来，岂不是更好，再说了，船他们家多的是，又不是什么太大的人情。” 听了于震霆的话，楚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些年自己的公益机构确实一直都在花自己哥哥、于震霆和韩越的钱，“那好吧……我正好也想问问他，这张照片到底是从哪里照的，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啊……我听别人都叫他波塞冬，估计他老爹是船王，有些迷信，给自己儿子取名叫海神，有保佑自家船只的意思，恩，我跟他联系，大概半个月后就可以出行了。”见楚瑶同意了，于震霆就站了起来，我带着小鱼儿去看看小黑，你和怡菲聊聊吧。 “他对你真好啊……”看着苏怡菲，楚瑶有些感慨的说着。 “你也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的。”苏怡菲看着楚瑶，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个船王的小儿子波塞冬，那个男人在听到有楚瑶这样一个人的时候，那满脸的好奇和向往让她和于震霆有些惊讶，于震霆竟然说他在那双灰白色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类似爱恋的痕迹，这也最终导致了两人同意给他和楚瑶牵线，不知道这个男人能不能带楚瑶走出持续了五年的悲痛。 摇摇头，楚瑶再次贪婪的看了眼那张照片，“我只想知道这张照片他到底是从哪儿拍摄到的。” 半个月后，楚瑶和几名志愿者走到东海码头上，只见三艘崭新的船只停靠在海港，白色的船身和桅杆，精良的设备，完全不像是前几年东拼西凑完全起不到震慑作用的破船。 “瑶瑶姐……这就是咱们这次出海要坐的船么？太帅了吧！我只从电影里见过！这得多少钱啊？竟然还是新的……”一个男孩兴奋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上船去感受一下了。 “别表现的这么没出息好不好！让人船主见了再笑话咱们！”一个女志愿者悄悄的推了男孩一把，在船身突然看到了几个大字，“瑶之恋一号……天！瑶瑶姐，这个土豪船主是不是想要追求你啊！好浪漫啊！” “别胡说！巧合罢了。”微微皱眉，楚瑶喝止了跟随她一同上船的几个志愿者好奇的猜测，“上了船都不许胡说八道。” 深蓝色的大海配着雪白崭新的船只，楚瑶一步步走到船上，海风温柔的拂过她的肌肤，让人仿佛置身温柔的摇篮般安全温暖，晨光洒在海面上，被海浪折碎成缕缕金芒，像是散落的星子一点一点地探进深海。 众人被船员们礼貌的带着进入船舱中熟悉自己的房间和床位，楚瑶则抚摸着船身一路走到了甲板上，只见此时甲板上正背对着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衬衣赤裸着双脚的长发男子，他的头发直垂道腰部，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散发着莹莹白光，那销瘦的窄腰、宽阔的臂膀，无一不让楚瑶浑身颤抖起来，太过熟悉的画面了，曾经这具身体带给自己的快乐和战栗，她不可能认错的，她颤抖的唇微微开启，小声试探的声音：“波塞冬……” 听到声音，原本面对着大海摆弄着相机的男人突然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过头来，那双灰白色的眸子曾经在楚瑶的梦里出现过无数回，那双眼睛里星光璀璨，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那张精致而又透着无穷吸引力的面孔如今也是闪现了一瞬间的呆愣，随后，只见这双亲吻过自己无数次的薄唇轻轻勾起，弯成一个及其温暖又好看的弧度，“我还是喜欢你叫我luck，我是如此幸运，能够遇到你……瑶瑶，我的自拍照好看么？”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