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手》 第一章 话筒居然会漏电 2011年盛夏之夜,狂吼ktv歌城,宁文,也就是我,正甩开膀子怒吼着,发泄着,就刚才下班的时候,女朋友把我给甩了,跟着她们公司哪位据说是老总的侄儿去了,应该过上了那种光彩动人的日子了吧,我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里压抑着一口气,跟爱与不爱没什么关系,无论从**还是精神上,都离不开物质的支持,走就走了吧,总算还是有几个铁哥们陪着轻松一番。 热,很热,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这破空调难道不制冷?刚吞了几口冰镇可乐,听到耳边传来的歌声,我忍不住一下子就吐了,我那哥们唱的确实不好形容,他把一首柔情似水的情歌唱出了金戈铁马的感觉,而且曲调也变了,变的不着调了,同时还夹杂着破锣一般的声音,我的天,我f了you。 我也算是唛霸一族的,一般来讲,但凡几个朋友k歌,一般情况下唛都是掌控在我手中的,无它,声线比较细腻,而且不左不右,刚刚好。 接过唛,哦,错了,是抢的,有可能是热昏了头,又或者确实感情上受了刺激,没注意到唛碰到了嘴唇上。 220v的市电穿过了我的唇,从食道击中了心脏,然后又顺流而下自脚底传到地面,形成一个通路,简单来讲,我触电了。 “我日,这个唛是无线的哦!哪里来的电?”(一串回音回音回音) 第二章 做梦?穿越? 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主动起床,特别是在有空调的卧室里,不过今天却很奇怪,之前ktv包房里空调就有问题,回到家怎么也这么热呢?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在枕头底下摸索着,遥控呢? 我努力的睁开眼,迷迷糊糊往墙上装空调的位置上看了看,靠,没有,一水的木板,惊奇,定了定神,左右看了看,乖乖,怎么到了农家乐了,怎么都是些老古董,这床,这家具,昨晚难道喝了酒? 仔细回忆了一下,不对,昨晚好像是触电了,摸了摸嘴唇,还在,稍稍安心,再怎么说也是风流倜傥的一衰哥,这嘴可是混饭吃的东西。 四周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农家乐嘈杂的麻将声,露天卡拉ok的怒吼声,有些口渴,也不知道今天是谁买单,兜里银子可真不多了。 “老板,老板,弄杯茶来!”怒吼一声,这农家乐谁开的,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 门开了,还好,老板端了杯茶来,不过这老板的打扮真的不敢恭维,长的还有几分姿色,却穿了身破破烂烂的衣裙,这样式是不是太那啥了,对,太过时了吧。 咕噜咕噜一口气干了这碗茶,不对,是碗白开水,这老板是不是也太抠门了吧。 “老板,我好像要的是茶哦,这白开水算什么啊!”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女子,这女子是耐看一类的,多看几眼,越看越顺眼。 “哎,哎,别,别动!”这女子居然动手了,居然跟我动手,咱们可是练过的。 “广成,你怎么了,谁是老板,家里哪来的茶?”女子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广成,广成是谁,我四周看了看,没人啊,就我和她两个人,怪了。 “停!”我稍稍用上了狮子吼,当然用的是第一层的功力,声音不算大。 女子一惊,诧异的看着我,不过手上的动作却停下来了,这双手修长柔弱,但皮肤却有些粗糙了。 “美女,这儿确实是农家乐嘛?”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这女子一脸的不解和担忧应该不是装出来的,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孟婆汤,嘴里怎么苦苦的,孟婆难道是位妙龄少女?奈何桥难道不是桥? “………”美女担忧的表情更加严重了,而且有石化的倾向,当然,我早就石化了。 “我是不是挂了,还是在做梦?还是,你懂嘛?”石化的我,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 “好,我不说话了,美女你说。”我撑起身来,靠在床头,虽说是盛夏,但我心头隐约有些寒意。 “嗯,美女,奴是翠玉呀。”女子说完低下头,眉头皱在一起,似乎在想那美女到底是谁。 “哦,翠玉,继续说。”我不但石化了,而且血量不断的在减少,金疮药,翻了翻床上,没有,魔法药也没有,也不知道这位美女的魔法力有多强,感觉她话没说完我就先挂了。 “说啥,你病了,发烧,今日才转醒,可怎么就不认识人了?”女子急得说话都有了哭腔,双眼红红的,凭我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应该不会是假装的,难道我那啥了?不会吧,运气没那么好吧。 “哦,我病了,重吗?”说完真想抽自己两嘴巴,这话说的。 女子握住了我的手,暖暖的,泪水一颗颗的滴在我的手上,也是暖暖的,我心里不禁有种如同大锤撞击的感觉,难道我这颗心,这颗无数次受伤的心,无数次被人踩踏,揉捏,撕裂的心尽然又活了过来吗?还是我中招了? “别,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那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总算清醒些了,我抿了抿嘴唇, 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温不火,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声音说道 “今日六月初三,不是什么日子,广成为何如此发问?” “哦,六月初三,公历是多少?”都什么年月了,还用农历,这不是考教我嘛,不过这屋子,这女子的穿着,却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公历,什么公历?郎君今日怎么净说这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烧坏了脑子?”女子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忍了一下,还是凑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切,肯定没发烧。自己感觉良好的很。 完蛋,肯定那啥了,穿越了吧,郎君都出来了,这跟狼来了有什么分别,我不禁又看了看四周的布置,这次是仔细看了,没有任何与现代有关的东西,没电线插座,没塑料板凳,甚至连我身上盖着的东西都是麻布的,有门,估计是那么回事。 “那啥,如今是什么年月,或者是什么年号?”年号应该都清楚的,而且我也做好了被人鄙视的准备,万一这小妞是在耍我呢? “哎,郎君真不记得了?还是烧糊涂了啊。”女子又忍不住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办法,我都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哎,算了摸就摸了,反正有不吃亏,而且这女子极有可能是我的老婆,嘿嘿,不说了,心里美美的。 “是啊,很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应该是发烧烧坏了一部分的脑子了吧。”胡诌了几句,烧坏一部分脑子,嘿嘿,还算有才吧。 “郎君没事吧,要不再找郎中看看?”女子一听我脑子烧坏了,顿时有些着急。 “哎,哎,娘子,没事,没事,只是有些记不住事了,其他都好,都好。”这娘子叫的有些不顺口,毕竟是古老的称呼了,太公式化了。 女子看了我一眼,嘿嘿,这双眼睛真的好看,不但好看,而且有神,再加上对着我浓情蜜意的,哎呦,受不了了。 “郎君,今儿六月初三,贞观三年,郎君可有印象?” “………” 兴奋,幸福,总之所有的快感都来得非常及时,夹杂着对眼前这位美女的一点点的居心叵测,我穿越了。如同破茧的蝴蝶,老树发的新枝,或者老牛吃的嫩草,不,俺不是嫩草,俺是老牛。 登时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练成了九阴九阳神功,总之浑身奇经八脉都绵绵不绝的充满了真气,而且下半身的真气更足些。 “娘子,来,过来挨着做,天气那么热的,挨着坐凉快些,帮我回忆下我忘记的事情。”有走火入魔的倾向,不过还在控制范围之内。 天哪,我居然返老还童了,才20岁,而且曾经的身份是神泉县子爵家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不过我那没见过面的老汉居然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最高领导人,唐高祖同志,高祖同志念在我老汉曾经鞍前马后的立下不少功劳,总算没有砍了他的老壳,只是贬到了当时最落后,最险恶,最最最恼火的地方,岭南,目前正式的行政区划叫岭南道,比后世的省大得多。 我老婆,柳氏翠玉,一般在家都叫玉儿,这个名字不错,以后就这么叫了。现年18岁,13岁的时候便嫁给了我,当时我还是小爵爷,家庭环境也不错,算得上首都的红二代,而且据玉儿说,当时还算是知书达理的,嘿嘿,有些不好意思,俺大专毕业的,本科都没考上,知书达理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夸我。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我们老宁家落难的时候,玉儿义无反顾的跟随夫君一同来到了这个鸟无人烟的岭南道什么高州良德县,从此过上了苦哈哈的日子。 同来的重要人士还有两位鳏寡老人,老管家贵叔,老帐房黎叔,这个名字我爱听,也比较熟悉,不过这位黎叔倒是不会跟我生气的。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蒙汗药,总之这么艰苦的地方居然都跟来了,真不是一般化的忠心啊。 对了,还有俺老汉,宁祖辉大大,上月才刚刚离我而去,步入了地下工作者的行列,虽说没有见过面,但总算是我老汉,心里还是怪怪的,难受中,哎,也不知道后世的爹妈过得如何,不过千万不要太伤心了,儿子投入轰轰烈烈的穿越大军之中,早就将安危置之度外,为了人类最崇高的事业奋斗着,奉献着,光荣啊,自豪啊,真气有些外泄了,小心。 好在我的名字没有变,宁文还是叫宁文,只不过多了个字,宁广成,这个字据说还是英国公李绩大大给取的,李绩,大唐战神,我这个字还真有含金量啊。 第三章 大唐初体验 既然是两口子,那么没必要坐的那么远,我伸手拉过玉儿,让她紧挨着我身边坐下,自家老婆,也没那么多的避讳。 “娘子,咱们家是个什么状况,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长安?” 虽说老夫老妻,但玉儿坐到我的身边还是一脸的羞涩,也是,毕竟才18岁,如花似玉的年纪,就算是生为人妇也显得那么娇嫩,可一说到家里的状况,玉儿明显有些犹豫。 “恩,家里郎君不用担心,只管安心休养,这田里的稻谷长势还算不错,今年收成应该不错,有贵叔和黎叔照看着,奴家也算落得清闲。至于什么时候回长安奴家却也不知。” 原来是这样,虽说没了爵位,但还有个庄子,算得上是个小地主,不错,之前听说被贬了,还以为什么都没有了。 “玉儿,你看,家里就剩咱们两人了,而且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还要玉儿时刻提醒为夫。” 我轻轻搂住了玉儿的肩膀,玉儿微微一颤,身子不由得往我身边靠了一靠,不光是玉儿,包括我,只感觉到一种亲情,一种温暖,虽说之前也算阅女无数,但从来没有这种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的感觉,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下来了。 “夫人!”门外传来一声吆喝,听声音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玉儿一下子从我身边弹开,身手不是一般化的敏捷,娇羞的斜眼看了看我,小脸上粉红粉红的,说老实话,我心猿意马了,有些意动和肉动,禽兽啊,心里暗暗的自责道。 玉儿来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位年约50岁左右的老人,花白的发髻,看见我躺在床上,顿时露出喜悦和欣慰的笑脸,拱了拱手道 “天见可怜,小爵爷总算醒过来!” 小爵爷,怎么听都不是味,怪怪的,让人不由得与那些欺男霸女之人联系起来,这爵爷听着舒坦,但加上个小字,就显得有些不那么严肃了。 “贵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切莫再说小爵爷三字,要招人嫉的!”玉儿皱了皱眉,不满道 “呵呵,老夫这几年都叫的少了,见大郎病好了,一时激动,这又忘了。夫人莫怪,莫怪。” 玉儿说过,贵叔是看着我长大的,而且宁家一脉单传,从爷爷辈起,就男丁稀少,落到我爹爹之一代就只有一个男丁,我这位宁家的独子也算是唯一的血脉了。 “对了,夫人,大郎,都正午了,该用饭了,看是在这用,还是到前厅?” “就这里吧,我这身子还有些软,麻烦贵叔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趁着吃饭的时间好好问问玉儿。 看着桌子上简单的三个盘子,没有肉,只有菜,而且很不讲究的帕拉在盘子里,电视剧误人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都是浮云,还是老老实实的吃菜吧。 没味精,没鸡精,全绿色,无公害,后世想吃都吃不着,但我却根本吃不下去,嘴巴里还有盐粒,哭,咸的发苦,这谁做的饭菜,盐也没说弄散了。 “玉儿,平日里咱们家都吃这些吗?”我苦笑着问了句。 “也不是,平日里多少要吃些稀一点的,去年发大水,收成不好,年底难过些,不过多少掺些米糠,还是能吃硬食的。”玉儿扒了口饭,细心的将落在桌子上的米粒捡起来放到嘴里。 哎,米糠,也就是喂猪的糠,看来地主也是看天吃饭啊,家里如今这光景,很不乐观啊。 玉儿收拾好了碗筷,贵叔便过来收拾,时间刚刚好,这老管家果然不是吹的,也不知道哪位神秘的黎叔是个怎么样子的,不过就目前家庭情况来看,黎叔一定过得比较清闲。 油水严重不足啊,吃过饭,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刻,屋子里没有一丝流动的空气,手里的麻布早就打湿了几遍了,我的宝贝空调,不,风扇就行。 “郎君,你嘀咕啥?”玉儿从床头后面拿出一把扇子,见我很热,便使劲给我扇着。 感动,我老婆真好,心头有些不忍,大男人一个,哪歌怎么唱的,好男人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是吧,何况是穿越人士,刚才老婆才说咱们知书达理,于是从玉儿手里接过扇子,挪到玉儿身边,不急不徐的打着扇子。 “玉儿,你接着给我讲讲,我再想想,琢磨琢磨以前的事情,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恩,郎君这病也好了,奴家心里也踏实了,郎君只管好生读书,咱们虽说被贬,但好在没有绝了仕途的路子,京里几家国公之前也有书信,郎君安心便是。” 玉儿靠在我的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呢也静静的听着,心里也没那么燥热,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回不去了,好生待着吧,看看怎么让这家里过上安生日子。 读书,这个问题有点复杂,而且还有些深度,俺们可是正牌的大专生,再读书可真对不起之前的分数,再说了,这文科本来就不是强项,想想这贞观年间再怎么繁华,开放,也算是古代吧,估计还没理科这个概念吧,恼火,之乎者也的东西怕是专业不对口,算了,不想了,看了看身边的老婆,也别想什么仕途不仕途的,先解决温饱才是大事,听玉儿说,这几年京里的几家国公还陆续接济过咱家,这是恩情,日后得还的。 这高州乃是下州,人口也就十万人上下,但这良德县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万把人的样子,贵叔是非常的看不上眼,经济也不发达,以贵叔的看法,也就是停留在刀耕火种的阶段,而且看样子也没什么发展前途。 偏见,彻底的偏见,要知道后世这地方可是热点,往这里扎堆的人多了去了,不知道造就了多少富豪,贵叔,您眼光真的很短浅哦! 跟玉儿依偎了半天,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当然,与老婆的感情也更加进一步的加深了,玉儿现在是躺在我的身边,虽说衣衫有些凌乱,但好在敏感部位都还没有突破,我犹豫了,关键时刻犹豫了,虽说白日渲淫的事情还是做得多,但没办法,腹中积累的许多废物需要发泄,所以硬生生的忍住了。 “老婆,有个事还没问,这事儿特急!” “啥事那么急?” “我哪啥,想尿尿,怎么办?” 玉儿可能被我雷到了,脸上明显的憋红了,轻轻的在我肩膀上敲了下,指了指门外。 “出门右边,有间小屋,还不快去!” 嘿嘿,在玉儿小脸上摸了摸,又在他胳肢窝里掏了一下,弄的玉儿有些受不了,我这才出了门。 哎呦,可舒服了,估计这是穿越前吃的东西,总算跟前面告一段落了,可真彻底,都拉出来了。 完蛋,有一样东西忘了,厕纸,也不知唐朝有没有那东西,我扯着嗓子吼着 “玉儿,玉儿!” “怎么了?” “厕纸,厕纸,擦屁股的厕纸?” “………” “擦屁股怎么办?” “你右手边,有厕筹,就右手边上!” “………” 看了看右手边上那几块竹片,恶寒,这还不把屁股给刮破了! 第四章 混日子 三日后! 我瘫软的躺在床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尽然拉肚子了………(此处省略许多字) 好在路过庄子的行脚医生并非浪得虚名,一副中草药下肚,晚上便止住了,不错,比那啥停封,痢停之类的来的快。 “真担心死奴家了!”玉儿躺在我的身边,懒洋洋的在我光着的肚皮上胡乱画着圈。 玉儿是长安前隋的一破落官宦人家,本来嫁给我算是高攀了,也不知我那老爹是怎么想的,按理说是不应该,玉儿到现在也是搞不清楚,只不过俺爹倒霉了,这柳家倒没怎么受到牵连,只不过之前的光鲜要暗淡了许多。 “没事,这谢医生倒是个能人,光看那把脉的架势,练过的,肯定练过,要不请他留在庄子上,这几十号人也算有了保障吧。” 庄子里没医生,哪天拉肚子可真的有些危险,要是没医生,万一没挺过来可真就玄了,医生必不可少,要留下来。 “恩,就依郎君的,让贵叔去说说看,要是不成,再到县城里找个去。” 玉儿翻了个身,趴在我的身上,软软的,我感觉很舒服,又有点反应了,撩拨几下,玉儿也咿唔着受不了,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致,办事吧。 “既然诚心要留人,还是我亲自和贵叔去说,人家也算是本事人,可别怠慢了。”趁着还有些理智,给玉儿交代了一番。 “嗯,轻点!” ……………(此处省略无数字!) 拉肚子也就三天便痊愈了,在我和贵叔一再的邀请下,哪位谢医生总算留在了宁家庄子上,毕竟庄子上十多家农户谁没有什么小病小灾的,而且这位谢医生年过五十,孑然一身,除了随身带一个包袱,也真算的上身无长物,能够留在庄子里,每月有宁家的供奉,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了。 “小爵爷……” “别,贵叔,我不当爵爷很多年了,小心。”贵叔年纪大了,有点爱忘事儿,随时的提醒几句。 “哦,对,忘了,大郎啊,前日您说的那厕纸可是什么东西?”贵叔跟在我身后,安顿好谢医生,顺便在庄子上溜达一下,也算是看看自己家的地盘有多大。 厕纸,是啊,这都几天了,屁股后面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都是竹片刮的,可到哪里去找厕纸啊,家里的纸金贵,平日连记账什么的都是在地上演算好了再记到纸上,听玉儿说,一张纸的价钱能买一旦白米了,拿来擦屁股怕是要被雷劈,算了再想办法吧,只不过现在却根本没办法给这贵叔解释。 “好东西,擦屁股不疼的东西,只不过还用不上。” “哦,我说嘛,这纸多金贵的东西,咋能跟厕所扯上关系,再说了,用纸擦屁股,传出去是要让人恨的,有辱斯文啊!” 无语中,贵叔混凝土脑子,一般情况下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我牢牢记住了,以后千万小心! “呵呵,贵叔说的是,说的是。” “哎,这路过些时日怕是要规整一番了,深深浅浅的,大郎小心!” 贵叔提醒了我,地上一个水坑,这两天阴雨绵绵的,到处湿嗒嗒的,庄子里的道路上泥泞不堪。 “也是,贵叔,这附近有没有人家烧煤?”我记得小时候上学时跑道上就用煤渣子铺垫,下雨天也不会泥泞。 “烧煤?大郎可是说的石炭?有啊,附近大户人家都有烧炭,大郎问这个干吗?”贵叔不解,问道。 “他们烧剩下的煤渣子都扔哪里了?”这煤渣子铺路大概这个时候还没人懂吧,可别让人占了先。 “都扔河里了!” “啊,扔河里,太没环保意思了!”这从唐朝就开始污染环境了,还好,咱们废物利用,减少污染吧。 “环保意识?” “不是,贵叔别想多了,找有力气的人,帮着挑些回家,都放在院子里堆上,有用!” “好,好,我这就去,嘿嘿。”贵叔见我要点急,也不跟我客气,径直到庄子上找人拉煤渣子去了。 我一脚深一脚浅的回到家,玉儿早就准备好饭菜等着我了,这雨看样子也快停了,正好,先把院子里铺上一层煤渣子,然后用石磙子压实了,等以后有办法了,再铺三合土。嘿嘿,三合土,我记得,小时候农村老家很多都是这种类似于水泥的三合土。 “广成,吃饭吧,贵叔呢?没跟你一路回来?” “恩,贵叔去啦煤渣子,等会儿下午咱们铺院子。”玉儿做饭的手艺不错,没油水的伙食我也习惯了,就是馋,真的馋,心头老想火腿,东坡肉什么,汤汤水水的。 “煤渣子,铺院子?” “对,这一下雨,院子里都是泥,铺上煤渣子,用石碾子压压,下雨就不怕了。” “哦,还真不知道这煤渣子居然还能有用。”玉儿怀疑,明显的怀疑我的英明决议,此风不可涨。 “不相信,要不咱们打个赌,你输了晚上,嘿嘿!”我淫笑。 “……”玉儿脸红了,就是怪,跟这宁广成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按理说什么都经历了,小两口说说话,居然还脸红,看来古人就是老实,金莲,瓶儿,都是异数,都是古代的潮人。 等到煤渣子拉回来都快天黑了,贵叔一脸的汗水,身边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都腼腆的笑了笑,看着堆着像小山般的煤渣子堆,差不多了,够铺满院子了。 “贵叔,众位兄弟幸苦了,去洗洗手,将就吃饭吧。” “吃啥,都回去,帮主家做事儿,还要管饭,没听说过,我这都记着了,年底再说,都回家吃去。” 我还没说完,就被贵叔打断了,很尴尬的站在一边,任由贵叔打发了几个农户,这算什么? 玉儿轻轻拉了拉我,这是暗号,了解,进屋,贵叔,这事儿办的不地道,让他喝喝风。 “唉呀,广成,这事儿不是这么办的。你搞错了。”玉儿在笑,明显的不怀好意。 “哦,有什么讲究?快说,不准这样笑,怪渗人的。家法来了!”我拉着玉儿坐在腿上,上下其手,几下便让玉儿瘫软在身旁。哼哼,这就是家法! “郎君,家里的农户帮咱们做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公公定的地租也比外面的低,这些安排都是贵叔一手操办的,郎君可别折了身份。” 原来如此,看来书本上说的没错,这地主老财真的可恶,跟我没关系,我是打酱油的。 安顿好贵叔,便拉着玉儿到院子里,看着一堆煤渣子,好东西啊, “郎君,这煤渣子真的能像你说的,铺好了就不泥泞了。” “那是,等着看吧,明日再让贵叔找些人手来,铺院子,对了,明日你来安排,这家务事还是你来。” 古代的东西,还是不要招惹,我现代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出出主意,指指点点,然后坐享其成,哎,前世受累了,今世该歇歇了,累啊! 第五章 蜂窝煤 煤渣子铺满了院子,在铺之前,特意叮嘱贵叔,大块的煤渣子必须打碎了铺,然后我亲自指导,铺一层煤渣子,用庄子上最大的石碾子碾压一遍,整个工程历经三日,总算完成了,柔软,舒适的地坪,人一踩上去便能够感觉脚底下不想原来那样硬了,只不过随后的几天更本没有下雨,也就不能够检验这煤渣子吸水的特性,有些郁闷。 贵叔起码在院子里转了十圈以上,嘴里不停的啧啧,看着我的时候有些激动,也不知是不是走累了,反正很激动,脸很红,哆嗦着嘴唇说道 “好东西啊,贵叔活了大半辈子了,这般好的地面可真从来没见过,比官道还平整,不如庄子上都铺上?” 我点点头,贵叔的积极性非常高,虽说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精气神非常棒,听玉儿说,现在还没退休的概念,反正贵叔的子子孙孙都会在宁家做下去,除非我不满意,开除,不然断不可能有离开宁家的可能。 “贵叔看着办吧,家里的事交给贵叔放心,不过,贵叔也不要太过操劳了。” 贵叔激动了,不停的运气,还没等我说完,拱了拱手,转身便走,我急忙拉住贵叔。 “不忙,还有件事,贵叔,来,坐下说。” 我拉着贵叔来到院子里的一颗榕树下,将就坐在榕树裸露出来的树根上。 “贵叔,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不急于一时,我这还有件重要的事,要摆脱贵叔来办。” 一听我说还有事情交待,贵叔立即站起来,躬身立在一边,这怎么好意思,人家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我拉着贵叔,坐在树根上 “无需如此,贵叔在咱们宁家也算劳苦功高,不必这么拘束。” “那不行,主家吩咐,老夫束手站立乃是本分,大郎切莫乱了纲常。” 贵叔准备开始给我上课了,打住,立刻打住,坚决不接受封建思想的荼毒。 “贵叔,小心头上的鸟屎。” “哎,这该死的,乱拉,大郎,待老夫上去轰一轰!”贵叔作势要爬树,拉住,拉住了。老当益壮啊,看来不缺钙,找机会问问贵叔,吃的牌子的高钙片。 “那啥,贵叔,这铺路的事就拜托了,顺便打听下,看县里有没有卖石炭的。” 贵叔一听家里要买石炭,不禁有些犹豫,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玉儿给我披上了一件薄衫,一千年前的气温较后世低些,虽说是盛夏吧,但站在树荫下面也不觉得闷热,倒是一阵阵的山风吹来,让人感觉一丝的凉意。 “这石炭可贵了,郎君为何要买石炭?”玉儿听说我要买石炭,有些不愿,毕竟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石炭太贵重了,不是我们这种人家能够承受的。 “呵呵,娘子多虑了,为夫是要想办法在这石炭上面让家里多一个进项。”蜂窝煤,煤,石灰,泥巴,还有蜂窝煤炉子,嘿嘿,小时候外婆村子里很多人家还在烧蜂窝煤,九孔的,十一孔的,还有大蜂窝煤的工具,构造也很简单,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能不能做的出来,不管了,先弄煤,实在不行就人工来做,反正家里有的是人,大不了年底多给些过年钱。 “哦,这石炭还能做什么?大郎有什么办法?”贵叔一听有进项,连忙问道。 “蜂窝煤!之用一部分的石炭,混合一些石灰,泥土变成,一个蜂窝煤用不了多少石炭。”我简单讲解几句,说多了贵叔也不懂。 “蜂窝煤,没听说过,郎君如何知道的?”玉儿滴溜着双眼,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自从我发明了这煤渣子铺路之后,玉儿便刨根问底的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这煤渣子能这么用,我费尽口舌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可这蜂窝煤又来了,麻烦,又要费口舌解释。 “呵呵,娘子你忘了,当年在长安的时候家里不是有本古书,上面记录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你不是也看过,上面便有这蜂窝煤的记录,娘子忘了?” 吹牛还是要讲究技巧的,宁家从长安到岭南,无论从路途的距离和时间的跨度来讲,玉儿根本不会记得之前发生在书房的一件小事,我看着玉儿努力回忆的模样,嘿嘿,慢慢想吧,日子长了,你也得承认自己忘记了。 “哦,奴倒是不记得,那本书呢?”肉戏来了,我就是要等玉儿这么一问。 “唉,当时那种情形,贵叔,你也在场,还有什么古书,那些爹爹心爱的字画都全部没有带过来啊。唉。”我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好像回忆起当时的惨状,是啊,咱们是被贬的,就差没操家了,还顾得上一本书。 “唉………”贵叔长叹一声,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玉儿咬着嘴唇,忍住了,成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贵叔,你忙去吧,让黎叔过来。”玉儿吩咐道。 贵叔难过的离开会场,我拉着玉儿的手安抚道 “玉儿,无妨,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咱们先解决吃饭的问题,这长安城咱们一定要回去的。” 倒不是我喜欢长安,而是想去看看,到底传说中的万国之都是个什么样子,还有那些素未谋面的国公,传说中的程知节,李绩,大英雄啊。 玉儿倒是很喜欢我这样豪情万丈,特别是在屋子外面,当着庄子里的人,黎叔坐在树根上,在我提出要购买石炭之后,便双手一摊,嘴里吐出两个字 “没钱!” 我无语了,人家穿越都是王爷公子的,为啥我就要被贬,吃糠咽菜,没油水,我人品差吗?我还扶过瞎眼的老人过马路啊,老天爷,重来一次可以吗? “黎叔,账上不是还有五十贯钱吗?”玉儿到底是持家,家底很清楚,我很怀疑黎叔贪污了,恶狠狠的看着黎叔。 黎叔跟贵叔差不多大,唯一的区别便是黎叔比较胖,而且把自己装扮的很是贵气,腰带上挂着的一块硕大的玉石,而且一身褐色的绸缎长衫,比我身上的还显高级,一定有问题,不知道那五十贯还剩下多少,帐房贪污,怕是要车裂吧,我有些变态了。 “回大娘,那五十贯是老爵爷留给大郎上京赶考的盘缠,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支用。”黎叔不卑不亢的回道。 明白了,老爷子留给我上京赶考的路费,看来老爷子对京城那种绯靡的生活还是难以忘怀,我,宁广成,作为穿越时代的开拓者,绝对不会自甘堕落,艰苦朴素是我的作风,吃糠咽菜是我的风格,总之,长安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绝对不适合我,而且,作为宁家的唯一传人,对这五十贯有无可非议的支配权和所有权。 黎叔,作为宁氏集团的财务总监,这种刚正不阿的性格我很赞赏,但服从董事会决议也是财务总监的基本常识,所以,黎叔,明日你便到县里看看,这石炭到底贵到什么程度,四十贯到底能买多少。 在我义正言辞的感召下,黎叔总算意识到刚才的错误,在开展了批评与自我批评之后,黎叔很高兴的带着我,宁氏集团董事长的嘱托,去县里调查煤炭走势去了。 玉儿确实憋不住了,黎叔刚出了院子便笑得瘫软在我的身旁,我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这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于是我们进屋了,趁着天亮,仔细的研究探讨关于人力资源的问题,特别是宁氏集团下一代董事长人选的培育。 第六章 现场制作 高州良德县本是山区,宁家的庄子正好坐落于群山环绕之地,山涧瀑布无数,田地便在这中间的开阔地上面,边上还有两条小溪围绕,南面的大山后面便是海边,良德县城就在哪边,距离海岸只有十多里路,看着这个地方,除了有一种穷山恶水的感觉,其他的一概还好,当然,换到后世,这里可以说是人间天堂里,就是要看怎么想,角度和时间的问题,我拉着玉儿溜达在自家庄子边上,顺着东面的小溪往山脚下的天然水潭而去。 “玉儿,你看,咱们家这地势多好,有山有水,鸟语花香的,哎呀,以后啊,死了能埋在这里就好了。” 感慨啊,以后挂了,修一个巨大的坟堆,里面开三个地宫,买些菜刀,水瓮,要不弄些制钱,反正有什么放什么,到时候给子孙后代留一个家训什么的,过个一千多年,挖出来,哈哈,不发不行啊,也算是造福子孙后代了。 冷不防玉儿伸手掩住了我的嘴,一脸害怕的样子,小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 “胡说,大吉大利!” 我轻轻的揽住玉儿,微微一笑 “不说就不说了,以后啊,咱俩都埋一块儿,就这里。” 玉儿把头埋在我臂弯里面,用力的点了点。 按理说山清水秀的地方根本不适合作为被贬之人的居留之所,之前我也奇怪,为什么家里有田有地,这也算被贬,后来玉儿告诉我,这是几位国公努力的结果,虽说远离京城,但总好过家徒四壁。恩人啊,总算让我这个来自未来的人士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贵叔风急火燎的跑过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嗓子眼里冒出一种非常恐怖的,如同破锣般的金属摩擦声,我想起了来之前的那个ktv之夜,一哥们便是这般的嗓音。 好不容易贵叔才喘匀了气,告诉我黎叔买了十板车石炭回来,还有一车石灰,正在院子里招呼着庄户卸车。 四十贯,才十车,太贵了,看着院子里小小几堆石炭,心疼啊,这个年月烧煤真的是在烧钱啊,不管他,先把蜂窝煤做出来再说。 工具,还有工具,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连忙吩咐贵叔,拿着我画好的图样,到县城集市上找铁匠赶紧打造,这东西能不能做出来还两说,算了,不想了,等做不出来再说。 说实话,根本没想到能这么快做出来,纯铜的,试了试,不错,结实,九孔的,其实还能做出十二孔的,但怕这铜软了,不经用。 院子里,玉儿坐在榕树下,我亲自设计的逍遥椅上面,一摇一摇的,贵叔黎叔站在一旁,两个三十多岁的庄户,一个叫何大勇,一个叫李三狗,据贵叔说相当可靠,是俺老汉收养的孤儿,打小就在宁家了,这事儿贵叔也知道轻重,全部家底砸进去了,万一被人偷学了去,那些大户都做这蜂窝煤生意,哪宁家不就完蛋了。 力气活确实是两壮士的强项,两三下便把石炭给碾的细细的,紧接着又和好了黄泥和石灰,这南方黄泥是现成的,我让两人按比例调配好原料,嘿嘿,俺亲自开光,拿起全手动机械化的蜂窝煤机,用力在和好的煤堆子上用力按了几下,然后在地面上轻轻一提,成了,一个圆圆的,散发着光泽的蜂窝煤便做成了,赶紧,让贵叔从房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炉子,点上,试试火候。 这点蜂窝煤需要技巧,光是大火不行,不禁烧,还的小火在炉子下面慢慢的烧,这样才能点着。 看着蜂窝煤在炉子里燃烧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了,贵叔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反正就像着了魔一样,玉儿也紧拉着我的胳膊,一个劲的掐着,当然,我一时间也顾不上手臂的疼痛,成功了一半,现在只是点着了,到底一块蜂窝煤能烧多长时间还不知道,而且会不会熄还要再看看。 “小爵爷,这蜂窝煤,是吧?”贵叔又忘了,可能是激动过度了,不管他,由他去吧。 “恩。” 我关心炉子里的煤,而且说了多少次了,这贵叔怎么还记不住啊。 “这黄泥为何能着火?石炭掺了水还能着?”贵叔不解的是这个事儿。 “黄泥只是把煤末子粘合起来,本身不着火,石炭就算是有水也能着火,石灰可有可无,来,三狗你来打一个没石灰的。” 我把打煤机递给三狗,这厮五大三粗,不过特腼腆,就像大姑娘一样,跟我说话尽然有些脸红,我愣了他一眼,这才姗姗的接过打煤机,小心的试着打蜂窝煤。 “我靠,绣花啊,用力,不怕打坏!” “哎,哎,用力,不怕打坏。” 我很怀疑贵叔的眼力,看着三狗毛手毛脚的,急啊。 基本上按照我的技术,三狗子干一天也达不到我干半天的效果,还要训练,试了试没有添加石灰的蜂窝煤,那种熟悉的味儿很浓,看来还的添加石灰。 完成了,三日之后,打蜂窝煤的工作终于完成了,看着院子里整整齐齐堆好的蜂窝煤,嘿嘿,有一种现代的感觉了。 “黎叔,马家庄子,袁家庄子,何家庄子,还有县里熟悉的酒楼里都送些去,顺带把炉子也捎上,看看好不好用,先试试,告诉他们,买上一千个送专用炉子一个,只有一个月的货,多了暂时订不了。” 黎叔长期跟周边庄子上有些来往,当然都是俺老汉之前结交的,都是当地的土财主,据说袁家乃是良德县最大的地主,光是良田就有几千亩,祖上好像是前朝的什么公爷,消费潜力巨大啊,小小良德县,能人辈出,有我赚的,养家糊口根本不成问题,至于发家致富,也不会是难事,主要是要有相当大的购买力才行,不然这蜂窝煤送到京城去卖?想倒是想,但光是几千里的路程,就算运过去了,估计也成煤渣子了。 黎叔领命而去,下一步就看这些庄子酒楼的购买力了,销路我是不愁的,但主要是周转的资金确实捉襟见肘,难啊,倒是玉儿满脸的欢喜,待那些人走了,急急忙忙的拉着我进来屋,捣鼓着从床下面拖出一个小匣子,我好奇了,这么个把月了,还真不知道俺老婆居然还有私货。 金灿灿的首饰,石沉沉的玉,都是好东西,放地里埋上个千把年都是文物啊。嘿嘿。 “乖老婆,嘿嘿,这都是什么啊?” “哼,看都看了,还问,这是当年嫁到你家,婆婆送的首饰,过来了一直舍不得装扮,如今家里急需周转,让黎叔拿出去看能值多少。” “别,还不到那个地步,整整两万个,够卖上一个月了,后面再要那就的先给钱订货,这样便够周转了。” 第七章 工作安排 大唐初年的粮价确实便宜,从各种数据来看,几乎便宜到让人发指的地步,但正所谓粮贱伤农,老百姓手里根本没有余钱,物质生活极度匮乏,从表面上看,老百姓生活在一个物价非常低的时期,但手里没钱,一样贫困不已。 相对于贫困的百姓,地主阶层,功勋贵族,以及更上层的门阀世家,皇亲国戚,名下坐拥良田无数,佃户少则几百,多则几千,他们才是享受了这种低廉物价的阶层。 大唐的土地政策能够保证每家每户有固定的田地,但是绝大多数土地还是掌握在功勋贵族,皇亲国戚和世家阀门手中,有的是改朝换代之后的新贵,有的是传承了几十上百年的大家族,而这个集团内部又沾亲带故,裙带关系复杂,就算是当今天子也是轻易不敢触动的,这些才是大唐的根基,这些才是上层建筑,当然,宁家也是在这个集团当中,虽说已经失势,但过去的关系还在,表面上也比一般官宦人家要好过些,但只是表面,我总算是深有体会,看着光鲜,其实还是有吃糠咽菜的日子,边缘,宁家最多在这个集团的边缘,至于核心则深不可测。 懒洋洋地躺在逍遥椅上,最近玉儿迷上了这个椅子,吵着让我又找赵木匠做了个,其实很简单,就是将椅子的腿钉在一个圆弧上面,不值一文,但赵木匠却很激动,比划着,就像见了亲娘一般模样,不至于吧。 俺老婆不但喜欢跟我一起躺在逍遥椅上,最近还经常念叨着,这院子里的蜂窝煤堆子越来越小了,是不是该让黎叔去进货了,这钱确实不是好东西,玉儿最近也快钻到钱眼子里了,连这个破烂的逍遥椅也想拿出去换钱。 “笨女人,这东西没一点技术含量,一出门人家也都会做了,能有人买吗?” 玉儿不说话了,只管在我的肚皮上画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总之被我说了几句就是这个模样,而且我还得忍着痒痒,这可是严重的性骚扰,我要抗议,当然我也没有闲着,在玉儿胸口上胡乱揉捏了几下,瞬间便让玉儿投降了,嘿嘿,抓那啥龙抓手可不是浪得虚名,十多年的侵淫,功力早就突破了十重天。 黎叔瘦了,肤色也变成了古铜色,特别是脸上和脖子上,当然,至于身上是不是一样,这就要问问县城里彩蝶坊的姑娘们了,听贵叔说,最近借着庄子里的事,跑了几趟县城,与那彩蝶坊的煮饭寡妇拉上了关系,说道肉疼处,贵叔脸上掩盖不了一种失落,**裸的失落,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的嫉妒,贵叔长的确实有些一般,当然是自家人的客气说法,看来下一次还是让贵叔出去放放风,这五十多岁鳏夫的火气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好消息啊,县里三家大户都抢着要买咱们家的蜂窝煤,特别是袁家,一口气订了五千个,其他两家也订了五千个,这整整一万个啊,而且城里几家酒楼的老板也想买些回家用。” 我微微一笑,这算什么,还早,主要是煤,进价还是太高了。 “不错,辛苦黎叔了,就这么着,再过个把月,相信还有更多的订货,特别是县里的大户,要招呼到,实在不行就送些炉子过去,反正炉子都是窑里烧的,不值钱。” 黎叔仔细的听好了,一路小跑着出去办事了,玉儿,起来了,黎叔早走了。 玉儿脸皮薄,刚才黎叔过来的时候装着睡着了。 “广成,想想真不可思议,四文钱一个的蜂窝煤,这些大户居然一口气订五千个,这可是二十贯啊。” “这算什么,一天用五个,要用三年,如果都这样,这营生可真的没什么好干的。” 玉儿也回过神来了,一时间很是郁闷,不过玉儿想的简单些,虽说赚钱的时间拖的稍稍长一些,但也算是家里的进项,虽说投了四十贯进去,但这几天便赚回来了,所以无关痛痒,家里大部分的精力还是要放在田里,眼看着就要立秋了,快到收稻子的时节了。 但我不一样,作为市场经济时代过来的人,对生产经营说不上精通,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规模化,集约化的口号也是听说过的,既然家里上了蜂窝煤的项目,那么就要从中赚取最大的利润,降低原材料的成本,人工成本在这个时代可以忽略不计,所以目前最大的难题还是煤,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岭南这个地方哪里产煤,哎,早知道要穿越,就该好好的百度一下,看看这边哪里有煤矿。 算了,还是让贵叔打听打听,现在的煤炭还没有多大的战略意义,朝廷也不过问,正是好时机,问题是这些埋藏在地下的黑金到底在哪里。 “呵呵,老婆啊,这东西可堪大用,日后的用量是个巨大的数字,咱们家要走到前面。” 从今天开始,咱们家便围绕着能源建设这一重要方针来开展各项工作,作为贞观年间唯一的能源托拉斯,欧佩克,垄断集团,首要任务便是勘探和发掘第一桶煤。 这个重要的任务便落到了贵叔身上,贵叔被派往高州各地打探矿藏,跟随他的还有三狗,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想方设法了解,深入实地考察高州煤矿分布,特别是容易开采的露天煤矿,条件成熟的可以先签订购销合同,物流方面当然是卖方负责,这个是前提,我主要担心地方保护主义,生人去运输这么多的石炭肯定是要招惹麻烦的。 人手不够啊,看着何大勇卖力的打着蜂窝煤,已经三天了,何大勇这人话不多,但为人实在,包括黎叔都很喜欢他,何大勇虽说接受能力不如三狗,但比三狗踏实,三狗打蜂窝煤有时候会出现没有压实的废品,但何大勇不会,每个都是实打实的合格产品,而且配料和料都非常细心,严格按照操作规程来做,是个合格的产业工人。 三天何大勇的产量是三千个,主要是工具太落后了,而且机械结构上经常出现问题,好在还能用,下一步还要然铁匠继续打造几个机器,免得到时候没得用的。 袁家,马家,何家总共订了一万个蜂窝煤,这三家订的货根本不是我的理解的那样,他们每天的用量都不会少于十个,大户人家光是做给主家饭都的用上五六个,且不说往来的客人,还有各家的小厨房,做点贴心的点心都要用到蜂窝煤,这样算下来这几千个用不了多久。 黎叔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城里的石炭都是袁家卖出来的,而且听袁家大管家老徐说,袁家也有意做蜂窝煤的营生,只不过不知道配方,还停留在理论上,这是个信号,说明我的感觉是对的,不然袁家也不会跟风,肯定也是看到里面的巨大利润,这配方可得保密了。 “广成,这袁家也太可恶了,光是石炭就赚了一大截,现在还打上咱家蜂窝煤的主意,广成,这可怎么办啊。” 嘿嘿,看着玉儿一脸的着急,我心里乐了,这可是多少年积累下来的经验,除了宁家,根本不会有人会想到往煤灰里面掺水合泥。 “没啥,老婆且宽心,这玩意儿一般人也还做不出来,不过袁家倒是理想的合作伙伴。” “哦,合作伙伴,大郎做的什么打算,这蜂窝煤可不能让别家学去了。”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算什么,只是救急而已,日后光是咱家也做不完这么大的营生。”我底气很足,袁家手里有煤,这就是最大合作基础,就算只占四成的股份也不错了。 “四成,袁家也就跟着广成赚钱,三成就不错了,而且人力也不要他们的,到时候贵叔找到了煤,袁家也就精神不起来了。”玉儿说道袁家很是不爽,也不知道袁家哪里得罪她了。 最后老婆拍板,如果袁家要入股,最多四成,当然能谈到三成更好,我倒不担心,谁让人家掌握了原材料,没办法,要想利润最大化,降低成本才是最重要的。 家里也需要多准备写工具了,最好是把那家铁匠,叫什么来着,周师傅,能请到庄子上更好,黎叔下一步的工作便是想办法收编周师傅的铁匠铺,然后从庄子里找些实在人,特别是死心塌地跟着宁家的佃户,这样才好管理,当然,地里的活也不能放松,这个就交给玉儿操持了,家里已经没什么人手了,贵叔三狗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幸苦玉儿了。 玉儿倒觉得自己身上担子重了,满脸的欢喜,看来玉儿还是个实干家,喜欢做实事,在贵叔一手把持家务的时代,玉儿肯定是很不舒服的,不过鉴于贵叔的资历,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倒是机会,大显身手一番,也能让为夫好好瞧瞧俺老婆的手段。 第八章 上山采花 收编铁匠周师傅的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也就半天时间,周师傅便拖家带口的来到了庄子上,贵叔不在家,黎叔便主动承担起了管家的职责,将周师傅一家老小安顿在庄子南边靠河沟的地方,正好那里有一处房屋,稍事打扫也就能住人了,当然锅盘碗盏,桌椅板凳的也需要添置,黎叔请示了我,看是不是打发几个钱,让他们自行安置,黎叔这边事情多,也行,以后就按照这样来办,凡是新入伙的都按人头给予一定的安家费,权当拆迁安置补偿了。 我很怀疑黎叔给周师傅说了什么,对于这么快就投入宁家的怀抱,周师傅一家的日子难道真的过得艰难?黎叔给周师傅下了药,还是把哪家的丫头许给了周师傅的幼子,反正我是没弄清楚,管他的,既然黎叔办成了事情,至于之后有没有麻烦,现在也还看不出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炎热了,晌午坐在院中榕树下也感觉清凉了,手边茶几上摆放了一大杯调匀了的野生蜂蜜,这是何大勇从山上掏下来的,对这种英勇的行为我是大加赞赏,但对庄子上所有人都下达了禁令,严禁上山掏蜂窝,这种自杀式的行为是必须坚决制止的,万一掏到了马蜂窝,这可是要人性命的大事,何大勇挠了挠脖子上核桃大小的包块,这是给蜂子蛰的,憨憨笑了笑,嘟哝着:“嚯嚯,大郎尝尝,好东西,大补的。嚯嚯!” 有这样憨厚朴实的手下,虽说脑子转的不是那么快,但贵在实诚,而且听说何大勇与瞎眼的老娘一同生活,是庄子里闻名的孝子,不错。 玉儿满头大汗回到家,这田里的活路我是门外汉,彻彻底底的农盲,端起茶几上的蜂蜜水咕噜咕噜的就灌了几大口,看着婆娘饱满的额头上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以及白皙脖子上微微冒出的细汗,心头不禁有些不忍,顾不得光天化日,便将婆娘拥在怀里。 “哎呀,作死啊,快放手。”玉儿害羞的搬开搭在她胸前的一双咸湿手,在我额头上弹了个爆裂。 不疼,婆娘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我把婆娘按在逍遥椅上,我则骑在她身上,错了,是骑在她身边的榕树根上,拿起扇子,轻轻的给婆娘打扇子,出了汗,不能使劲扇,容易感冒。 “婆娘啊,地里如何了?” “难听!” “娘子,地里是个什么状况?” 古人就是讲究,我先天对这个郎字比较过敏,郎跟狼容易混淆,而且在某种情况之下郎必定会进化成狼,而且娘子叫起来也不是很顺口,还是婆娘来的实在。 “今年收成应该不错,这老天眷顾咱们,该下雨的时候下雨,该晒的时候晒,一天天的,地里的稻米穗儿都沉甸甸的,眼瞅着个把月就能收了。庄户干劲也大,郎君放宽心。” 玉儿躺在逍遥椅里,懒洋洋的跟我唠叨着,一时间我有种感觉,玉儿不止18岁,一说到这农事,跟村里的大婶大娘的差不多,老气。 我轻轻的拍了拍玉儿肩膀上的枯草叶子,玉儿已经睡着了,看着自家婆娘睡着的样子,很温馨的感觉,进屋给玉儿拿了薄毯子给搭上,这天气,要小心感冒。 就这么挨着自家老婆,舒舒服服的躺在榕树下,看着刺眼的阳光逐渐的变得柔和,然后又变得火红,到最后一丝金光消失在西面的山坡之后,如同世间万物有始有终一般,人生何尝不是如此,看着身边的玉儿,如果现在的我不是来自后世,那么两个人还会不会这么安心的躺在这里,又或者我会不会有机会,有时间跟自己心爱的人安躺于仙境般的山谷中,不会,唯一可能的是躺在出租屋乱七八糟的一张简易床上,胡乱纠缠在一起,干着老祖宗赐予的本能活动。 家人,包括贵叔,黎叔还有何大勇,三狗,甚至庄子里的一帮佃户,这些都是自己肩上的责任,且不说大富大贵,至少温饱是必须的,盘算了一番下来,家里的情况虽说有了进展,但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这蜂窝煤,必须要及早在广大富裕阶层普及开来,重点是煤矿分布,头疼啊,贵叔三狗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哎呦,有蚊子咬!”玉儿醒了,确切的是被蚊子咬醒了,看着手背上几个疙瘩,我心里不禁冒出个想法。 “来,婆娘,我看看。”伸手抓住玉儿的手,伸舌头舔了舔! “干嘛,恶心死了!” 蚊子,昆虫纲,双翅目,蚊科,我日,居然是文科的,不错,有文化,岭南地处热带和亚热带,蚊虫孽生,但驱蚊手段有限,主要是用一些如同艾蒿之类燃烧能产生刺激气体的植物来驱蚊,当然驱蚊的同时连同人也驱散了,谁受得了那种气味,而且也不是每日驱蚊,入夏之时家里关门闭户的烧一遍艾蒿,也就这样了。 玉儿一早便到庄子里照看庄稼了,何大勇跟着我,确切的说是何大勇带着我,附近的山上还不曾去看看,按照地契里的记载,这西面和南面的山坡都是咱们家的,所以,山上的各种植物,生物,包括细菌都是咱们家的产业,今天我一身全包围的打扮,身上,手臂,包括脚都用缎子包的严严实实的,脖子上也围了,反正模样应该与众不同,看何大勇的眼神就知道,这厮一脸的愕然,而且挠了挠头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 “笑吧,想怎么笑就笑,待会儿有你哭的。哼!” 何大勇嚯嚯笑了笑,还是没敢大笑,跟在我身后,两个人屁颠屁颠的上山了。 我在找一中植物,白兰,南方特有的非常香的一种花,这种花的花朵可以用酒泡了,然后涂抹在身上,不光是香,而且能够驱蚊,就算是被蚊子咬了,用一点就可以止痒消肿,家里一直都有泡,而且是大瓶大瓶的泡着的,几年都不会失效,只不过难题就是酒,这个也好办,反复的蒸馏提纯也能对付着用。 山路不止十八弯,三十六弯都有了,而且几乎是在没有路的情况下上的山,与其说是登山,不如说是爬山,而且是跟咱们老祖宗一样,四肢并用,何大勇不愧四肢发达,一路上不停的搀扶着我。 “不行了,大勇,休息一下,累死了!”汗水早就把衣衫打湿了,头上也满是各类植物的标本,何大勇比我惨,天气热,这厮一身的短打,胳膊,小腿,初步估计至少三十个以上被蚊虫叮咬的小包,这厮不停的挠着。 “口水,吐口口水抹一抹就会好过些。” “扑哧” 这厮,这厮,我石化了,这叫吐口水啊,我挥挥手,看着大勇不解的目光,我打了个干呕,差点吐了。 “大郎,不舒服啊?” “没,没,你接着吐!”我不敢看他,把头扭过一边,杀伤力太强大了,关键是这口水的份量太大了,省这点估计全身涂抹都够了。 第九章 山花烂漫 全身包围的我与一身短打的何大勇很快就分出了胜负,我除了脸上不幸被蚊子突破防线,其他部位都防护的很好,但大勇却彻底的投入了全身筛糠的行列,一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抓挠着,一双手扭到了后背上面,用力的想伸到后颈窝哪里抓挠,啧啧,骨节传来的噼啪声真的有些惊心。 收获不错,在南面上坡上的一处稍稍平整的地方发现了十几株胡乱长着的白兰,正好开着花,四周弥漫着非常浓郁的香味,也奇怪,四周除了有三五个不知哪里来的蜜蜂,还真的没有瞧见蚊虫的身影。 就是它,我指挥着还在不停挠着痒痒的何大勇,小心的摘下花朵,这白兰每年开两次花,这算是盛夏最后一次开花了,四十多朵花,不够,还的再找找。 一天下来,南面的山坡上我们两人找了个遍,大致有百十棵白兰,西面的山坡没时间过去了,明日何大勇带人上去,我就不去了,这腿几乎都不认识我了,有造反的可能,得给腿放放假了,休息休息。 “好香,这花儿山里多了,郎君摘来作甚?”玉儿从簸箕里挑了朵盛开的白兰,放在身上四处涂抹,想把这花香都弄到衣衫上。 “嘿嘿,婆娘,不懂吧,这东西可以避蚊虫,还可以止痒消肿。”我摊开簸箕里的花,这东西要晾晒一下,但又不能晒枯了,趁着晚上放到院子里晾晾,明日收了露水就能用了。 玉儿放下花儿,凑到我身前,眼神兴奋的抓着我的胳膊 “来,闻闻,香不香?” 玉儿对自己的容貌,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虽说这个年代并没有什么化妆品,但就是这份自然清新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后世的审美观,玉儿算不上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但就是这份不失粉黛的自然确实后世美女们比不上的。 香,除了花香,我甚至觉得玉儿身体上的气味更能让我感觉舒适和平静,当然这种平静是稍纵即逝的,随之而来的便是暴风雨般的激烈碰撞,人类便是从这种碰撞之中偶然结出的果实。 “死了,别动,腿酸了。” 玉儿趴在我的身上,我意犹未尽的捉弄着她,不停的在身体四处撩拨着。摸着玉儿头上浓密但又顺滑的黑发,感应着玉儿急促但渐渐放缓的心跳,耳边听着路过的蚊虫飞舞的嗡嗡声,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日子竟然也能这样过活,而且自己也觉得有滋有味,真的很奇怪,而且找不到答案。 随后的几天,大勇从山上挖下来数百棵白兰,先把花给摘了,很满意,差不多十几斤白兰花,够做几坛的蚊不叮了,然后把摘了花的白兰都一股脑的让玉儿安排到东边的山坡下种上。 “老婆可要仔细了,让庄户们照看好了,这可比庄稼精贵!” 我特意叮嘱道,也不是说真的比庄稼精贵,主要是让庄户觉得重要,让他们如同照看庄稼一样的种植这种何大勇之流口中的杂树。 酒,黎叔喝了一口,眨巴一下嘴唇,半眯着眼睛如同街边摊子上的神算子一类的异形,猛的睁开眼,靠,装模作样,我一脸的鄙视,黎叔根本看不出来,继续装神。 我对酒精是先天过敏,啤酒一杯醉,白酒不分度数,一口就倒,这尝酒的工作便交给了据说千杯不醉的黎叔,在听完黎叔如同评书般的酒桌历史,以及几十上百次的将贵叔喝趴下的过程,黎叔总算端起酒杯开始尝酒了。 桌子上放着四杯酒,分别从集市上和县城里买来的,主要是看看那种酒的度数高,我小时候放暑假到农村外婆家的时候见过有人弄酒糟子蒸酒,大大的木桶和蒸笼,反正烟雾缭绕的,现在只剩下那种水蒸气混合着酒香的感觉,虽说对酒精过敏,但对那种香味却非常喜欢。 黎叔神鬼莫测的表情总算结束了,估计跟各路神仙鬼怪交涉了很久,这才告诉我,还是县城里老酒坊的酒实在,对喉咙的刺激也不大,而且比市集上的酒要醇一些,不过量太少,是不是再买些尝尝,大概十多斤上下就差不多了,保准能尝出个花来。 靠,想的美,又不是拿来喝的,管它醇不醇,算了,挑便宜的,反正回家还是要提纯的,也不在乎多蒸一次。 三十坛白酒,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院子旁边的角落里,这院子也该扩建了,东边是蜂窝煤,西面是酒坛子,都快没地方乘凉休息了。 “黎叔,找个顺风的地方搭个棚子,专门做蜂窝煤,这几日天干,弄得家里到处都是煤灰。” 这蜂窝煤得弄出去,家里还没有建作坊的财力,只有先打个棚子,只要不漏雨就行,暂时的,日后还是要逐步修建作坊,这都是长远的事儿,先凑合着用就成。 至于这蒸酒,先在院子角落里搭个棚子吧,蒸酒干净,而且这白兰露的配方也是要保密的。白兰露,玉儿给取的名字,我给否定了,这不是把配方都泄露了嘛,白了玉儿一眼,这婆娘脑子怎么短路了。 “蚊不叮”这名字老早就在我脑子里盘旋了,直白,就算是文盲都懂的,就这么定了,玉儿嫌弃这名字太土,但又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于是我乾纲独断,大手一挥,颇有些气势的在纸上写下了这三个字。 “郎君,你写的什么?” 一拍脑门,忘了,咱们在唐朝还真是个文盲,急忙一把揉了。 “婆娘啊,为夫怎么写不出字了!!!!” “啊!!!” 吃惊,担心,恐惧,玉儿做出了各种非常恶心的表情,我在玉儿眼前晃了晃手,傻啦! “郎君这可如何是好,明年开春便是乡试,可这字都还……” “没啥,没啥,看你成什么样了,慌什么!”我打断了玉儿的说话,说实话,对科举还真的没看上眼,对当官又很是抗拒,还真不如小家小院的过日子,忧国忧民的人多了去了,还轮不到咱们出手,好歹祖上还是爵爷,都贬到这里来了,还指望能从官场上捞到什么好处,都勾心斗角的,尔虞我诈,累不累啊,再说了,京里几个国公不是嘱咐过,有机会还是会想办法恢复宁家的爵位,到时候不是什么都有了,还科举个屁啊。 把这些东西一股脑的给玉儿讲了,也不管玉儿是否明白,反正意思很清楚,我就不是当官的料,而且官场黑暗,不是一般人混的,小心把小命都葬送在哪里了。 一说到有性命之危,玉儿也不再坚持了,只是不停给死去的老汉告罪,说找个吉日,还是要给祖先人解释一番,特别是俺老汉,临死都想我出人头地,参加科举,争取恢复宁家的爵位。 宁家祖先(唐朝之前的)在上,不孝后代上香,祈求原谅宁文(贞观年间的),不参加科举,不思进取,总之所有的罪过都是我,再上香,俺老汉,对不住了,我失忆了,连字都不会写了,你就当没了我这个儿子吧,愧对列祖列宗了。 很奇怪的场合,黎叔一脸的激动,不是激动,是悲痛,我倒是很纳闷,心里弄不明白,到底我算什么,是祖先人还是最最后代的一个,是否后世的我就是这宁家的子孙后代,还是我现在就是后世宁家的祖先?这问题太复杂了,超越了已有的知识和科技,超越了光速,难道我是外星人? 第十章 搞生产与过日子 本以为蒸酒会是个费时费力的过程,没想到很顺利的便蒸出了第一锅酒精度数超过45度的白酒,当时就把黎叔给灌趴下了,倒下之前嘴里不住的眨巴着,够劲,好烈之类的酒话。 看着从蒸锅里不断滴落出来的高度酒,心里感觉很有成就感,虽说搞不清楚这跟酿酒有什么分别,但粗粗算了算,这浓缩过后的高度酒也算不上有多么烧钱,按照大致三比一的比例,跟县城的老酒价钱差不多,遗憾的是越是后面的酒,度数也就越低了,而且再怎么也蒸不出更高度数的白酒了,看来现在的这种技术手段最多只能得到55度上下的白酒,差不多了。 三十多坛提纯后只剩下十多坛,选了前面出的三坛,用厚厚的麻布封好口,再裹上几层白绸,在弄些黄泥封口,让后让黎叔在院子角落里挖了一人多高的大坑,小心翼翼地将这三坛高度酒放了下去。 “大郎,这是为何?”黎叔不解 真的不好意思跟黎叔说话,枉为酒鬼,居然连窖藏都不懂,白喝了这大半辈子的酒了。 “窖藏,要是有个山洞啥的就更好了,放上个三五十年,到时候拿出来,光是这酒香,就得传上三五里地去,这才叫真正的酒。” 黎叔瞪大了双眼,犹豫半响,最终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到时还要试试吗?” 无语了,看来咱们大唐的酒鬼还是有些段位的,算了,黎叔也算是宁氏集团的老员工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资深的管理人员,再说家里日后这蒸酒也不会停了,于是又弄了两坛子,明白告诉黎叔,这两坛就是给你和贵叔准备的,三年之后,想喝便自个儿挖出来喝便是。 蒸酒棚子的工人都是庄子上的,看样子也是老实巴交的,打了个眼色,黎叔心领神会,转脸就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恶狠狠的告诫这几位庄户,不准将棚子里的事情泄露出去,不然,哼哼,反正都是限制级的话语,血淋淋的,平日里黎叔一副祥和富态的模样,想不到也有如此血腥的一面,不愧为笑面老杀手!就连站在黎叔身边的何大勇都感觉一股杀气逼来,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也对这黎叔有了新的认识,不由得往旁边悄悄的挪了半步,生怕这杀气刮到自己身上。 小心的把白兰花放进坛子里,十多斤白兰均匀的分到五个酒坛里泡上。 “郎君,为啥只泡五坛?剩下的咋办?”玉儿弯着腰,在我身后探了个半个身子,生怕打扰了我的正经事儿。 “这花儿只够泡五坛的,剩下的还让大勇再走远些去找找,不够,酒多了防不了蚊子。主要是这花。” 封好口,端进屋里放好了,过个把月就能用了,反正入秋了蚊虫还的猖狂一阵,正好用得上。 “对了,玉儿,还有一坛子,送到谢医生那里,遇到外伤什么的,让谢医生先用酒在伤口上洗洗,消毒的。” 酒的度数与医用酒精还差那么几度,总算好过没有,最近没到谢医生那边去看看,再怎么说也是宁家邀请过来的,于情于里都应该过去看看。 “郎君看着办就是,庄户人家都说郎君心好,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用着急了,就近就有医生,这十里八乡的的也就宁家庄子上供奉医生。” 玉儿对于我这种革命人道主义精神很是赞赏,主要是宁家得了名声,要知道宁家怎么说也是被贬过来的,虽说社会地位并没有因此而降低,但总是件不光彩的事儿,人家背地里,铺盖窝里总会嘀咕几句的。 说到这事儿,前几日京里来了书信,程家商队带来的,信里说关于宁家的政治待遇问题,大唐ceo李世民某一天在御花园喝酒时曾提到过,宁家还是有功的,只不过要平反时机还不成熟,还要再等等,总之让我放心,京里几个国公都还惦记着宁家唯一的血脉,说什么有生之年肯定要为宁家平反云云。 当时玉儿读信的时候就差点热泪盈眶了,都是性情中人啊,战火中结成的友谊那是何等的牢固,虽说几位国公在国家方针政策上面不时还有些争论,但更本不能动摇这种情谊,特别是程家,据玉儿回忆,当年新婚之时,卢国公酒后曾拍着公公的肩膀不停的落泪,说什么当时不是公公,他便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看样子公公当年曾经救过卢国公的性命。 哎,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先解决宁家上下百口人的温饱才是正道,至于平反,还是让京里的那几位操心吧。 咱们这种身份还是有个好处,虽说政治待遇被剥夺了,但虎威犹在,无论这州里,还是县里,基本上都不跟咱们家沾边,也不愿跟宁家沾边,特别是宁家这种情况,州县里的大佬都本着,不得罪,不交往的套路,反正有事儿宁家也不会求到州县,京里几家国公自然会有人解决,没事的话更好,反正尽可能的不与宁家来往,免得上面的人看着不舒服。 了解了其中的奥妙,这种情况正好给了宁家一个宽松的环境,安安心心的来发展生产力,改善庄户生活,打造一个和谐,富裕的宁家庄园。 黎叔抱着帐本,一脸的兴奋,七八两个月,蜂窝煤收入一百二十贯,县里大户人家几乎都有订购,而且这只是预付的定钱,黎叔报了个数,整整三万个蜂窝煤啊,看着身边的何大勇,膀子比我刚来那会儿粗了,估计是打蜂窝煤练的,赶明儿我也打去,权当练肌肉。 黎叔继续报数,袁家同意按四六分成来合作,石炭按进价调拨给蜂窝煤作坊,比市价便宜一半,靠,袁家真是暴利,我忿忿不平,心想贵叔和三狗子,你们可要争气啊,可别让袁家牵着鼻子走啊,虽说市价的一半,但肯定还有利润,光是这里便让袁家占了先手。 不过目前的状况来看,还过得去,反正自己这边也就是出点黄泥,人力什么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四六就四六吧,我点点头 “告诉袁家,三年之内,石炭价格每年降二成,工人用咱们的,袁家只需拍个帐房过来便成,每年袁家分四成,行的话,挑个日子,到县里报个备,写份文书。对了,告诉袁家,他们帐房只负责计数,不进作坊的。” 这个条件袁家应该答应,煤价都是他们家定的,至少还有一半的利,三年才将六成,到时蜂窝煤的销量一上去,这石炭一成的利几乎就可以忽略了。 再说了,漫天要价,袁家也可以就地还钱,生意都是谈下来的,而且现在家里这口气喘上来了,也不急了。 黎叔毕竟是老帐房,心里有了底,也活泛起来,对这袁家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觉得不好交涉,特别是听了我的那句话,生意是谈成的,如同开了窍,乐呵呵的拱了拱手跟我告辞。 重点是这蚊不叮,昨日试了试,觉得还要再泡泡,味儿还差点,估计这白兰花还少了些。 “大勇,明日继续上山找白兰,有多少要多少,记住了,注意安全啊。” 叮嘱一下大勇,这小子胸大无脑,光长了一身的肌肉,脑子直,少根筋,属于莽夫一类的人物,可别上山出什么事儿,安全生产要抓紧。 人手不足啊,躺在床上,头枕着玉儿的大腿,鼻子里一股玉儿身上特有的味儿,舒服。 玉儿趴在桌子上一针一线的绣着什么,拉过来看看,鞋底,密密实实的,厚厚的,看尺寸是给俺做的,嘿嘿,拉过玉儿滋滋亲两口。 “老婆真好。” “哎呦,扎手了。讨厌,别动,别动,小心针。” 夜生活真的匮乏,除了人力资源的再造,真的就没其他什么事儿干,哎,什么都别想了,还是继续搞人事吧! 第十一章 人力资源累人 高州良德县地广人稀,山川河流纵横,除了平坝河谷地区,其余皆为山地,人烟更是稀疏,宁家庄正巧处在河谷与山地交界之处,往西走便渺无人烟,往东却直达良德县城,两头距离相差无几,南北皆是大山重叠,根本无路可走。 大勇忙活着招呼庄户吧从山上采下来的白兰花放在簸箕上摆放整齐。 我躺在逍遥椅上,琢磨着家里这几坛蚊不叮到底该怎么安排,京里三坛也不知够不够,想来无论南北,这蚊子肯定都是有的,至于到了京城几位国公怎么分配也就轮不到我操心了,就三坛。 玉儿对我的安排也是很满意,毕竟几位国公对宁家确实照顾的很周到,国公府中什么都有,但白兰花毕竟是南方特有之物,而且这泡酒的做法算得上是独创,算得上是稀罕之物,想必几位国公不会嫌弃。 “大郎,大郎,好消息,荣贵遣人送来书信了。”黎叔一路小跑着过来,累的气喘吁吁。 贵叔总算有了音讯,说实话,一直以来心里都隐隐有些担忧,生怕贵叔这大把年纪的,万一有个闪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一大家子人交待。 传讯的是去往恩州的过路行脚商人,黎叔也大气,直接打发了二十文钱,对这一点我很是满意,毕竟山里来往的商人挣得都是幸苦钱,万一闪失便是人财两失,风险是很大的。 贵叔和三狗总算找到了出产石炭的地方,黎叔听说过这个地方,就是在宁家南面一百多里的山沟里,据书信上说,此地居住着一个村子的南越人,乃是前朝从南越之地避祸而来的,安顿下来之后便没打算再离开了,渐渐的人丁也兴旺起来,但却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贵叔不愧是县伯的管家,乃是为人处事的高手,几天下来,便和这帮南越人打得火热,三狗子也是机灵之人,整天跟着南越人的带头大哥,都快成了人家的跟班了。 南越人,何方神圣,先不管他,贵叔历经若干次苦口婆心的交流,以及三狗若干次的醉生梦死,总算从南越人口中得知北面山沟里便有贵叔口中能燃烧的黒石,南越人还不知道这种矿物的价值,毕竟太过闭塞了,贵叔也不多说,便倒山沟里实地察看了一番,从南越人挖开的土层里掏了几块类似于石炭的东西,用火试了试,果真是石炭,怕我心里焦急,于是写了这封信,托人先带了回来,他二人安顿好这帮南越人再往回赶。 好消息,黎叔读完这封信,乐得脸上笑开了花,不断嘀咕着,这老小子还真的有本事,居然把南越人也给拉拢了,嘿嘿。 玉儿靠在我身边,习惯性的在我肚皮上画着圈,乐呵呵的笑着,且不说蜂窝煤的价钱,单说这挖出来的石炭,便是很大的一笔进项。 不忙,还不能高兴的太早了,到底这矿产资源是不是跟后世一般属于国有还真的不知道,万一挖开了,官府眼红了,带队一股脑的把咱们家给灭了,这可怎么办。 “郎君,这个不用担心,多一分地就多一分的收成,这山地咱家要是买下了,每年缴足米粮便是,县衙也不会多说半句的。” 虽说玉儿乃是女性,但操持宁家也很多年了,对各种规章制度还是了解的比较透彻,虽说算不上精通,但总算是普法教育过的,还真不错。 捏了捏玉儿的小手,放在肚皮上继续让她花圈,这入了秋,天气也渐渐的凉爽下来了,玉儿拉了薄毯子给我搭上,两个人就这么躺在院子里,数着天上的星星,在没有工业污染的封建社会天空真的很蓝,快了,只等这煤炭普及了,天空也不会这么蓝了,看一天少一天了。 “郎君”玉儿画圈的手渐渐的有往下发展的势头,不对,这种苗头要扼杀在摇篮里,于是我按住玉儿的小手,转过脸真巧与玉儿一双大大的眼睛对上。 “婆娘,饿了啊!” 哎呦,肚皮上传来一阵刺痛,连忙挪了挪,婆娘下手还真重。 “作死,哎!”一声长叹,婆娘有心事了,得问问,一直以来婆娘有事都不会瞒我的,也不知这次是什么事儿。 “庄子上老牛家添了个娃子,可高兴了,饭都要吃不起了,还连开三天的酒席,听大勇说,老牛家足足借了三十文才撑过。” 原来如此,这些日子对人力资源的探索没有出成绩,让玉儿很是郁闷,看着人家添丁进口的,眼红了,嘿嘿,既然俺老婆有意见了,咱们老爷们是不是得加把劲啊。 三天,累死了,想想那些穿越小说里的**,这可怎么受得了啊,虽说咱们算不上孔武有力,但总算得上身体健康,而且又是地主阶级,咱们什么时候认过输,但连续三天做活塞运动,这汽缸也缺油了吧。 躺在逍遥椅上,懒懒的晒着就快凉快下来的太阳,几天绝对不能再管什么人力资源的事儿了,这管儿也不能再撸了,今儿就躺在这儿,什么都不干,坐着都嫌累。 “小爵爷,你看这煤打的还行吧。”大勇指着身边一溜码放的整整齐齐新鲜出炉的蜂窝煤,都是一帮新手用新机器打造的。 懒洋洋的点点头,说道 “行,合格了,去黎叔那里报个备,等通知就过来啊!这煤都搬走,往仓库里堆着,对了,大勇,以后都不在这考核了,人够了,再说这里有那啥,是不是啊。” 大勇挠了挠脑门,点点头,嘿嘿一笑 “那啥,贵叔三狗子也该回了吧?” 瞅了一眼何大勇,这厮张口闭口的小爵爷,简直不把玉儿的命令放在眼里,说什么小爵爷本事大,日后肯定能回京,爵爷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也是,咱们是什么身份,在这里算得上高级知识分子吧,什么高科技的东西只能是出自咱们手里啊。嘿嘿,自恋一把先。 何大勇乐呵呵的吆喝着一帮庄户离开了院子,我也半眯着眼,打个盹儿,累啊。 “累死了,广成,帮我弄口水来。”玉儿满头大汗的进了院门,径直把我从逍遥椅上拉了起来,反了,大巫妖王呢,别打岔! 玉儿指了指肚皮,行了,我摆摆手,屁颠屁颠的给玉儿端了碗水来,这年月,老婆孩子最大,我就一奴才的命格,要翻身,日后再说吧。 “钱交了,地是咱们的了,这是地契,看看,我收好了啊!”玉儿挥了挥手里的地契,也不管我看不看,直接就收了,也行,反正我是个半文盲,这一百个字儿也就认识三十多个把,还是最简单的那种,换了什么狂草之类的,直接无视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俺婆娘最近有向财奴进化的趋势,特别是看着黎叔账上的余额更是两眼发亮,如今地契在手,天下我有,更是意气风发不已。 三百亩,一年才十二石的税,便宜,光是一百斤石炭就是以贯论,按现在的米价,也就三十多文一斗,十斗为一石,还不到半贯钱,按年产一万斤石炭,我有些担心了,这钱怎么用的出去啊! 第十二章 开矿 贵叔与三狗子回来了,作为宁家的家主,召集了宁家全庄子的人在庄子门口迎接,可以这样说,贵叔与三狗子是宁家的功臣,大大的功臣,所以,作为家主,有必要将这种全心全意为宁家的崛起而奋斗的精神发扬开来,让所有庄子上的人都知道,作为宁家的庄户,有这种责任和义务紧紧围绕在以我为核心的宁家周围,坚定不移的按照既定的方针政策不断发展和进步,争取早日解决温饱问题,进而带领广大庄户踏上富裕生活的康庄大道。 酣畅淋漓,很久没有做过报告了,言语之间有些卡壳,而且很多庄户都是岭南土族,听官话还有些障碍,当然,这种小小的语言障碍并不能阻碍精神上的交流,对于这半个时辰的报告,宁家庄户上下还是在黎叔的带领下报以热烈的掌声。 贵叔和三狗子,当然还有站在我身边的玉儿,都用一种可以让人发疯的眼神看着我,仰视,崇敬,等等。至于大勇和黎叔,早就热泪盈眶了,黎叔哆嗦着嘴唇,晃晃悠悠的走到我的面前,深深的一拱到底,满含热泪说道 “小爵爷,咱们宁家有希望了,老夫现在死了也都瞑目了。呜呜呜!” 我赶快扶起黎叔,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群庄户,小宇宙爆发了,恍惚中看到了黄金战衣,天马流星拳也握紧了,沉声说道 “诸位,宁家日后仰仗各位帮衬了!” 其实也用不着这么正式,晚上玉儿对我今天的举动有些意见,都是庄户,虽说不是卖身到咱们宁家,但官府都有注册的,子子孙孙都是宁家的庄户,家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这么煽情的。 但贵叔黎叔,大勇三狗子他们却不这么认为,整晚都在贵叔房中喝酒,远远的还能听见何大勇鬼哭狼嚎的声响,据说是在唱歌,不过我不信。 “大勇,来,唱一首,我听听。” 比力气我不行,比唱歌你不行,贵叔和黎叔一听要让何大勇唱歌,顿时面露难色,贵叔尿遁了,黎叔头疼了,三狗子倒还刚健,稳稳的待在我身边,似乎对大勇还是很有信心,何大勇倒是扭捏起来,挠了挠后脑勺,面色有些黯淡,吞吞吐吐的说 “爵爷,昨儿喝多了,吵了爵爷了,下次,下次不敢了。” “哎,没啥,唱唱,有啥不好意思的,就当唱卡拉ok了。” 说溜了,看着两人不解的目光,支吾两句,也算是搪塞过去了,当然,听过了何大勇的男高中低音之后,我吐了,吐的一塌糊涂,隔夜的饭食都吐了,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三狗子的,这厮稳稳当当的扶着我,不错,定力不错。 “那啥,爵爷怎么了?你说什么,听不清楚啊!”三狗子一脸的不解,摇摇头,很无辜的看着我。 莫非三狗子耳聋,没听说过啊,之前也不觉得有问题啊,正恼火的时候,三狗子好像明白过来了,从耳朵眼儿里掏出了一小块麻布,天啊,这厮早有准备啊。 “嘿嘿,爵爷,昨晚就准备好了,大勇喝醉了必定要唱歌,咱们有准备。” 几脚踢翻了三狗子,也给大勇几脚,滚蛋,以后不许在宁家势力范围之内唱歌,大勇,说你,笑个屁! 说实话,很羡慕三狗子和大勇,毕竟跟了我这种受过良好教育,贫下中农出身的家主,不会挨饿,而且不会挨打,更不可能有性命之危,作为庄户,能跟在家主身边也算是提拔了,前几日玉儿说,现在大勇和三狗子在庄子里可是名人,有几家闺女都托人问了,都想把女儿嫁过去。 怪不得,这厮昨晚喝醉了跟狼嚎似的,看把它乐得,也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了。 南山那边的事儿交给了贵叔前去打理,都是从京城过来的老人家了,还是能相信的,在听完贵叔表了决心之后,我总算有机会交代几句了,这南越人的身份倒不是个问题,玉儿到县衙完善手续就行,日后这南越人也就是宁家的庄户了,当然南越人也是乐见这种情况的,毕竟现在还算是黑户,大唐的福利待遇是不能享受的,而且也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被官府发现还有遣送回原籍的风险,如今被宁家兼并重组之后,身份问题解决了,待遇也能够跟大家伙一样,出门也能到县城溜达一番了,算是光明正大的大唐子民了,最重要的是能跟宁家上下共同解决温饱,走向富裕了。 开矿需要人力,南山耕种方面也需要人手,宁家目前最缺的就是人力,我作为家主虽说没日没夜的想办法解决这个人力资源的问题,但收效甚微,至今玉儿的肚皮也不见涨,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时候受了什么辐射,搞得玉儿最近心情很是不爽。 还是要发动群众啊,这是前世屡试不爽的法宝,如今只有在庄户上想办法。 “郎君,庄户的劳力还过得去,抽个二三十人不成问题,不过黎叔说庄户都不怎么愿意过去,眼看着就要秋收了,这过去了便少了一季的收成,不划算。” 忙了一天,我躺在玉儿的腿上,喝着刚从山上采摘下来的新鲜茶叶,三狗子给我带来的,这厮对茶树很有些研究,知道那是棵老茶树,也不管是不是采茶的季节,总之把所有的嫩芽子都给采了,清香,但很苦,这是个好东西,有空放锅里炒炒,也就成了后世喝的绿茶,清热解渴,夏天还能消暑,不错,明年一定要三狗子留意这事儿。 玉儿近日胃口不错,除了不时唠叨几句孩子的问题,心思也放在了宁家的建设上来,也能跟着我的思路走,这是我乐意看到的,也是我希望的。 “这算什么,简单啊,一律折现啊!” “折现?” 又忘词儿了,赶紧给老婆解释一番,但凡这次跟着贵叔上南山的一律按一季收成结算,无论哪一家出的人手,反正都算一季的收成,折合成现金发放,至于该缴的地租今年全免,明年按八成计收,后年恢复,当然,人手方面也有要求,但凡独子或年过四十的都不允许去,这挖矿可是有风险的,咱们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交代贵叔,这人手方面他要把关,体弱多病的就不去了,日后有的是活让他们干,开春便有,让这些没去成的庄户不必眼红,还要让贵叔交代清楚,挖矿还是有危险的,弄不好会死人的。” 玉儿一听会死人,不禁有些担心,毕竟庄户人家不容易,万一要是出事儿了,咱们可怎么交代啊。 “广成,可别出什么事儿啊,这乡里乡亲的,日后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哎,这事儿可不好办,不过这样,要真的出了事,安家费一百贯,有老爹老娘的,咱们给送终,有儿子女儿的,咱们负责到底,也只能这样了,都让贵叔交待清楚。” 玉儿翻过身子,趴在我的胸前,嘟着嘴,满脸的担忧,看着老婆这般模样,我心里也不好过,但这矿可不能不采,只有硬下心肠,尽量做到安全第一,这事儿必须由我亲自把关,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可不能儿戏。 第十三章 蚊不叮 八月十五,传说中的中秋节,没有月饼,在宁家小小的祠堂里,玉儿陪着我,给宁家的各路祖先上了香,原来咱们大唐还不流行过中秋,还没有月饼吃,只是一个祭祖的节气,失望中。 过了中秋节,南山煤矿的前期准备工作告一段落,总共召集了三十名宁家庄子上孔武有力的大汉,不错,一个个精神抖擞,估计三班倒日产六千斤上下绝对没有问题。一个月下来也有一万多斤,够了,现阶段够用了,既解决了咱们宁家的温饱问题,也不会引起各方面的注意,这是关键,我很清楚目前宁家的状况,只能搞点小动静,千万不能搞大了,容易引起误会,再说了,宁家还算是犯官,政治待遇还没有解决,这可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说干就干,那边南越人现在也是宁家的一份子,虽说山地耕种比较艰难,但引进经济作物也能解决民生问题,开春,等到开春了,三狗子那里还有茶树,对就是茶树,想办法在南山上栽培成活之后,南越人也就有了活干了。 “贵叔,南山就劳驾您老了。” “小爵爷,放心,我这一把老骨头,就算埋在南山上也是善终,放心,老夫还要看着小小爵爷出生呐!” 贵叔郑重的接受了任命,拍着胸口保证,这南山煤矿一定会按照我的既定方针开展工作,吧安全生产放在第一位,绝对不会辜负小爵爷的期望。 玉儿对小爵爷的称呼也默认了,当然只是在宁家小范围内的一种称呼,仅限于贵叔黎叔三狗子大勇几个骨干分子,其他的庄户也只是隐约的感觉这家主身份有些与众不同。 送走了贵叔,暂时闲了下来,躺在院子里有些凉了,玉儿拿了薄毯子给我搭上,坐在给她新打造的逍遥椅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聊着。 家里眼见着好起来了,这月的八千个蜂窝煤都送出去了,这县里,附近的庄户都用上了咱们家产地蜂窝煤,黎叔拿来当订单都排到了十月了,主要是石炭产量不足,袁家倒是尽力的在满足咱们家的需求,但总归比不了那些世家,渐渐的觉得原料有些捉襟见肘,这接下来的两个月真的很艰难,黎叔那边我吩咐过了,尽量的吧一些老客户的订单早早的准备了,新客户的尽量延后,毕竟老客户都用上手了,一停了肯定有些不习惯。 “广成,家里也有百多贯的余钱了,庄子上是不是花点钱收拾一下?这边入秋了雨水多,是不是把剩下的路都铺上?” 最近玉儿提议在出售蜂窝煤的时候记得告诉客户,把煤渣子送回宁家,一百斤可以换一个蜂窝煤,这不,庄子里的煤渣子都堆了几大堆了。 “你拿主意就是,家里事儿你做主了,我老爷们的,不掺和。” 玉儿的主观能动性要差些,但好在学习的很快,从最初没事儿就到庄稼地里亲自动手,到现在能够指挥庄户干活儿,这就是进步,至少能从宏观上来安排家里的生产生活,是好事儿。 悠闲下来,心思清明不已,看着玉儿放在一旁的团扇,忽然有件事儿浮上心头,一拍脑门,蚊不叮,立马爬起来,搞得玉儿皱起眉头在我屁股上狠捏了一下,娇嗲道“火烧屁股了!”痛,不过顾不得了,这蚊不叮是时候看看效果了。 都说这秋天的蚊子厉害,我叫来何大勇,这厮一身的肌肉,应该会吸引那些吸血的母蚊子。 “小爵爷,真要脱光?” “不错。” “脱到什么层度?” “光” “上面还是下面?”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你以为你是星爷啊!”我急了,这厮墨墨迹迹的,手放在裤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干什么,搞得玉儿红着脸骂了句,急匆匆地回到房间里面去了。 “星爷?哪家的大爷?” 我踹了一脚,这厮扭扭捏捏的,望了我一眼,作诗就要脱。 “上面,脱上面,下面不用!”我无语了,大勇倒是很无辜的摸了摸屁股上被我踹过得地方,怪我,没交代清楚,脱衣服。 何大勇脱掉短褂,嘶,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厮丰过?不解,这前胸两块肌肉仿佛好像也太突出了吧。 “小爵爷,这风大,该干嘛干嘛,俺绝不哆嗦!”这厮咽了口口水,对自己半裸站在一个男人身前,还是有些担忧的,再说天凉了,很容易感冒的。 算了,赶紧给这厮身上涂上蚊不叮,一半用的多些,一半用的少些,看看对比效果。 大勇犹如一尊雕塑,站在稍感凌冽的秋风中,任由身上鸡皮疙瘩爆起,眉头也不皱一下,这种坦然,这种毅力,我不由得承认,大勇你厉害。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勇依然屹立,不过我有些受不了了,无它,皆因被母蚊子骚扰的有些招架不住了,手背,脖子上都被侵袭了。 “好了,大勇,就这样吧。” “没事儿,再站几个时辰都行。” “靠,老子不行了!” 踹了一脚,这厮皮厚,我小胳膊小腿的,就跟挠痒痒一样,大勇嘿嘿的笑了笑,问了句 “小爵爷,这东西就是白兰花泡的?还真的避蚊虫啊。”左右看了看自己身上,真没被咬到。 “恩,回去不用洗了,记得明天告诉我一声,看有没有蚊子咬。” “唉,不洗,这味儿好闻,哪我回去了。”大勇左右闻了闻,一脸的满足,看来这味儿很对大勇的胃口。 蚊不叮,成功了,就是这一个时辰都算是突破了,不错,赶紧进屋给老婆涂上,好东西,自己人得先用上。 “香吧,老婆!” “恩,香,你干什么?” “闻闻。” “这里没擦蚊不叮!” “行,马上,马上插!” 竖日醒来,满屋子的香味儿,看了看身边的玉儿,还没醒,轻拉上薄毯子,一大早的,有些凉了。 洗脸,漱口,在院子里伸展了一下腰身,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久了,人也有些发胖了,要运动一番,压压腿,不成,痛,广播体操,不成,没广播,打太极,也不成,俺不会。 正纠结着,大勇过来了,我靠,还光着,这厮昨日难不成一晚上都光着的。 “嘿嘿,小爵爷,你捣鼓的东西真不错,这一晚上都没蚊子咬。” 何大勇转了转腰身,指着后腰上的一个小红包 “这天亮才被咬的,就这一个,一个。” “大勇,你一晚上都光着的?” 我真的忍不住,问了句。 “是啊,就在俺家院里,抬了被子将就一晚上,专门儿试这蚊不叮。” 我还能说什么呢?守着这么老实本分的手下,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做到的,没有,光是这种韧性就应该表扬,于是我送给大勇一碗蚊不叮,特意叮嘱了,涂抹一点点在身上就成,有那个味儿就行,而且千万不要再睡院子了,再睡就是**! 第十四章 秋天的收获 用碗装蚊不叮明显是个错误,好在家里有黎叔,所谓家有一老有如一宝,于是黎叔便找到了专门烧窑的作坊,按照我画出的样式烧制了一批瓷瓶,碍于良德县瓷窑的技术水平非常有限,烧制出来的成品连黎叔都觉得不入眼,没办法,将就用吧,总好过陶瓶。 一瓶也就一两的样子,装满了整整五百个瓶子,好家伙,光是烧瓷瓶就花了十贯,心疼啊。 这批蚊不叮主要是送往京城,几个国公府都送到,而且只多不少,毕竟有些关节还是要这几位国公来帮助宁家打点,反正也花了不多少钱的东西。 “郎君,也不知这白兰花能不能种好了,昨个儿往山坡上看了看,都焉不拉几的,也不知活不活的了。” 玉儿一边仔细的用毛刷子蘸了蚊不叮吧家里所有能刷的地方都刷到了,重点是几个角落,都洒了一些,败家啊,这婆娘都不知道节约点,没办法,被蚊子咬怕了,浪费就浪费了,这蚊子也蹦达不了几天了,权当试验了,来年多做些,用这个拖地,当水来用,看那些蚊子还怕不怕,反正家里有,不怕浪费。想通了,躺在床上看着老婆忙碌着,舒服,安逸,总之感觉很轻松,也许这就是人们不断追求着的幸福吧。 “能活,咋不能活,这天凉了,过了冬,开春铁定发芽,入夏了便能开花,明年就没蚊子骚扰俺婆娘了。” 玉儿其实很喜欢我叫她婆娘,每次我叫她婆娘就能看到她脸上露出浓浓的喜悦,如同化不开的蜜糖一般,这表情我喜欢。 “婆娘,让黎叔寻几个丫鬟婆子回来帮忙吧,看你近日都累的有些清减了。” 家里没有丫鬟婆子,地主就该有个地主老财的模样是吧,三五十个倒是多了,按现在家里的情况,七八个丫鬟婆子还是养的起的,也不管玉儿怎么说,反正早上就让黎叔去县里顺道寻了,主要是寻些能干的,拖家带口的也行,反正家里正缺人手,主要是老实本分,健康,也不能太笨。 “倒是想过,但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这院子也不分前后的,来了怎么安顿,再说咱们家院子里那些东西,万一来个心眼多的,依样画壶的学去了,那就麻烦了。” 玉儿总算完成了灭蚊大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斜躺在床头,懒洋洋,手指不由自足的又在我肚皮上胡乱的划着。 “怕啥,让她学,就怕学不会,光是这蜂窝煤的配比,这白兰花用多烈的酒来泡,你郎君我不说,谁知道,就算是比着模样做出来,也是光看不中用的。” 咱们有底气,这黄泥用多少,加多少水,还有蚊不叮的白兰花,酒,那样不是有比例的,就算是面对面的看着做,也不知道要看多少次才能学个表面。 不过家里确实有些简陋了,就一个院子,也没有前后的,一开门就是个凹字形的屋子,中间是正厅,两旁便是卧室,不行,明日提醒黎叔,家里这院子也要找人来扩建一下了,至少弄个三进的院子吧,身份啊,现在可是有钱人了,看着东厢里一屋子的铜钱,哈哈,就算遭贼都不怕,这会儿小偷估计还没到开马车偷东西的份上吧。 五百瓶蚊不叮,即日起运,程家的商队,赶着走之前来了躺宁家,装了一车,来人很客气,估计多少也知道点宁家和程家的关系,不过还是塞了瓶给这商队的头头,路上不管驿站酒店宾馆招待所什么的,涂抹了也好避避蚊虫。 这人也是见过世面,不断的打躬作揖的,要知道送给府里的肯定是好东西,先给自己一瓶,这年轻人真会做人,心里欢喜,拍着胸口保证,就算自个儿碎尸万段了也要保全这些瓷瓶子。 心疼啊,送走了商队,这才觉得心口里空空的,赶紧拉了玉儿到东屋里看了看,还好,钱还在,心里稍感安慰,就剩下一坛了,玉儿赶紧抬到东屋,喀嚓,锁好了,宝贝,擦了香香的,主要是我这个老公喜欢。 这两天无所事事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或者跟玉儿探讨下物种起源,总之闲的发慌,而且入了秋,天气好像更热一般,躺在院子里的榕树下,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风,四周都是一阵阵的热气,就好象在空调外机旁边吹风一般。 “大勇,大勇!”不躺了,越躺越累,玉儿还在地里忙乎,拉了大勇过去看看。 看着金灿灿的田地,丰收,地里老老少少的一脸的喜气,虽说累是累点,但想到青黄不接的时候能有口稀粥喝,酸酸的腰杆子也有劲儿了,手底下的活儿也利索了,庄稼人,图的就是一口吃食。 放眼望去,田地里有一个身影与众不同,俺老婆,正带着一帮半大的小子丫头拾谷粒,头顶上一群鸟儿不时俯冲下来强食谷粒儿,玉儿一脸的笑容,不时的跟身边的孩子们追逐嬉戏。 远远的见我来了,玉儿乐呵呵的跑过来,身边上的孩子们也都跟着跑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叫闹着。 “这大热天的,可别热坏了身子。” 玉儿拿麻布帮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舒坦,倒是这帮小孩子煞风景,哄哄大笑着,这帮小子,没王法了。 拉了玉儿做到一旁,都没个遮荫的地段,头顶上毒辣的太阳,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没啥,没啥,你也注意了,可别累坏了身子,家里还要你操持着。” 玉儿坐着也不自在,田里不是有庄户抬头打望,都跟看怪物一般看着我们,怒了,真的怒了,大袖一挥,装模作样说了句 “娘子,为夫去也。”也不管玉儿吃惊的表情以及随后的哈哈大笑,总之很失败,灰溜溜的离开了庄稼地。 大勇很奇怪,今天跟在我身边一句话也没有,扭过头,看着大勇不时的望着地里干活的庄户,一脸的羡慕样, “大勇,想干活?” 大勇憨厚的点点头:“是啊,不瞒小爵爷,咱看着地里的庄稼就欢喜的很,要不我去帮帮忙?” 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勇家就两兄弟,小的才十一二岁,大勇一天到晚跟着我东游西逛的,真浪费了一身的气力,不过这厮到算得上本分,还没跟着我养成游手好闲的作风,有前途,以后好生栽培才是。 剩下我一个人,天气又热,哪里都热,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庄子东面的山涧处,看着一汪碧绿的池水,游泳,哈哈,这可是天然的游泳池啊,一眼望去,水不深,下面全是鹅卵石跟沙子,边上还有几块大圆石,正好可以下脚。 四周看了看,估计这会儿没人,都在地里忙活,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就剩下裘裤,不忙,做做运动,前胸后背,拍拍水,凉,真凉,小心的踩着大圆石下了水,舒服,真舒服,好地方,真他妈的好地方,躺在水潭里,刚好,水面刚好淹到胸口,唯一就是屁股下面的鹅卵石有些硬了,赶明弄些河沙过来铺上。 想到明天,干脆,把玉儿也弄来,鸳鸯戏水,何等的香艳,何等的无耻,何等的淫荡,嘿嘿,不对,要先修围墙,上面还要加个顶棚,不然咱春光乍泄了,打定主意,明天就让黎叔过来看看,规划下,最好连带这头上的泉水也给盖起来,抬头看了看,还是算了,高度太高了,怕是盖顶棚有些不切实际。 第十五章 地主收租 逍遥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今天是庄子里缴租的日子,一大早便让玉儿从床上给弄起来了,迷迷糊糊的,往窗外一瞅,刚蒙蒙亮,大致也就六点过,真的起不来,磨磨蹭蹭的赖在床上,昨晚又参加了学习班,关于人体构造的,累了半宿,算下来最多睡了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 “郎君,快些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过了吉日不好,快穿上,哎呀,别动,着凉了。” 嘿嘿,顺手抓了一把,顿时精气神都回来了,胡乱穿上衣衫,这古人也是怪,这麻布绸缎什么的本来就贵,居然还把衣服弄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而且都是长衫马褂的,也不知道节约。 快就一个字,洗脸漱口一条龙,最多五分钟,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上班那会儿,赶时间就没那么讲究,能出门变成。 黎叔早就候在院门口,见我俩出来,连忙问了好,跟着咱们后面,我倒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反正跟老婆商量好了,玉儿知道提醒,反正庄子里都知道家主病过一场,反应有些迟钝,而且还爱忘事儿,也不知这租子会不会忘了收。 粮仓门口,黑压压的站了一堆人,板车,箩筐什么的,反正都准备好了,台阶上面准备好了香案,黑呼呼的,看不清楚,估计是宁家的某位祖宗,又或者是看管粮仓的某位大神级别的高管。 三炷香,一对蜡,跟后世拜祖先一般过程,下来是什么,忘记了,看了眼玉儿,这婆娘努努嘴,不懂,瞪了下眼,看嘴形,哦,原来是要我讲话,这简单。 “同志们,哦,不,乡亲们啊,咱们这就开仓收粮了,大伙儿不要挤,一个一个挨着来,黎叔上!” 看着下面庄户愣了神,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反正都是过场,这会儿没我什么事儿了,让大勇回去抬了逍遥椅过来,坐到一边,半眯着眼,算是睡个回笼觉吧。 庄户都是一脸的喜色啊,早就听黎叔说了,今年是个丰年,收成涨了约二成,家家户户的都有自己的盘算,今年是个肥年,碗里也能看着米粒了,估计过年还能吃上顿干饭,庄户人家就是这般实在,嘴里肚里能有东西进去就不会跟你闹事儿,所以我抓温饱问题是抓对了,而且南山哪边还有三十个工人,这铜钱可是实打实的能买到白米,前些日子,大勇还说过,庄户有人抱怨,说我为啥不每家每户的抽个吧人去,非要选那些人丁旺的人家。 没办法啊,这地里的活还是要人干的,都去挖煤了,这地头荒了,不说官家要来调查,就是自己也过意不去啊,庄户人,种好庄稼便是本分,至于人丁,大家伙晚上都加个班,过十来年也就人丁兴旺了,没办法,基础不好啊。 大清早的忙活到半下午,黎叔备了白饭,宁家的规矩,缴租这天主家管饱,你吃一碗可以,能吃下十碗的也行,反正医药费咱们不出,但谢医生还是侯在一旁,万一要是出点什么吃多了的事儿,也好急救吧。 谢医生来咱们宁家也半年了,平日里也不怎么忙,但四乡八里的也渐渐的知道宁家庄子上有个这么个人物,有什么急病啥的,也都愿意先过来请谢医生看看,不行再到县里找医馆的大夫看,总之谢医生平日多半都是在给庄户外面的人看病,这事儿让黎叔很是不舒服,自家的人,凭啥给外乡人看病,也不知你谢医生的供奉钱是哪家出的。说起这事儿,我狠狠的批评了黎叔,知道吗,这是人道主义精神,那谁印度的,加拿大的不远万里都能跑到咱们这里,专门帮人看病,路费都是自个儿出,这就是人道主义精神,如果是闹革命啥的,就是革命人道主义精神,看着黎叔一脸的迷糊,算了,算了,谢医生爱干嘛干嘛,只要不医死人,对了,还是给谢医生打了个招呼,这难度太大的病人,咱们韬光养晦,让县里医馆的人忙活去,这风险太高,万一要个什么,你谢医生的招牌可真砸了。 谢医生到不以为意,总是所医者父母心,看着这些病人如同看到了亲娘亲娘一般,忍心不医吧,可真对不起自己学的医术,我无语,佩服,这是什么,医德啊,好同志,年终奖多发一百文,咱们也搞个奖励制度出来。 黎叔关好粮仓,让人撤了香案,见我窝在逍遥椅里,赶紧搬了块大石头过来,挨着我坐下,不断的将一个个都数字报给我听,都是麻烦事儿,我连忙招呼住黎叔,努努嘴,示意黎叔去跟我身边这位魅力四射的美妇去汇报,咱们大老爷们的,这些个零零碎碎的东西还真不好管。 “哼,秋收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关心,就知道偷懒。”玉儿娇嗲的小声在我耳边说了句,在我大腿上掐了掐,我笑了笑,起身整理一下衣衫,扭头对着傻站着的大勇说道 “家里的大事儿都你拿主意,咱们放心啊,就不参合了。嘿嘿,大勇,走四处去看看,地里还有没有什么蹈粒啥的。” 说完,也不管黎叔和玉儿吃惊的表情,挣脱玉儿的魔爪,咱们逍遥去了。 也不是不管家务,主要是心里装了事情,刚才躺在逍遥椅上无意间看到庄户拉着的板车,心里忽然想到一个事儿,趁着脑子里还有头绪,连忙拉着大勇往周师傅的作坊里赶。 板车,全木质结构,上面放着一筐筐的稻谷,也不知是不是庄子里没有,为啥不用那种有挡板的板车,这样也不用箩筐装稻谷了,只管往车里装就是了,到时候往门口一方,前面弄两腿儿,这不就稳当了,还不用人扶着。 咱们是什么人,牛人,虽说庄子里的牲口都是用来耕种的,很珍贵的样子,整个宁家也就十来头大牲口,反正我是没数过,听大勇说,水牛有五头,剩下的也就是驴子和骡子了,怎么没马? 我看出来了,大勇的眼神中有些鄙视的意味,只不过不敢表露出来,难道我说错了? “马比人金贵,岭南这边儿少,就是府兵的将军出门也不骑马,怕累着了。” 我的天,这边马儿的待遇可真好,连将军都不骑马出门,这马不知肥成什么样了。不管了,反正这会儿找周师傅讨论板车的问题,扯远了没意思。 周师傅很热情的接待了作为家主的我,虽说桌子上并没有美酒佳肴什么的,但贵在热情,一口一个爵爷的,听着都比黎叔和大勇口里的小爵爷舒服,周师傅不错,很会做人嘛。 让周师傅拿来几块作坊里最好的铁块,看了看,不错,比钢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产量少,而且很费时费力的,平日里也没什么用,倒是县里官家的作坊很稀罕这东西。 板簧,铁梁,四个轮子,薄铁皮的车厢板,然后,人力估计悬,算了,先做板簧装上,改天去问问黄牛的价钱,合适咱们先坐牛车。 第十六章 有弹簧的板车 ps:数据很苗条,收藏很单薄,推荐更是奄奄一息,各路堂口兄弟,江湖救急啊! 弹簧这东西也不知是那个发明的,周师傅很快便利用他口中那些没什么用的类似于钢的物质打造出一片三尺左右的略带弯曲的板簧,两头弯曲成孔状,跟后世我见过的差不多,至少是形态上差不多,至于功效,那就要试试看了。 现目前阶段,长短有六片就足够了,分为两组,按长短重叠好,趁着u钢柱还没有变得坚硬,用力弯曲后便牢牢的将三根板簧固定在一起,没办法,螺丝螺母的太复杂了,估计周师傅的技术还达不到要求,估计整个大唐帝国也没有这等人才。 大勇自告奋勇的拉来一辆板车,周师傅客串木匠的工作,将木轮子拆卸下来,试了试板车的底板,摇摇头。 “爵爷,这底板太薄,受不了这板簧的劲儿,会折断的,要不换上铁底板?” “不行,换成铁的太重了,不如用铁条加固底板,就在受力的地方加固便行,其他地方还是用木头。” 周师傅受到启发,便让作坊里的几个徒弟先做几根铁条,镶嵌在需要安装弹簧的部位,如此就不会损坏木头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玉儿也寻到这里,见我埋头跟周师傅商讨板簧与车轴的细节,也很好奇,默默的做大一旁的石头上,好奇的看着我们。 很快又出问题了,车轴必须换成钢制的,不然会成为薄弱环节,容易出问题,换,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管人力够不够用了,大不了人拉不动,换黄牛来拉,直接做成牛车。 看样子今天是干不完了,于是让周师傅在仔细的揣摩一下,大勇也打发走了,跟着玉儿回了屋。 累了一天,玉儿有些疲倦,斜斜的躺在榻上,跟我汇报庄子上的守城情况。 “老婆,这些事情你看着办了就成,反正家里就咱们两个人,你心里有数就行,这数字东西,郎君我记起来吃力。” 按照现阶段的粮食亩产情况,几乎可以算是浪费土地了,心头粗粗估算了一下,最多亩产三百斤顶天了,所以这古代为什么会闹灾荒,粮食产量不高,看天吃饭,而且农作物抗病虫害,以及抗旱抗涝都不行,所以每逢天灾便要减收甚至灭收,不行啊,隐约听说过,这稻子好像是某个地方的最好,而且就在咱们南方的某个尿不拉屎的地方,想想才行,而且要碰运气想到了才明白。 “郎君也是,这家里上上下下的都嘀咕,家主没家主的模样,都一旁偷懒,庄户人心里装不住事儿,以后啰嗦郎君可不要觉得难受哦。” “敢,反了,庄户人管到主家头上了,这是什么事儿?” “谁说不会,前年邻村的老孙家,庄户跑到县里告状,被罚了一年的租子,那当家的还被打了二十棍子,衙门里下手可黑了,这一年都下不了床。” 玉儿想到这里心有余悸的看了我一眼,瘪瘪嘴,这都要挨打,看来古代地租的幸福生活怕是被人添油加醋了,艰难啊,也是,打仗要粮,赈灾要粮,吃饭要粮,总之目前的社会还是以粮食为先导的,其他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算了还是要摆正心态,地主要有地主的模样。 拿起玉儿放在桌子上的账册,随手翻了翻,看不懂,不光是数字是大写的,而且记账的方法也看不明白,要知道后世还是在财务部门报过账的,这账本的模样心里还是有印象的,与这个可不一样,两眼一黑,只得做痴呆状看着玉儿。 老婆一笑,知道我看不明白,于是拿起账册,一条条的给我讲解,谁家那块地收成是多少,交了多少,然后又是送到县里多少,总之最后我睡着了,完全无视了。 在家里恶补了几天唐代财务知识之后,勉强能够看清楚账册上的数目,进步明显,为了奖励自己这种勤奋好学的精神,特地请假三天,算作福利。 叫来大勇,一打听,周师傅足足忙活了三天才把样车给做出来,只不过看着老板娘每日都盯着给我补习财会,两人不敢打扰,只得等我出来。 “啥,弄好了,快,咱们快去。” 心里急啊,这东西不单单是板车这么简单,更是初级的机械加工,木材与钢铁的结合,正是一种萌芽,是划时代的产物,于是急匆匆的来到了周师傅的铁匠作坊。 院子里一辆崭新的板车呈现在眼前,轮子还是木头的,只不过是新作的,比原先的更厚实和坚固了。车板还是木头的,下面增加了几根铁条,车轴变成了铁质的,应该是钢,箱板什么的都还是原来的,整体比原来高了大概半尺,也就是弹簧的弧度。 不等周师傅介绍,直接拉了起来,试了试力度,有些沉,不过还算滑溜,比想象的要好。 “来,大勇,你来拉着,我坐上去试试。” 既然是弹簧,那么肯定要试试到底弹簧有没有起作用,跳上车厢,不错,能感觉到一股绵力从下面传上来,弹簧起作用了。 大勇拉着我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看样子也不怎么沉重,还在人力可承受范围之内,坐在箱子上面虽说并没有感觉多么舒适,但明显感觉到屁股下面一**的,颠簸的力度很弱,舒适度方面是成功的。 下面就看载重量了,周师傅这时候才有空插话 “爵爷,此等板车之前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老夫做铁匠这么多年了,何曾想到如此简单的几片钢板便能让板车脱胎换骨,爵爷大才啊,真乃神人啊。” 总之古代人吧所有自己不明白的事物都往神鬼上面想,我也没办法改变这种思想,所以干脆笑了笑,算是给周师傅马屁的回报。 “周师傅,试过能装载多少重量没有?” “还没,就等爵爷过来,徒弟们,来,装东西了。” 周师傅吩咐作坊里的徒弟娃子,把作坊里的铁器都搬出来,小心的装到板车上。 板车前面扶手的地方做了两条腿儿,人放下后便能跟后面的轮子成一条平面,不会溜坡,不会滑。 不错,看着满满一车的铁器,再看看板簧,基本上都压来没有弧度了,见周师傅不敢在往上装东西,于是我吩咐再装,就算是压坏了也不怕,就是要看看极限是在那里。 差不多了,目测了一下,再装无论是马还是黄牛拉起来都会费劲了,板车还没有压坏,就是轮子有些受不了了,发出了一些难听的声音。 好了,让周师傅不再添加了,极限了,板簧也变得往相反的方向弯曲了,估计再装不论车轮还是弹簧都会损坏了,然后让周师傅卸下一些,让弹簧回复到略微有些弯曲的样子,把车上的铁器都拿下来称重,足足一千斤,赶上长安小货车了,心里高兴啊,这东西拿到南山去装煤炭,这一年的产量也就是一百车的样子,来回的运费也省去不少。 大勇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不断的拍着我的马屁,在大勇口中我早就超越了大神的级别,往上帝方向不断的延伸着,就差宇宙大爆炸了。 “大勇,擦擦,口水,对,脖子上还有。” 适当的张狂是咱们追求的目标,但基本上还是要遵循低调务实的作风,树大招风,打小我老妈就这样教导我的。 一阵秋风吹过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吹没了,老妈老爸,你们还好吗,想到这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打发了大勇,独自来到水潭边,看着一汪泉水,傻傻的呆着。 第十七章 煤炭的隐忧 好消息总会带给人们喜悦和兴奋,我代表喜悦,玉儿代表兴奋,南山煤矿投产了,整整十车,径直拉到了堆煤区卸货,玉儿靠着我,看着码放整齐的带弹簧的新车,手指甲不断的掐着我的胳膊 “这该值多少钱啊,看看都快堆成了小山包了。” 小山包算啥,这连连不断的运过来,不出半月,这里就堆不下了,做蜂窝煤的速度慢了,很快就会忙不过来了,而且销量也会成问题,看着玉儿高兴的样子,算了还是不说了,大家伙高兴就行,这销售的问题,还是要求到袁家,这合作了几个月了,两边的主人家都还没见面,这也算是个奇迹了。看样子,合作双方的老总是该见面了,让黎叔去预约一下,是在家里还是在什么地方,总之袁家来安排。 “这堆的都是铜钱,老婆,看看,咱们是不是特有钱?”美美的跟老婆聊天。 “呵呵,不过很快就有花钱的地方了,这院子黎叔让人来看了,过几日便有工匠来修整,按你意思,三进的院子,没几百贯还真弄不下来,要不咱们先修个两进的?。” 玉儿靠着我的胳膊,嘴里嘀咕着,反正这事儿是早就决定了的,而且跟官家也报了备,要是不修就是笑话了,花钱就花钱,虽说这京城很吸引我,但是咱们宁家的基地我还是打算建在这里,毕竟山高皇帝远的,总好过在人家跟前晃悠,有个什么事儿,特惹人眼红,招人恨。 “那不行,要修就修最好的,按我的意思,这三进的还是前院,后面才是咱们的窝。” 前面三进的院子,中间隔着个巨大的湖泊,就用这山泉水,吧整个庄子都挖开了,灌满水,养些鱼虾什么的,在弄个楼船,夏天就呆在船上,钓鱼,游泳什么的,然后再修建我和玉儿的窝,弄个后世的别墅,带茅厕的,把上下水都弄好,不像现在这般,晚上撒个尿啥的,还要出门,远不说,主要是不舒服,热水啥的都弄进屋,反正要现代化,咱们现在不缺钱。 “啊,那可不行,就算爵位还在也不能这般修,有规矩的。” 玉儿抬起头,在我耳朵上捏了一下,轻轻笑了笑,以为我都忘记了,还真不是忘记了,更本没这些概念,这地主家修房子也有限制啊,扫兴的很。 黎叔摸着额头上的汗水,乐呵呵的小跑着过来,手上拿着一叠单据,直接递给了玉儿,黎叔不愧是老江湖,有眼力,根本直接无视我的存在。 也不管那么多,几个数就行了,总共四千五百斤,矿上开采了半月,看了看成色,当然我对这些一窍不通,装模作样的扒拉一番,黑不啦叽的,算了,让大勇找人弄碎了做几个烧一烧看看。 吩咐黎叔明日去袁家走一趟,看看袁家做主的什么时候有空,大家伙坐下来谈谈这蚊不叮和蜂窝煤的事儿,也是我出马的时候了,毕竟半月就要运来十车煤炭,光是开采,没有销售,又不能当饭吃。 黎叔点点头,说道 “明日老夫便走一趟,咳咳,那袁家倒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往来也很客气,不敢缺了礼数。” 见黎叔有些气喘,这些日子可真累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黎叔,家里人手不够,让黎叔受累了,过些日子,给黎叔分派个跑腿的,出门啥的都坐车,千万不要再累着了。” 黎叔激动了,连连摆手,说什么不可不可,也不管了,按住黎叔乱摆的手,就这么定了,明日便让大勇在庄子上找个半大的小子,有力气的,跟着黎叔,也算是培养接班人。 黎叔万分感激的告退,一路上抹着泪,嘀咕着。估计从来不曾感受到领导的关怀,俺爹不厚道,宁家的财务总监,出门总是走路,太那啥了,以后出门都坐车,三狗子采买的黄牛回来了,都坐牛车出门,就这么定了。 想到三狗子,也不知道这批黄牛走到哪里了,岭南这地方水牛居多,黄牛偏少,要到州里预订,等到牛走回来也要几个月的时间,而且这种大牲口出门比人出门还难,都是登记在册的,说白了,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当然,做着生意都是京里数得着的人物,风险固然有,但也不至于那么大,所以三狗子也安心的在州里等着。 南方的秋天很舒服,白天还是能感觉炎热,但阳光却没那么晒人,到了傍晚,秋风阵阵的,很是舒爽,袁家的家主叫袁淮,字孟准,据说是京里某位大人物的远亲,本来是要往北走的,但不习惯北边的天气,于是留在了岭南,也挣下了偌大的家业,也算是个人物。 酒宴定在县城的酒楼,也是袁家的产业,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千香楼,名字不错,看得出来,这人还是有些文化的,至少比我要高那么一点点。 袁淮早就候在门口,见我进来立即拱手作揖,礼尚往来,我连忙也是还礼,这人年纪也不大,也就三十多岁,面色白净,第一印象不好,白面曹操,奸臣模样,听黎叔介绍,他便是袁家最新一辈的老大,好在年轻,大家年纪差不多,应该好沟通,换了个老头啥的,还真有代沟。 心里装这事儿,客气话也不多说,黎叔和袁家的人都退了出去,就剩下我们两人,对坐下来,寒暄几句,酒也就端到手里,我有些担忧,怕就怕这事儿,我对酒过敏,可怎么办,皱了皱眉头,手里的酒就是不往嘴边凑,袁淮不解,问了句:“广成贤弟,可是这酒不合口味?” “孟准兄客气,这酒是好酒,就是我从小就不能喝,一滴酒就够我受的。” “哦,还有这事儿?” 袁淮一脸的不相信,而且眉宇间有些不悦,这可不好,不能为了一杯酒伤坏了生意,这酒一定要喝的。 “也罢,贤弟借花献佛,敬孟准兄一杯。” 我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下去,心想黎叔和大勇在外面侯着,要真的喝趴下了也有人救咱回去。嗯,怎么没感觉?入口没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也不恶心,也不难受,难道时光隧道把咱对酒精过敏给治好了?管他呢,反正应酬了袁淮再仔细想想。 “这才象样嘛。” 袁淮以为我是在装神,我是冤枉的,重生之前真的过敏,不管了,说正事儿要紧。 “孟准兄,小弟是直性子的人,绕弯的话不多说,总之大家合作赚钱才是硬道理。” 喝了几杯酒,跟袁淮绕了几句,此人拿捏的很到位,总是不提生意上的事儿,搞得我很不舒服,反正东西都捏在我的手里,给你赚钱**还要做样子,哪有这样的事儿,心里有气,言语也生硬些了,到底咱们还是爵爷出身,可不能弱了气势。 “对对,赚钱,蜂窝煤里的利还不错,当初还真小看了这些石炭做的玩意儿。” 嘿嘿,老鬼,知道是石炭做的,估计也捣鼓了一阵了,不过没咱们的配方工具,也是白费力气,跟我绕,好咱们就绕吧,反正咱对这酒也不过敏了,好,让黎叔回家弄些高度酒来,灌死你。 第十八章 长安来信 不错,咱们把这袁淮给灌趴下了,我只是头有些沉,脚下的路有些不平,最恼火的是肚子涨的难受,没办法,低度酒,跟喝水一般。 黎叔见我一摇三晃的走下楼梯,使劲拍了大勇一下,赶紧过来扶住我。 大勇这厮确实没什么眼力,只顾跟袁家的护院吆喝着,头上挨了黎叔一巴掌都还没反应过来,扭过头一脸的酒气,还在愣神。 “你看看,榆木老壳,还不快扶着大郎。” 黎叔又拍了大勇一下,这厮才反应过来,赶紧过来扶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爵,哦不,咱们这就回?”大勇差点说错话,白了他一眼,点点头,黎叔没说错,榆木脑袋,少根筋。 还是家里舒服,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玉儿拿热毛巾给我擦着。 “都说不会喝酒,也不知黎叔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就由着你喝醉。” 玉儿不停的埋怨,也是,这酒虽说度数不高,但后劲却很大,半道上这头就有些晕了,好在没吐,这会儿让热毛巾捂了一会儿,好多了。 “下次,下次绝对不喝这么多了,你不知道,袁淮这厮,人精一个,净跟我绕,想把咱家的这蜂窝煤都整个的给吞了,呵呵。” 袁淮的算盘打得很好,他家的石炭在蜂窝煤的带动下,销量看涨,而且利润也不错,但他也清楚,蜂窝煤最大头的利润却是在我这边,于是借口石炭进价涨了三成,想坐地起价,嘿嘿,之前我肯定是认了,但现在却给了我一个机会,家里石炭产量上来了,借着袁淮坐地起价,便减少了袁淮这边的进货,足足减了七成,当然,袁淮很吃惊,也很心痛,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办法,自认倒霉。 当然,做生意你来我往的,我这也不会断了人家的财路,这不还有蚊不叮嘛,高州,袁淮包圆了高州蚊不叮的销售,当然袁家的渠道对我也是有利的,毕竟人家才是商人,有自己的销售渠道。 四成的利润给了袁淮,当然,袁淮必须保证每年一万瓶的销量,而且每年必须提高二成的销量,这些在袁淮看了我手中的蚊不叮之后便当场拍板定下了,唯一觉得难以接受的便是我这里要先收一千贯的保证金。 “什么是保证金?那袁淮应下了吗?”玉儿听到津津有味,手指头不由得在我肚皮上画着圈,也不管我是不是喝了酒,心猿意马中。 “来,婆娘,我问你,要是袁淮把蚊不叮卖到了剑南道去了,咱们怎么办?” 玉儿皱着眉头想了想,遥遥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笑了笑,这些窍门都是后世做业务给逼出来的,厂家要销量,经销商要返利,于是大家伙你买我的,我买你的,那里价钱高就往哪里卖,销量自然上去了,年底返利也就到手了,串过去的货毕竟价格要低个百分之几,于是这利润也出来了,当年我至少参与了五个品牌的操作,嘿嘿。 “哪我们怎么知道袁淮把货卖到了那里去了?”玉儿的悟性还是不错,大概知道了其中的奥妙,至于怎么解决倒是麻烦事儿。 要知道后世很多产品包装上面都印的有某某地方销售的字迹,咱们也依样画壶,换包装,岭南的用扁圆形的,剑南的用方形的,至于京城长安,用两种,陶瓶和瓷瓶的,当然,这价格也不同,嘿嘿,京城有钱人多,各家国公想必此刻都用上了,那边快入冬了,光是当香水用了。 说道京城,刚摆平了袁淮,京里就来信了,英国公李绩大大亲笔写的,当然我是不认识,玉儿拿出以前的书信对比了一番才认定是英国公亲笔写下的。 就两个事儿,蚊不叮收到了,效果很好,各家的夫人都觉得好用,皇宫里面也送了些,各家娘娘也赞不绝口,纷纷打听是从哪里来的,至于各家的老大,就差倒了洗澡了,所以,李绩大大也放下身段,吩咐,哦不,下令我这个侄儿,为几位年事已高,功勋卓著的国公多准备些蚊不叮,克日送达。 这第二件事儿倒像是在给我上时事政治课,什么突厥那边不太平,咱们大唐乃是宗主国,作为责任,咱们是要派维和部队,军事观察员什么的,当然,作为自身的安全保卫,带上五万十万的安保人员也是必须的,至于到时候出什么问题,那便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我心里一惊,有战事了,不会吧,历史不熟悉,这又没有百度什么,想想,好像有那么回事儿,是李绩,还是李靖,应该有侯君集吧,李世民当时很看重他的。打了某个所谓的可汗吧,然后又怎么了,反正是打了胜仗,还好,这英国公可是宁家后台,当然卫国公也是的。 既然是胜仗,咱们就不操心了,乐得清闲,玉儿给我整理好衣衫,呵呵,都穿上秋衣了,四下看看,这长衫马褂的也别有一番风味,不错,院子开始动工了,农闲了,人手方面显得不那么紧巴巴了,黎叔也带回来几个丫鬟婆子的,当然他手下也有了几个跟班。 贵叔那边一切都顺利,南越人干活没说的,跟大家伙也相处的很好,就是说话还有些听不明白,一半的时候也是靠猜的,贵叔这猜谜的技术估计也出神入化了,都是好事儿啊。 大勇也正是成为我的大手了,当然他家里还是有些意见的,毕竟大勇干活啥的能抵上个大牲口,没说的,两头黄牛交换,三狗子这边足足赶了十五头回来,公母个半,有的是时间培育繁殖,日了就多了。 三狗子也提拔上来了,帮着黎叔打理家里的事儿,算是代理管家吧。 “爵爷,啥叫代理啊!”三狗子掏了掏鼻子,拿出来弹开,恶心死了,踹了一脚 “代替别人管理手中的事情,就是代理,你帮着贵叔管家,便是代理管家,懂了么?” 三狗子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反正傻乐着跑道牛棚里面帮着收拾牛粪了,不错,赶了一个半月的牛,都赶出感情了。 咦,还有奶牛,赶紧了,派人给挤挤,嗨哟,不止一头有奶,仔细看了看,足足有三头正在产奶的牛,赶紧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得让玉儿每日喝碗牛奶,也补补身子。 玉儿早就跑到院子外面指挥工匠了,这家里的城设布置啥的,都交给玉儿打理了,没办法,我就一唐朝法盲,万一搞出个什么逾制的东西,这可是要诛九族的事儿,我胆小,怕怕,还是老婆把关。 晃悠到了东山边上,看着半山腰里的白兰,看样子还不错,能挺过去,明年有一半开花也够用了,对了,还有茶树,这是好东西,得叮嘱三狗子,可别忘了这事儿。 哎,总算闲下来了,躺在东山脚下的一块草地上,伸展了四肢,舒坦,真舒坦,这日子过的真有意思。 第十九章 善良的地主 院子正在装修改造,到处乌烟瘴气的,连块坐的地方都没有,玉儿拎着一帮娘们四处端茶送水,看着家里兴盛的景象,满足啊,真的,除了内院是由着玉儿来规整的,外面的什么蒸酒作坊,百花露作坊,对了,蚊不叮正式更名为百花露,这是李绩大大的意见,说蚊不叮这名字太土,有些上不了台面,也是,本来就一廉价玩意儿,不过既然是当了营生来做,名字响亮点也好些,于是采纳了李绩的建议,改为百花露,洋气。 蜂窝煤的作坊离内院就远了,这东西污染严重,日后还得在找个地方安顿,周师傅的铁匠作坊紧挨着蜂窝煤,主要是方便,周师傅对这石炭可是赞不绝口,比那木炭好用,火力也猛,经烧。 也就这样了,作为基地来讲还有些欠缺,但想到过些年月铁定要回京城的,所以也没必要搞的太大,够用就行,我这人喜欢务实,表面上虚幻的东西不是很在意。 四狗子的牛棚在下风口,三狗子的弟弟,推荐上来打理牛棚的,裙带关系,咱们也不计较,反正也是要人来管的,熟人也好指派,牛棚这玩意儿味道大,日后种群壮大了味道更是可怕,在北面靠近河口的位置上圈了块地,大大小小的棚子建了十几个,这叫规模化养殖,排水沟直接进入化粪池,这日子久了怕是能用上沼气,这可是好东西,做饭电灯啥的都成。 给大伙都修缮了屋子,黎叔大勇三狗子专门修建了宿舍,都是三居室的,面积大了去了,保准比后世的单身宿舍舒适,厕所都是在屋内,排水管什么的都连在一起,直接排到这边准备的化粪池里,沼气,咱们以后用沼气。 “广成啊,真能点着?”玉儿忙活了一天,吃过晚饭躺在床榻上,让我帮着揉揉腿,有些酸。 “能,咋不能,这沼气用处大了,家里烧火做饭啥的,直接用火折子一点就着,多了还能爆炸,可得小心。” 玉儿最近长肉了,不用力还觉着不舒服,要不咱们来个马杀鸡啥的,泰式还是中式,心里浮想联翩,最后还是觉得推油舒服,嘿嘿。 “哎呦,轻点。” “哦,这肉多了,摸不着骨头了。” 挨了一下,嘴笨,不是说唐朝喜欢丰满型的吗,不解,可能是俺老婆不喜欢吧,要不然这过上过下的丫鬟婆子怎么都一溜的排骨,难道口味不同? 一大早就看见黎叔,三狗子,大勇站在一帮丫鬟婆子打手护院面前训话,估计是在搞什么岗前培训吧,也不管,站在一旁看看。 黎叔唾沫翻飞,三狗子目露凶光,大勇咚咚的拍着胸脯演示,这帮刚进门的丫鬟婆子,打手护院面露难色,估计后悔死了,都什么人啊,有种进了匪窝的感觉,不成,看不下去了。 三人见我过去,连忙行礼,黎叔还呵斥着这帮人给我行礼,三狗子的眼光更是杀得死人,大勇的拳头捏的咯咯直响,我皱了皱眉头,斜眼瞅了瞅三人,顿时瓦解了三人的戾气。 “呵呵,这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繁琐的东西能省就省了吧,大家见面打个招呼就成,看看吧,我就是宁文,大家伙的主家,认识认识,不用拘谨。” 不错,进入角色挺快的,对自己这个亮相很满意,打九分,下面这帮新人脸色总算恢复正常了。 “大家都细心做事,宁家没什么要紧的规矩,就一条大家记好了,就是不准内讧,不准吃里扒外,知道了吗?” 平身最恨吃里扒外之人,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规矩,其他的以后再慢慢的整理出来,制定成册,反正不准内讧是第一条。 见我说完了,黎叔使了个眼色,这帮人虽说都是新来的,但眼里特好,连忙四散而去,黎叔凑过来,有些担忧道 “爵爷,这第一天的,也该立立威啊,怎么就这样算了?日后怕不老实。” 三狗子和大勇均点头附和,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敢踹黎叔,往大勇屁股上踹了一脚。 “立啥威,有必要吗,都是苦命人,对人家上上心,都吃饱了喝足了,谁还有闲工夫搞事儿,你们这就是搞内讧,欺负新人,就着次了,以后不许啊!” 也算是跟三人敲个警钟,别一天到晚的自以为是,说白了,宁家还是戴罪之身,搞的天怒人怨的,吃亏的还不是自个儿,说穿了这一层,三人也心服,都表示服气,保证下不为例,这才散了去了。 一晃个把月过去了,庄户家里该修缮的都修缮了,就差几个作坊和内院的工程了,天气也渐渐的凉了,眼瞅着就年底了,家家户户的脸上也多了分期盼,过年是个大事儿,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虽说还个把月,但心里都盼着。 这天刚起身,到院子里一站,一股子凉气袭来,真冷了,正要进屋,黎叔就跑过来了,心里忽然想到,怎么黎叔每次都是跑步过来的,为啥? “呵呵,爵爷早,都以为您还没起身,庄户们让老夫进来看看。” “哦,出啥事儿了?” 庄户都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年底了,是不是有什么钱还没发下去,不会啊,南山矿上的钱都按时发了,不曾拖欠农民工工资啊,看黎叔的脸色也不是庄户们起义啊。挠挠头,一头雾水,真是雾水,手指头都湿了,南方果然湿气重啊 “呵呵,庄户们感激爵爷帮忙修整屋子,都过来给爵爷问好,庄户们习惯早起,来的早的都等了个把时辰了,这会儿急了,眼瞅着要错过回家做饭,才让老夫进来看看。呵呵。” 松了口气,玉儿也从屋里出来,正听到这句话,很是高兴,一大早的便有人到门口侯着要道谢,好兆头。 我跟玉儿连诀来到院门外,几十号人,都是上了年纪的,手里都拽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为首的一老者站出来,作势要给我行礼,这如何使得,人家那么大岁数了,连忙过去搀扶着。 “使不得,使不得,老人家不必多礼。” 拗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骨质容易疏松,这手上力气用大了怕折了骨头,只得任由老人家给自己行了礼。 “宁家仁义啊,咱庄户人嘴笨,说不来啥,谢主家给咱修了屋子,庄户人家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这都是娃他娘亲手做的,主家千万不要嫌弃。” 说完把手上的东西放到门口,拱拱手,满含感激的站在一边,眨巴着嘴。 真他妈和谐啊,这场面,感人啊,送走了这帮庄户,心里还没平静下来,玉儿拍了拍肩膀 “干嘛,乐成这样?不过这事儿郎君倒是做的不错,庄户人这就该死心塌地了,哪里找这么好的主家。” 也是,咱们可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无产者,本身就是贫下中农出身,常年受着领导和各方瘟神的剥削和欺压,深知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是多么的艰苦,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停,现在咱的身份可是地主啊。 “也不是为了收买人心,想想咱们倒是有人帮衬,要不是京里那几位,咱们的日子可能还不如这些庄户。” 玉儿忧虑的点点头,靠着我的肩膀“郎君说的是,咱们可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第二十章 爆杆爆出的事情 这一转眼,离着过年也就差不了多少天了,贵叔带着矿上的队伍回来了,三十个人去的,这会儿回来的也是三十号人,个个精神抖擞的,也不耽搁他们回家团聚,几句话交代了,便都打发到黎叔那里去了,该领钱的领钱,该回家跟爹妈老婆孩子团聚的团聚,总之大家伙高兴就对了。 南方的冬天确实舒坦,不过也是贱,穿过来之前吧,整个冬天都是阴冷阴冷的,几乎就看不到太阳,气温也就在七八度的模样,甚至有时会低于零度,这会儿到了温暖的地界,到怀念起之前的冬天了,趁着午后温暖的阳光,美美的躺在院子里,手边桌子上放了些糕点零食啥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新院子总算赶在年前完工了,二进的院子,只不过中间人工挖了一个水池子,东山的山泉直接引到了池子里,花草啥的还没有收拾好,看着有些光秃秃的感觉,开春了再来弄,这些都是玉儿凭感觉规划的,但这颗大榕树倒是没动,挨着修了个亭子,玉儿知道我喜欢在这里休息,这下好了,下雨也不怕了,看看雨水落在池子里的感觉,不错,挺有意境的。 玉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了过来,挨着我坐下,算算过来也有半年了,虽说我们没经历什么大风大浪,但总算是一张床上睡了这些日子,玉儿是个好老婆,平日里话不多,但心思缜密,无论我心里有什么想法都能感觉到,特别是我心烦意乱的时候,玉儿也能用给我一种安慰和依靠,谁说男人不需要依靠,至少我不是,特别是穿越的新鲜劲儿一过,想到父母的那个时候,真的有种莫名的恐慌,还好身边有玉儿陪伴,总算熬了过来。 “郎君想什么?” “想你了,去了这么久。” 玉儿软软的靠在我身旁,习惯性的在我肚皮上用手画着圈,这个动作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我很享受,轻拍着玉儿的后背,两人同时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温暖。 “日后这家里的活都交给下人们打理吧,可别累着了。” 自从家里来了若干的丫鬟婆子后,院子里也渐渐的有了人气,走上过下的人影也多了,要个什么东西,传个什么话之类的也都有人帮忙了。 正更玉儿消磨时光,贵叔拿着一捆东西就进来了,乐呵呵的,都一大把岁数了,还真精神,赶紧迎上去,贵叔连忙见礼 “呵呵,爵爷,来看看这爆杆如何?这可是老夫亲自挑选的,看看,都是两年生的青竹,好烧,声响大。” 爆杆,难道是传说中的爆竹的前生,看看,就是普通的竹子嘛,表情有些不削,被贵叔看出来了,贵叔眉头一皱,没说话。 “嗯,不错,会不会细了些?”见贵叔心有戚戚,连忙扯开话题。 “不会,细根声响清脆,传的远,比粗枝听着过瘾。”贵叔见我兴致不高,也没什么兴趣跟我聊了,收拾了赶着去黎叔哪里继续炫耀。 “郎君可是伤了贵叔的心了,每年都是贵叔烧爆杆,而且你每年都是欢天喜地的跟在贵叔身后,今天可是让贵叔下不来台了。” 玉儿刚才进屋给我换茶水,还没来得及给我打眼色,我这就把贵叔给得罪了。 “啊,忘了,待会儿给贵叔说道说道。”作样一拍脑门,让人赶快追上去,让贵叔回来,不就是烧爆杆嘛,简单,既然贵叔有这个爱好,咱们要烧就烧个响的,无非就是火药嘛,穿越人士必备的高科技配方,反正这会儿那帮道士估计还没捣鼓出正确的配比,咱们直接一条龙给办了。 贵叔正纳闷呢,抱着一捆翠竹回来,见我站在院内,正要开口说话,我摆了摆手。 “走,贵叔,咱们去弄个惊天大爆杆。” 也不等贵叔反应过来,拉着贵叔就去了周师傅哪里,周师傅正忙着按照我的配方试炼好钢,见我来了,连忙吩咐徒弟准备茶水。 木炭是现成的,硫磺,硝石周师傅也能想办法搞到,既然是要干就干一票大的,咱们也放个卫星,硫磺先搞三五十斤吧,硝石也差不多,直接碾碎了,用两个木桶装好备用。 按比例小心的混合均匀了,贵叔和周师傅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好奇的跟在身后看着。 “贵叔,弄一截爆杆来,只要一截啊,要有竹节啊。” 装好火药,塞严实了,先试试,找个空旷的地方,就在东山水潭边吧,哪里没什么植物,就算是烧起来了也不怕。 贵叔倒是自告奋勇想点火,我肯定不会批准,还是先生堆火吧,到底是高科技的东西,要是万一有个什么,咱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轰!!!!!!!” 我傻了,贵叔傻了,周师傅也傻了,一团火焰伴随着浓烟升上了天空,一时间照亮了整个东山脚下的水潭。 庄子里有人尿了,牲口棚有几头牛腿软了,趴下了,汤汤水水的流了一地,玉儿跟疯了似的,拉着我叙述着刚才那惊天大雷! “老天爷发怒了,真怒了,郎君也听见了吧,明儿就去庙里上香,也三月没去了,这大过年的,想起都怕。” 哆嗦,玉儿明显的在哆嗦,握了握玉儿的小手,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老婆别怕,这是咱烧的爆杆!” “啥,是爆杆?哪来那么大的动静?” “嘿嘿,你郎君我给爆杆里加了佐料,够惊世骇俗的吧。”拍拍手,在屋子里缓缓踱步,咱得意啊,其他不说,光是这声响,怕是全世界除了我也没人能搞出来,哼哼,历史就是咱们书写的,黑火药,发明人宁文,于贞观三年第一次实验。百度百科一定会这么介绍。 不曾想惊动衙门,但人家还是找上门了,礼数不能缺了,开中门,全家都出门迎接,虽说县太爷也就是七品官员,放到京城里几乎可以忽略无视,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县官不如现管。 也就是问了问昨夜那声响,有人看见火光是在宁家庄子上出现的,也难怪县太爷这么上心,后来听庄户说,当晚县太爷正与某位准姨太太研究人体构造,被这一声大雷给震的草草的收了场,我说嘛。 解释了几句,拉着县太爷看了看事发现场,这旱天雷果然霸道,地上一米多深的坑,也信了,这时候可真没人能平白无故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送走了县太爷,庄子上下总算松了口气,毕竟县太爷房事方面出了问题,这可是良德县一等一的大事儿,总要想办法找出罪魁祸首,当然老天爷除外,没办法找啊,只不过后来听说这位县太爷经常给县里的寺庙上香,以至于荒废了政务,最终丢了官,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总是跟人说,自己得罪了老天爷,被旱天雷给劈到了。这事儿怪我,真对不起这位兢兢业业的县长。 第二十一章 年前一天 ps:新人不易,请大伙儿帮衬啊,推荐收藏啥的都多少来一点吧!鱼鱼谢谢大伙儿了。 总结经验教训,这出格的事儿还是少做,这爆杆咱们也减少装药,毕竟旱天雷不是每天都有的,倒是贵叔手脚麻利,一口气把这装药的活都给包圆了,一个劲的直夸我,说什么这爆杆可是惊天一爆,如果是在京城就好了,可是大大露脸的事儿。 贵叔收拾好一捆装好火药的爆杆,拉着黎叔,乐呵呵的到宿舍喝酒去了,临走之际,特别提醒贵叔,千万小心火烛啊,这一丁点儿就会要了命啊,也不知这老头记住没有。 至于长安城里烧这爆杆,那就是拿命来玩的事儿,万一惊了圣驾,就不是这县太爷能解决的了,估计国安啥的都要出动了,直接拉进局子里,先五十杀威棒,然后再抄家,最后全家死绝,就跟烧爆杆一样,铁定能轰动全长安城。 倒是这火药,配方写下来,毛笔咱们不灵,让大勇找了些木炭过来,削尖了,当铅笔用,大勇看着我用这东西写下这么多字儿,一个劲儿的值瞅我,就像那啥,看外星人一般。 “干嘛,没见过啊?” “嘿嘿,那啥,这玩意儿可真是第一次见,这字儿可真那啥……细细的……!” 大勇挠了挠脑袋,躲躲闪闪的看着我,眼神飘忽,一看就觉得不老实。 “难看吧?” “嘿嘿!” 一脚踹过去,没用,挠痒痒,倒是我脚差点崴了,悲愤的看着大勇,这厮涨红了脸,在我淫威之下,不敢喷出来。 “滚!” 如蒙大赦,大勇赶紧一个漂亮的转身,一个标准的百米冲刺,然后就听见如狼嚎般的笑声。 没文化,咱们不怪他,这大半年的也没摸过笔,自己看看也觉得不是很规整,正楷体,有些乱,行间距啥的也不准了,看来上辈子的技术有些生疏了,不行,空了还是要练习练习,不然真成文盲了。 “广成,这都写的什么玩意儿啊?这字儿怎么都东拼西凑一般,还缺笔少画的?” 玉儿拿着我的墨宝,脸上虽说努力做出稀罕的模样,眼角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一把夺过了自己的墨宝,“懂啥,字儿不管钱,这是配方,火药配方,高科技的玩意儿,咱大唐,不,这全天下就你老公我一个人会。” “是吗,我再看看,真的?”玉儿伸手一把抓住了,最近这婆娘听不得钱字,这修整庄子,改造院子狠狠的花了一笔钱,家底儿基本上都填进去了,银库都空了。 “看你哪样儿,黎叔不是才跟你报了帐嘛,明天袁家就送钱来,慌什么,小气样儿,对了,这配方可要收好了,回京城就靠这东西了,赶紧照抄一遍,装信封里,火漆封好了,跟白酒(正式更名了),百花露,放一起,过了年让程家商队顺道给带回去。” 这事儿还是要程爷爷来办,胡搅蛮缠的主儿,敢在金銮殿上开骂的也就这卢国公一人而已,敬仰啊,崇拜啊。 …………分割线………… 明晚就是除夕夜了,今儿一大早就让玉儿从床上给抓起来了,腊月二十九,祭祖,犒劳犒劳祖先,汇报下这一年来的工作情况,我,作为宁家的扛靶子,端端正正的给祖先人点上香蜡,三拜,把宁家如何在我的英明领导下圆满完成了上一年的工作任务,如实的汇报给目前正在搞地下工作的祖宗,同时开展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找出不足之处,来年加以改善,神神叨叨的磨叽了一个早上,这累的,你看看,腿都在抖,你看,快看。 拉着玉儿看我的腿,抖的真厉害,很久没站这么久了,一个早上啊,午饭,咱们躺着吃,没办法,累的。 休息够了,午休时间也过了,干脆出去走走,可玉儿不跟咱们去,说什么在家收拾一下,等明儿守岁的时候有东西吃,不至于大半夜的傻坐着。 年三十,怎么会傻坐着,宁家就我们两人,明晚让贵叔,黎叔,都过来,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都坐一起守岁,准热闹,就这么定了,让玉儿跟贵叔黎叔说说,反正这两鳏寡老人,也没啥事儿,就着院里热闹热闹。 明天就过年了,庄子上家家户户的都忙活着,叫了大勇,三狗子,顺着康庄大道走着,这是咱给取的名字,黄泥,碳渣,石灰,三合一就成了三合土,夯实了不比水泥差多少。这庄子上的几条道都用的这种土,而且都取了名,南北向的叫康庄大道,东西向的叫丰收大道,嘿嘿,不错吧。 “爵爷,这路真好,平整,走着踏实。”大勇老实,说的也实在,没什么花俏的。 “那是,咱们爵爷是什么人,就一条路,算啥,是吧爵爷。”三狗子马屁排的比爆杆还响。 没说话,只顾昂着头,背着手,这才叫高深莫测,这感觉不错,心里盼着三狗子继续说下去,看看咱在三狗子的马屁声中会不会变成外星人。 失望的很,三狗子没声音了,估计让我这个造型给闪了,也是,算了,算了,还是回复原貌,累,昂着头脖子累,背着手胳膊累,一口气松了,走到西面的草地上歇息,三人围坐一圈,搓麻将三缺一,斗地主吧,没扑克牌,算了,咱们四有新人,不做那些消磨时光的低级游戏。 “爵爷,今儿个天色真不错。”大勇看了看天色,满怀诗意的说了句。 “是啊,是啊。”三狗子也看了看手指上的泥巴,附和道。 “你们……”我指了指这两位哲人,要吐了。 本来是要消磨时光的,但被两人伤了胃,草草的结束了踏青的闲暇时光,到庄户家厮混了一个下午,很意外的接受了庄户的歌颂和赞扬,这才回到院里,玉儿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饭食,心里高兴,虽说饭食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但心情好,胃口就好,一扫下午的颓势,三晚饭直接下肚,睡觉,就等着明天过年了,对了,别忘了跟玉儿双修玉女心法,都快到第九重了,快出成果了,要加油。 酒足饭饱,**一刻,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睡意,身边玉儿早就进入梦乡,也不知做了什么好梦,估计跟我有关吧,呵呵,很满意这种生活,主要是没有压力,一千多年的技术和经验让我能够在这里立足,过上富裕的生活,甚至有机会或者说自己愿意的话还能过上一种更为精彩的生活,但那种精彩是我不愿意想的,平淡而真实,就我跟玉儿,还有贵叔,黎叔,以及宁家的庄户,至于长安,能回去就回去吧,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大不了咱们就在这南方终老了,倒是长安的繁华很吸引我,历史书上说的那么玄乎,世界第一大都城,时尚之都,繁华之地,要回去,一定要看看,至少找块城墙砖刻上宁文到此一游吧,多好啊。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晚上做了个梦,我回长安了,给老爸宁祖辉平反了,还升了一级,神泉县侯,光是金灿灿,白花花的黄金白银都赐了一大堆,用板车拉回去的,装了半间厢房,玉儿躺在上面傻乐,都忘记自己姓啥了。正想着怎么花,醒了,天亮了,这一大早的,那该死的公鸡又在调戏母鸡了,色情狂鸡! 第二十二章 杀猪过年 ps:新人不易,请大伙儿帮衬啊,推荐收藏啥的都多少来一点吧!鱼鱼谢谢大伙儿了。 按理说古代过年绝对比现在热闹,其实不然,这年月还没形成那种敞开门吃饭的习惯,无论请朋好友啥的,都一股脑的在自己家里吃饭守岁,根本没有团聚的概念,因为根本没人出门打工上班啥的,也就不存在春运,倒票,黄牛啥的,不过想想也可怕,这个年代如果有春运,嘿嘿,且不说回不回的了家,光是花在路途上的时间怕也要个把月吧,这还是近的地方,远的,啥陇右到岭南这类,立秋就得动身,过了年至少要等北边的冰化开了才能动身,一来一回的,一年也就过去了,一辈子的时间都花在路上了,可怕吧。 一早就收到了京里各家派人送来的年货啥的,这帮行脚也累的够呛,不过总算是赶在年三十回家了,也算得上是整个大唐最晚回家的人吧。 没啥说的,按人头点,人人打赏二十文过年钱,大家伙都高兴,过年嘛,反正袁家的三百贯也送过来了,厢房里怎么说也堆了一个角了,看玉儿打赏的模样,乐呵呵的,应该不是装的,她心里铁定不慌了。 赶紧打开看看,我看的是信,婆娘看的是年货,贵叔黎叔帮忙打开箱子,嚯,好家伙,金灿灿的,白晃晃的,圆圆滚滚的,总之能想到的黄白之物都有,玉器玛瑙啥的也都是上品,玉儿抓住一个碧玉如意就不放手,贵叔黎叔眼睛都直了,丢人啊,三人就跟那啥一般,就差流口水了,不对,我流口水了,趁没人看见,赶紧擦了,这帮老家伙,看样子赚了不少,记好了,日后回长安,咱家更要低调,比不过啊,这才是大家族的手笔,宁家只算是小打小闹的,上不了台面,这样好,就怕树大招风,万一有个闪失啥的,哪就是人家的靶子,根基啊,咱们就差这根基。 信里也还是老生常谈,这次看文风应该是程老爷子口述的,话里话外的能看出执笔的人省略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都是能人啊,秘书的工作不是谁都能干的,既要读信的人感受到老爷子当时的心情,又不能把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给写上去,看来程老爷子手底下这帮秘书还真不是吃干饭的。 我估计了一下,带把子的大概有三十多处,隐射天子的有三处,污蔑太上的有十处之多,还有些繁体字过于生僻的有五十多处,总之草草看了一番,就能知道程老爷子最近对带头大哥有些不满,具体好像是这次对外维和没程老爷子的份儿,是大唐战神李靖大哥带队,怪不得。 后面的就是一张菜单了,百花露二百斤,岭南的各种飞禽走兽各五十只,土特产各一百斤…… 我不敢看下去了,宁家要破产了,这还真张嘴就来啊,赶紧递给玉儿,头晕了,要倒了,扶着桌子坐到逍遥椅上,大声喘着粗气,后背冷汗淋漓的,赶紧的,进去擦擦,可别感冒了。 “啊,这,这也太那啥了,黎叔,来看看,年后按这单子上的东西准备了,这老爷子也真是的。” 玉儿看样子早就领教过了,也不慌,这老货铁定每年都这么搞一下,怪不得我那老爹这么年轻就挂了,交友不慎啊。 黎叔一脸古怪的拿着书信,也是过来人,就是对着菜单上的分量有些意见,犹犹豫豫的,吞吞吐吐的说了句。 “咋比往年的多了五成?” “玉儿,那啥,白酒就不准备了,换蜂窝煤,送一千个过去,那东西实在,分量足。” 好在信最后总算提了宁家什么时候回京城,时间就定在李绩大军出征的时候,李世民准备大赦天下,算是为出征的将士祈福,当然宁家也在此列,大概是年底吧,毕竟战前动员啥的也需要时间。 看来突厥这次是真把李世民给惹火了,李靖大哥带队,李绩,柴绍,李道宗等几个国公一同出征,光是凭这几位的手段,维和,估计围城了吧,都是杀神啊,这会儿该那帮突厥头疼了。 好在没宁家什么事儿,就等着年底回京城了,听到这个消息,贵叔黎叔眼圈都红了,两老头子邀约着要跟我行礼,这大过年的,可不敢当,连忙拉起两个性情中人,加起来都一百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不知轻重,咱们敬老爱幼,不兴这一套。 “恭喜爵爷,没想到啊,我们两个这把老骨头还真没想到能埋回京城啊,老爵爷在天有灵也替爵爷高兴啊,呜呜呜。” 贵叔黎叔哆嗦着抹着眼角的热泪,落叶归根,虽说两个老的嘴巴上从来不提,但心里总是有些期盼,是啊,谁不盼望能回祖籍呢? “贵叔,黎叔,都是高兴的事儿,快,准备一下,大勇三狗子哪边要动刀杀猪了,咱们都过去看看,晚上没事儿都到院子里来,咱们一同守岁,明年怕是没这般风景了。” 拉了玉儿,身后的丫鬟婆子都想跟过去看看新鲜,挥挥手,都跟上了,热闹就好。 “等会儿,等会儿。” 见大勇就要动刀,连忙喝止住了,这猪血可是好东西,让三狗子拿了木桶过来,放些盐,待会儿接着,晚上做碗毛血旺,这可是川菜一绝啊。 “爵爷,有这吃法?”三狗子犹豫着,是不是该听我的,我一愣,恨了恨三狗子,这厮连忙把木桶放到猪脖子下接着。 嘶叫了几声,不忍心看,阿弥陀佛,下辈子可别做猪了,还是做人吧。 木桶没多大,足足装了大半桶猪血,赶紧提到一边,等凉了凝固了好用。 大勇几个忙活开了,热腾腾的开水,厚厚的猪皮扒拉下来,早就有人拿了去,硝制一番就是块上好的皮革。 “下水留给我,大勇,你们把猪头弄去。”不喜欢吃猪头,那啥猪肝,猪心啥的可都是好东西,按规矩是给杀猪匠留着,不过既然爵爷发话了,那就得留给我。 “郎君,恶心死了,这些哪能入口啊!”玉儿掩着嘴鼻,气味儿是有些大,不过还能忍受。 “婆娘,你不懂,都是好东西,你看这帮杀猪的这么壮实,都是吃这些吃的,好东西。” 不过玉儿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而且贵叔黎叔也是一脸的不相信,哼哼,待会儿可别跟我抢。 猪一身都是宝,想想还真没什么东西不能入口,好像只有猪皮吧,这话一说,玉儿更是怀疑,眼看着大勇几个就把这头肥猪给肢解了,真正的粮食猪啊,看看,这肥肉都张的这么厚实,等等,猪板油可别浪费了,留着,留着,大勇,什么都留着,没我吩咐猪毛都不准扔! “猪尾巴,猪尾巴给我留着,还有猪蹄,那谁,三狗子赶紧放下!” 一不留神,差点让三狗子把猪蹄给偷了,让玉儿给看紧了,看了看猪血,很好,凝固了,没后世血粉勾兑,血红血红的,看着就舒服。 第二十三章 大厨爵爷 “爵爷,这,这怎么使得,还是让奴婢来吧。” 换了身衣服,白袍子穿上,弄了顶白色的帽子,活脱脱的一个特一级厨师,摆弄几下锅铲啥的,不对,不对,这会儿还没炒菜的概念,几乎不是煮就是炖,要么就是烧烤,总之没有炒菜这一说。 “生人回避啊,都出去等着,看看你家主的手艺,保准你们没吃过,哈哈哈!” “可是……”煮饭丫头还想说什么,看着我深情似水的眼神,落荒而逃,难道我眼神不对,揉了揉,算了,开始干活。 猪心,猪肺,猪肚啥的都洗干净了,往大锅里一煮,把血水啥的都去了,放在一边备用。 猪腰子仔细撤了里面的薄衣,连刀切了,待会儿火爆腰花,可惜了,没辣椒,没豆瓣酱,用生姜芥末腌制一下,凑合吃吧。 猪大肠可是难搞的东西,不过难不住咱们穿越人士,让丫头端了面粉过来,使劲儿的揉搓,反过来覆过去揉搓干净了,防水清洗便成,也放锅里煮了,待会儿干煸大使馆。 汤汤水水的弄了几大盆,该咱们显身手了,让玉儿贵叔黎叔都进来看着,还有煮饭的婆子丫鬟,这才叫做饭,日后宁家伙食都按照咱们的套路来,没猪肉就养,反正日后不光吃鸡鸭羊什么的,真吃腻了。 放油,对了,这油也不一样,豆油吃的想吐了,还是这菜籽油吃着舒坦,这是三狗子的功劳,牲口棚里用的菜籽,玉儿还埋怨我几次,说什么牲口吃的东西,怎么能入活人的口,不怪他,无知嘛。 “什么味儿?真难闻。”玉儿敏感一些,这油烧热之前种有股怪味,没办法,咱们又不是吃的色拉油啥的,将就一下吧。 “没事儿,正常的,待会儿就该香了。” 猪肺汤,猪肚猪心烧的什锦三鲜,火爆大使馆,火爆腰花,炖猪脚,猪尾巴用酱卤了吃,只有一根,可惜了。 从吃相来讲,玉儿算得上斯文二字,至于贵叔黎叔,总算没出丑,我呢也就这样,每样菜式都尝尝,刨了碗饭就擦嘴停下来了,吃饱就成,佐料啥的都不齐全,味道也不地道,只能是神似罢了。 大勇和三狗子的吃相大家可以忽略了,总之让人印象深刻。 “大勇,擦擦,猪蹄都跑到头上了。” “三狗子,脸上,对,下面一点,对了,你是怎么吃的,大使馆都挂到眉毛上了。” 我很无奈,算了,不管了,反正都是一家人,难看就难看,咱不说,谁也不敢说。 玉儿总算吃完了,腆着个肚子来到我身边,直嚷嚷 “不成了,不成了,涨的难受,让我躺躺先。” 高兴,真的高兴,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过年的快感,真的,无论是前世还是这里。 贵叔黎叔都喝醉了,真醉了,贵叔嘴里含糊不清的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是女人,我八卦了,尖起耳朵听,早知道就不让贵叔喝最后那一杯了,我都凑到他身边了还听不清楚。 “婉儿是谁?” 还是得问玉儿。 “贵叔唯一的女儿,哎,只不过早早就夭了。”玉儿叹了口气,也不是很清楚。 唉,就让贵叔醉吧,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心头的酸楚,不容易啊,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难处,大过年的,醉了也好。 贵叔黎叔都趴下了,大勇三狗子铁定吃多了,这会儿躺在院子草地上装死。 “爵爷,这年没法过了,动不了了。” 大勇伸展了一下四肢,看样子确实涨了,身手都有些不利索了。 “是啊,爵爷,还真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呃!” 三狗子也是一般模样,只不过这厮身材本来就瘦小,现在光是见肚皮发涨了。 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都是生产力低下的原因,大豆油有股味儿,咱们不习惯,既然有这菜籽,来年也种种,猪不能少了,还有什么,再想想。 过年了,贵叔黎叔趴下了,这爆杆还是我亲手来烧吧,玉儿依靠着我,两人一同点着了火堆,放了几根爆杆就扭头跑。 轰隆,轰隆,轰隆,新的一年来到了,拉着玉儿跑到庄子门口,听着四周不断炸响的爆杆声,跟玉儿对望一眼,相互依偎在一起,静静的聆听着新年的声音。 “新年好,婆娘” “新年好,郎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有种时空裂缝的感觉,恍惚又回到了后世,玉儿还在身边,这种感觉有过,只是不记得哪位女士的面孔。 初一一大早就醒了,天才蒙蒙亮,丫鬟睡得不踏实,听见声响了,赶紧起来,不停的告罪。 “初一,都回去继续睡,回去,我自个儿烧水洗脸,都回去,回去。” 小声吩咐下人,怕吵醒了这一大家子人,昨晚都守岁,才个把时辰,伺候宁家一年了,咱心里没有阶级观念,都是一家人,挥挥手,都回去睡个回笼觉。 昨晚吃了油腻,今儿一早弄点简单的,可惜了,没鸡蛋,现成的菜叶子,合了一些面粉,用昨晚炖猪脚的汤煮了,一锅烩面就成了,呼噜呼噜吃了一碗,不错。 玉儿睡眼惺忪的过来了,埋怨我怎么不使唤下人,这大老爷们的一早就下厨房,真不是个事儿,正所谓君子远庖厨,好歹也是一下放到爵爷,埋怨是埋怨,但对咱做的烩面是赞不绝口。 贵叔黎叔也过来请安了,连说昨晚失礼了,都高兴,新年新气象,反正这正月也没什么事儿干,大家都吃了睡,睡了吃,干脆,将就院子里这么宽敞的地儿,让贵叔黎叔大勇三狗子分别通知每家庄户,到正月十五都在家主院儿里吃饭,以后这就是宁家新的规定了,过年都到家主院儿里吃,大家都热闹。 贵叔想说什么,黎叔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隐晦的摇摇头,俩老头心有灵犀,赶紧分头通知去了。 “老黎啊,咱们爵爷是怎么了,跟庄户人一块吃喝,成何体统啊。” 刚转过身子,贵叔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唉,荣老头,宁家就爵爷和娘子操持着,身边又没有能说上话的人,你我都老了,寂寞啊。” 黎叔摇摇头,对贵叔的看法很是不屑一顾,贵叔想了想,也是,大家伙热闹热闹,反正没多少时间聚一聚了,庄户们不可能都跟着到长安吧,哎,到时候还真舍不得这块地儿了。 听说主家管饭,正月十五一大早的,庄户们都赶来了,各个脸上都乐开了花,主家这伙食,肯定油水特足,眼巴巴的都盯着厨房那边,心里隐约也担心端出来的东西让自己失望了。 桌子不够,点了点人头,除了抱在手里的孩子,足足能坐上八桌人,赶紧让大勇三狗子带人各家各户去搬桌子,总之能放菜的都搬来。 猪肉切大块了,全部炖了,排骨都放油锅里炸了,直接抹上盐粒儿,花椒啥的,猪肘子啥的都炖了,总之一头猪全给弄到锅里了,添加点菜叶子啥的,就一个要求,油水要足,端出来的菜品全部有一层油就行了。 猪板油直接放锅里熬油,下午用油渣子包饺子,南方人不习惯吃饺子,主要是面不劲道,不过还能凑合用,下午让人庄子上的媳妇婆婆啥的都来帮忙,厨房里的煮饭婆子丫鬟都累的不行了,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多人的饭啊,这是开流水席了。 不错,庄户们都开心,吃完了都舍不得走,蹲在地上,坐在桌子上吹牛聊天,小孩子们跑过来穿过去的,拿着各色的野花乱扔,叫什么,对,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玉儿看着身边环绕的小丫头,小娃子,脸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种渴望,想生孩子了,看来咱们老爷们得加把劲儿才是啊,今晚就开始,咱们新年第一炮争取打响了! 第二十四章 上元节的新家规 晚饭时间到了,庄户上各家的媳妇婆婆啥的,都齐上阵,端菜的端菜,下饺子的下饺子,各式各样的饺子都一股脑的倒锅里煮了,也难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对饺子的概念就是面皮包了馅儿料捏好就行,祖上是北方的就要讲究些,饺子做出来都一溜儿的一个模样,规规整整的,放在桌子上都整齐,比我的手艺好。 南方的冬天充其量也就是北方的深秋,天黑了能够感觉到一丝的寒意,如此而已,但院子里人多了,热气也就上来了,加上支起来锅灶,温度很舒适。 见大伙儿都规规矩矩的坐好了,等着我这位庄主发话,都相处了半年了,不说有感情,总是面熟了,大大小小的差不多百十来好人,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都望着宁家吃喝,既然做了龙头老大的位置,各路堂主也都齐心,算是有了个比较不错的开局吧。 “诸位,这大过年的也不多说什么,总之宁家绝不会亏待了大伙儿,团结就是力量,宁家无论我,还是在座的诸位,都是一家人,宁家好,诸位就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给大伙定个新规矩,打今儿起,宁家每年正月十五,但凡庄子上的人,也包括走亲访友过来的,凡是活物,都到院里来吃饭,这顿饭咱们就叫团圆饭吧,也不多说了,贵叔,烧爆杆了,大伙儿这就吃团圆饭吧。” 光是看着下面这帮庄户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一番即兴演讲很成功,甚至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庄户都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感动啊,庄户是什么出身,家主又是什么出身,这说着说着就成一家人了,能不心潮澎湃嘛。 贵叔的爆杆烧的那是火爆,噼里啪啦的,足足爆了半个时辰,一整车的爆杆都烧了,光是院外那一片地皮都给烧的发烫了,比起年三十晚上的动静还大,今年贵叔是过瘾了,趴了板车上又看了看,似乎还想再找出一根来。 晚饭大伙儿的吃相都斯文起来,我也感觉中午吃的过于油腻,这会儿有些吃不下,算了,是时候亮灯了,正月十五上元节,花灯是必不可少的娱乐项目,也算是每年最重要的节目了。 说实话,这花灯比后世的好看多了,也许是这门民间手艺凋零了,看看光是宁家院里都是百十个各色的花灯,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鸡鸭鱼啥的,还有就是若干的灯笼,但神态各异,惟妙惟肖,贵在一个真字上面,兔子就是兔子,鸡就是鸡,没有什么八仙过海,没有什么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但看了让人舒坦。 这大过年的也没什么宵禁的限制,邀约着大伙儿都往县城赶,趁着刚天黑,动员宁家的老少都去县城里凑凑热闹。 我,玉儿,贵叔,黎叔,大勇三狗一行六人,赶着三架牛车进了县城。 平日里到县城的机会不多,印象中也就跟袁淮碰头来过一次,没什么印象,但今晚却让我大吃一惊,良德县乃是下县,县太爷都的品级都低人一等,但今晚确装扮的富丽堂皇,远远的就看见城里灯火辉煌的模样,越是离着县城近了,官道上的行人也就密集起来,牛车,板车,驴车啥的都有,到县城门口居然堵上了。 我靠,堵车,这现代社会的城市病居然流行到了唐朝,难道是我给传染上的?不会,后世咱们也就是电驴一族,与汽车没缘分。 “爵爷,我去看看。” 大勇跳下牛车,甩了甩手中的鞭子,颇有些自得,牛车,黄牛车,估计在众人眼里算得上宝马三系,奔驰e级的档次,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不怪人家,大勇生就一副健美的身材,特别是胸大肌,眼瞅着就要把一身新衣服给涨破了,也不知他老娘是不是眼花了,尺寸明显小了一号,莫非此处也时兴紧身衣? “低调,低调,记着,莫惹事儿,看看就回。”叮嘱几句,大勇一根筋,不会转弯,也不知低调为何物,这厮骄傲的环视了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抬手推开人群,昂首阔步前去打探。 “杀才!” 骂了句,引得玉儿之乐。 “呵呵,郎君莫急,大勇还是有分寸的,你看,三狗子跟上去了。” 这两人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大勇要算是打手,三狗子就是军师,两人搭配起来真的能帮上不少忙,更可贵的这两人都是性情中人,早就把我当成了无锁不能的上帝,咱能蒙一个算一个,身边上总要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啊。 很快就通畅了,大勇一路小跑过来,原来是袁淮同学的马车掉了链子,一根车轴断了,嘿嘿,老袁啊老袁,过完年咱们再来谈谈这马车的事儿,看我不好好的敲你一笔。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听说老袁的马车掉了链子,这心情立马就奔放了,既然奔放了,也就放荡了,既然放荡了,也就那啥了,趁着还没下车,龙抓手,九阳白骨爪啥的都使出来了,玉儿那里是咱的对手,这才两招就投降了,还奖励我一个爆裂。 咱立马护住下盘,气沉丹田,爆喝一声! “痛,停,下面别抓!” 千香楼前下了车,老袁的产业,上次与老袁的煤炭产业峰会就在这里开的,都是有实体的人士,家大业大的,该装逼还的装逼,背着手,昂着头,四方步,贵叔黎叔前面躬着腰引路,大勇三狗断后,玉儿埋首跟在身边,咱们这就进去了。 “对不住啊,都客满了,官人如不嫌弃,这廊道上将就如何?”店小二真的没眼神,堂堂宁家扛靶子,能坐在廊道里吗? “作死啊!”没等我说话,贵叔狮子吼顿时爆发,一刹那间整个世界清静了,这一楼的客人都扭过头来参观,我看了贵叔一眼,这就对上眼了,交流一番,这是不是过了?默契,总算有了默契。 我还不能说话,咱们是什么身份,继续装逼,让贵叔跟他理论。 “哎呦,宁老弟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怠慢了,怠慢了!” 袁淮一脚踢开店小二,拉着我的手,热乎劲真足,大堂里的客人又扭过头来参观,只不过看着袁淮亲热的拉着我的手,顿时都有些意外,毕竟是小地方,这袁淮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神话,一个高不可攀的山峰。 满足,真的满足,看着四周各人的眼光,不错,袁淮真会做人。直接上了三楼小包间,里外两桌,伺候的下人都是眉清目秀的丫头,不错,有创意,生意人就是懂得享受,想想下面那些店小二粗糙的大手怎么能服侍咱们这种尊贵的客人? 三楼正好对着良德县衙,也是灯火最多的地方,估计是政府出资搞的,比起其他的花灯来讲光是灯火的亮度都要高些,县太爷真舍得花大钱啊。 袁淮吧我们安顿好了也知趣的告辞,客气话也不多说,反正都是有业务来往的,待会儿打个五六折也就行了,免费估计没戏。 “那啥,别装了,就咱们两人了,还装!” 喝止住了玉儿的装模作样,毕竟还是当过几天小爵爷夫人的,气质上也跟其他的已婚妇女不同,光是走进这千香楼就让楼下的一帮杂碎暗地里流了口水,真的,我都看见有人在抹嘴皮子了。 “咯咯,郎君也是,这袁家家主亲自给咱们安顿,郎君也还不是装模作样绷着个脸,也不觉得脸上肉疼。” 玉儿抽咱们老底了,不行,行动上要制止,龙抓手,九阳白骨抓伺候,老实了吧,哼哼。 “哎,小声点,外面还有人。”玉儿挡开我的咸湿手,埋怨了一句。 老老实实的看灯吧,就咱们两人,楼下面嘈杂的很,但三楼上面静了许多,处于一种临界点上,静与吵的临界点上,生活就是这样,总是需要一个平衡,两口子之间的平衡,上司与下属的平衡,强势与弱势的平衡,很痛苦的平衡,很现实的平衡,往往有的时候这种平衡会让人无所适从,单位里的平衡,朋友之间的平衡,光是过年的压岁钱都要平衡一番,走的近的给多少,离得远的又给多少,很无奈的平衡。 第二十五章 老袁家惹祸了? 上元节果然热闹,无论贫富,无论出身,总之大伙都往马路上一戳,能走多慢咱们就走多慢,要得就是这种慢悠悠的感觉,自我感觉肚子里有墨水的,吆喝几句诗词,当然也不管平仄啥的,就像唱卡拉ok,听的人要死要活的,可这唱的人可不管这么多,自我陶醉就行,这些人就能归结到文人一类了。 既然有文人,那么肯定也会有骚客,看看街面上那些穿着华丽,光是头发上摸的香油估计都有一两,那谁,说你呢,还不快抹抹,这都快滴下来了,一个个眼神恍惚,没准神儿,满口的淫诗荡词,净往大姑娘小媳妇身边蹭,胆大点儿的言语调戏一番,被人骂几句就跟中了奖一般模样,这些便能归集到骚客一族。 看花灯能看出我这种境界的估计很少,倒是玉儿听进去了,不停的给我指这个那个的,呵呵,咱们大唐文人骚客可真多,可要提醒玉儿,以后但凡这种人多的地方,千万别去凑热闹,危险。 “呵呵,宁老弟,这花灯还入眼吧,比不上长安城的明亮,呵呵。” 袁淮腆着肚,满脸通红的进了屋,自顾做到桌子前,看样子喝的不少。 煞风景,心里暗骂一句,微笑着让玉儿现行离开,咱们两口子看看花灯,好好的,一来增进了感情,二来陶冶了情操啥的,你这厮倒好,单身一个就出来鬼混,也不知在哪里喝的花酒,怪了,这帮凤楼的风尘女子难道不休年假? “哪里哪里,长安城?咱可没去过。” 这厮心理阴暗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嘶,这厮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为何明知故问?这也太明显了,换了脾气大的估计当场就要翻脸,难道是欺负我年轻,或者另有所图? “哦,看来坊间传闻真的只是传闻,来来来,宁老弟,跟老袁干一杯。” 袁淮斟满了两觥酒,这厮怕是忘了上次的惨样了吧,又要跟我喝酒,呵呵,这大过年的,咱们也不好意思再把你给灌了。 “袁大哥,今日已经喝了不少啦,不如咱们以茶代酒如何?” “那不成,既然宁老弟并非京城来的,那么袁某也就不客气了,来来,喝酒!” 袁淮有些意兴阑珊,独自干了一杯,唠唠叨叨的又满上,接着又是一口干了,怪了,这老袁一定有什么心事,而且跟长安有关系,这厮莫非得罪了某个大佬,走投无路之际听说我还是个破落爵爷,想从我这里找找门路? 端起觥,陪着袁淮喝了一杯,这厮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天意,真是天意,老袁家也该走到头了,哎!” 哎呦,这又干了一杯,虽说是低度酒,但也是酒啊,这一转眼三觥就下肚了,也不知这厮刚才喝了多少,总之今晚这架势不趴下铁定是不想回家的,这倒霉催的,偏偏又是我遇到,真是祸从天降。 听清楚了一句,老袁家走到头了,不会这么严重吧,老袁家怎么说也是前朝的破落户,跟咱们比虽说破落的早了些,但家业却大了很多,这说没就没了,难道惹了皇亲国戚一类的人物,也不会啊,且不说袁家没这个本事,人家皇亲国戚也懒得搭理这不入流的地主,这就奇怪了。 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袁,只有陪着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大概喝了三五坛的样子,最后还是贵叔与黎叔感觉夜深了,这才拉着我回去,门口大勇和三狗子也躺尸一般睡在牛车上,完全没有刚来时的那般神气。 “也不知爱惜自个儿身子,起先是一口酒都不沾,这会儿到好,喝酒就喝醉,也不想想家里人的感受。” 玉儿给我擦了擦身子,头疼,这古代的低度酒喝了很上头,难受,还不如咱们家的高度酒,对了,这院子里埋的酒也有半年了,算算到年底回长安也算是美酒琼浆了吧,嘿嘿,这帮粗人估计真没喝过这么醇香的酒吧。 动动脑子,想想事情,也就没那么难受了,拉着玉儿一起滚到床上,哈哈,酒后乱性,试试看,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嘿嘿。 “老婆,刚才有些上头,这会儿好些了,还是老婆手巧,这一抹一擦的就好了,嘿嘿,来,为夫帮娘子擦擦,看看,额头上都出汗了,身上是不是也出汗了,咱们看看。” 很无耻,很淫荡,很舒服,玉儿被我的泰式推拿之法前前后后的揉捏一番,顿时让玉儿觉得周身四肢百骸啥的都完全舒展了。 “啊,也不知郎君何时习得如此熟练的手法,哎呦,这身子软绵绵的,真舒坦。” 那是,这都是几百块一次啊,学费够贵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三成功力,三成就让玉儿这般模样,总算是学有所成啊,吾心甚慰啊。 累死了,出了一身大汗,修炼多年的蒸汽有些不足了,洗澡,玉儿招呼下人烧水准备,确实被我的泰式推拿给弄软了,我的洗漱啥的玉儿都不假他人之手的,这会儿也只能让丫头婆子准备了。 大水桶,滚烫的洗澡水,一进去周身都往外冒汗,皮肉都感觉掉下来了,煮人还是洗澡啊,扑腾一下跳出来。 “烫死人了啊!” 吓得伺候的丫鬟婆子顿时鸦雀无声,语气是重了点,咳嗽一声。 “那啥,别怕,加点冷水就成。” 四平八稳的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等着,屁股刚挨上凳子,心头一惊,坏了,还光着,不光露点,啥都露了,什么也不顾了,扑通就跳进了澡盆里,烫是烫,总好过不知羞耻的站在外面吹风,倒霉啊,想想还是老袁的不是,要不找我喝酒,也就没心情给玉儿做泰式推拿,也就不会让下人给煮了,遇人不淑,悔之晚矣啊! “郎君,这是怎么了,红红恻恻的,怪吓人的,莫不是惹了什么怪病吧。” 玉儿摩挲着我的肚子,想画圈,但看样子有些下不了手,这红红的皮肉,有种快破皮的感觉。 “婆娘,千万别戳,一戳准破!” 我苦笑一声,痛,这水温控制的很好,只是皮肉痛,但又不起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皮肤本来就这么幼嫩,哪知道我这受的苦。 “要不都撵出去,这帮人也是,笨手笨脚的。” 玉儿鬼灵精怪的,知道我们宅心仁厚,肯定不舍得拿下人出气,跟我逗乐呢。 “就你想的出来,能怪人家吗,这洗澡水本该是老婆你准备的,呸,说来说去也都是我的不是了。” 龙抓手,九阳白骨爪,咱们不光是泰式按摩的手法独特,这两个独门武功更是独步天下,哼哼,今晚便是为我这身皮肉出气,哇哈哈,看招!轻点,别摸,破皮了,算了,刚到兴头上,冷不丁身上一痛,也不理玉儿七上八下的,自个儿滚床里睡了,还折腾啥,刚挨上就火辣辣的,还能做什么事儿。 第二十六章 视察南山煤矿 ps:广大有情人,无情人,错位情人,男女情人,老少情人,男男情人,女女情人,都能够愉快的度过一个属于你们的节日,当然像鱼鱼这般拖家带口的,还是安分些,该守着老婆孩子还是按奈住胸中骚动的心,陪自家老婆孩子过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吧! 顺带收藏推荐一下,友情嘛,同样过节! ~~~~~~~~~~~分割线~~~~~~~~~~~~~~~ 长安,传说中的国际大都会,我很清楚在这个时代长安的地位,据说光是外国友人都是成千上万的,有些夸张,我估计也就几百千把人,历史记录还是有水分的,毕竟都是人为操作的,就跟宁家一样,宁祖辉当年就是得罪了高祖同志,原因很简单,就是文字上面出了错。 据贵叔酒后吐露的箴言,当年大隋朝垮台之后,有两位美人被高祖同志看上了,本着革命人道主义精神,高祖收留了两位流落街头的弱质女子,当然这两位女子出于感激,也就以身相许了,是一起以身相许了,既然是高祖的女人,肯定就有必须的政治待遇,于是这两位女子也就有了相应的称号,当时引起了朝野上下的巨大震动,而高祖同志也是算得上毁誉参半,当年宁祖辉是负责文字工作的,秘书监,从三品官员,在一份文件上面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错误,而这个错误居然直指上面的两位美女,龙颜大怒,宁家直接打入死牢,诛九族,大唐开国第一次对开国元勋动刀,又是朝野震动,据说当时大兴宫外跪了整整三十多号开国功臣,光是后来凌霄阁上的都有二十位之多,而且当年的秦王李世民同学也通过各种渠道为宁祖辉同志说情,君臣对峙了大约半宿,总算是保住了宁家的性命,长安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所以这才来到了岭南。 哎,得罪了谁都没事,但这**却是深不可测之地,轻易还是不要招惹才好,想想也害怕,就一份文件,差点招致灭门之祸,也不知高祖是怎么想的,这种惊动了三十多个开国功臣的事件,历史上居然毫无记载,估计高祖同志事后也觉得此事并不光彩,所以无论什么历史典籍上面都根本没有记载。 袁家此次也不知得罪了谁,光是在良德县的营生都变得艰难起来,千香楼门可罗雀,石炭根本就断了供给,蜂窝煤也卖的艰难,好在之前的订单还在,对宁家的影响也不大,就是百花露有些难办,本来就着袁家的渠道来销售,如今却停顿了下来,这对我来讲就有些难受了,这可是宁家翻身的好机会啊,这么就断送在袁淮手上,我也心有不甘。 让玉儿执笔,写了封信送到京里,也不是为了给袁家解围,毕竟咱们也是泥菩萨,问问,看问题出在什么地段,也好帮老袁支支招,毕竟袁家的人脉还是有的,可能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广成,这事儿不会影响咱们回长安吧?要不这信就不送了?” 玉儿放下笔,仔细的又看了看,抬头问了我一句,也是,长安的浑水轻易还是不要趟下去,但如今的形式却不得不让我去关心,袁家在高州以及岭南的渠道,实在是找不出另外一个人来代替的,哎,麻烦! “送,怎么不送,总是要面对的,就算是热热身,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因此事而回不了长安,哪也是咱们宁家的命数,所不得咱们就在这里扎根儿了。” 小心的规整好这封信,打定主意还是让程家商队过完年给带回去,也不知道这一来一回的还能赶上趟吗,尽人事,听天命,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正月间的事情很多也很繁杂,里里外外一大家人,不光是我,玉儿也累得够呛,直念叨开春了,又该准备春耕了,这地里该怎么规整心里都还没谱。 “慌啥,往年还不是一样的过,该干嘛干嘛,有些事儿直接让三狗子去办,三狗子有不明白的问问黎叔也就行了,再不行你才出马,怎么样,心里好过些了吧。” 搂着玉儿在院子里休闲,顺便探讨一下家务事的安排,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就把家里一整年的工作给安排了,简单明了,主要是个条理,先后到问题,地里该种什么种什么,各路大员该干嘛干嘛,我开始怀疑古代人的智商问题,农活真这么难吗? “哎,都听郎君的,也不知什么的,自打郎君大病一场之后,好像换了个人一般,广成,还是你吗?” 玉儿摸了摸我的脸庞,怀疑的目光,咱不怕,咱是火星人,来路不明,怎么说都是你柳玉儿的郎君,这辈子就栽在咱们手上了。 “是,你再摸摸看,要不换我摸摸你,看看这手感变没变?” “作死!” 霎那间春光明媚,老天也破天荒的露出了笑脸,个把月没见这么有热度的阳光了,舒坦,浑身舒坦,玉儿羞涩的整理衣衫,估计是想到了刚才的事儿,又在我身上掐了一把,这才跟我告别,去庄子上守着三狗子了,还是不放心。 时间还早,趁着天好,让人叫了大勇过来,套上牛车,咱们去南山矿上转转,还没去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自家产业,贵叔年岁在那里摆着,其他的事儿我还真插不上手,唯一就是这矿山还能看看。 山道不比庄子上的三合土路,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根本不能算是路,牛车都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很多次都差点下车步行了,好在大勇有准备,车里放着一根铲子,总算平安到达了南山脚下,南越人的村子上。 南越人很谨慎,见两陌生人过来,顿时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齐刷刷的躲到了屋子里,看看这屋子,可以说简陋的有些看不下眼了,藤条编的所谓的墙板,上面简单的搭着一些枯树枝,枯树叶啥的,连一般的稻草也很稀少,看样子田里的收成应该很差劲儿。 大勇很警惕的站在我的身后,双拳紧握,眉头紧皱,眼里冒着杀气,莫非要杀人? “大勇,干嘛,尿急还是什么?咱们这么紧张?” “啊,没急,没急!” 大勇松开双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时来了个年岁大的南越人,说南越人长得吧却是很有特点,瘦瘦的,几乎没见着身上有二两肉的,黑黑的,当然非洲人除外,个子都很一般,最特别的就是颧骨都很高,眼眶都很深。 “请问二位到此地有何贵干?”老者发话了,听着难受,中不中洋不洋的,又不像粤语,总之不是中土的语言。 “贵叔在吗?请他来见我。” 既然说话有难度,也就简单明了的让贵叔过来,跟这帮人估计也说不清楚,而且看情形人家把咱们当探子了,这怪大勇,没事儿握什么拳头,露什么杀气。 老者看了我一眼,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还是小跑着往村后去了,其他的南越人就跟看贼一样看着我们两个,弄的我跟大勇都不敢乱走,只得找了个土墩子坐下。 “估计一下,你能收拾几个?” 悄声问了句,也想知道这厮的战斗力。 “看模样差不多八个吧,十个,只要不一哄而上,十个南越人都不是对手。” 大勇四处看了看,寻思了一会儿,就跟马上就要动手一般,不知不觉的又握紧了拳头。 “哦,才十个啊,哪咱们还是当缩头乌龟吧。” 没事儿干,逗逗大勇,看这厮什么反应。 “呃,哎,当就当吧。” 大勇看了我一眼,松开双拳,恢复正常,不对,这眼神明显有些问题,一把抓住大勇的胳膊,眉头一皱喝到 “什么意思?” “……那啥,爵爷您金贵,动起手来怕您吃亏,所以这才……” 一脚踹过去,有必要说那么直接嘛,都不懂含蓄,都是宁家的庄户,咱们这是深入基层,了解基层群众的疾苦,好让宁家的领导也就是我,充分了解基层群众的困难,才能给群众排忧解难,才能让群众满意,才能调动广大群众的积极性,为宁家的建设添砖加瓦。 鸡冻了,这么高深莫测的理论居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看来新闻联播的威力不可小觑。 第二十七章 矿山创新 看样子南越人是满意的,自从贵叔想众人介绍了我的身份之后,情况就发生了三百六十多度的变化,贵叔是自己人,但南越人的带头大哥孟刚却热情的有些过分了。 身边围着三个妙龄少女,虽说化外之人开放,但众目睽睽之下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里面居然是真空的,要不咱先犯个罪?怎么说也是上了年纪的新手,纠结啊!心中默念波罗蜜n次,正所谓红粉白骨,咱们入个定先! “当家的,哦不,爵爷,咱是粗人,庄子上也没什么能入眼的,就这三个丫头,都是干干净净的,算是见面礼吧,还望爵爷不要嫌弃。” 孟刚喝了口水,淡淡的说了句。 “扑哧” “扑哧” 我呛了一口水,这孟刚还是人嘛,看了看三个少女,脸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难过,反而微露出一丝的幸喜,就跟中了彩票一般,躲躲闪闪的瞄着我的脸色。 大勇也扑哧了,不小心打湿了下半身,模样寡寡的,一脸的羞愧,呆呆的看着我,生怕我发火。 没出息,摇摇头,这可不成,这会儿虽说还没搞什么普法工作,婚姻法也跟本没提过一夫一妻的制度,但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糟蹋了三个女孩儿的清白,于是心中默念三遍金刚经,大义凌然道。 “不可,此事休要再提!贵叔,咱们先去矿上看看,走吧!” 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一时半会儿的都耽搁了,看天色也快到午饭时间,还是到矿上去吃,要不鬼知道这孟刚又弄点什么节目出来,万一给咱下点药啥的,这古代偏方又多,一不小心弄出个伟哥啥的出来,那可就万劫不覆了,不行,孟刚笑得非常邪恶,咱们赶紧走。 屋子外面围了一堆人,各个衣衫褴褛的,无论男女老幼,平心而论都有点营养不良的现象,不行,南山这边要下大力气整治才是,都是宁家庄户,贫富差距也不能太大了,得赶紧把茶树给种下去,明日回去就让三狗子具体落实了,这扦插之法咱也略懂一些,记得少年时胡乱给婆婆家院子里的花草搞过,虽说成活的概率不高,但也算是有经验了,就这么办,反正这野生的茶树也多了去了,不怕失败,反正失败是成功他妈,咱们不怕。 路上胡乱的想到了许多事,还没觉得走了多远,这就到了矿山,怎么这么快呀,一下牛车才发现,道路居然都是用的三合土,呵呵,贵叔倒是学的很快啊。 “呵呵,爵爷,来走走试试,跟庄子上的是不是一样?”贵叔乐呵呵的拉着我走了几步,不错,也不知道贵叔还有这个能耐。 “贵叔,不错啊,就学会了?” “呵呵,爵爷多虑了,都是每次送石炭过去,回来时从庄子上拉过来的,呵呵,贵叔可没这能耐。” 贵叔果然老辣,一下子就反映过来了,知道这三合土乃是宁家不传之密,虽说配方简单,但至今还没人敢偷偷地拿出去,本来也不打算捂着掖着的,但这一下子在庄子外面看到,心里也有些不舒服,看来我也不是完人,还要好生修炼才是,暗暗下定决心,此后每日必定早中晚三次修炼波罗蜜或者精钢经之类的功法。 心结打开了,心情也就开朗了,光是看着碗里白白的大肥肉都觉得舒服,只不过吃起来确实难受,宁家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霸道的肥肉了,整个五分厚的肉片上,居然没有一丝的瘦肉,这可真奇怪了,难不成这猪光长肥肉? 大勇倒是来者不拒,一筷子下去,至少三片,看得贵叔都有些恶心了,也是,这般吃相,就跟宁家整日都吃素一般,丢人现眼,脚底下踢了大勇一脚,这厮看了我一眼,顿时明白了,连忙给我夹了三片大肥肉!讨好的笑了笑,我靠,这饭吃不下去了! 矿洞很整齐,基于技术能力,矿洞都是往斜下开采的,这都三个月了,也只打了七八丈的样子,我也不懂这开矿的技术,只知道有什么渗水,瓦斯啥的,但都是那种竖井才会出现的,像这样浅浅的斜井,不知道什么深度才会出现这种问题,既然咱们没办法解决问题,那就绕过去! “贵叔,这井也不要打深了,往下只要出现漏水咱们就停下来,重开新井,还有,矿洞里用火把啥的要小心,一旦发现火把忽明忽暗就要立即出来,千万不要再待在下面了。” 贵叔点点头,平日我是没什么废话的,既然当着孟刚大勇说出来的,便是重要的,贵叔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醒。 “走,咱们下去看看。” 从来不曾到过煤矿,心里也好奇,到底这煤矿是个什么模样,这黑煤在矿洞里到底是什么状态存在的,都是没见过,这正好有机会解惑,何不下去看看呢。 “爵爷,这污漆麻黑的,怕脏了爵爷的衣衫,再说矿洞里也不稳当,还是算了吧。” 贵叔劝了一句,看我意志坚决,也不再坚持,只是一再的让我注意头顶上不时落下的石块啥的。 矿洞一人多高,宽度也就刚好一个人的身形,稍胖一些的估计要减减肥才能进去,不行,窄了点,至少要两个人能够并列进去,要是有个闪失,跑出来都不可能,高度方面也不够,这是个问题,回忆一下后世从电视上看过的,有办法了,待会儿就让贵叔即刻去办。 前面带路的贵叔停下来了,往后传话,退出去,里面的矿工背石炭出来了,这不问题来了,咱们几个又退出来了,于是退到洞口,贵叔连声抱歉,说忘记了这会儿矿工们吃完了午饭,都下井去了,这不就撞车了。 “贵叔,矿洞窄了,要拓宽,不然来来回回的不方便!” “爵爷,老朽也想拓宽一些,但就是头顶上塌了,所以……” 没等贵叔说完挥了挥手,打断贵叔的回话。 “无妨,大勇,去,去砍几根碗口粗细的树木过来,快去快回,等着用。” 孟刚怕大勇一个人招呼不过来,连忙跟着过去帮忙,还别说,这厮眼力还不错,对孟刚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接触几个时辰,这厮倒是个粗中有细之人,送美女这出戏还真的算得上有心计,要不是遇到我这种坐怀不乱之士,估计这会儿早就关门放狗了。 没有纸笔,就着地上的煤灰,把矿洞的设计简单的画给了贵叔,毕竟贵叔也是个半吊子的专家,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两个人也许能琢磨点门道出来。 碗口粗细的木桩立起来,上面再打横放一根,用铁钉钉牢固了,最重要的就是必须往上顶严实了,这才能支撑住,当然能有厚实的木板更好,算了,先用木桩支撑住,木板毕竟需要更粗的树木,咱们不能这般破坏植被,要想到子孙后代啥的,怎么说从现在开始就要注意环保,低碳啥的。 第二十八章 技术革新 隆重请求:推荐,收藏! 按理说封建社会的工作效率应该是很低下的,但恰恰相反,在我这个封建地主的带动下,以及身边狗腿的帮助下,矿洞的设计很快落到了实处,光是这一二十根碗口粗细的木头就是在大勇这位忠心打手的带领下在一个时辰之内砍伐完成的,效率非常之高,令人叹服。 不错,忙活了一个下午,总算把这一号矿洞入口处拓宽了一倍有余,由于时间关系,再往下的工作便交给了贵叔,当然孟刚也被委以重任,趁着开春,赶紧召集广大南越庄户把山坡上的荒地好生的规整一番,准备种植茶树,在我耐心的教导之下,孟刚也简单了解了这个茶树的经济价值,当然孟刚对此很是不削,毕竟这厮一般情况下都是用酒精解渴的,至于茶道这么高雅的娱乐,还是不要让这厮参与,主要是丢不起这个人。 “那孟刚真如郎君说的这般不堪吗?”玉儿在桌子上摆弄着针线,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聊天,也不知玉儿在做什么,每当我要看的时候,她就藏着不让我看。 “差不多吧,就一粗人,之前还在贵叔面前冒充带头大哥,贵叔还是看走了眼啊。” 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口,这大半天的还真没喝什么水,这会儿口渴的极很。 天黑了,玉儿点起了油灯,整个屋子里的光线很暗,生怕玉儿忙坏了眼睛,于是吩咐下人多拿了几盏油灯过来,玉儿微微一笑,很满足,很幸福的模样。 “够了,这都亮堂多了,虽说家里年景好了,但也不能这般浪费啊。” 我一听不乐意了,这还落了埋怨,不过也是,玉儿操持家务多年,精打细算惯了,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这照明可是个大问题。 “哎呦”一拍大腿,怎么忘了这事儿,院子后面不是挖了化粪池嘛,这都几个月了,也不知这沼气浓度够不够了,明日一定记得去看看。 “干嘛一惊一乍的,看看,差点就弄坏了。”玉儿白了我一眼,收拾了手里的针线活,挨着我坐下来,就这么靠在我的肩膀上。 “沼气,刚刚想到院子后面那大坑里的东西,要是成了,这日后咱们晚上就亮堂了。” 嘴里说说而已,要是真的出沼气了,这怎么输气还是个问题,唉,光是这管道就是大问题,也不知周师傅那边能不能做出来,明日也记得去问问。 “沼气,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不是东西,是气体,如果我这么说玉儿肯定是不明白的,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包括黎叔大勇咱们都不解释,当时弄这个化粪池的时候我就让人在石板盖子上面凿了三个小孔,然后用木头塞子塞住,也是方便这会儿过来看。 让黎叔准备了火把站在后边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气体冒出来,要是有的话,看能不能点着了。还是有风险的,这也是我穿越过来之后经历的最大一次危险,且不说点着之后的火势,万一这地下面的坑洞压力巨变,直接爆炸了可就测地完蛋了,要不算了,不成,不成,该冒得风险还是要冒的,退万一步来讲,就真挂了,也是咱命不好,这穿越人士多了去了,各个非富则贵,我都算倒霉的,流放的犯官之后,如今又被这肮脏的沼气给炸升天了,还真不能埋怨任何人,都是命。 扑哧一声,扒开了木头塞子,里面冒出一股浊气,而且绵绵不断,连忙让黎叔递来火把,还没凑到跟前,这股浊气直接就点着了。 呼呼的火苗直冲上半空,足足有两人多高,这热气逼得我们几个远远的退了出去,不敢靠的太近。 足足烧了半个时辰,火苗才算弱了下来,我们几个被烤的满头大汗,中间儿还让三狗子去弄了几壶水来才算舒服些,这也才春天,要是大热天的,可不的把人给烤死了。 三人惊叹之后,回过神来啧啧的表示叹服,主要是叹服我,这能把空气给点着了,可算得上妖术啊,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怕是吧我当了什么妖魔鬼怪之类啊,不管了,这解释不清楚的,而且本身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粪池的气体能着火,其他的一概不知。 “妖术,绝对是妖术。”三狗子见我走远了,嘀咕了一句。 “屁话,这是仙术,懂嘛,神仙之术。”大勇反驳了一句。 “杀才,嚷嚷什么,爵爷是什么人,滚,乱嚼舌根,爵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咱们这一举一动爵爷都知道,还不老老实实的该干嘛干嘛。” 黎叔不愧是老江湖,这话说的,咱都成哥斯拉了,也奇怪,走了这么远了,还真的能听见三人的嘀咕,难道我真有耳听八方的技能? 倒是玉儿很不以为意,继续着手里的针线活,也不正眼看咱一眼,淡定,俺老婆果然有咱的风范,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咱久了,这份气势就与众不同。 “老婆,你这绣的是什么东东啊,这花花绿绿的,都一团糟了。” 趁着老婆上厕所的机会,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虽说咱们对艺术还是有一定修养的,经常唱唱卡拉ok啥的,但对这些古代文化产业却没有涉猎,算是咱的一个短板吧。 厕所建在屋子里算是这个时代的创举了,但也有坏处,这不,玉儿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身边,夺过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篮子里,随手用麻布盖上。 “没啥,胡乱绣的花草,郎君肯定看不明白,都是女人家的活计。” 也是,大老爷门儿的,这些事儿还是不要关心了,咱们是做大事的。 心里还是有事儿,也就把这绣花的事儿给抛在脑后了,随手拿起炭笔,这是我给取的名儿,让周师傅仔细烧的木炭,细细的,拿在手里很舒服,除了比较脆弱一些,跟铅笔也差不多。 这矿洞还有技术改进的余地,哪天看着矿工们一背篓一背篓的把石炭背上来,累的够呛,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于是想到了后世电视里的介绍,铁轨,滑车,周师傅这边炼钢也有进展,好钢也渐渐的多了,能派上用场了,不如就做成铁轨,再把板车改进一番,放到轨道上来,在矿口不远处弄个滑轮,这便差不多了,趁着还没有睡意,好生思考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先把图纸给画出来。 油灯确实昏暗,也不知什么时候玉儿给我又多点了三盏,不错,这光线至少不会看坏了眼睛,这可不比后世,万一要是变成了近视眼可就麻烦了。 也就三个时辰,这天还没亮就大功告成了,看着身边玉儿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很温馨的感觉,咱要的老婆就是这样的,老天爷也是善待我啊,虽说没有给我一个很好的出身,但至少给了我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心疼老公的好老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第二十九章 资产重组 矿山上自从有了矿车之后,产量便节节攀高了,矿工们也觉得没以前累了,周师傅确实是个能人,在我的图纸基础上又改进了一些,做出了能够翻到的矿车,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一个简单的杠杆原理,直到现在我才清楚的认识到古人的智慧,所以才有四大发明啥的,这日后可真不能小觑这帮古人,大家相互学习,相互努力啥的就成。 总算空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忙的,回头想想,我这也算是瞎忙活,所有的事儿都是自找的,印了一句话,没事儿找事儿。 老袁家今天请我过去一叙,说是关于生意上面的事情,也是,如今袁家真的一天不如一天了,首都还没有回信,我也不知道袁家到底得罪了谁,总之现在也搞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听黎叔说,什么千香楼,卿善斋都一股脑的让人给盘了去,而且价钱低的离谱,跟送出去差不多,但我想不通的就是,为啥宁家不趁火打劫呢,真失算了! 临出门,玉儿拉着我一个劲儿的叮嘱,什么袁家的田地啥的只要袁家愿意出售,咱们家就算是砸锅卖铁的都要一股脑的收了,不带还价的,还千叮万嘱的让黎叔到时候记得提醒我一下,千万别错过了此等好事儿。 看来我老婆的定力还要好生的修炼一番才是,不然此等吃相真的有些丢我的脸面,正色告诉玉儿,最近千万不要出门,不然家法伺候,看着玉儿一脸不解的模样,哈哈一笑就上了马车,一路驰骋去往袁家。 袁家,光是看这座庄子门脸就应该知道,能住在这里面的人肯定是非富则贵,牛车一停下我就拉着黎叔问道 “黎叔,这袁家庄子算不算逾制?” 心里老是觉得自家院子修的没什么去气势,本意是想修座别墅啥的,但玉儿却觉得咱们逾制了,可这袁家就一商户,为啥把庄子修的这般气派。 “按理不算逾制,可就怕人家铁了心要收拾他,若真要挑出毛病来,谁家能安生了。” 黎叔一副看破红尘般的口气叹道。也不知勾起他什么伤心事了,算了还是赶快进屋去,牛车速度慢了些,都过了约定的时辰了。 不得不佩服袁淮,还是那么洒脱,都火烧屁股了,还稳如磐石般站在门口等着迎接我。 我很惊讶,袁淮准备把袁家的基业都贱卖给我,绝对的贱卖,整整五百多亩的水田,还有三百多亩的林地,一股脑的准备贱卖给宁家。 黎叔鸡冻了,很明显的看得出来,手抖了,腿也抖了,脸上如同喝了半斤高度酒一般,丢人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可不可,袁大哥,万万不可啊,再说宁家也没这个实力接手啊!” 嘴上是这么一说,但心里却很是希望这些产业都收归到宁家旗下,可我这个宁氏企业首席执行官却心里没谱,更本不清楚宁家的家底到底能不能承担起这份家业,装模作样的瞅了一眼黎叔,人老精,鬼老灵,黎叔正等着我的目光,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黎叔隐隐的点了点头,那眼神恨不得当场就签字画押,直接过去接收。 吃相,咱们还是很注意吃相的,在袁淮再三的劝说之下,我总算勉为其难的接收了袁家的祖产,商量好明日去衙门上签字画押啥的,总之心里这块石头放下了,不过倒像是袁淮放下了烫手的山芋,莫非此事有些蹊跷? 算了,不想了,反正事情都定下来了,如若反悔这就丢了脸面了。 “袁大哥难道真的要出海远行?”顺口问了句,这厮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航海家,如今出海可不像后世那般自如,这茫茫大海,稍微一个浪子打过来就可能全军覆没,也不知袁淮是怎么想的,这么一大家子人说说就要出海,难不成真的活不下去了。 “唉,也罢,眼瞅着就要离开了,心里还是怪舍不得,不过我们老袁家也难逃这个命数,我就跟宁老弟好好聊聊,这搁心里太久了,也该放出来透透气。” 袁淮的历史成分很复杂,也很狗血,这厮居然是真蜡人,真蜡这个地方我听说过,忽然心头有个莫名其妙的感觉,但又想不起到底是个什么具体的事儿,怪了,算了有空再想想,免得遗落了什么大事。 袁淮与族人乃是真蜡王族的一支,在内部斗争中被诛灭殆尽,好在袁淮祖父命大,总算是逃过一劫,来到这岭南安家落户,隐姓埋名,借着聪明才智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总算是站稳了脚跟。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厮如今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原来退路早就找到了,看样子如今的真蜡国内已经安定下来了,不然这厮定然不会冒险回去的。 如此这些田产咱们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临走之际,忽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之前心中的感觉也明晰起来了,是稻子,占城稻,虽说我不知道这占城到底在何地,但总跑不了安南真蜡的地界,于是拜托袁淮念在这些日子的交情,务必帮忙送些过来,当然只是说此稻谷入口舒适,其他的也就不便细说了。 先不管这些的东西,这么说能够在真蜡有袁家这种关系还是不错的,也许以后能够用的上吧,当然也不能亏了人家,这么一大份人情还是要还的,足足三架牛车的礼物,都是用得上的,光是蔬菜水果之类的就准备了一车,传说航海很容易缺乏维生素啥的,还有就是高度白酒,万一有个啥还能当消毒水使用,百花露一百瓶,无论路上还是到了地方,也都是能用得上的。 袁淮很是感激我的这些东西,虽说并不值钱,但这份情谊确实实打实的,也没多说什么,一坛高度酒是少不了的,让宁家四大护法陪着,既然是送别,这天涯海角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见得着,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总之不喝醉咱们就不回家。 也不是跟袁淮有多深的关系,只是觉得这顿送别酒,是我开展国际贸易的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想想,虽说首都是万国来朝的局面,但跟宁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咱们还在落难啊,如今又袁淮这样的海外关系,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维持下去呢,而且这占城稻一旦引进了,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一年至少两季啊,能增加多少收成?这可不能细算的。 还有家里的产业,百花露,南方地界可是不能少的,要知道这疟疾啥的,都是跟蚊子有关系的,每年死那么多人,要是有了百花露,相信能救很多人的性命。 至于白酒,这东西在我心目中可是战略物资,既能做商品,又能在战时当消毒水使用,绝对是抢手货,都指望袁淮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郎君,真如你所说,这袁淮的作用有这么大?早知道以前就好生结交,也不知现在人家心里还能不能记住咱们。” 也是,只不过还是听天由命吧,再说袁淮回去之后能不能立足还是两说,倒是对我自己能有这般细腻的心思很是满意,这能算得上足智多谋吧,算得上运筹帷幄吧,如今放眼整个大唐,能有这般高瞻远瞩的心思,想来也只有我宁文宁广成一人而已,叫什么来着,是栋梁,还是叫贤士,又或者叫人才?难道我是救世主?不会,看了看后背,咱们没翅膀啊! 第三十章 偷闲在农忙时节 好在袁家庄子上的佃户都还是咱们大唐的子民,管理方面就简单了,再说万一要是有个外国间谍啥的,还真麻烦。 一下子这地界就宽了,不错,就像黎叔说的,光是方敞了跑马,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还不带来回的,而且都是水田,这很重要,虽说岭南道位于南方,但高州却是山地,要真的天旱了,怕是也够呛。 “郎君,咱家算得上家大业大吗?!”玉儿仔细的收好地契啥的,一脸满足感的问了问我。 家大业大,真的没有概念,主要是眼界问题,毕竟常年呆在这小山沟里,对家业的概念已经有了局限,所以还真回答不出来老婆的问题。 前两天喝酒确实有些过量,这几日浑身绵软,使不上劲儿,躺在床上,头枕在玉儿的大腿上,用脑子就得有这种氛围。 “可能也算吧,也许咱在这高州地界上算得上一号人物,玉儿,想想京城里的那些百年世家,咱们还得加油啊!” “加油?”玉儿挪了挪位子,让我枕在小腿上面,手里又开始侍弄着那一篮子的针线活。 “也就是用心的意思,这开年就有的忙活了,操持这么大的家业,可真幸苦娘子了,为夫这心里可真过意不去。” 我承认,我想偷懒,光是看着这广袤的天地,心里就一阵的哆嗦,这可不比后世机械化的农业生产,如今可是全靠人力啊,抽空看了看庄子上的农具,说真的,用简陋两个字形容都是种赞扬,活脱脱的原始啊。 犁耙倒是已经出现了,只不过还是人力的,这好办,家里的黄牛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到时侯让周师傅跟赵木匠两人一起合计合计,看看怎么提高生产效率,如今周师傅是迷上了这发明创造,光是每月的石炭消耗都是成倍的增长,这算啥,家里就是开矿的,敞开了用。 “幸苦啥,家里光景一天比一天好,都是郎君的功劳,祖上的护佑,奴家可不敢居功。” 玉儿腿麻了,一脚将为踢开,独自坐到桌子前忙活针线,还别说,仔细想想玉儿的针线活还真不错,无论我身上穿的衣衫,脚下的鞋子靴子,都是玉儿亲手做的,心疼了,连忙让下人再多弄两盏油灯来。 一大早的刚起来,黎叔就带着两人风尘仆仆的过来了,如今黎叔也是越发的干练了,手底下也多了些帮手,这两百多号人,光是黎叔一个人呼来喝去也不是办法,三狗子如今还指望不上,跑跑腿啥的还行,真要动手管事儿还得在黎叔手下历练历练。 首都来信了,还是程家送来的,而且是急件,巴巴的赶在第一时间送到我的手里。 信里说,李靖大军兵分六路,正式出征**,程老爷子坐镇京师,当然是非常不满,光是上书朝廷就有三十次之多,当然,信里对前次送过去的各种生活日用品还是很满意的,但还是觉得份量少了些,特别是高度酒,老爷子这次是写下了具体数量的,一百坛,只能多不能少,而且这还是老爷子自家的,其他国公还得另算。 说良心话,老爷子的要求并不过分,人家征战一生,老了就这点爱好,我们做小辈的,肯定是要满足老爷子的需求,再说了,宁家还是在这帮老爷子的维护下才得以生存下来,光是这一点就够老爷子终身享用咱们家的好酒了。 最后提醒我,袁家的事情比较复杂,与真腊国高层变动有关,而且又跟目前的战事有关,毕竟有个稳定的后方是每个军事家都要注意到问题,而真腊最近与吐蕃又走到非常之近,总之比较敏感,言下之意希望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袁家又是蛮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天子不追究他们家欺君之罪就算是给了袁淮非常大的脸面了,而且如今真腊国的高层已经给袁家平反了。 收好这封信,让黎叔好生招呼两位送信之人,然后进屋把信里的大概意思跟玉儿传达了,便跟着玉儿一起去农忙现场了,如今我这家主说什么也赖不脱了,每日必须到现场去给广大庄户们大气鼓劲啥的,反正是当拉拉队,咱们用不着亲自上场。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湿冷的,但农人们已经开始下到水田之中,没有专门种植秧苗的田地,都是简单粗旷的把稻种撒到水田里,不行,既然我来了,肯定就要担负起家主的职责,插秧是个比较科学的种植手段,毕竟后世到现在还在使用,于是吩咐下去,所有庄户都停下来,暂时不忙下种。 秧苗准备专门划分几十亩来种植,特别吩咐三狗子,千万注意肥料,水啥的,待秧苗长到一尺左右,便可连根拔起备用了。 玉儿见大家都有些犹豫,毕竟是种粮大事,庄户们几十上百年的经验也不敢胡乱抛弃,于是在我耳边悄声说: “误了农时可不行,郎君在老庄子上试试,这新庄子还是都按以前的方法来,郎君看如何?” 没办法,毕竟我只是见过,具体的操作也不是很精通,玉儿的这个意见不错,一来我这边可以试试,二来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伤元气,毕竟新庄子地势较好,亩产肯定会超过老庄子的。 吩咐三狗子会老庄子准备好,待会儿按照我的方法先种秧苗,然后移植,倒要看看,是后世的技术先进还是如今的技术适用。 “爵爷,看看,小的抓的鹞子!”大勇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我身边的,现在去提着一对不知名的鸟儿回来了,一边小跑,还一边逗这一对鸟儿。 结果来仔细一看,屁,什么鹞子,就是一对野鸽子,有啥了不起的。 “野鸽子,拜托看清楚嘛,鹞子,这个天那里来的鹞子,而且这鹞子是你大勇能抓得着的?” “哦?”大勇不信,仔细的端详着,一仔细看,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爵爷,到底是个啥鸟,看看,爵爷涉猎广阔,咱们看不懂的爵爷一定能看懂。” 大勇的马屁水平一直停留在小学生的阶段,老实人啊,如今不管是大唐还是后世,都是稀有动物,濒临灭绝了。 “鸽子,这是一对鸽子。”我仔细看了看,无论从叫声还是典型的鸟喙上沿的鼻泡,分明是一对鸽子。 “能吃吗?”大勇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倒是觉得这鸽子个子娇小,想必肉质一定非常鲜嫩。 没共同语言,轰走了大勇,小心的用笼子装好这对宝贝,不错,是宝贝,小时候养过几只,但都没养成功,陆陆续续的都送人了,当时趁着热乎劲儿还曾经仔细琢磨过养鸽子的历史,知道我国是在唐开元之后才有信鸽的历史,既然抓住了野鸽子,看看有没有办法驯化了,信鸽,我心里想的是信鸽。 既然大勇能徒手抓到一对,那么此处肯定不止这一对,吩咐大勇暂时放下手中的农活,找几个人,专门去抓鸽子,当然能够成对最好,幼鸽,鸽子蛋也别放过了,都弄回来。 然后吩咐三狗子,让赵木匠好生做些鸟笼子,算了,怕三狗子说不清楚,我这里闲着也是闲着,跑一趟,亲自给赵木匠画张图,按图索骥,准不会错。 第三十一章 养殖事业 咕噜,咕噜,鸽子欢快的在鸽笼里左突右冲,羽毛啥的掉落一地,大勇马屁不怎么行,但抓鸽子倒是个能手级别的,这几天下来,人家田里的活还没做完,这厮就抓了整整十几对野鸽,难道野鸽很笨,居然能让大勇不费吹灰之力就给生擒了? “广成,鸽子吵得很,晚上都睡不安稳。”玉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恋恋不舍的起身来。 也不知咋得,最近我的瞌睡很少一样,每天早早的就起来了,也不知伺候的丫头有多厌恶咱,没办法,心里挂着鸽子,生怕这几十只趁着月黑风高的搞个集体自杀啥的,还好,除了个别性格刚烈的撞破了脑袋,其余的都安稳下来,只不过一看到我过来都会叽里咕噜的开始叫唤,想必都是在骂我,还好,咱们听不懂。 还别说,赵木匠的手艺确实不错,光是这鸽子笼就做的很光滑,虽说笼子大小不一,一些细节方面还有待提高,但也没放跑一只,而且跟周师傅一起搞科研创造啥的也都合作的非常愉快,这几日忙活着农具的技术革新,两人就差睡到一起了,每每黄昏时分,不是周师傅就是赵木匠,总之会有个人提着一壶高度酒,一包点心啥的,两人就座在作坊院里,探讨关于技术革新的问题。 这势头不错,能够利用业余时间为宁家出谋划策啥的,真正的做到了以宁家为家的这种崇高的思想境界,值得鼓励和效仿,这大勇三狗子什么时候也这样就让人省心了。 南山煤矿那边最近也没过去看看,也不知道这矿车到底合不合用,贵叔也不知道派人过来传个话,人家黎叔倒是不时的念叨他,也是,多好的一对璧人,就让我这么拆散了,也许贵叔心里有想法,要不让黎叔过去团聚?断臂南山? 大勇看着一屋子的鸽子,虽然气味不咋地,大勇兴致还是很高,前几日淘汰了赵木匠的鸽笼,改成为这些鸽子专门修建了一个大大的鸽舍,除了有专门为他们繁衍后代打造的爱巢之外,整个鸽舍里就是仿照野外的生存环境给搭建的什么树枝啥的,食槽,水槽啥的都固定位置安装,每日专门有人过来料理,总之伺候的很好。 我知道大勇心中的想法,这嘴角的一丝口水最终出卖了他,再次提醒和警告大勇,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都是不能吃的,包括但不限于鸽子,树枝,以及喂鸽子的栗米,菜籽啥的。这厮最近莫非没吃好? “家里没余粮了?” “有啊,爵爷为啥这么问?” “擦擦口水吧!” “…………” 也不是只有大勇这般嘴馋,我发现包括专门照料鸽子的庄户李二也都是这般表情,于是找玉儿问了问。 “庄户人,能吃饱饭就万幸了,宁家也就这半年光景好些,庄户们不至于断了顿,肉食啥的能尝尝也就不错了。” 怪不得,我也是没真正的深入基层了解群众疾苦,光是看了表面,至于庄户们餐桌上有没有油水却根本没有去了解,是我失职了,既然我代表了目前最先进的生产力,那么绝对不能容忍自家庄户没肉吃,让人叫了黎叔三狗子,大勇过来,宁氏企业生产经营座谈会即日召开! “喂猪?” 黎叔一听我要喂猪,连连摇头,装模作样的沉思片刻,否决了我的提议,当然我得知道为啥。 “爵爷,不划算啊,光是每日喂猪的粮食都够庄户吃上三天了!” 黎叔还是计算过的,当把猪饲料当了人的口粮就是黎叔你的不是了,黎叔的提议被我反否决了。 而且看样子除了玉儿对我无保留的支持外,三狗子和大勇也是黎叔这种观点,虽说嘴馋,但总算是还没失去理智,也觉得喂猪是糟蹋了粮食。 见宁氏企业所有中层管理人员对董事长的提议都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虽说达不到我这种理论水平,但也聊胜于无,扭头看了看总经理玉儿,该自家老婆发话了。 “郎君,家里就这么个样子,庄户也都是习惯了这般过日子,倒不是不支持郎君的想法,只不过这方圆几十里根本没这先例啊!” 自己婆娘说的委婉,不愧是总经理,比这帮中层干部好得多,不枉本董事长每晚栽培。 “错,你们都错了,想法就是错误的,庄户人为宁家起早贪黑的忙活着,为了啥,你们想过没有?” 环顾四人,都不敢出声,不是我的嗓门大,而是咱们的理论水平高,他们接不上。 “温饱,人活着,就是为了这张嘴活着,吃都吃不好,还谈什么过好日子?还记得过年那阵我说过的话吗?都给忘了吧!” 喂猪是个具有战略性高度的议题,光是后世这猪肉涨价都惊动了中央,咱们为啥不作为战略性的课题来研究? 最后是我当场拍板,宁家正式把喂猪作为一个产业来开发,当然基于现实的考虑,暂时采取放养的方式进行。 猪场总指挥由我担任,大勇作为副总指挥统领日常的工作,黎叔和三狗子负责后勤保障,玉儿,玉儿就算了,女人家家的,跟着臭烘烘的猪打交道,这晚上还要不要我栽培了。 新庄子那边不是还有几百亩的荒坡,前些日子接收的时候视察过,先圈个几十亩出来,让赵木匠带人做了围栏,就作为放养场,先期以散养为主,暂定三十只的样子,多了怕天然食物不够,然后让大勇不定时投喂饲料,先这么着吧,反正荒坡上有的是吃的,不怕这帮猪儿饿着。 至于后续的饲料开发,就交给了三狗子来想办法,毕竟这厮把庄子上的黄牛都照看的很好,让他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能够代替粮食的饲料,最好是那种既低廉又不让官家惦记的东西,等我空了也帮帮忙。 喂鸡,喂鸭子的工作相对就好办了,而且黎叔他们也比较支持,毕竟他们都认为鸡鸭啥的能够自己找吃食,不会用到口粮,当然这是个误区,但我并没有点破,鸡鸭要搞成产业化的养殖,必不可少的就是饲料,当然前期还是散养,倒是鸭子我觉得有必要给这帮人一些科普知识。 “啥,填鸭?” 众人都很惊奇,也是,我是宁家出了名的闲散之人,且不说喂养牲口啥的,光是下田的次数都是非常有限的,这会儿抛出填鸭的办法,也不怪人家啊。包括玉儿在内,都等着我的下文,看是不是近日睡得少,脑子恍惚了。 填鸭是后世的一种鸭子催肥方法,每日两次把饲料用人工填到鸭子肚子里,限制其活动,差不多半个月就能育肥出栏,至于我是从哪里知道的,这就是天机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就不要追问了。 总算是解决了宁家养殖事业的一系列的政策难题,统一了思路,日后宁家庄户饭桌上必定会丰富多彩起来,不会看着能吃的肉食流就流口水,这是造福于广大庄户的重要举措,是体现封建地主人文关怀的一种尝试。 结束了一天的会议,天气渐暖,跟玉儿相约在黄昏之后,躺在院子里的逍遥椅上,看着满天繁星和一轮明月,哦不,没月亮,身边伺候的丫鬟都屏退了,就我们两人,浓情蜜意的,就跟新婚一般。 “郎君,你要当爹了!” 不小心掉下逍遥椅,很吃惊,很鸡冻,很惊恐,而且很想去打酱油,于是当晚夜半时分,宁家院子深处传来一阵狼嚎! 第三十二章 生儿子之前的准备 虽说是夜半歌声,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听的比较认真,于是就出现了今天早上这诸多的熊猫眼,主要是感情过于投入,致使许多下人整夜失眠,伴随着我的思绪和歌声一起,飘飞在晴朗之夜空。 老婆有了身孕,作为当事人的我,其实并不是很吃惊,毕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再说了,这大半年几乎都把心血倾注在了这人力资源的再造上面,如果这时都还不出成果,那么我就要好生的考虑一下了,是不是跨越时空之时,若干等离子,电离子,某某离子对我的重要部位发动了一场精确打击,类似于沙漠风暴啥的,以至于我繁衍生息的基本能力丧失了?当然事实证明,跨越时空不会造成这种问题,所以广大未穿越人士可以放心了,生生不息本来就是人类最基本的追求,虽说绝大部分都是奔着过程去的。 黎叔倒是很夸张,一把鼻涕一把泪,站在我面前又是灯影又是戏的,搞得跟前的丫鬟婆子都是眼含热泪,跟着一块儿激动。 “爵爷,夫人,大喜事啊,呜呜,宁家呆在这不毛之地这可是一等一的喜事啊!” 众位丫鬟婆子连忙点头称是,这不废话嘛,可也不至于这般手舞足蹈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黎叔在跳大神,我快挺不住了。 “倒是要幸苦黎叔了,我这身子不适,新老庄子上就要黎叔多费心了,黎叔可要好生注意身体才是,年岁不饶人啊!” 玉儿一边安慰黎叔,一边跟我眨眨眼,我也连忙点点头,貌似老练的接着说道。 “玉儿说的不错,我也是个闲散之人,家里庄子上黎叔该管的还得管着,不听话的庄户,该骂的就得骂,该罚的就要罚,三狗子,大勇,该指派的就指派,千万别跟他俩客气,黎叔在宁家几十年了,我跟夫人放心,放心。” 说完拍了拍黎叔的肩膀,黎叔又鸡冻了,就差挖开心窝子拿出一颗闪闪的红心,看看,上面都刻着宁家两个大字,这就是忠心啊! 还好,黎叔迫不及待地要去新老庄子上显摆这份荣耀,看看,黎叔所到之处身边的树叶啥的都飘在半空,随着黎叔的身形飘荡,一时半会还真落不下来,莫非黎叔是个内家高手,此刻真气外泄了? 如今我才正真的打算记住平日伺候内院的丫鬟名字啥的,乖巧一点的叫大丫头,稳重一点的叫二丫头,年岁最大的叫小丫头,反了吧,没办法,这是玉儿给安的,也都是从县里坊间人市上买来的,按进来的早晚安的名字,我是有些意见,但看到玉儿如今怀着身子,也就算了,无非是个名号,日后就算是送出去嫁人也都是姓宁的。 这三位丫头便是从今日起完完全全的在内院伺候玉儿了,其他的杂事儿啥的也都不会安排三人去干了,看着三个丫头脸上的喜色,也明白,到内院伺候相当于升官了,至少能跟在家主身边,日后光是得赏钱就比外面的多得多,而且凭着我一向良好的口碑,日后风风光光的从宁家出去也能找个不错的夫婿。 张婶和李婶则是负责日常饮食啥的,都是过来人,营养方面就不用操心了,什么时候该吃什么,或者该补什么,这两位大婶心里都是有数的,当然每月的例钱肯定也是水涨船高,不然这两位也不会如此夸张的行礼了。 总算在我的精心组织下,宁家内院的架构也凸显出来,从现在开始,宁家便进入了战前准备阶段,其他没进内院的丫鬟婆子也安顿好了,每日采买劳作啥的都有了分派,也算是井井有条了,这是玉儿跟黎叔的功劳,我只是从大局上做了安排,这大局就是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安排! 有些夸张了,玉儿有些过分了,刚让谢医生给把了脉,确定是有了,便躺在床上不起来了,比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要过分,就差让大丫头直接趴床上喂饭了,这可不行。 “玉儿,却不能这般养着,该动动还是要动动,院里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也是好的,虽说刚怀上不能剧烈运动,但也不至于这般躺着啊!” “那可不成,这可是宁家头一胎,千万得小心,此事有张婶李婶维持着,郎君就不用操心了。” 玉儿伸了个懒腰,张张嘴,示意大丫头把盘子里的水果端过来,我的天,这人算是废了,生气了,但不敢发气,直接出了门,去逛逛,免得看着烦,自己也躺下装死。 玉儿见我生气了,总算是坐了起来,让二丫头跟着我,随手给递上装满点心吃食的篮子,咱老婆还是心疼老公的,斜眼看着,脚步也放慢了,临出门又说了句。 “没事儿跟大丫头出去溜达溜达,别成天躺在床上装死!” 还好我走得快,一块糯米点心就过来了,败家婆娘,这东西可是黎叔从县城专门买回来的,我都舍不得吃。 去东山,看看猪场建设情况,黎叔一大早就鬼哭狼嚎的,也不知还记得昨天的安排没有,黎叔最爱显摆,看到时候他那张老脸怎么办,嘿嘿,咱们就只管看热闹。 倒是小瞧了黎叔,显摆倒是显摆,一把桌子放在了树荫下,一把逍遥椅,身边也是点心啥的,跟咱们的待遇也不差啊!这老头,还真会享受的。 猪场劳力都是从庄户上抽调的,反正每日的工钱给够,不凑人家不下力,要说这古人就是实在,看看十几号人忙活着,还真找不出一个偷奸耍滑的,不错,宁家人本分。 “哦,是爵爷过来了,来来,快坐下歇息,呵呵。”黎叔赶紧站起来,让出位置,大刺刺的坐下来,指了指前面山坡上,问道: “看模样也就大半月的功夫吧,对了,赵木匠哪里可是开工了?” 黎叔点点头,勾着腰道 “爵爷料想的不错,赵木匠哪边也忙活开了,一个劲儿的埋怨人手不够,可都是木匠活,还真没人帮得上手。” 也是,木匠并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倒是累着赵木匠了,赶紧吩咐道: “待会儿送些吃食过去,工钱也往高了给,别小气了,虽说是庄户人家,但这门手艺,到那家也是管饱,你说是不是啊,黎叔?” 虽说士农工商,阶级等级分明,但手艺人毕竟是少数,就算是不再宁家做供奉,光是各家大户请去干活也都能养活全家了,所以特别叮嘱黎叔,千万不要怠慢了庄子上的这些手艺人,免得到时候人家两手一甩,直接走人,再要找可就麻烦了。 离开猪场,又去了鸽舍溜达,除了咕噜咕噜的鸽子叫声,到也觉得清净,侍弄鸽子的庄户见我来了,连忙准备接待,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就看看。 刚进去就听见二丫头打了个喷嚏,倒把这丫头忘了,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赶紧让她出去,这里味儿大,受不了很正常,不算是伺候不周。 “去吧,外面没啥味儿,我待会儿就出来,去吧,别跟在后面了。” “哪怎么成,二丫头可要伺候爵爷。” 奇了怪了,回头看看这个丫头,生的倒是清秀,要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身边有个人,也显得不那么孤单,要想吃点啥的,也都有人递过来,也算是饭来张口吧,也奇怪,这不知不觉的也有种应该如此的感觉,难道是让人伺候惯了,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第三十三章 有人找茬? 累,不是一般的累,我这才清楚的体会到玉儿平日的操劳,是该我这个大老爷们给自家婆娘分担一些了,玉儿休产假了,整个宁家的重心完全聚焦在玉儿的肚皮上了,且不说每日这婆娘神神叨叨的摸着平坦的肚皮做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光是身边丫鬟婆子那个紧张劲儿就让人有些受不了,不能这么惯着婆娘了,趁着这会儿大丫头没在屋子里,端坐在床榻上,针对玉儿近日的表现,有必要对她进行一次比较严肃的谈话。 “老婆,近日还吐的厉害吗?” “郎君,还那样,就是这早上难受些,大丫头去哪里了?郎君帮我按按,对,就这里,腰上,怪酸的。” 既然是帮教,咱们就一边动手一边苦口婆心的给婆娘上课,当然也不能过于严厉了,毕竟这怀孕的反应还是挺大的,光是这一会儿就呕了两次,看着挺心疼的。 “这才刚怀上,日子久了你这腰怕是更酸,到时挺着个大肚子,够你受的,所以现在就要多锻炼,不能整天躺在床上装死。” 玉儿换了个姿势,让我给捏捏小腿,说最近不时有些抽筋,也是很正常的反应,只不过有些夸张,别人都是怀了五六个月才有这感觉,难不成是有些缺钙,不成,待回让张婶李婶多给婆娘吃些含钙的食物,只能食补了,主要是没钙片,更别说什么妈妈奶粉之类的东西了。 “对了,为啥老庄子的田里还没落秧苗,都什么节气了,可别误了农时,你那秧母田到底如何了?” 玉儿扭过头,瞪了我一眼,指了指后背,赶紧挠挠了,也不知平日这三个丫头是怎么过的,反正这会儿我是已经伺候的有些难受了,不过还的忍着,想想十月怀胎才刚开始,玉儿痛苦的日子还在后头,手上也不觉得酸软了。 失败,帮教搞成这样,是我的无能,由她去吧,大不了咱们在找几个丫头过来伺候,大丫头来的很及时,总算是救了我一命,赶紧选择战略性撤退,敦刻尔克啥的,咱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还是有心事,整天打不起精神,还是这沼气给闹的,主要是没输送管道,总不至于在粪坑上建个厨房啥的吧,光是哪味儿就受不了,怎么办呢? 周师傅倒是做出铜制的拇指粗细的管子,可惜软了,而且粗细根本不均匀,完全达不到要求,至于竹管啥的,更是用不上,非常怀念后世的镀锌管啊,找个什么代替呢? 困扰我的还有一件事,年前送往京城的火药配方,程老头这次回信只字未提,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又不好写信去问,毕竟人家是在帮助咱们,这问来问去的,显得不相信人家,怕落了埋怨,纠结的很啊! 不想了,沼气这事儿就算是搁浅了,头都想痛了,光是这沼气阀门就没法,拉倒,再议吧,反正以后多留意便是,这会儿让人把洞口都打开,免得万一哪天碰上点火星啥的把老子全家给轰上天! 不知不觉,感觉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二丫头,古灵精怪的,也想躲过咱内家高手的耳目,无异于异想天开罢了。 “咋啦,鬼鬼祟祟,看看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二丫头一般不会空手来的,玉儿肯定会吩咐准备吃食和饮水啥的,看看,又是点心,还有我最喜欢的茶水,不错。 “丫头,夫人在干嘛?” 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问了句。 “跟着张婶李婶到处晃悠,听说东山外涌水村一户人家的小孩儿被山里的野狗给咬了,都跟过去看了。” 二丫头说完,看了我一眼,连忙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篮子。 “哦,这东山还有野狗?”可得小心了,待会儿吩咐黎叔给各家都提个醒儿,千万注意了,大白天的倒也不怕,就怕晚间单身一人的时候遇上。 “对了,二丫头,这野狗是一只还是一群啊?”跟着问了句,这一只倒没什么,万一是一群就麻烦了,而且到底是狼还是野狗,这受伤的小孩子哪能知道。 “不知道,估摸着怕是有几只吧!” 点了点头,好在是东山外,应该不会过来,而且也没听说过老庄子这边出现过这些畜生,大家小心一些便是。 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猪场,大勇正忙活着驱赶着刚刚买回来的猪仔,猪仔们都吓的屁滚尿流的,但都不肯离开大勇身边,围着大勇直打转。 “咋啦,大勇?”隔着木头栅栏,看大勇一脸的窘相,很搞笑。 “呵呵,爵爷,这帮畜生,刚刚喂了食,这会怎么赶都不走,呵呵。” 大勇一边驱赶着猪仔,一边往我这里靠,脚下不断有猪仔摔倒,哼哧哼哧的不停的乱叫。 二丫头乐得咯咯直笑,大勇见我女眷,脸一下子就红了,几脚就踹开缠在脚下的猪仔,这帮猪仔也是,被踢痛了,尖叫着就跑的远远的了,看来刚才缠着大勇是猪仔们在玩耍。 “呵呵,可别喂多了,得吊着,不然这猪就不会自己找吃的了,每日就等着你来喂,记着啊。” “那是,这畜生看着吃食,都跟疯了似的,随你怎么踢,怎么踹眼里面就只有吃食。” 大勇踹开最后一只死皮赖脸的猪仔,拍了拍身上的土,偷偷的瞄了一眼二丫头,嘿嘿,都让我瞧在了眼里。 二丫头下意思的挪了挪,整个人几乎都躲在了我的后面,我倒是没注意,只是觉得大勇的表情有些腻味,这货难不成踩到了猪大便? “说正经的,东山外面有野狗咬人了,你知道吗?” 大勇眉头一皱,拍了拍栅栏,摇摇头:“没,以前倒是听说过,可后来听说让人给抓了,不是野狗,是土狼,有几年了吧,爵爷那会儿也知道的啊。” “哦,没印象了,都忘了,算了,你可要小心了,每日喂食的时候都看看,可别让土狼吧猪仔给叼了去。” 咱们费力喂了半天,让狼给叼了可真笑死人了,人都没吃到,却让狼给尝了鲜,说出去可要招人笑话的。 “那是,爵爷您就放心照顾夫人,要真让狼给叼了,咱还不如自个儿让狼给叼了,可丢不起这脸面。” 大勇故作潇洒的昂着头,看来近日身边有女子,这货有些找不到北,估摸着想表现一下啥的,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二丫头,脸都在一边,也不知看着什么,还有些不耐烦的表情,看来大勇这货吧人家二丫头给吓着了,杀才。 正说着,黎叔一路小跑着过来了,怎么回事儿,吩咐过黎叔,庄子里到处跑,能坐车就坐车,实在不行让人抬轿子给送嘛,这么大把年纪了,跑来跑去的,万一有个闪失的,我这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咳咳,爵,爵爷,不好了,不好了,哎呦,有人带着县衙的差人过来了,说,说咱们的蜂窝煤,蜂窝煤参了假,点,点不着火!” 黎叔喘着粗气,涨红着脸,大勇赶紧扶着黎叔,我一听就来气了,咱们的蜂窝煤可是实打实的,如今石炭都是自家的,黄泥都掺的少了,居然会点不着,难不成是故意找事儿?不行,让大勇搀扶着黎叔慢行,也不管身后的二丫头,转身就走,我就不信了,这蜂窝煤还能点不着火?居然还惊动了衙门里的人,难不成贞观年间便有了消协,委屈啊,咱们可从来不造假贩假,做的都是老实生意,这也有人来找茬? 第三十四章 与虎谋皮 仿冒的蜂窝煤已经出现了,这给我敲了个警钟,千万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光是庄子上周师傅,赵木匠等人就显示出过人的领悟能力和巨大的创造力,看看庄子上这新近出现的带减震的牛车,铁木结合的各种农具,虽说大致的设计图纸啥的都是我提供的,但具体的细节,尺寸比例啥的都是两位师傅呕心沥血琢磨出来的,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所以啊,日后这些东西一定要注意了,该保密的时候保密,该藏着掖着的时候,绝对不要大事宣扬,低调,这是我一向的行为准则,一定要坚决的贯彻执行。 看着苦主和衙差的神色,端坐在大厅之中,吩咐黎叔,让人送来杆秤,哼哼,秤秤吧,宁家正宗的蜂窝煤肯定比赝品要轻,毕竟咱们用的石炭多,再说了,从外表的光滑程度来看也能分辨一二。 “看看,三位,这便是宁家的正宗蜂窝煤,而这个却是赝品,大家明白了吧!” 也不想多说什么,事实胜于雄辩,能用上蜂窝煤的人家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多少少也知道宁家的来历,虽说心里难受,但总算是挤出一丝笑脸,拱了拱手道: “都是误会,误会,还望宁老弟不要见怪!” “对,对,误会,误会。”两个官差连声附和,呵呵,倒是我小看了这位苦主,连良德县在册的正式官差也这般卖力的帮忙,估计也是个有后台的主,再说人家这般笑脸相迎,咱们也不计较了。 “哪里哪里,只是郭兄是从何处购得这些伪劣蜂窝煤?” 制假贩假要从源头抓起,趁着还没闹大,得抓紧时间找到这些制作假冒伪劣产品犯罪分子。 “哼,就是老袁家,哦不,现在应该是老曾家的商号了,还是叫卿善斋,就从哪儿买的。” 郭恩雄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愤恨道。 “如此,黎叔,备车,咱们这就去抓个现行如何?” 拿人要拿脏,这会儿就去,一定能够抓个现行,二位官差看了郭恩雄一眼,连忙站起身,答应一同前去。 果然不是一般人,刚才衙差的动作被我看在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明日让黎叔去打听打听。 证据确凿,曾家抵赖不过,只得承认,当初收购了卿善斋,看到仓库里堆着的蜂窝煤,顿时有了心思,让家里工匠仔打碎了仔细观察,于是也用石炭合着黄泥一起打造了所谓的蜂窝煤,可惜的是,工具不趁手,产量一直很低。 “呵呵,曾老板,想知道你的蜂窝煤为啥不好使?”看着一脸沮丧的曾老板,心里很是得意。 “为啥?”曾老板还不曾说话,倒是郭恩雄性急的问了句。 “因为,因为你是仿制的,所以烧不着!”本来是想好生调侃一下曾老板的,可惜是郭恩雄替曾老板问了,我也不好调侃他,于是只得模模糊糊的答了句。 郭恩雄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也不好发作,一时间大家都很尴尬,诡异,情况有些诡异,总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曾老板言谈举止之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而这两个官差却对郭恩雄的举动很在意,不对,我一时间警觉起来。 “那啥,郭兄,事情总算真相大白了,庄子上还有事儿,咱们就此别过?”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倒不是怕什么,只是觉得这郭恩雄心思有些不对,而且有些深不可测的感觉,心头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咳咳,也罢,宁老弟你忙去吧,咱们后会有期了。呵呵。” 郭恩雄脸色又变得温文尔雅了,恢复了之前的富态模样,真可谓翻脸比翻书还快,此人不可深交,以后能不见还是别见了,拉着黎叔,赶紧离开。 “爵爷,这郭恩雄城府极深,咱们可要小心。”黎叔阅人无数,赶紧提醒我。 “呵呵,宁家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无需过于担心。”咱们行得正,无需对此担心,只是郭恩雄来路不明,“黎叔,明日去县城打听打听,看看这郭恩雄是个什么来路。” 黎叔点头称是,不过黎叔也不敢打包票能打听出什么来,毕竟不是本地人,尽力而为吧。 虽说自己有上千年的先进经验,但对于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却与经验无关,毕竟原来也只是在一个事业单位做具体的工作,说好听点是工作人员,说难听点就是打杂,根本没有机会参与这种勾心斗角的活动,但之前单位的耳目渲染也让我多多少少的能看得出来这些拐弯抹角的东西。 这个曾老板定是郭恩雄的人,说不定卿善斋的幕后老板就是郭恩雄,这次蜂窝煤的事情也许是郭恩雄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想套出蜂窝煤的配方,或者有想乘机打压宁家的意思,呵呵,总之这次郭恩雄忽然发难,让我认识到有个强有力的后台是多么的重要。 也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袁淮回到家乡,整个宁家的销售渠道遭到了巨大的破坏,而且百花露的销量到现在也还没有多大的突破,毕竟价格高高在上,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该怎么办呢,我犹豫了,而且非常矛盾,郭恩雄绝对掌握着一张巨大的销售网络,如今吞下袁家的产业,想来高州或者岭南再无能比此人更加强势的生意人了,宁家到底要不要与虎谋皮呢?纠结啊! 玉儿对此也不看好,甚至提出把百花露送到长安销售,当然这也是个办法,毕竟年底就要回去了,这会儿提前规划也是可行的,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县官不如现管,算了,还是等黎叔打听清楚再说,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就算对得起自己了。 也就三天时间,黎叔就打听的七七八八了,这位郭恩雄居然是高州二把手高州别驾冯文堂侄女婿的堂哥,产业涵盖衣食住行各行各业,而且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埋头赚钱,像收购袁家产业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以前是绝对不会参与的,但这次袁家的出走,留下了这么大的肥肉,郭恩雄总算是按耐不住,全盘收购了袁家,当然,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收购袁家也是不想再出现能与自己竞争的对手。 黎叔还打听到,这位郭恩雄从来都是心思缜密,尖酸刻薄,睚齿必报之人,算不上厚道,但生意场上口风一直不错,向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没听说用自己高州别驾的亲戚来施压,算得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哦,此人还真是个生意人。呵呵,不错,虽说欺哄讹诈,但至少还知道商场的规矩,黎叔,拿帖子去郭家,就说三日之后我去拜访他。” “可是,这人?” “无妨,我自有分寸,总之生意嘛,无非利润分配而已,你进我退,找到平衡就皆大欢喜,呵呵。” 打消黎叔的疑问,这也是我来到大唐第一次与城府很深的人打交道,可以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如今家里稍有起色,可不能让人给整个端了。 第三十五章 危机 ps:今晚喝喜酒,更新晚了点,望大家原谅!同时广求收藏,推荐,点击等等一系列支持! ~~~~~~~~~~~~~~~~~~~~~~~~~~~~~ 书房里,第一次在书房里召开宁氏企业集团第二次中层领导会议,除了第一次参加会议的中层领导之外,周师傅,赵木匠,谢医生也作为技术干部参加了会议,包括南山孟刚大头领也列席了会议。 本次会议主要议题便是在目前宁氏企业陷入低谷,销售渠道被压缩的情况之下,如何降低成本,以及如何改善宁氏企业员工福利待遇的工作,还有就是更进一步的深入开展技术革新,发动广大员工的主观能动性,力争在本世纪末把宁氏企业建成全大唐首屈一指的高科技创新企业。 不错,刚才的讲话很有内涵,看看在座的各部门领导个个都聚精会神,每一个打瞌睡的。 “爵爷,老庄子上的秧母田的秧苗也都一尺多高了,这下一步,是不是也该插秧了?”黎叔很负责,农活本不是黎叔的管辖范围,不对,最近玉儿病假,前面也都让黎叔监管起来,不错,黎叔果真是个多面手,无论日常管理啥的都能搞定,这农活也能帮得上手,下一步提高员工待遇第一个就该给黎叔涨工资。 “不错,农业生产方面,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老庄子的插秧工作,这是个农业创新,明日没事的话大家都过来学学。” 至于准备实施的提高员工福利待遇的决议,让在座的诸位领导给否决了,都说目前宁家庄子上一切都运转正常,没必要给员工涨工资,再说这些工作都是庄户人的正常工作,没先例可循,而且这会滋生好吃懒做的习惯。 科技创新方面,赵木匠提出让周师傅花一个月的时间来帮助他改革木匠工具,什么凿子,刨子啥的都需要时间来测试,当然这也是在我的具体指导之下进行,所以赵木匠的第二个要求就是请本爵爷抽时间过来指导,对这个请求,本爵爷点头答应了,虽说累是累了些,但总不能打击广大员工的积极性嘛。 周师傅这边倒是犹豫起来,主要是人手不够,对于宁家的技术创新也不能找外人来做,只有慢慢培养,如今赵木匠这边又要跟进,真的有些捉襟见肘的感觉。 “爵爷,老夫这里真的还需要人手啊!”周师傅叹道。 这个问题倒是早就考虑过的,主要是年底要回长安,如今铁匠作坊的周师傅以及哪五个学徒都是一并要带走的,核心科技,绝对不能外传的,所以这铁匠作坊的规模也不宜再扩大了,所以不管周师傅怎么叫苦,我这里也不会松口的。 大勇的猪场目前运转良好,小猪仔们都长势良好,而且个个精神很好,前日居然有一只从半人高的栅栏里跳出来了。这可是奇闻啊,猪居然会跳高了,可想而知这些猪仔的身材可是多么的轻盈啊,这些都是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先摸索着搞吧,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三狗子的牛棚我一向是不操心的,只不过有三头黄牛有了身孕,过些日子宁家也有小牛犊了,这可是好事儿,如今大牲口本来就稀罕,这一下子就怀了三头,三狗子功不可没,不对,是三狗子照顾的好。 宁氏企业第二次干部会议取得了丰硕的果实,无论农牧业的发展,高科技的创新都有拿得出手的成果,于是我拍板,重奖各部门的负责人,也算是让宁氏企业的员工都明白,只要是人才,在宁氏企业都能够有一展所长的机会。 当然,宁氏企业还是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是目前总经理病休期间,我作为代理总经理,经常缺席一些重大的生产经营活动,特别是农牧业的生产,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影响到了整个宁氏企业的发展,会议就要圆满结束的时候,宁氏企业总经理玉儿同志抱病来到会场,一时间整个会场响起了经久不衰的掌声,玉儿满脸羞涩的招呼大家不要客气,完全不把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不过鉴于玉儿同志抱病也就不追究她的目无领导的问题。 玉儿同志严肃的批评了我,对我作为董事长脱离群众,影响生产建设的行为给予了深刻的批评,并且再一次的要求我加入到轰轰烈烈的农牧业生产中去,与广大庄户打成一片,坚决不拖后腿,更不能消极怠工,要以崭新的精神面貌迎接新一轮的挑战。 我诚恳的接受了批评,同时也保证一定会参加农牧业生产,绝对不会消极怠工,这才让玉儿同志满意的离开了会场,同时要求我会议结束后到内院报道,商讨关于子孙后代的大事。 当晚,我与玉儿探讨了关于儿孙后代的问题,由于玉儿同志抱病,所以这个问题我们也只是停留在表面,没有深入的探究,还是等玉儿病好之后再继续吧,万一加重病情就麻烦了。 本来第二天要去参加插秧活动,但由于之前让黎叔约了郭恩雄,只得让黎叔派人通知庄户,明日再开始插秧,反正早一天与晚一天也误不了事儿。 黄牛车还是慢悠悠的行走在官道上,嘿嘿,跟我家的三合土路面比起来可是差远了,郭恩雄的院子在县城里,他们这些生意人虽说乡下也有偌大的田产,但家里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在生意场上,所以良德县正南方,临近县衙的东面一整片的院子就是郭恩雄的,依稀记得那天上元节看花灯的时候这片庄园的花灯最是好看。 正厅,郭恩雄满脸堆笑的迎接了我,宾主进行了一系列的长谈,对目前环境下如何深入合作展开了交流,本着有钱大家赚的基本准则,在平衡了一系列的利润分配的比例之后,终于达成协议,宁家继续给郭家供应蜂窝煤,同时百花露的销售也继续进行,但宁家必须给郭家一个相对于袁家更优惠的价格,供货价降低百分之十,但郭家增加保底销售额度百分之十。 “哈哈,宁老弟,如果说商场如战场,宁老弟至少是个大将军,为兄我最多能给宁老弟当个先锋官啊!” 郭恩雄果然是个商场高手,一句话便总结了我与他的关系,确实是这样的,我是实业家,他是贸易商,我坐镇中军调度,他在前方左突右冲,呵呵。 “哪里哪里,郭兄过奖了,生意吗,都是可以谈的,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是吧郭兄。” “不错,宁老弟所言极是,不知坊间传闻,宁老弟年内就要离开此地是否属实?” 郭恩雄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问了句,而且很是在意的看着我的表情。 “呵呵,坊间传闻,不知这坊间乃是何处?郭兄何必执着?” 我微笑着,抬头看了郭恩雄一眼,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破吧,虽说已经定下年底回长安,也用不着到处宣扬吧,再说了万一有变动,可就让人笑话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何必执着,宁老弟此言让人深省啊!” “郭兄言重了!” 我也打哈哈,既然生意做成了,其他的事情确实不想跟这位有什么交集,可是也不好就这样告辞,怎么说也是合作,人家不端茶送客,咱们也就这样呆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没有边际的话。 “宁老弟,可记得年前那一声旱天雷?整个良德县都惊动了,听说宁家的地面上都被炸了个大坑?可有此事?” 郭恩雄忽然问了一句,转过脸看着我,面色平静中闪过一丝冷意,好在我一直留意他的表情,这也是办公室生存之法,早练就出一双火眼金睛,这一丝的冷意没有逃过我的眼光。 心里一惊,果然有问题,到底是谁透漏了风声,这岭南荒芜之地居然也有人知道这东西,莫非是从长安传出来的?可是这东西只有程老爷子知道啊,难不成老爷子喝醉了一时管不住自己就说了出去了?我现在非常怀疑程老爷子的信誉以及老爷子的精神健康状况。 第三十六章 快有诏书来了 **必定是引起了各方的注意,这一点是肯定的,等我喝了口茶水,平复了心情之后,脑子里便闪现出许多的可能,首先程老爷子肯定是把配方交到了李世民手上,事关重大,李世民肯定会找来小范围的心腹之臣,比如首辅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武将则肯定有李靖,李绩,侯君集等人,当然程老爷子肯定也在场。 如此来看,透露消息的定然是这几个人,呵呵,想不到这位郭恩雄同学居然也跟朝堂上的大臣们扯上关系,不简单啊,既然事情已经让他知道,这个时候再言左右而其他则显得有些幼稚了。 “呵呵,倒叫郭兄见笑了,此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郭兄,郭兄手眼通天的本事,宁某自愧不如啊!” 当然,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不再做出一副小商人的嘴脸,毕竟之前是小爵爷,必须的姿态还是要的,所以,这会儿也是底气十足的说话了。 “哈哈,宁爵爷,郭某这里先恭喜爵爷了。” 郭恩雄这会儿已经是笑脸一片了,我赶紧起来说道。 “郭兄切莫如此,小弟乃是犯官之后,爵爷二字可不敢当了。” 虽说贞观年代并无**啥的,但这些口舌之误却能免则免,万一有个啥可真不好说。 “宁爵爷不必担心,克日便有诏书下来,宁爵爷只管等着听好消息吧!呵呵” 见我闻言胆颤心惊,郭恩雄哈哈大笑,表情非常之满足,果然是个睚齿必报之人,之前我在火药之事上含含糊糊的,这会儿让他找到机会了,算了,不计较了,不过我倒是更觉得这个郭恩雄不简单,连诏书什么时候发下来都清楚的很,至少郭恩雄的渠道比程老爷子来得快,光是这个就不简单,且不说人家程老爷子好歹是个国公,就算是通过军队的渠道也应该快过郭恩雄,所以我更加觉得这厮水深,得小心提防才是。 用过了午饭才离开郭家,家宴开的非常丰富,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都有了,而且味道也不错,色香俱全,比起任何一家酒楼都不逊色,算得上在大唐吃的最舒服的一次,酒水还是咱们家的高度酒,但不是窖藏的,喝着还是有些辣口。 白酒的生意倒是正常的很,也没在此次商讨的范围之内,但推杯换盏之后,郭恩雄借着酒气还是提出,要把宁家的白酒都包圆了,还是按照百花露的模式来操作,岭南道总代理,这个我有些犹豫,主要是白酒还有一个功能就是消毒,如今宁家已经能够蒸馏出六十度上下的白酒了,而且酿酒也是按照我的意见采用了除大米之外的高粱,黄米来作为原料,窖藏的作为名贵酒,只往京城送,市面上只能买到这些白酒,高度酒可是战略物资,医用,军事上都用得上的,这个我必须牢牢的掌握在我的手中。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张婶牵着玉儿在院子里散步,算了,还是不打搅她们,玉儿还是比较听话,最近也不躺着了,偶尔还要出门去看稀奇,比如上次去看野狗咬伤的儿童,对了是土狼,也不知道邻村的抓住没有。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逛,不知不觉有些口渴,正打算回去喝水,很机灵的小姑娘,远远的跟了过来,手里拿着水囊,拍拍二丫头,笑了笑,吧二丫头弄了个大红脸,害羞了,呵呵。 “走,二丫头,跟我去看看鸽子。” 想到郭恩雄的消息渠道,我心里一直有些不舒服,鸽子,可惜至少还要三年才能出成果,这是不能心急的,算了不想了,去看看。 “好啊,可是,可是夫人那边,那边就少了个人服侍了。”二丫头一脸急切,其实很想去看鸽子,只不过害怕玉儿怪她,所以显得有些犹豫。 “没事儿,就说在我身边服侍,待会儿我让大勇回去传话。” 说完这丫头高高兴兴的跟在我屁股后头,悠悠闲闲的去鸽舍看鸽子了。 大勇一路小跑去内院传话,二丫头很喜欢鸽子,一个劲儿的问我这,问我哪,还想让我把鸽子弄出来玩耍。 “这可不行,过一年吧,等这群鸽子生蛋孵出小鸽子,再生蛋,再孵出小鸽子,就可以放心的让他们飞出去了。” 我可没有驯化过家鸽,只是觉得一年五六窝小鸽子出笼之后,总会有养家了的家鸽吧,到时侯就是一群鸽子在宁家庄子上飞翔了。 “真的吗?到时侯爵爷记得带二丫头过来看呀!”二丫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笼子里的鸽子,咕噜咕噜的学着鸽子叫。 呵呵,小丫头,很天真,也不打搅她逗鸽子,径自走到旁边的鸡舍,靠,怎么都是野鸡,一只只的都扑腾着,连忙叫来鸡舍的庄户问道。 “小兄弟,这,这都是什么鸡啊!” 小兄弟大概是第一次如此之近的见到宁氏企业的最高领导,登时有些气紧,心慌乏力的感觉,说话也不清楚,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 “呵呵,爵爷,呵呵,鸡,都是鸡!呵呵,都想飞!呵呵。” 一脚踹了过去,好了,利索了,一口气介绍了整个鸡舍的情况。 “爵爷,你看,这尾巴长的是公的,哪种短一点点的就是母的,你看那边,公鸡都站到母鸡身上去了,都干那事儿啊,嘿嘿,” 一脚踹过去,滚,屁大点的娃娃,思想这般肮脏,有啥好看的,这叫繁殖! 自然生产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今想人工那啥肯定是不可能的,好在咱们家公鸡个个顶呱呱的,收拾这些母鸡定然是不在话下。 “听着,还看,又踹了啊!听好了,公鸡分隔开,免得打架,母鸡生了蛋,都收集起来,不准偷吃啊!到时侯庄子上会发给大家吃的,叫你别看了,听清楚没有!” 连踹了三脚,这才算是打断了这货看a片的兴头,精神生活相当匮乏啊!。 二丫头也跟过来了,大勇也回来了,这会儿正傻乎乎的跟二丫头介绍鸡舍的情况,正巧听见我教训这货,对了,这货叫王根儿,是庄户王头的儿子,很机灵。 “滚,现眼!”大勇作势要踹,这货乐呵呵的抛开了,看样子对大勇的无影脚很是忌惮,平日里相信也挨了不少,长记性了,呵呵。 “大勇哥,你看哪两只鸡在叠罗汉!”二丫头指着那两个伤风败俗的色鸡乐呵呵的问道。 我与大勇对视一眼,摇摇头,我伸手拉着二丫头离开了这个色情场所,来到了隔壁的鸭舍,王根儿躲难躲到这里,见我来了,连忙狗腿般跑过来,还没等我问话,一股脑的倒豆子般介绍其鸭舍的情况。 大同小异,就是鸭子时不时的要赶到后面的小溪里洗洗澡啥的,忽然想起,不是要填鸭嘛,回头问道: “大勇,这批鸭子填过没有?” “没,爵爷,按您说的,一个月半大小的才填,这都大了,待有了小鸭子再来填食料。” 点点头,也是,要找小鸭子就费时费力的,这半大的最好,也提醒王根儿记得收拾鸭蛋,等着孵蛋。 天色也麻麻黑了,大丫头过来传话了,改回去吃完饭,夫人都在催了,赶紧回去,如今她最大! 第三十七章 沉冤得血 ps:求收藏,求推荐!每天稳定两更,存稿丰富,放心收藏! 怀孕的女人瞌睡都很好,轻轻的抚摸着玉儿微微凸出的腹部,一个多月了,俺当和尚也一个月了,根据生理卫生课程讲述,怀孕三个月后胎儿才能够稳定下来了,要到那个时候才能那啥,当然具体的方位啥的就有讲究了,在这里就不跟各位分享了。 二丫头服侍我穿戴整齐,洗脸水也刚刚合适,这丫头还是很用心的,吩咐三个丫头,待会儿我出门之后,小心伺候夫人,万不可掉以轻心。 “爵爷,今日还是二丫头跟着伺候吧,万一爵爷想喝水吃点东西啥的身边也要有个伺候之人啊!” 大丫头收拾好玉儿的衣物,埋头整理屋内的陈设,见我要离开,连忙问了一句。 看了二丫头一眼,此女倒是期盼,毕竟跟着我有很多新鲜玩意儿可以看,也行,反正就在庄子上转转,要是有什么事儿也能有个使唤的人。 “也罢,二丫头,咱们走。” 不错,庄子上一片繁忙的景象,今天是插秧的日子,黎叔早就在田边等候多时了,见我来到,赶紧过来,微微躬身言道: “爵爷,水田已经整治备用,不知这插秧之法如何实施?庄户们也都召集齐整。” 点点头,大手一挥,走到秧母田边,此田中秧苗密密麻麻的长势良好,扯起一把,细细一数,足足有三十多根,不错,让黎叔带来几个庄户,还是我先做个示范,拉起细细的麻绳,把水田划分成几条直线,三五枝为一组,间距大概越三寸,反正都是儿时的记忆,大概就行了,标准的动作,弯下腰成七十五度的样子,从左到右一瞬间就能插上五株秧苗,速度还是很快的,然后往后退一步,又是重复以上的动作,然后就是机械化的动作了。 其实插秧很简单,庄户们学的也快,不一会儿便都能够很好的工作了,我也总算能从田里爬出来了,不行了,腰直不起来了,哎呦,腰都快折断了,此刻才感觉到,带着二丫头确实是好主意,二丫头这会儿坐在我身边,用力的帮我捶着腰,大约过了盏茶时间,腰部总算是舒服些了。 “丫头,够了,够了,你也休息一下,看看,手都有些红了。” “没,没啥,谢过爵爷关心。”二丫头有些脸红,手足无措的坐在我身边,想站起来却又觉得不好,我奇怪了,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 见这里没我什么事儿,便准备到南山那边去看看,有些日子没过去了,想着南山的茶树也不知栽种成活没有,这可是南山庄户们的希望,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好在贵叔和孟刚都是谨慎之人,我也落得个清闲,但长时间不去,南山庄户长期不能沐浴在宁家董事长的光辉之下,总有些说不过去,借着今天的好天气,准备过去看看。 三狗子赶来牛车,正准备上车,便看见大丫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爵爷,爵爷,快回去,官差来了。从京城来的,爵爷赶快回去。” 哦,果然如郭恩雄所说,京城果真有人过来传诏,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地是不是如郭恩雄所说一般,乃是恢复我宁家的爵位,赶紧坐着牛车回去,可不能怠慢了上官,这是一种姿态,毕竟人家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李世民过来的,且不说人家是钦差上官,光是这几千里的路程,此时又无汽车火车飞机啥的,愣是坐车骑马过来,就凭这一点便挺让人佩服的。 说实话,诏书上说的啥我也就听懂了那么几句,也就是念在我给大唐做出的杰出贡献,具体就是火药配方,李世民在征求了太上的意见之后,恢复了宁家神泉县子的爵位,但并没有具体的封地,也没有明确表示什么时候能够回到长安,想来也只能是年底了。 可是我老爹宁祖辉却没这么好命,诏书里根本没有提及他的名字,想来这也高祖和李世民相互妥协的结果,看来太上还惦记着我的老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松口的,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反正记忆中高祖也没几年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恢复老爹以及宁家的荣誉。 安顿好传诏的这位吏部员外郎,特意吩咐黎叔,这县里的驿站啥的就别住了,直接送到千香楼天子第一号歇息,好酒好菜的伺候着,千万别怕花钱,都是的罪不起的人物,对了,吩咐黎叔,派人看着,想必这位员外郎还会到郭家去看看的,如果去了,这郭恩雄定然跟吏部的某位大人物有所关联,吏部,是侍郎还是谁? 宁家彻底欢腾起来,虽说我心里也蛮欢喜的,但咱们低调,看着玉儿跟三个丫头的热乎劲儿,很不削啊。 “黎叔,快,开祠堂,准备香案,让祖宗们一起乐乐。”作为宁家的夫人,玉儿颇有风采的挥手让黎叔开祠堂,回过头,狐媚的对着我一笑,款款的走过来。 “爵爷,妾身给爵爷请安了,待会儿黎叔备好香案,便请爵爷移步,妾身现行过去打点,爵爷稍候。” “夫人言之有理,夫人请。” 靠,跟我来这个,咱们好歹也在这古代待了快一年了,言谈举止也能够规规矩矩的跟古人一般,但唯独说话的语气却跟不上形势,玉儿明显是在欺负我,我抓!看来功力有些退步了,找时间好好练习一番,居然抓到空气。 祠堂还是那个祠堂,只不过现在却灯火辉煌,小小的房间里,光是火把就是八根,还不说香案前的蜡烛啥的,如今这蜡烛可是个贵重玩意儿,一根小小的蜡烛居然能换十斗白米,而且气味还非常大,也不知怎么弄的。 祖先人啊,咱们宁家恢复身份了,如今不孝后代宁文大小也是个县子了,都是祖先人保佑啊,来来来,这猪头,全鸡,全鸭都端上来了,先人们慢慢享用,还有这宁家自产的高度白酒,可是好东西啊,慢点喝,劲儿大。 离开祠堂,黎叔一个劲儿的擦着眼泪,不停的述说着宁家轰轰烈烈的事迹,特别是对大唐开国立下的汗马功劳,如今沉冤的血,全靠祖宗保佑啊,合着这根本没我什么事儿一般,都是祖先人地下工作搞的好,无间道合着倩女幽魂啥的,总之黎叔基本上把我给忽略了。 烧爆杆,足足烧了一个时辰,好在之前哪位员外郎视察了县城,估计此刻县太爷也知道我的事迹,对这喜庆的爆杆声也不以为怪了。 “广成,妾身如今也有诰命了,看看这身官服如何?”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玉儿如今也是诰命夫人,当然也有制式的官服了,当着我面儿换上,根本无视我血红的双眼,就不怕我变身为那啥了,想到玉儿腹中骨肉,咱们只得微笑着点头示意好看,不错,很合身,还是我老婆身材好,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总之穿什么都好看,当然对我来说还是那啥,对吧。 “婆娘,都半夜了,上床睡了吧,都四更了!” 几个丫头听我这么一说,都暗暗的点头,玉儿横扫一眼,刷刷刷,目光如电,登时让三个丫头不敢抬头。 “郎君,安睡吧!” 如蒙大赦,三下五除二直接脱光了滚床里面,直勾勾的看着三个丫头给玉儿宽衣,还别说,官服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光是这一穿一脱的至少要两个人伺候才是,想想穷苦人家哪里来的下人帮忙啊! 第三十八章 县子下基层 既然咱们已经是县子了,肯定就有相当的政治待遇,员外郎不光是带来了官服啥的,还有赏赐的金银珠宝啥的,总之很丰富,虽说现在咱们也算是有钱人了,但眼前这些晃眼的东西,还是让我这个定力不够的人有些心慌。 “玉儿,好生收拾了,切记财不露白。”躺在逍遥椅上,手里抓着一把蚕豆大小的珍珠项链,咸水珍珠啊,淡水珍珠真的没法比,光泽都不够看,拉着玉儿到阳光下看,五颜六色的光泽,果然是皇家珍品。 “知道啦,都说了几十遍了,广成什么时候便的如此啰嗦?” 玉儿抓了一把玛瑙啥的,挑了三个随手递给三个丫头:“拿去吧,日后伺候爵爷可要卖力些啊。” 皆大欢喜的局面,不光是我这里,大勇三狗子黎叔他们喝了一宿,这会儿都是满嘴的酒味。 “就两坛,真的。”大勇指天发誓,深怕我怪他们,这有什么,既然大家高兴,喝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况最近什么都上轨道了,也不需要大伙儿盯的这么紧。 “呵呵,又不怪大伙儿,怕什么。” “爵爷放心,庄子上的事儿误不了,就算是醉倒了也能安排好了。” 黎叔估计还没醒,这会儿还说着酒话,如今是县子府上的管家了,身份也提高了一个档次,所谓宰相的门人也是七品官,咱们县子的管家也能当个功曹啥的是吧,不管了,只要不仗势欺人啥的,都由着黎叔吧,老人了,该让的时候还是得让,脸面啊!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大勇跟着我去南山,黎叔记得到郭家去对账,三狗子,没事儿去查查,看看有没有办法搞些马匹过来。” 分配完工作,领着大勇二丫头赶着一辆牛车去南山视察,贵叔还不知道京城来人了,也不知这老人听到后又什么表情,估计肯定也是泪流满面的模样。 牛车周师傅与赵木匠合作又进行了升级,周师傅居然造出了轴承,虽说还很粗糙,里面的滚珠也并非很是精确,至于强度也有待考验,但至少造出来了,看样子周师傅逐步能够跟上我的节奏,不错,赵木匠这边也要多提点一下了,纸,我需要纸,每次上厕所都怀念后世那软绵绵的卫生纸,如今虽说用上了麻布,但总是不舒服,遇上吃坏了肚子就麻烦了。 不是我特意追求发明创造,主要是时间紧迫,年底就要回长安,这些庄子田地啥的都不能带回去,而且长安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也不是很清楚,趁着眼前的大好时机,能想办法多弄些新东西就多弄些,免得到时候回了长安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心痒痒啊,这鬼地方真的是待够了,每日就是面对着山林田地,除了跟玉儿在屋子里昏天黑的,还真没什么娱乐活动,到底长安是不是跟历史书上写的那般笙歌燕舞的,还有待我的考证。 贵叔没有哭,只是愣在那里,呆呆的一动也不动,搞得我担心死了,好在只过了盏茶时间,贵叔总算是回过神来,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夸我,什么文曲星下凡,什么英明神武,总之能找出来的溢美之词都用在我身上,好在咱久经考验对于这些胡乱赞美之词也统统收到,除了腮帮子上有些微热之外,其他的都还好,看来咱们铁皮神功也炉火纯青了,下一步难道就要开练那葵花宝典? 茶树成活率非常之高,整个南山坡地上都是密密实实的茶树,跟后世的茶场一般模样,要提醒一下孟刚,千万记得修剪枝叶,切莫让这些茶树长高了。 “爵爷放心,庄户们都小心伺候着,来年定会有好收成的。” 孟刚拱拱手,自从知道我是县子的身份之后,孟刚就显得有些拘束了,毕竟是南越人的后裔对于天朝上国的栋梁生来就有种谦卑的感觉,这不怪他,我也觉得自己这会儿有些威猛高大,当然,如今孟刚都是宁家的庄户了,也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泾渭分明。 “呵呵,孟刚,不必如此惶恐,跟原来一样,什么爵爷不爵爷的,不要放在心上。” 孟刚连连点头,但一时之间还是有为畏首畏尾的,这种感觉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咱们不急,等我离开之后便不会如此了。 矿上一切井然,贵叔打理的很不错,倒是有些犹豫了,真的离开了让谁来打理矿山呢?孟刚,显然还不行,没贵叔这般稳重,哎,事情还真麻烦。 就目前来看,煤炭的运输问题便摆在了面前,南山距离老庄子大约有一百多里地,牛车一天也就两个来回,如今宁家的牛车队足足有二十两牛车,但蜂窝煤作坊有时候还是会断了顿,主要问题在于车辆装载力的不足,拉车的黄牛倒是还有力气,虽说慢是慢了点,板车,先天不足,箱体单薄,大梁也不够粗壮,是该好好的琢磨琢磨从新设计一番。 回到庄子,拉着周师傅和赵木匠一起研究此事,我的意见是用h型的大梁,记得后世的汽车啥的都是这种大梁,当然,用到牛车上面心里也没底,好歹当实验吧,原理是一样的。 周师傅眉头皱的很深,赵木匠则是敲打着案台上的小铁锤,总之颇有些设计原子弹的感觉,再说了我对什么力矩啥的也是一知半解,都糊涂着,也没办法给两位仔细的解释,好在两位都是人中龙凤,算得上手工业者当中的楚翘,对于什么地方受力,什么地方需要加固,都能够很清楚的知道,也不规定什么时候做出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慢慢琢磨就成。 玉儿也没闲着,最近饭量看涨,什么都能吃,而且都吃得下,在我看来玉儿目前的情况可以说是长势良好,没办法,这段日子都滚田里了,用成语也跟庄稼有关系。 “郎君,摸摸,今儿下午都开始动了。”玉儿拉着我的手,按在微凸的肚皮上。 这才三月啊,怎么就动了,不至于吧,摸摸看,没什么感觉啊,看来是这婆娘感觉器官出毛病了,不管她,据说怀孕的女人都这样,还没怎么就那啥了,再说了,凭什么就说这肚子里的是儿子,要是女儿呢? “夫人,你是怎么知道肚子里的就一定是儿子,难道不会是女儿?” b超,我需要b超,还别说,玉儿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我对这孩子性别的期盼,说实话我喜欢女儿,倒不是给玉儿说说,我确实喜欢女儿,想想身边随时有个乖巧的女儿跟你逗乐,该是多么好的感觉啊,可儿子就不一样了,动不动就扯开嗓子吼,要么就在地上打滚,一天到晚都脏乎乎的,鼻涕撒的满脸都是,想想都难受,还是女儿好。 “一定是儿子,昨晚妾身做梦都是儿子。嘻嘻。”玉儿一脸的期盼,算了还是不刺激她了,人家说梦跟现实是相反的,我估计一定是个女儿。 玉儿轻轻的抚摸着肚皮,嘴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想来是跟她儿子在说悄悄话,也不知会不会提到我这个爸爸,嘿嘿。 第三十九章 入厕引申出来的产业 昨晚给传召的上官践行,桌面上的官面话说完就忘了,只是清楚的记得作陪的便有郭恩雄,而且这厮一点也不客气,临别之际竟然当着我的面跟两位上官称兄道弟,而且这两位上官一副非常意外的表情,这他妈恶心。 恶心的事儿一般来讲都是层出不穷的,也不知这践行酒宴干不干净,这一早上我就跑了三趟厕所,不光是恶心,而且非常火辣。 曾经浪费了无数高级的,低级的,加香的卫生纸,而从来不曾想过如果没有了怎么办,到此时我才明白,有一卷软绵绵的卫生纸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上天有机会送给我一卷卫生纸,我会非常珍惜的使用,如果要告诉大家怎么个珍惜法,我会说,每次只用半张! “还痛不痛?”玉儿温柔的问道。 说实话,还是老婆好,半斤香油都擦光了,总算是舒服些了。 “好些了,该死的千香楼,打今儿起,宁家人都他妈不许去哪里请客吃饭,哈哈,也不知那两位上官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忽然想到那两位会京城的上官,也不知他们两位如今是个什么状况,驿站里的厕所到底有几个?如果只有一个的话,嘿嘿,可真苦了两位上官,哈哈。 “咯咯,看郎君幸灾乐祸的样子,亏了人家千里万里的给你送诏飘天文学上那些妈妈经常念叨的,曾经无意间看到过。 “对了婆娘,怎么这些日子没见你忙活刺绣啥的?”还真的没注意,忽然看着桌子空空的,不像之前篮子钵子啥的堆的到处都是。 “唉,张婶说,有身孕了再做这些细致活很伤眼的,所以让三个丫头去弄了。” 玉儿挪了挪位置,躺得平一些了,从这个角度就能够清楚的看到玉儿的肚子确实拱起来了。 “哦,怪不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这婆娘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做起针线活来还真看着别扭,但婆娘的手艺还真不错。 “没啥,都是给咱们儿子做的小衣啥的,三个丫头就是坐不住。” 这年月衣服都是婆娘做的,要谁穿了不是自家婆娘或者母亲做的衣服还真不好意思出门,但凡不会做衣服鞋子的婆娘或者母亲都是不合格的,所以女孩子打小就要培养针线活,这也是衡量一个女孩子是否贤惠的标准,很无奈的标准。 稍稍好些了,别过玉儿,拉着二丫头就往牛棚里面走,找三狗子,这厮脑子灵光,虽说是代理管家,但黎叔自从我恢复了县子身份之后,便独揽大权,但凡有事都是亲历亲为,生怕三狗子分了他的权力,如今三狗子倒是落得清闲,整日不是跟牛呆着就到大勇那边去作弄那帮猪仔子,要么就是跟李二商量,是不是弄个鸡鸭啥的出来打牙祭。 “什么,爵爷你要造纸?啥是卫生纸啊?”三狗子很吃惊,但也不意外,作为我的铁杆狗腿,三狗子早就养成了信爵爷得永生的习惯,对我口中说的任何莫名其妙的东西都无条件的信任,千方百计的想办法完成我交代的任务,这是三狗子的优点。 到这个时候才能够体会到山高皇帝远的好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造纸不是什么高科技的玩意儿,如今家里也有,当然在我眼里除了能用做引火之物外,真的还不知道能干什么,就是这种质量的纸张,居然要价非常之高,打个比方,三斗米的价钱才能换回一张纸,天啊! 东山上有竹子,之前采白兰花的时候见过,一株株的很大,但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竹子,至于庄子里,只需建个舂竹子的水舂房就行,庄子里本就有个水磨房,至于蒸煮的大坩埚啥的也都简单,直接让周师傅找人来造变成。 “三狗子,你还记得上次拉肚子是什么时候?”我深沉的问了一句,都是过来人,其中滋味心中有数。 “恩,恩,怕是有些日子了吧。” 三狗子瞄了一眼我身后的二丫头,倒把这个丫头给忘记了,这大男人说这般粗鲁的话也不知这丫头受不受得了,回头看了看二丫头,虽说脸蛋上有些绯红,倒也还稳得住,果然不愧是咱神泉县子的丫头,有魄力。 “痛吗?……” 我还没说完,身后的二丫头嘤咛一声,放下手里给我准备的食物水啥的,一溜烟就跑开了,看着二丫头的背影,三狗子伸伸舌头,一脸的坏笑。 “爵爷,莫非也拉了?” 滚蛋,一脚踢了过去,三狗子如的身手不错,居然能躲开我八层功力的无影脚了。 “拉个屁,爵爷是什么人,能跟你比吗,去,请赵木匠来,咱们合计合计这水舂的事儿。对了,把周师傅也叫上。” 一屁股坐在牛棚里的凳子上,痛,火辣辣的。挪了挪,小心的避开那个敏感的部位,不行,还是站着舒服些,正摆弄着身后的衣衫,忽然看见二丫头正羞涩的站在一旁,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丫头神出鬼没的。 “二丫,来得正好,吩咐厨房,午饭就送到牛棚,对了,多准备写饭菜,你呢,是回去吃,还是在这儿跟我们吃?” 家里吃饭我定下的规矩,丫头婆子都一起吃,只是分了两桌,光是我跟玉儿两人,还真的没胃口,玉儿也是觉得大家在一个屋子里吃饭很有胃口。 “是,爵爷,奴婢,奴婢在这里伺候爵爷。” 呵呵,这丫头,每日都跟着我,也不觉得无趣,倒是对这些个创新发明啥的很感兴趣,经常还问到其中不明白的地方,我也乐得跟人讲解其中的奥妙,当然也不知二丫头听明白没有。 很快在周师傅和赵木匠都点头了,觉得造纸是一件可行的事业,并且也了解到我的这种造纸术乃是在目前造纸术基础上的一种革新,原材料便是东山上的竹子,水舂也是能够实现的,周师傅打算用铁来打造水舂的舂头,赵木匠则继续跟周师傅联手,木工方面全部由赵木匠来搞定。 不错,周师傅与赵木匠之间已经有了分工合作的意思,这是种进步,思想上已经能够感觉到分工合作带来的便利,同时工作的时候也能够体会到这种合作带来的好处。 所谓以点带面,三狗子这边的牛棚与大勇的猪场,以及李二的禽舍都有合作的基础,但贵叔的矿山与大勇手底下的蜂窝煤作坊就要差一些了,当然这也有客观原因,慢慢来吧,相信只要解决了运输问题,也能够达到一定的成效。 宁家目前拿得出手的大约有百花露,白酒,蜂窝煤,还远远达不到家大业大的标准,这造纸作坊要尽快建立起来并投产,前期的主要工作就是解决造纸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这个把月都呆在造纸坊了,时间其实很紧,眼看着就要立夏了,到年底之前一定要开发出两到三种纸张,这样回到京城也才有底气,也才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郭恩雄哪里还是用心了的,光是黎叔每半月一次的财务报表就能够体现出来,月销量大约是增长了百分之三十以上,光是百花露就是百分之三百的涨势,天气渐渐热起来,蜂窝煤的销量还是持平,这也是很正常的事,白酒涨势缓慢,主要是我这里控制了出货量,毕竟大部分的产品都还在山洞里窖藏着,还得等段时日才能出厂,再说了,年底回京没个千八百坛的咱们都不好意思见人。 第四十章 大勇出事了 宁家庄子康庄大道上,三三两两的庄户正忙着到田地里或者作坊里工作,很少这么早起过,心里挂着造纸,没办法,就算是忘记了,每日都会有机会想得起来。 “爵爷,早啊!” 庄户们远远的见我来了,纷纷退到路边上,躬身行礼,神情诚惶诚恐。 “早,大家早,用过早饭了吗?” 脸上善意的微笑着,发自内心的,这些庄户都是宁家的生力军,是我每日能够躺在逍遥椅上最大的功臣,没有这些起早贪黑的庄户,就没有我宁文肚子里的吃食,我没有任何的阶级观念,现在没有,日后也绝对不会有,咱们好歹受党教育多年,虽说顶着县子的爵位,但从来不曾忘记对自己人生观,世界观的改造。 “嘿嘿,谢爵爷记挂,都用过了,稠粥,也就咱们宁家庄户吃得上。” 庄户们淳朴的言语,让我这个主家很是欣慰,解决温饱是我今年最大的目标,看样子如不出意外,提前完成已成定局,从早饭的浓稠就能够看出来,当然吃早饭是我跟谢医生建议的,听说能够减少生胆结石的概率,也是一种很好的生活习惯,于是谢医生凭借在庄户们心中建立起来的良好口碑,说服了大多数的庄户,每天早上多多少少的要吃些东西,而且我编排的打油诗也传授给了谢医生,正所谓早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谢医生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宁家庄子上也时不时的能听到老人给小孩子讲述这首打油诗。 三合土的地面如今在一些劳力相对多的庄户家里出现了,都是黎叔安排人手去干的,配料都是在作坊里配制好了直接用牛车拉去的,身边这家人院子里就用的三合土,男人都出去干活了,就剩下几个女人,手里面也没闲着,自从我喝的茶叶在庄子上流行起来后,有办法的庄户不是让孩子就是让女人去山上采来新茶,自个儿琢磨着在锅里炒制,模样也都还过得去,就是不知道口味如何,我喝的茶叶都是三狗子亲手制作的,当然对于杀青发酵啥的也是从我这里学的,三狗子做的茶叶也能喝出后世的味道来,要是有些茉莉花那就更好了。 今天是水舂房最后组装的时间,周师傅和赵木匠都早早的侯在那里,包括黎叔大勇也都赶来了,毕竟是造纸,在整个大唐朝来说,除了皇家御用的造纸作坊,还真没听说过有谁家自个儿造纸,高科技产业,咱们也算是走在了时代的前列。 “开始吧!” 如今每个作坊里都摆放了两张逍遥椅,都是为我准备的,当然二丫头也有份,这位跟在我身后的丫头如今架子也大了,大勇三狗子也都不敢乱开玩笑了,一个个的都规规矩矩的,模样很是搞笑。 没选什么黄道吉日,前几日黎叔就张罗着要看个好日子,没必要,如今庄子上隔几日就有发明创造,都找黄道吉日,这一年也没几天,见我坚持,黎叔也嘀咕几句了事。 躺在逍遥椅上,身边照旧放着几个点心果子啥的,然后就是二丫头,装模作样的也躺着,只不过稍稍离我有些距离,也是,这把四仰八叉的跟一个男人躺一块儿,也不是古代女子能够接受的。 还没到中午时分,水舂就安装好了,打开水闸,缓缓的在舂窝里扑腾开了,成了,看看这个基础的杠杆结构,主干用的是一整根原木打造的,打舂的是嵌了铁头的舂头,舂窝也是铁质的,很结实,我估摸了一下,至少能成为文物流传后世,对了,让赵木匠想办法弄几个字。 “宁氏水舂,对,就叫这个名字。” 有私心,万一流传到后世,咱们好歹也能进康熙字典啥的吧。 三个舂头在水流的力量推动下,不断的有节奏的舂着,让周师傅关上水闸,这也是个创造发明,有了这个活门,平日不用的时候就可以关掉,至少能够减少舂头的磨损,延长使用寿命。 该是等大勇回来了,大勇今天带着三十个庄户去东山砍伐竹子,估摸着也差不多了,这造纸作坊早就生了火,只待竹子以来就放锅里煮了,这也是造纸的工序之一。 奇怪了,平日大勇做事儿都是很利索的,今日怎么还不过来,眼见午饭时间到了,我们几个也就打算边吃边等,还没吃到一半,就传来消息,大勇他们在东山上遇到土狼了,大伙儿都没受伤,只是大勇为了牵制土狼跑进了深山,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生死未卜啊! 我们一听,大吃一惊,一下子都跳了起来,还真忘了这个东西,几个人连忙就往东山赶,心里着急啊,大勇是我到大唐朝第一个朋友,虽说有主仆之分,但我心里从来不曾当他是下人,如今生死未卜,叫我怎么不焦急万分。 牛车已经是最快的速度在前行,平日里很心疼牛儿的三狗子用力的抽打着牛背,一脸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脖子上流,都是急得,也就一刻钟的样子就来到东山脚下,大勇的娘早就来了,声音都喊哑了,这会儿都哭不出声了。 拉着大勇娘的手,一个劲儿的安慰,赶紧派人进山,大勇平日在庄子上人缘特好,加上我这个家主也在场,很快八十个精壮庄户组成的搜山队伍就成立了,三狗子,周师傅,赵木匠,李二四人各带一队,每队二十人,成扇形,每十人带一个火折子,人与人间隔十步,从发现土狼的地方开始往山上搜,发现大勇,无论怎么样直接点火示警,如果没有找到大勇,天黑之前务必下山。 “黎叔,赶紧准备火把,再召集些人手,待会儿他们下来了,我们上。” “可是爵爷,您可千万不要上去了,你可是咱们宁家的主心骨啊!” 黎叔一听我要上去,一下子急了,连忙拉着我,刚刚是头脑发热了,黎叔这一拉我也清醒过来,我可不能出事儿,玉儿如今肚子里怀这孩子,万一要是出点事儿,让这大家子人怎么过啊。 “二丫头,回去告诉夫人,我这里没事儿,不会亲自上山的。快去。” 差点忘了给玉儿传个话,万一玉儿心急,巴巴的赶过来,没事儿倒算了,万一有个啥的可就麻烦了。 远远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浓密的树林里,现在就是最难熬的时候了,我安慰着大勇娘,生怕她出事儿,哎,大勇,可要活着下山啊! 半个时辰之后,身后丰收大道上传来一阵吵杂,玉儿不顾身孕也赶过来了,眼角红红的,估计听到消息一时着急落了泪的。 “哎呦,夫人怎么来了,呜呜呜,夫人这如何使得啊!” 大勇娘连忙扶着玉儿,悲伤的劝玉儿回去。 “大勇娘,无妨的,有爵爷在,大勇一定没事儿的。” 玉儿表现出非常的镇定,虽说拉着我的手还微微颤抖,但言语中却丝毫听不出怯懦。 时间过得很慢,大伙儿都安静下来,仔细的听着山里的声响,渐渐的有些人开始着急了,都二个时辰了,还没见山里出现火光或者烟尘。 手心里出汗了,玉儿捏了捏我的手心,回头看了玉儿一眼,咧嘴苦笑一下,回过头,心里暗暗的呼唤着,大勇,可要坚持住啊,救你的人都上山了。 第四十一章 宁家救援队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咯! 天色开始暗淡下来了,大勇还是没有消息,大勇娘哭得晕了过去,这会儿已经抬到后面的作坊里歇息,玉儿一直拉着我的手,这会儿手心也是冰凉的,之前我也就是着急,根本没有想过大勇是不是回不来了,最坏的想法也就是大勇受伤了,走不动了,在山里某个位置等着我们的救援,可是现在我心里不禁有些忧虑,这都两个时辰了,难道真的回不来了? 眼瞅着天色渐渐的黑了,最多半个时辰这山脚下就会漆黑一片,不行,让黎叔燃起火把,这会儿该让进山救援的庄户们回来了,不然这边再搭进去个把人就得不偿失了。 找了个手脚利索,嗓门大的庄户带着火把上山去,到半山坡上唤周师傅他们回来,夜晚是没办法救人的,大勇,可要坚持住了,明日天一亮我们就上山来救你,暗暗自言自语说道,天一黑,这心里就没底了,如果大勇受了伤,这一晚可真是难过,就怕失血过多出事儿,唉! 正难受着,山里隐约的冒出火光,这前去传话的庄户连忙折回,一路大吼着:“山里传信儿了,山里传信儿了!” 我们这帮人都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山间的那一缕火光,不错,是某人点了火在传信儿,手里忽然感觉一紧,玉儿一直紧锁的眉头此刻也稍稍舒展了一些,不对,后背上是谁在掐?扭过头,趁着一丝光亮看清楚了,是二丫头,情急之下忍不住掐了我一下,这丫头,算了,排开二丫头的手,瞪了她一眼,二丫头一惊,松开手,左顾右盼的手足无措,转身赶紧找地方潜伏去了。 大勇总算是回来了,是赵木匠他们抬下来的,谢医生早就准备好药箱,赶紧给大勇诊治,这边让黎叔清点人数,多少人上山救援,必须都回来了才算救援成功。 还好,黎叔这边很快就清点好了人数,八十个庄户,完整无缺的都回来了,能救回大勇,各个脸上都露出了憨厚的笑意。 “黎叔,每人十文,即刻就发下去,再杀一头小猪仔,都分了下去,都散了,散了回去吧!” 庄户们见大勇回来了,这会儿也都慢慢的散了去了,剩下几个平日里就喜欢凑热闹的也被黎叔挥舞着棍子打散了。 “谢医生,大勇这伤势怎样?” 见大勇牙关紧闭,眉头紧锁,身子上下有很多处的外伤,如今又是昏迷不醒,心里很是焦急,玉儿守着大勇娘在一旁歇息,没让人叫醒大勇娘,怕看到这般模样又晕过去,老人家经不起这般折腾。 “脉象倒是平和,应该没有内伤,伤口出血也不多,估计大勇是脱力了,待我灌些补血气的汤药下去,待会儿应该能醒过来。” 谢医生一边回我的话,一边给大勇整理伤口,看着一个个被狼咬伤的地方,我忽然想到一事,狂犬病,但愿咬伤大勇的畜生千万别是这个病啊。 灌下药水,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大勇便幽幽转醒过来,揉了揉双眼,腾的一声坐了起来。 “爵爷,这,这是怎么了?土狼呢?” 谢医生赶紧按住大勇,额头上试了试,又把了把脉,点点头,跟我拱手道: “呵呵,以无大碍,将息两日就成。” 点点头,让谢医生开些温补的汤药,这厮流了这么多血,虽说平日身强力壮,但就在刚才,一撑起来就被谢医生给按下去了,估计也是有些体虚,补补是应该的。 这边大勇娘也醒了,看着自己儿子身上的伤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儿啊,可真吓死为娘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个儿啊!”大勇娘抱着大勇呜呜的哭泣着。 不打搅母子二人劫后重逢,让大丫头暂时伺候着,怎么说大勇也是宁氏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而且又是工伤,拍内院的丫头伺候也是一种变相的奖励手段,知道这货见了漂亮姑娘的就不知姓啥,估计明日就能活蹦乱跳。 玉儿也跟着担心了大半天了,赶紧让小丫头扶上牛车,咱们坐车回去,这会儿才有空埋怨玉儿。 “玉儿,都给你说了,别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要是动了胎气,你想想,怎么办?” 语气有些硬,也是要好好的教育一下婆娘了,这救援行动安排的好好的,再说了,我不是还在现场吗,万一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事儿,让大勇,还有大勇娘怎么办,这辈子他们就不会安生了,考虑不周到啊,再说了,我不是也要分心嘛。 最主要的,还是年底就要回长安了,作为诰命夫人的玉儿,该有的矜持和沉稳是必须要养成的,不然都这样风风火火的,会让人觉得不成熟,毕竟有些圈子里还是很讲究拿捏的,还是讲究一个气质的,当然我婆娘的气质还真不错,就是有时候大大咧咧的,这点我还是很喜欢的。 “郎君生气啦?” 玉儿知道我的脾气,这会儿在我身边腻歪着,摸摸这,揉揉哪,总之我这运了半天的气一股脑的都没了,不成,拉过小丫头,二丫头训话。 “还有你,小丫,为啥不拦着夫人?二丫头,刚才在我腰上拧着舒服吧?来,这会儿再掐掐试试?” 两个丫头赶紧低下头,不敢接我的话。 “哦,二丫头刚才在郎君腰上拧了一把?我看看,在什么部位,来来,看看。” 玉儿一听,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着就动手拉扯我的衣衫,坏了,这婆娘肯定是吃醋了,后世经历过无数次的恋爱与失恋,对这种女人家的小伎俩很是熟悉,怎么没想到这点上呢,都怪自己嘴贱,呸呸! “没,没啥,别动手动脚的,露体了,两丫头还在呢!停,注意影响!” 玉儿咯咯笑着,不停的想要把我的衣衫给捞开,惹得两个丫头小脸蛋绯红绯红的。 “影响啥,都是通房的丫头,迟早便宜了郎君,这不都上手了。” 玉儿的话真的很有杀伤力,两个丫头吓得发抖,赶紧给玉儿跪下: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二丫错了,请夫人责罚,请夫人责罚。” 都什么事儿,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怪我,赶紧按住玉儿的手,瞪了她一眼,这婆娘,孕妇综合症?没听说过啊!还是吃醋给闹的。 “没事儿了,都下去吧。” 赶紧让两个丫头出去,两丫头居然不敢动,直勾勾的看着玉儿,生怕玉儿一口给她们两吞了。 “咯咯咯,去吧,去吧,难得爵爷给你们求情,二丫头,待会儿端些吃食过来啊!” 玉儿笑得有些夸张,是故意的,这婆娘醋劲还真大。二丫头看了我一眼,心情忐忑的离开了,估计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害怕呢。 拉过玉儿,直接按在床上,不敢用力,小心肚皮里的孩子,轻轻的拍了拍玉儿的屁股: “造反了,还是两个丫头,怎么说的这般难听。” 玉儿挥开我的手,做起来,也不笑了,反正脸色有些别扭。 “唉,这些日子郎君晚上也睡的不安稳,要是郎君真想,收了房里也没关系,妾身本该亲自给郎君张罗,可是就是怕累着肚子里的儿子。” 坏了,婆娘有意见了,虽说这内院里早就有三者插足了,可咱们心里亮堂着,根本没往这上面想,再说了,都才十六七岁的孩子,谁他妈这么狼心狗肺的能下的了手,不成,要解开玉儿心头这个疙瘩,不然这日子可真过的无趣了。 第四十二章 看望伤员 ps: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咯! 三妻四妾是百分之九十的男人心底的一个秘密,剩下百分之十也许想要的并不是女人,我宁文,作为新时代的四有青年,早就超尘脱俗了,三妻四妾算什么,咱们追求的是一种生活方式,是精神上的水**融,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精神境界,玉儿还达不到我的这种境界,还停留在世俗的阶段,哎,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咱们好歹也是个爵爷吧,往前大汉朝那会儿,咱们可就是称霸一方的人物,区区一个丫头算什么,光是内院里来来往往的婢女就几十号,想那啥了,随便逮住一个就地正法了,事了了人家还千恩万谢的,为啥,咱们是贵族,对吧,后世那帮富豪啥的,三代估计也出不了一个,身份,人家就是要往咱跟前凑,不为别的,能让一方霸主给那啥一下就是光宗耀祖的事儿,然后往家谱里一搁,怎么说也是一号人物。 咱婆娘不懂这些,估计也是怀孕惹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咱也不懂,谢医生也没办法,开了些凝神静气的汤药,可咱不敢给婆娘喝,谁知道有没有副作用啥的,又没b超等高科技检查手段,万一要是出点问题,就算是杀了谢医生又有何用? 算了,还是老办法,咱惹不起,咱躲得起,一早不等玉儿开始啰嗦,拉了三狗子就走,混到这份上也算是咱们大唐头一号人物,当然,这也是为了家庭和睦,之前落难的时候,人家玉儿也巴巴的操持着家务啥的,一文钱恨不得摆成两文花,光是这吃苦耐劳的劲儿就让我肃然起敬,就算是当一年半载的和尚,咱们也没话说,就算是再难受,咱也忍了,就当强身健体了。 “爵爷,鼻血,擦擦!” 三狗子马屁的递过来一张麻布,靠,一脚踹了去,没事儿找抽型的,三狗子姗姗的笑着,也不知道怎么就说错话了。 “火气,懂不懂?老爷们每天早上流半斤鼻血,代表咱身子骨壮实,知道吗,前朝那谁,叫杨哪什么来着,三狗,知道吗?” 忘记哪位凶人的名字了,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呢? “爵爷说的是谁?后来呢?”三狗子远远的避开我最拿手的左脚,全身都做好了漂移的准备,靠,牛车能漂移,可就成神话了,有dv啥的,直接录下来,放到后世绝对是飚车漂移界的开山鼻祖,f1啥的开赛前绝对先三鞠躬,然后默哀一刻钟,不然没法向广大车友交代啊。 “不管了,反正那谁每天早上光是流的鼻血都三斤,一双丈八蛇矛舞的那是眼花缭乱的,十步之内,非死即伤,厉害吧,爵爷也就这样了,平日懒得练习,懂吗?” 牛皮吹大了,三狗子摸了摸鼻子,眼神中展现出非常崇拜我的英勇鼻血,似乎在想,到底这鼻血该怎么个流法,不错,孺子可教,他日必成一代宗师。 寂寞高手便是我这般,心里那个苦还真没人知道,目前还是停留在留鼻血的阶段,这后面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大勇早就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施展拳脚,锻炼身体,哼,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大勇娘见我两进屋,赶紧让大勇准备茶水招呼爵爷,说着便要行礼,那怎么成,都六七十岁的老太婆了,可是折寿的,赶紧向前两步扶着大勇娘。 “何大娘,无需如此,都是一家人。” 大勇姓何,也不知他娘叫什么,还是称呼何大娘稳妥,这也是我的短板,毕竟如今这个世道,女人地位低下,基本上都是只有姓氏,却没有名字的。 大勇家条件有限,只有三张凳子,不错,比黎叔屋里的那个蒲团舒服,茶,恶心。 “不知道算了,对了,还没问你到底是怎么受伤了,到底东山里面有多少土狼啊?” 东山目前已经被我列为严密监视的地点,宁家庄子上所有生物皆不能靠近,更别说进山了。 “哎,什么土狼,就是几只野狗,只不过体型较大罢了,哎,那日也是我大意了,摔了一跤,七八只野狗就过来撕咬,好在身边就是一个山坳,我顺势滚了下去,好在山坳三面都是荆棘,野狗下来不得,围了我一阵也就散了去了,后来我感觉有些累了,便睡了过去。” 大勇简单而又平直的叙述,我打了个哈欠,三狗子眼皮在打架,倒是大勇眉飞色舞的,就跟没事儿一般。 “勇哥,后来呢?” 三狗子打起精神,问了句,还后来,后来就是让赵木匠给抬下来了,这货长期以打击大勇为乐,大勇也愿意自投罗网,摸了摸额头,憨笑着道: “后来,后来咱们就在这儿陪爵爷说话了。” 呵呵,大勇如今也能说话了,知道三狗子话里有话,这么一说倒让三狗子郁闷了。 “对了,爵爷,这竹子咱们还去砍吗?” 大勇做事踏实,身上的伤口还刚结痂,就念叨着上山砍竹子,这造纸作坊也都停了下来,水舂也没有投入使用,主要是害怕庄子上的人再遇到危险,这次是大勇,好在皮厚,换了个身手差点的,就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哎! 见我意兴阑珊,大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哪身边的石锁出气,这货劲儿可真够大的,眼馋了,想试试,算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咱们主攻内力,这外加功夫还真不放在眼里。 “要不想办法弄死那几头野狗,也就七八只的模样,爵爷觉得怎么样?” 三狗子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语气显得非常之阴险,拍了他一下,又不是谍战小说,用得着这么说话嘛。 也是,三狗子的想法不错,窝在家里久了,该活动活动胫骨了,紧紧的捏了捏拳头,咦,怎么没有骨节爆裂的声响?倒是大勇把拳头捏的喀嚓直响,这货抢我风头,作死啊! “怎么弄,要不三狗子先去打探一番,我等给你断后?” 开个玩笑,三狗子脸色一下子就青了,无辜的看着我,眼神相当的幽怨。 “嘿嘿,怕死鬼,你家爵爷有方子了,明日咱们就到东山去狩猎,很久没见血了,心里痒痒的。” 我感觉我的表情是做足了凶神恶煞的模样,但见两人死狗般看着我,难不成被我的杀气给弄死了?拍了拍三狗的头,还好,是活的。 “爵爷,怕是用不着这般大张旗鼓的,咱们就用些死鸡死鸭子就能让这帮野狗送命。” 三狗子也是胸有成竹,最近跟着黎叔,言语之间也有些条理了,不想之前光知道拍马屁。 “哦,难不成是用毒?”这办法非常之不妥,万一让庄子上的人误食了可就完蛋了,于是我准备等三狗子一张嘴,后边这巴掌就拍过去,权当给他设个套。 “非也,……” “啪!” ………… “爵爷,您为啥拍自己的膀子?三狗子怎么了?为啥跑那么远?”大勇没搞清楚状况,爵爷拍了自己的手肘,为啥三狗子跑远了? “咳咳,蚊子,隔着衣服都能叮人,那啥,屋里有百花露吗?擦擦!” 第四十三章 狩猎 屠狗大计,宁家无敌三人组总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知识产权的招牌,无敌三人组也暂时改名为屠狗三人组,计划很周详,洋洋洒洒的一篇屠狗表被我用丰富的面部表情演绎的淋漓精致,不错,效果很好,广大庄户都让我给弄的一惊一乍的,仿佛东山野狗就在身边。 “至于嘛,搞这么大的阵仗,县里不是有专门捉野狗土狼的衙差嘛。” 玉儿埋怨我,虽说大勇三狗子都很照顾我,但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奇了怪了,衙门里居然也开展这种业务,记得那谁鲁智深还是武松,大虎都能成英雄,对了,人家是宋朝,如今贞观年间,不能比的。 “夫人不必忧虑,为夫也就在一旁吼上几句,不碍事的。”手里捏着玉儿亲自给我剥的橙子,不敢入口啊,闻者味道就难受,也不知是酸还是苦,总之我是不吃的。 “吃啊,这个时节橙子最是多汁,味道最好。”玉儿亲手给我喂了一瓣,嘶,牙倒了,胃口开了,也不口渴了,赶紧撤离现场。 “去哪里啊?这瓣儿吃了再走!” 就差一点让玉儿给逮住,这时的橙子可真难吃,我想如果玉儿不是孕妇的话,估计也吃不下去,人家怀孕的人就喜欢吃这酸不溜秋的东西。 不忘回头看了看,可真苦了这几个丫头,这几日吃饭都耽搁了,各个都是歪把劣枣的,眼见着还有半篮子的橙子,不下十几个,看来得找个时间弄去扔了,不然这内院可真不敢待了。 既然是屠狗,那么一把趁手的兵器是必不可少的,怎么说祖上也是行武出生,宝剑就算了,咱们不是娘娘腔,大刀,咱们耍大刀。 “周师傅,听说过青龙偃月刀没有?” 既然都是古人,离着三国也没多少年,看看这把风云宝刀如今到底流落到了何方,羡慕啊,光是那分量,简直就是给我量身定制的,得找到。 “没听说过,要不爵爷给画个样儿出来,老周定会给爵爷打造出来。” “……” “爵爷,不过这名儿倒是威风,哈哈!”三狗子一旁回味宝刀的名字,不住的点头。 一脚踹远了,免得现眼,算了,咱们也有自知之明,轮不转,长了,拿了树枝,直接在地面上画了,按照井中月的模样打造,屠龙就算了,那是稀释物品,要四十级才能装备,咱们就耍耍井中月得了。 “爵爷,会不会太那啥了,也就是杀几只野狗,用不着这么重的宝刀吧!” 周师傅看了看地面上的图纸,当然具体的重量也给周师傅写出来了,五十八斤,对啊,是重了点,要不就打一把十八斤的吧,轻快,符合咱的性格,对就是十八禁。 也就一个时辰吧,井中月就搞定了,不错,周师傅的手艺没啥说的,光是看这刃口就知道是把见血封喉的宝刀,呼呼挥舞记下,吓得大勇几个远远的躲避咱的刀锋,内力深厚就是不一样,只不过外加功夫还得用心,这才挥舞了几下,肩膀和手肘便有些酸软,昨晚没干什么坏事儿啊。 一行六人,我和大勇为一组,三狗子和李二为一组,周师傅继续搭档赵木匠,三组人带着各自的兵刃上了山,当然身后便还有六十号庄户,这次下了血本,光是鸡舍就提供了十只上好的母鸡,猪场提供了三只半大的母猪,一路上光是听到这鸡叫和猪吼就热闹,看来日后这种狩猎活动要多开展,既增进了相互了解,也增进了彼此间的友谊,是宁家团结友爱的象征。 鸡直接绑在了周师傅做好的兽夹子上,找个顺风的位置放好,猪栓在树桩子上,四周再挖一圈陷阱,这是我发明的,叫圈陷阱,无论野狗从那个方向过来必定会掉进去!里面戳着几根削尖了的竹子,哼哼,看看这些野狗能猖狂到几时,路上多多少少的撒些鸡血,今天给玉儿杀鸡煲汤,鸡血没舍得吃,都留着这会儿用的。 安顿好了一切之后,咱们这帮人也就功成身退了,这就是伟大的屠狗计划,当然也有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就是太被动了,等待是一种非常不愉快的过程,但等候猎物却是一种非常舒服的经历,后世已经没有这种土得掉渣的捕猎活动了,也算是一种体验吧。 “都散了吧,明日在聚,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有野狗入套,散了吧!” 一帮人围坐在一起,几十号青壮,各个手里都是各式各样的兵器,看这阵势就跟要造反一般,路过的婆姨都远远的侧着身子绕道走,嘿嘿,宁家的战斗力还真不是一般化的强,众人意兴阑珊的离开了。 我跟着赵木匠和周师傅来到制造作坊,前日我把熔铁和木工作坊合二为一,成立了制造作坊,也算是提前把一些比较正规化的初级工业生产带到了这里,看看效果,如果能够提高生产效率,以后回到长安便按照这种模式来管理宁家的各种作坊。 ~~~~~~~~~~~~~~~~~~~~~~~ 总算天亮了,这一夜我还真没睡踏实,心里面老装着事儿,玉儿也埋怨,以为这么久没近身,是不是有些难受,整晚都让我去找二丫头,搞得我上下都难受,可是这也太那啥了,还是别想了,早早的出了门,正巧碰上二丫头,倒也稳得住,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二丫头估计刚洗漱完,脸上粉嫩嫩的,合着正当青春的年纪,说实话,没动心那就是太监了,只不过咱们心里有数,绝对不能越雷池一步。 牛车如今坐着也感觉不到之前的舒适,屁股下面也觉得硬邦邦的,空了让二丫头准备些褥子啥的,再垫厚一点,怀念弹簧泡沫啊,席梦思啥的。 也怪,平日二丫头跟在身后,如今没人了还真不习惯,时不时的扭头往后看,又或者时不时的想吃点什么,却发现身后没人。 “三狗子,去,弄些点心过来,待会儿上山饿了可以吃!” 三狗子点点头,赶紧往内院厨房跑去,如今厨房内外也分开了,厨子也新进了几位,据说都是良德县的知名主厨,饭菜倒不觉得怎么好,但点心做的确实不错。 没等多久,三狗子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以前二丫头都是用这个篮子的,奇怪了,今天怎么一脑子的二丫头,魔障了,赶紧甩甩头。 “爵爷,来啦,二丫头给您准备的。” 这货很有可能对内院的事情一知半解,而且对于爵爷新收个把丫头的事情不觉得有什么错,所以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欠揍,我满足了三狗子的需求,踹的远远的,免得看了心烦。 集合,点名,还是昨天那几位,不错,个个精神抖擞的,而且手里面的兵器更加雪亮,似乎都磨了一整夜了,不错,大手一挥: “同志们,朋友们,弟兄们,大家把手里的兵器都扛上,对,都扛上,注意刃口,别伤了自己,向右转,右转,你傻啦,对,就说你,看我干嘛,齐步走!,跑啥,用走的!” 一帮乌合之众跌跌撞撞的往东山上去了,昨日埋下的各种消息机关,今天就能知道有没有收获了,所以心里非常鸡冻,非常想马上来到消息机关旁边,看看到底有没有收获。 哈哈哈哈!仰天长啸,空悲切,整整七只野狗被诛,本来是八只的,但跑了的那只聪明,只留了一截尾巴在兽夹子上面,路上到处是这条野狗的鲜血,让其他人收拾战场,大勇,三狗子和我,小心翼翼地跟着路上的血迹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只受伤的野狗。 第四十四章 打猎归来 母亲是伟大的,这里所指的母亲非狭隘的人类母亲,而是广义的所有的母亲,眼前这位不光是伟大的母亲,而且是一位非常聪明的母亲,叼了诱饵,只是断了尾巴,至少保住了一条命,我们几个顺着路上滴落的血迹一路来到了半山腰背风处的一个小山洞,其实也不算是山洞,充其量只能是一处凹进去的空间,这位断了尾巴的母亲此时正呲牙咧嘴的对着我们,角落里有一整窝的小狗崽,也就生下来没几天,眼睛都还没怎么睁开,都往母狗身子下面凑,估计是饿了,但母狗却在防备我们的攻击,这会儿也顾不上喂奶。 “爵爷,正好,斩草除根,这下子东山清静了。”三狗子试探着问了问。 没说话,之前的那种杀之而后快的感觉淡然无存,心里反而泛滥起一片怜惜之情,犹豫不决。 “爵爷,要不都弄回去,估摸着像鸽子一般,久了也许就不那么野了。”大勇总是比三狗子慢一拍,跟两人性格差不多,大勇总是显得沉稳一点,三狗子就有些浮躁了,不过两人都比较互补,如果能搞个断臂啥的估计也能天长地久。 这办法好,还是大勇深知吾意啊,就是这母狗到底该怎么处置,话说也就一刀的事儿,但就这样生生的让人家骨肉分离,我这心里总是不忍。 “也罢,就一锅端了,大勇,三狗子,你们从两边过去,我在中间吸引它的注意,三狗子,把衣服脱了,待回往母狗头上蒙去!” 说话这会儿母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围着小狗崽闻了闻,更是往里面缩了缩,要快,时间久了怕母狗咬死小狗崽,这是动物们的本能,记得小时候看动物世界介绍过,毕竟还有成语叫哪狗急跳墙嘛,三狗子和大勇都慢慢的挪到左右两边准备好了,我握紧了井中月,没工夫去想这母狗忽然扑上来咬我,我到底用攻杀还是刺杀,又或者直接一刀烈火? 母狗已经让我给吸引了,呜呜的沉吠着,作势要往我这里扑,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猛然大喝一声,“上!”顿时母狗身形一顿,左右护法同时扑上去,三狗子把短褂往母狗头上一罩,大勇一把掐着母狗的脖子,当然我也没闲着,直接上去按到了母狗,三狗子从腰上拿出一截麻布条,直接就把母狗的嘴给缠上了,大勇这里也是从腰上拿出一截麻布,四条腿一收拢,也缠上了。 母狗还不死心,一个劲儿的呜呜叫着,身子也是乱拱,怕它伤了幼崽,于是我也脱下衣服,打两个结,把幼崽往里面一方,顺手把窝里的枯草,狗毛啥的都塞到衣服里,这衣服怕是洗出来也不能穿了,可惜了玉儿的好手艺。 凯旋而归啊!一时间宁家是彩旗飘飘,锣鼓喧天,一向很少出门的宁家最老的庄户罗头也都出来了,听说都八十六岁了,算得上老不死的了,要知道大唐的平均寿命也就三十多岁吧,庄户们各个伸长了脖子,远远的就能看见几个好事儿的婆姨站在最前面,一边拉扯着身边的小孩儿,一边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特意压了压队伍的速度,而且让三狗子把几个想抢我风头的庄户都给镇压了,虽说咱们的宗旨是低调,但那时对外,家里除了我能出风头,对了,玉儿也行,其他人肯定要通过我的批准吧。 失算了,早知道就喂几匹马了,这会儿高头大马骑着,一边抱拳一边挥手的,大姑娘小媳妇鸡蛋啥的往往手里塞,队伍里送些水啥的,那模样跟解放军进城一般,光荣啊,可惜了,走路没这种效果,而且身后的队伍怎么看都像是伪军,丢人啊。 “咳咳,咳咳,爵~爷,啊,啊,为~咳咳,为民~~除,咳咳~害啊!” 罗头确实老了,颤颤巍巍的让孙子扶着来到我跟前,居然还想给我行礼,赶紧扶住了,千万别,万一这下去了起不来可就完蛋了,罗头就说了一句话,直接喷了我一脸的唾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老头给骂了,咱还的微笑,和善的微笑,同时还要表现的非常的谦虚,爵爷算什么,放在这老头面前就是一小后生,如今只要上了年纪的,特别是这种稀有人士,都是在官府上挂了号的,逢年过节啥的都有慰问品,估计要是在长安,直接送大兴宫养老,这叫长寿,皇家人也要沾沾人家的福气啥的。 “呵呵,老人家过奖了,那谁,还不快扶老人家回去歇息,都喘上了!” 总算打发了罗头,居然把他都惊动了,可见庄子上没啥事儿的都来了,怎么说也该说几句吧,看了看身后的三狗子,大勇他们,靠,三狗子跟人家小姑娘喷什么口水,还有大勇,跟老刘家的二闺女说说笑笑的,人家姑娘脸都红了,难道大勇在说黄段子?还有黎叔,李寡妇两人,明眼人一看就有奸情! 还是赵木匠忠厚,一脸木纳的来到我身边,附在我耳朵旁,悄悄的说道: “爵爷,坏了!” “我没坏,啥事儿?” “大虫,他们以为我们收拾了一窝大虫!” “啥!犯法吗?………” 这个我知道,大虫也就是老虎,国家一级保护濒危物种,心里咯噔一下。 “………” 一瞬间我脸红了,跟咱们关二哥一般模样,好在手里面并没有青龙偃月刀,不然铁会让人顶礼膜拜的,那啥,也就是几只野狗,居然让人误会了,我可没有当武松的潜质。 怎么办?这种寒蝉人的事儿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除了赵木匠知道,其他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赶紧去干人群才是上策。 “那啥,都累了,散了吧,散了啊!还有,咱们是屠狗,不是打大虫啊,都散了!没啥好瞧的!” 前面吆喝的大声,后面稍稍压低了声音,反正除了前面几位大婶能听清楚,后面的也就模模糊糊的,哄的一声,庄户们七嘴八舌的起着哄,三三两两的啰嗦着离开了,只剩下几个好事之徒,黎叔上! “听说了吗?整整七只啊,咱们爵爷可真厉害!哎,光是几张皮毛看着就舒服。” 胖大婶左顾右盼之后,低声说道! “皮毛好是好,但可惜了,咱们这也用不上啊,咦,不对吧,我听说是八只,还有只活的!” 瘦大婶两眼一瞪,不削的说道! “狗屁,东山这屁大点地方,能放得下八只大虫?” 中间这位老头子阴阳怪气的问道! 无语了,古人居然也这么爱嘀咕,看来八卦是不分时间地点和男女老幼的。算了,赶紧进屋,也不管身后的那帮打虎英雄。 黎叔还好些,毕竟是管家,还没人敢跟他啰嗦,周师傅和赵木匠的作坊平日里往来的人员也少,闲话也没那么多,就是徒弟问了几句,倒是苦了三狗子和大勇两人,就差堵门了,大姑娘小媳妇也没脸没皮的过去念叨,这会儿都在我这里诉苦呢。 “苦个屁!谁敢有我苦?” 我大声喝道!晚饭时候,玉儿问了我不止十遍,到底是屠狗还是打虎,三个丫头也是怪模怪样的看着我,怒了,直接离家出走,这窝狗崽子暂时安顿在猪场的一个房间里,母狗用拇指粗细的麻绳捆牢实了,房门也锁了,反正就算是咬断了绳子也跑不出去,先将就一晚,明天再让赵木匠建个狗舍。 第四十五章 回京之事有变 东山狗患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是广大庄户的功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参加屠狗的每人三十文,玉儿跟黎叔都反对,但我乾纲独断,直接让黎叔给发下去了。 “哪有这般惯着庄户的,虽说家里这会儿不紧巴了,但郎君也不能如此花钱啊!” 玉儿一脸的不高兴,还真没仔细看过,我家婆娘生气的模样还真好看,那啥,叫什么来着,梨花带雨,不对还没哭呢,反正我决定日后没啥事儿的时候让玉儿生生气,我就坐在一边欣赏。 程家来信了,我还是不看了,费劲儿,大部分还是靠猜,玉儿接过来方桌子上仔细的看着,我躺在逍遥椅上,二丫头在身边伺候着,咦~~,二丫头在我身后伺候我,顺手啊,熟人用起来果然顺手。 偷偷瞄了二丫头一眼,丫头正斜着眼偷瞧我,正好对上眼儿,我躲! “话不能这么说,庄户可是冒了生命危险的,再说了,干了活就的给钱!种咱们家的田地,那是缴了租子的,要不你试试找两个免费的?” 二丫头偷偷塞给我一个糯米糕,一口吞了,差点噎住,喝口茶顺顺。 “广成,怕是事情有变,老爷子让咱们再等等!哼!” 玉儿抬起头,正巧看着我跟二丫头要吃的,赶紧卖个笑脸,二丫赶紧装模作样的给我续水,躲过了玉儿的眼神扫射。 “哦?” 有些吃惊,这不刚恢复了爵位,难不成年底会长安有变? “倒不是有变,老爷子也是为咱们好,如今这天下虽说是皇上的天下,但毕竟人家还在位子上,就这么回去,万一照了面儿也落得腻味,程老爷子信里这般说的。” 玉儿看了看书信,怕我有什么想法,赶紧把老爷子的原话给我念了一遍。 原来如此,也是,人家如今是太上,虽说没有了具体的行政权力,但毕竟是李世民的老爹,怎么说做儿子也是维护老爹的,为了我这个外人,跟自己老头搞僵了也是不对,古人对着孝字很是看重,也罢,大不了再待一年,记得太上是在贞观五年的时候驾崩的,咱们要不再忍忍? “倒是不急,可心里不舒服。” 玉儿见我没说话,往床里挪了挪,然后又说了句。 “没啥,老爷子也是为我好,再说咱们也才缓口气,稳稳等家底厚实了再回去也是好的,怎么说也的整治个像样的院子,长安不必咱们这儿,什么都贵,就是觉得这地方太小,腻味了。” 这些日子家里进项虽说比往月多了三成,但总觉得自个儿的东西还不止这点赚头,光是这几样东西,往长安一放,那啥,就跟印钞票一般,心里觉得亏了自个儿。 “心里憋闷啊,要不,郎君出去转转?让二丫头跟着?” 玉儿瞟了二丫头一眼,还没怎么着二丫头都吓得脸上变了色。 “又来了,怎么说你都要往这上面想,要是真那啥了,你可别怪我。” 说说而已,看着婆娘有什么反应,到没避讳二丫头,这内院也待了几个月了,咱跟老婆亲热啥的也都见识过了,算是懂事儿的姑娘了,只是听我这么一说,还是有些脸红。 “哟,我怪谁,要怪就怪这肚子里的肉,二丫,赶紧跟你郎君把事儿办了,反正内院这屋子都空着,先到的先选,南边那间厢房舒服,冬暖夏凉的。” 玉儿来劲儿了,从床里做到床榻上,装模作样的要给我们腾地儿,赶紧安抚,给二丫打了个眼神儿,换人,还是让大丫头过来伺候,这都五个月了,够幸苦的,也不怪玉儿多心,有时候我都自己埋怨自己,这都憋成什么样了,还道貌岸然的当那傻乎乎的柳下惠。 “动啥,不怕吓着咱们儿子?还不快躺下,放心,你老公我还扛得住,等你生了儿子再说行吧?” 拉着玉儿上了床,大丫头一来见这般模样,赶紧给玉儿更衣,这才算把这事儿揭了过去,这日后啊,还是跟这几个丫头保持一些距离,让玉儿这么一说,我都有种化身人狼的感觉。 程老爷子还是跟往常一样爽朗,酒量看涨啊,五百坛了,也不用窖藏了直接蒸了封坛装车,百花露五百瓶,宫里的太太小姐都需要,倒是说了给钱的,但咱们也不好意思问人家要啊,还有最恼火的就是这蜂窝煤的机具要我给他准备几副,老爷子也不知听谁说的,反正就是要我给他送几副,至于蜂窝煤的配方倒是没提,估摸着是不是老爷子无师自通,算了既然老爷子吩咐了,咱们只管照菜单备货就成。 新鲜的茶叶也给老爷子准备个几十斤,都是自家特产,就别吝啬了,往好的送,还有这板车,等程家商队来了直接换了,让老爷子在众位国公面前也露露脸,牛车倒是简单,直接换成马就行,顺带让程家的人带些纸张过来,如今宁家的造纸作坊也要开工了,能跟大兴宫里的纸张做个对比也是好的,好在程家商队常年备得有货,当天就从马车上给咱抽了一捆下来。 质量不怎么样啊,估计这会儿宣纸还没发明出来,上次诏书就还是用的是锦帛。 这会儿周师傅又有事儿做了,程家十多辆马车直接换咱们庄子上的牛车,周师傅还一个劲儿的埋怨,说我怎么也不留一辆自个儿用,也是,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造纸作坊正式启用了,一车车从山里拉下来的竹子在赵木匠师徒手中变成了一堆堆的竹片,然后放到造纸作坊的水池里泡着,估摸着泡个把月就能放到水舂里舂碎了备用。 作坊里撒都准备好了,都怪这野狗,耽搁了小半月,要不然这会儿都能试着舂竹片了。 躺在造纸作坊的逍遥椅上,心里盘算着造纸的过程,这都是后世在网络上面抄袭来的,觉得吧没事儿的时候多看一些百科方面的书籍还是有用处的,万一穿越了也能找到发家致富的办法。 那只端了尾巴的野狗如今也长好了,尾巴肯定是接不上了,大勇请示我给这个野狗安个什么名字,“断尾,就叫断尾,算是纪念吧。” 也就大勇能近身,我这刚一靠近,断尾就呲牙咧嘴的呜呜哼着要冲过来,好在麻绳结实。 倒是这一窝狗崽子不认人,模样也过得去,活脱脱的中华田园犬,在脚下东串西跳的,一会儿在裤腿上磨磨牙,要不就躺在地上跟鞋子过意不去,狗尾巴甩的呼呼的,就是个头大了点,要不然都挑一只放屋里喂了,算了,刚想到就放弃了,婆娘怀着娃,这东西谁知道携带了啥病菌,可不能进屋喂。 累了,天也黑了,吃过晚饭,拉玉儿来到院里看星星,很久两口子都没这般逍遥了,事儿多,闲了下来又想躺床上睡了,今天兴致好,而且这老天爷也给面子,满天繁星,就差一轮明月了,倒是不认识星座,不然给玉儿讲讲,什么天蝎座,白羊座啥的,都是古代神话故事,还是讲咱们自个儿的神话故事吧。 “玉儿,昨晚咱们说到金莲姐姐不小心砸到了西门大官人的头了吧?” 第四十六章 家有悍妻? 西门大官人与金莲姐姐的故事非常具有教育意义,按照正统来说,这两人代表了千百年来所有的奸夫淫妇,如果说金莲姐姐没有毒害老公的这个举动,而是到衙门里把这离婚手续给办了,然后正大光明的跟着西门大官人结婚也好,私奔也好,哪怕是当二奶也行,就不会让后人唾弃,也全了男女平等事业先行者的名号。 可惜了,如此机灵的西门大官人居然也会犯下这种常识性的错误,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为啥不想办法唆使武大郎休了金莲姐姐,光是金莲姐姐没有生养就是七出之头等大罪过,为啥不找个游方郎中给胡乱一说,难不成武大郎不想传宗接代? 不是我扯远了,而是玉儿批评了我,这般没水准的故事居然也编的出来。 “再说了,那小叔子也是,整一浑人,嫂子都这样了,还不知道避讳。” 得了,都是我的错,月亮惹得祸,日后千万别说这男男女女的故事了,如今玉儿是怎么看我都不顺眼,就差给我安上西门大官人的名号了。 过日子,两个人中间隔了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也就不像以往那般腻味,撩拨半天要是按耐不住,可就苦了肚子里的孩子,保持距离吧,身边又有三个妙龄丫鬟在面前晃悠,怎么说咱是个县子,按国家规定,娶上五六个婆娘都不算犯规,这就是诱惑,想想,国家鼓励啊,听黎叔说过,只要是我用过的,政府都发工资,这是政策,好在我的觉悟还没提高到这种层度,所以就算是心里无数次的yy过,但并没有付诸于行动。 入夏了,南方这块儿也就热起来了,院子里的榕树就成了我平日休闲养生的好去处,桌子换成了石头的,工艺还不错,一壶茶,一盘点心,整个人躺在逍遥椅上,尽量不出门,这县城也没什么好逛的,再说了,好歹也是爵爷,面目自认还算过得去,要是碰上金莲姐妹,干点出轨的事儿,可真对不住现在闷在家里的婆娘。 昨儿黎叔按例过来盘了帐,这几个月下来,宁家正式跨入了万贯家财的级别,还是老话,人手不够,产量提不起来,特别是白酒跟百花露,茶叶这些东西,前阵子让程老爷子给拖走了几车,差点断了郭家的供给,好在我当机立断,给钱让庄户们加班加点的生产,总算是吊了一口气,没断了顿。 田里的稻谷也出了穗儿,明显感觉这边老庄子要比新庄子的稻穗儿多,黎叔亲自下田检验了一番,直夸我是个种地的好手,本来嘛,都是先进的经验,下一季就按我这个办法来,全庄子都推广开了。 如今宁家的作坊处于一个爆发的关键时刻,我深知自己驾驭这种局面还是非常欠缺的,毕竟在后世最大手笔的也就是组织单位里的文娱活动,大不了在局里搞搞体育比赛,卡拉ok比赛啥的,也就是个半灌水,如今可是一把手,需要全盘考虑问题,想不到这穿越也是个累人的活儿,不光考记忆,还考才智,如今还考上了企业管理,难不成老天爷闲了没事做就喜欢虐人? 没办法,家庭作坊的产业化已经迫在眉睫,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是后世分管咱的副局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如今真是灵验了。 合并,蒸酒作坊与百花露作坊直接合并了,除了配置百花露原液的仓库兼实验室**存在之外,其他的都按照先后次序在重新修建的大厂房里一字排开,从头到尾按照流水线的设计来搞,当然,也都是手工作业,但各种工序之间的距离缩短了,花费的时间也缩短了,再加上百花露原液的配置也加大了浸泡的容器,所以在新厂房完工之后产量至少会增长三成。 “哦,就现在这帮人手,能涨三成?” 玉儿挺着个大肚子,慵懒的躺在我身旁的逍遥椅上,二丫头目不斜视,轻轻的给玉儿打着扇子,我倒不觉得很热,可能是玉儿身子重,最近二丫头日子不好过,随时随地都跟在玉儿身边,这婆娘倒会立名目,说什么教教二丫头县子府上的规矩,恶寒啊。 “这些事儿你就别操心了,稳婆都找好了么?李婶也是,过些日子就要生了,这会儿还没回话。” 李婶是本地人,良德县知名稳婆大多都认识,我是千叮万嘱的让李婶找几个好的,可是到现在都还没着落,都说了不怕花钱,这是头一胎,玉儿跟我心里都没底。 “倒是找着了,说这两日就要过来,张婶收拾了两间屋子,就等着安顿了。” 如此便好,到时候我也的好好问问,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咱还是见识过的,什么顺产难产的,什么消毒啥的,总之后世听办公室那帮娘们儿谈过。 “二丫,行了,坐下休息吧。” 玉儿扭头温和的对二丫头说了句。二丫头赶紧停下扇子,微微一福道: “爵爷,夫人,两位姐妹还在打扫屋子,这边要是没什么事儿,奴婢想过去帮手。” 我没敢动,装模作样的看着院子里的风景,耳朵倒是没闲着,怕是玉儿又要耍什么东东,三个丫头伺候,独独让二丫过来,哼哼,居心叵测。 “哦,也不差你一个,还不快去端了椅子过来,就挨着爵爷身边躺着,这会儿日头也大,看看,额头上都是汗,快去擦擦。” 我还是没动,二丫啊,到底你是去搬椅子还是擦汗,考虑清楚了,夫人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搞点事儿也算是非常正常的,要不我就先闪了?不行,要落人口实,咱们行得正做的端,到要看看我这婆娘到底能编排出什么事儿。 扭头看了玉儿一眼,嘿嘿,这婆娘,心里乐着呢,比我还会装,看着二丫心情忐忑的离开,不知不觉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怎么,心疼了?”玉儿知道我在观望,扭过头是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啥?肚子疼?” 太极推手咱们也是见识过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咱们不接腔,绕着说。 “咯咯咯!” 玉儿颇有成就感的按着肚子笑起来,这婆娘,等生完了孩子再家法伺候! “郎君,妾身算不算善忌?” 玉儿忽然这么一问,我倒是愣了神,善忌,看过电视剧,这是七出之条,赶紧拉了玉儿的小手,温柔的摸了摸。 “胡说,想那么多干啥,多想想好事儿,生下来的儿子才机灵。” “郎君,按理妾身这会儿应该给郎君张罗几房小妾,可这心里就是憋闷憋闷的,二丫算是聪明丫头,收了房也能顶事儿,可就是一看到她,这心里就难受,要不郎君背着妾身把这事儿给办了?” 看来玉儿也是矛盾,也许通房丫头就是为这准备的,想必最近庄子里定有一些流言蜚语,不然玉儿定不会这般难受,是啊,换了谁愿意将自己的男人推到另一个女人身边,但这会儿就这种风气,没办法,善忌可是七出之条,只需一纸休书就可以打发了,很多历史上有名的薄情郎就是这么干的,哪谁,河东狮吼,对了,是房老爷子,家有悍妻,可咱玉儿不是,握紧了玉儿的手,安慰道: “啥都别说了,顺其自然如何?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第四十七章 交易 天热,没法过了,东山脚下的水潭成了我长期居住的地方,每天下午两个小时,哦不,一个时辰,就泡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今天大勇也跟来了,两人躺在水潭里,要是这会儿有杯香槟啥的就更完美了,美女,不敢想,最近吃素。 正舒服,三狗子就赶来了,郭恩雄忽然来拜访,想必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连忙起身穿衣服准备回去。 “爵爷,这水凉不凉啊?”三狗子明知故问,满脸汗水,这会儿估计就等着我一声令下,入水姿势恐怕都想好了。 “泡泡吧,千万别乱往外传啊!” 就几个核心成员泡泡,也算是福利待遇,虽说这水潭是天然的,可既然爵爷下水了,那就代表了一种权威占领。 “呵呵,郭兄,几日不见风采依然啊!” “哈哈,哪里哪里,宁县子倒也风趣,这话说的倒也风趣。” 寒暄几句,黎叔奉上茶水,郭恩雄这厮也是过惯了享乐日子的,一口茶下去顿时感觉有所不同,那是当然,这是最新发明的茉莉花茶,三狗子上山放牛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光是觉得这花儿特别香,于是采摘了一些给我,也是拍马屁,觉得可能夫人喜欢,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见涨。 “县子果然会过日子,郭某不及也,呵呵。” 郭恩雄仔细的看了看茶碗里的花茶,估摸着是不是回去也让家里人给弄上一些,这个神情躲不过我的眼睛,呵呵,花和茶倒是能弄到,可是这炒茶的手艺确实咱们家三狗子的绝学,我都不会。 “呵呵,不至于,郭兄过奖了,对了,郭兄今次前来有何指教?” 文绉绉的话说起来舌头很不舒服,不跟这厮绕了,这是他的长处。 “也没啥,既然是合伙做生意,经常走动一下也是应有之意。” 郭恩雄绝对不是这么回事儿,这老小子一脸的心事,估摸着也是故意让我看见的,老鬼了,心事还能放在脸面上。 “哦,也是,来,郭兄,喝茶。” 没事儿妨碍我泡澡乘凉,天大的罪过,咱们这就端茶送客,看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喝茶,哎呀,宁县子年底怕是就要离开咱们良德县了吧?” 这厮放下茶碗,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过来意咱们收到了。 “真人面前也不说假话,是啊,年底这就要回去了,这良德县的山山水水啥的,日子待久了也还真觉着是块儿风水宝地。” 淡淡的说了句,意思表达清楚便成,言多必失的道理咱们早就明白。 “哦,宁县子也觉得这儿是块风水宝地?” 郭恩雄转过脸,微笑着看着我,没理他,点点头,咱们是爵爷,他不过是个商人,这主次还是要分清楚的,免得这厮得意忘形搞错了方向。 “呵呵,宁县子可曾想过,岭南也是个好地方,山高皇帝远的?” 郭恩雄笑眯眯的盯着我,也不知这厮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么藏着掖着的,真不爽快。 “郭兄还别说,岭南这块儿地迟早会比长安繁华的,呵呵。” 咱们最拿手的就是未卜先知,这会儿糊弄郭恩雄正好派上用场。 “想想啊,郭兄,这岭南背山面海,各处深水良港数不胜数,一旦海运畅通,有朝一日必会成为各国来朝的必经之地,人潮即钱潮,郭兄想必应该懂的。” 提前给这厮上点眼药,它日,嘿嘿,一千多年以后的事儿了,郭兄就没眼福了。 “哦,还有这等好事儿?” 郭恩雄一听到钱潮,眼里登时闪过一抹亮光,怀疑的看着我。 “呵呵,胡乱猜测,让郭兄见笑了。” 喝了口茶,这也坐了大半个时辰了,天气又热,身边大勇的后背都湿了。 “呵呵,郭某受教了,它日定会好好的赚上一笔,今日就此别过,它日还请宁县子往郭某府上一叙,对了,想来宁县子应该收到书信了,哎,都是孝子,难事儿啊!” 狗屁,这厮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过来炫耀的,看来得找机会好好跟这厮谈谈,到底是谁的后台,身边上躺这么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物,真的让我非常不安,过两日吧,这厮也留了话,知道我定会去找他的,人精,都他妈是人精。 舒服,水潭里就是舒服,这会儿大勇三狗子都在,个霸一方,当然最好的位子肯定是留给了我,头顶上有树荫,正好一个下午都罩在我头上,不错。 也就两天,确实在家呆不住了,心里有事儿,还是让黎叔送了帖子到郭家,这会儿便过去拜访这位不知底细的郭兄了。 “估摸着也就这两天,宁县子果然来了。呵呵。” 郭恩雄这次到没摆谱,直接开中门,带着家人在门口迎接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呵呵,郭兄料想不错,只是宁某心中确有疑问,还请郭兄给宁某解惑。” 开门见山,咱好歹也是县子,所以气势上必定会压倒郭恩雄。 “呵呵,宁县子一来,郭某便知道是为此事而来的,宁县子不必着急,且让郭某细细道来。” 居然是柴家,岭南这不毛之地也有他家的产业,郭恩雄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正真的话是人却是柴家,货真价实的关中大家族。 能够在高祖面前说得上话的除了裴寂便只有柴绍了,如今柴绍盯住了白酒跟百花露,无非是想做个交换而已,如今人家已经报出了价钱,就等着我还价了。 “呵呵,谯国公到看得起宁某,宁某不才,承蒙国公谬赞,他日回到长安,关中之地的白酒百花露也都交给郭兄打理吧,想必郭兄它日也会回到长安吧!” 要经营权可以,但配方却没得商量,就差胁迫了,好在咱们是后世过来的,再现实也比不过后世这些人现实吧,既然是交易,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呵呵,宁县子到是爽快,郭某还有疑问,到底这岭南会真如宁县子所说一般?” 非常肯定的点点头,顺带说了句让郭恩雄非常喜欢的话: “袁淮记得吧?” “记得,说是真腊国的王子吧?” “过不了多久便会亲自带队过来,三千坛白酒,一万瓶百花露,两千斤茶叶而已。” 确实是袁淮来信了,也是托海上的朋友给转过来的,光是路途上就花费了三月,好在是用牛皮书写的,要是锦帛啥的估计也被海风给吹坏了。 “啊!这,这袁淮如此大手笔,怕是,怕是回国之后受到重用?真是意外。” 袁淮也是着了柴绍的道,精确打击,直接抄了袁淮的老底,然后一举拿下了袁淮的产业,确立了柴家在高州的势力,可是想不到的袁淮回国后居然得了好处,不但恢复了贵族的身份,还在中枢担任了职务,这可是柴绍没想到的。 “郎君,这勾心斗角的真可怕,如今这心里可真没底。” 玉儿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包括我也是这么想的,人家都是家大业大的大家族集团,我这边却是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无论基础,见识,或者是人脉都不能跟人比,还怎么混啊!哎,这事儿要仔细想想。 “要不咱们就不回去了,留在这地方过咱们的小日子?反正家里的产业也够咱儿子们花销了。东厢这边都堆了大半屋子了。” 玉儿靠着我的身边,嘀咕了一句。 钱,对了,咱们有钱,而且赚钱的方法绝对比这帮古人来得快,咱们就用钱跟他们较量,我就不信了,明知山有虎,咱们偏向虎山行!就这么定了,用钱砸死他们! 第四十八章 没办法的事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回长安而准备回长安,那么现在我的目标就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也要回长安,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基层单位的工作人员,本来也就图个安稳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我的追求,再没有更高的物质追求,精神生活也只限于跟美女交流恋爱心得,要么就是跟几个哥们嘴贱一下,没想到还碰上穿越这事儿,更为可恶的就是一切要从头开始。 如果说穿越是个网络游戏,那么目前来看,咱们绝对是个新手,还停留在新手村砍稻草人的阶段,那么柴绍则相当于沃玛卫士一个级别的小boss,咱们目前的实力还惹不起,能躲就躲吧,至于郭恩雄也就是粪虫一类的怪物了,咱们还是有信心有能力打败的。 袁淮这边的订货远远超过了宁家目前的产能,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大肉馅包子,要想吃到还得下一番功夫。 “我要人手!三百人,管吃,但不管住,每人每天五文钱!百花露从郭兄这边出货!长安咱们不牵扯,我只认你郭兄一人!” 话说得很明白了,如果郭恩雄还算是个人物,那么这件事他绝对会想办法搞定的,人手郭家绝对有,毕竟这么大的产业,这不走他郭家的帐,也就是说这中间的利润也就进了郭恩雄自己的腰包,当然如此一来,这厮也就跟我栓在一块儿了,要知道如今这个时代信义乃是立身之本! “………” 郭恩雄沉吟半晌,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狠狠的点点头道: “郭某要宁县子一句话!” “请讲!” 郭恩雄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正儿八经的一拱到底,然后便道: “他日若郭某有难,还望宁县子念在今日之事,伸出援手,未知宁县子可应承否?” 我点点头,正色道: “他日果真如此,宁某定会倾尽全力!” “如此,后日一早,郭家便会派来人手,宁县子只管使唤便是!” 想不到郭恩雄如此痛快,本以为这厮定会漫天要价,我这里还准备了后手,实在不行就把白酒也搭给他,呵呵,这回郭家这条大鱼可是在我手心里拽着了。 只不过心里还有疑问,放着裴寂这棵大树不傍,为何单单选我这落难的县子?到底是这厮眼光长远,还是心有诡计,如今大家把话也说开了,也就该好好的问上一问。 “哈哈哈,某料宁县子定会有此一问,郭某虽说不才,但也是饱读诗书,可惜终不得金榜题名,落得家徒四壁,后被国公收留,委以重任,可惜沦落成唯利是图之商人,大半生都呆在这偏远之地,可叹,人前风光无限,人后却一文不名,宁县子,可知郭某如今身价几何?” “哦,怎么说也得数十万身价吧?” 听郭恩雄的苦难史很过瘾,这厮也算得上能屈能伸,从士子到商人,就跟从天堂到地狱一般,士农工商,次序便是如此,怪不得这厮平日傲气的很。 “哈哈,数十万贯?有,不过不是郭某的身家,不怕宁县子笑话,五十贯,哈哈,五十贯身家!” 郭恩雄落寂的大笑着,眼中看不见一丝的喜悦,只是流露出说不清的凄苦。 “啊,怎会如此,郭兄某非在诓宁某?” 我很快反应过来,说穿了郭恩雄也就是个掌柜的,真正的大老板是柴绍,看不出人前人后装模作样的郭恩雄居然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仔,想不到啊! “呵呵,郭某诓县子作甚,难不成是见的人的事儿?郭某阅人无数,县子他日必定成就大事,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郭某这也是为自己的后路着想而已,做了几十年的商人,也就学会了算计。” “哦,郭兄所言,宁某他日必成大事,可宁某倒觉得成就大事还不如守着一份家业来的痛快!未知郭兄可有同感?” 这厮倒很会给自己找借口,总之我对他还是抱有一定的戒心,毕竟这厮八面玲珑,如今当着我的面如此说话,背后也不知道怎么铺排我。 “宁县子所言甚是,只不过要守着一份家业谈何容易,如今县子手握火药配方,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引来各方的窥视,且不说如今天子不愿为难功臣之后,但朝堂之上巧取豪夺,背信弃义之事可曾少见?” 听这厮一说,后背竟然隐隐有些出汗,脑子里也一片混乱,这厮说的不错啊,这搞政治有那个是心慈手软的?光是为着一千多年的经验沾沾自喜,浑然忘记了这万恶旧社会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就算是有功又怎么样,就算是有靠山又怎么样,还不是天子一句话的事儿,至于钱财,那谁,明朝的沈万三,还不是让朱元璋给搞掉了,历史上这些事儿可多了去了,这厮看样子也是肺腑之言,于是我也收敛了轻视之心,很用心的聆听,也算是给我上课吧。 “郭兄之言,宁某倒也明白,只不过不愿提及或者不愿去想而已,宁某只想安居长安一隅,守着老婆孩子过一种与世无争的日子吧!至于功名利禄,倒不是我能左右的。” “与世无争?谈何容易,白酒,蜂窝煤,百花露,哪一样不让人眼红,说句不好听的话,宁家如若不是几位国公扶持,早就连渣都不剩了,配方算什么,最多也就当作从来不曾有过,之前没有的时候大伙儿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 郭恩雄的话说的有些直白,但我喜欢,这样一说,我跟郭恩雄也就真正的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郭至少也会在紧急关头帮帮忙,好歹也是收受过我的贿赂的,再说我跟他之间的交易要是爆了光,不光是柴家,整个社会也容不下他郭家了。 累,动脑子就是累人的活,回到家里,看着玉儿的大肚子和一屋子熟悉的气息,三个丫头窜上窜下的,很温馨,很舒服,只是心里想着刚才老郭的一席话,怎么也安稳不下来,之前想的却是简单了。 “婆娘,要是真的回不去长安,会不会觉得难过?” 玉儿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柔声道: “郎君,难过的日子之前也过了,如今就算回不了长安,守着这份家业,怎么说也是殷实人家,日后儿子出生了,咱们一家三口每日就这般过活,累了躺在院子里的逍遥椅上跟郎君说说话,困了就挨着郎君瞌睡,玉儿不奢求什么,郎君好就是玉儿好,儿子好就是玉儿好,何来难过之说?” 抱着玉儿亲了一口,都快当妈的人了,还这般羞涩,连忙躲开,笑着继续手里的针线活。 “对了,郎君,合适的话就把二丫头给收了房吧!” “那啥……” “郎君听妾身一句,宁家好歹也是开国功臣之家,郎君一脉单传,开枝散叶乃是妾身本分,就算是收了二丫,玉儿也相信郎君不会淡了对玉儿的情谊,与其让外人编排,不如这会儿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总之这会儿不纳妾,日后也是要的,郎君觉得如何?” 第四十九章 老郭的说教与纳妾 “爵爷,郭某阅人无数,对爵爷郭某看的很清楚,之前宁家一直破落不堪,但自从爵爷病好之后,宁家不知怎么的居然缓过气来,当时各为其主,郭某也派人打听过,得知爵爷捣鼓着什么蜂窝煤,而且还把庄子上的道路用煤渣子铺了,据说可以吸水,我验证过此事,爵爷确实聪明,煤渣子果然吸水!” “老郭啊,不厚道啊,呵呵。” 笑了笑,拿起一块点心,一吃就知道是二丫做的,这几日二丫都避着我,也不知是不是玉儿跟她说了什么。 “呵呵,爵爷说笑了,从那时起,郭某便留意起爵爷您了,当您与袁淮开始合作,郭某便告知了国公,此事便开始起了变化。得罪了!” 郭恩雄起身拱了拱手,当然我肯定不会怪他的,换了是我,怕还会更加过分的,所谓己所不为,勿施于人,这一点我看得很清楚。 “哪里,老郭无需如此,宁某经历坎坷,老郭只需以平常人待之,无需多礼。” “爵爷,此话差异,所谓纲举目张,何为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爵爷他日回道长安切莫如此轻浮!吾等皆为草民,爵爷乃是朝廷重臣,哪里有多礼一说。” 弯弯绕绕可真多,听了郭恩雄一上午的说教,人也热了,脑子也累了,送走了老郭,拉着大勇三狗子到东水潭泡澡,这两位还是很懂规矩的,我不去,他们都不会去的,这会儿躺在冰凉的水里,真舒服。 “爵爷,马匹说着就要到了,这事儿都拖了几个月了,总算是有了音讯。” 三狗子把麻布浸了水,放在头顶上,晒的,就我这儿没太阳。 “哦,总算有点眉目了!” 家里这会儿缺马,还不止家里,听老郭说,整个大唐都是缺马,只有南衙诸卫才有成建制的骑兵,如今宁家搞到的马匹说白了也就是走私,从靺鞨经新罗然后坐海船一路颠簸而来,整整三千贯,无论死活,总之货到付款。 “对了,爵爷,鸽舍这拨第四代鸽子已经能飞了,是不是可以放放了?” 这几日忙,倒把这事儿给忘了,李二早几天前就跟我说,鸽子如今都能认识鸽舍了,赶都赶不走了,也是该拉出去放飞一次了。 “一百里,到南山去放,看看到底能飞回来几只,记住了,每只鸽子脚上面都要挂环儿,先回来的都关到一边!李二都造册了吧?” 到了遴选的时候了,先放个百八十里的,然后休息一段时间再放远一点,能飞回来的便是种鸽,以后时间长了也就能遴选出优秀的信鸽了。 “都造册了,所有鸽子都按照脚环儿造了册,不会错的。” 信鸽也是战略物资,如果有了信鸽,最远五百里便可设置一个中转站,如此便可极大的提高信息传递的速度,这会儿没电话啥的,就算信鸽最为便捷了。 午间泡了澡,傍晚十分天气也凉快下来,毕竟这会儿还没到最热的三伏天,跟玉儿吃过晚饭,玉儿最近有些笨重,不愿多走,只是在院子里来回的蹓弯儿,反正早就安排了稳婆贴身伺候,有事儿便让大勇或者三狗子来通知我,当然也没这么快,算算日子,至少还有两个月,主要是怕,这会儿的医学水平确实不敢恭维,主要是急救,中医相对于西医来讲,至少几秒钟见效的药物还不曾见过。 “郎君,让二丫陪着,我这没啥事儿!” “………” 二丫低下头,挪到我身边,至于大丫,小丫早就涨红了脸蛋儿,都明白是什么事儿。 我走在前面,二丫跟在身后,手里依然是拿着竹篮子,里面装着我最爱吃的糯米点心,还有凉开水,宁家早就规定了,所有人家必须喝开水,凡是没有烧开的水一律不准饮用,这是控制疾病的方法,如今这年月拉肚子都会死人的。 不好意思说话,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毕竟思维里都是按照一夫一妻制度来的,虽说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左拥右抱,但真正亲历这个事情却显得非常不自然,玉儿肯定是给二丫说过什么,不然这丫头不会这般拘谨,该怎么开解呢? “丫头,怎么不说话?” 停下脚步,转身问了句。 差一点就撞上了,二丫埋着头走路,没注意到我停下转身。 “啊!什,什么?爵爷有何吩咐?” 二丫吓得脸都白了,也不知玉儿跟人家说了什么,怎么这么不自然,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二丫了。 “怎么了,无论夫人说过什么,二丫都不要担心,爵爷不会为难你的。” 不知道说什么,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为难啥,这一说就跟我要干啥是的。 “爵爷,二丫没事,就是,就是有些害怕!” 二丫也许对这些还没有心理准备,其实谁都没准备,我心里对二丫也只是一种欣赏,如同在花园里看花一般,根本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算了,不想了,还是顺其自然,不然还能怎么着,拖着吧。 “不用担心,夫人也就是说说,你还小,日后看上谁了只管跟爵爷说,到时候给二丫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呵呵。” “二丫不嫁,这辈子就留在家里伺候夫人爵爷。” 二丫这句话倒说的坚决,看样子还没找到合适的人,这感情来了可什么都挡不住的,到时候就明白了,这会儿也不再多说了。也没心思去各个作坊视察,逛了几圈,心浮气躁的,算了还是回屋算了。 别扭,经过了这件事,我感觉就是别扭,二丫也别扭,玉儿更加别扭,包括大丫小丫也都感觉别扭。 “玉儿,这事儿就此打住,都不准再提了!” 我是家主,是扛靶子,最近功力退步了,在家里的气势也显得弱了,估计是婆娘联合了肚子里的儿子一起发功抵消了我的功力。 “那怎么成,话都说出口了,这事儿该是妾身给郎君拿主意,纳妾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挑个日子直接进了门就成,没那么规矩。” 玉儿坐在床榻上,身披一件薄衫,如今玉儿身上穿的不是绢就是缎,总之让人感觉血脉喷张,想想一个珠圆玉润的女子蜷缩在床角,薄薄的一件绸缎睡衣胡乱的披在身上,露出的部位恰到好处,,但总是想往里看,鼻血,我流鼻血了。 “看看,隔几日就流鼻血,都上火了,明儿找谢医生弄些清火的汤药,要不就收了二丫,看着郎君都心疼。” 玉儿拿起麻布给我擦了擦,怜惜的说道。 “不成,咱家可不能做这般恶心的事儿,你也要当妈了,谁家愿意自己女儿给人当小妾?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玉儿见不得二丫,你就给二丫找户好人家,什么纳不纳妾的就不要提了。” 我的意见很坚决,让玉儿不得不妥协,虽说逆了玉儿的心意,但玉儿心情却很好,一连吃了三块糯米点心,直夸二丫是个过日子的人,光是这做吃食的手艺就不错。 夜深了,躺在床上,身边的玉儿睡得很沉,我婆娘睡熟了居然有微微的鼾声,也不知二丫此时睡着了没有,刚才我隐约看到二丫眼角有些湿润,是不是我的拒绝让二丫难过,难道二丫真的想做我的小妾,记得下午二丫说过,一辈子要伺候我跟玉儿,这丫头,可真让我为难啊! 第五十章 纳妾了 贞观四年六月初十,南方的天气果然霸道,就一个字,热,一大早起来,还没怎么着就热点跟狗一样,就差耷拉着舌头了,榕树下也不安稳了,而且东山的水潭也不想去了,整个人都晒的跟埃非洲饥民一般,用玉儿的话说,夜里整个人往院子里一站,直接就无视了,枉称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光是这皮肤就掉了价。 “看看,田里老许家的,整日都再晒,还没郎君黑。” 玉儿今日陪同本爵爷视察农业生产,金灿灿的稻穗儿,以外行的眼光来看,跟后世的也差不多,不过亩产量肯定差得远了,眼瞅着就快收割了,又是丰年啊,都是咱们人品好,听玉儿说,前些年要么不是雨水少了,要么就是涝了,总之算不得丰年。 重点不是这水稻,反正过些日子收割了再种就是了,庄子里老把式多了,不需要咱们操心,再说对于种田,咱也就停留在能分辨出稻子和麦子的水平上,也只能把韭菜从里面挑出来。 我关心的是白兰花,袁淮这里一万瓶百花露,这真的难住我了,地里的白兰花都竞相盛开,但产量不高,一万瓶至少要五百斤的百花露原液来勾兑,如今家里七拼八凑的也只够三千瓶的量,主要是必须用白酒泡上一段时日,几个庄户正小心的采摘白兰花,见我过来都恭敬的给我行礼。 “怎么样,摘了多少了?” “回爵爷的话,今日差不多五十斤上下,过两月花期正了,估摸着会更多。” 过两月,人家袁淮就到了,这就麻烦了,如今又是农忙,庄户们心思都在地里,新庄子那边倒还能从山上采些下来,就是人手不够,算了,等收了地里的庄稼后,趁着中间灌田的间隙,让大勇三狗子带队到新庄子那边去弄些回来,总之这一万瓶是必须要搞定的。 玉儿有些累了,二丫头赶紧回去叫车,这会儿就留在百花露作坊歇息。 脑子里全是百花露的影子,到没觉得二丫头今天怎么不对劲儿,还是玉儿提醒了我。 “郎君,二丫头盘了头!” “啥?盘啥?” 玉儿推了我一把,娇憨道:“郎君没注意啊,二丫头把头发给盘上了,呵呵,真不嫁人了。” “啊!” 我还真没注意,一大早出来,知道是二丫头伺候,但惦记着田里的庄稼和百花露,一路上都在琢磨正事儿,真还没有觉得二丫头有什么不对,哎呦,这就盘了头发了,可真赖上我了,肯定是玉儿搞的鬼,这内院里如果不是玉儿发话,谁敢乱来,头发一盘上可就没听说过谁放下来过,生死都是宁家的人了,这丫头,倒也有股拧劲儿。 “哼,老实交代吧,怎么跟二丫说的,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二丫的意思?” 玉儿见我真生气了,连忙过来拉着我的手,放在肚皮上,如今我最怕这一手,什么气也都消了,总算不是强买强卖,就是逼得我有些措手不及,人家二丫倒是之前就跟我把话挑明了,准备好了献身于宁家的人力资源事业,但我这边毕竟还有些犹豫,内斗的戏看多了,什么嫡子庶出之类的东西真的很伤感情,到时候宁家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睡觉就跟点名似的,还有什么意思,或者内部出现不和谐的情况,挑拨离间,甚至为了争夺家产搞得鸡犬不宁,最后搞得一家人面和心不和,有什么意思? “二丫倒没说啥,郎君真生气啦?” 见我面色不善,玉儿也觉得有些过分,腻在我身边,也不管作坊里过上过下的庄户,反正瞧见了也不敢乱说,黎叔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 “事已至此,还说什么,挑个吉日,收拾间屋子出来,也不能跟丫头们住在一起了,反正你搞的事儿,你看着办,要用心,都是女人,这事儿换了谁都难受,还有,那啥,圆房就免了,过些日子再说。” 说完了这事儿,二丫也跟着牛车过来了,头发确实盘上了,但脸上表情很是漠然,看不见一丝的喜悦。 二丫是黎叔从市集上买来的,家里人早就在战乱中失散了,怕流落勾栏,自个儿卖了自个儿,也算是留了个清白的身子,其实之前二丫跟着我也是很轻松的,就是玉儿说了纳妾的话之后才拘谨起来,如今更是小心,看样子是给玉儿吓的,找个机会跟二丫说道说道,玉儿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免得日子久了,二丫心里对玉儿落了埋怨。 黄昏时分,花前月下,伴随着一阵清凉的晚风袭来,院子里也就这个时候凉快,玉儿没这福分,张婶说过,生产之前切忌着凉,玉儿也只能在屋里享受人力风扇了。 “爵爷。” 是二丫头,没回头,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会儿怕不是玉儿吩咐她过来的吧,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大事儿这会儿铁定是没人过来打搅我休闲的。 “二丫,啥,啥事儿?” 舌头有些不灵光,也不知咋的,看着二丫就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还是这个地方,所谓后花园私会怕就是这般吧,手心里湿湿的,小心藏好了,这可是咸湿手啊。 “奴婢就是想知道,爵爷如何安置奴婢!” 如果说现在身边的二丫头是个奴婢,那么整个良德县的百姓都不会相信的,为啥,哪有坐在爵爷身上的奴婢? “快下来,下来,夫人来了。” 一般情况之下,二丫头听到夫人的名号那是整个人会哆嗦一下的,可今天就怪了,安稳的坐在我大腿上,难受啊,这会儿我恨不得发大水,地震啥的,总之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二丫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强,我甘拜下风,赶紧拉了二丫下来,算了,还是你坐吧,这样子我快受不了了。 “二丫,坐好了,听我说!” 按住二丫,挣扎啥,这会儿就算那啥了,嘿嘿,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是没人听得到的! “二丫你可知道这头发盘上了可就再无散开之理,今日也就几个内院的丫头婆子看见了,如果二丫不愿嫁入宁家,明日就散了发髻吧!” 看着二丫,这也是给二丫头一个机会,万一要是没这意思,也就不勉强了,还是做丫头吧。 二丫头没点头,也没摇头,这算什么意思,我直勾勾的盯着她,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 “爵爷,这泼出去的水能收的回来吗?” 二丫小脸蛋有些微红,低声答道。 既然覆水难收,那么咱也就勉为其难,纳妾的过程很简单,家人也同意了,然后就是需要一位媒婆,给宁家做媒,可是这四周八村媒婆们的荣幸啊,据黎叔说,这帮媒婆一听到消息,就差没打起来了,总算一位身材魁梧,拳脚过人的媒婆突破封锁,接下了这单生意。最后就是到衙门里登记啥的,于是宁家便多了为二夫人。 “郎君,为何不到二丫的房中歇息,却偏偏跑到妾身这里来腻味?” 玉儿扒拉开我的龙抓手,娇羞道。 “那啥,这二丫不是才十五岁嘛,过些时日再说吧!” 继续腻味,咱们继续,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天大的事儿都改日再说! 真累,比真刀真枪还累,唉,我担心啊,身边守着一个能随时随地都可以那啥的水灵美人,恐怕要不了多久咱兽性大发,做出那伤天害理之事,难受啊! 第五十一章 定家法 ps:今天停电,刚刚才来,立马上传,待会儿还有一章,求收藏,求推荐,求包养,求上天入地皇天后土所有一切无敌无畏狂龙旋风菠萝菠萝蜜等等支持! 于是黎叔每日一大早便多了个去处,西厢房那边的二夫人也是要问候到的,虽说前些日子还是黎叔手下一员大将,但如今却是摇身一变,不过也就两三日之后,黎叔嘴里便唠叨上了,什么二夫人明事理,什么二夫人体恤老夫,总之二丫头不知给黎叔灌了什么**汤,总之是让黎叔很是受用,让人感觉二丫头本来就应该是俺的婆娘,而且言语中似乎还有一丝责怪,为啥不早些纳进屋内? “爵爷,黎叔也算是二丫的贵人,那日如若不是黎叔吧二丫买进屋来,只怕二丫此时不知身在何处,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吧!这会儿二丫对他老人家好些,也算是还黎叔一个人情。” 二丫小心翼翼的吹了吹茶碗里的茶水,端到我的面前,不错,温度刚刚好,就像此刻我跟二丫之间的温度一般,不温不火,就跟九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婚姻一般,先结婚,后恋爱,反正生米做成了熟饭,凑合着过,不对,我跟二丫还是有感情基础的,至少大家都在一个屋子里待了几个月了,而且还单独跟我出去过,虽说只是丫头,但也算是那么回事儿吧。 “知恩图报,丫头这般想就对了,咳咳,如今也是宁家的人了,过些日子让黎叔也给你寻个使唤丫头,妾不妾的,咱家不兴那个,夫人那里也别计较,你们相处日久,应该知道夫人的脾性,如今家里更是夫人最大,我这也不敢招惹她,记住了,特别是生之前的这段日子。” 虽说是玉儿一力促成此事,但女人的心思谁搞得清楚,提醒二丫,千万别忘枪口上撞,这可是要到大霉的,想不到这古代纳妾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事儿,怪不得这时候的男人腰板儿都挺的直直的,既然开张了,往后怕是玉儿也收拾不住,趁着还有些羞耻之心,先把家法给立下了。 “玉儿,二丫,除了玉儿肚子里的那个,宁家也就咱们三个人了,我心里念着玉儿的好,但也挂着二丫的意,苦日子玉儿跟我熬过,算得上糟糠之妻,二丫这边也是穷苦人出身,咱们既然能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也算是有缘,你们老公我这会儿便定下个规矩,往后宁家兴旺也好,落魄了也罢,总之妻妾之数不可超过本爵爷……” “郎君为……” “玉儿别打岔,听本老公说完,就说这会儿,玉儿你在我心里的分量绝对要重些,二丫别生气,我这也是实话实说,毕竟夫人跟了我这些年,从一小姑娘熬到了这会儿,眼瞅着就要当娘了,二丫,过十年,二十年,你在我心里便能跟夫人一般了,这就是过日子,懂了么?” 看了二丫一眼,倒是跟玉儿一般端坐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是个好孩子,比斜躺在床上的玉儿老实,听我这么一问,是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小姑娘,也罢,算是先打个招呼,日子久了自己也就能够体会了。 倒是玉儿眼角有些微润,一脸幸福的看着我,眼神里透露出浓浓的爱意,我很确定,这是发自内心的情意,是相濡以沫多年才能表露出来的情意,我接受并且回赠给玉儿。 “如今家里这就是这般光景,说好也好,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操心的便是这份家业,至于关上门的事儿,二丫便要多听夫人的意见,当然,夫人也不可独断专行,总之有事儿大家商量着办,心里不舒服,大家都放到桌面上来说,万不可耍手腕,使性子。” 玉儿还从来不曾见我说过这么多话,而且都是针对的家务事,于是也坐直了,很认真的听我演讲。 “什么妻妾也都是外人的说法,在我这都是一样,都是我的婆娘,就是死了我们三也埋一块儿,要进祖坟,大家伙儿一块儿进!” 二丫给我端上茶水,懂事儿,这会儿说的也是口渴,玉儿在二丫身后白了我一眼,这婆娘,刚说不准那啥,这会儿就犯规,瞪了她一眼,小心家法! 总算是吧屋里的事儿给安顿下来了,这袁淮的船队也就快到了,估摸着从真腊坐船过来,要是半道上没死的话,差不多还有小半月就到了。 棘手,还是在内院的榕树下,如今这地方快成了我的办公室了,黎叔,大勇,三狗子,玉儿没敢出来,刚才听了我的讲话,这会儿正跟张婶李婶学习领会讲话精神,二丫伺候在我身边,还是跟以往一样,提着一个食盒,我最喜欢的糯米点心。 黎叔铺开账册,仔细的计算了一番,摇摇头道: “一万瓶百花露确实完不成,其他的这两日就能凑够数,就是郭家的供应要断几日,这事儿倒也无妨,郭家那边存活估摸着还能撑上大半月,缓过了大半月,这后边的百花露也就刚好能用了。” “百花露能凑多少?” 我问了句,白酒够不够我都不担心,就是这百花露我是最为上心的,毕竟这个东西的利润是最高的,而且也是让袁淮最看重的一样东西。 “七千,不,七千五最多了!” 黎叔又算了一下,算筹用的利索,这会儿这么还没发明算盘呢?莫非又是留给我的?可惜了,我只知道模样,口诀啥的都还给数学老师了,居然还记得模样,标准熟女老师。 “就七千吧,剩下五百也不抵事儿,给老郭留着,这些日子大家伙都累了,对了,黎叔,这加班工钱给大伙儿发了没?” “早发了,如果是七千瓶的话,也就今明两日加班,今晚老夫就去发,呵呵,庄户都感激爵爷,这周围上百里的庄户就宁家庄户不但家里有粮,一年下来手里还能见着几十文钱,都想加班啊,呵呵。” “就是,爵爷,放眼高州地界儿,也就宁家有着底气,光是每日头顶上这一群群的鸽子,就值个百十贯钱。” 三狗子看了看头顶飞过的鸽子,一不小心又拍了我的马屁,这不怪他。 “对了,三狗子,马匹怎么样了,怕时间上跟袁家会撞车?” 马匹的事儿都拖了很久了,一直都说是快到了,这事儿可不能黄了,最近跟老郭商量一些事儿,马匹还是主角,可别让这事儿泡汤了。 “不会,报信的人说,这几日海上风大,还得等两日,能赶在袁老板前面到。” 这样就好,大势已定,就等着马匹跟袁淮的到来了,有些日子没见袁淮了,不光惦记袁淮,更特别惦记占城稻,也不知袁淮能不能给我带过来,都走了半年了,怪惦记的,好歹是个外国人吧。 “夫君,带二丫去猪场看看那几只狗儿?有几日没见了,心里怪惦记的。” 二丫见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便想起了猪场里的那几只狗儿,二丫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喜欢猪场的狗儿,甚至还提过要把那只黄褐色的收到屋里去喂,只可惜让我阻止了,家里有怀孕的婆娘,这狗儿天知道身上有多少细菌啥的,所以一直都没答应。 “行,为夫就陪婆娘走一趟,为夫心里倒是惦记断尾,如今对着我也不叫了,还知道摇尾巴了,呵呵。” 断尾也接受了如今的命运,好吃好喝的享受人生,时不时的对着大勇三狗子几个杀夫仇人呲呲牙,咧咧嘴,吆喝上几嗓子,日子也算是过得安逸,不过确实不敢放了铁链,如今周师傅吧铁链也做出来了,就是尺寸上面有些粗细不一,没什么卖相。 第五十二章 做大生意的人 人的命运都是不能预测的,如同我不能预测穿越,袁淮不能预测自己能回到家乡一般,便是老郭也不能预测今后进入我的阵营能不能光大门楣,倒是断尾活得简单,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就是找机会往大勇或者三狗子,又或者是我的小腿上轻轻的咬上一口,也算是给死去的几个想好报了仇。 马匹到岸了,深夜里让三狗子跟大勇偷偷的过去买单,整整一船,在我的印象里至少也是有几十上百匹吧,可没曾想,这,这才五十匹,而且大半都要死不活的,三狗子跟大勇费了老大劲儿才弄回庄子里,差点惊动了县里的官差。 “好险,昨晚要不是三狗子机灵,报出了郭家的名号,今天咱们就该在牢里与爵爷相见了。” 大勇为人憨厚,一见我来,连忙将昨晚三狗子的英雄事迹都告诉我了。 也是,这可是走私骏马,跟私藏兵器都是一样的罪过,按律当斩,要是不是郭恩雄背景深厚,我这爵爷怕是也保不住脑袋啊。 “此次马匹之事三狗子功不可没,黎叔,奖三狗子五百文,以勉其功!” 当奖则奖,该罚则罚,赏罚分明才能让人服气,我在马厩外转悠,看着厩里病泱泱的马儿,心里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回长安之事如今也悬了,挂了个县子的爵位流落在岭南算个什么事儿,再说跟老郭商量的事情可都指望着这些马儿啊! 吩咐三狗子好生看管马匹,弼马温,懂吗,齐天大圣的官位都让给三狗子你了,还不知足? 就等着袁淮的来到了,占城稻,事到如今也就指望你了,想回长安,手里边的百花露,蜂窝煤,三合土都是日常用品,可有可无的东西,但白酒,占城稻,以及最近开始琢磨的小山炮却是战略物资,一旦小山炮的图纸琢磨出来了,怕是离我回长安也不远了。 炼铁作坊专门划了一块出来,研制小山炮的机密房间,只有我跟周师傅能够进去,包括黎叔大勇他们也是不能进去的,私自制造军火也是诛九族的大罪,先跟周师傅说清楚了,可周师傅一见了小山炮的图样便放不下了,连续三天都在琢磨,也就吧诛九族的事儿给忘了。 三五天时间便到周师傅哪里报到,看看进度,也是没办法,眼瞅着玉儿就快生了,袁淮此刻已经上了岸,正全速往良德县而来,忙完袁淮的事儿,也就离玉儿生产不远了,那个时候我可没办法分心了,然后一晃就年底了,能不能回长安也就见分晓了。 几天之后,袁淮总算是来了,虽说是故人,但好歹人家也是国际友人,这厮手里有李世民的诏书,再披着真腊国使节的外衣就跟换了个人一般。 一大早良德县的县太爷啥的都赶到城外十里亭迎接,据说州府里也有别驾作陪,可是咱们县太爷巴结上官的大好机会,所以这一等就是一早上。 晃晃悠悠的快到午饭时间,袁淮的车队总算是到了,作为老朋友,我掐着时间来到了十里亭,据说故人接送友人便在这十里亭中完成的,也不知是不是每个县级城市都建有这十里亭,远远的见到袁淮的车驾,嚯嚯,够威风的,真腊国使臣,大唐高州别驾,光是开路的衙差啥的都是十几个,一路敲敲打打的就到跟前了。 “呵呵,倒叫宁贤弟笑话了,袁某也不想啊!” 总算是结束了官面上的寒暄,吃过县太爷的接风酒宴,这厮便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了我的院子里,照旧在榕树下的逍遥椅上,就我们两人,大家好好聊聊。 “袁某果然没看错人,这才半年,宁家便换了个模样,不错,后生可畏啊!” 这厮据说是在真腊国担了三分公事,如今说话也有些官腔出现了,呵呵! “哪里哪里,还是袁兄够给力,如今怕是早就比过去还那啥了吧?叫什么来着,什么侯爷?比县子大吧?” 调侃袁淮几句,谁让这厮在我面前大官腔的,最恨人大官腔了! “哈哈,宁老弟说笑了,对了,这是给未出生的小爵爷准备的礼物,穷乡僻壤的,没啥好东西,看看,宁老弟觉得入眼便留给小爵爷玩耍。呵呵。” 言毕袁淮让下人奉上一个小箱子,连忙表示感谢,让黎叔收下,拱了拱手道: “不客气了。呵呵。” 宾主进行了友好而又富有建设性的谈话,从上古先秦到如今的贞观之治,很务实的提出了一个共同纲领,同时也发表了联合公报,公报内容并没有涉及到敏感的军事政治话题,也就是两家人共同富裕的一个合约,宁家每年供应真腊国所需的百花露,白酒,茶叶共计数十万斤,其中百花露二十万斤,白酒十万斤,茶叶十万斤,真腊国则用稻种,宝石,金银购买,按照目前的兑换标准进行兑换,总计稻种十万斤,白银万两,黄金千两,宝石则按大小成色笼统计算为一千二百颗。 每年分两次由袁家负责派人过来提货,三月一次,十月一次,宁家则需将货物运送至海边装船,此外,我提议,作为回报,宁家承担回程路途上的一切物资供给,这让袁淮很是高兴,当晚在千香楼,我做东,热情款待了外国友人,席间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最后袁淮还是逃不脱睡桌子底下的宿命,被我灌的人事不省,被一帮下人侍卫拖回了驿馆。 “嘿嘿,这厮酒量也不见涨,一灌准趴下!” 甩开膀子吃着玉儿给我准备的宵夜,玉儿仔细清点了袁淮的礼单,这厮倒是会做人,整整两箱子的金银珠宝,都是送给我的,对了,书房里还有个小箱子,让二丫过去拿。 “哎呀,郎君,袁家出手还真大方,看看,这鹅蛋大小的宝石,还有这,根本没见过啊。” 玉儿紧握着一块差不多鹅蛋大小的红宝石,靠,都便宜我那未出世的娃了,还没出生便有这般出手阔绰的叔叔,这孩子有福,至少比我有福。 “婆娘,来拿着,到县城找个首饰师傅给做个戒指,你跟二丫一人一个啊。” 居然还有钻石,只是粗胚,未经打磨的,大小估摸着至少也是五十克拉以上把,不成,受不了了,赶紧拿开! “夫君,还是收在家里吧,要让人眼红一阵的。”二丫赶紧劝道。 也是,所谓财不露白,算了,等回长安再说,让大丫头请了黎叔过来,盘了帐,三千坛白酒,作价五百文一坛,合一千五百贯,七千瓶百花露,作价二百文一瓶,合一千四百贯,茶叶两千斤,作价五百文一斤,合五百贯,共计三千四百贯收益,两箱金银珠宝约合三千贯上下,如此,这一笔就毛收入六千贯上下,总算是银货两讫,让黎叔和玉儿开东厢,留下一些把玩的物件儿,其他金银珠宝合着几车钱都一股脑的放东厢存起来了,临走吩咐黎叔道: “黎叔,明日便打听一下,铜钱与金银是如何兑换的,屋里这些除了日常开销,其他的都换成金银最好!” 还是真金白银实在,而且又不占地方,再说了,毕竟是贵重金属,而且是硬通货,他日出点什么事儿,这金银便是水涨船高,不愁花不出去。 “可是目前这行情,兑换金银不怎么划算啊!” 黎叔身为帐房,心里还是有谱的,一番比较下来,觉得吧铜钱兑换成金银有些不划算。 “呵呵,便是不划算也是要兑换的,是吧郎君?” 玉儿也清楚,日后回长安,带着这么多的铜钱着实不方便,而且又过于招摇,所以兑换成金银就算是亏点也无妨。 点点头,打发了黎叔,这才坐下,三个人围坐在床前,二丫是苦出生,没见过这些钱,对于成千上万贯铜钱根本没什么映像,倒是觉得眼前这些金银首饰来的实在。 “就一傻孩子,挑挑吧,看对了眼都拿去,看你哪样!” 玉儿对二丫的这种非常没眼光的举动很是不削,这婆娘,也就这半年手里有些钱,看着得意的。 痛快,总算是能感觉有钱了,回想后世为了房子车子绞尽脑汁挣钱,还不够这半块金元宝,还是穿越来的实在啊。 第五十三章 关键时刻 袁淮在良德县并没有停留多久,也就盘衡了三日,带着我回赠的若干地方特产离开了高州,船队即日离开港口,但袁淮并没有直接回真腊国,而是取道关中,往长安而去。 “宁老弟,此离别之际,袁某有一事相求,还望宁老弟应承!” 袁淮站在马车旁,很认真的说道。 “不敢,袁兄只管吩咐便是,若是宁某力有不殆,也要想办法帮袁兄办成。” 赶紧抱拳回礼,印象中袁淮从来不曾有事相求于我,也许是现在恢复了县子的身份,但我这个落魄县子有何德何能能帮到面前这位真腊国的侯爷,不过既然是袁淮开口了,我这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呵呵,宁老弟不必忧心,所谓虎落平阳,我观宁老弟他日必会掌控大局,到时候还请宁老弟多多关照,念在与袁某这番情谊,留袁某一个人情!” 我会掌控全局?这厮说话也不打听打听,良德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神泉县子宁文乃是一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懒散之人,何来全局可掌?反正也算这厮会说话,听着顺耳,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咱们来者不拒,谁拖几千贯过来,咱们都欠人情一个! 不过这厮怎么跟那老郭一般,都是所谓的阅人无数什么什么的,难道是我面相好? “二丫,你老公是不是长得特那啥,面相是不是特让人亲近?” 拉着二丫,盯着她的眼,我这个二婆娘是个丹凤眼,但眼睛很大,很有神,整个五官都匀称,再加上年纪还小,让人一看就觉得可爱,如今正儿八经的看这二丫这张可爱的笑脸,忍不住亲上一口,香,擦了百花露的。 “夫君,二丫不会看相,但夫君真的很精神,二丫很喜欢。” 喜欢两字很小声,但咱们耳朵好使,握了握二丫的腰身,心里一下子燥热起来,二丫也顺势躺在我的怀里,受不了了,耳边二丫的喘息声,声声入耳,丹田之中忽然窜起一股不知名的内息,随着任督二脉从下往上,我知道不好,一旦到达百会,咱可就走火入魔,即可就会变成人狼! “夫君,二丫都准备好了,夫君这会儿就收了二丫吧!” 天啊,我如今是四肢百骸如同惯了铅一般,动弹不得,手掌中内息不断,不由得在二丫身上游走,手掌下坡坡坎坎的更觉不妥,眼看灵台就要被那乱窜的真气给打破,我凭借着还有一丝的清明,心头默念菠萝菠萝蜜五十遍,一盏茶之后,在二丫彻底瘫软在我怀中之时,总算是清醒过来。 赶紧放开手里握住的那一团无骨之肉,扶起二丫,轻轻拍了拍二丫的通红的脸庞,言道: “二丫,还是过些日子吧,等二丫再长大些!” 这是借口,我明白,只是觉得我跟二丫之间的感情还有些跟不上,我还有些心里障碍,不过从刚才的表现来看,总算是好了许多,过了今日也许我跟二丫的感情又精进了一些吧。 二丫的眼神很幽怨,腻在我怀里不肯起来,嘴里不断的嘀咕着: “夫君,二丫心里热,夫君给二丫揉揉这儿……” 这地方是能揉揉的吗?还有这儿,我倒是想揉揉,可是揉过之后怎么办,难不成你也帮我揉揉?这丫头,人小鬼大合着想骗我上床? 就怕把持不住,赶紧借着上厕所,咱尿遁了,直接跑去了东山水潭,借着水潭里的凉水,咱消消火! 正躺着舒坦,黎叔就寻过来了,大热天的,黎叔也不知道坐车,都说了多少次了,这老家伙一直不承认自己年纪大了,就差跟大勇比划肌肉了。 “爵爷,长安来信了,夫人请你赶紧回去,有要事儿!” 哦,来信了,没这么快啊,赶紧擦干了,一路跟黎叔小跑着往回赶,这真够热的,头顶上火辣辣的阳光,路上连一丝的树荫都没,记下了,赶明儿咱们也弄些树来栽上。 “郎君,看看吧,妾身可不敢拿主意。” 玉儿把信递给我,看玉儿的表情,阴晴不定的,也不知这信里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程老爷子这封信也就两个意思,不过都很棘手,第一就是火药这事儿,工部和兵部联合研发出了点事儿,炸死了几个右威卫的兵卒,这会儿正追究责任呢,杜老爷子抱病提出意见,说要把我这个主事人给弄回去,但长孙和柴绍却不同意,说如果把这事儿交给我这个历史不清白的破落县子完全是对政权的不负责任,是杜老爷子发烧,烧坏了脑子才想出来的。 恶毒啊,长孙无忌,柴绍,老子本来就回去了你两人可好,就横在老子回家的路上! 信里还说,此事让李世民也很头疼,放着我这样一个英明神武的兵器家不用,也不知道兵部和工部日后还弄出什么乱子来,程老爷子说爆炸当日居然惊动了太祖,差点就从床头上栽倒下来,好在身边伺候的人反应快,扶住了太祖,就这样也差点没喘过气来。 这会儿李世民正在征求各方意见,到底是让我回去还是让我一辈子老死在岭南都还没定,让我作好准备,实在不行就即可上京面圣,当面给天子说道说道。 看着手里这封信,心里居然平静下来了,心里计较了一下,过几日袁淮也就到了长安,李世民肯定是要接见的,毕竟是南方一国,这会儿也还没称臣啥的,都是平等的,袁淮在岭南与我为邻,想来李世民也是清楚的,从袁淮口中流露出对我的赞赏肯定比朝堂上的几位来的重要,毕竟人家好歹也是外国人,一个外国人都很看重的人才,李世民岂会不用? 二来我让周师傅连日赶工试制的小山炮目前也算略有小成,至少理论上这种山炮是可行的,而且其中一些零部件的比例大小啥的也都一一记录在案,如果能加派人手,调集全国的冶炼精英,集中全国之力,相信最快也就一年便能成军,泼天的大功劳啊,大唐向来以军功为重,兵器方面的创新也是如此,那么我回长安必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没啥说的,直接到制造作坊,拉了周师傅问话: “此物还需多少时日?”看着保密房间一角堆着的失败样品,有些担忧,但又有些兴奋。 “此物,哎,不瞒爵爷,以老夫之力,至少三年,如能有精于此道之人帮忙,两年便成。” 周师傅说的很有信心,不错,能在三年之内把我的图纸变成实物也算是非常了不得的成就了,如今我也庆幸,当日能拉拢周师傅到宁家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了。 第五十四章 单身赴京(1) “郎君,可是决定了?” 玉儿贴着我身边坐下,打发了伺候的大丫头和小丫头,关上房门,让二丫也贴身坐了。 “夫君,此行千山万水,要不让二丫在身边伺候着?” “对,妾身如今就要临盆,实在不便与郎君同行,二丫手脚利索,不如就让此女替妾身伺候郎君吧?” 沉思片刻,此行不但路途迢迢,而且还要赶在诏书发出之前到达长安,时间是非常紧急,带着一个女眷着实不便。 “不行,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切莫让为夫担心,为夫身边有大勇三狗子帮手,想来也不会有何差池,对了,二丫,庄子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万事多找黎叔商议,玉儿也安心养胎,为夫只担心不能赶在玉儿生产之日回来,哎,委屈夫人了。” 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直接上京面圣,见到传说中的李世民之后,凭借手里的新东西,想来会让李世民另眼相看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玉儿就要临盆,心中倒是挂记,哎,没办法,长孙,柴家,咱们这梁子是结下了,他日切莫落到我的手里。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日后若有机会,定要让长孙家和柴家好看,咱用钱砸死他们。 “爵爷放心,老夫这把老骨头就算是断了碎了也要维护宁家周全。” 黎叔拍着并不发达的胸肌,指天发誓道。黎叔这人我倒是放心,不过大勇,三狗子跟我走了之后,黎叔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干脆,让人到南山矿场调贵叔过来,南山那边就让孟刚先看着,也算是一个历练。 家里上上下下的都交代了,特别叮嘱了张婶和李婶,还有哪两个稳婆,万一要是夫人生了,千万记得让谢医生过来,真要是有个啥的,也好急救。 也许是这岭南待久了,真要离开了这会儿心里还真舍不得。 “都别难过了,看看你们俩像个什么样?” 明天就要上路了,估计最快也要三两月才能回来,拉了两个女人一起上床,没啥顾忌的,都是一家人吗,亲亲热热的多好,二丫脸嫩,老早就滚里面去了,装模作样的沉睡,手里不老实的跟我勾勾搭搭的,还是玉儿来的直接,一股脑的钻进我的怀里,嘿嘿,咱就不客气了,龙抓手! 一大早,趁着天还完全亮起来,估摸着大概也就是凌晨五点左右,一行八人,赶着三辆马车,都是一等一的好马,配上周师傅最新开发出来的四轮马车就上路了,没有鲜花和掌声,就这么默默的离开了生活了大半年的宁家庄,心里寡寡的。 ~~~~~~~~~~~~~~~~~~~~~~~~~ 长安,传说中的万国之都,古代的时尚之都,总之如同后世之纽约,米兰,不光是繁花似锦,还有着后世无法比拟的重要地位,因为这会儿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长安城,根本没有任何城池能够跟长安相提并论。 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就是长安了吧,心里嘀咕着,心里有些打鼓,还真没见过如此威严的城墙,光是这个高度就让人有些惧怕,长安倒是就在眼前,可是程老爷子派的人倒是在哪里啊?下了车,看着门口穿梭如流的人群,光是这人流就比良德县整个县城的人多。 “哈哈,广成兄,别来无恙啊!” 耳后传来一个破锣般的声音,我靠,跟我穿越前唱歌那哥们儿一个腔调!扭头一看,身边杵着一位身高一米九左右,身材敦实,年约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这会儿正看着我笑,此人认识我? 赶紧抱拳道: “呵呵,那啥,还未请教兄弟高姓大名?” “啥!广成兄不认识修文啦!哎!” 此子爆嗬一声,大勇赶紧抄起马鞭靠过来,生怕这位雷神般的少年伤害了我。 赶紧制止住大勇,人家是来接应我们的,这会儿可别伤了感情。 “呵呵,这位兄弟,宁某当日大病一场,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还请兄弟提醒一二。” 这魁梧少年瞪了我一眼,拉着我转了两圈,摸了摸我的脑袋,总之换做在良德县地界,大勇绝对一鞭子抽过去了,这会儿正运气呢。 “广成果真不记得小弟啦?”这少年赶紧拉过来另外一位文质彬彬,但身材瘦弱的少年指着他问道: “他呢,可记得他是谁?” 我作势想了想,谁知道啊,我他妈穿越过来的,你们又不在脑门上把名字刻好。 摇摇头,故意做出双目无神的模样,让这两人很是郁闷,心疼,怜惜,总之表现的更为殷勤。 “唉~~~广成,我乃是卢国公长子处亮,程修文,这位乃是梁国公房老爷子的儿子,房俊,房遗爱,有记忆吗?” 继续摇头,装白痴,身边大勇,三狗子就快喷饭了,一个个涨红了脸颊,给了个眼神,这会儿谁他妈喷了,立刻除名! 总算是来到了程老爷子的府上,靠,光是这个大门就比良德县衙的大门还来得宽敞,门口威武的站着几个家将,靠,看了大勇一眼,比大勇壮实,估计程家也是以武立家,要得就是这个效果,还特别安全,谁瞎了眼敢跑到这位魔王家里偷东西啥的,找死啊! “侄儿拜见伯伯!”见中堂之上坐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赶紧一跟斗拜下去,估摸着这位**不离十就是传说中的混世魔王,瓦岗寨第一俊男,十八般开山斧的祖师爷,大唐开国功勋,卢国公程知节程老爷子。 “哈哈哈,宁家小子,还不快快起来,让叔叔看看!”声音就跟炸雷一般,也就是这尊大神能有这气魄,赶紧上前两步,乖乖的立在程老爷子面前,努力做出一副非常温顺的模样,累。 “叔叔,多年不见,叔叔更显钢健了!”马上改口,之前算错了辈分,记忆里这位一直是个老头模样,刚才见着程处亮跟我叫大哥,这才反应过来,咱老爹跟程老爷子是一辈儿人,伯伯也不对,看样子,老爷子也是个永远年轻的角色。 “恩,不错,也就宁家能生出这般俊的后生,就是单薄了,小胳膊小腿儿的,如何能上阵杀敌?” 啥,上阵杀敌,我的天,这不是让我送死吗,就一个怕字儿,脸上肯定也表露出来了。 “嗯?莫非老夫说错了?修文,过来,给你宁家大哥看看!” 一把抓过程处亮,嘶的一声,就把处亮的褂子给撕了,指着胸大肌接着道: “看看,这身板儿,这模样,再看看你自个儿,能比吗?” 靠,这干什么,有这种爹爹的嘛,动不动就撕人衣服,动不动就比胸大肌,有这么当爹的吗,赶紧后退一步,不小心看见程处亮身边的房遗爱,这货已经脸色发白了,就差哆嗦了,估计平日里没少让这货撕衣服! “好了,日后记得多吃肉,多喝酒,别想姑娘家,房家的,近日可曾大块儿吃肉,大碗喝酒?” 老爷子扭头瞪了房遗爱一眼,可怜的遗爱贤弟,这会儿都有些晕倒前的症状了,程处亮倒是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对自己爹爹动不动就撕衣服的习惯有些内疚。 “走,累了一天了,都跟我吃饭去,处亮,吩咐兰叔,多准备些酒肉,要大块儿的,广成,遗爱,跟上!” 老爷子痛快,这会儿真饿了,叮嘱大勇,三狗子几句,千万别丢人,这会儿可是长安,就算是被人按酒缸子里,或者被人用猪肘子给堵了嘴也别下软蛋,酒一口干了,肉一口吞了,这代表了宁家的气势,看看,刚才那老货,就差直接诋毁宁家的遗传基因了。 第五十五章 单身赴京(2) 总算能吃上顿好的了,一路上餐风露宿啥的,整整一个月都在赶路,好在前些日子就晒的有些黝黑,如今也不怎么看得出来,只是精神上略有些憔悴,不比后世,到处都有歇脚的地方,宵禁,夜里得赶在宵禁之前找到地方歇脚,酒楼啥的也都天黑就打烊,路边的小店关门关的更早。 也有好的方面,这人啊,厚道,也不欺负外地人,甭管你是否一口的官话,还是不怎么听的懂的腔调,总之不会有人宰客啥的,当然也有例外,越是离着长安近了,生意便做的越发不老实,要不是顾忌自己身份,按大勇的说法,直接就砸了他的店,好在我是头脑清醒的,自己偷偷摸摸的回来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逾制或者违例啥的,万一要是触犯了律法,宰客倒是小事,就怕有牢狱之灾啊。 早就盼着有顿好吃的了,跟着程老爷子来到花厅,人家效率还是挺高的,这会儿已经摆好了酒宴,满满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什么熊掌猴脑,鲨鱼北极熊啥的都有,靠,居然还有一盘红烧老虎鞭,这得尝尝,好东西,大补! 很荣幸的陪坐在卢国公身边,本想是找个离他远点的地方坐了,但蒲扇大的巴掌往肩上这么一拍,整个人都精神了,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才从几千里之外过来的,只知道要在不坐下,估计这膀子也都不是自己的了。 “哐嘡!”一海碗就隔面前了,这是碗吗?怎么看都像是个脸盆! “来,陪你程叔叔好好喝上一碗!咕噜!”感觉这话还有一半没说完,程老爷子一口就端了,擦把擦嘴角挂着的酒,扭头盯着我,眼神很恐怖,赶紧了,也是一口干了,极度恐怖! 变脸比翻书还快不足以形容老爷子的表情,就一眨眼功夫,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哈哈哈,好,宁家总算出了个带把儿的,比你爹强!” 老爷子直接就给咱们定了性了,看着对面愁眉苦脸的遗爱老弟,看样子也是经常被虐的,可怜啊! “呵呵,叔叔喝酒,喝酒!” 赶紧给老爷子满上,好家伙,低头一看,桌子下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几坛宁家出产的高度酒,难不成今晚要一块儿给整了? “来,广成兄,小弟敬你一碗!” 程处亮端起海碗,是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很挑衅啊,这眼神咱们怎么看都不舒服,莫非前面那个宁文经常在酒桌下面晃悠?为啥这厮如此看我? 干了,没啥说的,大勇,三狗子我都吩咐了,不能丢宁家的脸面,这会儿我自己肯定也是要挺起胸膛做人,喝酒算啥,也就拼着一醉,也要把面前这三位给弄桌子下面去,就不信了! 一来二去的也就不那么拘谨了,程处亮到位了,就差自己老爹称兄道弟了,遗爱贤弟就痛苦了,这会儿已经开始唱小调了,没听清楚一句,看老爷子和处亮的表情,估计这也是遗爱贤弟的保留节目。 “小子啊,呃,大小你程叔叔就觉着你聪明,不曾想居然把那啥,对,火药给捣鼓出来了,不怕你知道,当日炸死的那几个,唉!可怜啊,都凑不齐整的!咕噜!” 打着酒嗝,老爷子有干了一碗。 真不想说话,嘴里塞满了山珍海味,记得后世有人说过,吃东西,特别是吃别人给钱的酒宴,要讲究个什么来着,对,首先要不怕烫,其次要舍得扔,最后要动作快,今天我是严格按照这个套路来的,就是身边这位老爷子有些啰嗦,但我也不敢冷落了这位杀神,赶紧含糊的答了句 “唔唔,就着效果,要的就是这效果。” 那边程怀亮也开始打醉拳,不停的手舞足蹈的,总之我感觉这厮也没啥酒德可言,不过老爷子倒是不含糊,一巴掌过去,直接就安静了,躺在地上抱着桌子腿不停的念叨着,貌似一个女人家的名字。 “吃货,丢人现眼,兰叔,兰叔!” 老爷子扭头唤了一声,我只感觉耳膜有些刺痛,狮子吼,要小心了老爷子还是个内外兼修之人。 过了半响,一个五十多岁,体型清瘦中年男子才屁颠屁颠的过来,给还活着的我和老爷子拱了拱手,然后便一手一个,倒拖着离开了现场,天啊,真人不露相啊,程家果然藏龙卧虎,这清瘦中年人居然就这么把两个死狗给拖走了,赶紧提醒自己,待会儿千万别趴下,也不知大勇,三狗子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让人给拖了? “程叔叔,侄儿此番回京不知会不会有事儿?” 此地就剩我们两人了,趁着老爷子还有些清醒,赶紧汇报工作。 “能有啥事儿,呃,明儿跟着我到各家走走,看过几日找个时间把你的那些花花肠子都给圣上瞅瞅,那啥,成了就让人回去传话,一家老小也就跟着回来了!懂了吗?净顾着说话了,再陪叔叔喝几碗。” 我死狗了,眼睁睁地看着兰叔把我的脚腕抓起来,倒拖着进了客房,也不管我后脑勺是不是在门槛上磕了还是碰了,直接就整客房里了,抓起我的衣襟,直接就仍床上了,一点礼貌也没有,也不知道拍个丫鬟婆子啥的过来伺候,脱衣服,算了,没劲儿,脑子昏昏的,也不知刚才过门槛的时候磕坏没有,算了眼睛睁不开了,闭上眼,什么都不知道了。 个把月没这么舒舒服服的睡觉了,迷迷糊糊正做梦,好像是跟二丫头在研究人体艺术,正在关键时刻,耳边传来非常恶心的呼唤声,靠,饶人清梦是犯法的! 昨儿也没脱衣服,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脑子里也没有时间概念了,迷糊,而且后脑勺还有些疼,对了,我是被拖回来的,丢人啊。 “哈哈,广成兄,昨晚可睡得安稳?” 是程怀亮这厮,这会儿才看清楚了这人的长相,昨日没注意,这货到算得上眉清目秀的,比他老汉强,而且强的不是一点,所谓地阔方圆,双耳垂肩,总之这厮是福相。 “安稳,就是刚才有些吵!” 既然叫我一声广成兄,咱们这架子肯定是要摆出来的,这地方不比良德县,不比在家里,随时提醒自己。 “嘿嘿,那啥,爹在花园练功,这会儿催促广成过去!” 这厮一脸讪笑,也知道我是在说他,简单洗漱一番,整理好昨晚压的有些褶皱的衣衫,跟着程怀亮便来到了花园。 刚一进花园,便让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这到什么地方了,土匪窝还是啥的,正打算扭头就走,却被程怀亮一把抓住了,对了,差点忘了,这是程家后花园,并非土匪窝。 花园里飞砂走石,一时间昏天黑地,明媚的阳光顿时黯淡无光,只见花园中间一个黑影正在胡乱舞动着一把巨大的板斧,似乎想要把天上的太阳给劈下来,四周围了一圈的光着上身的精壮汉子,我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靠,中间哪轮斧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人来疯,号称混世魔王的程知节。 第五十六章 单身赴京(3) “哈哈哈,痛快!” 魔王总算是收功了,一时间整个花园里也晴朗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老爷子大笑着走到我面前,说实话,自从昨晚跟老爷子接触后,我就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我这条小命很有可能会断送在这位魔头手中,看着老爷子走过来,我赶紧凝神静气,气沉丹田做好了挨一巴掌的准备。 “啪!”果然不出我所料,老爷子在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见我眉头紧锁,呵呵一笑说道: “哈哈,小子,怕啦,没事儿,咱们收发自如,看看,这四周的汉子,各个须发无损,来,多年不见跟修文好好过几招!让叔叔看看,武艺可有长进?” 天啊,我无语了,貌似我老汉宁辉祖是个文官吧,何来武艺之说啊! 还是怀亮见我面露难色,赶紧接过话头,跟老爷子说道: “爹,广成兄舟车劳顿,这会儿怕不是孩儿的对手,不如让孩儿给爹爹耍上几招如何?” 这货倒是个明眼人,赶紧递过去一个非常感激的眼神,这货倒也明白,眨巴眨巴眼算是给我个答复。 “耍个屁,滚!” 老爷子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就把怀亮贤弟给踢出了三丈之外,我心里一紧,这模样怕是经常如此,怀亮贤弟啊,这,这日可过得辛苦啊! 为了不打搅老爷子练功的雅兴,赶紧跟着怀亮离开了程家,一出门才松了口气,对了,大勇和三狗子去哪里了?千万别在程家待着了,小心让魔头给煮了,这话不能说给怀亮知晓,好在程家早有下人通知了他们,就一会儿便跟着出来了。 刚到门口,三狗子便欢喜的靠过来,眉飞色舞的言道: “爵爷,咱们昨晚没给爵爷丢人,除了不喝酒的那个老家伙,其他陪坐的都给弄酒桌下了,哈哈!” “是啊,爵爷,对了,那不喝酒的老管家手上倒是有些力气,一手一个就给拖了,跟死狗一般!………” 一脚踹的远远的,转身给怀亮抱了抱拳,憋出一丝笑意言道: “咳咳,下人不懂规矩,修文贤弟见笑了!” “嗯,嗯,哪里,哪里,倒是老管家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怀亮脸红了,当然我也觉得脸上烧呼呼的,恨了三狗子和大勇一眼,跟着怀亮上了他的马车。 不对,赶紧下来看看,嗯,不错,是宁家打造的马车,心里很自豪,才又跳上马车。 “呵呵,广成,这便是广成兄送来的马车,舒服,爹爹上朝都坐这车,让那些叔叔伯伯眼红了好一阵。” 那是当然,这会儿宁家还有更好的了,对了,也不知这货要拉我去哪里,还没问。 “修文贤弟,这是要到何处去啊?” “嘿嘿,几个兄弟听说广成兄回来了,这会儿都在集贤坊的醉月楼等着给广成兄接风呢!” 哦,估摸着那会儿咱们还是京城里的大哥级别的人物,不错,望着车窗外面一闪而过的若干恢弘建筑,一时间竟然感觉回到了后世一般,也是这么些狐朋狗友的整日四处乱晃,每一个有正行的。 遗爱贤弟,杜家两兄弟,秦怀玉,魏叔玉,还有个小屁孩叫李敬业,这小屁孩乃是李绩大大的孙子,其父早亡,这会儿正是李绩的宝贝。 嚯嚯,个个都是朝廷重臣的后代,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我老汉宁辉祖以前必定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不然我怎么会结交到这么多的各级衙内啊。 “广成兄,别来无恙啊,呵呵。” “广成兄,岭南风景不错吧!” “广成兄,嫂夫人为啥没过来?” “广成兄,二夫人……” 过了,过了啊,这不还没喝酒嘛,怎么嫂夫人,二夫人的都出来了,看着各个怪模怪样的,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来了。 “哈哈,都坐下,坐下,不为别的,只为哥儿几个还惦记咱们,我这就先干为敬了。” “对,对,喝酒,喝酒。” 几个都附和道,几杯酒下去,这就热闹起来,什么以前谁跟谁又是对头,为了某个不知名的花魁打架,谁他妈又打小报告,谁又被家里人收拾了,总之都是前些年干的蠢事儿。 倒是李敬业年纪小,看着我们大碗喝酒,各个牛皮满天飞,乐得不停的笑。 “广成兄,昨日,昨日可是自行回屋歇息?” 房俊喝了几口酒,脸上也红润起来,本来就长者一张娃娃脸,嘴边还隐约有个酒窝,如今几杯酒下去,忽然感觉这厮怎么有些娘娘腔,靠,端酒的手居然翘起了小指头。 “那是,老爷子趴了,嘘,别乱说啊!” 还没忘记,背后胡乱编排老爷子,这可是死罪,万一这遗爱嘴不严,把我给卖了,可就那啥了。 房俊不相信的摇摇头,转身拉着李敬业灌酒,这货也只能欺负小孩子了。 “来来,广成,呃,咱们两兄弟敬你,那年要不是广成兄,我二人早让程老爷子给废了!” 哦,还有这事儿,杜家两位公子居然还让我给救了,怪不得老爷子一直对我青睐有加,莫非当年咱露过一手?赶紧打听打听。 “那啥,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当日也是为兄念及两位贤弟年纪尚小,经不起那啥,对吧!” 杜构点点头,面露羞涩道: “广成兄,小弟如今还清楚记得,当日程老爷子逼着我们兄弟干完那两坛酒,整整两坛啊,那会儿我们兄弟才多大,才十一岁啊,唉!啥也不说了,兄弟,干了。” 顾忌着怀亮的感受,杜构杜荷两兄弟也不愿再提,也是,都是自家兄弟,谁都知道老爷子是人来疯,就算是圣上也要让着三分,何况是我们小辈呢。 遗爱贤弟又趴下了,李敬业贤侄也趴下了,杜家两兄弟就快开打了,赶紧拉开,靠,居然是争执一个女人,还是那的女人,赶紧打招呼,自家兄弟,怎么能动手呢,咱们要一致对外。 “对,呃,广成兄说的不错,呃,大哥,咱们这就去将,呃,将那老鸨给饱揍一顿,走!” 杜荷脾气火爆,拉着他大哥就要走,我就要上去拉住两个半醉的衙内,忽然看到怀亮给我打个了眼色,哦,赶紧刹车,等两兄弟走了之后,酒楼里剩下我,怀亮,还有怀玉,今晚上怀玉到没怎么说话,这可是秦琼老将军的独子,为啥一晚上都皱着眉头没说话? “玉啊,怎么了,可有什么心事?” 怀玉问了句,忙着收拾地上的两根死狗。我这会儿搭不上话,听怀玉这么一说,也奇怪,之前大伙儿聊天,也不见怀玉答话,少国公能有什么事儿? “唉,一言难尽啊。” 秦怀玉长叹一声,独自倒了杯酒,一口干了,抬起头,看着我跟怀亮,低声道: “唉,倒不怕两位兄长笑话,小弟,唉,小弟看上了的小含香,又不敢跟娘亲交待,这过几日小含香就要,就要让老鸨给那啥了。” 说完,秦怀玉又倒了杯酒,一口干了,愁眉苦脸的,看样子急得不行。 “哈哈,怀玉,看不出来啊,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啊?”怀亮也不管人家此刻的痛苦,家传的德行,没事儿就喜欢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修文,快别说了,对了怀玉,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咱们厚道,虽说第一次见面,但大家伙儿都是从小一起上大的弟兄,我年纪又最大,怎么也该想办法给怀玉开解开解。 第五十七章 小含香 小国公看上了的清官人,很俗套的故事,最多也是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已,只不过如今这位小国公却是我的好兄弟,秦琼秦叔宝的唯一独子,这事儿可就难办了,光是清官人这名号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堂堂翼国公如何能接受这位小含香? 不过既然是兄弟,那么天大的事儿咱们也要帮忙,再说又不是聚议造反之事,不就是想把小含香弄回府里嘛。 “未知怀玉兄弟可有将小含香正式纳为妾室之意?” 不喝酒了,待会儿还得跟程老爷子去各家国公府中拜访,这满嘴酒气的也不好,再加上怀玉这事儿,怀亮也停下酒杯,听着我这句话,怀亮有些明白了,也是,只要不纳入府中,爹娘也就没那么大的意见。 “倒也不是非得纳入府中,含香也知道我的身份,从来不曾想过进咱秦府。” 见秦琼这样说,这事儿也就好办多了,大不了也就是个放浪形骸的罪过,总好过直接把人弄到满身伤痕,长期卧病在床的翼国公面前,万一要是翼国公心理承受能力差,一口气提不起来,这让怀玉情何以堪? “如此便好,这样,今日晚间你我再聚聚,看看能想什么办法让小含香顺顺利利的跟着怀玉贤弟双宿双栖!呵呵。” 怀玉面薄,经我这么一说,更是害羞,一时间让怀亮窃笑不已。 “对,双宿双栖,广成兄说的没错,哈哈!怀玉,咱们几个就数你一向老实,如今却是你开了这个头啊!哈哈!” 程怀亮哈哈大笑,让地上的两个死狗幽幽转醒过来,遗爱贤弟抬起头,木纳的问了句: “哎呦,修文兄,你要跟谁双宿双栖啦?莫非是花满楼的兰草姑娘?前几日……” 没等遗爱贤弟说完,这做大哥的怀亮便一脚踹了过去,遗爱贤弟当然也就直接死狗了。 既然已经约好晚间再会,吩咐两个死狗的手下,直接拖回程府,要是这会儿直接回家,那还不要了两人的命,一个是宰辅房玄龄的小儿子,一个是李绩大大唯一的孙子,都是家教严格,李绩如今跟随李靖出征在外还好些,但遗爱贤弟怕是逃不过一顿饱揍! 程老爷子穿戴整齐,正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一见我俩回来,不等说话,直接一脚就给程怀亮踹过去,大喝道: “吃货,整天就知道喝酒逛青楼,程家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滚回屋里,把那什么,对,五经都抄五百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 五经乃是指《周易》,《尚书》,《春秋》,《诗经》,《礼记》五部儒家鸿篇巨制,单单《诗经》就差不多四万字,五百遍,心里说不出的幽怨,看来程老爷子这辈子也不曾仔细的研究过的。 跟一脸菜色的怀亮告别,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是鼓励,慢慢抄吧,过几年再来看你了。 跟着程老爷子打起全副车架,国公出门就是不一般,前面浩浩荡荡的开路先锋,后面一群妖魔鬼怪断后,中间便是这经过改装的制式马车,老爷子一身左领军大将军的铠甲,手里拿着宣化大斧,这哪像是去拜访,根本就是上门杀人,路上行人商贾纷纷躲避,关门的关门,滚蛋的滚蛋,还不等前面开道的走近,路上居然都没什么人了。 各家各户都拜访到了,都是我老爹的生死兄弟,一个个都说道情深之处,眼角都满含热泪,特别是杜老爷子,身子骨不比以前了,感情却很丰富,一说到当年战场上的事儿眼泪就直接往下滚,劝都劝不住。 当着这几位叔叔,我把手里的小山炮图纸拿出来,挨个给诸位叔叔解释,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倒是秦琼和尉迟恭两人连声称好,毕竟人家是武将,专业对口,就差拉着我往大兴宫跑,一个劲儿的想给李世民报喜。 “看看,这些个大将军,大宰相,都像什么话,简直不知道羞耻,要不是老程家一向照顾宁家,哪里还有你小子今日之风光。” 程老爷子喋喋不休的啰嗦着,说来说去就一句话,如果没有程老爷子,我也不可能想出这些有利于国家的东西,于是我的功劳是建立在程老爷子的关照之下,所以,所谓慧眼识人的功劳也是跑不了的,伯乐,老爷子改行当伯乐算了。 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李世民传召了,也快到晚饭时间,很奇怪,下午大勇,三狗子没跟我去各家转悠,但回府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他们俩,问了兰管家,说还在厢房休息,怪了,这眼看就要吃晚饭了,这两位可是恶鬼投的胎,少吃一顿都难受的主,为啥还不见出来。 贴了窗子缝往里一看,怪不得,这两位居然还在昏睡,闻着里面的气味,哼哼,死狗了,全部死狗了,估计是半下午在家里让这帮家丁家将给灌了,算了,就让他们睡吧,让兰管家别叫醒他们,吃饭也不叫,就当饿一顿,算是个教训。 约好了跟秦怀玉,怀亮一块儿吃完饭,商量怎么把小含香的事儿给解决了,不过怀亮这会儿还在抄写五经,可怎么办呢。 半盏茶之后,秦怀玉来了,正在大厅里给老爷子磕头,老爷子叫了我过去。 “哈哈哈,叔宝的好儿子,不错,行军作战便是要这般镇定!” 也不知两爷子在说什么,听着怕是跟行军打仗脱不了干系,大概是程老爷子在考教怀玉,赶紧进去,见过了老爷子,又跟怀玉拱了拱手。 “去吧,年轻人好好亲近亲近,那啥,怀亮,给老子出来!” 老爷子说话很有节奏的,前面轻言细语的,后面这一句就差把耳膜给震破了,怀亮屁颠屁颠的从后院出来,离着老爷子三五步的样子,也不敢靠近,怕老爷子的真气伤人。 “爹,广成兄,怀玉贤弟。” “嗯,抄了多少遍了?” “……嗯,三遍了,爹爹要看吗?” 撒谎,绝对撒谎,三遍是什么概念,考验老爷子的智商啊,这不是自己找死吗,赶紧给这厮打眼色,可惜,这厮看都没看我一眼,活该! “哦,三遍啦,想不到啊,那啥,拿给我看看?” 不愧是老爷子,哪有这么好糊弄的,倒是怀亮让我很吃惊,这厮居然不紧张,径直进屋去了,就一会儿便拿着一张纸出来了,恭恭敬敬的递给程老爷子。 “嗯,不错,果然三遍了,行了,去玩儿吧,别惹大事儿啊!” 靠,这也能成,一出大厅,一把抓过这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六个大字:五经,五经,五经,我笑抽了,真的,都怀疑是不是面瘫了,怀亮还一脸的轻松,而且还有种非常自豪的表情! “广成兄,你们二位兄长到底在搞什么?能告诉小弟吗?” 秦怀玉不知道我为啥发笑,不解的问了问。 “看看吧,老爷子叫修文抄写五经五百遍,看看,这就是三遍!” 把纸递给怀玉,继续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怀玉也跟着笑起来,直到来到了都还没过瘾,都还乐着,倒是怀亮一直不解,追着我们问,还是不告诉他吧,太丢人了,万一怀亮面子上过不去就不好了,作为兄弟,可不能做这种没义气的事儿。 刚进门,还想着五经的事,没注意到怀玉脸上浓浓的杀气,怎么了?怀玉到底是什么了,只见大厅中围坐了许多人,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般,都往大厅前面的台子上凑,台子中间站了个风情万种的姑娘,见怀玉这种表情,难不成这姑娘就是小含香? 第五十八章 大闹怡红院 估计老鸨子忙活着招呼前来一堵清官人风采的客人,根本没注意到我们何时进来,此刻秦怀玉早就怒火中烧,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台子那边过去。 一看不好,赶紧上前两步拉着怀玉,低声劝道: “怀玉贤弟,稍安毋躁,不妨坐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秦怀玉犹豫一下,也不管身边桌子边上还有人,直愣愣的就坐下。 “你谁啊!这桌子俺们早就定了,老鸨,老鸨,怎么回事儿啊!” 桌子旁一满脸赘肉的中年男人见有人侵占了自己的桌子,指着秦怀玉便吆喝道。 秦怀玉此刻全身心都放在了台子小含香的身上,也没听见这厮的吆喝,倒是怀亮一把抓起这男子,不等四周人等反应过来,直接就推出了门外,回到桌前,对着剩下的几人低声斥道: “小爷今日心情不舒坦,不想挨揍的都滚,快滚!” 不错,言谈举止非常符合衙内的标准,而且面部表情做的也非常到位,剩下的几个人见来人不善,战战兢兢的退到了后面,但还是舍不得离开。 “哎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小国公来啦,去,一边去,本姑娘亲自伺候几位小国公。” 不用问,一看这身打扮和年纪就知道眼前这位浓妆艳抹,身材臃肿的艳妇便是的老鸨子,也许是职业习惯,估计一看就认怀玉贤弟来了,毕竟怀玉跟小含香都到谈婚论嫁到阶段了,想来在这儿也消费了不少了,加上又是翼国公府上的独子,这名气也是非常之大,让老鸨子不得不小心留意。 “老鸨,台上是哪位姑娘?”怀玉忍下心头怒气,沉声问道。 “咯咯,小国公真是健忘,台上哪位不就是小含香嘛,前几日不是天天都跟小国公在一块儿嘛。” 老鸨这笑容就跟做了手术一般,愣是一点都没有变化,可真佩服这位了,如今怀玉都杀上门了,这老鸨还在不知所谓的打着哈哈。 “哼,既然老鸨知道这是小含香,那么也应该知道小含香乃与我之间的事情吧,为何今日还要如此?” 秦怀玉已然动怒,站起身来大声嚷嚷着,也不管四周的各色眼神。 “哦,难不成小国公看上了含香,哎呦,这就可真对不住了,这孩子也没跟我说一声,早知道今晚就不给她人了,哎呦,小国公,要不你也报个价,看看含香的意思?” 靠,来气了,这不就是买初夜嘛,搞得跟啥似的,越看眼前这位老鸨子越是不顺眼,说话间脸上的脂粉都在往下掉,好歹人家怀玉也是个国公,这么不给面子的话也能说出来,眼前这两位早就握紧了拳头,到底这老鸨子有没有眼色啊。 “说那么多干嘛,贤弟,咱们这就动手,直接砸了这家黑店。” 怀亮扭头看了秦怀玉一眼,就等着怀玉的一句话,咱也没闲着,四顾看了看,不错,这花厅里的各色花瓶啥的估摸着仍起来也趁手,可惜了,我那把青龙偃月刀不曾带上,不然往台上一站,光是刀锋就能让老鸨子投降。 “哎哎,你们要干什么,来人啊,杀人啦!小国公杀人啦!……” 老鸨子还没喊完,就被怀玉掐住了咽喉,怀玉双目尽赤,眼角尽然隐约能看见一丝柔亮的泪珠,话说男儿汉,流血不流泪,奈何儿女情长,所谓英雄美人从来都是一场悲剧,霸王虞姬如此,奉先貂蝉如此,今日怀玉含香也是如此,奈何,奈何! 也罢,看来今日不能善了,很快从前后门冲进来数十个手握棍棒的家丁护院,顿时剑拔弩张,分分秒秒有火拼的危险,一时间如同炸了锅,本来满满当当的花厅瞬间便做鸟兽散了。 “妈呀,火拼了,小国公看上了含香,今日怕是要拆了啊。” 嫖客甲边跑便念叨。 “哎呦,国公跟老鸨子火拼了,今日怕是要杀了小含香!” 嫖客乙接了句嘴。 “狗屁,国公看上了老鸨子,这会儿正跟抢人呐!还不快跑,就快杀出来啦!” 扭头一看,居然是大茶壶一边跑一边给两个嫖客纠正错误,我日,这事儿可闹大了,这才三个人,就传成这般不堪,明日长安城里可不知会有什么版本出现,哎呦,正犯难,脚下便挨了一棍子,连忙抓起一个花瓶就往那人脑袋上敲了下去,吗的隔壁,居然敢打我,找死啊,一招横扫千军,接着一招排山倒海,不成,敌我力量悬殊,该使绝招了,呔,猴子偷桃! 战果很丰富,战场很狼藉,战斗人员很狼狈,齐刷刷的蹲在万年县的县衙内,是被左金吾卫给抓的,当时来了一个小队的左巡街兵士,本来就打的有些脱力,一下子就让这帮人给抓了,怀亮还打算自报家门,不等话说出口,就让人给堵了嘴,这会儿正愤恨的打算出去了找那人麻烦。 “唉,两位兄长,此事因怀玉而起,待会儿怀玉必定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两位兄长。” 秦怀玉说的斩钉截铁,颇有他老子几分风采,不愧是家教甚严。 “屁话,秦怀玉,你要再这么说,休怪为兄翻脸啊,都是自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就是金吾卫那帮吃货,平日里都熟络的很,怀玉末慌。” 程怀亮把胸肌拍的啪啪响,满脸一副吃不完用不了的模样,倒是我非常担心,毕竟最后咱们确实砸烂了人家,而且也打伤了几个护院,其中有两个我记得当时便起不来了,这会儿我心里倒是担心着。 “遭了,这帮吃货不会到家里去吧!”程怀亮面色一变,一时间满脸的恐惧,估计是想到了家里哪位凶人老爹,完蛋了,这厮估计完蛋了,还欠着老爷子四百九十五遍五经的抄写任务,这下恐怕还要加上四书五百遍了,想到此,怀玉估摸着也是跟我一个心思,对视一眼,都苦笑着。 “修文不必担心,为兄自当为贤弟遮挡一二。” “对,兄长乃是为小弟出头,待会儿小弟自当与兄长同进退。” 秦怀玉也跟着我点点头,可话虽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没底,毕竟人家都是国公,自己这也就是个县子,放到这长安城里,一块儿板砖下来十人里面估计也能砸到二三个县子,苦也! 三人相对无语哽咽,一时间这左金吾卫堂上居然静悄悄的,估摸着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来了个管事之人,往门口一看,靠,就跟刚从床上起来一般模样,衣衫也没穿整齐,耷拉着的乌纱帽,靴子居然就这么拖着地上,也不管穿没穿上。 “岑长倩,还认识我吗?老子程怀亮啊!” 怀亮眼见此人,顿时来了精神,赶紧站起来,凑到人家跟前。 来人扶正了头盔,歪着头看了怀亮一眼,没说话,缓缓的往正堂上走,怀亮跟着过去,拉着还没系稳当的袍子,这人拍开怀亮的手,扭头瞪了怀亮一眼。 “**化成灰,老子都认得,滚下去蹲着,这儿可是左金吾卫的正堂,莫要嬉皮笑脸的。” 完全不给怀亮面子,搞得怀亮尴尬的站在一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岑长倩总算整理好了官服,带正了乌纱,没忘记脚下的靴子,也提拉了上来,往堂上一座,“啪!”惊堂木敲的是震天响! 第五十九章 公堂之上 “吗的隔壁,你记着,记着,你程爷爷今日走背运,犯到你这个王八蛋手里,老子认了,认了,说吧,要想怎么收拾咱们弟兄!” 怀亮也火了,往中间这么一座,也不管一旁卫士脸上早已露出怒气。 既然修文贤弟闹上了,咱们也别闲着,我倒是不认识这位岑长倩,但怀玉认识,我直接躺在了怀亮旁边,怎么也是人家兄长,这耍赖的姿势也定要比他们强。 “岑兄,今日之事,难不成想公报私仇?” 怀玉慢悠悠的坐到地上,还不忘问上一句。 “啪!” 岑长倩把惊堂木一拍,一脸委屈的说道: “呸,你等几人,那日趁本官不注意啊,将哪啥,哪恶心的东西偷偷放入我爹的书房当中,忘了没有,啊,让我被爹爹饱揍一顿,啊,这会儿屁股还疼呢。” 岑长倩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也不知是哪家国公府上的后辈,光是看刚才的邋遢样也知道,这厮必定也是个纨绔,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明白了,估计是以程怀亮为首的几人给人家岑长倩摆了一道,让人给老爹修理了一顿,如今这两人闯到了枪口上,可怜的我啊,为啥也跟着倒霉啊。 “我呸,放屁,要不是你告我们恶状,我们会给你老爹放蛤蟆?” “扑哧!”一旁的卫士见堂上军曹竟然与堂下犯了事儿的人犯跟小孩子般争执起来,一时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啪!” 靠,这货也就只知道拍惊堂木,除了啪惊堂木就剩下跟怀亮扯嘴皮子的事儿了。 “那啥,我,我也是让人给下了套,哎,我说你,你是谁?” 岑长倩也知道转移话题,这一时半会儿的说不过怀亮便打起了我的主意,看我们三人的模样,也就我穿着显得寒酸一些,毕竟是从岭南过来的,我带来的衣物在良德县也算得上是极品了,可一来到长安,真的就不算什么了,跟的护院相比都显得寒酸,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宁文,宁广成!” 怎么说也是人前人后的兄长,在这两人面前可千万不能堕了名头。 “说吧,今晚是怎么回事儿,为啥要把那给砸了?莫不是你看上了哪位小妞儿,身上又无银钱,打起了豪抢的主意?” 所谓人小鬼大,这货年纪不大,但心眼儿不少,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嘿嘿,咱们好歹也是曾经的纨绔子弟,兄弟当年驰骋长安的时候,小屁孩,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我倒要你看看兄长的手段。 “非也,非也,倒是那的老鸨打起了在下的主意,嘿嘿,那啥,咱们好歹也是一汉子吧,哪能被老鸨这般欺负,一时间便来了火气,老鸨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让护院上来强抢名男,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边动上了手,看看,这腿上,就是那老鸨给咬的。” 停下,也不管边上的卫士各个涨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就这么憋着难受,让岑长倩看了看腿上的伤口,也就一小口子,蒙蒙人,说是咬的也能蒙混过去。 岑长倩半信半疑的盯了我一阵,怀亮这边说话了: “广成兄说的对,咱们也看不过去了,本来是去找小妞儿快活的,可却被那帮娘儿给快活了,这可怎么成,换了岑兄怕是也按耐不住吧?那帮护院又动手抢人,想我大唐何来强抢名女,哦不,名男之说,我等便奋起反抗,想不到啊,那帮护院中看不中用,才让咱们给打的不成人形。” 想不到怀亮平日话不多,但说起胡话却利索的很,乱七八糟的,居然真的唬住了岑长倩。 这会儿岑长倩居然有些相信我们胡说的了,秦怀玉有心事,没跟我们胡说八道,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想着心事。 “暂且信了你们的说法,待我去问问苦主,再来定夺!” 岑长倩行事估计也是雷厉风行的,这就要到去询问老鸨跟护院。 “那怎么成,你把我们扔这算什么事儿?看看,兄弟这脖子上的枷锁,怎么说也该给咱卸下来吧。” 怀亮指了指枷锁,不无委屈的问道。 岑长倩犹豫了一下,挥挥手,对身边卫士道: “都给他们解开,解开。” “可是军曹,这都是人犯,按律就该锁着。”卫士甲言道。 “行啊,这位是卢国公府上的,这位是翼国公府上的,还有这位也不知道是哪位权贵府上的,锁把,都锁上,我还有苦主要去问话,就不伺候各位了。” 一时间卫士们都哑口无言,卢国公,翼国公,光是这国公名号就让这帮卫士头大,而且这位卢国公名声在外,早就是妖魔鬼怪的化身,据说长安城里但凡有婴儿哭泣,一提到卢国公的威名,顿时就能止住啼哭。夜叉,想了半天,就是夜叉,非常适合老爷子的禀性。 “武进,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啊,刘长史,您来啦,这都大半夜了,还不歇着啊!” 岑长倩没办法,只得跟着这位刘长史回到堂前,自然也不能做到这位子上,只是站在一旁。 怀亮挤眉弄眼的调笑着岑长倩,嘿嘿,这货居然字武进,怎么看也没啥武力值,估计也就是喽啰一类的货色。 岑长倩不敢再长史面前失礼,只得装作没看见,搞笑,这大唐的衙内都这般有趣,日后对这位岑武进贤弟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怎么回事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咱们都坐着躺着,不象话,都站起身来,待某挨个问话!” 这位刘长史倒是个中规中矩的人,这会儿襟危正坐在大堂之上,黑着脸看着我们这帮人。 这会儿没劲了,自报了家门,却没发现这位刘长史有一丝的犹豫,接着又问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隐去了秦怀玉跟小含香的那一段,直接伪装成仗义出手的侠士,看不惯老鸨子欺负一弱质女流,于是便起了争执,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便打起来了。 刘长史倒没什么很吃惊,很夸张的表情,倒是岑长倩面红耳赤的在一边运气,估计这厮也知道自己被耍了,这会儿懊恼着自己为啥脑子这么轴。 “长史,怀玉有一事需要禀报。” 秦怀玉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都是生下来就有功名的人,也无需再这大堂之上行礼。 “哦,只管道来。” 刘长史抬起头,看了看这位翼国公家的独子,此时怀玉一扫之前的阴霾之气,本就英气爽朗的少年俊杰此刻更是显得大气十足,沉稳中又不乏流露出冲劲。 “此事乃是因怀玉而起,之前都是两位兄长为怀玉打埋伏,怕此事有损秦家脸面,那清官人小含香乃是怀玉意中之人,今日我等便是前去跟老鸨商议,本想给小含香赎了身,可老鸨却反悔不依,当时怒气攻心,怀玉便忍不住动了手,还望长史放过怀玉两位兄长。” 这就是秦家的家教,比起我身边这位吃货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也不知怀玉是怎么跟程怀亮扯上关系的,总之让人感觉可惜了,多好一个少年,却跟着程怀亮这个长安城出了名的纨绔学坏,包括刘长史都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仔细盯着秦怀玉。 第六十章 程夫人的家教 都是世家子弟,这位刘长史也不想过多斥责,而且从苦主那里传来的消息,程家派了个护院小队长过去打了个招呼,据说当时的场面非常温馨,既没有打砸抢,也没有问候邱老板屋里的女人,只是说三位俊杰中有一位乃是程老爷子的长子,一听到程老爷子的名号,这位邱老板当时就晕过去了,当然作为程家的护院小队长,也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发扬了革命人道主义,毕竟长期战斗在第一线,分分秒秒要给小国公擦屁股,一些急救手段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在一桶冷水泼下去之后,这位邱老板说什么也不再追究三位大侠,而且排着胸口表示,一定会将老鸨子和当时殴打三位公子的家丁护院开除,同时强烈要求一定要给三位少年侠士赔偿医药费,误工费,以及精神损失费。 并且从即日起,小含香便不再抛头露面,邱老板腾了一间独院出来,专门安置小含香,并且派了三位熟练丫鬟伺候着,以方便秦家少国公随时过去探访,事已至此,作为左金吾卫的刘长史也不好说什么,简单斥责几句,便派人护送我们回到了各自府中。 “怀亮兄,小弟陪你一块儿进去,以免叔父担心。”秦怀玉话说的好听,老爷子担心什么,老爷子此刻怕是正在摩拳擦掌,等着教训他,这也是怀亮驰骋长安唯一的担忧。 “对,怀亮,就让怀玉到府中走一遭,免得到时叔父火气责打贤弟。” 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本来就是上京通门路的,如今到好,门路都通到了青楼里,而且还跟人家打了一架。 倒是当事人程怀亮兄弟一脸的沮丧,别过了金吾卫的卫士,磨磨蹭蹭的在门口不敢进去。 “唉,进去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人一辈子遇到的难题多了去了,这算什么,回家吧!” 好生劝了一句,一直认为程怀亮就是一个不长老壳的衙内,却不曾见过这厮如此的徘徊,只当点醒他罢了,作为兄弟,他口中的兄长,看来有必要找个时间好生跟他聊聊。 “进来吧!磨磨蹭蹭,跟娘们儿一般,哪点像程家的子弟!” 门内传来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仔细一听,居然感觉到一丝的温暖,一听到老爹的声音,程怀亮好像打了个哆嗦,不过很快便开心起来,拉着我们进了院子,一边走一边得意的说道: “知道吗?每次我爹这般说话,俺回去必定不会有事,真的。” 怪不得,我跟怀玉对视一样,均是摇头苦笑,我心想,这厮倒是摸清了他老爹的脾气。 “爹!” “伯父” “恩,都起来啊,先吃饭,这会儿也快天亮了,皇帝都不差饿兵,有什么事儿吃过饭再说。” 兰叔端上来几样精细小菜,没有酒,也是饿了,唏哩呼噜的就扒拉开了。 此番来到长安,对于吃食也有发现,就是很多现代的香料都已经出现了,比如孜然,胡椒啥的,可惜了,三天下来也不见有辣椒,估计还没有从美洲大陆传过来,很久没吃到辣椒了,心里就跟少了些什么一般,努力的不去想,但每次吃饭就会想到,难受的紧。 正吃着,程老爷子便起身,围着我们三个人身后晃悠,我心里一紧,微微抬头看了怀亮一眼,这厮装模作样的吃着饭食,但一看就知道紧张起来,估计生怕老爹从后面给他来一下,相当滑稽的场面。 好在人家程老爷子毕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暗箭伤人的招数还是不会对自家人使用的,见我们三个都吃完了饭,挥挥手,兰叔很自觉地吩咐下人收拾了桌子,此刻大厅里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气迎面而来,只听见老爷子怒道: “吃货,还不给老子趴下!” “噗通” 程怀亮推金山,倒玉柱,直愣愣的就跪在了老爷子面前,低下头,我与怀玉也赶紧闪过一旁,毕竟是老子教训儿子,轮不到我们插嘴。 “张能耐了啊,打架都打到了,打架也就罢了,啊,居然还看上了一个窑姐,什么来着?啊!” “小,小含香,不对,没看上什么窑姐。” 程怀亮顺口便招出了小含香,但赶紧更正,倒是让怀玉很是不安,站在我身边不停的向上前给老爷子解释,但老爷子连珠炮似的,口水唾沫满天飞,就是插不进话去。 “满口喷屎,人家小含香会看上你这个吃货,丢人败兴的吃货,说吧今天你是受皮肉之苦还是抄写四书五经,你爹我看在宁家小子和秦家小子的面子上,今儿随你挑了。” 程老爷子架住程怀亮的肩膀,在他耳边吼道,吓得程怀亮面色聚变。 “老东西,又在后辈面前胡说八道,吾儿不怕,娘亲替你做主!” 没注意,从后院走来一位中年美妇,一时间老爷子尴尬不已,连忙放下程怀亮,屁颠屁颠的小跑到美妇跟前,乐呵呵的笑道: “呵呵,夫人,这吃货胡乱惹事儿,为夫正要通知夫人过来亲自教训,没想到夫人自己过来了,呵呵夫人请坐!” 怪不得,怪不得啊,我观怀亮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而且与程老爷子只是神似,轮廓上能看出是一家人,但跟这位程夫人确实非常的相像,老爷子果然硬茬! 连忙见过了程夫人,怀玉倒是经常见到,程夫人拉着夸奖几句,说什么少年得意需尽欢什么的,总之对于秦怀亮在的壮举很是赞赏,说什么自己儿子就是没学会这个调调,只会跟他老爹一般使蛮力,到处惹祸,天啊,这程夫人果然霸道,不单降住了混世魔王,而且对于子女教育也是别有一番见解,不可小觑的人物啊! “宁文见过婶婶。” 赶紧大礼参见,也不知怎么称呼,干脆就叫婶婶,显得亲热一些。 “呵呵,不错,是宁家的后生吧,不错,标致的紧,怕是回到长安后又要招惹多少是非啊,唉!” 程夫人拉着我的手,富态而又慈祥的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嘿嘿,夫人,宁家后生早已婚配,发妻此刻还在岭南,眼瞅着就要当爹了。” 程老爷子在夫人面前忽然变得稳重起来,言谈举止也丝毫不显得粗鲁,忽然觉得,还是程夫人家教森严啊! 程夫人白了老爷子一眼,可能也觉得在后辈面前跟老爷子眉来眼去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叮嘱程老爷子不可为难怀亮,便款款离开了。 怀亮有娘亲撑腰,也焕发出了生气,讪笑着对他父亲说道: “要不,孩儿就把那剩下的五经给抄完?………” 结果很悲惨,老爷子使出七十五路无影脚外加三十九路空明拳,一瞬间就让怀亮消失了,远远的看见怀亮脸上的掌印,老爷子出手可真重,好在没使内力,都只是皮外伤,而且护院小队长赶紧掏出超级金疮药,小心的给怀亮医治。 送别了怀玉,并且约定,趁着我还在长安,过几日叫上房俊他们几人到曲江画舫中再聚,也罢,既然来了长安,曲江肯定是要去的,也是长安一景,就是不知道此刻玉儿跟二丫怎么样了,算算时日玉儿腹中胎儿也就这两天便要分娩,唉,我这个当爹的居然没有陪伴在身边,真的亏欠她们娘俩啊,也罢,还是赶快结束了这边的事情,早些回到岭南,看看到底玉儿给我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第六十一章 太极殿惊魂(1) 一大早,昏昏沉沉的坐在程老爷子的马车里,老爷子也打着盹儿,今日便是我第一次觐见天子,昨夜一宿没睡,这会儿一点精神都没有,只是不停的在脑子里琢磨着该如何跟李世民讲解这小山炮的作用以及制造工艺流程,生怕万一给李世民问住了,那可就丢脸了。 一下马车我就傻眼了,这事什么地方,偌大个广场之上,旌旗招展,军士们一字排开,各个甲胄齐整,精神抖擞,面无表情,双目直视前方,一看就是精锐部队,不错,算得上纪律严明吧。 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迷糊的问了问老爷子: “哈哈,此地便是大唐中枢,皇城中心之所在,乃是咱们大唐天子接见朝臣的地方,太极宫!此门便是承天门。” 哦,原来是承天门,太极宫,心里嘀咕,也不知大明宫到底是个什么所在,也不要意思问,而且这会儿看着如此壮观的场面心里竟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土老冒。 “哦,长孙老儿今日可晚了点儿,呵呵!” 顺着程老爷子的眼神一看,一位身材干练,面目苍老,须发花白的老者映入眼帘,这位便是毁誉参半,执掌大唐两代的长孙无忌? 想不到觐见天子是个这么容易的事儿,一行人也没怎么检查便来到了太极殿,这便是李世民处理朝政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跟着程老爷子,大气都不敢出,倒是几个国公一路上唠唠叨叨的说着各地的政事,完全不把上朝当成一回事儿。 我没资格进去,只得在一旁的暖阁里待着,虽说还是夏季,暖阁里却通风很好,半点不觉得闷热,也不知道要待多久,便东走西逛的在暖阁里外溜达。 暖阁堂上有个案几,上面摆着几本书籍,后面是一排书架,摆放着一些玩物,想必这地方李世民也是要过来的,光是看着椅子上的明黄绸缎便知。 正拿着案几上的一本册子,还没看清楚什么名字就被身后传来的一个女子声音给吓了一跳。 “大胆,谁让你动我父皇的东西?” 天啊,这真的是李世民的东西,赶紧放下了,这才转过头看清楚身后的女子。 此女子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圆嘟嘟的脸蛋,粉嫩粉嫩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非常妩媚,只不过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冰冷,萝莉,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名词,不错,此女绝对是个标准的萝莉,而且还是皇家萝莉。 “啥,我动啥啦?” 心里害怕,乱动皇帝的东西也不知是个什么罪过,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你就是动了,我告诉父皇去!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萝莉见我不承认,一时间撅起了嘴,不服气的转身就要去告我的黑状。 “站住,站住,你谁啊,父皇,父皇的胡乱叫喊,你谁啊!” 赶紧拉着萝莉的衣袖,生怕真跑过去告状。 “放手!你放手!” “好,我放手,但是你要听我把话说完,行不?” 就差哀求了,这拉扯喊李世民父皇的女子,估计也是个罪过吧,糗大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要小心。 “你先放手,放手啊,我要叫啦!” 萝莉涨红了脸,张嘴就要喊,姑奶奶,这一喊我脑袋也就没了,赶紧放手,改捂嘴了,也不管了,捂嘴这事儿怕是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会儿脑子乱哄哄的,想不出办法来,李世民也是的,这么多的宫殿,为啥要在暖阁里待着,你待着就待着吧,为啥还要弄这么多的东西过来,搞得我犯难了。 “呜呜呜” 完蛋了,这萝莉哭起来了,更不敢放手了,眼泪水流了我满手都是,看着萝莉梨花带雨的模样,一双美目哭的红彤彤的,心里真过意不去,低头跟萝莉对视着,用一种非常温柔的眼光盯着萝莉说道: “小妹妹,我放手了,不过你可不要乱喊,大哥哥在这暖阁待的烦躁,无意间拿起你父皇的东西,不是故意的,我放开手,你可不要哭了啊。” 小萝莉点点头,我在盯着看了一眼,萝莉又狠狠的点了点头,眼光里也没有刚才的那种冷冷的感觉了,估计应该是听懂了我的说话,于是就放开手了。 刚放开,小萝莉张嘴就要喊,好在咱们有心理准备,直接又给捂上了,没招了,真没招了,恶狠狠的愣着小萝莉,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敢骗我,你再喊,信不信我那啥!” 小萝莉眼里的泪水跟瀑布似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顺着我的手都滴落到地上了,眼神流露出哀求的意思,我试着放开手,小萝莉嘴巴紧闭,生怕一出声我就那啥,非常哀怨的目光看着我,生怕我给他生吃了。 门外传来声响,是传召我进殿了,轻轻的拍了拍小萝莉的肩膀说道: “小妹妹,别怕,我要上殿了,不陪你玩了。想叫你就叫吧。” 感觉离开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时速应该达到了每小时五十公里的样子,这算不算逃跑啊,心里嘀咕着,这小萝莉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李世民的那个女儿啊,大内真可怕,一不小心就差点惹了大祸事。 按照传统规矩给参见了咱们的皇帝,最高首长端坐在金銮殿上,也不知道这上面的座椅板凳啥的是不是千足金的,或者是包金的,估计再怎么着也是镀金的吧。 过程很简单,直接把图纸拿出来,恭恭敬敬的献给了咱们的大唐最高领导,然后退回文武两班的最后,也就是太极殿门口的位置上,前面是朝廷重臣,咱们是岭南地主,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没敢仔细观察李世民,不敢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除了拜见的时候山呼万岁,然后就是拿出图纸说了句:“请皇上过目”就没了,仿佛没我什么事儿一般,此刻远远的站在门口,也看不清楚李世民张什么样,只是觉得非常有气势,王八之气显露无遗,算了,咱们还是小心待着,等会儿肯定会有问题提出来让我解答的,先回忆回忆后世的记忆,免得待会儿忘记了。 “好!神泉县子宁文何在?” 李世民说话了,非常舒服的男中音,想来如果不当皇帝,到流行乐坛发展必定会有一番作为的,光是这个声音就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微臣在。” 咱们是微尘,微小的尘土,走到中间,拱手答道,也不敢抬头。 “你跟辅机,克明,玄龄,玄成,敬德,义贞,嗣昌,都留下,其他人等都退朝吧。” 感觉不像是电视剧里的那样,李世民还是很随和的一个人,说话也很随意,直接就点名留下了一干心腹重臣。 跟随李世民来到暖阁,靠,原来暖阁是几个心腹说话的地方,赶紧偷偷四下看了看,还好,刚才那个萝莉不见了,心里打鼓,也不知这丫头到哪里去了,万一要是跑出来告我的状,这可就难办了,心里忐忑着,唉,恼火。 也都坐下了,当然我肯定是敬陪末座,反正也没想坐到前面去,离得远些了也敢悄悄的看看咱们的李大大到底长什么样了。 跟电视剧里的差远了,白净的脸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很平常的一副面孔嘛,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穿着一身龙袍显得非常庄重跟富贵,但能感觉到一点,就是咱们李大大随意,特别是对待这帮打江山的老臣子,光是这桌椅,还有身边的这些个茶水,点心都是一应俱全,不错,悄悄的捏起一块尝了尝,怪怪的味道,还没咱们家二丫头手艺好。 第六十二章 太极殿惊魂(2) 咱们居然上早朝了,嘿嘿,何等的荣耀啊,如今又在小会议室里跟最高首长一起品茗聊天,遗憾没麻将啥的,要不搓上几圈,那可真的能拉近感情啥的,可惜了。 应该算是列席了常委会,不,是特邀参加,心里喜滋滋的,这会儿李世民带领着一干朝廷重臣吃着点心,喝着茶水,也是,一大早不等天亮就上朝,这会儿也该饿了,殊荣,绝对是朝廷殊荣,就这事儿往家谱里一写,后世几百上千年光是歌颂赞美之词就能占据大半本家谱,我作为宁家的传人,此刻便在书写历史,当然,穿越那一段自然就省略了。 “哎,还是暖阁里的食物可口啊,皇上,就是份量不足啊。” 程老爷子擦了擦嘴角,略带满足但又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李世民呵呵一笑,指了指程老爷子,摇摇头,说道: “呵呵,义贞还是这般好胃口,既然觉得点心可口,待会儿带些回去吧。” “好,好,多谢皇上。” “对了,宁家小子,还不快给皇上说道说道这图纸上的玩意儿。” 我赶紧放下手里的点心,起身老老实实的给李世民行了礼,稍稍停顿一下,理清楚了脑子里的思路,也是等着李世民的首肯。 “恩,宁文,对吧,你父亲朕是记得的,说说吧!” “微臣遵旨!” 其实我画的小山炮就是缩小版的大炮,只不过在炮筒下面添加了一个铁质体盘,地盘两边顺延出两根炮架,圆盘上有一个巨大的轴承,炮管就安装在轴承上面,使之能够左右旋转一定的角度,然后在圆盘下面添加了一对轮子,最主要的便是这圆盘和轮子,在控制远近的基础上做到了能够左右移动,从而使大炮能够射击更为宽广的目标,由于有了轮子,大炮在机动上也有了突破,当然这都是理论上的,具体要做出来实物才能够检验。 简单而又细致的跟李世民讲解了一番火炮知识,感觉有些口渴,心里也在打鼓,记得大学那会儿在炮团军训,见识过现代化的火炮,要想把先进的理论移植到这会儿的土炮上面,说实话心里真没底,周师傅那里倒是做出了类似的模型,但毕竟不是实物,还真难说成与不成。 说完便退回座位上,也不敢紧盯着李世民乱看,毕竟人家是皇帝,如今大唐也建国很多年了,除了如今突厥那边有些骚乱,吐蕃的那个干部还未正式走到前台,至于吐浑谷,新罗,高丽,百济,则根本不能算得上威胁,充其量也就是骚扰而已。 但我很清楚,李世民曾经御驾亲征过高丽,而且还失败了,所以我得出结论,李世民心里还是有统一全球的想法,毕竟现阶段谁占的地盘大,谁就是成功人士,所以我这个小山炮还是有市场的。 来了,有人站出来发表见解了,这就是人家的专长,毕竟是靠这张嘴混饭吃的。 “启禀皇上,臣有话说!” 靠,居然是柴绍,这货一直对我虎视眈眈的,此刻必定会好好的污蔑我一通,我忍了,人家官大! “准!” “皇上,此物既无史料记载,也无实物,老夫愚昧,想问问宁家小子,汝又是从何而知?” 柴绍宽皮大脸,白白净净的,放到舞台上就是一个不带化妆的奸臣,也许是我太主观了,不过既然你要针对我,那么就别怪我把你归纳到奸臣一派里了。 “谯国公言之有理,臣也算是涉猎及广,也不曾在杂书中见过此物,还请宁县子与我等解惑。” 长孙无忌同学也站出来发言了,当然是针对我的说话,这厮乃是李世民的大舅哥,好像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图排名第一的,这时候恐怕没什么按姓氏排名的习惯吧。 “呵呵,两位国公所言甚是,此物乃是宁某呕心沥血之作,历经五年方绘出此图,史料定无记载!” 什么叫天才,看看我就知道,此话一出,全场震惊,完蛋了,大唐出了个宁文宁天才,这可如何了得,赶紧加官进爵啊! “哈哈,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咱们大唐有此俊才乃是皇上之福啊!” 老爷子不失时机的站出来说话,一时间也算是堵住了两人多嘴。 俊才,该是天才吧,非常感谢老爷子仗义执言,正打算待会儿给老爷子留几块点心,一直没说话的尉迟恭开口了。 “皇上,且不管此物到底能不能成事,如今长安城里各国使节无数,就怕泄露了天机,对大唐不利啊。” 正所谓老成谋国,尉迟老爷子也是个心细之人,不然几次救驾也许就错过了。 “对,鄂国公所言甚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长孙无忌赶紧跳出来说话,从长计议,我回长安可不能从长计议,玉儿此时也不知是否生产,怎么说也要到长安来上户口啊。 众位大臣都点头,包括程老爷子也是一般,毕竟是国家大事,虽说都知道长孙无忌跟柴绍是千方百计的不愿我回长安,但此事真的是国家大事,也顾不上宁家回长安的小事了。 说实话,我这个无名小辈为啥让柴绍与长孙无忌这般为难,不就是宁祖辉让高祖给贬了嘛,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何须如此,真想问问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不愿我回长安。 不能沉默了,这事儿有什么好难的,想当初我们研究原子弹核潜艇是怎么做的,圈一块儿地,一股脑的把各路工匠都关进去,对外什么也不透露,比我们那会儿更好办,皇帝发话了谁敢说个不字,派个什么卫的守着,凭证进出,这不就成了。 “启禀皇上,微臣有一法,可保证不会泄露秘密。” “哦,快快道来。” “启禀皇上,制造此物需一百亩空地,最好是山脚下,修建围墙,将工匠集中于此,对外就说修建行宫,十丈之内不得进入,诸位大臣之可凭印信进出,如此皇上便可高枕无忧。” 李世民沉思片刻,微微一笑道: “如此甚好,诸位以为如何?” 几个国公你看我我看你,都点点头,于是李世民又道: “朕便命宁文为主事,所需人手,银钱皆有各部负责保障,你便专心制造这小山炮,一年为期,如若一年之内不能成事,宁文你便坐实了欺君之罪!如何?” “微臣领旨!” 恭恭敬敬的跪下,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也罢,既然拍了胸口保证了也就不管了,安心制造吧。 李世民打了个哈欠,挥挥手,于是我与众位大臣都山呼万岁退了出来,正走到太极宫门口,就要出宫门了,刚想跟程老爷子说说这事儿,却被后面小跑过来的管事太监给叫住了。 “皇上有旨,宣宁文进殿。” 得了,这会儿又要我回去了,赶紧跟在管事太监身后,还是在暖阁里,李世民正看着一本典籍,赶紧跪下山呼万岁,等着李世民的命令。 “平身吧!” “谢陛下!” 这次没喊坐,只得站在一边,等着圣上发落,心里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李世民身后的古董架子下面后面忽然闪过一个女人的腿,难道是那个小萝莉把我给告了! 完蛋了,这算什么罪过,皇帝的女儿,我啦也拉了,连嘴也捂了,砍手估计是解不了恨,砍头怕是能出口恶气,怕就怕这萝莉气大,总不会凌迟了我吧,天啊,正所谓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啊! 第六十三章 太极殿惊魂(3) 后背有些汗水出来了,李世民轻轻捏起一块点心,小心翼翼的放到嘴里,砸巴咂吧的咀嚼着,然后很文雅的喝了口茶水,可惜,吞这一下有些过分,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我一阵恶寒,感觉后背的汗水有些凉,还好是暖阁,四面不怎么透风,不然定会着凉的。 “宁文,你可认得此物?” 抬起头,只见大唐天子手中把玩着一个粗糙的瓷瓶,很眼熟,估计是内心惶恐跟紧张,居然连自家产品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回陛下,此物名叫百花露,乃是,乃是臣身居岭南,为防蚊虫叮咬而胡乱配制出来,一试之下很有效果,于是各家叔叔都送了些。” 糟糕,不知道结交程老爷子会不会给扣上个什么罪行的帽子,还真没想到这个事儿。 “呵呵,王德,赐座!” 也不知李世民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总算是有位子坐下了,很不习惯跪啊拜啊这些繁文缛节,还是坐着来的舒服,只不过姿势还有些欠妥,屁股也就稍微挨着凳子的一角,不敢坐实了。 “火药,百花露,白酒,蜂窝煤,还有朕杯中茶叶,好像都是神泉县子搞出来的吧?” 语气怎么不对劲儿,赶紧一个跟斗趴下来,电视剧里好像都是这样的,皇帝的口气变得比较那啥的时候,往往也是发火的时候,赶紧先端正态度。 “请皇上恕罪!” “呵呵,何罪之有,平身吧!” 一惊一乍的,感觉我血压有些上升,心跳那是快的离谱,总之换了年纪大点的估计就快脑溢血了。 “真腊袁淮与你是什么关系,那占城稻又是何物,还有所谓的信鸽?朕不知道神泉县子肚子里还装着什么好东西?能不能都一股脑的给朕说说?” 语气很平淡,问题很严重,我傻了,懵了,也懂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还是小瞧了古代帝王,估计我在岭南的一举一动统统没有逃脱李世民的法眼,真佩服这位皇帝的间谍工作如此缜密,事到如今也不是我想怎么样的问题,而是人家李世民大大想把我怎么样的问题,要是一句话不对,估计我这大好头颅也就当机了,明日太阳升起之时,身份证,户口薄啥的也就作废了。 所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于是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与袁淮的关系,如何勾结到一起,干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以及柴绍接收袁淮的产业,我怎么跟郭恩雄搭上关系,如何想回到长安,然后把家里作坊里的所有东西都一一交代清楚,包括纳妾生子啥的也都交代了,然后跪在一旁,等候发落,心里琢磨着到底是那个王八蛋给老子出卖了。 “呵呵,宁县子何故如此,莫非宁县子心中朕是嗜杀之人?” 毛,我疯了,你是不嗜杀关我鸟事,你这般作态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杀我的头,如今是我为鱼肉,你想怎么说都成。 “也罢,既然宁县子如此担惊受怕,今日朕便射你无罪,起来说话。” 赶紧起来,一不小心又看到屏风后面的那个人影,靠,都射老子无罪了,听清楚了,是今日,老子刚才捂你嘴又怎么啦,怕毛。 赶紧把占城稻的好处详细的讲解给李世民大大听,然后把信鸽的作用以及家里这会儿喂的壮壮的野狗崽子也交代了。 “启禀皇上,微臣与南越人聊天时得知,这占城稻亩产量极高,很适合南方耕种,于是微臣托袁淮带了几百斤稻种回来,可惜今年时节已过,只待明年试种便见分晓,如若引种成功,咱大唐每年又可多产三成稻米。” “好,宁县子身在荒蛮之地,却心系国家,朕心甚慰,如若明年引种成功,朕自当重重有赏!” “谢陛下!” “哪信鸽又是何物?” 有种说不出来的的感觉,貌似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难不成是程老爷子与李世民一道搞出来的圈套,很有可能我已经被老爷子给卖了,这会儿人家在家里正数钱呢。 “回陛下,信鸽乃是从野鸽逐步驯化出来的一种全新的鸽种,其中上品能够一飞千里而不会迷路,照样能返回鸽舍,如若用在战场之上,往来军情必定比驿站来的快速。” 李世民沉吟半响,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 “如若信鸽被人射下,又该如何,万一让敌方得到书信,哪有如何?” “无妨,战时放飞信鸽必定不止一只两只,而且军报皆用密语书写,回来后须当对照密语本解之,如此就算是敌方截获了军报也是一张废纸而已。” “嗯,密语何解?” “回陛下,密语便是一组数字,而这组数字则代表了具体的文字,比如我们把进攻高丽用三二五九来代替,那么只需在军报上写下三二五九即可,如此,除了我们知道,谁还能知道这组数字的意思?” “此法甚好,甚好,宁文果然聪明过人,此事明日早朝便知会各部,立即编写密语。” “陛下且慢,兹事体大,越少人知道越好,参与此事之人必须绝对忠诚,一旦泄露,必是大祸。” “恩,宁文言之有理,以你之见,又该如何?” 李世民眉头微皱,也觉得此事不可贸然的让群臣知晓,谁知道这般文武之中有无通敌卖国之辈,又或者怀有二心,如若信鸽编入序列,他日这帮敌特分子利用密语本必定会造成大祸。 咱可是参加过军训的,密语啥的也听说过,好像是专门有人背诵这些密语,于是我也生搬硬套,建议李世民成立专门的机构,专业管理密语,封建社会也有好处就是直接挑选几十个人,连人带家属啥的一股脑的关起来,先洗脑,然后就开始背诵,要做到时时刻刻都能够默写出密语本上的文字,战时就分配到各个成建制的部队当中,作为情报人员,当然待遇方面也需要作出相应的安排,比如高薪养廉啥的,还有相当的政治待遇,然后家属方面也要安排妥当,要做到让这帮人没有后顾之忧。 “哈哈,广成大才,此事就交由广成来安排,明日朕就拟旨,呵呵,宁家世代文官出身,如今也出了个武将,呵呵。” “谢陛下” 要加官进爵了,心里乐呵着,收获颇丰啊,早就把刚才的胆颤心惊给抛掷脑后了。 “火药,信鸽密语,小山炮,一旦这三件事办成了,朕还有重赏,宁文可要用心办事啊!朕对你寄予厚望啊。” 李世民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实话,人家李世民确实是厚道,明明屏风后面藏了个人,绝对是告了我的叼状的,为啥李世民大大不问问我,这说明历史上的李世民确实是个非常善于用人的皇帝,所谓知人善用便是像我这般,咱们是大才啊,放着不用可真是李世民大大的损失,有些恶心,我自己都觉得。 “参见父皇。” 小萝莉出场了,我心紧了,按理我要给这位公主啥的参拜吧,可真觉得拉不下这个脸面,好歹也是现代人士,拜拜皇帝啥的也算是理所当然,可这拜见萝莉,心里还真有些受不了,于是犹犹豫豫拖拖拉拉的放了慢动作要往下跪,还是人家李大大明事理,赶紧让我不必行礼,咱们收到,赶紧起来,一脸无辜的站在一边。 第六十四章 太极殿惊魂(4) ps:剧情需要,特将高阳妹妹的年纪增大了几岁!求收藏,求推荐,求包养,求所有能求的! 我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历史上伟大的荡妇**,高阳公主大大,为啥还是个萝莉呢?也是,人家绿帽王遗爱贤弟如今也还小,总算是见到了这位女侠,忽然想到此女后来居然还造反,于是我心里立即决定,所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以后这拉袖子捂嘴的事儿还是算了,而且还记得提醒一下绿帽王房同学,珍爱生命,远离羔羊。 “父皇,女儿刚才给父皇说的事儿,父皇想好了吗?” 高阳腻歪在李世民的怀里,做足了乖女儿的样子,眼角不时偷看我一眼,总之我此刻是万分戒备的,坚决不让萝莉趁虚而入。 “呵呵,高阳乖,人家也是第一次到暖阁来,动了父皇的东西也就动了,又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好啦,别闹了,父皇这会儿又正事儿啊。” 李世民对这位高阳还是很疼爱的,不然也不会让她下嫁给房玄龄的儿子,不过驸马都尉的日子从来都是很难过的,而且遗爱贤弟某个部位的功能应该出了问题,不然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小萝莉怎么看也不像是金莲姐姐级别的人物啊。 “父皇,刚才这人说什么来着,鸽子,女儿想要!” “高阳啊,这位乃是神泉县子宁文,什么这人那人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李世民慈爱的轻轻拍了拍高阳粉嘟嘟的小脸蛋,看了我一眼,说道。 “陛下,公主还小,喜欢这些个活物也是正常的,要不微臣就送几只给公主玩耍,不碍事儿的。” 赶紧接下话头,几只鸽子算什么,看样子李世民大大不打算追究我非礼公主的责任,咱还等什么,赶紧献媚啊。 “既然如此,高阳,还不谢谢宁县子。” 高阳转过头,从他老头子身上下来,走到我面前,说实话,我很害怕,要知道萝莉都是不怎么讲理的,而且这厮又是皇帝的女儿,论身份,论地位怎么说也是一高等级萝莉,万一要是给我一巴掌还是啥的,让我这七尺男儿的脸往哪里放啊,赶紧坐好了漂移的准备,脸上露出缠烂的笑容,心想,只要你胳膊一动,咱立即侧滑三尺,定要叫你的巴掌落空。 说实话,人家皇家子弟还是比较有礼貌的,看着面前这位公主轻飘飘的给我盈盈一福,我囧了,彻底囧了,为啥我要用我这君子之腹去度人家的女人之心,赶紧抱拳还礼,用一种我感觉非常温和的声调说道: “公主殿下,明日微臣便让家人准备,个把月之后就能送到长安。” 差点忘了,这些鸽子都还在岭南,赶紧盯了李世民一眼,这事儿差点忘了,既然要准备制造小山炮和训练情报人员,那么我的家眷也该跟着过来了吧。 “朕差点忘了,即日起,宁县子就把家人接过来吧,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也好勤于政事。” “谢主隆恩!” 错了,一不小心,顺口就说出来了,李世民楞了一下,接着乐呵呵的笑起来。 “哼,哗众取宠!” 我差点噎住,这萝莉,刚送了鸽子,这会儿居然就变脸了,真是气人。 “呵呵,算了,时间也不早了,宁文退下吧。” 行了礼,眼见高阳跟在李世民后面对我伸了伸舌头,靠,挑衅啊,小萝莉,想要鸽子,嘿嘿,到时候定要让你求我。 总算是皇帝发话了,玉儿,二丫头,还有黎叔,周师傅,都很久没见了,心里惦记的很,总算是可以跟家人团聚了,赶紧让大勇三狗子快马加鞭,不坐马车了,直接骑马回家,走驿站,想办法讨了个差事,也算是假公济私一回。 来回也要两个月,想必就算是玉儿生产了也满月了,舟车劳顿也稍稍不那么伤身体,亏欠啊,我真的感觉亏欠她们娘俩,还有二丫头,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哎,没办法,本来安心呆在长安仔细的吧手里的工作给规划规划,没想到这才半天,就怀亮给拉到曲江畔,据说这乃是长安城最好玩儿的地方。 果然热闹,曲江畔画舫林立,人来人往穿梭不断,各个穿着入时,想来都是这时候的时尚人士,靠,居然还有老外,各个穿着大唐的服装,道貌岸然的在人群里溜达,居然过往路人都不觉得奇怪。 曲江最大的楼船里,我,怀亮,遗爱,敬业,怀玉,杜构六人占了一层,都是长安城年轻一代的精英人士,出门**肯定是大张旗鼓,生怕人家不知道咱们的身份,包括小二都是认识的,刚来的时候一脸的殷勤,忙着招呼着六位纨绔上了二层,据说这是怀亮经常来的地方,所以每当曲江有热闹事儿都会给他留下。 “修文,今日为何如此热闹?” 怀亮的字也不知是谁给取的,明明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为何叫修文,莫非是老程家想从良,培养下一代的文官? “呵呵,广成兄,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曲江诗会,各地进京赶考的生员,还有像你我这般才俊都赶来聚会,听说公主也会过来,嘿嘿。” “对对,据说是那位美若天仙的高阳公主,待会儿咱们可要好好表现一番,让这帮乡下人见识见识。” 杜构对自己很有信心,不过我怎么看这厮也不像七步成诗哪一类人,倒像是跟怀亮是一路货,长期抄五经。 “屁,听说是清河公主,来来,喝酒。” 怀亮眼盯着江中四处飘荡的船楼,生怕错过了一睹公主风采,这厮好像就是娶的清河公主,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低度酒,就跟喝水一般,没意思,靠着临江一侧的栏杆,看着江中各路人士胡吃海喝,这就是所谓的文人雅士,这就是所谓的风流人物,怎么跟后世逛夜场那帮人一个模样? “快看,江中,那个三层楼船的旁边,看,挂红灯楼的那个,是不是高阳公主?” 绿帽王远远的看见一艘楼船过来,便指着很肯定的说那就是高阳的座驾,还真他妈的缘分,这厮看见了高阳,怀亮那厮看上了清河,也不知清河的楼船过来没有。 只有怀玉一个人呆在桌子旁喝着闷酒,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跟怀玉,敬业一起喝酒,也不管杜构,怀亮跟遗爱三人,就像公狗发青般巴巴的望着江中过往的楼船,生怕错过了一睹公主的风采。 “怀玉,还没缓过劲儿来?” 给怀玉续上酒,怀玉微微一笑,眼中看得见血丝,估计晚上也是跟我一般孤枕难眠吧。 “哎,不提也罢,娘亲不答应。” 怀玉端起酒一口干了,长叹一声,所谓英雄气短,估计也就这般模样,如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不说小含香是青楼女子,就是大户人家,没父母的许可也是不能嫁过来的。 “哎,世间女子无数,怀玉为何独恋一个?来喝酒。”敬业话不多,但为人耿直,这会儿也陪着我们喝酒。 “要不盘一处庄园,给养着?” 杜构在一边喝酒,听见我们这边聊天,见怀玉这般难受,心中不忍,于是出了个主意。 第六十五章 曲江诗会 除了我,其他几个都只是各家国公的儿子,本身还没有爵位和官职,虽说都是含着金镶玉出生的,但要说入朝为官那还需时日。 这会儿还没见公主的楼船过来,怀亮跟遗爱便有些意兴阑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忽然间传来一阵喧闹,杜构离着栏杆比较近,伸出头去一看,回头赶紧大声喝道: “公主殿下过来了!” 怀亮,遗爱,除了心情不佳的怀玉,不喜女色的敬业,都窜到栏杆处打望,都想一睹公主的风采。 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个小萝莉嘛,用得着这般无耻吗,看着怀亮,遗爱,杜构三人满嘴哈喇子,我一阵恶心,赶紧每人头上拍了一下。 “注意形象,矜持一些嘛。” “哎呀,广成兄倒是快当爹了,饱汉不知饿汉饥,咱兄弟还那啥啊。” 怀亮摸着头,急急的说道。 算了,要看就看吧,反正也就是看看,未必能怎么样,论文彩,这几个都是半罐水,都是指望不上的。 当然我也好奇,到底公主出行是个什么概念,是不是需要航母编队护航啥的,于是也伸出头大望,看着紧挨着我们过来的这艘楼船,果然是气派,不愧为皇家楼船,光是这灯火的亮度就比我这边强了不止一点,还别说,女孩子的楼船就是漂亮,不光有绫罗绸缎,还有红花绿叶,总之显得非常女孩子气。 楼船里两位身着粉色纱衣的萝莉正无视广大狼友的目光,对坐饮酒,不是抬头送给大家一个微笑,靠,还以为李世民的家教甚严,没曾想这两个公主却如此让人大跌眼镜,一旁楼船里的狼友不是顾忌公主身份,想必早就鬼哭狼嚎,弄不好还会有个别的直接跳下去了,我身边这位正张开双臂胡乱挥舞的杜构就很有跳下去的潜质。 高阳妹妹正往我们这天看,不小心就让她给发现了,瘪了瘪嘴,把脸直接扭到一边,搞得怀亮遗爱他们很是萎靡,搞不清楚状况。 高阳不知道跟对面年纪稍大的公主嘀咕了啥,这位公主叫来丫鬟,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楼船小二便飞奔上来,说道: “恭喜几位小国公了,对面楼船主人请几位上船一叙。” 如同炸了锅,怀亮扒拉开杜构,杜构一掌拍开了跟在怀亮身后的遗爱,反正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呼啸着冲下楼船。 也奇怪,几个吃货来到公主的楼船上便收敛了刚才的做派,各个都是知书达理一般模样,背着手,踱着步,一步三停的来到了二层。 所谓装逼被雷劈,你们几个就装吧,反正我跟怀玉是最后上来的,远远的躲在一边,咱们跟高阳有过节,还是远远的呆着免得大家都不舒服。 “见过公主殿下!” 人模狗样的跟两位美若天仙的公主殿下见了礼,恢复了人类的面目,几个狼人也都围坐在一堆,至于座次也没见人抢来抢去的,都斯文着。 “今日曲江诗会,名篇无数,想必诸位也有心得吧。”清河公主微笑着说道。 这可出了难题了,这几位都是武力值高,文采低的货,倒是人家杜构站起来借着曲江诗会作了首像模像样的诗句,不愧是杜老大的儿子,家学渊源,赢得了在座两位美女的好评,让怀亮这厮很是不爽,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啊。 “宁县子,当日在暖阁跟父皇长篇大论的,今日为何不露上一首?” 高阳发难了,我都远远的躲着了,为啥还要赶尽杀绝,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两位公主见礼: “微臣愚钝,诗词歌赋皆一窍不通,还请两位公主海涵。”诗句咱们有,不过说出来有些对不起原作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抄袭了。 “呵呵呵,也是,宁县子乃是国家重臣,咱们俩公主算的了什么,如若换做父皇,怕是宁县子早就佳作频出了。” 高阳人小鬼大,说的话酸溜溜的,让在座的狼人都觉得我是在欺负人,遗爱这个不长眼的绿帽子王,居然站到两个公主一边,也怂恿我作诗,靠,这就跟高阳苟合在一起了,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作诗嘛,又不是什么难事,想我十六年寒窗,填鸭式的教育早就让我牢记了若干应景的诗句,想想,江畔作诗,看看那个大大的合适,先借来用用,反正咱们穿越人士,靠的就是先知先觉。 “那啥,既然两位公主抬爱,宁某便献丑了。” 装模作样的在甲板上踱步,脑子里飞快的回忆着能够跟目前这情景有关联的诗句,有了,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既然是喝酒作乐,畅游曲江,那么宁某就以酒为题吧!” 见包括程怀亮在内的一干吃货瞪大了眼睛,似乎感觉我今天是发疯了还是怎么了,反正那眼神就让我很是不爽。 “城上春云覆苑墙,江亭晚色静年芳。林花著雨胭脂湿,水荇牵风翠带长。龙武新军深驻辇,芙蓉别殿谩焚香。何时诏此金钱会,暂醉佳人锦瑟旁。” 震惊,怀疑,不安,总之各种表情都写在这帮吃货脸上,当然公主殿下不在此列。 说实话,盗用人家的诗句我心里很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应景,毕竟咱们学的是工科,可惜早知道要穿越啥的,至少多多的理解一下这些诗句的意境,算了将就用,反正也没想作诗出名,咱们是实业救国,不用这些没谱的东西。 “哼,也就这般,婉儿,记下来了吗,待会儿送过去。” 高阳很是不爽,对于我这种貌似只会拍她父皇马屁的所谓佞臣来讲,能做出如此恢弘大气,跌宕起伏的大作是非常意外的,于是高阳板着脸,不再理我。 “不错,宁县子果然大才,适才多有得罪了。”清河微微颌首,我赶紧抱拳,连声不敢。 见我抢了他们的风头,这干吃货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迷离,特别是遗爱贤弟,见我对高阳的态度极其恶劣,于是也绞尽脑汁奋力写下了一篇巨著,屁颠屁颠的拿到高阳面前,高阳伴着的脸总算好了许多。 “房俊的诗作才是今次曲江诗会的应景之作,婉儿,抄写下来,送去评判!哼,来,大伙儿喝酒,喝酒。” 大唐的风气是重文轻武,我倒是奇怪的很,难不成诗词做得好,就能当个好官,两者之间并没有联系啊,而且满口的之乎者也,说句话都啰嗦半天才入正题,就跟我在朝会上听那帮文臣给李世民上折子一般,真正说事儿的也就是折子最后的几句话,前面的一律都是废话。 清河公主毕竟年纪大些,也到了讲究个男女有别的岁数,见大伙儿喝得也有些上头了,特别是怀亮的眼神也迷离起来,最主要的是这厮一个劲儿的盯着清河看,搞的咱们这位公主殿下很不好意思,但毕竟是自己请来的又不好说什么,总算是找了个借口,推脱说要回宫做个什么事儿,总之是吧我们给赶了下来,临走之际,遗爱怀亮就差掉眼泪了,真是一网情深啊,怀亮跟清河我倒是不担心,就怕这位遗爱贤弟,这位绿帽子王日后可要在这高阳身上吃不少苦头啊,如今才见了一面便堕入情网,可要想个什么办法给他们两人拆开,免得到最后连累了房老爷子一世英名。 第六十六章 渐露锋芒(1) 所谓诗会,无非是某些好事者为了在大唐文坛有所作为,能够出风头而搞出来的,第一次所谓的曲江诗会无非是几个高考落地的愤青酒足饭饱之后闲来无事,便在江畔画舫中吟诗作对,也许是喝酒上了头,居然做出了足以流传千古的绝妙诗句,于是一时间声名远播,于是每年这个时候便有落第的愤青在此发疯,当然这个事情也引起了地方官员的注意,为了引导这帮愤青把精力放在正道上来,于是地方官员请来之前在曲江畔吟诗作对的一些个所谓的文人骚客作为评判,使得本来在士子心目中就有相当分量的诗会便有了官方的参与,一时间声名大噪。 直至大唐开国,曲江诗会居然在战乱中也不曾中断,这也算是千古奇谈,随着战乱停息,国家恢复正常,休养生息之后曲江畔便越来越成为各方商贾,富翁显示身份的地方,也是大唐风气开放,便开始有了达官贵人的光顾,至此成为各方贵族,世家阀门,甚至皇室贵胄们风花雪月之地。 几个兄弟正打算就此别过,刚才哪位店小二一阵风似的冲上来,满脸欢喜的给我们几个行礼: “未知刚才佳作是出自哪位小国公之手?” 众位兄弟皆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说什么也是剽窃人家杜甫大大的传世名篇,当然,如果不能出名这曲江诗会便也没啥意义。 “乃是宁某所作,未知小二有何疑问?” “小人不敢,如此小人便去给小国公报备!待会儿还请小国公移步醉月楼,本年诗会评判会亲自给小国公点评。” 店小二来无影,去也无踪,一晃眼就噌噌噌的跑下楼,剩下我们几个完全不知所谓。 “恭喜宁兄!” 心情一直不好的怀玉这会儿总算是露出了笑容,谦谦君子便是如此,不过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满头雾水。 “是啊,咱们中间居然也出了个名人,广成兄,待会儿咱们陪广成兄一道前去,看看那帮酸不溜秋的士子是个什么表情。哈哈!” 怀亮一脸的坏笑,估计也是抄写四书五经有些过了,恨上了满嘴之乎者也的士子。 “对,对,待会儿咱们都去,给广成壮壮胆!”杜构喝得有些多了,这会儿摇头晃脑的就要下楼。 敬业一把扶住杜构,大家伙也就要一起下了楼,不过到此时我脑子里也是晕晕的,盗窃了一篇名著,这会儿就高中头名,忽然有种中了状元的感觉,莫非这就是高考的预演?后悔,真的后悔,咱一直以来都是以低调的作风闻名于天下,此次曲江独领风骚,怎么说也会名满天下吧,那么往后的日子怕想低调也不成啦。 一行人便来到了醉月楼,今日醉月楼已然成为士子心中的无上光荣之地,但凡被邀请过来的都是满腹墨水的骚客,光是楼下整整齐齐挥舞着折扇的几十号人就让我头皮有些发麻。 “怀玉,这阵势是不是有些过啊!” “呵呵,广成不记得了?此次也就一般,前年天子驾临曲江,这方圆十里都是如此啊!呵呵。” 伸了伸舌头,相比后世那超级女声啥的,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赶紧找个地方潜伏下来,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咱一口咬定就是偶然所得,不然到时候可就露底啦。 我低调,但有人不低调,怀亮便是这捣乱之人。 “广成兄,咱们上楼吧,就等你啦!”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藏是藏不住了,只得站起身来,想四面八方的士子拱拱手,略表歉意,根本不敢挺胸抬头,稍稍低下头,周围士子有些骚动了,而且交头接耳不停,估计也是在打听我到底是谁吧,赶紧上楼,一刻不敢停留,噌噌噌,感觉咱们也有做店小二的潜质,至少这上楼的速度和姿态上面就已经很神似了。 醉月楼一共五层,今日诗会评判便安顿在这三层之上,远远望去曲江上来往画舫楼船一目了然,感觉这是检阅水军的好地方。 “来人自报姓甚名谁!” 三楼就一张大圆桌,坐着几位须发斑驳的老者,其中一位见我等入内,便沉声发问。 傲慢,语气表情不是一般化的傲慢,当下便觉得有些不爽,念在人家也是一把岁数了,也是赶紧回道: “晚辈宁文!” “可有功名?” 轻飘飘的一句话,出自上首哪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完全是轻蔑的眼神。 “神泉县子” 老子抬出爵位,看几个老东西有什么反应,比老子还会装逼。 “老子卢国公次子” “老子英国公独子” “老子梁国公次子” “老子莱国公长子” 一时间整个三楼都鸦雀无声了,几位评判赶紧收敛起轻蔑和漠视的目光,一个个都精神起来。 “呵呵,未知诸位乃是功勋之后,王某怠慢了,怠慢了,来来来,请入席!” 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就坐下了,也许是之前饮酒过度,凉风一吹,脑子有些疼痛,又有些烦躁不堪。 “你们几个便是今日的评判,咱兄长乃是今日之魁首,为啥你们还不对外宣布?” 怀亮坐下来便直奔主题,也不客气,端起桌面上的一杯酒直接就干了,四下看了看,从那王某人身前拿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看样子刚才在公主画舫装逼,少喝了几口。 “就是,咱们弟兄就等你们发话了,这会儿就宣布吧,咱们还要准备给广成兄大摆宴席饮酒作乐呢。” 敬业兄装模作样的拿起酒杯,也不往嘴里倒,就在嘴边画圈,说穿了也就是在装逼,想不到我结交的这么多人居然出了秦怀玉不曾装逼之外,包括传说中的房谋杜断都喜爱装逼,难不成从古代开始人类就有了装逼的习惯,还是大家以装逼为乐? “那是当然,只不过历来曲江诗会魁首都需要在这醉月楼赋诗一首,已慰前辈英灵。呵呵,如此就请宁县子给大伙儿赋诗一首吧!” 王某人身旁哪位略显年轻的中年文士微笑着说道,语气非常之温暖,再无丝毫盛气凌人之态。 我日,果然不出所料,还要老子剽窃古人诗句,真想一走了之,可看着诸位弟兄一脸期盼的模样,算了,咱们豁出去了,对不起,谁让咱们穿越了,老天爷的安排,怎么也怪不到咱头上吧。 装逼,居然我也染上了这个毛病,来回在大厅中踱步,就差一把折扇了,时而抬头,时而埋头,反正就是给人一种感觉,我是认认真真的在思考,在构思,脑子里不断的翻滚着记得住的诗句,要干就干票大的,如此还是就对不起杜甫大大了。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吟罢半天不动,装模作样的还沉浸在诗词的意境之中,恍惚真到了赤壁边上,亲眼目睹了各个英雄豪杰的事迹,然后微笑着对几位目瞪口呆的评判拱手致意。 还是弟兄们够意思,咱们刚表演完毕,一阵热烈的掌声便轰然响起,以敬业为首的腹中还有些墨水的弟兄一脸的羡慕跟自豪,当然,出了怀亮和杜构,两人虽说也是满脸喜悦的在抚掌,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的无知,粗人就是粗人,这些高深的学问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领会。 第六十七章 渐露锋芒(2) 自从曲江诗会之后,大唐文坛便冉冉升起一颗新星,这位横空出世的神泉县子,在曲江畔风光一晚之后竟渺无音讯,一时间大唐士子们议论纷纷,但究竟如何竟然谁也不知。 长安城外五十里,一处荒山坳中,方圆十里皆是官兵,密密实实的将这山坳围了个严严实实,今日便是兵器监成立之日,兵器监之名乃是李世民金口御赐,也是打算将这里建成大唐专研兵器的秘密场所。 山坳前面站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官员,为首的便是兵器监主事,正四品开国县子也就是我,总算是升官了,兵器监主事乃是亘古未有的官职,为了这个主事的品阶,朝堂上众说纷纭,工部,兵部,甚至户部都想把这块肥肉据为己有,几位宰辅都不能统一意见,一时间朝堂上争吵不断,最后还是李世民乾纲独断,将兵器监单独列为一个**的部门,直接向皇帝负责,也就是说各部都管不着,但必须无条件的供给各类物资,暂定为正四品的品阶,往后根据贡献大小来决定最终的品阶。 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为了压缩基础建设的时间,我决定采用比较简单的砖木结构的厂房,无需任何装饰工程,唯一需要花大力气的便是道路的建设主要干道皆用厚达半尺的青石板铺就,路基则是夯实了的三合土,为了防止雨水侵蚀,道路两旁皆挖掘了雨水沟渠。 重点是围墙的设置,依照我的建议,将作监边将围墙加高三尺,四周皆无可攀爬之物,每隔一百步便有官兵把守,算得上戒备森严了。 看着忙碌的工匠们,心中却也不忍,这三百名工匠日后怕是到老也不能走出这片山坳了,而且家人一律都只能生活在这围墙之内了。 “宁主事,下官有事禀报!” 来人便是我的副手,千牛备身府录事参军刁贵,千牛备身这个名词我压根都没听说过,好在刁贵给我详细的介绍过,也就是禁军,只不过名字不同罢了。 能够在禁军中担任录事参军事的人一般来讲也都是完全忠于李家皇朝的,这一点我不担心,毕竟除了我,所有官兵的家眷皆迁来此地安置,就在兵器监东面的山脚下,距离兵器监也就十多里地。 也都是基础建设,也不忙于一时,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咱溜号了,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县子府也分下来了,就在长安城的西面,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丫鬟婆子一大堆,说实话,皇上也算对我不错了,还没出什么成绩便如此安排,真的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受,不过我毕竟不是脑残,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当不得真的。 “哈哈哈,宁家小子,如今也是同朝为官,来来,咱们先干一碗。” 眼前这位程老爷子满脸笑容的一仰头便干了这碗白酒,跟老爷子喝酒真的有种非常豪气的感觉,不知不觉就能够进入老爷子布下的陷阱,比如像现在的我,正在回府的路上,就被程怀亮给拉到了家里,然后便是这顿丰盛的酒宴。 “程叔叔老当益壮,晚辈真是佩服。” 也不知这老货今日拉我过来所谓何事,但从喝酒上面就能看出,这老货绝对有事相求,既然如此,老爷子的吩咐,我这肯定是义不容辞的。 “哎,如今宁家也算是安顿下来了,你老子也是有福之人啊,看看,程家,几个不成器的小子,要不是老子气量大,早就让这几个吃货给气死了,还不滚过来,给你兄长敬酒!” 以程怀默为首,身边跟着怀亮,怀弼,恭恭敬敬的给我敬酒,就是怀亮挤眉弄眼的坏笑,难不成有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办?为啥如此正式的敬酒,也不是第一次来程家吃酒了,这么正式还是第一次。 “都滚一边待着,嘿嘿,宁家后生啊,那帮千牛备身还使唤的顺手吧?” 恩,什么意思?眉头一皱,抬眼看了老爷子一眼,果然目露凶光,赶紧低下头,干了一杯,所谓酒壮怂人胆,不喝的半死不活还真不敢跟这位说正事儿,所谓筵无好筵,难道这老货还想到兵器监给我打下手? “谢叔叔关心,还过得去,毕竟都是皇上的亲卫,有些跋扈倒也正常。” “哪是,只不过身边每一两个知根知底的人,办起事儿来还真不踏实,对吧,宁家后生?” 老爷子话里有话,看着三个死狗一般的程家子弟,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这货难道想给自家儿子谋个差事?不过这事儿要是成了还真不错,不光是怀亮能安分下来,而且都是自家兄弟,往后这功劳啥的也能分享,可就是李世民哪儿麻烦,不知道能不能答应。 “宁家后生,老夫都干了三碗了,难不成这点小事儿也要为难你叔叔?” 一时间光去想事情了,感情这位叔叔还在等我回话,乖乖的,那坛子般拳头早就准备好了,光是骨节间的青筋就让人胆寒,不会往我头上拍下来吧。 “回程叔叔,此事侄儿倒是没意见,可就是皇上哪儿不好交代啊!” 之前朝会李世民就订下规矩,但凡功勋之后,如果没有特别理由是不能进入兵器监的,也是担心这些个功勋把持兵器监,往后不听招呼就麻烦了。 “哈哈,皇上哪里贤侄就不必操心了,老夫自当过去磨叽,来,与老夫再干一碗。” 高兴,看得出来,老爷子高兴,包括三个吃货都高兴,特别是怀亮,能跟我一起工作这厮简直是巴不得,就差拉着我跳曲江了。 次日一大早就让王德给叫起来了,李世民召见,赶紧洗把脸,不行,还是满身酒气,怎么办,对了还有百花露,其实我从来不喜欢擦这玩意儿,今天没办法。 还是在暖阁,李世民下了朝,已经换了便装,这会儿正乐呵呵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画画。 山呼万岁之后,推到一旁,等候皇上的问话,都站了半个时辰了,这女子还在作画,看背影有些眼熟,好像什么地方见过。 感觉腿都有些麻木了,这女子总算是画完了,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天啊,为什么是她,高阳妹妹,得,还得给这位爷请安。 磨磨蹭蹭的等着李世民搭救,没曾想今天却一点表示都没有,直愣愣的看着我给这位十二三岁的小萝莉行礼,委屈啊,万恶的封建社会,就这一点不好。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小萝莉嬉笑着就是不让我平身,膝盖有些痛了,可这萝莉还没有叫我起来的意思,好歹也算是在曲江约会过的,前面的过节也已经该淡忘了吧。 “嘻,大主事,起来吧。” “谢殿下!” 赶紧起身,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今日怎么有种被人陷害的感觉,跟昨晚在程家一般模样。 “宁文,我的鸽子呢?” “啊,还没飞过来嘛!哦不,还在路途当中!” 早忘了,再说俺婆娘都还在路上,这会儿谁还记得你的鸽子! “大胆,居然敢欺骗本公主,父皇,你看嘛,早就说这宁文欺负女儿,看看,还没飞过来,明摆着敷衍女儿嘛。” 靠,小萝莉,一边对我凶神恶煞的,转脸就哭哭啼啼的跟他老爹告我的叼状。 一时间搞得我很被动,就在这关键时刻,暖阁外有人来了,到底是谁呢? “儿臣参见父皇!” 第六十八章 渐露锋芒(3) 来人可以说绝对的玉树凌风,举手投足之间让人能够感觉到一种似有似无的压力,与端坐在堂上的李世民相比,除了服饰不同之外,包括气质,模样都一点也不逊于李世民。 “平身吧!” “参见太子哥哥!” 小萝莉乐呵呵的给来人一福,心里咯噔一下,乖乖,这便是传说中的哪位提前想要登基的太子李承乾啊,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利欲熏心之人啊,赶紧见礼。 “臣宁文,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微微一笑,上前两步扶住我的胳膊,温言道: “宁广成之名如今风靡长安,不想今日的见,果然一表人才。” 很受用的寒暄,谢过太子殿下的谬赞,也不知哪里惹到了小萝莉,蹩着嘴,瓮声瓮气的嘀咕了一句: “欺世盗名!” 还真说对了,本来就是欺世盗名,斜眼恨了萝莉一眼,扭过头,继续等待李世民的问话,难不成今日便是过来让这位萝莉羞辱的? “呵呵,高阳,你母后哪里新近来了批上好的布料,去看看吧,挑喜欢的留着吧。” “真是布料啊,哪女儿这就去给母后请安。” 匆匆拜别李世民和太子,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暖阁,女魔头总算是走了,正看着她的背影,冷不丁高阳回过头来,狠狠的给了我一个白眼,我笑了笑,小萝莉,说实话,除了有些骄纵,也算得上是很可爱的小女孩。 “今日也没什么事,都是高阳搞的鬼,呵呵,朕这个女儿也是惯坏了,吵着要鸽子,这才把你叫进宫来。” 嘘,松了口气,还以为小萝莉告了我的叼状,看来只是催促她老爹给他弄鸽子,可惜,路途遥远,还需些日子才能到长安,要知道这可是搬家,大大小小几十辆马车,光是金银都是几大车。 “宁主事,他日信鸽送来可否于本太子一观?”李承乾一听信鸽,估计李世民也跟他说过,毕竟是太子嘛,日后也是要管理这个国家的,很多朝政方面的事情估计两父子闲暇时也会交流一二的,至少李世民会点拨几句的吧! “太子吩咐,微臣莫敢不从,待家人抵达长安,定会给太子殿下送去。” 我乖乖的坐在一旁,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点心,一大早的起来也不曾有过早饭,饿了,想伸手抓个把来吃吧,又觉得无礼,正犹豫,便听到太子言道: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赶紧撤了,咱们也是有眼力劲儿的人,他们两父子商议国家大事,咱们可不能在那里偷听,拜别了李世民与李承乾,正打算回家,便让哪位难缠的小鬼给拦住了。 “宁文,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见礼?” “……” “我告诉父皇去!” 小萝莉,又来这一套,我服了,彻底没招了,赶紧换了副非常和蔼可亲的面孔,用一种非常温柔的语气说道: “公主殿下,能不能那啥,就当没见过微臣好吗?真的,从来都没见过!” 你这小萝莉为啥总是跟我作对嘛,这皇宫这么大,为啥就能碰上,难不成小萝莉就蹲这堵我来着。 “那不行,那日你拉我的手,捂我的嘴,又说要送鸽子给我,见了本公主又不主动见礼,你说本公主如何能饶你?” “可是鸽子分明还在路上嘛,知道岭南道不?” 小萝莉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知道。” “那啥,这里是京畿道,这里是便是岭南道,看看,中间这么长的一段路,坐马车也得差不多个把月,我这是搬家,家里上上下下的百十号人,能快起来吗?” 没招了,只得在一旁的草地上,胡乱摆放了一些个花瓣啥的当作地图,给这位萝莉扫盲。 小萝莉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嘟着小嘴,本来就分红的脸蛋儿被这太阳一晒更显红润,还别说,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不过,想到此女子日后的风流韵事,乖乖,太那啥了。 “为啥你家里有百十号人啊,你有娘子吗?” 小萝莉干脆坐在草地上,胡乱扒拉着地上不知名的花瓣,问了句。 “有啊,不止有娘子,孩子也出生了,唉!” 不知怎的,一想到玉儿,心里总是牵挂万分,平日里有事做不去想也凑合过去了,可这被人一问,一时间竟然有些动容,特别是提到孩子,也不曾有人传话说到底是儿是女,只是说生了,心里寡寡的,尽然跟萝莉聊起了这些。 “孩子都有了,你还叹什么气呢?你娘子好看吗?” 萝莉站起身来,拍拍手,抓住一颗不知名的树摇了摇,一时间满头的花瓣雨,小萝莉张开双臂,在花瓣雨之间挥舞转圈,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 我怎么跟着萝莉啰嗦这么多,差点就把祖宗八代给出卖了,小萝莉还真八卦,装模作样的就想刺探我家的机密,赶紧闭嘴。 “怎么不说话?” 小萝莉见我望着一边,停下来,又皱起眉头问道。 “姑奶奶,这可是皇宫内院,我一外臣,待久了可不行,要不微臣就告辞了?” “哼,胆小鬼,去吧去吧,你娘子来了可记得要把鸽子给我送来,你可要记住了,不然我让父皇办你。” “……” “还不快走,傻愣愣的。” 赶紧离开是非之地,今天见到了李承乾,可惜的是他这太子也只有几年的风光了,记不清楚是哪一年造的反,好像有杜荷,侯君集他们几个,罪魁祸首应该是李泰,这厮我现在还没见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从今天来看,李承乾起码在这个时候还是个好孩子,还是有理想,有纪律,有文化,有道德的四有新人,可是为啥会想提前登基,难不成以后的几年会碰上不顺心的事儿? 皇家的事不是我的升斗小民能够左右的,虽说我知道历史的结果,但我没有能力左右历史发展的轨迹,至少是大的轨迹,但我还是觉得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减少历史过程当中血腥的时段,尽量少死些人吧,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算了,还是先做好本分工作吧,到时候再想办法避免他们兄弟父子间的厮杀吧。 玉儿,二丫头,还有我从未谋面的孩儿,驿站传来消息,离着长安也只有二天的路程了,明日傍晚估摸着就能到了,心里激动啊,吩咐县子府的丫鬟婆子仔细打扫屋子,收拾院子,总之要让玉儿他们一回到家就能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说实话,这县子府比起岭南的宁家庄确实寒酸了,虽说也是二进的院子,但既无池塘也无假山啥的,就光秃秃的院子,但好在后院有一大片的地盘可以供日后改造,先不管了,收拾好了再说,反正只要有钱,什么模样的院子不能造出来。 长安的夜色很干净,天空分外的空明,一颗颗的星星如同是刻画上去一般,明日两个婆娘就要回来了,睡不着啊,心情非常骚动,都快一年的和尚生活了,虽说在长安有工作要做,鼻血啥的倒是没有流过,但看到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还真的有种非常龌龊的想法,特别是到帮怀玉打架的时候,那帮窑姐儿真的非常勾引人啊,明晚,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解决一下,不然就怕按耐不住将二丫头给正法了,那可是禽兽行为啊! 第六十九章 婆娘来了 ps:求收藏,求推荐! 隆咚隆咚呛,隆咚隆咚呛,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主母回家!宁县子府外,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丫鬟婆子,按照我的吩咐,大勇负责敲锣,三狗子负责打鼓,丫鬟婆子负责等玉儿来到门口欢呼“欢迎主母回家”这句话! 嘿嘿,这创意,除了我这位穿越人士,估计没人能搞得出来,四周站满了村民,都瞪大了双眼等着看这位新近才搬过来的县子到底搞什么花样,也顺带也想瞧瞧到底这位县子夫人到底张什么样。 远远的传来刁贵的呼唤声,刁贵听说主事夫人要回长安,便自告奋勇的赶来帮忙,这厮倒是个机灵人,脾气也很对路,跟大勇三狗子也合得来,这些日子早就同流合污了,除了没一起上打砸抢,其他的也都试过了,据说三人中,大勇酒量最浅,长期被三狗子和刁贵欺负。 “宁主事,夫人来啦,来啦!” 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几个月不见,玉儿清减了,二丫头也长高了,已经能垫起脚能挨着我的鼻子了。 “郎君,可想死玉儿了!” 回到后院,刚进屋,玉儿也不顾二丫头还在身边,一下子就扑到我的身上,紧紧的抱住我,呜咽着,述说着重逢的喜悦。 二丫头站在一旁,不停的擦着眼角的泪水,一把拉过来,跟玉儿一起抱了,都是我的心肝宝贝,都是我一生为之奋斗的力量源泉,对了,还有我的孩子。 “孩儿呢?” “奶娘抱过去了,这会儿正喂奶,吃饱了就抱过来。” 玉儿不愿离开我的怀抱,可是从身体上的感觉,玉儿应该是有奶水的,为啥不自己喂呢? “婆娘,是儿子女儿啊?” “是儿子。” 玉儿一脸的满足,嫡出长子,何等的荣耀,光是这个功劳,就能让宁家一辈子感恩,咱们不兴这个,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都是心肝儿。 “为啥不自己喂,找奶娘干嘛,奶水不够吃?” 这事儿一定要问问清楚,可别委屈了孩子。 玉儿一听我说,脸蛋儿就红了,很久没见过玉儿害羞的表情了,赶紧抱过来手里也不闲着,上下摸索着,不错,生了孩子居然连一点赘肉都没有,也不知是怎么保养的,对了二丫头也不放过,拉过来在屁股上拍了拍,够弹的。 不成了,玉儿投降了,二丫头也羞红了脸蛋儿,两个人一副人均采摘的模样,受不了了,但心里还担心着儿子,这会儿暂时停下来,让玉儿去找奶娘把儿子给抱过来,咱这当爹的一眼都还没见过,到底张啥模样,到底是像我还是像玉儿,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是一个旋儿还是两个旋儿?身上有没有胎记啥的,都还是个秘密。 哎呦,我亲亲的儿子,不对,怎么就露了个脸蛋儿出来,这可是盛夏,大人都是穿的单薄长衫,为啥要把我儿子包裹的这么严实?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这会儿的风气,先打发了奶娘,这事儿要问问玉儿。 “婆娘,为啥不自己奶孩子?” 玉儿垂下头,红着脸,揉搓着襁褓里孩子粉嘟嘟的脸蛋儿,这会儿儿子吃饱了正睡得香。 “妾身,咱们儿子胃口大,妾身的,的不够吃。” 说完在我身上锤了一把,嘿嘿,都是担心儿子,不过咱婆娘身材极好,为啥就没那啥? “不会吧,那么大一对,为啥就没呢?” “…………” 二丫羞的就快呆不下去了,不准走,都坐下,趁着脑子还清醒,有些事儿还的给自己婆娘汇报汇报,同时也问问搬家的情况,好像刚才没见到黎叔他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听了玉儿的汇报,我这才知道,周师傅他们要晚几天才能到长安,主要是辎重过多,光是周师傅的铁疙瘩啥的都装了三车,还有那帮徒弟娃,几乎都带过来了,整个宁家庄子,除了庄户,还有黎叔,贵叔,孟刚,李二几个没过来,其他都一股脑的跟来了,制造作坊留下了三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徒弟娃,南山煤矿的人都没走,新庄子也都一般,黎叔让玉儿告诉我,岭南宁家庄就由他来打理,贵叔也不愿再回来,打理着南山煤矿,孟刚跟一干南越人也都搬到了宁家老庄子上去了,只留下打理茶园的庄户。 还别说,黎叔安排的也算合理,宁家庄毕竟是基业所在,以后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岭南还能让宁家的后人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这也是为啥我要把占城稻,茶园,养殖业发展起来的原因。 我最担心的老婆儿子,作坊师傅都过来了,这边兵器监的工作也能够在周师傅的带领下铺开,跟李世民的一年之约可不是儿戏,到时候要是交不出货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坐在屋子吃着来京城的第一顿团圆饭,比过年的气氛还好,看着玉儿抱着儿子,身边二丫头不时偷偷瞧我一眼,这就是幸福吧,包括刚才大丫头,小丫头都一个劲儿的没话找话跟我聊,真看得出来,这个家真的是贯彻了我过年时提出来的口号,团结,一家人,不错。 “郎君,还有半月儿子就满一百天了,可这名字郎君想好没有?” 玉儿擦了擦嘴,小心的把儿子给抱到床上放好了,扭过头问了我一句。 哎呦,还真没想好,就是惦记儿子,居然连名字都没记得取,到底该叫什么呢? “宁可,对就叫宁可,你们觉得如何?” “宁可,我宁可,不成,都什么名字,重新想一个。” 也是,顺口倒是顺口,不过我宁可啥的太普遍了,算了再想一个。 “宁小文,就叫这名字,咱决定了。” 玉儿拗不过我,只得接受了小文这个跟他爹有些相像的名字,二丫没发言权,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大丫头,小丫头,都累了,明儿接着收拾,去睡了吧,这儿不要你们伺候了。” 玉儿打发了两个丫头,亲自动手伺候我洗漱,二丫也在一边帮忙,看得出来,这两人在岭南也磨合的差不多了,有了一定的默契,就跟周师傅与赵木匠一般,怪事了,这会儿为啥会想着这两位呢? 看着玉儿跟二丫小脸儿微红,我有些按耐不住了,有必要化身为狼了,这可是当了十个月和尚的人狼啊,可惜,老婆还不能碰,二丫也不能碰,动动手,伸伸腿啥的可以,但说道实质上的接触,免了吧,咱们还是省省,赶紧滚床里面躺了,不行,难受的厉害,赶紧颁布新家法: “玉儿,二丫,从今天起,都一块儿睡了!” 也不管两人吃惊的模样,反正我是滚床里面了,再说了这宁家也是咱们做主,既然是家法,谁能反对? “来,玉儿,握个手,二丫,来拉拉手。” 黑暗里,我总算露出了本来面目,把这两个待宰高阳,不对是待宰羔羊,死死的按在床上,咧着嘴,露出了尖尖的獠牙,嘴里呼哧着一阵阵的热气,仔细的在两个羔羊身上嗅着,舔着,当然咱手里也没闲着,从山谷到深涧如同过山车一般。 “玉儿,加把劲儿,别停!” 总算是来到了喜马拉雅的珠穆朗玛,伴随着一阵阵的颤抖,身边一直没说话,忍受着我骚扰的二丫终于憋不住悄声嘀咕了一句: “恶心死了!” “………” 第七十章 拜见岳父大人 ps:求收藏,求推荐! 日子咋一看似乎又回到了前几个月,就跟在岭南一般,每日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可惜这里没有榕树,改日让三狗给寻颗能遮荫的大树回来,如今黎叔不再,三狗便承担起了管家的重任,如今不比过去,一来这里是长安,二来不时会有各家小国公过来窜门儿,于是家里上上下下也都不像过去那般自在了。 昨晚玉儿磨磨蹭蹭的不肯上床,神情有些不知所谓,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二丫头告诉我的,说我来了小两月也不曾到丈人家去看看,只怕玉儿心里对我落了埋怨,好在咱是之错就改之人,拉了玉儿的柔荑,轻声安抚了小半会儿,也就雨过天晴,也是怪我,没撒经验,根本忘记了长安城里还有丈人一家子。 今天一大早,趁玉儿跟二丫还没醒,赶紧打马到了兵器监,看了看工程的进度,然后吩咐刁贵再想办法催促一番,也就两三日的模样,周师傅跟赵师傅也就会过来了,说着就能点火炼钢了。 然后打马回府,今日要去拜见丈人,昨晚跟玉儿说好的,也不知该给我丈人带些什么东西,玉儿挑了些百花露,白酒,然后就是一些金银首饰珠宝啥的,总之装了满满一大箱子,也算是孝敬孝敬这位丈人。 只知道丈人原是官宦人家,但咱们大唐开国之时却未曾立下点滴功劳,只是作为前朝的官员而留任,但随之便新贵排挤,渐渐的家道不振,到了丈人这一辈也就算是个富裕人家而已,守着城外唯一剩下的几百亩丘陵过活,日子也不是很宽裕。 既然是到丈人家里,自然也是穿戴齐整,毕竟是个县子,目前还兼任着兵器监的主事,堂堂正四品官员,于是官服啥的也就套上,光是这官帽跟皂靴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整理,深啡色的官服一穿上就显得这人都老成了一些,还不忘在腰带上系一个银鱼袋子,貌似要三品以上才有金鱼袋,嘿嘿,估计这袋子是跟丐帮偷的师,可惜只有一个,好歹也整个什么七袋,八袋的长老当当,好在这袋子样式到也别致,将就挂上吧。 “婆娘,是不是有些过了啊!咱浑身都不舒服,腰带再松松,早饭要出来了。” 玉儿在我身上轻掐了一下,不悦道: “过撒,如今算得上衣锦还乡吧,该有的依仗就得打出来,莫让人以为宁家还在岭南。” 拗不过婆娘,只好扎紧裤腰带,舔着肚子,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倒是玉儿一打扮出来,一刹那便让人眼前一亮,哎呦,还真没觉得自家老婆还是这般成熟美丽,生过孩子了,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把咱小帅哥儿子往手臂上一抱,就跟一般模样,可惜这一副好身板了,要是有个啥奶粉,沐浴露广告给代言一下,靠,还用得着咱们老爷们挖空心思去倒腾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直接就奔百万贯家产上去了。 还是讲究,县子的依仗说实话还真没后世人家结婚的架势来的壮观,包括电视剧里那些县太爷出门也比咱威风,前面开路的也就大勇带队的几个人,中间便是咱们坐的这两匹马拉的车,后面跟着几辆装载礼物啥的车子,总之也就五十米的车队,往长安的大街上一放,还真没觉得有啥神气的。 好在老丈人跟宁家都是在长安城外,这寒酸的车驾也就不需要往长安城里去了,我坐在马车里还真臊的慌,还是当大官来的光彩,矛盾啊,低调永远是咱们的基本方针,但总是想着是不是也高调亮亮相啥的,主要是还是个平衡问题,过些日子空了还是好生想想,深挖一下思想根源,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丝一毫的做大官的觉悟和心眼子。 正坐着青天白日的美梦,昏昏沉沉的便来到了老丈人的宅院门口,还没下车就听见外面大惊小怪的咋呼,第一次,无论前后世都是第一次参见丈人,未婚了那么多年,如今好歹也有了一岳丈,只不过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礼节还真不知道。 玉儿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忽然间发觉玉儿此刻也是微微有些颤抖,可以想象,这么多年总算回到了长安,看到了生养的父母爹娘,回想到之前的总总,一时间心里有些发酸也是为人子女很正常的。 轻轻拍拍玉儿的小手,面带微笑我给玉儿一个非常坚定的眼神,咱天子都见过了,还在暖阁吧高阳的嘴给捂了,不就是见见岳丈嘛,怕啥,于是跟玉儿连诀走下马车,双双来到门前。 这一出车门才发现,柳家宅院门口尽然聚集了几十上百号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其中还不乏青壮,看来此处里正失职啊,此刻青壮本该在田地里劳作,为啥跑来看稀奇也没人管,要不是咱岳丈在此,定要参上一本,恩,到哪里参里正失职?回去研究一下。 “嘻嘻,柳家女儿如今也当娘了,哎,咱们都老了,看看,人家,郎才女貌的,多般配。” “那是,当年还是我死去的表妹的嫂嫂给说的媒,说起来这宁县子还得管我叫一声表姨姑婆!” “呦,还表姨姑婆,你表妹嫂嫂姓啥?” “…………” 吵杂,好不容易跟门口的大姑婆,表姨婶子姑婆啥的一一打了招呼,虽说并不像她们说的那么邪乎,但好歹也是看着玉儿长大的,还担得起长辈二字。 门口台阶上,站着几位衣着朴素但又不失庄重的老者,不用想,定然是玉儿的爹娘级别的人物,还没等反应过来,玉儿便扑了过去,还好,宁小文早就交给了奶娘,不然这一扑怕是铁打的儿子也给摔碎了。 “爹~~娘~~” 玉儿哭得是梨花带雨,脚下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跪倒在爹娘面前,二老也是眼角垂泪,身边那些看热闹的也都不时擦着眼角,感动啊,虽说也就一别大概五六年吧,但就差点回不来了,这让老人情何以堪,如此便有了这动人的一幕,当然作为女婿,作为有良知,有着高尚情商的县子,兵器监主事,也赶紧给岳丈岳母,推金山,倒玉柱一骨碌就拜了下去。 长脸啊,堂堂县子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丈母娘丈人拜了下去,也不管膝盖上传来刺骨的疼痛,估计没破皮,但肯定是乌青了,看着本来双目垂泪的丈人,丈母娘那个激动啊,也不管跪在一旁的玉儿,直接就拉我起来了,丈母娘还帮着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贤婿,无需如此,快快进屋,进屋!” 老丈人一点没心理准备,甭说我没心理准备,老丈人一脸的迷糊搞得我感觉不对头,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问题所在,只得懵懵懂懂的跟着进了院子。 二丫头也跟来了,今天后勤工作便交给了她,什么交接礼物,指挥大勇三狗子倒倒车,顺便客串一下婢女的角色,这也是商量好的,毕竟这里是玉儿的老巢,二丫太出位了也不好,但什么事儿不干,就杵在我跟玉儿身边也不是个事儿,早知道就不让她来了,谁他妈拜见岳父岳母还带着二奶? 说实话,还真不知道拜见岳父母带不带二奶,玉儿没说,我也没问,二丫就这么跟来了,看玉儿的表情还真没事儿一般,但心里怎么想的却真不知道,算了,不想了,这会儿跟这岳父身边,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便来到了正屋,心里想着事儿,感觉这老丈人院子不大,也就跟咱家小一半的样子,也就是普通富裕的农庄吧。 进了正屋,这才让玉儿抱着宁小文,跟我一起正儿八经的拜见了岳父岳母,然后让二丫将准备的一箱子金银珠宝首饰啥的值钱的物件儿给抬上来,我特别注意了二老的神情,对二丫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对一箱子的金银珠宝首饰反应很大。 第七十一章 语重心长 作为初次为人女婿的我,还是抱着一种学习的态度来看待这次拜访,依稀记得人家说过,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果不其然,丈母娘这笑脸就是没停过,不停的让我吃这个,吃那个的,总之不管难不难吃,为了玉儿,为了小文,也为了咱的丈人丈母娘,囫囵吞下也好,细嚼慢咽也好,反正都给吃了。 见过了柳无涯,柳无双两位帅哥大舅哥,然后便是两个活蹦乱跳的侄儿柳天真,柳天卫过来跟姑母,姑父见礼,当然也早就准备了礼物,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围坐于桌前,倒是两位大舅哥比较拘谨,都是老实人,话也不多,但说话都是之乎者也的,想必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人,玉儿这会儿一扫之前的那种思亲心切的模样,按理说婆娘家是不能上桌子跟老爷们一块儿吃饭的,好歹咱们也是县子,特例让玉儿跟二丫坐到了桌子上,我心里别扭,又怕二丫埋怨,总之两个婆娘不见得是好事儿。 “贤婿,如今回到长安可有打算?” 丈人对我带来的白酒赞不绝口,什么琼浆玉露也无外乎如此罢了,总之言下之意就是怪我没早些托人带过来,我很奇怪,记得托老程家给带过的,难道被那老货给吃了回扣了?心里记下了,早机会问问。 “回岳父,还未曾考虑,想来过些时日也会入朝为官,究竟是何职务,倒是还不知晓。” 兵器监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晓的,这一点不光是两个婆娘,包括大勇三狗子都是打过招呼,就是睡着了说梦话也是不能透露的。 “唔,你我乃是至亲,我也就不客气了,吾观贤婿不入朝也罢,做个闲散县子也不失长久之计。” 岳丈端起酒埆,语重心长的说道。 “岳丈何出此言?莫非小婿入朝为官有何不妥?还望岳父指教一二!” 好歹咱岳父侵淫官场多年,如今肯指点一二,想来收益不浅,赶紧对饮一埆,不解的问道。 “唔,知道不耻下问还算可教,比起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也算是历经磨难,长进不小啊!” 年纪大了的人一般就喜欢用这种口气说叫,谁让咱此刻的求知欲如此旺盛,也不管身边的玉儿跟两大舅哥,赶紧给岳丈把酒满上,偷偷瞄了一眼玉儿跟二丫,见这两个婆娘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理会我跟老岳丈这会儿的交流,也罢,咱们就孤身上阵,跟老丈人学习学习这为官之道。 “柳家在我这辈儿上也算是败了,你两舅哥也是不成器,至多也是能干个不入流的刀笔,倒是贤婿,既有入朝之打算,为官之道却不得不知。我来问你,何为为官之道?” 老岳丈把我当啥了,这不还没学习嘛,哪里知道啥叫为官之道,何况咱也不是说要当啥官,技术官员总可以吧,难不成都要当个什么知府刺史啥的,难道俺老岳父想俺当个尚书,宰相啥的,那怎么成,咱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 “为官之道小婿不曾知晓,但小婿以为,为官必定立足本职,以求为大唐谋最大之利益,为万民谋最大之福祉,此乃小婿所思之为官之道。” 没时间给我想,脑子里反应是什么便说什么,反正是自家人,也就不管对不对了。 “呵呵,贤婿心系国家社稷,万名百姓,是个好人,玉儿能嫁给贤婿乃是她的福分,贤婿必定不会亏欠与她,可惜好人未必能做个好官,贤婿如此为官只怕还未曾造福百姓,便已自身难保,如此不当官也罢!” 其实老丈人的表情还是很欣慰的,毕竟当不当官也就这么一说,但他女儿却嫁给了我这么一个好人,老丈人这会儿心里定然是非常舒坦的。 “爹爹,为何心系社稷,造福百姓不是为官之道,难道要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才是为官之道?” 玉儿眼见我有些无语,生怕丈人的话刺激了我,所以赶紧问了一句,也算是给打个圆场。 “非也,为官之道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摒除异己,方能造福百姓,匡扶社稷。” 一时间大家伙都愣住了,本以为这老头是个电视剧里那种刚直不阿,嫉恶如仇的士大夫,为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倒是我很清醒,仔细琢磨一番还真是这个理,想要造福百姓,那么自身的安危定然是最重要的事儿,没有一个好的基础,何来有能力造福百姓,又如何能在强敌环伺的朝堂之上一言九鼎,如何能让天子对你言听计从,如何能实现心中抱负? 不摒除异己,何来一言堂?但凡有方针政策出台,便有四面八方之反对声,又如何实施,与其把精力都放在了给诸多大臣引经据典详加解释,还不如早些下手摒除之,把精力放到正真有利于国家建设,有利于百姓生活的正事儿上来。 完全是非常实际的为官之道,看不出这位貌似忠厚的岳丈竟然心中也藏着如此有辱斯文之事,助力,对我来说老丈人是个绝对的助力,俺老丈人能有这般思想,绝对是落难这么多年自我反省自我批判而总结出来的,不简单啊,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每日埋头总结经验教训,然后眼巴巴的等着有人来传承,有人来学习,估摸着坐在一旁不露声色的这两位舅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于是便便宜了我这个女婿,怎么着也是半子,总好过外人吧。 赶紧起身,恭恭敬敬的给老丈人一恭到地,言语非常之谦卑道: “岳丈,还请赐教,小婿洗耳恭听。” 老头刚才说话的神情,可以说是咬牙切齿,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按照如今儒家正统的说法,完全是背经叛道,邪魔外道之言,老丈人作为一个根正苗直的儒家传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异数了,所以老丈人也不想破坏了他在儿女心目中光辉的形象,打发了两个不成器的舅哥之后,这大厅当中便剩下翁婿二人对饮谈话了。 “为父多年为官,早就把这官场看的是透彻无比,心机,运气,机遇使然方可成就大业,然贤婿心机不深,运气与机遇倒也过得去,前日曲江诗会夺魁便是贤婿之机遇,想来贤婿并未知晓吧?” 点点头,想了想,倒是连太子殿下都听过我的名号,于是跟老丈人说道: “岳丈所言甚是,前日太子殿下也曾询问小婿,可惜小婿并未在意。” “无妨,贤婿之名早已轰动长安,想必太子殿下必定再找机会亲近贤婿,倒是皇上这边贤婿还需多多用心,要知道朝堂之上,刀光剑影,稍有不慎则粉身碎骨,如今贤婿已为人父,不为自己,就是为了妻儿也要拼劲全力,否则便会殃及子孙万代,贤婿切记!” “岳丈教训的是,只不过太子,小婿倒是觉得不可深交,他日怕有异数!” 不好说啊,这位太子过不了几年便会人头落地,咱们跟着他不是倒八辈子大霉了。 第七十二章 无妄之灾 至于太子殿下的异数一时半会儿跟老丈人也说不清楚,总不可能给他说太子会造反,毕竟我的职务又不是天师预言家啥的,算了还是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吧! 跟老丈人的谈话非常具有现实意义,对于这个国家的走势也是做了比较有深度的分析,东南西北各方的邻国,朝堂上文官与武将之间的裂隙,以及非常隐晦的谈论过**的一些人事变动,这会儿我才想起,哪位姓武的大姐头如今怕还没有进宫,这事儿要早些想办法,不然大唐盛极一时怕也会落入这位武姓佳丽手中啊。 再有就是分析了各位皇子的年报,有绩优股,有垃圾股,我心里很清楚,除了李治同学是绩优股之外,其他的也都沦为垃圾股了,这一点老丈人是不知道的,在他心目中,未来的高宗皇帝居然不予置评,眼光问题,哦不对,是时间问题,倒是李泰,李恪深得老丈人欢心,只怕老丈人当政,李治大大的事业便早早就夭折了。 “呵呵,贤婿倒也有些心得,日后融会贯通便可成大事,为父倒有些杞人忧天了。” 送别之际,老丈人便留下这句非常之高的评价,让玉儿脸上很是光彩,坐在马车里不停的问这问那的,在她心目中,我便是天,郎君得意便是玉儿得意。 回到家,也临近黄昏,草草吃过晚饭便来到了兵器监,刁贵很敬业,一丝不苟的看着手下工匠干活,兵器监少监坐到这份上也算是兢兢业业了。 “主事,如今溶铁炉依然建成,不知师傅们可来了?就等着点火炼铁了。” 看着差不多三人高的炉子,土法炼铁的高炉就这么华丽丽的出炉了,赶紧让刁贵找个好点的工匠,刻上铭牌,大唐神泉县子督造,靠,万一日后成了文物,这名字就是见证。 是啊,周师傅到底走到哪里了,赵木匠都回来了,这会儿正找地儿修建木匠作坊呢,两人之间也就间隔了三天,就怪了,这几日驿站没消息传来,唉,明日还是去过问一下。 吩咐刁贵注意劳逸结合,空了回家侍奉一下老娘,要么就到洗洗脚,搓搓背啥的,要不就找个美女沟通一下感情,总之既要工作也要休息,这样才能有更好的精神面貌,才能更好的完成领导交代的事情。 刁贵很感激,就差满含热泪了,左金吾卫的录事参军事算个什么鸟官,到兵器监估计也是下放,如今跟着我这样一个平易近人的领导,那是刁贵前世修来的福分,所以这会儿卖死力干活,总是奔这兵器监少监来的,手底下能有这样的人也是省心,眼见天黑了,赶紧打马回家,如今大被同眠,又少不了要受累的,女人,就要对自己男人狠一点。 …………………………分割线………………………… 周师傅出事了,离开华州便失去了消息,据当地政府查到的消息,周师傅应该是被人给绑架了,在华州的某个地方发现了随行的马车跟一车货物,衙差不敢怠慢,打听到居然是宁县子府上的师傅,派专人护送回长安,经二丫清点之后好在东西都没少,特别是非常珍贵的小山炮模型,水舂设计图,水力磨坊设计图等等都没被人发现,也是二丫多了个心眼,把这些图纸都仔细的藏在车板缝隙里,上面草草的压着一些箱子,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事关重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赶到程府,老爷子上朝还没回来,只得在怀亮的屋子里坐着喝茶,心烦意乱的,喝茶也没什么味儿。 “广成兄,华州隔着长安也就二百多里地,地势平坦,周边山林也不茂密,想不出哪里能藏的下山匪,莫非走漏了风声,让异族给掳了去?” 怀亮如今也是兵器监的人了,所以这些事儿也不会瞒着他,倒是担心这厮的大嘴巴,算了这会儿没心情想这些事儿。 “不会,就算是绑票也要找人出钱赎人,如今家里也不曾收到绑匪的书信,这都十多天了,要不就是打咱们兵器监的主意。” 算了等不及了,拉着怀亮就往太极殿跑,这会儿承天门是关上了的,没办法,先去看看再说。 风急火燎的赶到承天门,一排排名士依旧站的整整齐齐,刚想上前问问便让卫士给挡下来,呵斥道: “尔等速退,否则杀无赦!” 赶紧递上身份证,靠,这会儿也没有这一说啊,再说了人家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官,按照后世电视剧里说的,一般绑票都是四十八小时以后基本上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如今周师傅已经被绑了十多天了,唉,怕是都遭了毒手了。 “武进兄,过来,过来。” 程怀亮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承天门东边站着的岑长倩,这厮看了我们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一摇三晃的走过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邋遢,歪歪斜斜的头盔,胡乱扣上的皮夹,总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修文,是来接应老爷子吧?” 岑长倩上次被我们整了一次,被刘仁轨好生训斥了一顿,这厮还记着呢。 “事情紧急,还望岑兄代为通传一声,就说神泉县子宁文要面见天子,有重大事情禀报。” 赶紧给岑长倩拱拱手,今日只有这厮能帮上忙了,可别再装逼,赶紧低头。 “那可不成,皇上正在上朝,怀亮,你是知道规矩的,为啥还要跑来。” 岑长倩一脸的铁面无私,还反问怀亮一句。 “靠,这不是没办法才寻到你,但凡老子有一丁点办法,找王八蛋也不会找你帮忙。” 怀亮一听火气,就要挥拳头,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光是这几个金吾卫的卫士就会让咱们两人毙命当场,赶紧拉住怀亮,一边给岑长倩陪笑,一边左右看看,没熟人啊,主要是咱不认识人啊。 “呸,老子要是给你传话,老子就是小娘养的。” 这兄弟也不含糊,奔着怀亮就靠上来,估计也是在自家地盘上,不然就我了解,这长安城还真没几个能在怀亮面前挺胸抬头的对峙着。 “好啦,改日在计较这些斗气之事,今日却是大事儿,武进兄,就给宁某半分薄面,去给王,王公公,王德通传一声,就说宁文有重大事情需要面见天子。帮帮忙,武进兄,改日曲江醉月楼算我的。” 就差磕头了,这会儿真实想法就是想把这岑长倩直接拿下,放到岭南南山煤矿劳改。 “也就看你的面子,宁文,你说的啊,醉月楼,可别忘了。” 岑长倩鄙视了一眼怀亮,扭身便进了承天门,心里总算是松了半口气,但还是放心不下,做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跟怀亮在承天门口打转儿。 就等着有些气馁的时候,岑长倩便小跑着过来了,拿了个牌子给我,说让我们到暖阁等着,待会儿皇上下朝了自会过去见我们。 千恩万谢的别过了岑长倩,这厮在我心目中一下子挺拔了许多,出来混无非是大伙儿给面子,这厮比怀亮上道,算得上是个可造之才,他日必有大成。 进了暖阁自然心里就平静许多了,可能是皇家气质使然,又或者是感受到了这浓浓的龙气,总之刚才那种烦躁之心情一点也没有了,喝着宁家出产的茉莉花茶,怀亮也安静下来,也不知李世民这早朝要上到何时。 “怀亮,华州地界上谁家地盘最大?” 忽然想到一件事儿,万一要是这早朝里面的某一位对本人不满,完全有可能利用职务之便找找我的麻烦,如果真是这样,我可要小心了,人家已经把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县子当成个人物了,这可不是好事儿。 第七十三章 华州柴湾 ps: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雷迪斯见了曼特,求各种收藏,推荐! 很意外,周师傅居然在离京师二百多里的地方出事儿了,这给我敲响了一记警钟,兵器监这个存在已经引起了某些势力的注意,这次是周师傅,算是给我一个教训,也是看看我有什么反应,所谓新贵的成长经历,这一关要是我没有处理好,那么人家很有可能接二连三的使出各种招数,直接将我赶出长安,甚至一命呜呼,连累全家。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安分守己过日子,不出风头就能避免陷入这些争斗之中,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这帮搞政治的人,就是一兵器监,而且还有一年的期限,就这么苛刻的条件也不能让他们放心,一个势力的崛起必定是踩着若干势力的枯骨,这一点人家早就看透了,合着我这还在苦苦挣扎,人家早就安排妥当,一招就往我的死穴而来。 “启禀皇上,周师傅乃兵器监重要工匠,所知甚多,如若有失怕危及大唐千秋基业,所以,请皇上下令,彻查此案,尽早救出周师傅。” “准,朕便下一道诏书,你自可便宜行事,尽快将歹人捉拿归案。” 赶紧领了诏书,拜别李世民,拉着怀亮出了承天门,岑长倩还在值班,过去给他到个谢,此事人家还是出了力的, “宁兄还算是个人物,用得上弟兄的日后尽管开口。”岑长倩也不含糊,就是对怀亮有深深的恶感,不就是告状背黑锅的破事儿,还记得这么久,算了今天也不是说话的时候,谢过之后便打马离开了。 刚走两步,忽然想到一事,赶紧拉住缰绳,勒的马儿咻咻之叫,回头问了句: “武进,可有兴趣跟为兄查案?” 这会儿就我跟怀亮,最多加上刁贵,大勇两人,三狗如今是顾不过来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让他伤脑筋,这岑长倩虽说不修边幅,拉里邋遢的,但也算得上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物,这就拉他入伙,他日有福同享,有难他顶,也不知这人愿不愿意。 “嘿,那感情好,这闲着没事儿,宁兄,武进这便听你吩咐了。且稍后,某去只会一声。” 很快三人三骑便赶往华州而去,手里有诏书,腰上面有银鱼袋子,身边还有两位不对路的小国公,其中一位还是左金吾卫巡检的功曹,走到哪里也是人物啊。 华州,距离长安也就二百里地,正是拱卫京师的重地,历来均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处地平坡缓,山林稀薄,就不是个劫道的好地方,官道上人来人往的,不时还有驿臣飞驰而过,想来是各地的急件。 眼瞅着便天黑了,还没到华州治所郑县,只好现在渭南落脚,找了个像样的客栈住下,也算是兵贵神速了,这离开长安也都一百多里地了,一下马才感觉到胯下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给颠的磨的。 “吗的隔壁,要老子知道是谁他妈的绑了周师傅,老子一定要好生出口恶气。” 火辣辣的感觉越来越重,怀亮跟长倩倒是受的住,一个劲儿的让我找大夫给看看,要不然明日可怎么赶路啊。 也是,于是找大夫给开了些敷料,回到客栈什么也不做,直接敷上睡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周师傅跟我也有些日子了,平日里也是个刚直的汉子,我这心里还是担心,万一要是让别有用心之人给绑了去了,酷刑估计能熬下来,美人计啥的很可能直接给招了,可就坏事儿了,古人的智慧可是不能小瞧的,无奈是岭南地广人稀,换了是个世家阀门,或者是皇亲贵族啥的,保不住给捣鼓出来了,落到有些野心人的手里,这天下可又要乱了,回想起老丈人说的,果然句句珠玑,都是至理名言啊。 “宁兄,为何辗转不能入睡,那人果真如此重要?” 只是给岑长倩说这位周师傅乃是将作监的一位工匠,身怀将作监的秘密图纸,此刻遭歹人绑架,怕做出危害大唐之事,所以才要如此紧张的找寻。 “确实重要,可惜咱们线索不多,到了华州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啊。” 既然睡不着,爬了起来,倒是怀亮好瞌睡,这会儿竟然打起了呼噜。 周师傅是在华州治所郑县最后一次露面,然后便渺无音讯,马车也是在郑县以北五十多里地的一座小山坳里发现的,然后便是马车上什么东西都没丢,给人的感觉像是直接奔人去的,可是谁又知道周师傅行走的线路,又是谁知道周师傅跟玉儿他们不是一块儿的,这么多的问题让我有些头疼。 “咱们就三个人,人手方面是不是太少了,这种绑票必定要挨家挨户的搜索,这郑县方圆五十里都是要搜索的地界,想来歹人必定不会暴露行踪,找到马车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使得障眼法。” 岑长倩的想法不错,这也是有可能的,但方圆五十里地是个什么概念,就算是后世开车也要花费几天,如今这骑马可就更是费时,该怎么办呢? “对了,长倩,你可知这周围乃是何人的封地最大?” 大唐开国确实分封了许多土地出去,不像后来的只有封号没有封地,既然我分析出是朝堂上的人搞的鬼,那么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地主便最有可疑,一般像我这样的县子定然是进不了朝堂的,所以我感觉自己的判断还是比较明确的。 “哦,封地,这就不知道了,要不问问店小二,这些东西小二是最为熟悉的。” 岑长倩也坐起来,由于是通铺,这厮悄悄把脚放在了怀亮的鼻子前面,一脸的怪笑,换到平日我定会参与到其中,这会儿却丝毫没有兴趣。 也是,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所有的店小二都是无事不知的万事通,今儿是晚了些,明日一早便问问小二,想来跟必定是那些看我不顺眼之人搞得事儿。 不管岑长倩在怀亮鼻子下面的小动作,躺了下来,命令自己必须睡觉,明日还有一百多里的路还要赶,出门忘记了一件事儿,这也是我不成熟的地方,刁贵和大勇怎么说也该调一个人过来,至于帮着找人想必郑县衙门里的衙差还能帮上忙,算了不想了,越想越睡不着,干脆蒙着头努力的让自己睡着。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心里装这事儿,听着外面有些响动这便起身了,怀亮还在呼呼大睡,岑长倩比较惊醒,这会儿也醒来了,干脆,把怀亮给弄醒了,大家都洗漱一番,便来到了饭堂用饭。 叫来店小二,给了几文钱,小二便乐呵呵的任由我们问话了。 “呵呵,客官有所不知,此地乃是柴家地界,不光是分封,就是祖传的也有好几千倾,能种粮食的地界儿一股脑的都是,听说商州那边还有些。” 我日你先人,柴绍,这事儿十有**都是这王八蛋干的,吗的隔壁,触手可真长,怪不得周师傅会出事儿,合着这都是柴家的地盘,一亮出宁家的招牌就定会出事儿,要不是玉儿乃是我的家眷,柴绍不敢太过分,这会儿怕也是不知所踪了。 怎么办,不可能直接上门找人,打听清楚了,柴家的老巢就在郑县西南面的一个叫柴湾的地方,据说连种粮食的佃户都是姓柴的,换句话说,那地方就是铜墙铁壁,你要进去就算是拿了诏书也是白搭,把人随便往哪里一搁,就是李世民亲自过来也是找不到的。 第七十四章 仔细搜寻 ps: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雷迪斯见了曼特,求各种收藏,推荐! 事到如今赶紧让怀亮,长倩分头前往柴家庄子附近仔细查探,特别留意柴家庄附近有无特别之处,比如说人员进出,就好象一大队家丁护院啥的不从宅院进出,而是从专门在庄子外某个地方进出,这就有问题,还有就是提醒两位小国公,千万别暴露了身份,一旦有发现便留书客栈,如果两日之内都没有发现也回客栈等我。 岑长倩一身甲胄,倒是非常扎眼,跟小二借了衣服换上,这才跟怀亮各自去了。 柴家庄院与长安城相距百十里地,这一来一去的也要一整天,也怪我没有事先安排过妥当,忍着胯下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带伤骑马,赶往郑县,定要让州府官员把这声势给造出去,让柴家摸不着头脑,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柴家是知道兵器监的,至于周师傅则是兵器监的工匠,如今我这奉诏找人,可想而知这位周师傅是如何之重要,除非柴家有谋逆之心,否则定会掂量一下得失,毕竟百年世家,定不会因小失大,算计我宁文有的时间和机会,此事也许会就此作罢! 至于有没有想法从周师傅口中套取小山炮之类的新物件的制造细节,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很多关键的细节都是掌握在我手里的,周师傅也就是负责制造,当然那些水舂,磨坊,马车板簧等等日常制品就算是泄密了也无妨,大不了咱们在想想,直接更新换代便可。 直奔华州州衙,亮出县子名号,直接杀进州衙,一干太守别驾一听有诏书下,赶紧来到正堂,宣读诏书,命州府派衙差三十人供我差遣,然后画出人像广为张贴,但凡见过周师傅的皆要到府衙或者县衙报备。 一时间郑县州府衙门,县衙门前都张贴了一张模拟周师傅相貌的画像,很快便有人来报备,也都是驿站的人员,一时间还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于是带着三十个衙差沿着官道一路寻找,采用地毯式排查,但凡是官道两旁的人家皆一一查问,总算是没有骑马了,胯下估计都磨破了皮,在州府总算换上了马车,歇口气,真累了。 挨家挨户的盘查就比较浪费时间了,而且这帮衙差喜欢扎堆,一干十几人都扎到人家屋子里搞的是鸡飞狗跳,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什么官匪了,赶紧让这帮衙差分头查探,两人一组,这样总算是提高了一些效率。 “可有消息?” 见大部分衙差聚拢过来,连忙问道。 “回县子话,不曾有人见过周良栋!” 功曹老刘回话道,一直周师傅,周师傅的叫,先前在府衙差点就忘记了人家的名字,好在想起来了,这会儿听着还真别扭。 继续往前查探,一路上磕磕绊绊的眼见就要天黑了,好在有所准备,吩咐差役到前面村子上找户人家,今晚便在这村落中安顿了,明日一早再往前查探。 里正见如此多的衙差来到,赶紧让人准备饭食,里正名叫柴智,名字就跟我相冲,见不得姓柴的人,胡乱扯上几句打走了,这才安心坐下吃饭。 “县子,为何对这里正如此不爽?” 老刘面带媚笑,很是讨好的给我斟上一埆酒,这人非常有眼力,做事儿也卖力的很,不愧是混迹衙差队伍多年的老油条。 “无它,姓错了!” 正在气头上,也不管这老刘私底下会不会给柴家汇报,反正得罪也得罪了,就差明刀明抢的干上了。 “………” 老刘很知趣的闭嘴了,所谓该问的才问,不该你知道的就别张嘴,估计老刘这会儿很想自己抽自己两巴掌。 “哎!” 老刘叹了口气,干了一埆酒。 “老刘,那日揍你的好像也是姓柴吧?” 身旁以为年轻一点的差役很不知趣的提了一句。 “不怕县子笑话,咱身份低微,那日便撞上了那家的管事,活该被人抽一顿,是老汉自己不长眼啊。” 老刘苦笑一声,摇摇头,很无奈的喝了口酒。 仗势欺人,横行乡里,柴家恶事可做的不少啊,这位衙差也算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了,人家连半分面子也不给,可想而知那些佃户,百姓想来更是苦不堪言啊。 没本事跟柴家正面过招,人家毕竟是开国重臣,历史很清白,不像宁家,太上皇哪里是挂了号的,也就寻思吧周师傅给找回来就成,其他的咱心里记着便是。 一大早便开始查访,也快到了跟长倩怀亮分手的淮南地界,也不知这两位有没有什么发现,心里也是惦记,让老刘仔细查探,我便先行赶往客栈,看看有没有长倩和怀亮的书信。 果然有了消息,是怀亮留下的,说柴家庄院南面的粮仓,这大半月频繁有家丁护院出没,但守卫森样并不曾进入,让我在客栈稍事休整,待天一黑就会回来,日期便是今日,正好,长倩这边也是没有消息,按照约定也会回到客栈。 如此便让华州的衙差们都在这里等着,看看怀亮这边到底有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也就是起更的时候,岑长倩最先回到客栈,看见我早已侯在这里,远远的便摇摇头,示意什么都没打探到,迎进屋内,给这帮华州衙差简单介绍了一下,衙差们倒是纷纷表示敬仰啥的,总之对岑长倩非常仰视。 也就一盏茶的以后,怀亮也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灰尘与疲惫,赶紧吩咐小二送来酒菜,也都还没吃,就等着他。 “主事,果真守卫森严啊,我走进瞧了瞧,里里外外暗哨明哨足足三十多号人啊。” 怀亮咕噜干了一杯,擦擦嘴角的酒渍,一双布满血丝的铜铃大眼,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幸苦了,先吃饱喝足再细细商议,不忙这一会儿。”给怀亮续上酒。 酒足饭饱之后,让衙差头老刘安顿好那些弟兄之后到我等三人的屋里,大家伙商量一下,看如何才能进到那个戒备森严的粮仓里去。 “要不咱们明日携着诏书直接杀上门去?”怀亮永远是这么直来直去的,也不管人家的心情如何,这明刀明抢的杀上去,也就是说我宁文跟柴绍已经撕破脸了,这是非常低级的策略,光是柴家上百年沉淀下来的各种裙带关系就能让我好好的喝上一壶,关内世家阀门的关系非常复杂,光是姻亲就七拐八绕的,直至扯上当今天子,都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这庞然大物就我这半灌水能撬动的了? 一时间大家伙都沉默了,我这么一说也都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我倒是觉得如今最关键的便是周师傅的生死,看样子周师傅目前还是活着的,不然也没必要用这么多的人手来看管,直接一埋了事。 “要不趁着夜黑,咱们去探探,看有没有办法将人给悄悄的救出来?”岑长倩沉吟半响,缓缓的说道,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的反映。 当然这也是一个办法,但一没地图,二没内应,贸然前去怕是凶多吉少,也是不妥,说实话我心里一点办法也想不出,这会儿脑子乱哄哄的,觉得岑长倩的办法虽说比较莽撞,但也不失是个可行的办法。 “这位岑功曹的办法估计能成事儿。”老刘一直没说话,估计也是觉得这会儿插不上嘴,光是听到这些个巨大的名号头皮都在发麻,但这会儿却忽然冒出一句,说完也是非常的忐忑,生怕招来一顿训斥。 第七十五章 营救周师傅(1) ps: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雷迪斯见了曼特,求各种收藏,推荐! “那个粮仓本是官仓,老朽年轻那阵在司仓手下当差,一年倒有几个月在那里值守,只不过也就值守了一年,后来这官仓便封给了柴家,这么些年了,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变化。” 老刘端起酒埆喝了一口,砸巴咂吧嘴,这才抬起头,还是很忐忑的表情,不知道这些情况能不能给我们帮上忙。 “老刘,果真在这粮仓里当过差?” 我一听很是意外,连忙追问了一句,没这么巧吧。 老刘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老刘,你且将粮仓所在以及院内各处房间位置简单画出来,待会儿汝等就在这客栈歇息。” 不想将这些本地的官差牵扯进来,毕竟这是得罪柴绍的大事儿,我们三个好歹有些功勋在身,只要是不是太那啥了也不会有多大的麻烦,但老刘他们就不一样,万一柴家秋后算账,等我们前脚走,后脚就收拾他们,可就真的会家破人亡啊。 “唉,实不相瞒,老朽本指望柴家万一哪天破败了再来报仇,没曾想今天遇到了宁县子,老朽是个记仇的人,待会儿就让老刘带路吧!” 老刘眼神里透露出浓浓的恨意,想来那顿鞭子在老刘心里烙下了很深的印记,不然也不会贸然帮助我们去招惹柴家。 “可是……” “没啥,老朽也是为自己打算,待会儿要是出了状况,也请县子莫怪老朽不顾道义,自顾先跑了。” 这话说的实在,看来老刘挨打之后一直想找柴家的麻烦,但凭他一个小小的州府不入流的功曹想跟柴家打擂台,却也是不自量力,这会儿我们杀到了,倒是能顺手给柴家添添乱啥的也算是消消气。 “广成,既然如此,咱们今夜便动手,免得夜长梦多。”怀亮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等着我的说法。 静一静,我仔细的衡量了一下得失,周师傅固然是肯定要救出来的,但最好是跟柴家不撕破脸,后手,我需要后手,如果今晚救人失败,那么明天一早我必定要赶回长安,直接到柴家去要人,之前就给了柴家百花露和白酒的经销权,这会儿怕是连配方都要拱手相送了,已经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了,周师傅毕竟是宁家的人,此事处理不好就会让宁家庄的人心生裂隙,毕竟我说过,宁家是一个整体,是一家人,也罢无非就是个配方,大不了再想办法弄个更好的,反正都是初级阶段的东西,不怕人模仿。 既然打定主意,便让老刘好生安顿这帮衙差,就说咱们再去打听打听,如今也是快二更十分了,月黑风高,正是行事之大好机会。 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客栈,一上官道便快马加鞭,心里没底,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激动但又心慌,总是觉得万一被发现了很难堪,虽说咱们是正义的,主要是从来没有这么干过,腰上也挎着跟衙差借的佩刀,但是真正要我砍人,说实话我不敢,真的,毕竟是接受过普法教育的,知道故意伤害的结果,一般是十五年以上,造成恶劣后果和社会危害大的直接无期,甚至是死刑,我是良民,都是被柴绍给逼的。 不想了,就快到了,大唐的治安就是好,一路上虽说只是从客栈出来走了大概三里路的官道,但就是官道上也没见来往的行人,对了,宵禁,我把这个事儿给忘了,怪不得,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拐下官道走小路。 怀亮停下来了,轻手轻脚的下了马,四人把马拴在路边树林里,前面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处阴影,想来便是粮仓的所在了,这会儿怀亮一脸的严肃,根本没有平日里的嘻嘻哈哈,更没有那一脸的不在乎,似乎此刻没有了卢国公的次子,只有兵器监的监丞,岑长倩也是如此,两人对视一眼,没有挑衅,没有敌视,只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稍事歇息,老刘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与怀亮查探所得如出一辙,这粮仓四周皆有半人高的围墙,与长安各坊间的围墙差不多,也是大唐很常见的一种防盗措施,怎么也想不通,这半人高的围墙能干什么用。 西面地势较高,相比之下不发出声响翻身上去比较容易,但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把握不出声音,所谓木桶效应,最短的一块决定了木桶能装多少水,可惜,俺就是那块短板,估计老刘都比我的身手要好。 勒了勒裤腰带,低声道: “就走西面,待会儿怀亮打头,长倩断后,记住了,待会儿在屁股上给我顶一下,我这没练过!” 怀亮很清楚我的身手,倒是长倩与老刘对视一眼,似乎在寻思为啥到此时才说,也不是故意的,临到了才想起,算了,赶紧摸过去,时间紧急。 往前大概走了几十步的样子,怀亮悄悄地停了下来,然后趴在地上,扭头向我们压压手,示意我们都趴下,赶紧趴下,借着军训时学会的匍匐前进爬到怀亮身边,借着一尺多高的蒿草缝隙看到前面五十米的样子有两个巡视的家丁正打着火把巡视着,这会儿心里怦怦直跳,心脏就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不是我沉不住气,而是这荒郊野外的,咱们这四个人就跟大海里的四个脚踏船,人家一个浪子打来,咱们也就直接送火葬场了。 一盏茶的时间就跟一个世纪一般,好容易等着两个家丁离开,感觉爬着的身子都有些发麻了,正要起身,怀亮又把我按趴下,悄声道: “不忙,我先去看看。” 怀亮也不等我回话,悄声无息的爬了过去,说实话,怀亮这个匍匐前进的姿势相当失败,屁股拱的比头还高,咋一看就跟那啥,毛毛虫一般,一拱一供的前进,看来还有待提高啊。 正想着,便看到怀亮招了招手,往后一看,长倩他们也看到了,还是怀亮的姿势,一拱一供的前进,切,标准的匍匐前进,标准的战术动作,即快又无声息便来到了怀亮身边,足足拉下了长倩他们二十多步。 怀亮的眼神很意外,也许是觉得刚才还说连围墙也翻不上去,这会儿就用了一种非常漂亮的姿势爬了过来,居然比他这个所谓的行家还利索。 也不管这三人的木纳眼神,指了指围墙,示意别耽搁时间了,赶紧进去。 怀亮一个非常漂亮的黑狗爬墙,果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进去了,连一点落地的声音都没有,该我了,比划了一番,长倩与老刘托住我的屁股,借着他们手上的气力,我也翻了过去,只不过落地的时候方向感没有了,正咬紧牙关,准备头部着地的时候,怀亮伸出援手,用力扶住我的腰身,轻轻的放在地上,松了口气,虽说也是头皮着地,但没感觉一丝的疼痛,瀑布汗,还好,月黑风高的,都看不见我脸上的表情跟色彩。 等到长倩一个漂亮的落地动作,四人也都进到粮仓里面,这时老刘用手比划了一下,不明白,把老刘给急的,悄悄附在耳畔悄声道: “宁县子,此处,此处乃是茅厕,咱们就差点掉进粪坑了!” “………” 长倩和怀亮不解,我只好做了个蹲下拉屎的动作,出门为啥不看看黄历啊! 第七十六章 营救周师傅(2) ps: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雷迪斯见了曼特,求各种收藏,推荐! 夜很黑,一点亮光也没有,脚下不知什么地方就是粪坑,也不知古代粪坑是不是加了盖子的,老刘也记不住到底那一边才是粪坑所在,还是怀亮打头阵,一边注意到有无巡视的家丁,一边试探着往西面那座稍大的屋子前进,上帝保佑,千万不要掉粪坑里去了,这可就丢大人了,往后还真没面子跟这帮衙内胡混了。 想必此刻怀亮与长倩心中的想法跟我一样,好容易老刘在我耳边说,我们已经走出了粪坑的地界,前面这座屋子便是粮仓,走进了才发现墙角另一面有一扇窗户,很微弱的光线,而且不断闪烁着,估计灯芯过长了,也没人管。 怎么办,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也不清楚,而且这会儿在外面呆着也危险,说不定就会有人巡视过来,好在刚才巡视的家丁手里都是拿着火把的,远远的就能看见,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呆着啊。 不成了,怀亮就要冲进去了,可不成,惊动了这帮家丁可就麻烦了,想了想,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动,三人很吃惊的看着我,不知道我搞什么东东,没办法,还是电视剧里学的,小心的挪到窗户下,缓缓的抬起头,手指头蘸了点口水,不止一点,很多,慢慢的抠破了窗户纸,心里那个汗啊,好在是窗户纸,换成了玻璃可就完蛋了。 凑上去小心的往里一看,哎呦,光是一只眼看到的也有三个彪形大汉,看样子至少也有五六个上下,没看到周师傅,但是从三个大汉不是扭头左边看,估计周师傅很有可能在左边,于是我稍稍挪了挪位置,很小心的没发出一点声音,定睛一看,只有一个大汉躺在一边,估摸着是睡着了,右边,这会儿心里也不怎么慌张了,估计是适应了这种非常惊险的行动,正打算往右边挪挪,身后忽然被人轻轻拽了拽,扭头便看见怀亮紧张的表情,赶紧退了回去,转到墙角下蹲着。 很危险,从粮仓哪边走过来一对家丁,足足有五个之多,各个打着火把,估计刚才我专心看里面的动静了,没发现,还好怀亮看到了,悬,刚刚平静的心跳又一次爆发了,一颗心真的就要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了,赶紧深深吸了几口气,脑子一片混乱。 “屋里什么状况?” 长倩待巡视的家丁离开后连忙低声问道。 “五六个大汉,没看到周师傅。” 一时间都不说话了,不在这个屋子里,难道是在旁边的这些小屋子里,可是这些小屋子都是黑漆漆的,可怎么找啊? 不对,既然粮仓这么多看守,难道是休息室,可是为何休息时手里的砍刀也不放下,不可能,而且各个都是精神很好的样子,要是换了我休息,一定是倒在一旁就打呼噜了,里面肯定是有问题,还是看看清楚,还有右边没有观察到。 小心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右边什么都没有,只是摆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些没有收拾干净的饭碗,错了,这里是家丁休息吃饭的地方,唉。 怎么办,立刻要做出决定,看样子时间也不早了,自我感觉在这里已经捣鼓了一个多时辰,眼瞅着在过会儿就的天亮了,如今是盛夏,天亮的早,一时间心里又紧张起来。 长倩怀亮都没有说话,长倩性子没那么急,倒是怀亮有些按耐不住,悄声在我耳边低语道: “不如抓个人来问问?” “………” 我没回话,抓个吧人倒是简单,可是这巡视的家丁都是两人一队,根本么见着有单独行动的,这可就难办了,难不成一次性的抓两个过来问话? “要就抓两个,围墙外面去抓?” 长倩凑过来,低语道。 我点点头,就这么办,我跟老刘就待在茅厕旁边,就是我们刚进来的那个地方,长倩跟怀亮直接出去抓人。 “裤带,抓住了用裤带捆上扔进来,对了,记住塞嘴啊!” 反应还算及时,尽量减少进出的次数,我身子重,爬上爬下的不是我的专业。 时间仿佛又停止了,我跟老刘忍着茅厕散发出来的异味,傻傻的蹲在角落里,又不知道哪里是粪坑,没挪一步都要小心的用脚尖试探着,唉。 噗通,噗通,两声闷哼,然后就是两个人影从围墙外翻身进来,我立马扭头左右看了看,没有动静,估计这两声闷哼没有惊动其他人。 怀亮骑在一个被绑的像粽子似的家丁身上,拿出朴刀抵住这人的咽喉,做了个不准说话的姿势,千百年来都是一样的姿势,食指在嘴巴前面竖着。胯下这厮点点头,也是个机灵人,知道怀亮比划什么。 “人关在哪里?”怀亮示意由我来问,他只管动手,我们两人配合的还是很默契的,等我问完了,这厮便把朴刀稍稍挪开一点,以便让这厮说话。 “小声点!” 怀亮没等把刀挪开,赶紧补上一句,家丁点点头,连动作都不敢大了,生怕这脖子下的利刃把自己给抹了。 “壮……壮士,饶命…饶命啊!” 这厮一开口便是饶命,让我们提到喉咙的心又沉了下去,怀亮赶紧把刀架在这厮脖子上,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瞪住这厮,吓得这人一个劲儿的哆嗦。 “听清楚了,我只问一遍,人关在哪里?” 很冷酷,很无情,貌似电视剧里装酷的侠客,高手都是这般说话。 “壮…壮士,这…这没啥人啊!” “没人?没人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干嘛?乘凉啊!” 怀亮把刀刃抵住了这厮的喉咙,破皮了,斑斑鲜血从这厮的脖子上流了下来,尿了,这厮居然尿了,真不是个当家丁的料,我轻轻的把怀亮的朴刀给挪了挪,生怕一不小心就给人家咔嚓了。 “说,你不说后面还有一位,实在不行咱们再找,只不过你们那就……” “壮士,壮士,我说,我说……” 这厮一下子提高了声调,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凶狠的看着他,这厮不停的点头。 “人,关在东面倒数第三个屋子,没人看着,咱头儿吩咐的,说啥,不会让人发现。” 这厮尿了,流血了,这会儿估计也清醒了,就跟竹筒里倒豆子一般,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忘了这厮交代政策,算了,跟怀亮对视一眼,怀亮反手用刀柄给这厮头上来了一下,这厮头一歪,直接就不动了,我愣了神,敢情怀亮就这么把人家给弄死了?往鼻子下面挨了挨,还好,有气儿,应该是昏了过去。 怀亮苦笑了一下,也不知是觉得下手重了还是躺地上这人不经整。 怀亮又准备骑到长倩手中的这位身上,却被长倩给拦住了,长倩亲自动手,直接就是轻轻一刀划在了脚下这厮的胳膊上,一时间血流如注,把脚下这厮吓的禁闭双眼,似乎就等着那一刀下来了。 长倩的性格决定了他是个即邋遢,但又非常明白自己处境的人,当初我们在左金吾卫正堂的待遇应该算是非常好的了,因为程怀亮的身份,因为秦怀玉的身份,如果光是我一个的话,估计我这会儿胳膊上肯定也是有伤疤的。 “人在哪儿?” 长倩沉声道。 “嗯…嗯…人在东面倒数第三间屋子里。咱上有老,下有……” 不等这厮把话说完,长倩也是一刀把就放倒了这厮,我又忘了宣布政策,下次注意了。两人的口供一致,应该都是在东面倒数第三间屋子里,这下好办了,这地方刚好能看见倒数第三间屋子,左右也没有巡视的家丁,赶紧摸过去,这会儿又耽搁了半个时辰,怕来不及了。 第七十七章 营救周师傅(3) 貌似忠厚的老刘不见了,这对我的打击很大,老刘,还真看走了眼,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忠厚的老者居然是个卧底,而且是非常成功的卧底,可是为啥这位金牌卧底不直接大吼一声,为啥还要悄声无息的就这样偷偷摸摸的溜了? 事不宜迟,而且此刻我们也没有退路了,趁着这帮家丁还没有让老刘给攒动起来,我们三人立刻感到东面倒数第三间屋子门口,也是运气使然,这一路上并没有刻意的隐蔽自己的身形,居然没人发现。 这是一间**的小屋,没有窗户,估计从前就是存放粮草的屋子。 “怎么办,锁了门?” “冲进去!” 怀亮还在请示我该怎么办,倒是长倩很干脆的提出了意见,不错,此刻只有快进快出一条路了,如果老刘那老王八蛋带人来了可就晚了。 正要冲进去,就听见刚才那个粮仓门一下子打开了,老刘正一脸桀骜的站在门口指挥着一帮彪形大汉,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卑微屈膝的感觉,而他手指的方向正是我们此刻所站的位置。 吗的隔壁,这老王八蛋真他妈隐藏的深沉,哐嘡一声,怀亮踢开了仓库门,里面一团漆黑,但耳畔却传来非常熟悉而又微弱的呼救声,是周师傅,赶紧给他松开了绳索,这会儿不能久留,可是周师傅手脚都有伤,怀亮倒是不含糊,直接吧周师傅背到背上,可是也拖慢了咱们突围的脚步,刚出门,只见四面八方围满了手拿利刃的家丁,中间站着一位衣着打扮很是讲究的少年男子,桀骜不驯的用一种非常跋扈的眼神打量着我们。 怎么办,我与长倩怀亮交换了眼神,此刻油然升起一种默契,不错,擒贼先擒王,这位锦衣少年便是我们第一个目标,怀亮身负周师傅,只有我跟长倩出手了,可是我这身手,后悔啊,为啥穿越前不到少林寺武当山先练练啊,胆怯倒是没有,就怕不能一招致敌,坏了大事。 长倩没有让我失望,就在这帮家丁以为我们就要束手就擒的时候,长倩拔刀,冲刺,抓人,一气呵成,难度系数三点零,去掉最高分,最低分,评委亮分,此套动作十分。 漂亮,非常漂亮,这会儿拿了这位貌似头目的少年,对面那帮家丁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了,就在他们分神的时候,长倩将这少年抵在胸前,怀亮跟在身后,我尾随断后,赶紧往门口走去。 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就怕还出什么岔子,眼瞅着就要到了门口,这位少年便开始躁动起来,长倩硬是没有含糊,直接在这少年肩膀上给来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血流了一胳膊,但并没有伤到动脉,这少年估计从来不曾经历过如此折磨,嚎叫着哭了起来,从乱吼乱叫逐渐变成低声抽泣,还是个孩子,虽说做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但骨子里却根本不能承受如此伤痛。 总算是离开了粮仓,身后跟着一帮知道该怎么办的家丁,估计这会儿也在等候上峰的指示,也该有人赶去庄子上报信了,到底怎么对付咱们也都还没有传达下来,只有缓慢的跟着我们,见此情形,我们于是加快脚步,赶紧往树林而去,只要上了马,就能松口气了。 事情到了这份上也居然顺了起来,后面追赶的家丁一个个的也都慢下了脚步,最后居然远远的停了下来,隐约看到一个人怒气冲冲的踢了几个家丁,也没看清楚模样,算了不管了,总算是上了马,这少年该怎么办,长倩指了指,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 我有些反胃,这时剧烈运动之后的反应,很正常,记得军训时跑五公里越野下来之后便是如此,不成这小子要抓回去好好盘问一番,老子可是怀揣诏书的,只要救下了周师傅,就能找柴绍家的麻烦,再不济也会让李世民好一阵的恼怒,让长倩在马上给这少年胡乱包扎一下免得血流光了。 长倩把这厮横放在马上,草草的包扎好了,直接回长安,到了那里才安全,客栈那帮衙差可是靠不住了,害怕马匹受不了这么长距离的奔袭,悄悄回客栈牵了两匹,这便一路快马往长安而去。 天渐渐的亮起来了,官道上也有三三两两的路人,随着距离长安越近,行人也多了起来,这会儿换了马匹,将累的有些脱力的马儿给放到路边歇息,也不怕人牵了走,都是打了印记的官马,还没人有胆儿打它们的主意,把大事儿办好了再让人来牵马。 也不急于赶路了,我胯下之前的老伤还没好,这会儿感觉湿嗒嗒的,估计出血了,疼,真的疼,牵扯着胯下那团无骨肉更是难受,倒是长倩与怀亮很是精神,第一次**参与任务就立下大功,可真够两人好好吹嘘一番的,估计过不了几日,这长安城里的纨绔们都会传开了,记住回去好生说说,这事儿还没完,千万别传开了。 差不多晌午时分,总算回到了长安,将周师傅带到兵器监让刁贵好找名医好生照看,吩咐大勇去庄子上找到谢医生过来帮忙,然后也不管一脸的征尘,直接杀到长倩的老东家,左金吾卫巡街使衙门里,手拿诏书直接找到当初审理我们的刘仁轨刘长史同志。 “哦,居然有着等事儿?” 刘仁轨是哪位郑县功曹的本家,不知道也会不会像那老刘一般狡诈。 “便借刘长史案台一用如何?” 老子要审这少年,兵器监乃是秘密场所,肯定不会在哪里审案,我这光杆司令又无办公衙门,所以只有找这位刘长史同学借用。 刘长史倒是个爽快人,本来也就是奉诏行事,这顺水推舟之事又有何妨,于是腾出正堂供我使用,还特别叮嘱手下,腾出一间牢房,以便关押这位莽撞少年。 没有皂隶的威武之声,只有惊堂木拍的啪啪直响,怪不得前次岑长倩那么喜欢拍打惊堂木,这拍下去还别说,果然有些气势。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站在两侧的岑长倩与程怀亮很是吃惊,呆呆的看着我,包括在一旁观审的刘仁轨刘长史也是如此,难道说我这句话说错了吗? 不管了,这会儿我最大,先就这样了,那少年估计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还一个劲儿的发抖,抬起头左右看了看,这少年稍稍安心下来,也不管我的问话,直接便道: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老子晓得你是谁还问个屁啊,**样子,长得怪模怪样,三角眼,塌鼻梁,嘴角还有几颗非常显眼的黑痣,刚才天黑没看清,此刻发觉这厮长得真他妈的戏剧。 “你可知道老子是谁吗?” 反问一句,这少年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怎么也是堂堂左金吾卫巡街使的大堂,还由不得这厮胡闹。 “老子是谯国公二伯父次子的小舅,你们可担得起乱闯国公庄园的大罪,识相的搞快将小爷给放了,不然谯国公发起火来可有你们的好看。” 这厮好了伤疤忘了痛,怀亮早已按耐不住,上前就是几耳光扇过去,直接就把这厮的嚣张气焰给打没了。 又哭了,这厮不是装逼就是嚎啕大哭,真的感觉有些无力,跟怀亮挥挥手,算了,对着少年还是采取攻心为主,动手为辅的政策吧。 “你们他妈的敢打我,小爷要见谯国公,小爷乃是谯国公的亲戚!” 第七十八章 营救周师傅(4) 亲戚分了很多种,有直系,那是不能结婚的,旁系,三代之后就可以结婚,至于张开嘴巴直接说的,这就是说系,可靠性非常低,甚至一般情况下直接忽视了。 这位所谓谯国公二伯父次子的小舅子,叫刘贵堂,据他说在柴家也算是有权有势的那种管事,“二级管事”为了便于区别,我给安了个的名字,然后这厮便怎么问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的喊冤,一个劲儿的说咱们如何如何的潜伏进了朝廷大员的庄子里,干了些所谓的偷鸡摸狗的恶事儿,据他说还有个把家丁遭受了非常不人道的对待。 两边的长倩跟怀亮已经握紧了双拳,眼看就要扑上去直接将人给收拾了,倒是刘仁轨漠然的坐在侧面的案台后,眉头微锁,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没办法,只有暂时收押,待周师傅伤好之后在来审问,押走了刘贵堂,他本家刘仁轨来到我身旁,此人年纪也不小了,大概奔四了吧,对我低声说了句: “宁主事所图何物?” 一时间也把我问住了,到底我图的什么,为啥要把柴家给放到对立面上去,之前跟郭恩雄交流过,当时我也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境界,难不成来到长安之后思想上居然飞跃了,难道要维护世界和平,拯救全人类?我没那么大本事吧,不就是个穿越人士,不就是个破大学的本科生,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胸无点墨,让我写几句文言文,直接露馅儿了。 “无甚可图,宁某既无笑傲朝堂之志,又无纵横行伍之心,与此事有何关联,还请刘长史教我。” “此番拘押这位管事又是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很难让人以为宁县子无所图啊!” 刘仁轨之名渐渐的浮现在脑子里,主要是电视剧里出场次数不多,但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后来居然能成为当朝宰辅,也是李治同学的左膀右臂,向来以清流自居,倒也算得上两袖清风,是个铮铮铁骨之人。 “图啥,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刘长史,咱们好歹也是天子钦命的兵器监主事,监丞,周师傅乃是监作,居然让这刘啥的王八蛋给绑了,不图啥,咱们也就是图个说法。” 怀亮不乐意了,站出来跟刘仁轨理论,主要是心里不舒服,包括我在内,估计长倩也有这个想法,怎么说是哪柴家不对在先,不光是这次绑架周师傅,之前我还在岭南呆着的时候,那老货便打起了我家百花露白酒的主意,都把这关中,京畿道生意拱手让给他了,为啥还不满足,历史上这位柴绍也不是这般小气跟恶心的人啊,每次出场都是光明磊落的,合着都是装的啊。 “息事宁人吧,该干嘛干嘛,武进,还不去当值,三天没见人影儿了!” 刘仁轨微微一笑,摇摇头,瞅了岑长倩一眼,也就离开了,这会儿就剩下我们三人楞在当场,这老货到底想说什么?搞不懂,也不明白,总之给人很深奥的感觉,但仔细一想,这货什么也没说啊。 长倩赶着去当值,也不跟我多啰嗦,我排着长倩的臂膀,这人邋遢是邋遢,但总算是个仁义之人,所谓物以类聚,想必日后大家相聚的日子还多,这会儿也不说什么了。 “醉月楼,改日让下人送帖子过来。” 长倩点了点头,犹豫一下,转过脸跟怀亮抱了抱拳。 “好兄弟?” “好兄弟!” 三人就这么相互拜别,想来岑长倩与怀亮之间的裂隙已经开解了,毕竟也算是共生死一次了,都是好弟兄。 怀亮也有些几天没有跟老爷子报道了,也打马回家去了,约定明日到兵器监回合,琢磨琢磨下一步的安排。 回到县子府,玉儿跟二丫早就望眼欲穿,这次出门也没给家里打招呼,搞得玉儿跟二丫有些魂不守舍的,这会儿见我回来了,就差抱头痛哭了。 “郎君也真是,出门几天也不给家里报个平安,要不是人家公主过来,妾身与二丫都打算报官了。” 玉儿拉长了一张脸,也不管我嬉皮笑脸的样子,倒是二丫没说什么,赶紧给我准备洗澡水,这一身的臭汗跟泥土,倒是熏得两位佳人有些掩鼻,只不过碍于我这位家主的面子,不好发作而已。 黄杨木桶,足足能装下三个成年人在里面扑腾,舒服,二丫是个贴心的人,光是这水温就恰到好处,热一分就感觉烫了,凉一成就感觉不舒服。 轻轻拉着二丫给我搓背的手,放在心口上,能感觉到这妮子稍稍哆嗦了一下,回头看见了一张泛着微红的圆脸,细细的汗珠密布在白嫩柔滑的额头上,几根细细的发丝很自然的垂落在耳畔,有几根紧贴着哪吹弹得破的脸颊上,显得非常之妩媚,顺着薄纱般的衣领往下便是一片空白,隐约可见那一浅浅的沟壑,两边锁骨间细细的血管隐约可见,更让人心神不宁。 我激荡了,借着这温暖的水温,一时间血压飙升,从头到尾都是竖起来的,这打算将这尤物拉下水,就听见玉儿很有节奏感的脚步声传来,这女人恰到好处的来到了澡堂子,怀里抱着熟睡的儿子。 “郎君,看看,咱儿子这睡相,跟郎君一个模样,咯咯。” 很不自然的看了玉儿一眼,玉儿的眼神很挑衅,很王八,作为主母,作为老大,玉儿如今是完全的适应了这种身份,肯定是见二丫跟我进了澡堂子,心里有些寡淡,这才跑来惹事。 “恩,真像,我睡觉就这般模样?这嘴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 看到儿子刚才那种非常激荡的心情一瞬间就消失了,立起来的也都趴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病根,今晚让二丫给咱看看。 敷衍几句,这婆娘倒是一点眼色也没有,丝毫不给我和二丫半点机会,算了,我认了,回头看了看二丫,这妮子早就恢复了正常,估计我离开岭南之后,二丫还是学了规矩的。 既然没有娱乐活动,赶紧擦洗干净,洗了个非常舒服的热水澡,一出到院子里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炎热,不错,比洗凉水澡舒服多了。 淡忘了床第之事,心里便记挂起周师傅来了,赶紧来到周师傅的屋里,一家老小都守在周师傅的床边,谢医生与刁贵带过来的名医正在一旁琢磨方子,见我来了,周师傅的家人便围拢过来。 “爵爷,咱家老周为啥会这样啊!好好的一个人,为啥啊!呜呜呜!” 心里很难受,一家子大大小小的都呜咽着,安慰几句,让她们知道,周师傅这是为了宁家才负伤的,宁家绝对不会放过凶手,一定会给周师傅讨回公道, “爵爷,老周没有大碍,都只是皮外伤,将息个把月也就能恢复了。” 谢医生看了过来的这位名医,名医年时不高,看面相也就六十岁左右吧,这位名医点点头,什么也不说,独自背着药篓便要离开。 “多谢名医出手相助,敢问名医高姓大名?” 怎么说也要问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吧,都是知书达理之士对吧。 “呵呵,恐贱名污汝之耳,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说完头也不回,挥挥手就走了,刁贵倒是很从容的说了句: “皇上钦点的名医,姓孙,名思邈!” 啊!神仙! 第七十九章 兵器监少监 一个月的时间很短,但对我来说却很漫长,没了周师傅,兵器监这帮所谓的铁匠师傅居然连上好的钢也炼不出来,一个劲儿的出熟铁,都整整三炉熟铁了,倒是赵木匠那边恢复了生产,因地制宜的开发出了适合平原耕种的犁耙,甚至有了发明播种机的意思。 看过了赵木匠发明的这播种机,跟后世完全不是一个模样的,其实原理也很简单,就是利用辊轮转动,把一粒粒的种子按照一定的数量本别从机器下面的小孔放出来,中间的间隔是可以用一根木杆来调节的,只需一个人操作便成,分量也不重。 “赵师傅,为啥不弄成牛拉,或者马拉的播种机?前面弄一个车架不就成了?” 赵木匠仔细的看了看前面的结构,很激动的点头道: “爵爷说的不错,前面装上咱家的马车前半截就成了,为啥我没想到呢?” 不打算告诉赵木匠他为啥没想到的原因,怕说出来他受不了,穿越,重生,懂吗,不懂吧,所以,说了也白说,就让他认为这是爵爷的偶然想法吧。 就在对兵器监的事儿恼火,宫里来人了,还是哪位王德,王公公,李世民身边的管事儿太监。 按套路进宫,躬身行礼参见了皇上,这边赐了坐,小心的撅着屁股坐下,面前这位皇帝不知道要说什么。 “朕已放了左金吾卫牢里那人,宁文,安心搞你的小山炮吧,一年之内,不会再有人说三道四了。” 出了什么事儿?为啥要放了那人,这些日子忙着兵器监的事儿,倒把那人给抛在脑后了。 “可是那人却是绑架周监作的人犯啊!不知……” 还没说完,脑子里正分析,就让李世民给打断了。 “朕说了,放人,难不成要朕说第二遍?” 赶紧告罪,其他的话也不敢说出口了,心里很是不平。 “刘仁轨来了吗?” 李世民回头问了问王德,这位太监小心翼翼的回到: “回禀皇上,左金吾卫长史刘仁轨正在暖阁外侯着,要宣他进来吗?” “宣!” 又是一出拜见皇帝陛下的老套路,一千年几乎都没怎么变,反正都是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诀。 “朕命你为兵器监少监,与宁主事一同办差,尔等可要同心协力,争取早日造成小山炮。” 原来如此,今日是给我配副手来了,怪不得之前小小长史刘仁轨居然知道兵器监的事儿,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这老货之前肯定依然跟李世民沟通过的,不然就凭他的品级应该是不可能接触到兵器监的。 今天李世民的脾气很不好,可能是跟柴绍有关吧,我心里倒是巴不得柴绍往死里得罪李世民,最好是柴绍脑子被门给夹了,直接拉队伍上山,到时候老子用小山坡轰! 想倒是想,可惜的是柴绍这厮居然被派往了征服突厥的前线,任金河道行军总管,此刻已然兵发前线去了,怪不得刚才李世民要放了牢里哪位旁支的旁支,估计这算是给柴绍一个交待。 人家刘仁轨上了我这条船怎么说也要好好的款待一番,醉月楼,本来还想拉着长倩或者怀亮,可惜这刘少监坚决不干,说什么要跟我这个主事好好聊聊兵器监的发展蓝图,似乎对咱们现在的工作还不满意。 好歹这货表面上对我这主事很是恭谨,但我却遭不住啊,想想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给一个也就二十多岁的少年拱手打礼啥的,别扭的很。 酒菜很快上齐了,给刘仁轨满满斟上一埆,先干为敬,一口闷了,不对啊,这酒掺了水了,赶紧加来小二问道: “小二,这酒怕是掺了水吧?” 小二赶紧打着哈哈,职业性的笑容挂在脸上,连声道: “哎呦,客官,那高度白酒早就断了供应,这会儿就连商号里也没啦,您就凑合着喝吧!” 也是,家里蒸酒作坊还在建设当中,按照年产量上万斤的规模来搞的,光是蒸酒的锅就足足准备了二十来个,苦于周师傅有伤在身,徒弟娃动作又慢,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开火,再等等吧,岭南那边每月底才会到货,还早。 “呵呵,宁主事为何对那高度白酒情有独钟?难不成这酒真的没法入口?” 刘仁轨端起酒埆,一口干了,擦擦顺着胡子留下的几滴,砸巴咂吧嘴,一副非常满足的模样。 低级,看样子没喝过高度酒,这厮向来两袖清风,估计也没哪闲钱来喝高度酒,看样子刘仁轨有朝穷酸发展的势头,要节制,要挽救,要让这位日后能执掌大唐的宰相大人习惯那种高度酒。 “是啊,喝惯了度数高的,这低度的感觉没什么劲儿!”浅饮一口,所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很不爽,头一次见面,这厮就有说教的嫌疑,而且这会儿居然对宁家的白酒也有意见了,没啥交情,也就值咱们浅饮一口。 “呵呵,宁主事,这一埆酒要用多少粮食来酿造?这些粮食又可养活多少人家?不知宁主事算过这个帐没有?” 怎么算,倒是给我问住了,就差挖空心思想了: “半斤吧,少监为何发问?” “一斤粮食至多也只能酿造出四两此等度数的酒水,如若主事那般蒸酿,一斤粮食估计连四两白酒也不到,凭空少了这么多的粮食,如若每家如此,可叹,咱大唐百姓又如何果腹啊?” 说实话,这老货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这可是宁家赖以为生的产业,你区区一句话就给咱带上了糟蹋粮食的大帽子,这是我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再说了,你刘仁轨也是我手下吧,如今喝的也是酒水吧,再说了还是我买单,为啥不能说点好听的,非要这般为难我? 见我脸色有些黯淡,这老货也是话锋一转,聊到了诗词上面,这他妈也不是我的强项啊,老货,尽挑难题给我。 “前次曲江诗会,主事可说是大出风头,一曲赤壁怀古唱的是荡气回肠,如今就连三岁小儿也知道千古风流人物,呵呵。” “呵呵,少监谬赞了,宁某乃是被逼无奈,当日曲江楼船画舫无数,宁某联想到当日赤壁之战也是如此纷乱,如今便是让宁某再作一阕也是不可能了。” 胡编乱造一通,先堵住这厮的嘴,免得待会儿跟追星族一般求着嚷嚷着让我给他作首诗,这可是力气活,咱肚里存货不多,少一首就少一首,万一到死之前给用光了,那不是给咱名头上抹黑嘛,这杀鸡取卵的事儿我可不会做。 “呵呵,宁主事稍安毋躁,刘某非哪附庸风雅之人,此刻只谈公事,他日再聊风月。” 老刘一点也不见外,直接就跟我说要聊公事,靠,我有什么公事能跟你聊的,火药如何变成**你懂吗,不懂,当然我也不懂,那蒸汽机是个什么东西,我不懂,你懂嘛,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嘛,再说了你一来就装模作样的指责我蒸酒浪费了粮食,为啥你不戒酒呢,为啥李世民不颁布命令禁止酿酒呢?光从节约这个角度来考虑人民吃不吃得饱的问题本身就很片面,为啥不从如何增加粮食产量,减少浪费双重角度来考虑粮食安全问题,况且如今生产力低下是个不可回避的事实,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不是靠节约与禁止酿酒就能解决的。 第八十章 喝酒也要找对人 老货很不给面子,我就不想谈公事,本来这公事也不是我主动要求的,完全是被逼无奈,军火生意,放到后世那可是跨国,跨世界的大产业啊,怎么说全世界一年也有个几千万亿的营收吧,美元啊! 老货还说什么只谈公事,不谈风月,我跟你谈什么风月,再说了,家里守着如花似玉的两老婆,就算有啥风月,咱也得低调吧,咱也得保密吧,这大庭广众之下,跟你这位从来都是以正人君子面目出现的谦谦君子谈论风月,我是吃傻了还是涨傻了,再说了,你这一上来就是倚老卖老的模样,还说啥我家酿酒对不起全国人民群众,对不起伟大的李世民同学的教导,完全脱离了主题思想,完全是应该关停并转,根本不顾咱的感受,没直接走人都算给你面子了,待会儿老子尿遁了,这桌酒席你买单啊! “呵呵,小山炮,据说工部那帮人捣腾个火药都死伤十几人,不知宁主事可有警醒?” 老货吃了口酒,用那双浑浊而又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就像是要把我心里深处的想法也一并看了去一般,老货,用这么凄美的眼神看着我,难不成有断臂的爱好,也不看看自己年纪一大把了,面目也寒蝉,追什么潮流? “知道,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为咱大唐往后几百年的安宁,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直接就否定了刘老货的担心,诺贝尔,知道不,发明那啥,**吧,全世界死了多少人?爱因斯坦,听说过吗,那啥,原子弹,一颗就能灭了一个国家,这事儿没法给老货说,听都听不懂。 “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宁主事心中可有半点不忍?”刘仁轨眼里的血丝也越来越浓了,语气也渐渐深沉起来,这话问住了我,我不忍,一点也不忍,我他妈这不是没办法嘛! “不忍?他日人家过来杀人抢掠心中可有一丝不忍,可有想过这是活生生的人命?” 可能老货见我很是不爽,一时间也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喝我的酒。 “突厥,当日杀到渭河,吐蕃,一直虎视眈眈,吐浑谷,烧杀抢掠,还有高丽,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一旦我朝稍有不慎,他日这帮异族杀到长安城下,冲到朱雀大街上的时候,老刘,你该如何?还是觉得此刻的牺牲是不必要的吗?” 口渴了,这辈子还没像现在这般义愤填膺的,也没有这般大篇幅的演讲过,而且还是对着这位日后的总理大臣,境界是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身边这位老货居然一点觉悟也没有,居然跟没事儿人似的,不停的喝我的酒。 “要打赢未来的局部战争,武器装备的发展是必不可少的,要想在战场上用最少的牺牲取得最大的收获,只能从武器装备上着手,如今是小山炮,他日便是火枪,大炮,甚至还有战车,战船!”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借着酒气乱扯一气,管他什么时代,也是憋闷多日,总算借着跟刘仁轨抬扛的机会小小的爆发了一下,舒坦倒也谈不上,只不过顺了顺气,好歹也让老刘一直喝酒的嘴停了下来。 “未来?为何刘某听不懂主事在说什么,难不成主事还有比那小山炮更厉害的东西?” 老刘再一次用那凄美的眼神看着我,一瞬间就让我冷静下来了,回过神来,我有些想吐,被我哪慷慨激昂的演说给震惊了,我好像有种装逼的感觉,是非常装逼的感觉,我后悔了,能收回这些话吗? “恩……那啥,有倒是有,只不过就咱大唐工匠的技术来看吧,还有些早了,不过只要咱们打好基础,后人也许就能少走些弯路。” 刘仁轨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我,还是想把我给看透了,尴尬,场面非常之尴尬,借着喝酒掩饰着,想来这醉月楼最滑稽的场面便出现在这三楼之上,好在是包房,外面的人也看不到这一幕。 “倒是刘某小看宁主事了。” 刘仁轨端起酒埆,我也端起来,两人对饮一杯,不知怎么了,这会儿居然跟这老货对饮了,算了,人家都承认小看我了,反正也是我买单,喝的高兴也罢,喝得不高兴也罢,都是一顿酒,怎么说也别糟蹋了这些粮食啊。 “不敢,宁某也就是一闲人,脑子里装的也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成与不成都是两说,他日还望刘少监鼎力相助才是。” 刘仁轨摇摇头,似乎对我说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居安思危,宁主事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光是皇上能让宁主事主持兵器监便是例证,且不说一年之约,光是宁主事这份胆气刘某便自认不足。必要的牺牲是难免的,刚才宁主事说得好,异族人心中根本没撒忍不忍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大唐百姓。” 这就对了,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老刘还是个好同志嘛,态度,态度决定一切,我这做领导的既然都制定了方针政策,刘少监你不择不扣的执行便好,摆正位置,放端心态很重要,在我这个毛头小子手下工作心里有一些情绪是很正常的,我也不会怪你,这会儿多和谐,正副职领导一起喝酒,一起谈风月,多团结,多那啥。 记不住是什么时候回家的,总之老刘临走之际说的话一直到我睡着了也还在耳边回响。 “造福百姓,福泽四方才是正道,为官一生,能做到清廉正派,两袖清风才算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万民,不争一时之气,不逞一时之快,方为君之本分。” 我不知道是这位刘仁轨的话是对的,还是老丈人的理论是正确的,反差太大,根本就是两个线路上的人,不清楚刘仁轨最后的结局,但老丈人这辈子估计也就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了,说不上谁的结果好,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身边玉儿二丫早已进入梦乡,脑子里全部都是今晚跟刘仁轨的说话,如果官员能够都像刘仁轨这般,大唐千秋万载我相信不会只是一句口号,可惜,我宁愿相信人性本恶,见的太多了,一千多年的历史每朝每代层出不穷的贪官污吏,无数的汉奸走狗,身边的尔虞我诈,还能像刘仁轨那般理想,还能有传说中的玫瑰庄园? 该干嘛干嘛,继续我的小生活,继续我的美梦,继续宁家的发展,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婆娘好,再也不出风头,再也不跟刘仁轨喝酒,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干好本职工作,专心致志的发展大唐装备制造业,争取早日将军火生意做到其他有人待的地方去。 第八十一章 继续壮大家业 昏睡到天亮,身边的女人们都早早的起来了,俩婆娘从岭南回来之后便都是在一张床上睡觉,也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两个婆娘倒是还有些不好意思。 上床一般是玉儿先上,然后是我,二丫收拾好了再上,起床则不然,二丫玉儿,跟我的顺序。 这几日每天都是早早的起床,洗漱吃饭之后便骑着宝马到兵器监上班,一般来讲除了刁贵跟刘仁轨非常准时之外,我跟怀亮都是踩着点儿进屋,不多不少,一点儿亏也不会吃的。 今天休息,大唐李世民还是非常体恤这帮臣子的,每十日便可休息一日,总算是劳累了小半月,想好好睡个懒觉,没曾想耳边便传来了玉儿的说话声。 “二丫,嘘!轻点儿,别吵醒了郎君。” “嗯,姐姐,这事儿当真不告诉夫君啊!” 俩婆娘在嘀咕啥,尖起耳朵仔细听了,这边儿嘴里还打着呼噜,不能动,听听都说什么。 “二丫,东面那块地好倒是好,就是要搭着旁边的烂泥塘一块儿卖,算下来价钱倒也不便宜。” 悄悄虚起眼睛,偷偷的看了看两婆娘,玉儿在缝着什么东西,估计给咱儿子做衣服鞋子啥的,二丫帮着玉儿整理篮子里的丝线啥的,两个女人并肩坐了,就跟两小姑娘在聊天一般,场面很温暖,足见两人感情已经很好了,倒让我很安心。 “要不再看看?” 玉儿看了我一眼,不敢动,缓缓的闭上眼睛,两婆娘商量着要买地,有进步,知道把这屋里的稀有金属变成不动产了。 “算了,听三狗子说,长安地界金贵着呢,有钱都买不到地,先盘下来吧,让人好生整治一番,明年就能有收成了。” 这话是玉儿说的,玉儿的声线很细腻,有点让人腻的感觉。 “要不给夫君说说?” 二丫没啥主见,完全没有当日坐在我身上质问我收不收她的那种气势,眯起眼仔细的看了看二丫,这丫头也长大了,年底也就十六了,这发育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些,怎么比生过孩子的玉儿还来得丰满? “说啥,还不下定钱?寸土寸金啊!” 我撑起头,大声说道,惊的两个婆娘脸色都变了,玉儿作势要拿手里的针来扎我。 “郎君,可吓着妾身了。” 玉儿比划了两下,微笑着继续手里的活计,二丫连忙服侍我更衣,顺手蹂躏了几下,一大早的还真过瘾。 “夫君,不要!别……” 二丫躲到玉儿身后,绯红的脸颊,就跟老话讲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躲啥躲,昨晚怎么不躲,今儿倒是害臊起来,别拉我,我手里有针,我扎啦!” 顺手也照顾一下玉儿,可别厚此薄彼,两个都要照顾到,玉儿不敢扎下手,只得比划一下,但咱不怕,继续进攻。 “说吧,多少地,多少钱?什么地方?” 家主发话了,不知道这两婆娘到底看上了什么地,虽说确实是寸土寸金的长安,但种田怎么说也得讲究个土质,水源啥的吧,不过倒也不担心,毕竟这会儿还没听说过什么沙漠化,周围雨水也算得上丰沛,时不时的还的涝上,说穿了沙漠化还是后世给弄的。 “二丫,你给说说,我这儿忙的,儿子就快没衣服穿了,一天一个模样,做衣服也来不及。” 玉儿头也不抬一下,只顾捣鼓着手里的活计,当娘的人了,这会儿玉儿完全笼罩在母性的光环里,很伟大,很光辉。 二丫直接就被这母性给淹没了,只得扭捏着把手里的篮子放下,并着腿坐在床边说道: “三狗听邻村的刘婶说的,地是东面钱家村的,钱秀才两年前过世了,剩下孤儿寡母的,日子也紧巴,打算卖了地,回娘家跟着爹娘过日子,也就二百亩上下,只不过有个烂泥塘横在中间儿。” “哦,为啥还有个烂泥塘?莫不是这地不能种庄稼?”来了这么久也知道有地但不耕种是要吃官司的,这也是大唐律法规定的,荒地是国有的,就算你开荒了也不能作为自己的土地,当然也不是那么严格,毕竟能开荒便能多一分税负,地方官员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像之前在岭南开矿那般,一旦跟地方签订了合约,那么这地自然也就归自己所有了,只是必须要上缴规定的税负。 “倒也不是,只是不好规整,烂泥塘就在中间,要规整好只怕没要三年功夫才行。” 玉儿埋头接了一句,小心的用剪子剪断了丝线,喜滋滋的看着手里的小衣服,婆娘的针线活非常不错。 “哦,有烂泥塘,还在中间,恩,有些麻烦,但地还是要买的,机会难得,烂泥塘咱们想办法规整,要不今儿就去把这事儿给办了?” 既然两婆娘商量好了要买,反正也是购置地产,想想后世那房价,怎么说也是首都,再贵咱家也买,实在不能种地就改种观赏植物,弄个盆景啥的,再说了,烂泥塘的那些烂泥至少也能肥地,咱们就来个翻天覆地,把烂泥都弄到田里当肥料,当然也就是我心里想的,至于能不能成还要看三狗子的手段。 好事儿,眼瞅着到中午了,也算是一大早起来就碰上好事儿,心情好的不得了啊,大勇如今也回到工作岗位,赵木匠也是用了心的,蒸酒坊的器具光光滑滑的,比起岭南的设备至少要高一个档次,比岭南的至少大一倍,整整二十个蒸酒炉子,可就是燃料有问题,石炭在这长安也不便宜,下一步要解决,比岭南好办,可以借着兵器监的名义来找,毕竟兵器监也是要石炭的,直接就派人找矿,这可是国家大事儿,至于宁家也就分那么一点点,严格按照市场价格,当然,市场价格也是可以浮动的,就看怎么操作了。 “爵爷,尝尝,今儿刚出的,第二锅的,按您的吩咐,第二锅出的都直接放地窖藏了,其他的都准备好了,赶明儿给柴家送去。” 点点头,说道柴家就来气,一大早的好心情也就此打住,大勇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脚下不丁不八,就准备动脚了。 “嗯,不错,一月下来能蒸多少?” 大勇后退半步,全身紧绷,算了,见大勇有防备,还是散了功力。 “回爵爷,如果商号里的白酒够用,怎么说一月下来也得一万斤上下,呵呵。” 一万斤,天啊,这可比岭南多了三分之一啊,还有潜力,看样子困扰蒸酒坊的便是这原料,低度白酒,是个问题,也好解决,主要是周师傅还没好起来,等他伤好了,弄个大铁罐子,咱们用罐车运酒,一车下来也比如今的木桶多的多,产量也能翻上一翻,实在不行看看谁家的酿酒坊做不下去了,直接收购,主要是我不会也不知道酿酒的过程,什么大米,高粱啥的怎么变成酒其中的过程确实没百度过。 去看看周师傅,大勇也跟着一路过去,十几天没去看看了,记得前些日子周师傅已经能下地溜达了,这会儿怕是能上房揭瓦了吧。 周师傅为了给我们演示他已经恢复身手了,不顾我们一个劲儿的劝阻,直接就从床上跳到床下,然后原地打了个转儿,哈哈一笑,然后一把抓住自己身边哪位牙牙学语的儿子,又转了一圈。 确定是完全恢复了,赶紧,明天一早就给我到兵器监上班去,刘仁轨老早就不愿意了,不停的问这问那的,估摸着心里已经怀疑到小山炮到底是不是个梦幻了,只有怀亮是无限的支持我,这一点连刁贵这位新进兵器监少监也似乎有些动摇了。 孙思邈技术果然不是吹的,多么神奇的一个人,按我的分析,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个半仙,据说此人活了一百三四十岁,赶明儿让谢医生去拜拜师,好歹也把长寿的秘方给学回来,这是大事儿,记住了。 第八十二章 公主与鸽子 明天周师傅就要上班了,该有的待遇也提前告知了周师傅,兵器监监作,正七品大员,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周师傅一家直接歇菜了,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还以为也就是跟原来一样,东家还是宁家,只不过给皇上帮帮忙啥的,根本没想过居然能有品级。 根本不敢久留啊,包括大勇在内,我们两人直接是落荒而逃啊,这会儿人家周师傅一家都还在做梦呢,三狗子是后面过来的,这会儿也不敢再待了,跟在我们后面,一脸的乐呵,反正吩咐他,今天以周师傅屋子为中心,方圆半里地皆为禁区,谁进去谁倒霉,擦了擦裤腿上周师傅小儿子留下的鼻涕,这孩子鬼机灵的,为啥不在自个儿身上擦啊。 老样子,三狗子,大勇跟着我,巡视宁家大院,赵木匠那边也过去看了看,这会儿正忙着组装全自动畜力播种机,第一件成品,无论是做工,还是装配,都是严格按照流水线的方法来进行生产的,一个工人只管一个工序,就算是泄露了秘密也不怕,只是衔接方面还有待提高,下一步打算再给赵木匠吹吹,看看能不能再提高一些,至于漆水,不必了,都是下田的物件儿,没必要整治的那么光鲜。 正打算离开木器作坊,便远远的看到二丫风急火燎的跑来,赶紧迎了上去,别累着咱心肝宝贝了,大热天的,赶紧拉二丫到树荫下。 “不着急,喘匀了再说。” 天又没塌下来,慌啥,给二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还别说,咱家的婆娘出汗连一点酸味都没有,凑近了还能闻到身上的天然香味儿。 “夫君,快,快回去,公主仪仗来了,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 “啥,公主仪仗来啦,那啥,三狗,大勇,赶紧招呼下人,都呆在自个儿家里,都别出来啊。你们也一样。” 公主来了,安保则是按照一级标准安排,万一家里哪位不长眼的冲撞了公主殿下,我可是吃罪不起的。 开中门,领着两婆娘在门口侯着,包括我哪位不到半岁的乖儿子也出席了,乖乖,来老子亲一口,趁着公主还没到,抱了儿子逗乐。 公主的仪仗很是威严,但又不乏女儿家的心思,光是车架就让人看得出来,花花绿绿的,连拉车的绳子都是仔细用各色丝线缠绕出来的。 完蛋了,是小萝莉,传说中的高阳公主来到咱们宁家了,看玉儿二丫激动劲儿,我就感觉不到一丝的荣幸,此女日后的命运那是非常那啥的,跟她搅在一起还真不是好事儿,对了,这萝莉肯定是奔着鸽子来的,上次就要问我讨要,三狗和大勇又不在身边,算了还是等会儿亲自去给咱们公主殿下准备吧,先把眼前安顿好再说。 也不知道怎么迎接公主,唯恐失了礼数,玉儿跟二丫显得更是惶恐,倒是我抱着儿子坐在一旁,装作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的样子。 “宁主事,当日你应承我的事儿可办好了?” 萝莉打官腔,眼神却非常的那啥,对,闪露凶光,特别是嘴角那个酒窝,若隐若现的,饱满的额头看起来也是擦了粉的,嘴唇红的也不自然,哎,可惜了,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为啥要打扮的这般成熟,让人丝毫不觉得好看。 “回殿下,那啥,都准备好了,要不请殿下派人跟宁某去取?” 说完见玉儿跟二丫不解的盯着我,微微点点头,示意两个婆娘不必担心。 “算了,本公主亲自跟你去看看,婉儿,把给宁家小郎君的礼物呈上来。” 足足一大箱子的物件儿啊,什么都有,吃穿行,就差一套房了,不错,萝莉公主还是非常有心了,态度还算端正,赶紧给她弄鸽子去。 本来玉儿跟二丫都要跟着去,但公主萝莉发话了,让手下跟两位姐姐在家侯着,只让贴身丫头跟着,刚出了门,萝莉便露出了本来面目,往后瞧了瞧没人跟着,打发婉儿一边待着,千万不要跟过来,也别回去,就在这太阳底下待着。 “公主,要不让婉儿到院子凉亭里待着,你看这阳光多烈啊?” 萝莉看了我一眼,很不友好的眼神,挥挥手,我赶紧给婉儿使了个眼色,总算才没让这小丫头在这晒。 刚转过身,小萝莉就凑到我身边,吓我一跳,赶紧左右看了看,还好早吩咐那帮人别出现,不然万能的高阳小萝莉这个动作足以让我身败名裂啊。 “我鸽子呢?没被你给吃了吧?忘了吧,要不是我今日过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小萝莉说话跟大机关枪一样,叽里呱啦的就是一通,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算了我直接保持沉默,所谓沉默是金,只顾微笑着前面带路,心想小萝莉可要注意形象哦。 形象个屁,手臂上一紧,小萝莉便拉住了我的胳膊,扭头一愣道: “公主快快将手放下,此举不妥!” “问你话呢,是不是早把我给忘了?” 这话不好回答,很容易误会,没忘吧会说我居心叵测,忘了吧会说我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公主,此处便是鸽舍!” 赵木匠还没准备好鸽舍,只是把拉鸽子的马车暂时性的改作了鸽舍,反正这萝莉也不懂。 一见到小动物,小孩子的天性便出现了,也不管什么仪态啥的,直接蹦蹦跳跳的跑到鸽子面前,睁大了眼睛看得很是专心。 “咦,为啥鸽子的眼睛都是红色的?对了,还有金色儿的?” 小丫头问题很多,一一解答吧有些浪费时间,那边还有一帮公主的跟班在侯着,再说跑出来这么久也是很不好的,赶紧比较简单的跟萝莉介绍了关于鸽子的一些常识性的问题,什么鼻泡啦,眼睛啦,还有骨架啥的,至于瞳孔对光线的反应,以及眼睑啥的也就没必要介绍了,太深奥了,日后那帮喂养鸽子的下人才是要好生教教的。 “哦,那你要送我什么样的鸽子啊?” 小萝莉总算是放过了手里这只被折磨的有些萎靡的幼鸽,一点轻重都没有,爱心很有限,也不知是随了他爹李世民的性子还是他娘的性子,还不如我这鸽舍的鸽子听话,咦,为啥不好好的教教这位萝莉,说实话,想到这般乖巧的小丫头日后便会让她大哥给砍了脑袋,心里很是不忍,看来还是教育问题,现在这丫头还跟白纸一般,往后做到事儿估计也是从小的教育出现了问题,送几只鸽子给她算是从小就培养一下爱心吧。 “这几只都送给公主了,待会儿就用这边的鸽舍装好了,记住哦,鸽子吃栗米,还必须要味些油菜籽,虫子啥的也要,可别饿着鸽子了。” “恩,宫里什么都有,要是缺了什么,到时候再寻你要,对了,鸽子洗澡吗?” 萝莉耸耸鼻子,似乎再难忍受鸽舍的气味,话说也是味道大,萝莉居然能忍这么久。 “要洗澡,只需准备一个大盆子,鸽子会自己洗澡的。” 十万个为什么总算是讲解完毕,凉亭里的婉儿早已焦急万分,看着我们过来也是松了口气,生怕出了事担待不起。 第八十三章 前后脚的客人 “宁文,这会儿到回宫的时辰了,还没玩过瘾,过些日子本公主还要过来,到时候还的给我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 送走了高阳,身心俱疲,特别是让最后一句话给打击惨了,过些日子还要过来,当我们家是避暑山庄啊,岭南过来的难道就这么不堪,稀奇古怪的东西难不成都是我宁家出产的? 来的时候高阳小萝莉带了三个箱子的礼物,走的时候同样收刮了三个箱子的礼物,百花露,家里最新出产的几乎都让萝莉给收刮干净了,真的很无力很悲催。 休息日竟然也不安生,前脚送走了高阳,后脚程老爷子来了,带着标志性的微笑,还有让人不安的眼神,难不成这老货今日又打什么歪主意? “程叔叔,刚才公主来过了,嘿嘿!” 按理说老爷子的智商应该是非常高的,想想吧,那一百多招的开山斧耍的是滴溜滴溜的,换了反应慢点的,还不得把自己给劈了,我说这话也就是非常委婉的表达一个意思,家里的存货都让那萝莉给拉走了,老爷子如果心里不舒服,赶紧追过去,还来得及。 “哦,那位公主?清河,合浦,难不成是高阳那捣蛋丫头?” 老爷子口气大,就跟李世民比亲兄弟还亲,合着这帮公主王子啥的都是可以呼来喝去的人一般,跟老李家也没啥裙带关系啊。 “是高阳公主。” 郁闷,老货不知道看上咱家什么东西了,就跟鬼子进村一般,人家说家贼难防,我这里是老贼难防,而且是防不胜防,防也防不了啊,人家直接张口就要,还是很给面子那种,荣幸,天大的荣幸。 “那啥,白酒总是有的吧,弄几坛来,很久没跟广成喝酒了,心里怪想的。” “三狗,让大勇弄几坛过来!” 看了三狗一眼,所谓心有灵犀,地窖里的就免了,扛两坛新鲜的,老货喜欢那种火辣辣的感觉。 “对啦,广成啊,最近你程叔最近上火,弄几坛地窖里的存货吧!” “……” 三狗子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无辜,挥挥手,算了吧,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公,屈尊到俺家里喝酒也是天大的面子,既然点了菜咱就上吧。 咕噜咕噜几埆下去了,这才擦擦嘴,抓了一把点心塞嘴里,呱唧呱唧一阵猛嚼,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瓮声瓮气的说道: “那左金吾卫的人把广成看得紧吧?” 吃了酒也就聊到正题上来,老货也不是完全是打秋风,只不过要这老货说心里话还真的要白酒来开路,就跟药引子一般,没了白酒,这老货就是只知道打哈哈。 “也没啥,刘少监还是很认真的一个人。” 实话实说,没必要在人身后乱嚼舌根,咱也是个正大光明的人,从来不搞小动作。 “狗屁,呲!那货吃墨水长大的,就知道呱噪,整天啰哩罗嗦的让人心烦,广成啊,宁家祖上可是武将啊,你小子可不要忘本啊,该是咱的功劳千万别客气,当心人家动心眼儿给你把功劳给抢了!” 原来如此,程叔叔是来个我提个醒儿,至于宁家祖上到底是不是武将这可还真的没办法去查,反正老爷子的话很清楚明了的道出了大唐武将跟这些文臣之间的裂隙,很不对路啊,可那杜如晦,房玄龄跟这帮武将却是走到很近,听着有些迷糊,琢磨着也许那长孙无忌,遂褚良,裴寂等人都是把持朝政的文官,而李绩,李靖,侯君集,程叔叔等人却是功勋卓著的武将,相互间实力都很平均,一时也分不出胜负,但武将毕竟是武将,对于处理政务确实外行,所以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便是中间派,两下平衡,也是让大唐中枢能够运转自如,李世民当中调停的本事绝对过人,都是一帮人精,各个都想把利益最大化。 其实这些都与我无关,而且跟刘仁轨相处这些日子之后,发觉此人虽说总是摆脱不了文人特有的酸味,但此人非常务实,对于新鲜的东西接受起来也是很快的,至少比程怀亮快,整个兵器监三百多人就数程怀亮的理解能力稍弱,好在外表的阳刚弥补了这些弱点,老爷子对于怀亮也是寄予厚望的,这兵器监只要出东西,那么怀亮便有一份功劳,也不知老爷子是怎么想的,为啥不让怀亮跟着李绩的大军出去历练历练。 老货咱家吃了午饭,没等一个时辰便让三狗子又奉上白酒,看来咱大唐就有了下午茶的习惯,后世人居然给遗忘了,一边剔牙,一边打着饱嗝,手里还端着酒埆,整就是吃大户的模样,心中严重的鄙视之。 “明儿让两个婆娘过来,你婶子心里惦记,有些日子没见了,记着啊!” 老吃货只带了一个老家人跟着,估计这会儿后悔死了,怀里抱着两坛白酒,上马也不利索,早知道就派个车队过来了,也好,明儿让玉儿跟二丫跟程家婶子好生聊聊,程家婶子是何人,姓崔,据说嫁给程老爷子的时候,天子还吃了一阵的飞醋,当然这都是野史,百度过的。 程叔的对我的关照那是没说的,刘仁轨当了少监才多少天,人家程叔就上门来指点我了,虽说我心里并不关心什么朝政啥的,但毕竟是在官场上混,多多少少也要了解这官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程叔也把话挑明了,文臣武将之间也是有比较明显的派别,万精油不好当,两面派更是让人唾弃,还真不好办,已经得罪了柴家,老刘也不知是哪家的狗腿,这会儿还看不出来,程老爷子也没说,看看吧,反正也就是一少监,再说天子也说过,一年之内没人会招惹麻烦的。 “郎君,明儿就妾身跟二丫两人去啊,该准备啥礼物才好啊?” 玉儿一听是卢国公的诰命夫人有请,比刚才公主来了还精神,拉开柜子就是一阵乱翻,非要吧自己给打扮的跟新娘子一般,二丫也是,都不知道给我掺茶送水了。 “就空手去,对了,记得带上几口空箱子啊,把马车都准备好,能拿多少拿多少,看上了的都不要客气,没见刚才那老货吃相多难看嘛。” 发发牢骚,让两婆娘乐得受不了,一个劲儿的埋怨我,说这话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定让人给埋汰成什么样,堂堂国公,会跑到你宁家来混吃混喝,这可是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事儿。 没文化,混吃混喝的最高境界便是这般,吃了喝了把嘴一擦,说两句好听的,没一文钱的花销,还落了个礼贤下士的名声。 老程叔就是连吃带裹的范例,今天作为长辈,明着吃了你,明天回请你这个晚辈,你怎么也得准备些拿得出手的礼物吧,好嘛,一来一回的就算是两份礼了,如此发财都有可能。 “家里也没啥拿得出手的物件儿,不如就把从岭南带来的茶叶包了送去,还是太寒蝉了,郎君,窖里那五坛岭南带回来的白酒也装上?” 一大早的,本来就偷懒迟到了,这会儿还让玉儿给拦住,指着三车礼物还说拿不出手,败家婆娘,不管了,爱拿啥都行,反正除了库房里那几包火药,啥都可以给人送去。 第八十四章 工作会议 两个婆娘一大早就赶着马车去往程府,跟传说中非常之霸气,非常之贤惠,稍微比房家哪位狮吼功发明人第一个档次的程夫人会面去了,这是我知道的玉儿第一次参与这种正式的走亲访友活动,之前有没有我不知道,我只担心二丫,这女子出身卑微,除了宁家还未曾见识过真正意义上的大家族,见面行礼等各种规矩昨晚玉儿也详细的给二丫讲解过了,我反正是没有弄懂,太复杂了,也不知二丫搞清楚没有。 自从回到长安我便觉得心思不够用了,而且也多了起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思想上的疲惫同时也造成了身体上的疲惫,说实话,很久都没有跟玉儿ooxx了,主要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欲壑难填,如今我心头的欲壑倒是给什么作坊,兵器,还有对朝堂上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势力给填满了,难道说我是ed了?? 如果说整个人类穿越史上出现过很多很多出类拔萃的人物,那么我很有可能排名靠后,很有可能在整个穿越史中被湮灭,甚至不被记载,我很无奈,很悲催,于是我一大早就赶往兵器监,为了在穿越史上有个比较靠前的排名,我决定发愤图强,挽回颓势。 “哟,宁主事今日可早啊!” 向来考勤非常出彩的刘仁轨少监同志比规定时间早了一刻钟来了,见到了在院子里思考的我,很是吃惊,很是欣慰。 “早,刘少监。” 扭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我的春秋大计,今日周师傅便会来上班,估计也快到了,待会儿大家伙合计合计,整理出一个具体的计划,把整个制造工作细化到每天,每个人,这样才能把手底下这帮工匠的效率发挥到最大,当然,这也是我的想法,但具体能不能办到还需要刘仁轨等人的参谋。 “刘少监请坐!” 自打兵器监开建之后,我亲自下令把所有制式的桌椅板凳全部按照后世的大致尺寸来打造,我坐着很舒服,但刘仁轨却觉得有些离经叛道。 “如此布置可算得上讨巧,主事心思巧妙,呵呵。” 老货一张嘴就没啥好说的,我感觉这老货好像嘴里根本没啥称赞,颂扬的句子跟词语,除了子曰我曰的,便就是这些让人非常不爽的言语,也不知为啥能混到左金吾卫长史的位置上来,完全是个异数。 “见过主事,少监!” 刁贵来了,相互见了礼,我便让刁贵通知程怀亮,周师傅待会儿到会议室议事。 很快都到了,都没迟到,看来整个兵器监除了本主事长期迟到早退之外,其他人等完全是准时上下班,很不错,风气很好,看着怀亮一脸的宿醉未醒模样,心里还有些好笑。 “诸位,如今咱们兵器监也算是人强马壮,周师傅也安然归来,下一步便是咱们兵器监怎样尽快的出成绩,尽快的造出咱们大唐急需的各种兵器,让黎民百姓能安居乐业,让皇上能高枕无忧。” 说完喝了一口茶,怎么没掌声啥的,忘了,这会儿还没这个过场。 “本监当务之急便是小山炮的设计制作,这关系到兵器监的未来,年前必须将小山炮的各部零件一一打造出来,年后到三月必须组装完毕,七月前必须完成测试,十月前必须呈给天子御览。” 心里大致安排了一下,估摸着也差不多,图纸模型都是现成的,主要是想把从冶炼,下料,制作,组装,每个工序都作为一个范例,往后兵器监所有制作都依照这个范例来进行。 “爵爷……” 周师傅张口就是小爵爷,我赶紧制止道: “周监作,此乃兵器监,爵爷二字休要提及!” 周师傅不知所措,赶紧想要给我行礼,摇摇头: “不必拘礼,有话但说无妨,兵器监日后除重大场合之外,其他时候大家见面都不必多礼,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这才是兵器监第一要务。” 刘仁轨很不以为然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想说,但看到周师傅还站在那里,便隐忍了下来。 “主……主事,那小山炮制作倒是不难,就是这精铁炼之不易,光是石炭就有些短缺,还望主事想办法解决。” “咦,石炭之物乃是户部供给,为啥会有短缺?” 刁贵在刘仁轨没来之前算是实际上的负责人,往来户部工部也很多次了,都没有发觉石炭短缺的迹象。 “刁少监,都是近日才发觉的,今儿我一来便让炼铁坊里那帮铁匠拉着诉苦,还不止石炭短缺,就是铁矿石也所剩不多,等米下锅啊!” 周师傅苦笑着接着说了句,这让我很奇怪,铁矿石与石炭都是户部跟工部负责采办的,为啥这几日出问题了?没等我张口说话,刘仁轨总算是发话了: “事关重大,刘某即刻便去问问,兵家大事,岂可儿戏!” 刘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怀亮一直没说话,但一听到刘仁轨要打到尚书省去,这货便有些蠢蠢欲动了,用一种非常凌厉的眼神扫向怀亮,这事儿费力不讨好,不适合咱们低调人士出马,还是让老刘这位正义之士去跟那帮老油条打擂台,咱们只管照看好兵器监的事才是王道。 刘仁轨长期以正人君子自居,而且对我长期迟到早退非常不满,碍于咱是领导,平日也不好多说,可今天,这人居然在会议没有结束的时候便拂袖而去,这是什么行为,完全是一种不礼貌,不负责任的行为,鉴于其出发点是为了兵器监的发展,咱也就暂时不追究这次半途离开会场的问题。 文书工作本来是刘仁轨的事儿,这货早退了,只有让三人之后稍微有些墨水的刁贵来负责抄录,特别提醒刁贵,此次会议的议题必须完全记录在案,过些时候整理成册,作为小山炮的一个附件。 跟着周师傅来到冶炼作坊,还没到作坊便闻到了一种钢铁厂特有的灰尘味,乌烟瘴气的作坊里赤膊着上身的工人忙碌的照看着高炉,炉底下一个小洞里咕噜咕噜的出着铁水,铁水从地沟里缓缓的流到了一边的模子里,然后又将凝固了的生铁块再一次的融化在另一座高炉里,反复如此最后便能够得到杂质很少的,能称为钢的东西。 我只是在无聊的时候百度过炼钢的过程,只记住两个要点,温度跟含碳量,好像是分了低碳钢与高碳钢,至于其中的分别就说不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周师傅很清楚这种方法练出来的钢再加以锻造,便能称为精钢。 “主事,这几炉都是精钢,老夫亲手敲打过,比这辈子见过的精钢还要好。” “周师傅,比起前线将士们手中的兵刃如何?” 怀亮很是动容,不顾几千度的高温,一个劲儿的在炉子前面看着地沟里缓缓流动的钢水,一边扭头问周师傅。 “呵呵,定会好过许多。要不老夫改日给监丞打造一把?” 周师傅有些手痒,毕竟这么多的精钢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想打造一把来试试钢火,怀亮挠了挠头,心里还是很期盼的,还是扭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等着我发话。 “呵呵,怀亮,就让周师傅给你我都打造一把,兵器要趁手啊。对了,周师傅,就按照岭南那把弄吧,份量再少点,最近腕力退步许多啦。” 第八十五章 扯皮的事儿 没搞懂为啥会出现原材料供应的紧张局面,按理说有了李世民的诏书,等于就有了批文,可为啥还会出现这个问题,刘仁轨跑了一趟也没有办法,急得很是发了顿脾气,似乎话里有话,但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弯弯绕绕的,也不明说。 “没办法,户部推给工部,工部又推回户部,我老刘就跟一蹴鞠般滚来滚去,唉!那帮尚书省的老爷连面也见不着。” 很失败,很无奈,老刘也踢到铁板了,我心里居然没有一丝的幸灾乐祸,反倒是警惕起来,按理说这会儿的煤炭产量跟消耗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根本不用大规模的开采,光是用铲子铲也就够整个大唐使用了,至于铁矿石,那更是平常,那帮道士炼丹药就能搞到,可是为啥户部跟工部都推来推去,难不成有人在搞鬼? 不好办,老刘都没办法,我该怎么办呢?找李世民诉苦?不成,上次周师傅的事儿感觉李世民那边对我有些看法,这事儿再过去麻烦最高领导,怕是会让人家觉得咱能力有限,对兵器监更是担心,我日子也更不好过,弄不好在给我上头加上一个领导,这可就难办了,到时候光是每月的考勤就能让李世民大大给我办了。 岭南那边的石炭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运过来这兵器监也都关门大吉了,不成,早退回到家里,这会儿天也凉了,每到了黄昏时分便隐约有些凉意了,躺在逍遥椅上,还是在院子里,只不过身上多穿了一件衣衫,两个婆娘还没回家,据说是要吃了晚饭才回来,也好,这会儿没人在耳边唧唧歪歪的,也好静下心来思考一下问题。 自己开矿,这是唯一的出路,无论铁矿还是煤矿,这两样命脉被工部户部拿捏在手里就是问题,人家想搞你一下便紧一紧,就像现在这样,还真没办法,除了粮饷,没一分钱,用什么直接上报,完全是个附庸的部门,这可不成,脑子里闪过小金库三个大字,不错,咱们一定要有自己的小金库,不然这事儿还真办不下去。 要建成小金库,刘仁轨的意见很重要,可是这一本正经的人能接受这大逆不道的做法吗?没一点把握,干脆,直接让老刘想办法,如果他想不出来,我便用我的办法,这样老刘也没啥话说,至于刁贵怀亮他们,我倒是不担心,他们脑子灵光,能接受这些比较前卫的做法。 开矿这事儿要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之前还巴望着宁家能沾点便宜,这还没几天兵器监都快断粮了,倒霉催的。 可是到底哪里能找矿呢?这可是个问题,早知道来之前就百度一下了,看看周边到底哪里才有矿藏,正后悔的要死,两个婆娘就轰轰烈烈的回来了,三狗子高声唤着屋里的使唤丫头,一下子整个屋里都忙碌起来,比我回家还要来的壮观,搞得我很没有面子。 玉儿手里抱着儿子,这小子如今也硬实了,抱在手里也能东瞧西看了,看见我躺在院子里装死,两个婆娘便纤纤来到身边,微微一福齐声道: “见过郎君。” 靠,这才一天,就搞得这么见外,赶紧揉揉脑门,是不是我产生幻觉了,眼前这两位难不成被程家婶子洗脑了? “那啥,不用这么正式吧?” “咯咯咯” 两个婆娘阴谋得逞,都乐了,我很生气,抓住玉儿就使劲儿揉捏几下,不解气,二丫见势不好,正打算溜走,一个箭步上去,先抱住,然后狠狠的在屁股上揉捏了几下,总算是消了消气,还是没心情搞ooxx,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装死。 “郎君,知道今日程家婶子跟妾身商量什么了吗?”玉儿一边收拾带回来的礼物,每一样都放在手里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看到合适的便放在儿子身上试试,把我儿子搞的一惊一砸的,真可怜,赶紧抱了过来,不错,抱手里沉甸甸的,肯定又张了几斤。 “别搞我儿子,都是凉冰冰的东西,小心伤了孩子,婶子跟你们商量了什么,快说,别装模作样的,你不说,待会儿二丫过来我问二丫。” 两个婆娘,玉儿也不愿什么事儿我都问二丫,虽说平日里都相处的很好,但心里总还是有些分别的。 “婶子看上咱家的蜂窝煤了,愿意跟咱一起办作坊,程家出石炭,咱家出手艺,婶子厚道,只占四成利,说咱家才回长安,底子浅,明里帮咱又觉得不是个事儿,怎么说咱也是个县子,还说宁家的蜂窝煤在长安定能赚钱。” 哦,程家婶子看上了蜂窝煤,这是好事儿啊,程家婶子娘家姓崔,看来崔家也惦记上咱们了,不过这确实是个好事儿,如此兵器监的石炭也有着落了,对啊,为啥还要找户部工部,身边这位婶子便有通天的能量,崔家,连皇帝都要让三分的大家族,为啥我没想到呢? 明天就让怀亮回家试探一下口风,如果能成的话便是大功一件,你户部工部不是踢皮球嘛,这会儿崔家货源充足,看你们这皮球怎么踢。 “那啥,除了蜂窝煤,还说了些什么?” 有了想法,心情也好转了,看着玉儿收拾东西,也不由自主的拿起一块碧绿的玉扳指把玩,看成色能值不少钱吧。 “也没啥,逗了逗小文,唠叨了些家长里短东西,对了,还说道了咱家的茶叶,可惜岭南太远,咦,要不咱家再寻处地儿也种上茶树?” 玉儿脑子也转得快,种茶树,好倒是好,就不知哪里有地,这事儿还是先放放,这么多事儿,累人,还是一码一码的来吧,先搞定蜂窝煤,然后再说茶叶的事儿。 事情的转机很快就来到了,也就过了三五日,还没断粮,工部便派人送来了石炭跟铁矿石等兵器监急需的物资,刘仁轨负责接收的,据怀亮说,当日老刘的脸上根本看不见一丝的笑脸,言语也不客气,总算是顾忌了文人的体面,没有做出不利于安定团结的举动,让我这位主事很是欣慰,不错,老成持重,是个得力的助手。 于是整理小山炮制造过程的活儿就交给了老刘,从设计图纸到最后的向李世民献礼都必须一丝不苟丝毫不差的记录在案,而且对小山炮的制造过程中的具体细节也让老刘逐一的记录,最后要清理出一份制造业的流程表出来,最好是能够总结归纳一番,当然以我的水平要做出这个流程表也是有可能的,但看到案台上的毛笔,我心里一阵恶寒,洋洋洒洒几千上万字儿的文言文,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刁贵解放了,兴高采烈的投身到了轰轰烈烈的生产工作中去了,满怀热血的跟在周师傅身后,以一个少监的身份不耻下问,不错,有种笨鸟先飞的架势。 “刘少监,这流程我倒觉得可以写的稍稍清楚一些,那啥,也就是文字上面尽量的不那么什么,对吧?” 刘仁轨看了我一眼,再看看笔下的文章,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下笔,起身拱了拱手道: “恕本少监愚钝,未知宁主事想刘某如何书写?” “……那啥,也就让那帮工匠能看懂便成。” 老刘的意思我懂,无非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文人,笔下的这东西也是要流传后世的,怕后人觉得他文采不咋地,老货,居然连这也想到了。 第八十六章 偷闲醉月楼 兵器监的工作步入正轨了,工部与户部那帮杂碎也都老实了,崔家的势力不光是体现在朝堂上面,几部委都有很多业务与崔家分不开,光是每年从崔家哪里采购或者需要崔家配合的东西数都数不清,谁敢得罪啊,还不说朝堂上杵着两个国公。 蜂窝煤也正是开始生产了,也派人送信给岭南的黎叔与贵叔,从即日起蜂窝煤便不需要往长安送了,都让给郭恩雄来销售,当然,首先是保障袁淮那边的供应,特别提到注意保密,海外贸易怕是还不能让李世民放心,这也不能怪到皇帝头上,毕竟现在这阶段,凡是没有拱手称臣的都是敌对势力,所以随意给我安上个里通过外的罪名也是有根据的。 小心使得万年船,眼看着就要秋收了,宁家地头上也都是黄澄澄的一片,如今三狗子也成长起来了,家里家外的很多事儿也都是三狗子在掌握,最近三狗子好像有些不对,没事儿就往跟前凑,还不时的想到内院来晃悠,我倒是没啥意见,可两个深受封建毒害的婆娘却意见很大。 “郎君,三狗今日来了三次,都是几句话的事儿,不知这人到底咋了,这儿可是内院,他一个大男人的,也不知道避嫌。” 二丫抱着儿子,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小脸蛋,时不时的还闻闻儿子身上的奶味儿,我最怕就是这味儿。 “夫君,莫不是三狗子看上内院的那个丫头了?”二丫头的情商还是不错,至少能坐在我大腿上质问我喜不喜欢她。 “哦,这货看上谁了?” 正在准备穿衣服起床,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撑起身来,三狗子长大了! “大丫年纪比他大,怕是看上小丫头了吧!” 玉儿一脸的阴险,盘算这些八卦的事儿,在宁家玉儿是第一高手。 “也不一定,昨儿就看见三狗跟大丫在内院转角那地方嘀咕,我还没过去就被发现了,两人脸都红了。” 二丫居然还秘密侦查过,有当锦衣卫的潜质。 “要不我去问问?三狗子脑子机灵,不管大丫还是小丫头,跟他还登对。” 想了想,感情不分男女,爱情不管年纪,这是后世流传已久的爱恋格言,不管怎么样,三狗子的年纪也够法定结婚年纪了,如果真是那样,咱也风风光光的给三狗娶个媳妇儿。 不过这事儿还得老娘们去问,正打算到兵器监上班,怀亮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不等三狗子通报,直接杀上内院,见过了两位嫂嫂之后,便拉着我来到院子里,低声道: “大事不好了,怀玉跟小含香的事儿发了,他娘这会儿都气晕过去了,走,咱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这事儿迟早要被发现的,当初我也就是说说,没想到怀玉真的把小含香给养在了外面,这可是大事儿,走,跟着怀亮去了醉月楼,据说一帮纨绔都在等着我们。 醉月楼一向奉公守法,但不知今日为啥这帮出了名的衙内都齐刷刷的来到了这里,无论是店小二还是掌柜的都是胆颤心惊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小国公,万一搞什么打砸抢啥的,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好在这帮吃货还没有喝醉,怀玉端坐于上首,这会儿脸色难看之极,铁青铁青的,就跟秦叔宝要杀小含香一般。 “怀玉!” “广成兄,哎!” 怀玉叹了口气,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秦怀玉作为英雄的后代,美人关同样难过。 敬业,杜构,遗爱,长倩也来了,加上我们两人,整整七个衙内,可想而知,此刻店家的精神压力是多么的巨大。 “怎么办,你娘亲是怎么说的?” 问了声,这事儿也要看怀玉他娘的意见,如今这年月时兴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其他的就看缘分了,就像我跟玉儿一般,当年也是只知道名字跟生辰八字其他的也就一概不知,就连相片也没一张,完全是听人说,媒婆的本事就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要生存靠的就是一张七寸不烂之舌。 “我娘说,只要小含香进了秦家的门儿,他便即刻自尽!” 啊,直接自尽,这可是杀招啊,完全没有可能化解,可怀玉这么用情,怕是接受不了啊。 “那啥,怀玉,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没啊!” 敬业这厮倒也八卦,不管人家怀玉此刻心情是多么的糟糕,只顾问了句非常隐秘的问题,当然这也是在座的诸位非常想知道的事儿,只不过只有敬业是个大嘴巴,也不管人家什么感觉,张嘴就来。 “…恩…怕是熟了吧!” 怀玉脸红了,这货白白净净的,脸色一红准能看清。这会儿又扭扭捏捏的,让我们都乐了,这一乐也吧刚才的那种拘谨感弄没了,大家伙又都热闹起来,怀玉也借着喝酒来化解心头的苦闷。 “怀玉,这事儿还真没办法,就算你忤逆了娘亲,小含香又如何有面目见人?” 跟怀玉喝了埆酒,那几个杂碎到自顾自的乐着,都是禽兽,一点人性都没有,人家怀玉都难过成这样了,还什么好兄弟。 “哎呦,看看,都什么人啊,此等好事儿为啥也不知会为兄?” 门口传来一个动人的话语声,抬头一看,来人是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长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穿着也是非常的讲究,手里一个硕大的白玉扳指显得跟是贵气逼人。 “哈哈,表兄,何时回来的,也不曾派人通传一声。” 怀亮拱拱手,迎了上去,表兄,这货又是谁?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表兄挨个拱手,轮到我了怀亮连忙介绍到: “表兄,广成兄前些日子伤了脑子,这会儿记不住事儿,广成兄,这位乃是我表兄,崔余庆,字文德,之前去了陇右,这会儿才回来。” 哦,原来是崔家的纨绔,既然是崔家的,身份又是不一样,怪不得穿着打扮这么入时。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宁广成,咱们家的蜂窝煤便是广成兄捣腾出来的吧?还有那白酒,百花露啥的也是?” 这货浅笑几声,说实话,怪难受的,生就一个俊俏的模样,说话声却像鸭子叫,嗓子眼儿估计吃什么东西给烧坏了,总之那声音很特别。 “哪里哪里,都是乡下物件儿,让崔兄谬赞了。” 低调,谦虚,恪守本分,绝对不越雷池半步。 “哈哈,乡下物件儿,如果白酒百花露是乡下物件儿,崔某还真愿当个乡野村夫,落得个自在赚钱。呵呵,倒是便宜了那家人,唉,后悔不早回来,不然也不会让那家人走了捷径。” 口气真大,就二十岁的富二代,怎么说跟柴家哪位相比,至少在经验上要少的多。 打了两句哈哈,大家也都热热闹闹的喝酒吃菜,对于崔家跟宁家的交流只限于在家里,这大庭广众的也没必要传的人人皆知,毕竟在座的都是世家子弟,每家再怎么也有个把产业啥的,说起来都是兄弟,不好处理这种关系。 正喝得兴高采烈,三狗子满头大汗的跑上来,一看到我就跟看到救星一般,跟各位小国公打了招呼,便走到我身边低声道: “爵爷,坏事儿了,那,那公主又来了?这回还带了个王子,差点被断尾给咬了!” “哐嘡!” 手里的酒埆掉在了地上,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我,小萝莉,怎么又来了! 第八十七章 大宴宾客 “诸位,家中有贵客来访,宁某先走一步!”安慰的拍了拍怀玉的肩膀,秦家的独苗,爱上了清官人的小国公,大唐长安城里各路狗仔追踪的热门人物,七大姑八大姨口中的情圣,秦夫人眼里的逆子,没办法,感情这东西谁也把握不住。 “宁兄,高阳公主到你府上啦!”还有位耳朵灵敏的,崔余庆一脸的坏笑,戳穿了我的借口,这货很是得意。 “啥,宁文,公主到你府上啦,为何不给这帮弟兄言语一声,想偷偷溜啦,不成,要不咱们都去吧!” 遗爱贤弟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赶紧站起身来,忙活着整理身上的衣衫,还把头上的发髻摸了摸,生怕待会儿见到公主失了礼数,这货狼子野心,这顶绿帽子怕是带定了。 “对,咱们都去,要不让小二直接把酒宴送到宁府,也就小半个时辰的事儿,行不?” 长倩跟怀亮一直在拼酒,也不知谁的酒量大,反正是一杯接着一杯,总想把对方给放到在桌子下面。 没办法,三狗子和悲哀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明显有些埋怨我交友不慎,算了,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兴趣,再说小萝莉此次又不知道搞什么花样,都去吧,宁家也从来不曾这般热闹,让三狗子前面报信,吩咐家里准备些酒菜,大队人马随后就回。 特别提醒三狗子,好生吧断尾栓住了,千万不要再惊吓到任何人,要不然只有把断尾给那啥了,养了这么久,三狗子跟断尾也有了感情,至少断尾不会向他嚷嚷。 整整一个车队,疾驰在长安宽阔的朱雀大街上,路边人纷纷侧目,虽说经常见到各路大员的车架,但一大队纨绔的车架却很不同寻常,光是马车上零零碎碎挂着的格式装扮就与众不同,有挂铃铛的,有鎏金镶玉的,当然也有过分改装的,总之卷起一路的灰尘,发出各色的声响,连巡街的各路衙差都不敢靠近了,生怕被卷到马车下面。 开路的是怀亮的车架,本来是我的马车走在前面,这货嫌太慢,半道上就给我超了,这会儿正趾高气扬的开路在前。好歹我也是上级,这货一点面子也不给,奶奶的熊,跟在后面吃灰,明日上班给他小鞋穿! 一路疾驰也就大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家门外,三狗子早就回到府中,这会儿开中门迎接这帮纨绔,一时间宁家院门外满满的摆放着一溜的马车,把门口的道路都给堵了一半。 “管他,反正公主跟王子大仪仗在前面给咱开路,怕啥,谁吃饱了没事儿管到公主头上了。” 长倩这货是自己赶的马车,身边也没什么人伺候,刚让家里下人给栓好了马,便发了一通闲话。 人多了,家里也都坐不下,玉儿早就接到通知,把宴席开到了院子里,也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个大员桌子,居然十几号人坐在旁边也不嫌挤的慌。 “那啥,这位是哪路殿下啊!” 低声问了问身边的玉儿,声音不敢大了,生怕人家听到了,这会儿等着我这位主人请酒呢。 “蜀王李恪,高阳的哥哥。” 玉儿借着给我擦汗,小声在我耳旁说道,语气很是埋怨,可这能怪我嘛,人家额头上又没刻字,再说了,三狗子也没给我提前打个招呼,赶明儿的提醒三狗子一番,家里来什么人要先问清楚姓名啥的,免得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跑来打秋风,看着一桌子的酒菜,靠,大唐冤大头就是我。 “呵呵,公主,蜀王,宁某未曾迎驾,还望恕罪,宁某自罚三杯!” 咕噜咕噜三杯酒一口气给干了,遗爱跟怀亮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大声嚷嚷着说什么三杯不够,居然要整我,恨了两个发情的怪物一眼,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很奇怪,小萝莉此刻安分守己的坐在一边,只是低头跟二丫嘀咕着什么,不时看到二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还用一种非常求助的目光瞟向我,我无视,直接无视,还是不要招惹这位女魔头,上首哪位蜀王啥的,对,是李恪,脑子里根本没啥印象。 李恪微微一笑,端起酒埆,站起身来,款款的走到我身边,给我第一印象不是他的长相,倒是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很浓,浓的有种想吐的感觉,这厮为啥自己闻不到,难不成有鼻炎? “汝便是近日太子口中的宁文,宁广成?” 赶紧起身,拱了拱手道: “不敢劳太子惦记,正是宁某。” “呵呵,大唐才子众多,能做出赤壁怀古的却只有宁兄一人,当浮一大白!来,李恪敬宁兄一埆。” 不错,这厮除了身上的味儿有些重,举手投足还是彬彬有礼的,不像太子殿下,给人印象很是压抑,不是我压抑,而是觉得太子压抑。 跟这厮喝了埆酒,众位衙内便纷纷与这位蜀王推杯换盏,一时间好不热闹,瞟了一眼高阳,正好跟她对上,赶紧避开,却被小萝莉能杀人一般的眼神给震慑了,赶紧换了个非常温馨的笑脸,不曾想却换来一个白眼,倒是玉儿跟二丫不停的跟这位萝莉嘀咕着,不是对饮一埆。 遗爱跟怀亮的目光也都不时的瞟一瞟萝莉,发情啦,人家遗爱才是正主,你怀亮出什么风头,这会儿怀亮跟李恪已经差不多称兄道弟了,敬业跟杜构酒量稍浅,这会儿虽说还未魂游太虚,但也是有些撑不住了,端酒的手也抖的厉害,一埆酒能颠出去一大半,太浪费了,赶紧再给两位灌上几口,直接送桌子下休息了,这就可是人家刘仁轨口里的粮食,两吃货这般糟蹋粮食,也不怕被雷给劈了。 “来来,蜀王,怀亮再跟你喝上一埆,不错,酒量比长倩好!” 怀亮也不怕李恪身上的味儿,一个劲儿的往前凑,倒是人家李恪碍于怀亮的热情,虽说已经往后躲了很多了,可这会儿已经没办法再躲了,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屏住了呼吸跟怀亮喝了一埆,难不成怀亮身上有啥味道? “狗屁,程怀亮,来,老子跟你拼了,广成兄,再弄两坛过来,今日定要跟这吃货分出个胜负!” 一个是耳朵灵,一个是嘴巴大,长倩拉住怀亮,就准备动手,两人都快打起来了,正打算上前劝阻,却发现两人身边的崔余庆正端坐钓鱼台,根本不管两人死活,跟遗爱一般,都直勾勾的看着高阳,居然把这货给忘记了,也别亏待了人家,赶紧抱了坛酒挪过去,劝开两个想打架的吃货,眼见两人面红耳赤,回身吩咐三狗子: “三狗,让大勇腾块儿地,待会儿有人过去火拼!” 三狗子乐呵呵的转身过去了,这货还是个幸灾乐祸的种,隐约听到这厮半道上给那帮佃户工人大呼:“有好戏看了”还是我管教不周,找时间给三狗子说道说道,幸灾乐祸也要分个场合跟什么人啊,都是自家弟兄,有啥好看的。 阴笑着来到崔余庆身边,拍了拍这货的肩膀,说实话,我也有些头晕,但脑子还算清楚,今天这货摆明了要看热闹,心思非常灵巧啊,都忙着对付爱出风头的那几位了,倒把这位大财主给忘了。 “初次见面,来,崔世兄,咱俩也喝上一坛。” 第八十八章 胡吃海喝 何谓满地狼藉,看看宁家今日的状况就能明白,说实话,断尾的狗窝也比宁家大院强,崔余庆最终的结果是趴在草丛里吐了,整整半坛子窖藏白酒,打架的也分出了胜负,据怀亮后来交待,长倩赢了他半招,当然具体是不是半招两位当事人到老了也没有透露,大勇作为裁判,很有可能也签订了保密协议,要不就让两位选手以重金收买,于是作为非专业狗仔的我,自然也追问不出什么。 李恪这位蜀王,我微酣之时居然想起来了,有人说是大唐自李世民之后的又一位即长得帅,又非常聪明的接班人,但是,据网络小说介绍,结局很悲催,当然也有好事人给重新安排了结局,毕竟喜欢这位好好王子的人很多。 李恪绝对是个好好王子,跟敬业杜构称兄道弟也不算太过于夸张,毕竟按辈分来讲也是可以的,但跟三狗子称兄道弟却有些过分了,这让我的脸面何在,估计是三狗子给这位蜀王伺候舒服了,当然灌酒是免不了的,可能三狗子灌酒的技巧非常独到吧,看着李恪满脸笑容的跟三狗子打得火热,真的有些惊愕了。 女眷们早已看不惯这帮吃货酒醉之后的丑态,早早的进了屋子,三个女人一台戏,估计也是不消停。 怎么少了个人,四下看看,把桌子底下,椅子底下,包括院子里树丛中,草丛中也翻遍了,唯独不见遗爱贤弟,难道这厮掉井里了?顿时酒醒了一大半,身边也没一个顺手的下人,只有自己跑到院子角落里的水井边上查看,井里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井边也不见凌乱的脚印,顺手抓过来煮饭的李婶问了问,还好,李婶刚刚见过这厮,顺着李婶的手指方向一看,靠,这货尽然跑到内院墙角下,难道想偷看? 这如何了得,就算是过命兄弟也不行啊,赶紧飞奔过去,只见遗爱兄弟匍匐在墙角边,靠在窗沿下一动也不动,这王八蛋也太过分了,一把抓住后劲的衣领,咦,为啥没反应?扭过头一看,靠这货居然呼噜噜的睡着了,手里还牢牢地抓着一个酒埆,看样子是喝醉了分不清方向,也许是觉得此处稍微安静一些,于是径直睡了,哎,好可怜的娃,挥挥手,让两个下人过来,扔客房了,估计今晚是回不去了。 “广成兄,怀玉告辞了!” 不知何事秦怀玉来到身后,今晚一直注意到这位情场失意之人,感情的事情,怎么说呢,不好办,换了谁遇到此事也是束手无策,如今秦老爷子出征在外,怀玉怎么说也要守着母亲打理这份家业,哎,一定要帮帮忙。 “怀玉,你我不是外人,如若怀玉真不舍小含香,我倒有个办法,只不过还是得婶子同意才是。” “唉~~,还是作罢,我娘定不会答应此事的。” 怀玉长叹一声,拱了拱手,这便要离去,伸手拉住了怀玉的胳膊,忙道: “不忙,此事还有余地,为兄有意建个百花露作坊,只是近日刚安顿下来,周转还有些不便,不知怀玉有意跟为兄一起合作,当然,作坊缺了个灵巧的女管事,也不知怀玉有没有熟识的女子?” 百花露从岭南长途运输过来非常不方便,非但费时费力,损耗也是非常厉害,前些日子忙于兵器监与周师傅的事儿,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要不是想办法给怀玉安顿外室,怕是要等到下一批百花露过来才想得起。 不是家里资金问题,此事我也是有私心的,首都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在我看来,真算得上龙潭虎穴,宁家要想安生过日子,怎么说也要拉上些膀大腰粗的来壮声势,光是借着老爷子的积累下来的人脉是远远不够的,其二便是这位小含香,也算是给这位情圣弟兄解决难题吧。 “此事真能成?”怀玉看着我一脸的刚毅,也不好再多问半句。 “如此,今夜便跟娘亲说说,家中大小事儿都是娘亲操持,也罢,广成兄如此仗义,小弟怎么说也要试一试。” 这话说的,看样子秦家这位也是个啥事儿不操心的主,贸然给他娘提出这事儿很有可能引起他娘的怀疑,于是让怀玉过些日子再说,这几日在家当个好好儿子,读书习武一丝都不能耽搁,然后再多多少少的过问下家里的事儿,等到能在娘亲面前说上话了再提这事儿也不迟。 怀玉也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回家当好儿子去了,估计这几日是见不到了。 长安不产白兰花,这是个问题,明日便要让人去市集上逛逛,看看有啥能用的花。 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安顿这几位酒疯子,待会儿宵禁了就麻烦了,特别是还有两位公主王子,正发愁怎么打发了这帮杂碎,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预感很不好,果然是高阳小萝莉,稍感安慰的是这位萝莉红着脸,难得看到高阳如此像女孩子的模样,难道咱家婆娘把高阳给医治好啦? “宁文,想求你一件事儿!” 求我,抬头看了看,西边一抹红霞正缓缓的熄灭在天际,没错啊,太阳确实从西面落下去的呀,胸中一瞬间涌上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公……公主,不……知,啥事儿啊?” “扑哧!” 小高阳笑了,圆圆的脸蛋儿红扑扑的,一抹刘海恰到好处的挂在白净的额头上,一双美目晶莹剔透,古代女子笑不露齿,嘴唇特别好看,一种非常健康的红色,不像后世涂抹了口红啥的,借着一丝酒气,仔细的打量一番眼前的这位萝莉。 “你家那只狗狗可以送我吗?” “@#¥%#@¥” “我就要那只断了尾巴的狗狗,很好玩啊!” “公主,要不我再送几只鸽子给你?” 你都差点被咬了,断尾的野性虽说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但见了生人光是叫声就非常可怕,再说了你高阳可是住在皇宫里的,万一这畜生跑了,无论咬了谁都是泼天的大罪,不成,万一断尾为了报杀夫之仇,把天子,皇后啥的给咬了,可就完蛋了。 “不要,鸽子不好玩,每天打开笼子,他们就飞回你家了,每天都要让人过来抓,太麻烦了,我就要那只狗。” 萝莉神采奕奕的眼神中隐约有些失望,同时也开始闪发出非常凌厉的气场,要发作了,看来婆娘们没有医治好这位萝莉的毛病,只是有事相求,这才变得温顺。 “不成,怕咬伤人,这畜生太野了,也认生,绝对不成。” 不敢松口,一直盯着萝莉的眼睛,心里做好了准备,而且也有了预案,实在不行就把那几只小狗送给她,反正都还小,养个一年半载也就温顺了。 “要,就要,不然我,我就不回去了!” 啥,不回去了,又是要掉脑袋的事儿,赶紧看了看李恪,这货换着跟敬业,杜构他们喝酒,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住这边,眼神根本没往这瞧,长倩跟怀亮也都往死里在喝,完蛋了,两婆娘也不知在干嘛,也不出来给我解解围啥的,痛苦,郁闷总是伴随着萝莉悄然而至来到我的身边。 两只狗崽子,两对幼鸽带鸽笼,高阳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只带走我家里的物件儿,留给我满腹的委屈,李恪,我记住你了,三坛白酒,一箱子的百花露,家里没货了,一瓶也没有了。 第八十九章 继续奋斗 打回原形了,家里除了金银什么都没了,酒只剩下没有窖藏过的几十坛了,百花露被洗劫一空,蜂窝煤总算是幸免遇难,也只有一万多的存货了,一大早就起来了,打定主意,旷工一天,除了李世民同学召唤,其他一概不理,老子今天事情很多,家里都空了!穷啊,穷的只剩下一屋子的金属啦! 叫上三狗,大勇,对了,昨晚儿子也不知被谁给灌了两口酒,半夜里哭个不停,嘴里含着奶也不消停,搞得我折磨了二丫一宿,就差提枪上马了,寻思了一下,最重大的嫌疑人就是高阳,怪不得昨晚的表情那么温顺,做了坏事儿心里不安稳,狠狠的批评了两个婆娘,为啥不看好咱儿子,这是大唐的花朵,大唐的未来,宁家的传人,宁家的希望! 市集很热闹,当然也只是限于此刻,大约是中午时分,也不像想象中那般模样,没有吆喝声,只有开在坊间的各类院子里,让我很是找不着北,如果没有三狗子跟大勇,说不定我根本不知道该什么走。 我要找花,各种花,特别是有香味的花,还有看看有没有其他我需要的东西,三人一路晃悠着,眼见就要离开了市集,倒是三狗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路过的一个小姑娘篮子里居然放着些许颜色鲜艳的花朵。 “小娘子,一两银子买你手中的篮子?” 三狗子面善,拦住小妹妹,张口就是一两银子,本以为小姑娘肯定是一脸吃惊的抓住银子,然后深怕我们后悔,一溜烟就跑,可惜,三狗子魅力有限,人家小姑娘就跟见了色狼一般,就差点喊非礼了。 “三两!” 小妹妹飞快的把篮子递给三狗子,一脸的得意,三狗子被人给耍了,三两银子就没了,没事儿,主要是篮子里的花,赶紧看了看,闻了闻,牡丹,全是牡丹,让三狗拿回去喂鸡,光好看,一点用也没有,三两银子打了水漂。 最后总算是在市集最后一个坊里看到了一束枯萎了的玫瑰花,不对有些像月季,不管了,都是很香的,可惜白兰花驱蚊的效果了,这只是香,当香水用了。 连忙问了店家,这花是何处得来的,人家告诉我,河南道很普遍的一种植物,居然玫瑰是咱地界儿上的土特产,真正的墙里开花墙外香,人家外国给整成了爱情的象征,咱这里还只当是有味道的玩意儿。 “每月二百斤的定量,还有一千株花树,无论大小,都要,颜色不管了,只要是红色的就好。” 好在老板娘是清醒的,赶紧签订了订购协议,半月之内,必须到货,这是前提,于是定金不需要,直接给了货款,共计十两银子,看老板迷糊的样子,估计这算得上小店儿最大一笔生意了,大摇大摆的离开市集,总算是有了收获了,就等着半月之后收货,就是玫瑰不知道该怎么栽培,先看看吧,试着在新购的田里栽上,看看能不能活。 种子,我需要种子,玉米,红薯,土豆,反正是能用得上的咱都要,这事儿在市集上不成,绝对不会有,去哪里找呢? 崔余庆,据说是全大唐非常大的一个以土地为基础的进出口贸易商,这些种子也就崔家能想办法搞到,见时间还早,干脆杀向崔家,不成,我这般冒冒失失的上门,也不知人家待不待见咱,算了,还是叫上怀亮,这货三教九流,各家各户也都说的上话。 杀向了程家,程老爷子还没下班,赶紧拉怀亮出来: “怀亮,走,咱找崔余庆喝酒!” 怀亮一愣神,点了点头,说道: “对,找崔文德喝酒,那厮有钱,真有钱,醉月楼还是啥的!” 崔余庆很来事儿,我们一到,还没进府,便回身转马来到醉月楼,第五层的包房,整个醉月楼最有档次的房间,崔余庆直接包了一层,招待我们。 三狗和大勇也在楼下大快朵颐,也是老崔买单,只管敞开了吃喝,不担心没人付钱。 “啥,种子?” 崔帅哥瞪大了双眼,很吃惊的看着我,怀亮也是一脸的迷糊,这货从小酒精过度,估摸着伤了脑子。 “对,就是种子。” 我很肯定的说。 “广成要种子有何用?恕小弟孤陋寡闻,这玉米,红薯,土豆到底是何物?” 也不能怪崔帅哥见识少,就着酒在桌子上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画了起来,玉米棒子,看着,这一粒粒的就是玉米,亩产高,人能吃,牲畜也能吃,用处大了去了。 崔帅哥天生的商人,听我一说即可就来了劲儿了,赶紧给我续上酒,挨近了半个身子,满脸淫笑的问道: “兄弟,真兄弟,此等好事儿也跟咱说了,广成,真君子也,此事包在咱身上,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东西给找着了。” 火辣辣的眼神看的我赶紧往后躲,怀亮也品出味儿了,也往跟前凑,都是自己家弟兄,日后这些玩意儿找着了先弟兄们种上,大家先脱贫致富,再说其他的。 对了,让这两人先别忙着嚷嚷,事关重大,如果真的找到这些种子,李世民哪里也是要通报的,毕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好歹也是吃国家俸禄的,再说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乱,如今刚开始休养生息,这些东西也能让广大老百姓有些盼头。 就这么定了,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无论如何也要赶紧了,半个月碰个头,有没有消息都聚一聚,总之把这事儿提到最优先级,当然崔帅哥也是聪明人,知道这事儿办成了是个多么大的功劳,先不说赚不赚钱,光是能让大唐子民解决温饱就是不世奇功,就算是封个郡王啥的也不为过,自打崔帅哥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怀玉那边也还没消息,估计还在家里装乖儿子,不是装,本来怀玉就算是个乖儿子,除了碰见了小含香,唉,不敢上门去问,怕让秦家婶子看穿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等着玫瑰花和崔帅哥的消息。 然后就是逗逗咱的乖儿子,四个多月了,逗一逗他都能对着你笑了,而且小胳膊小腿儿的也都跟莲藕一般,一节一节的,粉嫩嫩的,面目也渐渐的看得出来,长得确实比较像他娘,跟我还差了那么一截,估计也是他娘的基因强一些吧。 兵器监也按部就班的忙活着,周师傅也渐入佳境,手下一帮匠人也领教了周师傅的手艺,一时间整个兵器监手艺人都仰视着周师傅,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刘仁轨跟这帮所谓的手艺人也相处的比较融洽,其实吧,文化人跟手艺人在大唐完全是不平等的两个阶级,一般情况下文化人是瞧不起手艺人的,只不过比商人稍好一些,刘仁轨作为文化人的极端,能放下身段接受并且融入到手艺人当中去,这厮还没说的哦,日后能成为宰辅也是实力使然。 累了,躺在玉儿跟二丫中间,心里丝毫没有狂乱的冲动,很平静,玉儿很满足,毕竟还在养身子,有些事儿还不能做,二丫,二丫明年也不小了,是不是也收了?二丫还在身边磨叽,也亏了这婆娘,自从盘了头,有了名分,一直在家里扮演着女管家的角色,从来不曾表露出不半点不满,跟玉儿也相处融洽,真是个好女孩子。 第九十章 拉人入伙 未婚青年来到大唐,一不留神便结了两个婆娘,很幸福的一件事情,而且根本不用考虑离婚的事情,如今大被同眠,大床同睡,何其快哉! 也有苦恼的时候,深受后世先进科技的荼毒,对躺在身边的二丫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本打算再次旷工一天,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起来,本月自己个自己打了考勤,除去公休,本月旷工十天,哈哈,换到后世早就自动离职了,这种感觉真的舒坦。 “郎君,来试试,新作的衣服。” 穿金戴银的日子也就是形容我目前的生活状况,金银也就一屋子,如果不是拿去抛洒,够咱儿子的儿子使唤了,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出门有马车,身边还有一百多号的下人佃户,怎么说也是个上千万的企业,福布斯杂志为啥不穿过来采访采访本人啊。 喝了碗稀粥,如今家里早就告别了栗米,黄米之类的杂粮,只是为了补充维生素和微量元素的时候才熬上这么一锅,也算是忆苦思甜一番吧。 但是我想到的确实油条,豆浆,还有那可爱的饺子,还有水煮鱼,重庆火锅,香辣牛蛙之类的伙食。 早就腻味了这些吃食,今日旷工,开发最新的伙食!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辣椒,最大的问题是没辣椒,也不知崔帅哥有消息传回来没有,前日三人碰了头,还一无所获,只有等待,根本没其他办法。 见下人把茅房里的厕筹更换一新,一拍脑门,差点把此等大事儿给忘了,我亲爱的卫生纸,今天反正是旷工,让李婶,张婶准备好黄豆,猪蹄,面粉,中午黄豆烧猪蹄,晚上吃饺子,算是改善伙食了。 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让三狗子大勇跟着去看看有没有竹林啥的,先弄些回来泡着,明日打起精神去上班,找周师傅先做个人力的铁舂出来,有了铁舂便能打出竹浆,有了竹浆让赵木匠试着看弄不弄的出纸张来。 打定主意,没赶马车,骑马往城外山丘里走,顺便带着亮笼最新一批的鸽子,也该是时候试试这批鸽子的能力了。 直接往东走,也不拐弯儿,看到有竹子就停下,也不知钟情于竹子,主要是竹子好种,日后大片的种植竹子,也算是解决了山地丘陵的土地闲置问题,再说山地丘陵地价低,到时候咱直接买了种植竹子,也算是纸品厂的原材料基地。 看到竹子了,只不过比起岭南的竹子来的要细一些,也算是不错了,目测了一下,足足有一百多亩,够用了,就在这片竹林歇息,让三狗去寻当地里正,看看这片竹林是不是有主了,让他不要暴露身份,只说是路过的商人。 三狗子很快回来通报,此处竹林乃是无主之地,如此甚好,明日让三狗子与当地官员签订文书,买了。 竹子有了,可要寻个有水源的地界确实很难了,不像是在岭南,到处荒无人烟,还的慢慢寻找,先用人力来干,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先弄出成品来,看看到底如何才是。 回到府上,两位煮饭大婶早已准备好东西,黄豆泡上,猪蹄先用水煮一煮去掉血水,面粉是现成的,家里就有,猪肉就麻烦一点,毕竟猪场还在岭南,这会儿要吃猪肉还真的花些功夫,不过两位大婶也幸不辱命,带回五斤多的猪肉,让李婶帮忙剁碎了,张婶就帮忙和面,我本来是要亲自动手的,没成想人家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也是所谓君子远庖厨,咱还是一边指点吧。 岭南那帮人吃过一次,李婶张婶来的晚了些,没参与到其中,也不知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而且张婶李婶见了猪蹄还说什么味道难闻啥的,不跟这帮娘们多说,直接放油煸炒一番后炖了,猪蹄不容易炖烂,需要的时间很长,本打算晚上吃饺子的,但猪蹄中午根本炖不好,只得晚上吃。 饺子大家都会包,李婶张婶也是能手,但我想要包的确不是煮来吃的饺子,而是炸来吃的,当然包法还是一样,就是让李婶先弄热了油锅,半锅油翻滚着,将包好的一个个饺子下去炸,他们倒是头一次听说饺子有这个吃法,很是期盼。 玉儿与二丫闻讯也过来了,见我在厨房里待着也不奇怪,见饺子在油锅里翻滚着不一会儿就金黄金黄的,眼见着就好吃。 “郎君,不是过年吃的嘛,为啥这会儿想着要吃饺子了?” 玉儿嘴里塞了一个,含含糊糊的问了句。 “谁规定的要过年才吃饺子,味儿淡了些,帮我加点料。” 酱倒是有,就是没有酱油,而且味道也不正,不知道酱油是怎么做成的,倒是知道辣椒酱是怎么做的,辣椒剁碎了,加花椒,清油直接泡了,密封半个月就成,待崔帅哥弄回辣椒一定要做很多来放着。 改善了伙食,打发了两个婆娘,独自来到院子里,看着渐渐变色的树叶,快立秋了,来到大唐也快一年了,家产倒是挣下了,老婆也娶了两个,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可是还缺点什么。 “你还缺啥?咱弟兄可是撒都没有啊。” 遗爱喝了口酒,跟怀亮对视一眼,吃着我家的猪蹄炖黄豆。 “那是,广成兄,兄弟我也是啊!” “还有我,看着表面风光,左手进,右手出,也就半分利。” 崔帅哥也在哭穷,没天理,所有人都鄙视之,崔帅哥只得笑笑,很尴尬。 原来都是一帮穷鬼,也就崔帅哥家底厚实,程家也是,跟崔家是亲戚,至于遗爱,杜构,敬业,也就仗着家业,那句崔帅哥酒后的话说,那是表面风光,其实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 都是弟兄,该帮也的帮一把,既然都没有当官的能耐,赚钱便是第一要务。 “大伙儿听我一句啊!咱也算是功勋之后吧!”喝得有些舌头打不过转,脑子还算清醒。 “那是,那是!” 见我很是认真,一帮杂碎也都点头称是。 “文德就不说了,家资厚重,只说咱这帮穷弟兄。” “别啊,广成,咱家也只是表面!……” 崔帅哥正打算反驳我的观点,话还只说了一半,就被气势汹汹的几位杂碎用眼神给档了回去。 “听我说,今儿我喝了酒,酒后吐真言,今日不说,也就他日不一定能想得起啦。” “弟兄几个算我宁文年纪最大吧,如今为兄手里边倒有几个赚钱的买卖,就是不知道几位弟兄有没有这个心思,做买卖可是低贱事儿,崔家的,没说你啊,大伙儿拉不拉得下这个脸面!” 见崔帅哥有些不舒服,赶紧补上一句,忘记这会儿有低贱的人在一旁。 “呵呵,广成也是大病一场,这长安城里谁家不是明里暗里的倒腾着买卖,是不是?” 崔帅哥左右看了看,大伙儿也是明白人,家里每月的例钱从哪里来的也是多少知道一些,靠大人的俸禄,哪够这帮杂碎挥霍的。 “如此,咱也就把话说开了,文德,种子的事儿你要抓紧了,搞好了大伙儿就有盼头了,为兄手里还有造纸之法,到时候也都是兄弟们一起搞的营生。” 私心,完全是私心,考虑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宁家吃不下这么多的生意,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我没有去想,内府,崔帅哥曾经提到过,内府的触角遍布全国,无论什么生意都有涉猎,只是没有招摇,但大家都清楚,一般情况下也算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也就相安无事,但说道赚钱,还是内府的势力最大,掌管了皇家全部的生意,是对宁家的威胁,但也是个机遇,就看到时候怎么把握的问题了。 第九十一章 最高首长视察兵器监 “主事,这就是小山炮?”刘仁轨一大早不顾入冬以后寒风凌冽,围了小山炮一号实验样品转了一个多时辰了,周师傅提前一个月试制出来了,当然也只是样品,能不能发炮还得实验。 口径一尺,身管长六尺,无膛线,两点一线瞄准装置,历史上首次采用了齿轮齿条机构设置了一个圆形的底盘,与两根炮架呈等边三角形,用于抵销后坐力,炮膛为后开启前装填式,采用失心弹丸,火药为推进剂,炮闩为精钢整体浇铸,人工打磨抛光。 炮身能左右三十度射向,由于炮管下有阔约三寸的半弧形齿轮,使得炮身能做负十度至正三十度的高低射角,除了没有复进装置,没有整体式的弹药,以及光学瞄准装置,与后世甲午战争中的清廷火炮相比并不一定处于下风。 摸了摸擦的铮亮的炮管,此炮的炮轮为最弱的地方,轴承强度与加工精度不够,试制了许多都未能装配上,所以导致了整个火炮的重量增加,原本是计划两匹马的负重,如今得四匹马来拉动,也算是有些遗憾吧,好在只是原型,距离最终定型还有一段日子,看看周师傅与众位工匠能不能琢磨出更好的合金钢,以及如何提升加工精度,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见成效的,至少也得三五十年之后去了。 “好东西啊,啧啧!”刘仁轨摸了摸下颚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眼神中流露巨大的喜悦,估计这货心里早就扑腾开了,怕是早就在盘算这东西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了,当然我这也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那是,对了,周监作,仔细擦上油料,好生保养,待本主事奏请陛下,看何时进行实弹射击。” 炮口统一用麻布做口袋包上,长时间不用的话,按照山炮的形状让工部统一制作炮衣,以免被灰尘,雨水侵蚀。当然也要修建炮库,以便存放火炮。 “对,周监作,下一步继续生产第二门,注意总结经验,主要是制定好生产流程,每个零件与步骤都要一丝不苟的按照流程来办。” 刘仁轨如今也明白什么是流程了,不枉我让他记录生产过程,总结下来的经验与刘仁轨脑子里的完全不同,等于完全颠覆了他对与手工业者的看法,明白这些东西书本上是学不到了,是值得自己尊敬的,所以刘仁轨此刻才有这般言语叮嘱。 怀亮与刁贵从炮身下爬了出来,特别是刁贵,就跟看着自己儿子一般喜悦,不停的这看看,那看看,似乎想把每个角落都看清楚了,倒是怀亮对于这火炮的打击力与杀伤力很是在意,都问了不下三次了。 “主事,如此大的弹丸,一般的城墙怕是抵挡不住吧,若是如此,待我军攻城拔寨之时,只需放上几炮,大军便可长驱直入了,真是攻城之利器啊!” 怀亮看了看堆在一边的弹丸模型,寻思道。 “那是,攻城还在其次,只需把那弹丸中放入火药,或者铁钉啥的,留出一截火绒,弹丸出膛之时,引燃火绒,待弹丸飞到地方阵中,弹丸内火药正好被引燃,诸位,想想,那是个什么场面?” 火炮用来攻城真的算是大材小用,杀伤有生力量才是火炮的首要任务,要是能有**就更好了,**,诺贝尔同学,你祖父的祖父的祖父是哪位?住在啥地方?结婚没有?老子现在划船过去找您去! 拉上刘仁轨,即刻就去大内给最高领导报告情况,并且让国家元首亲自决定第一次实弹射击实验的具体时间,当然主要的目的是报喜,至于实弹射击还是不要搞得太过于轰动,毕竟失败的概率那是非常的高,我也就三成的把握。 “王德,摆驾兵器监!” 听完我们的汇报,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立即准备去往兵器监视察。 “陛下,如此大张旗鼓的怕是不妥吧!”提醒一下李世民,兵器监的存在也就是小范围的几位心腹大臣知道,这会儿皇帝忽然大张旗鼓的往一个不知名的地儿走,人家也该问问吧,这一问让皇上咋说? “宁主事言之有理,此事还需隐蔽从事,陛下,要不改日再去?” 刘仁轨也是跟我一般的想法,难得啊。 “恩,两位爱卿所言极是,王德,准备更衣,朕微服出巡!” 君臣三人,加上太监王德,还有几个贴身侍卫,一行也就三十多号人,分乘七辆马车,一路上也不敢太快,也就缓缓而行,哟莫过了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兵器监的地界上。 外围道路上有明哨,验明了身份后径直来到兵器监大门外,同样亮出身份铭牌,一番查验之后才放行进入兵器监的核心地带。 “呵呵,宁文,兵器监的守卫比起朕的寝宫也不遑多让啊。甚好,甚好!” 得到李世民的表扬,很舒坦,一直以来跟李世民的交流也只是限于汇报工作,完成任务,今天能借着火炮的事儿与最高首长南巡,并且得到肯定,多么光荣啊。 李世民挥挥手,二十多号贴身侍卫便再不跟着,李世民只带着王德与侍卫队长,来到了兵器监后山的靶场,如今等待检阅的火炮正经悄悄的躺在这里。 李世民的龙爪非常轻柔的在火炮上抚摸着,似乎这不是火炮,而是某一位心爱的妃子,很温柔,很妩媚,浓浓的爱意,这位怕也就是三十多岁吧,还是男人中的战斗机。 “陛下,此火炮还没取名,不如陛下给取个好听的名儿?” 马屁还是要拍的,而且最高领导拍板取名也是应有之意,看老刘的眼神,一准也是这心思。 “唔,此火炮必定威震天下,壮我大唐声威,朕便赐名为‘天威大炮’如何?” “陛下圣明!天威大炮必定威震寰宇,扬我大唐声威!”刚才被我抢了先,刘仁轨这会儿也赶紧马屁送上,都是能人,都是人精,老刘两小眼儿跟我一对,嘿嘿,这老货也学着滑头了。 龙颜大悦,朕心甚慰啥的也都是套话了,当然咱李世民也是完全按套路出牌,决定了第一次实验的日子,当然没有去找啥钦天监的那帮能开天辟地的法师,保密准则嘛,刚才见我跟刘仁轨进兵器监的时候,守卫连正副职的领导也得按规定查问,估计李世民这会儿也感觉有必要把这种制度带回到大内去。 决定了首次实验的日子,这会儿就要准备弹药了,工部与兵部都管着火药的研发与制造,这事儿的找他们支援,为了减少中间环节,于是我建议李世民将这火药研发与制造的部门暂时受兵器监的节制。 “恩,报中书再议!!” 这事儿是刘仁轨最先想到的,火药研发部门如今是兵部与工部共有的一块儿肥肉,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之所以要抓到我手里,也不是为了抓权,而是为了更好的整合资源,工部与兵部只需负责供给与验收,兵器监完全负责制造与研发,就是不知道尚书省那帮人会不会就这么放手,我与刘仁轨都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第九十二章 数字时代 李世民钦定了天威大炮的实验日期,便是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据刘仁轨交待,咱大唐也是要放年假的,为了表示对广大公务人员的体恤之情,每年的春节黄金周也是放假七天,加上冬至,旬假,上元节,整个年底集中了许多的假期,于是我这位兵器监的主事也有了名正言顺的休息日。 坏消息传回来了,也不知怎么的,刘仁轨每一次的汇报工作都是坏消息,这次也不例外,我们之前想把火药制作部门暂时划归兵器监节制,但兵部与工部联名上书,罗列了几十条火药的重要性,然后又结合国民经济与国家安全把火药定性为大唐的核心利益,于是兵器监这个正四品架构的部门很正常的被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的大佬无视了,说什么核心利益必须牢牢地掌握在大唐核心机构中,这事儿没办法再争取了。 “脑子被门夹了!咱兵器监从实验天威大炮开始,不知要消耗多少火药,这一来一往的请示回复,累不累啊!” 一般来讲,兵器监需要多少火药必须给兵部与工部上书请示,然后两部委再根据我们的要求整理文件上书到中书省,然后中书省的几个夫子再根据自己脑子里的映像以及所谓的经验在决定给不给兵器监火药,或者是决定给多少,然后再让李世民同志签字画押,别忙,还没完,李世民签字画押之后再交给门下省的夫子审核,在经过几个夫子脑筋急转弯般的思考之后,同意了便下文给尚书省安排送货等具体事宜,不同意则打回中书省,然后中书省再打回尚书省,再就是回到兵器监。 大伙儿看清楚没?这就是效率,这就是七世纪初全世界最大的国家,最有效率的办事机构的办事效率。想了一圈下来头疼的很。 “何谓脑子被门夹了?此事还要主事给个章程,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弹丸弹药还需工匠仔细配置,他日天子驾临,若有闪失,你我如何担待得起啊!” 刘仁轨说的都是实话,主要问题不在于火药够不够用,而是实验当日会不会对最高领导造成伤害,就算是没造成伤害惊吓也能让我跟老刘喝上一壶。 门为什么会夹住脑袋,这事儿不好跟刘仁轨科普,至于火药的事儿我倒是想了个办法,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既然你们两部委不是需要咱兵器监上报嘛,行,咱就上报。 “刘少监,明日开始,每三日上报一次,每次五十斤,咱就零零碎碎的给他们干上了。” 所谓化整为零,咱正面交锋落了下风,咱就打游击战,三天一报,光是送两部委的奏章就的够那帮爱揽权的大人们头疼一阵了。 “哈哈,此计甚妙,只怕那帮尚书侍郎得发愁了。”刘仁轨摸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故作豪爽的笑道。 喜欢揽事儿就让他们去揽吧,反正咱手底下有刘仁轨,这货也不见得刚直不阿,但两袖清风倒是肯定的,早中晚三顿饭绝对是在兵器监的食堂里吃,除了放假,雷打不动,说实话,兵器监的伙食那就是一个差,用两个字形容,很差,查过三次伙房的账目,都清清楚楚的罗列分明,但我看不懂,没学过财会,什么借贷总相等啥的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等等,没看清楚,对了,阿拉伯数字如今还没传入中土大地呢,这事儿要提前办了。 “少监,咱记账啥的本主事弄了个章程,你看看。” 从怀里拿出一摞皱巴巴的东西,穿过来还真没这么认真的写过超过五十个字的文章了,又是毛笔,不光是手感不好,这字感也不好,扭扭捏捏的递给刘仁轨,瀑布汗,昨儿写字儿的时候没注意咱家小文爬到写字台上,还撒了泡尿,所以刘仁轨怀里这堆纸就变成了这样。 “那啥,主事,您能不能给咱讲解一番?这纸上歪歪扭扭的我琢磨了半天,怎么也看不明白啊!” 刘仁轨的手有些抖,眼神也有些迷离,当然,这也是我的过错,我没有学习过什么草书篆书啥的,字儿也是简体字,家里倒有能书写的,像玉儿的字儿就比我好看,包括但不限于三狗子,大勇也能写出在我眼里看来像模像样的字儿,本着不欺骗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加副手,我亲手书写了这样冠冕堂皇的文章,只不过效果有些过分了。 于是非常和蔼可亲的给这位副手普及了小学数学,然后又把我知道的关于现代财会知识给他普及了,当然财会知识我是非专业的,老刘也是一知半解,于是乎这份浸湿了童子尿的科普简报便呈现在了李世民手上。 “宁文,说说,这阿拉伯数字,还有这记账之法,朕一定要详加了解。” 于是我又给最高首长一个字一个字的讲解了阿拉伯数字的作用以及现代记账法的初步规则,当然我也不敢说这法子就比大唐使用的算筹啥的高级,但好歹也是经历了一千多年的积淀,再说了我不懂,但不代表古代人不能在这基础琢磨,至少能少走一段弯路吧。 “果然了得,朕问你,为何你祖,你父从未提及此数字与记账之法?” “回陛下,臣当日在岭南偶遇一南洋术士,接济过此人,于是此人便将阿拉伯数字与记账之法传授与臣,近日臣查阅兵器监伙房账目,这才想到。” 手心里出汗了,紧张,一辈子说谎无数,唯独在大唐地界上说谎是要掉脑袋的,玄乎啊。 “南洋术士?” 李世民皱着眉头低声嘀咕了一句,不知是不是在问我,装作没听见,言多必失的道理我懂。 一旁的尚书中书,门下等等尚书侍郎员外郎,等等郎都一一看过了这浸了我儿子童子尿的天书,眉头都是微皱的,有的估计眼神不好使,贴的很近,呼吸之间,当然眉头更是皱到一堆了。 “陛下,不如让国子监算经教授来演示一番,以便考证!”这货叫遂褚良,名声很大啊,据说这厮书画双绝,后世能卖到几千万,遗憾的是这货与我不对路,不然让他给咱画个什么,也好传给儿孙后代啊。 经过国子监祭酒的一番查验,这位据说是当过李世民老师的祭酒颇为激动的给李世民行了大礼,说大唐有了这阿拉伯数字与记账之法完全是天下无敌,光是这阿拉伯数字便可当作几十万大军,我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这也太那啥了吧。 身为兵器监的主事,心怀天下,对大唐无限忠诚,把家传绝学毫无吝啬的完全贡献给了大唐,光是这份气概与忠诚便值得让天下人学习,于是我这位神泉开国县子,兵器监主事,就有了新的头衔,国子监算经博士,呵呵,咱也是博士了,可惜的是,品级还是没有变化,正四品。 国子监是个什么玩意儿?拉了刘仁轨打听了一番,这货跟着我又升官了,正五品的少监,还给了什么郎的荣誉称号,这些我都搞不懂,反正这货给我说了,国子监就是中央党校的规格,都是三品大员的子孙才有资格,太学则是四品以上大员的子孙,咱小文也就读太学的资格,很无奈,很悲催,我这作老爹的怎么说也要再努力一把,怎么说也别输在了起跑线上啊。 “宁文,随朕到弘文馆走走!” 打发了那帮贤臣,李世民撂下这句话,径直昂首阔步前往崇文馆,我则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弘文馆是个什么地方? 第九十三章 初遇未来的唐高宗 弘文馆居然是大唐国家图书馆兼皇子们的学习场所,光是这门庭就非常气派,前面是皇亲贵族子孙读书的课堂,中间是学士门休息办公的场所,后院为大唐图书馆,整整一屋子都是图书,李世民首先来到了前厅课堂,里面就读的皇亲国戚这会儿也老老实实的接驾,一一问好行礼之后,李世民坐在了讲台上,微笑着看着课堂里整整齐齐坐着的约莫四五十个学子,年纪都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的居多,看样子个别学生还没十岁吧。 很不幸,李世民交给我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就是要教授这些天家贵胄学习数学,不能推辞,不能找借口,只得满口应承下来,当然也给李世民诉了苦,兵器监事情也忙,国子监还要教书,弘文馆同样少不了,时间上面便有些打挤,于是李世民非常宽宏大量的下令,所有这些地方都不许给我打考勤,而且俸禄也是按三份来领,呵呵,虽说钱不多,蚊子小也是肉啊,当作私房钱了。 最大的发现便是李治居然在这帮半大的孩子堆里,非常不起眼的一个小孩子,而且性格上也是比较内向的,反正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当上皇帝的人,比起李承乾不止差了几千里,也好,先跟未来的首长拉好关系,也是一种政治基础嘛。 还有高阳,小萝莉也在这所大中小学校里学习,女生就只有她一个,问过了校书郎康绍俊之后才明白,一般来讲女孩子是不需要学习文化的,但这位高阳公主却非常的不守规矩,李世民缠不过她只要听之任之,想来也是李世民与李治这种放任的态度造就了日后的反叛,当然我的出现也许会改变这一切,不知道嘛,走一步算一步来了 于是在年前我的日子变得非常的忙碌,而且事情也是齐刷刷的跑来找我。 竹子都准备齐了,泡烂了的竹子那味道隔着一里路都能闻得到,周师傅的人力舂也打造完毕,两人就能操作,只管站在上面踩就成了,整一个铸铁的舂头,舂窝也是铸铁的,为了保证舂出来的竹浆均匀,舂窝里并没有打磨,非常的粗糙,试着踩了几下,不错,很是轻盈,想来并不会非常累人。 吩咐大勇与三狗子,即刻洗净泡烂的竹子,然后舂压,待竹子编成细腻的竹浆后再用编制好的竹席捞纸,这是技术活,看中央十台的节目偷的师,大概就是如此,至于细节方面便要手下人去摸索了。 家里人手太少了,这也是目前大唐人丁单薄的现状造成的,也不知后世那么多的人是从哪里来的,这会儿也没听说过什么计划生育政策啥的,反正只要怀上了就要生,想做掉都没办法,而且我估计除了孙神仙,再无其他人敢做什么人流手术吧。 崔帅哥跟我碰了几次头,据他说,玉米的种子已经在路上了,至于辣椒,以及红薯,马铃薯则带了几个样品回来,也是在路上了,相信过年后就能送回,听完崔帅哥的回报,我心里也踏实些了,毕竟跟几家小国公是说好了的,有钱大家赚,这发财的事儿眼看就在面前了。 还有好消息就是玫瑰花也运到了,不过只有很少的玫瑰,大部分都是月季花,我能分辨出来,毕竟后世也给某些妹妹送过玫瑰,知道其中的分别,这次不用泡了,改用蒸,直接把玫瑰精油给蒸出来,然后再勾兑白酒,这样能减少制造时间,人家崔帅哥口水都登出来了,早就准备好了真金白银要跟我交换了。 玫瑰花的种植我放到了新买的田地里盖了几间温室,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这玫瑰花娇贵,受不得寒气,让下人准备了几个蜂窝煤炉子放在温室里,特别打招呼,千万不要在点燃了蜂窝煤的时候待在温室里,那是要中毒的。 忙完了家里的事儿,跟玉儿二丫还有儿子吃过午饭,便来到了兵器监,刚进了门,就听见侍卫急匆匆的跑来,说门外有两位自称是主事学生的人来访,问是不是放进来。 我的学生,国子监也就讲了两堂课,刚教会那帮穷酸怎么书写阿拉伯数字,九九表都还没有传授,哪里来的学生,而且还知道兵器监的所在,这不是保密单位嘛,为啥还有人寻来了。 赶紧出来,远远的看到两个半大的小孩气冲冲的在一旁教训侍卫,声音还挺大的,一男一女,呃,是高阳,还有李治,日了,他们怎么知道这里的? “宁文,你看看,我堂堂高阳公主,居然连这破地方也不能进去,这是为啥!” “恩,不错,都归队吧。” 没理高阳,让侍卫归队,这里乱七八糟的,然后拉着两个不知轻重的小孩儿离开兵器监,两人共乘一辆马车而来,我也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没地方去,两人说难得出来,还是到我家里去坐坐,也罢,打马回了家,也算是公主王子给咱放假了。 “哼,装模作样,本公主看到你的车架,便一路跟了过去,你哪里的规矩还挺大的,连我们都不能进去!” 高阳下了车,还没进屋就开始唠叨了。 “姐,要不咱回去吧,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可是要罚的!” 李治很心虚的看了高阳一眼,恩,听这话两人是离家出走啦,这位未来的皇帝倒是很担心回去后的惩罚,很胆小,李治给我的第一个直观映像。 “稚奴,胆小鬼!” 呵呵,高阳也就比李治大了那么一点点,论身高还差了些,这会儿趾高气扬的,也怪不得李治当了皇帝,人家高阳要造反,这李治也太那啥了吧。 “刚才那地方只有你们父皇能告诉你们,说吧,来找我有啥事儿?” 搬了椅子给两位就座,怎么说我也是他们两人的师长,有资格在他们面前装逼的。 “师长,稚奴听说师长府中养有幼鸽,师长能不能,能不能让稚奴看看。” 李治小心的问了我一句,非常的礼貌,比起高阳不止好了几十万倍,就凭这态度,待会儿也的给这位未来的皇帝几羽上好的鸽子。 “没问题,走,为师带你去看看,公主,你也去?” 高阳小萝莉哼了一声,用力的拉了李治的胳膊,看清楚了,萝莉在李治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李治吃痛,扭头很可怜的模样看了高阳一眼,萝莉这才放了手。 李治的悟性还是很强的,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鸽子的习性,未来皇帝居然能举一反三的列举了鸽子能带给大唐的总总好处,难道是之前谁给他讲解过的? “稚奴,你是如何知道鸽子能送信的?” “师长,鸽子既然放飞之后能回到鸽舍,稚奴以为,鸽子寻路之本领比咱都要强,想必从更远的地方飞回来,如此便能传输书信,但唯恐被人射杀,所以书信内容定要想办法藏起来。” “胡说,鸽子吃惯了皇宫里的东西,飞出去了它们吃啥,还不得回来。” 高阳总是想办法也要压制住李治一头,也不知这两兄妹是怎么的,但看到李治对高阳的呵斥很是受用的表情,我也就不想多说什么。 “师长,能送我几只吗?” 李治小心翼翼的问道,于是我便答应送了三羽上好的鸽子给李治,但愿他日后登基之时能想到我。 第九十四章 要给李治出头 这时我才知道,高阳是被李治给拉来的,也许是看见高阳手里的鸽子,又或者是高阳在李治面前吹嘘了几句,总之李治很是满意,不时地看一眼笼子里的幼鸽。 我发现李治的性格很温和,完全与高阳相反,高阳行事向来大开大豁,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李治却很顾忌身边人的感受,虽说贵为王子,他日贵为天子,但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他的形象一直都是遭人诟病的。 “师长,稚奴还有一事,只是,只是说出来有些无礼。”李治小脸微红,颇有些女孩子的扭捏,当然高阳小萝莉不再女孩子之列。 这会儿高阳已经跑到大勇那边,说是帮断尾看看小狗崽子,也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玉儿跟二丫一早去了市集,不知道家里来了贵客,也不想拍人通知,反正就两个小屁孩子,于是这会儿也只有让李婶跟着高阳,叮嘱李婶,千万不要让这萝莉接近那几只狗崽子,只能看,不能动手,如今小狗崽子也不算小了,万一咬伤了就完蛋了。 屋子里就剩下我跟李治两个人,看着李治非常娘娘腔的模样,在回忆道后世所谓的历史学家之类的人给眼前这位半大的孩子下的定语,心里有些不爽,至少跟我接触了这大半个时辰来看,李治不像是个不思进取,只知道跟武妹妹研究人体工程学的昏君啊,难道是后来才开始懂生活的?是武妹妹给下了药,还是知道当皇帝是件苦差事? “无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说出来就不算无礼,就算是无礼之言,为师不追究便算不上无礼,不懂就问,有要求就提,所谓正大光明便是如此。” 最看不惯来不来就给人盖上无礼之言的帽子,刘仁轨算是深通此道的老手,在我兵器监也不敢来不来就说什么无礼,真理是什么,实践检验之,自打老刘到了兵器监,进步很明显嘛。 “恩,师长,稚奴也想要一只你家养的狗,断尾太凶,稚奴不敢走近了瞧。” 呃,原来是这事儿,这就有些不好办了,高阳哪的断尾算是借的,家里总共也就四只小狗,儿子肯定是要养一只的,就算是李世民我也不给,再大也大不过我儿子,往后二丫肚子里再添一个,就只剩下两只了,也罢,人家李治是未来的皇帝,这点小小要求都不能答应,还不往跟前凑,真的就太丢穿越人士的脸面了,大不了再给断尾找个老公,继续生! “行,待会儿便去挑一只吧,记住了,要咬人的,还有,既然要养,就得有个样子,狗窝什么的也要安置妥当,好歹也是一活物,记住了,不想养了就给为师送回来。” 我一直是比较喜欢小动物的,最见不得欺负小狗小猫的人,高阳我就不放心,也不知断尾在她那里受什么委屈没有,平日断尾在家可是好酒好菜伺候着的,还别说,一提到断尾,心里怪惦记的。 “呵呵,那是,这下稚奴可出气了。” 半截话说完不安的看了我一眼,这小子心里有鬼,肯定是受人挑唆才跑我这儿逮狗来了,说不定是高阳小萝莉。 “出啥气?说说!” 逮着李治的语病,乘机问道。 “……” 还不想说,我板下脸来,也不说话,见李治坐立不安的模样,心知他定是觉得我不会再送狗给他了,模样很是后悔。 “也就是一问,为师既然说过要送狗给稚奴,断然不会反悔,只是想知道何人惹稚奴生气了。” 李治咬了咬嘴唇,就跟要上战场一般下定决心,昂着头道: “师长,我姐,太欺负人了!常常带家中恶狗来吓唬稚奴,所以稚奴才想喂狗出气。” 啥,高阳唆使断尾欺负李治,这可太那啥了,口口声声说稚奴是她最喜欢的弟弟,居然长期虐待,这如何了得,怪不得日后想翻天,不成,待会儿就让她把狗给我还回来。 “走,为师带你去找你姐,断尾就不让她养了。” 站起身,但李治却一动不动,还有些不解的问道: “为啥不让我姐养断尾,我姐对断尾可好了,每次都是瞒着宫人给断尾喂食大骨头,为啥啊!” 呃,不是你说你姐恶狗吓你嘛,难道不是高阳? “原是稚奴没说清楚,我说的是五姐,长乐公主,高阳是我十七姐” 估计李治见我怪罪高阳,也觉得刚才这么一说很容易让人误解,于是赶紧给高阳平反。 关系太复杂了,你姐,你那么多姐,说清楚嘛,最不愿招惹的就是你十七姐,这话说出来李治也不明白,这货估摸着就一根筋,谁对她好,他便死心塌地的对人家好,于是才有武妹妹的大周朝,唉,眼前这位李治心眼子也太实在了,怪不得到最后李世民左挑右挑的,看中了这位最没有希望的晋王殿下,估计觉得这货心眼儿实在,再加上是长孙老头的亲外甥,在一帮子老臣的辅佐下,当个守成之君也是能胜任的吧。 长乐公主欺负李治,还带恶狗恐吓,居然没人管得了,奇了怪了,这位长乐公主是个什么来历,没百度过,不知道,便让苦主好生给我讲解一番。 “稚奴,长乐公主为何要吓你?” “当日师长在曲江畔写下赤壁怀古的千古佳句,我姐清河公主抄录下来,传入宫中,五姐说师长的词风浮躁,有哗众取宠之嫌,稚奴与之争辨几句,谁知惹恼了五姐,前些日子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只模样丑陋的野狗,来寻稚奴,好在当日稚奴偶感风寒,在宫中静养,这才逃过一劫,听十七姐说,五姐撂下话,说定要让稚奴好看,于是稚奴这才想到要师长送狗。” 唉,可怜的李治,心眼实啊,为了我居然跟他五姐作对,估计他这位五姐长乐也差不多十五六岁了,居然欺负小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狗崽子不成,这事儿要断尾出马,毕竟是野狗出身,光是那份吃过生肉的气势,就能让长乐的土狗吓尿了,一时间也忘记了人家是公主,便与李治约定,让高阳吧断尾给李治玩两天,防着长乐公主的毒手。 高阳一听,估计觉得两只狗打架应该很好看,于是非常愉快的答应了李治的要求,只不过附带一个条件,就是让我也得送只狗崽子给她,说断尾在宫里整晚叫唤,让她很难做,我也顺道答应了,一只要咬人的狗成天放在皇宫里,我心里也不踏实,便跟两人约好,这几日就呆在弘文馆,在我地盘上,那长乐也不敢胡乱撒野。 两个性格迥异的公主王子便结伴回去了,高阳是满载而归,李治不停的打探着高阳身边的狗笼子,很是羡慕,也不知两人说什么,反正就是看着高阳时不时的给李治头上来两下,哎,都是可怜的娃,这会儿姐弟俩感情好的不得了,过不了多少年,这位性格懦弱的李治便会亲手结束自己十七姐的性命,这事儿也要怪长孙老头,逼得李治手足相残,跟这位高阳小萝莉相处久了,还真觉得可惜了,虽说跋扈了些,但总是女儿家,也不知后来是怎么了,会走到背叛稚奴的地步,看两人在车里多好啊。 感叹归感叹,看到两人的车架拐到一边了,才想起,为啥要帮李治出头啊,人家长乐公主无非就是评价了几句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万一要是惹到了人家长乐公主,万一断尾伤到了人家公主家的土狗,这可怎么办,刚才是太过于急着巴结李治了,叫什么,着了相,以后注意,心中默念一千遍低调,要巴结也得看看什么代价,这事儿有些划不来。 第九十五章 文教用品开发 李治这边还没什么消息,这几日也是太平无事,弘文馆给我的感觉就三个字,想睡觉,真的,一来道弘文馆,看着课堂上貌似规整的一个个皇子贵族,我脑子就有些疲惫,困意接踵而来,没办法,不是当老师的料,再说了,放到后世铁定让人当作误人子弟的反面教材,也是,打着哈欠上课的老师大有人在,但不停打着哈欠的老师可以说少之又少,像我这种一堂课都在打哈欠的老师,估计迪尼斯世界纪录也就我一个。 “今日授课结束,这乘法九九表三日之后为师便会抽查,但凡背不出来的,自个儿想想该怎么办,都散了吧!” 我教的瞌睡无比,但人家学得倒是津津有味,不光是李治,高阳这些年纪小的王子公主,包括时不时过来听课的,李愔,李恽,李贞等人都觉得我讲课与众不同,不光是在上面啰嗦,还能让他们一同思考,也算是把后世上小学那会儿的记忆给带过来了。 弘文馆分别有二十多位学士,还有什么直学士,校书郎啥的,总之过上过下的也都带了几分书卷气,通俗一点就是说弘文馆的这帮人阴气重,走路都不带脚步声的,貌似落脚重量会跟文化程度挂上钩,比如说我,就是弘文馆的异类,不光是那帮学士,哪位刚来的直学士,好像是个进士吧,叫上官仪来着,感觉是哪位上官飞凤的前辈,就不止一次的在我身后指指点点,言语中很是看不起咱,今天老子给那帮皇子贵族上课时想到了一个东西,老子这就去给上官仪那王八蛋上上课。 “黑板,你的明白?” 我是四品县子,这货不知道是多少品,但肯定是没我官大,老子就是欺负你官小。 上官仪这货约莫二十多岁,按理说这个年纪的进士已经是非常划时空了,但不敢装模作样的鄙视老子,好歹咱是四品大员,礼节上也得顾忌啊,还他妈的读书人。 上官仪摇摇头,看都不看我一眼,吗的隔壁,火大了,这货正在案台沙盘上捣鼓着什么,直接过去一把搅和了,然后用一种非常超然的眼神看着他,怎么着吧,老子这会儿跋扈了,告我去啊。 “你,你,为何毁我沙盘,为何?” 这货涨红了脸,哆嗦着手指,气冲冲的指着我,那架势就跟要扑上来一般,虽说我身材不显魁梧,但怎么说也是参加过军训的,幼时武侠小说乃是身边常备之物,如今身为兵器监主事更是杀气淋淋,这份王霸之气便让这位上官仪同学不敢造次。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无视我,我他妈也无视你,更直接无视你的沙盘。” 引经据典,出口成章,好歹也是一大学生,虽说含金量不如进士,但鬼知道这货的进士到底怎么来的,据说咱大唐也是有破格提拔的,什么同进士啥的,反正这货脑门上也没刻正宗进士几个字,咱就当他是赝品。 “黑板,比你的沙盘好,看看,学学。” 手里拿着赵木匠亲手给我打造的一块不大不小的黑板,都拿了一小会儿了,胳膊发酸,这货也不识像,就知道在哪捣鼓来,捣鼓去的。 看着我手里的黑板,这货好奇心上来了,也忘记刚才我捣乱了,直勾勾的看了一阵,摇摇头道: “此物何用?” 语气还是很不爽,但总好过刚才对我的无视,既然人家有心悔过,咱也给人家一个认错的机会不是。 “呵呵,此乃黑板,专为代替沙盘所制,来用这个石灰笔试试,看看效果。” 石灰笔也就是粉笔,做工非常粗糙,但周师傅居然能做成我记忆中的模样,也算是奇迹了,还别说,古人的领悟能力比起后世人也是不遑多让的。 上官仪在黑板上小心的写下几个字,这货毛笔字还行,就是这板书太垃圾了,夺过上官王八蛋手中的粉笔,很潇洒的在黑板上写下了我最著名的诗句,大江东去…… 上官仪下巴掉了,眼睛也突出了,甲状腺也亢奋了,总之是很古怪的看着我,就跟我是外星人一般,伸出兰花指又想指着我。 吗的隔壁,一把抓住这货的手,那根指头不好,非得用中指,不知道这是国际下流手势,要是让馆里的那帮皇子贵族学了去,可是有辱斯文,误人子弟的事儿,日后你上官仪如何为人师表? 于是乎,弘文馆,国子监,太学,等等学都蜂拥而至来到宁家采购黑板,不光是这些学校,包括但不限于酒楼,妓院,各家作坊,学前班,幼儿园……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所有需要在墙上,木板上,临时写些东西的单位,都聚集到了宁家,一时间热闹非常,三狗子更是招架不住。 “爵爷,为啥不收钱呢?你看这么多人,要是每块黑板卖上几个钱,怕也是一个进项啊。” 不错,三狗子渐渐的开始懂得经营的道理了,知道从家里拿出去的东西都是能卖钱的,这给他日后的败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一脚踹了过去,三狗子没防备到,远远的坐到地方,很无辜的看着我,不知道那句话得罪了我。 “懂个屁,黑板能用几年,保护的好能用上十年,你说卖多少,一家人抬几十块回去,你干不干这傻事儿?” 回到屋里,没等换衣服洗脸,玉儿也拉着我问,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待遇肯定比三狗子强,反问了一句,就把玉儿给问住了。 二丫还算机灵,眼瞅着姐姐挨打,于是便凑过来,腻味在我身旁,眼神飘忽,似乎觉得屁股上被我拍上两巴掌是种享受,一碗水端平了,于是也给二丫来上几下,玉儿白了我们一眼,很是不爽。 “想想,这粉笔能用多久?写几十个字也就没了,全大唐也就周师傅能做,十只一包,卖五文钱,一年下来能赚多少?” 也是,光是这一早的订货便达到了一万包的巨量,给文具产业放出了一个大阳线,直接就封涨停板了。 按我的计算,光是弘文馆一月就能用上一百多包,如今的粉笔一支也写不了几个字,不像是后世的那种,整大唐的学校都用上了,虽说单价不高,但利润比起百花露也不差的。主要是独家经营,这生意谁也别想抢了去。 玉儿跟二丫凑一边扒拉着算筹,这两婆娘自从的到程家拜访了程夫人之后,那种视钱财如粪土的境界彻底没了,就差搬到金库里睡觉了,两人每天便合计如何赚钱,还嫌我忙着公事儿,不为家里打算。 这种想法是要不得地,这两日崔帅哥便要送来种子,等过了年就有的忙了,光是玉米,红薯,马铃薯就让人头疼,虽说对土质要求不高,但总要那么一大片的地啊,好在之前给几位要好的弟兄说过,种植面积也不会少,但总觉得还差了些,可惜的是如今粮田是绝对不能占用的,这是李世民颁下的基本国策,也是大唐的命脉,轻易是不会动的,看来只有打打荒地的主意,也不知道个人能不能主动要求开垦荒地,而且也不知道手续是怎么办的,毕竟这不是岭南,这里是首都,人家睁眼就能看见,所谓言官,不说话就是渎职,说真话人家要掉脑袋,乱说话自己要掉脑袋,于是乎便出现了狗仔队前身……御史!没事儿就爱干哪捕风捉影之事。 第九十六章 食堂对(上) “广成兄,那个不开眼的得罪了兄长,要不怀亮这会儿叫上几个弟兄?给兄长出出气?” 醉月楼三楼包厢,前日打土豪,让崔帅哥花钱给包下来了,我,怀亮,崔帅哥,怀玉等几个至交随到随吃,而且吃完随走,甩一甩衣袖,不给一文钱,很高的境界了。 于是便有了我在这包厢里喝闷酒的场面,怀亮跟我一道前来的,作为兵器监的主事,带着兵器监的监丞,一同外出公干,心情很不爽,很窝火。 崔帅哥没让我们失望,带回来整整一个车队的种子,要知道崔家的车队那是什么概念,一溜宁家出产的制式四轮驱动,四匹马力的,带四副板簧减震的马车,一队便是十辆,整个车队足足有五十五十辆之多,光是备件便带了一车,白天根本不敢进城,只得到了快宵禁之前一个时辰才陆陆续续的进城,光是打点守城门的金吾卫就用了足足十贯钱,想想都恐怖。 种子回来了,便要准备栽种的地方,人家崔帅哥倒是老早就准备好了整整一百多亩的上好良田,我多了句嘴,说这些东西不需要什么良田,也就是有水源就成,于是崔帅哥便在自己家庄子旁边盘下了半个山坡,这也是自己犯贱,不然这会儿也就没这烦心事儿了。 崔家倒是整治了山坡来种植,我可到好,山坡没找到,只得把前面买的带烂泥塘的那块田地让三狗子派人收拾收拾准备种植,还不知道能不能种,印象中这些东西都是不耐涝的,还没下定决心也不知怎么的,这话就传到了那帮御史言官耳中,于是便陆续有人不顾深一脚浅一脚的烂泥来查看,于是也就很顺利的被人给参了一本,说我罔顾圣上器重,不顾百姓死活,放着一块水田不耕种,完全是违法犯罪,就差给李世民上奏要杀了我的头,言辞灼灼啊,文官真的是杀人不见血啊! “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的碗筷散落一桌子,怀亮也被我的举动给震惊了,从来不曾这般生气,说实话,没想过跟谁过不去,就算是跟柴家也不见得是刀刀见红的局面,说穿了也就是利益问题,至于长孙老头,更是没啥过节,人家也是给柴家助拳,摇旗呐喊的角色,一直以来都是隐忍跟低调,不就是兵器监的主事嘛,有必要赶尽杀绝嘛,再说兵器监也就是四品的衙门,无非就是能直接面对李世民而已,又不是不共戴天之仇,没想明白,怀亮也不知怎么安慰我。陪着我喝了大半下午的酒,见我也有些不支,也就劝我回去了。 昏昏沉沉的回到家里,玉儿跟二丫见我心情不好,也不好过问我,说穿了,还是这穿越的身份惹得祸,回想起在岭南道那段日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虽说是犯官的身份,但没人背后给我使刀子,没人在耳边罗罗嗦嗦,这会儿面对繁华的长安城,尽然没有一丝的归属感。 刘仁轨平日里跟我也是不怎么对路,但这人很实在,很真实,时不时的能听到真心话,而且从来不掩饰他对我的不满,不可否认刘仁轨是个君子,也许是他对这个兵器监主事的位置根本毫不在意,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于是才有了我们两人坐在兵器监食堂的这一番对话。 “呵呵,好事儿!” 刘仁轨早就听说了此事,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便是这个效果,没想到的他就这三个字,不明白,给老刘倒满了酒,兵器监食堂是不供应酒水的,但并不表示没有,毕竟逢年过节啥的,也要给这帮不见天日的兵匠们改善改善,都是宁家出产的窖藏白酒,这么一坛净含量五斤的白酒要价也是足足十贯钱,不敢说有多贵,放到后世也能对得起奢侈品三个字,如同红酒之拉菲。 “刘少监,宁某如今已是焦头烂额了,还好事儿,刘少监逗宁某开心吧。” 话里有话,老刘也就这德行,无非是想从咬文嚼字中体现出他虽说是武将出身,但时刻不忘以士子自居,这一点很讨厌。 “呵呵,御史言官能瞧上眼,宁主事在这长安城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可曾听说过哪位不入朝的县子被人给参了?” 老刘反问一句,脸上闪过一丝的嫉妒,我看到了,不过不明白,莫名其妙的被人给起诉了,就差双规了,还能算好事儿,还能体现身份?难不成老刘喝醉了?也不像啊! “依刘少监所说,如今我大唐文武百官,难道都是以被参为荣?呵呵,那帮言官可得累死了。” 喝了口酒,跟老刘抬了一杠子,难得老刘有这份闲情逸致,一般情况下这人一本正经的,还真难的啊。 “呵呵,说正经的,刘某一直以来对宁主事也是不以为然,所谓君子坦荡荡,刘某也不瞒宁主事,不过跟主事相处了这些日子,刘某倒觉得主事是个脚踏实地之人,所说所做之事也都是以咱大唐为重,可惜,主事毕竟年少,根基尚浅,如今却独揽兵器监大权,而且还上位于弘文馆,说实话,老夫也为主事担忧啊!” 老刘抿了一口酒,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嘿嘿,说到肉戏了,有门,这货估计是酒后乱性,脑子不听使唤了,平日也不见这货这般老实。 一边很殷勤的给老刘到酒,一边问道: “嘿嘿,宁某年少,为官之道不如刘少监,还望刘少监不吝指点啊!” 十足的奴才相,我都想抽我自己几巴掌,太恶心了。 “指教谈不上,刘某跟主事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谓一荣俱荣,刘某之志也许比主事大了许多,哎,为官几十年,倒不及主事捣鼓几日小山炮,如今刘某也是拿了下半辈子的日子跟主事做赌注啊。” 刘仁轨双眼一瞪,顿时露出本来面目,哦不是,顿时感觉精光四射,刚才还感觉微酣,这会儿便来了精神。 赌注,下半辈子跟我赌博,这倒是稀奇,我也收敛了奴才相,做回主事的模样。 “赌啥?” “赌主事往后飞黄腾达,赌主事能给刘某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刘仁轨说的很现实,言语也很诚恳,不像是在诓我,当然我也没啥给他诓的。 “呵呵,刘少监言重了,宁某从来不曾想过要飞黄腾达,从来不曾想过要怎么怎么着,朝堂上的事儿宁某自知没那个本事,能让我家孩儿一辈子不吃苦,不受累才是宁某如今最大的心愿。”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哪怕此刻坐在我面前的不是刘仁轨,而是那帮御史言官,又或者是李世民,我都可以很平淡的告诉他们,我就是没有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思想境界,也没那本事。 第九十七章 食堂对(下) “呵呵,宁主事想知道那帮言官为何要弹劾主事?要知道咱大唐各家阀门,谁没个几百上千亩的田地荒着,为啥独独要参宁主事?” 刘仁轨不管宁文刚才说的话,自说自顾的满上酒,抬头看了宁文一眼,很明显,这货知道内情,宁文得赶紧问了,鬼知道这货会不会一下子就打住了。 “为啥?” 宁文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古往今来这些龌龊事儿还少了?老老实实的跟刘仁轨请教吧。 “曲江诗会,宁主事出尽风头,有人主动给主事套近乎,可惜,主事却毫无表示,于是石炭,火药之事便有人从中作梗,如今借着主事新进的田产说事儿,呵呵,难道主事一点儿也不曾察觉到吗?” “嘶!” 这事儿居然跟曲江诗会扯上关系,宁文真的没想到,也没留意到这中间得罪了谁,又是谁主动给自己套近乎,没印象啊。 宁文摇摇手,示意刘仁轨不要说话,这会儿要好生想想,掺和到这帮勾心斗角的人中间,总是觉得力有不殆,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脑子也晕乎乎的,根本想不到哪里得罪了人。 宁文一抬头,正好跟刘仁轨色迷迷的眼神对上,赶紧转开,深怕一不留神中了魔障。 “老刘,还请老刘给宁某解惑啊!” 一时间叫上老刘了,宁文也不知道在大唐这么称呼会不会得罪人,万一人家不喜欢这般老气的称呼呢? “宁主事真想不起来?如此就当刘某刚才所说全部是废话,不提也罢!” 老头很不满意啊,这就伤脑筋了,要说宁文得罪了谁,宁家与柴家的过节也几乎是路人皆知了,毕竟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那帮杂碎吃饱了喝足了一不留神就给咱出卖了,要说其他人,除了高阳当日问宁文要鸽子,宁文给忘了,害得萝莉直接上宁文家来,除此之外……不忙,有个人宁文给忘了,宁文忽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难道这人心胸如此狭小,就这么一丁点儿的事儿,也用得着这么下死力气的对付宁文? 大唐太子李承乾,当日宁文随口答应他,要送几羽鸽子给他,还有就是高阳李治两个没事儿就在长安城里放飞鸽子,肯定不可避免的会让李承乾看到,唉,也是怪宁文,人家堂堂太子,何等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不是宁文知道历史的发展,还真没人敢说李承乾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结果,根本没人敢往哪方面想,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完了,得罪了李承乾,这会儿人家正风光,针对宁文也是很轻松的事儿。 宁文对着刘仁轨点点头,一下子明白过来,柴家不至于要赶尽杀绝,还等着宁文手里的东西赚钱,没必要把宁文朝死里整,除了李承乾,这位太子无欲无求,唯一能让他惦记的也就是皇帝的宝座,至于宁文这位兵器监的主事,根本就是一垃圾,死活都不紧要。 “朝堂之上,生死就在一念之间,如今天子看重主事,小山炮刘某估摸着也是能成的,就看往后主事如何跟哪位交道了,躲是躲不过的,除非主事愿意再回岭南!” 这位把后半辈子都交待给宁文了,至少这会儿也是真心实意的给宁文出主意,可惜,李承乾最终没有当上皇帝,这个结局宁文知道了,就跟打牌一样,手里的底牌已经完全给宁文透露了,怎么出牌便要看宁文的了。 “岭南到也不像刘少监心目中那般不堪,只不过宁某如今也不会独身事外,既然人家画下了道道,退路已经没有了,好歹为了刘少监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宁某也就只有硬着头皮跟人家卯上了。” 宁文的语气很严肃,表情很轻松,倒是让刘仁轨吃惊了,估计他也是在想,为啥面前这位刚刚还畏首畏尾的宁主事,这会儿居然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一般精神起来了,连太子也不放在眼里,难道这人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 “荣华富贵倒是不指望了,刘某也就是个劳累命,只是胸中抱负未能施展,实为平身憾事,想必宁主事曾几何时也想过造福百姓,福泽四方吧?只是这太子殿下……” 刘仁轨没说完,看了宁文一眼,都是明白人,也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太子是何许人也,长孙皇后亲生,李世民的嫡子,又是老大,如今安坐东宫,位置和其稳固,除了心中那一点儿的欲念,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李承乾是何时造反,父子俩也像,李世民是逼他老爹高祖当了太上皇,后边自己儿子也是一般想法,难道是家族遗传? 李元昌,侯君集,杜构,还有谁掺和到这事儿,刘仁轨不会,也许就这几个人吧,按年纪来看,兴许还有十来年吧,这会儿人家也就是个少年,还到那个荷尔蒙剧烈爆发的岁数。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宁某只说一句,一切皆有可能!” 宁文说完直愣愣的看着刘仁轨,看这货是什么想法,有没有感觉惊讶。 刘仁轨很平淡的表情,也就是稍稍皱了皱眉,没接宁文的话,也不敢接,自顾喝酒,能看得出来,心情还是很起伏的。 “……” 宁文今天的收获很大,刘仁轨心智很深,对宁文很看好,毕竟一损俱损,兵器监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刘仁轨也是跑不掉的,再说了,咱还兼着弘文馆的学士,国子监的博士,说不定哪天还弄个什么职位来当当,相比之下他就有些单薄了,正五品兵器监少监,从四品的明威将军的散序也都是拜宁文所赐,也就是说,刘仁轨从左金吾卫的长史,到如今的御前红人,每一步都是紧紧跟随在宁文的身后,难怪他敢下这赌注。 其实刘仁轨还是很有眼光的,至少他能紧跟宁文的步伐,也不管宁文年纪轻轻,日后他能宰辅大唐,也不是运气使然,而靠的是实力跟手段。 李承乾,宁文不打算主动跟他联络感情,还有比勾心斗角更为重要的事儿,玉米,红薯,马铃薯才是宁文最上心的东西,要名正言顺的种植,还得想办法让天子明白这些东西的好处,刘仁轨的建议不错,看明日便找机会进宫,向李世民汇报这些种子的意义,当然崔帅哥不能冷落了,得叫上,一起去,所谓有福同享便是如此。 宁文回到家又是一身的酒气,刘仁轨让宁文给灌趴下了,老老实实的卷缩在桌子底下,让两个守卫好生伺候刘少监,工作压力大啊,每天都喝酒解忧,真难为了刘少监,宁文跟守卫是这般交待的,不能让他们产生一种不平衡的感觉,也许是宁文想多了,这会儿人家还没这觉悟,毕竟是受过封建礼教的洗礼,当官就是高人一等。 岭南来信了,黎叔汇报了作坊里各种物件儿的营销,以及袁淮的货物准备情况,都很好,按照黎叔的进度,年底这批货完全没有问题,还有就是告诉宁文,郭恩雄回长安了,带着家眷儿女一道回长安了,没说为啥,只是说换了掌柜,对外的说法是叶落归根,卖了家产回长安养老。 难道是柴家起了疑心,或者是老郭自己撩了挑子,还得等上两月才能知晓,宁文一听说老郭要回来,心里竟然有些惦记,身边没一个能出主意的人还是很痛苦的,虽说老丈人有本事也有想法,但宁文还是没拉下这个脸面去老丈人家求教,还是老郭回来了好,让玉儿在宁家庄子上收拾了一个**的院子,里里外外好生收拾一番,各式物件儿也都采买妥当,就等老郭回来了。 第九十八章 面圣 宁文第二次主动求见最高领导李世民,前一次是没办法,周师傅失踪了,这次却是与太子有些牵扯,宁文心里很惶恐,担心会不会惹祸,历史毕竟是人书写的,鬼晓得那帮写历史的人不会乱写一气,李世民是不是后来不待见李承乾还的宁文亲身经历才会知道,像司马迁那般宁愿被切也要写实话的人只怕也就他一个吧,换了是宁文,早就投降了。 宁文与刘仁轨一早就拉着崔帅哥,这货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没办法,宁文没资格上朝,只有等着那帮大员下朝了李世民才有时间接见自己,最高领导也是人,也会累的,宁文也得体谅人家不是。 还是暖阁,不过换了个地儿,东暖阁,宁文这才知道,之前那地方是西暖阁,陈设倒也差不多,只是东暖阁更显得精致,更显得随和,不像西暖阁,一丝不苟的,让人有些压抑。 “天威大炮怎么样了?” 李世民久经战阵,一来便询问大炮的事儿。 “回陛下,天威大炮正在试制第二门,也快了,毕竟生产流程也都熟悉了,多加磨合也就能快起来,待到那帮工匠熟练之后,大规模生产也就有了基础,倒是弹丸还有些难度,周监作他们正全力攻坚,相信年底之前定会完成。” 如今兵器监里都挂着实验之日的倒计时牌儿,也是从后世带过来的新鲜玩意儿,包括刘仁轨和怀亮他们也都说很有紧迫感,催人上进。 “唔,如此甚好,朕心甚慰,尔等今日进宫有何事启奏啊?” 李世民身边摆放了许多奏折,估计都是从中书省报上来的,等着他批阅,案台上还有些瓜果点心,当然宁文身边也有,不过宁文却没那个胆量动手。 崔帅哥兴许是长期在李世民身边晃悠,这会儿乐呵呵的看着最高领导,手里也不闲着,一个个的点心就落到这位的肚子里了,看着这厮一脸的馋样,鄙视之,非常鄙视之。 “启奏陛下,微臣托崔世兄从各处寻来一批粮食种子,打算现在咱们庄子上试种,今日拿进宫请陛下御览。” 宁文给吃货使了个眼色,崔帅哥便从一旁的口袋里拿出玉米,马铃薯,红薯,一一放到李世民的案台上,都是处理过的,表面的泥土也都清洗干净了,免得污了天子的龙眼,宁文他们刚才进宫的时候还让那帮千牛府备身狠狠的盘查了一番,就差点不让他们进来了,刘仁轨好说歹说,还拿了个红薯啃了几口才算过关。 李世民应该是见过的,拿起来看了看,便放下,只是对玉米比较感兴趣,完全干透了玉米棒子,不像后世这般壮实,颗粒也不怎么饱满,但好在尺寸比较长,亩产也不会短多少。 “恩,红薯,马铃薯与花园里倒是有,只是此物究竟有何用处?” “回陛下,此物乃是从大海之外的极西处传入,微臣乃是从靺鞨商人手中购入,据哪靺鞨商人所讲,此物乃是从大海之外极西一处还未开化的土人手中购入,觉得模样新鲜,倒不知道有何用处,还是宁主事给微臣说,此物亩产超米粮数倍,微臣这才派人采买回来。” 崔帅哥很厚道,不居功,当然这货也都是听宁文说的,如今是面圣,万一宁文是随口打哈哈,胡乱逗他几句,可是欺君之罪,这货倒也机灵,不该贪的不贪,该贪的一个子儿不留。 “启奏陛下,此物名为玉米,又称包谷,能用做牲畜口粮,关键之时还能用做充饥,陛下,重点还是这两个,红薯与马铃薯。” 玉米不能长期食用,让崔帅哥带回来主要是为了饲料业的发展,毕竟还没捣鼓出其他能代替马匹的动力,所以发展牲畜业还是当务之急,而且是大面积,大规模的饲养,不光是农业,还有军事战争也是急需畜牧业中的马匹,玉米便能解决牲畜与人争夺食物的难题。 “哦,如此丑陋之物,真能让大唐百姓填饱肚子?” 李世民翻看了一下手里的红薯,也叫红苕,宁文记得小时候最爱吃的便是烤红薯,完全天然的香甜,等过些日子一定要让张婶好好给自己烤几个来吃,不成,宁文打算还是自己烤,这东西如今可精贵着,可不要烤焦了,烤糊了。 “正是,此物不挑田地,就是贫瘠土地也能耕种,产量巨大,是米粮的数十倍,晒干后便于储存,前线将士若能带上半斤,用水化开便是口粮,此物还能酿酒,造糖,幼嫩枝叶还能做菜,可谓一身都是宝啊!” 宁文很诚恳的回道。 李世民动容了,把手里的红薯反过来覆过去的看了又看,似乎很奇怪这小小的马铃薯竟然会如此之惊天产量,米粮的数十倍,如此大唐再无缺粮之虞啊! “宁文,当真如你所说?” 李世民正色道,很怀疑宁文说的,毕竟从来他不曾听说过,御花园里也有种植,但并没有谁去关心,估计李世民这会儿有跑御花园翻地的冲动。 “回陛下,当真,还有这马铃薯,马铃薯又名土豆,产量也是极高,对土质也无特别需求,如果是沙地便是最好,不如让御膳房给陛下煮上几个,试试便知了。” 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式,李世民也点头称是,让王德从袋子里挑了几个大个儿的,宁文留意了一下,没有发青的,万一让李世民吃了发芽的土豆,那宁文宁家就完全没活命的机会了。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这会儿该说说宁文家的事儿了,宁家可不能让那帮言官给咱污蔑了。 “准!” “陛下,前日言官弹劾微臣,微臣冤枉,冤枉啊!” 宁文记得电视剧里都是这般痛哭流涕的给皇帝喊冤的,他也不落了俗套,一股脑趴在地上,不知道这会儿崔帅哥是个什么表情,分明是拉他来陪绑的,宁文心里有些得意,但此刻却不敢露出一丝的笑意。 “哦,有何冤屈?起身说话!” 李世民抬了抬手,示意宁文不用这般,赶紧起身,躬身道: “启禀陛下,微臣确有二百多亩的烂泥塘,但根本不适合耕种,微臣本想好生收拾一番,再做打算,没曾想就给言官给弹劾了,那块儿田地根本不是什么良田,请皇上明察!” 宁文说完抬头看了看李世民,没什么表情,很是严肃,也不知弹劾宁文的是何人。 “呵呵,此事宁文不必忧心,言官弹劾也是监督百官,捕风捉影,夸大其实也是有的,只不过宁广成那二百亩田地却是从何而来啊!” 李世民笑了笑,但根本没看到笑意,难道宁文没搞清楚状况,人家弹劾宁文不光是荒了田地,而是这二百亩地的来路出了问题? 宁文隐隐有些担心了,难道一开始玉儿跟二丫便上了人家的大当,这所谓的穷酸秀才居然是人家安排的?可这也太恶毒了啊! 宁文背心有些出汗了,大冷天的,这事儿蹊跷,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一点,都以为是荒了田地,而且这事儿也不像是在朝堂上开门见山说的,难道是在宫里的人? 宁文一瞬间便把事情的经过在脑子里默默的梳理了一遍,太子见宁文根本不理会他的橄榄枝,于是在宁家旁边布下棋子,然后引诱玉儿前去买地,等到地荒了,便怂恿亲信言官告宁文的叼状,然后私下在给他爹耳语几句,说宁文这地来历不明,有强占土地的嫌疑,于是宁文就老老实实的来到大内,亲自给最高首长说明情况,宁文心说,自己真傻啊,自投罗网了,这会儿连跑路的机会都没了。 第九十九章 总之要赚钱 宁文正琢磨如何辩解,心里也期盼着那一句朕射你无罪!太监王德便屁颠屁颠的端着一盘煮熟了的土豆过来,太监永远是面带微笑的,宁文看着盘里那堆软烂的土豆,心说,这是在糟蹋东西啊,那帮御膳房的土货也不晓得尝一尝啊,对了,毕竟人家从来不曾煮,没煮的化水也算是不错了,怪自己当时没有提醒一句。 宁文瞧见了糖霜,传说中的白糖,宁家常年有储备,只不过价钱太贵,也是不敢随想随吃,看来这中间有钱可赚,身边这位崔帅哥想来也是供应商之一吧,下来找时间谈谈,岭南那边就是种植甘蔗的好地方,也奇怪,在岭南待了那么久居然从来不曾看到,明日写信给黎叔问问。 光是看李世民的表情就明白,土豆很好吃,特别是煮熟了的土豆,蘸上白糖,那种糯糯的,甜甜的味道,宁文记得小时候也是很喜欢吃的。 “不错,不错,只是这种子从何而来?” 李世民囫囵咽下一口土豆,宁文起身赶紧给李世民奉上茶水,这东西囫囵吃下可是要噎着的,而且这会儿他还说着话,万一噎着便麻烦了,咳嗽倒是小问题,主要是不能降低了这种兴奋感。 “回陛下,只需将土豆按表面的芽眼切成小块放入土中便可生根,很是简单。” 无论是红薯还是土豆,耕种都是非常简单,平日只需施肥除草便可,也无更多的要求。 “嗯,传诏,皇庄各划出三百亩坡地,分别种植红薯与土豆,这玉米,也划上一百亩试种吧!人手方面,还是宁文先担着,文德帮帮手,皇庄那帮农人你们看着分派便是,成与不成朕都有赏!” 既然宁文负责新农作物的实验,那么之前的弹劾也就此算了,李世民还是苦口婆心的告诫宁文,百姓日子艰难,生活也是不容易的,这次先记着,往后再发现这种强占他人良田之事,一律按大唐律问罪,绝不姑息。 宁文冤得很,李世民这么一说,强占土地的事儿也就板上钉钉了,黄泥巴糊在裤裆里,哪不是屎也就是屎了,不敢多说一句,拉了崔帅哥撤退到宫外。 “咋办?” 崔帅哥一脸的急切,咋办,凉拌! “办啥?” “那红薯,土豆,果真如宁兄所言?不是小弟信不过宁兄,只是陛下已经下诏,如此大事儿便落在了你宁文兄弟头上,那啥,得有人眼红吧,会招人嫉吧?如若不见收成,小弟大不了被爹爹责罚一顿了事儿,但宁兄只怕……!” 宁文觉得这货还算仗义,知道为自己打算,好在是过来人,土豆红薯的种植与收成那是比较明白的,不出意外应该能够达到一个比较理想的亩产量,至于解决大唐子民的温饱则不是宁文考虑的了,不然朝堂上那帮靠嘴巴吃饭的家伙不是得下岗? “无妨,为兄自有打算,崔世兄只管继续购入这些东西便成,自家弟兄,宁某定不会诳大伙儿,今晚醉月楼,烦请崔世兄招呼几家弟兄,大伙儿聚聚。” 皇庄肯定是要作为标准试验田来搞,注重的是表面,什么沟沟垄垄的都要整治一番,不光是衡平竖直,就是这些东西的幼苗也得按尺寸修剪一番,宁文心中打定主意,都是面子上的功夫,那帮皇庄的老员工应该早有应对措施,皇庄是个什么地方,也就是皇帝陛下闲来无事,要体察民情但又觉得出趟门儿太繁琐,然后觉得田地间的活也算是一种放松,于是便搞出了这皇庄,也不知是哪位皇帝老儿想出来的。 至于那几位至交好友,宁文则是打心眼儿里为他们着想,哪家没有几百亩的薄田,也不都是肥沃的良田,荒山坡地也是有的,这些红薯土豆一股脑的种下去,不光是份口粮,也是改善口味的东西,到时候几个弟兄在一起弄些烧烤啥吃吃的也是一件趣事儿。 宵禁前的醉月楼一样的灯火辉煌,整个酒楼几乎都是满座,不见得有大臣勋爵,但只看衣着也能明白,商贾占了绝大多数,唯独三楼的包厢坐着七个年轻小伙,个个喝得面红耳赤,推杯换盏之间唾沫口水四溅,一派猪门酒肉臭的景象。 “啥也不说了,过了今日在座几位也都是过命交情了,比起咱父辈也不遑多让,来,喝酒!” 怀亮总是豪气干云,慢慢一大碗白酒咕咕就下了肚,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很快三坛白酒便干净了。 “先不要声张啊,远远的种下去,为兄这才被言官给弹劾,大家都小心些,至于茶树,敬业,你家不是有几百亩的山地,都种上,过两年便可采摘,到时候你爹也就不会怪你了。” 种茶树的效果不明显,至少要两年以上才能见成效,敬业如今倒是担起了老徐家的家业,能做主,这茶树营生,宁文便交给他来打理,倒不是欺负人家敬业贤弟,只是这帮家伙包括崔帅哥也都是好吃懒做的主,说了不算,所以得搞些见效快的产业,不然人家里的大人会急的。 怀玉参股百花露,怀亮参股白酒庄,杜构参股造纸坊,遗爱参股文教用品,崔帅哥参股糖霜产业,按照后世大集团的运作模式加以改善,这些产业宁家不是控股便是五五之数,使得整个宁氏企业集团也声势壮大起来,当然作为首席执行官的宁文,也还是很务实的选择了低调。 临走之际,宁文脑子也不怎么清醒,但人影还能分辨,是怀玉,这货惦记着小含香,如今大事已定,要宁文拿主意呢。 “呃,呃,怀玉贤弟,今日便可告诉婶婶,呃,就看你怀玉贤弟怎么说了,事成之后小含香便安排到作坊里吧,呃,那啥,扶我一把……” “噗通” 一声之后宁文恍惚觉得面部接触了木质地板,感觉不疼,就是不想起来,脑子是清楚的,怎么说也是千杯不倒的人物,宁文打算这摔倒之事要保密。 宵禁后宁文回不了家,就近在怀亮家里安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位兰管家下的毒手,总之醒来之后宁文感觉面部有些疼痛,照了照铜镜,模糊一片,也是看不清楚。 “哎呦,程叔,疼!” 老爷子拿着装满热酒的瓷瓶在宁文脸上滚来滚去,说啥这样能减弱一些青紫,不敢动,好不容易有位带伤过来的亲戚,能让老爷子出手也是一种荣幸,当然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以防宁文爆起伤人。 还别说,滚了滚了就好些了,不是那种火辣辣的疼,整个面部都没啥感觉了,玉儿跟二丫在宁文脸上胡乱摸了一阵宁文也没啥感觉,老货难道懂得面部点穴? “哎呀,郎君,你着脸,你着脸为啥都肿了?” “………” 宁文请了病假休息,谁他妈弹劾也没用,看看这张被程老爷子给毁了的脸就知道,还有,要弹劾去弹劾卢国公,他才是罪魁祸首,他才是凶手,有本事去啊,宁文心里阴暗道。 宁文还记得怀亮在安慰自己的时候提到过,整个大唐也就他爹不怕被弹劾,他爹某日吃醉了酒,原话是这样说的: “呃,咱救过太上皇,咱也救过当今天子,功高莫过于救驾,李唐家两父子欠咱老程家两条性命,呃,要弹劾咱,也行,那帮言官就是靠嘴混饭吃,咱也不能断了人家的生路,呃,是吧,要弹劾咱,呃,先把李唐家两条命还给咱就成。呃!” 于是乎这位混世魔王直接就从御史台的弹劾名单上消失了,就算是老货喝醉酒上朝,喝醉酒到太极宫门口撒尿,那帮言官也直接无视,惹不起啊! “哎呦,婆娘,轻点,疼!” 第一百章 日子不安宁啊 入冬了,还没怎么冻人,玉儿跟二丫就喊受不了了,宁文看着心疼啊,小脸蛋儿上都被北风吹的干干的,特别是玉儿,自从咱穿越过来之后,抛头露面劳作也少了,渐渐的养成了少奶奶的生活习惯,一下子遇到这样的气候肯定是最先受不了的。 “郎君,冷!” 每晚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这句,没办法,宁文已经让周师傅挑选上好的熟铁,用陶模给做了暖水壶,图纸前几天就画好了,这东西是要放在自家作坊里生产,只不过原料嘛,肯定是想办法从兵器监里调拨回来了,毕竟家里再搞一个炼铁炉完全是浪费。 “来,靠紧些,最多后日就有暖壶了,二丫,别扇被子啊,风都进来了。” 二丫顾头不顾尾,脑袋钻到宁文怀里,屁股跟腿都露出来了,感觉这婆娘并不怕冷,只是不愿让玉儿一个人把宁文独霸了,小心眼儿的婆娘。 宁文盘算着,冬天不好过啊,家里也该整治一番了,手里有现成的东西,找时间看看周师傅哪里有没有空,暖气也该开发了,守着长江以北的大片国土,这暖气锅炉一定会供不应求,压力容器的危险性还是很高的,这一点很重要,也有办法,反正这会儿没啥碳排放啥的,长安城头顶上这片天空还是很蓝的,要不咱给弄黑了,反正咱大唐在整个全球有绝对的话语权,碳税咱向欧洲人民收! 长夜绵绵,无心睡眠,二丫似乎已经睡着了,这婆娘瞌睡多,估计还在长身体,倒是玉儿自从有了儿子,这瞌睡便少了些,再加上儿子跟奶娘睡一个屋子,晚上也是挂念,时不时的要跑过去看看,养成了很晚才睡的习惯。 宁文是没办法,自从穿了之后,瞌睡就很少,整晚上也没啥节目,除了人力资源,就是人体工程,反正埋头苦干就成,只有这种最基础的娱乐节目,还别说,玉儿生了孩子之后这段日子,宁文居然一个月只有几天想那玩意儿。 “广成,这宅子是不是也拾倒拾倒,三狗念叨几次了,说县子府上寒蝉,邻村那帮婆姨也都明里暗里笑话咱!” 玉儿靠在宁文的臂弯里念叨,屋里漆黑一片,但宁文能感觉到玉儿那双明亮的美目,轻轻捏了捏玉儿的小手,在被子里捂久了好歹也有了温度,估计是产后体虚,这才刚入冬,玉儿的手便冰凉冰凉的,宁文寻思是不是找机会让孙神仙给把把脉,开个方子补一补,谢医生就算了,太忙,四周乡里的也都忙不过来,每日乐呵呵的就出门,一般情况下没啥急症都是提前两天预约,没办法,大唐医疗事业这块儿还有待改善。 “笑话啥,各家的日子各家过就得了,那帮婆姨就只剩下念叨的本事了,再说了咱家岭南那块儿可不得了,黎叔来信说庄户的日子都比邻近的大户人家好过,光是碗里的油水就让人眼馋。” 说起来这事儿还是的亏了黎叔,庄户们农忙的时候种地,农闲的时候便去作坊里帮工,不光管饭,每日还有几文工钱,哎,宁文有时候真的想回去,那才是正真的田园生活,无忧无虑的,哪像在长安,这才几个月便让人整了几次了。 “那是,妾身前日都梦到过岭南,梦里妾身与郎君,小文,还有二丫,一家四口就待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郎君给咱小文教授功课,妾身与二丫就坐在一旁看,唉,郎君,为啥长安的日子过得没啥滋味儿啊!” 玉儿缩了缩身子,靠得更紧些了,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说话打扰了二丫的瞌睡,这婆娘也动了动,把腿干脆就搁在宁文的小腿上面。 “那是,还是岭南的日子过得安生,唉,睡吧,反正是回不去了。” 宁文想回岭南也不是不可能的,要想犯错误,机会非常多,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惩罚是什么,万一不发配岭南,改到往北,直接弄到陇右去垦荒,或者弄到剑南去修路,这一家老小的可就傻眼了,所以宁文还是打算老老实实的在长安跟这帮杂碎周旋吧。 说的好听是周旋,说难听点便是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宁文正打算旷工一天,安心在书房里摆开文房四宝,准备好生酝酿一下,回忆后世锅炉的具体细节,大致的模样倒是非常清楚,但细节的地方还要仔细的回忆跟推敲,毕竟咱生在南方,对于北方的那种供热的锅炉根本不曾见过,最多就是在新闻联播里匆匆一蔽而已。 宁文难得有心留下一些传世的墨宝,可惜就是毛毛躁躁的不能静下心来,胡乱画了几张都不合心意,正打算在椅子上好生想想,三狗便过来传信儿了。 “爵爷,九皇子来了,正在大厅奉茶!” “谁是九皇子?有名号没?” 宁文没抬头,皇子公主的最近见得多了,有些麻木,怎么说也是弘文馆的学士,身份放在这儿的,也不忙,慢慢的洗干净毛笔,说实话,这玩意儿也就是陶冶情操的东西,没事儿的时候练练,也算是锻炼一下自己的定力与耐心,宁家早就有不成文的规定,但凡爵爷书房里的垃圾一律由三狗亲手焚烧干净,只因为那框垃圾里总有几只,十几只毛笔的残骸。 李治来了,很狼狈,就跟刚从泥堆里爬出来一般,一进门这货便蹩着嘴,感觉立马就要在宁文面前大哭一场的架势。 “师长,断尾被人给扔曲江了,这会儿还没找着,快去看看吧。” 李治没头没脑的话,断尾被人扔水里了,你李治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一个九皇子,往后的晋王,再往后的天子,居然让人把狗给扔了,太丢人了,宁文腹诽道。 “谁那么大胆儿?走,去看看。” 宁文本来就闲的无聊,这会儿便来事儿了,暖气什么的也都不管了,让三狗叫大勇准备马车,拉了李治就往外赶。 “稚奴,你看着是谁扔的断尾?” 上了车,宁文随口问了一句。 “是宁文姐…宁文五姐!” 长乐公主,这事儿不好办,宁文心里七上八下的,瞧李治的模样似乎对这位五姐很是恐惧,废物,李治你就是一废物,不能说,但腹诽几句还是必须的,而且看李治也不顺眼起来。 “不是说长乐公主要放狗咬你吗,为啥把断尾给扔曲江了?” 宁文的说话很不客气,李治估计也听出来了,很无辜的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弱小的身子更是显得单薄,宁文心里叹了口气,唉,可怜的娃,算了为师不怪你了。 “我姐…我五姐倒是放了狗,断尾厉害,一口就咬了那狗的耳朵,五姐用鞭子抽断尾,我护不住,最后断尾被抽到曲江去了,一下去就看不见影儿了。” 李治对断尾的失踪很是自责,眼角也红了,但好歹也忍住了,不错,不但有情,还能忍,宁文轻轻的拍了拍李治的肩膀,也不说话。 断尾宁文不担心,所谓狗刨三江,猪浮四海,说的就是狗能游泳,至于猪嘛,直接就能浮在水面上。 马车很快来到了曲江畔,李治指了指醉月楼,门口停着几辆花枝招展的马车,四周还有无数的侍卫虎视眈眈的看着过往的行人,一看就知道醉月楼上有达官贵人在享乐,大勇正打算把马车停到醉月楼下,便听见车外传来一声呵斥: “走开,没看到公主车架在此,闲杂人等回避!” 大勇还没说话,李治便跳下马车,直接走到侍卫面前,指着侍卫的鼻子喝道: “张大你的狗眼看看!滚!” 还别说,李治也就齐着侍卫的胸口,但王八之气尽显,吓得侍卫陪着笑脸不停的道歉。 第一百零一章 相见不如怀念 宁文跟李治来到醉月楼五楼的包厢,一进门,一眼看到上首端坐的哪位美丽女子,宁文胸口如撞巨石,心神顿时一阻,时间对宁文来说也像是凝聚了一般,宁文呆呆的看着哪位妙龄美女,喃喃道: “紫柔,是你吗?” 身后的李治拉了宁文一把,总算是把宁文从迷惘中解救出来,这位长得与紫柔一模一样的女子便是长乐公主,宁文暮暮栋栋的行了礼,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不知是紫柔穿越了时空,还是宁文回到了现代,好在四周景物不断的再提醒宁文,如今还是大唐,宁文并没有回去。 “稚奴,怎么带了不相干的人上来,小心宁文回宫告诉母后!” 长乐的言语之冰凉,如同寒九天的一盆雪水,不是紫柔,绝对不是紫柔,宁文的紫柔永远是那么的柔情似水,永远不会用这种冰凉的语气跟宁文说话,就连离别时的决绝也是那般的温柔,一时间宁文又有些出神。 “哼,五姐,这位就是稚奴的师长,赤壁怀古的作者,宁文宁广成。” 李治背着手,人模狗样的介绍身边的宁文,特别是说道赤壁怀古的时候,更是嗓门响亮,生怕人家听不清楚,好在宁文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也没感觉不好意思。 “五姐,稚奴找帮手了!” 宁文觉得声音很耳熟,抬头定睛一看,居然是高阳萝莉,此女生怕别人不知道宁文是给李治助拳来了,还明明白白的说给人家听。 李治不管这些,继续给宁文介绍了在座的几位公主,按理说宁文在这确实有些不妥,只是一时脑热被李治给唆使到这里来,如今就是即刻出去也是不行了,宁文看着眼前这几位美女,李世民的基因不错,各个都标致的紧,感觉环肥燕瘦的,各有各的长处,只不过宁文的眼神总是在长乐公主的面前打转,没办法,谁让她长得那么像紫柔,紫柔,你在美利坚还好吗?知道宁文还惦记着你吗? 除了长乐公主,清河,高阳,兰陵,还有两位县主,李治大刺刺的往跟前一坐,小王八蛋,也不知道给为师安顿一下,宁文杵在哪儿尴尬不已之时,长乐公主给宁文解围了,其实并不是解围,而是为难。 “沽名钓誉之辈,不知此刻腹中可有传世之诗词,本公主与诸位姐妹可有耳福?” 长乐看也不看宁文一眼,随手端了酒埆,昂头干了一杯,精致的脖子与肩膀上的粉色丝巾相宜得章,承托出长乐细腻的皮肤,只是说话时的表情与紫柔完全是一个样子,宁文心里很是惶恐。 “对,对,宁学士,就吟上几句吧!” 七嘴八舌的咋呼道,也不知是不是没听清楚,明显是长乐公主在奚落宁文,她们还一个劲儿的起哄。 李治这厮也扭头看着宁文,眼神中很是期盼,宁文狠狠的盯了李治一眼,小王八蛋,今天这事儿没完,明日老子定要好好收拾你。 吟个屁的诗句,宁文感觉一点意境与兴趣都没有,再说了,吟诗也要有个非常好的心情,断尾都还没找着,哪有心情跟你们这些个萝莉啰嗦。 “赤壁怀古一出,宁某再无半点灵感,还望各位公主海涵,男女有别,宁某告辞。” 宁文拱了拱手,也不管李治很诧异的看着宁文,包括但不限于高阳萝莉,清河,甚至是长乐也是一脸的吃惊,估计她也不曾想到,宁文会是这么一个答复。 宁文不管身后的眼光,就算是这帮丫头往后怎么说自己,反正自己也没有留名于当世的兴趣,上次也是被逼无法才胡乱背诵的,宁文这次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背诵了。 宁文正走在楼梯间,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是长乐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忘不了。 “各位姐妹,咱们也都散了吧,稚奴,今日之事,我定要告诉母后知晓。” “哼,就知道乱吠!” 李治回了一句。 宁文刚到楼下,就瞧见大勇正跟刚才哪位侍卫较劲儿,两人双手相牵,相互用力拉扯,就看谁的下盘稳当,然后就是看谁的手劲儿大,看着下楼,大勇一松劲儿便让哪位侍卫给拉了过去,那帮公主侍卫爆发出一阵的哄闹,搞得大勇很没面子,看着宁文的眼神也很幽怨。 大勇收拾好马车,李治跑过来,撩开门帘很小心的问道: “师长,断尾如若找不回来,改日稚奴给师长摆酒,还是在这醉月楼,行吧?” 李治说完,对宁文拱了拱手,生怕自己姐姐久候,这会儿李治也要拍拍长乐的马屁,不然回去后真的被长乐告了才真是冤屈的很。 大勇掉转马头,于是乎跟长乐公主的马车正好面对面的对上了,人家是超品公主,宁文只是个四品小官,还是让让吧,于是宁文在跟她马车相会之时很凑巧的听见马车里隐约传出几个字: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宁文搞不懂长乐在念叨什么,他心里还在想着紫柔,寡寡郁郁的,很久没像这样了,宁文也不知怎么的便随口吟了一句: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这是宁文与紫柔决绝后每日必会念叨的一句词,似乎已成习惯,此刻也许是触人生情罢了。 “咕咚” 长乐公主车架里什么东西倒了,宁文不得不承认,自从看见了长乐公主之后,到现在为止,自己心里便老是想着长乐,不对,是老是想着紫柔, 思念一个人就会感觉日子过得很漫长,才过了两三日,宁文感觉就跟过了两三年一般,玉儿跟二丫也不知道宁文到底怎么了,只是越发的温柔贤惠,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庄户们也都安分守己,一时间让宁文觉得很对不起两个婆娘。 于是宁文便忘情于工作,就跟打了鸡血,浑身上下涂满了印度神油一般,就连兵器监一等劳模刁贵同学也发自内心的感叹: “宁主事最近忙了许多,怕是家里出啥事儿了吧?” 怀亮本来打算跟宁文聊几句,宁文摇摇头,专心搞锅炉的图纸去了,锅炉要尽快搞出来,趁着才入冬,年底一定要让有条件的地方都先用上。 其实烧火炕最简单,图纸也都画好了,李世民哪里工程太大,给皇帝修建新型保温火炕,可是天大的事儿,还是算了,等各家国公用着舒服,定型后在给李世民大大专门打造一个。 明天后天都有贵客登门拜访,三狗子拿着一摞帖子,很是伤脑筋,宁文接过来一看,哦哟,都是大人物啊,秦家婶子,程老爷子,杜老爷子,房老爷子,李家婶子,还有李恪,居然都凑到一块儿来了,怪不得三狗字伤脑筋,宁文看了都觉得有些眩晕,特被是几个老爷子一块儿来,这可是天大的事儿,赶紧准备。 “窖酒准备五坛,百花露没了,玫瑰露整一百瓶吧,杀两头猪,茶叶包五十斤,恩,差不多了,不够再说。” 宁文感觉又要出血了,都是畅销品,家里也是很不容易才积攒下来这么多,看样子两位婶子就要把家里的玫瑰露全部收刮干净了,又不敢藏着。 “爵爷,要不每家再送几百个蜂窝煤,您看这天也凉了,各家也的烧火炉子取暖吧?” “可以” 宁文回道,三狗子打理宁家这些日子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脑子也好使了,不像原来一根筋,宁文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也知道自己思考了,三狗子成熟起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 宁家论坛 “宁文,跟婶子说实话,那小含香是不是安顿在香水作坊了?” 百花露是弄不成了,宁文打算弄玫瑰花露,于是将这作坊命名为香水作坊,很通俗易懂的名字,出产自然是各种花朵酿造的香水,目前还只有玫瑰花,其他的等开春了再说,宁文倒是想弄个大棚,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 秦婶子不好糊弄,光是看之前进屋的那个架势,当时宁文就后悔了,果然,这事儿哪里能瞒得住她们。 “恩,呃,那啥…,谁是小含香啊?” 宁文垂死挣扎,还得再试试。 “咯咯,宁文,我家怀玉老实,前日便跟婶子交了底,你还帮他打埋伏啊?” 宁文没敢到处乱瞧,直愣愣的看着秦婶子,秦婶子明显是说谎了,眼神闪现过一丝的恍惚,宁文发现了。 “啥埋伏?嘿嘿,婶子今天怎么了,侄儿听不懂呢?” 宁文知道秦婶子是在诓自己,也就理直气壮了,继续装傻。 “听不懂就算了,你婶子本打算就以了你们,将那小含香安顿在作坊里,既然没那事儿就算了吧。” “……”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一来一回便把宁文的嘴给堵了,宁文没办法,事情已经决定了,再说了,秦婶子也就是出个资,并不会参与管理,至于宁文用什么人管理她也没办法过问,最多就是让怀玉来问问,这不是更名正言顺了嘛。 都是自家人,手续也就简单了,本来秦婶子不愿到县衙去签订文书,但宁文很坚决,不是生分,主要是怕有人给宁家盯着,按大唐工商行政管理要求,股份制企业必须到衙门里备案,秦婶子还是知道其中的厉害,也就没有坚持。 紧接着第二日,杜家,房家,程家,崔帅哥,李敬业,李恪等人便连诀来到宁府,吹吹打打的好不风光,连经常对宁家说三道四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全部闭嘴,只是远远的围在一圈往这边瞅着,不知道今日之后又要八卦些什么。 宁文带领大伙儿进了屋,好酒好菜的招呼着,这几人也会挑时辰,眼瞅着午膳时间才来,估计商量好了,就等着过来喝酒吃饭的。 没办法,人家是客人,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生意上的事儿也就是跟秦家一样,签订了股份合作的协议,便坐下来聊天了。 “突厥那边进展不顺啊!” 程老爷子每日关注突厥战事,吃了几碗酒,拉着杜相,房相便聊开了。 没宁文什么事儿,跟崔帅哥,李敬业,李恪打了个眼色,分别逃离现场,呆在里面别扭,还是后花园吃酒舒坦,没长辈给咱说三道四的,一埆埆的酒喝起来也畅快。 “听说了吗,敬业他爹碰上难题了!” 崔帅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事儿也多少知道一些,活脱脱的一个包打听。 “哎,入冬了,咱大唐将士水土不服,光是冻伤便十之一二,估计这战事还得等到开春了。” 咦,怪了,不是说直接俘虏了颉利可汗吗,为啥还要等到贞观五年?宁文心想! 明显后勤的问题,将士盔甲倒是齐备,但并无冬衣御寒,这便是古代战争中非常严重的季节性问题,所以除了南方,一般北方打仗都是选择春季攻势,然后尽可能的在入冬前结束,以免受不了冰冻而最终败退。 “崔世兄,听说过棉花没有?” 宁文喝了口酒,问了问崔帅哥,这货定然知道棉花,宁家也有,但都是金贵的东西。 “棉花,有啊,咱家里就种的有,本该是好东西,就是棉籽难脱,所以也不堪大用。” 这货养成习惯了,但凡宁文提到什么,这货便会很精神,十足的奸商模样。 “哦,改日去看看,来,崔世兄,喝酒。” “别,宁兄莫非又想到什么好事儿了?” 崔帅哥停下来,乐呵呵的看着宁文,还真瞒不过这位,于是宁文便把棉花的种种好处和盘托出,没必要保密,都是自家弟兄。 “啊,棉花竟有如此用处,这夹了棉的袍子真的比裘衣暖和?”敬业兄不信,他们都是穿着皮衣裘衣过冬,根本没听说过也没见过棉袄,看来也是要先试着做一件才是。 “那是,咱大唐将士能穿上棉袄便不再惧怕寒冬战事,哎,要是咱大唐军队的后勤保障能够跟上,别说**,就算是吐蕃也不在话下。” 不光是冬天,军士们的单兵装备根本还不算是制式,然后是粮草的配给,战车马匹的编制,弓箭强弩的配备,等等都不完善,主要还是兵部的体制问题,兵部下辖那么多的衙门,那么多的员外郎,怎么说也该有各自的分工,必须要明确责任,不然打了败仗都责怪带兵大将,这如何说得过去。 宁文正在给他们讲述后勤保障的重要性,不知不觉身后便杵着几个人影儿,这三位老货居然跑出来了,程妖怪看样子喝高了,死命拍着宁文的肩旁,直夸宁文明事理,这等发财的好事儿都叫上咱,讲义气。 “宁家后生居然还懂得补给的重要,看来宁家这辈儿也出将军了啊。呵呵。” “恩,不错,给咱几个说说,别怕,想到什么说什么,又不是在太极殿,错了也没事儿。” 杜相老成持重,李敬业也很识相,宁文赶紧让出座位,占到一旁。 多嘴,宁文很想自己抽自己两巴掌,说什么后勤保障嘛,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嘛。 “嘿嘿,都是自个儿胡乱想的,入不得几位伯父的耳朵,还是不嚷嚷了。” “怕啥,虽说你宁家祖上便是文官,从来不曾习武,但宁贤侄刚才所说倒也有几分意思,别怕,给几位伯父讲解一番。” 房相轻言细语的说道,房玄龄比杜相要和善些,但气势上要比杜相来的威严,估计是杜相常年有病,中气不足导致的。 “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儿!” 没办法,宁文便把后勤工作对于军事战争的重要性给几位大唐重臣简要的讲解了一番。 “冬季要着冬装,北方的将士必须装备棉衣棉帽,棉手套,南方的将士则装备绒衣绒裤,光是这着装便要分春夏冬三季,每个士卒身上的武器,盔甲,都必须严格按照兵种详加琢磨,如刀兵与枪兵都是参与近身搏斗,盔甲必须精良,弓箭兵则是远程攻击,盔甲方面无需过重,以多带箭矢为主,骑兵不光是兵卒需要盔甲,马匹也是如此,所有将士的刀枪剑戟都需要统一制作,统一装备,粮草运输也须制式车马,比寻常车马更要坚固。” 宁文喝了口酒润润嗓子,几位老大都盯着宁文,看宁文还有什么要说的,反正不知对不对,宁文把军训时见到的后勤方面的东西与大唐结合起来。 “包括煮饭之木材石炭,锅碗皆为定制,上至攻城车,下至兵卒的鞋袜,皆需构建仓库保存,一旦开战必能悉数装备,如此大唐将士再无挨冻受饿之忧。” 其实后勤工作还有许多,只是宁文一时间想不了那么多,而且这么一说也是没有个系统,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也是为了这几位重臣能够听懂。 “嗯,广成所虑倒是问题之所在,只是这制式装备花销甚大,如今国库空虚,一时间很难付诸于实施,倒是为难的紧。” 房玄龄有些忧心,毕竟分管大唐钱粮,一说到花钱,这位财政部部长便有些难受。 “也不是一日两日之功,如今天子圣明,穷三五十年之功,想必也是能有所成,呵呵,贤侄,不错,后生可畏啊!” 所谓房谋杜断,杜如晦说的就比较实际一点,按他的打算,三五十年之后大唐也就能把这后勤工作给抓起来,其实也就是钱的问题,钱能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这句话在后世很多人说,放到大唐也是一样,要花钱肯定就要想办法多赚钱,光靠那点税收肯定是不行的。 第一百零三章 心机(1) 军队的后勤工作相当复杂,一个人来到部队,光是吃穿住行都是后勤在管理,哪怕是背包里的一个线头也是后勤部队工作范围。 “狗屁,上阵杀敌哪有这般讲究,咱当日与那宋金刚,窦建德厮杀,麾下兵卒哪有什么制式兵刃,棍棒刀枪长短不一,还不是败了窦建德,王世充!” 老爷子一屁股撅开崔帅哥,也不管是谁的酒埆,端起来就干了。 房玄龄与杜如晦也点点头,兵事上他们没有什么发言权,特别是上阵杀敌这事儿,这位程老爷子还别说,绝对算得上一员猛将,每每冲锋在前,只要不上朝,一般来说老爷子也都是说的实话。 “此一时彼一时,当日天下大乱,谈不上制式装备,没那基础,可如今却是不同,有必要整顿军备,不光是提升军力,大规模的装备还能降低制作武器装备的费用。” 宁文的头脑有些发热,想到能不能在大唐修建一个大规模的兵工厂,被服厂,食品厂,还有衍生的医药卫生,专门的武器装备研制等等,完全是给自己找事儿,倒是这几位老爷子很有兴趣,一直聊到很晚,于是连晚饭也吃过了才离开的。 宁文觉得人家好像不是故意的,这等混吃混喝之人,功力已入化境,完全是十层功力,宁文很无奈,临走之时杜老头拉着宁文嘀咕,说什么改日要把军队后勤建设的事儿给李世民好生唠叨唠叨,说还要让宁文一块儿去,给最高首长详细的讲解一番。 这事儿宁文打算要掺和进去,上千万的生意,宁家怎么说也要分一杯羹,多多少少也要赚上一些的,棉花的问题宁文打算还要问问崔余庆,还有关于后勤问题也需要再仔细的想想,免得面对李世民的时候说不出道道来。 千头万绪的工作,好在农作物还要等到开春的时候才会忙起来,这会儿也就是整治土地,开垦坡地,至少也得把树砍了吧,兵器监的工作也还在继续,刘仁轨一头扎进了车间,刁贵跟是疯狂,就差跟周师傅睡一张床上了,这会儿满嘴都是什么配比,火候啥的专业术语,至于怀亮,也是扑在了弹药制作的车间,把那帮专业人士搞得手忙脚乱,不成,宁文不能让怀亮在这儿添乱。 兵器监不光是研制热兵器,冷兵器也是需要改良的,至少现在阶段还没有能力制造什么火枪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宁文给怀亮一个任务,就是想想,如何把一个一丝不挂,手无寸铁的兵卒给武装起来,负重,生存,杀伤力三者之间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 适可而止,宁家绝对不能再掺和进去了,宁文躺在床上,身边两个婆娘都熟睡了,从今天起,儿子跟宁文一个屋睡了,没怎么管他,最近有些认生了,连宁文这个爹也不打算认了,这才赶紧让玉儿给抱进屋,让赵木匠在床头上给做了个小窝,让崔帅哥给弄了些棉花,玉儿小心的缝在了两张棉布中间,也算是简单的棉被了,什么貂皮羊皮都不及棉被来的舒服温暖,天冷了,小文可别给冻着了。 宁文下定决心,军队后勤建设绝对不能完全掺和进去,不光是搞不定那帮文臣,就是武将之间也是有山头的,比如说秦叔宝与程知节,整编前属于瓦岗,算是个派系,什么侯君集,薛万彻则是关陇集团,算是个派系,总之对外统一意见,内部纷争不断,自个儿屁股上还在流血,就要帮人医痔疮,宁文没那本事,也没那时间,还是呆在家里把暖气这事儿给搞定了,不然就算是烧了火炕,这屋子里也是冷飕飕的。 宁文正画着图样,李恪如约来访,前日没见着这位好好皇子,自从记得了这位蜀王的事迹,心里也是惦记,怎么说也是后世网民心中的遗憾,咱也的帮帮忙,尽量不让李恪被长孙无忌给弄没了。 “蜀王,呵呵,喝茶,喝茶!” 宁文一点也不客气,可能是网络小说把这位爷形容的过于平易近人了吧。 “宁兄,这是何物?有何妙用?” 李恪转到宁文身边,指着写字台上的画,问道。 “锅炉,烧水用的!这是暖气片,烧水的热气顺着管道传入屋内,大致半个时辰,整个屋子就会暖和起来。” 不知怎么的,跟李恪说话让宁文很随意,也能把心里想到的东西都说出来,估计跟李恪给人的感觉有关系吧。 “哦,如此说来冬天便能跟春秋一般暖和?” “暖和说不上,也就是不会感觉很冷,呵呵,想想回到家把裘衣皮袄一脱,也不会觉得冷,很舒坦的感觉。” 李恪点点头,很随意的在书房里溜来荡去,宁文书房里也就摆了些应景的东西,李恪微微一笑,拿起古董架上的一个笔筒,放在手里把玩几下,扭头问了宁文一句: “宁兄,这是什么玩意儿?” “炭笔,闲来无事的时候捣鼓出来的,呵呵,试试吧!” 宁文拿了张雪白的纸递给李恪,不是宁家出产的,是上次高阳小萝莉送来的贡纸,宁家的纸还在水槽了泡着,再过些日子才能打浆捞纸,还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 李恪试着写了几个字,呵呵,握笔的姿势也不对头,宁文示范了一下,反正李恪怎么写也不对头,不是划破了纸张,就是弄断了笔头。 “宁兄,这炭笔似乎不怎么好用啊!” 李恪捏着手里得到断笔,摇摇头,很不解,估计是搞不清楚为啥要捣鼓这个炭笔。 “呵呵,只是蜀王一向用惯了毛笔,下笔的力度与手感还一时把握不准,试想一下啊,如若前线将士全部换用此等硬笔,倒也省了不少的事儿。” 揣着毛笔砚台啥的,中军帐里倒是好看,就是运用起来麻烦,再说了,如果配合上军鸽,蝇头小楷可是那帮武夫能写的出来的,让军鸽背负着硕大一卷情报,这要让后人知道了还不得批评宁文脑子有问题。 “对了,还有一物,蜀王跟宁某去看看?” 锅炉的图纸差不多画好了,还有些细节宁文也不知所谓,反正都是人发明出来的东西,放到兵器监让周师傅他们闹心,趁着这会儿没啥事儿,宁文便带着李恪去造纸作坊看看。 作坊位于宁家庄子后面的一条小河旁边,四周也没有什么农家,风景还算不错,可惜了,一点造纸用的废水排入这条小河沟,只怕下游的各处也就遭受污染,好在这会儿也没啥漂白剂什么的,污染也还算不怎么影响土地。 李恪倒是对这些乡村风光很感兴趣,不时停下来四处张望。 “宁兄,本王有一疑问,不知宁兄愿不愿为本王解惑?” 宁文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李恪正看着路边凋零的树木,似乎对于这些枯萎的树木很是惋惜一般。 “有何不愿,蜀王只管发问便是。” “呵呵,宁兄是个爽快人,本王不解的是,宁兄为何要搞这些个新鲜玩意儿,守着兵器监主事也就罢了,莫非宁兄还另有打算?” 第一百零四章 心机(2) 宁文心里咯噔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不知道李恪为何有此一问,难道一直以好好先生示人的李恪尽然也有其他的想法?宁文有些担心起来。 “有啥打算,宁某山野村夫,如若不是我爹临终前的愿望,说实话,宁某还得着岭南那块儿地头呆着舒坦。” 宁文也就稍微那么一愣神,但李恪明显是看出来了,脸上又露出无害的笑容,说道: “呵呵,宁兄言不由衷啊,也不怪宁兄,本王也就一藩王,终是要发配出去的,毕竟是比不上人家啊!” 李恪背着手,迎面想宁文走来,一时间两人相距很近,但宁文感觉两人距离却是越来越远了,后世那些网友们杜撰或者是历史小说中李恪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了,难道李恪真的是罪有应得,宁文心里嘀咕着。 “那啥,蜀王这般说话就没啥意思了,也罢,既然蜀王对宁某有所误会,宁某也不多说了。” 宁文没心情去提醒李恪,再说了,李恪这样一变脸,倒让宁文心里由升出一种不安,都不是省油的灯。 宁文也就把持着兵器监一隅之地,居然让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也许大家都明白了这兵器监的重要性,也许都觉得自己有能力把宁文收归己用,可惜宁文的心思并不在你争我夺的权力斗争中,既然今天两人都走到这儿了,宁文也不打算再回去,再说就这么回去让李恪更是不爽,两人间的隔阂也就真正的产生了,于是两人各怀心事,但表面上也是乐呵呵的,一路来到了造纸作坊里。 “爵爷,您来啦。”造纸坊如今是跟杜构家合资了,作坊里也还是宁家的人,杜家也就派了个管事过来记记账啥的,大气,真的大气,宁文自愧不如,杜如晦何许人也,大唐宰辅,区区一千多贯,算啥,重要的是人家对宁文的这份信任,宁文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决心无论怎样也要把造纸作坊给搞好了,不说赚多少钱,主要是让全大唐的读书人都要用得上雪白的纸张,这是杜如晦跟宁文叮嘱道。 其实杜如晦并不在意这生意,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大唐胸怀广阔,但士农工商的等级还是森严,杜如晦如果不是考虑大唐读书人日后能用上纸张,真的还不打算跟宁文掺和到一块儿,杜构对他老爹的影响力远远没有宁文想到那么大,这一点宁文最后才明白过来。 宁家派驻造纸作坊的是三狗的弟弟,四狗,说实话,宁文对三狗家取名的事儿非常有看法,一个人的名字,多大的事儿,居然就这么一二三四就给搞定了,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四狗见了宁文,规规矩矩的给见了礼,宁文也没给这帮工匠介绍李恪,蜀王的名头一抬出来,还怎么生产,回头给蜀王说说,反正之前也就得罪了,也不担心多这一个罪名。 “怎么样了,纸浆都弄好了吗?” 宁文心里有些没底,低声向四狗问了句话。 四狗也是宁家的心腹,盯着宁文点了点头,宁文回头给李恪拱了拱手道: “蜀王,今日也算是缘分,来,随宁某看看这纸张是怎么弄出来的。” 李恪永远保持着那种无害的微笑,点点头,两人跟着四狗来到了捞纸车间,宁文把作坊里所有的生产部门都按照后世的记忆给取了名字,各个工种都分配了车间, 四狗子招呼捞纸工拿着竹帘子开始捞纸,这也是宁文给安排的职务,捞纸工,很形象的名字,从来没有过的名称,史学家们一旦记载之后,后世百度百科上面就会出现,而这位发明人,肯定是宁文了,这一点宁文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 捞纸工也不是熟练工,都是半新手,之前让四狗带领大家在清水里练习了这个动作,当然今天是第一次实战,宁文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废品率一定会很高,宁文有思想准备。 李恪看得很是仔细,还用手在竹浆里捞了捞,还放在鼻尖闻了闻,面部表情有些凝重,寻思这般造纸之法也不知宁文是从哪里学来的,听闻是位南洋术士传授的,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李恪回头站到一旁,一转眼就恢复了好好先生的面容。 “呵呵,让蜀王见笑了,不如咱们到隔壁歇息,等到成品纸出来之后再看也不迟?” 宁文扭头微笑着跟李恪说道,可惜了,宁文心里叹息,都是热衷于权力斗争的人,此生注定是两个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了,如若不是如此,宁文还觉得跟李恪非常谈得来,不光是年纪差不多,李恪接受新生事物的那种感觉,就让宁文觉得很不一般。 人与人之间有了裂隙,相处便显得非常谨慎,不光是宁文谨慎,李恪也谨慎,心里的想法估计也被宁文给看透了,此人不光深得天子宠爱,自己大哥也有意拉拢,自己也是大意了,李恪有些后悔刚才的那番话,琢磨着想办法给回旋一下。 很快,四狗便传来好消息,也打消了两人的尴尬处境,宁文寻思往后一定注意跟这位蜀王保持距离,低调,还得低调,宁文心里又是一万遍的念叨。 不错,雪白的纸张,宁文仔细的看了看,纹路还算可以,放在手里热乎乎的,刚刚烘干的,宁文也烧了火墙,捞起来的纸张压干水分便一张张的放到火墙上烤干,这是看纪录片学到的,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对了程序,这会儿看来,自己的判断还是没错。 捞纸的竹帘宁文是按照后世差不多大小给编制的,尺寸也是记录在案,写满了整整一张纸的详细过程与配方,竹子泡多长时间,水温如何,清洗几遍也都是一一记录了的,可以说完全算得上造纸术的完整程序,放到谁手里都能造出雪白的纸张来。 玉儿小心翼翼的准备藏到床下的箱子里,宁文笑了笑,拍拍玉儿勾着的后背,轻声道: “藏啥,过些日子就要呈给天子陛下御览了!” 玉儿噌一下直起身来,嗓门一下就大了起来道: “啥,送给陛下,这可是咱家的产业啊!” 玉儿的大局观还非常欠缺,宁文不止一次的想过怎么让玉儿变得大气起来,但每次都失败了,宁文也觉得这辈子要想玉儿大气,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自从李恪流露出对储君之位的向往,宁文便觉得非常没有安全感,特别是发生了周师傅的事儿,买田的事儿,宁文怕日后还有很多事儿等着自己,于是便想到了李世民这棵大树,苦命的人啊,宁文心里嘀咕着,怎么就不能让自己安生的过一辈子呢? 宁文打算把造纸的流程与配方都献给李世民,实在不行把白酒的制造方法也交出去,不是要李世民保自己,宁文还有个想法,就是要自己掌握一些东西,兵器监不行,工部,兵部都有执肘,光是火药就掐住了自己的咽喉,除非是有大战事,不然自己这兵器监也就是科研院所的命,要想成为军火商,还缺少些东西。 前几日跟几个老货聊了关于军队后勤建设的意见,宁文觉得这就是一个契机,手里头的白酒,玫瑰露,纸张,军鸽,甚至是几只野狗都能跟军队后勤建设扯上关系,宁文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与其这般四面受敌,还不如破釜沉舟,宁文暗暗下定决心,拿起手里最新出产的白纸,用力的揉成一团。 “大小婆娘,都来试试,用厕纸真的很舒服!” 第一百零五章 心机(3) 其实宁文的心机在整个大唐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跟朝堂上各路大员比较起来真的算是小儿科,宁文很无助,拉着怀亮就来到了醉月楼,还没等到三楼的包厢,崔帅哥也打马过来了。 “广成,崔某四处寻不着你,你到好,跟怀亮就喝上了。” 小二帮崔余庆脱下裘皮大褂,这货搓搓手,抢先端起一杯酒,一口干了,这才说道。 “哦,何事如此紧急?” 宁文也喝了口酒,天气转冷了,没事儿喝上几口也能暖和暖和,见崔余庆这般着急,宁文寻思一下,也没啥紧急的事儿啊。 崔余庆挨着怀亮坐下,两人相视一笑,崔余庆也就是那么一说,事情根本不急。 “宁兄,崔某刚从内府过来,皇庄那块儿地人家也都给咱们画好圈儿了,今儿没啥事儿,正打算找宁兄一道过去看看!” 崔帅哥跟怀亮对饮一埆,擦了擦嘴叫,这才缓缓道来, “崔兄啊,啥季节啊,过些日子就要下雪了,还种啥地?你这不是白忙活嘛。” 宁文还以为是啥事儿,有些无语,眼瞅着就要下雪了,还种什么地嘛。 “那是,表兄啊,来喝酒,忙啥,哥几个就说看啥时候聚一聚,要不小弟这会儿就通知遗爱他们,聚聚?” 怀亮对聚会是情有独钟,才安稳工作了几天,跟宁文一出来便暴露原型。 于是各家衙内便又聚会于醉月楼三楼的包房里,除了没有卡拉ok,没有陪酒的小妹儿,其他的跟后世的包房也差不多了,推杯换盏,酒酣脑热,总之宁文也想借此机会一醉方休,宁文是心累。 最近怀玉心结以解,心情好的不得了,也露出衙内本质,拉扯着杜构与敬业拼酒,倒是遗爱跟宁文坐在一旁,有一埆没一埆的喝着。 “宁兄,这酒还真要你家里的顺口。” 遗爱红着脸,一只手支撑着脑袋,似乎觉得脑袋有些重,怕脖子承受不起,斜着眼对宁文说道。 宁文此刻也是面红耳赤,脑子虽说是清醒的但借着酒气也不想清醒。 “那是,宁家的酒都是那啥,对吧,喝着也顺口吧?知道为啥?”宁文压低了声音,遗爱这会儿也凑过头来,两人就跟在商量啥坏事儿一般。 “啥,为啥?” 遗爱双眼通红,嘴角还有一些酒渍,不过听到宁文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 “宁家的白酒没有掺水!呃!” “………” “哈哈哈哈。” 宁文很无语,头很疼,自从遗爱参股黑板粉笔的事业之后,三番五次的想宁文再捣鼓点什么东西出来,这货也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宁文给遗爱下了评语。 “宁兄,府中还有鸽子吗?”遗爱好不容易回复正色说道。 “有啊,遗爱贤弟何出此言,莫非有意饲养几对?明儿为兄便送两对给贤弟。” 喂鸽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搞得紧张兮兮的,宁文腹诽遗爱一句,纨绔本能啊。 “也不是遗爱想要,乃是,乃是太子殿下脱小弟给兄长带个话,那啥!” 房遗爱闪闪烁烁的眼神,言辞也不流利,宁文一时间没听明白,便问了句: “啥,太子殿下托贤弟向为兄要鸽子?” 房遗爱点点头,表情很无奈,看得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宁文心里稍稍有些安慰,就怕自己弟兄掺和到这些事儿里去,特被是房遗爱,这货有前科的,宁文一刻也不敢忘记,时不时的还想找机会敲打敲打这位贤弟一下。 “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贤弟,明儿为兄便给贤弟送去,三对够了吧?” “够了,太子殿下也就寻个两三对就够了。” 宁文不知道如何开口让这位贤弟明白,这太子是招惹不起的,他日必有大祸,闹心,宁文感觉很闹心。 “广成兄,遗爱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房遗爱吞吞吐吐的,看着宁文的。 “你我弟兄,有啥不能说的?” 都没人注意到宁文跟房遗爱两人的说话,离着最近的也就是杜构,这货喝吐了,正躺尸呢。 “广成兄,只是,只是那可是太子殿下啊!” 遗爱的意思很清楚了,李承乾要鸽子只是个借口,言下之意便是你宁文愿不愿意投靠,李承乾就等宁文一句话了,很直接,很明白。 错综复杂的裙带,蜘蛛网般的关系,宁文靠在玉儿的腰上,轻轻的抚摸着玉儿如绸缎般的凝脂,玉儿腰身上开始有些赘肉了,是生完小孩之后的印记,宁文一辈子也要感激这位大夫人,怎么说呢,落难的时候并没有离开宁文,又给宁家接续了香火,算是劳苦功高了。 还有李治,宁文知道,这几年的日子一定会很不好过,明里有李承乾的不满,暗里有李恪的埋怨,说不准哪位李泰迟早也会找上自己,柴家,长孙家等等,一时间宁文感觉长安城居然没有自己容身之地了,这种感觉开始的时候并不强烈,但如今却感觉一种压力遍布四周,搞得自己一丝一毫也不敢大意,这样的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宁文不敢告诉自己婆娘。 好在宁文还有李世民这个稍稍能够借力的人,谈不上心腹,宁文对自己的身份定位还是很准确的,事到如今也是个转折点,宁文收拾好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打马来到太极殿,求见李世民。 同样是东暖阁,李世民很亲切的接见了宁文,没什么好寒暄的,宁文直接进入主题。 “陛下,这些东西乃是微臣从那南洋术士口中所得,微臣这几月才一一整理完毕,今日便呈于陛下御览。” 宁文亲手在宁家出产的白纸上,用炭笔写下的,全部都是宁文感觉在大唐能够有可能研发出来的东西,纸笔这些就不消说了农业方面有油菜,茶树,各种水果的图样,以及有可能从哪里有可能得到,最重要的是宁文画了张比较形象的世界地图,李世民拿着这张地图眉头紧锁,一时间连宁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文,那南洋术士口中的世界便是如此?”李世民没有抬头,还在仔细的看着这张密密麻麻记录了各地特产的地图,不是很详细,宁文也算是尽力了,能够记得住的也都一一作了记载。 “正是,陛下,你看我大唐,疆土辽阔,边境绵长,此为好事,但也为隐忧。” 宁文给李世民指着地图上的边境线,大概画出来的,跟实际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好在这会儿也没啥界碑,分界线之类的,估计不光是吐蕃,甚至突厥,吐浑谷都不明白自己跟大唐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为界。 “哦,何谓好处,何谓隐忧?难不成我大唐疆土辽阔也成了问题之所在?”李世民有些不悦,抬起头看着宁文。 “陛下,凡是都有两面性,有好必定会有坏,敢问陛下以为微臣所言如何?” 宁文先问了一句,李世民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这个事物的两面性也是不奇怪,宁文有思想准备。 李世民点点头,没说话,算是让宁文接着说下去,也是想知道这位带给自己很多新鲜东西的小县子还能说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 “边境绵长意味着易攻难守,蛮夷能四处冲击我大唐边境,烧杀抢掠我大唐子民,这便是边境线绵长的难处所在。” 宁文有些口渴了,见李世民也端起茶水,宁文赶紧也喝了口茶,总算是润了润喉咙。 宁文眼角忽然瞟到李世民身旁的王德正给自己挤眉弄眼,宁文皱了皱眉头,借着茶碗挡住李世民的视线,仔细地看了看王德,也不知道这人要给自己什么暗示,又没学过手语啥的,宁文微微摇了摇头,给王德示意自己没弄懂什么意思。 王德只是努了努嘴,顺着王德努嘴的方向,宁文小心的瞅了瞅,没啥呀,正打算再跟王德交流一番,便听见李世民的声音: “宁文,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无论大唐还是前朝,甚至大汉朝,都不能幸免,此事谈不上难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边境百姓日子难过啊!”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宁文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李世民这种忧国忧民的心情,也是跟着李世民长吁短喻的。 第一百零六章 心机(4) “陛下,先秦之长城,汉代之去病,一个是铜墙铁壁,一个是威武之师,为何会城破将陨?只因长城终究挡不住异族之铁蹄,大将也有寿终正寝之日!” 王德到底在干什么,宁文不知道,也不去想,生怕这会儿的思绪被打乱,毕竟是面圣,不敢马虎,怎么样把军队后勤建设的建议找个恰当的时机合盘托出才是宁文这会儿最需要考虑的,王德不会给宁文支招,也不会给提醒宁文什么,自打见过几次,王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宁文也不清楚,再说大唐还无宦官干政之先例,眼前这位明君正值盛年,对于朝政与**有绝对的掌控能力。 李世民沉吟不语,渭水之盟乃是李世民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心结,颉利可汗那张趟满牛油的嘴脸,令李世民厌恶之至,如今李靖征战突厥,没想到竟然陷入僵持,若再无突破,只得班师回朝。 大唐万里河山,画在这雪白的纸张上是多么的壮观,奈何边境不稳,一有战事,百姓便流离失所,让李世民心头很是郁闷,宁文所说的,李世民何尝不清楚,只是除了剿灭真的再无他法,可惜突厥乃是游牧民族,要想一举歼灭,谈何容易,大不了人家再推举个可汗出来,然后又是绵绵不绝的战火。 李世民下意识的抬头,看见宁文正在饮茶,忽然有种感觉,莫非此子能有办法?李世民心里很怀疑,宁文才多大,二十出头的少年,难不成是张良张子房复生? “广成所言甚是,朕也常常为此头疼,莫非广成早有计较?” 宁文起身,规规矩矩的给李世民行了个礼,沉声道: “不敢,陛下,微臣也是突发奇想,对或不对还望陛下恕微臣狂妄之罪。” “呵呵,但说无妨,朕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李世民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还真有办法?左右无事,听听也无妨,倒是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能耐。 “陛下,边境之地向来是蛮荒之地,无它,皆为战事所累,百姓不能安居,也谈不上乐业,屯兵也好,驻防也罢,都需内地给养,官道崎岖,又多山地,几千上万里的行程,一来二往便是半年之久,微臣建议,其一:改制车马,拓宽官道,微臣图纸上便有这等马车样式,陛下请看,这马车添加了弹簧,轴承也改为钢制,在不增加马匹的情况下载重量能翻一番,速度也提高不少。” 宁文指着图纸上的马车样式逐一给李世民讲解,如今兵器监也试验成功了比较耐用的轴承,主要是炼钢技术的提高,转炉的图纸已经画好,就等周师傅想办法铸造出来了,当然,这中间的种种困难宁文是早有心理准备,不忙于一时吧,兵器监各种资源都比较充足,能让周师傅折腾一阵的了。 四匹马的功率,四个钢木组合的轮子,两根精钢车轴,八个直径六寸的轴承,杉木与角铁的车厢,便组成了大唐载重量最大的马车,如果说这会儿又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话,这**车绝对是很多记录的保持着,上次实验的时候就很轻松的拉动了两千斤的铁块,在宁家往来长安与岭南的物资运输中,整整实验了一个来回,算上距离差不多也有五千多公里了吧,愣是只坏了两个轮子,一个轴承,算得上结实了。 “哦,世上竟有如此乃重之马车,改日朕定会亲自试试。宁文,你接着说。” 李世民这会儿就想摆驾兵器监了,但宁文还有话没说完,这只是其一,车马改造好了,道路该怎么个弄法宁文还没说,李世民很急切的想知道下文。 “官道如同人之血脉,通则不痛,通则不痛,微臣从岭南一路走来,看到一些道路早已年久失修,这还是内地,边境之地想必更是不堪,车驾就算再好,可道路不堪重负,到时也只能是望路心叹啊!” “宁文所虑甚是,两千斤的马车,道路如若不负,朕也觉不妥,宁文可有破解之妙法?” 李世民对宁文的话有些深信不疑的趋向,宁文也乐得趁热打铁,于是又道: “规划道路,整治路基,没坚实之基础则无平整之路,三合土,微臣所献图纸上也有记载,物美价廉,乃是水泥烧制出现前最好的铺路材料。” 三合土,岭南宁家庄子上早就用上了,宁文也是才改进了,三合土里掺上碳渣粉末,更能吸水耐用。 李世民点点头,不等宁文接着说,便阖上宁文所献文字图画,宁文也很识趣,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李世民说话。 “宁文忠心耿耿,朕深感欣慰,承乾,进来吧!” 李世民低声唤了一句,宁文还以为自己听叉了,怎么太子也在?一时间宁文感觉心口如同堵上一块大石,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本来就是想把这些东西呈现给李世民,以求他日出什么事儿,李世民能念在自己的这份功劳而网开一面,可是太子一掺和进来,宁文的心思便落了空,怎么会不难受呢。 刚才王德努嘴的意思也明白了,屏风后面有人,宁文只记得那次是小萝莉躲在屏风后面,这次却没有注意到,宁文就差自己给自己两下了,什么眼神嘛,从下面看过去,一双脚就藏不住,为啥自己不看呢。 “见过太子殿下!”宁文很好的保持了风度,既然人已经现身了,这会儿说什么也是白搭,赶紧见礼吧。 “呵呵,广成,当日一叙,也都半年了吧?” 李承乾还是那样春风满面,一句话就拉近了距离,让宁文感觉不到他有一丝一毫的责怪之意,但后背心却感觉一阵寒意。 “还望太子殿下恕罪,微臣忙于兵器监之事,把鸽子之事给忘了,明日,微臣定会亲自给太子送去!”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宁文什么时候有空再说吧。” 没给宁文悔过的机会,李承乾便坐回到李世民的下首,保持笑容,等着他老爹发话。 “鸽子,玩物丧志啊!” 李世民眉头一紧,翻了翻宁文的手稿,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李承乾,接着道: “看看吧,鸽子用处大了,唉,什么时候你才能让朕放心啊!” 李承乾赶紧双手接过,低眉顺目的道: “孩儿知错了!” 李世民没有说话,挥挥手,李承乾诚惶诚恐的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比宁文还要老实。 “承乾啊,这些都是宁学士心血之作,朕打算让你来主持这造车修路之事,若有不明之处,只管询问宁学士,切莫让朕失望啊!” 宁文彻底石化了,此刻的李承乾宁文唯恐避之不及,这可好,李世民直接放宁文身边了,还打算把后面的军队后勤建设给李世民好好说道说道,这会儿也没啥兴趣了,再加上李世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宁文也就赶紧告退了,打算回去宅在家里好生的喘喘气,算是让自己这颗破碎的心肝儿休息休息,却让李承乾给拉住了,说什么到东宫去聊聊造车修路之事,好嘛,这可是天子安排的事儿,怠慢不得,宁文便打起十二分精神,跟随李承乾来到了东宫。 东宫是太子的府邸,谁要是入主了东宫,也就是向广大人民群众宣布,谁他妈就是储君,等皇帝百年之后,或者是跟高祖一样退位让贤之后,东宫的主人便能够直接上位,成为真龙天子,大唐万民之主宰。 宁文感觉自己在走霉运,身边也没一个可以商量之人,郭恩雄如今还在路上,怎么说也的年前才到,宁文满肚子的心事竟然找不到任何人来讲述,不敢乱说啊,宁文心里装着的事儿谁知道了谁倒霉,晚上肯定是睡不着的。 刚到东宫,车驾便停了下来,一位满脸皱纹的太监给宁文撩开了车帘子,看到这位太监,宁文忽然想到了王德,为啥王德刚才要给自己努嘴?难道王德跟李承乾有什么过节,又或者王德有什么心思?宁文带着疑问跟在李承乾的后面进了东宫正殿。 第一百零七章 心机(5) 东宫就是一个缩水版的太极宫,各个宫殿跟太极宫也差不多,就是尺寸上面稍微小了一点,毕竟是太子储君,跟皇帝的待遇想必肯定是要缩缩水的,宁文从来没见过东宫,只是在传说中听到过,四下张望了半天,连李承乾走到前面去了也没看见,赶紧跑几步跟上了,一时间也忘记了这会儿是在李承乾的势力范围之内,宁文还算是个不记仇的人。 “坐吧,不必拘谨,东宫中早已为广成留有座席,只不过却要父皇说起,呵呵,看来我这太子还是入不得宁广成之法眼啊!” 李承乾端坐于显德殿正中,唯一与太极殿不同的是规模,也有百官朝拜的位置,但明显是缩了水的,宁文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了老太监递过来的小凳子上,跟李世民暖阁中的椅子比起来确实寒蝉了些。 听到李承乾的话,宁文后背发麻,这是**裸的不满啊,虽说脸面上保持着笑容,可宁文不敢想象着张笑脸之后到底是什么,说不定是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嘴脸。 “不敢,是微臣怠慢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呵呵,宁广成何罪之有,这天威火炮,还有这洋洋洒洒数万字的心血,连父皇也感叹宁广成之忠心,本王又岂敢怀疑,何来恕罪之说?呵呵。” 宁文感觉背心已经打湿了,拔凉拔凉的,敢情太子找准了机会,今日肯定是不会让宁文好过的。 李承乾微笑着揣摩着手中的扳指,不时的低头看宁文一眼,两人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聊着,宁文感觉如同在受刑,渐渐的李承乾也不再说这些让宁文难受的话,话题逐渐转移到了这造车修路之上。 “三合土,石灰,泥土,碳渣,碳渣粉,干透之后便较泥地坚硬,还有水泥?” 李承乾抬头看了宁文一眼,接着问道: “南洋术士之言,宁广成倒也听信进去了,未知这水泥又是何物,这图解上并没有详细画出啊!” 不是画不画得出来的问题,水泥的配方宁文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过水泥是烧出来的,还有需要钢铁厂的水渣,可是查遍了周师傅的炼钢炉子,还没找着水渣,宁文有些短路了,于是便把水泥两个字给圈了起来,跟李世民解释说,只是理论,具体的烧制还要实验很多次才能完成。 “回太子殿下,烧制水泥微臣还无把握,于是便圈起来,此物多加实验定能制成!” 李承乾收敛了笑容,盯着宁文,此时宁文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难道这位太子打算就这么把自己给咔嚓了,还是找太监吧自己给切了,总之宁文心情忐忑。 “呵呵,无把握之事还是少做,还真不知此物究竟能有何用!” 李承乾回神一笑,正所谓翻脸比翻书还快,宁文一时间觉得眼前这位李承乾脑子有问题,或者是受过什么刺激,玄武门的事儿这货应该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但不明白,就算有他,但当年还小,应该不会是那事儿刺激了李承乾,李世民这会儿也没有换太子的意思,就算有也是后面你太子哥哥把腿给折了之后的事儿啊,对了,李承乾此刻还没瘸呢。宁文纠结了! 李承乾也不纠结在水泥上,约定三日后到工部与户部商量造车修路之事。 “宁文,本王向来器重忠义正直之士,莫要再让本王失望啊!” 临走之际,李承乾撂下这样一句话,似乎此刻宁文已经上了他的大船,都是李世民给惹的祸,宁文垂头丧气的从东宫出来,一路上琢磨这如何跟这位太子打交道,毕竟是李世民安排的任务,不可能有推脱的理由。 就在要出宫门的时候,很凑巧的碰到了李恪,避之不及的人物接二连三的凑到了一块儿,这位好好蜀王永远是无害的模样,很亲热的凑到宁文身边,宁文不敢怠慢,拱了拱手道: “见过蜀王!” “呵呵,宁文客气了,本王还正打算到宁府去看看造纸作坊,不想竟偶遇宁文,实乃缘分,缘分啊!” 缘分,宁文心里暗暗叫苦,这哪里是缘分吗,明显是潜伏嘛,偌大一个皇宫,此处乃是百官上朝进出的城门,你蜀王虽说没有封地却也不会从此处进出,宁文虽说是个史盲,但好歹也知道这些常识性的东西。 “呵呵,确实缘分,如此便请蜀王移步宁府?呵呵。” 宁文呵呵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李恪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微笑着走在前面去了。 造纸作坊里热气腾腾的,光是那火墙便提升了整个作坊的温度,李恪很快就汗流满面了,完全不顾王子的形象,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在这造纸作坊里折腾一辈子,那宝座也还是遥不可及啊。为啥这位蜀王就想不通呢? 陪同蜀王视察了一个下午的造纸作坊,累死人了,初冬十分居然练出了一身臭汗,玉儿跟二丫皱着鼻子帮我安排洗澡,小文居然也是跟在一边凑热闹,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唠叨些什么,抱起儿子,这一抱,宁文便给自己儿子取了个小名,曰:秤砣,取得是重量的意思。 “二丫婆娘啊,来,一起泡泡!” 二丫站在一旁帮我准备换洗衣衫,宁文看着二丫修长的背影,居然邪恶了,澡堂子里再无第二个人,丫鬟婆子都撵出去了,宁文爆起身来,一把就将二丫揽入怀中,扑通一声沉入澡池里,所谓鸳鸯戏水便是如此,只不过鸳鸯只是禽,不是兽,所以戏水也没如此壮观。 “夫君,就要了二丫吧!” 二丫瘫软的身躯漂浮在澡池里,后背靠着宁文并不强壮的胸大肌,绯靡之音萦绕在宁文耳旁,受不了了,宁文最近麻烦不断,也就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抱着身材不错的婆娘,于是宁文借着澡堂子里的热气,抱起二丫回到了屋里,也不管玉儿惊恐的眼光,三下五除二便将二丫给正法了,本想来个一箭双雕,但玉儿一见情况不对,早就远离了战场。 “夫君,抱紧二丫,冷!” 一番大战下来,早就筋疲力尽,但这声音让宁文浑身一抖,想也不想便抱紧了二丫,最后临睡之时,顺手也将偷偷摸摸上床的玉儿给扒拉过来,夫妻三人便相拥睡去。 第二天晌午时分,三狗子便飞奔来报,郭恩雄最快明日便可到达长安地界,不知何处落脚,便花重金差驿臣飞马来询,一贯钱打发了驿臣,人家这也是挣外快,堂堂开国县子出手也不能小气。 宁文如同遇见了救星一般,后日便是宁文跟李承乾,以及工部户部共商造车修路大计之日,宁文心里根本没底,如今老郭来到,宁文总算是放下心中大石,至少能有个说话的人了,虽说老郭也是则木而栖,但总有共同利益,一些不能乱说的言语宁文对着老郭也能畅所欲言。 宁文四处查看一番,造纸作坊如今产量也上来了,每天也有一千多张的产量,宁文总算完全彻底告别了厕筹这恶心的东西。 “菊花残,满地伤………” 一曲菊花台,断了厕筹肠,宁文哼着歌,打发了三狗子,这会儿大勇那边酒厂与香水作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派人过来通知三狗子。 很久没有去赵木匠的作坊里溜达了,赵木匠如今乐得悠闲,主要是暖气这玩意儿周师傅还在搞攻关,正在关键时刻,赵木匠连去了三次都吃了闭门羹,这会儿意见挺大的。 “赵师傅,有情绪了吧?呵呵,不急,过些日子你这作坊便会与周师傅哪儿合并的。” 估计赵木匠也是看着周师傅眼红,不光是他,还有三狗,大勇,最近提到周师傅也是一脸的羡慕。 “呵呵,赵某先谢过爵爷了,对了,这玩意儿给小爵爷带回去,咱家的小子打小就爱玩!” 赵木匠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竹蜻蜓,宁文乐了,这可是好东西,小时候宁文也吵着让小舅给做了一个,一直玩到小学四年级。 第一百零八章 心机(6) 老郭到家了,满面风尘,一路艰辛,宁文鼻子一酸,眼角一红,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感时,此刻宁文很伤感,原来哪位雍容富态的郭老板已经不在了,变成了眼前这位脸色黯淡,神情疲惫的中年男子,郭恩雄也是激动不已,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爵爷想必已知长安之险恶?不知爵爷可有对应之良策?” 郭恩雄开门见山,没顾着吃喝,拉着宁文来到后院里,宁文早已准备好酒菜,见老郭如此着急,便趁着天色尚早,吩咐下人将酒菜一股脑的端到院子里,并且让玉儿屏退了下人,两人便在内院里聊了起来。 “不瞒老郭,宁某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啊!” 宁文陪着老郭喝了杯酒,不需要多说什么,直来直去的感觉让宁文很舒服。 “呵呵,来,爵爷,郭某敬你一埆,不为其他,只为爵爷之坦诚。” 于是宁文便把来到长安后遇到的种种难题一一详细的给老郭叙述了一遍,特别是吧李承乾与李恪的关系,以及自己对李治的看好着重的说了说,关于李承乾太子之位的问题,宁文只是很隐晦的提了一句,只是说有可能这位太子会倒台。 郭恩雄沉吟片刻,手中酒埆也顾不得掺满。 “郭某想问一句,为何爵爷不看好太子之位?” “………” 宁文无语了,这事儿是个说不得的秘密,而且也根本没有理由让老郭明白李承乾太子位置不稳。 “那位心浮气躁,不是成大事之人,所以宁某断言,那人绝无可能问鼎大宝,反观老九,宅心仁厚,难说不会有出头之日……” 宁文正说着,便让郭恩雄给打断了,郭恩雄连连摇头,摸着嘴角下并不多的胡子,颇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 “爵爷错了,就算哪位有千般不是,但位子稳固,又有文臣武将扶持,就算是有些差错,也断然不会……” 宁文同样打断了郭恩雄的话题,站起身来,按着老郭的肩膀言道: “唉,老郭,此事就听宁某的,哪位是不可能的。” 郭恩雄扭过头,很不解的看着宁文,倒是宁文这般坚决的神情让郭恩雄心里也产生了一种想法,难道李承乾真的会当不上皇帝,可宁爵爷又是如何知晓的,难道宁爵爷有未卜先知之能? 旋即郭恩雄笑了笑,摇摇头,感觉自己的想法很荒唐,哪里来的未卜先知之人,其实郭恩雄确实是想到点子上了,就差一点揭露了宁文穿越人士的外衣,只不过换了谁也不敢那样想啊。 于是郭恩雄便指点宁文一番,既然李承乾注定要倒台,那么现在无论怎么得罪也无后顾之忧,当然作为宁文,只需将造车修路之事整理出一个条陈出来便成,估计李世民绝不会再让宁文参与此中,毕竟兵器监的任务还很重,眼看着就要实验了,李世民也不会半路换将。 至于储君之争,郭恩雄倒是很希望宁文参与其中,毕竟是拥立之功,一旦成功,他日位列三公也不是不可能的,当然还是要这位王子有这能力才是,郭恩雄同样不看好李治,包括李恪,李泰,郭恩雄的评价都比较高,唯独李治,用郭恩雄的话说也就是一胆小懦弱之人,要成就帝王伟业,那是绝无可能的。 但历史却是这位胆小懦弱之人书写的,不光杀了高阳,还将大唐万里山河一股脑的送给了武则天,成就了上下五千年唯一的女皇帝。 至于宁文准备着手大规模建设的各种工厂,郭恩雄倒是泼了盆冷水。 “此等逐利之事,爵爷也敢一试?莫要让天下士子的唾沫给埋了?” 郭恩雄的措辞很强烈,同时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一时间宁文呆住了,根本没想到自己开办工厂的事情居然会让老郭这般激动。 “就说这造纸之法,如郭某所料不错,那蜀王定是要以此来笼络士子之心,如若爵爷一不小心得罪了此人,怕是会让天下士子咒骂,知道如今士子们书写所用之纸张作价几何?足足五十文一张,就算是普通黄纸也得十文钱一张啊!” 宁文有些明白了,怪不得李恪近日不时来造纸作坊视察,原来是打算将这造纸之法收归己用,用以收拢士子之心,一旦此计的手,到时候全天下的士子就会用一文钱一张的白纸来书写对李恪的感恩之心,歌颂这位心系民生,关心天下学子的蜀王了,再加上朝堂中的势力,对于李承乾的打击就很大了,宁文在其中便扮演了狗腿的角色,这一点是宁文怎么也不能接受的。 一旦宁文不再受李恪的约束,或者说不跟李恪同流合污,那么李恪定会让全天下的士子们知道,之所以用不起白纸,完全是这位神泉县子从中牟利,造成纸张价格的虚高,到时候光是大唐士子的口水就能把宁文给淹死了。 话题说开了,郭恩雄也不再拘束,于是将什么酿酒坊,香水坊,以及与各大家族合股的事儿也一一的拿出来讨论,特别是对合股的事,依照老郭的想法,宁家根本不用占据五成的份额,只需挂着两三成的利润便成,总算是部分赞同宁文的做法,让宁文稍稍好受些。 玉米,番薯之类的粮食作物,郭恩雄觉得与内府皇庄掺和到一起实在不是个好主意,内府是什么,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其规模好比一个中等国家的gdp,算下来也就李唐能够镇得住,换了高丽百济这类小国,早就改朝换代了,但既然宁文已经深陷其中,天子也下了诏书,那么宁文便要小心应付,千万不要陷入与内府争利的泥潭之中。 “崔家跟内府也是千丝万缕的联系,宁家不能比,就算爵爷有心替代,也还需时日才是。” 这是郭恩雄对崔家的评语,与他之前服务的柴家那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宁文一一记下了,本来就觉得崔家的背景深厚,只觉得崔家跟内府有生意上的往来,根本不知道也想不到崔家跟内府有这么复杂的关系,日后对于崔帅哥,宁文打定主意还是少招惹为妙。 “还有,这玉米,土豆,番薯皆是大功,爵爷千万不要小觑,比起天威火炮也是不差,此功劳爵爷定不可让于他人。” 宁文本来就不打算让给人家,但郭恩雄这么一说也是给宁文敲响了警钟,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那帮国公是怎么想的,这一点宁文的意见有保留,毕竟那帮弟兄怎么看也不像心机深厚之人,就算是要怎么样也是人家家主的意思。 “爵爷,袁淮最近可有来信?” “没,那厮好像消失了一般。” 对啊,袁淮这么久真的没有什么消息,下一批货物大概也快装船起运了吧,怎么就没消息传过来,黎叔那边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了吧,郭恩雄这么一说,宁文到觉得隐隐有些不安,但总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儿。 “真腊小国,不比大唐安稳,那人就算是失了势也不是不可能的,唉,只是可惜了这几千贯的银钱。” 看来郭恩雄还是惦记着自己那点收入,毕竟是属于郭家的财政收入,好不容易才赚上一笔,万一真腊国内起了内乱,袁淮一不小心把命个丢了,袁淮没命事小,断了老郭财路才是大事儿,宁文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老郭也真是的。 “呵呵,老郭不必如此,日后咱们赚钱的机会还多,想我大唐万里海疆,还怕没人找咱做生意?” 郭恩雄有些难堪的笑了笑,赶紧跟宁文对饮一埆,想想也是,自己反正已经上了宁文的船,这会儿想退出也是来不及了。 “老郭,宁家如今也缺个帐房,如若老郭不嫌弃,不如暂时给宁某管管账,如何?” 宁文对于银钱收支一向是不管,两个婆娘打打各自的小算盘倒也利索就是这一家子的收支两个婆娘却有些不会打理,就等着老郭来了,宁文料定老郭定然不会推辞。 “恩,也罢,既然爵爷不嫌弃,郭某也就谢过爵爷的好意了。” 第一百零九章 就是要改写历史 宁文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主要是不知不觉被卷入这些争斗,他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而且也没有什么经验,于是乎感觉很压抑,家里也没个人能够诉诉苦啥的,也是的亏了郭恩雄,不然宁文铁定得憋出病来。 “爵爷,造纸作坊的事儿还要趁早,这会儿也才刚开始,不如这两日便去走一趟,早些了断了好,免得多生是非。” 郭恩雄特意提醒宁文一句,也是,造纸作坊如果被李恪用作打击自己的武器,对于宁文来说还真是得不偿失,只是觉得往后上厕所擦屁股就显得有些不那么大方了,如今是一整张白纸往坑里扔,一点也不心疼。 “老郭放宽心,这点进项本爵爷也是不放在心上的。” 宁文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寻思这老郭是不是有些败家的倾向,这才刚来,就把家里的作坊给献出去了,宁文自己的心血,感觉也是有些舍不得,于是乎吧李家那一帮人都给恨上了。 “爵爷,郭某不知也不管太子倒是属于哪家,但郭某提醒爵爷一句,万事谨慎!” 该上班了,今日太子与工部,户部一帮人都等着研究造车修路之事,难得这么早起,玉儿跟二丫睡眼惺忪的帮着给宁文穿戴齐整,当官就要有个当官的样子,宁文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碰那堆官服的,穿着难受。 会议地点安排在东宫,宁文一进显德殿便看见四位类似于工部与户部的官员正老老实实的站在两班,等候太子殿下的来到。 见宁文进来,四人面无表情,宁文拱了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四人也对着宁文拱了拱手,但感觉也就是敷衍一番,宁文也想得开,人家好歹是朝廷大员,自己一个破落子爵,根本是入不了人家法眼的。 李承乾的到来让这四人精神一震,宁文明显感觉到这几人浑身散发出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精气神,传说中的屁精估计也就是这般模样,宁文感觉自己还的在多多学习锻炼才能有这般境界。 第一次专题会议的主要议题便是前期准备工作的具体细节,李承乾首先谈了自己的看法: “大唐万里山河,边境之地大多不毛,百姓生活艰难,造车修路乃是千载功业,当今天子,心怀百姓,深感责任重大,于是便命本王与诸位共同筹划,解救边境百姓于水火。” 说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宁文他们,见几人蠢蠢欲动,皆面露刚毅之色,心下感觉很爽快,便接着说道: “修路之事,功在社稷,造福百姓,本王欲先期征招十万民夫,自长安起,往东至扬州,修建一条宁文所言之康庄大道,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宁文口中一甜,差点吐血,**裸的桀纣啊,完全是找死的事儿啊,且不说十万民夫能不能顺利征召,光是这想法便会让李世民直接晕倒在地,要知道人家隋炀帝杨广修建运河也就征召了一百万的民夫,这位大帅哥先期就是十万,十万人往这几千里地上一放,估计也看不着人影子,说不定往后还的十万十万的招人,弄不好还的再创新纪录,后果嘛,绝对比隋炀帝惨淡。 “殿下,微臣倒觉得不如先选择一段相对平整的官道进行改造,看看效果再说,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宁文不由自主的打断了李承乾的话,没办法,这货口气也太大了,再说了,李世民铁定不会让这货如此败家的,弄不好这事儿得黄。 这会儿就显得四位大臣非同凡响了,不光是马屁拍的山响,而且对于修建长安到扬州的高等级公路非常之热心,似乎这条路修好之日便是李承乾登基之时,宁文有种想吐的感觉。 “宁文之言倒也有理,如此也罢,今日先议到这儿,三日后再聚,诸位也好好想想,看看该怎么办。” 李承乾估计也觉得一张口就十万民夫,自己老头子哪里便讨不了好,说不定还会被臭骂一顿,这会也没法开了,怪自己没想好,于是叫宁文留下,打发了其他人,宁文心里悲催,更本不想留在这里难受。 “宁文不必拘礼,坐吧。” 宁文坐下了,李承乾还让人给宁文上了茶,李承乾看了宁文一眼,便说道: “宁文,刚才你所说改造官道,之前未曾听你提到,不知是个什么升级改造之法?” 宁文喝了口茶,微微欠着身子道: “回殿下,所谓升级改造便是在原有道路条件下,夯实路基,平整路面,然后再将三合土铺上,如此便减少了很多繁琐之事,比起重修道路要快得多。” 宁文的本意是减少工程投入,尽可能的减少民夫的数量,想到李承乾如此急切,也算是顺水人情,便将这改造道路一说给李承乾透露了,想必这货明日就会给他老头子提及,估计还能得到李世民的夸奖。 “原来如此,本王也曾想到,但就是觉得有些畏首畏脚之感,既然广成也是这般想法,本王便将此计划呈于天子,看陛下如何裁度。呵呵。” 李承乾吃相非常之难看,一句也曾想到便将宁文踢的远远的,完全没有一点风度。 宁文也不计较,郭恩雄交代过,凡事谨慎,言多必失,既然太子愿意出这个头,自己也乐得清闲,再说了,对错也只是在李世民的一念之间,万一李世民不像历史书上那般仁厚,万一他一口气打算征召个几百万的民夫,这也是说不清楚的事儿。 历史是人书写的,不一定都是记录的非常清楚,就拿崔帅哥的种子来说吧,记得很多人都说过,什么玉米番薯土豆之类的东西都是十五世纪左右才由欧洲商人传入,好像是宋朝还是明朝,宁文也记不住,但经过崔帅哥个把月的搜索,居然让他发现,往来于大唐与西域的蛮夷胡商手中便有来自美洲大陆的种子,当然,这些人必定是不会记载到历史书中的,毕竟商人的地位放在哪儿,谁没事会关心他们。 崔帅哥后续的种子也陆续到位了,主要是番薯与土豆,又是整整五十五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进了城,既然是官方的任务,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为这事儿宁文还特意挖了个地窖,专门放置这些珍贵的番薯土豆啥的。 “宁兄,看看,此物便是你找寻多日的辣椒吧?”崔帅哥手里拿着几根火红的辣椒,不错,宁文接过来一看,果然是辣椒,不比后世的大,小小的,看着就感觉辣的厉害。 “正是,正是宁某找寻多日的辣椒,崔世兄,明年便可尝尝此物的味道了,保准你受不了。” 宁文小心的将半口袋辣椒粉放好,也不知这辣椒种子是个什么模样,宁文寻思可能还是在辣椒里面把,一小粒小粒的,也不知熟透了没有,看看吧。 “说来也巧,上次那几个蛮夷野人回去后便发现自家后院里就有宁兄图纸画着的辣椒,于是就采摘下来小心放好,这不,人家还怕崔某不收,说本来是绿色的,放久了就变成今天这模样,嘿嘿,要不知宁兄之前给崔某说过,崔某还真的不收了,不过崔某还是压了压价钱,足足少了一贯多。” 第一百一十章 大爆炸(1) 宁文有辣椒吃了,不过还要等到来年,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到来年,宁文对于农业生产确实是一窍不通,再说了,就是后世农民也都转战城镇,家里就剩下老弱与儿童,有的还是举家迁往城镇,说是搞什么城乡一体化,至于这些种子何时播种,宁文请教过家里的庄户,都说开春便能种植,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虽说没见过没停过这些东西,但都拍着胸口表示,开春铁定能种上。 宁文很意外的从崔帅哥口中得知,那几个化外蛮夷居然还在长安逗留,也不知拿了绿卡没有,弄不好还成了滞留旅客,宁文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都是国外友人,作为大唐贵族勋爵,一定要去看看。 那崔帅哥也不知盘剥了人家多少,看着一干衣衫褴褛的所谓外商,宁文差点就笑出声来,估计也就在大唐能看到这么悲惨的外商了。 宁文会说几句洋文,哈罗还没后哈出口,便听见那帮外商叽里咕噜的跟打机关枪一般,根本不管人家能不能听懂,就跟在自家后院一样,张口就来。 宁文的哈罗也省了,看望变成了猜谜,从这几人的手势来看,估计是没吃饱,宁文便做出了吃饭的手势,对了,也不知人家现在是不是用的刀叉啥的,反正宁文拍了拍肚子,然后往嘴里做了个吃东西的样子,这几位外商却没什么表示,只是呆呆的看着宁文,就跟耍猴似的,宁文很是郁闷。 宁文本来还想问问这几位外商是怎么来的,现在却毫无交流的办法,也不想问为啥模样这般悲惨了,反正跟崔帅哥脱不了干系,此人对待国际友人居然连一点基本的礼仪常识也没有,就想着怎么把人家兜里的东西给骗出来。 看模样宁文感觉这几人不像是美洲那边游泳过来的,倒像是纪录片里因纽特人的模样,同样的黄皮肤黑头发,但脸型与身材却非常的高大,整整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怎么说宁文也有一米八左右的个头,人家估计都往二米上奔了,绝对是居住在阿拉斯加,或者是现在俄国北方某个地方的土族人,应该是从白令海峡游泳过来的那一批游泳健将,宁文腹诽道。 既然没办法交流,宁文与崔帅哥做东,也就半坛多一点,就将这几人直接灌倒在桌子底下,想起来也觉得可怜,不像是后世的世界贸易,点点鼠标啥的就把生意给做成了,这会儿的国际贸易可是恐怖的很,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说不清楚那天就直接让人给灭了。 这会儿波斯人也跟当年南下打工潮一般,都往长安城聚集,宁文闲来无事也到外国人聚居的地方溜达,这会儿没啥领馆区的说法,也就是鸿胪寺周边一些个坊间有聚居的所谓遣唐使,或者说是留学生一类的外国友人,只不过看到的大多是波斯,也就是阿拉伯人居多,当然我们那个邪恶的邻国也赫然在目,不光个子不高,相貌也多丑陋,看来倭国历史传统也是整容成风啊。 到了鸿胪寺就跟来到了联合国一般,宁文晃晃悠悠的溜达着,不时停下来听听,看有没有说英语,西班牙语什么的,很遗憾,走了一圈下来,都是鸟语,一句也听不懂,大冷天的宁文走的也都有些热了,还真没听到有谁在说哈罗啥的,这会儿还真没有英语,西班牙啥的概念,早知道就查查百度了。 正打算找几个倭国人打手语聊聊关于天皇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被一声巨响给惊动了,整个长安人仰马翻,包括但不限于鸿胪寺周边的这些个外国友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宁文知道坏事儿了,这时候能够发出这么大声响的也就是火药或者是炼铁高炉,还有就是周师傅正在潜心研究的锅炉,每一样都是危险品,宁文不敢怠慢,赶紧打马往回赶,心里非常焦急。 果然不出宁文所料,是周师傅的高炉炸了,整个兵器监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着遇难工匠的遗骸,宁文惊呆了,看着眼前景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惦记着怀亮,刁贵,刘仁轨三人的安危。 “主事,不好了,少监被埋了!”刁贵满头鲜血的跑到宁文身边,带着哭腔呜咽道。 “啊,哪里,快带我去,还有,让人赶紧救火!大家都不要慌乱,先救人。” 宁文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看到各处人员仓惶乱跑,于是站到一处高地上大声的指挥工匠帮忙救人。 好在金吾卫的那帮备身平日训练有素,也就稍稍愣了神,这会儿听到宁文的命令,赶紧将准备往外跑的工匠给档了回来,也就半个时辰,这些工匠都开始从废墟里救人了。 刘仁轨刚才正巧在办公室里忙活着记录今天炼钢的过程,这会儿正在宁文面前的这堆废墟当中,宁文叫来四五个工匠,开始从上往下清理砖石瓦块。 “广成,周师傅,周师傅也被埋了!” 怀亮急匆匆的从兵器监成品室跑过来,也是满脸的鲜血,也不知是哪里受伤了,整个人跑路的姿势都显得非常的别扭。 “怀亮,周师傅那边你去帮忙,这边有我跟刁贵,对了,周师傅还活着吗?” 宁文最担心的就是刘仁轨与周师傅,目前周师傅掌握了很多炼钢的技术,特别是这段日子独自忙活出来的一些东西,甚至连宁文也都不怎么清楚的,但出产的钢锭与宁文记忆中的也差不了多少,光从肉眼来看,宁文自认分不清楚好坏了。 废墟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是刘仁轨,问了问,还好,只有一只腿被房梁给压住了,知道疼痛,估计没伤到神经,宁文这会儿回过神来,赶紧让人通知李世民,太医什么的要赶紧过来参加抢救,最好哪位孙神仙也过来,万一有人病危啥的也好抢救。 怀亮那边却传来不好的消息,周师傅还没有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宁文将刘仁轨这边交给了刁贵,跟着怀亮来到了周师傅这边,这里是高炉旁的一个房间,平日周师傅便是在这里思考配方啥的,这会儿完全跟高炉融为一体,好在钢水四溅的时候并没有流淌到这里,只是着了火,不过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 七八个工匠正卖力的扒拉着木头瓦块,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周师傅,但宁文趴在一处间隙稍大的地方仔细的聆听,废墟下面一片死寂。 宁文跟怀亮也都参与到清理废墟的工作中去了,宁文心里暗暗自语道,周师傅可千万不要出事啊,这兵器监也就周师傅一个熟练掌握冶炼技术的人,而且人家从岭南跟到长安,这才刚刚升任七品,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而且一家老小,让自己怎么跟人交代啊。 这时刁贵那边传来好消息,刘少监救出来了,这会儿正躺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宁文丢下工具,赶紧过去,只见刘仁轨躺在兵器监一角还能避风的地方,微微张开双眼,估计是看见宁文过来了,努力的想说什么,宁文赶紧摇摇头,轻声道: “少监稍安毋躁,眼下正在救灾,外围暗哨明哨也都恢复,不会出什么岔子。” 宁文知道刘仁轨是个劳模,于是先把工作上的安排给刘仁轨交代了,让他不要乱动,等着太医院的人过来给他治伤。 刘仁轨挣扎着轻唔一声,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宁文赶紧让人报来几床被子给老刘盖上,虽说不是棉被,但总好过这么躺在这里。 也就半个时辰,守卫传话,太医院这会儿已经准备妥当,正在兵器监外侯着,看是进来还是让宁文将刘少监等受伤人员转运出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爆炸(2) 周师傅周良栋同志只剩下一口气了,直挺挺的躺在门板上,任凭宁文刁贵他们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宁文摸了摸周师傅的颈动脉,还能感觉到心脏跳动,好在孙神仙也来到了现场,周师傅的伤势万万是动弹不得的,万一在转运途中有个闪失,宁文这一番心血也就没了,加之孙神仙的名头太过于响亮,也就直接放了进来,让孙神仙赶紧给周良栋治伤看病。 宁文守在一旁,看着孙神仙忙碌着,身边也没一个能帮手的人,弟子医童都被拦在监外,没办法,只有宁文亲自上阵帮孙思邈打下手。 忙碌一番过后,孙思邈站起身来,宁文赶紧递上丝巾,然后急切的想知道周师傅到底还有没有救,孙思邈沉吟半响,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道: “体魄还算强壮,要不然早已殒命,今晚如若转醒,定是没救了,但如若睡够三日,必定能化险为夷。待老夫给他开些活血化瘀之药,是生是死也就看他的命数了。” 孙思邈都没把握救活的人,估计谁也没办法了,宁文也没办法,这会儿又没西医什么的,只得让手下将周师傅小心搬到一处房间里,派人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值守,如若有变即可通知宁文或孙神医。 ~~~~~~~~~~~~~~~~~~~~~~ 就在兵器监乱哄哄的时候,远处一颗参天大树上盘踞着两个人影,在树荫之下竟然分辨不得,两人表情兴奋,对视一眼,悄悄的从树上滑落下来,借着兵器监焚烧后的弥漫烟尘消失在树林深处。 长安城内一处毫不起眼的大宅内,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慢慢的穿戴好衣衫,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熟睡的女子,微微一笑,顺手在女子胸部揉捏了一把,女子登时醒来,转过身,对这男子含情一笑,也不说话,目送男子离开了房间。 男子来到厅中,早有侍从奉上热茶,男子喝了口茶,抬眼看了看堂下候命的两人,很平淡的问了句: “人死了没有?” “绝无活路!” “好,下去领赏!” 两人抱了抱拳,转身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离开了大厅,男子心情大好,身后走进一人,年约四十多岁,给男子行了礼,站在一边等候男子发话。 “盛廉,那二人都打发了吧,将他们家人都迁到陇右去吧。” 盛廉躬身而退,男子只觉厅中颇有些冷意,撮了撮手,转身便又回到刚才房中,见床上女子早已不在,心中稍感不快,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 “盛廉莫不是看上她了?” ~~~~~~~~~~~~~~~~~~~~~~ 东宫里,一早就有人禀报李承乾,对于兵器监的爆炸,李承乾并不担心有什么损失,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宁文给他的感觉一向是比较沉稳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李承乾感觉有些蹊跷,但也没往深处想,这样也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兵器监主事的位置,宁文怕是坐不安稳了,无论陛下如何看重此人,奈何群臣激愤,向来识人纳谏的父皇,今次也保不住宁文了,倒是自己这边修路造车之事,怕会不会受到牵连? 李承乾放下手里的炭笔,这是宁文送的,李承乾没事儿就喜欢用这种笔练习,确实比毛笔方便,如若牵扯到修路造车之事,李承乾感觉有些麻烦,说实话对于修路造车,李承乾是一百个不愿意参合,但自己身为太子,不给自己皇帝老头子分担国事,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而且李承乾隐约有些压力,自从搬到了东宫,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之前一直交好的四弟居然跟自己疏远起来。 李承乾想到李泰,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怒意,自己这太子之位早已尘埃落定,四弟为何还要乱其波澜,难道真的要势成水火吗,李承乾脑子里浮现出幼时那两位叔伯的面目,还有几个堂兄弟的样貌,心底怒气更甚。 “殿下,陛下宣太子进殿!” ~~~~~~~~~~~~~~~~~~~~~ 宁文是在兵器监接到传召的,来不及回家换洗衣服,但衣物沾满泥土污渍,进宫面圣确实不敬,于是跟怀亮对换一下,这才跟着进了太极殿。 距离上次来到太极殿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宁文对这里的环境还是影响深刻,毕竟是召开政治局全会的地方,感觉还是很神圣的,可这次不一样了,宁文自己明白,这会儿也就是待罪之身,兵器监此次爆炸无论言官还是御史,包括早已看不惯自己的各路大员,一定会好好的落井下石一番,宁文估计人家直接把井给填了的心都有。 “宁家小子,咋了,垂头丧气的,多大个事儿啊,不怕,有你程叔叔给你撑腰,那帮王八蛋咱不怕。” 程老爷子也是临时被传召进宫的,这会儿还满嘴酒气,贴着宁文身边嚷嚷着,惹得旁边的官员都微微皱了皱眉头,宁文苦笑一声,给老爷子拱了拱手低声道: “谢程叔叔,宁文肩膀虽窄,但也扛的住事儿。” 老爷子拍了拍宁文的肩膀,感觉刚才宁文所言真是个爷们,程老爷子打定主意,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么有骨气的后生受了委屈。 李世民铁青着脸端坐在了龙椅之上,大家伙都默不作声,等着天子问话。 “兵器监主事宁文何在?” 李世民沉声问道。 宁文赶紧站到中间,躬身道: “微臣宁文参见陛下。” “损失如何?死伤多少?发生了什么事,与朕详细道来。” 宁文听得出李世民非常愤怒,于是把兵器监爆炸之事一一给李世民汇报,然后等着李世民的发落。 “陛下,微臣有事奏报。” 只见一四十多岁的三品官员站到文武两班中间,躬身道。 宁文知道对付自己的人出场了,人家要说话,宁文也不可能堵着人家的嘴,只得听之任之。 “陛下,微臣弹劾兵器监主事,神泉县子宁文十条罪状!” 十条罪状,宁文差点噎着,这不是落井下石啊,这可是吧自己朝死里整啊,宁文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还好,李世民听到自己有十条罪状尽然没表现出那种暴怒的神情,这事儿还有回转的余地。 什么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拉帮结派,玩忽职守,总之宁文此刻在遂褚良的口中就是那十恶不赦之人,就是要把大唐拖入深渊的恶棍,还好,宁文稍感安慰的就是,强抢民女的罪名还没给自己安上。 李世民点点头,算是给这人一个回复,宁文正打算给自己辩解一番,便看到程老爷子站出来,给李世民躬身行礼然后大声道: “陛下,您是知道的,俺老程可从来不在这金銮殿上胡说八道,老程嘴臭,大家伙都有意见,可今日高季辅却满口胡言,跟着老程一般嘴臭,老程听不下去了,陛下,要不让老程将此人给叉出去?” “你敢,陛下,朝堂之上,卢国公程知节粗俗不堪,对微臣恶语相向,微臣参她一本,请陛下治程知节妄言之罪。” 高季辅也是害怕,往左边挪了一步,但还是不愿落了下风,顺手也把程老爷子给参了。 宁文非常感慨,这程老爷子搅场子的功夫可真厉害,一处头就把矛盾往自己身上扯,老爷子心思明白着,就算是治自己什么罪,最多也就是罚罚俸禄啥的,算不得什么,再说了,李世民愿不愿意治罪也是个问题,毕竟程老爷子是李世民的嫡系,而且长期胡说八道,大家伙也都习惯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爆炸(3) 李世民也不说话,就跟看大戏一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着,很快便有人站出来劝架了,文臣拉着高季辅,武将们则拉着程老爷子,宁文仔细一看,怎么觉得这帮人劝架都非常熟练了,而且两人也立刻闭嘴,难道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只文斗,不搞武斗,而且还适可而止? 高季辅与程知节都冷哼一声,站回班里,就剩下宁文还站在中间等候发落。 “宁文,高御史所列十大罪状你可有话说?”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看着宁文,宁文感觉很有压力,于是躬身道: “回陛下,微臣不知这十大罪状从何而来,可有确凿证据,微臣年少,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坑蒙拐骗之事确信还未曾做过,微臣冤枉,请陛下明察!” 宁文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他强抢民女还算有动机,但提高到这种高度,怕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当然宁文也是四品官员,既然在官场,那么这些官场上容易出现的问题也就直接扣在了宁文头上。 李世民的火气好像消了一些,心里也是暗骂,你高季辅逮谁都是这些罪状,不说这帮文武大臣,就是朕也听的有些腻味了,能不能换一换啊,坑人也不是这种坑法嘛,李世民虽说有意敲打一下宁文,毕竟这次的事情太大了,死了十几个熟练工匠,而且兵器监也爆了光,就差世人皆知了,李世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陛下,微臣觉得兵器监之事蹊跷,不如待彻查清楚之后再行惩处?” 魏征一向都是不偏不倚的,这会儿站出来说话也是非常有分量的,跟着杜如晦,房玄龄也都站出来对李世民建议,惩处之事暂时放下,现将兵器监给重建起来,然后调查清楚了再说。 李世民也觉得这样妥当,于是正要开口般旨,一直没有发言的长孙无忌说话了: “陛下,诸位所言极是,但微臣以为,兵器监之事过于重大,宁县子过于年少,如今刘仁轨又重伤在床,不如另派一位少监,辅助宁主事,以免再生波折?” “辅机之言老成谋国,也罢,宁文任职不力,改任少监,品序不变,不知主事之职诸位可有人选?” 李世民当场拍板,免去宁文的领导职务,改任副职,行政级别不变,继续享受四品大员的待遇,至于接任者,众位大臣都纷纷推荐自己亲信之人,又或者推荐各家王子,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父皇,儿臣愿担此重任!” 李承乾上前一步,躬身道。 长孙无忌微微有些不悦,但很快平复下来,李世民则非常高兴,点点头道: “太子肩负社稷重任,兵器监乃是国之大事,吾儿切不可懈怠!” 最后李承乾兼任兵器监主事,但考虑到太子殿下还有很多公干,于是宁文这个副职便作为常务少监而存在,至于刚才高季辅给宁文罗列的十条罪状则没人提及。 “啥,主事被贬为少监?” 刁贵已经洗了脸,但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对于这个少监的位置,刁贵向来是很热心的,可是听到宁文被贬了,这货还是很关心,当然,这少监的位置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做的上了。 “吗的隔壁!” 怀亮狠狠的砸了一拳,但又感觉使不上力气,宁文安慰了几句,然后告诉众人,这回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担任兵器监主事,当务之急便是要众人注意礼节,切莫惹恼了太子殿下。 周师傅还在沉睡,这是好事儿,孙神仙说过的,醒来了就完蛋,宁文不敢打扰,只是悄悄的看了一眼,这会儿该回家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家里玉儿跟二丫还不知道呢,不知急成什么样了,毕竟能够在长安城里搞出这么大声响的就只有宁文,玉儿跟二丫老早就让人到市集上,各个坊间去寻人了,几路人马都没有找到宁文,这会儿两个婆娘正摸着眼泪让人再去寻。 “夫人,二夫人,爵爷回府啦!”三狗子一见到宁文,便飞奔回府,赶紧给两个夫人报信! 大勇站在内院门口,见宁文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说道: “爵爷可回了,我差点就去左金吾卫寻人了。” 宁文还没迈腿进院子,两个婆娘便跑出来,也不管大勇跟三狗还在一旁,拉着宁文就进了屋。 “哎呦,老天保佑啊,郎君可回来了,刚才那声响,小文都给吓哭了吵着找爹,担心死妾身了。” 玉儿拉着宁文数落,二丫则摸着眼泪给宁文换衣衫,这身衣服还是怀亮的,上面沾满了出事现场的东西。 “哎呦,夫君可是伤到什么地方了,这么多血?” 二丫一声惊呼,玉儿赶紧发下怀抱着的小文,拉着宁文就一阵摸索,也不管儿子在床上哭闹。 “没,没啥,当时为夫不在哪里。” 宁文挡开两个婆娘的魔爪,伸手抱了小文,也怪,被宁文一抱也就不哭闹了,平日里任宁文怎么逗,一上手准哭,看来小文也知道宁文受了委屈,这会儿正给他爹减压呢。 于是宁文便将刚才发生的事儿给两个婆娘汇报了一遍,为了不让两个婆娘担心,高季辅的十条罪状也就没提,只是说实验的时候没注意,周师傅给炸伤了,自己这边根本一点事儿都没有。 两个婆娘松了口气,埋怨宁文也不派人过来说一声,宁文也觉得有些歉意,赶紧抱起两个婆娘加儿子一人亲了一口,这才让屋里的气氛稍稍好些。 很快接到消息的各路衙内便齐聚县子府,怀亮也带伤过来,大家伙围坐一团,都是打秋风的主,说什么给宁文压惊,这些都是借口。 “广成,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崔帅哥喝了几口便停下酒埆,扭头问了句。 “不会,大家伙放心!” “对了,到底是啥事儿搞得这般兴师动众的?” 遗爱听他老爹提了一句,也没弄明白。 “没啥事儿,也就是炼铁作坊出了点事儿,唉!不说了,咱喝酒!” 宁文不愿再提及,这事儿不好说,这帮弟兄也都不知道兵器监的存在。 送走了一大帮纨绔,宁文有些微酣,主要是心情不好,见郭恩雄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火,宁文寻思今天还没见着老郭,于是便敲了门,郭恩雄还没睡,就等着宁文来敲门,郭恩雄也知道是宁文兵器监出事儿了,考虑到一家老小要安慰,自己也就没过去打扰,刚才又是一帮小国公来访,这会儿宁文总算是来了,郭恩雄对宁文还记得往自己这走一遭,心里还是满意的。 “如此说来,爵爷倒是因祸得福了!” 郭恩雄屋里很简单,主要是家眷还没到来,老郭家没男丁,只有一个女儿,路途上也就慢些。 宁文不解的看着郭恩雄,李承乾兼任了兵器监的主事,这事儿为啥是好事儿。 “你想,今日之后,谁还会为难兵器监?” 郭恩雄这么一说,宁文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堂堂大唐太子掌控兵器监,且不说为难,就是平日扯皮的石炭,铁矿石之类的东西工部,户部那帮人还不的屁颠屁颠的给咱送过来,火药啥的也是如此,宁文心里一下子舒坦了,如同刚吃了热腾腾的火锅一般,整个人都热乎起来了,一扫刚才那股失落劲。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蛛丝马迹 兵器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宁文也不敢再迟到早退,老早就起床了,还有个把月就要过年了,碰上这倒霉事儿,宁文心情非常的差,怀亮来到还要早些,见宁文来了,搓搓手道: “周师傅还没醒,就是在说胡话,嘴里嘀咕着有贼还是啥的,看样子这一关他是挺过来了。” “哦!去看看,孙神医还在吗?” 宁文一听周师傅挺过来了,心中的阴霾也就消散了一些,想问问孙神医,周师傅会不会落下病根啥的。 “昨儿好像就走了,待会儿刁贵来了,问他。” 宁文点点头,两人便出了门,天总算是大亮了,看着满眼的断垣瓦砾,宁文很心疼,自己的一番心血就这么化为灰烬,也不知重建需要多长时间,忽然宁文放慢了脚步,一拍脑门,很急切的问了怀亮一句: “糟糕,怀亮,昨日去炮库看过没有?” 怀亮长大了嘴,瞪大了眼睛,摇摇头道: “坏事儿了,昨儿只想着救人了,没顾上大炮,走,咱们赶紧去看看。” 两人急急忙忙的来到了炮库,扒开炮衣一看,还好,天威大炮还在,宁文仔细检查了一番,没人动过,这才稍稍安了心,唤过来一个侍卫传话给刁贵,让他立即安排人手专门负责守卫天威大炮,十二个时辰必须有人看守,这事儿可大意不得,虽说兵器监出事儿了,但年前的火炮实验却是早已定下的,更改不了,而且宁文也需要这样一个机会让李世民重新审视一下。 周良栋同志纹丝不动的躺在床上,床头上放着一碗汤药,真冒着烟,宁文端起来闻了闻,扭头问道: “喂了没有?” 临时抽调来照顾周师傅的两个侍卫抱拳答道: “少监,还不曾喂药,孙神医吩咐过,只要周监作醒来即刻就要将这碗汤药服下。” 怀亮一听,急道: “放凉了怎么办?” “孙神医嘱咐过,放凉了也行,反正就是醒了就服用。” 怀亮不说话了,人家孙神医的方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办,宁文点点头,又嘱咐了一句: “用心照顾,切莫瞌睡,一旦周监作转醒,你等即刻来报。” 今日事情多,宁文也不耽搁,让怀亮去监督着恢复重建工程,至于炼钢炉子,暂时不忙,这事儿要周良栋醒来之后才有办法,宁文对于炼钢也是计穷了,周师傅与众位工匠目前的炼钢之法,宁文也是看不懂了。 “刁贵,周师傅为啥说有贼?” 刚才听怀亮提到这个事儿,宁文随口问了句,兵器监水泼不进,针扎不进,哪里来的贼人。 “昨日听外面侍卫报告,西边围墙上好像有脚印,刁某正打算过去看看,还没出门就炸了,便忘了给少监汇报。” 有这事儿,宁文一听便感觉有些异样,于是让刁贵带着自己去西面围墙看看。 两人来到围墙边上,围墙边上是没有人过往的,只有平日里巡视守卫踩踏出的一条模糊的小路,但此刻却是在围墙脚上有几个很清楚的脚印,宁文粗略的看了看,是个成年人的脚印,比宁文自己的大些,但围墙上并没有脚印,难道这人是纵身跃上围墙,宁文抬头看了看,当时修建围墙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兵器监的围墙也就修的很高,难道是传说中的轻功?宁文有些不相信,让跟来的侍卫小心点爬上去看看。 “少监,这边有些不对!” 墙头上的守卫指着墙头上的一个东西说道。 “啥不对,说清楚些。” 刁贵忙问了句,刁贵平日是负责整个兵器监保卫工作的,如果发现有人侵入,刁贵便是失职了,所以这会儿刁贵很急切。 “有,有两个不同的脚印,要不刁录事上来看看,小的也说不清楚。” 刁贵之前也是行伍出身,功夫也没落下,让侍卫在屁股上退了一把,一只脚在墙上一踏,双手便扣住了墙头,墙头上的侍卫拉了一把,刁贵这才站到了墙头上,稍稍稳了稳身形,往侍卫手指的地方看了看,小心的挪过去仔细的连忙查看。 “少监,脚印是脚印,大概是两个人的,这事儿蹊跷,要不少监也上来看看?” 刁贵蹲在墙头向下面站着的宁文问道。 宁文一听,也感觉不对,什么时候不来,偏偏爆炸的时候就发现了侵入者,难道这爆炸也是人为?宁文赶紧让刁贵他们下来,然后吩咐道: “刁贵,这事儿严格保密,谁也不准透露半点,宁某这便向太子汇报,对了,近日要增加守卫,特别是天威大炮那边和周良栋这边,我看这事儿还没完。” 宁文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事儿如果是人为的,那么就是直接针对的兵器监和自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禁燃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宁文来到东宫,将这些疑点一一向李承乾做了汇报,至于李世民那边,宁文不打算过去,自己这会儿戴罪,还是让李承乾过去说吧,反正他才是主事。 “啊,有这等事,当值侍卫就当斩,说说,宁文,你是作何想法?” 李承乾大怒,拍了案几站起来,气呼呼的在厅内来回踱步,让宁文压力很大。 “回殿下,微臣今日察看了现场,乃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为,一般侍卫也是发现不了的,宁文只是觉得,兵器监之所在乃是秘密,前来制造爆炸的人,又如何知道的?。” 这样一来那帮大臣一个也跑不了,都有可能泄露秘密,而且宁文担心的是,人家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从爆炸的位置来看,宁文觉得应该是冲着周良栋来的,幕后之人定是知道周师傅对于宁文,对于兵器监是何等的重要,于是制造了这起斩首行动,好在周师傅命大,这会儿还吊着一口气在。 “哼,定是有人眼红与你,对了,那天威大炮可有损坏?” 李承乾眉头一皱,赶紧问了句。 “回殿下,天威大炮完好,宁某此刻已经加派人手,想来不会出错。” 宁文也是担心这事儿,早就作好准备。 “千万不可大意,再过一月便是实验之日,对了,宁文,弹丸火药之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承乾得知天威大炮完好无损,心下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虽说自己才兼任兵器监主事,但实验大炮乃是国之根本,李承乾作为太子心头还是有分寸的。 “就等工部与兵部将火药运到,便可着手制造,图纸配方都以准备妥当。” 弹丸的事儿还是周师傅准备的,好在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兵器监还有几个师傅能够制造,只不过那延时弹丸却是周师傅的心得,还来不及记录在案,这倒是很棘手的问题。 “哦,还有延时弹丸,宁文细细说与本王知晓。” 目前兵器监并没有掌握**的生产技术,主要是没有化学方面的人才,宁文倒像抓几个炼丹道士回来问问,但考虑到影响不好也只得作罢,于是只有制造实心弹丸,如果说要大面积的杀伤有生力量,弹丸射出之后必须要爆炸,如果是空心弹丸,里面装满火药,依靠火药燃烧产生的巨大压力产生爆炸也是有可能的,但唯一遗憾的就是怎样才能点着弹丸内部的火药,周师傅琢磨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想到了办法,谁知道还没有记录下来,他人就躺下了,宁文也没办法。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灾后重建 李承乾不愧是太子,虽说宁文心里对他一直不感冒,但还是承认,人家太子就是太子,沉稳这一点就比自己强。 李承乾主动承担起与工部兵部打官司的重任,宁文这边也叮嘱工匠们节约使用,毕竟人家两部委之前也是出过事儿的,跟宁文一样,也都是待罪之身,虽说算不上同命鸳鸯,但也是同病相怜啊。 灾后重建的任务相当艰巨,光是房子就损毁了十多间,这两天可苦了这帮侍卫,虽说还没到寒冬腊月的季节,但夜晚的温度也只有几度,宁文让大伙儿将各处倒塌房屋的木头都收集起来,晚上多烧几堆火,那些还能将就着住的屋子也清理干净了,让带伤的,年纪大的先住下。 怀亮与刁贵也累了一天,宁文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趁着还没宵禁,便来到城西的一处小店里请二人喝几杯再回家。 “少监,刁贵敬少监一杯,但愿周师傅吉人天相,明日便可转醒。” 刁贵看了宁文一眼,心里始终横着一块疙瘩,自从周良栋来到兵器监,与这位刁参军见面的时间最多,两人也建立了一种非常默契工作关系,这回周良栋受伤,刁贵也是自责的很,毕竟自己是负责安全保卫工作了,就是这一时不查便酿成如此大祸,好在宁文一人背了黑锅,刁贵心里也是感激的紧。 宁文端起酒喝了一口,默默的吃着菜,心里却在想,到底是谁这般狠毒,要致人于死地。 “广成,来喝酒,事关兵器监的名声,无论怎样,我等也要查出到底是何人所为。” 怀亮眼角有些微红,兵器监是怀亮自己吵着要来的,虽说平日里迟到早退的现象很严重,但打心里确实把自己当成了兵器监的人,遇到此等大事儿,怀亮骨子里的随他爹的基因便爆发了,从昨儿到今天,怀亮都是战斗在一线的,而且爆炸当时怀亮也是受了伤的,后背上一大块的皮肉都撕裂了,但这货继承了程老爷子的基因,让孙神医给上了药,便一直忙活到现在。 “对,怀亮说的对,我们一定要查出是那个王八蛋干的,此事大家都不要往外传,那几个侍卫也要交代清楚,来喝酒。” 宁文向来温文尔雅,但这次爆炸却让宁文明白了一个道理,就像电影里说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任你如何低调,如何谦让都是避免不了的,唯有展现实力方可让人不敢造次。 三人相互别过,宁文没有回到内院,而是径直来到了郭恩雄的屋里,老郭正在记账,算筹加上阿拉伯数字,老郭也开始熟悉用阿拉伯数字记账了,虽说只是流水帐,但阿拉伯数字明显比算筹来到快。 “是人为的?” 郭恩雄桌子上只有一碟炒黄豆,宁文捏了几粒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郭恩雄的反应也是很激烈,站起身来再次问了句。 “围墙上有脚印,但不知是何时留下的,可能是昨天,也可能是之前,但绝对是武功高强之辈。” 宁文对于小说里记载的轻功啥的也都是持怀疑态度,但今天看到围墙上的脚印,却又不由的不信,当然也不是尽信,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恩,武功高强倒是谈不上,爵爷想过没有,会不会不止一人?” 郭恩雄提了一句,表情严肃的看着宁文。 “……也是有可能的。” 宁文想了想,如果是两人的话,其中一人借力翻上墙头,剩下一人便隐身在树林之中,有可能。 “再看看吧,郭某料定,兵器监定会再出事故。” 郭恩雄不自觉的摸了摸下颌,稀稀拉拉几根山羊胡子,都过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是只有几根,根本没见长。 还会出事儿,宁文头疼了,怎么说现在已经是太子主事了,还有谁胆子这么大,连太子的事也敢搅和? “既是针对太子,也就是针对爵爷,太子只是挂了个名,真正办事儿的还不是爵爷你,再说出事儿难道会让太子背黑锅,最多让太子下不来台而已。” ~~~~~~~~~~~~~~~~~~~~~~ “什么,姓周的还有口气?孙神医真这么说?哼!送去陇右的人到哪儿了?” 还是那个豪华大宅,还是哪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只不过面露阴鸩之色,恨声对着那位叫盛廉的人说道。 盛廉赶紧躬身回道: “姓周的确实还没死,今日一早鸽子传信说,才出京畿,还没到宁州。” 男子大袖一挥,气得将案台上的一幅仕女图揉做一团,狠狠的扔在地上道: “找个地方埋了,统统都埋了!” 言毕也不管盛廉什么反应,便转身离开了正厅,转身来到内屋,这次躺着的是位美貌少妇,眼色迷离的看着男子,伸手在男子两腿之间轻轻的捏了一把,柔声低吟道: “妾身这身子都酥了,郎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男子也不说话,松开衣衫,往美妇身子上一扑,只听见美妇惊呼一声,便再也没有动静。 屋外,盛廉用浑浊的双眼凝视着萧瑟的院子,房中所发生的一切似乎与他毫无相关,心中只是想到自己屋子里的那位少女,也不知此刻会不会跟这美妇一般。 ~~~~~~~~~~~~~~~~~~~~~~ 两日后,周师傅总算是醒过来了,在喝完孙神医给他开的汤药之后,整个人也清醒多了,见宁文守在眼前,不顾身上的伤痛,作势就要拉着宁文说话。 “快别动,有啥话直接说就成,宁某听着。” 周师傅这才没挣扎着要起身,躺在床榻上喘了几口气,便给宁文说道: “咳咳,宁…宁主事…兵器监出贼人了,出贼人了,这火…这伙就是那贼人所放,咳咳,周某…周某有负爵爷重托,周某…周某抵挡不过,让那…那贼人给打晕在地,爵爷,作坊里可有闪失?咳咳!” 说完周良栋急促的咳嗽了几声,差点就喘不上气来,据孙神医讲,周师傅是吸入了许多滚烫的热气,嗓子与气道有些损伤,还需多日才能恢复,期间定要少说话。 宁文连忙按住周师傅,斟酌一番道: “还好,还好,周师傅只管安心养伤,监里的事儿无需周师傅操心,待养好伤之后再做打算,切记,不可多说话,切记。” 周师傅还想说什么,见宁文一脸的正色,于是也点点头,不再言语,怀亮与刁贵也不打扰,跟着宁文出来,四处都在修建房屋,出了高炉没有开建,其他都按照之前的模样在恢复着,怀亮做了很多事儿,这帮工匠也都积极干活,毕竟人家程老爷子的儿子也整日的守在工地上,怎么说也的好好表现一番。 “你们几位琢磨琢磨,看看如何在空心弹丸中添加火药,然后在弹丸发射之后,才点着这空心弹丸中的火药,引爆弹丸!” 宁文看着身边这几位从将作监过来的工匠,都快半年了,宁文跟这帮人也都熟悉了,开门见山便让这些人想办法在弹丸中填充火药,反正是要天威火炮发射出去的弹丸能够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不能光是打垮城墙,最急迫的就是要杀伤人。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阴霾的天气 贞观四年十二月,漫天飞舞的细细雪花夹杂着细小的雨滴将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兵器监的重建也越发显得艰难了,四处皆是泥泞,有些地方连下脚都困难。 除了必要的房屋修缮之外,其他的人都让宁文赶到后山试验靶场去了,一直没有整治过,月底就要面对李世民的检查了,掩体什么的也要挖好了。 宁文打算挖一个类似于指挥所的掩体,稍稍距离火炮阵地远一点,然后就是分别在一百五十丈,两百丈,三百丈的地方按照城墙的尺寸修建一段城墙,作为靶场。 指挥所就是李世民的掩体,然后在炮阵地两边分别挖出一条壕沟,连接指挥所与靶场,作为实验当日传递消息之通道。 宁文记得后世军训打靶的时候都是使用旗号来报靶,这会儿要搞也来不及了,反正也是初次实验,什么经验也没有。 弹丸制造车间里,一干熟练工匠正把几个弹丸反过来覆过去的研究,实心弹丸没问题了,无论重量与圆度都比较统一,只是这空心爆炸弹头还没办法给弄出来,也问过周师傅,知道原理,但此刻炼钢炉还没开始修建,空心弹头也没原料铸造,所以只得停了下来。 最近一直走霉运,宁文心情非常压抑,怀亮与刁贵也都忙着各自手里的工作,宁文安顿好试验靶场的事情之后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便打马回到了家里,玉儿跟二丫带着小文去岳父家里,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家里就剩下老郭与三狗大勇他们,这会儿正忙着疏通院子墙角的水沟,秋天掉落的枯树叶把排水沟给堵上了,宁文没心思去看,径直回到屋子里,躺尸吧,很疲惫的感觉。 正在躺尸中,三狗子风急火燎的跑来传话,李治来了,这会儿正在厅中用茶。 宁文打起精神,来到正厅,看样子李治很担心宁文,不等宁文见礼就问道: “师长,稚奴这几日没机会出宫,师长还好?” 李治似乎听到什么传闻,眼神闪烁,宁文也不再瞒他,于是将兵器监的事儿告诉了李治,并且告诉李治,自己被人给害了。 “师长,为啥有人要害师长,兵器监何等重要,为啥那些歹人要将兵器监给烧了,此等恶行,可当通敌叛国之罪,可诛九族!” 李治一脸不忿,这是宁文跟李治有交流以来从李治口中说出的最为严重的话了,李治说话一向都是比较温柔,非常注意语气,未曾说过这般血淋淋的话。 “稚奴,知道眼红吗?就像你当日看到你姐养的鸽子,你心中有什么感觉?” 宁文借此机会,觉得是不是该改变一下策略,将希望寄托在未来这位高宗身上,郭恩雄说过,这是拥立之功。 “哦,当日稚奴心中感觉很不舒服,想,想把鸽子据为己有的心思。” 李治抬头看了宁文一眼,小孩子心思,宁文笑了笑,示意李治坐下说话。 “稚奴,这就是眼红,为师主事兵器监,很多大臣也都是稚奴这般心思,只不过稚奴是向为师索取,他们便是想攫为己有。” 宁文跟李治说话感觉很轻松,见过这么多位皇子,唯独对这李治敞开心扉,也许是宁文早知历史走向,也许是李治本来就给人这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师长,大家都是朝廷重臣,所做也是为大唐社稷着想,为啥有人要眼红师长呢?” 李治觉得很不可思议,与他从小所学居然一点也对不上,书本里都是说为臣者如何如何,都是一等一的忠君爱国之人,为啥有人要这样呢,李治一时间有些迷惘。 “为师也不知,为师只想把毕生所见所闻都奉献给咱大唐,从未想过要当多大的官,从未想过跟谁过意不去,可居然还是有跟为师过意不去。” 李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又觉得确实没听懂,问道: “不入朝为官又如何施展抱负,师长之言似乎不妥?” “稚奴,为师之前所遇那南洋术士说过,远在大洋之外,有许多学识非常之高的人士把毕生所学都奉献给自己国家,但不求回报,不求入朝为官,只为国家强大,百姓富足,该国国力雄厚,科技发达,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宁文不知该怎么给李治讲解,于是又借南洋术士的嘴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师长,何谓科技发达,上天入地又是如何?” 李治虽说有些不懂,但听到有这样一个国家心里也是很兴奋的。 “科技便是科学与技术,与稚奴所学之经史子集完全不同,是靠思考,专研,实验所得,是超越了当世之学问的总和,不光要思考,还要动手,也许是一百年之后,也许是一千年之后,如此思考实验之后才能有所建树,此为科学技术,至于上天入地,则是科技发达之后便能实现的梦想。” “原来如此,想必师长之兵器监,天威火炮也就是所谓之科技,稚奴说的对吗?” 李治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宁文这么一说,李治便联想到了火炮实验上来,怎么说也是皇子,先天后天的优势非常明显,如果放到后世,怎么说也能混个硕士博士啥的。 “正是,兵器制造乃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只不过咱大唐过于讲究学习经史子集,把动手这一块给忽略了。” “师长所言甚是,如今我大唐科举乃是取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科目,但稚奴知道,唯明经,进士,秀才三科才是士子所求,其中明经,进士才是士子们的首选。” 宁文并不清楚唐朝科举制度所规定的科目,本来今年就该参加,但宁文没去,听李治这么一说才明白,唐朝也是要靠算术,书法什么的。 “呵呵,扯远了,科举取士乃是国之根本,也是入朝为官之途径,为师之意与入朝为官不同,稚奴总是要扯到为官上来,呵呵,当官并不是奉献国家,造福百姓之唯一渠道。” 李治还是没弄明白为啥不当官也能造福百姓,当然宁文也没办法给李治讲述什么工程院院士,科学院院士之类的高科技人才是怎么给国家出谋划策的,这些让李治慢慢消化吧。 “嗯,师长所言与众不同,稚奴觉得不错,今后稚奴便跟随师长,学习科技,做个懂科技的士子,造福大唐百姓。” 李治言辞灼灼,眼神中放射出一种非常自信的光芒,宁文拍了拍李治的肩膀,怎么说呢,有皇帝不当,还要辛辛苦苦的当个啥科学家,这不是守着金饭碗不要,往糠窝窝里跳的傻瓜嘛。 “错了,稚奴,这事儿为师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总之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让世人的险恶影响到自己的心态。” 宁文见李治似乎不懂,正要开口询问便做了个下压的手势接着道: “这些话现在你可能听不懂,但为师要你记住,日后总是有用的。” 李治忐忑的点了点头,于是宁文带着李治来到院子里,漫天的风雨让李治打了两个喷嚏,李治揉了揉鼻子,不知道宁文是怎么意思。 “经风雨,方能见彩虹,寒冬腊月之后便是万物复苏的春天,稚奴,月底实验天威火炮,为师打算带你参加。” 李治一听,顾不得满地的雪水,高兴的在院子里跳了起来,落脚之处,雪水四溅,弄的宁文一裤腿都是,看着李治这般孩童习性,宁文之前阴霾的心情也随之一扫而光。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打靶前夕 月底就要实验天威大炮,宁文与怀亮刁贵忙的脚不沾地,不光是要准备大炮的实验,还有试验场的设置,安全保卫工作也要准备,毕竟是一号首长过来视察,就算是花花草草的也要修剪一新,这是宁文别出心裁的主意,也是之前与李治一番谈话后的最新感受,要振作起来,这样下去不光是自己,还有家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心情而感觉不舒服。 于是宁文当天晚上便跟二丫琴瑟合鸣了一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板起指头算了算日子,玉儿也能解禁了,也不管玉儿是如何的拿自己儿子当借口,反正玉儿当晚也没逃脱宁文的魔掌,直到四更一家人才精疲力竭相拥而卧。 一大早起来,宁文便觉神清气爽,老天爷估计这会儿心情也好了,很冒失的露出了很久不见的阳光,暖暖的照在铺满白雪的长安城,金灿灿的阳光映衬着长安城的繁华,宁文恍如隔世,很久没心情去观赏冬季的长安,这一看还觉得颇有些壮观。 李承乾正与工部户部的官员商讨修路之事,见宁文如约而至,挥了挥手,让宁文自己找地方坐下,然后便递给宁文一份文书,宁文拿在手里看了看,纸张应该是出自宁家的作坊,不对,是出自内府的作坊。 “宁少监,如今国库虚弱,恐不能支撑修路之庞大开支啊!” 这位便是户部派来参与修路之事的户部司郎中,姓牛,名冲。 “如今突厥战事如荼,何来修路之资,况且我大唐官道本就畅通,何来修路之说,如今箭在弦上,却不知射往何处,宁少监该作何感想” 将作大监施槐年约六十,颇有些倚老卖老之意,宁文摇摇头,对李承乾拱了拱手道: “此次修路,一来只是改造,人力财力只是重修官道所需十之一二,二来宁某有一法,如若行得通,就不会动用国库之资。” 李承乾与工部右侍郎孙同,将作大监施槐等人皆不语,不知道宁文打的什么主意,宁文的主意说白了,也就是跟后世一样,谁出钱修路,谁负责收钱,宁文要建的就是这收费公路,也算是唐朝的高速公路吧,宁文也不知能不能让李世民接受,反正没钱修路的现状是存在的,而且靠征用民夫来修路也是有可能激起民变的,这一点李承乾也很清楚,只不过觉得没那么严重而已,如今大唐国泰民安,区区十几万民夫的征用,估计也出不来大乱子,所以才有之前的征用十万民夫的妄言。 “哼,不花钱修路,痴人说梦而已,莫不是你宁少监大手一挥,便有千万天兵天将下凡,一时三刻便能建好?哈哈!” 将作监的施槐对宁文的言论很是不满,这人嫉恨宁文兵器监抢了将作监的风头,而且许多颇有些本事的监作被宁文给撬了墙角,同时也减少了将作监在李世民面前露脸的机会,所以施槐才这般恶语相向。 “呵呵,子不语怪力乱神,宁少监向来沉稳,估计早有准备,且听听再做打算。” 工部右侍郎孙同微微一笑,给宁文打了个圆场,当然孙同也是对宁文不满的,光是火药就让左侍郎张陨颇为火光,之前出事便被行政降了级,把这些埋怨都归结与宁文的奇思妙想。 “孙侍郎所言极是,宁某一向不相信神鬼之说,宁某只是打算将这修路之事交予商贾而已,商人出钱修路,朝廷只需划定年限,让商人有利可图便成,具体年限则按照过路费多少来定。” 宁文还没说完便让施槐给打断了: “哈哈,古往今来何来修路赚钱之说,宁少监也是熟读经史子集之人,为何有商人之气,有辱斯文,施某不削再与你同坐于此,太子殿下,恕微臣失礼,微臣告退。” 施槐大袖一挥便离开了,宁文一时无语,孙同也站起身来,对李承乾拱了拱手,然后转过来,一脸的严肃,对宁文说道: “宁少监,孙某相信宁少监之意乃是为我大唐打算,可这过路费之说乃是天大的笑话,孙某不才,觉这过路费怎么跟豪抢一般,道不同不相为谋,孙某告辞。” 孙同也拂袖而去,剩下宁文与李承乾相对无言,宁文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 “殿下,这事儿宁某确实不知如何是好了,殿下,你觉宁某此举是否不妥?”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道: “唉,本王也未曾听说过过路费一说,不知宁少监是从何得来,莫非又是那南洋术士之言?” “这倒不是,只是宁某觉得如此修路一来无需动用国库之资,二来那帮商人也会感觉朝廷对他们的重视,再说新路乃是高等级的道路,比起一般官道光是马匹奔跑的速度就快的多,这一来二去的也减少了路途上的世间,若有急难之事,走新路定会比一般官道来的快,给点钱也无可厚非吧。” 宁文不知道怎么说,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修路之事也就暂时搁置下来,李承乾还打算给李世民汇报一下,反正也只是个想法,估计李世民不会怪罪自己的。 既然修路之事暂时搁置了,那么李承乾便让宁文专心准备天威大炮的实验工作,并且约定在李世民视察之前必须要通过李承乾自己的验收。 于是宁文便忙着准备接驾的工作,整个兵器监行动起来,没几天功夫了,吧那些断壁残垣打扫干净,至少让李世民看不到满地的尘埃,然后便让人寻来花草,将兵器监好生打扮一番,总之宁文要让李世民觉得这里与众不同。 很快李世民便出来诏书,他不打算大张旗鼓的搞实验,而是带领一班心腹大臣轻装简车过来,最好不惊动任何人,至于人员方面也就是那班叫得上名号的大臣,当然还有李承乾,至于李治,宁文打算到时候让稚奴先到门口,碰上李世民也就好说了,反正都是他儿子,怎么也信得过。 明天一早就要实验了,宁文没有跟玉儿二丫乱搞,一个人躺在书房的逍遥椅上休息,脑子里琢磨着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准备好,虽说是轻装简车但毕竟是天子来到,相关人的也是要查查祖宗三代的,然后就是相关饮食什么的,宁文估计到时候定会有太监负责此事,只不过兵器监还是要做好准备,至于火炮方面,周师傅带伤查验了一遍,给宁文一个保证,至少明天能发射出弹丸,至于准不准确就要看当时操作的哪位工匠了,本来这次发射是由周师傅亲自负责的,但这会儿却没办法了,只有抓了个稍微熟练一点的工匠来负责发射。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宁文一大早就醒过来了,见身上盖着厚厚的皮被褥,昨晚婆娘还是进来过,宁文心里很温暖,推开书房的大门,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宁文打了个哆嗦,天色朦胧,似乎今日是个好天气,没惊动内院的婆娘孩子,让下人准备了早饭,囫囵吃了几口便让三狗备好马匹,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整整忙活了差不多一年,就等着今天的实验了,宁文心里不由得感觉到一股激荡的心情,看来自己的定力还不能做到那种稳如泰山的境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坐到沙发上看打炮(1) 兵器监靶场,掩体皆已挖掘完毕,挂着大红绸缎的天威火炮正静静地躺在掩体之中,此掩体乃是宁文依照后世军训时的记忆依样画壶捣鼓出来的,当然作为小山炮,机动性是其生存的基础,这也是为了在李世民面前搞搞样子,也就一形象工程而已。 炮阵地后面不远处便是此次试验的观礼台,当然也是挖地三尺后修建的,这个灵感还是宁文回忆大学时玩抢滩登陆激发出来的,整个观礼台的掩体从外面一看跟二战时滩涂阵地上的工事差不多。 “怀亮,让炮班再演示一遍,千万别出什么纰漏,操炮的顺序基本上就是这样,主要是整齐划一,招呼他们,注意安全。” 宁文官服在身,端坐于观礼台前面的壕沟内,此处乃是试验靶场指挥所,李承乾只是挂名,试验工作还是宁文这位常务少监来具体掌握,分配完怀亮的工作,宁文又拿起一支令箭,对刁贵下令: “刁贵,实弹一定要再检查一遍,填充火药时一定要注意安全,火折子一定要与火药分开,万不可乱了方寸。” 刁贵领命而去,宁文站起身来,看着前方正在操练的炮班士卒,炮班编制为七人,其中炮长一人,负责接收命令与射击位置的选择,瞄准手一人,负责火炮瞄准与点火,装填手两人,分别负责火药与弹丸的装填,炮手三人,分别负责火炮展开的工作,比如打开炮架,收起炮衣,准备弹药箱等等工作。 宁文看着炮阵地上七个士卒正按照自己编制的操作要领很迅速的展开火炮,瞄准手准备火炮的横向与纵向的水平位置,同时检查炮膛的情况,炮长则四处查看火炮的各机构是否完好,装填手与炮手则准备火药弹丸,待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炮长便向怀亮报告。 没等宁文说话,身边兵器监的各路监作便齐声叫好,光是看着这帮士卒整齐划一的动作,协调一致的操作就是一种享受,可惜这会儿还没有炮闩之类的东西,不然一溜排开七八门大炮,光是关炮闩的声音就让人心潮澎湃。 “少监,俺老孙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可从来没见过这般操练的,少监真乃奇人也!” 这位老孙的话怎么跟春晚佩斯那经典的台词如此相像,宁文仔细打量了一番,老孙与佩斯应该没有亲属关系,主要是老孙过于瘦弱了,宁文笑了笑,也不管身边这帮监作工匠的赞许,要知道待会儿李世民的表态才是最关键的,而且这也是表面的功夫,正真考研天威大炮的还是实弹射击,如果实弹射击完蛋了,这操炮操的再好也是扯淡。 估计老天爷也开始眷顾宁文了,从昨日开始就没下雪了,太阳也羞羞答答的露出了头,靶场上只有少许的积雪,宁文带着程怀亮,刁贵与一干监作工匠来到兵器监院外最前沿的哨所,恭候李世民的大驾。 说好是巳时两刻天子便会到来,宁文也就提前了两刻钟在此等候,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吵杂,刁贵眉头一皱,安全保卫工作乃是今日的重中之重,虽说兵器监乃是机密场所,人员也都是清查了祖宗八倍儿的,但刁贵还是吩咐过,除了监作与大匠之外,其他闲杂人等皆不可出门,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本来前面就出了大事儿,刁贵一脑门子的晦气,这会儿在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估计他非常有可能一头撞死在兵器监的大铁门上。 “谁,咋呼啥,滚回去!” 刁贵扭头骂了一句,不想来到眼前的居然是刘仁轨,这货让两个侍卫搀扶着,晃晃悠悠的来到了这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喝到: “刁…刁贵,本,本少监还…滚啥!” 刁贵一愣神,赶紧露出职业笑脸,上前两步搀扶着刘仁轨,满嘴的自责: “哎呦,不知是少监,刁某不知,说错话了。嘿嘿。” 刘仁轨也不理他,径直晃到宁文面前,宁文也赶紧扶了一把,生怕这货一不小心倒在地上,万一再把脑门子给摔坏了可就修不好了。 “刘少监,你,你这是何苦,来人,扶少监回去歇息。” 宁文大手一挥,刘仁轨自持年纪大,在病床上也听说了宁文被贬为少监,琢磨着两人一般大小,便硬着脖子不回去,就在这僵持间,眼瞅着刘仁轨就要被晃倒在地,远远的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宁文回头一瞧,为首的居然是熟人,岑长倩是也。 “吃货还是那么邋遢,看看这铮亮的甲胄,可惜了啊!” 程怀亮一脸的羡慕,同时也表达了对岑长倩的不满与嫉妒。 “宁少监,天子驾到,尔等准备接驾!” 岑长倩一脸严肃,宁文不敢怠慢,下令众人列队准备,同时让四个侍卫架起刘仁轨这货,免得他再啰嗦。岑长倩也下马站在前面,一队人马四散开来,宁文瞧了瞧,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要不是这身甲胄,放到山里那便是不化妆的土匪。 李世民来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边跟着李承乾,然后就是四个贴身侍卫,太监王德在他们身后伺候着。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程知节,魏征,尉迟恭六人跟随其后,也都没穿官服,轻车从简而来。 宁文率众人躬身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宁少监,可准备妥当?” 宁文抱拳道: “一切准备妥当,陛下请!” 众人正要穿过兵器监,李世民勒住缰绳,马鞭一指问道: “承乾,重建尚需时日,可要用心!” 李承乾骑在马上,颔首抱拳应声道: “儿臣谨记!” 李世民看了宁文一眼,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宁文来不及多想,便带着这一干大唐领导集体便来到了靶场。 “啥,咱几个老爷们居然要躲在此处,宁家后生,小瞧你程叔叔了吧?” 程老爷子一看这掩体,面露不悦之色,马鞭一挥,堪堪在宁文身畔划过。 “屁话,陛下在此,哪敢有丝毫闪失,宁家后生这般安排很是得体。” 尉迟恭白了程老爷子一眼,吐了口唾沫,宁文心里巨寒。 “呵呵,敬德之言甚是,陛下,还请进入掩体,以防不测。”长孙无忌下了马,对李世民拱拱手道。 于是宁文便带着李世民进了掩体,掩体中与一般房间无异,为了迎接李世民的大驾,宁文还让人专门装饰了一番,光是这这几个沙发便花了大价钱,周师傅保存起来的螺旋弹簧都拿给宁文糟蹋了,好在周师傅这会儿还躺着,要不然铁定给气躺下,三寸多长的弹簧上面覆盖着一寸多厚的天然蚕丝,然后就是纯天然的麻布包裹,最后铺上一层耐用的羊皮面子,冬天坐在上面不光是暖和,还非常舒服。 “哎呦,这屁股下面还一弹一弹的,宁家后生,这东西又是你捣鼓出来的?又是南洋术士的学问?” 杜如晦试着又弹了一下,向来沉稳的他也咋呼起来了,跟程老爷子差不多,只不过平日里伪装的稍好一些罢了。 “呵呵,宁文,此物是兵器监所造还是你家作坊出产,这可要分清楚啊。” 长孙无忌摸了摸沙发垫子,还想伸手摸进去,可惜宁文用麻绳给固定死了的,除非暴力破拆,不然休想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长孙无忌的意思宁文听明白了,呵呵一笑,对着李世民拱手道: “陛下,此物乃是微臣家中作坊所制,想到陛下忙于国事,日理万机,这才让家里人赶制了一批,要不明儿微臣再给陛下弄几个?” 第一百一十八章 坐着沙发看打炮(2) 皇帝当然不会跟宁文这个臣子索要财物,这一点李世民还是掌握的非常到位的,人家没说要要,只是说准备带一个回大内去研究,看看这沙发到底有没有沙子。 安顿好李世民与一干老货之后,宁文便准备来到指挥所,忽然又侍卫来报,九皇子来访,之前宁文没见到李治,还以为他打消了观看试验的念头,没想到这小子这会儿才来,于是宁文只得折转回观礼台掩体给李世民禀报。 “哦,稚奴来啦,也罢,让他进来吧,看看也好。” 李世民大手一挥,过了没一会儿李治便屁颠屁颠的打马过来,见到宁文还给他使了个眼色,宁文眉头一皱,李治伸伸舌头头,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耽搁了。 安顿好以李世民为首的大人物之后,宁文带着怀亮,刁贵来到指挥所,再让刁贵四处检查了一番,主要是武器弹药,询问了标靶那边人员到位的情况之后,宁文见时辰已到,便下令士卒开始进场,然后让怀亮到观礼台掩体去给李世民讲解这火炮操作以及接下来的表演,也算是宁文给怀亮一个露脸的机会,当然宁文也没忘记这会儿刘仁轨正沐浴圣恩,不知道这货又在李世民耳畔啰嗦什么,总之要让他不啰嗦除非太阳打南边出来。 操炮进行了两遍,不光士卒们气势如虹,连站在一旁传令的刁贵也涨红了脸,毕竟后面坐着当今天子,刁贵只觉得死去的祖宗八代都在给自己打气鼓劲儿。 正式进入实弹射击的阶段了,首先是试射一百五十丈的目标,宁文不敢大意,这实弹射击与操炮也是两回事儿,宁文干脆也来到了炮阵地,督促着炮手装填弹丸火药,瞄准手仔细瞄准之后,又让刁贵在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宁文便让刁贵带着炮手进入壕沟,自己则回到观礼台掩体中,请示李世民是否开始实弹射击。 “准!” 李世民依旧沉稳,大手一挥下令开始实弹射击,宁文小跑着来到指挥所,让侍卫传话,一百五十丈第一发放。 宁文让身边的监作大匠们都统统的埋下头,自己则小心的抬头看到竹竿头上的火把点着了火绒,宁文低下头,心里默念一万遍菠萝菠萝蜜,只觉耳畔传来一声轰鸣,整个指挥所掩体也跟着震动了一下,头顶上悉悉嗦嗦的掉下许多泥土,刚抬起头就感觉扑面而来的灰尘,一时间让宁文睁不开眼。 一股刺鼻的烟火味也随之飘散开来,宁文揉了揉双眼,稍微不那么难受之后便赶紧来到炮阵地,之间天威大炮完好无损,试验成功了一半,现在就等标靶那边的侍卫过来回话,看看准确度如何了。 正要回去给李世民汇报,不曾想李世民已经按耐不住径直走到炮阵地。 “果然厉害,宁少监,这试验可算是成功了?” “回陛下,不算成功,还不知是否命中目标。” 宁文很想有个望远镜啥的,现在就目力所及,都是一片灰蒙,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在侍卫很快便传回了消息,没有命中目标,弹着点稍微往前了一丈左右。 看来是后坐力的问题,宁文对李世民拱手道: “陛下,请回观礼台掩体,微臣再试一发。” “准!” 李世民也很期盼自己的火炮能命中目标,只差了一丈,在李世民心目中这天威火炮也算是成功了,毕竟用作攻城,相距一丈左右还是能接受的,既然宁文有办法跟精确一点,李世民也想看看最后的效果,于是便回到了观礼台掩体。 “师长,稚奴跟着师长如何?” 李治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见李世民走远悄悄的回到宁文身边嘀咕道。 “行,只要不怕震伤了耳朵。” 还是一百五十丈,宁文让瞄准手稍微调高了射角,苦于没有精确的度量,只有凭感觉来弄了,还是用火把来点燃引线,宁文拉着李治蹲在掩体里,这次每个人心里都有所防备,炮声倒也没有之前吓人。 待硝烟散尽之后,侍卫传话,命中目标,宁文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吼一声,李治没有防备,给吓了一跳。 “刁贵,去请陛下,咱们到标靶处看看。” 一干人等便来到了标靶处,只见之前修造的一段城墙如今灰飞烟灭,只剩下几块破碎的条石,一颗实心弹丸正安静的躺在不远处,已经深陷泥土之中,只剩下一点点露在外面。 “宁文,天威大炮还能射多远?” 尉迟恭摸了摸地里的弹丸,忽然一缩,估计是差点被烫到,这弹丸可是刚从炮膛里出来的,不说热透了,怕也是有些温度。 “国公,宁某也不知,咱再试试吧。” “准了,宁文,天威大炮不同凡响,这次试射,朕就在你的指挥所掩体里吧!” 皇帝金口一开,劝说不得,便只有让李世民待在指挥所掩体里,只是这掩体较小,容不下这么多的常委,于是李世民让长孙无忌,程知节,尉迟恭三人留下,其他人还是回到观礼台掩体里观看。 刚进指挥所掩体,程老爷子就咋呼道: “宁家后生,待会儿让你程叔叔也试试,这玩意儿声响大,很配你程叔叔啊。”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尉迟恭三人皆是一脸的无奈跟纠结,估计心里边也是感觉这辈子交友不慎。 “呃,这会儿先看看二百丈的效果吧。” 宁文不敢接口,赶紧跑到炮阵地上张罗着准备,也算是躲着程老爷子。 “吃货!” 长孙无忌嘀咕一句,没曾想让程老爷子给听见了,不依不饶的要让李世民给断公道,李世民也是恶心,干脆装作没听见,不管程老爷子跟长孙无忌两人打嘴仗。 宁文回到指挥所掩体,都准备好了,这次的装药比之前多了一些,多了多少宁文心里也没数,只有估计了一番。 一声巨响,这次明显比之前的声响要大,宁文也习惯了这硝烟的味道,赶紧跑到阵地上,还好,天威大炮矗立在阵地上,让刁贵仔细的察看了一番,没问题,等着侍卫来报。 结果出来了,只打到一百八十丈的位置上,还的再多装些火药,整整试验了三次才命中目标,刁贵仔细的记下了装填火药的分量,精确到了分,然后又陆续试射了几次,总算找到了火药装填分量的比例。 最后一次试验,三百丈,宁文给李世民讲解了关于炸膛的危险性,李世民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火炮运用不当还会造成自己人的损伤,于是长孙无忌与尉迟恭都劝李世民回到观礼台掩体内,毕竟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三百丈的试验也成功了,破坏力与之前差不多,一堵真是尺寸的围墙硬生生的被砸没了,成功了,宁文心里大喊一声,来到观礼台掩体里给李世民报喜。 “陛下,微臣建议,是否再试试看五百丈如何?”长孙无忌看了宁文一眼,给李世民建议道。 “宁文,五百丈,可以一试吗?” 李世民扭头问了宁文一句。 “恩,微臣没把握,此天威大炮乃是为运动中作战准备的,非是为攻城所用,五百丈之距离,微臣还是有把握的。” 宁文话虽这样说,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毕竟五百丈的距离算是很远了,不光是射程,还有瞄准也是难题,毕竟这会儿有没有光学瞄准镜之类的东西,而且五百丈的地方也没有修筑标靶。 第一百一十九章 坐着沙发看打炮(3) 五百丈的距离准确性就完全不在瞄准手的掌握中了,比如说风速,光是这一点就能让弹着点偏差一丈乃至十丈之遥,这个问题没办法解决,毕竟宁文也只是在军训时勉强接触了一点。 总算是不辱使命,天威大炮目前测试的最大射程居然达到了五百丈,也就是一千五百米上下,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计,包括宁文,未曾想像到能有这么远的射程,按照宁文的预计,三百丈就算是极限了,再多装火药,害怕炮膛经受不住如此高的压力。 当然只是射程能够达到五百丈,宁文也不打算再追求什么精度,好歹也算是没丢脸啊,宁文瞄了一眼在座的诸位大佬,杜,房,程,尉迟皆是喜悦之情,魏,长孙则面色无常,李世民与李承乾两父子则很好的保持了帝王与储君的风度。 “天威大炮试验成功,宁少监功不可没,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李世民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把这贪天之功给化解了,宁文暗自伸伸舌头,居然会这样,那啥,李世民也太会算计了吧,之前咱还是主事啊,怎么抵消的了啊! “谢陛下!” 完了还得谢谢,宁文想得很开啊,要知道天威火炮这一身上下,宁家出产的东西可不在少数,到时计算价钱的时候,稍稍往上一点也什么都有了。 “陛下,微臣倒以为,天威大炮应当即刻铸造,赶在明年开春之际大批运往定襄前线,定能一举平定颉利可汗!” 尉迟恭拱手道。 宁文手心里微微有些冒汗了,这才第一次实验啊,老王八蛋没常识啊,怎么说也的实验几千上万次才行啊,到时候出点问题,全部趴在阵地上,这可是要自己脑袋的大事儿啊。不行,宁文打算立即制止这种无厘头的行动。 “陛下不可!” “哦,为何?” 李世民心里也是打算开春就运到李靖那边,毕竟战事拖久了与国于民也是不利,而且大唐开国也没多久,国力稍嫌薄弱,对付**也是有些捉襟见肘,天威大炮如此霸道,李世民有种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感觉。 “是啊,宁家小子,这玩意儿俺老程也是觉得该早早的给李靖弄去,为啥不可?” 程老爷子这会儿有种冲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找李世民合计合计,自己是不是讨个天威大炮行军大总管的官来干干,或者待会儿亲自动手玩玩这大炮,程知节脸上露出非常迷人的微笑,看得宁文后背一阵阵的发麻,老货这笑容怎么如此恶心? “回陛下,此炮乃是精铁铸造,亘古未有之物,如今也就发射了六发炮弹,至于能否为战事所用,还得在多多实验才是,而且,如今周师傅重伤在床,还需时日方能参与铸造,如此看来,开春后起运颇有些紧张,再说这弹丸也不堪野战使用,空心爆炸弹丸工匠们才刚刚开始研制,何时研制成功也无定数,况且区区几门火炮也嫌不够啊!” 宁文拱手回道。 “陛下,宁少监之言甚为不妥啊,如今前线将士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眼瞅着天威大炮试验成功,兵器监为何不全力铸造,虽说周师傅伤重,但还有若干监作工匠在此,难道非得周师傅不可吗?” 长孙无忌似乎是对着李世民说话,但言语中分明是针对宁文的,宁文也听出来了这货根本没安什么好心,就想看自己的笑话。 一时间李世民也不好做决定,毕竟宁文所说的也是实情,之前是他自己过于兴奋了,再说这东西谁也不知道还得实验多少次,长孙无忌之言也有一定道理,前方将士正在苦熬这寒冬,过年也回不得家,好歹有了这人间利器,可惜却不能用,所以李世民这会儿很头疼。 “父皇,儿臣倒觉得四月时分能赶制一批天威火炮出来,以供前线将士所用。” 李承乾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总算是找着机会了,怎么说也要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 “嗯,乾儿且说!” “父皇,舅舅是关心前线将士,宁少监也是谨慎,都是为大唐社稷考虑,儿臣既为主事,实验大炮便打今儿开始,如需必要整夜都行,周师傅那边加派太医医治,一旦周师傅能坐立起来,便可参与铸造,如此一来,两边皆不误,儿臣估摸着四月时分至少能赶制出二十门天威大炮,想来也是能派上用场,至于弹丸,儿臣相信周师傅一月之内便能造出。” 宁文此时有些犹豫,大炮当然是造的越多越好,自己也能赚到更多,但没日没夜的实验大炮,就怕百姓受不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就不好收场了,再说这不是吧自己个栓住了,正打算找理由反驳李承乾,便看见刘仁轨奋力推开架着他的侍卫,颤巍巍的走到李世民跟前,拱了拱手道: “陛…陛下,微臣有一言,有一言,兵器监…定能…在四月,赶制出一批天威大炮,定不负陛下…陛下重托!咳咳” 老货,早死不死,这会儿冒出来说话,宁文很鄙视刘仁轨这种露脸的行径,刚才李世民给宁文功过抵消,这会儿怕是要嘉奖这位带伤参与火炮实验的刘少监了,老王八蛋可真会挑时候啊,看着刘仁轨一脸的忠君爱国,宁文有种冲上去给他几下的想法。 刘仁轨偷偷的蔽了一眼宁文,总算是让李世民看见自己身上的伤了,先不管什么嘉奖不嘉奖的,这会儿要的就是自己这般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 李世民果然非常激荡,居然亲手扶着刘仁轨,差点哽咽着道: “刘少监快快坐下歇息,大唐有少监这般忠诚之士,朕倍感欣慰,倍感欣慰啊!” 刘仁轨顿时感激涕零,奈何胸口上有伤,不然定会拍着胸口排骨保证,这让宁文身心俱疲,一脸的菜色,站在一旁摇晃。 四个月的时间,要重建高炉,医治周良栋,铸造火炮,研制弹丸,最后还要运输,总的说来就是根本不能完成的任务,就算是什么都准备妥当,看还得考虑一个运气问题,要是明日实验这大炮便炸膛了,这就说明天威大炮定然还存在一些问题,还有待改进,四个月的时间,就是兵器监这帮人不吃不睡也不见得能完成啊,刘仁轨出了个风头就让宁文下不来台,宁文想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宁广成,此间就朕与广成君臣二人,你给朕说说,四个月时间,究竟能否铸造二十门大炮?” 李世民估计也瞧见了宁文的窘相,打发了一干朝臣,独自留在了兵器监,稚奴没插嘴的份儿,只得屁颠屁颠颠跟在李承乾后面回去了。 宁文赶紧带着李世民转移到自己的办公室,宁文亲手给李世民端上茶水点心,这会儿没其他人,之前兵器监爆炸,宁文就有找李世民聊天的心思,但忙于火炮实验准备,也没抽出时间来,今天倒是个好机会,宁文打算好好的跟李世民说说,特别是兵器监这起爆炸事件,总是要有人负责的,再说修路的事儿也要李世民给个明确的表态,不然自己也不好看展工作。 ; 第一百二十章 肺腑之言 四个月时间,确实有些紧,好在人手方面不用宁文操心,封建君主**就这点好处,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当然,办不好事情那可是说要你的头,就要你的头啊! 好在李世民还算是参与了普法工作,对于大唐律有着非常深厚的研究,这也奠定了他的历史地位,不是昏君,是个开明的皇帝,建立并创造了贞观之治,同时在历史上书写了非常灿烂的一笔。 “回陛下,微臣不敢保证四个月能造出二十门大炮,甚至一门也不敢保证。” 宁文这是实话,说白了目前的炼钢技术还不能保证每一炉的钢水所铸造出来的大炮能够完全达到要求,包括周良栋也没有办法,炉温已经到了极限,要想再升高非得有现代的技术不可,但宁文缺的就是这个技术。 李世民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喝了口茶水,愣了一下,抬头问道: “这茶?为何如此之香?莫非又是那南洋术士传授与你的?” 宁文的茶叶是三狗子专门给他炒制的,宁文没想通的是,茶叶是陆羽老先生的专利,估摸着会儿怕还是单细胞生物,但为何三狗子就知道炒制跟后世差不多的茶叶?难道是史书记载上出现了偏差,还是因为三狗子朝中无人? “回陛下,此茶乃是微臣府中下人炒制,唯一不同之处在于,此茶全部是嫩芽所制,不如微臣送些进宫,让陛下随时能喝上几口?” 宁文的算盘还是打的非常之利索,三狗子的炒茶一旦进宫,身份也就发生了变化,贡品,有什么效果可想而知啊。 当然,宁文心里还是期盼李世民多少能给点工钱,如今宁家在长安的产业还在起步阶段,至少要到明年年底才能见到成效,光靠岭南基地的供给,总是感觉这线路拉的太长了。 李世民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宁文的贿赂,然后话锋一转又转到了大炮上面。 “难道真没办法了?” “陛下,微臣何尝不急,但凡火器,必须经过实验的验证,试想前方征战之关键时刻,这火炮要是出了问题,可是要贻误战机,弄不好会全军覆没的啊!” 宁文给李世民续上水恳切的说道。 “倒也如宁广成之言,也罢,朕便不逼你了,但此事定要抓紧。”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意兴阑珊的说道。 宁文想了想,狠下心来,躬身道: “陛下,微臣自当尽力而为,如若顺利,二十门没有,十门大炮倒是有可能,但如若不能达成使命,还望陛下不要责怪微臣。” 这是宁文稍稍有些把握的数量,但还是说尽力而为,然后还是堵了堵李世民的嘴,万一出问题了,这会儿说好了的,不会责怪,怎么说李世民你也是一明君吧,自己说过的话还是要认的。 有总比没有强,李世民也露出了微笑,宁文也借着李世民这会儿的好心情,便顺口将收费公路的事儿问了问李世民。 “陛下,修路之事,利国利民,唯银钱米粮难以筹措,微臣之法,将道路修建交予商贾,征用民夫皆要发放工钱,一来民夫不会闹事,二来商贾能有所图,皆大欢喜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宁文看着李世民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非是不为,而是不能啊,如此修路之法,朕从不曾听说过,朝中大臣也觉是奇闻一件,并言你宁文商人习气,呵呵。” 李世民停住了,没往下说,估计这帮大臣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说不定吧宁文家里人都问候了一遍。 “商人便是商人,只要与国于民有利,宁某就算身背骂名又有何怨,陛下,也就是三五十年为限,到时便可收归国有,真的可以一试啊!” 李世民皱着眉头,似乎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宁文赶紧接着再道: “所谓逐利,天下熙攘,为利来往耳,又有哪家不是如此,只不过明里暗里罢了!” 这句话非常的跨时空,宁文心里直打鼓,见李世民望着他,赶紧躬身道: “陛下,微臣知罪!” “朕射你无罪,接着说!” 各家勋爵贵胄做什么营生,李世民也是多少清楚的,毕竟内府的生意都与这些家伙有往来,只有宁文能这般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一时间让李世民还是有些震撼的,毕竟宁文也才二十一岁而已,如此年幼竟然将宁家搞得风生水起,莫说南洋术士,恐怕眼前这位低眉顺目的小子心中沟壑不浅啊! 宁文给李世民续上茶水,接着自己也喝了一口接着道: “陛下,微臣在岭南之时,挣下了万贯家业,如今也算家资颇丰,恕臣斗胆,愿做这第一个吃螃蟹之人。”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宁广成之言向来与众不同,此事还需再议啊!” 李世民还是觉得不能接受,宁文也没话说了,修路的事儿看来还得在等等。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宁文这边就算是造好大炮也得有人操作才是,总不至于让自己也跟着到那个什么定襄吧,这事儿还得李世民拿主意才是,四个月的时间必须要组建一支能打仗的炮兵分队,这任务还是很艰巨的。 “准奏!” “陛下,既然天威大炮业已开始实验铸造,兵卒训练选派也必须抓紧,二十门大炮其威力就要靠这帮兵卒来体现,微臣觉得这些兵卒不妨叫做炮兵,不知陛下可觉妥当?” 李世民点点头,反复念叨了几遍,很肯定的道: “就以宁广成之言,就叫炮兵吧!” 宁文拱手又道: “微臣需挑选精干兵卒组建炮兵,暂按二十门大炮编制,需每炮为一班,设七人编制,共计一百四十人,还有斥候,细作,消息等共计四十人,烹煮食物五人,车夫四十人,此为一连之编制,设连长一人,副连长二人,每五门炮设一排长,总计二百三十二人,到时大炮增加,再增设设营,团编制。” 宁文完全是按照后世军训时炮团的编制来搞的,不知道能不能过李世民这一关,这可是军队,不是儿戏,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给李世民汇报会不会让李世民觉得自己稽越了。 “炮连,连长,排长,营团,此编制倒也可行,如此明日早朝朕便下诏,正式设立大唐炮兵,对了,是炮连,明日早朝,你自去给众位朝臣讲解吧。” 李世民也有些累了,正要走出兵器监,李世民忽然想到去看看周良栋,也是来到了周师傅的病房中。 周师傅还在沉睡,之前醒过来了,但身体确实虚弱,又睡着了,孙思邈也来看过几次,分别开了几味汤药,神医就是神医,周师傅面色也红润,总算是从鬼门关上给拉回来了。 “宁文,传诏下去,周良栋忠心为国,擢升为正六品监作,赐黄金百两,百年人参一株,各色绸缎五匹。” 替周师傅谢了恩,李世民吩咐宁文好生照顾周师傅,如今周师傅在李世民心目中那可算得上珍宝一般的人物了,只因为天威大炮乃是周师傅的心血。 “陛下,周师傅乃是别歹人所害,爆炸当日兵器监有歹人进入,此事微臣已经查探属实。” 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赶紧给李世民汇报,一听宁文所言,李世民一下子眉头紧锁,颇有些意外,然后便命宁文仔细查探,定要查清楚到底为何人所作,同时加派人手,万不可在出什么事儿。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东暖阁议事 还是那间豪宅,还是哪位男子,不过今日身边多了一位儒雅的年轻人,此人端坐于堂前,脸色凌厉,咬牙切齿道: “蠢才,统统都是蠢才。” 男子面色一凛,连忙拱手道: “殿下放心,此事卢某已有安排,四月之前定会要了那周良栋的老命!” 年轻人站起身来,颇为雅致的挥了挥手,理了理身上披着的大裘衣,狠声道: “哼,卢晟,四月就晚了!” 说完也不理会站在一旁的卢晟,扭头就离开了宅子。 卢晟楞在当场,撮了撮手,唤来盛廉道: “再找几个人,务必要在年前取哪周良栋的人头!” 盛廉躬身应道: “怕是有些来不及了,这才几天就要过年了,大过年的人也不好找啊!” 卢晟也是来气了,之前在哪位殿下的面前就跟龟孙子一般,如今面对着盛廉,一时间便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于是便厉声再道: “找不着人,你自己去,殿下已然不悦!年底前完不成此事,你我都要倒霉!” 盛廉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的四处找寻亡命之人。 ~~~~~~~~~~~~~~~~~~~~~~~ 太极殿东暖阁,刚刚下了朝,李世民便将宁文所言之炮兵一事交予众位文臣武将商议。 “嘿嘿,宁家小子居然有这般心思,老程觉得挺好,陛下,要不就这么着?” 程老爷子第一时间就给宁文把场子给撑起来了,没枉费宁文那么多的好东西贿赂。 “陛下,炮兵…连归属府兵?禁军?边军?只怕还需仔细思量才是。” 长孙老头有站出来呱噪,连一向与长孙无忌井水不犯河水的魏征也微微皱了皱眉头,长孙无忌向来大气,为何独独对宁文这般抵触,魏征打算找个时间与长孙无忌好好谈谈。 “陛下,微臣觉得还是让宁少监来给大伙儿说说吧?” 魏征拱了拱手道。 李世民点点头,宁文这才从最末的椅子上站起来,对李世民拱了拱手,然后又转身给诸位大臣拱了拱手,这才不急不徐的说道: “陛下,诸位,炮兵之任务乃是消灭敌军之有生力量,炮兵自身攻强守弱,一旦敌军抵近,全无生还之望,所以,炮兵应单独存在,自成一体,战事受行军总管节制调配,支援与歼灭敌军,同时参与催城拔寨,万不可近身肉搏,待我朝炮兵数量提高,便可单独部署,作为主要攻击手段,一旦占领有利地势,便可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简单来说,炮兵便是永远在己方前锋队伍之后,大军指挥所之前。” 几位武将略微思考一番,也都点头称是,毕竟很多时候需要实践来检验,所以宁文也是这么一说,心里也一点把握也没有,当时军训的时候那加农炮可是间接瞄准,所谓炮打翻山完全不同于此刻的天威大炮。 “依宁少监所言,我朝莫不是又要增加一府之兵?” 长孙无忌抓住不放,宁文也渐渐品出这老头话里的意思,看样子长孙无忌是以为宁文要想手握军权了,所以才显得这般着急。 话说回来,就算是宁文打算抓住炮兵的军权,关你长孙无忌屁事,用得着这么不爽嘛。 “正是如此!” 长孙无忌正要说什么,李世民挥了挥手,众人便安静下来,都盯着李世民,也不知他要说什么。 “自成一军倒还不是时候,如今是绸缪,不如这样,先按宁少监之言训练炮兵士卒,待他日火炮数量足够多的时候再议这归属问题,诸位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众人见李世民乾纲独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躬身应是,宁文本以为就这完事儿了,没曾想兵部送来前线急报,于是李世民便让大家就在这东暖阁里商议一番。 “定襄居然这般寒冷,之前为何不曾有人提及?” 李世民问了句,宁文不知道兵部急报上面交代了些什么反正也不管他的事儿,于是坐在椅子上装死,睁着眼睛打瞌睡算了。 “哦,果真如此,李总管此番是遇到对手了,不如明日便让户部调陪战袍,增援定襄?” 房玄龄问了句,然后看了看杜如晦与尉迟恭,军事上这帮人说了不算,还得要征求武将的意见。 “那不行,战袍不抵事儿,还得要裘衣裘皮才保暖!” 程老爷子大手一挥,声音比谁都大。 “何来裘衣裘皮,这十几万裘衣裘皮道哪里去找啊!” 尉迟恭白了程老爷子一眼。 “那该如何?今年也不知是为何,感觉比往年要冷的多。” 程老爷子也没招了只得想李世民求助。 “陛下,通往定襄之官道早已无法使用,而且绵延千里,就算是此刻启程运送,无论怎样也得一个月之后方可送达,倒是怕是这士卒也死了大半,哎,道路不畅确实是个问题。” 杜如晦言道。 “远水解不了近渴,微臣建议,定襄周边城池皆集合冬衣东裤,运往定襄,然咱们在给这些城池运送冬衣,如此这般方能减低士卒死伤。” 宁文起身拱了拱手,也不是觉得自己有多大能耐,只是忽然想到这个办法。 “恩,宁文此计甚妙,就以定襄为中心,方圆三百里的城池都必须准备冬衣冬裤,以便李总管渡过难关。” 魏征轻易不会说话,只要开口便是一锤定音之言。 “至于运输,微臣府中还有二十多辆制式马车,可投入使用。” 宁文又说道,这会儿正是李世民头疼的时候,自己这个时候站出来表现一下也是图个能让李世民安心,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忠臣,最好能给点租金啥的,宁文心想。 “如此甚好,你府中马车朕知道,如此便作为大唐之制式马车,赶紧多加制造,力争明年将大唐各府,卫,率中马车全部更换,所需花销皆由内府出资。” 李世民此言一出,登时让长孙无忌变脸,想针对宁文说些什么,但又找不到明确的目标,最后只得拱手给李世民唱赞歌。 “陛下圣明!” 到最后,宁文都没有提出修路的事情,全军车辆更换已经让宁文打捞一票,如果在说道修路,怕是连杜,房等人都要一并得罪了,都是不赞成商人修路的,算了还是让李承乾去伤脑筋吧,这事儿李承乾定然会想办法搞定的。 宁文打算找机会给李承乾说道说道,自己花钱先做个实验,先修建一条收费高速路,看看情况在做定论。, 忙活了一天,宁文回到家,跟玉儿二丫还有儿子也就打了个照面,便拉着三狗,大勇来到赵木匠这边,宁文后悔当时没有在自己修建一个炼铁炉子,这会儿更新制式马车,还真没地方找钢铁去。 “爵爷,赵某这里倒是没问题,只要有板簧,轴承,铺开了一天造三辆马车没问题,不过这地方就小了些,腾挪不开啊!” 赵木匠对于目前这个作坊的面积有些不满,也是,真的要更换制式马车,光是仓库就的几千个平方,宁文打算找李世民说说,怎么也得划几块地皮给咱啊,错了,是租,。 “老赵,此事不急,过些日子咱们重新找个地儿建作坊,现在先将就着搞吧。” 宁文看了看赵木匠新近研制的鼓风机,模样倒是精巧,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可惜了,周师傅还起不来床,这会儿兵器监的高炉也只是土建施工,高炉改进了那些地方,还是只有周师傅才明白。 第一百二十二章 年前偶遇(1) 年前忙活的事情就多了起来,不光是整日的实验大炮,李承乾定了调子,每日早,中,晚各实验三次,每次十发,一时间长安城里爆炸声不断,百姓也感觉心里有些不安稳,于是长孙无忌建议左右巡街与各县令即刻张榜公告,只说是就近开采石炭,让百姓不用紧张云云。 宁文除了每日查验实验火炮,便是到周良栋病房中探视,周师傅外伤依然未好,但神智依然清醒,宁文便将陛下之意转达给周良栋,周良栋也觉四月交出二十门大炮乃是不可能之事,但十门之数倒可以拼了老命一试。 “呵呵,也不用拼命,尽力而为便是,最主要便是注意安全,如今周师傅乃是兵器监之灵魂所在,万不可再有闪失,曾二,张昆,你等四人轮班日夜保护周师傅,切莫大意!” 这四人是程怀亮挑选出来的专门保护周师傅的侍卫,不说身怀绝技,但三五个人也是不能近身的,四人领命,便开始轮班守卫。 “唉,少监,当日潜入兵器监的歹人可有消息?” 周良栋做起来说了这么一些话感觉也是疲惫,叹了口气,又躺到床上歇息。 宁文扶着周师傅躺下,整理了一下被盖,摇摇头道: “毫无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如今是无处着手啊!” 不光是宁文没有线索,程怀亮也带人四处查看了一番,看样子歹人身手不错,应该类似与军中斥候一类的角色,宁文心里很别扭,有种碰到了特种部队的感觉,这会儿除了斥候也没啥特种作战的人士,要不就是武林高手,但没听人提起过啊。 刚安顿好周师傅,刁贵与程怀亮便找到了宁文,要过年了,让宁文拿个章程出来,兵器监不同其他部门,这大过年的兵卒侍卫工匠该如何安排,守卫如何排班也是要宁文拿主意的。 三人在宁文办公室里坐下,刁贵给两人奉上茶水,然后便道: “工匠监作倒是好办,家眷子女皆在兵器监,只需放几日假期便可,但就是这帮侍卫有些麻烦,不知少监可有良方?” 宁文也在考虑,是不是按照去年岭南的模式来搞,于是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说道: “良方谈不上,要不幸苦两位,咱们与这帮士卒守卫一同过年如何?” “哦,甚好,咱们今年便在兵器监守岁,只是这酒菜要准备充足才是,这帮杀才胃口极大,酒后又恐发疯,可要好好规整一番才是。” 程怀亮挠了挠脑门,提醒宁文一句。 “那倒好办,刁贵,准备肥猪三头,大锅三口,白酒可在宁家采购,到时只需将猪肉往大锅里一煮,任由这帮杀才食用就是,一年也就这一回,咱们多多准备一些,三头肥猪如若不够,再多准备几头也成,平日这帮兵卒侍卫也是劳累,不能亏待了他们。” 刁贵笑了笑说道: “少监体恤部下,是这帮杀才的福气,刁某自当好生准备,定不会让少监操心。” 这事儿还是要给太子汇报一下,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儿,至于这修路的事儿,宁文也打算回去跟老郭合计合计,处处都遇到阻力,难道修路的事要黄,宁文是决心要修缮官道,当务之急是如何筹措财粮,这事儿要老郭给点建议。 程怀亮也要赶回家,好像老程家规矩复杂,而且他娘亲又是崔家的人,所谓家大业大,规矩多,这货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拖拖拉拉的骑马回家。 刚到兵器监门口便看到斜躺在板车上的刘仁轨,这货在实弹射击的时候给李世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现在也得瑟起来了,见宁文过来,呵呵一笑,不顾身上还带伤,便拉着宁文要说话。 “刘少监,宁某要去东宫求见太子殿下,少监稍安毋躁,明日你我再聚如何?” 宁文不想跟这货纠缠,罗罗嗦嗦的好像整个大唐就他一个才是栋梁,其他的都心怀鬼胎,似乎这货伤到了脑子,又恢复了刚来那会儿的古怪模样,似乎得到了李世民的青睐有些找不着北了。 刘仁轨又要嚷嚷,宁文赶紧抱拳而去,生怕被这货阻了行程。 东宫依旧,李承乾也在忙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是他老头子交办的一些个琐碎事务,看得出李承乾很心烦,实在是耐着性子在看。 看着看着便往阶下一扔,非常郁闷的吼了句,但又很快的恢复了神色,阻止了老太监帮忙,亲自走到阶下,捡起来这份奏折,又回到案前耐着性子查阅。 “殿下,宜都王李泰求见太子殿下!” “哦,他来干什么,快请!” 李承乾面色凝重下来,整个大唐能与李承乾相提并论的便只有这位宜都王李泰,李承乾很清楚父皇对这位弟弟的疼爱,所有封王的兄弟都迁往封地居住,唯一这位不之宫的四弟是个例外,李承乾心里虽说腻歪,但表面上也做足了欢喜之情,见李泰风度翩翩的进殿,赶紧迎上前去,笑道: “青雀,想煞为兄了!” 李泰躬身行礼,被李承乾一把抓住臂膀,摇摇头又笑道: “你我弟兄,何须如此?” “不敢,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李泰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有意无意的将身体挪了挪,正好松脱了李承乾握住臂膀的手。 李承乾微微一愣,也不计较,便招呼着李泰坐下。 “臣弟刚巧正在门口,只听见宫中传出一声怒吼?是何人惹怒了殿下?” 李泰体态稍胖,显得雍容,加之面色白润,给人一种敦厚的感觉。 “哦,适才宫中并无人叫喊,莫非青雀听叉了?” 李承乾心中早就怒火中烧,这四弟借陛下之宠爱,向来不将自己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今天也不知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哦,原来如此,呵呵,是青雀失礼了。” 李泰随手端起茶水,借着喝茶之际,仔细的盯了李承乾一眼,眼神中很是不削。 “殿下,兵器监少监宁文求见!” “快快有情!” 霎那间李承乾便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起身迎了出去,李泰也不好端坐于堂下,也是站起身来,跟在李承乾身后迎出显德殿。 突如其来的李承乾让宁文手足无措,加之李承乾身后跟着一位王子模样打扮的人,宁文赶紧抱拳给李承乾行礼,却让李承乾抓住手臂,言道: “少监不必多礼,快快随本王进殿。” 李泰稍感诧异,但转念便明白了,这是李承乾借宁文羞辱自己,一时间咬牙切齿,但很快便恢复微笑状,默不作声的跟在李承乾身后,心中早就将李承乾骂了一万遍。 李承乾转身之际,斜眼瞄了李泰一眼,刚好将李泰咬牙切齿之神色看了个通透,心下也是忿忿,暗暗打算他日定要李泰的好看。 宁文不知道眼前这两位亲兄弟心里的纠结,暮暮栋栋的跟着李承乾,今天这是怎么了,李承乾居然都迎出了显德殿,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赶紧看了看头顶之上,忘了,已经进殿了。 “宁少监为何仰望穹顶?” 李承乾端坐于堂上,见宁文心不在焉的看着穹顶,不解的问道。 “那啥,微臣脖子有些酸软,这会儿好些了。” 宁文胡说八道一句。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年前偶遇(2) “见过宜都王!” 李承乾给宁文引荐了李泰,这位便是与李承乾争储的李泰,宁文借着拱手行礼好生的大量了一番,说实话,宁文觉得李泰与李承乾想必,完全没有李承乾的这种沉稳与气质,记得这货整日与一帮士子说学逗唱,感觉就是一纨绔,所以才有后面的杀子传位之说,想想李世民何等睿智,李泰想要在他老头子面前装逼,那不是自找不自在嘛。 “微臣今日前来,是给殿下汇报兵器监过年的安排,不知宜都王在此,微臣还是明日再来吧!” 宁文不知道他们两兄弟要聊什么,看样子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于是打算明天再过来汇报。 “呵呵,无妨,宁少监只管报来便是!” 于是宁文便将兵器监过年的安排一一给李承乾汇报了,本来李承乾也是在考虑怎么安排过年的事,眼看着这两日就要放假了,兵器监该怎么办他心里也没谱,宁文的提议就跟雪中送炭一般,李承乾微笑着颔首,表示满意。 李承乾心头忽然想到一事,感觉能恶心恶心李泰,于是转头对李泰说道: “呵呵,四弟,为兄也是政务繁忙啊,整天忙着给父皇分担国事,对了,不知青雀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宁文一愣神,感情这李承乾是在借机挤兑李泰啊,宁文后悔来的不是时候。 “呵呵,父皇将装备制式马车之事交予臣弟,臣弟今日便是为那制式马车而来。” 说完李泰直勾勾的看着李承乾,似乎想从李承乾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李承乾神色只有一丝停滞,完全就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便恢复了正常,又是呵呵一笑道: “青雀也是散懒惯了,也该是收敛心思的时候了,不要整日与那帮士子花天酒地,该干干正事儿了,莫要辜负了父皇一番心意啊!” 宁文差点就笑出来了,明摆着李泰今天是杀上门来找事儿,要知道制式车马的采买那可是从内府出资,完全是李世民自己腰包里的钱,李承乾枉为太子,居然也不曾监管内府,如今李泰却担了这份差事,可想而知此刻李承乾心里是多么的不舒服啊。 估计李承乾也是极度的不爽,打了两个哈欠,说了句不舒服,便打发了宁文与李泰出来,临走之际,李承乾特意叮嘱宁文,好生与李泰交接此事,万不可辜负陛下信任。 这话说的也太明显了,就差直接告诉宁文,让他给李泰搞点事儿,宁文可不愿意被人当枪使,于是也老老实实的跟李泰交接制式车马的事情。 两人打马来到兵器监,李泰是头一次来到这里,对什么都很新鲜,给宁文的印象也就是一半大的孩子,一个劲儿的问宁文,为啥这地方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宁文也就敷衍了几句,便带着李泰来到了办公室,宜都王对什么都好奇,包括办公室里摆放的沙发,坐在上面一个劲儿的摇晃,问宁文是不是也送几张给他。 说道沙发,宁文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之前讲好要给李世民送几个去,这会儿还没给赵木匠交代,回去以后千万别忘了。 “宁少监,为啥你能想到铸造板簧来给提高板车的载重量呢?还有什么轴承,天威大炮?听父皇说,这些都是哪位南洋术士传授与你的吧?” 八卦,李泰很八卦,问题很多,有向十万个为什么方向发展的趋势,宁文赶紧制止了李泰滑向无底深渊的思绪,说道: “正式南洋术士传授与我,至于为啥,说实话,宁某也不知为啥,倒是后悔啊,当初为啥不问问哪位南洋术士,他又是从何而知的。” “哦,原来如此,对了,这些便是兵部整理出来的所需制式马车的数量,宁少监收好了,明年年底之前务必要制造妥当。” 宁文接过来一看,兵部那帮人胃口真大,足足一万辆制式马车,按照产能,倒不是难事,宁文小心的收好了,这可是日后跟李泰结帐的凭据。 “年底之前定能完成,不知宜都王还有何吩咐?” 家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宁文回去安排,也不好直接让李泰走人,只得说了一句类似于送客的话。 “呵呵,也没啥事儿了,要不宁少监带本王四处转转,听说兵器监周监作本事很大,本王很想见见此人,宁少监可以带本王去看看吗?” 李泰微微一笑,似乎这种表情与城府根本不该出现在这般大小的少年身上,宁文对这位李泰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周监作啊,这会儿还在病房歇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还望宜都王见谅啊。” “哦,原来如此,也罢,本王就不打扰宁少监了,等周监作好了本王再来看看。” 宁文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位宜都王李泰,总算是回到了家里,三狗子,大勇都在院子里等他,眼看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怎么说宁家也要准备一下。 玉儿跟二丫将内屋收拾一新,这会儿正带着小文在集市上采买年货,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长安不必岭南,要想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喝还真没那么大的地盘,宁文只得让三狗子这位管家将猪肉一一分配到各庄户手里,也算是主家的一点心意,还有就是每家每户都发二十文的过年钱,光是追求吃饱也太那啥了。 “爵爷,可没这发钱一说啊!” 三狗子现在的觉悟也提高了,跟原来黎叔一个模样,劝住宁文不要给庄户发过年钱。 “从今年开始,过年庄户都给发钱,算是新家规,三狗,记下了。” 黎叔年纪大,宁文不会坳他的意思,三狗就没这个待遇了,直接无视。 “大勇,你去准备爆杆,记住啊,火药放够就成,千万不要用多了。” 整日在兵器监搞实验,耳朵都有被震聋了趋势,赶紧叮嘱大勇。 安排好了过年的吃喝事务,便来到老郭的宅子里,老郭跟着玉儿二丫去集市了,宁文拍了拍脑门,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打算出去找吧,又听说已经去了很久了,差不多也就快回来了,于是宁文只得躺在床上装死,想想明年的事情。 宁文差点忘了,还要找赵木匠,赶紧又起身,来到赵木匠的作坊,指示赵木匠,在制造马车的同时,抽时间再作十套沙发,宁文将图纸拿给赵木匠,有三人沙发,还有贵妃,有皮面的,也有麻布面子的,并且告诉赵木匠,这些都是要送到宫里的贡品。 一听说居然是贡品,赵木匠就跟找到组织一般激动,连说要写进家谱里,让子子孙孙好好看看,自己是如何给皇帝制造沙发的。 宁文非常理解赵木匠的激动心情,毕竟跟后世打广告一样,说什么进了人民大会堂的什么东西就是那啥与众不同,就是名牌,宁文正要走出作坊,又回头找到正在打摆子的赵木匠。 “老赵,记住了,让人打几个铭牌,最好是刻上贡品二字,日后咱宁家的沙发都要在显著位置上标明贡品二字,记住了。” 赵木匠微微一愣神,便很快明白了,又兴奋起来,连说自己怎么没想到,是啊,老赵你要是想到了,可就真没宁文什么事儿了。 回到内屋继续装死,眼看着天色黯淡下来,怎么自己两个婆娘还没回家,这可是不曾有过的事儿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年前偶遇(3) 正等的心烦意乱之际,老郭回来报信,说半道上遇见了程家婶子,不由分说便拐带回了程家,老郭也是有心,一直送到程家之后才转身回家,一直以来老郭都养成了这种不相信任何人都习惯。 “呵呵,老朽也不是不相信人,至少对爵爷是言听计从的,哎,世道险恶,不由不让人这般啊。” 估计是想到了伤心事,裴寂给郭恩雄的打击太大了,怎么说也是把一个风华正茂的士子给糟蹋成了商人,户口上可是有记号的。 “这李泰像是有些心思,郭某以为,其心智不再太子之下,郭某不知为何爵爷对此人也不看好?” 宁文与郭恩雄对坐与老郭的家中,老郭的婆娘冯氏不时的给他俩端上各色菜肴,宁文对老郭婆娘的做饭手艺是赞不绝口,说真的,完全有能力达到特三级厨师的水平。 “呵呵,我也不知,反正就是不看好。对了,家里都安排妥当了?若有需要只管言语一声。” 老郭的婆娘孩子也总算是在年前赶到了,一家人也能好好的团圆了,老郭这几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三狗大勇也都说现在的老郭比以前要好相处多了。 “兵器监的事儿,怕是与这李泰脱不了干系,哎,可惜找不着人!” 老郭喝了口酒说道。 “是啊,周良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相貌啥的也说不清楚,让我怎么查?” 提到这个问题,宁文也是感觉不爽。 “爵爷多虑了,此事乃是冲着周良栋而来,爵爷只需在周良栋身边安排人手便是,郭某估计,最迟四月之前,也就是爵爷铸造天威大炮期间,定然会有人自投罗网。只不过…不说也罢。” 郭恩雄又摸了摸颌下稍微长了一些的胡须,故做深沉状说道。 “老郭,吞吞吐吐的,你有不是不知道宁某的为人,有啥话只管直说!” 宁文端起酒埆与郭恩雄对饮一杯,对郭恩雄说半句话表示不满,于是郭恩雄眉头一皱,颇有些顾忌的低声说道: “如今太子主事兵器监,为啥黑锅要爵爷来背,郭某估计表面上是冲着周良栋来的,只怕暗地里却是想太子下不来台,这事儿到底是何人所为,只需看看这帮皇子便能知晓,李泰,李恪那个是省油的灯,当日郭某还在给裴府之时便有耳闻,从小这几位便是水火不容,做事之人定然是这二位之一。” 老郭喝了口酒,见宁文听得出神,砸巴咂吧嘴又道: “如今天威大炮初成,爵爷可要把握此等良机,谁不想手握重兵,成为一方诸侯,爵爷要是将炮兵牢牢掌握在自个儿手里,无论是当今天子还是日后的储君,定会将爵爷视为心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也。” 郭恩雄有些微酣了,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也敢说,宁文摇摇头,郭恩雄所言如果放在其他有改朝换代想法的穿越人士身上或许有用,但宁文不是,宁文一直以来都是打算老老实实的相妻教子,时不时的捣鼓些赚钱的物件儿,最多也是在技术层面掺和掺和一下军事,至于雄图霸业,宁文自知没有这等能耐,看着眼前胡言乱语的郭恩雄,宁文打算过几日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有些话只能放在脑子里,万不可说出来的,抬头三尺有神灵,可千万不能开这等玩笑。 老郭已经趴下了,跟宁文喝酒老郭从无胜绩,长期处于被虐的地位,他也不知道逼其锋芒,喝着喝着就忘了形,让冯氏好生照顾老郭,宁文便要回到内屋,正迈腿出门,便看到眼前过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眼见也就十四五岁模样,少女见到生人,赶紧埋首进屋,看样子是老郭的女儿,老郭好福气啊,后世生儿子是建行,不光是不好找老婆,还得买房买车,生女儿就算中奖了,女儿是招行,只需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成,运气好连带爹妈都跟着享福。 如今却不一样,玉儿生了儿子,一脸的幸福模样,就跟自我感觉至少是给宁家荣立了二等功,如果再生几个,便可在宁家横着走了,不对,现在玉儿在宁家就能横着走。 “郎君啊,你看看,咱小文这模样,跟郎君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看看这大大的眼睛,多明亮。” 不知是不是在程家受了什么刺激,玉儿一回到家就拉着宁文看儿子,儿子半岁了,养的肥肥的,细皮嫩肉的跟小猪仔一般,但眼睛怎么看也不觉得大,不知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宁文也只得跟着玉儿打哈哈。 “是啊,咱儿子眼睛果然很大,看看,亮,真的亮堂。” 玉儿轻轻拍了宁文一下,娇嗲一声,抱着儿子在屋里四处晃悠,宁文与二丫对视一眼,感觉这眼睛也花了,宁文悄悄拉过二丫,问了一句: “丫头,程家老杂碎说啥了?为啥你姐这般模样?” 二丫一听,涨红了脸,又不敢笑出声来,靠在宁文的肩头,低声道: “程家婶子说,咱家小文眼睛亮堂,但程叔叔却说没他的大,两人还争执了几句,所以姐姐才一直念念不忘此事。” 果然是那老货挑拨,说实话,程老爷子的眼睛确实很大,只不过大的有些过分,完全无视大伙儿都审美观,而且最为霸道的是,老货的眼仁儿白多黑少,要是晚上没注意,准的吓死人。 宁文腹诽了程老爷子几句,便揽过在屋里四处乱逛的玉儿,硬按到在床上,玉儿以为宁文要干那事儿,便指了指怀中小文,娇羞道: “儿子才刚睡着,要不晚点?” “啥,晚点还说啥,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这做主妇的还想啥?” 宁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玉儿羞红的脸颊,还别说,心里多少也想那事儿了。 “咯咯咯” 二丫笑着落荒而逃,玉儿被宁文压在身下,手里抱着儿子,涨红了脸颊,哭笑不得。 “程家,秦家,杜家,房家都是至交,心意到了便成,就是皇子公主的倒有些麻烦,送多了不行,少了心意薄,要不让老郭来安排。” 玉儿也拿不定主意,宁文不管,什么蜀王,宜都王,长乐公主啥的,干脆就不送了,反正都没什么好交集的,倒是太子,李治,高阳比较麻烦,送多了害怕言官弹劾,送少了显得不够意思,还是找老郭吧,这事儿他会处理,老油条了,小菜一碟而已。 宁文心里装着送礼的事儿,晚上跟玉儿盘肠大战也没有尽兴,倒是跟二丫琴瑟合鸣,看来明年要想办法让二丫也当娘,宁文也注意到,二丫不止一次的提过,而且看小文的眼神也是显得急切,估计母性大发,再不生就得找玉儿抢了。 正打算去看看老郭宿醉是否转醒,三狗子风急火燎的跑来报信,说九皇子与高阳公主驾到,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宁文,啥叫说曹操,曹操就到?” 高阳抚摸着手里的小狗,这是断尾的孙辈了吧,看样子也不知是那个的种了,花花的,一点纯种狗的模样也没有。 “那啥,也就随口说说。” “呵呵,师长说话向来深奥,师长,断尾找着了!” 李治兴致非常的高,居然让他把断尾给找到了,平日不提到也算了,这会儿李治一提到断尾,宁文心里居然很想去看看。 “此刻断尾在何处?” “师长,在,在我姐宫里!” 李治的声音小了,他姐,宁文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儿,是长乐公主,靠,宁文对于李治一口一个我姐非常不满,十几个公主,大半都是你姐,宁文心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李世民要开派对? 李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五姐恐惧症候群,估计也是当时被那几只是狗非狗的东西吓傻了,根据怀亮的分析,大概也许是吐蕃野狗,宁文估计很有可能是藏獒,看来长乐公主也是识货之人啊,后世一纯种能管一栋别墅啊! 李治今天并不是到宁家打秋风的,是他老头子派来的,让宁文明晚到宫里参加李世民召开的派对,按照李治的说法,一般四品官员是不可能参与这么重要的派对。 “稚奴,每年都这般吗?” 宁文心头忽然想到夜宴,好像也是说唐朝某个皇帝的事儿啊,筵无好筵,很不吉利啊! “那是,自打记事起,每年过年宫里都要大宴群臣,只不过非皇亲国戚,朝廷重臣也是不会受邀的。” 高阳瞪了宁文一眼,很是得意的说道。 宁文算不上皇亲国戚,也非朝廷重臣,估计也就是拖了天威大炮的福,才有这般荣幸,只不过宁文并不想参加,大过年的,怎么说也要在家里陪陪老婆孩子啥的,自打开始试验大炮,宁文就没怎么好好的在家待过,连儿子在雪堆里打滚都不曾看见,还是听玉儿说的,满以为这几日能好生瞧瞧,这便来了任务,宁文把参加皇宫宴会当成了一种任务,要是让李世民知道了,怕也的好好的责罚一番。 李治很厚道,聊了几句便要想看看宁小文,据李治讲,一看到宁小文就感觉很好玩,也是没长大的主,话说李治这性格便是这般,于是也不避着这两个小孩子,宁文让玉儿抱来小文,让李治逗逗乐。 还别说,宁小文对李治还真的不怕生,看着李治就乐,咯咯的笑个不停,让一边倒高阳很是羡慕,于是高阳也凑过来捏着小文胖嘟嘟的脸蛋,露出难得的小女孩子模样,可惜无论高阳怎么表演,宁小文就是不理会,气的高阳拿手里的小花狗发气。 玉儿一脸得意,不停的跟李治说宁小文如何如何的机灵,如何如何的懂事儿,反正自己孩子怎么说都是好的,宁文听着后背都有些发麻了,还从来没发现自己婆娘居然这般有才,东拉西扯的功夫见涨啊! “哼!” 高阳啐了一口,扭过头去,看着厅外不说话,总之很是不爽,没过多久,高阳忍不住偷偷在李治后背上掐了一把,可怜的李治,又不敢怎么吭声,只得压抑着疼痛,憨厚的对着高阳笑笑,露出白净整齐的牙齿。 宁文摇摇头,站起身来,这一大早的还不知道兵器监如何了,打算待会儿到兵器监看看,估计两破孩子也就一会儿功夫便要离开了。 “宁文,我有事儿问你,跟我过来!” 高阳似乎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李治见他姐起身来,觉得是不是要回去了,正恋恋不舍的捏了捏小文的脸蛋,刚要起身,便让他姐高阳瞪了一眼,李治又只得讪讪的回到座位上,装模作样的继续逗着小文,玉儿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搞得李治更是不好意思。 高阳小脸蛋儿有些微红,大概是臊得慌,赶紧来到了院子里,都是被惯坏了的孩子,宁文摇摇头只得跟着小萝莉出了门。 “宁文,你说,为啥断尾的孩子是一般模样的,但我这狗狗一生下来就是花花的,整整一窝就这一只小花狗,这可是断尾儿子的女儿啊!” 宁文傻了,这事儿还真不知道怎么给高阳解释,要说这基因的问题,到现在人类学家也都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宁文也不打算从物种起源说起,只得含含糊糊的告诉高阳: “那啥,不知公主可曾见过这小花的爹爹?可是这般花花的模样?” 高阳小萝莉瘪了瘪嘴,歪着头似乎想了一下,又摇摇头道: “没见过,前些日子就生了,对了,宁文,这狗狗是不是到时候就要生小狗狗呢?” “扑哧!” 宁文喷饭了,彻底晕菜了,要正儿八经的给高阳小萝莉讲解这繁殖的事儿,估计高阳当场就会跟宁文翻脸,但宁文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给高阳小萝莉解释,只得打着太极道: “这狗肯定是有爹娘的,跟人一样,所以,也不是到时候就要生,主要是这小狗狗还的先找到爹妈才行。” 宁文恶寒啊,不愧是造反的主,这么小就能问出这般深奥的问题,跟屋里那个只会逗孩子乐的吃货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可惜了,为啥是个女儿身呢?宁文心里无限感慨的说,要是换成男子,怕这大唐朝还真没李治什么事儿了。 “啥,咱们要到皇宫里赴宴?真的假的,哎呦,祖先保佑啊,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啊,郎君,还不快给祖宗报信儿啊!” 送走了李治与高阳,宁文便给玉儿交代了明晚的安排,一时间玉儿很是忘形,就差晕倒在当场,拉着宁文就要往祠堂里跑。 “对对,光宗耀祖的事儿,夫君快去!” 二丫对宁家祠堂有种生来到排斥,宁文也能理解,除了大妇,一般来讲小妾是不能进祠堂的,虽说宁文一向不分大小,雨露均沾,但祭拜祖先何等的正式,二丫也只能是站在祠堂门口而已。 也是,宁文心想,反正过年时要祭拜祖先的,不如今天就打个批发,一股脑的办这事儿给办了,省得后面还要麻烦,于是叫来三狗,招呼着一家老小,急急忙忙的赶到祠堂,小人身手不凡,半盏茶的时间便安排妥当。 宁文跟去年一样,带着宁家一帮乌合之众,给伟大的地下工作者,宁家的祖祖辈辈上了香,汇报了来到长安后干的那些龌龊事儿,并且骄傲的宣布,明天晚上将会到皇宫里,参加天子陛下的派对,特别申明了一点,非皇亲国戚,朝廷重臣是不能参加的,就拿老头子宁祖辉来说,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一次也没有被邀请。 神神叨叨的忙活了大半天,宁文胡乱扒了几口饭,便孤身来到兵器监,刁贵不愧为兵器监年度劳动模范,抱着饭碗蹲在靶场的指挥所里,招呼着炮班战士忙活着实弹射击,见此场景,宁文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说服李承乾与刘仁轨,在兵器监开展创劳模活动,并在年后开始实施,今年便以周良栋,刁贵,刘仁轨为模范,号召全兵器监学习,掀起争优创先活动,把兵器监的工作再上一个台阶,争取四月底拿出十门合格的天威大炮。 “咳咳,宁少监此计甚好,既然是劳模,是劳模吧,宁少监?” 刘仁轨半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哪天的精神劲儿,估计哪天也是累的半死,这会儿脑子也清醒了,看到兵器监百废待兴的模样,知道错了,后悔当时给李世民拍了胸口保证,如今这模样,到了四月底自己拿什么给皇帝陛下啊。 “对,全称是贞观四年兵器监劳动模范!” 宁文给刘仁轨纠正了一下,不知道这老货还有什么问题,宁文直勾勾的看着刘仁轨的眼睛。 “咳咳,刘某就不必了吧,都是份内的事儿,那日天子才赏赐了刘某,不如让程怀亮担当此重任吧!咳咳。” 刘仁轨就爱装逼,明明眼神就出卖了他,还一本正经的推让,宁文心里暗骂一句老不死的,然后微笑着给刘仁轨带了无数顶高帽子,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胸襟广阔,慧眼识人,就差永垂不朽了。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啥,劳模?宁少监好好给本王说说,这劳模是个什么意思!” 李承乾手里拿着硕大的毛笔,似乎在画着什么,宁文心里八卦的紧,但又不好意思上前观看,毕竟这里是东宫,一举一动都的小心。[bsp;“殿下,劳模就是劳动模范的简称,是选出咱兵器监上一年度最任劳任怨,最无私奉献,总之是贡献最大的人,颁发奖章,奖品,并且让全兵器监的人都明白,好好工作才是硬道理。” 没办法用古代的语言给李承乾解释,也不知太子听懂了没有,宁文倒觉得太子此刻的心思全部在这一副画上面。 “甚好,就以宁少监的意思办吧!” 李承乾头也不抬,随口就答应了。 宁文也不愿在这东宫里多待,正打算告辞,便让李承乾给叫了回来: “来来,正好,宁少监,给本王看看,这一副山水如何?” 宁文愣了一下,写字儿,作画可是宁文的死穴啊,不光是平日里尽量减少书写的机会,并且从来不跟人讨论笔迹的好坏,至于绘画,更是摸不着门儿,这会儿让李承乾给抓了壮丁,宁文只得硬着头皮,凑到李承乾跟前,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这幅笔墨浓重的山水画作。 拍马屁人人都会,但要拍到马屁股上最舒服的位置却是非常考验人的,好在宁文在后世也专门抽时间研究过,于是一篇马屁教科书般的赞美文章便从宁文口中喷发出来。 一时间让李承乾心痒不已,哈哈一笑言道: “宁少监过誉了,本王明晚便将此画呈于父皇,呵呵,对了,宁少监刚才说什么来着?” “……” 从东宫出来,宁文正打算回兵器监看看周师傅,刚才忙着到东宫汇报劳模的事儿,来不及去看看周良栋,居然又碰到了哪位好好蜀王。 李恪心情很不好,看到从东宫出来的宁文,心中怨念由升,冷笑一声,迎上前去。 “呵呵,宁少监,真巧啊!” “微臣见过蜀王殿下!” 宁文最怕碰到这些个王子殿下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盯着那个宝座。 “听说咱兵器监天威大炮试验成功,宁少监可是大大的露了脸吧!” 李恪心情不好,说话也是颇有针对性,宁文讪讪一笑,拱了拱手道: “托蜀王殿下的福,宁某也就是一跑腿之人,还是陛下调度有方,知人善用啊!” 李恪一听宁文这样说,心里更不舒服,知人善用,那李承乾何德何能,不光占据储君之位,还兼兵器监主事,这天威大炮本是宁文之功,没曾想居然让李承乾也分到一杯。 李恪想到自己之境遇,前朝公主之子,非是皇后嫡出,要想入住东宫,除非立下参天之功,本以为宁文是个好相与之人,之前对太子拉拢很长一段时间也是不为所动,刚试探了几句,没曾想居然把宁文给推到李承乾身边,最近此人频繁出入东宫,想必早就上了李承乾的大船,想到此处,李恪心中更是愤恨不已。 宁文当然不知道李恪心里的想法,好不容易敷衍过去,回到兵器监,居然又碰到一位难缠的主,大唐宜都王李泰这会儿正在周良栋的病房里,据守卫讲,就在自己出去之后宜都王便来了,时间上也是恰到好处。 “呵呵,见过宜都王。” 宁文拱了拱手,面上保持着微笑。 “呵呵,刚才未曾见到少监,这才来看看周监作,总算是万幸啊!” 李泰眉头一松,似乎放下了心中大石,估计也是听李世民说过,周师傅的重要性。 “宜都王所言极是,当日宁某也是担心不已,好在孙神医妙手回春,总算在鬼门关上将周师傅给拉回来了。” “谢,谢宜都王关怀,周某,周某这会儿也好多了,估计再过三两日就能下地了。” 周师傅半躺在床榻上,曾二,张昆守卫着,宁文摆摆手,让两人扶了周师傅躺下,周良栋也是一人来疯的主,从大唐一屁民到现在的监作,之前李世民还亲自探望过,如今宜都王也来慰问,于是造成了周良栋此时此刻的爆发,宁文担心他回光返照,万一出啥事儿,孙神医也不再身边,叮嘱周师傅,还是好好养伤吧,别胡思乱想。 “宜都王,请用茶。” 宁文奉上茶水,寻思这是个机会,开春岭南茶场就要开始采摘了,这猛的出产这么多茶叶,光靠柴绍,袁淮两家的销路,还不能提升宁家茶叶的名气,如今李泰掌管内府,一旦进入了内府的渠道,不光是销量,还能把宁家茶叶的名气提升一个档次。 “不错,本王也不是第一次品尝宁家的茶叶了,呵呵,宁少监怕是想跟本王做做这茶叶的买卖吧?” 李泰喝了一口茶,借着端茶看了宁文一眼,要是宁家的茶叶进入内府的渠道,不光是内府能多一份进项,至少还能让宁文呈自己一个人情,李泰也是个明白人,宁文的打算也是在李泰的全盘掌握中,既然是买卖,无非是各取所需而已,自己绸缪的大事,眼前这位少监也是不得已必须要拉拢的,说实话李泰对宁文并不感冒,之前对兵器监这些奇淫技巧也是不削一顾,只是没想到天威大炮的威力如此霸道,这才让李泰收敛了轻视之心。 “那啥,宁某也就是一说,不知宜都王是否有意?” 宁文没想到李泰会说的这般明白,按照宁文对大唐的理解,这帮人都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居然这位传说中才高八斗的王爷居然这么直白,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呵呵,宁少监胃口不小啊,听说这茶叶乃是柴家的营生,宁少监就不怕柴家不悦吗?” 李泰眼中精光一闪,却被宁文看了个正着,宁文心里一紧,心想难道柴绍与这位李泰同流合污了?不会吧,从来没听说过啊。 李泰这么说也是在试探宁文,柴绍可是李承乾的死忠,也是自己老头子的铁杆密友,之前自己也曾动过拉拢柴家的念头,却毫无意外的被人给拒绝了,这次宁文与自己的交易,李泰忽然觉得是个好机会,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宁文的分量虽说不能与柴家相提并论,好歹如今也掌握着兵器监,说不定也能给柴家一个教训,到时候自己在拉宁文一把,保不准还能有意外的惊喜。 宁文肯定不知道李泰的打算,想到柴绍对自己的态度,宁文感觉李泰是不是跟柴绍在勾结,心里正盘算着不知道该怎么给李泰说,便听见李泰又道: “呵呵宁少监倒也不必多想,柴绍与本王素来交好,过几日本王亲自给柴家说说,怎么说也是内府,想来那柴家定不会拂了父皇的意思,到时只需立下章程便是。” 听李泰这么一说,宁文更是怀疑李泰与柴绍勾结到一起了,一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虽说宁家茶叶找到了内府这棵大树,但宁文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不知道这从天而降的好处究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送走了李泰,宁文心里非常纠结,今天一骨碌的碰到了三位有意争夺储君之位的王子,光是跟着三人说说话就让宁文身心俱疲,宁文有种冲动,是不是想办法让储君之争提前爆发,免得像现在这般惶惶的让人心焦。 第一百二十七章 蝴蝶的翅膀?(1) 宁文在兵器监的办公室并没有配备家里那种逍遥椅,当初觉得有些太招摇了,这会儿正后悔,宁文斜躺在椅子上,两条腿就撂在了办公桌上,可够悲催的。 一向以来宁文都是以低调,不出风头,不惹是非为作人之准则,只是想把穿越过来的这一辈子好好的过完,不留遗憾,不伤害身边的人,毕竟是在封建社会,宁文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一个不小心就会牵连到整个家族,齐刷刷的几十号的人头落地,宁文不敢冒这个风险,也从来没想过那种有风险的日子。 但如今两位有意角逐皇位的王子同时都伸出了橄榄枝,再加上本来就是太子的李承乾,只要宁文愿意,不说有十足把握能改朝换代,七成总有吧,如果宁文能往太极殿上挤一挤,这把握就更大了,退万一步说,至少也能让李承乾打消了提前登位的打算吧,这些宁文也都有想过,可是觉得自己根本没那么大心脏,受不了那种过山车般的刺激。 宁文有时候也觉得窝囊,到现在还没听说过大唐境内还有自己这种身份的人,好歹也是穿越派大唐舵主的身份吧,为啥就让那几个王子大臣给弄得魂不守舍的,随时还得惦记着谁他妈有事儿没事儿的暗算自己,宁文想到这里,就着桌子上的茶碗就给扔地上了。 “吗的隔壁!” 宁文是越想越气,感觉什么事儿都跟自己拧着来,难道是自己八字生的不好,又或者是穿越那天的日子不好,所以来到大唐才感觉诸事不顺。 “广成兄,何故如此?” 之前门外的侍卫听到屋里传出来的声响,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但碍于宁文的规定,不敢擅自往里面窜,只得找到了兵器监程监丞,请程怀亮进屋看看。 “没事儿,心里烦闷,对了,怀亮,炼钢炉开始重建了吗?” 刘仁轨还在养伤,周良栋也还起不来,兵器监的工作也被打乱,程怀亮这几日负责重建,重点是炼钢炉子,刁贵忙着实验火炮也抽不开身,都他妈乱七八糟的事儿。 “开始了,周师傅精神好些了,让曾二,张昆他们抬着去了工地,广成,周师傅真他妈硬茬!” 程怀亮对于这种血性的行为有种与生俱来的倾佩,估计家学渊源,虽说这种行为并不利于周师傅身上的伤势,但如今也是没办法,宁文也不好再说什么。 “唉,心烦的事儿多,算了,咱不说了,等过完年咱们好好合计合计,主要是把开花弹给弄出来,这玩意儿打起仗来才好使。” 勾心斗角的事儿先放放,无论宁文心里想什么,首先是做出成绩再说,宁文觉得这是重点,如今李世民对宁文的态度也是捉摸不定,宁文感觉无论日后怎么样,李世民对自己的态度最为关键,要让李世民明白,自己是不可替代的才行。 “行,大老爷们的,不顺心的事儿就别多想,要喝酒只管叫上兄弟就成。” 程怀亮粗枝大叶只是表面,心思还是很细的,知道兵器监这些日子不好过,也不想让宁文再增加心理负担,也就几句话便表明了立场,这才是弟兄。 宁文拍了拍怀亮的肩膀,也没说话,两人就走出了办公室,看着兵器监这帮工匠卖力的干着活,宁文心里也有一些欣慰,毕竟凭借一己之力在大唐创新了热兵器,光凭这一点就没丢宁文作为穿越派大唐舵主的身份。 家里才是宁文温暖的避风港,虽说两个婆娘并不能干,相夫教子的工作也就是及格的水平,但丝毫没有降低宁文对两个婆娘的感情,毕竟过于能干的婆娘可遇不可求,再说这都两个了,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温存,厮磨一番,臂弯里一左一右分别揽着玉儿跟二丫,脚底下的婴儿床上躺着宁文的宝贝儿子,宁文睡不着,这种宁静的生活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如果宁文没有记错的话,明年李承乾就会把腿给弄瘸了,李靖对**的战事也会胜利结束,颉利可汗会被俘虏,当然,西面吐蕃的势力也会不知不觉的发展壮大,还有吐浑谷,趁火打劫的高手,宁文不担心大唐有什么闪失,只是担心自己这一份家业。 与内府的文书让郭恩雄准备去了,熟门熟路的,老郭让宁文很放心,不光是茶叶,宁文还打算将白酒也挂上贡品的标签,在这一点上,宁文还是有私心的,白酒是与程家合作的,茶叶则是与敬业家里一起搞的,程知节与李绩这两位可不是好相与之人,就算是李泰想要干点什么,也的掂量掂量一下这两家的分量。 至于造纸坊,之前便一股脑的送给了内府,这也是拜蜀王李恪所赐,宁文到也不觉得可惜,毕竟自己没多想,只是觉得擦屁股的时候舒服,至于士子们的感受,宁文也就想不了那么多了,也是误打误撞的,李泰估计还不清楚造纸坊还有杜家的股份,到时候杜构拿着一纸文书过去分红,不知道李泰是个什么表情。 “唔,郎君为何不睡?”玉儿翻了个身,看着宁文还睁着双眼,伸手摸了摸宁文发凉的脸庞,心疼的问道。 “还没瞌睡,快睡,小文待会儿还要你呢。” 宁文的手臂有些发麻,稍微活动了一下,却又把二丫给弄醒了,二丫往宁文怀里拱了拱,没说话,但分明是醒了。 “玉儿,二丫,宁文有你们两个陪伴身边真的很满足,还有孩子,是孩子们,玉儿,我爱你,” 宁文扭头看着玉儿很认真的说道,然后伸手抬起二丫的下巴,说道: “二丫,我爱你。” 一时间两个婆娘有些不知所措,玉儿小心的弓起身来,又怕把冷风给灌到被子里,憋手蹩脚的趴在宁文身边问道: “郎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为啥说这些?” 玉儿很紧张的摸了摸宁文的额头,寻思是不是郎君旧伤复发了,这段日子还真的没想过此事,莫非是兵器监的差事过于伤神,以至于郎君旧病复发,这可如何了得。 “摸啥,脑子没坏,就是心里想着你们,想着儿子,想着咱们这个家。” 玉儿稍稍松了口气,二丫倒是没心没肺的只顾王宁文怀里凑。宁文伸手一摸,本想骚扰一番,不想摸到二丫正落泪,宁文心里一酸,赶紧在二丫后背轻轻的摩挲着,两个都是心肝宝贝啊。 “好啦,快睡吧,待会儿咱儿子要奶吃了!” 宁文不愿婆娘们知道自己的处境,毕竟是大老爷们的事儿。 也许是困了,也许是知道了宁文并没有旧病复发,两个婆娘随后又都睡着了,看着玉儿皱着的眉头,还有二丫眼角的泪痕,宁文暗暗下定决心,自己这张蝴蝶的翅膀也是时候该扇动扇动了,至于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宁文不知道,也不愿多想,总之宁文做这个决定的底线就是不能危及到家里,不能危及到宁家上下,至于其他人,宁文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宁文也就很快进入梦乡,此时,身边的玉儿悄悄睁开眼睛,看着宁文,一时间喉头哽咽无比,看着这样俊俏的脸庞,玉儿咬了咬嘴唇,宁文的心事玉儿又是何尝不明白,这些日子上上下下的各种传言早就传到了玉儿耳中,只不过玉儿不想让自己郎君担心,这才没有表露出来,此刻听到宁文的那一句我爱你,玉儿的心都碎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蝴蝶的翅膀?(2) 晚上要参加李世民的派对,宁文一大早就起床了,今天虽说是除夕,但里里外外的事儿还有很多要忙的,首先就是兵器监过年的安排,之前跟李承乾通了气,虽说那厮心不在焉的只顾着打击李泰,然后又顾着被李泰打击,对兵器监过年的安排根本没上心,于是宁文便一早去了东宫,也不知道唐朝皇族过年的安排,也找不着人问,干脆直接杀进宫去再说。 “啥,要本王晚点去兵器监主持,这可不成。” 李承乾一口就回绝了宁文的要求,李承乾也忙的头大,光是给**的各位娘娘拜年送礼就被狠狠的敲了一笔,李世民这边的**还好说,毕竟李承乾的娘乃是长孙皇后,不光是身份,光是长孙这个姓氏就让人不敢轻视。 可惜,李承乾爷爷那边就讨不了好,太上皇的妃子们也都是祖辈,都是按整车计算的,让李承乾好一阵的肉疼。 “那微臣便稽越了,兵器监过年就由微臣主持了。” 既然李承乾不愿去,宁文也不勉强,之前还觉得让李承乾好好的承自己一个人情,如今看来还是让兵器监这帮工匠侍卫承自己的情吧,宁文从昨晚起便不愿再这般懦弱下去了,于是培植自己的势力便是宁文的首要目标,而兵器监则是个非常好的舞台。 在东宫耽搁了半个时辰,宁文赶紧来到兵器监,拉上刁贵,怀亮,让人抬了刘仁轨,都聚在周良栋的病房中,周师傅脸色也红润许多了,不想刚受伤那会儿的惨白了,见到宁文一行人进屋也能撑起身来说话了。 “爵,宁少监,炼铁…炼铁炉子年后就能建成,月底就能产钢,少监放心。” 今日乃是宋蒯与解良侍卫周师傅,两人见周师傅要坐起身,赶紧扶了一把,看起来周良栋还得养上一段时日方能恢复。 “不急,大过年的,公事就不谈了,今天除夕,晚上兵器监一干人等皆一起过年守岁,刁贵,饭食准备的如何了?” 宁文分派刁贵准备饭食,主要是猪肉管够,这会儿要么是牛羊肉,要么就是兔子鸡肉啥的,猪肉还不是主食肉类。 “回少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光是肥猪就弄了四头,这帮工匠侍卫也够吃了,白酒麻烦些,但也有五十坛之数,想来也够大伙儿喝几口了,至于米粮,向来都是管饱,少监放心。” 刁贵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再说对刁贵来讲,宁文算得上是个伯乐,知遇之恩不光是说说而已,刁贵心里早就把自己与宁文栓在一起了。 “怀亮,吩咐下去,今日午时三刻后,兵器监除各哨口守卫,作坊守卫,其余人等皆放假三日,今晚酉时准时开饭!能吃多少吃多少,酒水差了点,待会儿派人到本少监府中去取,酒后不准闹事儿,违令者,违令者那啥!” 宁文不知道大唐对发酒疯的人做和处置,也不敢张口就是斩立决啥的,给怀亮努努嘴,算是敷衍过去。 “宁少监,今晚酉时啊,可少监要进宫,这时辰怕是正好相冲啊!” 刘仁轨这会儿说话也不费劲了,那天宁文没给他面子,刘仁轨也是后悔,之前太想在李世民面前露脸了,刘仁轨觉得是不是自己把宁文给得罪了。 宁文没那么小气,见刘仁轨这么一说,想了想感觉自己骑马跑上这么一段也能赶得上,李世民那边毕竟是皇命,丝毫不敢耽搁了,还是等晚上再说,实在不行就简短的说几句,反正也是个过场。 安排好了兵器监的事儿,宁文赶着回家吃午饭,端着饭碗,召集郭恩雄,三狗子,大勇,赵木匠,还有四狗子等人在院子里集中,分配晚上宁家过年的事儿。 爆杆是大勇准备的,宁文之前就吩咐过,千万不要把火药给弄多了,这可是首都,不是岭南,万一把宫里的那些大人物给惊了,可是灭门惨祸啊! 杀猪就让四狗子担着,小伙子也成熟了,虽说比起三狗子还差些,但好歹也能帮上忙了,之前帮着杜构打理造纸作坊也是杜家好评的。 张婶,李婶照旧负责饭食,三狗子帮帮手,好歹也是从岭南过来的,宁家年夜饭的规模和做法也是很清楚的,总之要色香味俱全,分量也必须够,这次过年也是让长安宁家庄户们归心的机会。 郭恩雄就负责银钱的支付与采买,完全放心的人,花多少钱只需报个数就成,至于签字审批也免了,麻烦,反正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 时间方面宁文就要委屈一下自家人了,酉时在兵器监,宁家年夜饭就定在申时三刻开席,宁文也就是说几句话的功夫,三头要赶时间,这也是太紧凑了些。 都是从岭南过来的老家人,对于宁文的安排都是心领神会,也不需宁文多说,各自领了任务忙活去了。 宁文拉了郭恩雄谈事儿,还是在郭恩雄的屋子里,宁文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心里有了想法,便第一时间要让自己的心腹知道,也就是郭恩雄,如此大事儿还得郭恩雄这种老油条才能给自己出主意。 “早该如此!” 郭恩雄一听,立即涨红了脸,显得非常兴奋,本是坐在桌旁的郭恩雄已经站起身来,非常正式的给宁文一躬倒地,接着说道: “郭某不才,得爵爷如此赏识,郭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报爵爷知遇之恩,此事万般凶险,不知爵爷可有做好打算?” 宁文点点头,言道: “只不过有些事宁某不便明言,还望老郭不要追问!” 郭恩雄点点头,家主有所保留也是很正常的事,唯有宁文才说的这般直接,郭恩雄感觉到宁文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爵爷只需静观其变,适当之时只需爵爷稍微加把劲儿就成!” 郭恩雄的露出了本来面目,阴险之极,言语间一脸的阴森模样,宁文瞪大了双眼,感觉老郭很投入,而且与自己的想法也很一致。 “宁某也是这般想法,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老郭用心了!” “非也,英雄郭某可担当不起,从古至今,可有英雄得以善终?” 郭恩雄皱着眉头问道! 这话说的,宁文一时接受不了,但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这一下子宁文无语了,与自己的想法完全格格不入啊。 “所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如今天下归一,爵爷也就能臣一条路可走,何谓能臣,想必爵爷已有答案。” 郭恩雄言毕,也许是留些时间给宁文考虑,张罗着给宁文添水续茶。 “宁某受教了!” 宁文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给郭恩雄拱了拱手,老郭呵呵一笑,握住宁文的手,示意宁文坐下接着说道: “唉,回到长安,尽观大唐之繁华,如若我等乱此盛世,只会留骂名于后世,爵爷自当惊醒,万不可毁了这般繁华啊!” “宁某明白,所谓兴,百姓苦,忘,百姓苦,便是如此!” 郭恩雄一听宁文之言,嘴里默念几遍,点点头道: “爵爷之言,道尽了百姓之艰难,想来是郭某多心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蝴蝶的翅膀?(3) 每次与郭恩雄的聊天都能让宁文找到答案,不是说郭恩雄有多么的能说会道,只是宁文能够在郭恩雄这里找到共鸣与答案,就比如这乱世能臣只说,之前宁文只觉得要搅乱这个时代,并没有想到百姓如何,跟郭恩雄聊过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煽动翅膀,自己的底线是老婆孩子,但也正是老婆孩子就代表了整个大唐百姓,不光是自己的底线,也是整个大唐的底线。 宁文的心情很好,招呼着家里人准备年夜饭,很上手,毕竟在岭南干过一次,正打算将手里的大肠放锅里煮就听见三狗子那特殊的嗓门在咋呼: “爵爷,几位小国公过来了,爵爷!” 宁文还以为失火了还是咋啦,听清楚了,原来是那帮纨绔过来了,宁文年纪最大,也端着弘文馆学士的架子,慢腾腾的来到院子里,只见一帮穿着花花绿绿衣衫的纨绔衙内花枝招展的在三狗子的带领下步入宁家大院。 “哈哈,广成兄,多日不见,想煞小弟了。”崔帅哥的声音最大也来得最快,也就跟宁文才这般夸张,平日里崔帅哥还是很注意矜持的。 “宁兄,过年好!”秦怀玉一向不善言辞,但宁文看得出,秦怀玉眼神闪露出一种幸福,看来跟小含香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 “广成兄,家里啥东西,这般难闻?” 遗爱贤弟抽了抽鼻子,宁文忘了,手里才抓了大使馆,那味儿还在,放鼻子下闻了闻,确实有味道。 “大伙儿先进厅里坐,外面冻,快请,三狗子,上茶!” 一帮老少爷们呼啦啦的进了宁家正厅,三狗子挨个泡上茶,候在我身边。 “广成,晚上咱们都要去宫里,就别忙活了,赶紧走啊!” 程怀亮见宁文还在给三狗子吩咐准备东西,怕宁文耽搁了时辰,于是提醒一句。 “没事儿,还有时间,待会儿我还要到兵器监逛逛,对了怀亮都安排好了吗?” 宁文让三狗子待会儿将庄户们都叫上,就在院子里,宁文好跟庄户们说说话,这大半年来还没怎么跟庄户们交流,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认认脸面,免得到时候走到庄户们口人家当贼给打了。 “差不多了,猪都杀了,那解良杀猪可真利索,一刀下去哪猪血喷了一地,那场面就跟打仗一般。” 程怀亮看过很多是杀猪杀鸭子,杀羊子的事儿,对于解良杀猪的架势赞不绝口,能让程家小国公上眼的事儿还真少,看来解良还真有两把刷子。 正说心情好,这帮吃货就上门了,看着身材瘦弱,与灾民相差无几的遗爱喝茶的模样,整一个撒哈拉探险回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家里的茶水对胃口,宁文打算赶紧让这帮纨绔消失,担心这帮吃货对宁家年夜饭产生了兴趣。 没办法,还得让这帮吃货看咱训话,虽说都待在正厅,但听到宁文要训话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从后窗户里往外瞅,还他妈窃窃私语说着什么,宁文向着正厅皱了皱眉头,可惜,对这帮吃货没一点用,各个脖子伸的更长了。 反正管不了了,宁文正了正神,看着院子里三四十个庄户,这些都是依仗着宁家过日子的百姓,由不得自己有一点闪失,与婆娘孩子一样,都是宁文最为珍惜的。 “先认识认识吧,我就是宁文,认仔细了,免得日后把我当贼给揍了。” 开场白很轰动,让本来战战兢兢的庄户们一下子就很舒坦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庄户们都觉得家主还算和蔼。 “家规就不说了,管家都给各位交待了,这年夜饭也是一家规,没啥重要的事儿,必须来参加,我只说两个字,团结,大家伙一定要记在心里,没啥好说的,大家吃好喝好,都是自个儿家,别客气!” 宁文没进入角色,是让正厅里那帮吃货给影响了,待会儿还要到兵器监训话,这事儿可不能让他们去,一来是保密规则,二来是这帮人一起哄宁文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诸位,不如待会儿在承天门汇合?” 宁文给程怀亮使了个眼神,这厮倒也懂事儿赶紧跟着说了句: “对,大伙儿觉得如何?” 崔余庆是个有眼力的人,赶紧点点头,以他为首,这帮煞神总算是一路杀气腾腾的去往承天门,宁文也算是松了口气,看了程怀亮一眼,这货一点感觉也没有,居然还觉得有些亏欠了这帮哥们儿。 “看啥,那兵器监可是都能去的?” 程怀亮伸了伸舌头,挠挠脑门,憨厚的笑了笑道: “就怕那帮杀眼红,广成说的是,兵器监乃是机密所在,要不咱们这就出发?” 于是宁文与程怀亮打马来到兵器监,刁贵早已等的有些焦急了,眼瞅着就要到了酉时,刁贵站在门口脖子都伸直了这才看到宁文跟程怀亮快马加鞭的飞奔过来。 “刁参军,都准备妥当了?” 宁文跳下马,刁贵做事儿素来踏实,宁文也就是习惯性的一问而已。 “回少监,诸事准备妥当,就等少监训话。” 三人来到兵器监正中间算得上校场的地方,刁贵是行伍出身,整个兵器监三百多号人皆整整齐齐的站在校场中,黑压压的一片,宁文有种来到黑社会的感觉,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宁文还没上台,刘仁轨从一旁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拉着宁文就往台子后面走: “少监,训话能免则免了吧,咱大唐还未有这般先例,不知少监可曾想过,此事要是让御史参上一本,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刘仁轨心中略微有些后悔,很久之前与宁文的一席话似乎有些不妥,或者是似乎太过于冒失了,总之刘仁轨越来越感觉宁文有些靠不住。 “昨日不是跟刘少监商议过?宁某也是代太子殿下说道说道罢了。” “哎呀,今早不曾听闻宁少监还要训话,此事不妥,宁少监三思啊!” 刘仁轨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让宁文站到这台子上讲话,刘仁轨感觉这样做有一种战前出征的感觉。 宁文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这会儿侍卫工匠都站在校场中间,而且离酉时也不远了,误了李世民的派对可是大罪,不过听刘仁轨这么一说,宁文也觉得是个隐患,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依照李承乾如今的地位,就是不承认自己也没办法。 打定主意,跟刘仁轨拱了拱手道: “刘少监所言极是,是宁某大意了,如今侍卫工匠都矗立在场,宁某也就几句话,不会给那帮御史言官有机可乘。” 刘仁轨长叹一声,挥挥手不再说话,站到一旁算是默认了这件事儿。 “诸位,今日乃是除夕之夜,借此机会,本少监有一言告知与诸位,创新是兵器监的根本,团结是创新的基础,但凡能够进入兵器监的侍卫工匠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借此机会,宁某希望大家再加把劲儿,为前方将士能够少流鲜血,为咱们大唐千秋万世,再多动动脑子,创造出更多更新的武器装备!” 也就这几句话,本来宁文是打算再多说几句的,但考虑到言官们的嘴太毒,那些煽动性的话也就没说出口,但台下的侍卫工匠们还是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非常自豪的表情,对自己能够为大唐创造最新武器感到自豪。 刘仁轨见宁文也没有胡说八道总算是放了心,身子骨也有些疲惫,于是让侍卫扶着回去,宁文见时间也不早了,还差一刻钟就到酉时,吩咐刁贵准时开席,便拉了程怀亮打马往承天门与那帮吃货汇合。 第一百三十章 蝴蝶的翅膀?(4) 西内苑修葺一新,披绸挂彩,宫女太监穿梭如流,光是道路两旁临时挂起的宫灯便不计其数,就等着酉时一到便全部点燃,想来晚间这皇宫内院必定灯火辉煌。 宁文一行数人,在太监的带领下漫步在西内苑通往派对现场的小道上。[bsp;宁文正与秦怀玉聊着小含香的现状,秦母已经不再多言,似乎对小含香已经默认了,倒是秦怀玉隐隐有些担忧,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两人情意更浓,倒是这名分一说,让怀玉颇为尴尬,小含香倒也不曾追问此事,但怀玉一直想给小含香一个交代。 “怀玉倒也不必担心,只消生下一儿半女,婶子哪边没问题了,怀玉试想,秦家香火传承,何等之大事儿,呵呵,倒是怀玉要加把劲儿啊!” 母凭子贵,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秦家更是三代单传,如若小含香运气好,直接诞下麟儿,嘿嘿,到时该秦家婶子难办了。 “哈哈,广成所言极是,表兄可要抓紧,待会儿不要磨蹭了,完事儿早些回去生儿子。哈哈” 程怀亮哈哈大笑,也不管这里是皇宫内院,路过宫女丫头啥的也都纷纷侧目,程怀亮居然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昂首阔步的似乎觉得自己的气场非常之强,宁文估计这货也有在宫女丫头面前展示豪爽性格的打算。 程怀亮的狼嚎没引来美女,倒把崔帅哥给吸引过来了,带着与生俱来的温和笑容,宁文这会儿才发现,崔帅哥居然画了妆,差点吐了,嘴角酸酸的,崔余庆没觉悟,一个劲儿的往宁文身边凑,宁文就差躲到路边花草丛中了。 “怀亮,怀亮,快来,快来看啊,那啥,好大,好大啊!!” 还是程怀亮耿直,一把就拉开了发春的崔帅哥,大呼: “什么好大,在哪里,在哪里?” “地上,蚂蚁!” 宁文借机抽身从崔帅哥身旁溜了,宁文吸了吸鼻子,似乎崔余庆还擦了香粉,靠,变态! “广成兄,嘿嘿!” 阴魂不散,崔余庆从身后赶上来,还好,估计崔帅哥也明白自己这身妆扮有些过分,跟宁文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哦,自家弟兄,客气啥!” 宁文稍稍在移开了一点,这样才感觉更安全。 “为啥内府插了一脚?广成兄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啊!” 崔余庆还是保持着非常礼貌的微笑,宁文分明能够感觉崔余庆心头的不满,崔家也不容易,正盘算着年后大张旗鼓的铺开销售,忽然就被内府给横插一杠子,人家不满意也是非常正常的,好歹这会儿没啥合同法之类的,而且对手又是内府,不然宁文怎么说也得赔上一大笔的违约金。 “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崔世兄,此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崔帅哥何等样人,宁文这么一说,于是也明白了,轻声一笑,对宁文说出的这句话很感兴趣,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神态,高贵还带化妆,崔余庆是个矛盾综合体,宁文心想。 来到派对现场,宁文才发现崔帅哥画的妆也算不上什么,不光是各路美女浓妆艳抹,那帮年过半百的蜀黎也都是红红绿绿的一脑门彩妆,还好,伟大的封建皇帝李世民并没有赶这潮流,一干王子也都是素颜。 派对很正式,一干文武百官规规矩矩的给李世民行了大礼,然后便是李世民冗长的致辞,从盘古开天到未来世界,李世民足足喷了大半个时辰的唾沫,从天色暗淡到后来的漆黑,宁文肚子早就咕咕直叫,看着那帮神经兮兮的大臣,为啥就那么激动呢。 领导结束了发言,接下来便是长孙无忌代表群众发言,这货的发言很有煽动性,不光历数了前面所有朝代的对百姓犯下的滔天大罪,特别是前隋朝,足足花了一刻钟来讽刺,贬低,然后就是对后世的展望,这货打算立足本职,戒骄戒躁完成历史赋予自己的使命,也是足足大半个时辰的发言,宁文坐在一边胡思乱想,觉得长孙这货的发言时间超过了最高首长的发言时间,会不会因此而被批评,让宁文很失望的是,长孙老头子的发言时间把握的非常到位,硬是比李世民稍稍简短一些。 待到两人发言完毕,李世民便下令派对开始,宁文这才发现,李世民身旁还坐着一位老者,如果没有料错,李世民身后的人一定是高祖同学,宁文忽然想到,过了年高祖同学也就没几天扑腾了,历史上记载高祖就是在贞观五年的时候牺牲的,宁文暗自高兴着,这事儿还真来得及时。 待到长孙无忌发言完毕,负责本次派对后勤工作的王德大手一挥,都是准备好了的,一溜的宫女便端着菜盆上来了,宁文本以为御膳应该是无比的美味,可惜宁文失算了,菜色模样确实端庄,可惜味道千篇一律,也没有撼动天地的食材,普普通通的牛羊肉,鱼,甚至没有海鲜,李世民也是抠门的人,宁文腹诽道。 一时间各路大臣纷纷凑到李世民跟前,敬酒的敬酒,感谢栽培的感谢,总之各有各的说法,倒是让后面宁文这桌纨绔感觉很爽,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心想就算是喝醉了也没关系,爹妈也不会因此而责罚自己,于是乎宁文这桌便敞开了胃口,使劲儿的吃喝着。 席间穿梭的宫女丫头不断,酒菜如流水架一般,呼啦啦的上来几盘子便让这几个吃货给清空了,估计也都是家传渊源,宁文抬头看了看,哪边几桌老货也是如此,特别是武将那几桌,就差跳到桌子上拼酒了,各个如同杀红了眼一般,好在这里是内苑,不曾带刀进入,不然宁文觉得那几桌非得躺下一两个才能了事儿。 至于文官哪几桌,平日里各个都带着三分架子,如今也是抛开了各自政见不谈,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反正也是咋咋呼呼的,唯一与武将不同的就是吃相还算斯文,就不知道酒过三巡之后是个什么样。 “走,广成兄,该咱们敬酒了。” 程怀亮扯了扯宁文,这会儿又太监过来传话,这敬酒也是排了座次的,宁文这桌算是小辈,也就排在最后。 第一次面对面的跟高祖喝酒,宁文心里有些戚戚的感觉,自己老头子便是此人给下放的,如今还埋在岭南,对高祖,宁文没一点好感。 跟宁文想像的不同,也就是隔得远远的做了做样子,看得出来高祖同学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这么热闹的地方居然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来史料记载的不错,高祖的日子不多了。 然后就是跟李世民喝酒,跟高祖略有不同,李世民特别对这帮小国公青睐有加,挨个叫道跟前逐一举杯,轮到宁文,李世民笑容更甚,笑言道: “后辈之中,唯有广成年纪轻轻便当此大任,好生办差,莫负朕意!” “谢陛下!” 一干纨绔中李世民只跟宁文说了几句话,闹了半天,李世民也感觉酒气有些上头,回头看了看自家孩儿们,虽说良莠不齐,但总算是自己的孩子,李世民英雄气概,一想到儿子女儿,心中也是柔情万丈,李世民微微一笑,吩咐王德让太子替自己给几位国公敬酒。 第一百三十一章 蝴蝶的翅膀?(5) 给最高首长敬了酒,怀玉跟敬业,杜构,遗爱几个打了个眼色,一起举起酒埆,对宁文道: “广成兄,咱几个一起敬你一杯,不为别的,感激广成兄时刻记着咱几个,干了!” 难得怀玉说出这般有心思的话,宁文微微有些动容,端起酒埆一口干了。 “还有咱!” 身边的怀亮,崔帅哥,也端起酒埆,跟着大伙儿一起干了,也都是对宁文心怀感激,怀亮就不说了,整天跟宁文在一起,其他几个也都看着眼红。 “广成,如今也就你跟怀亮如今有了事儿干,唉,咱们几个都还一事无成,啥时候广成也给咱弟兄找点儿事干干?” 遗爱酒量浅,这会儿也说开了,拉着宁文嘀咕了一句,这事儿倒让宁文动了心思,桌子边上敬业,杜构也都有意无意的看了宁文一眼,似乎心头也是这般想的,只不过碍于脸面不好意思说。 “那啥……” 宁文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背后一紧,衣领似乎被人给抓了起来,宁文艰难的回过头一看,很意外,居然是尉迟老鬼,这货满嘴酒气的在宁文耳边咋呼道: “宁家小子,跟老子过去,跟这几个小王八蛋有啥好聊的?” 按理说尉迟老鬼如果身在后世,还能在第一梯队混上几年,可这是唐朝啊,人均寿命也才三十多岁吧,老鬼早就活过了平均寿命,外家功夫还这般了得,宁文在老鬼手底下感觉根本动弹不得。 尉迟老鬼使出了传说中的瞬息移动,宁文还没反应过来便让老鬼给按在了座椅上,宁文回过神一看,晕了,彻底晕菜了,进了贼窝了,程知节,尉迟恭,宁文是认识的,还有几位宁文没见过,但无论是吃相还是长相都让宁文心头一紧,原来程老爷子的吃相在这帮人当中还当得上斯文二字。 “宁家…小…小后生,这位是你王叔叔,那啥,当年你老头子认识的,这几位也都是你叔叔辈儿的,来,端上酒,给几位叔叔敬酒!” 程老爷子一副家长模样,吆喝着宁文给几个凶神恶煞人敬酒,宁文心里毛毛的,眼前个个都是喝红了眼珠子的,就跟发疯了的公牛一般模样。 “喝个屁,宁,宁什么来着,那天威大炮该当何用,先说清楚了,这酒再喝不迟!” 哐嘡一声,哪位叫什么来着,对,叫王文度的将军吧手中的酒埆往桌子上一戳,瞪大了充满血丝的双眼爆嗬一声。 “咋呼啥,可别把小后生给吓尿了!” 王文度身旁脸颊清瘦的将军吧,宁文估计,反正都是武将,只不过这话说的让宁文很是不爽,宁文这会儿多多少少也喝了不少,酒气也上了头,被王文度也一惊,心头就火大,然后又被这老货一激,顿时来了脾气,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撩开衣襟一角,拔腿将椅子一蹬,把手里酒埆往桌子上一砸,喝道: “怕,老子怕啥,死都死过一次了!” “哈哈,好,刘老头子,看看,这小子还算硬气啊!” 程老爷子大笑着,端起酒埆来到哪位消瘦的老头子面前,指了指这个老头子又道: “广成,这位便是你刘叔叔,夔国公刘弘基是也,还不快过来行礼!” 宁文咯噔一下,妖孽,都是他妈的妖孽,宁文乖乖的给刘弘基行了礼,对了,还有王文度,以及程老爷子也不能轻视的,口气非常客气的给宁文介绍了的李恭孝。 “呵呵,宁家小子,这般大了,不要理那几个吃货,说说看,天威大炮该如何使用?兵部那边争论不断啊!” 河间王李恭孝,宁文记起来了,好像也是一杀神级别的,收敛了轻视之心,刚才兴奋了一阵,这会儿心里也稍稍平静些了,稍稍理顺了思路言道: “河间王,众位叔叔,这火炮乃是热兵器,与一般的刀枪剑戟不同,无需兵卒近身搏杀,百丈之外便可致人死命,简单来说,如果遇到阵型齐整之敌,只需若干发炮弹便可轻易的杀伤一片,同时也会削弱敌军士气!” “如此说来,上阵杀敌只需把天威大炮往百丈之外一放,便可轻易的取胜,那还要大唐几十万士卒干嘛?宁家小子之言似乎也太狂妄了吧!” 王文度不削的说道,端起酒埆一饮而净,似乎更本不相信宁文之言。 “非也,无论何种兵器,也需要运用得当,如若天威大炮落入庸才之手,也就是一堆废铁,不光是运输,阵地选择,目标确定,以及侧翼护卫都需要将领全盘打算,缺一不可。总的来说,需要各军兵种合成作战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宁文端起酒埆,向王文度扬了扬,然后也不管王文度的回应便一饮而净。 “何谓各军兵种?何谓合成作战?” 刘弘基放下手里的酒埆,心里很疑惑,不知道怎么理解宁文所说的东西。 “对,刘老头问的好,老夫也想问问!” 尉迟恭附和道。 “诸军兵种乃是小子的一个设想,小子在兵器监待久了,满脑子都是兵器,既然有刀枪剑戟之分,宁某便按照兵器来划分咱大唐的士卒,有长短之分,比如陌刀,长枪分量不小可划为个重步兵,短刀,弓箭比较轻巧可划为轻步兵,战车骑兵,可划为车骑兵,还有就是炮兵,之后兵器监还会发明更多的兵器,也可自成一军。” 宁文也是突发奇想,估计也是被几个老货给问急了,反正冷兵器时代也都差不多,这样一分也算得上合理,至于这帮老货能不能接受也不是宁文可以左右的。 “嗯,有点意思,广成接着说。” 宁文脑子晕乎乎的,只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也没回头,生怕打乱了自己的思绪,于是便接着说道: “呃…此为兵种,至于各军,则可按照各兵种的特点来划分,比如重步兵与轻步兵则可划分为陆军,取其陆上作战的意思,车骑兵与炮兵皆是用马匹战车驱动。可单独列为一军叫车炮军,辎重;消息;后勤可独成一军曰后勤军!至于内河沿海之战船可列为海军!呃……” 这会儿还没有能上天的空军,宁文也就省略了,宁文也只是一些模糊的感觉,按理说这样划分大唐的兵卒算得上不负责任,但被人逼急了也顾不得了,没指望这帮人能听懂。打了个酒嗝,宁文回过头,模模糊糊看清了身后来人,居然是李世民,宁文赶紧拱了拱手给李世民问了好。 大家伙儿吃吃喝喝的都差不多了,反正也没那么多的规矩,李恭孝给打了个招呼: “呵呵,陛下也过来了!” 李世民挥挥手,笑着坐下来,对宁文点点头道: “呵呵,宁家小子肚子里的东西可不少啊,继续说,朕好好听听。” “对,咱早就说过,这小子不简单,老程识人的本事那是没话说,记得那会儿在瓦岗寨的时候……” 程老爷子正打算第几百次的重复讲述自己的光辉业绩,便被身旁的尉迟恭给掩住了嘴。 “吃货,这么多吃食都还堵不住你的嘴,没眼色的玩意儿!” 众人哈哈大笑,李世民龙颜也是大悦,这给宁文很大的信心,自己这个蝴蝶翅膀就从这派对上开始扇吧!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蝴蝶的翅膀?(6) “陛下,微臣还认为,我大唐当以陆军为主,车骑军,后勤军为辅之建军模式,骑兵,炮兵皆为金贵之兵种,非大将不能指挥,后勤也是如此,一点闪失也不能有!” 宁文在军训的时候也了解过马匹在古代战争中的地位,蒙古铁骑居然把战火都烧到欧洲去了,可以想象,战马的重要性,但是,在现代战争中,战马却渐渐的失去了作用,说明战马的作用也不是那么不可替代,繁殖是一个方面,但宁文却想在战争中把骑兵的作用更细化一下。 “小孩子话,前面说的还有些道理,可这后边却是不妥,骑兵乃是大唐之精锐所在,如若没有骑兵,哪里来奇袭之说!哪来的所向披靡?” 刘弘基喝了口酒,很严肃的批评了宁文的观点。 “朕也想知道,何谓骑兵为辅?” 李世民也是觉得骑兵乃是重中之重,不光是宝贝,就算是上了战场也是不舍得用。 “微臣所言,乃是将骑兵精锐化,不再用作正面战场上的冲杀,而是在侧翼,在敌后作为奇兵来使用,尽量减少损耗!” 一时间让李世民与众位老将也都默然,似乎宁文的话有些道理,但又感觉与之前的经验与宁文所言根本是两回事儿,只有李恭孝微微点了点头道: “宁家小子之言倒也不无道理,微臣觉得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那合成作战又是何意?” 李世民问道。 宁文心里有些疑问,之前李世民也喝了不少了,为啥一点醉态也没有,难道说皇帝是喝不醉的? “陛下,合成作战也是微臣的一个想法,微臣没上过战场,完全是纸上谈兵,合成作战就是要将陆军,车骑军,后勤军如何融合在一起,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陛下,我大唐子民的性命无比珍贵,如若以十人杀敌一人的代价取得惨胜,也算不得什么。” “说的好,朕的百姓确实珍贵,广成之言定要让兵部那帮人知晓,日后我大唐征战天下必定要以大将士卒之性命为重!” 李世民正色道,一时间本来四仰八叉的老将军们也都襟危正坐,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虽说见惯了腥风血雨,但也是心有不忍,不光是士卒,还有身边的朋友,亲人都一个个的倒在自己身边,说没感觉那是骗人的,只是都不愿提及罢了。 宁文不知道是怎么来到李世民寝宫的,也没搞清楚是个什么地方,只觉得比起太极殿来说还要富丽堂皇更甚,脑子里的酒气都消散了,宁文有些恐惧,对于之前自己说了些什么话都只剩下模糊的印象了,难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稽越的话,又或者自己说了些不着调的,但为啥会到这**深处? “你到底是何人?” 之所以我们把皇帝当作是龙的化身,不光是因为它能呼风唤雨,还有就是它能不怒自威,宁文的感觉便是如此,眼前这位天子,似乎对自己的来历产生了疑问。 “淳风!” 李世民身后的帷幔中走出来一位道士模样打扮的中年男人,宁文忽然记起一人,难道是李淳风? “呵呵,老道李淳风,见过宁县子!” 宁文赶紧拱手,妖孽中的妖孽啊,唐朝首屈一指的神棍啊,宁文暗自小心,这东西可跟常人不同。 “不敢,不敢,李道长好!” 宁文这句李道长吧李世民都给逗乐了,哈哈一笑,整个气氛也都轻松了起来,但李世民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宁文,想从宁文的眼中看出点什么来。 “陛下,微臣就是宁文啊!” “淳风!” 第二次叫淳风了,不知道李世民心里装的什么东西。 “呵呵,县子面相非常人所有,不知道县子可有什么奇遇?” 李淳风眼中精光一闪,看得宁文心头一颤,乖乖,宁文心想,神棍不会看出点什么来吗?或者李淳风不是半仙,直接就是神仙? “没,没啥奇遇,李道长,为啥要这样说?” 李淳风微微一笑,转身面向李世民言道: “陛下,老道阅人无数,宁县子命格与常人不同,在老道看来宁县子的面相倒是福相,对我大唐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李世民听过这句话之后,似乎松了口气,宁文偷偷瞄了一眼,不错,看来神棍李淳风倒是个可交之人。 宁文还是混混沌沌的离开了深宫,而且还是跟李淳风一同离开的。 “县子定是有什么奇遇,可否跟老道说说?” 八卦,宁文心里嘀咕道,不过还是很佩服李淳风的道术,宁文感觉这货跟孙思邈是一个级别的,都是神仙啊! “呵呵,李道长这回算错了,宁某身上未有奇遇,只是在岭南大病一场,在鬼门关上逛了一圈!”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李淳风摇摇头,似乎觉得刚才对宁文的推崇有些后悔。 “怪不得,不过,老道还是觉得县子与常人不同,既然县子不愿告知老道,老道也不勉强。”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离开了太极宫,正打算回家,李淳风有凑上来,拉着宁文言道: “要不这会儿到老道观中一叙,让老道给县子批上一卦?” “嘿嘿,那,那就不必了,宵禁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咱们就此别过吧,别过!” 宁文拱了拱手,飞一般的逃向马车,让三狗子快马加鞭,时不时的还撩开帘子看看,宁文暗暗擦了把汗,还好,没跟上来。 “啥,李淳风来访?” 年初一的,宁文还在酣睡,便让玉儿给弄醒了,居然又是李淳风那老道,阴魂不散啊,宁文心中感慨,不过也不敢托大,不禁人家是李世民的心腹,而且这会神鬼之说还是非常有市场的,万一得罪了这货,挑拨一下,宁文可不愿冒这个风险。 “打搅县子了,老道想了一宿,今日特来请教县子。” 李淳风没提什么风水面相,只是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籍,放在宁文面前,说道。 宁文打了个哈欠,拿起面前这本书一看,居然是九章算术,天,这货不会是来挑刺的吧?记得之前跟弘文馆的那帮人教授过简单的数学知识,只是九九表之类的东西,年前忙着兵器监的实验把这事儿给忘了。 “请教不敢当,咱们交流交流好吧?” 李淳风的来意很简单,没宁文想得那么复杂,人家就是来问问这数学方面的问题。 “数字乃是南洋术士传授宁某,非宁某所造,所以宁某也不清楚这数字从何而来。” 先把容易出问题的漏洞堵上,反正有南洋术士给宁文挡着。 “哦,原来还是位道兄,难怪!” 李淳风轻抚颌下的花白胡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兄,宁文腹诽几句,人家是术士,下蛊的! 跟李淳风的交流很痛苦,宁文只想把李淳风给踢走,可惜这货老而弥坚,枉为神棍,根本无视宁文现在的面相,老是赖着不走,也不知大唐正月初一有没有出门的习俗,这会儿宁文巴不得有人来搭救自己。 整整一个上午,李淳风一直不停的问着一些连宁文也搞不清楚的数学问题,感觉一些问题还能牵扯上微积分啥的,宁文也就是一破大专生,本来成绩就不咋地,数学更是早还给老师了,于是阖上李淳风的算术书,扔下一句话: “李道长,宁某内急,内急!” “哦,也是,同去,同去!” 正打算尿遁,没曾想,老道士居然毫不识趣,宁文连上厕所的激情都没了。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蝴蝶的翅膀?(7) 足足一天时间,李淳风都泡在宁家,甚至连吃饭的时候也在跟宁文交流数学与天文方面的知识,宁文能知道的数学知识统统都跟李淳风交流完了,肚子里墨水本来就少,于是将天文物理啥的也都一股脑的给李淳风塞到脑子里了,也不管神棍能不能理解,反正早点打发走了好清静,大过年的,宁文还打算好好陪老婆孩子乐呵乐呵。 “郎君,那李道长可是半仙,过些日子妾身还想让李道长来咱家看看,这桌椅板凳的也不知放对地方没有,可莫要得罪了。” 玉儿很封建,一听到是大唐首屈一指的半仙屈尊到了宁家,正高兴,可惜居然让宁文给打发走了,玉儿心里那个悲催啊,在玉儿的眼里,这可是天大的荣幸,也不知自己男人是怎么想的。 “夫君,姐姐说的是,咱家还未曾请人看过风水,也不知家里摆设妥不妥当。” 二丫手里没有孩子,只有帮着玉儿给小文做衣服,宁文看着二丫哦手里的小衣服褂子啥的,感觉为啥这尺寸不对,明显小文穿不了,难道是二丫头也怀上了。 宁文想到此,伸手往二丫怀里一摸,丝滑般的凝脂,宁文嘿嘿一笑。 “嘿嘿,婆娘,有了?” 二丫娇嗲一声,也不管手里的针线,不好意思的咬着嘴唇,没话说了,宁文心里有底了,二丫绝对是怀上了! 玉儿逗了逗小文,微微有些酸的说了句: “宁家祖上保佑,总算开枝散叶了!最好也是个男丁!” 宁文看了玉儿一眼,眼神交流之际宁文恨了玉儿一眼,团结,宁文赶紧道: “二丫,给老公我生个女儿!” 二丫看着宁文,嘴角一瘪,眼角微红,似乎要想哭,宁文这会儿还没回过神,玉儿便坐了过去,拦腰抱着二丫,在宁文的胳膊上拧了一把道: “郎君胡说,咱家二丫这头胎定会是个儿子!” 宁文明白了,看来重男轻女的事儿果然是传承了上千年,要说二丫生了儿子才能在宁家站稳脚跟,还别说,宁文确实在这方面大意了,总以为有儿有女才是完美,根本没注意这会儿的社会实情。 小文见到玉儿在自己老头子胳膊上拧了一把,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咋呼着扑向他娘,张嘴就在他娘的胸脯上啃了一口,直咬得玉儿哎呦直叫。 “哎呦,小文,可要了你娘的命了,好疼。” “要不为夫给娘子揉揉?” “………” 一晃就是初二了,一大早宁文便起身了,身旁的玉儿跟二丫还在沉睡,倒是小文张牙舞爪的在他自己的小床里打太极,宁文逗了逗儿子,小文笑嘻嘻的在宁文的脸上抓着,小手指甲还真长了,怎么没指甲剪呢? “周师傅,你看看,这东西能造出来吗?” 宁文画了一张图纸,剪刀,指甲剪,这两样东西,宁文觉得剪刀应该可以打造出来,这会儿也有,只不过很简单,没有中间的轴,只是一根熟铁两头打出刃口,然后绕成8字,指甲剪难度就要大些了,主要是中间那个立轴怕是强度不够,越是细小的东西,越是考验炼钢技术,这是在宁文之前对车轴中间的钢珠发出的感叹。 周良栋斜坐在床头,已经能自己下地行走了,也算是恢复的很快,周师傅看了看图纸,问了问指甲剪的构造和原理便点点头,很肯定的答复宁文,这两样东西都能造出来。 有门了,周师傅只要是点头了的事儿一般是绝对有把握的,年初二不方便在兵器监露脸,人家都还在放假,宁文怕影响到手下的休息,于是悄悄的来,也悄悄地走。 初二没啥节目,庄户们也都没忙活农事,宁文刚才出门发现天气非常之好,回到家便拉着玉儿跟二丫,顺带上小文,一家四口轻车从简,让三狗子跟李婶伺候着便来到了新购进的那处有烂泥塘的田地。 此处麦苗涨势正好,看叶面感觉没后世的宽泛,稍嫌瘦弱了些,听三狗子介绍,这还是很好的了,看来这会儿的麦苗也都是这般。 “这便是哪烂泥塘了?” 三狗子指着一处标有宁家土地所有权的田地,给宁文讲解,那边到哪里,这边又道哪里,总之宁文感觉这一片土地很不错,如果不是被人下套,肯定是不会有人贱卖给自己的,因祸得福,宁文也挺感激李承乾的。如果没有这事儿,眼前这片大好田地是绝对不可能出卖的,除非真的是败家到了极点,光是这样也不行,还得有地方上的人同意才是,这也是唐朝的规矩,宁文也是听三狗子介绍后才明白的。 “为啥没见哪烂泥塘,在中间吗?” 宁文没发现有什么水塘,光是一片青幽幽的麦苗,难道说三狗子让人给整治好了,还打算种植土豆啥的,这可不成了,地里都是粮食,这土豆红薯该往哪里种啊! “郎君,咱家是买着了,眼看着是烂泥塘,三狗之前让人整治了一番,居然也就是表面上一层烂泥,下面全是上好的泥土,七天时间便整治好了这么大片的良田,咱家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件事上玉儿最为激动,毕竟是第一次投资,就占了大便宜,这会儿正喜滋滋的乐着。 宁文也不想打击她,牵了两个婆娘就在田垄上走走,宁文看到了烂泥塘所在的位置,这里的麦苗涨势确实要差些,估计也是泥土方面的原因,这会儿春光明媚,宁文将身上的裘衣稍稍的解开,很地道的古代生活。 “咦,快看,那边山坡上着火了!” 二丫眼尖,看到远远的的山坡上忽然冒起了浓烟,似乎什么东西烧着了,这会儿正是天干物燥之际,山火时有发生,实验大炮的时候宁文便特意叮嘱过刁贵,千万要将试验靶场的杂草啥的铲除干净了,免得引燃山火,这可是大事儿,丝毫不能掉以轻心的。 正打算让三狗子通知县衙,便看到有百十号人拿着水桶啥的上山灭火,估计也是山脚下的庄户,怕山火引燃了自家的房子。 看来消防问题也要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宁文暗暗记下了,有了四轮马车,上面装上一个大铁罐子,里面常年装上水,虽说没有压力啥的,但总是一千多斤的水,整个长安城弄上个几十辆,东南西北设立消防所,还别说,定然能起到防消结合的目的,至于预防为主这便要各地官员的重视程度了。 “消防车?宁少监所学甚杂啊!” 刚过完年也才初八,宁文便送给李承乾一张设计图纸,李承乾看了看,嘀咕一句,但很快便知道了这消防车的好处,不光是比木桶装水多,而且铁罐子不容易漏水,装上一车放个三五月也能用,这事儿得赶紧给自己老头子汇报,于是李承乾拉着宁文便进了宫。 “哦,此事倒是新鲜,不错,宁广成有功,朕记下了,这消防局之事便由承乾与宁文商量着办,好事儿,真是好事儿!” 李世民翻来覆去的看着宁文这张图纸,觉得这画非常简单,但似乎不像是毛笔所作,心里有下拿捏不住,但又觉得开口问吧有些拉不下面子,于是打发了李承乾与宁文。 “宣,刑部侍郎阎立本!” “陛下,此画独树一帜,微臣也不及也,不知作画之人何在,阎某定要讨教一番!”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蝴蝶的翅膀?(8) 天寒地冻,北风凌冽,刚过完年从北方传入的一股冷空气便袭击了长安城,一时间蜂窝煤的销量大增,作坊里齐刷刷的百十号庄户分为两组,交替着打造蜂窝煤,两天之后便是上元节,得赶在上元节前将内府点名征收的一万五千个蜂窝煤给送去,如今宁家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了,不光是柴家,崔家的五万个蜂窝煤,还有内府也在增加用量,据崔帅哥酒后吐真言,宁家的蜂窝煤已经销往高丽,百济这些个地方了。 二丫自从怀孕之后便对蜂窝煤的烟味非常敏感,不光是闻者难受,主要是对一氧化碳过敏,包括宁文也是如此,所以如今三个蜂窝煤炉子便搬到了院子中间的凉亭里,宁文也乐得在这里逍遥自在。 掰着手脚趾头盘算着宁家的家底,宁文心里一直都是用大概的数据来计算的,虽说郭恩雄那边有非常详细的数字,但账册上的数字对宁文来说完全没有自己估算来的舒服。 岭南那边的新茶就快运到长安了,一年下来,除了给袁淮准备的之外居然还有一千多斤的顶级绿茶给送过来,还有二千多斤的正宗百花露,至于贵叔的煤矿,据黎叔信上说如今在岭南以高州为中心的方圆几百里的地面上几乎有家有业的都用上了蜂窝煤炉子,生火做饭啥的也完全告别了木炭,木材只是作为酒宴,酒楼等需要很大火力的地方。 袁淮还没有来信,宁文隐隐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些小国的人事变动太快,说不定哪天袁淮童鞋又窜到大唐来避难了,每年上万贯的收入啊,宁文打算想办法给袁淮去个信儿,心里悬啊。 伸手要了张高级白纸,如今造纸作坊的产品越来越好了,厚度降低了,吸水性也控制的很好,听杜构说过,内府请来了将作监的某位大神,往纸浆里添加了一些胶一类的东西,好像是鱼胶什么的,名字不好记,反正擦屁股没原来那般舒服了,硬了些。 蜂窝煤炉子还可以改进的,宁文画了个巨大的圆圈,用铁皮打造,里面可以一次性的放入二十个蜂窝煤,这样一来,活焰便会比柴灶要雄很多,这也是后世那帮开饭馆的在没天然气的地方创造的一个解决办法。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兵器监的事儿还停留在试验阶段,但很鼓舞人心的便是开花弹丸的也研发出来了,很简陋的那种,就是铸造一个薄壁的空心弹丸,留一个拇指大小的孔,弹丸里塞实了火药与铁疙瘩,再用火绒把小孔给塞满,在炮膛里就会引燃火绒,在弹丸出膛后一路燃烧直到引燃弹丸内部的火药,于是弹丸就会因为压力而爆炸。 也不知道成不成,还没实验过,如果制造工艺与原理能够同步的话,绝对是没有问题。 这可是大事儿,如果说天威大炮是个划时代的创造,那么开花弹便是新时代的桂冠,宁文要将它拿下,为了整个大唐,为了降低军卒的伤亡。 就等周师傅的伤再好些吧,眼瞅着炼铁炉子就要完工了,上元节一过就要加大马力开干了,三个月时间,二十门大炮,如今看来也不是很艰难的,主要是周师傅的伤好的有些出乎宁文的意料,孙思邈的医术,宁文崇拜的不得了,弄到宁家估计是没戏了,不过想办法让孙神仙捣鼓个什么战地医疗抢救啥的估计很有市场。 这些都是送给李承乾的,宁文没打算自己邀功,如今李承乾不比以往了,除了内府还插不上手之外,如今朝堂之上也能有李承乾说话的地方了,宁文自然是每每推脱,这事儿宁文不打算出头,还是让李承乾独领风骚吧。 “爵爷,为啥独自一人在此饮酒?” 郭恩雄从院外过来,拍了拍肩头的雪花,端起酒瓮里温着的酒壶,来给宁文添上酒,坐在一旁,随口问了句。 “思考!” 宁文喝了口酒,寒冬腊月之际,独坐于凉亭之中,手中温酒三埆,身旁知己一人,谈天说地毫无禁忌,如此便是快意人生了吧。 郭恩雄随手拿起石桌子上的一篇篇图稿,眉头微皱,有些埋怨道: “此等大功,为何要送予殿下,难道爵爷另有所想,或者是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呵呵,偷懒而已,宁某如今已成众矢之的,总是站在前台,累啊!” 宁文随手端起酒埆,又喝了一口,看了郭恩雄一眼,淡淡的说道。 “呵呵,不错,不错,是该如此,想来爵爷已有破局之法?” 喝点酒,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宁文收拾了石桌子上的一叠图纸,打算到太子那边去一趟,打铁要趁热,要让那些眼红的人更加的寝食不安。 宁文跟屋子的婆娘儿子打了个招呼,正要出门,便让三狗子给堵在门口。 “爵爷,公主杀到了!” “啥!” 高阳小萝莉来了,居然带着断尾,很久不见断尾,这野狗似乎也收敛了脾性,跟在高阳身后屁颠屁颠的,见到宁文,扑腾就迎上来,居然学会了摇尾巴,宁文还是不敢大意,只是用脚稍稍的逗了逗断尾,害怕啊,不知道这狗儿还记不记得杀夫之恨。 “宁文,稚奴来了没?” 很久没见,高阳又长高了些,模样也显得越发的好看,穿着一身得体的褐色裘衣,手里抱着这只狗儿该是断尾的孙子辈吧。 “稚奴没过来啊,出什么事儿了吗?” 见高阳有些着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宁文回头正打算问问三狗,却看见三狗摇了摇头。 “那可奇怪了,稚奴告诉我他过来了,这人也是,咋咋呼呼的不知所谓。” 高阳从小就有一种气质,控制欲,走到哪里都想控制身边的人。 “说不定跑哪儿玩去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回宫了吧!” 不担心李治的安全问题,怎么说也是皇子,如今社会治安也算得上太平,总之不会出事儿。 “气人,走啦!” 来无影去无踪,看着高阳车架离开时卷起的一路尘埃,宁文心生感慨,这萝莉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主,日后还是敬而远之吧,这李治估计也是打折来找自己的旗号,说不定干什么坏事儿去了,小孩子心性,宁文小时候也这么干过。 时间还早,吩咐三狗准备好车架,还的赶着去东宫给李承乾送东西。 “如此这些都是宁文的手笔?怪不得本朝第一画师刑部侍郎阎立本对宁文推崇有加,细细看来,这一笔一画的也确实与众不同。” 李承乾对图纸上的东西不感兴趣,却对宁文的手笔产生了兴趣,误打误撞的居然让阎立本给惦记上了,宁文也听说过阎立本的大名,后世这货的一副画能值几千万的美金,心里痒痒的,寻思是不是让这货给自己画上个几十幅,然后再穿回去,这就发大财了啊! “此为炭笔所作,太子请看,这便是炭笔!” 宁文随身带着炭笔,比起自己之前的好用多了,而且尺寸也非常合适,笔芯也是跟宁文所发明的不同,如今居然是用上石墨了,粉碎的石墨混合了粘土而制作完成的铅笔横空出世的时间足足让宁文给提前了几百年。 李承乾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又试着写了几个字,没说的,李承乾居然无师自通,握笔的姿势非常标准,而且下笔的角度与力度也非常合适,不一会儿就写下了一整篇的文章,就是字体有些不规整,一时间李承乾居然迷上了铅笔字,似乎感觉要想发明创造出一种适合铅笔写作的字体!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蝴蝶的翅膀?(9) 正跟宁文谈笑甚欢的时候,李承乾的东宫便来了为不速之客,蜀王李恪来了,这货乐呵呵的给李承乾抱拳见礼,然后宁文也给这位蜀王见了礼。 “三弟,有些日子不见了!” 李承乾寒暄道。 “是啊,兄长近日公事繁忙,小弟心中思念,却又怕耽误兄长处理国事,这不,眼瞅着上元节快到了,打算跟兄长以及众位兄弟一起聚聚。” 宁文见两位皇子有知心话要说便起身告退,指了指桌子上的图案道: “殿下有空再看看,微臣告辞了。” 李承乾点点头,倒是李恪不露痕迹的在桌子上瞄了一眼,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跟宁文抱拳告别。 很好,宁文就是在等这个机会,一直往东宫跑就是想在东宫里看到李恪或者是李泰,桌子上放着东西无论哪一样都是会让人眼红的,不光是能赚钱,有些东西还能用于军事,特别是图纸上的空心开花弹,这可是国防机密,李泰还好说些,毕竟掌管着内府,无论铅笔还是大蜂窝煤炉子,甚至消防车李泰都能想办法沾上边,可惜眼前这位李恪,不但没有官职在身,而且在李世民面前也处于这两位之下,所以李恪很眼馋这些,心中对宁文更是嫉恨。 “这些都是宁广成所作?” 李恪待宁文走了之后便大刺刺的拿起桌子上的图样,微笑着问道。 李承乾心中非常不悦,但表面上也不好表露,待到李恪看完这些图纸之后,很自然的从桌子上拿起图纸,小心翼翼的叠好,然后放入身旁的木柜子里,抬起头,露出兄长的模样道: “呵呵,是啊,宁广成年纪不大,但胸中颇有建树,不但发明了天威大炮,如今更准备锦上添花,对了,不知上元节三弟是如何安排的?” 李承乾不想多说,话锋一转便聊到上元节,李恪有些失望,刚才也就是吧表面上的几张图纸看清楚了,李恪心中怨念很重,见到李承乾如此重视这些图纸,也埋怨自己为啥刚才不再多看看,至少也要将后面重要的东西看清楚了。 “呵呵,宁广成的确与众不同,对了,兄长还记得怜儿姑娘吗?” 李恪很邪恶的笑了笑,李承乾干咳两声,点点头道: “三弟不提,为兄怕也忘了,莫非三弟打算在上元节之时让那怜儿姑娘也来?怕是不妥吧,到时人多眼杂的,要是那啥……” 李承乾对这位来自红玉楼的怜儿姑娘情有独钟,可惜出身勾栏,李承乾就算是心痒的厉害也只得忍着,要是让父皇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责罚自己呢,上元节是个机会,到时候能够借着看灯的借口出宫,而且还不用那么正式,想到此,李承乾巴不得现在就能出去跟哪位怜儿姑娘一叙。 正所谓温柔乡,英雄冢,年少一时轻狂,结果却是留人话柄,虽说李承乾非常明白李恪对自己太子之位也是虎视眈眈,奈何心中却是放不下那位美人,李承乾压抑住内心的纠结,露出一丝晦涩的微笑。 “呵呵,兄长放心!此事小弟自会安排妥当!” 李恪看着眼前这位兄长,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戾气,无论学识,才华都比不上自己,唯独有个长孙家的母亲,李恪小心的收敛起自己的戾气,继续表现出好好先生的模样。 李承乾笑了笑,将柜子里刚才宁文拿出来的一叠图纸又放在了李恪面前,指了指道: “挑一样吧,回头本王求父皇也给三弟一个差事,青雀操持着内府,三弟也该为父皇分担一些了。” 李恪很意外的拿起图纸,不知道李承乾到底是什么想法,似乎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看着手里的图纸计划,李恪非常羡慕李承乾,储君就是不同,宁文这厮也知道攀着大树往上爬,消防局,李恪看上了这差事,不光是有消防水车,李恪看重的是每个水车上的二十个消防员的配备,家里那帮人也该找个地方安顿了。 宁文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兵器监,看到快完工的炼铁高炉心里比什么都踏实,怀亮亲自帮周师傅推着手推车,显得非常稳重。 “周师傅,还是不要累着了。” 宁文笑着跟周师傅聊了几句,就是把消防水罐的设计给周师傅略微的说了一遍,也不指望现在就上马,这会儿高炉都还没恢复。 “呵呵,咳咳,只待这高炉建好之后便可着手开铸,对了,周某还有一事需告知少监。” 说完周师傅看了怀亮一眼,宁文奇怪了,莫非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是周师傅这般年纪了也打算跟怀亮同流合污? “那啥,莫不是跟怀亮有关系?” 宁文问了一句。 “少监猜对了,怀亮打算跟周某研习这制炼钢铁之法,此子对于各种物件儿的制造也觉得有兴趣,咳咳,说要让少监点头,这不正求周某呢!” 怀亮扭捏着,活脱脱一个大姑娘模样,宁文心里叹了口气,蝴蝶翅膀居然首先扇到了自家弟兄头上,怀亮居然愿意跟周良栋学习冶炼铸造之术,宁文这里倒没啥意见,只不过程老爷子那一关估计难过了。 “啥,程叔叔居然同意了,怀亮,真的吗?” 宁文很吃惊,程老爷子居然答应了,还信誓旦旦的说,往后周良栋便是程家的贵客,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在老爷子的能力范围之内,只需周良栋知语一声,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只管**就是。 “如此甚好,怀亮只管跟周师傅学艺便是,只是这监丞之职为兄便要另找他人来干了。” 既然是周师傅的关门弟子,那么这兵器监的监丞一职便要换人了,怕影响怀亮安心学艺,于是宁文打算将遗爱贤弟招来,反正都是闲人,只是不知道房老头子有没有意见。 “怀亮,说实话,心里什么时候有这打算的?” 回家的路上,宁文拉着怀亮问道。 “那啥,之前看到广成兄捣鼓出来的那些个白酒,花露水啥的,那时怀亮心里就想跟广成兄学习,只不过广成兄俗务缠身,怀亮也不好张嘴!如今看到天威大炮的厉害,兄弟心头便更是想学,我大唐不缺冲锋陷阵之大将,反而缺少师傅这般匠人,依照广成之言,为我大唐将士少流鲜血,怀亮定要跟师傅学出个模样来。” 难得啊,怀亮向来很少这般长篇大论的,宁文感觉认识了这么久,眼前这位莽撞少年成熟了,知道了产业工人的重要性,以及科研的重要性,于是在周良栋的带领下,投身到了轰轰烈烈的科研创新之中。 “哈哈哈,不错,怀亮他日必定成为我大唐首屈一指的,如同周师傅般重要的大匠,不对,为兄希望怀亮你要超越周师傅,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啥,程家的二郎居然要跟着周师傅学手艺,程叔叔居然也同意了?真不可思议!” 玉儿对宁文的话表示怀疑,于是让玉儿明白自己的准确性,宁文将小文放到一边,趁着玉儿没注意,将玉儿压在身下,上下其手,二丫看不过去了,抱起小文,在宁文后背上拧了一把,于是宁文大显身手,总算让玉儿明白了什么叫准确性。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上元节惊变(1) 正月十五,上元节,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此乃李淳风老神棍的批语,宁文感觉都是废话,可惜家里人却奉若神明,玉儿居然想要把这几个字的批语给裱糊起来。 “胡闹,有啥神奇,无非是结合了天时,过两月神棍该批小心水灾了,都是瞎扯淡!” 宁文从玉儿手里夺过了神棍的批语,还别说,神棍的字还真写的不错,颇有些后现代主义映像派的感觉,宁文仔细辨认了一番,最终还是放弃,揉做一团,扔到床角下面去了。 玉儿在宁文肩头排了一巴掌,放下小文,从床下面掏出神棍的墨宝,小心的展开,看到已经被宁文抓啥龙抓手给废了,叹了口气,回头白了宁文一眼,抱过小文,还是宁文儿子厉害,直接一把就将神棍的天书给彻底销毁,让玉儿哭笑不得,伸手就在小文白嫩嫩的屁股上来了一下。 还是二丫母性大发,伸手抢过蹩着嘴,就要哇出声来的小文,稍稍安抚一番,这才了事儿。 宁文看着儿子眼睛红红的,父爱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趁着心情好,赶紧叫来三狗子,吩咐准备砍刀,竹棍,笔墨纸砚伺候着,准备大干一场。 “爵爷,要砍刀作甚?” 三狗子见宁文激动不已,生怕爵爷出什么事儿,赶紧问了一句。 “废话,上元节看花灯,你家爵爷要亲手做几个花灯!” 兴奋过了头,宁文拿起三狗子递来的砍刀,三下五除二便将地上的竹棍给劈了,直到发现一地的狼藉,手里居然还没有一根像样的竹签,宁文这才想到花灯不是那么好做的,宁文挠了挠脑门儿,既然已经夸下海口,这会儿身边杵着还在怄气的玉儿,以及母性大发的二丫,还有舔着鼻涕的小文,至于三狗子也是在一旁是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该如何是好,宁文内心极度窘迫。 孔明灯,既然花灯宁文做不出来,干脆换做孔明灯,宁文将砍刀递给三狗,拍了拍身上的竹屑,抬眼看了看天空,言道: “那啥,今日不在状态,三狗,你且给本爵爷打打下手,这竹签便有你来制作,不可马虎!” 三狗一乐,赶紧坐到凉亭里,非常利索的就将竹棍削成一根根厚薄均匀的竹签,做马屁状递给宁文。 “还是三狗干活利索,郎君,不知郎君打算做啥花灯,莫非又是咱大唐绝无仅有之物?” “不错,且看为夫的手段!” 还别说,宁文制作孔明灯的过程还是很熟练的,看得玉儿跟二丫都很投入,只不过宁文算错了一点,既然是叫孔明灯,自然是在三国时便就出现,如今大唐也是许多人会做,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儿,这不宁文刚一做出来便惹得玉儿一脸的鄙视。 “啥,这也算绝无仅有啊,郎君?” 玉儿咯咯的笑起来,拉着二丫赶紧离开,生怕宁文恼羞成怒又使出独门绝招。 宁文回过神来,感觉脸庞有些发烧,见三狗还非常认真的在给宁文小竹签,于是也不管婆娘笑话,大半个时辰之后便做成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孔明灯。 “蜡烛,三狗,弄些蜡烛过来!” 宁文随口吩咐道。 “啥,爵爷,蜡烛,年前用光了,这会儿上哪儿去找啊!?” 三狗子两手一摊,很是憋屈的说道。 宁文挠挠头,忘了,家里也就年前的时候用过,还挺贵的,而且味儿特大,宁文受不了,虽说凭着家里那一屋子的金银,蜡烛再贵至少内院里还是用得起的,主要是味儿大受不了。 “恩,咱忘了,那啥,还是用松油吧,快去。” 看着三狗愣神了,宁文踹了一脚,三狗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跑去厨房给宁文拿松油。 宁文实验了一个,不错,飞得很高,只不过最后化作一团火光,下面那团松油裹的太多了,宁文很怀念蜡烛,寻思还是要找个时间把蜡烛这东西给攻关下来,至于这些孔明灯,宁文看了看,扔给三狗,让他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放了。 上元节开宵禁,无论官员百姓,男人女人都可以放敞了玩乐,玉儿跟二丫跟着程家婶子到宫里跟一帮女人聚会去了,据说是哪位五公主长乐提议的,宁文也不知道我为啥,问程家婶子吧,人家也不知道,反正很奇怪,不过这样也好,算是见见世面吧。 玉儿跟二丫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是在程家,最多是秦家两个地方晃一晃,并且从来不主动邀请婶子妹子过来,平日里专心相夫教子,根本算得上极品宅女,还有宁小文,长这么大,连皇宫是什么模样也都没见过,只知道咿咿呀呀的胡说八道。 一人一骑,带着大勇撑场面,宁文总算出了门,地点乃是曲江醉月楼三楼包间,一帮王八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到宁文上楼,便咋咋呼呼的要宁文喝酒赔罪。 喝酒不是难事儿,宁文本来基础就好,虽说后世那会儿对酒过敏,可穿越过来以后,也就醉倒过三五次而已,包括最高领袖李世民也曾夸过宁文,都是荣誉啊。 “对了,宁兄,为啥怀亮今日不曾过来?听说他拜了个师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杜构喝了口酒,颇有些意外的问道。 怀亮今天要陪着周师傅,据他说这几天在学习打铁,也是累人,所以便缺席了这次聚会,宁文也没说的,怀亮自打来到兵器监就跟转了性一般,纨绔脾性收敛了很多。 “恩,真的!” 宁文喝了口酒,点点头道。 “听说是兵器监的周师傅吧?宁兄,要不咱弟兄几个都给宁兄帮帮手,听说遗爱贤弟年后便要走马上任不是?” 崔帅哥插了一句,一时间让这干帅哥都跃跃欲试,似乎都商量好了一般。 如今兵器监的事儿在一帮官员内部是传的不亦乐乎,虽说百姓并不知晓,但朝廷官员却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天威大炮的名字也是不胫而走,一时间让宁文很是被动,这不,崔余庆便有意向探探宁文的口气,也不知道这几个王八蛋是不是合计过的。 关于遗爱贤弟升任兵器监监丞的事儿,宁文也只给李承乾报告过一次,李承乾倒是一口答应下来,估计也是呈到了中书,大概谣言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真的不靠谱啊,宁文心头感叹,堂堂国务院居然也传小道消息,而且还是机密的小道消息!真的让宁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那啥,兵器监可是幸苦的地方,知道吗,打铁,几十斤的大铁锤,抡圆了就是一整天,这天儿冷吧?这会儿作坊里打赤膊都觉得热,大冷天下雪冒汗的感觉,哥儿几个试过没?还有,吱…” 宁文喝了口酒,继续胡说八道。 “抡大锤还不算,鼓风机,估计你们也没见过,光是摇一天就够受,还有,那啥,转运矿石煤炭啥的,一斗车足足二百来斤,一天得转运几十斗,想想都累的慌啊!” 宁文端起酒埆,接着喝酒的机会看了看桌子上的几位,刚才杜构跟崔帅哥叫的最起,听宁文这么一说感觉兵器监如同地狱,一时间也不敢再提什么帮忙的事儿。 “既然哥儿几个这么看得起咱兵器监,不如明儿兄弟我就给太子说说,保准让哥儿几个满意?” “那啥,咱也就是说说,呵呵,听说那地方是保密单位,咱嘴大,还是不掺和了吧!” 杜构讪讪一笑,端起酒埆掩盖自己的窘相,至于崔帅哥,就跟没他什么事儿一般,风度翩翩的端起酒埆,迈着儒雅稳健的步伐,走到栏杆旁,倚着醉月楼的栏杆俯瞰曲江,脸皮之厚,令人发指!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上元节惊变(2) 喝酒吃肉,大冷天的没啥绿色蔬菜,整整一桌子都是肉食,宁文看着都有些反胃了,有个把月没吃到绿色蔬菜了,有也只是一些个窖藏的所谓时令蔬菜,没办法,只有逮着崔余庆狂灌,这货有些麻木了,反正来者不拒,直到最后滑到椅子下面,不管了反正桌子下也不止他一个人。 桌子下还躺着绿帽子遗爱,这货听说了兵器监的种种非人待遇之后,便狂干了七八埆酒,直接就把自己给放到了,估计自己的小命很有可能丢在兵器监,遗爱白净的眼角上居然还有点滴泪光,心眼儿实诚啊! “宁兄,小弟再,再敬你一杯,我爹说了,咱们这帮人也就宁兄有出息,呃~日后,日后可要别忘了关照着这帮弟兄啊,呃…呕~~~~” 杜构吐了,除了怀玉端着酒埆站在栏杆处眺望曲江之外,在座的所有人都彻底完蛋了,总算安静了,宁文也有些步履蹒跚,端着酒走到栏杆处,怀玉回头对着宁文笑了笑,指了指曲江远处的一艘画舫,轻言道: “宁兄,看,陛下也出来了。” 顺着怀玉的手指方向,已然解冻但还有些浮冰的曲江之上,一艘很普通的画舫正缓缓的游弋,仔细一看,果然是李世民端坐于舫中,身边站着几个穿着富贵的中年人,估计也就是那帮大臣,而且画舫四周若有若无的跟着一些个稍小一些的游船,甲板上端坐着一些明显就是身怀绝技武功的侍卫,也不怕江面上的阵阵寒意,宁文吐了吐舌头,拍着怀玉的肩膀道: “怀玉,眼神不错啊,这都能看得见。” 要知道此时曲江中画舫无数,而且装点着许许多多的花灯,五彩斑斓,宁文也才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睛有些受不了,赶紧退回包间,跟怀玉饮酒交谈。 “想不到怀亮粗中有细,居然有心专研手艺活儿,也算是在咱们弟兄里的异数啊!” 怀玉看了看桌子下面的几位纨绔,皱了皱眉头道。 “那是,人不可貌相,各有各的缘法,不知怀玉有何打算?” 怀玉摇摇头,似乎对此很有心事,宁文也不止该如何说,两人就这般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酒,虽说楼上楼下丝竹声不断,吆喝叫骂声不停,但宁文感觉还是岭南的上元节来的热闹,虽说地方小点,但感觉却很真实,长安的上元节,给人的感觉很浮躁。 两人都没什么心思再呆在醉月楼,让人拖走了桌子下面的几位小国公,宁文正打算与怀玉告辞,便听见身后传来李承乾的声音。 “宁广成,本王寻你多时,走,楼上一聚!” 宁文回过头,只见李承乾一身富贵衙内打扮,大冷天的,居然没着裘衣,要风度不要温度,宁文腹诽一句,拱了拱手笑道: “见过太子殿下!” 怀玉也拱拱手,这是宁文才回过神,刚才分明没听见李承乾邀请秦怀玉啊,这不是给人难堪嘛,宁文还以为秦怀玉会有些不舒服,回过头看了看怀玉,依然是那般稳重,丝毫不觉得李承乾这样说有什么不妥。 跟怀玉别过之后,便来到了醉月楼最高一层,没想到李承乾居然会在这里看灯,其实看灯最好的地方还要算太极宫,登上城楼,大半个长安城都收入眼中,为何这货要跑到这儿来吹风? “本王已经答应蜀王主事消防局,广成以为如何?” 五楼的包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正在弹奏古筝的女子,宁文没着没注意这女子,只觉得琴声优雅,没办法,又不是伯牙子期,宁文对这种乐器完全免疫,当然,除了卡拉ok。 “那啥,陛下点头了?” “还没,不过也就是上疏一道而已,想来父皇不会拂了本王的意思。” 宁文心头咯噔一下,“不会拂了本王的意思!”宁文不知道李承乾何时变得如此自信,要是这话传到了李世民的耳中,估计这位太子也到头了。 “怕是不妥吧,要是陛下不答应呢?” 宁文偷偷瞄了李承乾一眼,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之前宁文所有的准备也算是成功了,第一次害人,宁文还是觉得有些不忍。 “怎会,来喝酒!” 李承乾一直盯着弹筝的女子,眼神中尽是欣赏与爱意,宁文一时间竟然呆住了,这货居然毫不掩饰对这位女子的爱意,难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儿? 不对,以李承乾的性格,断然不会给李恪这么大的好处,消防局,李恪的算盘打的真好,消防局每个消防车有二十人的编制,整个长安,宁文准备配备三十辆消防车,算下来光是消防队员便有六百人之数,再加上车长,队长什么的管理人员,要是李恪打定主意往里塞人,七百五十人上下也是说得过去的,只是为何李承乾会把这么大的权利让给李恪?宁文心中很是不解。 这会儿李承乾并没有发现宁文的异样,眼里装满了怜儿的身影,不错,这位弹奏古筝的女子正是怜儿,本就丽质天成的脸蛋上略施了一些粉黛,不光青春靓丽,而且颇有些惹人怜爱的气质,灵巧的手指在古筝弦间舞动,传出美妙的旋律,一时间李承乾竟然痴了。 这一幕宁文完全看在眼里,心中隐约冒出个想法,之前从未听说李承乾与宫外某个女子有染,难道今天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不知不觉呆在这包间里也有大半个时辰了,宁文想破了脑子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告辞出来,李承乾客气两句也就不再挽留,反正眼前这位美女已经勾起了李承乾的某种**,宁文这一告辞,让李承乾觉得宁文很会做人,知道进退,心下更是欢喜。 大勇赶着马车,正打算则返回宁府,刚走到转角,寒风卷起门帘,宁文往外瞧了一眼,忽然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醉月楼下,这么晚了还有人来醉月楼,可真是好兴致,正打算落下门帘,却被那马车上走下来的人给惊呆了,那人正是刚刚在曲江画舫中的大唐皇帝,李世民大大是也。 宁文小声的让大勇将马车赶到转角后去,然后孤身下了车,溜到醉月楼对面的墙角下,只见醉月楼下四散着许多人,明显是李世民的贴身侍卫,宁文不敢大意,只得回到马车之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李承乾被人给下套,宁文感觉是自己的原因,历史上李承乾并没有因为曲江荒淫而被斥责,也没有因此而得罪他老头子。 正在宁文苦思冥想之际,醉月楼上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惊呼,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声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子的大喊,其他的,宁文也听不到了,本来一楼还有许多宾客谈笑风生,此刻却都陷入了无尽的沉默,龙颜一怒,毁天灭地,让人何等胆寒。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上元节惊变(3) 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李世民很快就离开了醉月楼,剩下一些宾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还以为是权贵们争风吃醋而引起的纠纷,于是很快便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只不过在道路旁多了些四处晃悠的侍卫。 宁文考虑再三,吩咐大勇掉转车头: “回醉月楼。” 大勇不解,正要问问,忽然感觉宁文此刻完全与平日不同,生生的咽下疑问,打马掉头回到了醉月楼下。 “殿下!” 五楼包间里一片狼藉,不知道是李世民所为还是李承乾所致,但哪位美丽女子却已经不在。 李承乾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也不管宁文的呼唤,似乎这时候只有酒方能解忧。 宁文按住李承乾的手,小声的问道: “方才陛下来过?” “哈哈哈,来过,不止来过,哈哈,还,还差点要了本王的命。要了他儿子的命,哈哈哈哈,好在这是醉月楼,不是玄武门!不是玄武门!” 宁文赶紧捂住李承乾的嘴,玄武门乃是李世民心头永远的痛,无论谁也不敢在李世民面前提及,如今楼下楼上的侍卫众多,万一传了出去,只怕亲身儿子也不会幸免啊。 “滚,滚开,本王要喝酒,要喝酒!” 李承乾拍开宁文按住酒壶的手,大声叫唤道,真的喝醉了,李承乾时而大笑,时而痛哭,呼唤着哪位女子的名字。 “殿下!” 宁文大呼一声,也不管楼下的人会不会听到,反正是不能让李承乾再喝下去了,抓着李承乾的衣领,使劲儿的摇了摇,总算是让李承乾恢复了些许的理智。 何谓万念俱灰,此刻李承乾心头便是如此,怜儿在窗前的最后一眼,永远印在了李承乾的心中,那眼神如此的无辜,如此的不舍,如此的依恋,什么太子殿下,什么皇家子弟,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也不能护卫周全,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消失,自己尽然毫无办法,为什么会这样,李承乾心中悲苦万分,心灰意冷,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李承乾挣脱了宁文的手臂,咆哮着跑向围栏之处,纵身一跃。 “殿下不可!” 宁文惊呼一声,伸手猛的一捞,堪堪擦着李承乾的衣襟而过,宁文奋起一跃,总算是抓住了李承乾的脚脖子,随着手里传来的一股巨大力量,宁文扑倒过去,嘴唇正巧碰在围栏上,嘴上传来一股无法忍受的剧痛,嘴唇的鲜血如同激流般涌出,手上一松劲,本该垂直落下的李承乾尽然往后一荡,堪堪擦着四楼的围栏噗通一声,总算是掉在了四楼。 宁文顾不得嘴上的伤,忍者头部传来的剧痛,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四楼,李承乾跌倒在地板上,右腿耷拉在左腿上,膝盖处血流如注,一截惨白的很恐怖的晾在皮肉之外,滴答着鲜血,宁文试着在李承乾脖子处摸了摸,还有脉搏,一时间四层很多宾客都过来看热闹,宁文顾不得许多,大声喝道: “不想掉脑袋的都滚开!” 然后尽力保持清醒,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隔着窗口向楼下的侍卫大吼了一声: “救命,太子!” 然后便没了知觉。 ~~~~~~~~~~~~~~~~~~~~~~ 还是那个豪华宅子里,一位少年兴致很不错的逗着脚下的小狗,身旁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还有一个身着华服身材微胖的男子,两人对这位少年都是毕恭毕敬的模样。 “真的跳下去了?” 少年淡淡的问了一句,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期盼。 “回殿下的话,跳倒是跳了,只不过……” 华服男子犹豫了一下,少年眉头一皱,华服男子似乎非常惧怕,赶紧接着说道: “只不过掉到了四楼,盛廉整晚都在醉月楼,盛廉,那人是死是活你可曾看清楚了?” “回殿下,那人,那人却是没死!只不过右腿恐怕保不住了。” 寒冬腊月的,盛廉额头上居然隐约有些微汗,小心的擦了擦,也不敢抬头,躬身抱拳等着哪位少年发话。 “哈哈哈,卢晟,此事办的漂亮,本王记下了,哪位姑娘的尸首找到了没有?” “回殿下,正在打捞,请殿下放心!” “恩!” 少年也不理会站在厅中的两个人,整理了一下衣衫,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好好先生的模样,乐呵呵的走出了这个豪宅,脚下小狗一直跟着,不时的撕咬着少年的裤腿,小年停下脚步,用力一踹,小狗呜咽一声,便再无声息。 “哼,奴颜婢膝之辈!” ~~~~~~~~~~~~~~~~~~~~~~~ 宁文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被嘴角传来的疼痛给弄醒了,张开眼便看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很堂皇但又很冷清,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宁文一捏居然有种棉被的感觉,难道说回家了? “宁少监醒了,还不快去通报!” 不知道要通报什么人,宁文这会儿有些后悔了,隐隐有些担忧,回想起李承乾跳楼的那一刹那,万一要是将自己也拉下去了,家中妻儿可怎么办啊! 没等宁文回过神,身旁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王德,李世民身边的宦官。 “宁少监好些了吗?能说话吗?” 王德看着宁文一嘴的鲜血,以及厚如香肠的嘴唇,试探着问了一句。 宁文点点头,刚要张嘴便感觉剧痛,只得支吾了两句,甚至连自己也没听清楚说了些什么。 王德皱了皱眉,摇摇头,转头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去,请孙神医再来看看,就说宁少监醒了!都去!” 宁文正寻思为啥找个孙神医也需要两个人,忽然感觉王德凑到自己耳边,呼呼的热气直冲耳膜,很是不舒服。 “宁少监,这两日陛下要询问少监,殿下吩咐了,望少监莫要胡说八道!” 殿下,难道这位王德跟某个王子也搅上了?此刻宁文头疼的厉害,越是想问题,越是疼痛难忍,于是只得点点头,算是给王德一个答复。 “呵呵,少监果然是个明白人。” 王德得到了答复,便要转身离开,宁文伸手拉住了王德的衣襟,艰难的张开嘴口齿不清的说道: “王,王内侍,若有机会,请…请转告贱内,就说,就说宁某这几日不回去了!” 王德点点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无非就是传句话,而且这位宁少监不是凡人,王德还是不愿意正面得罪,说不定往后还指不定会求到这人面前,所以王德并不是敷衍宁文,而是正儿八经的到宁家给传了话。 孙神医的医术非常之高超,短短三日便让宁文的嘴唇恢复了原来那般模样,可惜就是嘴唇上留下了一个疤痕,稍微一瘪嘴便会显露出来。 “多谢神医,不知太子殿下如何了?” 宁文很惦记太子,虽说不觉得他有什么好,但总归跟自己也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于是宁文心头也惦记着。 “还好,宁少监只需安心养病,其他事先且放到一边,以免影响恢复。” 孙神医微微一笑,宁文给他的印象还算不错,而且先前帮着抢救周师傅,两人多多少少也接触过几次。 “太子的腿?” 宁文不知道这个问题算不算忌讳,主要是心里想搞清楚,因为历史上李承乾就是个瘸子,如今骨头都露出来了,无论孙神医多么的神奇,这解骨绪命之说也还是荒唐。 “接上了,哎,可惜了,只是会落下残疾!”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因果 (1) 宁文躺在病榻上,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些内疚,有些遗憾,虽说一早就很清楚李承乾同学会变成瘸子,却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也参与其中,更为遗憾的是,李承乾之所以会变成瘸子,居然是为情所困,难怪,史书上的记载总是模糊的。 宁文一整天便是躺在病床上,没有精神起身,是自从穿越以来第一次生病,说起来也奇怪,居然连一次伤风感冒也不曾有过,难道是前世打得流感育苗起了作用? “郎君,吓死妾身了!” 次日一大早,玉儿便进了宫,扑到宁文身边哽咽不已,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在脸颊,玉儿轻抚着宁文受伤的嘴唇,心头极度恐惧。 “唔,不怕,为夫,为夫还死不了!” 宁文拍了拍玉儿的肩膀,支吾着说道,宁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玉儿,感觉内疚更甚,如果当时自己不上楼,恐怕不会让玉儿这般担心,不好说,真的不好跟玉儿解释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郎君,不如咱回家去养病吧,身边也没一个人伺候着,怪可怜的!” 玉儿母性大发,宁文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在大内,忽然想到玉儿为啥会来到此地,于是欠了欠身子,正要开口询问。 “宁县子,你家娘子是本公主带进来的!” 刚才两口子亲热了一小会儿,宁文心头恶寒,还好,没整出什么过激的动作,家传绝学也不曾使用,不然让这位公主看到了,自己这张脸还真不知道放哪里。 是长乐公主,宁文很奇怪,居然是她带玉儿进了宫,昨日也就让王德通知了家里,可玉儿是怎么通过长乐公主进的宫,按理说李治与高阳跟咱家熟悉些啊,为什么不找他们呢? “那啥,恩……” 宁文嘴唇不利索,刚开口,便让长乐公主给打断了。 “你娘子央求本公主带她进来的,还好尚药局的孙神医与本公主向来熟识,这才打听到宁县子身在何处!” 长乐公主语气非常平淡,看着宁文猪头一般模样,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宁文腹诽道。 拉着玉儿的小手,感觉还有些发抖,宁文努力把嘴角往上弯了弯,算是做出了一个笑脸,尽量说的清楚些: “回去吧,这里有孙神医看着,为夫没啥事儿,家里也离不得人,小文该想娘了。” 玉儿一听,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泪又滴落下来,宁文小心点给玉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拍拍玉儿的柔荑,这些动作总算让玉儿觉得有些安慰。 “时候不早了,玉儿,跟本公主回去吧!” 长乐公主见两人腻味的紧,脸颊微红,赶紧转到一边,做眺望状。 “多谢公主,玉儿跟公主走了吧!” 玉儿万般不舍得离开了宁文,长乐公主临走之际告诉宁文,他受伤的事儿稚奴跟高阳也都知晓,只不过最近父皇心情不好,不敢造次,过些时日才能过来探视。 “明日,再来看你!” 玉儿本该跟在长乐身后离开的,估计也是不懂规矩,或者是心中焦虑没有考虑到,反正玉儿是前脚离开病房,而长乐跨出门槛又回头低声轻吟了一句,反正宁文是听见了。 明天长乐公主还要来看望宁文,难道是玉儿跟长乐说好了,觉得尚药局没人照顾宁文,打算每日都来,宁文也没办法,由她去吧,反正跟着公主过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再说了自己也没有透露什么,最多跟玉儿说是自己不小心,反正就算宁文胡说八道,玉儿也不会怀疑。 左右没事儿,宁文自己爬起来,还好,腿脚啥的也都没有伤,就是感觉人有些虚弱,跟失血有一定的关系,宁文小心翼翼地走出病房,迎面而来一阵寒风,宁文打了个喷嚏,根本没想到啊,这一张嘴,疼的宁文眼泪珠子都出来了,宁文掩着嘴,回到屋子里,卷缩在床头一角,足足捂在那里至少一分钟才缓过气来,于是也打消了出去走走的心思,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养伤。 第三日,宁文还在熟睡,但他身旁却站着一位秀雅绝俗,神态高贵的女子,一袭裘衣承托出与众不同的气质,女子便是长乐公主,长了小心的坐在榻上,想要伸手去触摸一下宁文腊肠般的嘴唇,却又考虑到那种疼痛肯定会惊醒宁文,于是只得缩回柔荑,顺手将宁文的被子稍作整理。 长乐凝视着病榻上的宁文,朱唇轻启,也就是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着。 “周公瑾已娶她妇,小乔却未初嫁,多情呼,如梦呼?……” 不知不觉长乐脸颊上悄然滑落几颗晶莹的泪珠,悄声无息的滴落在床单上。 ~~~~~~~~~~~~~~~~~~~~~~~ 宁文悠悠转醒,已经是午后时分,桌子上放着一个篮子,宁文打开一看,里面各色点心齐全,估计是玉儿让人送进来的,忽然想到长乐昨天不是说要来吗,为啥这会儿了还不见人影,宁文估计人家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记得李治曾经说过,长乐对自己的评价很是不堪,什么专营之辈,沽名钓誉之徒,宁文摇摇头,拿起一块点心,坐到床榻上,小心的张开嘴咬了一小口,味道还真不错,不过不像是玉儿的手艺。 “怎么有些湿润,莫非有人来过?” 手掌按在床榻上,忽然感到有些湿润,低头看了看,自言自语一句,也没去多想,这会儿在尚药局养伤就跟坐牢一般,孙神医早就开好方子,外伤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早已不知去向,于是这间屋子里便只有每日进来打扫的宫女,宁文又不敢出去逛逛,还得等着李世民的召唤。 试着张了张嘴,总算是能忍着疼痛说清楚话语了,孙神医的药还真的不错,宁文正打算好生想想怎么让孙神医明白战地救护或者是战场急救,让他弄些方子或者急救措施出来,大唐也该有个专门的机构来从事战地救护了。 “宁少监,呵呵,孙神医的医术真是奇了,这才三日便已经不怎么肿了!” 王德什么时候进来的,宁文没注意到,光去思考战地救护了,听到王德说话这才起身,拱了拱手道“ “多谢王内侍关心,是否陛下传召?” 李世民的贴身宦官,宁文打的主意便是礼多人不怪,反正那帮大臣是不削与这种人说话的,唯独宁文不自持身份,王德心里也是知道,只不过受人把柄,不得不好生看着宁文。 “呵呵,吩咐不敢当,未时三刻,陛下在西暖阁召见少监,此时也不早了,不如就跟王某一道前往?” 王德伸手作势要扶着宁文,宁文摇摇头: “呵呵,身子还算硬朗,就是嘴唇有些疼痛,无妨的,烦请王内侍带路!” 就在这个时候,太极殿上,李世民心头的火气全部发泄在了朝臣身上,不光是一干大臣们心头疑惑,连长孙无忌也没讨着好,一道修编大唐律的疏便被李世民给驳了,冷言冷语的让长孙无忌与三省再仔细的商量以后在说。 回到国公府里的长孙无忌,心头还是耿耿于怀,感觉有些年头李世民没有当场驳斥过自己的上疏了,为啥今日这般火大,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善成,宫中可有什么风吹草动?” 长孙善成乃是长孙无忌的管家,见家主问话,给长孙无忌换衣服的手停了下来,略微想了想,一边给长孙无忌更衣,一边回道: “倒也没啥重要的消息,只是听说太子摔倒弄伤了小腿,孙神医早已也医治妥当,听说会留下残疾,知否真的会落下残疾,还需核实清楚!” 长孙无忌心头咯噔一下,虎目喷张,双目精光一闪,转过身来,指着善成道: “兹事体大,赶紧派人查探清楚,要快!” 第一百四十章 因果(2) 宁文心里咯噔一下,见李世民黑着脸端坐在龙椅上,不知道再看什么,反正自己站了一会儿了,也没见李世民问话,宁文寻思是不是自己先开口,抬头正要张口,便看到王德微微摇了摇头,宁文赶紧闭上嘴,不小心动作大了一点,嘴角传来一阵刺痛,忍者,得忍者。 “啪!” 宁文吓了一跳,李世民将奏章扔到地上,气呼呼的大喝一声: “蠢才!” 完蛋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如今龙颜大怒,宁文心头忐忑,也不知待会儿自己是个什么待遇,又或者李世民正在运气,待会儿好将自己一巴掌拍死,到时候自己换不换手,还是等着挨揍,宁文纠结着。 “宁文,前日你为何会在醉月楼,难道与哪女子有瓜葛?” 李世民恼怒道。 “没,绝对没有瓜葛,只是微臣与一干朋友也在醉月楼看灯,偶遇太子殿下,然后便是那啥,微臣,微臣救护不力,以致,以致太子殿下那啥,还请陛下降罪!” 大冷天的,宁文额头上居然冒出汗水,后背也感觉湿漉漉的,不用说,完全是被李世民恐吓的。 “哦,这么说那人你并认识?” 李世民眉头稍稍一松,但明显对宁文的话表示怀疑。 宁文明白了,感情是李世民误会自己了,以为是自己将这个女子献给李承乾,以换取好处,宁文心下稍安,这是可以解释清楚的,而且李承乾也不会胡乱污蔑自己。 “正是,陛下慧眼如炬,微臣不敢欺君!” 李世民估计这会儿也稍稍消了口气,反正也不是那般敌意的看着宁文,只是还有些严肃与心痛,是啊,儿子**,那个当老子的不生气,不心疼,而且更为出格的居然喜欢上了那个青楼女子,这让李世民更是怒火中烧。 “那晚太子说过什么,朕走了之后?” 呃,宁文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实话实说吧,估计李承乾屁股得开花,扯个谎吧,怕自己老壳会开花,郁闷之极。 “太子殿下是说过一些话,但当时太子醉酒,吐词含糊不清,微臣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太子说什么责备的是,反正也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微臣当时只是想如何安顿太子,到不曾仔细聆听太子之言。” 含含糊糊的,说了当没说,宁文倒也知道其中利害,只是李世民根本不相信,瞪了宁文一眼,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李世民也还是清楚,坏话肯定是说过的,但没听到宁文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反正是自己糊弄自己罢了,这一点李世民也是明白的。 宁文看到李世民龙眼一瞪,赶紧低下头,不敢正视,毕竟是心虚,额头上的汗珠子越发的明显了。 “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灭口?宁文心头冒出个非常可怕的念头,宁文心虚的看了李世民一眼,怎么看也不觉得有被他灭口的意思,难道说这事儿李世民打算就这么揭过去? “微臣不知,当时就微臣与太子在醉月楼,那帮看热闹的人倒让微臣给喝退了,估计也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 醉月楼估计是开不下去了,宁文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该担个什么罪,反正李承乾的腿折了,自己虽说救了一把,宁文对于救人一说根本不敢多想,反而是感到自己这一救完全是多余。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 “恩,朕知道了,回去修养吧,别忘了,四月底那十门大炮定要给朕造出来,不然到时连带此次之事一并责罚!” 李世民撂下一句话,连衣袖都没有挥,便转身离开了,更别所带走什么云彩了,只留下孤孤单单的宁文呆在西暖阁,宁文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这才回过神来,这从这西暖阁出去可该怎么走啊,平时要么跟着一票大臣,要么跟着王德,根本没有记住线路,完蛋了!这大内如何敢乱闯? 正打算偷偷摸摸的自寻一条生路,左瞧右看之后正要从西暖阁外蜿蜒的小路上溜走,脚下感觉一软,耳旁传来一阵刺耳的嚎叫!完了,踩到人了。 宁文低下头一看,居然从路旁的树丛中钻出一个小孩子,手里拿着一块点心,自己正好踩在点心上,还好并没有踩到小孩子的手,只是吧小孩子给吓着了。 “小朋友,没事儿吧?” 宁文扶起小孩子,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一瞬间乌烟瘴气,小孩子身上泥土一层一层的,宁文这一拍可真给吓着了,平日自家小文可不像这般调皮。 “本王倒没事儿,不过你就有事儿了,说吧,你是什么官?” 宁文扑哧一笑,自己弘文馆的学士,李世民有几个儿子宁文也是知道的,虽说一时半会儿叫不上名字,但样貌也是熟识的,眼前这位无论模样还是气质,自己可真从来不曾见过。 “大胆,你是哪里来的,还不快回去,王子可是轻易能自称的?” 跟小屁孩说不清楚,也没踩到,眼见时辰也不早了,打算就要走开。 没曾想这位小孩不服气了,拉着宁文的衣襟就是不让他走,还咋呼说什么自己就是王子,只不过皇兄还没给自己封号。 皇兄,宁文一下子愣住了,换句话说眼前这位竟然是太祖的儿子,可这太祖几十岁了难道还真有这本事?居然还弄出一条人命? “……” 宁文无语了,走背运,简直是在走背运,大白天的也会遇到鬼,而且还是难缠的小鬼。 “哈哈哈,怕了吧!告诉你,只要你赔我这么一大块糯米糕,本王就不怪你了,也不给皇兄高发你!” 小屁孩得意的看着宁文,宁文懒的跟小屁孩啰嗦,眼看就要关宫门了,便敷衍道: “这好办,改日殿下到我府中去,我定会为殿下准备好多好多的糯米糕,怎么样?” 小孩儿看了宁文一眼,又问了一句: “真的?可不要骗人!” “不骗你!” 正被小屁孩缠的心烦,便碰上了刚巧路过的李治,救星来了! “见过二十二叔!” “见过师长!” “噗哧!” 宁文没忍住,二十二叔,这辈分可真大啊! “恩,稚奴来此作甚?对了,稚奴,你要为二十二叔做个保人,这位是你师长,他欠你二十二叔许多的糯米糕,下次我要去他家要,你可要给二十二叔做个见证!” 李治愣住了,看了宁文一眼,似乎在询问宁文到底何事会惹上这位人物,要知道平日里整个宫中便让这位二十二叔给弄的乌烟瘴气,父皇又不忍过多斥责。 宁文赶紧点点头,示意李治赶紧答应了,早些打发了这位小鬼! 于是李治给这位小屁孩做了担保,小屁孩这才高兴的一路小跑着离开了,不时还回头大笑一声,似乎占了多大的便宜。 “稚奴,你这二十二叔……?” “……” 宁文转弯抹角才从李治口中打听到这位小鬼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李元婴,腾王李元婴,纨绔中的极品,不光是难缠的主,还是位会花钱享乐的爷,历史地位极其重要,不然全国两座滕王阁便不复存在,王勃的滕王阁序也不会传诵至今。 “妖孽!”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因果(3) “郎君可不准这么糟蹋李道长!” 玉儿拍了宁文一下,这年月不光是家里的婆娘,包括还不限于三狗,大勇,甚至咱们英明神武的李世民大大,也都深受封建迷信荼毒,这不刚回到家里,玉儿便拉着宁文仔细端详半天,二丫也抱着小文凑过来,一家子眼泪婆娑的,宁文正觉得感动不已的时候,便听见玉儿连声感谢老神棍,说什么请神棍画了副,抓了鬼啥的,反正都是封建迷信的东西,一下子就把宁文激动的心情个整没了。 “三狗呢?改明儿在门口立上一个牌子,神棍与狗不得入内!” “还说!” “哎呦!” 玉儿伸手按住了宁文的嘴唇,婆娘忘记了宁文嘴上还有伤,这不,宁家半夜里又传出了一声狼嚎! 回到家就是不一样,整个人都清爽了,让三狗按孙神医的方子到尚药房抓了药,公费,宁文感觉不错,李世民在他心目中又高大了许多。 昨日跟李治没多说什么,李治要去看望李承乾,估计也就这兄弟俩没啥要命的过节了,再说李治当太子也是在李承乾伏诛之后的事儿,现在李承乾对这个弟弟还是非常要好的。 说好了今天来看自己,宁文一早就让三狗子抓药,大勇准备伙食,昨日听稚奴说有些嘴馋,寻思宫里的伙食是不是也太不讲究了,于是让大勇杀了头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准备好,反正见过李治吃东西,也是非常有吃货潜质的,分量都整够! 挨着中午时分,李治便大驾光临宁府了,同行的还有小萝莉高阳,宁文不吃惊,昨天跟李治说了吃饭的事儿,便有心提了一句,叫上高阳,他们姐弟俩感情好,也不忌讳啥。 饭食啥的也都还在准备,有大勇操持着,宁文也放心,只不过还是叮嘱了几句,毕竟是皇子公主,卫生啥的也讲究讲究,将家里不常用的那一套青瓷碗碟弄出来摆上,大块儿的肉食也都切小了上,人家高阳毕竟是女生,汤汤水水的一大块儿肉看着都没胃口,后世小女生们留给宁文的映像便是如此。 李治年纪不大,吃相也已经开始变得不好看了,筷子拿捏不住便用手抓,而且不忘了用衣袖擦擦鼻涕啥的,反正没吃几口整个胸襟,袖口都弄满了各色菜汤。 “稚奴,待会儿回去可别说是我带你出来的!” 高阳很斯文的将一块浸满汁水的肉块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一番,待吞咽下去之后擦了擦嘴,看着李治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古怪一笑说道。 “啊,姐,来时可说好了的,万不可变卦啊!” 李治整埋头整治猪蹄,听到高阳小萝莉这么一说,吓得猪蹄都掉在了碗里,又溅了一身的汤水。 “呵呵,稚奴不怕,为师与你做主,高阳,好歹我也算是你师长,不可这般作弄稚奴。” 与高阳接触过一段时间,宁文也明白了高阳的脾气,小萝莉是个爱戴高帽子的,你说她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能干,这萝莉便会把头一抬,似乎本来便是如此一般,很是神气,什么要求也能够答应,这会儿吃着宁文家的伙食,这点面子萝莉还是要给的。 “恩,既然宁文都帮你说话,行,不过回去后千万记得将衣衫换过,不然父皇看到了要责怪的。” 感觉高阳就跟李治他妈一般啰嗦,李治也是个逆来顺受的主,见高阳放了话,也呵呵一笑,给高阳夹了块猪蹄,这才继续埋头海吃! “宁文,听说太子哥哥摔倒的时候,你也在场?” 萝莉喝了口汤,斜眼看着宁文,似乎很随意的问了句。 “呃!” 宁文差点没噎着,听说这两字太有杀伤力了,完全是相反的意思,但凡是听说打头的问话,必定是正真知道答案的问话,很八卦,很神秘。 “切,不愿说拉倒,反正宫里传言,说宁文你才是罪魁祸首,怕是过不了几天清净日子了。” 小萝莉似乎在给宁文传话,虽说宁文知道萝莉是个心智很深的女孩,但这样似乎也太神奇了吧,难道这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清者自清,为师向来行得正,做的端,此事与你等无关,此事万不可乱传乱说!” 话虽是这样说,但宁文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想着刚才萝莉的话,到底是谁会这样乱说呢?好在今天的聚餐没有让玉儿跟二丫参与,也是想到李治与高阳很有可能提到这个事儿,怕不好跟玉儿,二丫讲解,人家李世民可是封了口的,千万乱说不得。 李承乾倒台至少是李恪与李泰乐意见到的,但要连带着打击宁文,也并不是不可能,毕竟李世民是给宁文定了性的,无论谣言怎么传,也都是没有基础的,难道只是为了搞臭宁文,又或者是挑拨宁文与李承乾的关系,可这也太低估了李承乾的智商了,再说当时也是李承乾邀请宁文上楼的,宁文又不知道李承乾身边有那样一位女子存在。 “师长,你在想什么?稚奴不会相信是师长所为。” 李治擦了擦手,用的是造纸作坊最新出产的贡纸,浪费啊,一点都不环保,擦个手就用了两大张。 “没,没想什么,稚奴,算学最近可用心自习过?” 宁文岔开话题,今天是请客吃饭,不能让其他的事儿吧心情给破坏了,看着李治稚嫩的模样,还真看不出来日后能当皇帝,包括神棍李淳风,也没看出李治有这个命格,所以,李淳风只能是神棍一族的人。 “一直不曾落下,只不过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还等师长有空时给稚奴讲解。” 宁文是给李治开了小灶,不光是数学,还有简单的物理,化学什么的,反正都是很肤浅的,因为深奥的东西,宁文也不明白。 “哼,光是给稚奴讲的仔细,偏心!” 高阳不乐意了,嘟着嘴在一旁冷言冷语的。 “呵呵,公主不乐意了,行,公主喜欢什么,为师自当给公主开小灶。” 宁文苦笑一声,感觉高阳应该修习历史,正如他老头子说的,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日后造反也能再多想想后果。 说实话,这顿饭吃得很不愉快,但客人们却很尽兴,李治吃挺了,高阳也有些没了淑女模样,最后居然还跟宁文拼酒,借着酒疯说了些不着调的话,宁文也只当是笑话,没跟萝莉一般见识,只不过李治的表情很惊愕,但宁文没瞧见。 带着玉儿跟二丫,还有小文,送别了两位皇子公主,萝莉真喝多了,拉着玉儿一直叫姐,一直逗着小文,还不停的在小文肉露露的屁股上掐着,还好,小文很争气,居然没哭,这情形让玉儿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高阳一直是很傲气的。 “郎君,为啥高阳公主这般失态?” 两个皇子公主都走了很久了,玉儿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宁文也是不知所谓,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者,心里总是想着刚才萝莉的话,为啥要把这屎盆子扣在自己脑门上,这事儿一定要跟李承乾好好沟通一下,免得越穿越邪乎。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因果(4)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宁文的意料,谣言四起,不光是李治高阳他们知道了,兵器监刘仁轨也听说了,而且还是另外一个版本,尽然是说宁文找了个懂巫术的女子送给太子,要将太子掌握在手里,并且有意挑拨太子与陛下的父子关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看来不光是想恶心宁文,还想要致宁文于死地。 “少监,为何如此疏忽?” 刘仁轨的伤早就好了,不过还躺在兵器监的病房里偷懒,宁文很不想跟他说话,主要是心情不好,再加上这张老脸颇有些难看,也不知怎么面试成功的,据说古代当官还是要看长相的。[bsp;“疏忽个屁,老子着了人家的道!” 宁文气急攻心,言语之间也不客气,刘仁轨听的也是连连摇头,长叹不已。 “唉!” 不愿跟刘仁轨长嗟短叹的,摇摇头,拱拱手便离开了刘仁轨的病房,这货越来越感觉两面三刀,原来一门心思的要跟宁文打天下,这会儿又非常注意保持距离,宁文非常鄙视此人。 刁贵没在作坊,从靶场不时传出的炮声来看,刁贵应该是在靶场指挥实弹射击实验,遗爱也忙着跟工匠们熟悉业务,远远的在重建工地上忙活着,怀亮则与周师傅在炼铁高炉那边指挥着完成高炉的重建,看样子也就是这月底之前能够完成,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宁文怀揣心事便打马来到东宫求见李承乾, 李承乾的右腿绑的跟粽子一般,满屋都是草药味,他斜躺在床榻上,见宁文进来,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殿下感觉好些了吗?” 李承乾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半死不活的,废了也就废了,本王也是心灰意冷,倒是广成跟着本王受累了,来人,给宁少监奉茶!” 看来李承乾对宁文很是感激,同时也带有一丝的愧疚,不是愧疚,只是依稀有些遗憾,估计也听说了传言,好在李承乾是苦主,他这一说宁文心头也是稍感安慰。 “哪里,哪里,微臣救护不当,让太子受苦了!” 宁文手无缚鸡之力,这一点宁文也深以为撼,坐下喝了口茶,李承乾呵呵一笑,摇摇头又道: “如今兵器监本王也主不了事了,待本王上疏陛下,还是还给少监吧,只不过如今这谣言倒是会让广成好一阵头疼,本王如今也是自身难保,这事儿还是让陛下给广成做主吧!” 宁文心头忽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味道,眼前这位重伤在身的太子,居然会这般为自己打算,难道自己之前对他的看法不对,又或者大难之后心境竟然宽广了? 寻思片刻,想到历史上的李承乾腿瘸了之后会性情大变,由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太子变成脾气古怪,整日声色犬马,直接堕落了,同时会对李泰更为忌惮,于是才会有提前登基的想法,也怪自己当时救人没有救到位,宁文心中还是有一丝的内疚。 李承乾说了些话,感觉神情有些疲惫,宁文便告辞了,回到了兵器监,这会儿才有些心思看看兵器监重建搞的如何了。 刚到靶场,便听见刁贵欢呼一声,飞速跑了过来。 “宁少监,喜事啊,实心弹丸,五百丈距离,十之五中啊!三百丈距离,十之八中,这,这乃是破天荒的喜事儿啊!” “哦,五百丈能十之五中?瞄准手是何人?” 宁文心中大喜,也想看看是谁创造了这个世界纪录。 “呵呵,就是二班的瞄准手刁祥!” 刁祥,刁贵的族弟,也是借着这个关系进的兵器监,如今也算是略有小成,宁文叫来刁祥,果然是一表人才,光是大冷天只穿两件薄衫便与众不同。 “参见少监!” 举手投足英气逼人,不卑不亢的答道。 “不错,不知刁祥如何瞄准,且示范一次让本少监看看。” 只见刁祥熟练的将火炮调整到位,刁贵指示了一个目标,这个指示也是有非常制式化的文字。 “目标,五百丈处城墙,全装药,实心弹,第一发,装填!” 宁文后世军训时学习的口令,稍作修改,以适应这会儿的大炮。 今天参与实验的是二班,兵器监目前精心训练了两个班,这些都是日后的骨干,一传十,十传百,这样才能最快最多的将火炮技能传授下去,炮手熟练的将火药,弹丸装填完毕! “装填完毕!” 炮手大声报告! 刁祥便小心的移动火炮,集中精力瞄准目标,宁文知道,如今大炮的齿轮间隙还有些大,射程远了还需要瞄准手的经验来调整,所以必须经常性的实弹射击才能够掌握诀窍,这也是一个问题,光是弹药消耗量就会让兵器监吃不消,更别说银钱了。 刁祥很快便瞄准完毕,这是给宁文看的,所以也是非常小心,花的时间比平日翻了一倍,宁文看了看,刁祥很聪明,不光是瞄准目标,而且通过准星看过去,刁祥把瞄准点稍微往上移了大约半寸,估计也是考虑到后坐力与抛物线的问题。 宁文点点头,示意刁贵可以发射了。 “准备好~~放!” 刁贵手中红旗一挥,刁祥点着了引线,大约过了五六秒钟,巨大的炮声震撼当场!一时间整个阵地被烟幕和灰尘所笼罩,宁文咳嗽几声,赶紧让目标区域的兵卒报告! 还是没有旗语,这事儿宁文还没来得及筹划,大约三分钟之后,兵卒跑来报告,命中目标。 宁文哈哈一笑,拍着刁祥的肩膀喜道: “不错,刁祥,回去将瞄准之法详细的记录下来,日后也好传授与其他瞄准手,只为公义,刁祥不要藏私。” 宁文特意叮嘱一句,听说古代人传授技艺,一般来讲是要留一手的,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少监放心,刁某定不会藏私,只待少监一声令下,刁某自当将心中所的仔细的传授与诸位同仁。” 不光是炮打的好,这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感觉还是读过几年书的。 刁贵让刁祥带领炮班在好生操练,自己则跟着宁文来到监里,看遗爱与怀亮回复重建工作。 “少监,重建花销太大,很多种作坊都以不能再用,程监丞之前的修补无济于事,房某觉得都应完全推到重建。” 遗爱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了上一任监丞身上,怀亮苦笑一下,也不说话,都是自己弟兄,只要有益于兵器监的发展,其他什么都算不得了。 “房监丞之言本少监不是不知,奈何银钱有限,能凑合着就先凑合着,他日有钱了再说。” 不当家不知材米贵,不光是重建的花费已经让三省有些不满,就是这每日火药的花销都让兵部与户部叫苦不已,还不说开采硝石与硫磺了,据周师傅说,铁矿石也有些短缺。 这可不行,铁矿石倒是好找,记得后世有几处矿山还是知道的,具体位置就不好说了,反正这会儿人手多,免费用,让户部找人去勘探便成。 至于硫磺就麻烦些,不知道哪里有出产,这事儿要发动李淳风老神棍,找一帮徒子徒孙好生制炼,怎么样把制炼程序给记录下来形成制式文件,硝石嘛最好办,河南道,河北道都有出产,只需派人挖掘变成,提纯的工作也交给李淳风老神棍,事关国家安全,先给老神棍上一堂爱国主义教育课! “宁少监,那只进不出的黑洞,莫不是如貔貅一般?” 没等宁文上课,老神棍先提问了,而且还是非常高端的问题,宁文一时也哑了口!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因果(5) 谣言止于智者,但宁文不是这样想,估计是最高领导发话了,于是从李治传出的消息来看,无论是宫里还是朝堂之上,已经没人提到过那天的事件了。 兵器监的高炉又投入了生产,周师傅身边除了曾二,张昆哼哈二将之外,还有位孔武有力的壮汉跟着,只不过这位壮汉手里却拿着一叠厚厚的记录,怀亮的求知欲很强,整天都跟着周师傅学习炼钢知识,主要是实践,理论上的东西周师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正是宁文很郁闷的事儿,要让周师傅把自己脑子里装着的东西完全记录下来,同时还要分析整理,对于周师傅这样一位手艺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怀亮也不是这块料,兵器监除了刘仁轨学问比较高以外,全部都是以实践经验混饭吃的。 “房监丞,此事非同小可,不光是整理造册,还要系统的将周师傅的经验用比较容易让人明白的语句记录下来,并且还需要以此为基础修编出一本教材,以便他日传授与愿意从事钢铁制造的少年!” “少监,如此说来,莫不是少监打算著书立传?此等技法,乃是本朝之绝密,越少人知道也就越为安全,广成,小弟担心陛下不会同意。” 房遗爱的担心不无道理,宁文也是如此,不过宁文有信心说服李世民,毕竟是迟早要传授于下一代人,怎么完整的传授下去,这也是个问题,谁来教,谁来学? 也许现在还有些早,但整理炼钢之法还是让房遗爱着手进行整理,先将这个整理出来,再说往后的事儿吧。 宁文本以为谣言过去了便什么事儿也没了,不过从东宫传出来的消息却让宁文很无奈,李承乾腿伤已好,但总归是瘸了,那只右脚不光是走路使不上力,而且还经常疼痛难忍,渐渐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不光是打骂惩戒太监宫女,甚至连东宫的各级官员也恶语相向,今日竟然动手将詹事府令官给揍了,还扬言要人家的脑袋,这事儿闹到了李世民那边,李承乾竟然还不认错,一时间两父子就跟仇人一样。 宁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很紧张,如今兵器监上下一心,正卯足了干劲全员投入到了铸造火炮的工作中,宁文也不能闲着,每日都坚守在试验靶场,今天便是要实验开花弹丸的威力。 此弹丸更要特别小心,第一次实验不光是验证到底这开花弹丸会不会爆炸,更主要的是验证弹丸会不会炸膛,不禁薄薄的一层铁皮也不知道能不能隔阻炮膛里那么高的温度,万一要是引燃了弹丸内的火药,在炮膛里就爆炸,那可是巨大的隐患,今天实验的主要目的便是检验这个设计会不会出现以上情况。 随着一声炮响,宁文与蹲守在指挥所里的一干人等皆松了一口气,看着下面阵地上完整无缺的天威大炮,各个都兴奋的大吼起来。 还是刁贵清醒,赶紧带了几个铸造师傅下到阵地上,赶紧检验大炮的结构是否完好,宁文也随后跟着下去,刁贵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几个铸造师傅也都点头表示认可,于是这才向宁文汇报,一切完好无损,可以进行下一次实验。 同时大约两百丈之外的目标地域也传来好消息,那边上百个真人大小的木质模型完全被摧毁,特被是爆炸中心的那几个,完全粉碎,以爆炸中心为原点,半径一丈的模型都损坏的厉害,半径十丈之处约八成的模型有被弹丸中装填的铁块击中的痕迹,而且都是整块的嵌入,换做是活生生的人,怕是也伤重不起,至少不能再参与作战。 乘热打铁,一早上便实验了整整三十发开花弹,看着刁贵手里的记录,三十发炮弹,十发在落地后立即爆炸,五发在落地后约莫一眨眼功夫爆炸,五发落地后停顿了片刻才爆炸,五发还未落地在空中便爆炸,还有五发哑火! 数据很翔实,比预期好得多,主要问题存在于哑火与空中爆炸,这两个问题还有待改进,一行数人便在这炮阵地上分析究竟是何种原因造成弹丸爆炸时间的偏差。 “少监,参军,郑某估计是那开花弹丸药孔大小粗细不一造成的。” 姓郑的监作负责弹丸的生产,根据生产环节中自身的缺陷来找原因。 “郑监作之言,何某觉得不妥,要何某说定是那药捻子长短不一,灌装的火药分量也不一,如此才造成了爆炸时间上的不准确。” 姓何的监作负责整个空心弹丸的装填与埋设药捻子的工作。 一时间大伙儿都认为何监作的意见比较正确,只不多都认为这是没办法解决的事儿,药捻子一向是将作们凭经验来制作的,所以才会出现装药不统一的情况。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称重,流水作业,于是宁文便将弹丸生产也搞成了流水线的模式,从弹丸铸造开始,每一个弹丸的重量都严格统一,正负误差要做到百分之一以下,这也是没有精确度量工具的条件下最为细小的差异了,再就是灌装铁渣子与火药,灌装比例跟装填重量也是必须精确到百分之一,然后便是火药捻子的制作,这是重点,主要把关在于药捻子的粗细以及灌装火药的多少,精度上要求高了没办法达到,都是手工作业,精度控制在百分之十左右已经是这帮工匠的极限了,在出现灌装机具以及更先进的药捻子之前也只能是这样了。 将开花弹的制造工艺布置完毕,这帮人便着手开始制造,下一次实验定在十日之后,同时第二门天威大炮也在十日之后下线,大概能赶上实验,到时候两门大炮一同实验,便多多少少的能够检验火炮集群射击的破坏力了。 “三日之后陛下就会颁下诏书,呵呵,宁某恭喜刁少监了!” 宁文单独留下了刁贵,这是李世民的意思,刘仁轨不知道怎么活动了一番,高升了,职位不清楚,听李世民的意思是调门下省,怎么说也是进了中枢,刘仁轨这会儿该在家里偷偷乐了。 “多,多谢少监!” 刁贵一时间有些呆了,也找不到什么话说,就是感觉非常的激动,梦想的职位居然也成为现实,回想在千牛卫备身府的日子,再看看兵器监的日子,两相比较,刁贵觉得兵器监如同初生之朝阳,不光是陛下看重兵器监,更主要的是自己亲身经历了独一无二天威大炮的诞生过程,刁贵真心感激宁文,自己一无靠山,二无钱财,这才不到一年,便成为兵器监的二号人物,这让刁贵如何不对宁文感激涕零。 “好好干,陛下会看得见的,往后还有更多火器要制造,刁少监的担子很重啊!” 宁文心里偷笑几声,怎么感觉自己说话有种少年老成的味道,难道是一到了某个层次便不自觉的有了这种官威?三日后刁贵升任兵器监少监,宁文自己也会恢复主事一职,看来李世民对太子的行为已经非常恼火了,打压一番也是应有之义,就看李承乾请不清楚李世民的意思了,万一再想岔了只怕提前登基的念头便更加强烈了,宁文还是记不起来李承乾是何年何月准备夺权的,宁文还是有意阻止李承乾,怎么说他也不是一个坏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春天里(1) 春困秋乏,地球上的各色物种都有这样的感觉,不光是宁文一家子,甚至重来不迟到早退的刁贵也很罕见的迟到了,见到宁文居然比自己来的更早,一时间刁贵嘿嘿一笑,拱了拱手道: “主事早啊,嘿嘿!” 兵器监提供早中午三餐,都是免费的,数量上去了,质量却下降了很多,味道就不敢恭维了,宁文很少在兵器监吃早饭,今天是例外,一大早玉儿跟二丫便被长乐公主给叫到宫里去了,估计又是跟一帮大小公主们聊天解乏去了,不光是宁文思春,宫里一帮子怨妇估计这会儿也是思春的厉害。 想到昨夜春色满屋,一时间宁文居然有种意犹未尽之感,心下打算晚上再捣鼓一下,二丫肚子也渐渐大了,随着肚皮的增大,某个部位的尺寸也是暴涨,而且手感也变得比往常还要舒服,想到此处,宁文忽然感觉丹田之中一股真气尽然沿着任督二脉四处乱窜,眼前刁贵正呼噜呼噜喝着小米粥,居然没发现宁文卷缩着身体落荒而逃。 春风拂面的感觉让宁文一扫先前的骚乱,凝神静气之后便来到了试验靶场,今天是第二次实验开花弹,解决了制造过程中的精度问题,今天便是实验验证,也是开花弹设计定型批量生产的关键时刻,要是今天成功了,那么意味着整个大唐有了让敌人胆寒的利器,同时对李世民开疆扩土的计划也有了坚实的武力基础,至少几十门山炮往阵前一方,轰上几炮便能杀伤一片,剩下的估计也没了士气,只能是束手就擒。 李世民的好心情随着上元节的过去而过去,脸上皱纹也渐渐增多,平时还没注意到,在户外阳光的照耀下,李世民头发上尽然也有了些许白发,看得出来,李承乾给他的打击很大,估计也是念在李承乾腿瘸了这个份儿上,才没有立即剥夺他的太子之位吧。 这是宁文心想的,李世民之所以还没有下定决心解决李承乾太子的位子,主要还是习惯了,如果忽然换上某一位王子,李世民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毕竟重新培养一位接班人并不是很简单的事,光是那一份气质就是十多年的积淀。 两门天威大炮此刻已经架设完毕,乌黑铮亮的炮管在春日暖阳的照耀下闪露出一丝杀气,第二门炮身上铸造出天威大炮四个李世民手书打字,光是这个设计便让兵器监一干人忙活了大半天,要知道在模具里雕刻凹体字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开始!” 李世民沉声喝道,也没有第一次实验时的好心情,简单的两个字便打发了站在阶下的宁文。 一帮大臣跟着李世民躲入观礼台掩体,宁文则回到指挥所,两门大炮分别发射了五颗开花弹,为了检验此种弹丸的威力,发射完毕之后,宁文指引李世民来到了三百丈之外的弹着点,到处都是拇指大小的铁渣子,一百个木质人体模型也都东倒西歪的,而且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就算是最外围的几个模型整个模型上也都是布满了铁渣子杀伤的弹孔。 一时间大臣们都窃窃私语,均道这天威大炮霸道,特别是武将们,更是赞不绝口,李世民稍微沉吟半响,回头问道: “宁文,四月底出产的十门天威大炮都可以发射此等弹丸?” “回陛下,正是,而且口径相同之大炮也都能发射此等弹丸,在战场之上,此等开花弹最是有用,不光是歼灭敌军,更是削弱敌人士气的利器,而且大军阵型越是严密,杀伤力越是强大!” “陛下,不如传令李绩,待天威大炮运到之后再行攻势?” 长孙无忌拱手道,这一段时间长孙无忌都是小心谨慎,生怕又惹恼了这位妹夫。 “长孙仆射言有理,陛下,微臣愿往定襄支援李总管!” 程知节难得如此正式的向李世民请战,估计也是看着李世民最近脾气不好。 “此事不忙于一时,到时朕自会安排。” 皇帝心情不好,大家伙也都躲得远远的,宁文也不例外,送走了李世民,宁文安排好兵器监的事儿之后,便打算回家,可王德却跑来传召,上次王德给宁文打了马虎眼之后,宁文也报之以李,时不时的找机会给王德塞上银钱,于是王德跟宁文也渐渐的走的近了。 “不知陛下传召所为何事?” 宁文在马上问了王德一句,想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好像是兵器监的事儿吧,最近陛下心情不好,待会儿宁主事可要小心伺候。” 跟着王德来到甘露殿,此刻李世民还未到来,宁文是第一次到这样一个宫殿里来的,跟东西暖阁不一样,这里是正儿八经的宫殿,看着案台后面一面墙的书籍,宁文觉得这里应该是李世民的书房,估计是上书房之类的地方吧。 约莫一刻钟之后,李世民换了身衣服便来到了甘露殿,宁文躬身行礼之后,便安静的呆在一旁,等候李世民的问话。 “朕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宁文功不可没,宁文可有把握操在两月内操练出百十人的炮兵?” 之前宁文曾在早朝上给一帮文臣武将讲解过,只不过被否决了,毕竟让一个二十三岁不到的黄毛小子来操练如此重要的兵种,换了谁也会觉得有些荒唐,再说了,手握兵权便是招人嫉的事儿,宁文自己也是一点也不想掺和到里面去。 当时便将这事儿给搁置了,如今见到天威大炮的力量,李世民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将炮兵队伍建设起来,眼前这位毛头小子便是不二人选,虽说年纪尚小,但也在兵器监磨砺了一阵,再说朝中也没人知道该如何操练,只有这宁文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李世民忽然觉得有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宁文心头却是在打鼓,这可是天大的信任,不说其他的,光是李世民这份信任便让宁文心头一阵激荡,不过宁文并没有被这种信任冲昏头脑,如果这会儿开始操练炮兵,二十门火炮便是后世一个营的编制还有多,很有可能在四月底便要投入到**的战场之中,如果掺和进去了,到时候自己肯定是要去的,想到这里,宁文犹豫了,一直以来都是以家庭为中心,以赚钱为目的的生活,忽然之间要被拉上战场,宁文确实没办法说服自己。 “陛下,微臣人微言轻的,要微臣操练咱大唐新锐,微臣担心力有不殆,陛下,陛下不如,不如另派他人?” 宁文低下头,不敢面对李世民的眼神,自己这是抗旨啊,一时间还是胆颤心惊的。 “……”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伸手端起案台上的茶水,默默的喝了一口,宁文的回答并没有让李世民意外,如果宁文一口答应了,反而自己会觉得不妥,毕竟才二十二岁的少年,不过心境颇为沉稳,是个干大事的料,如果细心栽培一番,成就定然不小,于是李世民转念一想,重重的放下茶碗,眉头一皱,有些阴沉的问道: “如此说来,宁文是不打算为朕分忧,为国效力了?” “……” 轮到宁文无语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春天里(2)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自个儿资历浅薄,要不陛下找一德高望重之人来,微臣从旁协助之,必定能取得事半功倍之效,还望陛下三思!” 上面得有人顶着,天塌下来也不会砸着自个儿的脑袋,宁文盘算着,眼红的人一定很多,需要一个皮厚肉糙之人出任前台,宁文脑子里浮现出一位老爷子耷拉着口水的面孔,此人向来皮厚,而且护短之极,卢国公程知节便是最佳人选,光是名声便已经让那帮眼红之人避之不及。 “唔……宁文倒也想的周全,朕观宁文心中已有人选,不妨说来听听!” 李世民觉得宁文之言也是个办法,不过这人选倒有些难办,那帮出生入死的手下都眼巴巴的看着,无论让谁来统领都是个问题,不好办啊。 “陛下,微臣觉得卢国公粗中有细,行事颇为豪爽,乃是炮兵营不二之人选。” 言毕,宁文有些心虚的看着李世民,其实比程知节更合适的还有许多,包括尉迟恭,李恭孝等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甚至刘弘基,王文度也能担此重任,此事宁文也是有些私心的,毕竟老爷子对宁家向来关照,最为重要的还是程老爷子有张比常人稍厚的脸庞,日后抵挡来自各方面的流言蜚语啥的也能派上用场,至少插科打诨什么的也没人敢计较,言官御史之辈要想动动嘴皮子估计也得考虑清楚了。 “呵呵,程知节,倒是个实诚家伙,行军打仗冲锋在前那是没话说,就是不知操练新军能有多大能耐,说说,炮兵营该如何规制?” 其实在李世民心目中,程知节也是不二人选,只不过这厮向来口碑不好,与一帮文官势同水火,包括李世民自己,心底里也还是有些排斥的,好在李世民任人唯贤,这才对程知节格外纵容。 “如今炼钢炉已经点火生产,如不出意外,四月底微臣至少能拿出十八门天威大炮,这便是我大唐炮兵之班底,一炮七人,一连六门,一营三连之编制,除此之外,每个连队当有伺候队五人,运输队十八人,伙房三人,设炮班长,炮排长,炮连长,营部还应设斥候大队二十人,后勤运输大队二十人,医疗队九人,伙房三人,如此便能构成我大唐第一炮营!” 宁文说的有些口干,停下来喝了口水,于是接着又道: “天威大炮乃是山炮,适合山地正面作战只需要,日后兵器监还将研制适合攻城,守城之火炮,甚至还有适合步兵作战之小口径火炮,总之我大唐炮兵从上到下,从大到小皆有对应之火器,如此便能开疆扩土,纵横天下,而我大唐百姓也能因此而过得更好。” 吹,使劲吹,宁文拿出了后世做销售人员的口才,一时间唾沫横飞,颇有些程老爷子的风采! 李世民脸色绛红,兴奋不已,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宁文所说的那些杀人于无形的利器,李世民口中发干,嗓子眼有些冒烟,端起茶碗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然后瞪大双眼问道: “爱卿所言,不知何时能够实现,呵呵,朕巴不得现在就看到爱卿所说的那些利器!” 宁文也是一乐,于是君臣之间也没那么沉闷了,宁文也是口渴,喝了几口茶接着又给李世民讲解到: “陛下,此事数十年方能小成,须一辈人甚至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实现,光是这炼钢之术也许改良,陛下试想,如果大炮要想打到目力所及之外,那便是如何?” 所谓炮打翻山,下象棋便是如此,后世间接瞄准那是要用到瞄准镜的,还是向后瞄准的,利用三角函数以及对风速,天气,还有装药而整理计算出来的数据,不光要有炮,还要有精确的度量衡,宁文记得军训的时候班长给讲过,大炮时用的度量衡叫密位,一个圆的三千六百分之一,多么精确啊,如今这技术,至少还得发展几百上千年才行,整个就是个系统工程,不想打击李世民而已。 “哪如何能行,要是能打到目力所及之外,只怕就是天下无敌了!” 李世民摇摇头,似乎觉得宁文是在诓他,哪有这等神奇之事,李世民不相信。 “日后,几代人的努力,微臣相信也是能够办到的,只不过如今我大唐便应开始从最基础的算学,格物开始,甚至工匠的技艺,炼丹之法都是我大唐日后急需之技术!” 这不是宁文危言耸听,没有数学的基础,什么都是枉然,还有物理,化学,这些都是如今这个社会不重视,甚至排斥的技术,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宁文也打算将以前自己琢磨的事儿一并让李世民知道,并且打算让李世民给个说法,反正也是讨价还价的事儿。 李世民一直在仔细的聆听宁文说话,脑子里也是在思考,如今大唐思想开放,学风正盛,光是各国遣唐使便有几百人之众,对于宁文说的这些李世民隐约觉得也是有道理的,只不过几十年的习惯使然,李世民还是觉得宁文有些危言耸听了,当然能广开门路,引进多才多艺的士子,李世民心底里也是觉得可行,可是这些事儿自己也不能乾纲独断的,三省必须要统一思想,李世民想到三省那帮老头子,下意识到摇了摇头,不好办啊! “爱卿之言,朕还需仔细考量,不过操练炮兵之事,爱卿可不能推脱,朕便命卢国公为京畿道炮营大总管,爱卿为副,克日从左右卫中挑选人手,四月底出征之前,朕要亲自察看,万不可懈怠!” 话已至此,宁文也没办法推脱,只得抱拳应声答应,心下想到上阵之时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推脱,自己可不能当了炮灰。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讨价还价的时刻到了,今天的时机比较不错,主要是最高首长心情比较好。 “但说无妨!” “如今兵器监各部相互执肘,各部分工不明,微臣觉得主要是场地有限,微臣恳请陛下将兵器监以东方圆三十里之地一并划入兵器监,微臣打算将炼钢,炼焦,铸造,制造等部门划分开来,以便于管理,同时减少相互间的执肘,提高生产效率!” 宁文心头盘算的是建设一个工业集中发展区,按照后世的模式来搞,不光是制造,还有研发,甚至还要有技术学校,当然这些都是需要一步一步的来,宁文也没那个能力一步登天! “此事倒也不难,朕明日便让户部派人丈量土地,方圆三十里,少了,朕划四十里给你!” “多谢陛下!” “不忙,朕还有话说!” 宁文有些愣神,既然将土地都划给兵器监了,还有什么条件,莫非还惦记着要我上战场,宁文一下子有些担心了,一旦李世民开口要自己上阵,那该如何是好? “若要开工修建,爱卿怕是要等等,如今国库空虚,前方又有战事,百姓日子也是紧巴巴的,如若强征徭役,只怕有变,如此那四十里地先放放吧!” 原来是哭穷,可不是还有内府吗?难道内府完全是李世民的小金库,跟国库一点关系也没有?宁文很清楚内府吸金的能力,不光是在国内经营,触角甚至已经伸到了邻国,包括正在打仗的突厥,内府也是染指其中,一时间宁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困惑,被李世民看在了眼里,李世民也知道宁文是在打内府的主意,可惜内府的钱那是要给自己老头子扩建永安宫的,毕竟父皇年事已高,扩建之事一点也不敢耽搁,只待钱粮充足就要开工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春天里(3) 其实朝堂之上对于内府出资扩建永安宫也是议论纷纷,一干言官御史借古讽今就差在金銮殿上自杀成仁了,而且各派意见也是非常不统一,杜如晦,魏征完全持反对意见,房玄龄,长孙无忌则是赞同为李世民的孝心,至于武将则保持沉默,一时间李世民心头也是七上八下,但这事儿是一定要办的,主要是想找个好由头! 李世民赶紧打发了宁文,都盯着内府,李世民对李泰也颇有微词,内府一向行事低调,但李泰来到之后便大张旗鼓的将内府的触角伸向各家各业,以至于关陇世家与新贵们都非常不爽,多次给李世民旁敲侧击的反映,李世民也多次规劝过李泰,可惜收效甚微。 “青雀啊,朕有些担心啊,如今内府已成众矢之的,吾儿可有化解之道?” 敲打敲打李泰也是应有之意,李泰倒也识趣,赶紧给自己老头子认错,当然也都把错误推给了手下办事之人。 “父皇,儿臣自当约束手下,儿臣倒觉得那帮世家把持世道,颇有些过分,前些日子光是一季蔬菜便获暴利三千余贯,儿臣觉得也该好生整治了。” 李泰很快扯开话题,知道他老子喜欢听什么,对什么感兴趣,但凡是有伤害百姓,中饱私囊之事,李世民一定会非常火光的,也是眼红人家赚钱,李泰还是没有经验,晚了一步,让人家吃肉喝汤,自己则啃了剩骨头,这口气李泰如何咽的下? “哦,竟有这等暴利之事?青雀,回去便将此事写成奏折,明日早朝朕定要与大臣们好好议议此事!良心都被狗吃了!” 李世民果然生气,商人的地位可见一斑,商贩低买高卖无可厚非,而且天气转暖,大面积上市的蔬菜定然会冲淡价格,李世民不会想到这也是人家商人的本事,何来良心之说,如果让李世民见识了后世那帮黑心老板的所为,怕是全部砍头也不能解恨! “儿臣记下了!” 两父子一合计就决定了这帮商人的未来,李世民有些话也没给李泰明言,没想到的是此事竟然在朝廷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是触及了各家的利益,虽说关陇世家与李世民同气连枝,但心下也是有些怨气,长孙无忌则暗地埋怨李世民不予其通气,也放任朝堂上文武百官窃窃私语,一时间场面颇为尴尬。 好在长孙无忌很快便转过弯儿来,明白李世民乃是借此事敲山震虎罢了,不是说内府敛财有些过分吗,看看,这帮世家阀门,那个不是没着良心在捞钱,宫里采买时令蔬菜,你们便狮子大开口,一棵白菜也敢卖十文钱,内府还不至于这般无耻吧。 于是长孙无忌便跨出一步,拱手道: “陛下,微臣认为,事关民生,应将一干人犯叫刑部严加审问,并且将暴利所得一并没收,如此方能以儆效尤!” 长孙无忌开口了,刚才还乱哄哄的朝堂便恢复了次序,一时间大家伙都在咀嚼长孙无忌之言到底是何意。 李世民点点头,心头也是一乐,舅兄果然机智,这一转眼功夫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错。 “就以长孙仆射之言,刑部尚书何在?” 刑部尚书刘政会出班应道: “陛下!” 李世民微微皱了皱眉,接着道: “此等奸佞无良之人,刑部打算如何处置?” 刘政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事儿可真不好办,左右都是惹不起的大户人家,自己苦心经营半世方谋得这刑部尚书一职,没曾想居然碰上这事儿。 “陛,陛下,微臣定会秉公处置,先将人犯缉拿归案,如若事实确凿,按大唐律处置!” 刘政会不敢抬头,大唐律有没有这一说还真不记得,不过李世民目的达到显得有些高兴。 一时间文武百官又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似乎对李世民的处理决定也是褒贬不一,而且都纷纷望向站在前面的杜如晦,房玄龄,等几个宰相。 反正是相持了许久,总算是房玄龄开了口,不愧为宰相啊,居然将永安宫的扩建与反对无良商人联合在一起,借李世民给老头子敬孝来批判商人良心,同时表示,个世家阀门应该好生约束手下,莫要在做出此等灭绝人性的事儿,于是以世家为首的那帮人也都没说话了,都感觉今天李世民是借题发挥,主要目的还是要通过扩建永安宫的法案。 然后又是杜如晦,高士廉等一干忠臣连消带打的将有意见的御史言官踩在脚下,很快便统一了思想,于是李世民大大很愉快的颁布了扩建永安宫的诏书,同时对内府的行为也略微隐晦的表示了不满,李世民也比较巧妙的提示各家阀门,他们的利益应当受到尊重,而且李世民也保证,尽量不动用国库的资金,当然,大臣们为了表示对太上皇的敬意,同意从国库中拨付一部分的款项支援永安宫的扩建,于是朝堂上又恢复了一团和气的模样,只有一干御史直臣面带灰色似乎感觉大唐就要完蛋了。 宁文并不知道朝堂上出现的这一幕闹剧,反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兵器监,规划兵器监发展模式以及那四十里地的整体规划,头疼,光是地下管网的规划便是难题,不光是下水道的问题,还有管道,自来水的想法被否定了,怎么说也是个尝试,先规划到位,至于往后能不能用上,再说吧。 废水管道是重点,炼焦,炼铁,炼钢都要产生大量的废水,而且这些废水依照现在的技术能力根本不能使用,只得排放,为了不影响曲江的水质,宁文打算修建一条专用的排水渠,直接将废水引入灞河,污染什么的也顾不得了,同时沼气池也是必须的,虽说还没办法利用,但总归是规划,要有预见性,同时要有前瞻性。 水泥还是要烧的,放着那么多的水渣不用可惜了,但烧制出来的水泥质量如何,宁文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总是要试一试的,主要是为了修路,盖房子就免了,危险,万一强度不够房子塌了那可是要人命的事儿。 炼钢厂,炼焦厂,铸造厂,这三个厂子建起来之后,整个工业集中区给人的感觉非常壮观,只不过目前还没有资金启动,这个问题困扰着宁文。 为了赚钱,宁文绞尽脑汁想办法,已经不是宁家的事儿了,而是整个兵器监的发展需要宁文想办法搞钱,兵器监没办法找投资人,宁文开始还打算去游说包括崔家,裴家,甚至还想到了袁淮,可惜,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毕竟是兵器监,毕竟是大唐最尖端的工厂,李世民绝对不会同意。 宁文背着手在兵器监校场里来回的踱步,借着这里宽阔的场地来扭转自己急躁的心情,和暖的春风在宁文身边打转,看着一帮工匠三三两两的忙活着,作坊里不时传出一阵敲打铁器的声响,宁文渐渐的平复了之前的激动,有些事儿不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只能跟内府,崔家,裴家,真腊好好做生意,慢慢赚钱,想快是快不起来的。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春天里(5) 李泰却不是宁文这般想法,作为内府的一把手,想到给自己爷爷扩建永安宫,这等重任落到自己头上,一时间李泰有些发烧了,还是高烧,咋咋呼呼的来到兵器监,拉着宁文就要走。 “别,殿下稍安毋躁,待微臣好好想想!” 这货发疯了,要蒸酒坊半年之内拿出三万斤白酒,花露水一万斤,擦屁股的草纸一万张,上等茶叶五千斤,中等茶叶五千斤,不光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全是找茬啊,宁文挠了挠头皮,转念一想,这也是个好机会,于是宁文反过来拉着李泰来到了曲江楼,醉月楼是不敢去了,那边闹鬼! 内府有那么大的胃口,这对宁文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如今李泰春风得意,宁文也打算借机发点小财,之前跟内府也签订了购销合同,但那个合同也就是很简单的将两方的权利责任划分了,如今宁文想到的是跟内府签订一个外贸代理协议。 “外贸代理?” 李泰不解的问了句。 “也就是跟周边番邦的买卖。” 宁文也不知道外国这两个字是否得体,只得用番邦两个字,反正也就是那意思,估计李泰能听懂。 “哦,原来如此,不知宁县子如何打算?” 于是宁文便将合作方法给李泰做了个全盘的讲解,主要目的就是争取最大的利益,之前定下的白酒,花露水,蜂窝煤,茶叶的价格乃是对国内的,既然是外销,那么价格也必须做适当的调整,李泰对此也是赞成的,毕竟是赚外国人的钱,而且独家经营,别无分号。 还有就是销量,既然是外销,那么销量也就要往高了订,每年内府从宁家采购十万斤白酒以供内销,外销则是三十万斤,考虑到蛮夷生性豪爽,喝酒也是厉害,三十万斤也只是个初步的决定,要视试销一月后再来决定。 花露水方面则是每年内销一万斤,外销三万斤,也是试销一月之后再定。至于蜂窝煤,则是内销一百万个,外销三百万个,普通茶叶内销一万斤,外销五万斤,李泰点点头,感觉能够达到这个销量,其实如今的销量再加把劲就能够完成,至于外销,之前试销过白酒,光是在吐蕃,一天就卖出去了一千斤的量,如果不是宁家作坊产量有限,李泰估计光是吐蕃一个月就得三万斤的销量,人家喝酒就跟灌水一般,一坛子白酒也就几口便干了。 “啥,五千贯的定金,宁少监是否也太那啥了。” 李泰一听说要五千贯的定金一时间也傻眼了,这可是五千贯,而不是五贯啊,宁文一张嘴就要这么多的现钱,李泰颇有些肉疼。 最后商量到了三千贯,宁文绝不退让了,要完成内府的任务,宁家与众位合伙人也的扩建作坊,这三千贯算是扩建作坊的启动资金,反正一个月结一次帐,三千贯也够宁文**两天了。 完事儿了,李泰赶紧回内府准备定金,心里别多憋屈了,还真没听说过要先给钱的,不过也算是开了眼界,心下也盘算着如何让那帮外族人也是不是也这么来上一点,最少要先弄个五六千贯来使使。 这边宁文也不耽搁,赶紧派人请来那一帮弟兄,商量着如何扩建工厂的事儿。 酒厂,香水厂,煤厂,茶厂,所有作坊都改建成厂,标志着宁文旗下的作坊有了质的变化,在长安城西门外十五里的地方,宁文又规划了一块方圆三十里的产业开发区,不光是几个作坊,还有给后面准备的厂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宁文打算将糖厂也建好,至于钱方面,李泰三天之后就送来的三千贯的定金,于是产业开发区便先于兵器监开建立。 各家弟兄都觉得宁文这样搞法有些出人意料,更让几个弟兄吃惊的是,除了怀亮,遗爱在兵器监供职,崔帅哥又操持着家业走不开,怀玉,杜构,敬业三人都让宁文给弄到炮兵集训队里去了。 炮兵集训队在李世民的诏书下达当日便正式开始了,除了队列训练,专业训练便是从学习一些日常能够使用到,比如分辨弹丸,擦拭火炮等等,然后便是瞄准手的选拔,炮手的分配等等。 最让宁文上心的还是各连斥候,运输队的建立,从左右卫挑选的精干士卒已经到位了,足足有三百人之多,光是砍树搭棚便忙活了一天,总算是将这些威卫安顿下来了,首先是在这三百人中选拔出斥候,运输队则按各自的骑术来挑选,很快便将三百人的队伍分派完毕,今天先让这帮士卒熟悉熟悉环境,训练场在东面新圈起来的地盘上,那边够大,够阔,方能施展的开。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但手中火炮数量不够,宁文只得先从军容风纪开始操练,正寻思为啥老爷子没来,便看到门口飞叉叉的奔来一骑,居然是程老爷子孤身前来,很利索的跳下马,将手中马鞭交由兵器监侍卫,便乐呵呵的来到了宁文身边。 “见过大总管!” 宁文很客气的拱了拱手,军营不比一般,该要的规矩还是要的。 程老爷子也是如此,带着笑容,也跟宁文拱了拱手: “宁副总管客气!” 中军大帐设立在训练场中间的位置上,程老爷子端坐于帐中,宁文挑选了一些左右卫的下级军士来担任连排一级的官员,至于品阶,倒是没那个说法,这事儿往后再说吧。 怀玉,敬业与杜构乃是自家兄弟,开个后门也是应该的,至少人家的悟性以及受教育的程度决定了他们领导的地位,于是怀玉担任营长,副营长便杜构与敬业二人担任,宁文打算往后这个炮营的具体事物便交由三人负责,自己跟程老爷子也落得清闲。 先将炮兵的具体作用以及重要性对这帮士卒做了讲解,然后便是颁布规章制度,这个规章制度乃是宁文熬了一宿编造出来的,结合了后世三大条令与大唐实际,反正宁文自己不觉得突兀。 然后是将这些士卒分配到各班排连队,一一站好之后这才让程老爷子站出来讲话。 程老爷子对这帮士卒来讲是个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平日也不是能够经常见到的,光是听名字就让人心头一紧,看着校场里齐刷刷的士卒,虽说只有三百人,老爷子也是感觉意气风发,将身后大袍一摆,便跟台下士卒们咋呼开了。 从打小横行乡里到落草为寇,然后又从瓦岗讲起,再到跟李世民打天下,宁文有些困了,这些话从老爷子口中说出来已经不知一百遍了,而且每次的内容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老爷子每次出场都是手起斧落斩将杀敌无数,而且总是冲在最前面,唯有冲在最前面这一点宁文是听李世民亲口说过,想来并不是老爷子夸张,至于其他的,估计夸张的成分很重。 唾沫横飞,口水四溅,站在中军帐前,宁文也不好怎么提醒老爷子,看着日头都渐渐偏西,那帮士卒虽说精气神都还不错,但还是觉得老将军是不是有些啰嗦,怀亮总是沉得住气,至于杜构与敬业,早就神魂颠倒,就差摔倒在当场了。 还好,老爷子总算爆嗬一声,手起刀落砍下了王世充的首级,结束了演讲,心满意足的退回中军帐前安坐。 宁文赶紧解散士卒,让各排连自行埋锅造饭,整理帐篷,待统一时间开饭,这也是宁文规定好了的,从今日起,宁文便住到了炮营,宁文还是打算让老爷子回家安寝,刚把这意思给老爷子一说,程老爷子就变脸了。 “狗屁!”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苦差事(1) 时间还是不够用,好在挑选的都是左右卫的骨干,一般军事技能也就省略了,以之前的炮班为基础,以老带新,先轮换着学习火炮的基本知识,然后便是按编制上炮进行操练,同时宁文也挑选精干士卒学习瞄准手的技能,能不能命中目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瞄准手,不光是要头脑灵活,同时对眼神也要求很高。 排长与连长作为最基层的战斗指挥员,不光是要懂得火炮原理,同时还需要有非常敏锐的观察力,当然,目前来看,还不需要以连排为单位的火力配置,甚至对于阵地选择都不需要操心。 这会儿打仗不像后世那般麻烦,拼的是人海战术,看谁对战场态势把握充分,如果能够在大军左右两翼展开阵型,那么这就算得上高手了,至于说采用迂回包抄,围点打援这些个战术的,基本就可以称之为名将了。 于是宁文对于连排指挥员的训练重点便放在了火炮原理,以及快速的进入阵地,快速的撤离阵地,同时还强化了对火炮的伪装,运输车辆的伪装等等的训练,也算是超前了。 训练营地工作很快的便走向正轨,而且兵器监很及时的送来最新出厂的两门火炮,更新了生产流程图之后,火炮生产也开始提速,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四月底不光能造出二十门火炮,甚至还有时间让这帮新兵进行一到两次的实弹射击训练,这是之前根本没时间进行的。 整日都呆在炮营,宁文很久都没有回过家了,心里惦记着窖里那些个土豆红薯,也是时候播种了,于是给程老爷子请了个假,带着怀玉,杜构,敬业顺道将兵器监的遗爱,怀亮叫上,刚到家,便让三狗子赶快去通知崔余庆,宁文打算尽快将玉米,土豆,红薯都种下去。 皇庄那边的土地早就划了一部分出来种植这些东西,宁文没下过田,也就是小时候在外婆家看到过,对于播种的时间,以及如何播种都是有些茫然,主要是没人种植过,所以手艺再好的庄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没什么压力,种的成,种不成也不会有人为难自己,宁文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很快便闻到了崔帅哥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于是一帮人便围坐于内院凉亭之中,三狗子忙活着给几位小国公斟茶倒水,丫头婆子则一溜的端上各色点心,几个纨绔衙内也不客气,直夸宁家点心做的好,宁文倒是颇有些心疼,看来日后招待客人千万注意了,特别是这些打着亲友旗号的人。 “广成,我等皆已准备好田地,不过如何播种,如何施肥倒是个麻烦事儿,广成是否早有准备?” 怀玉连着灌了几口茶,也是练的有些累了,口干舌燥的,擦了擦嘴问道。 最近花露水销量节节攀升,小含香忙着数钱,秦家婶子也是笑容满面,前不久玉儿曾提到过,秦家婶子居然破天荒的夸了小含香,看来怀玉也快熬到头了,还有就是也不知小含香怀上没有,宁文这些日子太忙,竟然也不曾问过。 “是啊,广成,家里那块地足足空了两月了,说着就要挨罚了。” 遗爱贤弟赶紧跟着补上一句,荒地要罚款,宁文也是有所耳闻,但堂堂宰相,宁文估计罚款也就是个过场,都是体制内的,多少也的讲究个情面吧,再说了,房家的口碑那可是没说的,当然绿帽遗爱不在此列。 “慌啥,今日便是给哥儿几个商量此事,地里头赶紧派人规整,少则七天多则半月便要种下!” 至于如何催芽什么的,宁文打算找个功力高深的庄户来共同探讨此事。 “崔世兄,皇庄那边就要崔世兄操心了,小弟近日忙于操练新军,只怕会没空过去。” 宁文拱了拱手道。 “宁兄见外了,此乃皇命,崔某自当小心操持,宁兄不必担心,只管忙去吧!” 崔帅哥点点头,很豪气的回道。 各家都叮嘱到了,也没啥事儿,一帮人聊着聊着便聊到女人身体构造上去了,宁文眼见时辰不早,心道不好,赶紧打发了这帮吃货,再过个把时辰就要吃晚饭了,晚了就不好打发了,于是在临走之际,一帮弟兄还不忘叮嘱宁文,下一次一定要准备好晚宴,不能这般亏待弟兄。 “玉儿,近日跟小含香可有见面?” 宁文回到屋里急匆匆地问了句,然后在玉儿跟二丫的脸上各自亲了一口,见小文滴答着口水看着自己,也把小脸往跟前凑,宁文也给小文亲了一口,弄了一脸的口水,抬手就在小文屁股上来了一下,这般大点就知道暗算老子了。 “前日去花露水作坊结帐时匆匆见过一面,咋啦?” 玉儿有几天没见过宁文了,也是想念的紧,靠着宁文坐下,手指头习惯性的在找宁文的肚皮,眼见天气转暖了,宁文身上的衣衫也渐少了,能摸到宁文结实的肚子了。 宁文扒拉开玉儿的手,拉了二丫放腿上,伸手在肚皮上摸了摸,这才没几日,怎么感觉又大了一些,正打算撩开看看,却被二丫给捂住了手,二丫指了指小文,示意小孩子在,要宁文注意一下。 “那啥,李婶,李婶!” 李婶还在收拾凉亭,听到宁文鬼哭狼嚎,便急匆匆跑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宁文指了指小文道: “小文嘴馋,李婶带出去吃点东西,对了,顺便洗澡,怎么闻到一股汗味儿?” “出汗啦?” 李婶有些怀疑的在小文身上胡乱闻了闻,没觉得有啥汗味,抬头正要给宁文说,便看到玉儿闪烁的眼神,也就明白了,低头微微一笑,拉着小文,可这小子居然不想离开,叽哩哇啦的乱吼,还是李婶有办法,凑到小文耳边嘀咕几句,立刻就哄着小文欢喜的跟着她走开了。 李婶一关上门,宁文赶紧跑过去拉上门闩,回头便看到玉儿风情万种的眼神,一时间宁文激荡了,再看到二丫羞涩的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在等待宁文再次仔细的抚摸,宁文受不了了,直接就把玉儿给放到在床上,几下子就把玉儿给扒拉干净了,看着身下娇嗲喘息的玉儿,本就英姿勃发的宁文更是心神暴涨,于是一场夫妻间的战斗便开始了,二丫见此场景也是心神荡漾,眼光迷离,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宁文光滑的后背,不想却招致报复,宁文头也不回,伸手便拉开了二丫的衣襟,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反手就在二丫身前扭捏,一时间房间里娇喝连连,呼吸声喘息声连成一片,如同置身于人间天堂。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还纠缠在一起,待喘匀了气息,玉儿撑起头,手指在宁文肚皮上画着圈儿,娇声问道: “郎君,想煞妾身了。” 宁文微微一笑,伸手将玉儿脸颊上的几缕凌乱秀发规整一番,深情道: “为夫也念着你们,本想与娘子们好生过日子,可是这些个俗物,为夫是躲也躲不了啊!” 温柔乡,不光是英雄冢,甚至一般庄户也是抵挡不过,此刻宁文一点也不愿再回到兵器监,除了这个屋子,除了自己老婆孩子,其他人宁文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至于那些工厂作坊,宁文此刻更是提不上劲来,就想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这般躺在床上,左边是玉儿,右边是二丫,还有外头的儿子,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多好!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苦差事(2) 也就请了一天的假,跟两个婆娘探讨了一整晚的生理卫生以及人类起源的尖端超前问题之后,宁文拖着休息了一天的疲惫身体,带着深深的眷恋以及回味,骑着那一匹老马慢悠悠的来到了炮兵营,士卒们都已经出完早操,这会儿正在整理内务以及打扫室内外卫生,等着早餐集合号的吹响,这些安排完全是按照后世军队正规化建设思路来搞的,效果一时半会儿还看不见,但程老爷子却很意外的对宁文的做法表示理解与支持,这让宁文心头也有些安慰。 炮营的训练完全是按照宁文的想法来搞的,吃过早饭的士卒们便开始了一天的训练,首先是军事姿态的训练,虽说都是左右卫的骨干,但为了让炮兵分队有个与众不同的精神面貌,宁文还是将早餐后的第一堂训练课用于队列训练,全营三百名士兵,包括连排干部一起,由宁文统一指挥训练,这也是为大唐军队正规化发展打下基础,现在台下的这些将士往后便是各教导队的教官,这一点宁文也是考虑到了的。 从最基本的立正稍息开始,虽说将士们的服装都是古代模样,但丝毫不影响整体的美感,三百人确实多了,立正稍息这两个最简单的动作宁文也不知道教了多少遍,最郁闷的便是纠正动作,刚开始的时候三百人就有三百个模样,宁文一一的纠正示范,好不容易坚持完一整堂训练课,宁文彻底累趴下了,嗓子哑了,脚脖子酸胀不已,同时两个手臂以及肩膀都是酸软无力,躺在自己营帐里,一动也不想动了。 程老爷子这货倒是懂得享受,端了张椅子就坐在校场背风的地方看着宁文训练,宁文明显感觉老货实在打瞌睡,只不过每每回头观望的时候,老货便瞪大了双眼,面露欣慰之色,似乎并没有闲着,而是在一旁从精神上鼓励宁文。 不行,这样下去还没等练出成效,自己便会累趴下了,于是宁文在晚间的时候将一干连排班三级干部总共二十多号人召集在一起,打算从今天晚上开始搞夜训! “诸位今日也看到了,单凭宁某一己之力一时半会儿也不训不出个模样,如此只有辛苦大伙儿了,从今晚开始,首先训练你们,务必要将动作要领以及训练实施方法学会,次日便由你们传授于各连排班的士卒,现学现卖,也算的上是趁热打铁吧。” 简单交代几句,作为副总管,宁文还是有这个权利发布命令的,当然程老爷子是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天子那边说的很明白了,搞这个炮营主要还是以宁文为主,至于这个职务,也就是拿你程老爷子的名气来堵那帮言官的嘴,老爷子倒是落得个清闲,可就苦了宁文了, 很快,随着兵器监第十二门大炮顺利下线之后,兵器监总算有了两个满编的炮连了,同时随着这个月的队列训练,兵器监的精神面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每日早上的早操开始,到晚间的夜训,整个炮营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不愧是左右卫的骨干,无论从领悟能力还是执行能力都是上上之选,下一步宁文便打算搞一搞阅兵式与分列式了,已经是三月底了,还有一个月就要出成绩,不光是大炮要首发命中,同时还要给李世民陛下有个耳目一新的感觉。 “不错,宁家小子,搞什么都有个样子,你叔带了一辈子的兵,除了杀人拼命,平日里还真没见过这般士气,不错,宁家迟早要出个大将军!” 程老爷子的话给宁文提了个醒,宁文感觉自己有些过了,这不是找事儿嘛,越是搞得好,越是离上战场近,完全违背了宁文当初的打算,看着台下正在操练正步走到将士,个个精神抖擞,气势正旺,耳边不断传来脚步落在地上发出的啪嗒声,虽说并不是那么整齐,但声响还是蛮大的,已经练到这个份儿上了,宁文也顾不得什么了,如果运气不好,被李世民给捣鼓上了战场,反正有李靖李绩两个大大在前面顶着,到时候机灵一点,实在不行咱就跑,反正马车啥的先准备好,家里老婆孩子还的自己养活,千万别为了一时的冲动而付出惨重的代价,虽说大唐福利好,可两个娇滴滴的婆娘宁文还真不放心,也算是大唐第一位还没上阵便想到逃跑的副总管,宁文自己也琢磨着是不是有些丢穿越人士的脸面,不过宁文倒是想得开,自家过自家的日子,管他的。 十二门天威大炮静静的躺在靶场一旁的炮库里,黝黑铮亮的炮管高低排列整齐,总算有了一些气势,程老爷子抚摸着炮管,如同抚摸着少女嫩滑的脊背,嘴里啧啧声不断,怀玉,杜构,敬业跟在身旁,眼神也是兴奋,最近这三位练的也是辛苦,就是把自己当作普通一兵,不光是宁文感觉如此,程老爷子也私下给宁文提到过,言语之间还有些埋怨宁文,似乎对程怀亮转行学习工业技术有些不满,说这三与怀亮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如果怀亮在此又会如何如何,那感觉,似乎只要是他程老爷子出品,基本上就是一天才,不对,是全才! “有了这些火器,有了这炮营,往后我大唐便能横行无忌了!” 程老爷子感怀半天,冒出这样一句,惹得宁文等人哭笑不得。 “嘿嘿,程叔,要想横行天下,不光要有火器,还得要钱!” 宁文嘴里是这样说,心里却想,没钱还有个屁的火器,光是实验这些炮,户部,兵部,甚至工部都叫苦连天,如果不是天子早已有过说法,再加上太子掺和过一段时间,换了是宁文,只怕早就断了粮! “狗屁,咱跟着陛下打天下那会儿………” 眼看老爷子又要开说评书,身边敬业,杜构脸色一变,怀玉赶紧凑上来,淡淡的说道: “程叔叔所言极是,记得我爹曾说过,那会儿兵荒马乱的,经常食不果腹,还不一样征战四方!” 怀玉一顶高帽子送上,老爷子也就笑纳了,也就没再往下说了,宁文赶紧又道: “程叔,今时不同往日,您想,炼钢要钱吧,火药啥的也要钱吧,光是这一声响就是整整三贯钱,光是这一个铁家伙就是整整五百贯钱啊!” 也就弹丸的花销宁文听太子提到过,宁文对钱财的映像不是很清楚,至于一门大炮值多少钱,这也是宁文随口打哈哈的,只有户部与兵部清楚,宁文可不像掺和进去,无论前世还是现在,提到钱都不亲热。 好不容易请了天假,回家想跟老婆孩子好好呆上一天,同时也想到皇庄去转悠一下,毕竟人家崔帅哥斯斯文文的,整天跟一帮泥腿子泡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 也就刚起床,晚上又累了一宿,没电视网络啥的,也就只能搞搞最基础的娱乐,正打算让大勇赶车牵马,三狗子扑腾腾的就跑过来报告,说掌管内府的李泰又来了,于是宁文酝酿了一个晚上的好心情便烟消云散了。 “讨债鬼!” 宁文心说。 第一百五十章 苦差事(3) 正儿八经的外贸协议活脱脱的出台了,宁文作势吹了吹朱砂印,仔细瞧了瞧,看不明白,也不管了,反正有印,小心叠好放入怀中,还别说,怀里有个这么个兜还真顺手。 李泰见宁文如此模样,心头一乐,似乎对宁文之前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之前李泰对宁文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与李世民对宁文的态度有关,而眼下确实实实在在的看重了,不光是兵器监,最主要的还有这炮营,李泰也不是省油的灯,从程老爷子担任总管,而整个炮营都是宁文说了算的情况来看,李泰相信,这程老爷子也只是个挂名,真正把持炮营的还是宁文,李泰很容易就搞清楚了如今李世民对宁文的态度,那就是放心,于是此刻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以及神态整个都是**裸的拉拢。 宁文也清楚李泰的心思,跟这帮王子大臣来来回回的也打过很多交道了,琢磨人心本事也是见涨,宁文心头还是提防着。 寒暄几句,李泰便进入正题,比李恪稍稍含蓄一点,但在宁文看来也算得上露骨了。 “不知宁总管近日去过东宫没有?” 很会说话,连副字都给省略了,不光后世这般,古代也时兴这一套? “之前去过几次,好在太子殿下并无大碍,算是我大唐之福啊!” 宁文特意将太子两字说的比较重,言下之意李泰你也该明白,好歹李承乾如今还是太子,还是储君,有些事儿不用说的很明白。 “那是,那是。” 李泰讪笑一声,似乎对宁文的回答很是不满,一时间脸色有些微变,也都是沉不住气的主,宁文心说。 李泰见宁文没话好说,知道宁文对着个话题有些排斥,于是便岔开话题,借着坐上的茶水问道: “宁总管,今年可有好茶进贡?” 自从宁家的茶叶打上了贡品的标志以后,一时间尽然风靡全国,皇亲贵族就不说了,光是那帮财大气粗的商人也是一个劲儿的往宁家炒茶作坊凑,非要弄些宁家茶尝尝,所谓洛阳纸贵,这宁家茶叶竟然卖到了一贯钱一两的境地,至于真正进贡到内宫的,曾有人出到十贯钱一两,只不过产量有限,看着钱也没办法赚。 “肯定有啊,今年雨水充沛,岭南那边已经开始采摘窨制,想必过些时日便能运到内府,呵呵。” 今年不止送茶叶过来,还有从岭南运来的茶树幼苗,宁文派人找遍了长安附近的山山水水,竟然没发现有利用价值的茶树,没办法只得将岭南那边的运些过来,至于能不能栽种成功,宁文心头也没底。 没弄明白李泰今天过来的意思,临走之际李泰拉着宁文的手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宁家,宁文感觉这货有些心思,但总是缺乏一种王八之气,想到王八之气,李治何尝有过?宁文心说。 耽搁了一个上午,这货还算有些良心,知道在人家府中吃饭是件非常不道德的事,这一点宁文对李泰还是很欣赏的,至于午饭时分来到的李治与高阳,宁文就有些无语了,看着两人以摧枯拉朽之势干完了整整一桌子的各色菜肴,宁文觉得内宫里的生活一定是惨无人道的。 “稚奴,来,把这块儿也吃了!” 宁文夹起一块儿肥肉,放到李治的碗里,这货只吃瘦肉,对肥肉非常抗拒,眼见宁文给夹了一块儿,李治只得皱着眉头,忍住呼吸,艰难的放到嘴里咀嚼半天才咽了下去。 然后宁文又给高阳夹了更大的一块儿,这丫头对肥肉是来者不拒,越大越好,巴掌大一块儿肥肉便哧溜一下给吞了,还别说,如果高阳平日也是这般吃法,哪她这身材却保养的很不错,没见长肥膘。 “丫头,别吃这么多的肥大块儿,小心长胖!” 宁文好心提醒一句。 “长胖好看,本公主就是瘦了些。” 高阳一脸不在乎,似乎对胖瘦没什么概念,倒是宁文记起一件事儿,好像大唐是以丰满为审美标准,历史上哪位环姐,便是以丰满出名的。 稚奴是来请教功课的,之前宁文给他布置了一些习题,很久没去弘文馆了,也不知那帮纨绔衙内还记得这些东西没有。 “都记着呢,师长,大伙儿最喜欢您上课了。” 稚奴年纪不大,对宁文讲的东西完全是一头雾水,只不过脑子好使,竟将宁文所有的课业全部记录下来,看到这一张张的蝇头小楷,还别说,李治做事儿确实比其他王子踏实。 高阳也就是客串一把,学什么都是半途而废,总是说辛苦脑子累,宁文心说日后你扯起造反的旗帜,那时也不知累不累。 加减乘除都完全熟练了,宁文试探着讲解了一些一元一次方程式,但李治也是听的累,还是算了吧,让李治都记下,不用急于搞清楚,待日后年纪大点再来系统的学习。 最后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之下,宁文便带着两人来到皇庄,崔帅哥尽然脱岗了,整个皇庄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影,宁文只来过两三次,对地形啥的完全没有感觉,在后世也就一路盲,还是高阳带着宁文跟李治来到了试种新物种的田边。 皇庄那帮人干活还真没话说,估计是长期帮李世民种地养成的习惯,但凡陛下安排的事儿,这帮人都是优先考虑的,也是生存法则,万一那天陛下心血来潮,要看看试种的东西,这不是给宁文,崔余庆面子,而是看在李世民面子,宁文很随意的捏了捏犁的松软的土地,感觉不出什么异样,于是让高阳带头,三人便到皇庄办公的地方,怎么也得找个人问问,这玉米啥的都分发到位了,也不知放哪里了,宁文很担心这帮人会不会把土豆啥的给烤来吃了,特别是红薯,宁文自己也舍不得吃的。 来人宁文依稀记得自己见过,很傲慢的两个皇家职业农民,好在这会儿又李治跟高阳两个魔头,见来人傲慢不已,立即拿出跋扈本色,特别是高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别看高阳十二三岁的年纪,骂起人来可不含糊,一瞬间就瓦解了皇家职业农民的气焰,灰溜溜的跟在高阳与李治身后,献媚般的指手画脚给李治介绍地里的庄稼。 “崔家后生刚走不久,听说是家里来了几个人,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看到两人很小心的吧几个新物种搬上板车,宁文也放心一些,两人还是知道轻重,对种子也是爱惜的紧,也不知崔家来了什么有分量的人,需要崔帅哥出面,宁文心想。 玉米,土豆,红薯的种植宁文也不懂,只得将作物如何生长,如何收获给讲解了一番,要让两个皇家职业农民来帮忙出主意。 “公主,殿下,这玉,玉米种子是不是要弄成一粒粒的,小的觉得这样一大包种下去似乎不对。” 宁文心头恶寒,也怪自己没交代清楚,赶紧让农夫将玉米小心的剥下来,放到水里浸泡一下,至于土豆与红薯,宁文觉得是不是应该整个埋地里,先出了芽再说?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苦差事(4) “宁县子所言似乎有些道理,小的觉得也应如此,只是这土豆芽眼密布,如果整块儿种下去,往后发了芽也必定要分丫,不如将这土豆切成小块儿,分散开来,相比出芽更多。” 这位皇家职业农民姓黄,见两位公主,王子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宁文,于是明白眼前这位宁县子才是做主的人,也是个会说话的主。 宁文仔细回忆前世在外婆家看到地里土豆的模样,似乎这位黄师傅说的也有道理,人家毕竟是职业的,于是宁文便依照黄师傅的意思,吩咐两个农户趁着天时将土豆切好种下去,特别吩咐要施够底肥。 至于红薯,就简单了,直接整个的埋到地里,然后等到藤蔓长出之后,修剪半尺左右藤蔓直接插种便成。还是要施够底肥,宁文一一给两个职业农民讲解清楚。 “听宁县子这么一说,小的觉得日后这些东西产量定是不低,如若真的引种成功,他日我大唐便再无饿殍之人啊!” 这位皇家职业农民姓刘,听他这么一说估计也是位读过几天书的,宁文点点头道: “正是如此,烦劳两位小心耕作!” “出芽了记得告诉本王!” 一直没说话的李治总算开口了,小孩儿特别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里拿着的几块红薯说道。 “哎,我姐!” 高阳忽然尖叫一声,顺着高阳目光所及之处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长乐公主来了,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小小的锄头,听到高阳的叫声,也是一乐,作势便要走过来,不知为何却又停下脚步,手里的锄头也是掉落在田里,李治与高阳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李治还在田埂子上摔了一跤,宁文踌躇一下,也只得跟着过去。 长乐明显有些不在状态,跟高阳李治打了个招呼,宁文便要拱手,去不曾想长乐转过脸去,眼角似乎有些微红,难不成这么巧,尘土就跑到眼睛里去了。 其实宁文心底里还是不愿跟这位长乐公主见面的,不止一次梦到过紫柔,只不过却是一身的古装打扮,梦中宁文有些分不清是紫柔,还是长乐,努力不去想紫柔,但眼前的长乐分明就是紫柔,所以此刻宁文非常尴尬。 “姐,怎么啦!刚刚还好好的?” 高阳拉着长乐的手臂,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没啥,风大,眼睛有些痒!” 长乐还是没有转过身,揉了揉眼角,稍稍回头跟高阳说了一句。 “姐,怎么出来也不带两个丫头?” 高阳想看看长乐的眼睛,但长乐摇摇头,拾起地上的锄头,牵着高阳的手就要往一边走去。 “姐,要不去看看师长的新东西,可稀奇了!” 李治孩童心思,之前听明白了新东西如何播种,这会儿想在长乐面前显露一手,嚷嚷着要让长乐过去看看。 长乐摇摇头,轻轻的咬了咬嘴角,似乎做了个决定,坚决的牵着高阳的手快步走开了,只剩下宁文跟李治傻乎乎的看着两人。 “师长,我姐这是怎么了?” 李治暮暮栋栋的问了句。 宁文也不知道,可明显觉得有一丝的落寂,忽然感觉自己心底里还是很希望看到长乐的,只是自己一味的不去想,难道自己对紫柔还有记挂? “我咋知道,要不你跟着她们去,时辰也不早了,为师要回兵器监。” 打发了李治,宁文骑着马,一时半会儿的心头还有些恍惚,为啥长乐要这般对待自己,也没什么实质上的过节啊,最多就是人家不喜欢自己剽窃的那首赤壁怀古,也不至于这样抵触嘛,再说了之前还跟玉儿过来看过自己,难道女人都是这么善变? 心头为啥有种酸酸的感觉,宁文不断告诫自己,这是长乐公主,并非是紫柔,只是两人容貌有些相似而已,最多是非常相似而已,紫柔并没有穿越。 回到兵器监,宁文走马观花的看了看炼钢炉,如今钢铁厂是连轴转,刁贵按照宁文的计划,将工人分成三组,分早中晚三班轮转工作,怀亮还是拿着一叠纸张记录着周师傅每一步的工作,遗爱也是如此,也不知遗爱整理的如何了,宁文也不打算催促,整理造册的工作量很大,不光是之前的,还有现在的,就遗爱一个人,听刁贵说每日也是只能睡得上两三个时辰,还别说,这帮弟兄没一个拉稀摆带的。 差不多晚饭时间才回到炮营驻地,门口卫兵还是依照规矩查问一番,同时检查了宁文身边物件,这才放行,宁文表扬了几句,打算给这门岗卫兵嘉奖一次,只是奖惩条例还未出炉,宁文还在酝酿之中,先且记下,待条例出炉之后再依照规则嘉奖。 炮营里,各连整整齐齐的排位依次打饭,然后规规矩矩的以班为单位围坐一圈儿吃饭,伙食主要是以大米白饭为主,面食为辅,宁文是南方人,对北方人的生活习惯还有些不适应,吃白饭也是对这帮北方士兵的一种考验,当然,宁文吃不惯面食也是一个方面。 忙活了一天,大伙儿也累了,不过没听到熄灯号响,大伙儿也都不敢安寝,每天都有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自由时间,有打盹儿的,有书写家书的,当然也有四处打闹的,宁文放下帐门帘子,昨日就下令暂停夜训,自己知道的也都传授给了班排练长,自己累了一天,这会儿也想好好休息了。 专业训练是由之前两个班的老兵来传授的,一招一式必须完全相同,这不是在作秀,而是以实战为目的尽可能的熟练,宁文规定的时间是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要将火炮架设完毕,这只是及格标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三成的炮班能够完成,剩下的也都差不了多少,相信四月底之前能够达到目标。 看了一早上的专业训练,便来到程老爷子的中军帐里,秦怀玉,杜构,敬业,以及连以上官员都召集到一块儿,宁文准备跟大伙儿商量一下实弹射击的事儿。 “总管,距离四月底时日已经不多,到时陛下定会亲临炮营,宁某打算提前进行实弹射击训练,也好在陛下面前露露脸。” “总管,某以为宁副总管所言甚是,毕竟我等操练这些时日便是等着那一天的,如若射击失败,定会让陛下失望。” 二连长邓发拱手道,二连是整个炮营训练搞得最好的,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火炮架设的炮班,二连便占了四个,所以邓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实弹射击的效果。 程老爷子没有说话,瞪大双眼环顾四周,示意大伙儿还有什么继续说。 “总管,十日之期尚算合适,只是有些瞄准手还未掌握要领,下一步要加强瞄准手的训练。” 敬业拱手道,敬业最近长期跟随瞄准手训练,也清楚目前的状况。 “副营长所言倒是个问题,可是要检验瞄准手的成绩,必要进行实弹射击,所以宁某决定十日后打实弹,虽说有些匆忙,但也顾不得了。” 宁文是担心在李世民检阅的时候出问题,怎么说也是形象工程,必须要保证首发命中,这是前提。 程老爷子点点头,站起身道: “十日后打实弹,就这么定了,各连定要抓紧瞄准手的训练,定要让陛下满意,不可丢了咱炮营的脸面,要知道当日还会有许多老将前来,咱的名头可不能坏在你们这帮吃货手里,对了,宁文,那帮斥候练的如何了,能否让他们从山上下来了,这都三天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苦差事(5) 斥候的事儿差点忘了,宁文心头咯噔一下,前日便将五十个牛皮哄哄的斥候给打发上了南面的山沟里,方圆一百多里地据说是长孙家的地头,宁文也是存心恶心恶心长孙无忌。 这帮斥候随身没带口粮,只有一个水囊,宁文的命令也很简单,不能被庄户们发现,到时以烟火为号,看到炮营中升起三道狼烟,才能下山,还有就是受不了了,自动下山的,以及被庄户发现而被抓住的,直接到营长秦怀玉哪里,领一张开革文书就可以回家了。 类似于后世的野外生存,但强度没那么高,这会儿要在山林里找些吃的也不像后世那般艰难,要知道现在这会儿生态环境很是和谐,什么野猪,土狗啥的也都多,想想办法也不至于饿死在山上。 想归想,但宁文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些斥候都是左右卫里出了名或者是上过战场的,不说是精英吧,至少也是骨干分子,万一要是谁挂在山坳里,可真有些说不过去。 嘿嘿,想到长孙无忌庄子上的那些粮食以及活物可就要遭罪了,宁文心头特爽。 出了中军帐,宁文问了问秦怀玉,到今日还算是圆满,居然没有一个自动下山,或者是被人抓住,宁文也不忙着点燃狼烟,打算过两日再说。 准备的差不多了,实弹射击之后便可以让李世民亲自检阅了,到时候搞个什么过场,宁文还没想好,说实话这些阅兵式,分列式也看着不稀奇了,至少宁文是这样感觉的,回到自己帐中,秦怀玉,杜构,敬业也跟着来了,大家伙忙活了小两月了,也都没时间凑到一块儿聊天。 “广成,哦不,副总管,医疗队倒是个麻烦事儿,舞刀弄棒倒是利索,可总管口中的包扎,消毒啥的倒是个麻烦事儿,这帮弟兄还真没几个有这能耐。” 杜构分管后勤运输医疗队,运输不说了,都是熟手,后勤那帮炊事班的弟兄之前也都是火头军,就是这医疗队杜构感觉捣腾不起来,看着斯斯文文的几个士卒,干起包扎啥的事儿来各个都是毛手毛脚的,明明已经告诉他们了,伤员骨折了,还他妈一把抓住人家骨折的胳膊,跟捆偷牛贼一般,杜构看着难受,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宁文点点头,这事儿是自己没考虑到,不说绷带还是麻布的,就是这麻布绷带也是长短不一,根本不是制式的,而且这些挑选出来的卫生员也都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根本谈不上抢救伤员,宁文还是打算看看孙神医有没有空,或者是让谢医生先过来传授一些基本的知识,卫生员这个配备绝对是不能少的。 “此事宁某来想办法,实在不行,让孙神医过来给那帮卫生员讲讲课,至于绷带什么的,本总管自然会想办法。” 给杜构吃了个定心丸,毕竟后勤这一块儿是他负责的,出了什么问题也是要杜构担着。 “也不知怀亮近日怎么样了,那厮居然静的下心来!” 这会儿没啥正事儿了,敬业忽然提到了怀亮,也是,自从怀亮跟随周师傅学习技术之后,很久都没有特别留意过了,而且这厮居然就跟着迷了一般,跟这帮纨绔衙内居然也少了联系。 大伙儿听敬业这么一说,也都深有感触的点点头,怀玉忽然想到一个事儿,连忙说道: “有个事儿,最近崔家降低了整整四成的进货,这事儿是否要问问崔兄?” 秦怀玉有些拿捏不住,这事儿怀玉他娘倒是提过两次,但怀玉没放在心上,后来还是小含香追问了一句,怀玉这才想到,也是借着大伙聊天的时候提了一句。 “还别说,崔家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不光是秦兄,造纸坊也是如此!” 听怀玉一提,杜构也有同感,这两日没见着崔余庆,也没机会问一声。 宁文昨日也没见着崔帅哥,听皇庄里的人说,是崔家出了什么事儿,难道真出事儿了? 不敢耽搁,宁文让三位弟兄帮忙看着,自己便打马去找崔余庆,这厮做事儿向来以稳妥著称,想到一连数日都没消息,宁文也是隐隐有些担忧,之前崔余庆也表示担心,内府的势力毕竟不是谁都能得罪的,联想到之前蔬菜暴利一事,宁文感觉此事跟李泰脱不了干系。 这事儿难办了,也就几天之前,李泰刚拿出三千贯的保证金,崔家就让李泰给收拾了,又或者是李泰杀鸡儆猴,无论怎样宁文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说了,这里头难道没有敲打敲打宁文的意思? 宁文跟崔家,裴家做生意,基本上整个圈子里的人都清楚,裴家是明抢,崔家是宁文主动傍上去的,内府包圆了五成的销量,这两家也不少,剩下五成里便占了三成,其余的才轮到老程家,房家等对钱财不怎么敏感的世家。 明摆着的不爽啊,这才多少天,李泰到底想干嘛,宁文一时间也有些冒火,在炮营跟着操练了小两月,不知不觉的居然把脾气也操练出来了,居然不像以前那般担心了,只是觉得这事儿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而且崔家也只是减少了采购数量,没听说其他的什么事儿。 “呵呵,让广成惦记,是小弟的不是了,这不是说话的地儿,要不晚上咱曲江楼聚聚?” 崔帅哥眼框发黑,明显是没休息好,这笑脸也是闪露一丝的苦涩,宁文只得笑了笑道: “没事儿就好,宁某也帮不上什么忙,都是自家弟兄,烦心事儿别闷在心里,能说出来便说,不能说的咱也不问,就曲江楼,晚上咱们好好聊聊。” 崔余庆明显有些鸡冻,连连点头,宁文也不耽搁人家忙,打马回到兵器监,本来是打算回趟家,但狠一狠心,也就没回去了,等忙过了这一阵再回去吧,宁文担心一回家便再也不想回炮营了。 十二门大炮,还只是起步,不能让兵器监这帮人有飘飘然的感觉,炮营是宁文一手建立起来的,只是宁文跨出的一小步,后面还有许多更惊世骇俗的想法,全部都需要兵器监上下全力协助,如今兵器监上下都深深的烙上了宁文的印记,也是因为宁文的小心谨慎,低调务实的作风,李世民也开始慢慢的接受了,如果炮营能够出彩,相信李世民一定会更加看重宁文,同时也会赋予宁文更大的权力。 权力,宁文摇摇头,这不是自己想得到的,但却又是没办法避免的,来到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一年以来宁文得到一个启发,那便是有多大的权利才能有多大的想法,两者之间是成正比的,如果手里没有掌握权力,那么再多的想法也是白搭,人家一句话便可将自己的心血化为乌有,如同前面裴家那般,还有就是如今的李泰,包括之前短暂主事兵器监的李承乾。 怀亮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周师傅身后,宁文不忍打搅这般模范的师徒,于是来到遗爱的办公室,这货趴在办公桌上,仔细的整理归纳兵器监各种制作工艺流程,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类纸张图片啥的,反正显得非常凌乱。 “主事,正好,来来来,房某疑问不少,还请主事给拿个主意!” 遗爱顾不得跟宁文客气,反正也都是自家弟兄,拿起一摞写满了字儿的文书往宁文手里一放,神情有些急切的说道。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苦差事(6) 遗爱贤弟的很多疑问都算得上比较超前,主要集中在顺序上,都是那帮工匠在日常工作中记录下来的,也没注意前后次序,所以遗爱这会儿有些难办,很多宁文也不明白,于是让遗爱去寻周师傅,大家合计合计,先将这些疑问解决了,同时让周师傅吩咐下去,但凡以后要记录的东西,必须做好先后次序的记号,不然遗爱这里就难受了。 “广成兄,这可是苦差事啊!秦兄,杜兄,敬业他们都舒舒服服的当营长,就小弟命苦,整日守着这些个纸张,看看,这写的什么,也不知读过书没有!”[] 遗爱有些埋怨,宁文伸手接过记录,看了看,还别说,比自己的似乎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点,宁文笑了笑,看来遗爱平日斯斯文文的,对这些文书工作竟然是一点也没兴趣,还是自己想当然了。 “遗爱贤弟,稍安毋躁,为兄不是也没办法,弟兄几个就数贤弟你最有能耐,看看,这一手漂亮的楷书,为兄也是羡慕的紧啊!” 先将马屁奉上,宁文指了指遗爱贤弟写下的记录,赞道。 “楷书?小弟所写乃是,乃是隶书啊!” “………” 宁文很无语,书法是宁文的短板,当然也是大多数后现代士子的短板,好在手师傅与怀亮的及时赶到,堪堪化解了宁文的难堪。 周师傅很快便将遗爱贤弟整理过的所有记录都草草的看了一遍,然后将次序打乱了的一一整理好,然后又将还未整理的记录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时周师傅也慢了下来,时不时的摇摇头,叹息一声,似乎对手下人等能写出如此后现代浪漫主义印象派的精品表示非常的痛惜。 “主事,炮营那边操练的如何了?明日又有两门火炮出炉!” 怀亮还是有些惦记着炮营那边的,毕竟耳目渲染了十多年,虽说跟着周师傅乃是本意,但根深蒂固军人世家,心头有些起伏也是很正常的,但至少怀亮能抵挡住哪边的诱惑,能够安心的跟在周师傅身后,这一点也是怀亮成熟的表现。 不光是怀亮,兵器监还应该多多引进这些对技术工作有兴趣的人,这一点宁文随时都记着的,只不过如今兵器监还算是保密单位,而且现实情况也不允许宁文这么做,除非是李世民点头! 从兵器监到曲江楼的路上,宁文想了很多,不光是想到技术人才的培养,甚至想到了职业技术学校的开办,虽说都是不成熟的,但也算是有个初步的打算了。 曲江楼宁文是第二次上来,看样子曲江楼的老板也是下过一番气力整治的,比起醉月楼也不觉差多少,最主要的是生意好的不得了,估计跟醉月楼的落魄也有一些关系。 “听说了吗?醉月楼的老板打算出让了,不知广成兄可有兴趣?” 崔帅哥低声问了一句,不像是在醉月楼,有长期包房,如今各家弟兄都有事儿干,能聚在一起的时候也少了,包房也了必要,所以这会儿宁文跟崔余庆只得在三楼大厅里喝酒聊天,说话也要注意一些。 “呵呵,兴趣倒不是没有,就是不知如何盘的下来,宁某从未涉猎其中,倒要崔世兄教我!” 进军饮食业?宁文感觉也不是不可以,后世也曾光临过一些个豪华甚至奢华的酒楼,对于服务的理解也比这会儿的小二掌柜来的超前,只不过对于醉月楼曾经发生过的事儿隐隐有些心理阴影,毕竟哪里是太子殿下失足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吉利。 “这事儿就包在小弟身上,到时宁兄只需签字画押便可,至于银钱,无非是九牛一毛罢了,宁兄的身家,崔某也是略知一二。呵呵!” 崔余庆一脸坏笑的看着宁文,还别说,这货对于宁文的身家还真认真计算过,对宁文的财富也是乍舌不已。 “行啊,此事就拜托崔世兄了。” 宁文也不多说,反正开饭馆儿也是个简单的活,宁文心头很快便有了计划,说不定这饭馆儿还能给宁家带来意想不到的财富。 “最近日子难过吧?” 宁文一转话锋,吧话题扯到了正事儿上来。 “……” 崔余庆没有回话,笑容也收敛起来,只是端着酒埆跟宁文比划一下,便一口干了。 “哎,人家逼得紧,咱也只好稍作退让,犯不着争个鱼死网破,呵呵。” 崔余庆心头也是憋闷的紧,只不过家里长辈发话了,此事无论如何都要忍住了,人家现在是圣眷正浓,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与人家一争长短。 “也是,一进一退,吃亏才是占便宜!” 都是明白人,宁文端起酒埆,昂首干了一杯,亮了亮杯底,崔余庆呵呵一笑,也是一饮而净。 “宁兄说的好,所谓福祸相依,崔某也是想看看,日后这人如何收场,得罪人的事儿还是少做为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都不看好李泰,相互之间比起原来又进了一步,倒是宁文有种物是人非之感,要知道刚开始那会儿对崔余庆还是提防有加,如今却算得上坦诚相待,算得上知己了吧? “也是,得罪的人多了,说不定到最后两头不讨好,三头受气!” 宁文笑了笑,所谓三头受气,这也是宁文喝了酒,没留意便说了出来,想到话里对李世民颇为不敬,心头也是后悔。 “哦,三头受气,呵呵,宁兄所言倒也是那么回事儿。” 崔余庆也就略微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知道宁文所指的三头受气是什么回事儿, 宁文不语,微笑着喝酒,崔余庆此刻也是微酣,便端起酒埆道: “对了,宁兄,下月崔某便要出趟远门,少则三月,多则一年方能回京!” 宁文眉头微皱,出远门,三月或者是一年,难道这货要跟内府较劲儿? “莫非?” “正是!”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所谓釜底抽薪,只不过宁文对这种窝里斗向来有些看法,可如今是李泰首先挑起的,也怪不得崔家伸手了,据郭恩雄说,崔家在西域,甚至靺鞨都有很厚实的基础,看来崔家是要跟外国人联手对付李泰了,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宁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是不是该一致对外? “呵呵,宁兄倒不必担心,崔某也是铮铮男儿,大唐子民,定不会便宜了那帮胡人!” 崔余庆一眼就看出了宁文的担忧,崔余庆隐约有些后悔跟宁文说这事儿,要不是今日多喝了几口,定然不会跟宁文交代这些崔家的核心机密之事。 “如此甚好,宁某刚才还担心来着。” 宁文也很干脆,表明态度,内部怎么斗都是内部的事儿,万不能让外人得了便宜。 “呵呵,也不怪宁兄,此事如让外人知道,崔家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还望宁兄多多担待!” 崔余庆拱了拱手,笑言道。 “哪里,此间轻重,小弟也是明白,崔兄只管放心!” 也不知道崔余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是打击内府,宁文估计很有可能是价格战,除了这一点宁文还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非也,说不定价钱还比内府的高!” 崔余庆喝了口酒,一脸得意的看着宁文,胸有成竹一般。 “哦,那是为何?” 宁文一不小心便问了一句,又有些后悔,怎么说也是商业秘密,好在是弟兄关系,崔余庆也没多想,宁文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犯忌讳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苦差事(7) 崔余庆很干脆的告诉了宁文,毕竟两家之间没有利益的冲突,就算是宁文知道崔余庆是怎么操作的也没关系,毕竟宁文没这种人脉关系。 “胡人地盘上都是部族为大,小弟只需将各部族首领招呼道了变成,至于价钱倒是其次,呵呵,说不得啊!” 宁文一听就明白了,胡人不像大唐,政权基础很薄弱,部族间杀戮不断,各部之间也大多有仇,同时部族首领权力很大,完全是军阀割据一般,只需打点好各部族,如此崔余庆便可横行无忌,部族首领只需发话,崔家就算是提高一成的价钱也不是不可能的。 跟崔帅哥聊到曲江楼打烊,这才两厢别过,崔帅哥特意提醒宁文,过几日便可接手醉月楼。 开饭馆宁文没意见,只是自己根本分不开身,家里就两个婆娘也不好抛头露面,刚才没考虑清楚便答应下来,这会儿倒觉得是个麻烦事儿。 “郎君,此事不麻烦,玉儿到有个办法,只不过怕郎君不喜!” 玉儿听说宁文又开始置办产业,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盘腿坐到床上,紧靠着宁文说道。 “有啥不喜的,婆娘只管道来,小文,叫声爸爸!” 玉儿将小文递给二丫,宁文只好扭过头逗着小文,二丫逗着怀抱里的小文,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宁文。 “别教坏了孩子,什么爸爸,该叫爹!” 玉儿不满的说道,完全没有一点超前的意识,宁文照准玉儿胸前就来了一抓。 “说事儿,怎么教儿子是他老子的事儿。” “咯咯,儿子在看呢!” 玉儿往床里面缩了缩,指了指小文。 “巴巴!” 小文流着口水,居然很流利的叫了一句爸爸,只不过发音很想巴巴。 “叫爹!” 玉儿跟二丫几乎是一同发出声,一时间竟把小文给吓着了,嘴一瘪就嚎了起来。 宁文伸手在两个婆娘的胸前抓了一把,给自己儿子出了口气,李婶听到小文哭了,赶紧进来,抱了小文,也不知嘴里哼着什么,反正没一会儿小文也没声了,到后来居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玉儿,要不让岳父给咱想想办法?” 宁文一下子明白了玉儿想说什么,于是先开口,免得待会儿玉儿不知道该不该说。对于岳父家能掺和到这事儿上来,宁文也觉得是应该的,不像这会儿的人,分的那么清楚,就是不知道老岳父愿不愿意跟商人为伍,或者说愿不愿意让自己的一个儿子参与,宁文倒是打算让一个舅哥来做酒楼的掌柜。 “妾身也是这般打算,就是不知爹爹会不会答应,要不明儿妾身跑一趟,问问咱爹的意思?” 宁文反正是不打算亲自去问的,说不定老岳父直接就是一巴掌给劈下来,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害人啊,守着一个开金矿的女婿,老岳父的日子再紧巴也不肯丢了文人的气节,据玉儿说,两个舅哥正琢磨着到外地去当什么劳什子的主薄,还是不入流的官,用得着跑那么远嘛,只需给女婿打个招呼,这兵器监随便找个地儿也安置了,混几年便弄个一官半职的,怎么说也是有品级的,然后再想办法外放个什么县丞之类的,慢慢的也就起来了,只不过宁文知道老岳父的脾气,根本不敢提这事儿,而且也不知道两个舅哥的意思,再说了,这年月讲究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以这样说,玉儿跟柳家已经没一毛钱的关系了。 双飞是很累人的活,宁文就算是龙精虎猛也只能是偶尔为之,虽说二丫刻意逢迎,轻启朱唇,宁文也丝毫不敢大意,草草了事而已,一团火全部发泄在了玉儿身上,也不知今日玉儿会娘家会不会显得姿态不佳。 宁文什么地方也没去,而是直接打马到了醉月楼下,怎么说也得先看看货,这会儿还早,路上也都没啥人,醉月楼似乎笼罩在一层隐晦的薄雾中,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就跟没了生气一般,是啊,太子都在这里失足了,可想而知这醉月楼倒霉到了极点,虽说天子也曾驾到,可谁敢乱说,宁文倒是觉的无论从外观还是内饰来看,醉月楼都能够达到大唐一线酒楼之列,虽说并非楚翘,但也算是长安城里比较特殊的了,毕竟人家是坐落在曲江畔,虽说不是夜夜笙歌,但也是人潮涌动,光是附庸风雅的达官贵人便能赚上一大笔了。 宁文没有久留,兵器监,炮营一大帮事儿等着他,打马来到炮营,怀玉便匆匆走上前来,抱拳道: “总管,是否点燃狼烟,今日乃是第五日了!” 居然还没一个斥候下山,而且也无一人被庄户抓住,可见古人野外生存的本事大多了。 “好,放狼烟,回来后直接到校场集合!” 宁文不光是打算看看这帮斥候,而且还打算好生的给这帮人上上课,也是刚刚想到的,作为特种作战人员,思想教育是必须要跟上的,万一当了甫志高,炮营将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距离才是炮营最好的盾牌。 程老爷子这会儿居然不在,听说昨晚老货回家了,嘿嘿,老货也是惦记婆娘了,宁文腹诽道。 还差四门大炮就能满编三个连了,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一点也不能耽搁了,兵器监哪边是全力生产,炮营这便是卯足了劲儿训练,不光是三个纨绔衙内一丝不苟,包括炊事班的火头军也背着大黑锅锻炼脚力,在校场里来回跑圈儿。 见到宁文来了,正在操练的炮班长立刻叫停,同时立正向宁文报告,宁文点点头,示意继续操练,宁文还没有打算搞什么敬礼啥的,毕竟还没有正式的军装,军装,宁文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随之又熄灭了,没棉花,没布料,做什么军装,看来还是把棉花想办法种植出来才行。 远远的看到三五成群的斥候东倒西歪的回到校场,宁文也走了过去,五十人的斥候队居然完成了野外生存的训练,虽说有些疲沓嘴歪的,但好歹也回来了。 响亮的报数声传遍了整个校场,宁文满意的点点头,上前一步说道: “不错,算是合格了,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日后战场之上却比这艰苦百倍。斥候是什么,你们比我清楚,我只关心一件事,便是你们打探而来的消息,战场之上,就算是死了,也要想办法把消息送到,这才是真正的斥候,死很简单,脖子一抹就死翘翘了,但要把最重要的消息传递出去,或者传递回来,这才是斥候最高的目标,所以,我不要你们去死,而是要你们活着,你们就是消息,就是敌军的动向,也只有你们能左右炮弹是否歼灭敌军,瞄准手只能看到百丈之外,我却要求你们必须看到五百丈以外,你们就是炮营的眼睛,鼻子和耳朵,没了你们,瞄准手就是瞎子,聋子,大伙儿明白了吗?” “明白了!”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校场,完全看不到疲惫,完全看不到难受,只有自豪跟兴奋。 “还有,斥候队从今日起,改名为侦察分队,所有队员皆为侦查员,营部侦查队设队长一人,副队长二人,各连设侦查班长一名,由三日后比武得胜之人担任!解散!”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苦差事(8) 最简单的侦查分队不光要适应野外生存,同时还需要对目标区域,弹着点的观察,然后还要将看到的一切回报给指挥所,所以说斥候队伍的建设是至关重要的,没有现代通讯设备的条件下,对斥候队体能要求也是非常之高。 目前来看,天威大炮的有效射程在四百丈以内,换算成公制也就是一千二百米以内,以此为斥候队的训练标准,逐步增加斥候队体能训练的量,同时也开始准备三日后打擂台的工作,程老爷子对此也表示赞同,宁文还打算在炮营中开展大比武的活动,借以增强广大士卒的英雄主义精神,同时也增强士卒们的集体荣誉感。 贞观五年四月十八日,整整十八门天威大炮正式成军,也是在这一天,炮营正式启动了第一次以营为单位的实弹射击,靶场上,每个连的火炮早已准备妥当,战士们整齐的站在炮架后面,等待程知节与宁文的指挥。 “壮哉!看看,光是这炮阵地就让人胆寒,俺老程征战数年,还未曾见过此等威武之势,也不知宁文所说这营齐射是个什么模样。” 中军帐前,程老爷子一身戎装,站在阵前威风不已,宁文也是甲胄分明,活脱脱的一个少年将军。 宁文双手抱拳,微微躬身道: “还请总管下令开始!” 程知节点点头,大手一挥,朗声道: “实弹射击开始!” “是!” 宁文回头将手中红旗一挥,向怀玉传达命令,一瞬间所有炮班进入阵地,拆装火药弹丸,只等射击诸元下达。 “前方三百二十丈,目标城墙,实心弹,十成火药,装填!” 副营长敬业手中黄旗一挥,示意炮手准备装药,瞄准手开始瞄准目标,同时副营长杜构迅速记录自上而下的发射命令,连排主官也必须将这些射击诸元记录在案,这是宁文为了保险起见而颁布的命令,无论谁下达的命令,战斗结束之后便要整理归档,然后装订封印,作为战斗资料保存,日后就算是追究责任也有迹可寻。 个炮班逐级上报装填完毕,传到宁文这里,宁文回头拱手问道: “装填完毕,是否发射?” “各连逐次发射!” 程老爷子往前一凑,双手叉在腰间,瞪大虎目凝视着前方目标区域。 “一连一排,发射!” 首先来一个三炮齐射,不比单炮射击,三门跑的声响更是剧烈,阵地上硝烟四起,尘土飞扬。 “一连二排,发射!” “二连一排,发射!” “………,发射!” 十八门火炮发射完毕,各班将发射情况以及火炮情况逐级上报,敬业一律记录清楚,他手里这本账册便是大唐第一次火炮射击的整个过程,以及射击后的具体情况,也算得上第一手资料,同时也是系统化,专业化,正规化建设的蓝图。 也就说话的功夫,前方斥候跑步前来回报,宁文摆了摆手,示意斥候站到帐前向全营官兵回报! “一连,命中四弹,二连,命中六弹,三连命中一弹!” 实弹射击反映了整个训练成绩,二连一直是整个炮营的标兵连队,所以实弹射击的成绩也是最好,六门火炮全部命中目标,而三连则算得上不及格。 三连的官兵有些不好意思了,连长张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身后副连长解询也左顾右盼的,为了不影响三连的士气,宁文微微一笑,言道: “三连的将士们不必难过,待会儿还有机会证明自己,只不过要加把劲儿啊!” 随后宁文便下令,攻击四百三十丈外先行准备好的草人目标,借此检验连齐射的威力。 “前方四百三十丈,目标草人,爆炸弹,十成火药装填!” 等到各炮班装填完毕,宁文便下令: “一连,发射!” 六门火炮几乎是同一时间将弹丸发射出去,炮声轰鸣,比起刚才更是剧烈,随后就听见远处传来几声爆炸,四百丈三十丈外地目标全部淹没在尘土当中,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 “二连,发射!” “三连,发射!” 没有什么间歇,宁文很快就让二三连将炮弹发射出去了,一时间整个靶场笼罩在硝烟尘土当中。 这次斥候过来的速度比上一次还要快,而且是用尽全力奔跑过来,喘着粗气道: “报,全部火力覆盖目标区域,目标被全歼!” “好!” 一时间全营官兵也都欢呼起来,刚才稍显有些郁闷的三连也都振奋了精神,开花弹的效果果然恐怖,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目标地区的烟尘居然还未消散,虽说跟草人燃烧有一定关系,但斥候分队很快熄灭了区域内的明火,重新摆放好了目标,准备接受一次营齐射的考验。 “哈哈哈,连齐射已经这般惊人,不知营齐射会是个什么状况,宁文,快快下令装填,老程已经等不及了。” 兴许是被炮声震的有些耳背,程老爷子也顾不得形象,站起身大声呼道。 “是!” 宁文抱拳回道,然后转身下令: “前方四百三十丈,目标靶场中央木板,爆炸弹,十成火药装填!” “装填完毕!” “全营齐射,放!” 只听到一声巨响,扑面而来的冲击波掀翻了中军帐前的案台,居然将宁文的头盔也掀掉了,然后就是很熟悉的硝烟味道,口里,眼里,鼻子里都是灰尘,一时间连身前三步以内的事物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阵地上是个什么模样。 “各连汇报火炮情况!” 宁文担心火炮出现什么问题,刚才那一下确实有些恐怖,心里虽说有所准备,但宁文根本想不到会如此夸张,如果从远处看,只会看到这里升起的尘烟,根本看不到火炮与阵地,同时也给宁文敲响了警钟,尘土问题一定要解决,不然铁定会暴露炮阵地的目标所在,虽说离着前沿阵地有四百多丈,但要是没有被全歼的骑兵冲杀过来也就三两分钟的事儿。 “一连火炮完好!” “二连火炮完好!” “三连火炮完好!” 十八门火炮全部经受住了考验,此刻滚烫的炮管散发出一阵阵的热气,不光是阵地上的温度高涨,战士们也兴奋不已,各个大声叫喊着,发泄着心头的喜悦之情。 “哈哈哈,宁家小子,你叔这耳朵都听不见了,那啥,斥候可有消息?” 刚说完,斥候便飞奔来报,整个靶场居然被炸翻了,之前还算坚硬的泥土此刻都完全松散了,整个靶场地上铺满了大小不等的铁器,居然连五百丈之外的树木上也能看到铁器刮削的痕迹。 程老爷子坐不住了,待宁文下令撤出炮阵地的命令之后,不等宁文把话说完,拉着宁文就要到靶场去。 “怀玉,组织各连擦拭火炮,对了让运输队再进行一次炮阵地的进入与撤出,要做到快进快出!” 没办法,程老爷子发疯了谁也挡不住,只好让怀玉组织炮营撤离阵地。 被程老爷子拉着快步走到靶场,整靶场可以说完全被毁灭了,整整一层泥土被爆炸给震的松软了,踩在上面就跟在沙滩上一般,脚下还分布着许多大小不等的尖锐铁器,这些都是装在爆炸弹丸中间的,也是爆炸的一瞬间给撕裂的,宁文拾起一小块,居然还是烫手的。 “如若这些草人皆是真人,估计此处如同地狱般恐怖,老程也算是杀伐无数,却还真不曾看到此种情形,没活口啊!” 能让程老爷子心有余悸,也算是成功了,宁文没管老爷子,独自跑到山坡上,差不多五百丈的距离,山坡上有些碗口大的数目也都齐刷刷的被拦腰截断了,脚下也是散落着许多铁器,五百丈的杀伤距离,半径差不多五十丈,如果实在战场上,一个营齐射立刻能够杀伤五百人以上,这样来看,天威大炮成军也是完全准备充分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苦差事(9) 不光是兵器监,炮营的喜事,程老爷子连夜赶往内宫,给最高领导李世民做了汇报,宁文本来打算第二天到皇庄看看,半道上却被追上来的秦怀玉给叫住了,这会儿李世民正在炮营驻地,等着宁文汇报情况,也不知昨晚程老爷子给李世民灌了什么东西,宁文嘀咕两句,也只得快马加鞭往炮营赶。 李世民端坐于中军帐前,手里端着茶水,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手腕处不禁有些微颤,心里感觉一阵烦闷,程老货昨晚的汇报让李世民一整晚差点没睡觉,也就是寅时过后才眯了一阵,也不知宁家小子去哪儿了,这会儿都还没回。 等了一阵,李世民本该发火的,但心头连一丝的火气也没有,很难的有这份心情等人,而且对宁文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转变,似乎觉得宁文解决难题很有一套,同时捣鼓这些新东西也很有能耐,也不知皇庄那边的新物种怎么样了,到底种下去没有。 “陛下,宁家小子估计去皇庄了,昨日微臣倒是听他提过一句。” 程老爷子赶紧给宁文打圆场,却不曾想李世民不生气。 “哦,如此也算是公事,呵呵,咱们等一等又有何妨?” 李世民听程知节这么一说,心头更是宽慰,整天忙着公事,怎么看也不像二十多岁的人啊,这份沉稳,可惜了,听说家里都两个老婆了,驸马都尉这辈子是别想了。 宁文根本不清楚李世民的心思,也不知眼前这位皇帝一度还想把某个女儿嫁给他。 “陛下,是否提前检阅炮兵分队?微臣即刻便可准备妥当!” 紧急集合也搞过很多次了,对于炮营的士卒来说也都是轻车熟路了,只不过炮声太响,怕李世民受不了。 “好,朕就是要看看这炮营的士卒有什么不同,知节所言,朕有些不信。” 李世民回头看了程老爷子一眼,老爷子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完全是胸有成竹,换做平日定会跳起来跟李世民争执几句,这也是程老爷子的习惯使然。 宁文让秦怀玉吹响了紧急集合号,一时间整个炮营都行动起来。 “陛下,紧急集合适用于战时,炮营做好战斗准备只需十分钟,哦不,只需半盏茶的时间。” 宁文说顺口了,李世民对十分钟这个概念表示不理解,看了他一眼。 “报告,炮营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敬业绷直了腿,大声报告,也是想在李世民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宁文心头一乐。 “请陛下检阅!” “哦,看看吧。呵呵。” 李世民笑了笑,阔步走出了中军帐,只见整个炮营整整齐齐的在校场中列队完毕,士卒们身后便是十六门天威大炮已经挂在了马车上,运输队的士卒则端坐于马车前,两人一组,掌控着马车。 “好,光是这般气势就与众不同,呵呵。” 李世民站在前面,跟众位士卒点点头,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接下来是不是该到靶场准备了?” “正是,陛下英明!” 马匹奉上,宁文站到前面下令: “全营都有,上车!” 各连连长马上出列,指挥各班排有序的上车,然后各排长检查车辆情况,并且向连长汇报,逐级汇报到敬业这边,敬业也是仔细的记录在案。 “报,运输车辆完好,后勤辎重装车完毕!” 副营长杜构检查了弹药与补给,向宁文报告道,敬业也是一一记录下来。 “营部侦查队前面开路,三连侦察班断后,全营出发!” 其实靶场与炮营之间的距离很短,全营三十辆马车首尾相连的话,也差不多能占满这条路了,于是很快就到了靶场。 宁文作为指挥员,在营部侦查队的引导下,带领着秦怀玉,杜构,敬业三位营级领导进入阵地,当然李世民作为特邀嘉宾自然是首先进入阵地,然后在指挥所里安顿好了,宁文这才回到阵地上,指挥各连进入阵地。 昨日进行了实弹射击,阵地上乱七八糟的也不来不及整理,也算是对各连连长选择阵地的一个考验,如何选择阵地宁文也不懂,只是让各连的连长尽量选择平整,结实的地方来架设火炮。 “一连准备完毕!” “二连准备完毕!” “三连准备完毕!” 很快全营进入战斗状态,杜构将各连所需之弹药发放完毕,并且将医疗队安置于炮阵地五十丈之外的山坳里,同时将火药,弹丸做好伪装。 “还请陛下检阅。” 李世民走到阵地上仔细的察看了一番,对宁文的这一系列动作称赞有加,同时下达最高指示,实弹射击开始。 宁文娴熟的报出口令,考虑到李世民的承受能力,先打两炮看看,于是吩咐二连两发准备。 很快一声炮响,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宁文回头看了看李世民,李世民只是稍稍有些诧异,主要还是火炮的声响。 “呵呵,这两发齐射的动静果然不同凡响,不知这全营齐射又是个什么状况,朕倒是期待的很啊!” 李世民挠了挠耳朵,心里也是兴奋,期待着营齐射。 见李世民并不是很受惊吓,于是宁文拱了拱手道: “陛下,这一发便是营齐射,请陛下尽量张大嘴巴,不要掩住耳朵,如此才不会受伤!” “哦,还有这说法?”李世民点点头,稍稍有些不好意思,还真没人叫自己张嘴,这宁文倒是头一个,还好不曾有御史言官在旁,不然定会参上一本。 “放!” 跟昨天一样,满天的灰尘混合着硝烟,非常呛人,李世民连打了五个喷嚏,揉了揉眼睛,这才说道: “当真厉害,朕的耳朵都有些不灵光了!” 李世民拍了拍耳朵。 “陛下,过一阵就好了,微臣带陛下去靶场看看,哪里才是最精彩的。” 程老爷子自告奋勇带着李世民往靶场走去,宁文也命令各炮班暂时撤出阵地,而且让各连连长排长小心守着火炮,毕竟是最高首长视察工作,万一谁对大唐不满,在这里放上一炮,这可就完蛋了。 这样一次实弹射击对李世民来说是个很深刻的影响,同时对宁文生在大唐也感万般侥幸,李世民很高兴,后果很舒服,宁文虽说没有加官进爵,但玉儿却很荣幸的成为四品诰命夫人,二丫作为平妻也是成为五品夫人,被这样一来,宁文全家都是公务人员了。 “陛下,炮营操练的差不多了,微臣有一提议,打算成立教导队,专门为我大唐培训军中人才,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成立教导队,其目的是训练骨干分子,也是为以后扩大炮兵阵营的一个先手,还有就是只是军装,这个问题是比较重要的,算得上当务之急。 “教导队,军装?呵呵,宁广成肚子里的货还真不少啊!” 李世民有些感怀的说道。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苦差事(10) “陛下,程某也觉宁文之言有理,微臣虽说是炮兵总管,但平日训练皆是宁文在主持,以微臣看来,虽说操练方法与众不同,但结果却大大异于平常,这炮营也是非同凡响之兵种,不如就放手让宁家小子操练,咱也乐得清闲!” 李世民呵呵一笑,指着程老爷子笑道: “清闲不下来啊,兵部传来战报,李靖出定襄,李绩白道截击,颉利退缩铁山,凭借地利坚守,两军形成僵持之势,拖久了唯恐粮草不继,如今朝堂上正吵得不可开交!” 李世民看了宁文一眼,似乎在等待宁文开口说点什么。宁文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会儿接话就意味着带兵上阵,这可轻易不能松口,装着思考问题,根本不敢再看李世民一眼。 “呵呵,宁文,担心朕派你上前线?” 李世民干脆直接挑明,看看这位炮兵副总管是个什么德行,真的要派宁文上战场,李世民还真的要考虑清楚,毕竟这小子还不到二十四岁吧,虽说平日里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这一上了战场,见了血,还不知会不会害怕,算了,还是让朝堂上那帮人再想想办法吧,这炮营李世民还真有些舍不得放出去。 宁文的记忆里,颉利可汗是被生擒的,好像也就一年以后吧,之后便是十多年的平静,好像后来这位天可汗东征高丽失败了吧,这个事儿是众所周知的,看来还有十年和谐时光让自己折腾。 “陛下多虑了,微臣只是觉得收拾颉利可汗是迟早的事儿,如若让炮营参战这两日便要开始准备,如今车辆齐备,官兵士气高昂,放出去历练一番也是非常之必要,呵呵,陛下不如就拿颉利可汗来祭我炮营军旗吧!” 以进为退,宁文也是没办法,自己不想去但却身不由己,想一门心思的在家搞些发明创造,改善生活根本就是幻想,李世民的心思宁文也能猜到一二,正犹豫着,宁文算是投降了,反正去与不去就在李世民的一念之间。 “陛下,要不再等等?李靖哪老小子这会儿说不定早就有了主意,咱炮营也准备着,实在不行,微臣带着这帮小子上去就是,陛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点点头,没有表态,毕竟还的听听其他大臣们的意见,朝堂上也有人在议论,说花了这么多的钱,从年后开始这长安城就没清净过,每日少说也有百十发炮弹炸响,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会儿前线吃紧,是不是拉上去看看效果,甚至还有人说,这炮营就是个银样蜡枪头,光是架势吓人,拉上去了还不知会不会拉稀,至于后果便要兵器监主事,炮营主要负责人宁文同志负责,打发回岭南算是便宜了,至少也得再往南边去点儿。 宁文倒也想过,肯定会有人站出来说自己的不是,反正话也搁这儿了,用不用就要看李世民是个什么想法了。 回到炮营中军大帐,招呼着伙房送来饭食,也都是跟士卒们饭碗中的一般模样,李世民颇有深意的点点头,言道: “这般治军,宁家小子是用了心的!” 宁文笑了笑,心说也都是军训学的,官兵平等啥的,反正都是过场,反正手下士卒们反应都很好,都是热血青年,上官都能吃糠咽菜,自己又算个啥。 “多谢陛下夸奖,炮营无论官兵,皆同一锅吃饭,不分高低贵贱。” “嗯,甚好,宁文,教导队是个什么打算,与朕详细说说!” 估计觉得饭食口味一般,李世民也就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宁文赶紧擦了擦嘴,拱手道: “回陛下,教导队乃是由各部老兵骨干组成,按各兵种设置教官,皆已个兵种楚翘担任,每年集训各部之骨干,比如炮班长,排长,甚至可以集训连长,对了也就是即将担任或者已经担任队正,旅率,校尉皆需参与集训,短则一月,长则三月,如此一来,少则三五年,多则六七年,定能练就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正规化部队。” “教官又该由何人担任?何谓正规化,何谓部队?宁文之言朕有些不明白啊!” 李世民是懂非懂的看着宁文,似乎能够明白一些,也知道其中的好处,但就是不明白为何宁文要用一些很怪的字眼,包括陪坐一旁的程老爷子也是如此,至于秦怀玉,杜构,李敬业则听惯了,倒也不显奇怪。 “对,对,宁家小子,说明白点,咱都是大老粗,别用啥文绉绉的话!” 程老爷子憨厚的对着李世民笑了笑,一句大老粗,搞得李世民眉头微皱,老货还不知自己说错了话,还一个劲儿的傻乐着。 “陛下,部队一词乃是微臣对我大唐所有士卒的统称,至于正规化,则是要我大唐部队做到站,立,行,衣着,武器,但凡部队需要的皆要统一样式,统一制作,对于行军作战也必须严格统一,该进攻则勇敢向前,该撤退则觉不拖泥带水,总之,部队要有部队的精神面貌,与衙差,侍卫不同。同时对作奸犯科之士卒,欺上瞒下之将帅,都必须处以严厉之刑法,要做到奖惩皆有规范可循,至于教导队的教官,则可以用集训中的佼佼者来担任,不知陛下听明白没有?” 宁文也不知这样说李世民他们能不能听懂,反正自己已经是尽力在解释了,如果还有疑问,自己还真没办法更进一步的讲解了。 “原来如此,宁文之言颇有些道理,这教导队可需要什么物件?会否要像炮营一般?” “教导队只需营房,校场便可,至于各种器械,微臣可令木匠师傅按需打造,场地也无需这般大,可还需靶场一处,不光是火炮,日后这刀枪剑戟啥的也需要!” 教导队有四百米障碍,单双杠,木马,还有能够发起冲锋的山坡,宁文心里都有数,到时候统一制作,也算是假公济私一次,反正赵木匠也闲的很。 “对了,陛下,最好能远离长安城,光是这炮营的靶场便长期惊扰百姓,如若陛下首肯,微臣还打算将炮营搬远一点,下一步微臣还打算搞搞夜间射击训练。” “哦,还有夜间射击?漆黑一片如何可以精确命中目标?” 李世民觉得新奇,琢磨半响也是不明白。 “呵呵,陛下,倒也不是那般困难,战场之上,本就是尔虞我诈,只需派出一队斥候,在城墙上,或者是敌方军中设置一醒目之标靶,火炮便可在转瞬之间发射弹丸,一旦命中其火光便可照亮一切,如此便能歼敌于睡梦之中,至于这标靶,斥候只需射出火箭便可。” “哈哈哈,甚妙,甚妙,宁家小子,朕也是小瞧了你,如此朕便放心将炮营交予汝手中,知节这挂名的总管也可以卸任了,即日起,宁文升任炮兵总管,教导队也有宁文主事,所需人手,钱粮皆由宁文负责,至于琐碎事务,与各部交涉吧!” 李世民言毕,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打算走人。 “陛下,微臣有一事相求,炮兵总管一职,微臣觉得有些单薄,不如称作炮兵司令,教导队则可称作步兵学校,不知陛下能应承否?” 司令,宁文忽然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一个国家的一个兵种的司令,宁文想想都觉得得意,开天辟地头一遭啊,至于军校,有些超前,但从目前来看,能先将基础建设搞起来也是可行的,先期就作为教导队使用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备战工作 炮营的备战工作也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跟营长秦怀玉,副营长杜构,李敬业碰了碰头,开了个会,探讨了如何组建教导队,以及炮营的备战工作。 备战工作是目前的第一要务,宁文下令所有探家休息的官兵都无条件的必须回到连队,同时将所有火炮穿上炮衣,马车必须在跑位上待命,炊事班准备好三日干粮,发放到每个士兵手中,所谓枕戈待旦便是如此。 “司…司令,何谓行军计划?” 杜构负责后勤工作,行军计划乃是宁文特意安排的,没什么目的,主要是自己不熟悉线路,需要一个路书之类的东西。 “就是将炮营必须要走的线路,经过的县城提前规划,每日行进的路程,以及何时休整都必须记录好,如若半道有变化则必须相应的修改线路图。” 杜构点点头,想起了什么事儿又道: “医疗队该如何准备,这帮小子连最起码的救人都还不利落,万一出点什么事儿?” 杜构的话没说完,就是等宁文给出个主意。 “这事儿先放放,只当这是个演习,孙神医那边由我去问,对了,怀玉,连排长都通知到了吗?” “这会儿该到了,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 秦怀玉负责通知各连排长到营部开会,算是给连排长下达作战命令。 “敬业,做好记录!” 敬业点点头,四人便一路来到了营部,炮营只是开始,所以宁文需要一个很正规的开始,营部也就是一顶帐篷,只不过位置在各连的中间,营部帐篷两旁便是营部侦查队,医疗队,运输队所在。 一连长廖晖,二连长邓发,三连长张奎,各连的排长宁文不熟悉,但各个也都是精壮汉子,宁文做到会议室的中间位置上,示意大伙儿都坐下,宁文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诸位,从今天开始,炮营进入战备状态,各班排必须做好战前准备,停止一切请假外出,必须保证每个士兵都要准备充分,即日起甲胄皆穿戴齐整,一旦作战任务下达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出发!检阅咱们炮营平日训练的时刻到了!考验诸位领导能力的时刻到了!书写大唐军事史的时刻到了,诸位有没有信心?” 战前动员一般是比较鼓舞人心的,只不过宁文明白,李靖绝对会打败颉利可汗的,所以感觉上并不是那么强烈,但手下个连排干部却感觉很是激动,摩拳擦掌的,就更要出笼的猛虎般,看来这战前动员还是很到位的。 解散了各连排干部,秦怀玉正说要去查看各连的准备情况,但却被宁文给叫住了,宁文招呼三位弟兄安坐。 “呵呵,敬业,现在不用记录了,都是弟兄几个说话。” 敬业咧嘴一笑,阖上手里的笔记本,这笔记本也是造纸作坊出产的,也是在宁文指导下用铡刀切纸然后装订好的,打算再将印刷术给更新一番,至少能采用活字印刷。 “这战事咱们也不必着急,我扔句话在这儿啊,李叔定会得胜回朝,颉利可汗铁定会被活捉,咱炮营要上阵至少十年之后!” 听宁文这么一说,秦怀玉三人皆表露出不解,同时对宁文的说法却又不好反对,于是只得笑了笑。 秦怀玉道: “如若广成兄所说,咱炮营这次真的不用去了?可惜了,这般犀利之火器!” “呵呵,怀玉不必感怀,他日定有咱们出风头的时候,如今军校便是个好机会,将我大唐军队好好训练一番,十年之内,将我大唐军队训练成真正的虎狼之师,到时无论遇到何种敌人,皆可轻而易举破之!” 于是宁文便将军校的粗略模式简单的讲解给三人知晓,至于设立何种科目,招收何种学生,这些也需集思广益,等到前方大军班师回朝在做打算。 理论与实践要结合起来,军校生不光要掌握军事技能,还必须掌握理论知识,这一点是宁文开办军校的目的,如今大唐能征善战的人多了去了,但能说出个所以然的确非常少,所以,不能让这帮人来传授知识,但可以作为客座教授,有空或者有时间来讲几课。 校舍啥的也都按照后世的大致结构来修建,特被是宿舍的修建,高级进修班采用二人一间宿舍,中级进修班四人一间宿舍,骨干进修班八人一间寝室,也算是唯一体现官职品级的地方,其他的都一视同仁,反正宁文也打算将大唐战神李靖给弄到军校来当客座教授,到时候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妥。 理论方面先从火炮入手吧,其他的宁文也都不明白,至于各种兵法,则是李绩,秦叔宝,苏定芳等人的专利了,还有就是实验室的设立,光是沙盘宁文都打算制作二十个之多,方便学员们实验各自的战法以及考核对兵法的掌握情况。 诸军兵种的协同作战乃是目前军校的学习重点,与火器的学习同等重要,横刀兵,陌刀兵,弓箭兵,弩兵,骑兵,炮兵,甚至宁文还打算让周师傅试着制作火枪,当然对完成日期并没有要求,也是画了一张图纸,至于能不能做出来还需要周师傅的专研。 四人聊了很久,直到吃完晚饭才各自散了,该忙活的继续趁着天黑之前忙活,至于宁文则打算再去皇庄看看,土豆玉米能不能发芽还不清楚。 玉米已经发出了幼嫩的新芽,宁文小心的挖起一粒种子,幸好让皇庄的人先泡了泡,就算是这样,玉米粒也硬硬的,但总算是有几颗发芽了。 土豆也是如此,小心翻开泥土看了看,虽说叶片只有两片,但分明是发芽了,只需等到再长大一点,便可播种移栽了。 皇庄的职业农民没在岗,估计去忙活其他作物了,这皇庄面积挺大的,宁文也只能安心下来,回到家,告诉了玉儿封诰命的事儿,一时间玉儿眼角含泪,似乎等待这个赐诏已经很久了: “郎君,妾身总算放心了。” 这也是玉儿的心病,一直以来都不曾被封诰命,跟各家的媳妇们聊天聚会的时候总是觉得矮了一截,如今新鲜出炉的四品诰命夫人让玉儿的腰杆子也硬气了许多。 “恭喜婆娘了,对了,开酒楼的事儿跟你爹说过了没?” 宁文忽然想起还有酒楼一事,也不知崔帅哥搞定没有,这厮说过,是在他出国做生意之前就要让那家人转让的,也不知弄好了没有。 “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要是正儿八经的经商了,日后柳家再想出个进士啥的,可就真的困难了。” 玉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如此说来,岳丈是答应了?我两舅哥说啥没?” 岳父大人没说话,两个舅哥也不敢擅自同意,长期处于高压态势的宁文,此刻也算是松了口气,至少岳丈那边没反对意见。 “兄长到不成言语,但爹爹明显有些激动!” 玉儿回答道。 “岳丈激动是很正常的,毕竟是读书人,士农工商,日后为夫定会想办法给这帮商人平反。 说起来简单,也就是哄哄玉儿还能过得去,于是宁文趁着天色还早,急急的来到崔家,刚到门房,还没打算进去,便听见有人问话了。 货真价实的世家阀门,传话的是一位衣着光鲜管家模样的人,给宁文拱了拱手笑道: “来人可是宁县子?” 宁文点点头道: “正是宁某,不知崔贤弟在家吗?”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总是有人闲不住 ps:昨日带儿子,忘记上传章节,今明两天各补上一章,时间为晚上19点开始,三更奉上! 崔余庆已经出国了,扔下几句话让管家交待给宁文知晓,也都是跟地里种下的东西有关,反正让宁文先担待着,什么对不起兄弟云云,还有就是告诉宁文,五月的时候,将会有几个从靺鞨那边过来的商人,有宁文需要的一些东西,到时候会让管家带到宁府上去。 靺鞨,宁文有一些印象,似乎是东北那边的外国人吧,好像还未开化,也不知道双方语言上的障碍该如何消除,英语肯定是不行的,光是手势交流恐怕还是不行,算了,到时候再说,宁文心里嘀咕道。 醉月楼也让崔帅哥给盘了下来,管家姓魏,笑呵呵的将房产证给宁文拿了出来,宁文看着按满大红手印的文书,问了一句: “魏管家,不知这醉月楼作价几何,宁某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银钱,要不待会儿让府中帐房给魏管家送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亲兄弟明算账,宁文估摸着少说也得花上百八十贯,魏管家的笑脸更是灿烂,使劲儿的摇着头道: “哎呦,宁总管,小的也不知这价钱,要不宁总管等家主回来了再问?” 哎,宁文微微一笑,摇摇头跟魏管家告别,既然崔帅哥有心送咱一座酒楼,也不知道算不算贿赂,反正名字写的也是自己的,要不还是等崔帅哥回来再说吧,这点钱无论对宁家还是崔家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 还是那座豪宅中,卢晟,盛廉也都站在一旁,颇为小心的看着端坐在中堂之上的李恪,这个豪宅买下来已经差不多三年了,自从李恪明白当皇帝的种种好处以来,这里便是自己另外一个家。 李承乾最近还赖在东宫养伤,似乎有些偃旗息鼓的感觉,但手下人等却不曾停止活动,长孙无忌也竭尽全力在帮助李承乾扭转颓势,至于李泰,表面上把持着内府,但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又极力唆使父皇扩建永安宫,满朝文武正吵的厉害。 “殿下,炮营正在备战,如若在此刻出点儿什么事儿,就算是陛下再怎么说,这满朝文武一人吐一口唾沫也将他淹死了!” 卢晟阴森森的说道,眼神中闪露透露出一抹凶光。 李恪不削的摇摇头,淡淡道: “不妥,此刻前线战事不明,如若炮营有失,贻误战机恐对我大唐不利,此乃下策,红玉姑娘醒过来没有?” 当日红玉纵身跳下曲江,金吾卫搜寻一月也不见踪影,只道是被江水冲走,没曾想却被李恪所救,也算是红玉命大,虽说晕迷数月,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回殿下,还未转醒,怕是回天乏术啊!” 卢晟看了李恪一眼,生怕这位蜀王发火,小心翼翼地回道。 “无妨,只需留她一条命足矣,记住了,千万不要走漏风声,那啥,教导队也要弄几个咱们的人进去,往后说不定还能用得着。” “是,不过一旦进去了,还能不能靠得住?就跟炮营那几个一般,感觉不愿再跟着咱们啊!” 卢晟有些担忧的看着李恪。 “盛廉,把那几人的家眷都送到陇右去吧!那边缺人手!送去教导队的人,一定要更可靠,炮营那几个是个问题,想办法让他们闭嘴!” ~~~~~~~~~~~~~~~~~~~~~~~ “司令,近日二连和三连相继出了事儿,死了五个人,二连的副连长赵二也死了,怕是有些蹊跷!” 秦怀玉翻了翻手中的记录,递给宁文。 宁文皱着眉,这事儿也太奇怪了,相继死了五个人,都是在训练的时候出的事儿,看着像是意外,可一连五次意外,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敬业,仔细查阅这几个人的履历,看看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肯定是有人派来的,宁文心头有个不详的预感,李承乾的嫌疑最大,只有他才能有这种能力,这段时间没见过太子,但炮营的组建与李承乾的失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难保太子感觉地位不稳,有意在炮营中安插几个亲信,可是为啥这会儿要杀掉这几个人?宁文有些想不通。 “司令,也是咱们大意了,这几个都是各连的骨干,有班长,瞄准手,想来幕后之人定是对咱们炮营心怀不满,甚至对司令也怀恨在心,绝对不会是外族所为。” 杜构一直在沉思,感觉这几个人就是奔着宁文来到,只是杜构不好明言。 宁文点点头,有些郁闷的说道: “不用多说,这些人定是奔着宁某来的,只是不知道要干什么,或者是对我本人,又或者是会对炮营不利,即日起,将所有官兵的来历仔细的再检查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出跟这五人有相同的地方。敬业,只几日便幸苦你了。” “司令,这件事儿绝不可走漏风声,查访也须隐秘进行,切莫打草惊蛇!” 怀玉补充一句,众人都点点头。 所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宁文虽说有些担心,但炮营毕竟守卫森严,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至于里面的人想干点什么倒也不怕,总不至于这三百号人都是幕后之人的手下,如若要想搞什么事儿,这里绝对不会是个合适的地方,除非幕后之人脑子不清醒,所以宁文暂时放下心来,很久没去过东宫了,李承乾在宁文心中嫌疑最大,借此机会,至少能查看一下太子的虚实,宁文还有些不爽的就是,之前跟李承乾合作还算得上愉快,这才一月多便翻脸了,是不是也太说不过去了,就算是要造反起事,也犯不着跟炮营过不去,毕竟维稳的工作炮营是不能胜任的。 东宫显德殿,李承乾卷缩在榻上,萎靡的看着宁文,微微露出苦笑,指了指身旁的蒲团,示意宁文坐下说话。 没有了逍遥椅,没有了一般的太师椅,宁文送来的东西都几乎见不着了,宁文心头有些担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呵呵,广成的物件儿都被本王送人了,广成不会埋怨本王吧!” 李承乾自从瘸了腿之后,性情也是大变,整日在东宫里花天酒地,笙歌燕舞,将朝政抛掷脑后,似乎在跟李世民较劲儿。 “呵呵,殿下多心了,微臣怎敢埋怨殿下,微臣忙于政事,很久没过来看望殿下了,今日有些空闲,这才过来,殿下最近可好?” 宁文的心思有些奇怪,看到眼前李承乾这般模样无论怎么也不相信炮营的事儿跟李承乾有牵连,这位太子完全是放任自我,也不知为啥,难道哪位红玉姑娘真的让李承乾倾心,才搞得这般病弱枯朽? “哈哈,本王自从摔断了腿,这东宫便如同魔窟一般,甚少有人前来,宁文是个大丈夫,还记得本王,他日本王…哈哈哈,还是算了,广成这份心意,本王知道了,人言可畏,宁司令没事儿还是不要往这东宫跑吧,以免招小人算计,如今本王自身难保,帮不了广成了。” 李承乾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很快便被一抹苦涩给淹没了。 第一百六十章 偶露天机 ps:昨日带儿子,忘记上传章节,今明两天各补上一章,时间为晚上19点开始,三更奉上! “呵呵,殿下说笑了,不管怎么说,东宫还是东宫,太子还是太子,至于以后的事,殿下还是不要多想,所为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冥冥中自有定数,强求或者不求皆无意!” 宁文拱了拱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反正看到眼前这位太子颓废萎靡的模样,心里就有些不忍,这也是宁文的短板,心太软! 李承乾撑起身子,有些怀疑,有些诧异的看着宁文,将头上散乱的发髻稍作整理,问道: “此间再无他人,宁广成不妨直言!” 宁文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了,如今李承乾发问,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宁文考量片刻,斟酌半响,这才小心的说道: “宁某之言发自肺腑,一旦出了这个门,宁某定不会承认!” 李承乾用力的点了点头,明白宁文这会儿要说的都是要紧的话。 “太子真的相当皇帝?”不惜一切代价要当皇帝?” 大逆不道啊,宁文的心狂跳不已! 李承乾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宁文,自己打小就被立为储君,这么些年了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日后的皇帝,根本没有想过不当皇帝会怎么样,至于不惜一切代价要当上皇帝,李承乾还真的没考虑过,不惜一切代价,这代价又是什么,李承乾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在想,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当上皇帝,自己已经瘸了一条腿了,这也算是当皇帝的代价吗? 宁文见李承乾没有说话,横下一条心,继续说道: “宁某斗胆说一句,殿下日后铁定当不上皇帝,殿下又该如何?” “混帐!大胆!本王,本王为何当不上皇帝?” 李承乾一下子怒了,二十多年的准备,二十多年的教育,在李承乾脑子里深深埋下了权利的魔咒,如今铁定当不上皇帝,李承乾似乎有种冲动,有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殿下为何如此冲动,宁某之言如若变成现实,殿下会做如何打算,是否会起兵造反?莫非殿下早有打算?如今蜀王,宜都王步步紧逼,殿下是否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是否觉得很累?”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宁文也就豁出去了,同时也明白炮营的事跟李承乾没有一点关系,李承乾担心的只是自己的皇位,至于如何坐稳太子的位子,李承乾确没有丝毫的办法,叫喊是没用的。 李承乾不说话了,眼角微红,双手颤抖不已,似乎在感受被剥夺太子之位的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宁文没有打搅李承乾,默默的坐在一旁,等着李承乾回过神来。 一盏茶之后,李承乾抬起头,露出一丝苦笑,指了指宁文道: “广成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吧,呵呵,太子之位人人都想来坐一坐,本王也做了二十多年了,个中滋味也只有本王才能感受,如今蜀王,宜都王皆有窥探之心,本王又何尝不明白,不是不舍,而是心有不甘,如今仔细想了想,真如广成所说,不可强求,如若做个闲散郡王,还落得个逍遥,呵呵!” 宁文也笑了,明白了就好,皇帝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而且当了皇帝并不意味着比旁人快乐,说不定会过得更加苦闷,特别是作为李世民的儿子,--飘天文学--太高了,要超越贞观之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一辈子笼罩在李世民的光环之下,不管是李承乾,还是李恪,李泰,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要想超越自己的老子,定然会做出很多劳民伤财的事儿,所以,选择李治作为守成之君,李世民也算是较劲了脑汁的。 “若真如殿下这般想法,宁某到有个办法,就是不知殿下是否真的拿得起,放得下,又或者是此时有感而发,他日又觉舍不得?” “但说无妨,本王即然打算听天由命,也不会再去计较得失,无论谁当皇帝,只需给本王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便可。” “殿下,随波逐流,无为而治,人家要争要抢,只管随了他们的意,相信陛下慧眼如炬,定会分辨忠奸,只是殿下切莫心口不一,让宁某白白为殿下打算。” “随波逐流,无为而治,呵呵,听君一席话,倒也让本王豁然开朗,也罢,不强求,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广成言之有理。” 见李承乾不再自怜自怨,两人闲聊了几句,宁文也打算告辞,既然炮营的那几个人跟这位主没啥关系,想来另外两位王子必有一人对自己不爽,李恪,李泰,真是麻烦。 “殿下,还是再吃点东西,这都半天了!” 还是哪位老太监,端着一盘吃食,放到李承乾面前,看了李承乾一眼,赶紧退了下去。 李承乾看了看眼前的食盘,心头一点胃口也没有,自打宁文离开后,李承乾便杵在这里,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挪动一下。 李承乾伸手一挥,案台上的食盘跌落四处,李承乾站起身,脸色铁青阴霾,缓步走到厅中,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自言自语道: “李恪,李泰,就算本王不能登上皇位,这位子本王也不会留给你们,无非是鱼死网破罢了!” 军校的设置还的过几天才能颁下诏书,毕竟要跟三省那帮大佬详细讨论,这一点宁文是明白的,一直都小心的避免跟这帮大佬产生直接接触,同时,炮营官兵的甄别工作也在暗中进行着,工作量太大,敬业跟杜构完全忙不过来,只有让秦怀玉也放下营部的工作参与其中,至于炮营的日常管理工作则由宁文暂时掌握着。 光是一个天威大炮,攻击力也单薄了,而且这天威大炮的配属也比较高,至少是行军道配属,低于这个级别是指挥不动的,所以有必要生产一种口径稍小的火炮,类似于迫击炮的就是很好的选择。 宁文画好了草图,可惜的是,底火完全是不可能研制出来的,这需要很高级的**,如今**啥的也都只是一个词语,一点基础也没有,于是宁文还是将迫击炮的发射机构稍作改动,触发式的发射装置变成了点火式,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轻量级的三五人就能发射,两个人就能搬动的火炮。 “周师傅,怎么样,这个重量,铸造有没有难度?” 周良栋看了看草图,缓缓的点点头道: “就是份量上不好掌握,主事且看,这炮管,太薄了怕经不住膛压,太厚了又重,只能先试试,如若能大点就简单了。” 周师傅说的也是实情,如今炼钢技法越来越纯熟,但铸造,冲压等技术却还在原地踏步,主要原因还是技术力量太薄弱了,动力,却的是强大的动力,电力什么的就不考虑了,宁文只有往蒸汽上面打主意。 “锅炉怎么样了,都快半年了,压力问题还没解决吗?” 给周师傅泡上茶,周良栋拱拱手,端起来喝了一口道: “蒸汽倒是有,只不过锅炉受不住压力,怕伤人,没敢继续试,那啥蒸汽什么来着,反正不解决锅炉受力的问题,爵爷这蒸汽啥的玩意儿还真没办法捣腾出来。” 程怀亮这会儿也跟着进了办公室,刚才这货去帮着制造厂的打造全新陌刀,一进门就给宁文呵呵一笑道: “那啥,新钢打造的陌刀,真带劲儿,往门板上一扎,还没用什么力气就扎穿了,真的好钢!” 这些日子,周良栋主动要求将大唐士卒目前在用的,很重要的兵器逐一更换,就是从陌刀开始,下一步还会更换横刀,弓弩等兵器。 “很好,对了,原材料还跟得上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皇庄里的秘密 ps:昨日带儿子,忘记上传章节,今明两天各补上一章,时间为晚上19点开始,三更奉上! 不止是周师傅心里对蒸汽锅炉没把握,宁文也不敢过于超前,如今焊接工艺相对落后,往往是焊接部分承受不住高压,同时硕大一个锅炉如果是铸造的话,光是翻砂模具就让人头痛,所以兵器监暂时停止了对蒸汽锅炉的研发,同时原材料方面虽说供应还算不错,但就长远来看,大规模的矿山开采是避免不了的,随着工业化的不断推进,煤矿,铁矿,铜矿,等具有战略地位的矿藏有必要进行管控,任何单位个人如无大唐政府允许,皆不能私自开采矿山! 成立矿产局,全盘管理大唐境内之矿山,隶属于工部,受工部,户部双重管辖,即在户部的领导下探测我大唐矿藏,登记造册,同时在工部的领导下,监督管理矿山的开采,避免大规模的事故发生,发放矿山开采文书,对具有一定开采能力的私人矿山进行行业管理,比如像宁家这种比较专业的矿山企业,重点监督私人矿山的安全生产,对全国矿产品采取统一收购,统一销售,私人矿山则保留三成的产品自行处置。 宁文详细的阐述了国有矿山的战略地位,同时对目前这种比较混乱的情况进行了剖析,建议成立矿产管理局,对其隶属关系,管理范围进行了比较细致的规划,洋洋洒洒几千字的奏章便摆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矿山管理局?宁文倒是颇有些奇思妙想,说说看,宁文是如何打算的!” 如今宁文跟李世民谈论国家大事也都很随意了,李世民也明白,虽说宁文很能干,特别是捣鼓些新东西,但要他上朝,可就比登天还难了,况且李世民曾有幸见过宁文的奏折,稀奇古怪的字体,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还是这样聊天比较合适。 宁文也是觉得在暖阁里跟李世民说话来得自在,矿山管理局是宁文很早就打算推出的一个举措,考虑到之前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在李世民心目中的地位,一直都不曾提到过,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天威大炮试射成功之后,特别是炮营成军以后,宁文明显感觉李世民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感觉时机成熟了,这才让遗爱贤弟执笔,写下了这份奏章,看来李世民动了心,似乎也看明白了。 “采矿是个玩命的活,稍有不慎则会导致矿工死伤,成立矿山管理局首先就是要杜绝私自采矿的发生,同时将绝大部分矿山收归国有,以保障使用,减少私自开采造成的浪费,如今户部工部送到兵器监的铁矿石,石炭也都参差不齐,造成了许多浪费,成立了矿山管理局便能监督各矿山分门别类的将矿石按照品级分类,减少不必要的损耗。” 李世民喝了口茶,面无表情的说道: “差不多听明白了,也就是专门管理我大唐矿山的,让三省去议议吧,这事儿先这么着,朕估计三省那边非得打起来!” 说完李世民苦笑着摇摇头,三省那帮人倒是公忠体国,只不过还是各有各地心思,光是这矿山管理局的主事由谁来担当便是个麻烦事儿,还是让长孙无忌去伤脑筋吧! “陛下,这矿山管理局主事人选,定要大公无私之人来担任,刘仁轨定能担此重任!” 老刘是宁文的熟人,虽说不怎么对路,但好歹也曾跟过自己,而且对兵器监也是有感情的,一旦成立矿山管理局,也就将原材料的控制权从工部与户部给抢了,这个人选问题,宁文绝对是要说上一句话的,至于成不成也就是看三省那帮人怎么平衡的问题了,刘仁轨也只是新进的,四面八方都不讨好,山头痕迹不明显,各方也不会觉得难受,这事儿宁文是考虑过的。 “哦,刘仁轨,之前的兵器监少监,中书舍人,朕记得此人跟宁爱卿向来不怎么对路,为何宁爱卿要举荐此人?” 李世民有些诧异,对于刘仁轨跟宁文之间的关系,李世民也曾留意过的,虽说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李世民也知道,这两人根本就是不对路,也不明白宁文为啥要举荐他? “陛下,刘舍人与宁某确实不怎么合得来,但刘舍人向来正直,宁某也是佩服的。” 李世民呵呵一笑,也不表态,捏了块点心放在口中,这时,王德躬身道: “陛下,高阳公主求见!” “哦,快宣,呵呵,朕的这个女儿可是不分时辰,只要不是上朝,她想什么时候见朕,朕就的宣,呵呵。” 高阳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还有个跟屁虫,李治,也不知两人干什么去了,李治身上沾满了很多灰尘,高阳发髻上也是有几根杂草,见到宁文在场,高阳跟李治相视一笑,躬身给李世民行礼。 “呵呵,还不快给你师长见礼,呵呵,对了宁爱卿啊,最近在传授什么?” 宁文心头咯噔一下,很久都没有去过弘文馆了,也不知里面那些个王子王孙的把自己给忘了没,还有哪位上官仪,很久都不曾见过了。 “回陛下,也是忙的晕头转向的,微臣有些日子没去过了,怕是给众位王子大学业给耽搁了。” “稚奴见过师长!” “高阳见过师长!” 哈哈,长期从精神上鄙视自己的高阳也乖乖的叫了声师长,这可是宁文从来没听到过了,哪怕是在弘文馆,高阳也从来都是叫宁文的。 “稚奴,身上为何这般肮脏,告诉朕,你们上哪里野去了?” “………” “父皇,玲儿跟稚奴去皇庄溜达了一圈,就想看看那些新庄稼,父皇,都发芽了,这不,想让宁,师长过去看看,给玲儿跟稚奴讲解一番。” 李治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很无辜的看着高阳,还是高阳有准备,张嘴就是要宁文去皇庄。 都发芽了,这可是好消息,宁文本来觉得怎么也得再过半月才发芽,难道是这些日子气温比较高的缘故? “哦,发芽了,那好,朕也去看看,宁爱卿,随朕一块儿去吧!” 玉米地还没有动静,高阳跟稚奴快步走到了土豆田,指着田里稀稀拉拉的几根幼苗道: “父皇,快看,这就是土豆苗!” 李世民做慈父模样,蹲在田埂上,仔细观察土豆苗,说实话,宁文也不曾看到过土豆苗,这会儿也很好奇的跟着看热闹。 “宁爱卿,这一片都种的土豆?” “回陛下,正是,恐怕要过些时日才看得到整片的土豆苗。” 李世民点点头,又问道: “如若真如宁爱卿所言,我大唐子民再无温饱之忧啊!到时宁爱卿当为首功!” “师长,稚奴也想吃!” 高阳拍了拍李治的头,做了个鬼脸道: “整天就知道吃,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李治难堪的笑了笑,对于高阳长期的欺压,李治非常明智的选择了习惯。 李世民摇摇头,指了指高阳: “丫头,总是欺负稚奴,小心日后稚奴长大了把你给嫁的远远的!” 李治很神气的看了高阳一眼,似乎就是打算把高阳给嫁的远远的,随后又看了宁文一眼,很神气的说道: “稚奴就让你嫁给师长!” “呃!” “啊!” “哎呦!” 李世民差点被口水噎着,不断的咳嗽着。 宁文张大了嘴,伸手指着李治,王德直接就摔倒在一旁的玉米地里,也是被李治的话给吓着了,多么的惊世骇俗,宁文硕大的心脏也感觉快蹦出来了。 不对,李世民这句话明显有问题,宁文心头忽然涌起一个念头,难道李世民开始为废太子做准备了,而李治也是被考察的对象? 第一百六十二章 胆颤心惊 ps:前日带儿子,忘记上传章节,昨天已经补上一章,今天加更一章,时间为晚上19点开始,三更奉上!明日恢复每日两更!! 李世民估计被李治刺激的够呛,赶紧摆驾回宫,也不管宁文他们三人,看着李世民憋住笑意,摸了摸李治的头,然后很有深意的看了宁文一眼,宁文没敢跟李世民对视,只是很小心的瞟了一眼,明显感觉李世民的眼光很复杂,很有内涵,同时也很恐怖! 能够有这么复杂的眼神,除了皇帝,宁文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有这般王霸之气,李承乾没有,李恪,李泰也没有,至于说李治,如今正被高阳追杀,将大好的玉米地给糟蹋的没了样子,可怜几个皇家职业农夫既不敢怒,更是不敢言! “宁主事,你的招呼一下啊,这玉米地眼瞅着就坏了!” 皇家职业农夫甲,很无奈的问了一句,莫说李治高阳的名头,光是宁文这一个什么司令,几个农夫也是不敢得罪,之前还真不觉得这位宁文有什么不得了,可如今看到天子也跟着过来了,王子公主口中的师长,来头不小啊,所以这些个皇家职业农夫甲乙丙丁也都收敛了小觑之心,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在一旁伺候着。 宁文呵呵一笑,眼见高阳从地上抓了个土坷垃,照着李治的脑门就给扔了过去,很险,差点就命中目标了,宁文赶紧跑过去拉开这两个调皮捣蛋的主,拖到了田埂之上,放开李治,将高阳两只臂膀给按住了,故作凶相道: “看看,这玉米地给你俩弄成什么样了?” “宁文放手,放手,本公主的事儿,你瞎掺和干嘛,今日本公主定要稚奴好瞧!还有你,笑啥!” 高阳的手臂动不了,只得用脚胡乱踢着,也不管面前是谁,反正就是一阵乱踢,好在是女孩子,脚劲儿也不大,顶多有些微微的疼痛,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哈哈,我就把你嫁给师长,哈哈。” 李治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很变态,宁文回头看了这位始作俑者,恶狠狠的瞪了李治一眼,没用,李治这会儿正幸灾乐祸,完全无视宁文的眼神。 倒是把身旁的那几位皇家职业农夫甲乙丙丁给吓到了,啥,这公主要嫁给宁主事,我的天,这可是驸马都尉,甲乙丙丁心里暗暗的记下了,而且很小心的提醒自己,这般要命的公主,日后咱可的小心了,千万不要招惹这位宁主事,不然这位公主发飙起来可真不是咱们能受得了的。 “哇~呜呜呜呜!” 这下好了,高阳敌不过宁文,两眼一闭,嘴角一瘪,哇哇哇的就哭起来了,吓得宁文赶紧放手,站在高阳面前手足无措,想安慰安慰高阳吧,人家跺了跺脚,两肩一扭,根本不理会宁文的安慰,这下好了,宁文恶狠狠的抓过李治,放到高阳面前道: “好啦,别哭了,稚奴我给你放这了,要杀要剐都听高阳的!” 李治一听傻眼了,双手乱舞这想逃离案发现场,宁文哪里会让李治溜掉,一把又给抓了过来。 高阳呜呜呜的,看了李治一眼,目露凶光,宁文明显感觉到,好在高阳手中并无什么砍刀手枪的,不然说不定会将李治给就地正法了。 “呜呜,稚奴,从今往后,呜呜,我不会跟你玩儿了,呜呜,别人欺负你,我也不帮你了,呜呜!” 高阳小萝莉看样子是气坏了,指着李治也不动手,就是一边呜咽着一边说话。 “好啦,高阳,别哭了,快擦擦!” 宁文从怀里摸出一张锦帕,递给高阳,高阳伸手拍开,恶狠狠的看着宁文道: “你也坏,家里有两个夫人了,我姐还惦记着你,你不就写了首破词嘛,呜呜,我要告诉父皇,你们欺负我!” 宁文心头一紧,啥,她姐惦记我,这,这是什么意思,宁文巨大的心脏直接窜到了嘴里,一下子喘不过气来,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脑袋怕是再也不安稳了,而且忽然想到了两个字“逃跑!” 本来还在身旁的皇家职业农夫甲乙丙丁,一听到高阳这句话,一瞬间都消失了,虽说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但八卦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甲乙丙丁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小命,也不管什么公主王子,先走人,要是日后追问起来,反正自己也不在场,啥也不知道! “哼,姐,你说话不算数!五姐说了,千万不要让师长知道,这下五姐可要伤心了!” 李治还傻乎乎的加上一句,宁文更是要倒了,眼前五角星乱闪,脑子中一片空白。 长乐公主垂青宁文,这条消息如果走漏了风声,宁文是个什么下场,谁也说不明白,弄不好直接往井里一扔,让后盖上石块,这长安城里也就多了个冤魂而已,想想都觉得心寒,宁文拉着高阳的胳膊,再一次的掩住了正要张嘴说话的高阳,艰难的露出个比较和蔼可亲的表情,用一种自己感觉很温和的语气说道: “高阳,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人多嘴杂,万一让人传出去了,宁某倒没啥,可你五姐怎么办?平日里,你五姐是怎么对你们的,想必你们也不想见到你五姐被人乱说一气吧?” 高阳被宁文掩住了嘴,张牙舞爪的想挣脱,听到宁文这么一说,总算是不在乱动,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宁文这才放开手,指了指李治又道: “稚奴,此事因你而起,还不给你姐道歉?” 宁文拿出师长的架子,很严厉的语气要求李治承认错误! “……” 李治看了高阳一眼,有很憋屈的看了宁文一眼,还是很硬气的没有吭声。 “稚奴!” 宁文提高了声响,更严厉的看着李治。 “…姐,稚奴,稚奴…错了!” “哼!” 高阳哼了一声,算是给李治一个答复,然后看着宁文又道: “宁文,我姐怎么办?上次在这儿碰到了你,我姐回去就病了,这会儿都还没好,孙神医也没办法,说什么心病还要心药医,宁文,孙神医这话是啥意思?” 宁文怎会不记得,紫柔在宁文的心中是个永远触碰不得的禁地,但每次见到长乐便是在这个禁地里埋下了一个火种,宁文自己不知道,这个火种迟早有一点会变成熊熊烈火,将自己与紫柔华为灰烬,心病,宁文何尝没有心病,长乐这两个字如今跟紫柔一般,听不得,见不得,没听见一次就如同在割肉一般,每一次见到便如同重锤敲在心坎儿上,那个心痛,那个心碎,没人能够体会。 “是啊,师长,我姐这都快三月了,要不你去看看吧!” 李治还太小,根本不知男女之事,只是觉得自己姐姐生病了,宁文去看看就会好起来。 “稚奴,看啥,怎么进宫?再说了,我五姐说过,再也不愿见到他,你这不是害五姐嘛。” 高阳直接把这事儿提高到操作层面上来,宁文赶紧挥了挥手,制止了两人的话题: “都别说了,算为师求你们了,都回去吧,这事儿往后都不许提,告诉你姐,改日,改日我想办法去看看她。” 宁文也不知自己为啥会说改日去看长乐,心里深处埋藏的东西尽然又开始悸动了?又或者长乐曾看望过自己,自己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宁文自己也不相信,于是带着满腹的疑问跟纠结回到了家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亲事 李治的话也许在高阳幼小的心灵中掀起了涟漪一片,高阳,长乐,清河坐在长乐的宫中,长乐半躺在床榻上,满头的青丝散乱在床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有的只是憔悴,高阳含着泪水给长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紧紧的拽着长乐无力的双手,清河则坐在另一旁,同样是眼角微红,手里紧握着一张锦帕,似乎也是浸满泪水。 “皇姐,可觉得好受些了?” 高阳哏咽着,怜惜的问了一句。 “嗯,好多了,孙神医的药还真管用,妹妹,你们也累了,这里有太医照看着,回了吧!” 长乐喘了几口气,光是说这句话便感觉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脑子一阵眩晕,长乐闭上双眼,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丝微笑,虽说内心一阵阵地刺痛,一阵阵的悲苦。 “不,皇姐不好起来,玲儿就陪着皇姐,哪儿也不去。” 高阳很固执的摇了摇头,咬咬嘴唇,似乎做了个什么决定一般,让伺候的太监婢女都退下,走到门口,仔细看了看门外,然后关上房门,回到床榻边,握着长乐的手道: “皇姐,那人说了,这几日便会想办法过来,皇姐到时便将话挑明了,看那人怎么说,虽说家里已有妻妾,但堂堂大唐公主,那人怎么也得掂量掂量,实在不行,玲儿去求父皇,请他做主,让那人写下修书,定要他做皇姐的驸马!” 高阳心头恨恨的,不管是恨着宁文,同时也对李治恨的牙痒痒的,说道给皇姐做驸马,高阳心头不禁也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腻味,自己这是怎么了,高阳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不可,玲儿不可如此!” 高阳一听急了,硬撑着要坐起身来,高阳跟清河连忙扶住,清河埋怨道: “玲儿也不动动脑子,这法子如何使得,且不说咱姐委屈,要让人知道咱们公主逼着大臣休妻再娶,让姐姐如何做人?岂不是要天下人耻笑?” “那怎么办,皇姐都这样了,那人一点表示都没有,一句话也不说,算什么事儿?你倒是心满意足了,为啥不为咱皇姐多想想!” 高阳气急,小脸涨的绯红,一时间口不择言道。 “你!” 清河一时无语,自己何尝不是早有意中人,只不过自己命好,母后已然点头应承,两家大人也都满意,估计过些时日便会上门提亲了。 “你们别吵了,别吵了,咳咳,此事,此事不许再提咳咳,咳咳!” 长乐一急,不禁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牵拉扯着,胸口一阵剧痛。伸手按住胸口,这才算好些了。 “姐!” 两人惊呼,连忙拍着长乐的后背,过了一会儿,长乐总算是顺过气来。 “你们都别说了,让皇姐好好休息,此事休要再提,我已绝此念,切莫让那人进入**,以免惹人误会,你们都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长乐斩钉截铁的说道,眼中已是绝望,心如刀割,默默地咬着嘴唇,闭上双眼,泪水不知不觉的淌落在枕畔。 高阳跟清河也是双目赤红,泪水也是不断,知道长乐的脾气,于是给长乐压了压被角,推出门外。 过了半响,长乐才悠悠的哭出声来,如杜鹃啼血般,让人感觉凄苦万分。 “高阳,那人真的会进宫?” 清河擦了擦眼角,急切地问道。 “嗯,宁文说过的,他会过来看我姐的。” 高阳情绪很低落,一直以来在高阳心目中朦朦胧胧的感觉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的事情,但看到长乐这般痛苦,高阳也油然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一时间有些痴了。 “可内宫中守卫森严,宁文又如何进得来?” 清河很担心,毕竟宁文跟自己的意中人如兄弟般,清河也不想宁文出事。 “那,那该如何?” 高阳也是一时间没考虑这般周到,只觉得宁文有必要进宫看看长乐,至于如何进宫,如何瞒过守卫,高阳可真没想过,清河这么一问,高阳倒是计上心来,仔细琢磨了一下大喜道: “有了,这事儿还的你帮忙才行!” 高阳停下脚步,抿着嘴道。 “啊,我,我如何帮得上忙?” 清河一听,颇有些为难的说道。 “姐,你只说帮补帮忙吧!” 高阳拉着清河的衣袖,急切道。 “……” 清河有些为难,看到高阳这般模样,再想到长乐的相思病,半响之后便咬牙点头道: “成,只要能让五姐好起来,你心眼多,咱们该怎么办?” 高阳一下子放心了,眼珠一转,拉着清河来到路旁僻静之处,低声道: “姐,过几日程家不是要找父皇提亲,你跟程怀亮说说,让宁文跟着进宫,找机会去看看五姐。” 清河的脸一下子红了,扭捏着不说话,倒是高阳急了: “姐,你倒是说话啊!” “嗯~” 清河轻哼一句,点点头,俏脸上红晕一片。 “哎,你可要跟程怀亮知会一声啊!” 高阳叮嘱道,清河又狠狠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拉着高阳一路走了。 宁文根本不知道两个公主是如何铺排自己的,这会儿正跟一帮弟兄在曲江楼喝酒,程怀亮请客,这厮居然要跟清河公主成亲了,这会儿正大口大口的喝酒呢。 “怀亮,你倒是瞒着咱弟兄很紧啊,这些日子累的半死,居然还有闲情去勾引人家清河公主!” 敬业喝了口酒,一本正经的说道。 “啥勾引,咱们是两情相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怀亮心情大好,之前跟清河眉来眼去的也有些时日了,心头更是急不可耐,生怕半道上出点什么事儿,于是才硬着头皮跟他娘说了,好在程家婶子也是个大气之人,见儿子心系清河公主,于是也出面跟李世民提了提,李世民倒是满口答应,直叫程家婶子挑个吉日上门提亲,于是程怀亮大喜,破天荒的跟周师傅请了假,在这曲江楼包了一层,狠狠的颇费一笔,叫来这几个弟兄,大家一同乐乐。 “是,是,两情相悦,是咱嘴臭,该罚,掌柜,再来一坛!” 敬业吃大户的嘴脸表露无遗,众人哈哈一笑,程怀亮这会儿心情大好,挥挥手道: “一坛咋够,掌柜,再来三坛,今日咱不醉不归!” “哈哈,怀亮娶媳妇了,这出手也大方了,哥儿几个别客气,不醉不归!哈哈!” 杜构哈哈一笑,端起酒埆便一口干了。 “呵呵,怀亮,出息了,之前也不曾听你说过,这会儿怕是要给弟兄们交代交代吧!” 宁文也是凑趣,揶揄着怀亮。 怀亮站起身,挥了挥手,弟兄们也都安静下来,只听见怀亮朗声道: “又不是啥丑事儿,也给弟兄几个透透风,看咱老程家的手段,那啥,曲江诗会广成兄出尽风头,咱也跟着沾光,当日便见到了公主,那啥咱也就一门心思的想跟公主好,那啥,于是便到了今日,俺爹娘也同意,呵呵,喝酒,喝酒!” 老程家引以为傲的有两件事儿,一个是打仗总是冲在第一,其二便是引诱良家妇女,当年李世民对怀亮他娘也是口水滴答的,但敌不过程老爷子的家传心法,这才郁郁不可终日,这会儿还经常调侃程老爷子。 扯远了,宁文一听,心头便浮现起长乐公主的模样,心里烙下的印记总是那么深刻,喝到最后,宁文也分不清心里到底印着的是谁,紫柔还是长乐,为啥自己分不清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嫉妒 也不知喝了多少,宁文完全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发泄,狠狠的发泄着,最后的记忆便是将曲江楼给砸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宁文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双鬓,咦,怎么回家了? 玉儿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二丫也抱着小文在一旁时不时的瞧宁文一眼,看样子二丫也是不怎么开心,宁文有些纳闷,不知道为啥家里的气氛这般压抑。 宁文心头咯噔一下,伊稀记得自己曾大声呼唤着紫柔的名字,又或者是长乐公主的名字,宁文分不清了,心下觉得事情闹大了,赶紧的承认错误,知错就该还是好同志嘛。 “那啥,婆娘,为夫喝醉了,真醉了。” 宁文想抱着玉儿,但玉儿有意无意的躲开了,倒是小文疼惜自己的老子,淌着口水便从二丫怀抱里爬出来,一路咯咯的爬到宁文身旁,先在宁文身上擦了擦口水,然后很乖巧的唤了声: “爹,爹吧,爹吧!” 宁文赶紧抱起儿子,据的高高的乐道: “哈哈,咱儿子知道叫爹了,玉儿,听到没?” 扭头看了玉儿一眼,心下很不解,从刚才自己醒来道现在,玉儿一直在床上忙活着整理被子啥的,但总是叠好又放开,很是心不在焉。 “喂,婆娘,儿子叫你!” 宁文也只得插科打诨的,同时跟二丫挤挤眼,可二丫也装作看不见,宁文皱了皱眉,恨了二丫一眼,平日二丫定会感觉王八之力,怎么也得过来给宁文解围,可今日为啥无动于衷,难道刚才自己真的说了酒话,不对,应该是说了梦话,宁文后背感觉有些出汗,这下完了! 宁文小心的伸手试探了一下,玉儿还是没有反应,还是只有打小文的主意了,把小文放到玉儿身后,小文也很懂事儿,爬到玉儿身旁,还是先擦了擦嘴上的口水,然后才用头拱了拱玉儿的腰身,嘿嘿,宁文心头一乐,儿子这动作,跟老子有几分相似,不愧是老子的种。 玉儿也是被小文给逗乐了,回头抱起小文,恨了宁文一眼,宁文小心的爬到玉儿身前,也不管玉儿的推搡,直接将头埋在了玉儿的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那味道还是跟往常一样香甜,于是伸出魔爪,趁玉儿不注意,直接就摸到敏感部位,老夫老妻的,知道玉儿最害怕揉捏那个地方,于是宁文手里加把劲儿,玉儿嘟囔着,想推开宁文的魔爪,却又担心怀里的小文摔着了,半推半就之间,玉儿便倒在了床上,二丫扑哧一声,伸手从玉儿怀里抱走小文,也不管滚在床上的两人,心头蹦蹦直跳,赶紧离开这混乱的内屋。 春天总是让人心头骚动不已,不光是花草树木生机勃勃,人也一样,忙活着开枝散叶,只不过宁文今天是临时起意,同时也是扭转乾坤的手段,看着身下玉儿娇喝连连,宁文也是分外的卖力。 雨过天晴的日子总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宁文也是如此,在经历了暴风骤雨般激烈的运动之后,瘫软在玉儿身边的宁文习惯性的抚摸着玉儿丝滑的皮肤,很久没见玉儿这般蜷缩在自己身旁了,宁文怜爱的看着怀抱里的玉儿,轻轻的在玉儿粉红的脸颊上吻了一口,低声道: “无论刚才我梦中叫的是谁的名字,那只是个梦,而玉儿,二丫,小文才是为夫所牵挂的,才是为夫珍视的,呵呵,玉儿,可是吃醋了?” 玉儿拱了拱,也不知是不是宁文带过来的习惯,不光是小文会拱,玉儿也是此中老手,拱的宁文很是舒坦。 “吃醋??这是个什么说法?” 玉儿抬起头,虽说是老夫老妻了,可这白日渲淫的事儿确实还做得少,玉儿赶紧拉上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两只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文,一眼的浓情蜜意。 宁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吃醋的事儿估计还没发生吧,李世民还没给房家婶子喝醋吧。 “很久很久以前,在东胜神洲这个地方,有个叫孙悟空大官很受皇帝器重,对了就跟房叔叔一般……” 宁文便将河东狮吼的典故给玉儿简单讲解了一番,当然还是扯上了房老爷子,没办法,这是人家的专利。 “忌妇,也就是那东胜神洲,如若是我朝,且不说天子不会如此儿戏,便是这般女子定会被世人唾弃,更不会被传为佳话!” 玉儿恶狠狠的评价着房家婶子,宁文感觉似乎刚才的尴尬也随着化解了,可没曾想玉儿又道: “那紫柔是何许人也,郎君居然睡着了也不得消停,可妾身从不曾听郎君唤过妾身,二丫,小文?这倒是何故啊?” **裸的犯忌,刚才还好意思说人家房家婶子,宁文很不削的看了玉儿一眼,寻思怎么给婆娘解释,这没法解释啊,宁文越想是越不好说。 “呵呵,看看,都急成什么模样了,来擦擦!” 玉儿有些捉蟹的看了看宁文,很是酸楚的笑了笑,拍了宁文一下接着道: “说不出就算了,妾身也不问了,妾身这会儿也有了小文,郎君若真的有意,改日接回府中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得是好人家的姑娘!” 大妇发话了,反倒是宁文不好意思了,这话说的,就跟真的一样,于是宁文在玉儿敏感处稍稍使劲儿捏了一下道: “婆娘,想岔了啊,为夫光明磊落,也就是做了个梦,看把你给愁的!” 玉儿扭动着娇躯,轻哼一声,埋头在宁文怀里,嘤咛一声道: “疼!” “……” 一时间风云变幻,雷雨交加,喘息娇喝声连成一片,宁文完成了从人到魔的进化,用十成功力在玉儿体内留下了几十亿种子,期待其中一粒能够将宁文的所有功力传递下去。 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宁文恢复了作为人的本来面目,身旁只有二丫带着小文在草地上胡乱爬着,小文爬的还真利索,几下就爬到了宁文的躺椅下面,伸手就要查看躺椅的铰链处,天,这是你能摸的地方,宁文拍了拍小文肉嘟嘟的小手,生怕夹着儿子的手。 “二丫,咋不说话?” 宁文摸着二丫略显厚实的背部,怀孕差不多也快六个月了,二丫身子也渐渐重了,带小文也显得笨拙的多了,玉儿也劝过几次,二丫喜欢小孩子,答应倒是答应了,只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小文打得火热。 “二丫没啥话说,这辈子能跟在夫君身旁便知足了,更别说腹中还有夫君骨肉,这是二丫的福分。” 二丫眼圈儿红红的,幸福的趴在宁文身上,隆起的小腹挨着宁文,感觉这就是血浓于水,这就是宁文所追求的生活。 婆娘有两个了,宁文明白,世间三角形是最为坚固的一个几何图形,自己跟两个婆娘还有小文便是如此,这就是家,这就是宁文的家,无论风雨,无论生死,四人相依为命,宁文感慨的将二丫紧紧抱住,很动情的轻吻着二丫的耳根。 然而生活往往是出人意表的,这种幸福的生活还没过上几天便被一道诏书给招进了东暖阁,备战备荒的日子结束了,李靖大大传来好消息,对**的武力干预结束了,大唐历史上的又一个胜仗!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胜利酒宴的问题 李世民大喜,所有的朝臣也都大喜,宁文更是大喜过望,在东暖阁跟李世民蘑菇一阵之后,风急火燎的赶回炮营,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号声,一时间炮营兵荒马乱的,秦怀玉,杜构,敬业也是得到了消息,欢喜的跑到校场上,只有几个连上消息渠道不畅,还以为这就要上战场了,心中忐忑,又颇为激动的跑到校场集合,这才一小会儿,这些连排长也都额头冒汗了。 “同志们,战斗结束了,我大唐又一次胜利了!”[] 台下将士们一个个大声叫喊着,欢呼着,不光是对胜利的欢呼,宁文感觉更是对自己不用上战场而欢呼,虽说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宁文确实就是松了一口气,无论怎样能不上战场便是好事儿,当炮灰的事儿谁也不愿意往前凑的。 很自然的,宁文做东,还是在曲江楼,掌柜有些胆颤心惊的看着几位爷们,前几日砸场子的场景还记忆犹新,这会儿几个魔头居然又来了,这不是跟自己过意不去吗? 掌柜姓刘,跟朝中户部员外郎刘醒是堂兄弟,好歹上面也是有人的,但碰到这几个魔头,刘掌柜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职业性的笑容挂在脸上,颤巍巍的手迎进了宁文一干魔头,五月的天气只是说有些温暖,还不至于额头冒汗,但刘掌柜明显出汗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刘掌柜咽了一口口水,正要说话,便让宁文给打岔了。 “掌柜放宽心,都是斯文人,只要不喝醉了,定不会再砸,放心,就算是砸了,咱也保证作价赔偿!” 宁文的心情很好,跟刘掌柜也开启了玩笑,心中也是嘀咕着日后自己的酒楼开起来了,这曲江楼可就惨了,且不说背景不如宁文,光是经营思路就比曲江楼来的先进。 秦怀玉,程怀亮,杜构,房遗爱,李敬业,宁文,还有岑长倩这货,很久没见面了,这货是程怀亮给拉来的,也不知道是程怀亮转性了还是岑长倩吃傻了,总之两个平日不对付的居然坐到了一块儿,这是为何,宁文有些不明白。 “前日长倩兄值守,今日借广成兄的酒,程某敬长倩兄一埆。” 没等宁文发话,程怀亮这货先端起了酒埆,给岑长倩敬了埆酒。 “好说,自家弟兄,来,干了!” 长倩也是个爽朗汉子,端起酒埆也不多说,一饮而净。 看样子两人之间还有些秘密,宁文打算待会儿好好问问怀亮,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两人变得如此融洽。 “广成兄,小弟敬你一埆!” 话不多的秦怀玉,端起酒埆,微微有些动容的跟宁文喝了一埆,宁文明白,之前跟他们说过,李靖定会大胜回朝,这会儿应验了,估计秦怀玉把宁文给神话了。 “对,对,敬广成兄!” 杜构,敬业,遗爱附和道,宁文也不多说,端起酒埆以一口干了,亮了亮埆底。 “都咋啦,这会儿就灌上啦?” 怀亮刚跟长倩对饮一杯,见他们几个也都干了一埆,也不知是为何,问了一句。 “没啥,只是广成之前曾说过,李将军定会得胜回朝,真神了!” 杜构的表情有些夸张,直接将宁文往神棍上靠,宁文呵呵一笑,作势要给杜构两下,杜构赶紧闪到一边,都是为李靖大胜高兴的。 “那是,大唐战神出马,吹枯拉朽那是肯定的,稍感遗憾的便是颉利可汗未曾活捉!” 在座几人长倩也都认识,毕竟是长安脚下的风云人士,按后世的话说,派出所的常客,于是长倩也不见外,颇为得意的说道。 “呵呵,长倩此言差异啊,等等吧,过不了多久,颉利可汗定会被他族人给押回京城!” 宁文大致知道颉利可汗是被自己族人给出卖了,直接押送到京城,具体是谁出卖颉利的,宁文倒是不记得。 “哦,还有这样一说?对了,听说颉利可汗被一个小部族收留,难道这小部落会出卖他?” 敬业问道,对于颉利可汗的下场,只要是大唐子民都会产生一种怨念,毕竟当初是攻到了渭水,这是何等的耻辱。 宁文点点头,也不说话,忽然想到一人,崔余庆,很久没他的消息了,这些日子也不曾到崔家去问问,而且那些外国人也都还没消息,想到这,宁文喝起酒来也就不那么放到开了。 “来来,喝酒,颉利可汗大败,估计没个十多年是缓不过气的,也好,至少咱大唐也能安宁十几年啦。” 大伙儿都敞开了喝,程怀亮舌头有些不灵便了,含糊着说道。 众位弟兄也都点头称是,喝酒就跟喝水一般利索,很快便让刘掌柜又弄来三坛白酒,看着刘掌柜无奈的眼神跟苦笑,宁文这帮人也都哈哈大笑。 “广成兄,小弟有一事,需广成兄成全!” 怀亮端了酒埆,来到宁文跟前,附着宁文的耳根子道。 “哦,何事如此难办,怀亮只管说来听听。” 先答应的事儿一般没啥好事儿,宁文只是让怀亮先说出来。 “……” 怀亮盯着宁文也不说话,宁文呵呵一笑,摇摇头道: “只要怀亮开口,上刀山下油锅为兄也不会皱皱眉头!” “好兄弟!” 怀亮大喜,在宁文肩膀上拍了一下,拉过长倩道: “自家弟兄,咱也不用藏着掖着,长乐公主要见广成兄,我那未过门的公主媳妇给咱发话了,咱没办法,应承下来了,长倩咱也求了,就是后日,广成兄定要跟咱进宫,去见见长乐公主!” 怀亮不明白为啥长乐公主要见宁文,只是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清河公主发话,程怀亮耳根子软,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还低头求了金吾卫的岑长倩,这才将进宫的事给定了下来。 长倩不知道几个人之间的纠葛,只觉得程怀亮求到自己名下,而且也听父亲提到过,过不了多久这位程怀亮就是驸马都尉了,至于宁文跟长乐之间的事儿,岑长倩也是一头雾水,想想反正也就是举手之劳,这两人也不至于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于是长倩也跟程怀亮同流合污了。 “啥?你说啥?” 宁文不说话了,之前听高阳说过,这几日在家腻歪偏偏把这事儿给耽搁了,估计也是高阳出的主意,长乐给宁文的感觉是比较斯文内敛的一个女子,这般大张旗鼓的事儿长乐应该是做不出来的,难道长乐的病还没有起色? 宁文没心思喝酒了,找了个借口,加上怀亮跟长倩的默契,简单交代刘掌柜,这会的酒钱记在自己头上,于是宁文趁着没宵禁,便急匆匆的赶到了孙神医的住处。 “长乐公主忧思成疾,非药石所能化解,可惜老夫追问再三,公主也不曾吐露一丝半点,唉,碰到此等病患,老夫也是束手无策啊!” 孙思邈长叹一声,对于长乐这种心病,除非是有人能够化解,否则任何药物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是久拖不治,恐怕到时回天乏术啊! 孙神医所言也是尽力医治了,宁文心头忽感一丝苦闷,一时间心浮气躁起来,在孙思邈这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脑子也都是紫柔跟长乐的面孔,只得匆匆别过孙神医,回到炮营,吩咐下人回家传话,就说炮营有紧急军务需要处理,这几日便不回去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私会 进到大内去跟公主私会,这个桥段换做他人,宁文一定会好好八卦一番,不光是八卦这事儿的具体内容,还要八卦一下主角的内心活动,但此刻宁文却有些担忧,看到程家婶子似有似无的笑意,以及程老爷子乐呵呵的神情,似乎都在调笑自己,宁文换了一身行头,作为程家抬礼物的下人,一进大内故意将头埋地很低,长倩毫无异样的将车内物品查验了一番,跟程老爷子抱拳行礼,一干人等也都进了大内。 程怀亮走到宁文身旁,低声道: “待会儿转过弯,广成兄便可从西面穿过走廊,一过了走廊高阳公主便会在那里接应,广成兄,待会儿可要小心,可别耽误了时辰,可别回不去了。” 宁文轻轻点头,低声道: “为兄知道了,我这就去了。” 刚好转过弯,宁文跟着怀亮走到一旁,借着怀亮身体的遮挡,快步来到走廊,见四下无人,便小跑着穿过走廊,来到一片开阔地,好在树木不少,宁文借着树木的遮挡,四面八方瞧了瞧,不远处站着一位女子,看样子是高阳无疑,于是宁文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磨磨蹭蹭的,也不快些,都半晌午了,别说话,跟着我走。” 高阳埋怨几句,这里虽说不见什么人影,但高阳也不敢停留过久,身边跟着一个男子,万一让人给瞧见了,可真就麻烦了。 很快来到了长乐的宫殿外,高阳四下看了看,这才带着宁文来到门口,高阳早就安排好贴心婢女,小心叮嘱几句,但凡有人过来,千万要高声示警,同时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千万不能有失。 进了殿,高阳让宁文在门口等着,一直走到这里,宁文才算稍稍放下心来,长乐的宫中想来也不会有闲杂人等,坐在房外走廊的台阶上,宁文喘了口气。 “哎呀,还坐在那里干啥,还不快进去!” 高阳低声喝道,心里一万个不满意,但莫名其妙的会时不时的感觉到一丝的喜悦,特别是见到宁文埋头沉思的时候,高阳小脸微红,也不敢正视宁文的眼睛。 宁文走到门口,高阳指了指,点点头,示意宁文可以进去了,宁文这会儿完全有些恍惚,想不想见到长乐,宁文不知道,但明显感觉到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一时间竟然有些心律不齐的眩晕。 真的就是光看看病人这么简单吗,真的就是看一眼就走吗,想到长乐病泱泱的模样,宁文心头不由有些酸楚,难道自己心底里真的将长乐当作了紫柔?又或者是真的在意这位长乐,宁文分不清楚。 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细腻温暖,长乐的闺房也就是简单之极,各色家具样式也是普普通通,没有华丽的装饰,有的也只是小女孩子的心思,特被是窗下柜子上的一些精致的各色盒子,宁文有些心浮气躁。 长乐安坐于房中圆桌旁,也是安放着四根做工精巧的凳子,不用问,一看模样便知道是宁家木工厂出产的,赵木匠的手艺。 长乐微微抬起头,眼前清楚的看到这个男子,模样并不是万一挑一,但神色气质却与众不同,与二十多岁年纪不同的老成,长乐心头涌起一阵悸动,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宁文可以坐下,同时也是掩饰自己目光中的那一缕柔情。 没有说话,宁文做到凳子上,不敢正视长乐的双眼,只得看着桌上拜访的茶具。 长乐也是不敢跟宁文对视,默默地将茶水倒入茶碗,伸手递给宁文,宁文赶紧起身,微微躬身接过茶碗,一时间竟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哆嗦。 见此情景,长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转到窗前,低声道: “喝口茶就走吧,我没事了!” 宁文的心一下子碎裂了,如同当年跟紫柔诀别之时,宁文站起来,缓步走向长乐。 长乐感觉到宁文站起身来了,而且似乎是在往自己这边走来,听见宁文的脚步声,长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回头,生怕转过身与宁文对视。 “你,你别,别过来!” 长乐有些含糊不清道。 宁文走到长乐身后,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胆子,伸手握住了长乐的柔荑,一时间长乐颤抖不已,想用力挣脱宁文的手掌,但心头却又有些不舍,宁文没有松手,两人便这般一前一后的站在窗前。 “不要再胡思乱想,不要再为难自己,公主情谊,宁某明白。” 宁文说不下去了,此刻长乐定然是泪流满面,而且宁文也心疼不已,也许是时候忘记紫柔了,眼前这位便是真心喜欢自己的长乐,与紫柔没有半点关系,宁文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了握长乐的手道: “宁某蒙公主错爱,却不是休妻再娶之负心薄幸之人,家中已有两位夫人,宁某,宁某怕是要辜负公主的一番情谊了。” 长乐点点头,还是没有转身,用力挣脱了宁文的手掌,缓步绕过宁文,回到桌前,不过还是背对宁文,幽幽道: “丽质心有所属,再无嫁人之念,唯求能与君相知,此生已然无憾,……哎,怕是命中注定了!” 听到宁文这样一说,长乐明白宁文的担心,自己是皇女,身份放在哪里,且不说宁文已经是两房妻妾,就算是孤身一人,怕也不敢高攀自己,好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长乐的病一下子似乎也好起来了。 “回去吧,丽质差不多好了,可别耽误了出宫。” 长乐深深的看了宁文一眼,似乎要办眼前这人的模样深深烙在心里。 宁文点点头,看了长乐一眼,酸涩一笑,便出了门。 高阳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程家提亲的事儿也差不多走完过场了,要是宁文再不出来,高阳真的打算冲进屋去了。 “总是墨墨迹迹的,对了,我姐好些了吗?” 高阳小萝莉还是先埋怨一句,然后才是正题。 “应该是好些了吧!” 宁文也不知道该怎么给高阳说,跟长乐的事儿高阳是中间人,同时也是鉴证者,宁文实在是不愿再高阳面前说这些,但高阳就是追着问。 “你给我姐说啥啦?出门的时候我姐还哭吗?” “………” 没语言也是问题,高阳在宁文胳膊上拧了一下,恶狠狠的道: “叫你欺负我姐,哼,不跟我好好说话,他日在想见我姐,我才不管你呐!” 宁文不跟高阳一般见识,迈开大步走在前面,似乎也忘了这里是大内。 “作死啊,走那么快干嘛,要让人看到,你脑袋就没了,不是想到我姐,我才懒得管你。” 也是,宁文赶紧慢了下来,跟在高阳身后,还是脑袋要紧。 “我姐在城里有府邸,病好之后便会回去,他日你要想见我姐,只管带着稚奴过去!” 高阳还算惦记着她姐,也不跟宁文计较,便将公主府所在位置给宁文说了。 偷偷摸摸的跟到程家求亲的队伍中,时间刚刚好,程怀亮求亲的事儿估计是十拿九稳了,这货一脸的高兴,包括程老爷子,程家婶子也都是如此,同时程家婶子还特有深意的看了宁文一眼,似乎觉得宁文跟长乐这个把时辰干了什么事儿一般。 回到炮营,宁文疲惫的躺在床上,跟程家当了半天的搬运工,回来的时候也是搬着李世民的回礼,沉甸甸的,吧宁文给累得半死,长乐解开了心结,恢复健康也是宁文乐于见到的,对于跟长乐的感情,宁文有些担忧,毕竟是李世民的女儿,自己这身份,千万可别让李世民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休闲生活 前方打了胜仗,不光是长安城里的大小官员,包括平头老百姓也都跟着庆祝,一时间各家各坊也都喜气洋洋的,宁文家中也不例外,就跟过节一般,不管是老郭三狗大勇这样的宁家重要人士,包括还在撒尿合泥的小屁孩儿也都很高兴的议论着李靖大破颉利可汗的事儿,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反正个个都成了情报分析专家,什么奇袭定襄,白首截击,总之很多宁文也没听说的军事典故,家里的庄户也都唾沫横飞,大势吹嘘,就跟当时在现场一般。 宁文这几日哪里都没去,就在家待着,陪着老婆儿子,炮营解除了战斗准备,恢复了训练,兵器监这边也减缓了天威大炮的生产,主要精力投入了改良冷兵器的工作,陌刀经过改良,按照今年的年号给定了名,贞观五年陌刀,现已大规模的在生产,陆续装备部队。所有的工作也都进入了正常,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在家陪陪婆娘儿子。[] 玉儿这几日没有这么闲着,不是在土豆地里便是在玉米田,反正对那些个新鲜物种很是上心,担心三狗子照应不过来。 “婆娘,不是还有大勇跟老郭嘛,三狗子怎么说也干了一年多了,不至于这般不长进吧?” 宁文懒洋洋的躺在凉亭里,玉儿在宁文身上拱了拱,便打算去地里看看,宁文觉得三狗子应该可以对付,不愿玉儿这般受累。 “没这个说法,家里的事儿,郎君就别跟着参合,三狗长不长进还的在看看,今儿郎君就陪陪二丫头,整日念叨,还有小文,如今都会叫爹了,你看看,跟你多生疏。” 玉儿指了指在凉亭里四处乱爬的小文,这也是宁文的教育方式,什么都不管,想干嘛干嘛,反正这会儿还不时兴幼儿园啥的。 “儿子,乖,叫声爸,给白糖吃!” 宁文从糖罐里挑了一勺白糖,逗了逗小文,这孩子嘴里淌着口水,见到有糖吃,乐呵呵的往宁文这边爬,嘴里嘀咕着: “粑粑,粑粑汤!” “叫啥爸,别教坏孩子了,小文,叫爹,不准叫粑粑!” 玉儿拍了拍小文的屁股,白了宁文一眼,爸爸是个什么东西,玉儿心说。 “懂啥,爸爸听着洋气,叫着舒坦,是吧,小文?” 宁文在玉儿屁股上掐了一把,顺手把白糖给儿子喂到嘴里,都没啥零食好吃,这孩子除了喝奶就是吃稀饭啥的,反正很可怜。 “不跟你说了,二丫,别抱小文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待会儿没事儿回屋睡一觉,别整日在院子里,可不要吹了凉风!” 玉儿拍开宁文的魔爪,叮嘱二丫一句,便带着三狗大勇去烂泥塘那边了。 “二丫,玉儿最近都这么忙吗?” 宁文轻轻的抚摸着二丫日渐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肚子里自己孩子的轻微触动,记得后世单位上那帮娘们,没事的时候就讨论这些育儿经验,作为听众的宁文,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所以这会儿算得上是在跟里面的孩子交流。 “恩,新庄子那边种下了土豆番薯之后,姐姐便忙起来了,不过,不过算是瞎忙活吧,都不懂的。” 二丫对玉儿是发自内心的尊敬,随时提醒自己,不要跟姐姐一争长短,二丫记得很清楚,宁文说过,家和万事兴,二丫完全是以宁文为中心,所以就算是跟宁文亲热也是尽量避免在玉儿面前。 宁文心里有鬼,自从跟长乐起了纠葛,宁文很不踏实,玉儿虽说是个大咧咧的性格,但毕竟是女人,心思也是剔透,宁文还是打算找个时间给玉儿交代,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先瞒着她们吧。 坐了一会儿,小文瞌睡了,二丫也乏了,于是让张婶李婶伺候两个国宝级的人物小睡一会儿,宁文自己则打算跑到烂泥塘那个新庄子上看看,也是想看看地里的东西都长啥样了。 “爵爷,醉月楼的掌柜过来了,怎么也赶不走,说有性命攸关之事要爵爷做主,这会儿在前厅等着爵爷呢。” 老郭最近有些着凉,一路小跑进来也是气喘吁吁的,宁文替老郭拍了拍背心,叮嘱道: “老郭,说过多少次了,天塌下来也不必这般着急,慌什么,我先过去,你歇会儿在过来。” 性命攸关之事,太子的事儿醉月楼的老板没资格听得到,除非是崔帅哥强买强卖,只给了很少一部分的钱,这倒是很有可能,此时在大厅中的醉月楼柯老板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之前一副富态模样如今也非常憔悴,身上的绸缎衣衫也有些褶皱,估计境况很差。 “见过宁司令!” 很舒服,不愧是醉月楼的老板,说话间便让人很舒服。宁文摆摆手,言道: “柯老板不必客气,咱们也算是熟脸面了,碰到啥难事儿了?要死要活的?” 柯老板微微勾着身子,似乎怎么也直不起来,感觉是职业病,柯老板的语气有些无奈跟凄凉,微微有些激动的说道: “不瞒宁司令,老柯家真过不下去了,本以为靠着醉月楼能过上个安生日子,没曾想大过年的居然死了个女子,死了就死了吧,这坊间的差人,县衙的官差,甚至金吾卫也时不时的到醉月楼查探,活生生的将醉月楼给折腾破落了!” 柯老板擦了擦眼角,又擤了擤鼻涕,就着下摆擦了擦,宁文见状,吩咐下人奉上茶水,看样子老郭有些不待见此人,连茶也不曾泡上一杯。 “此事宁某也是有所耳闻,此事颇有些蹊跷,也难怪衙差紧张。” “宁司令所言甚是,柯某半世经营,醉月楼好容易才做的这般红火,可惜啊,好在宁司令接手了醉月楼,柯某这才便厚着脸皮过来,想跟宁司令讨个人情。” 柯老板可怜巴巴的看着宁文,这样一说,宁文也多少有些明白了,这柯老板是来找工作的,此事倒是难办,之前让玉儿去老丈人那边问过,还没回话,到底老丈人愿不愿意经营这酒楼,还真不知道,眼前这位柯老板经营酒楼也有些年月了,说不定还能发挥余热。 “呵呵,如若宁某所料不差,柯老板定然是心有不舍,还打算在醉月楼继续干下去?也罢,怎么也得聘个掌柜,如若柯老板舍得放下身段,便给宁某当个掌柜如何?” 柯老板稍感有些意外,本以为会大费周章,却不曾想宁文差不多一口答应下来,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一些。 “多,多谢宁司令成全,柯某一家老小,给宁司令磕头了!” 说着就要跪下去,宁文赶紧上前两步,将柯老板扶起来,怎么说人家也一大把岁数了,作揖还能勉强接受,这磕头宁文是一万个受不了。 老郭使劲儿的给宁文摇头,宁文看在眼里,也知道老郭是个什么想法,但话已至此,宁文也不打算收回,便让柯老板放心回家,等着过些日子上岗,待到柯老板千恩万谢的离开之后,这才回头询问老郭是个什么意思。 “哎呀,爵爷啊,郭某最是熟悉这些个商人,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给爵爷下套,还不知道这人起得什么心思,爵爷这般心软可是要不得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没事瞎忙活 老郭一向是草木皆兵,特别是最近这一段日子,柴绍作为出征**的武将,也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柴绍肯定知道郭恩雄的背叛,但一直都没有采取措施对付,这让宁文跟老郭都有些意外,难道是柴绍打仗打傻了? 不管身后老郭的嘀咕,宁文骑着马,来到了新庄子,之间一片繁忙的景象,田间地头人头攒动,玉儿正在指挥着大伙将红薯藤仔细的切割下来,扦插到地里面,至于能不能成活也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家主说的,过些日子再看吧,庄户们心头都有些怀疑,不像是岭南那边的老庄户,说起岭南,宁文很久都没有收到贵叔跟黎叔的来信了,也不知道岭南那边是个什么情况,看样子明日得从驿站方面下手,什么八百里的也送送宁家的急报。 “郎君咋来了,快别下去,一家之主,下田干嘛?” 玉儿拉着宁文,不让宁文下到田里,生怕庄户们看低了宁文。 “呵呵,行,不下就不下,来为夫给玉儿擦擦,一脸的泥,歇歇吧!” 拉着玉儿走到一旁的田埂上,老郭从篮子里端出茶水,递给宁文。 “来,喝口茶,为夫有话要问你。” 玉儿确实有些口渴,刚才忙活着指挥庄户们搞生产,一时间也没来得及喝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这才喘息着问道: “咳咳,郎君有何吩咐?” “也就是之前开酒楼的事儿,一直没机会问你,刚才醉月楼柯老板过来诉苦,为夫倒是想让这位柯老板继续干掌柜,就是不知道你爹那边是个什么说法?” 宁文接过玉儿的茶碗,接着给玉儿倒茶,一边问道。 “哦,原来是这事儿,我爹倒是没啥说的,就是两个兄长有些拉不下脸面。” 提起两个兄长,玉儿便有些生气,跟着宁文这么长一段时间,对于做生意经商也不知不觉不再抵制,见到两个兄长颇有些不愿之色,玉儿反而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是这样,也罢,既然舅兄不愿,这酒楼为夫就做主让柯老板继续当掌柜了,至于平日的经营,就让大勇过去操持,婆娘觉得如何?” 大勇很久都没跟在宁文身边了,整天忙着帮三狗子操持家里的生计,也忙的够呛,宁文感觉家里管理人员颇为稀缺,特别是实打实的跟着自己一路人,除了三狗子,大勇,老郭,包括四狗子这些也都还需要历练一番。 “大勇啊,家里的活还少不得大勇帮忙,如今也就这几个能帮得上忙,要是大勇过去了,家里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玉儿有些犹豫,一门心思的扑在宁家的生产建设上,身边能担事儿的也就这几个,大勇再被抽到酒楼,玉儿还真觉得有些使不上劲儿。 “既然这样,也不着急,为夫再想想。” 宁家长安基地的建设看样子也要推倒重来,要提高生产效率一定要引入先进的管理经验,后世有很多现成的例子,宁文打算仔细想想,看看怎么照搬过来,首先要制定一个详细的制度以及工作模式,这是宁文这几日要费心的事儿。 既然酒楼这边的工作暂时没有专人打理,宁文便打算自己抽时间看着,反正这会儿兵器监也没有什么突破,周师傅跟怀亮还在做耐压锅炉的攻关,炮营的日常训练管理有秦怀玉操持着,也不需宁文过于投入,反正没人管,不如先把家里的事儿给理顺了再说。 正打算回去仔细的想想法,还没到家便让高阳跟李治堵在了半道上。 “玉儿姐,这是给小文准备的东西,玉儿姐不要嫌弃哦!” 高阳嘻嘻一笑,将手里的一个玉石打磨的小玩意儿塞到了玉儿手里,玉儿笑呵呵的跟高阳打了个招呼,便打算将二人迎进屋里。 “咯咯,替小文谢过公主了,莫非两位找我家郎君有事儿?” 玉儿扭头看了宁文一眼,似乎在询问宁文。 “正是,玉儿姐,稚奴有些习题做不来,想请教师长!” 李治微笑着跟玉儿说道。 宁文心头跟明镜似的,知道两人过来就是帮长乐传话,要不然就是长乐已经好了,这会儿已经回到公主府了,正等着宁文过去。 “哦,无妨,玉儿,你忙去吧,为夫帮他们看看,晚点回来。” 宁文交代一句便跟着高阳与李治走出了宁家的大门,刚出门,高阳回头看了看,就跟做贼似的说道: “我姐回府了,这会儿想让你去看看。” 宁文没猜错,果然是长乐的吩咐,于是三人便来到了兴庆坊的长乐公主府中,长乐回复了神采,脸色红润,见宁文进来,脸色更是绯红一片,低头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管高阳跟李治,指了指椅子,示意宁文可以坐下。 “见过公主殿下!” 长乐身边站着几个宫女,宁文规规矩矩的给长乐见礼,也是提醒长乐,这里还有几个外人,有什么话还是等会儿打发了这些人之后再说。 “宁主事不必拘礼,也罢,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长乐跟宁文点点头,挥手打发了伺候的奴婢下人,便堪堪做到正堂中的椅子上,高阳跟李治也都乐呵呵的坐在公主身旁,只有宁文是坐在大厅一旁,低首捶眉的。 “装模作样,咯咯!” 高阳指着宁文笑言道,然后便拉着李治,跟长乐说道: “姐,我带稚奴到花园里看看,听说皇姐的花收拾的很好,稚奴,走!” 高阳明白自己电灯泡的身份,于是拉着一脸不愿意的李治离开了屋子,于是屋子里便只剩下宁文跟长乐两人。 “呵呵,病好了?” 宁文安心坐在桌子旁,微微一笑,看着长乐。 “恩,差不多好完了!” 长乐的声音很小,就跟蚊子哼哼一般,还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到了耳根子,坐在正堂上感觉有些距离,于是纤纤走下台阶,来到宁文对面的桌子旁,正好与宁文对视着。 “是不是感觉没啥话说?” 宁文一直都是微笑着的,似乎对长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比喜欢多一点,比爱少一些,总之这感觉让宁文很舒服。 “呵呵,嗯!” 长乐微笑着,埋着头将桌子上摆放整齐的茶具挪了个地方。 “要不带我在你庄子里转转?倒想看看你庄子里种的什么东西。” 宁文提了一句,与其这般坐着发傻,还不如两人到田野里转悠一番,怎么说也是谈恋爱,在屋里可真没哪气氛。 长乐点点头,站起身,也不急着出门,留给宁文一些时间,好跟在自己身后,宁文倒是不敢跟的过于接近,于是两人便这么古怪的一前一后往在长乐公主府中转悠起来。 “还真不错,这院子让人看着舒服。” 这不是宁文故意找话说,而是长乐本来就很用心的在收拾自己的院子,作为大唐公主,长乐有食邑三百五十户,封地据说是在福州,看来李世民也不是真心的喜欢这位长乐公主,宁文心中嘀咕道,记得古代的福州还真是蛮夷之地,稍稍比岭南好些罢了。 只享受封地的税收,不能干预行政,同时对这个封地也都是遥授,并不需要在封地居住,主要是考虑到公主们要嫁人,万一哪封地不怎么好,在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还愿意娶公主,所以这才搞成遥授,当然这些都是宁文的想法,上不得台面的。 同时在长安城里,长乐公主不仅有府邸,同时还在长安城南面的上风上水之地拥有上千亩的土地,这些都是李世民给自己女儿准备的嫁妆,同时也是把这些个皇亲贵胄给喂的饱饱的,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 第一百六十九章 长乐的府邸 长乐的院子确实非常别致,不光是有小桥流水,主要是各种植物搭配,以及一条条修整整齐的小道将各个功能的屋子给串联起来,同时又有僻静清幽之地,如同宁文跟长乐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 “也都是阎画师的杰作,这院子,这布置都是阎画师帮丽质准备好的。” 居然出自阎立本的手笔,宁文也是佩服有余,只不过觉得何时阎立本也居然改行搞起了装修设计,难道是作画这个行当不景气? 长乐见宁文做沉思状,也不打搅,便站在宁文身边,随着宁文的眼神看着前面的景致。 “咦,居然有这个东西!” 宁文轻叹一声,从前方不远处的花丛里发现了一株非常重要的植物,棉花,此时距离开花时节还早,但从植株来看必定是棉花无疑,这也是机缘巧合,宁文在后世曾与同事打赌,牵扯到棉花上来,于是宁文便仔细查阅了百度,将棉花的形态了解的很是清楚,宁文没看错,这里真的有几株棉花。 “什么,无非是花草而已,广成为何这般惊奇?” 长乐永远是那般的温柔可人,听长乐说话如同躺在水床上享受spa,宁文扭头对着长乐会心一笑道: “这可是好东西,比起土豆红薯也不差,呵呵,本以为只有番外才有,不想咱长安城里便寻得到。” 宁文早就有打算引种棉花,只不过一直不曾有机会,况且崔帅哥如今身在国外,而且这次出国,宁文也没给崔帅哥画什么图样,主要是害怕耽误崔帅哥收拾李泰的内府,如今长乐府中便有,这就好办了。 长乐一听这东西居然跟土豆红薯有的比,也来了劲儿,身边没有下人可以使唤,于是便将移植棉花的重任交给了宁文,宁文当然也不含糊,四处寻早锄头铁锹啥的,但寻遍了这边四五个房子也没见有这些东西,于是长乐便让宁文在此等候,自己则回到前院招呼婢女下人,准备将这几株棉花移植到比较安全的地方,种在这里说不定哪天会让路过的婢女下人给糟蹋了。 长乐公主的府中,花匠是常备的,一口气叫来整个公主府的花匠,长乐干事儿还是没话说的,不光是干净利索,同时也考虑的很周到。 几个花匠熟练的将棉花给连根挖起来,轻轻放入长乐公主准备好的木盆里,然后交给宁文,看宁文打算如何安置这些棉花。 “不如种到我庄子上,也不知这棉花给如何种植。” 长乐的庄子上还空着几块地,主要是想引种红薯,据宁文所说,红薯的枝桠都能扦插在地里,所以长乐准备了很多。 “此时移植也差不多是时候,既然有地方,咱现在就去。” 宁文也不耽搁,寻思早些将棉花移植到田地里,如今告别观赏植物,投身到轰轰烈烈的开枝散叶中去,宁文觉得这棉花是幸福的,至少碰到了自己。 长乐点点头,吩咐手下将高阳跟李治叫过来,大伙儿一起去,同时还吩咐花匠,尽量四处看看,只要有棉花便一起挖了,要钱给钱,至于狮子大张口的,长乐也不削去理他。 “师长,这东西尽然可以织布?” 稚奴小心的摸了摸棉花的枝叶,有些不信的问道。 “那是,要不明年先给稚奴做套衣衫穿穿?” 纯棉制品总是很好销的,一直以来宁文都坚持使用纯棉制品,可惜的是来到了大唐居然除了绫罗绸缎便还是绫罗绸缎,特别是热天,宁文根本受不了。 “先给我做,稚奴年纪尚小,穿不得这般好的衣衫。” 高阳拉着李治的手臂,得意洋洋的说道,似乎就是喜欢看到稚奴很失败的样子。 “呵呵,行,到时候先给陛下做,然后再给你们三人做一身棉布衣服!” 宁文有些得意的说道,虽说是半灌水,宁文也不担心,如若真的种植出来,怎么说李世民也的找几个有本事的来跟着自己发展这棉纺工业,而且到时候再要对外作战,也就不怕寒冬腊月了。 “玲儿,你家庄子上还有空地吗?” 长乐问道。 高阳略微思量,便伸伸手道: “不知道,这事儿只得问太子哥哥,向来都是太子哥哥帮玲儿打理庄子的。” 这点点大的小女孩便有几百亩的身家,而且还是让太子帮着打理,看来高阳跟李承乾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宁文看了长乐一眼,所谓心有灵犀便是如此吧,宁文心想,估计长乐此刻也是想到了李承乾,说不定还打算将棉花的种植进一步的引入到各家王子的庄子上,也算是试验田,方便下一步的广泛推荐。 “要不明日让阎画师过来,先将这棉花画成图样,以便下人四处寻找,这几株也不够用的。” 宁文想到了阎立本,棉花既然已经传入了我国,说不定其他地方还有它的身影,画出来后,让人四处张贴,估计也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说着话,四人便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出明德门后再往西南方,很快便来到了长乐的庄子,居然是在曲江池的上游,平平整整的一块肥沃土地,比起宁文家的好多了。 庄子上的管家是个女子,年约二十**岁,见长乐未曾提前通传便来到了,还以为这庄子上谁人做了什么错事,赶紧要告罪。 “青儿不必如此,本公主也就是带着弟弟妹妹过来看看,顺便将这几株棉花给种下去。” 宁文将几盆棉花递给这位叫青儿的丫鬟,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看上去也不像是宫女,倒想是个邻家姐姐。 “呵呵,青儿是丽质幼时在宫中结识的姐姐,对丽质很好,所以才央求父皇将青儿派到此处。” 长乐低声给宁文解释道,至于高阳跟李治,则是早就见过了。 青儿还是第一次见公主带着陌生的男子过来,而且这位男子无论从穿着还是举手之间的气质,完全不像是搬运货物的下人,倒像是哪家的衙内,青儿不禁对长乐有些担忧,这事儿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于是青儿打发了伺候的丫头婆子,自己亲自给宁文,长乐斟茶递水。 “这些便是棉花,公主打算种到哪里?” 青儿带着大伙儿来到了后面的田地里,四处都是青幽幽的麦苗,只有在稍稍有些微拱的地面上才光秃秃的什么也没种,青儿指了指这里说道。 长乐四处看了看,也觉得这里便是最合适的地方,然而高阳却不愿意,连声道: “还不如种在花园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干嘛种在这里?” “对,还是种在花园里比较好看一些。” 李治跟着嘀咕一句,但声音永远是那么小声。 “就是要种在田地里,才会有用,日后再有棉花都移植到这里,过上几年便会满种到长安城所有的空地上。” 宁文说道。 很快便将这几盆棉花移植到了长乐庄子上的田地里,长乐叮嘱青儿小心照看这些棉花,万不可大意。 宁文也打算回去后将棉花种植的细节给书写下来,作为种植棉花的指导手册,至于土豆红薯玉米等农作物也需要这种种植手册,总之就是要规范农业生产,最大化的提高效率。 第一百七十章 暗流 棉花的种植让长乐去操心,自从宁文搬来两张逍遥椅之后,长乐也渐渐的养成了没事躺在逍遥椅上的习惯,每次宁文到长乐的府中,两人便连诀躺在内院的池塘边上,趁着五月的紫外线还没那么强,晒晒太阳,补补钙! “广成,晒太阳真能补钙吗?” 长乐半躺着,被温暖的阳光晒的周身酥软,有气无力的问道。 “应该是吧!” 宁文也想不起谁曾经说过晒太阳有助于钙质的吸收,至于是不是真的,后世那帮专家的话也是不怎么靠谱的。 “今儿太阳这么大,那些个绿色植物的光合作用应该很大吧?” 长乐对于宁文口中说的植物要进行光合作用有些不相信,毕竟是看不见的东西。 “应该是剧烈,当然只要有可见光,也就是白天,绿色植物以及一些藻类便能进行光合作用,吸收水和二氧化碳,利用阳光与叶绿素的化学反应,产生能量以及氧气” 长乐的接受能力非常大强,虽说搞不懂什么氧气,二氧化碳之类的东西,但经过宁文简单的讲解也能够明白绿色植物主要是靠阳光和水来进行生长。 “剧烈,对,就是这个意思,广成,为啥你能知道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那南洋术士真的这般高明吗?” 长乐很怀疑宁文口中的南洋术士,如若不是宁文说过这位术士常年在海外漂泊,说不定还真派人去四处寻找,说什么要是这人能够为大唐效力,那大唐就天下无敌了。 “年底吧,看看能收获多少棉花,哎,就是棉籽很难脱掉干净。” 宁文打算让周师傅跟赵木匠再次合作,将脱籽机给提前捣鼓出来,也算是划时代的发明,只要有了脱籽机,棉花的大规模利用便能够成为现实。 长乐很享受跟宁文躺在院子里的感觉,不光是看着这个人,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更为重要的是这个人心里有自己,一直以来作为公主,还不曾有这般舒坦的感觉。 长乐扭头看了宁文一眼,心下也是甜蜜,伸手握着宁文的手,使劲儿捏了捏。 “紫柔是谁,为何你曾说过我长得像她?” 宁文恶寒一阵,不管是公主还是普通女子,对于针锋吃醋完全是本能反应。 “我之前喜欢过的女子,确实跟你长的很相像。” “哦,莫不是广成将丽质当作了紫柔?” 长乐还是微笑着跟宁文说话,并不在意这位紫柔,虽说感觉上有些酸涩,但无论怎么样,眼前的这一切才是最真实的。 “不会,就算你真是紫柔,在我心目中却永远不同了,你是长乐,李丽质,一个温柔的女子。” 宁文笑了笑,其实他并不清楚自己,真的将紫柔忘记了吗?宁文不敢肯定。 长乐的抿嘴一笑,点点头,从躺椅上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回头说道: “如此就好,如若哪位紫柔回来了,丽质就当她是姐姐吧!对了,我们俩谁的年纪大些?” 宁文无语了,长乐说话的神态很清楚的表明,她说的并不是假话,完全是真的,宁文也站起来,伸手挽住了长乐的腰肢,凑在她耳旁道: “你不吃醋?” 长乐感觉腰部被宁文一挽,四肢说不出的酸软,斜斜的靠在宁文的身上,羞红了脸颊,软语细声道: “何谓吃醋?” 于是宁文便将这个典故又给长乐说了一次,言毕长乐哧哧一笑,轻轻拍打着宁文的肩膀道: “丽质倒不会吃醋,可惜啊,两位夫人姐姐怕是个中老手了吧,要不改日丽质给两位姐姐送些醋去?咯咯咯!” 宁文故作生气,伸手在长乐屁股上掐了一下,自从两人敞开心扉以来,这是宁文第一次侵犯长乐,也是兴奋过了头,没想过人家是一黄花大闺女,这样一来可让长乐有些不知所措。 “……” 宁文无语的看着长乐,想说声对不起,但总觉得太假,长乐也看着宁文,心头不知道是该发发脾气还是该怎么办,总之羞涩无比。 “作死啊,好疼!” 总算是长乐化解了尴尬的气氛,背着宁文揉了揉屁股,在宁文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又咯咯一笑道: “怕啦,往后可不许辜负丽质,这一下丽质给你记住了,若负心薄幸,丽质便将此事告诉父皇,治你个欺君罔上之罪!” 话虽说的重,但明显是对宁文喜爱极深,这样一来,两人的感情也算是突破了,于是长乐也很自然的靠在宁文身上,两人便躺在一张逍遥椅上,宁文也不敢再过分,小心的放好手脚,生怕又挨着长乐身上了。 跟长乐的感情有了突破,炮营之前的命案也有了突破,敬业跟杜构查到了死者之一的二连副连长赵二,其身份完全是伪造的,左右卫根本没这个人,至于其真实身份,还在查访之中。 “司令,此事要不要上报兵部?” 秦怀玉有些为难的问道,炮营的编制不再兵部之内,但平日供给什么的也都是走的兵部的渠道,之前听宁文讲过,炮营乃是直属于天子,可这死人的事儿有必要给天子陛下禀报吗? “报,怎么不报,明日宁某便禀报陛下,炮营乃是大唐军队之核心,兹事体大,万不可小觑,还是报与陛下知晓方为上策。” 瞒报的后果很严重,后世那些瞒报事故啥的,也基本上丢官的丢官,坐牢的坐牢,于是宁文便很小心的对待这些问题。 “再说了,要是牵连甚广,你我也是担待不起的,还是让陛下乾纲独断的好。” 看着秦怀玉的不解,宁文又补充一句,涉及到这些事儿,还是要通了天再说,而且最好是奉诏查案,否则会遇到真多阻力的,对于炮营,很多老将都是虎视眈眈的,都想在炮营司令任上干一段时间,也算是沾沾新武器的光,对于日后的提拔也能够起到作用。 最后吩咐杜构跟敬业继续查访,一定要将赵二的真实身份查探出来,同时也要两人注意保密,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 李恪半躺在豪宅里的逍遥椅上,默默的抚摸着逍遥椅的扶手,心里却是想着宁文,这逍遥椅便是宁文的发明,可惜的是,自己身边也围绕着一帮所谓的能工巧匠,但从来不曾有过这些发明,按宁文之前的话说,一点创造力也没有,这么简单的椅子,为啥就造不出来呢。 “殿下,那边已经在排查咱们人的身份了,赵二已经被查出来了,只怕继续查下去,万一查到这里可就麻烦了。” 卢晟心头有些焦急,当日李恪下令除去这几个人,卢晟便觉得有些不妥,但李恪却是个听不进谏言的主,卢晟对于自己的前途,感觉很是迷茫。 李恪皱了皱眉头,旋即又微微一笑,坐起身来道: “盛廉,去趟赵二老家,但凡认识赵二的人都弄到陇右去吧,那边还是缺人手啊!” 盛廉闻言也是一惊,这该是多少人啊,且不说左邻右舍都认识赵二,整个村认识的也不在少数啊,在这个屋子里,但凡说是送到陇右便注定了有死无生,虽说这样的事儿也干的不少了,但这一次针对几乎是整个村子的杀戮,盛廉虽说杀人如麻但也觉有些下不去手。 “怎么,盛廉可有难处,但说无妨,实在不行本王再派他人去便是!” 李恪直起身,直勾勾的盯着盛廉,似乎要将盛廉看穿一般。 “没啥,盛某昨日受了些风寒,这会儿神情有些恍惚,有些恍惚!”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开会 “要快,得赶在宁文他们之前,此事定要办的干净利落,如若出了纰漏,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李恪站起来,语气阴冷的说道,背着手便了开了这座豪宅,剩下卢晟跟盛廉面面相窥,心头冰凉,相互拱了拱手便各自离去。 盛廉在房间里待了一个时辰,见天色黯淡下来,于是换了身衣服,悄悄的离开了这座豪宅,顺着门口的小街往东快步走去,穿过三条巷子后向南一拐,闪进一个普普通通的宅院。 院子是二进的,刚进门盛廉便对着面前的这位老人家拱了拱手,叫了声岳父,不等岳父说话便赶忙进了内院,内院也就是三间屋子,面积都不大,盛廉径直走到正屋,推开房门,轻唤了一声: “娘子!” “郎君回来啦!快快进屋歇息!” 一位妙龄女子款款走到盛廉面前,握着盛廉粗燥的手掌,牵着盛廉走到桌旁坐下。 “喝口水,郎君有几日没回家了,让我爹给郎君做些好吃的,要不杀只鸡炖了给郎君補身子,今日郎君不走了吧?” 也许是很久没有见到盛廉了,这位女子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盛廉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娘子,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刀头舔血的生活。 “就听娘子的,就是让岳父受累了,今日为夫那也不去,就在家陪娘子!” 盛廉挽住了女子的纤腰,放在大腿上坐着,伸手便在女子的身上游走,女子娇喘连连,将盛廉的手按在胸前,颤声道: “不忙这一时,妾身还的让爹爹杀鸡炖汤,郎君,先忍忍,妾身去去就来。” 盛廉在女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女子娇喝一声,便出门叫他爹杀鸡炖汤了。 盛廉待女子出去之后,脸色一变,非常迅速的走到床前,翻看了被褥枕头,然后又把房间里的各个柜子抽屉给翻看了一遍,皱着眉,似乎有些不解,喃喃自语道: “难道不是王子大人?” 很快女子便回到屋子里,盛廉早已回到桌子边上坐下,见女子回来便颇有些心急的拉着女子的手,硬生生的按在桌子上,两三下便将女子的衣衫给剥落干净,女子娇喘着,任由盛廉在自己身上索取,不时的发出一阵阵酥软的绯靡之音。 ~~~~~~~~~~~~~~~~~~~~~~ 兵部在得知了炮营副连长的身份造假之后,便汇通刑部,御史台,户部一同协查此事,与此同时李世民也收到了这个消息,顿时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光是兵部受到牵连的就有七八人之多,查到最大的官便是兵部武选司郎中,堂堂从五品的官员,这便是让李世民勃然大怒道原因。 “混帐,宁文,继续查下去,朕要看看,文武百官到底有多少人牵扯其中,如若谁敢阻拦,只管抓起来再说!” 李世民真的怒了,不光是唾沫漫天飞舞,表情也分外狰狞。 “陛下息怒,此事牵扯甚广,只怕还得由刑部牵头,宁文身为炮营司令,兵器监主事,弘文馆教授,皇庄主事,只怕分身乏术,恐耽误了正事儿,微臣觉得,不如让宁文协助之,想必定能事倍功半!” 杜如晦拱手谏言道。 于是东暖阁里的众位朝臣便纷纷议论,李世民也觉刚才有些失态,稍稍平静一下心神,便点点头,沉声道: “杜相之言甚是,如此宁文便协助刑部查办此案,刘爱卿,莫要独断专行,多与宁文商量,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微臣遵旨!” “朕有些头疼,都下去吧!” 李世民揉了揉太阳穴,敲了敲额头,似乎头疼的厉害,略微停顿一下,又叫住了宁文,让王德宣孙思邈前来诊脉,李世民指了指阶下的蒲团,示意宁文先坐下。 宁文拱了拱手,侧身做到了蒲团上,等着李世民的问话。 “朕听稚奴说,宁文又开始捣鼓棉花了,可有这事儿?” 李世民脸色有些红,但表情很痛苦,如今只有宁文一人在此,李世民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很随意。 “回陛下,真有此事,只不过收集棉苗还需时日,要看到收成,只怕还需数年!” 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棉花的原产地宁文记不住了,只是凭感觉应该是从阿拉伯那边出入中土的,现在也许就是波斯商人手里面有这些种子。 “棉布真比麻布,裘衣穿着温暖吗?” 感觉李治把什么都告诉了李世民,宁文也是奇怪,李世民真有时间跟李治聊这些问题,难道说李治如今跟李世民的关系有些不同了?宁文很怀疑,是不是李世民开始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了。 “不光是棉布保暖,而是用棉布做面子,里面塞上棉花,简单缝上几针固定就是棉衣了,虽说没裘衣这般华丽,但保暖丝毫不差,若大力发展棉花种植,也许十多年之后我大唐百姓就能有御寒之衣物,至于裘衣,恐怕几千年后也不是百姓能穿得起的。” 宁文说的是实话,后世一件裘衣动辄上万,还是人工养殖的,所以作为百姓来讲还是以棉衣为最便宜实惠的保暖衣物。羽绒服,还是算了吧,面料就是个问题,石油化工这个复杂的工程,十个宁文也搞不定。 “参见陛下!” 李世民没说话,正揉着太阳穴,见孙思邈来了,赶紧让孙神医给自己把脉,宁文坐在一旁,看着孙神医有些微皱的眉头,估计李世民的病还不轻。 大约半盏茶之后,孙思邈抬起头,有些凝重的对李世民说道: “陛下脉象玄细,乃肝阳上亢之症,还请陛下平日里切莫动怒,心境尽量平和,如此方能减少头疼之状!” 孙思邈言毕,便到一旁给李世民开方子,宁文也不知孙神医说些什么名堂,只觉得肝阳上亢这四个字有些暧昧,老李**不说三千佳丽,百八十个总是有的,难道最近老李独守空房? 李世民完全不知道宁文的龌龊想法,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 “十几年便能让我大唐千万子民有御寒之物,宁文可有妄语?可惜啊,我大唐千万百姓温饱尚且不济,这棉花虽说喜人,只怕也是无地可种啊!” 唐朝有规定,但凡土地必须播种粮食,这是宁文最先知道的一个基本国策,所以这才有了李世民的感慨,好在宁文不担心,没地方种,那就找地方啊,记得后世的黄河沿岸,西南地区都有种植,微笑道: “棉花喜阳光,只需有充足水源便可播种,山坡丘陵,甚至高山上只要有土地的地方皆可播种,如若化整为零,将各道,各州,各县的一些不适宜播种粮食的丘陵高山皆种上棉花,想必产量也是不少。” “化整为零,将棉花种植于零散之地,嗯,宁文之言确实有几分道理,也罢,先看看长乐庄子上的收成再说吧,若真如宁文所言,这个计划明年差不多就可以实行。” 李世民盘算着,丝毫没看见宁文有些尴尬的表情,长乐这两个字从李世民口里说出来,让宁文后背一凉,反正偷偷摸摸的事儿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的,好在看样子李世民并不知晓,这才让宁文稍感安慰。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李世民的病 “陛下,微臣建议,各州县委派专人进行管理,任何人等皆不可播种棉花,收成,留种皆要登记造册,平时由各地府兵负责种植,战时由各地百姓负责种植,视作徭役,如此十数年后方能使百姓有棉衣可穿!” 宁文就是打算将棉花作为战略物资来进行管理,虽说各地的零散土地有限,但整个大唐闲置的土地加在一块也是个大数目,所以宁文才有此打算,当然日后开疆扩土,陇右之地便是最适合种植棉花的,但现在还不能,那边有随时开战的可能,棉花种子可是值钱玩意儿,不能让战争给毁了。 “嗯,宁文之意便是官办,倒也是个办法,只不过每年的花销不小,倒是个难题!” 李世民又揉了揉脑门,孙神医的药方也开好了,这会儿便告退,给李世民熬药去了。 “也就是头一两年困难一点,待产量上去之后,棉花便可交由实力商家进行销售,同时规定统一售价,一旦超过限价便直接剥夺经销权,这样一来,便能将种植的花销给赚回来。” 本来宁文还打算设置棉税,但考虑到一旦收取了棉税,只怕市面上的棉花价格便会高涨,老百姓便又穿不起棉衣了,所以宁文暂时不考虑收取棉税,当然,如若今后能够远销海外,恐怕就要收取一定的费用了。 “还有,陛下,棉花一旦面世定然紧俏,各家阀门定会竞相效仿,想尽办法也会种植,所以,可规定在三年或五年之后放开棉花种植,同时也必须说明,私人种植棉花不得占用粮田,还需缴纳一定额度的棉花税,这样一来,大范围的种植便可实现,同时有官家的棉花价格作为参考,私人棉花的价格也不会过于夸张,如此一来,我大唐百姓便能早日穿上棉衣御寒了。” 李世民听的有些入神,宁文的办法不一定完全可行,但总算是大致规划了一下,至于细节方面则需要朝臣们的努力,这一点李世民还是非常清楚的。 “宁文的建议不错,它日让朝臣们议议,至于这种植之法,还的辛苦宁文,仔细记录成册,如若忙不过来,让太子帮帮忙!” 提到了李承乾,这让宁文有些意外,很久没有太子的消息了,如今李世民又一次的委以重任,难道说之前自己的认识是错误的?李承乾还没有让李世民完全失望? 宁文跟李承乾的关系如今也算是不错,自从上元节之后,李承乾也对宁文另眼相看,但能有多深厚的感情还说不上,只是不再敌视罢了。 孙思邈的药方子也开好了,便跟李世民告辞,回去熬药,如今的医师不光是开药方,对于李世民这种分量的病人,手把手的熬药也是医师的本职,于是宁文也跟着孙思邈出了东暖阁。 “肝阳上亢是个什么病症?” 宁文有些好奇,一直纠结这个事儿,对于打听皇帝龙体这种犯忌的事儿也没想到,张嘴就问。 “………” 孙思邈很奇怪的看了宁文一眼,之前跟宁文也算是有些交情,特别是在医治宁文的嘴唇,以及跟宁文交流战地救护的方面两人还能说上几句,但这个时候孙思邈却没有说话。 宁文也明白,自己这样问是有些不妥,于是跟孙思邈歉意的笑了笑,拱拱手便打算告辞,就近便是弘文馆,很久没去过了,也不知那帮纨绔子弟们学的怎么样了,记得上次教授的也就是简单的计算方法,还有些应用题之类的,这会儿时间还早,也没什么事儿,可以去看看。 孙思邈见宁文不再追问,也是笑呵呵的摇摇头,在孙思邈眼中,宁文也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犯点忌讳倒也不算什么。 弘文馆里传出阵阵的读书声,宁文偷偷的从窗户往里一瞧,上官仪正用标准的吟诗姿势在给广大衙内讲课,宁文一直非常反感这种背诵式的读书方式,而且对文言文有天生的畏惧之心,宁文赶紧溜了,生怕被人给拦了下来。 刚到炮营便听说刘政会早已等候多时,这老小子够不耻下问的,眼见杜构与敬业不怀好意的讪笑,宁文很严肃瞪了他俩一眼,人家可是刑部尚书,很大的官啊! “刘尚书好!” 刚进办公室,宁文便拱手道。 “呵呵,宁司令好,见外了啊!刘某可是看着宁司令长大的,记得那年你才这么一点点高,如今可是四品官员了啊!呵呵!” 刘政会嘴里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刘政会这会儿却一点长辈模样,把宁文是当作一般同事对待的,而且比对自己手下那帮人还来得客气,刘政会也是个机灵的人,熬了大半辈子这才坐到刑部尚书的位子上,如今宁文可算是天子身旁的红人,千万不能得罪了。 “先前陛下叮嘱过,凡事要跟宁司令商量着办,呵呵,刘某这会儿便是来跟宁司令请教的,这赵二的身份该从何处着手查探,不知宁司令可有妙计?” 这刘政会他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让宁文很是愉快,于是拱了拱手道: “刘尚书之言宁某可不敢当,至于如何查探,宁文倒有各建议,不如将赵二之画像传送与各地县衙,宁某琢磨着这样一来定会查探到赵二的真实身份。” 发动群众,这是宁文从后世学习来的,贞观年间的社会治安还是很好的,虽说还不至于夜不闭户,但一般的刑事治安案件也是非常的少。 “恩,与刘某所想一致,如此刘某便让手下画好图形,分送到各地县衙,以便各地县尉查探。” 刘政会拱拱手,谢绝了宁文的晚饭邀请,赶紧回到刑部,让画像专家连夜赶制赵二之画像,待到明日便分发下去,刘政会估计差不多要一月以上才能得到确切消息。 “哈哈,我爹说的不错,这老刘就是一胆小怕事之人哈哈,看他那样,生怕抓了不该抓的人。” 敬业哈哈一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就是,就是,刚才还得意洋洋的,似乎刑部尚书这官很大的样子。哈哈” 杜构也乐了,对于刘政会胆小怕事的传闻也是听说过的,却不曾想到会是这般模样。 察看了炮营的训练情况,各连将士正在做体力训练,见宁文来到便叫停,当场最高领导,三连连长张奎便跑过来给宁文报告,宁文点点头,下令继续训练。 炮营要准备扩编了,只不过出了赵二的事儿,扩编一事便停了下来,这样不行,兵器监生产了足足三十八门火炮,能编满两个营,如今都知道宁文在查赵二的事儿,估计没谁有胆量在这个时候弄进来几个奸细,于是宁文便吩咐秦怀玉,找机会跟兵部侍郎商量一番,选个日子挑选新兵。 随后宁文又到兵器监转悠了一圈,程怀亮继续跟在周师傅身后学习,房遗爱则继续记录所有的细节,见着周师傅,宁文便跟周师傅商量了一下,棉花脱籽机的原理草图宁文早已交给赵木匠,周师傅也是知道此事的,只不过忙于兵器监的事儿,一时半会儿还没跟赵木匠联系。 宁文简单的将脱籽机的原理告诉了周师傅,然后叮嘱周师傅这脱粒机完全是宁家的知识产权,千万不要泄露了,周师傅排着胸口的答应下来,打算抽时间去赵木匠那边,也是很久没跟赵木匠喝酒了,周师傅打算过几日准备一些好酒跟赵木匠喝上几埆。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外飞仙 五月底,崔帅哥请来的外国友人便如约而至,崔家派了三辆马车护送,宁文则派三狗子在门外侯着,咱好歹也是天朝上国,接见这些落后地区的群众怎么也得保持一种气势。 魏管家就跟送货一般,将这三名外国友人送到门口跟三狗子做了交接便很快的离开了,就跟车子上装着炸弹一般,三狗子很不解,正撩开门帘便被里面传出的一阵非常恶心的味道给熏了出来。 “我的妈呀,这都是什么味儿啊!” 三狗子大呼一声,这才了解了魏管家为啥一溜烟的跑掉,三狗心里狠狠的暗骂了魏管家几句,这老东西,也不提前说一声,估计这会儿正在半道上乐了。 “喂,管事的,你家主人为啥不来迎接?” 前面下来的两个人四处张望着,嘴里嘀咕半天,三狗一句也没听到,倒是最后下来的那个说着一口非常顺溜的汉语,有些埋怨道。 “我家爵爷正在前厅等候几位,咱也不耽搁了,这就请进吧!” 三狗子离得远远的,生怕被这几个长相险恶,浑身散发出一阵浓郁膻味的大汉给那啥了,于是三人便跟在三狗身后,四处张望着进了宁家院子,三狗只听见三人叽叽喳喳的就跟麻雀一般,好像对宁家的各种陈设以及各种植物非常感兴趣。 刚进大厅,不等三狗子通报,宁文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走向三位大汉,刚到三人面前便被那种气息给逼退半步,只感觉三人好强的内力! 宁文也很自觉地跟三位外国人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拱了拱手,朗声道: “本人便是宁文,三位一路颠簸,受累了!” 前面两人嘀咕几句,拍了拍胸口,同时哪位会说汉语的大汉则是拱了拱手,说道: “瓦根部族首领突勒脱,邪果部族首领瓦达阬,拓古斯罗部族勇士邪谷图鲁见过大唐神泉县子!” 宁文哈哈一笑,总算有个翻译,刚才宁文还担心没有通译不知道怎么交流,这位邪谷图鲁勇士不光生得孔武有力,脑子也算机灵,居然会一门外语。 “突勒脱首领,瓦达阬首领,不知二位几月从部族出发的?” 宁文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水,这些都是宁文准备的,示意两人喝茶,茶--飘天文学--悠的想站起身来却被邪谷图鲁扶住,叽里咕噜几句,突勒脱一下子有些发怒,对邪谷图鲁怒斥几句,邪谷图鲁脸色尴尬,不停的点头,不停的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宁文见状连忙打了个圆场,呵呵一笑道: “无妨,喝酒不喝醉方才是饮酒之道,如今突勒脱首领不胜酒力,三狗,扶突勒脱到客房歇息。” 三狗子暗暗皱了皱眉,犹豫一下还是伸出手,作势要扶着突勒脱,这时突勒脱大喝一声,挥挥手,指着邪谷图鲁大声说话,邪谷图鲁不断点头,待突勒脱言毕,这才转过身,对宁文道: “瓦根部族不惧饮酒,但突勒脱首领说了,今日得蒙宁县子款待,怎么说也要不醉无归,此间只有宁县子方能有资格跟草原上的雄鹰对饮,首领愿跟县子再次对饮三碗!县子请!” 估计刚才宁文的轻笑惹恼了突勒脱,这厮扒开上衣,拍了拍胸口浓密的胸毛,言道: “县子,好酒量,突勒脱醉了,醉了也要陪县子饮酒,来,突勒脱敬县子!” 这厮的汉语确实说的难听,宁文支起耳朵好不容易才理解明白过来,主要是发音完全不着调。 宁文端起酒碗,昂头便一口气接着灌到肚子里,然后抬起头,看着突勒脱也将一碗白酒给灌到肚子里,这货虽说有些微酣,但好歹也是一爷们,喝酒如同喝水一般随意。 “哈哈哈!”一旁的瓦达阬哈哈大笑,也站起身来,端着酒碗指着宁文叽里咕噜一阵,宁文也是满脸的笑意,等着邪谷图鲁的翻译。 “县子豪爽,瓦达阬首领愿意跟县子交朋友,愿县子的官越做越大!” 谁他妈说化外人士脑子不好使,看看,人家瓦达阬也知道拍宁文的马屁,当官的谁不想做大官,谁也不想头顶上有人管着。 宁文也是故作受用,哈哈大笑一声,便连着将三碗白酒给给干了,这会儿便足足喝了一斤多白酒,宁文觉得有些醉意了,见眼前的瓦达阬,突勒脱,甚至是邪谷图鲁喝得也有七八分醉意,于是宁文放下酒碗,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握着瓦根部族首领,一手握着邪果部族首领,望着拓古斯罗部族勇士言道: “如今酒足饭饱,咱们该谈谈正事儿了。” ; 第一百七十四章 马匹生意 崔家跟柴家在靺鞨的生意做得也不大,也就崔家能跟这两位部族首领取得联系,柴家则更为不堪,按崔帅哥的话说,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如今放在眼前的机会,宁文肯定是要把握住的,这一点跟崔帅哥也是沟通过的,宁文的买卖很单一,不会对崔家造成影响,而且做的是战略物资的生意,宁文只要一个东西,那就是马匹! 突厥人有马匹,但决计不会卖给大唐,吐蕃人有马匹,也是不会卖给大唐,唯有靺鞨这里,还从未探讨过。 “什么,每年两千匹骏马,哈哈哈,县子口气好大啊!” 邪谷图鲁还没有给两个首领翻译,便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突勒脱跟瓦达阬搞不清楚状况,叽里咕噜的让邪谷图鲁给翻译翻译。 宁文也指了指两位首领,示意邪谷图鲁赶快翻译,从刚才的一个小插曲可以看出,这位邪谷图鲁的地位在两个首领面前很是低下,而且很有可能有把柄在两个首领这里,于是宁文也不打算跟他过多的啰嗦。 邪谷图鲁赶紧给两个首领翻译,突勒脱看了瓦达阬一眼,两人皆露出不解的表情,似乎刚才喝下去的酒也醒了大半,突勒脱叽叽咕咕的跟瓦达阬说了几句,瓦达阬便对着邪谷图鲁也叽叽咕咕几句,邪谷图鲁似乎要争辩什么,单被瓦达阬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邪谷图鲁转过头,眼中忽闪而过一丝凶狠的神色,宁文看到后很快的转过眼神,不愿让邪谷图鲁看到,只听到邪谷图鲁言道: “马匹只有草原上的勇士才能驾驭,首领不解,天朝为何那么多的马匹?莫非是对突厥有用兵之意,靺鞨与突厥同为草原上的汉子,有兄弟一般的交情,靺鞨定不会将马匹卖于突厥的敌人,除此之外,都可以商量。” 邪谷图鲁有些得意的看着宁文,觉得宁文提出的要求很过分,大唐乃是巨人一般的存在,要是再有了战马那便是如虎添翼一般,说不定哪天还会对靺鞨造成威胁。 “兄弟一般的情谊,呵呵,莫非首领觉得宁某如同三岁小儿,只管开出价钱,宁某定会让首领觉得,你我之间的感情更甚于突厥。” 邪谷图鲁笑着摇摇头,似乎觉得宁文实在是顽固,也不知心里想的什么,回头便给两个首领翻译了,两个首领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似乎油盐不进。 邪谷图鲁正待回话,便听见宁文说道: “上等良驹齿龄在五年之内的,十贯,中等良驹齿龄在五年之内的八贯,下等马宁某也收了,一律三贯一匹。” 邪谷图鲁听到报价有些吃惊,但总体在自己的估计范围以内,正要回绝宁文,便听到身后的瓦达阬说了一句,邪谷图鲁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突勒脱应该是骂了一句,反正邪谷图鲁很是不解的回过头,对宁文翻译道: “突勒脱首领说了,草原上的马匹非常珍贵,就算是破天荒的要卖给县子,这个价钱也是不可接受的。再说了,如今大唐征讨颉利可汗,虽说此人罪有应得,但总算是靺鞨人的朋友,靺鞨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儿,还望县子再考虑考虑。” 宁文微微一笑,摇摇头又道: “下等马三贯一匹,再加白酒一坛如何?” 宁文指了指酒坛,两个首领微微露出一丝的急切,邪谷图鲁赶紧回头翻译,突勒脱与瓦达阬又低声交谈几句,宁文心头也是很好笑的,自己完全不懂他们的语言,这两人还这般小心,真是有趣。 这次邪谷图鲁学机灵了,也不再多嘴,只听见他说道: “白酒要三坛,上等良驹颇为稀少,每年定量一百匹,中等良驹三百匹,剩下的只有下等马,如果县子觉得可以,咱们便可击掌为誓。” “哼哼!” 宁文冷笑一声,这两人的算盘打得可真利索,宁文很是不悦的说道: “宁某与两位兄弟一见如故,以兄弟之心待之,如今两位兄弟却不诚心与宁某做兄弟,下等马宁某每年只需五百匹,剩下一千五百匹皆需中上等良驹,否则这生意不做也罢!” 刚才套出了两人还是愿意将马匹卖于自己的,宁文这时便开始还价了,价钱虽说是自己提出来的,但宁文并没有说要多少匹良驹,多少匹下等马,这样一来,两个靺鞨人感觉非常的别扭,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 宁文的心里底线是五五之数,各占一半,这样一来也算是将上等马匹的价格给拉低了,就算是倒卖到突厥或者是高丽百济也定能赚上一笔,所以这会儿就看靺鞨人的反映了。 宁文端起酒杯,看着突勒脱与瓦达阬嘀咕着,时不时的邪谷图鲁也掺和上一句,但都是在一旁嘀咕,而且两位首领分明不怎么待见邪谷图鲁,看样子他们三人相处的也不是很融洽的,说不定各自族人还有些冲突也说不定。宁文心里闪现出一个念头,待会儿想办法单独跟邪谷图鲁聊聊,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挖出点什么来。 很快,突勒脱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又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嘴里嘀咕着,邪谷图鲁赶紧翻译: “两百匹上等良驹,五百匹中等马,一千三百匹下等马。两年为限!” 宁文摇摇头,笑了笑,伸出五根手指头,对着突勒脱晃,然后又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也不说话,看着突勒脱与瓦达阬的反应,两年也就是四千匹,除去下等马,怎么说也有二千匹好马。 瓦达阬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突勒脱点点头,宁文看在眼里心想有门了,只要有一个部族答应了,那么这位突勒脱就算是不同意,往后自己也能够跟瓦达阬打交道,突勒脱估计也知道有这个可能,于是也点点头,两人碰了碰肩头,便让邪谷图鲁传话: “就以县子所言,咱们击掌为誓!” 突勒脱与瓦达阬正要上前与宁文击掌,宁文赶紧后退一步,虽说三人身上的味道自己也渐渐的习惯了,这会儿也没有呕吐感,但宁文还是愿意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记得后世有人说过,击掌为誓还需将唾沫吐于手掌心中,宁文想想心里都觉得无法接受,于是说道: “不瞒两位首领,咱大唐时兴签字画押,所谓客随主便,两位便随宁某一同到县衙写下条陈,确认无误之后签字画押,如何?” 邪谷图鲁给两个首领翻译了一边,突勒脱似乎骂了一句什么,宁文很是郁闷,赶紧低声回敬了一句,反正大家都听不懂,但不能吃这个亏,瓦达阬倒是点头答应,估计也明白大唐的手续比较齐备,弄好了自己也不会吃亏,万一宁文这厮击掌不算数可真麻烦了,远远的将马匹送过来,做不成生意再拉回去恐怕路上就得死掉一半。 宁文便带着三人来到长安县衙,长安县令见风云人物宁文到来赶紧上前问好,冷不防被宁文身后的三位天外飞仙给震慑回来,县令堪堪压制住心中涌动的恶心感觉,连忙后退三步,这才长舒一口气,给宁文拱拱手道: “宁司令果然与常人不同,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高人,实在是高人。” 宁文瞪大了眼睛,感觉这位县令颇有些娱乐精神,这样的话也居然出自县令之口,难道这位也是穿越人士?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准备 签字画押,买定离手,宁文心下释然了,每年二千匹马够自己挥霍了,拿着还没有干透的文书,屁颠屁颠的往炮营跑去,让弟兄们都高兴高兴。 至于那三个大味汉子则让三狗子带着,到--飘天文学--去逛逛,叮嘱三狗,千万小心伺候,莫要引起国际争端,要让外国友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特别提醒三狗,不得假公济私,只能是陪嫖,自己不要下堂子! 三狗的脸色很无辜,同时也很失落,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公款**,而且还是陪同国际友人,这该是多么荣幸的事儿啊,说不定自己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光宗耀祖,但是却被宁文给否决了,完全无视三狗荒芜的内心。 “太好了,咱炮营就差战马,一门炮怎么说也得四匹马的配备,如今才三匹,若病了还真不好办。” 杜构很是高兴,平日都是他在负责后勤工作,战马的短缺让杜构很是无奈,就差把骡子驴子给套上了。 “呵呵,那几个靺鞨人居然这么大方,只是这银钱又从何而来?” 敬业的脑子转得快,一下子便问道了关键之处。 钱的来路宁文对谁也没有说,主要是考虑到崔家跟柴家在境外的势力,同时也担心自己这横插上一杠子,很有可能让崔家跟柴家不满,还在寻思这个事儿。 “呵呵,办法还是有的,只不过还有些犹豫,对了,怀玉,你家跟柴家交情不错,能不能帮为兄传个话!” 秦怀玉点点头,家里的事儿如今秦怀玉也能说上话了,听玉儿讲,只要一见到秦家婶子,就能听见她夸小含香,似乎也有意扶正了吧。 “犹豫啥,是不是担心柴家对广成兄不利?有咱弟兄们在,不怕!” 杜构接了一句,敬业也是点头,两人一向如此。 “那倒不至于,最多就是将靺鞨这边单独划出来,毕竟是利国利军的事儿,柴家也不好说什么,要不再想想办法,打打崔世兄的主意,分些地盘出来让柴家进去,茶叶,白酒,纸张,霜糖也都是咱们自家的产业,怀玉,别耽误了,今晚就去。” 宁文仔细盘算了一下,茶叶大概年产能达到两万斤上下,当然只是普通茶叶,上等珍品绝对不会外销,白酒更是不说了,白送的也就是三蒸以后的,至于窖藏的肯定是天价,这个明日再跟三个大味汉子商谈,纸张嘛要限制,卫生纸敞开了供应,价格适当的低些,图个量,想想满草原的白色卫生纸,宁文心中便有种变态的兴奋。 至于文教用品,遗爱家的产业,这事儿要跟遗爱商量一下,千万不能让这些人认识到知识的重要性,至于若干年之后,宁文也想不到那么长远。 百花露也是敞开了供应,宁文打算抽时间跟孙神医好好商量一下,很多事都没来得及找孙神医聊,也真该认真的考虑了,不光是军队的急救问题,宁文还打算请孙神医帮忙配置一些中草药,看能不能做成固体可燃烧的东西,蚊香啥的,也好赚上一笔,特别是草原人士,蚊虫鼠蚁啥的比城里多,如若能在草原上轰轰烈烈的开展一场爱国卫生运动,那啥该有多轰动啊!宁文意淫着。 霜糖产业还未起步,这跟消息不畅有一定关系,宁文惦记着贵叔黎叔他们,也不知通过驿站的书信他们收到没有,计算着日子,如果及时回信,下月初也该到了,只要没啥要紧的事儿,下一步岭南基地的重要工作就是种植甘蔗,崔家也是如此,也不知崔帅哥在国外过得怎么样,跟内府过招,崔帅哥还真的用尽全部心思,宁文心想。 想到霜糖,宁文心中便有了计较,叮嘱了几句,特别是让怀玉记得传话,还有就是让杜构跟刑部好好沟通,看看查赵二的事儿落实到怎么样了,宁文隐隐有些担忧,也不知这炮营中还有多少有二心的人。 兵器监宁文根本没去,没他什么事儿,反正这段时间除了铸造天威大炮便是改进冷兵器,周师傅跟怀亮都忙,自己也搭不上手,于是便来到了长乐府中。 “惦记我的封地啦?” 长乐靠在宁文的肩头,前些日子宁文掐了长乐的屁股,两人之间也算是突破了,当然也就是肢体上的接触,怎么说长乐也是公主出生,好歹也明白第一次的重要性。 长乐的封地在福州,宁文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后世的福州,权且就当作后世的福州吧,反正也是南方,种植甘蔗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种甘蔗!制霜糖!” 宁文轻握着长乐的柔荑,感受着长乐靠在自己身上的这种温暖的感觉。 “制霜糖,怕是不易,难道广成知道如何制作霜糖?” 长乐对于宁文的每一种发明创造都显得很有兴趣,直勾勾的看着宁文,想知道怎么个制糖之法。 宁文也是半灌水,只知道要用甘蔗,压榨,结晶的过程,至于详细的过程确实一点也不清楚。 “确实不易,好在我也多少知道一点,给师傅们稍加指点一番还是能行的,能不能成还的两说。” “琢磨,让师傅们自己个儿琢磨,宁文是这个意思吧?” 长乐很快明白了宁文的想法,在长乐心目中,宁文是个很有耐心,会思考的人,从兵器监,炮营上面就能看出来,这次又捣鼓上霜糖,只怕也是想了很久的。 “该种多少啊?这甘蔗的种子又从何而来呢?” 长乐站起来,亲手给宁文端了一碗茶,说实话,宁文对这种待遇也是很满足的,公主亲手泡的茶,还别说,味儿还真不错。 “不知道,得让黎叔他们帮着打听,找些会种植的庄户问问,对了,咱家来了三个靺鞨人。” 宁文也跟长乐讲了靺鞨人的事儿,一点保留也没有,同时也等着长乐给自己出出主意。 “靺鞨人要卖马,广成,这事儿可是真的?” 长乐不相信,在她心目中马匹就是草原人士的命根子,这也是大多数唐朝公民的想法。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开足了价钱,这个世上没多少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宁文颇有深意的说道,对于钱的理解,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那么深刻的印象,只是觉得有钱人的日子好过,能吃饱饭,人生的目标也都停留在温饱这个层面上。 长乐反复的念叨,觉得宁文说的有道理,可就这话有些不好听,长乐的心思有些压抑,感觉喘不上气来,呼哧呼哧的很难受。 “怎么了?别说话,来人,来人!” 宁文在的时候,长乐是不准婢女下人过来的,这时候宁文也顾不得了,看长乐的样子似乎是哮喘发作了,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宁文一时间也着急了。 “赶快请孙神医,快,都去,都去,太医院,尚药局,通知陛下知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宁文一下子有些怒了,大声的喝斥道,总算是将有些愣神的丫鬟婢女给派出去了,看着逍遥椅上脸色苍白,呼哧呼哧喘息着的长乐,宁文非常担心,哮喘可是非常难以断根的疾病,手里头为啥没有个喷雾器啥的,就惦记着孙神医快些到来,深怕长乐有什么闪失。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隐患 长乐身患哮喘,而这种疾病一般是有遗传因素的,不知道是李世民还是长孙皇后,孙神医的药很快起了作用,老头也很知趣,见到宁文在长乐公主府中也没有表现出很惊异的表情,开完药方也不是给宁文交待,反而是给长乐身边的丫鬟婢女交代。 等到孙神医交待完了,宁文寻思择日不如撞日,干脆这会儿就拉着孙神医好好聊聊。 “不知孙神医对创伤急救有何高见?战场之上,轻重伤员如何救治,以及如何辨别内外伤害,还请孙神医指教!” 不便在长乐府中跟孙思邈商议要事,于是宁文领着孙神医来到炮营自己的办公室里,这是今天第二次到炮营,秦怀玉,杜构,敬业都被宁文叫到办公室,这是一次会议,对宁文他们来说也算是一次学习,敬业拿起铅笔,很认真的记录着。 “这神医二字,孙某不敢当,孙某从未上过战场,至于如何救治孙某还真说不上来,不如请宁司令讲解一二,以便孙某对症下药。” 宁文便将战场之上会遇到什么样的伤害一一的给孙神医讲解,甚至叫来士兵逐一的给孙神医演示,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孙神医点点头,说道: “呵呵,孙某明白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明白,不如让孙某回去仔细想想,看看能不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来医治这些外伤,至于所受之伤是内伤还是外伤,则需医师仔细查验,如若轻易做出辨别,恐危及伤员性命,孙某还的再想想。” 敬业飞快的记录着,宁文起身拱了拱手道: “烦请孙神医多多操心,宁某有几个请求,还望孙神医参考,第一,汤药尽量简单,第二,最好能做成药丸,第三,价格便宜,第四,一定要是最小!最后,能够长期存放也不失药性。” 汤药就算了,携带也不方便,一路上带着草药,还得生火熬药,这完全是不能接受了,做成药丸是必须的,而且体积要小,价格要便宜,便于大规模的炼制,至于长期存放则也是必须的,要方便储备与存放,不能个把月就发霉了什么的,反正保质期要厂。 宁文说的倒是轻松,不光是孙神医有些呆了,连带着秦怀玉,杜构跟敬业也跟着傻了,这哪里是急救,简直是给孙思邈出难题啊,三人看了宁文一眼,扭过头看着孙思邈,似乎觉得孙思邈再怎么高明,怕也不能达到宁文的要求。 孙思邈沉思片刻,抚掌笑道: “宁司令之言切中要点,所谓急救便是如此,事先将药丸准备妥当,无论刀伤,还是箭矢之伤,腿上,腹下,总之离不开那几味成药,所谓药方,则是将医治与恢复合二为一,战场之上,但凡危及性命之伤只需药丸急救,为的就是留着一口气,呵呵,老夫行医多年,还不及宁司令这几句话来的紧要。此等立竿见影之药,孙某定会抄写下来,让尚药局准备妥帖,至于药丸也是简单,只管炼制便是,至于药丸能保存多久,孙某便不清楚了。” 送走了孙神医,宁文也该回去了,三位大味汉子也不知把--飘天文学--给折腾成什么样了,得去看看,眼瞅着天就要黑了,肚子里也是饿得咕咕叫,宁文干脆先回趟家,这会儿玉儿,二丫小文应该都回来了。 刚出兵器监,正骑马走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便听见身后传来招呼声。 “爵爷,爵爷!” 宁文习惯性的回头一看,居然是柯掌柜,看样子这人找自己有事儿,宁文收紧了马缰,身下马儿哧溜一声,很不友好的抬了抬前腿,似乎对宁文的急刹车有些不满。 “哎呦,惊扰了爵爷,柯某唐突了,唐突了。” 柯掌柜也是骑着马,只不过他胯下的这匹马显得有些消瘦,似乎营养不良,看样子柯掌柜的日子确实艰难。 “无妨,何事如此着急,莫非醉月楼的事儿?” 宁文拍了拍马儿的脖子,扭头问道。 “是啊,柯某正是为这事儿来的,不知爵爷方不方便说话?” 柯掌柜下了马,将马牵到一旁,宁文也只得下马,两人就站在路旁。 “这时辰也不早了,柯掌柜捡要紧的说。” 如今柯良才是宁文聘请的掌柜,言语之间也就没那么多的客气,总之是为了工作,宁文这会儿也有事儿,不想听柯良才啰嗦。 “是,柯某这几日一直在醉月楼侯着,不知爵爷何时派人修整,这都小半月了,还没动静,不知爵爷作何打算?” 自从上次柯掌柜到宁文府中诉苦之后,柯良才也算是兢兢业业的守在醉月楼,上上下下的擦拭一新,就等着挑选时日,准备从开醉月楼。 “原来是这事儿,柯掌柜不用着急,宁某自有打算,还请柯掌柜继续守着,以防歹人偷盗,至于何时重开,宁某还另有打算,柯老板放心,无论醉月楼日后叫什么,或者干什么掌柜一职非柯掌柜莫属。” 给柯良才吃了颗定心丸,醉月楼还叫不叫醉月楼还的两说,宁文打算重新取个名字,还的重新装修,赵木匠这会儿有事儿可做了,打发了柯掌柜,宁文总算回了家。 “都这个时辰了,才舍得回来,快擦擦,满脸的灰尘!” 玉儿埋怨道,家里大小事务够玉儿忙活的,今天三狗又不在,有些牢骚很正常。 “嘿嘿,婆娘受累了,是为夫的不是。” 宁文嘻嘻一笑,背着二丫,在玉儿胸前摸了一把,玉儿没防备,一时间小脸通红,很久都没见着玉儿的红脸了,宁文忽然感觉到这个家也待了快三年了,相依为命的感觉更清楚了。 “呕!” 二丫吐了,怀孕初期的时候也没见二丫这般难受,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宁文赶紧扶着二丫,打算让谢医生过来看看。 “没事儿,呃!” 二丫含糊说着,推开了宁文,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又说道: “夫君身上的味儿,味儿大,臭!” 二丫受不了了,赶紧起身,急匆匆的走到门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宁文有些不解,拉着衣衫闻了闻,坏了,一早刚才跟三个大味儿汉子谈生意,不光是闻了一早上的膻味儿,居然还粘到了衣衫上,怪不得二丫这般难受,自己闻闻也受不了。 “哎呀,臭死了,快,李婶,李婶,准备水,爵爷要沐浴啦!” 二丫凑近闻了闻,怪叫一声,然后推开宁文,大声招呼着李婶,推了宁文一把,赶紧让宁文去洗澡。 足足洗了半个时辰,换了身衣衫,这才回到内屋,见小文自个儿扶着床榻在学走路,有些心血来潮的宁文便找了一根麻布,从小文腋窝下穿过,在小文背后出来,宁文握紧了这条麻布绳,任由小文四处晃悠,学步车,赵木匠也许有事儿可做了,虽说学步车的口碑不好,但在大唐完全是个新鲜发明,宁文打算待会儿吃了饭给赵师傅讲解一番,然后便开始打造,要在孕婴市场里赚取更多的钱。 “玉儿,快看,咱小文会走路了!” 小文心血来潮,放开了手,摇摇晃晃的在屋里走路了,这才一岁啊,就会走了,宁文很满意这种情况,看着小文乐呵呵的,时不时的扶上一把,逗得小文咯咯直笑。 “哎呦,李婶,快,小文拉在裤子里了。” 玉儿的鼻子很灵敏,刚走过来,便耸了耸鼻子,大声喝道。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过分要求 估计是三位大味汉子在--飘天文学--过于劳累,整整一个上午也没见人影,宁文也乐得逍遥,躺在院子里吧最近做的事仔细的梳理了一遍,觉得有必要再扩大生产规模,只不过内府那边还未进入状态,特别是李泰,最近忙于跟崔帅哥较量,从账本上可以看出,内府的进货量明显的在萎缩,这不是个好现象,无论李泰跟崔帅哥怎么较量,就是不能影响到了生意。 不知道李世民为何要让李承乾来掌控棉花的发展,从小小的试验田开始,发展成为一个产业,这需要十数年的过程,难道李世民恢复了对太子的信任,又或者是李承乾最后的一个机会,宁文并不明白,他的到来对历史发展的轨迹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 总算等到了三位大味汉子,奇了怪了,三位大味汉子换了身唐装,远远的看过去还有几分富态模样,宁文有些恶心的想到昨晚,伺候三人的女子不知道最终结果是什么,光是那味道,啧啧,宁文不敢往下想了。 宁文很好的保持住距离,同时也没让三位外国友人感到难堪,倒是突勒脱先提及此事,跟邪谷图鲁叽里咕噜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邪谷图鲁呵呵一笑,给宁文翻译到: “呵呵,突勒脱首领很满意宁县子的款待,今早起来感觉非常舒坦,对了,突勒脱首领说了,昨晚把整整一辈子的澡都洗了,呵呵,身上这味儿,真不好闻!” 邪谷图鲁装模作样的闻了闻身上,身后的突勒脱与瓦达阬都哈哈大笑起来,看样子清洗消毒还不彻底,一张嘴就露了馅,满口的黄牙很恶心。 “没啥,没啥,咳咳,不知三位今日有何安排?” 宁文看到三人满嘴的黄牙,有些恶心。 “昨日宁县子的愿望达成了,今日乃是靺鞨有求于县子,事关拓古斯罗部族的生死,还望宁县子成全。” 很意外,邪谷图鲁没等身后的两位首领说话,跟宁文拱了拱手,有些激动的说道。 拓古斯罗部族,宁文听着就别扭,没有任何感觉。 突勒脱跟瓦达阬低声说了两句,瓦达阬便走到邪谷图鲁身旁,学者邪谷图鲁的样子跟宁文拱了拱手,然后对着邪谷图鲁嘀咕两句,邪谷图鲁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很激动的说道: “宁县子,瓦达阬首领说了,只要县子愿意帮忙,靺鞨三部永世感激县子的恩德!” 宁文微微一笑,心下却暗暗有些担忧,看到眼前的邪谷图鲁这样激动,再看看突勒脱与瓦达阬两人的表情,宁文觉得三人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至于这个问题是什么则要让邪谷图鲁来说了,看样子邪谷图鲁有求于二人。 “呵呵,不敢,宁文也就一县子,放在大唐也就一虾兵蟹将,不值得让三位如此看重,只不过邪谷勇士话已出口,好歹咱也是合作伙伴,能帮上忙的,宁某绝不推辞!” 宁文每一句话都是针对的邪谷图鲁,突勒脱跟瓦达阬听不懂,但邪谷图鲁应该明白。 邪谷图鲁面色一滞,愣了半晌,回头看了两个首领一眼,嘀咕两句,然后又长叹一声,然后便详细的将所求之事一一告诉了宁文。 邪谷图鲁的拓古斯罗部族在三年之前便让靺鞨最大的部族陀嗒图给兼并了,整整五百男丁被杀死,剩下的老弱妇孺则全部沦为奴隶,邪谷图鲁带领三十个勇士,从陀嗒图部族的包围圈里冲开了一条血路,带着拓古斯罗部族首领仄哒图鲁就要临盆的妻子逃了出来,可惜仄哒图鲁的妻子身中三箭,在生下了仄哒图鲁的儿子之后便没了呼吸,于是邪谷图鲁带着这位少年首领,一边躲避陀嗒图部族的追杀,一边求助于靺鞨其他部族,总算让邪谷图鲁找到了愿意帮助自己的突勒脱与瓦达阬。 突勒脱与瓦达阬也是有条件的帮助邪谷图鲁,不光是要邪谷图鲁将拓古斯罗部族最珍贵的,象征着草原最伟大勇士仄哒图鲁的红玉碗送给二人,还要邪谷图鲁收复部族领地之后,每年送给两个部族十个拓古斯罗的女子,还要一百头羊,五十匹马。 说到这,邪谷图鲁非常厌恶的吐了一口唾沫,完全没有考虑环保问题,直接无视宁文的存在。 也是邪谷图鲁的运气使然,在邪果部族的时候偶然的机会碰到了崔余庆,也不知崔余庆是怎么吹嘘宁文的,不光是突勒脱与瓦达阬被崔帅哥说动,要前往长安谈生意,这位邪谷图鲁也打算跟着,想救助宁文,帮自己收回领地。 宁文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看来这次不光是跟靺鞨部族谈生意,还要帮助拓古斯罗部族,这让宁文有些难受了,且不说跟这个部族完全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就算是有关系,宁文也搞不清楚这拓古斯罗部族的所在,仄哒图鲁是个什么人物宁文也没听说过,反正感觉乱七八糟的,宁文被邪谷图鲁给弄糊涂了。 “宁县子,邪谷图鲁虽说眼界不宽,但也对宁县子所造之天威大炮也有所耳闻,邪谷图鲁此次已无退路,为了部族的存亡,说不得要求助于县子,借天威大炮一用!” 邪谷图鲁言毕,心情忐忑的看着宁文,身后的两个部族首领虽说听不懂汉化,但看着两人交谈这么久也明白说道正事上来了,两人也是很小心的看着宁文。 宁文心头一凛,天威大炮也才成军不久,为啥连靺鞨这等闭塞之地也知道了,是谁传出的消息,宁文心头很是气愤,这完全是投敌卖国之罪,宁文的心思一下子便被打乱了,满脑子都是间谍的模样。 “勇士之言,宁文有些不解,宁某虽说式微,但也从未听说什么天威大炮,怕是邪谷勇士被人给诓了吧!” 绝对不能承认此事,宁文打着哈哈,不再说话,脑子里一个劲儿的在想,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会不会是针对自己的人搞出来的这些名堂,宁文很怀疑。 “宁县子莫要骗咱首领,这事儿邪谷图鲁亲自问过宜都王,王子跟两位首领也说过,宁县子便是这兵器监的主事,什么白酒,茶叶,花露水等等也都是县子的手笔,邪谷图鲁不想惊动天朝皇帝,只想让县子帮忙,派出天威大炮,为拓古斯罗部族收复领地。” 原来是李泰这个没脑子的吃货,天威大炮的事儿怎么能给外族人乱说呢,而且还是跟身怀血海深仇的拓古斯罗部族,人家邪谷图鲁好不容易将仄哒图鲁的遗腹子给带大了,这会儿正运气呢,就等有人帮忙,打算一举收复失地,李泰这不是给人送货上门嘛,宁文腹诽到。 “呵呵,天威大炮,宁文倒是忘记了,有着东西,只不过完全不是三位想的那样,也就一铁疙瘩,完全派不上用场!” 出国打仗,咱又不是雇佣军,而且就算是宁文有意将炮营拉到前线,作为实战演练一番,也需要大唐天子的正式派遣,胡乱派兵这不是授人以柄嘛,宁文才没那么傻,于是含糊几句,想让邪谷图鲁打消这个念头。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势力 一时间邪谷图鲁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怒气冲冲的看着宁文,时候想把宁文给撕成两半一般。 “县子不是正人君子,欺我靺鞨勇士,邪谷图鲁定要为靺鞨拓古斯罗部族之荣誉而战,哇呀呀!” 说着就要冲向宁文,一时间宁文有些傻眼了,完全没料到这货会跟自己翻脸,身边也没有一个能挡得住的人,就在宁文一筹莫展的时候,还是突勒脱与瓦达阬站出来,拉住了邪谷图鲁,不停的嘀咕着什么,反正宁文是听不懂。 总算将邪谷图鲁按在了一旁的草地上,三人一身光鲜打扮也被弄得乱七八糟,听到动静的三狗子拿起锄头从前院冲了过来,见邪谷图鲁已经被制服,赶紧走到宁文身边,四下看了看,还好,宁文并没有受伤,三狗这才放下心来,半步也不敢离开,寻思着是不是把大勇也给调来,看着眼前三位孔武有力的大味汉子,三狗觉得自己一个人估计是搞不定的。 “爵爷,那几个王八蛋没怎么着吧,要不让县衙派人过来锁了?” 三狗问道。 宁文摇摇头,看着那三个靺鞨勇士,宁文有种感觉,这三人似乎在演戏一般,难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天威大炮? 对话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基础了,也算是给三人一个思考的空间,宁文派三狗子带着他们去曲江边上逛逛,了解一下大唐的人文,也算是散散心。 “蠢才,朕的儿子没一个成器的!”李世民将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怒气冲冲的骂道。 也不是宁文打李泰的小报告,主要觉得事关重大,天威大炮的事儿,并不是人人都知道,还处于保密的状态,可李泰为了跟崔帅哥争夺境外的生意,竟然给靺鞨人说了,这让李世民情何以堪,宁文也是觉得李泰有些过分,就算是想篡夺太子之位,也不至于出卖自己的祖国啊。 “陛下息怒,此事既然已经成为现实,不如静下心来,想办法补救!” 宁文来到路上已经想到了办法,所说有些不怎么靠谱,但这时候正是离间靺鞨人的好机会,而且如今大唐最大的邻国便是靺鞨,宁文不懂战略,只知道地盘大意味着土地,土豆番薯还需要地方种植,而且作为后世的粮仓,土地肥沃平整,非常适合耕种,当然这事儿还需要李世民点头。 “哦,说来听听!” 李世民这会儿也是在想办法补救,打算叫来朝臣商量,听到宁文有办法,又端起茶,喝了一口,稍稍平静一下,这才问道。 “且不说天威大炮的事儿,微臣觉得,靺鞨的内乱正好给了咱大唐一个机会。” “机会,此话怎讲?” 宁文停顿一下,稍稍梳理了一下思绪,接着便道: “如今瓦根,邪果部族与拓古斯罗联手,一致对付靺鞨最大的部族,陀嗒图,想来大多数靺鞨部族对陀嗒图不满,不如借此机会,扶持瓦根,邪果,拓古斯罗,削弱陀嗒图部族的实力,一旦草原上燃起战火,咱大唐的东北面也就安稳了,同时也能赚上一笔,呵呵。” 说到最后,宁文也乐了,发战争财是老美的绝活,如今大唐也需要这样的机会,所谓百废待兴,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还真说不过去。 “王德,地图,沙盘,速速取来!” 李世民来了兴趣,很久没这么兴奋了,打颉利可汗是报仇,听宁文这么一说,李世民也觉得是个机会,至于能不能开疆扩土则要看自己的手段了,李世民征战半生,刀头舔血的日子也是熟悉,这会儿便隐隐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王德果然是速速的取来了地图沙盘,李世民小心点拿在手里,就跟宝贝一般,但在宁文看来,这个地图也就聊胜于无,光秃秃的羊皮上也就把边界画的很清楚,至于详细的地势,河流则完全没有,李世民还看得很认真。 “不错,宁爱卿所言有道理,看,这里便是瓦根部族所在,而在它西南面便是邪果,再往南便是拓古斯罗,看就在这儿,中间是陀嗒图,这里,呵呵,战略要地啊!” 羊皮地图上标记的文字很小,宁文仔细看了半天也不认识,也不知是大篆还是小篆,抑或是狂草,反正不是文明人士写的字。 在李世民的指引下,宁文渐渐的也看明白了,作为瓦根邪果,拓古斯罗来说,陀嗒图占据了靺鞨草原最肥美的土地,怪不得三个部族心存不满,换了谁也不甘心,看样子突勒脱,瓦达阬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正巧拓古斯罗给了她们一个借口。 “呵呵,尔虞我诈也,朕也很久没有干过这般大手笔的事儿了,此事先不要外传,你我君臣二人悄悄的将这事儿给办了,到时候那帮朝臣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哈哈哈!” 李世民一时打算瞒着那帮朝臣来干这事儿,于是让宁文再跟三人好好的谈谈,看看怎么最大化自己的利益,尽量降低风险,特别是战士们的风险。 宁文曾经很简单的跟李世民聊过投入产出的问题,如今李世民也算是用上了,君臣二人又再次的推敲了一番,觉得确实是个机会,李世民便正式下令,让宁文见机行事,若有最新情况,无论何时,皆要来报。 大约算是给宁文一把尚方宝剑,虽说没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但整个离间,拉拢,抵制,制裁等等手段都可以在靺鞨的土地上使用。 “好消息,邪谷图鲁兄,宁某给你带来好消息了。” 突勒脱,瓦达阬,邪谷图鲁在曲江画舫上喝酒,这帮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喝酒,明明是品茶的大好意境,这三人却端起酒埆,故作高雅,浑不知身旁鄙视的目光。 突勒脱与瓦达阬很客气,毕竟帮助拓古斯罗也是件风险很大的事儿,跟大唐做生意比较起来,还是后者的风险小,所以宁文在他们眼中就跟财主一般,完全没有顾及邪谷图鲁的感受。 “哼!” 邪谷图鲁哼了一声,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陛下已经同意了,让宁某便宜行事,拓古斯罗部族的冤情,宁某也跟陛下奏报了,陛下很生气,下令制裁陀嗒图部族,断绝与佯摩匝尔的一切往来!” 先胡说八道一通,看看邪谷图鲁的反应,后面就要提高报价了。 “多谢大唐天子,可惜,陀嗒图与大唐素无交道,不知如何断绝往来,只怕是说说而已吧!” 邪谷图鲁还是很郁闷,明摆着欺负自己,制裁,说的好听而,大唐跟陀嗒图隔着自己的领地,根本没有往来。 “这也只是第一步,如若陀嗒图置若罔闻,还是霸占拓古斯罗的领地,那么大唐皇帝则会通过其他途径惩罚佯摩匝尔!” 邪谷图鲁一听,心头一荡,其他途径,感觉这事儿有了松动的迹象,身随心动,邪谷图鲁赶紧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宁文拱手道: “适才冒犯县子,邪谷图鲁该死,他日收复部族领地之后,要杀要剐全凭县子处置。” 邪谷图鲁言毕,又将宁文的话翻译给突勒脱和瓦达阬,这两人虽说没有邪谷图鲁那般激动,但也是感觉柳暗花明,一时间二人不断的嘀咕着,邪谷图鲁则微笑着不断的点头,似乎将身旁的宁文给忘记了。 “哎呀,冷落了县子,是邪谷图鲁的不是,店家,再来三坛,今日邪谷图鲁做东,算是回请宁县子,店家,快些上酒啊!” 邪谷图鲁大叫道,将草原勇士的做派发挥的淋漓精致,殷勤的拉着宁文的手,不断的咋呼着。 “县子,不知天朝皇帝陛下打算如何帮助拓古斯罗部族?”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机会 宁文从大内出来,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事儿,这是个天大的机会,不光有机会将触角深入靺鞨,同时也是让宁文有机会将后世的一些想法代入大唐,靺鞨虽说看似一盘散沙,可一旦触及整个靺鞨部族生死存亡的时候,这个部族就会非常的团结,肯定会一致对外,所以,宁文不敢着急,这两年能够帮助拓古斯罗部族在草原上站稳脚跟就算是成功,当然培植一个听命于大唐的势力也是不容易的,邪谷图鲁作为拓古斯罗第一勇士,手底下也有一帮死士,宁文看上了他口中的哪位遗腹子,于是宁文便岔开话题,故作高深的言道: “不知如今拓古斯罗部族首领是谁?”[] 邪谷图鲁想也没想,张口便道: “拓古斯罗部族永世拥戴仄哒图鲁的后人,邪谷图鲁愿用性命来捍卫仄哒图鲁后人,拓古斯罗的首领,受草原之神眷顾的,腾泽图鲁。” 邪谷图鲁也不管身后的突勒脱,瓦达阬,只想从宁文这里得到一个肯定,至于拓古斯罗部族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位勇士也顾不上了,总之无论如何也要先将领地收回,至于其他的事儿,以后在想办法。 “宁某担心,一旦燃起战火,恐危及腾泽图鲁首领,不如请首领到长安修养,待收复了领地再回去也不迟,不知邪谷图鲁可觉妥当?” 三国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宁文挟小首领以令拓古斯罗部族,宁文唯一的担心就是这位勇士,一旦他点头,这事儿就成了一大半了。 果然,邪谷图鲁稍稍想了想,便点头道: “宁县子言之有理,倒是邪谷图鲁鲁莽了,不过尚有一事邪谷图鲁想问问县子,不知县子如何帮助拓古斯罗收复领地,炮营可否借来用用,或者由县子派人指挥,如今拓古部族能上阵杀敌的勇士所剩无几,只怕光靠咱们自己,定然是撼不动陀嗒图的。” 说完这句话,他这才回头给早已不耐烦的两位首领翻译,说完后,两个首领的脸色有些阴晴不明,似乎觉得邪谷图鲁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但本来就是拓古斯罗部族自己的事儿,两人感觉这位邪谷图鲁有些不好控制,于是突勒脱站起来,对邪谷图鲁说了几句,身旁的瓦达阬也附和了几声,一时间邪谷图鲁有些犹豫,看了宁文几眼,歉意的跟突勒脱,瓦达阬说了几句便抱拳对宁文说道: “实不相瞒,刚才两位部族首领提醒邪谷图鲁,莫非宁县子想将首领作为人质?如若真是这样,邪谷图鲁定不会答应!” 宁文听出来的,邪谷图鲁明显的底气不足,宁文微微一笑言道: “呵呵,邪谷勇士多心了,宁某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为拓古斯罗部族考虑的,首领年幼,经不起折腾,说句不好听的,你部族是生是死与大唐何干?” 宁文停下,看着邪谷图鲁的反应,这厮只是不语,感觉就是把这事儿给赖在宁文身上了。 宁文叹了口气,又道: “唉,陛下仁厚,不愿见到靺鞨内乱,又听闻拓古斯罗首领年幼,这才颁下诏书,命宁某想办法帮助拓古斯罗部族收复领地,大唐有一句话,不知邪谷听说过没有,所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句不客气的话,邪谷勇士此刻便是这般小人之心!” 宁文说完,便坐到一边,不再理会他们,只是时不时瞟一眼,看看三人的表情,心里盘算着下面该怎么办,突勒脱跟瓦达阬老奸巨猾,邪谷虽说心眼实在,但很容易被两人给说动,宁文打算先离间三人的关系,反正要把年幼的腾泽图鲁给留在长安。 邪谷跟两人嘀咕了几句,显得更是犹豫不决,突勒脱狠狠的说了一句,估计是在喝骂邪谷,邪谷也是心有不满,虽说不愿跟突勒脱翻脸,但明显是发怒了。 “呵呵,邪谷勇士,宁某还有一句话,只怕邪谷身旁之人才是居心叵测啊,邪谷图鲁,好好想想吧!你部族有什么能让大唐看上眼的?大唐万里疆域,国富民强,呵呵,想想吧。” 宁文不失时机的淡淡说了一句,邪谷图鲁明显楞了一下,两个首领估计是在追问邪谷,想知道宁文在说什么。 邪谷图鲁对着两个首领拱了拱手,然后转过身,对宁文言道: “是邪谷多心了,没办法,腾泽图鲁乃是仄哒图鲁唯一的儿子,邪谷不得不小心,哎,留在长安也好,好歹也能吃饱穿暖,邪谷一心收复领地,还望宁县子莫怪。” 言毕回头跟两个首领拱了拱手,说了几句,宁文估计也就是给两人道歉啥的,两人的脸色也是不怎么好看,但也不好发作,毕竟是人家拓古斯罗部族的事儿,还轮不到两人指手画脚。 “理解,宁某非常理解邪谷勇士的担心,呵呵,邪谷勇士也应该明白大唐皇帝乃是明君,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欺骗拓古斯罗部,对了,如今腾泽图鲁首领在什么地方?” 见邪谷点头了,宁文趁热打铁,打算先将腾泽图鲁控制住了再说。 事已至此,邪谷图鲁也很干脆的将腾泽图鲁所在地告诉了宁文,邪谷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是稍稍松了松。 “拓古斯罗部族的领地要说收复也是简单,宁文此刻便可以告诉邪谷勇士,炮营一出马,绝对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帮助拓古斯罗部族收回领地,呵呵,邪谷勇士只需睁大了眼,看着便是。” 简单这两个字纯粹是安慰邪谷勇士的。宁文的办法有些冒险,炮营这一次总算是闪亮登场了,宁文打算派出一个排的兵力,将火炮拉到陀嗒图部族领地旁,轰上几炮,直接震慑,如若陀嗒图部族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话,肯定会举手投降的,如若不愿投降,宁文也打算杀几个,不光是震慑陀嗒图,还有一层原因,就是要让邪谷图鲁印象深刻。 突勒脱跟瓦达阬在邪谷勇士的翻译下明白了宁文的意思,两人呵呵一笑,转眼就换上了另外一副尊荣,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宁文心里嘀咕,莫不是也看上了咱的天威大炮。 “一定是看上了咱们的大炮,宁主事千万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给弄迷糊了!” 事情定下来了,宁文也就告辞离开,回到兵器监,遗爱贤弟便咋咋呼呼的说道。 “呵呵,遗爱贤弟不用动怒,为兄一早就明白了,他们三个就是冲着天威大炮来的,就让他们好好高兴高兴,待过些日子,他们就笑不起来了。” 宁文也打算将迫击炮的设计提到紧急的阶段,吩咐遗爱记录,从六月起,兵器监所有的工作都要围绕着迫击炮的铸造而进行,必须在年底之前拿出样品,明年第一件事儿就是实验迫击炮。 房遗爱对自己的工作很是满意,完全没有当初的那种委屈,手里面记录下来的都是整个大唐最为先进的东西,记录人的落款也都是写房遗爱,如此也算是能够留下让后人景仰的东西。 “此炮难道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大?” 程怀亮一边听宁文的讲解,一边在白纸上勾勒着,很快便根据宁文的口述画出了一副迫击炮模样的东西。 “怀亮,这,这是大炮?” 宁文很吃惊,图纸上潦潦草草的画了个类似于天威大炮的东西,一下子有些愣神了,这也叫作画?宁文腹诽道! 第一百八十章 例会 ps:抱歉,才发现存稿箱里已经没稿子了,一般是每周一将一个星期的稿子放到存稿箱里定时,过五一,忘记了,让大家久候了! 周师傅倒是很袒护他这个徒弟,乐呵呵的将怀亮的图纸拿了过去,只是咧了咧嘴角而已,估计也是被渗的够呛,遗爱贤弟招呼着大伙儿坐下,兵器监的高层技术以及管理人员便到齐了。 宁文,刁贵,周良栋,程怀亮,房遗爱,作为兵器监管理层,借着这个机会碰了碰头。 “对了,咱还是定个规矩啊,每月逢十便是咱们几个碰头的日子,遗爱,记下了,每次开会,提前一日通知大伙儿!刁少监,本主事如若有事耽搁,便由你来主持。” 刁贵的管理能力已经锻练出来的,以前宁文一到兵器监就能听见刁贵的咋呼声,现在基本上听不到了,沉稳了。 “是” “这样,刁少监先把最近兵器监的工作小结一下,我先听听!” 宁文最近没怎么关注兵器监的事儿,也没安排具体的工作,只记得好像是在更换目前各卫所的冷兵器,也不知进度如何了。 “宁主事,诸位同僚,前段时间兵器监的工作重点是重铸陌刀,采用最新的钢材打造,已制成三千余把,远期目标为一万五千把,横刀与障刀的更新工作预计在年底开始,力争在明年年底之前,将所有的制式兵器全部更新完成。” “宁主事,天威大炮生产状况良好,各部门配合无间,按照主事的构想,刁某保守估计,年产三百门绝无问题,存在的问题,人手不足,场地有限,这两点严重制约了兵器监的发展,还望宁主事给想想办法!” 刁贵阖上笔记本,给宁文点了点头,算是结束了汇报。 “陛下早就圈定了工业开发区,不过就是没钱啊,大伙儿再忍忍,看明年能不能开工建设,对了,周师傅,这东西你要先准备一万个左右!” 宁文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马掌,这两天跟靺鞨大味汉子做马匹买卖,想起这会儿还没有马掌,于是便画了下来,让周良栋打造出来,往后用得着。 周师傅看了看,点点头道: “一万个对吧,两月交货,主事,这玩意儿叫什么来着?” 周良栋要记录,一时不知道名字。 “马掌,用钉子钉在马掌上的,马匹钉了这东西,能减少对马蹄的伤害。” 周良栋将图纸递给程怀亮,两人嘀咕几句,程怀亮乐呵呵的将图纸揣入怀中,朝宁文看了一眼,看来周良栋是将这个简单玩意儿交给程怀亮来负责制作,不错,怀亮也长进了。 “哪迫击炮又何时开始铸造?” 遗爱贤弟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觉得这会儿工作都安排满了,还真没时间和人手来研制这东西。 “是啊,除了周师傅,兵器监那帮匠人还真没这能耐啊!” 刁贵也是着急,之前的天威大炮就让刁贵尝到了甜头,这迫击炮看样子小巧许多,弄不好比天威大炮还管用。 “这样,周师傅,天威大炮以及各种兵刃统统交给怀亮吧,你找几个人,专门弄这迫击炮,刁少监没事儿的时候也下去,帮怀亮看着,行不?” 宁文也是没办法,周师傅精力有限,天威大炮跟那些冷兵器也都走上了正轨,就看怀亮有没有能力把这事儿给扛起来了。宁文看了看怀亮,不错,这货精神劲儿满满的,劲头十足,当能担此大任! “呵呵,既然主事下令,怀亮,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莫要丢为师的脸啊!” 周师傅呵呵一笑,看着怀亮。 “怀亮定不会丢师傅的脸,宁主事,只管放心便是!” 宁文呵呵一笑,又道: “遗爱,兵器监的各种生产流程可记录详细了?半月后连带原始记录都准备好,该送到兵部封存归档了!” 这些原始记录跟资料放在兵器监不踏实,宁文也不想担这个风险,万一保管不力,被人偷了去就麻烦了。 “各种资料早已准备妥当,放在兵器监也真是不安全,还是早些送走了好,放在房某这里,晚上睡觉也不安稳。” 房遗爱也觉得是个包袱,早就想问问宁文了! 宁文结束了会议,刚从会议室出来,正打算骑马回家,却被身后的怀亮给叫住了,这货乐呵呵的拱了拱手言道: “嘿嘿,家里准备了酒菜,这会儿两位嫂子大概也到了,广成兄便随小弟一同回家吧!” “程叔叔请客?” “正是,爹爹一早就吩咐了,呵呵。” 程怀亮心情很好,自从跟了周师傅学习手艺,不光是自己喜欢,爹娘也都觉得自己出息了,逢人就夸自己,搞得大哥程怀默也是嫉妒。 很久没去过程府了,反正是吃白食,不吃白不吃,这会儿腹中也是饥饿,嘿嘿,好机会,宁文心头一乐,送上门的白食啊! “程叔叔好,婶子好!” 宁文乖乖的给程老爷子跟程家婶子行了礼,瞅了站在一旁的婆娘孩子,挤眉弄眼两下,算是跟婆娘们打了招呼,小文见爹爹眨眼睛,便咯咯的笑不停,爸爸,爸爸的叫不停,伸手就要宁文抱。 “哈哈,宁家小子的小子,叫啥呢,巴巴的,乖,来爷爷给酒喝!” 宁文那个汗啊,怀亮,怀默就跟没听见一般,都把头扭到一旁,脖子上的青筋一股一股的,一看就知道两人强忍着笑。 “老货,哪有这般逗孩子的,来,乖孙,奶奶抱抱。” 程家婶子伸手抱过了小文,小文乐呵呵的在程家婶子身上乱逛,宁文眼尖,鼻涕口水啥的都逛在了婶子衣襟上。 婶子带着两个婆娘去了内院,厅中便只有宁文,怀亮,怀默,老爷子四人。 “来,宁家小子,很久没上叔叔家来了吧,莫非这会儿官做大了,吧叔叔给忘了?” 老货贼贼的看着宁文,这话说的相当恶劣,宁文赶紧端起酒埆,恭恭敬敬的给程老爷子拱手道: “不敢,只是俗务缠身,是宁文失礼了,宁文自罚三埆!” 言毕宁文便干了三埆,这才坐下,每次到程家喝酒,不是烂醉如泥,就是受虐,反正没啥好事儿。 “恩,这小王八蛋最近还算不错吧,呵呵,你是主事,这小王八蛋该咋使唤就咋使唤,千万别客气!” 老货嘴里说的顺溜,眼神却是无限的慈爱,宁文明显闻到了怀默嫉妒的气息。 “小王八蛋,还不给你上官把酒满上!” 程怀亮只顾着听他老爹给我训话,一时忘了给宁文斟酒,说也奇怪,老货的手臂居然暴涨一尺,远远的就给怀亮脑门上给来了一筷子。 看样子怀亮也是习惯了,根本摸都没摸一下额头,赶紧给宁文斟酒。 “叔叔,今儿起,怀亮就不轻松了,很多事儿都要怀亮担着了,呵呵!” 老货这样装腔作势,无非是要宁文给怀亮一些露脸的机会,这一点,就算是老货不说,光是凭着怀亮这股子认真劲儿,宁文也会给他露脸的机会,更不要说是自己弟兄了。 “对了,今日找宁家小子来,也没啥事儿,就是跟宁家小子说说,怀亮的大哥,也是个小王八蛋,闲的四处作乱,这不,你程叔叔厚着脸皮在陛下面前给他讨了个差事,看看吧!” 说眼,老货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扔给宁文,宁文不知老货是什么意思,只得拿起这张纸看了看。 啥!程家大公子,怀亮的大哥怀默要到炮营当兵? “这,这真是陛下的诏书啊?”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家宴 伪造诏书会不会被杀头,宁文不清楚,不过程家老货应该是明白的,怎么也不会在和平年代玩这种掉脑袋的游戏,可惜了这份诏书,完全没有作为文物的可能了,宁文恭敬的吧诏书还给了老爷子,努力收缩了一下脸部肌肉,露出是笑非笑的表情,说道: “呵呵,怀亮如此出色,想必怀默兄更是能干,程叔虎父无犬子啊!” 马屁奉上,老货哈哈一笑,端起酒埆一饮而净,砸巴咂吧嘴,指着怀默道: “虎父那是当然,至于这小王八蛋,老夫也是没啥说的,宁家小子,还是那句话,该什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只要不弄死了,啥都成!” 汗,宁文只能借着喝酒,忽略了老货的话,倒是怀默荣辱不惊,端起酒埆,看了他老子一眼,恭敬的给宁文敬酒,言道: “宁兄,小弟混混沌沌二十多年,还望兄长多多照顾才是!” 怀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估计也是被他老头子硬拉到炮营的,程家的苦孩子,宁文心下感慨,总算是自己命好,没重生到程家,不然真的没法活了。 “呵呵,大哥,都是自家弟兄,往后跟是亲近,来,广成兄,喝酒!” 怀亮站起来,帮他大哥打圆场。 酒喝了不少,程老爷子也是心情好,没一个劲儿的灌酒,总算是保持了清醒,很难的啊,宁文心中感慨。 “宁家小子,那几个靺鞨人是个什么来路?呃!” 程老爷子打着酒嗝问道。 “崔余庆介绍过来的,怎么,叔叔觉得有啥不妥?” 宁文喝了口酒,怀默跟怀亮都有些不胜酒力,傻傻的坐在一旁,怀亮应该是在想清河公主,至于怀默,估计在想今后在炮营的惨烈生活吧。 “不妥倒也说不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宁家小子千万小心提防才是,光是做买卖倒也不怕,崔家小子做事儿向来稳妥,倒也无需担心!” 老爷子喝了口酒,夹起一块肥肉,吧唧吧唧大嚼起来。 没有外人,宁文便把靺鞨人的事儿详细的说给了程老爷子知晓,特地叮嘱老爷子,注意保密,陛下不想让人知道。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靺鞨人向来与我大唐两无往来,这会儿如此热心,两千匹马,呵呵,可真舍得。” 程老爷子放下筷子,端起酒埆,想喝但又停了下来,瞪着宁文又道: “只怕宁家小子得防着哪位什么图鲁,只怕此人另有所图,天威大炮乃是我朝之重器,万不可流落他人之手!” 宁文正要说话,老爷子摆了摆手,站起来,就在厅中来回踱着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怀默跟怀亮这会儿也都趴在桌子上了,宁文只好看着老爷子,感觉有些眼花。 “不妥,只怕那一排兵士有去无回!” 老爷子转过脸,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些宁文考虑到了的,之所以这会儿要周师傅花大力气研制迫击炮,就是要提防这件事的发生。 “程叔所言极是,小子也是担心此事,不过小子料想,靺鞨在怎么样也没法仿制天威大炮,而且弹药也无法制作,所以这才答应下来。” 没了弹药的大炮跟废铁差不多,宁文只是担心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或者是某一位靺鞨高智商人士发明了弹丸,当然可能性很小。 “宁家小子,天威大炮你比谁都清楚,老夫只是提醒你小子一句,你小子看着办,反正不能让那帮靺鞨人给占了便宜。” 老爷子也是关心宁文,老老实实的给老爷子敬酒,这会儿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在程家带了快两个时辰,还别说,宁文感觉神清气爽,骑马跟在两个婆娘身后,很是神清气爽。 晚上是例行的身体运动,只不过要等小文睡着之后才能进行,这也是宁文有些遗憾的,很多规定动作也没法做出来,做到位,宁文给自己打了七分,去掉了玉儿打的最高分十分,去掉二丫打的最低分零分。 “郎君,身上还有味儿!” 玉儿就跟发现了什么一般,都完事儿了,还在宁文身上四处乱嗅。 恼火,这都洗干净几天了,婆娘的鼻子就是比大老爷们好用,宁文拍了拍玉儿的头,在身上胡乱抓了一把,怕吵醒了小文,低声道: “要不咱俩偷偷起来,洗个鸳鸯浴?” “坏死了,不干!” “怕啥,二丫小文都睡了!” “二丫装的。” 玉儿伸腿在二丫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二丫咯咯蒙在被子里笑,估计也是被两人剧烈的撞击给震醒了。 “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宁文见二丫没睡着,伸手捏了一下,二丫整个人都软了,但是还的忍着。 “别,别弄了,你们,你们还不去洗哪鸳鸯浴!” 二丫卷缩成一团,嘴里直叫,又不敢大声,憋憋的腔调,让宁文很是兴奋。 晚上的美妙时光总是一家人最为温馨的时刻,玉儿枕着宁文的手臂,二丫则夹着宁文的小腿,宁文一动也不动,就这么躺着,盘算着明天的事儿,这两天跟三个大味汉子周璇,竟然将自家生意给耽搁了,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带赵木匠去趟醉月楼,是时候装修了,得赶在十月前开张,想到十月,宁文自己也乐了,为啥还惦记着十月,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醉月楼要装修成什么样,宁文心里没底,也不知道后世的那种装修风格适不适合唐朝,于是一大早起来拉上三狗,赵木匠,大勇,老郭四人,准备去醉月楼实地考察一番,出了门,三狗子正打算伺候宁文上马,却被宁文拉倒身前,小声交代了几句,三狗吓了一跳,瞪大双眼看着宁文,似乎觉得宁文是在开玩笑。 “还不去,等啥,对了,千万不要让夫人们知道,记住啦!” 宁文让三狗子去的地方便是长乐的府邸,装修风格一直没有决定下来,感觉还是公主的欣赏水平比较高,而且更适合现在这个时代,所以宁文才让三狗去通知,当然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两个婆娘,宁文只是觉得顺其自然的好。 “总算把县子盼来了,老夫早已等候多时,县子快快上楼。”醉月楼紧闭着大门,大勇敲开门,柯掌柜刚一探出头,就看见宁文来了,脸上的阴霾顿时消失,一瞬间心情便好了起来,领着宁文就来到二楼。 看得出来,柯掌柜每日都仔细打扫了的,不光是一楼,这二楼也是一尘不染,四处光鲜的很,虽说早已没有营业,但丝毫看不出破败。 柯掌柜亲自张罗着给宁文几人泡上茶水,宁文喝了一口,虽说也是宁家的茶叶,但并不是最好的那种。 “呵呵,没办法,买不到上好的茶叶,县子先将就着。” 柯掌柜眼色非常好,立即就看出来宁文的心思。 “恩,柯掌柜就别忙了,老郭,大勇,先将醉月楼显存物资盘查一下,看看还剩下些什么,呵呵,老柯不要多心,只是盘点一番,赵师傅,先看看吧,待会儿人到了再说。” 宁文估计长乐一时半会就要到了,吩咐几人先将一些繁琐事务准备妥当,心里也是有些兴奋,这么多人在这,还不知道长乐会不会有意见。 约莫半个时辰,楼下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柯掌柜正要下楼开门,宁文挥了挥手,让柯掌柜继续忙,长乐来了,宁文得亲自迎接。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建议 “这楼你买下啦?”长乐直接让宁文给带到了三楼,经过二楼的时候,老郭眼尖,吓得咳嗽,也是将大伙儿都目光都集中在他那里去了,也没看到长乐,三狗子也摇头不语,大伙儿感觉跟以往不同,总是有些不对劲儿。 “崔家哪位帮忙置办的,本来没这打算,后来想想也据的能赚钱,所以才盘了下来,呵呵。” 宁文握着长乐的手,也不敢靠近栏杆,只得在三楼厅中四处查看。 “叫我来就为这事儿?” 长乐看了一圈,感觉没啥意思,便做到椅子上,任由宁文握着手,懒洋洋的说道。 “你是公主,眼界肯定比宁某要高些吧,给咱参谋参谋,看看什么样的装饰才合适,要不咱就比着你家里那样?” 宁文坐在长乐身旁,轻轻捏着长乐的手,半开玩笑的说道,如果说照搬长乐家里的装饰,弄不好还能吸引一些管家小姐啥的过来坐坐,但宁文不清楚这样算不算逾制。 “公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不相干的人给带出门的!” 宁文也不知那句话得罪了长乐,这酸酸的一句话,让宁文有些不好意思。 “那啥,也就这样一说,怎么,生气啦?” 长乐甩开宁文的手,走到一旁,说道: “不生气,看看这边,这些都要拆掉,与四周格格不入,也不知先前那帮人是怎么想的。” 长乐心中酸楚,避开话题,指着这边的一处隔断说道。公主这个身份一直横贯在她与宁文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个封号而显得渺茫,如今长乐早已身陷其中不能自拔,独独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听到宁文这样称呼,脸面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宁文知道长乐是在生气,但对于这个隔断,宁文也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又不敢轻下断言,此刻听到长乐也这么说,宁文便找了个硬物,在隔断上打了个记号。 “拆了,就以丽质所言。” 宁文很巧妙的唤了长乐的名字,长乐心头一震,一颗心完全碎裂了,此刻无论宁文要长乐干什么,只怕也是不会拒绝。 “广成打算如何经营?” 长乐软软的靠在宁文身旁,那一声丽质,完全将长乐融化了,长乐也没心思四处查看,只想赖在宁文身边。 私房菜,家常菜,特色菜,以及大酒楼,小酒楼,甚至星级酒店都大致的给长乐讲解了一番,宁文打算将醉月楼建成大唐第一家会员制的高级大酒店,类似于酒店,酒楼,会所的综合体,至于水疗啥的业务,后续也将陆续的开展,先期只是酒店跟酒楼,茶坊也暂时不搞,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增加。 “广成总是这么多的心思,只怕全大唐也只有广成能把酒楼做成这种境界,丽质觉得若要做成做好的,只怕这酒楼必须要全部重新装饰过才行。” 长乐四处指了指,反正要么是不对劲儿的地方,要么是不合理的地方,宁文顺着长乐所指方向看过去,确实跟长乐说的一样,整个醉月楼只怕得推到重建。 重建可就麻烦了,还是先将内部设施搞好再说,至于外部,只需重新改换色彩,改换名称便可。 “丽质,给咱们的酒楼取个名儿!” 算是讨好长乐,宁文乐呵呵的看着可爱的李丽质,听到这句话,长乐更觉甜蜜,认真的帮着宁文考虑名字。 三狗偷偷摸摸的上来,给宁文打了个眼色,宁文放下长乐的手,拍了拍手背,示意自己出去一下,长乐如同妻子般微笑,看着宁文走下楼。 “爵爷,那啥,不好了!” 三狗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啥不好了,吞吞吐吐的,说话啊!” 宁文一听,以为家里出什么事儿了,连忙问道。 “恩,那啥,公主婢女过来了,问公主是不是在此。” 三狗额头上都出汗了,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宁文点点头,言道: “是不是叫做青儿的婢女?” 宁文隐约的记得上次在公主府上,便是有一位贴身丫头叫青儿。 “对对,就是叫青儿的,这会儿正在楼下等候。” 三狗子心头也不知该怎么想了,觉得自家爵爷也太那啥了,堂堂一位公主,说请来便来了,这会儿还单独在楼上说话,也不知是不是那啥关系,三狗越想越接近真相,但他自己却不敢再往下想了,于是真相也就被掩埋了。 众目睽睽之下,青儿也是小脸绯红,堪堪上了三楼,见到长乐,又四下看了看,感觉长乐一切安好,这才在长乐耳旁嘀咕几句,也不知是不是防着宁文。 青儿是过来通知长乐的,高阳跟李治到了公主府,也不知这两个小屁孩儿成天没事儿做,就知道四处晃悠,惹事生非的。 “恩,你先到门口等着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长乐打发了青儿,走到宁文身前,低着头,似乎舍不得离开,然后轻轻的靠在宁文的胸前,低声说道: “要不明日再来此处?” 宁文轻拍着长乐的后背,感觉自己没拍一下,长乐便颤抖一下。 “晚点吧,一早要跟靺鞨人谈事儿,也不知要谈到何时,到时我让三狗来叫你。” 三个靺鞨人也让宁文给晾了两天,估计三人这会儿正恼火,明天也该做个决定了,宁文心头还是有些犹豫,拿天威大炮来冒险到底值不值得。 长乐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醉月楼,送走了长乐,宁文回到二楼,老郭完全是不理解的表情,好在其他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瞧了宁文一眼,便继续忙这手里的活儿了。 老郭最终忍不住,拉着宁文上了楼,刚到楼上,老郭便低声询问道: “刚才哪位可是长乐公主?” 宁文奇怪了,长乐公主并不是一般人就能看到的,之前就算是老郭见过,当时的长乐公主也必定年幼,为啥这会儿会一眼就认出来? “老夫有幸在谯国公府中见过公主一面,当时公主尚且年幼,这才几年就成大姑娘了。” 老郭见宁文不说话,便接着补充了一句。 “老郭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再问?” 宁文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主要是不好意思,家里已经有两个老婆了,这会儿还出来勾三达四的,按照宁文在后世所受的教育,这一点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郭恩雄见宁文扭捏装,便不再追问认不认识,转而说道: “爵爷,这样只怕不妥,人之多言,亦可畏也,万一传到陛下耳中,瓜田李下,只怕说不明白啊!” 老郭是一心一意为了宁文,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就是稍显谨慎,如今宁文告别了低调,展开自己的事业,这样的谨慎便有些不合时宜。 “老郭之言,宁文记下了,今日乃是请人帮忙,算不得什么,他日定会注意。” 宁文含糊一句,老郭只听到他日注意,便忍不住不满的挥了挥衣袖: “莫要再有他日啦,可别让小人瞧见了,这可是祸事儿啊!” 言毕,老郭摇摇头,继续跟柯掌柜盘算账册,宁文便带着赵师傅来到三楼,将长乐的意见说给赵师傅听,赵师傅四处看了一番,连声称赞道: “不错,爵爷之意果然与众不同,待赵某仔细的再看看,如若可行明日便可开工。” ; 第一百八十三章 讨价还价 醉月楼得改名,宁文琢磨了半宿,总算给取了个自以为妥帖的名字,长安大酒楼,这才睡去。 次日,三位大味汉子便早早的候在前厅,宁文草草的洗漱完毕,便来到了前厅,茶水早已泡好,宁文先喝上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两日三位可玩的尽兴?” 突勒脱跟瓦达阬两人明显有心事,笑容也是僵硬,只有邪谷图鲁心情大好,拱了拱手,言道: “谢过县子,这几日也还玩的尽兴,唉,大唐如此繁华,真好。” “那是,放眼寰宇,能跟长安媲美之城池,只怕还未出现,呵呵。” 历史上有记载的,全球金融中心,政治中心,全世界最大的城市,等等总之,现如今的大唐朝可以跟后世的老美相提并论,这也是宁文亲眼所见,感觉除了现代化程度比不上后世,论规模,后世的一些个小县城也都比不上。 “天朝富庶,百姓安居乐业,靺鞨不及也,如此还望县子多多为拓古斯罗部族考虑,为靺鞨弱小部族的生死存亡考虑啊!” 说到最后,邪谷图鲁有些激动。 “不错,靺鞨与大唐一衣带水,从来都是友好邻邦,宁某定会使尽全力,定要将草原上的恶狼,部族中的败类,陀嗒图部族完全瓦解,还草原一个公道,还弱小部族一个公道。” 宁文大义凌然道。 “我大唐将派遣最为精锐的部队参与,此次任务乃是维护靺鞨稳定,消灭陀嗒图部族,由于实在靺鞨境内战斗,与理有些不妥,所派之军队姑且称做为大唐维和部队,天威大炮六门,炮兵若干,侦察分队若干,后勤补给分队若干,总计一百五十人,同时再抽调三千卫所将士,驻扎于拓古斯罗部,帮助拓古斯罗部重建家园。” 邪谷图鲁一听顿时大喜过望,顾不得一旁的两位首领一脸的茫然,赶紧起身,深深的给宁文一躬倒地,哏咽道: “县子大恩,拓古斯罗部族永世不忘,永世不忘!” 宁文走过去,扶起邪谷,说道: “无需如此,大唐与靺鞨唇齿相依,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天子陛下也不愿看到靺鞨内乱,这些都是天子陛下对靺鞨人民的圣眷,邪谷勇士千万要明白。” 这事儿得赶紧给李世民汇报,虽说炮营的指挥权在自己手上,可出国门帮外族作战,这还真是头一遭,而且还有三千卫所的将士参战,也不知李世民该怎么给朝廷上的那帮大臣们说,大唐的三省很是厉害,可以驳斥皇帝的诏书,弄不好这事儿有些麻烦。 看着邪谷图鲁千恩万谢的模样,宁文下面的话也确实不怎么好开口,但无论怎么样也得把话挑明了,于是宁文正色道: “不过宁某还有几个小小的要求,想必几位都知道,大唐完胜颉利可汗,虽说是大胜,可也整整打了一年有余,如今再派将士出征,只怕朝中大臣对宁某也是颇有微词,哎,宁某也是左右为难啊!” 言毕,宁文故作难受的模样,眼角悄悄的瞟了三人一眼,邪谷图鲁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宁文拍着胸口振振有词,这会儿却很是为难的模样,也不知有什么要求,倒是两个部族首领有些明白了,本就不怎么痛快,现在便有些火气,对着邪谷图鲁咋咋呼呼的一阵喝骂,邪谷图鲁颇为委屈的问道: “让县子为难了,不知县子有何要求?如今拓古斯罗与瓦根,邪果部同气连枝,但也是草原上的弱小部族,只怕要让县子失望了。” 宁文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呵呵一笑,挥挥手,说道: “呵呵,倒也不是怎么过分的要求,只是各部盯得紧,粮饷方面有些执肘,只怕这三千多人的粮饷开销要让几位来操心了。” 既然是雇佣军,第一步出钱出粮是肯定的,至于后面的,先把这个定下来了再说。 三人闻言倒是有些意外,估计没曾考虑过会碰到这样的要求,想想也是,人家出兵帮忙,自己这边多少也得表示一番,虽说给眼前这位县子已经抬了几大箱的孝敬,比起大军出征所耗钱粮也算不上什么,三人嘀咕一阵,邪谷图鲁说道: “此事,此事倒也使得,不知需要多少粮饷,如若所需甚多,只怕我的弱小部族承担不起啊!” 先哭穷,看来草原上的人也是会做生意的,宁文说道: “倒也不算什么,毕竟才三千多人马,只是炮兵每日开销甚多,折算下来估摸着每月有个万把千贯的也就够使了!” 所谓漫天要价,宁文等着邪谷就地还钱,生意是谈成的,别小看了草原上的这些大户,各个都肥的流油! “啥!” 邪谷图鲁的下巴掉了,长大了嘴很是夸张的看着宁文,似乎觉得宁文在抢劫一般,哆哆嗦嗦的又问了一句: “万把千贯?一月?” 宁文点点头,强忍着笑意。 “县,县子,只怕将拓古斯罗整个卖了也没那么多钱啊!” 邪谷图鲁也是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宁县子只怕比草原上的恶狼还要凶猛,开口就是上万贯的花销,邪谷的心有些凉了,一时间怒火丛生,可一想到人家总是答应了派兵,怎么说自己也是求人办事儿,于是邪谷图鲁的怒火也就熄灭了,活该啊!而且邪谷图鲁还不敢将宁文说的话翻译给身旁的两个首领,担心两人控制不住,当场就翻了脸,可就断了后路了。 “唉,宁某何尝不知道啊,可惜才对颉利可汗用过兵,花销也是巨大,这么说吧,陛下也是担心啊,这口子开了,往后各国都来,我大唐再怎么富庶也是承受不起啊,三位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宁文长叹一声,颇为同情的说道。 “可,可万把千贯的,就是一国之兵怕也无需这等花销啊!” 邪谷图鲁开始还价,这万把千贯的也确实高了,得好好的还价,杀个最低价出来。 “宁某也是明白,可这是朝堂上那帮大臣估算出来的,宁文也是为难,如若帮着尔等部族,宁某定会落得个吃里扒外之名,丢官事小,只怕危及性命也说不定啊!” 宁文颇为遗憾的说道。 邪谷听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于是三人又嘀咕一阵,邪谷估计也火了,也顾不得什么首领不首领的,叽叽喳喳的就是一阵怒吼,突勒脱与瓦达阬也楞了,感觉邪谷是不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的,居然跟自己这样说话,趁着两人愣神的时候,邪谷问道: “县子,这价钱还有的商量没有?不是拓古斯罗不给,而是给不起啊,如今就剩下孤儿寡妇的,让邪谷到哪里去弄那么多的银钱啊!” 说着就要落泪了,堂堂大味汉子,就被这万把千贯给难住了,真的是印证了那句名言啊: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叽里呱啦噼里啪啦,唧唧歪歪,抵达大斗法额外哦发给我哦!” 突勒脱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双拳紧握,对着宁文就是一阵呵斥。 “啥??我香蕉你个疤瘌,xxxxxx”(此处省略一万字!) 宁文觉得突勒脱是在骂自己,于是也毫不客气的回敬了很多前后世的国骂,京骂,省骂,甚至外国方言也参杂了进去,总算是找回了场子! ; 第一百八十四章 谈成了 “县子息怒,县子息怒!” 眼见宁文就要送客,邪谷图鲁安顿好气势汹汹的突勒脱,回过头,使劲儿安抚着宁文。 宁文巴不得他们其中哪位得罪自己,反正都是折现,直接加到出征费用上去,邪谷图鲁好说歹说的总算是吧演戏的宁文给拉了回来。 “拓古斯罗部族视县子为再生父母,只要县子肯说服大唐皇帝免去每月的粮饷,拓古斯罗部族愿每年奉上良驹千匹,牛羊千头,在奉上靺鞨美女百名!” 总算是还价了,宁文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画了个大大的炊饼,至于吃不吃得到还的两说,到时候人家不认了,总不至于为了这些就派人打过去,这也太不划算了。 “如此就没意思了,陛下还等着宁某回禀,要不这事儿先放放,等拓古斯罗部族准备好了粮饷再说?” 邪谷图鲁一听急了,咬咬牙,说道: “三千贯,县子,拓古斯罗部族卖儿卖女也只能凑够这么多了,还望县子体谅啊!” “哎,这真的不好办啊,邪谷勇士不知道啊,朝堂上那帮大臣各个都是人精,肚子里的官司多如牛毛,每月三千贯,宁某只怕不好交差啊!” 每月三千贯,远远超出了宁文的预计,本以为这帮草原雄鹰最多也只凑的够一千惯上下,没曾想居然有三千贯,这生意做得。 “还望县子念在咱们之前谈妥的生意上,多多帮村才是啊!” 邪谷听到宁文的语气有所松动,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哎,既然如此,宁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好在有马匹生意撑着,宁某在朝堂上也不是一无是处,不知瓦根,邪果部族也是如此?” 看到他身后气势汹汹的突勒脱,宁文又有些担忧,邪谷图鲁脑子简单些,那两位可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会弄出些什么过场来。 邪谷图鲁将刚才与宁文的话翻译给了两人知晓,突勒脱大怒,直接拂袖而去,瓦达阬则颇有深意的看了宁文一眼,不阴不阳的笑了笑,对邪谷图鲁说了几句也是拂袖而去。 “呵呵,宁某没有说错吧,突勒脱,瓦达阬定不会答应此事,不知邪谷图鲁有何打算?” 宁文呵呵一笑,心头确实有些失望,只怕是自己的开价太高了,吓跑了买主。 “不瞒县子,突勒脱确实不愿,瓦达阬倒是愿意,但也只打算负担三成的粮饷,这其中的两千七百贯则全落到了拓古斯罗头上,哎,邪谷确实为难,只怕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钱啊!” 看得出来,邪谷图鲁确实为难了,这位还算耿直的草原雄鹰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哎,宁某与邪谷勇士一见如故,也罢,宁某便担着被朝臣们弹劾的风险帮邪谷勇士一次,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两千贯,这便是宁某最大的能力了!” 至于哪位瓦根部族,宁文也不打算跟突勒脱再做纠结,至于突勒脱会不会履行之前谈好的合作,宁文也管不着了,实在不行,先从瓦根部族下手,反正也是要捣乱的,至于找个什么由头,到时候再说,要找茬还真不是难事儿。 “县子高义,邪谷永世不忘,县子稍后,待邪谷将瓦达阬请回,咱们再好好聊聊!” 邪谷也知道突勒脱是靠不住了,如今靺鞨也就只有瓦达阬能帮上自己的忙,于是便匆匆的将瓦达阬找了回来。 瓦达阬的表情很奇怪,完全想不到宁文会降低粮饷标准,难道真的是让邪谷给打动了,又或者是看上了草原上的什么东西,反正在瓦达阬的心目中,大唐汉人总是狡猾的,于是瓦达阬也就跟邪谷嘀咕了几句便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明日宁某便上奏天子,想必邪谷图鲁也是着急,待天子颁下诏书,宁某定会尽快派出将士,至于卫所哪三千人马则会由兵部调派,至于何时能抵达拓古斯罗部,宁某鞭长莫及也说不上来,帮着催促还是可以的。” 邪谷图鲁连连点头,知道宁文说的也是实情,兵将的调遣可不是简单的事儿,关系到大唐社稷,总是很敏感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拓古斯罗部族也好,邪果部族也好,所有兵卒皆受大唐行军总管调遣,尔等只有参谋谏议之职,无统军作战之责!” 这一点很重要,要在靺鞨扎根,自主权很重要,只要答应了这个要求,大唐的军队便可在靺鞨横行无忌了。 邪谷将宁文所言翻译瓦达阬听了,瓦达阬没有说话,只是与邪谷对视一眼,面露忧色,犹豫半天也没说话,两人也是明白,要是答应了这事儿完全就把自己部族的军队拱手于人,而且只有参谋谏议的权利,这让两人很是为难。 “宁某也是明白,这事儿换了谁心里也是难受,不过宁某想让二位明白,大唐绝不会驻扎靺鞨,一旦拓古斯罗部收回领地,大唐将士就会班师回朝,绝不留一兵一卒在靺鞨。” 邪谷听宁文这样一说,总算是稍稍放了心,赶紧翻译给瓦达阬听,两人心下均想,到时候会是个什么状况,也是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瓦达阬的心思则又多了一层,没有收复领地的压力,只需每月花个三百贯,至多一年半载就能将陀嗒图削弱,自己则很有可能扩大领地,这样一来,三五年后也能赚回这些花销,算得上赚钱的买卖,于是瓦达阬点点头,对邪谷嚷嚷几句,邪谷也是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说道: “既县子如此承诺,邪谷也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就烦劳县子上奏大唐皇帝,我等则等着县子的好消息了。” 宁文点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又叮嘱道: “两位也是明白人,宁某这次也担了天大的干系,如此宁某便让人详细的录下文字,与两位一并签署,也好有个凭据!” 于是乎,在靺鞨历史上的第一个不平等条约便新鲜出炉了,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条约,将靺鞨拓古斯罗部,邪果部牢牢的掌控在手中,渐渐的将大唐的影响输送到了靺鞨部族中,同时也给宁文带来了丰厚的收益,整个靺鞨贵族,完全以拥有大唐最新的花露水,白酒,纸张,甚至是烧火的蜂窝煤作为身份的象征,一时间洛阳纸贵,宁文与一帮弟兄赚了个痛快。 “好啊!” 李世民大喜,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挥舞着手里的不平等条约,直夸宁文能干。 “陛下,如此一来,我朝便在靺鞨插入了一根钢针,至于天威大炮,陛下也不用担心,要知道没了弹丸火药的天威大炮完全就是一堆废铁,没有任何威胁,况且靺鞨的技术能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造出火药弹丸,这样也算是磨练磨练这帮炮兵,如若效果明显,微臣打算逐步将炮营派出去,只是三省六部那一关不好过啊!” 具体的问题出现了,李世民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也觉得那帮朝臣不好糊弄,好在这事儿的落在李世民头上,宁文也就落得清闲。 “呵呵,朕明白,朕的那帮大臣,各个都是人精,宁家小子也知道躲啦!” 宁家小子,李世民这样称呼宁文,宁文感觉两人的距离也近了,虽说还是君臣,但也渐渐的掺杂了一些长辈对后辈的关爱,不错,宁文感觉这是个好的现象,一直以来宁文在李世民面前就是缺乏这种感觉。 “这几日见过太子没有?” 李世民喝了口茶,淡淡的问了一句。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出大事儿了 李承乾在李世民心中永远是个存在,实实在在的存在,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存在,有父子亲情,有帝王之术,又有这么多年的期盼,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李世民的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宁文也没办法安慰李世民,所以,里那个人只得尴尬的坐在暖阁。 “没事儿去东宫逛逛,有些日子没去弘文馆了吧?该去看看了,课业也该再加把劲儿了,做文章不是广成的长项,也不知那阙赤壁怀古是否真是广成所作,呵呵,那上官仪对广成颇有微词,有时间去看看吧,朕也知道,炮营,兵器监的事儿多,还有那些个庄稼,宁文也是分身乏术,抽时间吧。” 很意外,李世民居然用这种语气跟宁文说话,一时间宁文有种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感觉,说实话,宁文有些飘飘然了,感觉自己已经成为皇帝的心腹了。 “师长,这是稚奴最近的课业,很久没见师长了,怪想念的。” 李治笑着说道。 “想念为师,为啥这段日子都没到家里来坐坐,还有高阳,你两不是天天腻味在一起的吗?” 宁文打趣道,昨日李世民吩咐下来,让自己到弘文馆看看,这不,一大早宁文就来到了弘文馆,虽说上官仪的脸色很是不悦,但总是读书人,面子上的礼节不可缺,两人还是拱拱手,算是见了礼。 数学也不是宁文的强项,只是将自己记得的那些个重要的公式填鸭般的教授给了这些个皇亲国戚,至于学到什么程度,则要看各自的领悟能力了,老师也就这个水平,教出来的学生也就这样。 “我也不知道,不光是我姐,还有五姐也是如此,整天都不见人影儿。” 李治就跟告状一般,在宁文面前嘀咕着,没人陪自己玩儿,这两天有些无趣。 这事儿让宁文隐隐有些担心,哪天跟长乐别过之后一直都没有时间去找她,莫非两人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又或者长乐生病了,长乐是由哮喘的,宁文坐不住了,打算这就去长乐家里看看。 “师长,让稚奴跟着一起去吧,有些日子没见到我姐了。” 李治憨厚的问了一句。 也行,很久没跟李治联络感情了,干脆带着一起,反正跟长乐的事儿也没想过要瞒着李治,往后总是要让这位未来的皇帝给自己跟长乐想办法的。 长乐公主府内院凉亭里,高阳跟长乐卷缩在逍遥椅上,桌子上摆放着各色水果拼盘,没有丫鬟婢女伺候。 “姐,这事儿宁文知道吗?” 高阳有气无力的问道。 “……” 长乐没有说话,双眼空洞的看着凉亭外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可能是心情的关系,此刻原本特别喜欢花草的长乐居然一点也提不起劲,整个世界此刻完全是黑白一片,没有一丝色彩。 “姐,别这样好吗,吓着妹妹了。” 高阳眼角微红,隐隐有泪光闪烁。 “没事儿,总是逃不过这一劫的,这是命!” 长乐回头怜爱的看了高阳一眼,忍者心里的剧痛,尽量柔和的说道。 “……” 高阳说不出话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决不能像姐姐这样,把命运交给陌生人,高阳有种冲动,模模糊糊的认识到,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姐,五姐,看谁来了!” 李治雀跃的奔到凉亭里,给高阳长乐见了礼,咋咋呼呼的叫道,说完拿起果盘里的一个什么果子就啃。 “稚奴,小心别噎着,看看,你这吃相,多难看,也不知是谁教你的。哼!” 高阳一如既往的白了宁文一眼,宁文有种感觉,莫非是自己跟高阳的八字相克,为啥每次见了自己都是这般的无礼,好歹也是弘文馆的教授,按理高阳见了自己怎么也得叫声师长啊。 宁文走到长乐身旁,看着两眼无神的长乐,心头忽然感觉一阵憋闷,顺势蹲在逍遥椅旁,打算握住长乐的手,没曾想长乐一缩手,完全无视宁文的存在。 “稚奴,走,咱们去看看五姐家的鸽子,听说能飞几百里了。” “可师长还在这儿啊,要不咱待会儿跟五姐一块儿去!” 李治非常不开眼,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电灯泡,直勾勾的看着宁文,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啪!” 高阳在李治的头上来了一下,喝道: “爱去不去,以后别来找我了!” 说着就要走开,李治急了,这位姐姐可是自己打小就最要好的姐姐,李治赶紧跟宁文拱了拱手,这才屁颠屁颠跟在高阳身后。 见到高阳跟李治消失在墙角,宁文这才使劲儿抓住了长乐的手,焦急的问道: “丽质,怎么了,莫非病了?是不是怪我这么久没来看你?” 长乐回头看了宁文一眼,没有一丝表情,使劲儿的挣开宁文的手掌,颇为凌厉的说道: “请宁县子自重,孤男寡女授受不亲,还请县子回避!” 宁文傻眼了,这,这难道不是以前跟自己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长乐公主李丽质了? “丽质!” “县子自重!” 一时间宁文无语了,傻呆呆的看着长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为什么会这样,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为什么,宁文完全想不明白,也顾不得长乐独自在此,连忙往高阳他们去的方向跑去,打算找高阳问个明白。 长乐看着宁文离去的背影,眼角的泪水如开闸般涌出,一颗心似乎也是四分五裂,使劲儿咬着嘴角,鲜红的血水滴滴落在胸襟之上。 “高阳,你姐怎么了,快告诉我!” 宁文追上了高阳,顾不得许多了,抓住高阳的手臂,沉声问道。 “不知道,你快放手,我要喊人了!哎呦,疼!” 高阳先是狠狠的看着宁文,没想到宁文手上一使劲儿,高阳顿时感到手臂上传来一股剧痛,忍不住弯下腰来,使劲儿的要想摆脱宁文的抓扯。 “师长,咋啦,先放手,你弄疼我姐了。” 李治摇晃着宁文的手掌,带着哭腔央求道。 总算是李治的话提醒了宁文,宁文松了手,但还是继续追问道: “高阳,快告诉我,你姐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宁文忍者胸中撕裂般疼痛,继续央求高阳说出实话。 “姐,你就告诉师长吧,你看师长急得都出汗了,有啥不能说的。” 李治也是焦急,高阳跟宁文在李治心目中都是亲人,都是跟自己非常要好的人,李治不想两人之间产生隔阂。 “哼!宁文,你到底对我姐是什么意思?” 高阳哼了一声,也不顾李治就在身旁,厉声问道。 “你知道,就是那个意思!” 隔着李治,宁文真的不好明言,高阳这般大肆宣扬,真的会让某些人抓住把柄,直接让宁文在世界上消失。 “为何你从不曾对我姐明言,为何还不将家中妻妾休了,为何要让我姐这般痛苦?” 高阳连珠炮一般发问,让宁文真的不好作答,咬咬牙,也顾不得身旁的李治,宁文说道: “无需明言,你姐也明白我的心意,家中糟糠绝不可弃,你姐痛苦,宁某也是如此,到底是为何事,还请高阳说个明白。” 宁文压抑着焦虑,心平气和的说道。 高阳咬了咬嘴唇,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宁文,只是这事儿过于凶险,只怕宁文知道了也没办法,相持了数秒钟,高阳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我姐要嫁人了!”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阴谋诡计 长孙冲,长孙无忌长子,长孙皇后的侄儿,与长乐乃是表亲,光是头顶上的各种光环就让人眼花缭乱的。 怪不得长乐如此失落与绝望,宁文回到长乐身旁,拉着长乐的柔荑,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会想办法娶你!” 长乐闻言心头一滞,默默地抬起头,满眼泪水看着宁文,深信不疑的点点头,哽咽道: “只怕就在这两日,陛下就会赐婚,只怕,只怕来不及了!” 长乐说完便嘤嘤的哭泣起来,在宁文眼中,长乐向来坚强,这般哭泣也是宁文不曾见过的,定是悲痛至极,宁文紧握着长乐的手,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迎娶这位公主。 时间很紧,宁文半点也不敢耽搁,匆匆别过长乐,回到家中,此事必须跟两个婆娘商量,宁文一进家门,见到玉儿跟二丫正忙活指挥下人打扫院子,小文蹒跚着跟在玉儿身后,咿咿呀呀的也不知在嘀咕什么,眼前这个场景,让话到嘴边的宁文怎么也开不了口。 “咦,郎君回来啦,快进屋,院子里灰大,小文,跟你爹进屋,听到没有,要挨打啊!” 玉儿心情很好,宁文却非常担心,走到玉儿跟前,说道: “为夫有事与夫人商量,走,进屋再说。” “啥事儿啊,李婶,带好小文,千万别让他乱跑,张婶,带二丫到后面逛逛,这儿灰大!” 玉儿一边吩咐着,一边拍了拍衣衫,跟着宁文进了屋。 “平妻?” 玉儿吃惊的望着宁文,眼角一瞬间便红了,玉儿强忍着不满跟悲伤,呆呆的坐到床榻上,下意思的拿起给小文新作的褂子,也不管眼泪水滴落在手上,低着头,不再作声。 宁文为难之极,看着悲痛欲绝的玉儿,咬了咬牙,原原本本的将长乐跟自己的事儿从头到尾跟玉儿说了。 “玉儿,这事儿是为夫的不是,为夫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总之是我对不起你。” 玉儿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哏咽着说道: “此事只怕不那么容易,人家好歹也是公主,嫁娶之事由不得她自个儿做主,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宁家的长辈都已作古,一般媒人又上不得台面,只怕郎君还的找个合适的人去给陛下提亲!” 玉儿心头确实委屈,但转念一想,郎君开了口,公主身份尊贵,就算是休妻再娶也是可以的,但郎君并没有这么做,心里也是装着自己母子的,所谓三从四德,玉儿也只得认命。 宁文愧疚的抱着玉儿,这件事在宁文跟玉儿之间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也许只有时间才能抚平这个伤口,又或者一家人相处久了方能缓和,宁文不知道,玉儿也是无语,就这么抱着。 唯一能够出面帮助宁文的便只有程家婶子了,此事宁文不好出面,必须由玉儿开口,次日,玉儿早早起来,一身诰命夫人的打扮,眼里看不到一丝的荣耀,只有淡淡的落寂,三狗似乎看出了什么,默默地帮玉儿整理好车架,然后退到一边。 二丫也起来了,看着盛装的玉儿,心头不禁感觉酸楚,也不知往后这日子还能不能像以前那般,其乐融融。 “郎君且放宽心,玉儿定会说动程家婶子,帮郎君向陛下提亲。” 留下这句话,玉儿便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赶往程家,宁文转过身,清楚的看到了二丫脸上挂着的眼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默默地搀扶着二丫回到屋里。 小文正在熟睡,昨日在屋里四处玩耍,大人都是心事重重,也顾不上管他,直到半夜才上床睡觉,玉儿很是埋怨。 就在宁家上下动荡不安之时,长安城里那处大宅中,李恪高兴的连连搓手,感觉这是上天给自己对付宁文的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已婚的县子居然看上了公主,据说还曾独处一室,这可是犯了大忌的事儿啊。 长乐妹妹,此事可怪不得兄长了,李恪心说,要怪只能怪那宁文不识抬举,跟错了人。 “卢晟,那柳翠玉当真去程家了?” “是的,今早出的门,一身诰命打扮,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吧,还有三个箱子放在车上,估计是礼物什么的。” 卢晟说道。 “好,真是个贤妻良母啊,宁文好福气,呵呵。” 李恪呵呵一笑,说不出的阴险,然后立即换了一幅尊荣,对阶下的盛廉说道: “盛廉,此刻长乐在不在府中?” “回殿下,据内线回报,公主这几日未曾出过门,此刻多半还在府中。” 盛廉小心的回道。 “好,你即可前往公主府外侯着,莫要暴露行藏,一旦见到宁文进去,千万要看住了,莫要宁文再出来。” 盛廉拱手应道: “遵命!” 李恪在心头盘算一番,打定主意,然后对卢晟道: “你带一队人马,去程家门外侯着,一旦玉儿现身,定要想尽办法阻扰她回家,决计不可伤及此女性命!明白吗?” 卢晟拱手点头道: “卢某绝不辱命!” 李恪想好了,一面阻止玉儿回家,一面派人假传消息,让宁文到长乐府中一叙,然后自己亲自去找长孙无忌,定要将宁文困在长乐府中,至于玉儿,决计不能让她在宁文离开之前回家,以免让宁文起疑。 李恪安排妥当,端起茶水,一饮而净,沉声道: “各自忙去吧!” 然后转身离开大宅,径直去往长孙无忌府中。 宁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在家坐立不安大半个时辰之后,宁文打算先到炮营走一趟,也不知陛下何时才能颁下诏书,但炮营也该有所准备,同时也是让自己分分心,从昨儿到现在,一直被感情问题困扰着,宁文想过去松口气。 程家婶子热情的接待了玉儿,同时程家婶子也是有些疑问,玉儿到程家串门也是常事,从不曾如此正式,难道宁文遇到什么难事儿了,程家婶子也是明白人,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让玉儿进了内院,屏退左右下人,拉着玉儿的手,做到了桌子旁。 “咋啦,给婶子说说,看看这模样,婶子心疼啊。” 玉儿挤出一丝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说道: “我家郎君碰到棘手之事,还的请婶子帮忙啊!” 玉儿也不藏着掖着,一口气将宁文的事儿合盘托出,让程家婶子听的是胆颤心惊,这叫什么事儿嘛,程家婶子微微有些生气,这宁文也太不象话了,怎么也的看看人家的身份,堂堂公主,如何能做你宁县子的二妻,虽说是平妻,但也分了个先后,这事儿难办啊! 玉儿见程家婶子面露难色,心头登时有些担忧,拉着程家婶子的手摇晃道: “婶子,此事已无回转之地,我家郎君,与,与公主已定下终身,可这两日,陛下便要长乐公主下嫁于长孙冲,公主向来要强,只怕,玉儿只怕到时会出大事儿啊!” 程家婶子一听,已经定下终身,这,这可就难办了,程家婶子原本也是个性情中人,而且心思也是巧妙,嫁与程知节后,总算是将这些个心思给藏了起来,一心在家相夫教子,很久不曾帮外人动过心思了。 可宁文不一样,其不说是故人之后,光是宁文的才气就让程家婶子心思活泛了起来,再加上跟怀亮的关系,怎么说自己也的帮上一把! 于是程家婶子打定主意,回到桌子旁,安慰着玉儿道: “即以如此,待婶子想想,咱们也不急于这一刻,考量周全才是!” ; 第一百八十七章 阴谋诡计(2) 玉儿也不好催促程家婶子,只是焦虑的坐在一旁,手里端着茶水,也顾不得是不是凉了。 “这事儿还得落在广成身上!” 程家婶子想了一会儿,觉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毕竟是皇帝的家务事,自家郎君再怎么装糊涂瞎咋呼也管不到皇帝自家女儿的婚事上来,再说了,前些日子才将清河公主赐给怀亮,这会儿程家出面黄了长孙家长子的婚事,这也说不过去啊。 “婶子,这事儿广成又该如何呢?” 玉儿还是不明白,难道要让广成直接赶在赐婚前找陛下提亲?可婶子这边也没露口风,而且有回绝之意啊! “这年轻一辈儿里,也就广成有些能耐,各家的后辈也都有些仰慕广成,长孙无忌平日里高傲无比,眼里装不下什么人,也就广成,他才看得上眼,所以啊,如若广成能找到长孙无忌,将话挑明了,这长孙无忌跟陛下又是舅兄与妹夫的关系,只要长孙无忌开口,陛下也不会拂了长孙无忌的意,至于皇后这里,那更是没话说,玉儿,懂了吗?” 程家婶子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但也是很麻烦的事儿,主要是长孙无忌跟宁文一直不对路,还是生意上的事儿,总之,还得让宁文低个头,说些软话,但也是危险的很,程夫人也是明白。 “婶子,可要广成跟长孙无忌低头,只怕也是难得很啊,我家郎君的性子,玉儿还是知道的。” 玉儿很是担忧,这事儿看着是越来越麻烦了。 “这事儿总是要一方让步的,驸马都尉在长孙家也算不得什么,但这个面子总是要的,难不成让长孙家直接拂了陛下的面子,所以啊,还得劝劝广成才是。” “还有,长孙无忌若得知此事,其不说能不能成人之美,万一要是弄出点什么事儿也是要防一防,所以,还得赶紧了,最晚明日就的去!” 程夫人叮嘱道。 玉儿仔细的想了想,感觉也只有这么办,于是急匆匆地让三狗子驾车,准备回家告诉宁文。 刚出门,三狗子赶紧扬鞭赶马,还没走出程家大院拐角便很突然的撞上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玉儿虽说有心事,但撞了人,也只得停下马车,让三狗子好生看看。 那人躺在地上,哎呦的叫个不停,这会儿正是半晌午的时候,来往的人也多,渐渐的便围了一圈人,嗡嗡的议论着。 “哎呦,这是哪家的夫人啊,看着车架,该是个诰命吧。” “诰命咋啦,撞了人,就该请医馆的人过来看看!” 玉儿坐在车里,心头更是焦急万分,透过窗帘看到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差不多将道路都给拦住了。 “狗屁,这货自己个儿跑出来的,直接就钻到咱车架下了,还不快起来,装啥装。” 三狗子很是委屈,明明看得很清楚,转角处根本没有人,也不知怎么的,马头转了过去,就看到一个人影窜来过来,直接就窜到了车轮下,周围的人越是咋呼,三狗子心里越是恼火,本来是从腋下扶着此人,于是便打算将这人扶起来,三狗子也隐约感觉得到,夫人今天有急事,可别让此人给耽搁了。 三狗子这句话在人群中引起了巨大的反感,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开始咒骂起来,还有人挽起袖子就要动手,正在这紧要关头,只听见有人爆嗬一声: “住!” 顿时人群都安静下来,四处张望着要找到怒吼之人,从玉儿车架后面走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壮汉,浓眉大眼,一脸横肉,嘴角含着一根牙签,手里抓着一根撑门棍,很是名贵的绸缎衣袖挽的老高,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程家家主,卢国公程知节是也。 “干啥玩意儿,不就是撞了人,围着干嘛,还不快散了,打算都要去巡街衙门当人证?” 程知节阴森森的说道,一时间围观群众都作鸟兽散了,没办法,自古就有个说法,什么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啥的,总之都不愿跟衙门打交道。 街面上也都干净了,除了过往的人时不时往这边瞧上一眼,也没人围观了。 “赶紧,那谁,该送医馆送医馆,身子骨没啥事儿打发几个钱,那谁,你,让老夫看看!” 说着程老爷子就要伸手,本来躺地上的那个男子微微哆嗦一下,战战兢兢的说了句: “老夫,老夫这,这儿都有些疼痛,只怕还得好生医治才是,这位大哥,还得给老夫做过人证才是啊!” 老汉拉着身旁一位青年人的裤腿,颇为可怜的说道。 马车里的玉儿见到没什么人围观了,这才下了车,见来人竟是程老爷子,连忙一福,给老爷子行礼。 “恩,宁家媳妇儿,赶紧上车,此事老夫与你等担着,你等该干嘛干嘛!赶紧走!” 程老爷子皱了皱眉,玉儿感觉程老爷子是故意这样皱眉的,于是又看了程老爷子一眼,不知所谓。 “老哥,她们可不能走,老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夫到何处寻人,断不能走!” 本来躺在地上的中年人赶紧爬到马车前面,挡住了去路,哭泣声更是越来越大。 一时间又有几个好事之人稍稍的围了过来,但并没有走近,只是在马车周围观看,程老爷子的眉头更是紧锁,将手中的撑门棍往地上一杵,爆喝道: “嚎丧啊!老子卢国公的名头还不管事儿啦,走,老子这就跟你到巡街衙门去,有啥事儿老子担了!” 言毕程老爷子抓起地上中年男子的衣领,手里撑门棍一挥,吓得几个准备围观的人动也不敢动,程老爷子转过头,对玉儿挤挤眼,沉声道: “赶快回去,莫要耽搁,兰武,一路跟着,莫要耽搁了!” 一直站在老爷子生后策应的兰管家点点头,应了一声,便拾起三狗子遗落在地上的马鞭,抓起还在愣神的三狗子,对玉儿拱拱手,便跳上马车马鞭一挥,等玉儿坐稳便加快速度,赶紧往宁家而去。 这边程老爷子抓着这位中年汉子,这汉子给周围几个年轻人打了个眼色,七个人左右一看,便打算慢慢的将程老爷子围着。 躲在远处墙角的卢晟一下子急了,本来也就打算围着玉儿的,没曾想竟然碰到了这个瘟神,刚刚也是没了主意,眼见自己手下竟然瞎了眼,要找这位混世魔王的麻烦,这不是自个儿寻死嘛,一时间身边又没一个传话的人,而且这事儿已经露了破绽,卢晟后背一片冰凉,想到李恪阴森森的言语,宁杀错无错过的性格,这事儿自己办砸了,恐怕很难让李恪原谅自己,想到此处,卢晟心寒不已,看着远处的手下渐渐的将卢国公围在中心,卢晟一拍大腿,心念:罢了,罢了,站起身来,使劲跺了跺脚,闭上双眼,下定决心,一扭头,便快步走开,卢晟决定,借着这一小会儿时间,带上家眷,收拾细软,赶紧跑路了。 程老爷子眼见一帮人将自己围在中央,哈哈一笑,拿起碗口粗的撑门棍便抡圆了往四周砸开了,一边挥舞着,嘴里也还没闲着,大声喝道: “哈哈哈,看老夫如何收拾这帮杂碎!你们都呆着别动!” 本来打算上前帮忙的护院也都偃旗息鼓,警惕的站在一旁,两人也都是跟随程老爷子多年的老护院,知道家主今天总算是找着机会练练手了。 ; 第一百八十八章 阴谋诡计(3) 程老爷子一点也不含糊,还没盏茶功夫,便将几个年轻人给招呼趴下了,中年男子一看不好,正打算溜掉,却被两个护院给捉了,老爷子拍拍手,指着地上躺着呻吟的年轻人,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草包,正他妈草包,凭你这几个就像为非作歹,哈哈哈,跟老子学学吧!” 两个护院有些无语,感觉家主这话说的,跟他好好学学,敢情家主也是歹人出身? 其实护院没想错,程知节也确实是土匪出身,要知道瓦岗那些个弟兄,说穿了还真是土匪,只不过后来跟对了人,这才被归为开国功臣一类的,如果是被大隋朝给灭了,估计历史上也就聊聊几句:“山匪程知节怎么这么而已。” 卢国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于一位贵妇,三两下便教训了整整三十多号壮汉,那个场面,哎呦,正是血淋淋的啊,胳膊大腿落了一地,什么,开山斧,对,就是用的程家祖传开山斧,知道怕了吗,咱可是怕了,人啊,活着,只怕活不过今晚了! 也不知是哪位语言丰富的路人,将老爷子的事迹传递到了大街小巷,各坊司间茶余饭后,闲来无事的时候,又流传起程老爷子最新版本的光辉事迹了。 “捆了,这几个弄巡街衙门去,这位堵了嘴,抬回后院材房,小心看管!” 老爷子在中年人后脑勺上轻轻一拍,就将中年人给拍睡着了,随后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襟,迈着四方步,嘴里似乎还哼着小曲,一摇三晃的回了家。 这边玉儿在兰武的护送之下,很快便回到了家里,谢过兰武之后便小跑到了内院,喘着粗气,来不及招呼在院子里玩儿蚂蚁的小文,拉了宁文便进了屋。 “郎,郎君,咳咳,怕是要出事儿!” 玉儿喘息着先把在程家院外的出的事儿简略的讲给了宁文知晓,宁文一听,顿时觉得这事儿来的突兀,而且听玉儿讲,程老爷子只怕看出了什么,宁文为了不让玉儿过于担心,微笑着拍了拍玉儿的手,说道: “无妨的,无非是想诶几个钱,夫人不必担心,对了,程家婶子是怎么说的?” 玉儿见宁文胸有成竹,于是也稍稍安心一些,接着将程家婶子的话原原本本的讲给宁文听。 宁文很快便明白了程家婶子的意思,但如今的宁文并不打算在长孙无忌面前低头,反而是打算好好的利用这个机会,在长孙无忌这里表明立场,总之宁文就是一句话,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为夫即可便到长孙府中走一趟,呵呵,宰相家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为夫倒还真不知道。” 宁文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事儿还真如程家婶子所说,很是微妙,长孙无忌完全可以在这个事儿上好好的做作文章,很有可能将宁文一杆子打死,而另一种情况则是长孙无忌放宁文一马,出面将此事化解,给宁文一些时间来准备,以便迎娶长乐。 “郎君可要小心啊,要不让大勇跟着,再叫上几个块头大点的庄户护着郎君?” 玉儿担心的说道。 “呵呵,没事儿,几个蟊贼能起多大风浪,倒是玉儿独自留在家中,切记关好院门,暂时禁止庄户们进出,让李婶,张婶小心伺候着,做饭啥的也都小心一点。” 宁文也就是提醒几句,生怕说多了玉儿怀疑,但就是这样,玉儿也是怕的不行,连忙让李婶将小文跟二丫带回内屋,关上房门,胆颤心惊的目送宁文离开。 三狗子早就准备好了马车,虽说不知道家主要去哪里,但分明是家里出了事儿,大勇也是换了身短褂,手里握着碗口粗细的棍子,表情严重的看着宁文。 “呵呵,大勇,干啥呢,又不是要你出去打架,还不把棍子扔了!” 宁文呵呵一笑,之前心里或许有些兴奋跟激动,这会儿居然也是沉稳下来,毕竟来到长安这么些日子了,眼界跟阅历也提高不少,遇事也没那么冲动跟怯弱了。 “爵爷,三狗说了,有人要找咱家的麻烦,我这也是防着万一,爵爷请上车,大勇骑马护着爵爷,这棍子定是不能扔的。” 大勇一点也不含糊,跟宁文拱了拱手,便翻身上马。 宁文摇摇头,指了指大勇,既然大勇坚持,宁文也不强求,也上了马车,三狗子扬鞭问道: “爵爷,咱是往哪里去啊?” 宁文本打算径直就到长孙无忌家中,转念一想,不对,自己毕竟是县子身份,对方又是一品大员,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去怕是有些失礼,于是宁文打消了去长孙家的意思,转而吩咐道: “三狗,先到程家,然后拿我的帖子去长孙家去,就说明日宁某前去拜访长孙仆射!” 三狗子点点头,应了一声,便打马去往程家。 长孙无忌下了早朝,本不急着回家,却听家中管事来报,蜀王李恪有事儿要见自己,长孙无忌很是奇怪,自己一向跟这位蜀王并无交情,而且这李恪机灵的很,应该知道自己对他并不感冒,为啥来拜访自己,长孙无忌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儿。 长孙无忌乃是皇帝的舅兄,李恪行了晚辈之礼,长孙无忌也是客气,连声道 “蜀王客气,蜀王客气!” 李恪微笑道: “理应如此,恪乃晚辈,贸然前来拜访,还望长孙叔叔莫怪。” 长孙无忌哼哼两声,也是奇怪,这声叔叔叫的是那么亲热,莫非此子有求于自己,长孙无忌老来成精,转念一想,莫非是为哪太子之位而来,不会,且不说自己乃是太子的嫡亲舅舅,就算是一般臣子,也断不会贸然应承此事,而且陛下尚无废太子之意,李恪这般心急,莫非是拿住了李承乾的什么把柄,长孙无忌眉头微微一皱,心想,如若是这样,可就有些难办了。 然而李恪所说的事儿完全不是长孙无忌所想的那样,居然牵扯到了宁文,还有长乐公主,长孙无忌有些措手不及,想到前些日子皇后妹妹曾提及此事,打算将长乐公主下嫁于自己的长子长孙冲,这中间居然还有这些弯弯绕绕,长孙无忌对宁文一直都有怨念,听到此事更是不悦,咳嗽一声道: “此事蜀王是如何而知?” 李恪一听,微微有些失望,感觉眼前的长孙无忌心机太甚,让自己有种无法下口的感觉,李恪尴尬一笑,言道: “不瞒长孙仆射,此事也是恪偶然得知,近日传闻父皇要将五妹赐予长孙冲,冲兄与恪向来交好,这才贸然告知于叔叔,恪深恐冲兄吃亏啊。” 李恪言毕,紧盯着长孙无忌,这番话李恪斟酌了很久才准备好的,毕竟长孙无忌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长孙无忌闻言,更是对眼前的李恪不满,同时对宁文更是仇恨,顿时打算将此事报与陛下,怎么说也要参宁文一本,长孙无忌抬起头,瞧了李恪一眼,忽然从李恪眼里看到了一种期盼,长孙无忌顿时明白了,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非李恪想做一回黄雀? 长孙无忌沉思一会儿,呵呵一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颇为意想阑珊的说道: “呵呵,你们后辈的事儿,老夫也就不参合了,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宁文此举无可厚非,咱家冲儿能否有幸得公主青睐,也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呵呵,不知蜀王觉得如何?”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阴谋诡计(4) 李恪如同掉进了冰窟,看着长孙无忌深邃的目光,李恪感觉自己太幼稚了,眼前这位可是跟随父皇南征北战多年的老臣子,心腹中的心腹,自己这次想借长孙无忌之手教训宁文的事儿,估计悬了,李恪暗暗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转念一想,长孙无忌这样想也不怕,只要能够捉到宁文跟长乐在一起,起码父皇会惩罚宁文,这样对自己来说也是够本了。 于是李恪强憋出一丝笑意,故作轻松状说道: “呵呵,叔叔说的对,是恪想多了。” 长孙无忌闻言,心里跟明镜似的,完全无视眼前的李恪,自顾自的说道: “想多了不怕,就怕是动作多了惹人恨啊!蜀王你说是吧?” 再给李恪将上一军,李恪也不是傻子,长孙无忌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肯定不会参合此事。 李恪隐隐有些失望,本以为长孙无忌至少能在皇帝面前告一状,但从长孙无忌所言来看,这人完全是想放宁文一马,跟自己的打算根本不一致啊。 失望的李恪很快就离开了,本该是按计划在长孙无忌家里等候盛廉的消息,可自己这一出门,盛廉该到哪里传消息啊,李恪有些后悔,不该那么直接的将话挑明,李恪对长孙无忌的心思也是低估了,很快李恪又有了主意,不是要赐婚给长孙冲嘛,估计他也知道此事,李恪打算让长孙冲看到长乐跟宁文的幽会,这时李恪也顾不得自家妹子的清白了,到时候自己在给长孙冲嘀咕几句,只要这货在父皇赐婚的时候将这事儿说出来,定会让宁文身败名裂,李恪前后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可行,于是吩咐手下,去弘文馆,这会儿长孙冲肯定在哪儿。 这边宁文已经来到程家,刚进门就被程老爷子在脑门上给敲了一下,很是不满的咋呼道: “宁家小子,长出息了,连公主也搞上了,看看吧,多少人盯着你呢!” 宁文不光忍受皮肉之苦,还得挤出笑脸,给程老爷子行了礼,说道: “小子也是不想,但,那啥,这不求程叔来了!” 老爷子对宁文这个求字很是满意,很受用的点点头,指了指后院材房道: “跟老子过去看看吧,正关着呢,也不知是谁家的狗。” 宁文便跟着程老爷子,兰管家来到了后院柴房,那个中年人已经转醒,估计后脑勺有些疼痛,正呲牙咧嘴的嘟囔着什么,见程老爷子跟宁文进来了,顿时感觉完蛋,自己针对的是宁文,老爷子带着宁文来了,这说明一切都暴露了,自己是招还是不招,中年人纠结着。 长乐的事儿,老爷子之前并不知道,只觉得有些蹊跷,回到家给夫人一番交流之后才明白过来,于是对中年男子的行充满了疑问,反正是有人指使,程老爷子带宁文过来便是要问清楚,到底是谁指使的。 “醒啦,还是很结实嘛,呵呵,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 程老爷子努努嘴,示意兰武将此人的绳索解开,不怕这货跑路,毕竟这里是程家院子,安保工作也是严密。 “哎呦,欺负人啊,你们仗着是大官便要欺负咱一个小老百姓啊,没天理啊,欺负人啊” 一扯开堵嘴的破布,中年人便大呼小叫起来。 “哈哈哈,真他妈是个王八蛋,都这样了还叫啥,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济事儿啊,哈哈哈!” 老爷子对中年男子的举动很是好笑,程家的院子光是房舍便多达二三十间,这柴房离着最近的街道也有五十多丈,完全不担心走漏了风声。 听到程老爷子这样一说,中年男子红着脸,停了下来,转而求饶道: “国公,县子,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县子夫人,小的该罚,该罚!” 说着在自己脸上使劲儿扇了几下,很快便留下了几缕红红的印记,看样子是下了重手的。 宁文摇摇头,走到中年男子跟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里是谁是县子,谁是国公?你是如何知道的,又是谁告诉你的?” 老爷子跟宁文进来时并没有说话,而且玉儿从程家出来到遇上程老爷子一直没有表露身份,这中年汉子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县子的,宁文这样一问,直接将中年汉子给问住了。 “那啥,小的也是猜得,求国公县子饶命啊!” 不知道该怎么说,中年汉子后悔死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上去,既然已经暴露了,赶紧争取主动。 “哈哈哈,尔等贱命一条,要来何用,宁家小子,切不可心软,只需在脖子上轻轻的划伤一刀,这货也就挺的半刻钟,要不试试?” 老爷子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把闪烁着冷光的小刀,这是兵器监出产的最新防身利器,看来怀亮是假公济私了,先给自家老头子弄了一把。 中年汉子吓得浑身哆嗦,跪在宁文跟前,跟捣蒜一般,不停的磕头,重复的叫唤着: “县子饶命,国公饶命啊!” 宁文接过小刀,抓住中年男子的发髻,将小刀抵在中年男子的脖子上,小刀锋利,刚挨上便见了血,宁文平淡说道: “想活命也不是不行,只需老老实实的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县子定不会杀你!” 中年人被小刀抵住脖子,一动也不敢动,吞了口唾沫,低下眼,看着宁文的手腕处,颤声道: “县子,国公,小的,小的一定说,一定说。” 宁文稍稍松了松小刀,借着问道: “你叫什么,来自何处?” “小的姓卢,名浩,乃是长安人士。” 中年男子稍稍松了口气,赶紧回答道。 “哼,何人指使你来的,说!” 程老爷子接过话头,问道。 “没,没人指使,小,小的也就是想讹哪位夫人几个钱啊!” 卢浩微微转了转眼珠之,盯着宁文的手腕,哆嗦道。 宁文闻言,刀子上稍稍用了点力,刀尖扎到了卢浩的脖子上,鲜血顺着卢浩的脖子流了下来,卢浩脸色发白,使劲儿要往后退,程老爷子给兰武打了个眼色,兰武心领神会,靠在卢浩后背,不让他往后缩。 “最后问你一句,是谁指示你来的,如若你不老老实实的回答,宁某这一刀下去,至少要在这柴房中打滚三日才能断气!” 宁文也是吓唬他的,杀人的事儿,宁文还真不打算干,毕竟是接受过几次普法教育的,又不是程老爷子这样的法盲。 卢浩吞了口唾沫,砸巴咂吧嘴唇,似乎是在考虑,宁文又稍稍用了些力,卢浩觉得脖子就要被划断了,脑子里一阵眩晕,眼看着就要倒下,宁文收了劲儿,卢浩又舔了舔嘴唇,断断续续的说道: “小的,小的也只是跑跑腿,真的,哪,哪幕后之人,也是,也是只见过一次,小的说的都是实情啊……” 卢浩还没说完,宁文便摇摇头,动了动握着小刀的手,吓得卢浩赶紧又道: “小的,小的说实话,说实话,小的是帮……” 还没说完,卢浩便晕了过去,程老爷子上前踢了几脚,卢浩一动也不动,老爷子道: “兰武,提水来,泼醒他!” 宁文看了老爷子一眼,感觉这柴房跟白公馆渣滓洞一般,老爷子手上的活儿还真多,拷打啥的也是精通啊。 兰武很快端来了一桶水,泼在了卢浩身上,被冷水一激,卢浩顿时转醒,宁文抵在他脖子上的小刀并未收回,卢浩看了一眼,哆嗦一下,总算是受不住折磨,跪在地上就要说话。 ; 第一百九十章 阴谋诡计(5) “是,是卢晟,是卢晟那厮吩咐小的过来撞车的,小的也就图几个赏钱,小的说实话了,说实话了。” 卢浩两眼一翻,又昏死过去,宁文皱了皱鼻子,这厮下水啥的也都漏了,满屋子都是臭味。 程老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上前踢了两脚,吩咐兰管家道: “收拾收拾,扔巡街衙门去,就说跟那帮年轻人一路的,顺便让左右巡街去寻卢晟,就说这事儿与他有关。” 兰管家点点头,也不说话,随手抓起卢浩的裤腰,就要往门外的车上扔。 卢晟到底是什么人,宁文跟程老爷子也是不知,不过这卢浩跟卢晟都姓卢,说不定还是亲戚,宁文拦住兰管家,对程老爷子说道: “这卢浩暂时不忙送到巡街衙门,只怕这货还没说实话,至于这卢晟,说不得小子还的麻烦叔叔。” “麻烦啥,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宁家小子只管开口,说吧,啥事?” 老爷子大手一挥,颇为大气的说道。 “小子家中既无护院也无家丁,庄户也大多手无缚鸡之力,只怕还得在程叔叔护院中找几个人,这两日帮忙守着家里,以防万一。” 宁文担心外面的卢晟为了卢浩做出什么事儿来,很难说两人没关系。 “兰武,找几个手下硬茬的,凑够十个吧,也都不用回来了,在宁家跟程家一样,拖家带口的也都全部过去,到县衙办个交接就成。” 程老爷子很是干脆,直接就送给宁文十个护院,宁文也不客气,赶紧拱手称谢。 这边盛廉一直躲藏在长乐公主府邸旁的茶摊子上,已经喝了整整三碗茶汤了,茶摊老板也是觉得奇怪,只不过这位客官出手大方,二十文钱眼都不眨一下就扔了出来,虽说心头疑虑,但茶摊老板也不好多嘴。 盛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六月天也能够感觉到热气了,加上心头焦急,盛廉有些心浮气躁。 就在盛廉不知所措之时,宁文出现了,盛廉顿时紧张起来,正打算派出手下通知李恪,却发现宁文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位夫人,看样子应该是玉儿,这是怎么回事,盛廉心头嘀咕几句,又发现宁文身后乐呵呵的跑上来两人,却是高阳跟李治,盛廉彻底没办法了,这个架势跑到长乐府中,任谁也不敢乱说,盛廉赶紧让手下看着,自己则飞奔去往长孙无忌这边,打算将这个情况告之李恪。 “啥,蜀王殿下已经走了?不知管事是否清楚,我家殿下去往何处?” 盛廉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李恪居然没在长孙家等自己,这完全是没有想到的,而且之前也不曾有人过来通传,这时的盛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脚无措的他只有回到大宅中,打算等待李恪回来,同时也派了些人四处寻找。 盛廉刚到门口只见大门经闭,就要进门,心头忽感有些不对,手下人的也都停下脚步,盛廉打算还是从后门进入,于是带着手下转到了大宅子的后门处,正巧碰上拖家带口准备跑路的卢晟,一时间盛廉明白过来,这事儿完全已经前功尽弃了。 “卢晟,可是打算逃跑?” 盛廉上前两步,抓住了卢晟的胳膊,低声问道。 “还不跑干嘛,堵玉儿的卢浩已经被卢国公给抓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将卢某给招了出来!” 卢晟非常清楚盛廉是个心狠手辣之徒,今天如果不说服盛廉,只怕自己这一家子会着了他的毒手啊。 “什么,卢浩被抓了,这是为何,莫不是你出卖了蜀王?” 盛廉脸色一变,手上一翻腕,加了把劲儿扭住卢晟的胳膊,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是卢晟出卖了王子,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卢晟跑了。 “老子有病啊,出卖个屁,是卢国公正巧碰上了,唉,千算万算,谁他妈会知道半道上会杀出个卢国公,那厮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讨得了好吗?” 卢晟气急败坏的说道。 盛廉狠狠的盯着卢晟,感觉这货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指了指卢晟身后已经吓得哆嗦不已的女眷问道: “既然不是你出卖的,这般阵势又是为何,难不成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亲戚?” 卢晟心头一紧,无可奈何的说道: “盛廉难道不清楚殿下的手段,此事虽说是卢浩办事不力给耽搁了,可卢浩是我的堂弟,殿下定会怪罪到我的头上,咱哥俩一向没啥过节,今日还请盛廉放卢某一马,一旦卢某脱险,定会报答盛廉兄啊!” 盛廉手上稍稍松了劲儿,知道卢晟所说也是实话,前面几个办事不力的也差不多已经化为白骨,想到这,盛廉不由对自己也有些担忧,难道自己真的要背叛蜀王? “盛廉兄,跟家中哪位女子可还过得愉快?还望盛廉兄念在当日并没说破此事的面子上,放卢某全家一条生路吧!” 卢晟本也是个心狠手辣之徒,但自从有了家眷便渐渐的也有些不忍,特别是诞下了孩儿,卢晟更是尽量避免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盛廉一听,顿时心惊,毕竟当日卢晟是下令除掉这个女子的,只是自己看着喜欢,这才留在身边伺候自己,卢晟怎么会知道,难道这厮在自己身边布下了暗探? 想到这,心头戾气油然而生,手上也是加劲,死死的捏着卢晟的胳膊,右手从怀里摸出一把利刃,抵在卢晟的脖子上,凶神恶煞的问道: “快说,是不是在盛某身边布下了暗探,是谁,快说!” 卢晟被盛廉抵住脖子,一时间动也不敢动,刚才也是没想那么仔细,后悔将此事说了出来,卢晟大气也不敢出,只得忍着脖子上的刺痛,老实的将实情说了出来: “卢某怎会派人盯着盛廉兄,此事,此事乃是殿下所为,卢某也是听命于人啊!” 言毕,心头也是绝望,依着卢晟对盛廉的了解,事已至此,只怕盛廉不会善罢甘休,卢晟打定主意,找机会挣脱盛廉的挟持,无论如何就算是自己死在当场也是要将孩儿们安全送走。 盛廉一听是殿下安排的,顿时震怒,想到自己一心辅佐李恪,丝毫没有半点的异心,为何殿下要在自己身边布下眼线,分明是不相信自己,盛廉微微有些失神,卢晟一看机会来了,赶紧摆脱盛廉的束缚,一手挡开利刃,回头大吼一声: “快,上车,赶紧走!” 卢晟借着稍纵即逝的时机,将老婆孩子抱上马车,扬手在马屁股上使劲一拍,马匹吃痛,哧溜一声,便飞快的跑开,卢晟转过身,挡在路中间,生怕盛廉追向马车。 盛廉堪堪回过神来,见卢晟已经将家眷送走,要想赶上也是不能,于是扭头吩咐手下: “赶紧骑马去追,无论如何也要追回来,如果追不回来,尔等也都不要回来了。” 两个手下微微愣了神,卢晟一直是盛廉的顶头上司,而且这些手下一直是听从卢晟的命令,当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愣着干嘛,卢晟心怀不轨,出卖我等,还不赶快去追!” 听闻卢晟把自己人给出卖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盛廉这会儿气势正盛,几个手下也不敢耽搁,便要进院子牵马。 “谁敢,没殿下的吩咐,谁敢不听卢某号令?尔等忘了此间宅子乃是卢某做主!” 卢晟大喝一声,挡住两人去路,一时间几个手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该听谁的。 ; 第一百九十一章 阴谋诡计(6) 盛廉见手下人等已经不知所措,扑上前去,噗噗两刀,全部插在了卢晟左胸之上,一时间卢晟血流如注,呆呆的看着盛廉,满脸的不相信,哆嗦着嘴唇道: “盛,盛廉,何须,何须如此,你,你好狠的心肠!”[] 言毕蹒跚着往老婆孩子的方向跑了过去,盛廉也不追赶,这两刀完全是插在了心窝子里,断定卢晟活不过盏茶时间,心头惦记着要将卢晟的事儿报与李恪知晓,便催促着手下分头行事。 宁文带着玉儿出现在长乐府门口则是程家婶子特意嘱咐的,听说玉儿出门遇到了坏事儿,程家婶子敏锐的观察力便表现的淋漓精致,赶紧让宁文带着玉儿去长乐这边,同时还让宁文最好叫上高阳跟李治,这会儿信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宁文在家里放飞了两羽高阳带回来的鸽子,也就两刻钟时间,得到消息的高阳跟李治便出了宫,直接到宁家碰头,于是便相约去往长乐的府中。 一路上,宁文简单的跟高阳讲述了这件事的始末,李治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只是感觉有些恐惧,高阳明显懂得要多一些,听完宁文的讲述,娇喝一声,说道: “哼,居然算计到我姐的头上了,也不知是哪家的狗腿,这般不开眼,宁文,只管好生收拾,本公主就不信了,谁这么大胆,居然敢编排我姐,待会儿本公主就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厉害。” 高阳有些口不择言,李治皱了皱眉,嘟囔道: “姐,没这么严重吧,说不定是谁开玩笑的吧……” 没等李治说完,高阳一脚就踹了过去,恨声道: “谁敢开这种玩笑,稚奴你是傻子啊!” 李治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高阳见状又要抬腿,宁文赶紧拉着高阳的手: “算了,算了稚奴还小,不知其中的险恶,莫要怪他!” 高阳有些愣神的看着宁文,宁文这才发现自己握着高阳的手掌,宁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松开手,还别说,高阳小萝莉的手掌肉嘟嘟的,跟没骨头一般,宁文正胡思乱想尴尬不已的时候,玉儿上前拍了宁文一下,埋怨道: “也不知道避讳,这大庭广众的,怎么能牵着公主的手,真是的。” 虽说是埋怨,总算是化解了宁文跟高阳之间的尴尬气氛,就在这当口便让盛廉给瞧见了。 宁文他们也不知道长乐门口到底潜伏着那些人,只觉得眼前这些个路人,摊贩什么的都有可疑之处,但又不敢多分担怀疑,只得敲了门,先进去再说。 长乐对宁文他们的来访感觉有些突然,玉儿跟长乐对上了眼,一时间场面尴尬不已,好在玉儿敛身一礼,顿时让长乐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扶住玉儿,眼中万般楚楚,玉儿瞧见这眼神,也是怜爱不已,赶紧起来,以免长乐伤心。 宁文尴尬的咳嗽两声,长乐赶紧招呼婢女,准备茶水,款待未来的姐姐,刚刚这个场面,长乐便打定主意,无论怎样也不能让这位玉儿姐姐受到委屈,此女跟随宁郎多年,颠沛流离,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可见对宁郎的感情至深,自己的出现对玉儿来说绝对是个打击,可惜自己也是情根深锁不能自拔,就在去往内院短短一百多米的距离上,长乐想了很多。 安顿好四人之后,高阳挥挥手,打发了伺候的婢女,长乐有些不解,等婢女退走之后,问道: “高阳,这是何故?” “哎呦,我的姐姐,你倒是不知道啊,外面出了多大的事儿啊,这不,全家人都到了,宁文,赶紧跟我姐说说,免得我姐什么都不知道!” 高阳本来就打算咋呼几句的,没等长乐问完,急匆匆地说道。 长乐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难道是宁郎出了什么事儿?长乐眼神一转,颇为担心的看着宁文。 玉儿也瞧见了这个眼神,心知自己刚才怕也是这个模样,暗自长叹一声,堂堂公主,尽然也对郎君情有独钟,也是如此深情,之前还以为郎君言过其实,今日一见只怕长乐公主也是痴人一个啊。 于是宁文便将今天发生的事儿捡要紧的给长乐说了,特别重点提到: “长乐,待会儿恐怕会有人过来,此人十有**便是此事的主谋,宁某也是要看看,此人到底是谁!” 长乐一听,更是心惊,虽说跟宁文私会,自己并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但宁文就不一样了,不光是有家室的人,而且还是父皇最为看重的后辈,不知道父皇知道了会气成什么样,好在这事儿暂时不会发生,长乐总算是小小的松了口气,至于后面怎么跟父皇交代,不光是长乐,就算是现在的宁文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李治没啥烦心事儿,坐了一会儿便再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四处乱晃,惹得高阳很是不满,站起身追打着李治,惹得李治咯咯直笑,倒也把抑郁的气氛打消不少。 玉儿端起茶水,放到嘴边,稍稍喝了一小口,接着高阳去追打李治的功夫,玉儿有句话想给长乐说: “公主,且放宽心,宁文是个好人!” 长乐闻言,微微有些动容,眼角更是微红,强忍着激动言道: “是丽质不好,让姐姐受委屈了。” 玉儿也是心酸,玉儿伸出手,隔着桌子握着长乐的手,相对无言,只是一旁的宁文有些尴尬,这才一会儿功夫,就成姐妹了,宁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盼着那幕后之人早些到来。 这边李恪很容易的就在弘文馆将长孙冲给叫了出来,长孙冲年约二十上下,一身浅绿色长衫罩在身上显得格外的倜傥,根本不像他老头子那般肥胖,这身衣衫在弘文馆也算得上是个异类,且不说样式古怪,就是这颜色也是一般少年不削穿着的,见到李恪,长孙冲呵呵一笑,拱了拱手道: “呵呵,不知蜀王殿下有何吩咐?” 李恪微微一笑,拉着长孙冲的手,道: “吩咐二字莫要再提,就快是自家弟兄了,客气啥,这会儿日头好,走,跟本王出去溜达溜达。” 长孙冲继承了长孙无忌的优良品质,见李恪莫名其妙的要自己出去溜达,心头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之前当皇后的姨娘曾在自己面前提到过,说要把长乐公主下嫁给自己,长孙冲觉得李恪是在拉拢自己,不知不觉的有些飘飘然起来,自家姨夫乃是当今天子,姨娘又是皇后,老爹则是贵为宰辅,作为根正苗红的红二代,长孙冲飘飘然也是应该的,总比后世的那些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二代来的正统吧。 “嘿嘿,殿下,这不是还没下学嘛,估摸着上官仪那老货该发怒了,要不殿下稍坐片刻,待老货啰嗦完了再走不迟?” 李恪微微有些失望,长孙冲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根本就是在装傻充愣,不愿跟自己出去溜达,难道自己真的这么不招人待见?李恪隐隐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有那么一丝的自卑心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阴谋诡计(7) 自卑的心理源自李恪的母亲,说实话,李恪母亲的血统还是非常高贵的,说出来吓得死人,曾祖,外祖父是大隋朝的皇帝,至于曾祖母,外曾祖母则是西魏时候八柱国独孤信的女儿,还有个曾祖便是大名鼎鼎的唐国李虎,不过除了高贵,李恪的血统还比较复杂,大概是近亲繁殖的问题,李恪的性格按后世的观点来看,离着人格分裂也不远了。 “咿呀,墨墨迹迹的,要不本王去给你说说,让上官老头放你一天假?” 李恪有些急了,想到盛廉很有可能在长孙无忌家没找到自己,这会儿也不知该怎么办,要是自己再耽搁,盛廉那边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就前功尽弃了。 “还是算了吧,咱偷偷的走,莫要让上官老头给咱发现了。” 长孙冲也是个闲不住的主,见李恪这般热情,寻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最多就是到听听小曲儿,喝喝小酒啥的,长孙冲回头从窗户往里瞧了瞧,见上官仪很投入到在给这帮衙内纨绔传经布道,低下头,跟在李恪身后,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弘文馆。 “哎呦,蜀王可是不知道啊,这上官老头还真的厉害,且不说每日的课业多的不得了,光是课堂上那股神气劲儿就让人受不了,真当自个儿是个玩意儿!” 长孙冲背后嚼着舌头,对上官仪很是不满,很奇怪,这个上官仪非常不讨这帮衙内纨绔喜爱,但却稳稳当当的在弘文馆教授很多年,深得李世民的喜爱,估计跟魏征一般,也是个喜欢刺激李世民的主。 “呵呵,那是,父皇曾在本王面前提过此人,有两句评语,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 李恪骑着马,见长孙冲有些落后,很是不情愿的拉了拉马缰,放慢了速度,不是很耐烦的回了一句。 “咋不过人,背书就高人一等,但凡名著,没他不知道的,整日的圣人前,圣人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成天在拍陛下的马屁,不对,是龙屁!” 长孙冲嘴上没把门的,总之李恪很是愤恨,居然说道父皇头上了,此人也是大胆之极。 李恪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长孙冲加快了速度,又跑到李恪前面去了,也不知想到什么,稍稍缓了缓,回头向李恪问道: “蜀王,咱这会儿是去哪儿啊?” “嘿嘿,要不去长乐哪儿看看?” 李恪试探着问了一句,在李恪看来,长孙冲肯定是满心欢喜的跟自己到长乐家里去,毕竟过些日子就是夫妻,长孙冲估计也是想的。 “那不成,我娘交待了,这些日子可不能见公主,就算在街上碰到了也得绕道,说不吉利,也不知是不是有这个规矩,姑母也是提过的,要不咱还是算了,别去了。” 长孙冲一听到长乐的名字,脸上微微有些发热,说不想去那是骗人的,小时候也跟长乐一起玩儿过,现在还能隐隐的记得一些,对于要娶长乐公主,长孙冲心里也是很平静的,反正自己的婚事也就这么着,从小一起玩儿过还算熟悉,比起不认识的,心里总是要舒服些,但自己娘亲确实吩咐过,这些日子要避嫌,万不可到长乐府中去,为啥李恪要带自己去呢,长孙冲心头有些疑问。 “啥不吉利的,咱们就去看一看,溜达溜达,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儿,再说了,不时还有本王在嘛。” 李恪见长孙冲如此胆小,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完全不像他老头子,一点担当也没有。 “………” 长孙冲没有说话,心眼也活泛了起来,至于娘亲说的话,长孙冲此刻也是觉得有些夸张,再说了,这不还有蜀王李恪嘛,于是长孙冲轻轻点点头,媚笑着跟在李恪身后。 “扭扭捏捏,还是个汉子嘛,走!” 李恪扬了扬马鞭,紧赶慢赶的朝长乐府上去了。 就在李恪带着长孙冲满怀心事的赶往长乐公主府邸的时候,盛廉则带着一帮弟兄往卢晟家眷逃跑的方向追出了五十多里地,眼看着就要到曲江边,过往人流也密集起来,盛廉拉住马缰,停了下来,感觉再这么追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想到刚才卢晟被自己刺中时的那种不相信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装,盛廉此刻也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掉转马头,总算是放了卢晟家眷一马,盛廉心想,就当是给你卢晟兄留个香火吧,于是盛廉带着一干手下,打马赶往长乐公主府邸,盛廉的打算在哪里等着李恪,料想蜀王没见自己过去,按耐不住很有可能到长乐这边看看。 于是李恪,盛廉便不约而同的都朝长乐这边来了,盛廉带着手下快马加鞭总算是赶在了一摇三晃的李恪跟长孙冲前面。 还是哪家茶摊子,老板见盛廉又来了,满脸堆笑的又奉上几碗茶水,估摸着是不是又要小赚一笔,果然,盛廉扔出十几个铜钱,老板一边惊呼太多了,一边小心的收了起来,粗略点了一下,差不多也是二十文钱的模样,老板小心的收入怀里,殷勤的问了问盛廉还需不需要是吃食,盛廉不耐烦的挥挥手,刚把茶摊子老板给打发了,便看到了从西口过来的蜀王李恪。 李恪一边跟长孙冲说着写没盐没味的话,一边也是在四处张望,也是跟盛廉对上了眼,盛廉正要起身过去,却发现李恪微微摇了摇头,盛廉赶紧又坐了下来,心下焦急万分,看样子李恪并不知道卢浩出事儿了,这下子完蛋了,盛廉紧绷的神经感觉就要断裂了。 “殿下,咱们这就进去?” 长孙冲下了马,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眼神却忍不住瞧了瞧公主府的大门。 李恪心里暗骂一句,也下了马,两人将马拴到一旁,李恪微笑着道: “呵呵,本王路过妹妹的府邸,怎么也得进去瞧瞧吧,至于冲兄,偶遇,咱们也是偶遇。呵呵。” 长孙冲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附和道: “偶遇,咱绝对是偶遇。呵呵。” 长乐公主的守卫都认识李恪,见蜀王来到均拱手行礼,李恪目不斜视,昂首阔步上了台阶,在守卫的引领之下送算是进了大门。 “噼啪”一声,盛廉见李恪进了公主府,自己又没办法通知李恪,心中焦急,不知不觉捏碎了手中的茶碗,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茶摊老板心下一惊,再偷偷瞧了盛廉一眼,天啊,这,这眼神,莫不是要杀人啊,茶摊老板被惊出一身冷汗,手足无措的四处张望,忽然发现,这里可是长乐公主府邸门口,难不成这几位,要对公主那啥?茶摊老板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一时间脸色苍白,伸手扶着茶摊子,这才算站稳了脚跟。 盛廉倒没发现茶摊老板的异样,整个心思都在长乐公主府里去了,也是不知所措。 越是临近长乐公主的正厅,李恪越是兴奋,跟在守卫身后,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心中不停的念叨着: “宁文啊,宁文,今日便是你身败名裂之日,妹子,休怪为兄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那心上人不识抬举!” 长孙冲跟在李恪半个身位之后,正四处张望,也不知怎么的就瞧见了李恪握紧的拳头,长孙冲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脚步也就慢了下来。 ; 第一百九十三章 阴谋诡计(8) “哎呦!” 长孙冲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嘴里不断咋呼着,很奇怪的是叫唤声虽尖锐,但声响并不大,李恪回过神来,见长孙冲蹲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叫唤着,也不知是怎么了,赶紧也蹲下来,扶着长孙冲的肩膀,想使力扶他起来。 长孙冲直接就瘫软在地上,扶着肚子,不停的呻吟着,牙关紧闭,脸色潮红,身子还时不时的哆嗦几下,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也是冒了出来,一时间李恪也分不清真假,赶紧让守卫搀扶起长孙冲,此事就要成功,无论如何也要让长孙冲看到宁文跟长乐在一起,李恪狠下心来,也不顾长孙冲的呻吟,让守卫扶着就要迈过前院的门廊。 长孙冲虚着眼,眼见就要进到前厅,心下更是怀疑李恪的动机,一定有阴谋,长孙家的纯正血统此刻提醒着他,于是长孙冲咬紧牙关,使劲儿往地上一栽,心想反正有人扶着,怎么也不会伤着自己。 守卫手里一紧,见长孙冲的头一甩一甩的,以为他不行了,赶紧停下脚步,将长孙冲放在地上,使劲儿的掐着人中,可怜的长孙冲同学,强忍着鼻子下传来的剧痛,紧闭着双眼,继续装死。 “蜀王,这位,这位只怕不行了,咱的赶紧抬出去啊!” 要是在公主府邸中死个人,特别是来路不明的男人,守卫就是失职,所以这守卫很是慌张。 “什么?” 李恪闻言停下脚步,恶狠狠的看着长孙冲,这会儿的长孙冲已经是脸色苍白,浑身大汗,前襟已经是被汗水给打湿了,再加上人中已经被守卫给掐出了血,一时间还真的分辨不出是死是活。 李恪也是慌了,此人可是长孙无忌的儿子,这该如何是好,李恪脑子里乱乱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殿下,不如先抬到医馆,让医生诊治一番,说不定还能有救!” 守卫也是忙于推脱责任,反正出了这个门,是死是活也不关自个儿的事儿了。 李恪一听,赶紧让侍卫们抬着出去,也顾不得对付宁文了,救人要紧,再说得罪了长孙无忌,只怕是这辈子也没希望了。 “太医馆,找孙神医!” 李恪狠狠的看了长乐的内院一眼,心下懊恼不已,甩了甩衣袖,气急败坏的喝道。 不光是守卫们松了一口气,连装死的长孙冲也松了口气,虚着眼,瞧见自己出了长乐的大门,心下也是戚戚,打定主意,以后还是离这位蜀王远远的,千万别沾上,鬼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此事还的告诉爹爹,只有爹爹才能搞明白。长孙冲浮想联翩,感觉装死也不是个轻松活儿,于是渐渐的累了,困了,不知不觉的尽然在守卫的搀扶下睡着了。 李恪前脚进门,后脚盛廉就按耐不住,站起身来,四下盘查,打算趁着守卫不注意,从东面翻进去,再想办法给李恪报信,于是回身到茶摊子,吩咐手下,打算先在公主府外搞点事儿,将这茶摊子给掀了,造点声势出来,吸引守卫的注意,自己则找机会翻身进去,可怜茶摊老板还担心这位杀神会不会找公主的麻烦,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摊子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就在盛廉安排完毕,就要动手之际,却被手下告知,蜀王出来了。 盛廉回头一看,还真是李恪,不对,刚才哪位俊朗男子此刻为何被搀扶出来,看模样似乎昏迷不醒,难道在里面干上了,啊,殿下,盛廉一惊,却发现李恪好好的跟在后面,只是脸色非常难看,看样子应该是完事儿了,盛廉放心了,想不到这事儿还能成,于是盛廉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跟不认识一般,跟在李恪身后,约莫走出一百步之后才慢慢的跟了上去,在李恪身后低声问道: “殿下,事情成了?” 李恪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挥挥衣袖,恶言道: “滚,回去再说!” 盛廉心头咯噔一下,难道事情有变,也不敢再跟着便回身招呼手下,先回到大宅等着,看待会儿殿下怎么说。 茶摊老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见盛廉他们走远了,这才赶紧收拾茶碗,被盛廉他们一惊,茶摊老板也无心再做生意,草草收拾一番,便回去了。 “居然走了?” 宁文又问了一句,守卫传话,蜀王来看公主,宁文总算是知道了幕后的主使之人,可为啥会走了,宁文没想明白。 “对呀,为啥我哥要走,那人又是谁?” 高阳接着问了一句。 “回公主,来人小的不认识,只认识蜀王殿下,那人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看样子出了门就该断气了。” 守卫也是被长孙冲给瞒住了,按他的想法,这会儿就该给长孙冲开追悼会了。 “哦,王习,那人是个什么模样?” 长乐点了守卫的名,问道。 “回公主,那人中等身材,白白净净的,颇有些俊朗,身着绿色衣衫,很是名贵,怕也是个富家子弟吧。” 王习仔细回忆了一下,感觉那人也没啥特点。 “……” 长乐心情非常不好,没想到是自己哥哥在作怪,虽说不是母后所生,但怎么也是同父异母,为啥李恪不为自己想想,自己可是他的妹妹啊! “长孙冲~!” 李治一直在听,感觉守卫王习所说的跟长孙冲有些相像,于是脱口而出。 “你知道啥,小屁孩!” 高阳白了李治一眼,很是不削。 “就是长孙冲,他爱穿鲜艳的衣衫,弘文馆也就他有一身的绿色衣衫!” 李治高声道,小孩子心思,觉得声音大就是正确的. “稚奴说的也有道理,只怕正是那人!” 长乐很肯定的说道,回想起来还真的只有长孙冲有这件绿色衣衫,自己跟清河还曾嘲笑过他。 宁文一下子明白了,李恪是要借长孙冲来抹黑自己跟长乐,长孙冲正是李世民看中的女婿,而且还是长孙无忌的儿子,这事儿要是让长孙无忌知道了那还得了,可宁文怎么也想不通,为啥长孙冲会病倒,而且就要断气了? 想到此处,宁文不禁又担心起来,赶紧问道: “王习,你为何要说那人快断气了,莫不是伤着了还是摔着了?” 宁文料想,定是李恪给长孙冲吃了什么,等到了长乐府中在发作,到时候有什么事儿直接扣在自己头上,说自己事情败露,杀人灭口! 李恪,尽然如此丧心病狂,为了对付自己,尽然要毒死无辜的长孙冲! 宁文心道。 “没伤着,也没摔着,就是一进门便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便,便再没起来,小的估摸着是快断气了。” 王习拱了拱手,言道。 “郎君,这,这该如何是好?” 玉儿何尝见过这等阵仗,见宁文一脸的焦虑,心下担心的要死,不顾在场的这么多人,拉着宁文的手便问道。 “玉儿莫慌,此事还未到山穷水尽,对了,王习,那人跟蜀王去往何处?” 宁文问道。 “回县子,蜀王殿下带着那人一同去往医馆,听说是找孙神医去了。” 王习想了想,回道。 “宁文,这事儿还有救,孙神医妙手回春,定会将长孙冲医治好的,要不高阳这就去舅舅家瞧瞧?” 高阳总算是没跟宁文较劲儿,还打算帮帮忙。 “不忙,还不到时候,你舅舅怕是还不知道此事,先等等,对了,王大哥,本县子有一事相求!” 宁文拱了拱手,对王习道。 “大哥不敢当,县子只管吩咐便是!” 王习也是个明眼人,光是炮营司令的头衔就让行伍出身的王习羡慕不已,这会儿公主看他的眼神也是不同,王习不敢往下想,于是抱拳答应道。 ; 第一百九十四章 阴谋诡计(9) “烦请王大哥到孙神医那边帮宁某盯着,无论那人是生是死都要尽快回话,切莫让人发现了!” 说完宁文回头看了长乐一眼,说实话,指派长乐的守卫有些过了,也不知这王习是不是长乐的心腹,宁文回头看长乐一眼,也有询问的意思。 长乐微微颌首,跟着嘱咐道: “多带两个人去,一旦消息属实,回话的事儿让他们办,你只管跟着蜀王,看看他去到什么地方。” 长乐也是生气,也顾不得什么兄妹之情,对于宁文指挥自己的手下,长乐只觉得是种不分彼此的感觉,完全觉得这是应该的。 王习领命而去,事已至此,宁文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长孙冲是李恪带来的,至于在长乐的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儿,宁文有十足把握撇清关系,这里有王子公主给自己证明,就算是李恪将自己与长乐之间的事儿抖落出来也不无妨,大不了再流回岭南,再说了,有长乐在此,李世民并不一定会这么做,况且自己如今是兵器监的主事,炮营的司令,掌管着大唐最新技术,最有威力的武器,李世民怎么也得考虑一下。 李治跟高阳倒是感觉不到什么危险,只是觉得李恪太坏了,特别是李治,嚷嚷着要去找父皇,说什么要让李世民给评评理,高阳劈头就是一下,恶狠狠的说道: “傻子!” 李治憋着嘴,眼角红红的,看样子高阳是下了重手。 长乐揽过李治,疼爱的给李治揉了揉额头,恨了高阳一眼埋怨道: “玲儿,干啥,稚奴年幼,什么都不懂,你真下的去手!” 高阳如何下不去手,要知道日后还打算废了这个弟弟,宁文摇摇头,指了指高阳,高阳白了宁文一眼,躲到长乐身后,嘻嘻一笑,挠了挠李治的胳肢窝,又给李治做了个鬼脸,总算将李治给逗笑了。 这边李恪带着快“断气”的长孙冲急匆匆的找到了孙思邈,长乐的守卫小心的将这位快死了的男子放在孙思邈的病床上,也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守卫跟李恪行了礼,便离开了。 孙思邈给长孙冲把了把脉,抬头看了李恪一眼,眉头微皱,李恪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这长孙冲真的就没了,这,这该如何是好?李恪心下一片死灰,感觉自己这次真的弄巧成拙了,千不该,万不该拉着长孙冲到长乐这里,谁他妈知道长孙冲吃了什么,在弘文馆还活蹦乱跳的,为啥独独跟自己出来就这么没气了,我冤啊,李恪心想。 “咳咳,殿下,老夫有一疑问,还望殿下如实相告!” 孙思邈咳嗽一声,问道。 “神医,还有救吗?” 李恪见孙思邈面色凝重,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望殿下如实告知老夫,昨日你们可曾睡觉?” 孙思邈还是那般模样问了一句。 李恪有些奇怪,这根睡没睡觉有啥关系,但考虑到孙神医的地位,李恪也不好追问,只得如实说道: “神医,昨晚本王未成与长孙兄在一起,至于他睡没睡觉,本王确实不知,神医啊,长孙冲还有救吗?” 李恪虽说性格怪异,但总是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经过这两天的打击,还是感觉有些吃不消,于是在孙思邈的面前不知不觉的流露出一丝的后悔。 “怎会没救,无非睡上一天罢了,呵呵,年轻人,早睡早起才是正道,莫要经常熬夜啊!” 孙思邈收拾了医治工具,摇摇头,完全不明白这帮衙内为啥整夜的玩乐,也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 李恪有些呆了,直勾勾的瞪着孙思邈,这是怎么了,自己绸缪了几个月的计划,就这么没了,连带着得罪了长孙无忌,还有卢国公,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当太子的命? 李恪暮暮栋栋的离开了孙思邈的医馆,也不管躺在病床上熟睡的长孙冲,心情完全扭曲的李恪就这么在大街上晃悠,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宅子门口,抬头看了看,寻思自己该不该进去,就这么呆在门口,路过的人不时的指指点点,光是看李恪这一身穿着,也知道此人非富则贵,所以也只能暗地里嘀咕两句。 不知不觉,李恪走到了院子一角,忽然发现一个人影一旁扑了过来,李恪下意思的抬手一档,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痛,李恪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来人趔趄着又要扑上来,李恪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只得闭目就死。 “住手!” 李恪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劲风,同时听见噗通一声,李恪挣扎着爬了起来,看到两个身影扭打在一起,李恪之前的万念俱灰跟这会儿的手臂剧痛两项刺激之下,终于忍不住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恪幽幽转醒,四下看了看,感觉回到了宫里,想再看看,忍不住手臂上又传来了一股剧痛,这一股剧痛让李恪完全清醒过来,正打算撑起身子,便被一双手给按了下来,李恪忽然感觉有些害怕,这人到底是谁? 李恪转过头,映入眼眶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多年来经常见到的,李恪的爹,李世民。 “别动,快躺下!” 李世民淡淡的父爱让李恪心头一酸,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李恪竟然有种非常后悔的感觉,不是后悔自己做的事儿,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长大。 李世民见李恪躺下之后,站起身来,背着李恪,沉声道: “好好休息,莫要四处乱跑,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说完李世民没有回头,径直出了门,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人关上了,同时李恪还听见了一个声音,顿时让李恪毛骨悚然,是锁门的声音! 李恪挣扎着坐了起来,仔细的四处看了看,发觉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李恪稍稍休息一下,蓄积起了力气,走到了门口,拉了拉门,真的是锁上了,李恪急了,用力的推拉着房门,根本打不开,李恪大声叫唤着: “开门,开门,快开门,本王,本王要见陛下,本王要见陛下!” 李恪不停的砸门,不停的叫唤,总算在一盏茶之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陛下有令,蜀王李恪,身受重伤,必修安心休养,绝不可离开房间半步,殿下歇歇吧,莫要再伤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李恪退回到床前,哆嗦着坐了下来,也不管手臂上迸裂的伤口,仔细回想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李恪很快记起之前在大宅子门口被人袭击,手臂受伤,加上这几天极度的紧张,自己昏迷了,对了,有个人救了自己,李恪忽然记起了袭击自己的那个人,是卢晟,为什么是卢晟,李恪还是不愿相信,自己向来信任的卢晟会袭击自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李恪毕竟是个聪明人,很快便联想到了在长乐府邸外的盛廉,不停的跟自己挤眉弄眼,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李恪心头顿时压抑起来,呼吸之间竟然感觉非常沉重,难道这件事儿一开始就出了偏差,自己完全是被蒙在了鼓里?可陛下又是如何知晓的,为啥自己会被软禁在此? 李恪再也坐不住了,来回在房间里踱步,仔细回忆整个过程,想找出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绝对是卢晟,绝对是卢晟!” 李恪恨声道,一点一滴的回忆起了袭击自己那人的模样,竟然是卢晟要杀自己,李恪惊呆了。 ; 第一百九十五章 阴谋诡计(10) 贞观五年七月初三,诸事皆宜。 宁文躺在自家凉亭里,身边摆放着两盘时令水果,美美的吃着,总算是无官一身轻啊,这日子,怎么过怎么舒坦。[] 当日,李恪是被王习给救了,当时要行刺于他的便是之前身中两刀的卢晟,也是李恪运气不好,命中注定的事儿,一般人都心脏都长在左边,盛廉也是对着胸口上去的,可惜,人家卢晟是个例外,心脏与常人相反,长在右边,而且这两刀也没伤着要害,只是失血多了一点,卢晟当时也没力气去追自家老婆孩子,同时也是怕被人跟踪,昏迷了一会儿,一醒就看到了迷迷糊糊的李恪,只觉得一股血气上了脑,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直接砍向了李恪。 蜀王被人给砍了,血流如注,当时王习就傻了,只得将李恪送到医馆,同时给巡街报了案,这下子便炸锅了,各路人马便蜂拥而至,于是整个事件也都浮出了水面。 于是乎李恪被软禁,宁文被罢官,包括兵器监主事,炮营司令,弘文馆教授等等。 宁文淡淡一笑,喝了口茶,看着凉亭外刺眼的阳光,还是觉得该有个空调啥的,只怕晚间会很热。 内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玉儿咯咯咯的不知道在笑着什么,身后跟着长乐公主,以及怀胎七月的二丫头,小文穿梭在几个女人之间,乐呵呵的在他娘的身上胡乱抹着鼻涕。 三个女人走到宁文跟前,玉儿帮宁文掺上茶,埋怨道: “这般凉爽的亭子,都让郎君一个人给霸占了!” 宁文笑了笑,坐起身来,把小文抱了,放在身上,这小子,差不多一岁半了,他娘给他吃的好,抱在手里感觉很沉,估摸着差不多二十多斤吧。 “休闲,懂吗,你老公这叫休闲!嘿嘿。” 小文坐在宁文身上不舒服,咿咿呀呀的爬了下来,在宁文的大腿上擦了把鼻涕,转身就往一旁的草地上滚去了。 长乐如今在宁文家也算得上半个主人了,上上下下虽说没人敢多嘴,但心里也是明白的,特别是三狗子跟老郭,这两天没事儿就交换眼神,那股怨念,相当强烈,就跟宁文找了个母老虎回家一般。 宁文看着长乐也是会心一笑,想起这事儿,宁文还的感谢长孙无忌跟他儿子长孙冲。 那日听说李恪被砍,已经送到了太医院,长乐跟高阳,还有李治赶紧过去看望,宁文带着玉儿赶回了家,彷徨不安一宿没睡,次日一大早起来,宁文便穿戴好官衣,挂上鱼袋子,正儿八经的坐着县子的车架便来到了赵国公府邸。 长孙无忌端坐于中堂之上,作为晚辈,宁文很是谦恭的给长孙无忌行了礼,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跟长孙无忌在一块儿,宁文感觉这人并不像在朝堂上那般威严,反而有一种长辈对后辈的严肃。 “你父与我也算是故交,如今宁家的小子也是这般大了,岁月不饶人啊!” 长孙无忌一来便长吁短叹的,让宁文稍稍不那么拘谨。 “长孙叔叔正值盛年,哪里来的岁月不饶人啊!” 宁文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长孙无忌寒暄,说话间也是不得要领。 “呵呵,宁家小子不必拘谨,有话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帮忙的,念着你父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长孙无忌此言一出,宁文稍稍松了一口气,起身拱手道: “长孙叔叔,宁文就直说了,长乐公主与宁文,已经,已经相恋多时,听闻陛下要将长乐下嫁于叔叔爱子,宁文斗胆,想请叔叔不要应承此事!!” 宁文也是豁出去了,李恪那边肯定会提到这个事儿,要是再晚点只怕就没机会了。 长孙无忌倒不是很吃惊的模样,微微露出一丝苦笑,端起茶水,默默地喝了一口茶,抬起头,看了宁文一眼,也是不说话,宁文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坐在那里,等着长孙无忌的回话。 哟莫一刻钟的时间,长孙无忌放下茶碗,很低沉的问道: “听闻宁家小子已有两房妻妾,如何可能再与公主相恋,莫非宁文打算休妻再娶?” 宁文摇摇头,很直白的告诉长孙无忌,这事儿没办法,长乐也不愿意跟一个休妻再娶的人过一辈子,自己也没打算当陈世美。 “陈世美是谁?我朝,没听说过有这个名字的驸马都尉啊!” 长孙无忌摸了摸颌下的胡须,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那啥,宁文也是从杂书上看的,也就这么一说,比喻一下而已。” 长孙无忌很是怀疑的点点头,对宁文的话有些不相信,都已经是实名举报了,长孙无忌有些怀疑自己的记性,打算抽时间过问一下,看看有没有那个驸马都尉是叫陈世美的。 “陛下却有此意,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宁文真有此意,为何不让人找陛下提亲,为何找到我这里来了。” “实不相瞒,叔叔不给个准信儿,我这心里也不踏实!” 宁文知道瞒不住长孙无忌,怎么想的也就这么给长孙无忌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长孙无忌也不再装模作样,也是直言相告于宁文。 “只怕这件事再没你想的这般容易了,也罢,念在与你父同朝为官,此事就此作罢,只是陛下,天威难测,老夫也不好说什么。” 长孙无忌总算是松口了,宁文得到了长孙无忌的准信儿,心下也是高兴,又闲聊了几句,宁文便起身告辞,正待走出门口,迎面便碰到了长孙冲。 “哈哈,来人可是宁文?” 长孙冲照旧穿着一身鲜艳衣衫,紫色的袍子配着一双枣红色的靴子,让宁文眼前一亮,这货又人妖的潜质啊! “呵呵,正是宁某,前面可是长孙兄?” “哈哈,宁兄,正是小弟,来来来,小弟正打算去你府上,这正好,咱哥俩好好聊聊!” 长孙冲哈哈一笑,挽着宁文的肩膀,就要带着宁文进到厅内。 “为兄刚刚见过了长孙叔叔,要不咱俩去红玉楼坐坐?” 宁文有些意外,一向与他不熟,在弘文馆也是点点头而已,这货居然这般热情?宁文只得邀约他到红月楼坐坐。 “那地方还是算了,要不咱俩到曲江画舫中坐坐,这会儿江面上凉快!” 于是宁文跟着长孙冲便来到了曲江上的一艘画舫中,刚刚安坐下来,长孙冲便笑呵呵的言道: “呵呵,宁兄,昨日之事只怕小弟还的向宁兄讨杯酒喝哈!” 昨日这货险些被李恪给弄死,至于是如何活了过来,有这般活蹦乱跳的哦,宁文还真不知道,连忙问道: “对了,冲兄,不是说昨日那啥了吗?” 长孙冲古怪的看着宁文,扑哧一下,又大笑起来,断断续续道: “哈哈哈,那啥,小弟,小弟也是一时情急,情急,装的,全部都是装的,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呐!” “冲兄为何要装死?” 第一百九十六章 长孙冲的想法 长孙冲原原本本的将自己为何装死告诉了宁文,一时间让宁文觉得这货还真机灵,虽说自己有所准备,但长孙冲这样一搞,却把李恪给弄的有些神魂颠倒的,所以才会发生后来到事儿。 “呵呵,说起来宁文还的谢谢冲兄啊!”[] 宁文拱了拱手言道。 “谢啥,小弟一直非常仰慕宁兄,略尽绵力而已,呵呵。” 长孙冲端起茶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这江面上也不觉得如何凉爽,长孙冲说了几句话便觉得口干舌燥。 “不敢,不敢。” 宁文是真的感谢长孙冲,这货一装死便把李恪给暴露了,而且自己怎么说也是把人家就要到手的媳妇给拐带了,想到这,宁文跟是觉得歉意。 “那啥,长乐公主一事,宁某真的有些对不住兄弟!” 不等宁文说完,长孙冲便挥了挥手,做出有些不爽的模样,说到: “别,此事小弟要谢谢宁兄才是。” 宁文闻言有些惊诧,这怎么要谢谢我,难道这长孙冲对长乐没感觉,又或者跟怀玉一般,自己找了个下家? 见宁文有些诧异,长孙冲又是哈哈一笑,将衣衫整理了一下,故作神秘的说道: “宁兄只怕是不知道吧,这驸马都尉可不是人人都作的啊,凶险,小弟早就打探清楚了,个个都跟那啥一般,就连人伦大事也得听人家的!不但不能入朝为官,还的装孙子,这日子,小弟是敬而远之啊!” 说到这,更是仔细端详了宁文一眼,接着说道: “不过宁兄向来是能人所不能,小弟真谢谢宁兄了,此等凶险之事,小弟真受不了,要不是宁兄,只怕小弟这会儿早成热锅上的蚂蚁,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面部表情加上非常恰当的肢体语言,宁文似乎真的能感觉到驸马都尉们的痛苦生活,连人类最基本的乐趣都没了,上门女婿还真不好当啊。 “冲兄,当真如此凶险?” 长孙冲点点头: “那是,小弟花了五贯钱才打听到的,绝对属实!” 宁文无语了,这货也不是个省心的,长孙家的优良传统都体现在这位衙内身上了,不过心思用在了别处,不知道张孙老头知道了会气成什么样。 既然都是好兄弟,话题也就聊开了,长孙冲也是个有心计的人,只不过对宁文确实非常的推崇,从之前在岭南的事儿,一直聊到了炮营。 “嗨,宁兄的日子过得真他妈的舒坦,可惜,我老爹就喜欢我看书,做学问,实话跟宁兄说吧,头疼,小弟看到书就头疼。” 长孙冲摇摇头,很是羡慕的说道,当然,宁文也不好说什么,牵扯到了家里长辈,这话就不怎么好接口。 “那啥,父母爹娘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总不会害你吧。” 想着长孙老头子的好,宁文帮他说些好话。 “那是,可惜啊,我爹要是个武将就好了,小弟很是羡慕怀亮,怀玉,杜构他们,甚至遗爱都比小弟日子过得舒坦,人家在兵器监可滋润了。” 说到这,长孙冲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宁文有些明白了,这货完全就是拐弯抹角的让自己开口,把他也给招进兵器监或者炮营,想想自己这次至少也是罢官,宁文打定主意,怎么也得把这位急公好义的冲兄给弄进炮营去,怎么说人家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长孙冲是非常满意跟宁文告辞而去,宁文也拍了胸口保证,不管长孙无忌是个什么想法,在宁文自己丢官之前,无论如何要让李世民点头,吧长孙冲给弄进去。 躺在凉亭里的宁文又不自觉的笑了笑,李世民的话语又浮现在了宁文的耳边。 “想娶朕的女儿,你做梦!” 李世民第一句话便是这么说的,表情很是狰狞,但宁文一点也不害怕,这些日子跟李世民相处久了,他的脾气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一点了。 越是声色俱厉,越是安全,这是宁文对李世民的结论,宁文想到这又笑了笑。 “炮营司令,兵器监主事,都撸了,闭门思过吧!” 还是在东暖阁,李世民发了一阵脾气,给宁文下达了处理决定。 宁文丝毫也不觉得意外,罢官是肯定的,原本还以为有更厉害的惩罚,看来李世民也是念着自己的好啊。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空了好生想想,那位南洋术士还教了什么东西,一股脑的都给朕抖落出来,一点也不准隐瞒!” 宁文有些吃惊的看着李世民,不是都罢官了莫,难道还打算让自己发挥余热啊! “看啥,兵器监的事儿还没完,你还的想办法捣鼓些新东西!” 于是宁文便从兵器监的台前走到了幕后,至于迫击炮什么的,还的接着研制。 “陛下,那帮靺鞨大味汉子还等着咱们的支援,陛下可有主意了?” 眼见李世民不说话了,宁文便提了一句,这两天忙着跟李恪较量智商,差点把那三位给忘了。 “恩,诏书刻日就下到炮营,这事儿让刘仁轨来忙,你只管捣鼓新东西,其他的暂时就不操心了。” 只要不让自己上阵,宁文就觉得是赚了,连忙拱手便是感谢,嘴角掩饰不住一丝的笑意。 不是兵器监的主事,但宁文还必须开发新武器,同时皇庄的土豆,红薯也快成熟了,宁文还的想办法派人准备收获。 “长乐的事儿,你就甭想了,去吧,朕看着你就烦,快滚下去!” 总算是没伤着胫骨,宁文也乐得清闲下来,回想起前半年的忙碌,宁文也是打算将自己的这些个知识分门别类的给记录下来,总算是对得起自己这个穿越人士的身份。 于是宁文说干就干,便让玉儿叫来了长乐,这事儿还的落在长乐头上,如今跟玉儿也是相处融洽,而且李世民似乎也放松了对长乐的管教,宁文很清楚,长乐很久都没进宫了。 宁文让三个婆娘在自己身边上坐了,玉儿跟二丫倒是熟飘天文学网最好的位置,也就是宁文身边的位置让给了长乐,长乐小脸微微一红,扭捏着就是不坐,走到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了,低声道: “叫人家来,也不知道为啥,自个儿躺在那里凉快!” 于是宁文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长乐,三个婆娘一听反应各不相同,于是第一次的分歧便出现了。 玉儿的意见很简单,宁文是宁家的人,脑子里装的东西也是宁家的,除了小文跟以后宁文的孩子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学习,继承这些知识,知识就是财富,玉儿对宁文的想法很是不满。 二丫的意见也是简单,家里谁最大,就听谁的,她没意见,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恳求宁文是不是留下一招半式的传给肚子的儿子,对于自己头一胎,二丫随着肚子的长大,越是自信,完全认为自己肚子里的绝对是个儿子。 倒是长乐的意见很复杂,同时也引起了玉儿跟二丫的不满,长乐完全支持宁文的主意,而且愿意跟宁文一起,将宁文脑子里的这些个知识记录下来,传授于大唐士子。 “哎呦,这不好办了,看看,玉儿跟二丫不同意,为夫跟长乐同意,两个对两个,平手,这难办了,要不让小文也参合进来?” 宁文叫来小文,指着玉儿跟二丫,道: “儿子,你是愿意跟着你妈,二丫妈玩儿还是愿意跟着你爸,长乐妈一块儿玩?” 玉儿是非常的放心,自己儿子,从来都是跟自己亲,这事儿基本上就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办了。 小文抓起宁文的衣襟,偷偷摸摸的擦了擦鼻涕,指着长乐道: “长乐妈给我的东西好玩儿,我跟爸爸,跟长乐妈吗玩儿!” “儿子,快跑,你妈要揍你了!” 小文一听,赶紧就往院子里跑,弯弯绕绕的绕过侧门,看样子想找李婶,张婶他们求救了。 光纤入户改造,明日才能更新! 昨日开始光纤入户改造,发了个巨大的光猫,不知道会不会限制使用多台电脑上网,电信那帮爷们长期搞这些名堂! 一共欠了四更,明日下午应该可以完成改造,一旦能上网,立即开始更新。也就是说明天一共会有六更。[] 谢谢一千多个书友的支持,说实话,这本书确实写的差劲,毕竟是第一次,先完本再说,第二本书应该不会这么差了,希望大家还是多多的支持鱼鱼! 第一百九十七章 着书立传 狗屁着书立传,宁文哪里知道有这么麻烦,整整在书房里待了一天,咬断了三只炭笔,这才写下了寥寥几百个字。 长乐看着焦虑的宁文,安慰道:[] “广成切莫急躁,着书立传非一朝一夕可成,字字珠玑,需冥思苦想,仔细斟酌方能落笔,一日能录下这几百字也算是不错了。” 宁文苦笑一番,拉着长乐的手,很是满意道: “能得到公主这般鼓励,这一日的功夫也不算白费。” 长乐脸蛋微红,任由宁文握住柔荑,心下也是柔情一片,轻轻抚摸着宁文的脸庞。 宁文忽然想到,不如自己口述,让长乐来组织文字,这样总好过自己在这里挠破脑袋。 “丽质,从明天开始,我口述,你来记录,如何?” 长乐跟宁文在这个书房里待了一天,也看得出来自己心上人做文章确实有些问题,想想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记录而已,于是长乐点点头,两人商议,第二日便开始。 长乐每日都要在宁家待上大半天,一天两天的倒也没啥,可要是每日如此,只怕也会被人嚼舌根,于是长乐跟宁文商量好了,每日都是坐玉儿的马车出门,然后在兴庆坊外换乘自己的车架,如此也算是降低被狗仔队追逐的危险。 于是整整一个多月,宁文跟长乐都泡在一块儿,连玉儿也有些吃醋了,每晚看着宁文的眼光都有些异样,就连平日正常的造人工程也都唧唧歪歪的,非得宁文下大力气倒腾才勉强接受,这让宁文很是郁闷,倒是二丫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动静,傻笑着。 不成,该休息一下了,这样下去,长乐也会被自己给那啥了,这两天长乐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上火的东西,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有些那啥,得小心保持距离,千万别越雷池半步。 宁文想闲在家里却也不行,醉月楼的改造工程在赵木匠的领导下,提前半月完成了,在柯掌柜,赵木匠,以及大勇,三狗子,郭恩雄的陪同之下,宁文仔细的查看了醉月楼的工程,很不错,完全满意,这是宁文留下的两句话。 清一色的实木装饰,无论从用料,手工等各方面来讲完全称得上优良工程,而且完完全全的古装,这是后世最高档的酒楼也模仿不出来的。 “爵爷,这酒楼的名字,只怕还的让有些分量的人来题啊!” 老郭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长安大酒楼五个字确实不错,不光显着大气,而且还将长安的名号给提了出来,只怕日后所有的酒楼客栈都会用到这个名字。 郭恩雄最近忙于整理宁家这些年来的账本,把所有算筹记录的账册全部改写成阿拉伯数字,采用简单的借贷记账方式,逐一进行编写,所以最近有些见不着人影,今日乃是宁家酒楼竣工,这帐房绝对是要过来的,虽说还不到结帐记录的时候,但好歹也得看看工程量到底有多大。 “对,对,郭帐房所言极是,这字儿可得找个有分量的,之前醉月楼这三字儿乃是户部郎中所提,如今只怕……” 柯良才没说完,但意思完全表达出来了,这事儿宁文是明白的,心下也有了人选,既然是要个有分量的人,宁文也打算一次到位,干脆找李世民给题字,于是微微一笑道: “赵师傅,这牌匾只怕小了,嗯,再弄大一些,一块儿不够,楼顶上也的立上一块,四面都要有,算算一般大的也的四块儿,赵师傅,记着啊,找周师傅想想办法,楼顶上的那块儿得用铁架子牢牢固定住,要是掉下来砸到了人可就麻烦了。” 汲取后世的教训,宁文特意提醒赵木匠一声。 “至于这个字儿该请谁来题写,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对了,大厨找到没有?” 宁文扭头问了问柯掌柜。 柯良才微微颌首道: “爵爷,大厨倒是有几个,但都是以前柯某手下的人,柯某觉得不怎么合适,这会儿还在找。” 柯良才倒是觉得那几个老伙计用起来顺手,但柯良才担心宁文会有什么想法,也就不好做主。 “旧人也无妨,只要柯掌柜用起来上手,这事儿你看着办,我只看每月的进项,其他的皆有你去掌握,该给多少工钱,该请多少人,你看着办就成,只需跟老郭知语一声便是。” 宁文打算放手让柯良才去管理酒楼,所谓总经理负责制便是如此吧。 “如此怕有些不妥吧?” 柯良才有些不知所措,按他的理解,宁文应该防着他才是,可这完全是放手让自己去干啊! “呵呵,有啥不妥的,只要柯掌柜将此酒楼经营妥帖,不光赚钱,还的扬名,如若柯掌柜能在一年之内达到这个目标,宁某保证,年底将此酒楼红利的两成分给柯掌柜!算是年底花红!” 宁文喝了一口茶,信心满满的告诉柯良才,本打算给柯良才两成期权的,可担心这货听不明白,再加上玉儿这边肯定会生气,宁文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柯良才有些激动,浑身真气外泄,胖胖的脸上挂着汗珠,胡乱擦了擦,连声道谢,就差死而后已了,宁文有些受不了,这货拍马屁就跟放连珠炮一般,声音倒是不大,但一直不停的念叨。 “咦!” 宁文后背有些发麻,赶紧装模作样的看着天花板,发出一声怪叫。 “三狗,打道回府!” 借着柯良才没弄明白的机会,赶紧闪人,再呆下去,不光是自己要吐,三狗,大勇也的吐了。 “爵爷,那老柯还真能说啊!” 三狗子一边赶着马,一边乐呵呵的笑道。 “那是,人家好歹也是酒楼掌柜,说话便是谋生的手段,要是连话也不会说,只怕本爵爷也不会用他!” 宁文要的就是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掌柜,这会儿该想办法找李世民题字了,这事儿说难不难,但要说容易只怕也是太乐观了,该找个什么机会让李世民题字呢,宁文盘算着。 对了,这一月下来,算术这本书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稍作修改便可呈给李世民御览,这是个机会,宁文打算借着李世民龙颜大悦的时候提出来,这样成功的把握大一些。 “要父皇给你家酒楼题字?只怕会惹人非议吧,这可是头一出哦!” 长乐对宁文的想法有些不能接受,感觉让皇帝给一个酒楼题字,这完全是对父皇的不敬啊,只不过长乐不好这般直白的告诉宁文。 “怕啥,凡是都有第一次,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宁文见长乐一袭薄纱般的衣衫,隐约的看见长乐凹凸有致的身段,宁文有些想入非非了,一语双关的说道。 长乐完全不明白宁文的龌龊心思,只觉得为啥自己以后会明白,感觉宁文说的也对,什么都有第一次,于是也没有再反对。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过分的要求 宁文抓紧时间修改整理长乐记录下来的算术一书,从阿拉伯数字开始,从最简单的一加一开始,到最后的微积分,宁文都一一的讲述到了,可惜由于宁文也只是个大专生,很多东西也就是记录下了几一些公式,至于如何求解,以及如何运用于实际当中,也只是一语带过,反正日后总是有人会想办法解答的,宁文倒也不怕。 又过了差不多三天,宁文总算是将算术一书整理修改完毕,打算次日便送进宫里,算是李世民题字的报酬,对,就是报酬,宁文是这样想的。[] “广成兄!” 程怀亮,秦怀玉,杜构,房遗爱,李敬业,岑长倩,程怀默,几个弟兄齐刷刷的来到宁家,不等三狗子通报,径直来到书房,还好,今日长乐没有过来,宁文总算是逃过一劫。 “哈哈哈,来来来,众位弟兄,先坐下,三狗,上茶!” 宁文招呼着几位弟兄,心下也是狐疑,之前炮营出征靺鞨的诏书业已下达,为啥怀玉他们还没动身?难道是刘仁轨将此几人都留下了,想到此处,不禁对刘仁轨的安排有些失望。 “广成兄,那啥,上酒吧,也算是给怀玉他们践行!” 程怀亮不像以前那般咋呼,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哦,陛下诏书下达多日,为啥这会儿才准备出征?难不成是靺鞨那边出了什么纰漏?” 宁文叫住了三狗,让他准备酒菜,既是践行,怎么也得好好吃上一桌,转回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自从被李世民罢了官,宁文真没有关心过炮营的事儿,虽说心里时不时的会念叨,但总归是人家刘仁轨的地盘了,自己也没借口和必要横插上一杠子,虽说在办理交接的时候,刘仁轨客气的让宁文随时过去指导,但分明是客气话,宁文也不能当真。 “纰漏倒是没有,只是刘司令又让靺鞨人破费了一番,那厮的手段,还真那啥,阴险,对,就是阴险。” 杜构有些不以为然的说了句,看样子宁文的离开对炮营的打击很大,这些弟兄心里都有些不服气。 “那是,老货眼见着广成立下这等功劳,心下也是不服气,这不,靺鞨人每年又搭上了一千贯的军饷,老货才墨墨迹迹的准备人手,后日,也就是八月初三才出发。” 敬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以为然的说道。 宁文心下倒是乐了,这老刘,还真沉得住气,看来自己还是稚嫩了一些,感觉当日已经将邪谷图鲁逼到了绝地,两千贯的军饷已经是拓古斯罗跟邪果部族最大的能力了,没曾想居然还能让刘仁轨又压榨了一千贯出来,靺鞨人倒也不是傻子啊。 “呵呵,多一千也好,日后炮营还的扩大,送算是帮朝廷省了一笔啊。” 宁文笑道。 “不错,虽说怀玉也对这位刘司令不怎么对路,可人家好歹也是为国为民,我等只需做好本分便是,其他的陛下自会看在眼里。” 怀玉的大局观向来比宁文等人要强上一点,虽说对宁文的去职有些耿耿于怀,但跟刘仁轨的配合还是很好的。 “不错,怀玉所言极是,炮营为啥要出征靺鞨,难不成单单为了这区区三千贯的军饷,要知道这四门天威大炮就不止这个数!” 宁文生怕杜构跟敬业吃亏,毕竟刘仁轨是出了名的正神,往往这种人最不好伺候,要给杜构,敬业打打招呼,莫要被人抓住把柄,人家可不会针对这两个小子,人家针对的可是杜相和李绩。 宁文接着又道: “实战是最好的训练方式,之前为啥没让你们参加对突厥的战斗,那是因为你们还未曾训练成熟,这次出征靺鞨乃是检验炮营训练成果的时刻,且不说天威大炮的威力如何,主要是检验你们的指挥,调度,以及对战场态势的研判能力,这样方能让你们成熟起来,再往后你们才能训练出更多的炮兵战士!我大唐难道只会有一个炮营?” 说完,宁文看着杜构,敬业还有怀默,此次出战,怀默作为新人,并没有参战。 杜构跟敬业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对刘仁轨到炮营摘取了宁文的功劳一直是非常不满的,毕竟炮营的建立与训练都是宁文一手弄出来的。 “好啦,就要出战了,还嘀咕个啥,三狗,先把酒弄上来,这茶水喝着淡!” 程怀亮虽说跟随周师傅学习冶炼技术,心下对炮营出战还是隐隐感觉有些失落,好在有酒水伺候着,算是借酒浇愁吧。 “广成兄,长倩也到炮营了,这会儿与怀默兄一道学习瞄准!” 岑长倩端起酒埆,敬了宁文一埆,之前也是眼馋,总算走了老头子的后门,让刘仁轨给收留了。 “哼!” 敬业哼了一声,似乎对岑长倩的加入有些不服,宁文看了怀亮一眼,怀亮点点头,言道: “长倩是小弟叫上的,有啥,都是自家弟兄,只需你们找广成的门路进炮营,就不许长倩找刘仁轨的门路进去,此事休要再提了。” 除了宁文,程怀亮在这帮弟兄里还是说的起话的,杜构跟敬业也就端起酒,不再说话,心里还是有些疙瘩,还需时日来磨合。 从这几个弟兄口里得知,刘仁轨派出了以秦怀玉为首的炮一连一排,,秦怀玉以营长的身份兼任此次远征军的总管,杜构与敬业为副总管,选拔了一连长廖晖作为炮排长,副连长刘疆为副排长,总之此炮排完全由骨干组成,其目的与宁文所想一致,便是借此机会,训练队伍,让这帮人感受一下战场的气氛。 几埆酒下肚,哥几个也都放下了心思,胡言乱语起来,杜构与敬业继续发泄着对刘仁轨的不满,程怀亮则不断调侃秦怀玉,总之是有些遗憾,怀玉也是理解程怀亮,时不时的安慰几句。 “怀玉,你多心了,我也不是嫉妒,你也知道,大小咱就想当将军,阴差阳错的喜欢上了炼铁,今日见你等要出战了,这不,活生生的勾起了咱的念想,呵呵,真是有些羡慕。” 怀亮满饮一埆,微微一笑,这句话说完,似乎就舒坦了一般。 怀玉也喝了一埆,点点头,看着身旁的杜构,敬业,端起酒埆,走到宁文跟前,沉声道: “广成兄,小弟临走之际,还的麻烦兄长一件事!” 宁文见秦怀玉如此正式,赶紧起身,言道: “自家弟兄,只管吩咐便是,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啥的,咱也做得!” “此去靺鞨,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家中尚有老母,还望广成兄帮忙照看,至于我那位妾室,如今也是身怀六甲,还望兄长嘱咐嫂嫂多家照顾!” 哦,小含香总算是怀上了,宁文哈哈一笑,拍着有些脸红的秦怀玉,不停点头道: “怀玉且放宽心,且不说靺鞨人不堪一击,就算是拖上一年半载的,怀玉也不需担心家中母亲,以及小含香,有为兄照看着,定不会出事儿!” 宁文拍着胸口道。 “我爹也快回来了,小含香那边,还望兄长多说说好话,我爹那性子,只怕容不下,唉!” 出征突厥的大部队就要回来了,秦怀玉此刻又要出征靺鞨,生怕小含香受了委屈。 “怀玉,此事便交给广成跟咱了,你且放心在靺鞨杀敌立功,无论如何咱们也会保小含香周全的。” 程怀亮也听到了,端起酒埆,昂首便是一埆,颇为豪气的说道。 怀玉点点头,总算是放下心来,至于杜构,敬业,则不用操心,家中或有兄长,或有小弟,总之是有人照顾的。 三狗子不失时机的端上了各色菜肴,一干纨绔便甩开了膀子吃着,汤汤水水的洒落一地,好在这会儿没有香烟,总算没搞得乌烟瘴气。 第一百九十九章 提个建议 忽然宁文想到一事,拉过还比较清醒的秦怀玉,认真的说道: “斥候大队,那三十五个斥候,无论如何也要让刘仁轨全放出去,到了靺鞨,等等,不忙,明日我去陛下处请旨,这事儿我来安排,算了,明日再说。”[] 宁文被罢了官,之前想到了许多问题都放到了一边,这会儿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打算将三十五人的斥候大队编入三千府兵,一旦进入靺鞨便打散开来,秘密的潜伏在靺鞨大草原上,伺机打探消息,并且为日后的战事作好准备。 送走了几位弟兄,宁文便静下心来,将斥候大队的任务仔细的想了一遍,觉得妥当之后才安然睡去。 次日,宁文一大早便起身,既然是入宫找李世民,宁文便将算术一书带在身上,打算一股脑的将事情办完。 与平日一般时间,李世民便来到了暖阁,王德奉上点心,李世民指了指宁文,王德便给宁文也端上一盘,不错,之前的待遇还有,宁文还是很受用的。 李世民吃罢几口,便问道: “宁文,可是想到什么新点子了?” 宁文拱手道: “启奏陛下,微臣近日闲来无事,将那南洋术士教于微臣之算术整理成册,今日便献于陛下。” 王德接过宁文递来的册子,恭敬的奉给李世民,李世民眼前一亮,仔细的翻看一遍,随即呵呵一笑道: “不错,宁文是用了心的,比起之前的算经又更近一步,王德,传弘文馆算经学士,待会儿朕见见他们。” 看样子李世民是打算将算术先交给那些个算经博士来学习,这样也好,宁文乐得清闲,毕竟自己也是半灌水,万一让那帮老算经博士给问住了可真就丢人了。 “陛下,微臣还有事奏报!” “讲!” “陛下,微臣建议,炮营侦察大队可随三千府兵出征,借以潜伏到靺鞨草原之上!” 宁文说道。 李世民不解,问道: “侦察大队有何用处?” 宁文拱手道: “靺鞨草原,水草肥美,陛下对此难道没有想法?” 李世民沉思片刻,摇摇头道: “如今我大唐国力不济,难以负担此等大战,休说靺鞨如此势大,单说高丽,只怕是这几年也不能一战!” 李世民不知为啥,对高丽非常不满,难道是玄武门之变的时候高丽曾赞助过颉利可汗?又或者跟罗艺不清不楚?宁文不知道,但还是有必要给李世民解释清楚: “斥候一旦潜伏,进则可挑起靺鞨内部混乱,甚至部族间的战争,退则可监视靺鞨,但有异心,则可提前防备,此次拓古斯罗,邪果,瓦根部族对陀嗒图不满,周边弱小部族皆有心反对陀嗒图,斥候便可利用此机会,进一步离间靺鞨,一年半载之后,怕是有些部族会归顺我大唐啊!” 李世民一听到归顺大唐,不禁有些蠢蠢欲动,开疆扩土乃是每个帝王最为神圣的职责,这个办法真的管用?李世民有些心动,便问道: “只怕是宁文一厢情愿吧,靺鞨部族岂能让几个斥候离间?” 宁文微微一笑,又道: “陛下所虑正是斥候重点训练的科目,离间,造谣,下毒,但凡见不得光的手段,这些斥候都是熟练之极,只需栽赃陷害几次便可挑起部族间的僚隙,一来二往,想不翻脸都不成啊!” 李世民微微有些动容,是啊,不光是靺鞨人,自己也曾经历过这些,玄武门不就是自己弟兄之间的杀戮,亲兄弟况且如此,何况松散部族,李世民不禁对宁文的计策多了几分希翼,但又觉得这么干有损自己的名声,李世民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若陛下于心不忍,微臣愿做这个恶人,此事若成便是陛下的主意,若不成,宁文愿背负此等骂名!” 为了要李世民的一副字,宁文豁出去了,反正自己也不求什么好名声,先把字拿到手再说。 “哦,这般为朕打算,呵呵,怕是宁文对朕有所求吧!” 别说,人家皇帝就是看的独到,一眼就看穿了宁文的肠肠肚肚,宁文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微臣只是想求陛下几个字!” 宁文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交到王德手上,王德估计也是识字的,有些惊诧的看了宁文一眼,然后战战兢兢的递给李世民,心想,宁文你疯了,让陛下给你写着几个字? 李世民拿过一看,先是不怎么明白,翻过来覆过去看了一遍,忽然哈哈一笑,指着宁文,有些失态道: “哈哈,哈哈,宁文,你小子,你小子拿朕开心啊,这,这可是你家开的酒楼?居然把生意都做到朕的头上啦!全大唐也就你敢提这个要求,哈哈!” 宁文不敢接话,只有躬身站在一旁,寻思这李世民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样子没生气吧,宁文心下嘀咕道。 李世民端起茶,喝了一口,喘匀了气,恢复了仪态,一拍大腿,言道: “也罢,朕便随了你的意,长安大酒楼,名字倒是不错,为啥不用大唐酒楼?” 李世民握起笔,问道。 “遵旨,微臣下一间酒楼便叫这个名字,谢陛下赐名!” 宁文很快便接口,嘿嘿,皇帝赐的名字,赶紧找地方再开一家,听说扬州地方繁华,待会儿回家赶紧让三狗子出趟公差,去扬州盘下一家酒楼下来,就叫大唐酒楼! “你小子!哈哈!” 李世民一听,瞪大了眼,就着手里的毛笔,指着宁文,哈哈一笑,但话一出口,所谓金口玉言,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看样子不让宁文背负骂名还真对不起自己的赏赐,于是李世民写下了长安大酒楼以及大唐酒楼这几个字后,便下诏,让宁文负责侦察大队的具体战术布置以及联络工作,同时要求宁文必须保密,断不可泄漏风声。 宁文怀揣李世民御笔书写的酒楼名字,一出宫门便急匆匆的赶到了长安大酒楼,柯掌柜,赵师傅看到着几个字,张大了嘴,完全不相信这是李世民写的,但看到落款处大大的玉玺,似乎真的是那么回事儿,再说了,感觉宁文也不是假冒陛下墨宝的人,这可是要杀头的。 “那啥,爵爷,只怕,只怕将这御书墨宝放置于楼顶有些大不敬啊!” 柯掌柜有些担心,怕被人给告了,抓进去再出来就是三千里地之外的事儿了! 赵木匠也是有些木纳的看着宁文,跟宁文相处这么些年了,也知道爵爷不是那自己脑袋开玩笑的人,但这也太难啥了,天子的墨宝,光是着几个字,进出大酒楼的人这么都得行礼啊! “不至于吧,先就这么着,让人镌刻在最大的匾上,先刻着,至于能不能挂上,我再去问问。” 小心使得万年船,宁文也不敢怠慢,御史言官没事儿的时候多,万一让他们盯上了可就麻烦了,之前跟长乐的事儿就让这帮人有些蠢蠢欲动,只不过没抓住自己的把柄,再加上李恪参合到里面,御史言官也不是傻子,这么深的水,还是自个儿小命要紧。 “要不咱先准备香案,把这两幅字供上?” 柯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吓得不轻,提议将李世民的题字供上。 “真要供上?那啥,就供上吧!” 宁文之前说过,酒楼的事儿交给柯掌柜打理,既然是柯掌柜的提议,宁文想了想,自己不能食言,于是只得任由柯良才将李世民的墨宝供上。 第二百章 维和部队出征 炮营出征实在凌晨时分,按照平日的训练,从紧急集合开始,刘仁轨宣布了这次出征靺鞨的诏书,作为全球第一支武装维和部队,大唐军队的任务是显而易见的,节制陀嗒图部族的扩张,扶持拓古斯罗,邪果,以及在最后一刻回到四方会议中来的瓦根部族,调查发生在靺鞨的人道主义危机,以及涉及到种族大屠杀的罪行,将犯有战争以及反人类罪的罪犯送上大唐的法庭,接受来自文明世界的审判! 这是华夏历史上最为辉煌的一刻,虽说是在夜晚,满天的繁星都将见证这个将载入人类发展史的时刻,随着刘仁轨的令旗一挥,在以大唐炮兵部队的创始人,世界热兵器的发明人,大唐神泉县子宁文的注视下,参与此次维和行动的炮兵分队,缓缓的走出了营地,在夜色的掩护下,徐徐离开了长安城。[] “宁家小子,这可是咱大唐第一次啊,神气,比老程当年在瓦岗那会儿神气,这,这才四门大炮,要是整整一个营出征,光是这个阵势,便能让敌方尚胆啊!” 程老爷子眼角有些湿润,看着出征的队伍,无限唏嘘! “是啊,真是多亏了宁家小子!”参与观礼的刑部尚书刘政会颇为感慨的叹道。 “宣神泉县子宁文!” 作为最高首长,李世民也是参与了此次盛况,身旁坐着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还有魏征,阎立本等大臣,王德往前一站,洪亮的声音回荡在炮营之上! 程老爷子拍了拍宁文的肩膀,凑到耳边低声道: “待会儿有了封赏,可记得请你程叔吃酒阿!” 宁文很是鄙视程老爷子,但心里还是渴望能得到封赏,毕竟之前的职务都全部给撸了,喂毒剩下这县子的爵位。 果不其然,李世民宣布擢升宁文为神泉县伯,食邑增加到了五百户,同时宣布,大唐第一个工业开发区,长安新城开发区正式破土动工,作为这个开发区的倡导者,宁文担任了开发区第一任主事,同时将兵器监,将作监,军器监,以及钦天监调入开发区,作为第一批入驻的工厂,各监主事皆擢升一级,同时开发区欢迎大唐有实力的作坊进驻,减免一半的赋税徭役。 宁文只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毕竟收到了三个部族共计三千贯的饷银,开发区的建设也是顺理成章了。只是将兵器监,将作监,军器监都调入开发区,确实宁文没想到的。 开发区主事为正三品,享受与三省尚书相同的政治待遇,如无皇帝召唤,可不参加朝会,同时李世民规定,开发区的工作相对**,任何人等皆不可指手画脚,同时给予最便利的待遇,各部优先办理进驻开发区作坊的各种手续。 开发区内设置大唐科学院,宁文兼任院长,副院长则由孙思邈,阎立本,上官仪担任,科学院不参与朝政,无品阶但可建议,修改无科学根据的各类诏书,从这一点上来看,科学院的权利很大,宁文听到也是有些诧异,究竟这是谁的手笔? 领诏之后,宁文退回一边,这就是三品大员了,心下也不感觉怎么舒坦,总之很平常一般。 然后李世民又宣布了一件事,鉴于开发区的成立,有必要在年轻的宁主事身边安排一位年富力强,老成持重又颇有威望的大臣来指导,帮助宁文,于是李世民下令,长孙无忌作为尚书仆射,兼任长安工业开发区的副主事,负责帮助宁文的成长。 原来如此,宁文明白了,长孙无忌果然心思缜密,看到宁文搞的什么兵器监,炮营均是李世民非常看重的,估计也是感觉这开发区也是一块肥肉,这才想办法搞了个副主事,而且还是监督辅助宁文的差事,也就是说长孙无忌有监督宁文的权利。 尚书仆射兼任副职,而且还是从三品的职务,这在大唐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这份任命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几乎一大半的朝臣都表示反对,但长孙无忌只说了一个问题,便让这帮人哑口了,当时长孙无忌说道: “难道众位放心让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子来管理大唐最先进,最隐秘的开发区?” 于是乎这样一份奇怪的诏书便新鲜出炉了。宁文没办法反对,而且还得全力维护长孙无忌的权威,毕竟人家曾经放了自己一马,而且长孙冲更是对自己非常的崇拜,宁文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诏书还说了,要让宁文详细的整理一份关于工业区入驻作坊进入标准以及退出机制,按照这个标准,进入工业区的作坊必须是要有前途的,有科技创新能力的,就算只是一点点的创新,也能在工业区落脚。至于最后你这个作坊失去了创新的能力以及动力,到那时也就意味着这个作坊将会退出工业区。 宣读完诏书之后,李世民大手一挥,摆驾回宫,同时让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程知节,李恭孝,王文度,刘弘基以及刘仁轨等人到西暖阁议事。 宁文有些奇怪,这大热天的,为啥不到北凉亭,南凉亭啥的避暑胜地坐坐,为啥还要到这暖阁来,这不是热得慌嘛。 让宁文有些意外的是,虽然名字叫暖阁,可四面林荫环绕,阵阵凉风吹来,还有种说不出的清爽凉意,完全让人感觉不到盛夏的炎热。 很久没到西暖阁了,这里的城设也是焕然一新,以前厅中四周摆放的椅子已经不在了,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这是李世民偷师兵器监会议室的陈设,宁文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椅子也换过了,椅背直勾勾的,坐着一点也不舒服。 会议桌上摆放着茶水点心,水果啥的,文武官员依着资历,品阶安坐以后,李世民换了一身清爽衣衫走了进来,乐呵呵的坐到上首。 “诸位,咱大唐第一次派兵参与别国的事务,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日后但凡有此种情况发生,皆以此为例!” 李世民算是给这个事儿定了性,而且还将未来的大唐对外关系给定了性,作为拥有一颗开拓进取之心的李世民,这小小的三千多人还真觉得有些少了。 “陛下,说实话,倒是给那帮御史言官一个练嘴的机会,这几日都快给微臣的耳朵听出茧子了。” 李恭孝是李世民的亲戚,说话也随意的多,指着自己的耳朵颇为郁闷的言道。 一干大臣都笑了,唯独宁文没有表情,这货是始作俑者,但却被罢了官,所有的矛头也都没办法再针对他,于是这帮闲着无聊的御史言官便四处找人厮杀,文武百官苦不堪言。 “宁文,明日摆下酒宴,好好犒劳犒劳咱们这帮人,也算是你这三品大员的见面礼!否则,老夫定要让那帮言官找找你的麻烦!” 王文度爆喝一声,装作恶狠狠的看着宁文,但完全掩藏不住眼中的笑意。 “对对,让他摆上几桌,那啥,不是说长安大酒楼新近要开张,要不咱们再等等,听说那地儿一般人是去不得的!” 老货刘弘基阴森森的言道,倒是李世民扑哧一笑,心说你刘弘基这下子可称了宁文的心愿了。 第二百零一章 是好是坏 “那啥,就是之前那醉月楼吧,听说易了主拉,是崔家的营生吧,嚯嚯,怕是要让宁家小子破费了。哈哈!” 李恭孝豁着一嘴的黄板牙,咋呼道。[] 宁文心头那个高兴啊,要聚集起这么一大帮老王八蛋,还真麻烦,这下子总算是给长安大酒楼添彩了,跟李世民对视一眼,心说陛下千万别让这帮老货知道了,要不然没事儿就过来打秋风,这生意还咋做! 其实那块牌匾就会出卖自己,只需稍加打听,就能知道,陛下唯一一次给人题字作为牌匾的也就只有这长安大酒楼一处,至于大唐酒楼那是后话,先得让三狗去趟扬州再说。 “呵呵,宁家小子,朕大概也会去,准备着吧,到时可要好酒好菜伺候着,定要让他们满意哦!” 李世民一语双关,宁文赶紧拱手称是,生怕李世民给自己暴露了。 “此次召集大伙儿,主要是议议这侦察大队的事儿,宁文你先说说!” 李世民吩咐道。 宁文便把之前跟李世民说过的,将三十五个斥候派到靺鞨去的建议,一时间众位大臣议论纷纷,似乎想法都不一致。 “陛下,此事怕不妥吧,想问大唐乃是仁义之邦,如此龌龊卑鄙之事,只怕会招人耻笑吧!” 李恭孝作为王爷,时时刻刻以大唐为核心利益,感觉这样安排有失大国的风度。 “有何不妥,所谓上兵伐谋,此乃一计也,王某倒是觉得不错,只需三十多个斥候便能搅和一个靺鞨,划得来啊!” 王文度刚好接上李恭孝的话头,举双手赞成。 “划得来暂且谈不上,这三十五人放到靺鞨,只怕就此没了消息,靺鞨多大地方,多少人,哪由得这几个斥候蹦跶。” 刘弘基颇为不削的言道,道理倒是说的通,人员太少,起不了多大作用。 “王德,将地图,沙盘拿过来!” 李世民吩咐道,王德转身便从太极殿拿来了地图沙盘,沙盘太大,足足五六个太监才抬了过来。 “看看吧,三十五个人,算啥,一群羊过来就的踩死完蛋!” 刘弘基指着沙盘道。 “恩,到也是个问题,但把这三十多人放到几个规模稍大的部族,倒是不可小觑。宁文你说说。” 杜如晦指着几个部族言道,手指之处皆是相互有摩擦的部族,看来老杜也是明白,要起作用必须要放到关键的地方。 “呃,陛下,诸位叔父久经沙场,小子这点心思怕也瞒不过诸位,这三十五个斥候与一般斥候不同,皆是经过严格训练,可独自生存于荒无人烟之处,而且适应能力极强,小子已经吩咐过他们,莫要出头,先站稳脚跟再说,一旦融入了靺鞨,他日的作用只怕胜过千军万马。” 宁文略微停顿一下,让这帮人先消化消化自己的意见,这也需要一个过程,毕竟这也是宁文的第一次间谍任务,讲解介绍有些词不达意,生怕这帮快入土的老货听不懂。 “倒是有些意思,宁文接着说。” 程老爷子许久没有说话,这会儿开了口,似乎觉得宁文的安排不错,说不定日后能有所作为。 “对,所谓知己知彼,就算是不能有所作为,光是传回的消息也抵得上几千雄兵!” 房玄龄是个文官,厮杀的事儿插不上嘴,对于宁文的建议,倒是觉得有另外一种方式来消耗靺鞨,房玄龄仔细琢磨,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看法不错。 “两位叔父所言极是,一旦要用到他们,只需传个话,要刺杀,要挑拨,要离间,甚至颠覆也是简单至极,不知陛下与众位叔父听懂没有。” 宁文对李世民拱了拱手,坐回椅子上。 一时间这些大臣都在考虑宁文所说的,感觉有些突兀,但又有可操作性,长孙无忌站起身,对李世民拱了拱手言道: “既然已经派出去了,也就由着宁文之意办,至于能不能有所作为,就看之前训练的如何,要是有所成就,咱大唐至少要再训练几千个这般斥候,这般兵不血刃之事,微臣也是求之不得啊!” 虽说政见不同,一旦涉及到国家大事,这帮人也都放下了各自的见解,以国家大事为重。 一帮人也都点头,感觉长孙无忌所言很是直白,简单来说,也就是拼着三十五条人命来做个实验,成了便全国推广,不成最多损失三十五个斥候而已,很现实的想法。 “尚书仆射之言甚合朕意,宁文,何人负责消息联络?” 李世民问道。 “回陛下,炮营副营长杜构负责联络通传之事!” “恩,先且看看再说,切莫走漏消息!” 原则上李世民还是很支持这件事儿的,况且在座的大臣大部分也都赞同宁文的计策,李世民这样一说,也就扫开了内部的障碍,三十五个斥候便混入到了三千府兵中,大步开拔了。 从天不亮离开家,到黄昏时分才回来,玉儿很是心疼的给宁文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食,宁文也是饿了,腹诽李世民小气,一整天就吃了两顿。 累了就的休息,宁文早早的躺上了床,一觉便睡到了天大亮,洗漱完毕,借着一大早的凉爽,宁文打算先把一些物理入门知识记录下来,等过些日子长乐来了好有个提纲。 正在书房里埋首记录,三狗子充充的回来,没敲门进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爵爷,不好了,庄户们跟邻村的刘家打起来了!夫人劝不住了,咱……” “快去叫人,叫上护院杨师傅!” 没等三狗子说完,宁文扔下炭笔便冲了出去,这还了得,朝廷的诰命夫人,居然连刘家都劝不了了,这不是没王法了!宁文担心玉儿,骑上马,风急火燎的赶到了事发地。 械斗,活生生的械斗,玉儿站在旁边,被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围在当中,大勇已经负伤了,但还在护着玉儿。 “吗的隔壁,都给老子住手!” 宁文火了,拍马赶到玉儿身前,将玉儿跟大勇挡在身后,扬起马鞭,指着三个大汉,大喝道。 “**谁啊,给老子打趴下!” 为首的大汉恶狠狠的说道,想要将宁文拉下马来。 好在护院已经跟在三狗子身后过来了,眼见宁文就要被抓下马,护院杨师傅抢在宁文落马之前,伸手一档,将大汉挡在了旁边,宁文狼狈的滚到一旁,但很快就站起来了,顾不得身上的泥土,赶紧拉着玉儿退的远远的。 “杨师傅,打,打死了算我的!” 宁文气急败坏的吼道,也不管有什么后果,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好歹是县伯啊,这帮人难道不知道? 护院与庄户们的分别体现的很清楚,也就十个护院,三两下就把庄户给打趴下了,特别是那三个围住玉儿的大汉,手臂是保不住了,而且腿脚也折了,躺在地上嚎叫着。 “啥事儿?” 宁文带着玉儿回到家中,那边的事儿交给三狗收尾,玉儿是吓坏了,忍不住有些哆嗦,靠在宁文的怀里一个劲儿的哭泣。 “也就是水渠,咱家在上游,用水也就便利一些,刘家在下游,看着咱们用水,眼红了,就跑到上游,将水渠改道,妾身过去讲理,谁知,谁知那帮人恶语相向,庄户们急了,围住那帮人,这才,这才打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水源的争夺历来就是械斗的源头,不过这也太欺负人了,怎么说这水渠也是官家修建的,而且宁家又没截断,哪刘家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不知道这是诰命,不知道这是县伯夫人? 第二百零二章 宁文打人了 “三狗,备马,去趟刘家!” 这是主权问题,不容商量,不容践踏,犯我宁家,虽近咱也得诛![] 宁家距离刘家也就三分钟的马程,没等胯下枣红马热完身,便来到刘家,门脸还算亮堂,算得上大户人家,宁文指了指大门,对三狗子说道: “砸,往死里砸!” 三狗早就按耐不住,四下看了看,捡起一块石头,使劲儿砸向刘家的大门,只听见哐嘡一声,门上被砸了个小凹,宁文摇摇头,三狗的手劲儿还是小了些。 “算了,莫要丢老子的人,大勇,砸,使劲儿砸!” 大勇没找石头啥的,直接上去就是两脚,不错,听声响就吓人。 也不知这刘家出了什么事儿,群众很快就围观起来,千百年来的传统,有什么事儿,一准有人瞧热闹,大勇是个人来疯,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踢门的劲儿也就越大,很快便将刘家的人给招来了。 “谁他妈不想活啦!再踢试试,老子折了他的狗腿!” 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眼见是个庄户打扮的人在踢门,一下子便怒了,指着大勇吼道: “来人,快来人,给老子往死里打!” 宁文上前两步,走到管家模样的人身前,趁此人不注意,伸手便是两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耳边,宁文感觉手掌有些微麻,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看管家就是这般凶恶,哪刘家的家主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人。 被宁文打傻了的管家捂着脸,瞪大双眼,颇为吃惊的看着宁文,还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打的。 “滚,去把你家主子给老子叫出来,告诉他,神泉县伯在门外侯着,盏茶之内不出来,老子直接烧房子!” 宁文也是气急,根本不管什么犯不犯法,总之老子是县伯,你刘家无非就是个大户人家,还比自己跋扈,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管家一听是县伯,顿时矮了一截,但眼神分明是恨极了宁文,草草拱了拱手,一溜烟跑进了内院,赶紧给家主汇报此事。 “什么,神泉县伯,县伯是个什么来头,官儿大吗?” 刘家的家主名叫刘全,看着管家脸上的五根指头印,胸中顿时火起,拉着这位管家问道。 “这,这是,这是勋爵,至于当没当官,小的真不知道。” 管家捂着脸,低声下气的言道。 “吗的隔壁,又不是什么官,怕啥,给老子打回来,咱家的人可不能让人白揍了!” 刘全气势汹汹的言道,吓得管家直哆嗦,要自己回去打架,管家有些受不了了,这家主莫非是喝醉了酒?看样子不像啊! “可,可是隔壁宁家的,小的怕,怕………” “噼啪!” 没等管家说完,又是两巴掌扇了过来,可怜的管家捂着两边脸颊,不知所措的站在厅中。 “宁家又咋地,手底下又不是没人,都叫上,给老子往死里揍!” 刘全气急败坏的吼道,对于宁文,只知道是个县伯,而且还是新擢升的,所以刘全仗着自己舅兄的后台,完全不把宁文放在眼里。 今天跟宁家争夺水源的事情,刘全也是知道的,本以为自己重新开凿一条水渠就算了,没想到宁家的诰命居然派人阻止,这让刘全很是不爽,于是放任那帮庄户胡闹,直到现在,听说宁文打了自己的管家,刘全痞性大发,嚷嚷着要管家出去揍宁文。 管家叫上了几个手下,也就是一些个厨房火夫啥的,拿起菜刀短棍,呼啦啦的冲到了门口。 宁文打了管家,也就给了刘家一个信号,自己怒了,不爽了,看谁有胆子跟自己这个县伯,开发区主事过不去。 眼见管家带着一帮人手握利器就要出来,三狗子担心宁文敌不过这些个下人,拉着宁文就要走,宁文甩开三狗子,走到门口,没等那帮人出来站稳,又是两巴掌扇在了管家的脸上,管家本来是一肚子的火气,打算好好收拾一下宁县伯,可没曾想,这位县伯尽然不怕自己手里的短棍利器,又给了自己两巴掌,于是管家一肚子火气也就随着这两巴掌给扇没了。 欺软怕恶乃是每个管家的必修之课,今天这位管家怕是碰到硬茬的人了,身后的火夫大厨也都被吓着了,手里握着的利器短棍也都不敢亮出来。 “你,你敢打我?” 要是管家稍稍服一下软,宁文或许不会再为难与他,可惜这位管家并没有学好欺软怕硬这门功课,张口就是得罪人的话,宁文没啥说的,上前又是两巴掌,也不管这位管家嘴角的丝丝血迹,挥了挥手里的马鞭,厉声道: “告诉你家家主,宁某绝不会就此罢休,定要让你家主付出代价!” 言毕,跨上枣红马,扬长而去。 回到家,玉儿已经在门口守着了,见宁文回来,怜惜的帮宁文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赶紧关上院门,让护院杨师傅好生巡逻,若有事情,马上来报。 “都是街坊邻里的,用不着如此这般吧,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玉儿也不是埋怨宁文,只是不愿把事情搞大。 “那不成,都要欺负到头上来了,再说了,将水渠改道本就是犯了法的事儿,且不说咱么咽不下这口气,衙门也不会轻饶了他们,大勇去报官了没?” 宁文虽说是个大唐法盲,但也知道,私自改变水渠流向乃是犯了大唐律的,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二丫,小文都在李婶屋子里玩耍,还暂时不知道这事儿,玉儿也不打算在提及此事,担心二丫受不得惊吓。 事情也就这样了,宁文在家待了两日,刘家也不曾有什么动静,开发区这边也就要开始动工搞基建了,宁文也暂时将此事放下,投身到轰轰烈烈的开发区基础建设中去了,李世民还要求宁文整个比价详细的规划出来,这让宁文有些伤脑筋,一个开发区的规划,那可是规划院那帮教授高工的事儿,自己半灌水,哪里来的规划方案,宁文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脑子里完全是一盘散沙。 “许久不见广成这般用心了。咯咯,模样怪可怜的。” 长乐拿了吧扇子,在宁文身后轻轻的扇着,看宁文胡乱画着图案,但似乎又不得要领,急得出汗,长乐有些好笑。 “还不是你哪爹爹给我整的,也不知那长孙无忌死哪里去了,这一上午都不见人影儿。” 宁文本打算找长孙无忌商量商量,可等了半天,喝白了两盏茶也没等到,一时心焦,才回到长乐的府中,打算休息一会儿,可心里有事儿,不知不觉的又拿起炭笔,胡乱规划起来。 “咯咯,父皇那是惜才,不给你个差事,如何对得起你这位大才子啊!” 宁文苦笑一声,好嘛,自己都成才子了,还别说长乐这一插科打诨的,也将之前的戾气一扫而光。 宁文静下心来,仔细琢磨着开发区的规划,下水道啥的能省就省了,道路要宽阔,这是给日后往来车辆预备的,各个工厂的选址要留有余地,水源的引入是个大事儿,这会儿没自来水的概念,水渠要修建好,方便取水,打井也是必须的,污染啥的也都不考虑了,也没办法解决,渐渐的,宁文的思路开阔了,于是奋笔疾书,将心头的想法全部记录下来。 第二百零三章 人手 ps:大家注意了,凡是改了光纤的adsl飘天文学!已经搞了一个小时了,刚刚才连上! 已入盛夏,长安城炎热不堪,宁文将写字台整个搬到了内院凉亭中,身边两个使唤丫头不急不徐的给宁文打着扇子,虽说没空调房凉爽,但也不是那么难过。[] 日头很大,二丫跟玉儿都躲在房中,不肯出来,宁文刚刚进去瞅了一眼,也就明白两人为啥不出门了,主要是衣冠不整,怕泄露春光! 开发区的名字也想好了,大唐第一工业集中开发区,主要企业包括有,钢铁厂,铸造厂,造纸厂,车辆厂,蜂窝煤厂,酿酒厂,文教用品厂等等,除了工厂,还有附属的集市,住宅,饭馆儿,茶铺等等,道路方面,还是三合土铺就,即简单又便宜,日后就算烧制出水泥,这也可以作为路基来使用。 宁文仔细翻阅检查了一次,大致也就这样了,其中的细节还的跟长孙无忌商量商量,然后上报给李世民,麻烦事儿,也都才开始,后面具体的东西还要伤脑筋。 长孙无忌忙于国事,不像宁文这般清闲,都快晌午了,还在中书忙活着,满满一桌子的奏折啥的,老头眯着小眼儿,仔细的批阅着。 “哦,宁主事来啦!” 长孙无忌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打了个招呼。 “长孙叔父,宁某简单的做了个规划,还望叔父不吝赐教。” 宁文拱手道。 长孙无忌点点头,放下手中炭笔,接过宁文的规划稿,仔细的翻看起来,也就看了几行的样子,长孙无忌抬头,指了指旁边的座椅,示意宁文坐下等待。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长孙无忌阖上手稿,仔细斟酌一下,缓缓言道: “众多工程,只怕人手方面或有所短缺,不知宁文可有绸缪?” 人手方面的问题,宁文也是考虑到了的,直言道: “众多工程一起上马人手定是不够,不如将这些工程分出轻重缓急,逐一开工,大概两三年便能初见成效。” 跟长孙无忌说话,宁文还是感觉有压力,不光是人家长孙无忌的职务,而是他这个人确实有本事,半灌水要想在长孙无忌面前显摆,就算是穿越人士也得好好考虑考虑,弄不好就会露出马脚。 长孙无忌轻轻的,有些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眼尖的宁文还是注意到了,难道是这样不行? “嗯,这样也行,但要看到开发区的成果便尚需时日,就怕陛下等不急啊!” 长孙无忌对李世民的了解绝对比宁文清楚,三两年要见成效,换到后世也是很正常的时间,可为啥长孙无忌要这样说呢,宁文不解道: “大干快上也不是不可行,但必须从京畿,关内,河东,山南等道抽调人手,这样的话,一年多大概能看到个轮廓。” 长孙无忌也是想了一下,点点头言道: “不错,如若人手短缺,也可抽调临近各道的人丁。” 人手的问题解决了,长孙无忌记录在一张稿纸上,然后又翻了翻规划稿,接着又问: “这市集,住宅,酒肆茶楼又是为何,这么大块地方,挪作他用,实有本末倒置之嫌啊!” 宁文微微一笑,解释道: “呵呵,这些并非本末倒置,光是这几个工厂就需几百上千人,这些人住哪里,吃什么,喝什么,闲暇之余干些什么,叔父,这些都只是初步的规划,日后开发区红火了,工厂林立,光是在各个工厂干活的人就得上万,到时只怕还的设立衙门,不然还真不好管理。” 长孙无忌没想到这么多,吃喝拉撒什么的也根本没考虑,听宁文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人多了还真不好管,上万人,这是个什么概念,家眷什么的也的算上吧,这可是一个下县的标准了,难道还的置办一个县衙?想到这,长孙无忌摇摇头,叹道: “哎,还真如宁文所言,上万人加上父母妻女,差不多能当个下县了,莫非还要设立县衙,如此倒有些麻烦。” 长孙无忌又记录了一下,这事儿要好好琢磨一下,主要还是人选的问题,宁文的根基不深,如若设立衙门,还的找自己人来把持,开发区,宁文还真舍得折腾,长孙无忌心说。 “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将开发区的规划设计敲定,然后安排人手,选择具体经办的人,如今开发区就叔父与宁文两人,还真转不动!” 大热天的,尚书仆射的办公室居然也每一个下人帮着打扇子,关的严严的门窗,不就是总理办公室嘛,连个斟茶递水的人也没有。 “行,抽空挑几个人吧,该如何设置,不用来问我,宁文看着办就成,总之,至多一年半就要看到大致的模样。” 长孙无忌站起身,伸展了一下,拍板道。 开发区的架构,宁文也是考虑过的,但之前欠了长孙无忌一个天大的人情,怎么说也得让长孙无忌安插几个亲信进来,不然人家会说宁文不懂规矩。 长孙无忌没有安插人手,主要是考虑到现在这个情况下,胡乱安插人手,若开发区搞起来了就算了,如若开发区搞砸了,宁文铁定会被治罪,但自己安插的亲信也会受到牵连,不划算,不值得,所以长孙无忌故作大方的将人事大权下放给了宁文。 既然长孙无忌这般高风亮节,宁文也就坡下驴,基建方面的事儿,赵木匠完全可以胜任,就算有些勉强,私下找周师傅帮手应该不成问题,后勤补给方面,房遗爱在兵器监锻炼了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可以胜任,自己身边还需要一个跑腿的,算了,抽调大勇过来吧,三狗子暂时不提拔了,家里任务也重。 宁文没回家,径直去了长乐公主府,见宁文来了,长乐很高兴,在外间还保持着应有的礼仪,可到了内院,打发了下人,宁文便拉着长乐的手,来到凉亭中,躺在属于他们的逍遥椅上。 “就这两日,诏书下来了就开工!” 宁文喝了口井水冰过的蜜糖水,靠在逍遥椅上跟长乐说了说开发区的事儿。 “哦,这么快呀,人手问题解决啦?” 长乐曾看过宁文的规划稿,也是对人手问题有些担忧,主要是地理环境的局限,土方工程很多。 “恩,到临近各道抽调人丁,一年多吧!” 宁文懒洋洋的说道。 “一年多,这,这也太急了吧,是谁的主意啊!” “谁,你爹!” 宁文没好气的说道,完全违背了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光是平整场地就要命,还有道路,厂房,宁文想想都头疼。 “扑哧!” 长乐笑了,捏了捏宁文的胳膊,埋怨道: “胡说八道,也不知道忌讳,管事儿的人也都安排好了?” 宁文笑了笑,缩了缩手臂,言道: “轻点,疼,说也奇怪啊,那长孙无忌倒也没安插什么人,呵呵,难得!” 长乐一听皱了皱眉,寻思半响道: “什么难得,人家还在观望,搞好了再安插也不迟,你不是说了,日后少说也是个县的规模,人家等着这儿呢!” 宁文不语,长乐说的对,这个时候安插人无非就是给宁文打下手,做苦力,跑腿,而且到最后所有的功劳都是宁文的,这不是给他人作嫁衣嘛,长孙无忌可没这么傻。 “哼哼,想摘果子,可没那么容易!” 第二百零四章 开发区动工了 三日后,诏书下来了,大唐第一工业集中开发区正式挂牌成立,当然是皇帝陛下李世民亲笔手书的名字,典礼实在工业区连接长安城的路口举行的,久未露面的太子,以及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皆到场祝贺,李世民象征性的将亲笔书写的牌匾交到宁文手中,在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之后,李世民亲率各部尚书给工业区奠基。 奠基典礼结束之后,李世民带着一干朝臣来到开发区门口,宁文指着开发区门口一块硕大沙盘,简要的将开发区的设置,规划介绍给了各部来宾,同时也提前感谢各部对开发区的支持,特别是对抽调人手帮助开发区建设的关内道,山南道,表示了非常诚挚的谢意,随后长孙无忌又发表了一系列的演说,重点是对李世民的高瞻远瞩表示崇拜,然后用一小段简单介绍了宁文,最后便是让大唐广大公务员,在大唐天子的英明领导下,排除万难,齐心协力,共同将开发区建设好,为大唐的繁荣昌盛做出贡献。[] 热热闹闹的典礼,气势如虹的民夫队伍,一时间整个长安城西北面都热闹起来,看热闹的百姓,以及收到消息,但没有资格与会的官员都纷纷议论着,到底这个工业集中开发区是个什么玩意儿,这里到底要修个什么东西。 “听说是要建个大铁炉子,专门给陛下烧茶碗儿!” 路人甲低声说道。 “哪里,听说专门给工部修建的,不是叫工厂嘛,你看工部那帮人多高兴!” 路人乙对路人甲的言语很是不削,指着空旷的开发区言道。 “你么都错了,是那神泉县子为了迎娶公主而特意修建的大宅子!” 路人丙洋洋得意的说道。 好在李世民没听见,不然非得杀了宁文不可,宁文跟长乐的事儿已经传至街头巷尾,有蔓延的趋势。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时分,热的耷拉着舌头的宁文,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直挺挺的躺倒在床榻上,也不管一身的臭汗,总之躺在床上就不想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一大早,身边的玉儿,二丫还在酣睡,宁文蹑手蹑脚的起来,制止了使唤丫头的问好,到厨房端了一碗栗米粥,呼哧呼哧的喝了,直夸李婶张婶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好。 叫上大勇,主仆两人便赶往开发区工地,赵师傅昨日开始已经带着家眷在工业区安营扎寨了,这会儿早就起来了,招呼着十几个队长,分派今天的工作。 宁文站在一旁,并没有打扰赵师傅,等到赵师傅安排完毕之后才走了过去。 “呵呵,主事,今儿这么早?” 自打宁文给赵木匠说了这个开发区的规模和品阶之后,赵木匠便很激动,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 “也不早了,对了,午饭一定要端到工地上,要熬些解暑的汤,这日头,容易中暑!” 也不知中暑在这里叫什么,不管了,先让赵师傅想想办法,找个医生问问,开两计药方熬上再说。 “好,待会儿就让人去办。” 赵木匠已然开始进入角色,吩咐身边的民夫去准备。 “派人叫上遗爱,到那边山坡上,咱们合计合计,争取三月内将这山坡给平整规制好了。” 宁文吩咐道。 来到山坡上,看着山坡下忙碌的民夫,宁文言道: “三班倒,连夜赶工,过些日子还有民夫要赶来,咱们先做个榜样,土方都填在洼地,注意,一定要压实了,这边要修路的。” 宁文见房遗爱记录清楚,接着又道: “预留的水井位置要做好标记,水渠也是如此,先用石灰做好标记,砍下来的树木要放好,日后盖房子的时候用得着。” 事无巨细,宁文都一一提醒道。房遗爱飞快的记录着,赵师傅跟大勇没有养成这个习惯,特别是大勇,完全有些找不着北。 “大勇啊,别担心,有你赵叔替你记着呢!” 赵师傅指了指手中的笔记本,有些得意的说道。也是,周师傅已经是监作,赵木匠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嫉妒,这会儿也是有了品阶,很想在周师傅面前显摆一下,但周师傅不在此处,预示着赵木匠只得在大勇面前咋呼两句。 大勇拱拱手,算是谢过了赵木匠。 “还别说,这回工部跟户部相当配合,要钱有钱,要粮有粮,一点麻烦也不找。” 房遗爱言道。 那是,陛下早就说过,开发区乃是这两年最为重要的工作,各部必须全力支持,不能懈怠。 宁文言道: “咱们还是客气一些,虽说陛下有过旨意,可咱么还的求着他们,莫要搞僵了。” 宁文是想着什么说什么,这三月也就是平整土地,支援的人来了,宁文便打算开始准备修路,开发区这会儿还没一个像样的办公地点,宁文打算先找到长孙无忌,看是不是想想办法,先弄个帐篷啥的,至少能当当刺眼的阳光。 宁文到了中书,听说长孙无忌偶感风寒,这会儿正在家休息,于是宁文又赶往长孙无忌的家里,还没到赵国公府,便碰到了长孙冲,这货跟宁文拱了拱手,嘲讽道: “宁兄又高升了,什么时候拉弟兄一把啊!” “拉啥,自家弟兄!” 宁文忽然想到一事,既然长孙冲跟自己这么投缘,不如让他到开发区担任一个职务,最起码能帮帮忙,于是宁文转身来,言道: “实不相瞒,宁某倒是想给冲兄找个事儿,只是不知长孙尚书会不会答应。” “我爹啊,那,那可难说了,要不广成兄试试看!” 对于自家老头子,长孙冲还是很了解的,但还是央求宁文试试看,看能不能说服自己老头子,让自己跟着宁文混。 宁文先将帐篷的事儿汇报了,然后就是长孙冲的问题,没想到的是长孙无忌很痛快的答应了,让长孙冲没事儿的时候多跟宁文亲近亲近,这可奇了怪了。 也好,让长孙冲多学学,长孙无忌心想,自己的这个儿子完全跟自己的性子不一样,整日游手好闲的,既然宁文开口,也算是让他历练历练。 “咱们还是先在帐篷里待待吧,让工部明日就送过去,这事儿我来安排。” 长孙无忌琢磨半响,言道,然后又叮嘱宁文几句,千万抓紧时间,陛下对这个开发区很是看重。 还没等长孙无忌说完,长孙冲便拉着宁文出了门,直嚷嚷道: “哈哈,宁兄,咱真要好好谢谢你,走,飘天文学网,还是红玉楼,你说了算,要不咱们去你家的长安大酒楼,小弟做东!” “呵呵,还是到长安大酒楼吧,还没开张,咱们先试试菜!” 也不知这货嘴刁不刁,长安大酒楼开张的日子还没定下来,目前还是处于试菜的阶段,先让这货过去试试,所谓众口难调,也看看这货吃不吃得惯。 长安大酒楼五个大字已经镌刻好了,正用红布包裹着,待到吉日方能打开,长孙冲一下马就指着这块牌匾说道: “宁兄,这匾果真是陛下的亲笔?可有用玺?” 宁文笑了笑,拴好马,言道: “当真是陛下的真迹,倒是不曾用过玺!” 长孙冲很吃惊的点点头道: “能让陛下题字,宁兄的面子可真大!日后怕是前途无量啊!” 长孙冲言语间没一丝的妒忌,乐呵呵的跟在宁文身后进了酒楼,柯掌柜赶紧招呼着他们上了三楼。 “今儿要试试什么菜式?” 此书已死,有事烧纸! 码字耽误了很多工作,带孩子也没带好,此书扑到底,总之几头都没顾上,本想胡乱完本,不当太监,可惜,不得不进宫了! 每天五千字的更新压力很大,少了又没啥看头,我看书也是喜欢一直看到睡着为止,主要是时间太少了,俗事缠身,也静不下心来,加上前面九十多章的第一人称,修改也是马马虎虎的。 太监可耻,进宫有罪,多说无益,对不起大伙儿了,对不住大伙儿了,我太挨球了。 《大唐新手》此书已死,有事烧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