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狐》 1.流风回雪剑 1.流风回雪剑() 在远离东海的偏远小镇上,有一处小村子,叫作归来村,居住着十几户人家,日子虽不富裕,倒还殷实,在这宗派纷争的年代里,却也可说是难得的世外桃源了。 只是,在村东头的山下,一条清冽的小河旁,树荫繁茂,却隐隐传来嗡嗡的剑声,大有冰寒杀伐之意。 原来是这归来村,那个叫作龙渊的少年又来此处练剑了。 但见他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却是青衣猎猎,双眉剑挺,目如墨点,眼光清冷有神,嘴角常不经意地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却不令人生厌,反倒觉得有些亲昵可爱,只是随着手中铁剑舞动,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他这个年纪所不应该有着的杀伐果断之气。 吼啊—— 随着龙渊的一声大喝,手中铁剑忽地青光暴涨,剑影灼灼,嗤嗤脱剑而出,刺向水中,轰然作响。河水被他剑气炸出四五个小漩涡,河水飞溅,水面也浑浊起来,嘶嘶盘旋,几条倒霉的鱼儿,直接被轰到了岸上,挺了几下,就这么挂了。 至于此处的河岸,比上游和下游都宽出了两三丈,河岸线条也是凹凸生硬,显然便是龙渊造的孽了。 看他修为,显然已在筑基期二三层左右,只是手中铁剑却似乎没什么灵气,不能助他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否则方才那一记,恐怕能把这窄窄的乡村小河轰得改道了。 龙渊望着被自己轰得浑浊的小河,却是黯然神伤地叹了口气,重重地把手中铁剑摔在地上,颓然坐到,自语道:“老爹十七岁炼气九层,问鼎金丹,如今还差七个月,我也十七岁了,却连筑基二层都突破不了,将来怎么能报仇雪恨呢!” 按照修为等级,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渡劫、飞升,虽然筑基与金丹只隔了炼气一层,但每一层境界又分十层,而且每进一层,下一层的修为便难了不止一倍,可见龙渊与他父亲的修为,差得可不是十年八年,而是天壤之别了。 却不知他并非天赋异禀,而是十三岁那年在一座山洞中得了一枚异宝金丹,吞食之后虽险些要了他的命,却也令他从筑基一层的修为,直接晋升为筑基二层巅峰。只是从那之后,却是一直停留在筑基二层的巅峰境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瓶颈,晋升至筑基三层。 远处,却有一个身着浅蓝『色』道袍的少女凝视着龙渊的一举一动,见他一剑便将小河轰得滞流了数息,轻蔑一笑,目光连闪,终于打定注意,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俯下身,猛地在左腿小腹划下,任血流了片刻,才撕下衣襟包扎住伤口。 那少女擦干净匕首上的血迹,径直起身朝着龙渊走去。 “谁!”感应到身后有人,龙渊一把抓住铁剑,虽未不回头,但剑身上已是青光暴涨,嗡嗡作响起来。毕竟,归来村只是个鸟不拉屎的小村子,连化缘的和尚们都不光顾,却忽地在身后出现了修真之人的气息,龙渊当然心生警惕。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叫天水,你呢?看你的剑法,好像是《流风回雪剑》吧,怎么却不曾听说过你呢?” 龙渊心下一震,暗道:“她怎么知道我剑法的名字?” 当下起身回向她,却见她皮肤白嫩,目光流转,正自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当下抱拳道:“我叫龙渊。敢问姐姐可是苍茫山门下?” 2.山野顽童 2.山野顽童() “是啊”,天水微微一笑,道“小妹正是苍茫山星月大师座下的小弟子。你呢?” 苍茫山是地处东海的修真大派,与菩提寺、戒身观、武夷派并称,其名声,龙渊自然是如雷贯耳的。而他所用的《流风回雪剑》,是母亲从苍茫山一位高人那学来,此刻确认天水是苍茫山弟子,警惕之心却是紧了几分。 “我不过是个山野顽童,随便练练”,龙渊可不愿把自己交代的那么清楚明白,见她脸『色』苍白,目光搜寻,自然看到了她腿上的伤口,随即道“不知姐姐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 天水歉然一笑,道:“不瞒师兄,小妹这次奉师命捉拿一个魔教小贼,一路追到这里,却被他逃到了一个山洞之中,还中了他的『奸』计,就挂了彩了。” “山洞?”龙渊眼中一亮,却是很快就平息下来,道“姐姐可还记得那山洞在什么地方?” “那!”天水朝着西边群山深处一指,道“那座山洞就在前面的深山里,我怕再中他『奸』计,所以就退了出来。” “姐姐打算如何?” “那魔教小贼『奸』诈的很,我怕他在山洞里设下陷阱,不敢贸然闯入”,天水脸『色』微红,道,“所以打算先养养伤,再回苍茫山喊几位师姐来帮忙。小妹天资不好,修为浅薄,连个魔教小贼都对付不了,当真令师兄见笑了。” “山洞!”龙渊表面上不动声『色』,深心里却是盘算起来,暗道“看她手指的方向,应该就是我十三岁那年『乱』跑闯进去的山洞。当年我在里面得到了一枚金丹,服食之后直接从筑基勉强不到一层的境界突升到筑基二层巅峰,却也险些要了我的命。从那以后,娘便禁止我再去那山洞,可谁知道那山洞里还有没有这样的金丹,如果有……可千万不能被苍茫山的人给劫了糊!” “师兄?”天水见他忽然陷入沉思,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哦!”龙渊尴尬一笑,随即正义凛然地道“姐姐此去苍茫山,来回至少四五天的路程,可莫要被那魔教小贼给跑了!” “那,师兄的意思是?” “不如我们即刻出发,闯入山洞,诛杀了那魔教小贼!”龙渊手提铁剑,同仇敌忾地道。 “是啊!”天水喜道,“师兄用的是我苍茫山的道法,修为又在筑基二层的境界,诛杀一个区区魔教小贼,那当真是易如反掌,我却怎么把师兄给忘了,当真该死!” 龙渊祭起铁剑,飞身而上,一马当先,大义凛然地道:“姐姐,快,莫要被那魔教小贼给跑了!” 能不急吗,万一山洞里真还有金丹,岂不是要被那魔教小贼给得了去了?事不宜迟,还是快马加鞭的好! 天水匆忙祭起一把鹅黄的小剑,飞身跟上,道:“师兄,话虽如此,但要不要小妹再去召几个同门,那小贼『奸』诈的很,我们不可不防啊。” 龙渊道:“那山洞中,可还有人?” “没有吧?”天水沉思了片刻,道“我追那小贼到山洞之中,里面到处都是灰尘,连个脚印都没有,想来是个荒废的山洞吧。” 龙渊沉思片刻,暗道:“这女子裹伤口的衣襟上血迹未干,显然不是在山洞受的伤,我虽贪恋山洞中的宝贝,但命只有一条,还等着我去报仇雪恨呢,可不能完全相信她,还是小心提防些的好。” 当下爽朗一笑,道:“区区一个魔教小贼而已,何足挂齿,要劳烦苍茫山的诸位师姐?” 两人直飞冲天,只是天水的速度要漫上许多,龙渊也不敢贸然闯进前面的深山古林,只有意无意地落后天水一肩,并时不时地夸赞一句:“苍茫山道法果然名不虚传,当真令我这外宗的井底之蛙开了眼了。” 3.槐荫古洞 3.槐荫古洞() 心中却是暗道:“哼,你苍茫山的人害死我父亲,却还妄称名门大派,当真好笑。今日暂且拿说谎的你这小丫头做肉盾,他日我龙渊一定踏平苍茫山,为父亲报仇!” 直飞了一个多时辰,天水看准方位,指着一座小山道:“就是这里了!” 龙渊顺着她手指望去,虽不见山洞,却见山脚下长着一课挺拔的老槐树,枝叶繁茂,宛如一把巨伞,生生地将周围的古树比了下去。 当年龙渊从山洞中出来,唯一记住的,就是山洞前面的这一株老槐树。此后他多次想要重返山洞,却被母亲一次次地阻拦,时日一久,便也有些淡忘了。 此刻忽地被天水提起,又听说有个魔教小贼跑到了山洞里去了,虽隐隐察觉到其间必定不是那么简单,但他四年来道法修为毫无进展,自然将希望放在了丹『药』之上,而家中又非富有,断然买不起什么灵丹妙『药』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帮助自己突破瓶颈,那只能赌一赌运气,看能不能在这山洞中再寻得一枚丹『药』。 虽然希望渺茫,但终究还是值得一试。 而且母亲早上出了远门,怕是没个三五天是回不来的。这可是天赐良机,稍纵即逝,值得一赌! 天水当先落下,站在了老槐树之下。 龙渊驱剑落定,与天水退一肩而站,自然不打算率先而入。非是他不怜香惜玉,而是骨子里,对苍茫山的人,就没什么好感。 时值五月,天气虽不算酷热,却如何也不见得会冷。只是站在这老槐树的树荫之下,两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四周阴凉凉的,如降冰雪。 龙渊抬头望去,见老槐树树盖离地七八丈高,树身近十五六丈,却是比记忆中矮了许多,只是此刻阴风阵阵,隐有哭声,却不是记忆中所有,心知此地不善,手中铁剑青光暴涨,小心戒备起来。 天水指着前面的一株老树,道:“就是这里了!原本是没有这个树的,想来是那魔教小贼不想被人看到山洞,所以遮住了。”说完,手中鹅黄小剑也是泛起剑光,凝神朝着前面走去。 龙渊一语不发,凝神倾听着四周,轻轻跟上。 待得近了,果见那老树周围土壤未干,虽铺着草皮,却也遮掩不住松动过的痕迹。 龙渊心下一动,暗道:“天水的修为不过筑基三层左右,那魔教小贼一路被她追杀,怎么可能移得动这棵老树?”假装观察周围动静,再次放慢了脚步。 天水手中鹅黄小剑一扫,剑气过处,一团青苔石『色』的雾气散开,『露』出了一个山洞。 那团雾气与这山洞周围的景物丝丝入扣,若不是细看,断然发现不了其中的玄机。而随着雾气散去,龙渊看到山洞左边的墙壁上刻着“槐荫古洞”四个大字,并以朱砂衬『色』,只是年代久远,『色』泽浅淡,几如青『色』了。 呼呼~ 刺骨的阴风呜咽着,从槐荫古洞中凄厉而出,如冰刀般割着两人的神经。 龙渊眉头一邹,四年前这山洞中可不见如此阴风阵阵,否则他当年断然不敢贸然闯入的。 天水朝着古洞深处往了一眼,招手道:“师兄,就是这里了!看样子,那魔教小贼还没跑,我们进去吧!” “嗯!”龙渊答应着,一面催动法力护体,一面不紧不慢地跟上。 天水眉头一邹,手中鹅黄小剑照亮跟前,轻轻朝山洞中走去。龙渊提起铁剑,借着青光,观察起山洞来。 这山洞一如四年前,入口宽敞,地面平坦,显然是有人开凿过的,洞里面阴冷『潮』湿,却不曾像现在这般阴风阵阵。而且似乎洞中黑暗比之四年前更加盈实,有如黑雾,即便是借着剑上青光,也不过勉强看出三尺。 4.希夷神象 4.希夷神象() 天水的身影一般处在黑暗之中,却是勾勒得更加纤细苗条,虽只是背影,却隐隐传来勾魂摄魄之力。 龙渊暗骂自己一声,匆忙收敛心神,却听天水忽地惊呼一声,“快走!” 龙渊虽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不妙,猛地跨前一步,抓住天水手腕,便要朝着洞口退去。只是这一耽误,刚转过身来,便觉眼前血芒一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物打来,劲风凄厉,猛地提剑砍下。 青光暴涨,却是个树根模样的藤蔓,被一剑斩断。 随即,山洞猛然亮起,照亮四周。 桀桀~桀桀~ 只见四周山壁上千百支碗口粗细的老树根捅破山石,上下蠕动,更有暴涨之势,摇曳着,齐齐朝着自己,直把龙渊看得头皮发麻,暗暗骂道:“叫你怜香惜玉!” 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天水大惊失『色』,猛地抓住了龙身子瑟瑟发抖,头也埋进了他的胸膛,不敢再看一眼后面的情形。 龙渊手中铁剑青光暴涨,催持法力护住自己身子,转身朝着笑声望去,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见前方一座石台,盘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只是他满脸邹文横生,犹如木纹,手臂如屈曲盘旋的虬枝,枝丫『乱』伸,而双腿盘曲,更是如老树根一样,深扎石台。而石台被他“双腿”硬生生地穿透,不免裂纹横生。 那石台,正是龙渊无意获得金丹的地方。却不期,今日竟然长出个树怪来。 而那老者身上不断变幻着幽绿与枯黄二『色』,更将他衬托得诡异狰狞。 “桀桀~桀桀~好嫩的女娃儿,老夫这下子可要饱餐一顿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什么人!”龙渊当然不是想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被吃了,而是想尽量拖延住他,想办法逃走。 “桀桀~你这这娃儿,怎么连你家槐荫老祖都不识得!”槐荫老祖猛地扇出一巴掌,但听格格声响,他胳膊暴涨,直朝龙渊脸上扇去。 龙渊不敢大意,猛地劈下一剑,青光脱出,硬生生接下他的“巴掌”,脚下一滑,已拉着天水后退了好几步。只是他这一退,背后树根嘶嘶欢呼起来,虽未发起攻击,却也令龙渊大是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槐荫老祖吃了一剑,虽未伤及根骨,却是勃然大怒道:“流风回雪剑!好小子,你是苍茫山的人!” 龙渊虽也与苍茫山有仇,却也还不愿与面前的这个老怪物同仇敌忾,猛然劈出一剑,青光灼灼,化作七八道剑影,直朝淮阴老祖身上劈下,脚下青光一闪,便想要逃。 “想逃!”槐荫老祖伸出一掌,轰然将七八支气剑拍得粉碎,阴森森地点出一指,指尖吐出一支树根,盘曲着,猛地朝龙渊身上缠去。 “小心!”天水也知道此刻需与龙渊同仇敌忾,猛地劈下一剑,正是苍茫山正宗的《希夷神象》道法,登时在剑尖幻化出一张太极图案,直往槐荫老祖的指尖撞去。 嗤~ 太极图如纸般被穿破,天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嘶嘶~ 似乎这满山洞的树根极喜欢鲜血一般,朝着天水吐在地上的鲜血,全都欢快地盘曲舞动起来。 龙渊本想独自逃跑的,但见天水为了救自己受了重伤,虽有对苍茫山的怨恨,却再忍不下心来,再次跨前一步,抓住她手道:“走!” 桀桀~ 槐荫老祖轻蔑地笑道:“好痴情的娃儿吆!”手指去势不减,直往龙渊身上缠去。 龙渊猛地劈下一剑,这次用足了十层的道法,青光过处,槐荫老祖手指应声而断,枯枝一般落在地上。 “小心”天水再次劈出手中的鹅黄小剑。 5.白狐 5.白狐() 不用他提醒,龙渊也发觉满山洞的树根齐齐冲了过来,勃然大喝一声,铁剑指天,青光爆裂,幻化出无数只气剑,朝着树根刺去。 吼啊—— 一时间,整个山洞剑影灼灼,青光如雨,嗤嗤作响,无数树根被刺断斩断,纷纷落下,化为灰尘。 只是,将《流风回雪剑》施展到如此程度,少说也需要炼气一层的法力,龙渊不过筑基二层巅峰,此刻虽因环境危险而激发出了潜力,但过不半刻钟,已是粗气连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来,脸『色』也是苍白,显然已是到了极限,再难支撑得住。 槐荫老祖只是冷笑,却不出手,显然没把龙渊当回事。 天水一咬牙,欺身一跃,挺剑便朝槐荫老祖刺去,想要擒贼先擒王。 槐荫老祖桀笑一声,伸手一招,地面上突地拔出一根树根,硬生生穿裂石面,盘曲缠绕,猛地把天水层层裹住,树根紧勒,直把天水痛得凄声嘶喊,险些便要昏死过去。 龙渊此刻也已是油尽灯枯,再无力催动《流风回雪剑》,虽然神智还算清明,但身子一软,周身脱力,便要摔倒下去。 桀桀~ 槐荫老祖伸出树枝一般的手,暴涨着,径往龙渊身上抓去,狞笑道:“苍茫山的弟子,我可要亲自动手!” 呜~呜~ 槐荫老祖树枝般的手指刚刚把龙渊缠绕起来,还没来的近勒紧,龙渊手中铁剑却是蓦然白光一闪,一只银白如雪的白狐幻化而出,张开前爪,生生将槐荫老祖树枝般的手撕开咬断。 “九尾剑!”槐荫老祖大惊失『色』地道。 龙渊从未见过这只白狐,只是自她脱剑而出,便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几乎是下意识地,本已疲惫不敢的龙渊,再次举起铁剑,借着神念,大吼一声:“杀!” 白狐仰天呜咽一声,目中凶光如刀,獠牙森森,咻地朝着槐荫老祖扑去。 槐荫老祖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双手猛抬,地面上数十支树根拔地而起,缠绕成网,猛地朝着白狐扣下。 龙渊回剑一带,驱动神念,白狐在石面上猛地一跃而起,直飞冲天,却是在半空中生生转身,朝着槐荫老祖的头顶,张开獠牙,直扑而下。 槐荫老祖大骇,大喝一声,馒头白发嘶嘶暴涨,化作树枝般形状,猛地缚住白狐的前爪,不待白狐挣扎,千百跟树枝『潮』水般将白狐缠绕住,紧紧用力勒住。白狐连声嘶吼,却是无从用力,挣扎不出。 龙渊目中寒光大盛,双手举剑,猛地朝着槐荫老祖身子劈下。 呜~呜~ 铁剑白光闪动,又一只白狐脱出,凌空扑去。 槐荫老祖正全力应对头顶上那只不住挣扎的白狐,却不想又扑来一只,一时慌『乱』,应付不及,被扑来的白狐挖出双爪,生生扯断了头顶上的树枝藤蔓。两只白狐低咻一声,一前一后,径往槐荫老祖脖子上咬去。 啊—— 槐荫老祖痛苦地嘶吼着,整个山洞也为之颤动起来。 出手不留情! 龙渊再次举起铁剑,驱动神念,只是还未劈下,猛觉双臂一紧,暗叫一声糟糕,知道背后种了树根的暗算,还不及回扫,双臂脱力,铁剑已被两根蜷曲的树根卷走,身子也被树根一拉,朝后趔趄。 没了龙渊神念的催动,两只白狐轰然散去,槐荫老祖脖子上却是流出了『乳』白『色』的『液』体,显然伤得不轻。 桀桀~桀桀~ 槐荫老祖驱动树根将铁剑丢在跟前的石台上,伸手一召,树根暴涨,将天水挂在身后的墙壁上,满眼尽是凶杀之意地道:“小子,这把九尾剑你从哪得来的!”说着将铁剑拿起,细细端详起来。 6.九尾狐 6.九尾狐() 此刻龙渊已被树根紧紧缠住,双手双脚都是动弹不得,勉强站立,眼中却是有些『迷』惘,道:“你说,那把铁剑叫九尾剑?” “废话!”槐荫老祖怒道,“此剑乃是狐族耗尽千年,以狐族精血炼化而成,即便是名门正派中的神器,也不遑多让!哼,若不是九尾剑,老夫怎么会受你小子暗算!” “快说,这把剑你从哪得来的,若有半句虚言,老夫一定把你埋了做肥料!”槐荫老祖目中精光大盛,死死盯着九尾剑。 “我捡来的!”龙渊道。 “桀桀~捡来的?”槐荫老祖显然不相信他这信口胡诌的鬼话,狞笑道,“这把剑本是九尾狐所有,自她魂飞魄散之后,这把剑便也销声匿迹了。不过,老夫却是听说,九尾狐临终前把自己的孩子交与他人托养,而九尾剑,自也传给了他的后人。” “桀桀~那孽障,该不会就是你吧,小子?”槐荫老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龙渊。 “你胡说什么!”龙渊怒道。 “桀桀~九尾剑被层层封印,困在这把破铁之中,若你不是身上流着九尾狐的血脉,如何能驱动九尾剑?”槐荫老祖猛地一抬手,原本紧紧缠绕着龙渊的树根轰然散去。非但如此,满山洞的树根也嘶嘶叫喊着,退回山洞之中。 只是满山洞被树根扎出了无数小孔,触目苍夷,却是改不了了的。 槐荫老祖懒懒地把九尾剑抛给龙渊,道:“你若不信,咱们试试就知道了。这把九尾剑与你血脉相连,只是被层层封印,平日里没什么威力,但若你遇到致命的危险时,便会幻化出方才一般的白狐来救你『性』命。” 说着,猛地一招手,一把古木流纹的木剑,闪耀着木『色』,直朝龙渊刺去。 龙渊身子得了自由,虽接住了九尾剑,想着举剑来挡,却是实在乏力,无法催持法力神念……龙渊只觉周身已被一股邪恶噬魂的力量锁住,再动弹不得。 呜呜~ 九尾剑上白光再次闪动,咻地一声,再一只白狐幻化而出,迎着槐荫老祖的木剑扑去。 可惜,嗤啦一声,白狐被木剑一刺,化作团团水汽,四散而去。 槐荫老祖此刻并无意伤他,召回木剑,叹息道:“可惜你法力浅薄,神念的修为又是一穷二白,根本发挥不出九尾剑的半分威力!可惜,当真可惜了,这世上唯一可以使用九尾剑的人,竟然是个废物!” “你说什么!”龙渊哪能容忍别人说自己是个废物。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槐荫老祖似笑非笑地道,“想你父亲,天资纵横,你母亲九尾剑在手,更是叱咤四方的妖狐九尾。可惜一个被苍茫山迫害而死,一个惨遭屠戮,留下的后人,虽有九尾剑在手,却是个窝囊废。哼,血海深仇在身,但恐怕也是此生无望了。” 龙渊自听闻母亲呓语,得知父亲惨死,便立志要为父亲报仇,只是母亲却从不肯把仇人是谁说出来,任他如何旁敲侧击,仍是无果,但想来父亲道法已近羽化七层,仇人自然更是可怕,母亲不说,自然是为了要保护自己。 但这四年来,龙渊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筑基二层的修为,如此下去,恐怕此生也是无缘问鼎羽化的境界,光明正大的报仇,恐怕要破灭了。 只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光明正大地杀不了仇人,还不能偷袭暗算,嫁祸东山吗? 龙渊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讲什么风度,总觉得母亲教给自己的那些规矩啊什么的都太过迂腐,唯独作为反面教材的“无毒不丈夫”深入其心。 不过,此刻听闻槐荫老祖说自己父亲惨死,母亲却是一只九尾狐,当然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勃然怒道:“你胡说什么!” 7.协议 7.协议() 槐荫老祖哈哈大笑道:“原来你的养母没把你的身世说给你啊。好,老夫便来猜猜,你养母的名字——沈倩儿!对不对?哼,想来九尾狐可托付之人,也只有她了。” 不管龙渊如何反应,槐荫老祖接着道:“不知道你小子得了什么奇遇,还是你养母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能让你突破至筑基第二层。桀桀~可你什么流着的是狐族的血脉,阴冷冰寒,根本只适合修邪宗道法,就算你在《流风回雪剑》上耗费百年心血,也突破不了筑基二层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龙渊听闻这些,心下惊异万分,却也知道,这老妖怪绝非善类,告诉自己这么多,一定有他的目的说在。 “帮我杀掉一个人!”果然,槐荫老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那我的好处呢?”龙渊道。 “你不问我要你杀的是什么人吗?”槐荫老祖反问道。 “不论是谁,我答应你就是。”以槐荫老祖这般元婴的修为,都不能亲手杀之的人,自然非是宵小之辈,龙渊自知绝无可能光明正大地杀死他,槐荫老祖如何不知?显然他已有了打算,龙渊自然懒得去想,他只关心,如何能从槐荫老祖的口中得知更多。 龙渊知道,跟这种真小人打交道,除了利益交换,没什么好谈的。 “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龙渊淡淡地问出这一句,心里面却已是翻山倒海,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中,渗出血来。 “我若是说了,你还会帮我去杀那个人吗?”槐荫老祖冷笑着反问一句,道“我不是什么善类,看你样子,怕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算你发誓也好,我还是不能信你。但只要你有求于我,就不怕你不帮我!” “那好”,龙渊道,“除此之外,你还能告诉我什么?” “我能告诉你的,很简单,你我都与苍茫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帮我去杀的那个人,正是苍茫山的人。杀他,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那我娘呢?你为何说我娘是九尾狐?” “哼,这一点,我想你也应该有所察觉吧?方才九尾剑中幻化而出的白狐,有你母亲生前的精血流转其中,母子连心,你难道不觉得自己与那白狐有着血脉相连的感情吗?” “那,如何才能解除九尾剑上的封印?”龙渊既然知道了自己身上流着的是狐族的血脉,不可修行名门正派的道法,那自己现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这手中的九尾剑了。 而剑中所幻化而出的白狐,断然已在筑基三层到四层的境界,而在自己神念催持之下,更能有所提高,筑基五层,应该也是不难。而如若能解开九尾剑上的封印……无论槐荫老祖所言是真是假,对龙渊来说,都是个极大的诱『惑』。 “这个,老夫可就无能为力了。”槐荫老祖叹息一声,道,“九尾狐设下的封印,岂是老夫所能破去?否则,九尾剑在手,还怕他苍茫山干什么,老夫直接杀上山便是了,哪还会这么麻烦。” 对这把九尾剑的艳羡之心,他倒是不遮不掩。 龙渊心想不错,如果他果真能破去剑上的封印,便绝不会再还给自己了,下意识地握紧九尾剑,又道:“我母亲的生平事迹,你可知道多少?她叫什么名字?” 虽然还不确信槐荫老祖所言真假,但与方才的那两只白狐的的确确地有着一丝血脉相连的感觉,是以在龙渊心里,不免还是有几分信服的。 “桀桀~小子,你问得太多了。现在唯一该问的,应该是我要你杀的人是谁!” “你不说也罢。但既然我知道了手中的铁剑乃是九尾剑,难道我便打听不出来吗?”龙渊淡淡地道。 8.拜入苍茫山 8.拜入苍茫山() “哈哈,你朝什么人打听?名门正派吗?九尾剑上沾染了不知多少名门正派中人的鲜血,若知道了你跟此剑有所关联,怎么会放过你?魔教中人?哼哼,哪个魔教中人不对此剑艳羡三分,一旦得知你身怀此剑,杀人越货那自然是免不了的了。老夫破不去九尾剑上的封印,可不代表别人也破不去。嘿嘿,小子,你好自为之吧。”槐荫老祖放声大笑,肆意放纵,显然没把龙渊的要挟放在心上。 “那,敢问前辈,你要我杀的,究竟是什么人?”既然套不出话来,对于日后用得着的人,龙渊自然知道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是以语气也是恭敬了几分。 “嗯,这才像话!”见他太多恭敬,槐荫老祖满意地道,“你把这枚丹『药』,冲水给逍遥子服下!哼,至于怎么接近他,那便是你的事了!” 一边说,一面丢给龙渊一个檀木『色』的小盒子。 龙渊伸手接过,触手冰凉,打开一开,盒子里盘曲着密密麻麻细小的树根,将一枚漆黑的丹『药』拥簇其中,不禁邹眉道:“区区一枚毒『药』,就能杀得了当今苍茫山掌门人?” 逍遥子,苍茫山掌门,道法通天,据说已在渡劫三层的修为,听到他的名字,龙渊已是大出自己意料之外,此刻又见了这枚丹『药』,不免心中疑『惑』起来。 “哼!”槐荫老祖不悦地道,“你小子知道什么,这可是远古传说中的‘七星勾魂’,老夫机缘巧合,才得到此一枚!别说他区区一个逍遥子,就算是大罗神仙,服下此毒,也是必死无疑!” “好!事成之后,晚辈自来垂问前辈家父家母之事,还望到时候前辈知无不尽!”顿了顿,又道,“不知前辈如何处置这位姑娘呢?”说着指了指被藤蔓缠住,挂在山壁上的天水。 但见她周身缠着藤蔓,嘴巴也被勒住,呜呜地说不出话来,满眼尽是惊恐之『色』,可怜兮兮地望着龙渊。 而她身边,另有一人周身被藤蔓缠绕着,想来便是那闯进来的魔教小贼,而树根已是刺入其体内,吸食其精血,此刻已是皮包骨头,死了不知多久了。 “她?”槐荫老祖转身望了望天水,冷冷笑道,“对付苍茫山的人,自然要慢慢地吸食,可不能便宜了她。” 龙渊心中猛地抽搐了一下,抓着九尾剑的手猛地握紧,眼中神『色』不停地变化,直过了良久,才下定了决心一般,道:“请前辈给她个痛快的吧。” 龙渊虽邪,但还不是肆意杀戮、嗜血之辈,要杀天水灭口已然大是踌躇,自然不忍她死得太惨。说罢,转过身,疲惫不堪地朝着洞口走去。 “呜呜!”天水挣扎着,却不知是愤怒还是惊恐了。 “且慢!”槐荫老祖忽道,“我想知道,你怎么接近逍遥子?” “拜入苍茫山门下!”龙渊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直到他走出山洞,隔了良久,槐荫老祖才淡淡地道:“柔儿,下来吧!” 缠着天水的树根藤蔓悄然松开,没入地下。天水飘然落在槐荫老祖身前,凝望着洞口,俏脸薄怒,咬牙切此地道:“死龙渊,本小姐好歹也救过你两次,你却要杀我灭口,你不得好死!” “死龙渊,本小姐早晚要将你抽——筋——扒——皮——!” 龙渊出来山洞,凝视着巨大老槐树,心中忽而一动,暗道:“难不成,那槐荫老祖便是这槐树精?日后敌他不过,偷偷地一把火把这老槐树烧了便是!” 不过想虽这般想,但毕竟有求与他,却还真不敢一试,当下收敛心神,御剑起身,静静地飞回家中。 等回到归来村,已是黄昏,路上老农小孩们在田里耕作了一天,此刻难得休息,说笑而回。几只老牛哞——哞——的叫声,更把小村庄烘托的宁静安详,如梦如幻一般,亲昵可爱。 9.苍茫山下 9.苍茫山下() 不过,这安详不属于龙渊。 篱笆小院,茅草小屋,几只还未羽翼丰满的小鸡脆声脆气地叫着,到处觅食,而小院四周,稀稀落落地长着几株不知名的杂草,昂扬着些许绿『色』。龙渊坐在小院中的破木椅子上,静静地抚『摸』着手中的被槐荫老祖称之为“九尾”的铁剑。 此刻,龙渊觉得,自己与铁剑,果真有一丝血脉相连的感觉。 这把铁剑伴随着龙渊的成长,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拥有的它,似乎在记忆的一开始,这把剑就存在了。而剑身上,因为铁剑本身材质和自己不爱惜的原因,已经有了多处的卷刃和小缺口,看上去像极了一把普通的剑。 自己的母亲,真的是一只九尾狐吗? 龙渊极力地回忆着自己的童年,但是,自十二岁开始决定修真练剑,便一心扑在了上面,除此之外,却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龙渊本还打算等母亲回来,旁敲侧击一番,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端儿,可一连十多天过去,母亲仍旧没有回来,虽然每日里炊烟做饭,日月星辰,但是龙渊的心却是再也不能平静下来。 自从在深夜听到母亲的梦魇,闻知父亲惨死,龙渊的心,就再也没能平静过。没有父亲的童年,在他的心中,是永远不可愈合的伤疤。 他知道,凭着母亲金丹一层的实力,在外面是不需要自己担心的。反而是自己,不过筑基二层的境界…… 对实力的渴望,再一次点燃了龙渊的心。 当下,龙渊收拾完行李,却也不过是两件换洗的衣服,一小袋干粮而已。又给母亲留下一张纸条,说是已经长大,要出去历练,增长阅历,叫母亲不要担心挂念云云。 背上行囊,提起九尾剑,跨出门,却见小院中的那几只小鸡脆声脆气地叫着,打闹追逐,龙渊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自语道:“怎么忘了你们!” 归来村中最富裕殷实的一家,青砖瓦房,自然便是李员外家了。 龙渊轻轻跃入其中,猫着身子,『摸』到东角的小花园,却见屋子里一个少女在练习写字,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显得极是柔和,虽只是背影,却也给人温暖,正是李家大小姐李甜儿又在练字了。 善良到有点傻。这是龙渊对她的评价,也是在归来村,龙渊最渴望去保护的人。只是,此刻却要离开,再也不能看到她了,不免心中泛起一阵失落。 龙渊将一只竹篓轻轻地放在李甜儿的门口,里面几只小鸡催声脆气叫着,不一时便惊醒了李甜儿。 咻—— 龙渊不待她转身,御剑而飞,直冲天际而去。此刻,还不是缠绵悱恻的时候,龙渊暗暗告诉自己。 归来村距离东海苍茫山虽不是很远,但凭着龙渊的法力修为,御剑而飞,少说也要七八天的路程,而且他修为浅薄,不能长时间飞行,直过了十多天,才到了苍茫山附近。 龙渊不敢招摇,毕竟此处藏龙卧虎,一旦惹起怀疑,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对于名门正派,龙渊心里面总有些抵触,总觉得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人的内心,可不分宗派。 龙渊弃剑步行,问清路径,径直到了苍茫山脚下。但见群山巍峨,雄伟叠嶂,主峰上更见房屋磅礴,炊烟袅袅,当真好一派仙家韵味,也不觉倾倒几分。而山下一条石径砌得整整齐齐,蜿蜒曲折,直通云端。而绿荫摇曳,鸟语清明,大有曲径通幽的韵味,却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了。 正山下,一座石雕一体的牌坊,簇立着三层飞檐,自然是暗合道家“三生万物”的真言了,正牌匾上写着“苍茫山”三个大字,字迹苍浑有力,内敛盈实,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10.拜师学艺 10.拜师学艺() 而两侧则是写着一副对联:苍茫千古在深山 名门万代照云端。 正看时,山上走下一个小道士,来到龙渊跟前,懒懒地稽首道:“敢问这位小兄弟,来我苍茫山所为何事?” 苍茫山身为名门大派,平日里前来问道拜师的人自然不少,但就算不是出身权贵,好歹也是有钱有势,衣着华丽,却还从来没见过龙渊这般粗布青衣,即便肩上的行囊也瘪瘪的这般寒酸的了,若不是出于礼貌,这小道士怕是便要把当做乞丐打发了。 见他轻蔑,龙渊只是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却是匆忙躬身,满脸艳羡地道:“回禀真人,小生是来拜师学艺的。” 那小道士见他称自己为真人,心中暗笑一声土包子,却也十分受用,道:“可有什么引荐没有?” “这个”,龙渊尴尬一笑,局促道,“小生出身贫寒,请不起师父,也结交不起权贵,只是几年前遇到个散仙,教了几手浅薄的道法,对修真便是痴『迷』起来。虽然没有高人引荐,但小生修道之心,却是天地可表,还望真人通报一声。” 龙渊知道自己修为虽只有筑基二层的境界,但在名门高手面前是万万隐藏不住的,为入门后免生猜疑,还不如事先说出来,想来他们也懒得去查真假。就算是要查,龙渊也是早就想好了说辞,自信还能应付得来。 那小道士见他说得诚惶诚恐,却也真挚,只是见他出身贫寒,看资质,怕也好不到哪去,通报上去,没得挨一顿训斥,便道:“苍茫山每隔十年才会下山招收一次门徒,其余散来拜师的,需有高人引荐才行。如若小兄弟立志修真的话,不妨再等下一次招收门人之际报名好了。反正修真无日月,也不在乎这几年的。” 修真一道,极重资质,若无上等资质,家中富可敌国的话,靠着大量的灵丹妙『药』也可晋级,却也远不如前者更有潜力和前途了,而这两样,龙渊一者都不具备,这小道士虽然势力了一些,却也实属平常。 “那,敢问真人,上一次贵派招收门人,是在什么时候?”龙渊暗暗告诫自己,急不得,急不得,否则一旦『露』出马脚,那可是要玩命的。 “上个月。”那小道士强忍着没笑出来。 龙渊差点没一跤摔倒在地,哭丧着个脸道:“真人,这才不过一个月而已,能不能……通融一下?” “天门,这小子是谁?”半空中一声骄横的大喝,紧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小胖子御剑落下,一把拉开那个叫天门的小道士,上下打量着龙渊,道,“哪里来的穷小子?还不赶快给我轰走!一脸穷酸,真给我苍茫山丢人现眼!” 龙渊不敢与他直视,但只是看他手中泛着金光的仙剑,就知道这小子在苍茫山断然有靠山的。而且看他这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天生奇才,年纪不过与自己相仿,却偏偏有着筑基近九层的实力——显然是拿金丹喂出来的。 人比人,气死人!龙渊心中埋汰一声,却是不敢怠慢,忙忙躬身道:“这位真人,小生是来拜师学艺的。” 他这一落下,身后又有两人御剑而来,修为却比面前这胖小子差了许多,手中仙剑也不比这胖小子手中的那般瑞气腾腾,龙渊知道自己浅薄,不敢催动神念探查他两人的修为,只又躬身道:“小生见过几位真人。” 那胖小子本嫌弃龙渊穷酸,却见他张口闭口“真人”叫个不停,心中大是舒服受用,虽然听惯了别人的阿谀奉承,但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自也是来者不拒的,又见他颇为机灵,拍了拍肚子,慢条斯理地道:“看你还算有诚意,本座就破例收你做个徒弟吧!” 11.不识抬举 11.不识抬举() 龙渊一愣,万万没想到自己暗怀鬼胎地前来拜师学艺,却碰见这么个拦路虎,偏偏又是招惹不起,不禁大感踌躇。 “靠,天竹师兄破例收徒,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还不赶快跪下磕头拜师!” 诚然,那胖小子自然便是叫作天竹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人道号天雷,一人道号天叶,俱是天竹的马仔。天雷是个火的脾气,虽不知天竹为何要收这么个穷酸的小子为徒,但见他这么杵在当地,完全不给面子,自然要忠心值守,大喝一声来施威了。 为表忠心,天叶也是打边鼓道:“小子,你上辈子积了什么阴德,竟然能得我们苍茫山少主人天竹师兄的垂青,破例纳入门下?”这马屁一拍,却是一拍两马,比天雷有研究多了。 龙渊仍是站着……不知为何,龙渊就是看天竹不爽,这一跪,自然是打死不肯的了。 被两个马仔小子这么一说,龙渊仍是不肯下跪拜师,天竹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了,狠狠地道:“不识抬举,给我打!” 天竹话音刚落,天雷已是一拳猛抡过来,风声虎虎,虽没动用法术,但他身子强壮,个头比龙渊也是高出了许多,龙渊躲闪不及,便被他一拳闷在地上。 呜~ 背上的九尾剑轻轻地颤抖了一下,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再次出现,可见,天雷这一拳,竟而是包含着杀意。 龙渊强忍着痛,偷偷解开背上的长剑,丢在一旁,令他不与自己的身子相连,强行关闭神念,否则一旦惹得白狐冲破封印,虽能出一口恶气,但一来有天竹这等筑基近九层的高手在,二来此地乃是苍茫山,一旦被发现自己身上有此妖物,必定死得很惨。 天叶也不含糊,见龙渊蜷缩在地上,猛地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把龙渊痛得青筋暴『露』,虽然强忍着,但还是叫出了声。 天雷,粗眉大耳,手大脚大,脸上线条分明,有着几分刚毅。不过看他样子,若要修真,反倒更适合练一些靠蛮力施展的道法,去码头扛麻袋也一定很有前途。 天叶,皮肤如小女孩儿一般白嫩,似乎还擦着胭脂粉,一脸乖气,眼中却流『露』着阴毒,踢得虽不如天雷这般狠,但每一脚都踢在要害:『乳』中、膻中、鸠尾、巨阙、肺俞、命门、志室…… 天竹,肥圆滚胖,一动身子,两腮的赘肉便隐约有些摇晃,眼睛小小的,却没一般人小眼睛中流『露』的精明,更多的反倒是蛮横与心高气傲,傻傻的感觉,一双手也肉嘟嘟地,不知何时,手中竟而多了一把折扇,轻轻摇着,神情大为享用。 似乎这样的事情已是司空见惯,天门只在天竹后面,虽还没磨拳搽掌,幸灾乐祸,神情之间,也没什么劝和的意思。 龙渊强忍着痛,把他们四个的音容相貌一一记在脑海,有仇不报不是他的作风,尤其是天叶,必定要他不得好死! 天雷他们可是万万也想不到,此刻他们打得欢快,龙渊已在盘算着如何伺机下手报仇了。 第一个要下手的,自然是天雷,此人有勇无谋,筑基七层左右,下黑手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反倒是天叶跟天竹,一个阴狠毒辣,一个筑基九层,却非是一时半会便能谋划好的。 直打了半刻钟,两人也累了,即便是天竹也看得厌倦了,但他不说住手,两人也只得继续。 “少爷!”山上御剑飞下一个丫鬟『摸』样的少女,看她修为,竟似乎在筑基三层左右,长得不俗,腰肢摆弄,倒有些风『骚』的韵味,跑到天竹跟前,道,“少爷,夫人给您熬的茯苓燕窝参汤就快凉了,快趁热喝把。” 12.毒火乱窜 12.毒火『乱』窜() 天竹不耐烦地道:“凉了倒掉就是!” “你敢!”山上一声娇咤,一团火影冲下,却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只是看她神情,好一个泼『妇』的姿态,穿金戴银,几近浓妆艳抹,却也只是雍容而不华贵了。 那『妇』人还未冲下山,天竹像老鼠见了猫一般,急急招呼道:“快走!”当先祭起仙剑,直飞冲天。 天雷二人似乎早习惯了这般撒丫子跑人,仅一息之隔,便也祭起仙剑,跟上天竹,虽然慢了几些,一时间,倒也逃得无影无踪了。 那『妇』人对天竹极是宠溺,看他这般逃跑,似乎也习惯了,只是对着天空没好气地摇头。 “夫人”,那小丫鬟端着参汤,有些局促地道,“这参汤?” “泼了就是!”那『妇』人对这么一个小丫鬟可就没什么好气了,转眼看到趴在地上,嘴角流着血的龙渊,眉头一蹙,大生厌恶,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给老娘轰走了,留在这,没得丢人现眼!” 说罢,周身裹起一团火影,直飞回山上而去。看她修为,少说也在元婴一层。 那小丫鬟脾气似乎也很大,见『妇』人去得远了,猛地把参汤泼到龙渊脸上,对天门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把这个野小子扔走!”脚下祭起一把仙剑,直追那『妇』人而去。 龙渊被打得神志有些混沌,没能看清那『妇』人与小丫鬟的容貌,但那小丫鬟一碗参汤破在脸上,登时令他神志有了几分清明,生生记住了她有些嗲声嗲气的娇喝。 一抹邪邪地笑意在龙渊的嘴角勾起。 不待天门过来,龙渊挣扎着起身,伸手搽干净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参汤,强忍着钻入骨髓的疼痛,蹒跚而去。反倒把天门看得有些呆滞,毕竟,地上可还留着一滩血水,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而还能走路! 龙渊心中毒火『乱』窜,但在苍茫山势力范围之下,却一点也不敢流『露』出来,连一个泼『妇』的修为都能在羽化的阶层,可见山上不知还有多少高手,一旦被他们神念发现自己身上的杀意,怕是便要遭殃。 哼,名门正派,难道就不杀人灭口,肆意屠戮了吗? 龙渊径直走到海边,这才坐下来调息,而已被握在手中的九尾剑,低低地呜咽着,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直在海边呆了十多天,龙渊才将身子调理好。天雷给他的,只不过是皮肉之伤,而天叶,却是令他几近残废,但也好在他虽阴狠,但脚上的力气远不如天雷,否则便不是残废,而是要挂了。 龙渊抚『摸』着手中的九尾剑,心中那一股强烈的复仇**使得九尾剑再次发出急促的呜咽声,隐隐有嗜血渴望。 “怎样才能解开你的封印?”龙渊凝视着九尾剑,心情却是黯然。槐荫老祖的话虽不能尽信,但如他所言,自己体内传承着的是狐族的血脉,根本不适合修炼名门正派的道法,似乎的确有着一定的道理。 那么,在没能得到狐族或者魔宗鬼道的道法秘笈之前,自己所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这把九尾剑了。 想要混入苍茫山,光明正大地拜师恐怕是不行了,毕竟已经得罪了天竹,看他样子,又听天叶叫他少主人,可见他与逍遥子一定有着血缘关系,说不定便是他的孙子。 明的不行,何不来暗的? 龙渊来到集市上,旁敲侧问,希望能混到苍茫山做些杂役之类的活儿,或是平常人可不可以在重要的节日什么的去山上祭拜等等,却都说苍茫山自有辈分低的小道童来做活儿,自然不需要在山下招收杂役,而苍茫山也从来都不准外人进入…… 正郁闷之际,却听一个老汉道:“我说老王啊,怎么收摊这么早啊?” 13.过墙香酥 13.过墙香酥() 那被叫做老王的老汉道:“呵呵,你不知道啊,刚才苍茫山的一位小真人说过几个月是天竹大少爷的17岁寿辰,夫人看我这糕点做的还行,招我明儿去山上帮着打点后厨呢。” “苍茫山!”龙渊瞬间锁定住那个王老汉,但见他五六十岁的模样,胡子有些花白,但神情健朗,微微有些发福,双眼奕奕有神,只是手上衣服上粘着几些油渍,一身粗布麻衣上满是面粉,不免有些土气。 王老汉心情显然极好,收拾完,挑着担子,跟摆摊的一些老友打着招呼,径直回家去了。 龙渊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等到了无人的荒野小径,看准他的扁担,手掌聚集其法力,猛地劈出,淡淡的青光过处,只听咔嚓一声,王老汉的扁担应声而断。 哎吆—— 扁担一断,王老汉肩头一轻,步子迈得大了,咔嚓……哦,没咔嚓。只是踉跄着迈出几步,险些摔倒,而两个木箱子里的东西,火炉啊铁锅啊面粉啊什么滴散了一地。 龙渊从树后现身,慌忙走过去扶住王老汉,道:“老伯,您没事吧?” 将他扶起,不待他吩咐,已是蹲下身子,帮忙整理地上的东西了。 王老汉见龙渊热情有礼,方才断了扁担的阴郁一扫而空,一面收拾东西,一面道:“小伙子,哪儿的人啊?” 龙渊抢着把东西收拾好,装回木箱,道:“晚生是西边苏湖镇的,到这边来游历。老伯,这两箱东西可沉呢,我来帮你吧!”说着抓起箱子上的木柄,提在手里。 沉! 龙渊强忍住,不把吃力的表情『露』出来,见王老汉推辞,忙道:“没事的,老伯,我年轻力壮,我来吧。对了,您家在哪?我帮您提回去。” 王老汉见他热情如斯,也不好再推辞,而且他也知道这两箱的重量,没了扁担,这般提回去,自己的这身老骨头可怕是要吃不消的。 “呵呵,小伙子,这么年轻就出来游历了,不错嘛,都有什么收获啊?”王老汉笑呵呵地道。 “不瞒老伯说,这次游历,收获颇多,大好河山那是不必说了,即便是此处的风土人情,也是和睦融洽,值得大书特书了。当然了,最让小生过目不忘,不不,应该说是闻之不忘的,可就是咱们这的小吃了。唉,只是可惜,晚生家境贫寒,不能一一尝遍……唉,可惜,可惜!” 说着砸了砸嘴巴,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既然这老汉是做糕点的,自然要投其所好。但龙渊一来对吃客不太感兴趣,二来,对美食所知甚少,除了说句好吃之外,可还真说不出个三四五六来,此刻当然要把话搁前头,我家里穷,没吃过多少好东西,你待会要是想考我,我答不上来,可不是我说谎。 “那可是,咱们东海镇的小吃,搁到哪都不逊『色』。”王老汉见龙渊对吃似乎也有所『迷』恋,忍不住卖弄起来,忽忽说了好大一堆关于美食的东西。 龙渊一面用心记忆,一面讨教,等王老汉完全陷入其中,滔滔不绝之时,龙渊却是忽然摇了摇头,叹息起来。 王老汉脸『色』一红,道:“怎么,小兄弟,你觉得我老汉说的这‘过墙香酥’的做法不对吗?” 龙渊叹息道:“老伯的做法当然是对的,光是听,晚生就已经垂涎三尺了,不过……” “不过怎么啦?”王老汉急道。 “晚生盘缠已尽,需要回乡了。唉,难得今日得闻老伯传授美食之道,却转眼就要分别……晚生可还有诸多关于美食的问题想要请教老伯呢。”说着不禁连连摇头,大是惋惜。 “我道是什么难事!”王老汉见他不过是因为这个才摇头,呵呵笑道,“没盘缠了还不好说吗,你给我打下手,我给你钱!” 14.混入苍茫山 14.混入苍茫山() “这个……” “正好我明天就要去苍茫山,帮着做一些糕点,正缺个下手,你来帮我就是了!”王老汉的的确确也缺个下手,但更缺的,却是与他一起讨论美食的人。 次日,王老汉与龙渊径直来到苍茫山山下。 守门的小道士迎上来,与王老汉寒暄两句,指着挑担的龙渊道:“王老伯,这位是?” 龙渊此刻已换做了一身粗布麻衣,为了显得更像王老汉的下手,临来之前,龙渊还故意朝自己脸上『摸』了一层薄薄的面粉,怕的便是被天门认出来。不过还好,守门的已经换了人了。 王老汉忙道:“这个是我小孙子,王小虎,给我做个打杂的下手。” “这个”小道士面『露』难『色』地道“我看,下。” “不满道长说,小虎他对修真可也好奇的很呐,就想着看看山上的仙人。这不,央求了我一晚上,还望道长通融通融,我老汉保证不给夫人添麻烦就是!”不待龙渊解释,王老汉抢着答道。 正说时,山上下来两个道士,见了王老汉,其中一人道:“王老伯,你可来了,夫人要我们接你上去呢。” 王老汉见来了救星,忙上前道:“道长莫怪,道长莫怪,我老汉凡人一个,哪敢跟道长比呢。老汉不到五更天就起身了,这一路下来,可也累得不轻呢。” 那小道士倒也好说话,道:“夫人就是怕累着老伯,所以命我师兄弟来接应的。请吧。”说起祭起一把仙剑,落在王老汉脚旁。 “还不快见过道长!这可是叫‘御剑飞行’,可不是咱平常老百姓能享受到的!”王老汉一把拉过龙渊,把他推到仙剑跟前。 龙渊趔趄着,装作满眼尽是惊恐,胡『乱』摆着手地道:“爷爷,我不要坐这把剑,这么小,掉下来怎么办?我自己走着上去!” 那小道士见他敢怀疑自己的道行,脸『色』一寒,道:“王老伯,这位是?” “道长海涵,这是我的小孙子,没见过世面!”转身对龙渊道“傻小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夫人看中咱家的糕点,要接咱们上山,可不知羡慕死了多少乡里邻居,你小子倒好,竟然还不愿意!”说着当头给了龙渊一个爆栗。 龙渊一肩挑着担子,『摸』了『摸』头,委委屈屈地踩上去,道:“我上还不行吗?”他身上的担子少说也有四五十斤,加上他自身的重量,这么一踩上去,登时把仙剑压在了地上。 龙渊惊呼一声,慌忙闭上眼睛,惊呼着,十方佛珠瞬间求遍。 那两个小道士见他这么土包子一个,均是不觉好笑,对望一眼,也不再在意他的身份,一人载了龙渊,一人载了王老汉,径直飞往山顶。 龙渊站在那小道士后面,紧紧抱着他的腰,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身子也是瑟瑟发抖,但双眼却是留意着路过的每一处建筑。毕竟,朝逍遥子下毒只是第一步,下不了,也没有生命危险。但一旦实施了第一步,第二步便是逃命了,是以对这里的地形多一份熟悉,逃的时候便多一分把握。 至于九尾剑,他没敢贴身带着,而是藏在了木箱子里。只是剑身较长,为了掩人耳目,龙渊又在箱子上绑了跟棍子,把九尾剑紧紧缠住,上面挂了一口油锅。一来能够把九尾剑遮住,二来上面油腻腻的,想来谁也不会有这好大兴致地拿开来看看。 两柄仙剑,载着四人一路飞上主峰。龙渊自然用心记忆:最山下是一处演武场,多是一些刚入门的弟子们在练习,而也有十多个至少在炼气阶层的高手。再往上多是一些房屋小舍,显然便是给这些弟子们住的。 15.欺人太甚 15.欺人太甚() 紧接着又是演武场,房屋。 只是越往上,演武场便越发宏伟,而房屋,也越发精致,最下面的都是些筑基期的弟子,越往上,等级越高,快到山顶主建筑时,演武场上的,最低的怕也已在筑基九层左右,更大有炼气阶层的人在。 而且,在这一路上,明岗暗哨,单是自己发现的,便不小二十多处…… 龙渊不觉头皮发麻,看来,下手之后立刻就逃根本不是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混到追查凶手的队伍里去,最好还能被派到山下去搜查…… 不过,想这些都还早,见了如此恢弘的苍茫山,龙渊知道,单单靠近逍遥子,都比自己想象中要难的多。 快到后山厨房,两个小道士却忽然落地,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道:“师兄,要不要过去看看?” 另一人邹了邹眉,道:“再过几个月就是天竹少爷的生日了,想来夫人也不想山上出什么事情,我们过去看看。” 他二人落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浑然忘了王老汉与龙渊的存在,商量一下,径直往后院走去。 方才他二人停下得并不急,是以龙渊也没装得要趴在他身上,眼见两人朝后院走去,自也跟上。 王老汉心中一急,拉住他道:“喂,傻小子,快回来,这里可不比咱们自己家。” 龙渊心想不错,但悄悄展开神念,便发觉后院之中起了争斗,而且听声音,其中一人声如闷雷,依稀便是当日在山下痛打过自己的天雷。想到天雷,龙渊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随即松开,拉住王老汉的胳膊道:“老伯,你说后面是不是有人在施展法术?那一定很好看,我们快去看看吧!” 王老汉自也对苍茫山道法艳羡几分,虽然自知这辈子与修真无缘,但也还是喜欢看人施法的,此刻被龙渊一说,也不觉好奇,被他连拖带拉地,进了后院。 此处已是在半山腰上,风声峭立,松柏凝寒,几不闻鸟声,隐约可见云气雾『色』,后院中除了房屋,便几颗松柏,再无他物。不过,此刻却是聚集着好些人,龙渊进得后院,便松开王老汉,把扁担交给他,自己找个人少的地方,朝里面望去。 但见中间围着四个人,其中两个便是带自己上山的道士,另外两人,其中一个嘴角流着血,手中仙剑也被折断,满脸不服,听着人们的议论,龙渊得知他叫天脉,是苍玄真人座下弟子。 而另一人,自然便是天雷,身上没什么伤,神『色』更是嚣张跋扈,得意至极,而手中的仙剑,霍霍闪着紫光,自然是占到了便宜。 天脉猛地把手中断了的仙剑摔在地上,指着天雷道:“天雷,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我欺你又怎么了?有种别找你师父告状!哼,告状又怎么样?苍玄还能把我给吃了不成?”天雷不屑地道。 “你!”天脉见他如此蛮横,也不觉被他噎住,转身朝着来劝架的两个道士道:“天罡,天辰两位师兄,你可要为我们评理啊!” 带着龙渊他们上山的,自然便是道号“天罡”、“天辰”了。 “哼,找玉皇大帝来评理,你也讨不了好去!”龙渊心中对这个叫天脉的小道士本还是有些同情,但听了他这句话,却不免有些讥讽了。 果然,天罡与天辰两人对望一眼,均是面『露』难『色』,任谁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必是天雷来挑事的,更何况此处是苍玄门下弟子住处? “怎么,不服?不服好说啊,三天后后山飞霞涧等你,随你叫多少人来都行!”天雷压根没把天罡与天辰这两个和事老放在眼里,语风一转,恶狠狠地道“但你要是输了,就得加入‘伏魔团’,听命于天竹少爷!” 16.天助我也 16.天助我也() “原来有后盾啊!”龙渊心中冷笑,怪不得你小子这么嚣张。 来这里的路上,王老汉告诉龙渊,这天竹在苍茫山可不是你能惹的人物,他可是掌门真人逍遥子的孙子!而且听说掌门真人名义上还是掌门,但这几年,门派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大儿子沈逐流来打点。而沈逐流夫『妇』就天竹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宠得惯了,从来都是目中无人,却也没人敢惹。 想到天竹,龙渊心中不免有了一丝讥讽,暗道:“不过是个金丹喂起来的筑基九层,想要子承父业,竟然不知收敛,拉拢人心,只消同辈之中出来一个青年才俊,暗中巩固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他老子驾鹤西游,这掌门人的位置,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他身上的。哼,恐怕到时候想要保住『性』命都难!” 天罡尴尬一笑,道:“天雷师弟,门派戒律中可是禁制门人私斗的,你们这样,恐怕……” 天雷瞟了他一眼,冷哼道:“哼,怕什么,谅他天脉也不敢答应!” “谁说我不敢了!”天脉见和事老根本不往受委屈的这边倒,也自怒了,跨前一步,道“三天之后,后山飞霞涧,不见不散!” 天雷见他答应,更是求之不得,哈哈大笑道:“好,不来的就是龟孙子!”提着霍霍生光的仙剑,扬长而去。 不过,刚走两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天脉道:“小师弟,别怪师兄我没提醒你,最好多叫上几个人来!哈哈,哈哈!”这才得意之极的离开。 “伏魔团?”龙渊暗自揣测道,“一定是天竹那小子整起来的,不知道要搞什么花样了。不过……天脉既然当众答应了私斗,自然没理由再退缩,哼哼……天助我也!” 既然决定要该修邪宗的道法,要做坏人,那就要坏得彻底,邪得不留余地!龙渊心中暗暗盘算着,一抹邪邪的笑意在他嘴角勾起。 “散了散了!”天雷就这么扬长而去,天罡脸上也是挂不住了,忍不住对众人道。 围观的弟子们议论纷纷,但碍于天罡入门早,自也散去。龙渊随着人流,走回王老汉身旁,深心里,却对苍玄座下的这些弟子们大是鄙夷,人家都欺负到家了,作为师兄弟,却只知道看热闹,竟而没一个敢站出来说话的。 想来苍玄也是个窝囊废了!龙渊心中暗道。 不过鄙夷归鄙夷,龙渊可不敢『露』出半点不敬,老老实实地站在王老汉身后,反正王老汉是夫人请上山的,谅他天罡绝不敢为难。 天罡喝退众人,这才看见王老汉他们竟也进来了,不禁心下恼怒,道:“师弟,你带王老伯去住的地方,没事别让他们『乱』跑!” 天辰答应一声,领着两人出了院门。 直过了几条小路,才到了一处小院,却是有些破败,天辰也懒得进去,便道:“你们暂且在这里住下,待会我拿些食材,先做几样糕点给夫人过目。”说罢,径直去了。 这小院中仅有几颗松树,正门朝东,三间小屋,两间向西,一间朝南,屋里面几无摆设,极是清寒。向西的两间是厨房与仓库,朝南的一间是卧室。只是好久不曾有人居住,难免积了厚厚的灰尘。 王老汉也不在意,乐呵呵地拿扫帚打扫,龙渊自是抢着来做。不多时,两人便把这小院打扫干净,铺下了被褥,洗净了灶台。 龙渊趁着王老汉不注意,偷偷把九尾剑藏在了劈材堆下。当日王老汉自也见了龙渊手中的九尾剑,龙渊只说外出游历,用来防身,上山时偷偷瞒着他带了上来,未免生事端,自然不想被他看见。而若是藏在被褥地上……一旦在这里惹了麻烦,苍茫山的人自然会来查看自己的行李,被褥之下,想来便是首当其冲,而在这灶台下的劈材堆下,想来也没几个人会来。 17.修真奇才 17.修真奇才() 否则一旦被查到自己带着把剑上山,就算没做坏事,怕也逃脱不掉怀疑,此刻深入虎『穴』,自然需要步步提防小心的好。 不多时,天辰送来许多珍贵的食材,龙渊多不识得,但人参燕窝什么还算能认得出来。 等天辰走后,王老汉拿着一支人参,咋舌道:“这人参,少说也有几百年的火候了,苍茫山的人竟然随手拿来做食材!” 龙渊望着那人参,也不禁汗然,平日里和母亲生活清苦,杀只鸡都要逢年过节,而且母亲还总不舍得吃,让来让去…… 整理好食材,王老汉也不含糊,做了两盒糕点,当真是『色』香味俱全,即便是龙渊这等冒充美食家的二流汉子,也不觉暗暗吞咽了好多口水。 王老汉呵呵一笑,附在龙渊耳边道:“小子,快把这些糕点给夫人送去,我给你留着呢,快回来趁热吃!” 龙渊心中一暖,忙忙点头,提着盒子出去,只是想到王老汉对自己这般好,而自己却一直都在利用人家,心中也不觉有些惭愧,知道他膝下无子,暗暗下定决心,等报了仇,自当回他膝下尽孝。 这般出来小院,龙渊才想到根本不知道去夫人住处的路,但转念一想,何不趁此机会『摸』一下山上的格局?当下提着盒子,四下里张望,却是在用心留意。 “站住!”忽地一声娇喝,生生叫住了龙渊,“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却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手中提着一把仙剑,淡蓝『色』的光泽轻轻流转,双眉俏怒,樱口朱唇,虽穿了一间淡蓝『色』的道袍,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稚嫩无邪。 “筑基九层!”龙渊不敢展开神念,对她等级只是约莫估算,却也不禁咋舌,不过看她清秀模样,道袍也有些破旧,显然不是像天竹的修为那般靠着金丹喂出来,而是自身的修为了,可见其天资奇佳。 当下道:“仙姑明鉴,我是夫人请来的厨子,来做糕点的。我……” “你是厨子?”那小道姑诧异道。 “不不,我不是厨子,我爷爷是厨子,我是要把这些糕点拿给夫人的。我……我不知道路,瞎跑,就跑到这里来了。”龙渊解释道。 “哦,这样啊。这里是星月大师,自然也就是我师父的‘邀月小筑’,一般男弟子决不让进来的。”那小道姑看了一眼龙渊,见他神情局促,嫣然一笑,道“你不识得路,我带你去吧。夫人住的地方,叫‘江河筑’,就在前面不远。” “谢谢仙姑!”虽然这小道姑热情,但龙渊心里面还是有些抱怨,你这么带我去,我可还怎么勘察?不过反正离着天竹的生日还早,自己在山上的时间还多,倒也不急于一时,便也释然。 那小道姑见他又喊自己“仙姑”,脸『色』微红,扑哧笑道:“你可别叫我仙姑,要是被师姐们听见,不被她们笑掉大牙才怪呢。我叫天星,你叫我天星就好了。”天星当先带路,穿过曲曲折折的小道,往“江河筑”走去。 “是是,天星姐姐。”龙渊一面跟着,一面暗中留意路径。 天星的话也不多,就这么带着他往前走,此刻已近黄昏,路上几无行人,日暮西斜,晚风微凉,吹得她的道袍微微扬起,朦胧间,她的身影,竟而有些凄楚单薄的苦涩之意。只是她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给人暖暖的感觉,令人不禁觉得亲切。 看着她如水莲般温暖的侧脸,龙渊不自觉地想起归来村的李甜儿,想起她即便是受了委屈,也抹不去的那一抹甜甜的微笑…… “到了,这里就是夫人的住所,江河筑了”,天星在门口停下脚步,道,“夫人不太喜欢我,我就不进去了。” 18.流火剑 18.流火剑() 龙渊抬头望去,见这一处小院比之适才所见都要宏伟许多,朱漆的大门,铜钉无数,正上方的牌匾金光赫然的“江河筑”三个大字气势磅礴,彰显的此处自与别处另有一番尊贵。 龙渊见天星面『露』难『色』,忙道:“多谢天星姐姐,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天星微微一笑,却听小院中飘来一个阴冷的声音道:“怎么,咱家的小天星上次比试得了第二,就看不上我火榕的门槛了吗?” 龙渊心下一紧,这声音,自然便是当日在苍茫山下的那泼『妇』了,听她声音,对天星似乎极为不善,使得龙渊也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天星脸『色』微变,刚转过身,只得又转了回来,见龙渊正望着自己,无奈地耸耸肩,扮了个鬼脸,道:“咱们进去吧。” 当下天星在前,步入江河筑,径直走大厅。这大厅里摆设着诸多装饰,字画满墙,古器满堆,虽不少都是上品,譬如在墙角的那一盏鹤形宫灯,可说是流纹如水,纤『毛』可吹,但堆得太多,给人一种土财主炫富的感觉,未免大煞风景了许多。 正厅中一张桌子,火榕居中而坐,下首则是天竹,身后三个小丫鬟。 天星进得门来,扯了扯龙渊的衣袖,当先跪下道:“弟子天星,给夫人请安。” 龙渊不敢怠慢,更不愿给天竹看见自己,忙也跪下,道:“草民王小虎,见过夫人,祝夫人福体安康,仙容常驻,早日得道成仙!” 火榕本是阴饥桀的脸,听了龙渊的马屁,也不禁缓和了一些,只是一双眼仍旧死死盯着天星,似要把她看穿一般。 “娘,这就是你从山下请来的厨子?”天竹看着龙渊手中的食盒,道“喂,快把糕点拿上来,给本少爷尝尝。” “是是。”龙渊双手高举食盒,看似恭敬,却是为了挡住脸不被他看见,将食盒中的糕点一一摆放在桌上,指点着道:“这是过墙香酥,这是茯苓软糕……” “好了,你先退下!”火榕打断了龙渊的话,又对天星道“小丫头,你倒说说看,上次的比试,应该是你第二呢,还是我们家天竹?” “自然是天竹少爷!”面对火榕,天星连头也不敢抬。 龙渊看得清楚,她瘦小的身子,已开始发抖,背上也流出了汗水,心中一紧,不觉疼惜起来,体内热血沸腾,忍不住便要站出来,维护她。 “哼,可明明是你拿走了第二这个名次啊?”火榕嘴上柔和地笑起,但眼中却跳动着杀意,将龙渊也笼罩在了其中。 “那……那只是天星运气好,没遇上天河师兄,否则,这第二的名次,自然是少爷稳拿的。”在火榕强大的杀意之下,天星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不使自己失态。 然而,越是这样,火榕心中的闷气越是难消,否则只消天星结结巴巴地说上几句恭维的话,她虽身为准掌门夫人,却也还不敢怎么为难天星这么一个修真奇才,毕竟连老夫人都极其喜爱她的。 此刻,见她在自己强大的杀意之下,仍不慌『乱』,心中已是怒极,猛地喝道:“天竹,你向天星师妹请教请教,看看你们俩究竟谁的道行高一些!免得外面的下人们背地里嚼舌头,不干不净地说三道四!” 天竹正品尝着王老汉的糕点,被母亲这没来由一声大喝吓得噎了个正着,忙喝一碗参茶送下,才不至咳嗽出来,慌慌张张地起身道:“娘,现在就打吗?” 火榕差点没被儿子这句窝囊话给气死,没好气地道:“难不成你还想再等十年啊!” 说着伸手幻化出一把通体流光,火影灼灼的仙剑来递给天竹道:“你那把天瑞剑威力太大,就用我这把普通的流火剑吧,免得人家天星说你在兵器上占了便宜!” 19.御龙真诀 19.御龙真诀() 天竹的“天瑞”剑龙渊曾在山下见过,自然知道那把剑跟火榕的流火剑简直不可同日而言。看样子,火榕有意要诛杀天星了。 龙渊被火榕杀意压制得大感气闷,但脑海中思如电闪,暗道:“火榕自然想着他儿子到时候能够接任掌门,天星天资奇佳,必定是她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而且此处是她府宅,又是位高权重,诛杀区区一个小弟子,自然有千万个理由能够搪塞过去。退一万步讲,只消她杀了所有的知情人,那天星究竟死于谁手,便是鬼神不知了!” 天竹接过流火剑,抱拳道:“师妹,请了!” 不待天星有所反应,手中流火剑蓦地火光猛窜,火舌泛着微微紫『色』,便往天星身上劈下。 龙渊见他如此卑鄙,心中怒极,刚想上前帮忙,迎面火气如一股气墙,硬生生把自己弹开,身子直飞出去,撞在门框上,重重摔了下来。饶是他有筑基二层巅峰的法力修为,在流火剑面前,却是形同虚设。 天星伸手一召,一把淡蓝『色』长剑在手,不及起身,娇喝一声,剑上幽蓝大盛。 铛—— 双剑相交,火星四溅,只是天星手中长剑被流火一撞,光泽急速黯淡下去,显然不过是把普通的仙剑而已。 天竹得势急进,流火剑化出七八道火光灼灼的剑影,上下而击,直朝天星身上刺去。 天星脸『色』大变,不敢与流火剑硬拼,就地一滚,躲了开来。而天竹的七八道剑影硬生生刺入她方才所在,轰地一声,炸出一个近两尺宽的坑来,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天星不敢恋战,手中仙剑咻咻『乱』舞,『逼』退天竹一步,急跃而起,在龙渊背上一抓,便要夺门而出。 “留下吧!”火榕伸手一挥,法力过处,砰——地一声将房门掩上,硬生生截住了天星去路。 天星心中大骇,猛地把龙渊退到一旁,手中仙剑幽蓝大盛,猛劈下一剑,化作七八道剑影,虽不如流火剑那般殷实,但喂金丹出来的天竹却也已是吃之不消,若不是火榕在暗中帮他破去了三把直击要害的小剑,恐怕便要挂彩了。 天竹被天星这一剑『逼』得狼狈不堪,不由地恼羞成怒,怒吼一声,手中流火毒舌『乱』吐,再次朝着天星劈下。 天星本待躲开,却是忽地一怔,随即高举手中仙剑,喃喃念道: 龙若出兮 烈日狂嚎 龙若啸兮 服魔除妖! 一时间房屋内流转出汹涌澎湃的火热气息,急速地朝着天星手中仙剑聚拢,即便是流火剑,剑身上的火气也不断被吸食过去,顷刻间,天星手中的仙剑之上,便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火『色』气流漩涡,急速转动着。 吼啊—— 一条通体流火的火龙从火『色』漩涡中盘旋而出,嘶吼着…… 火榕虽惊讶天星竟能施展出他们苍茫山的第一项镇山绝技《御龙真诀》,却也不将它放在眼里,只是若被它召唤出的火龙扑咬在儿子身上,恐怕死不了也要残了,猛地拍出一掌,便将儿子拉在身后。 却不期天星召唤火龙并不是为了伤敌,而是…… 轰—— 火龙身子一弓,猛地撞在紧闭的房门上,之前被火榕施下的法术印记因为法力浅薄,被火龙轰然炸开。 天星一把抓住龙渊,猛然冲出房门,脚下仙剑幽蓝大盛,直往“邀月小筑”飞去。 火榕发觉上当,心中怒极,不再手下容情,夺过天竹手中流火剑,一飞冲天,猛然劈下,剑光灼灼,直往天星身上刺去。 龙渊心下大惊,双手猛地揽住天星,身子在半空中一转,便想要拿后背来帮她生生挡下这一记。 20.好险 20.好险() “住手!”天空中传来一声浑厚的大喝,紧接着一只琉璃『色』火龙咆哮而来,张开血盆大口,生生吞下了火榕的剑影,一个身着深蓝道袍的中年男子刺落在天星与火榕中间,朝着火榕喝道:“还不住手!” 而这男子,自然便是火榕的丈夫,苍茫山掌门人的大儿子,沈逐流。他掌管苍茫山事物已有好几年光阴,自然有他的威严所在,被他一喝,火榕虽不情愿,但丈夫极少如这般发火,便也不敢与他对抗。 只是天星猛地被龙渊抱在怀里,心神一『乱』,加上刚才施展《御龙真诀》消耗太大,本是凭着一股韧劲逃脱出来,此刻一松,再提不起法力来驱动仙剑,身子一沉,便即朝地上摔去。 龙渊心中大骇,本想施展《流风回雪剑》来稳住两人的身子,但此刻两大高手环伺,只消自己『露』出一点法力,便会被发现,当下一咬牙,抱紧天星,在半空中调整好身子,至少在落地时背部着地,而将天星抱在怀里。 噗—— 没有龙渊想象中断骨裂筋的响声,如此坠落下来,虽然背部隐隐作痛,却是觉得地面似乎没那么硬,反而有些柔软……从鬼门关绕回来的龙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天星乌黑的秀发。 天星被他抱在怀里,自然没事,只是他极少与男子接触,更是第一次被人抱在怀里,龙渊身上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惹得她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虽然心中有着几分依恋,却是强忍着,挣脱他手臂,坐起身来。 只是这一起身,才发现两人并没摔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条巨龙的身上。巨龙盘旋成圈,身体如火琉璃,但炙热内敛,人在上面,感觉不到丝毫的灼热,反而微微有些凉意,不免惊呼起来。 被他这一声惊呼,龙渊也自发觉了自己竟然坐在一只火龙之上,不禁大为咋舌。 沈逐流缓缓落下,伸手一召,火龙低低咆哮一声,轰然消散,而天星脚下蓝光一闪,顷刻间稳住了身子,龙渊却是重重摔在了地上。 沈逐流望着龙渊,邹眉道:“你是什么人?” 龙渊心中骇然,因为他丝毫也判断不出沈逐流的法力修为究竟在什么程度,但至少也已突破元婴,进阶羽化了,否则绝难施展出如此火龙,当下躬身道:“晚生王小虎,是夫人请我爷爷上山来做糕点的,我刚把糕点送过来。” 沈逐流望向火榕,不悦道:“你怎么随便就把外人带到山上来?” “不就是个做糕点的吗?”平日里,沈逐流都对自己礼让三分,但不知怎地,今日他竟丝毫不给自己好脸来看,此刻也把火榕惹得有些恼了,接着道“再过几个月就是天竹的生日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也没好好关心过他,就知道每日里闭关闭关,哪里像是个做父亲的样子!” 沈逐流此刻心情似乎极是不悦,更不愿在小辈面前与火榕斗嘴,转身对天星道:“星儿,你没事吧?” “弟子没事,多谢师叔!”天星忙忙答道。 “嗯,你明天去我练功房取几枚丹『药』,调理一下伤势。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了,下去吧。” “是!”天星答应一声,扯了扯龙渊的衣袖,自然连忙出去。 “说吧!”看着天星他们走远,火榕怒气冲冲地道“你为什么阻止我杀了这个小丫头!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小丫头早晚是天竹继位掌门的绊脚石,不趁现在除了她,日后必定是个祸害!” 沈逐流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游离,喃喃地道:“这掌门的位置,都不一定会落到我身上,更别说天竹了!” 火榕身子一颤,道:“你说什么?” 沈逐流道:“我又不是沈家的独子,这掌门的位置,凭什么就一定会落在我身上?” “你说?”火榕这下子彻底慌了,颤声道,“你是说……他,回来了?” 天星与龙渊直走出江河筑范围好远的地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此刻天星衣衫已然湿透,额上满是豆大的汗珠,面『色』绯红,娇喘连连,颓然坐在小径旁的一颗大石上,长吁了口气道:“好险!” 龙渊也已是疲惫不堪,刚才虽没摔在地上,但近七八丈地高空下坠,也险些把他给拍散架,只觉的周身骨头要碎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天星身旁,真不想再起来了。 天星见他与自己挨得这么近,本是绯红的脸蛋儿,此刻更是羞红了几分,柔声道:“你刚才把我……把我……你那么做,可是危险的很,你不知道吗?”她本想说“把我抱在怀里,却拿后背来垫底”,只是毕竟少女情怀,羞于启齿,只好跳过了。 被她这么一说,龙渊也不觉后背冷汗急出,大有死里逃生的感慨。 龙源知道,方才在屋内,若不是被流火剑『逼』发的气浪重重推开,只怕便要施展出《流风回雪剑》来帮天星来解围了,而一旦施展出《流风回雪剑》,那自己的小命怕也就要挂在那里了。 只是,当时天星本有机会逃走,却两次拉上了自己一起逃,难道,自己堂堂男子汉,竟要弱于一个女子吗? 龙渊心中登时间『乱』作一团『乱』麻,自他离开槐荫古洞的那一刻起,便决定舍弃正道,改修邪宗,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无论用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能报仇,他都在所不惜。 但是,今日却违背了自己的誓言,险些把报仇的本钱,自己的小命都搭在了这里。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亲?而若槐荫老祖若没有欺骗自己的话,岂不是连自己亲母的仇也报不了了? “你怎么了?背上是不是还很疼?”天星见他额上冷汗层层,不觉担心起来。 龙渊心中『迷』惘至极,下决心做坏人,偏偏良心上又不肯,如何不痛苦?转眼看到天星温柔如水的脸庞,目光也是亲切柔和,却是朦胧着,依稀便把她当做了归来村那个善良到有点傻的李家小姐,喉中一甜,哽咽道:“甜儿,我该怎么办?” 似乎被电击中了一般,天星扶着龙渊的手,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收了回来。 21.偷师 21.偷师 天星见龙渊忽地喊出“甜儿”这个名字来,虽不知为何,但心中老大不是滋味,隔了良久,才幽幽地道:“甜儿是谁?”不过这一出口,才惊觉本不该这么问的。 龙渊见她语气忽地冰冷了下来,心中一颤,急忙收敛心神,讪讪地道:“我一个朋友而已。” “哦。”天星轻轻应了一声,低下头,就再没说什么。 此刻天『色』已是渐渐黑沉了下来,不一时,漫天星辰,倒也幽亮。两人身后只一片竹林,凉风过处,竹叶沙沙作响,两人端坐石上,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隔了良久,龙渊起身道:“我要走了,我怕爷爷担心我。” “哦。”天星依旧低着头,轻轻答应。 龙渊见她双手却在『揉』捏着衣角,只是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也没有起身的意思,道:“你,你不回去吗?” “我不敢回去,我怕师父骂我。”天星幽幽地道,“上次为了救我,师父差点没和火榕师叔打起来,这次见我受伤,一定会去找火榕师叔理论的,我……我不想她们因为我吵架,她们之前是很要好的师姐妹的。” 龙渊心头一惊,想起当时到了江河筑门口时天星说要回去,暗暗地道:“原来她跟那泼『妇』早有过节,只是看我不识得路,甘愿冒险带我过去!”心中一软,道:“那你晚上去哪里?” “我不知道。”天星依旧低着头,轻轻地道,“在这里坐一晚上,等天亮了,去找沈师叔讨要几枚丹『药』,把伤势调理好,不被师父看出来就好了。” “你在这等我!”龙渊心中对这个心地善良,而又甘愿自己受委屈来顾全大局的小丫头莫名有些怜惜,虽然她天资卓绝,但却也因此备受火榕排挤,她夹在师父与火榕之间,必定是十分痛苦的,于是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别『乱』走!” “嗯!”天星轻轻点了点头,对这个拿身体来保护过自己的男子,她有着莫名的信任。 不一时,龙渊跑着回来,手里却是多了好些糕点,自然便是王老汉留给他的。 “饿了吧。给你这个!”说着,递给她一块酥黄的糕点,道“这个叫‘过墙香酥’,可是有名的糕点呢。” “嗯。”天星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入口微苦,细嚼之下,却是香甜如浪,酥而不腻,不觉心中一暖,道“真好吃!” 龙渊见她喜欢,道:“我们走走吧,这里风大,我们去找个没有风的地方坐。” “嗯。”天星站起身,与他并肩而行。 龙渊根本不认识路,但他心中别有目的,自然是左拐右闪,好在已是入夜,此处的弟子们多已就寝,暗中巡哨的弟子又认识天星,这才没出来盘问龙渊。 这一路上,天星如被打开了锁的话匣子,告诉了很多事情给龙渊。诸如说与她一辈的弟子中,天河的天资最高,如今已在炼气三层左右的实力,更得掌门和老夫人垂青,甚至破例传给了他苍茫山的第二项绝技《紫电奔雷咒》。 而且也使得龙渊明白,苍茫山每隔十年下山招收一次弟子,数量却是不多。而且每隔十年,也会举行一次弟子们间的较量。这一次进入前四的分别是天河,天星,天竹,天云。而在抽签时,天河对阵天竹,天星对阵天云。面对炼气三层势力的天河,天竹自然是必败无疑的。接下来天星对阵天河落败,天竹对阵天云胜出,排名自然是:天河、天星、天竹、天云。 但也正因为此,火榕一直觉得天竹的排名应该是第二,而天星自然是第三,是以刚一结束,火榕便把天星召到了江河筑,『逼』着她与天竹比试。当时天星与天河对决,身上受了好多伤,又没丹『药』来调理,再加上火榕环伺在侧,连下阴手,自然不是天竹对手,险些被打死在江河筑。 幸亏星月大师听说天星被火榕叫走,急忙赶来,才救了她一条小命。但两师姐妹的关系,自也由此而僵了。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但天星总是不忍说别人的坏话,即便是火榕下黑手,她也只是说“可能担心儿子受伤,所以想挑开我的剑气,只是她实力实在太强,我承受不住,才受了伤。”这话要是别人说来,龙渊一定以为是在挑拨,但却怎么也不觉得天星有此心机,不免对她又多了几分怜惜。 不过,心中也是感慨,火榕之所以不敢找天河的麻烦,自然是因为天河的实力已是公认的强大,找了没用。 只是心中却也为天河捏了把汗,心想你此刻平安,却也难说日后火榕不找机**你一下,叫你翻身不得。既然知道门派中当权之人容不得别人超过自己的儿子,除非你强大到令他们不敢招惹,否则还是低调些好。 扮猪吃老虎,很有必要! 对实力的渴望,再一次澎湃起来。 当然,龙渊明白,此刻的自己,根本没有扮猪吃老虎的资格。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龙渊虽没敢进去路过的庭院,但对此处的布局,多多少少也是有了些了解,此刻带来的糕点已是吃完,刚想趁机旁敲侧问一下“飞霞涧”在什么地方,却见天星忽地止了脚步,蹙眉道:“前面有人在施展《御龙真诀》!” 龙渊知道,她也不过在前几天才练成《御龙真诀》,今日更是头一次对敌,自然对其间的火热气息有着本能的感应。而见识过《御龙真诀》如此强大的龙渊,下意识地,拉起天星的手道:“在哪,我们去看看!” 天星本也只是本能地反应了一下,毕竟对于刚刚有所小成的她来说,觉察到《御龙真诀》中的火热气息,心中自然会有种莫名的兴奋,却也没想过要去看看,但手臂被龙渊抓住,心下慌『乱』,登时没了主意,又见他眼中闪耀着炙热,只道他很想看看这等法术施展出来是什么样的威力,不忍拂他兴致,便轻轻嗯了一声,带着他走向西边的山峰。 越往西边走,房屋建筑便是越少,不一时便到了一处竹林之中,连小径也不见得有一条,不过好在竹林枝叶还算稀疏,月光落下,倒也辨得清方向。 渐渐地,龙渊也感觉到了一股火热的气息,心中也是紧张起来,慢慢放慢了脚步。天星只是被他拉着,随走在前面,但龙渊一慢,她自也慢了下来。 猛听竹林外一声大喝,紧接着火光一闪,却反不如方才的气息浓重了。此刻两人已到竹林边缘,天星似乎认出了山崖上的两人,刚想上前,却被龙渊拉住,找了块大石俯下身子,嘘了一声,轻轻地道:“我们偷偷地看!” “嗯。”天星完全不知道如何来应付了,毕竟偷看别人修炼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既然龙渊说要偷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觉得,自己被握着的手,似乎就快要融化了…… 天星朝着山崖上的两人望了一眼,定了定心神,传音道:“这两位师兄,那个手中没有兵刃的,就是天河师兄了,如今已经是炼气三层,是天字辈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一个,拜在楚惊雷师伯的门下。另一人是天脉师兄,有着筑基四层的修为,拜在苍玄师伯门下。只是不晓得,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 龙渊自然认出了天脉,看样子,他是为了三天后的私斗,来找天河指点了。 不过,龙渊还是将目光锁在了天河身上,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却已在炼气三层境界的少年,必定有他不凡之处。 但见孤崖之上,天河身着一身淡蓝『色』道袍,大有卓尔不群,鹤骨仙风的仙家气息,只是他嘴角始终挂着微笑,星月之下,见他目光也是柔和,心平气和地指点着天脉道:“师弟,你这般强行催动《御龙真诀》,虚有其表,不能发挥出实力来不说,对身子危害也是极大……我看,我们还是从根基练起吧。” 天脉不知从谁手中借来了一把紫褐『色』的仙剑,对天河的话充耳不闻,长剑指天,喃喃念道: 龙若出兮 烈日狂嚎。 龙若啸兮 服魔除妖! 自然便是《御龙真诀了》。不过,对于见过天星仓促间施展过此项法术的龙渊来说,天脉剑身上的火『色』气流漩涡简直可以忽略,而且,气流漩涡明显地『色』泽清浅,如浮云般,毫无殷实有力的感觉,不免心中叹道:“同样的法术,到了他的手中,可就差得远了。” 吼啊—— 轰—— 天脉长剑猛地劈下,剑身上火光一闪,火『色』漩涡中冲出一团火气,猛地打在离龙渊不到一丈的地上,轰然炸开。 “他的火龙之气还未成形,如今不过处在入门阶段,难以伤敌不说,启动法术需要的时间也是太长,威力也浅,还不能对敌。”天星传音解释道。 “师弟,你这样强行把体内的法力催动到剑身上,再强行『逼』出来,其间损耗太大不说,对身子也是有害。咱们道家真法,讲究天人合一,即借助天地万物生灵的力量,引为己用。而这《御龙真诀》,便是快速吸收天地火气的真法法门,应当在施展法术的同时,打开全身窍『穴』……”见天脉仍旧只是动用蛮力来催发《御龙真诀》,天河苦口婆心地为他讲解起来。 22.筑基三层 22.筑基三层 “天人合一!”龙渊心中一动,暗道:“虽然槐荫老祖说我体内流传着狐族血脉,不适合修炼名门正派的刚**门,但谁知道他有没有唬我!而且,这《御龙真诀》身为苍茫山第一项镇山绝技,几千年千锤百炼下来,其威力自然不可小觑。如此天赐良机,若不珍惜,简直是暴殄天物!” 当下凝心倾听起来。 只是,天脉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碍于情面,不忍打断,才由着天河这么一路滔滔不绝。 天河继续苦口婆心地讲解道:“施展《御龙真诀》,自然极其重视自身的修为,因为你身上《希夷神象》的修为越深,灌注到剑身上的灵气自也越多,吸收起天地间的火气自也更快,更纯。但灵活运用,也是关键,否则你还未启动阵法,便被他人先下手为强,那便糟糕了。” 当下从如何开启窍『穴』,如何引气,如何分辨窍『穴』中吸收而来的火气是否可用,如何将吸收而来的火气培育成火气漩涡,如何幻化成龙一一解释地详细,刚要解释到如何在火龙脱出后控制火龙去向,龙渊也最是在意的地方时…… 却见天脉再也忍耐不住,涨红着脸打断天河的话道:“师兄,我只想知道,如何令幻化出来的火龙看上去更大,更凶猛!” 噗嗤—— 龙渊心里面差点没吐出血来! “你怎么了?”发现龙渊身子有异,天星连连传音询问,语气大是焦急。 被她一言提醒,龙渊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原来他按着天河指点,一路顺着他所言催动体内的法力,开启了窍『穴』…… 可是,龙渊根本不会《希夷神象》,而启动《御龙真诀》需以苍茫山最根本的道法《希夷神象》作为引子。作为在体内唯一可用的《流风回雪剑》虽也算是苍茫山道法,但其『性』为阴,《御龙真诀》所需又是至刚至阳的道法,龙渊不自觉间强行运转,若非是天星及时叫醒了他,恐怕一旦阴阳相会,必定令他死无葬身之地。 饶是如此,龙渊仍觉体内多股气息阴毒如冰,嘶嘶蔓延开来…… 而且,不知在何时,体内另有一股温热的力量,在丹田处酝酿着,起初还不明显,但随着阴阳两气在体内的逐渐**,龙渊的感觉却越发清明起来,这才慢慢察觉到。 体内冰火两重天,使得龙渊额上青筋暴漏,冷汗层层,那种痛楚,当真是难以忍受。 天星此刻也是慌了,看着他不住颤栗的身体,眼中说不出的惊恐,她虽然在修真上天资卓绝,但遇到这种情况,却是茫然不知所措,登时忘了前面还有个天河,便要开口问龙渊究竟是怎么了。 好在龙渊此刻虽是痛楚难当,但神志却是越发清明,见她嘴巴稍动,忙伸手捂住她,传道:“别被他们发现!扶我回去!” 天星正不知如何是好,听了龙渊的传音,浑然没发觉到什么,慌忙将他扶起,弓着身子,离开了竹林。 这一路上,龙渊每迈出一步,都会牵扯地体内撕心裂肺地疼痛,而且体内因运转《流风回雪剑》而积攒起的阴寒真气不得宣泄,偏偏又遇到顺着《御龙真诀》吸收而来的刚阳之气不断『逼』压进体内,此刻间已是阴阳交会,斗得正狠。 虽然修真四五年,但龙渊的身子如何经得起这冰火两重天的折腾?还没到住的地方,便觉得五脏六腑如遭了千疮万孔,心如刀割,肺如刀剜,又如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着自己,当真是痛苦难当的很。 但为了不惊动这山上的高手,龙渊硬是强忍着不叫出声来,只是脑海中轰鸣,虽然清醒,却也渐渐地忍受不住这苦楚了。 到了小院,龙渊身子已是湿透,把天星的衣服也沾了好多,喉中如着了火一般,干裂起来,终于再忍耐不住,嘶声呻『吟』起来。 啊—— 虽然不敢放声宣泄,但好歹也缓解了一下身上的痛楚,接下来,便是想办法化解体内正斗得狠的阴阳之气。而且,贮存在丹田的那一股温热气息,使得龙渊想起了自己十三岁时的经历。 那年他误入槐荫古洞,在石台上得了一枚漆黑的丹『药』,幼小的他在听过几个蹩脚的戏本后,还道自己走了狗屎运,还道自己得了旷世奇珍的金丹,吞食之后便可羽化登仙。哪知吞食之后,竟在他丹田之处形成了一个恶毒的气海漩涡,不住旋转,绞杀着他的五脏六腑,直将他痛得昏死了过去。 可是,等他醒来,却发现体内的疼痛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修为,更是从筑基一层的入门,直接跨到了筑基二层的巅峰。 却不知这一次,他丹田中的温热之气,却是因为吃了王老汉做的糕点的缘故了。火榕拿来给王老汉的食材,多有珍贵的中『药』,没一样不是能提升修真者修为的珍惜之品,虽不比金丹,却也不可小觑。 只是天竹与天星修为俱已在筑基九层,而天星更是在九层巅峰,吃这糕点,自然看不出效果,唯独龙渊不过筑基二层巅峰,却是不可同日而言了。 也只有他没见过世面,把一枚能将自己修为从筑基一层直接提升到筑基二层巅峰的丹『药』念念不忘地挂怀了好几年,若是在天竹眼里,随手扔一大把都不带眨眼的。 富二代啊! 痛楚稍减,龙渊心知必须尽快打坐冥思,就算不能将体内错『乱』的真气疏导出去,好歹也得强行镇压住,否则任由它们这般恶斗下去,自己不死怕也得残废了。而且丹田内那一股『药』力正徐徐散来,说不定还能帮着疏导和镇压,若是过了时辰,恐怕再无效果。 但是,天星还在,满眼尽是关心地望着自己,若不看不到自己平安无事地渡过此劫,凭着她善良的『性』格,是不会走的! 龙渊实在不想暴漏自己的身份,而情况紧急,又哪里容他细想对策,骗走这个小姑娘? 为今之计,只有耍流氓了! 龙渊猛地抓住天星双肩,张口就往天星唇上吻去。 柔软、香甜、带着少女独有的幽香,顷刻间涌进龙渊的脑海,使得他竟也把持不住,双眼中精光大盛,似要『射』出火来。 正担心着龙渊的天星,哪料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如此蛮横地轻薄自己,下意识地,双手齐齐将龙渊推开,指着他,惊恐地道:“你!” 龙渊喉中低低咆哮一声,再次冲上前,抓住天星的肩膀,作势又要强吻。 天星对他印象本是极好,但此刻连遭轻薄,再也忍耐不住,嗔怒之下,猛地一巴掌扇过去。 pia—— 直把体内冰火两重天,虚弱不堪的龙渊打得趔趄着退出几步,本还想再说什么,但手指抬起,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两行清泪夺眶而出,留下一句“你欺负我!”呜咽着,跑了出去。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龙渊心中不免生满愧疚,暗暗地说了一声“对不起”,便拖着已快崩溃的身子,蹒跚着,走进厨房,关上门,从材堆中『摸』出九尾剑,横在膝上,打坐冥思。 两股真气本已斗得不可开交,但随着龙渊再次施展出《流风回雪剑》,体内阴寒之气大盛,生生将因强行施展《御龙真诀》而招惹来的刚阳之气压了下去。而且,随着体内法力渐渐聚起,丹田中的『药』力也开始蔓延,朝着龙渊的五脏六腑沐浴而去。 横在膝上的九尾剑,在剑鞘中轻轻颤抖,发出狐狸低低轻『吟』的叫声。 嗷嗷~嗷嗷~ 剑身上氤氲起一团雾气,渐渐化为一只白狐,趴在龙渊的对面,目光温柔,静静地望着他,不时低咽几声,低沉而苍凉,心中,似有说不尽的故事。 龙渊只觉剑身上传来一股阴柔纯和的法力,配合着丹田内的『药』力,里应外合,冲压着自己周身的每一处『穴』道。奇经八脉如干渴了百年的河床,贪婪地吸食着丹田中的『药』力与九尾剑上传来的阴柔法力,而体内刚刚压制住火热之气的阴寒法力,也被吸食而去,涌向体内的奇经八脉。 龙渊心中一惊,暗道:“三年来,我无数次尝试突破筑基二层的巅峰,晋级筑基三层,却总是无法冲破奇经八脉,此刻三力齐聚,怎不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当下强忍着疲惫,凝心打坐,不断催发体内法力朝着奇经八脉中的『穴』位涌去…… 次日,王老汉醒来不见龙渊在**,昨晚上也没见他回来,还道他溜出去玩了,怒骂了几句没良心,便在小院中洗漱过,径直推开门,却诧异地看到龙渊在灶台下盘膝而坐,双手摊在膝上,像极了打坐的道士,没好气地道:“好小子,你躲在这里装道士啊!”说着,伸脚踢了他一下。 龙渊被一脚踢醒,却见王老汉笑嘻嘻地望着自己,脸『色』一红,慌忙起身,尴尬地搔首道:“我听说,这样可以修仙,嘿嘿!” 然而心中却是镇惊:九尾剑不见了! 王老汉没好气地道:“原来你一晚上躲在这里了,害我还给你留着门,风刮得我打了一晚上的喷嚏!” 龙渊尴尬着赔笑,目光搜寻,终于在靠墙的材堆下,发现了九尾剑,虽不知道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但心中,也不免长吁了一口气。若是没了九尾剑,在这遍地都是高手的苍茫山,龙渊心中,便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着落了。 王老汉似乎又有了新的注意,见龙渊愣在那里,没好气地拿起火折子,推开他,拿一些枯草点着,抽了几跟木材塞进去,忙忙走到灶台那,忽忽地添了好几瓢水在锅里道:“你赶快把水烧开,今天要你见识下我的糯米茯苓糕!” 两人虽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关系却倒也融洽,不像爷孙,反有些像朋友了。 23.烧火棍 23.烧火棍 龙渊知道他肯定有了新花样来做糕点,也不觉奇怪,趁机坐回风箱那,暗暗握起九尾剑,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骇然地发现,自己无论是体内流转的法力还是神念,都比之昨天强大了许多。 “筑基三层!”龙渊心中遮掩不住狂喜,暗暗地道“没想到死里逃生,竟然还能突破瓶颈,晋升为筑基三层!” 不过,还没来得及静下心来,龙渊猛觉一股强大的杀意瞬间将自己锁定,心中一颤,抬头望去,却见不知何时,火榕已经到了,正阴测测地望着自己…… 而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九尾剑,暴『露』在了火榕的眼皮底下。 龙渊心中咯噔一下,暗暗骂道,怎地忘了这女魔头了! 火榕目光很快就锁在了手中九尾剑之上,显然对手中这把黝黑的物体才生了怀疑。 龙渊心中思如电闪,匆忙低下头,不敢与她直视,很自然地,手一转,手中的九尾剑如烧火棍般,挑了挑堵在锅底的劈材。 九尾剑剑鞘漆黑如墨,龙渊又故意把剑柄遮住,这般先入为主,火榕便也果真把它当做了烧火棍了。 “哎呀,夫人,您大驾光临,真让小老儿不胜荣幸啊!”王老汉心中无愧,又不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火榕到来,自然是满心欢喜。 火榕冷冷扫了龙渊一眼,看王老汉表情,自然猜到他不曾把昨晚上的事情说出来,又见他低着头,瑟瑟发抖地烧火,便也不再把他放在心上,对王老汉道:“嗯,昨晚上的糕点本夫人尝过了,果然不错。你今日多做一些,叫天路拿去给大家分一些,免得有人背地里嚼舌根,说我请你们来只是专门给天竹做糕点的!” “夫人宅心仁厚,当真是受委屈了!”王老汉连忙道。 “天路,你把这两件衣服给他爷儿俩,叫他们换上。”说罢,也不再理会,径直去了。 她一离去,那股阴冷的杀意随之而去,龙渊才算是重重地舒了口气,发现自己晚上刚刚干了的衣服,又已是被冷汗打湿,而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个小道士,自然便是叫作天路了。 天路将衣服递给王老汉道:“这是夫人给你们的衣服,每人两套,身上的这件,以后就别穿了。” “是是是,多谢夫人,多谢真人!”王老汉忙不迭地谢道。 天路又道:“中午时分我来拿糕点,记得分作十一份。好了,你们忙吧。” 王老汉直把天路送到院门,才回来递给龙渊一套道袍道:“傻小子,还愣什么,快洗澡把衣服换上!” 龙渊干笑一声,接过衣服,径直去浴室换衣服。说是浴室,其实也只是个小木板房,里面一只大桶而已。当然,若想洗澡时,可以在浴室后的火炉下点火添材,把水热一热。 然而龙渊除净身上的衣服,便直接蹲到了木桶里。溢出的水哗啦一下,洒得满屋子都是。 凭借着九尾剑、糕点中所含『药』力与自身的修为,使得龙渊勉勉强强地冲破了筑基二层巅峰的瓶颈,晋级为筑基三层,但在苍茫山,这样的修为,不过仍是垫底的货『色』,根本算不得什么。 别人还可以向师父讨教,又有整套的《希夷神象》可以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不断突破瓶颈,更有甚者,如天竹这样的大少爷,可以把丹『药』当饭吃……可龙渊什么都没有——除了手中的九尾剑。 被冷水淹没其中,龙渊的脑海打个激灵,却是愈发清明起来。 本来,到苍茫山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暗算逍遥子,将至毒“七星勾魂”与其服下,但在苍茫山不到两日的时间,却使他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从目前所勘测到的情形来看,就算他能下毒成功,凭着自己现在的修为,根本逃不出山去。 而且,在昨晚上偷窥了天河对天脉讲解《御龙真诀》之后,使得龙渊发觉自己之前的修行当真是如小孩玩泥巴一样,根本不值一晒。就算不能拜师,只消多多留意,也比得自己在归来村闷头苦练要好的多。 虽然在此处险象环生,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打定主意留在苍茫山偷师,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将九尾剑隐藏起来,本来还是个棘手的问题,但今日火榕突然来访,却是得龙渊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把九尾剑做成一根烧火棍,明目张胆地放在厨房! 想通这些,洗过冷水澡,换上天路拿来的道袍,人也精神了许多,更有些器宇轩昂,只是嘴角的邪气,却隐藏了起来,直令王老汉大跌眼镜,险些就认不住来了。 这一上午,两人忙前忙后,分做了近十五六份糕点,分别装在了食盒之中,只待天路来拿。 昨晚上还没在意,今日再看王老汉做糕点,竟而以大火熬出来的中『药』汤来做汁,而且每一样『药』材,无不珍贵,『药』效更是非比寻常,怪不得昨晚上只吃了几块,便有如此『药』力。知道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龙渊便也不再客气,每一样糕点,都吃了个遍。 每菜尝一钱,饿不死炊事员! 虽不能像天竹那般抱着金丹当饭吃,但自小都是吃馒头长大的龙渊,此刻当真如掉在了金丹窝里,心中那个暗爽啊。 中午时分,天路带着一个叫天泽的师弟前来,每人提了五个食盒,却独独留下了一个。 天路有意无意地看了龙渊一眼,对天泽道:“师弟,这个你来拿吧,师娘还要我赶紧回去做功课呢!” 天泽白了他一眼道:“难道我就不用做了吗?上次晚了半刻钟都不到,师娘差点扒了我的皮!” “小虎!”王老汉冲着两人满脸堆笑,对龙渊却是猛喝一声,“还不快帮两位真人送去!” “哦!”龙渊心中暗骂一声,提起食盒,满脸真诚地道,“两位真人,这个是给谁的?” 天路见这爷儿俩倒也上路,便道:“这个是给星月大师的,邀月小筑!”当下给龙渊说明了路径,两师兄对望一眼,暗怀鬼胎地去了。 龙渊提着食盒,便朝邀约小筑走去,表面上虽然平静,心中却是不免有些忐忑。 邀月小筑!不就是天星的住处吗!昨晚上她受了伤,唯恐被师父发觉,害怕再惹得师父与火榕不合,甘愿在外面度夜,却又被自己欺负……想起她挂在脸上的清泪,嗔怒的表情,以及呜咽着跑开时的伤心,龙渊不免深深自责起来。 天星,你可还好吗? 就这么走着,浑然忘了其他。 咻—— 一只金黄『色』气剑划破长空,直往龙渊面门打来。 龙渊听到声音,登时惊醒,下意识地在右手中聚起一团青光,却见一只太极图在身前旋转不休,生生挡住了那一支气剑。 噗嗤—— 两股法力劲道同时消失。龙渊惊出一身冷汗,这两道劲力,俱在筑基四层以上,就算自己方才全力应对,怕也要受伤不轻。一面匆忙收起青光,一面装作惊呼一声,朝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人门下!不知道邀月小筑的规矩吗!”一个双眉冷峭,丹眼含怒的少女豁然出现在龙渊跟前,满是寒意地打量着龙渊。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紧接着,一个肉嘟嘟的小女孩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朝着龙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没想到师兄你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我……” 显而易见,方才的那把金黄『色』气剑便是这肉嘟嘟的小女孩所为,而那救了自己的太极图,则是这冷面少女了。 “天澈,你回来!”那冷面少女一把将肉嘟嘟的小女孩儿拉在自己身后,冷冷地望着龙渊道“看你面生的很呐,说,你究竟是谁人门下!难道我邀月小筑不准男子进入的规矩,你师父没教你吗?” 龙渊这下子可是明白天路故意挑了邀月小筑来给自己,原来星月大师竟定下了这么个破规矩,不由地叫苦不迭,忙道:“在下王小虎,不是谁人门下,只是夫人请来做糕点的,受夫人之命,带些糕点来给姐姐们尝。” “夫人?火榕那个泼『妇』吧!她的东西,我们邀月小筑看着嫌脏,拿走吧!”冷面少女丝毫不给龙渊情面,直接下了逐客令。 “天雪师姐,你这么做……可不好。”天澈见龙渊一时局促,加上刚才失手,险些要了他的命,不免心中愧疚,自然帮着他说话了,只是天雪积威之下,不敢公然反抗,只能这般大受委屈地小声嘟囔了。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天雪把天澈拽到身后,道“师父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邀月小筑禁制男子进入!念在他不是苍茫山弟子,不知规矩,又是初犯,今日暂且放过他已经算是本师姐格外开恩了!” 见龙渊还不走,天雪不禁怒了,劈手过处,一道蓝光,哐当一声,登时把龙渊手中食盒打翻在地,磁盘尽碎,里面的糕点也扑散开来,颐指气使地道:“我的话你没听到吗?邀月小筑禁止男子进入,更禁制火榕那泼『妇』的东西进入!再不走,可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龙渊心中怒气连闪,喉中干渴,似要冒出火来。被一个少女当做下人般训斥到如此程度,可还真是生平头一遭。 只是知道此刻不是发作之时,而且论修为,也在她之下,却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俯下身,将被打翻在地的糕点一块一块,连土带瓷渣地放入食盒,冷冷地敦在小院中的石桌上,喉中低沉地道:“糕点送来了,吃与不吃,怎么吃,就是你们邀月小筑的事情了!” “你!”天雪哪里受过谁如此的公然藐视,即便是天竹见了她,都要灰溜溜地走开,却如今,被一个送糕点的小子给奚落了,当真叫她咽不下这口恶气。 24.瞒天过海 24.瞒天过海 “天雪姐姐,算了!”天澈拉了拉她的衣袖道。 “做梦!”天雪一把拨开天澈,怒气冲冲地指着龙渊道“我天雪命令你,把那泼『妇』的糕点,连带你自己都给我丢出去!” “糕点要丢你自己丢,我就不需要贵小姐来送了!”龙渊横了他一眼,迈开大步,再不理会,直接便走! 刚走到门口,却悠然走来一个少女,自然便是天星,看她神情,多有落寞,眼睛微微有些红肿,眼圈儿也有些黑,恐怕是昨晚并未睡好,更不知她在何处过的这一夜了。 两人闷头走路,差一点便撞在了一起,然而抬起头,四目相对,却是戛然无语。 虽小小折了下天雪的面子,但龙渊心中怒气可也不必天雪来的少。之前在归来村,去城里时见到那些骄横无礼,颐指气使的大小姐,龙渊总是要恶心她们一下才肯罢休,却还从来没像现在这般,仗打了一半,直接就丢盔弃甲地走人。 这般心中一面生着闷气,一面暗暗提醒自己要克制,没在意路,便险些与天星撞个满怀。 看着她微微红肿的眼睛,龙渊心中不经意地一痛。却见她嘴巴微微动了一下,随即移开了目光,装作不认识龙渊一般,走进小院。 天雪刚想发飙,却见天星走来,更见她眼睛微微有些红肿,似乎哭过,忙拉住她的手道:“星儿,你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师姐,我帮你出气!” 天澈则是忙对龙渊打眼『色』,叫他快走。龙渊见到天星,本是想着多呆一会,但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没得更惹得伤心难过,对天澈报以微笑,便即迈开大步走回住处。 接下来的两天,龙渊依旧拿糕点过去邀月小筑,却也总是每一放下,天雪便一把扔出去。天澈无辜而又无奈地看着龙渊,吐吐小舌头,而天星则是默默地坐在回廊,不看龙渊一眼。 转眼已是天脉他们约定私斗的第三日,龙渊守在飞霞涧,静候天脉。 原来这两天,龙渊一直留意天脉的动向,见他多次鬼鬼祟祟地进入『药』室,又从几处供桌上偷了几个小香炉,猜想到他必定会提前来飞霞涧做手脚,便给他来个守株待兔。 果然,天还未黑,天脉便怀揣着一个包裹而来,只是豁然见到前面竹林下的一颗大石上盘膝坐着一人,不免心中忐忑,待看清了那人却是来山上做糕点的小子,才长吁了一口气,寒着脸,走到龙渊身前,喝道:“喂,小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龙渊此刻正闭目盘膝,不过看他样子,虽努力地在学人打坐,却十分别扭,摇摇晃晃地,更是滑稽,被天脉一声大喝,猛地睁开眼睛,慌忙滚下大石,尴尬地笑着道:“我听爷爷说,这叫打坐,能当神仙。嘿嘿。” 天脉心情本是阴郁,被他这么一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骂道:“你小子什么资质,也敢妄谈修仙?快滚!” 龙渊脸『色』微红,嗫嚅着道:“不不,不行。那个叫天雷的小真人要我在这里等一个人,说他们的事情继续,却要换个地方,免得走漏了风声,被人发现。” “等谁?”天脉脸『色』一沉,废话道。 “天脉真人!”龙渊道。 “在什么地方?” “不行不行,天雷小真人说了,要我亲口告诉天脉真人,不能跟别人说!”龙渊双手『乱』摆。 “我就是天脉!你说吧。” “啊?你就是天脉真人啊?失敬失敬!”龙渊连连作揖,恭敬地道“天雷小真人说,改为在三清峰的吴钩台,那里没人去。他还说,你要是不敢,就别来了。” 苍茫山共有十二峰组成,拾云峰为主峰,即龙渊此刻所在,除三清峰,伏魔峰之外,俱有一脉弟子驻守。伏魔峰在主峰拾云背面,离得又近,极难采光,终年阴郁郁的,是以无人长居驻守,只派弟子每日巡逻;至于三清峰,却是因为是十二峰中最小的一峰,又不在最外围,所以也没人驻守。 “好了,我话也传到了,先走了。天雷小真人还要我送糕点给他呢。”龙渊自语着说完,转身便要走。 “等等!”天脉一把拉住他,眼中精光大盛,道:“你要去给天雷送糕点?” 龙渊很无邪地点了点头,随即满是委屈地道:“每次给他送去,还都嫌我慢。说好了教我那个什么《希夷神象》的,却总是骗我。” “呵呵,他人就是这样的,说话从来都不算话!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把这个撒到给他吃的糕点里,叫他今晚上拉肚子,好不好?”天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龙渊。 龙渊伸手接过,好奇地道:“天脉真人,这是什么呀?” “普通的泻『药』!”天脉道“这小子说话总是不算话,我们教训教训他!” “好啊!”龙渊忙把纸包放在怀里,双手一摊“好处呢?” 天脉一愣,道:“什么好处?” “希夷神象啊”,龙渊开始展开攻势了,“你不是答应说我帮你把泻『药』下到天雷小真人的糕点里,你就给我希夷神象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天脉愕然。 “你也骗人,我不干了!”龙渊将纸包掏出来,塞到天脉手里,转身便走。 “等等等等!”天脉一把抓住龙渊,道“好好好,明天我就教你,行了吧!” “不,我要本子!”龙渊道“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有本子的,就是从师父那抄来的,这么大,天雷小真人给我看过的,他说你们每个人都有!” 龙渊之所以知道这些,自然是那日天星说给他听的了。 天脉倒抽一口凉气,感情这小子是设计好了算计我呢?不过此去三清峰,凭着他的修为,至少也需要飞行半个时辰,而又对那里的地形不是很熟悉,还要布局,更是花费时间,不由地心烦意『乱』起来,催促道:“好好好,明天我就把本子给你!” “不,我现在就要!”龙渊根本不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天脉此刻已是怒了,但见龙渊目光坚毅,心知再说下去只能浪费时间,当下道,“好好好,你在这等我,我拿来给你!”说着紫光一闪,人已飞身而起。 龙渊见他目中流过一些狡黠,知他一定是在想,等今晚上打赢了天雷,第二天再把秘笈要走,不由地心中冷笑,暗道:“能不能活得过今晚,可就看你的造化了!” 不一时,天脉风风火火地回来,递给龙渊一个小本子道:“那,这就是我抄来的《希夷神象》了,你可别给别人看!”转念一想,第二天就拿回来了,说了也是等于没说,便又道:“记住,一定要把东西撒在天雷的糕点上,别给错人!” “嗯嗯!”龙渊随手翻过几页,大略一看,心知不假,忙拍着胸脯道:“哼,天雷小真人说话不算话,给他下点泻『药』,也是应该的!” 天脉心中本已是焦急万分,见说,急忙御剑而起,直朝三清峰飞去。 龙渊急忙回到住处,将《希夷神象》的秘笈藏到一颗松树上,便去厨房拿了早准备好的糕点,再次回到飞霞涧。 天雷是个急『性』子,当时说子时私斗,但却是等不得,不到傍晚,便来天脉住处,想叫他早点去,却被告之天脉早就走了,当下御剑而起,直往飞霞涧而来。 见到龙渊,天雷也是一怔,只是天『色』已黑,看不清他面庞,而且过去了好多天,即便是看清了,怕也难以认出龙渊便是当日被自己打过来苍茫山拜师的少年。 龙渊本自在吃糕点,见天雷到了,忙吞下一块,却是把嘴巴噎得大大的,跑过来道:“天~呜呜~天雷真~呜呜~真人吧?”龙渊生生把嘴里的糕点吞下去,才算是顺了一口气,道:“我爷爷是夫人请来做糕点的,我来打下手!” 天雷见他一句话呜呜咽咽地说完,已自怒了,又见他吃得香,自己晚饭可还没吃,一把抓过龙渊手里的油纸包,道:“你小子在这里干什么?” 王老汉做糕点可不一般,而龙渊手中的这些,又全是王老汉按照他的要求,精心而做的。做糕点的面粉中掺杂了一些萤粉,使得糕点在黑夜中能发出微微的光亮,再加上精致的外形,浓郁的香味,令人一看之下,便有食欲。 龙渊见自己的糕点被抢走,很委屈地道:“天脉小真人要我跟你说,你们说的那事儿在这里恐怕不行,要是被师父们发现,可就打得不尽兴了,所以就换了个地方。” “什么地方?”作为有绝对信心可以打赢的天雷,便没天脉那么多顾忌和猜疑了。 “三清峰的什么‘我勾’台,我记不很清楚了。”龙渊搔首道。 “吴钩台!笨蛋!”天雷大喝一声,直飞冲天,朝着三清峰而去。不过,对于能够纠正一下龙渊的错误,天雷心中也不禁有些得意,对他的话,自然信了几分,不再怀疑。 我勾台?亏你小子想得出来!天雷将一块糕点丢入口中,嘲笑道。 眼见天雷消失在昏暗的天际,龙渊从一块大石下拿出九尾剑,却不敢似天雷与天脉那般直飞冲天,而是贴着地面山林,朝着三清峰飞去。 飞霞涧已在拾云峰最向阳一侧的最西边,只竹林与松林相间,并无人居住,又因处在其它三峰的包围之中,眼下又是太平,是以并无子弟巡逻。但饶是如此,龙渊仍是不敢大意,一面小心飞行,一面展开神念收索。 鱼可以暂且不打,但命却不能一刻不要! 越是对实力有着强烈的渴望,越是小心翼翼,毕竟在苍茫山,自己并没有任何后台,一旦出事,黑也好,白也好,恐怕都是死路一条。更何况,他现在要去干的,可是落井下石,杀人越货的勾当呢? 25.黄雀在后 25.黄雀在后 与拾云峰不同,三清峰上的树木,几乎全是竹子,成片的竹林,小碗口粗细的竹杆,在夜空下微微摇摆,干硬的枝叶摩擦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倒也另有一番幽静。 日后倒可在这里做些勾当。龙渊贴着竹林,御剑而朝吴钩台去路上忽而这么想。 吴钩台在三清峰南侧的半山腰,竹林中有一处人工堆砌的石台,据说当年曾有一位将军与苍茫山交好,归隐后便在这里居住,后来仇人寻上门来,他不愿拖累苍茫山,便自去了。至于这石台,据说也是他砌成,为其取名吴钩。 约莫快要到半山腰,龙渊落入竹林步行而上。手中握着九尾剑,使他在这漆黑的环境之中,多多少少觉得安心许多。 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世上所有人都可能欺骗你,但龙渊觉得,手中的九尾,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在密密的竹林中穿行着,忽而听到头顶处一声大喝,紧接着,火光一闪,一声闷闷的咆哮声拔地而起,直朝云霄扩散开来。 御龙真诀! 筑基五层的天脉所施展出的《御龙真诀》虽只有筑基三层不到的威力,但龙渊知道,如果他按照天河来叫的法子修炼,就算只是小有所成,至少也能发挥出筑基五层到六层的实力,而当日天星所施展出的,威力更在炼气三层的阶级。不由地,对《御龙真诀》的艳羡之心,又强了几分。 吴钩台近在咫尺,龙渊不敢太过靠近,目光搜寻,找了处大石来遮蔽身体,静静潜伏下来。这吴钩台常年少有人来,石缝中已长了好些杂草,点缀其间,而周围竹林高达四五丈,拔地而起,只留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天空,星月寒光落下,倒也看得清人。 不过,刚一停下身子,龙渊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本来常人也是极难闻的出来,但龙渊随着王老汉做糕点做了几天,自然有一些关于『色』香味的练习,心中又早有提防,便轻易地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 目光搜寻,便见不远处的石头后面微微闪着几星火光,袅袅烟气,心中不觉笑起,看来这边是天脉事先来此布的局了。在山林中,到了夜晚,转为山风,风由山顶朝山脚吹拂。 但想来天脉来的时候风向未转,还是谷风,是以把香炉藏在了南边,此刻自然成了下风向,虽不知摆了几个,却也形同虚设了。 龙渊不敢大意,万一在北边也有,此不是便要着了他的道儿?当下悄悄催动《流风回雪剑》,一曾薄薄的剑气将身子笼罩其中,不受毒气侵入。 天脉举剑大喝一声,头顶的火『色』漩涡再次转动起来,只是他嘴角流着血迹,目光阴狠,表情更是狰狞,不免有些诡异恐怖,嘶声喝道:“天雷,有种再接我的《御龙真诀》!谅你也不敢!” 天雷身上虽没有伤,但道袍被烧出了好几个焦洞,脸上也是一团黑气,却不知是被火燎的还是直接就中招了。 天雷手中紫『色』仙剑紫光吞吐,显然也在聚集法力,神情却是不屑地道:“哼,你这算什么狗屁《御龙真诀》,唬老子一次还行,第二次,恐怕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显然,天脉第一次施展《御龙真诀》之时把天雷打了个措手不及,占了便宜,但也令天雷看穿他不过虚有其表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天脉桀桀冷笑道:“好,有种你就别躲!” 吼啊—— 随着天脉猛地劈下仙剑,一只雾蒙蒙的火龙从火『色』漩涡中脱出,直朝天雷身上扑去。 天雷竟也当真不躲,手中仙剑紫光大盛,也是大吼一声,猛然劈下。 嗤啦—— 天雷仙剑硬生生劈在龙头之上,火光飞溅,化作团团雾气,直接被爆了。“哈哈!”天雷仰天笑道:“这就是你的龙?我看连条虫都不如!” “你!”天脉见自己召唤而出的火龙被天雷一剑劈死,脸也绿了,身子不住颤抖起来。 “蓝光!”龙渊心头一震,想起那日在断崖,天雷手中仙剑分明是紫『色』的,但此刻,却是流转着淡淡的幽蓝,不由地恍然大悟道:“原来他在仙剑上也做了手脚!只消他催动《御龙真诀》,便能把剑上的毒素『逼』作雾气,混入火龙之中。而天雷似方才那般硬生生地接住,毒气扑面,岂不正中天脉下怀?” 想通此节,不由地对天脉起了些许鄙夷之心,却不想自己要干的勾当,可比他卑鄙多了。 天雷见天脉『摸』样,本是残暴的『性』格,心中不由地大为受用,猛地喝问道:“天脉,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到底加不加入天竹少爷的‘伏魔团’!” “你当我傻子!”天脉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呸了一声,道,“天竹不就仗着他父亲是代掌门吗,有什么了不起!要我加入什么伏魔团,还不是在前面给你们当炮灰?我天脉再傻,也不上你的当!” 天雷不屑地道:“哼哼,你倒还有些骨气!不过,可惜啊,但凡天字辈弟子,修为在筑基五层以上的,除了天河那小子跟星月那婆娘座下弟子之外,都已归顺天竹少爷麾下,就连你你的师兄天赐,也跟了少爷!炮灰,那是多了去了,少你一个,也无所谓!不过,你当日胆敢当众拒绝少爷,我雷某今日便要替少爷出一口恶气了!” 见他目中忽地『露』出凶光,天脉身子一颤,道:“你要做什么?” 天雷桀桀笑道:“本来也只是打你一顿了事的,但你既然非要把我约到这个连鸟都不来的破地方,不好好修理你一番,怎么对得起你的诚意呢?桀桀~” “你说什么?”天脉此刻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不是你叫我来这里的吗?” “桀桀~,死到临头还狡辩,想跪下来求饶就尽管照做,别这么羞羞答答的,像个娘们儿!”天雷提起仙剑,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气势,大踏步朝着天脉走来,眼光中有着几分戏谑,自然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筑基七层与筑基五层,便有如此差距! 只是,没走出几步,天雷身子猛地顿了一下,一滴乌黑如墨的血,从他的鼻子里滴了下来。 “你!”天雷猛然惊觉体内的异变,伸手在鼻子上『摸』了一下,满是乌黑的血迹,微微泛着腥臭之气,不觉怒道,“天脉,你好阴险,你竟然下毒!” 这却也是龙渊所不曾想到的,虽知道天脉给他的绝非是泻『药』那么简单,却也只是想着顶多便是写昏『迷』散之类,却不想,竟然是致命的毒『药』了。 “桀桀~想不到吧!”天脉由一个惊恐的猎物,转化为狰狞的恶魔,肆虐地笑道,“天雷啊天雷,你给天竹做狗做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学会无毒不丈夫这句话吗?今天杀了你,我就能受天竹少爷器重,将你取而代之,自然不用去做什么炮灰了!” “你!”天雷此刻怒道了极点,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豁然,天雷手中仙剑紫光大盛,猛朝天脉身上劈下,剑影灼灼,显然已是下了杀机。 天脉万万没想到天雷毒发之际,竟还能有此力道,一个躲闪不及,噗嗤一声,右臂生生被他仙剑斩下,血雾连连。 啊—— 断臂之痛,令天脉在地上哀嚎起来,冷冷地向四周传去。远处的竹林,传回几声扑翅膀的声音,却不知道惊动了什么鸟儿了。 龙渊拿出早准备好的黑巾,蒙住脸,身影一闪,已落到天脉跟前,猛将一团步塞到他嘴巴里,喉中低沉地喝道:“别出声,再出声我就杀了你!”说中手中九尾剑拔出,在他耳根处硬生生刺入地面。 天脉心中已是如惊弓之鸟,又见忽地窜出个蒙面人,早吓得魂不附体,蒙蒙呜咽着点头,但断臂之处撕心裂肺地疼痛,却也令他不得不呜咽。 龙渊知他一时半会地跑不掉,又见他对自己恐吓十分害怕,当下低喝一声“别动!”,一转身,又到了天雷跟前。 “你是谁!”天雷手中仙剑丢出,此刻没了兵器,只得拿拳头来招架,却被龙渊一剑斩断小指,猛然按到在地,喝道,“来索你命的!” 心中转念一动,把九尾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低低喝道:“说,知不知道九尾剑!” “不知道!”天雷此刻中毒已深,七窍中都流出血来,却是对此浑然不怕,怒吼一声,想要挣扎着起身。 龙渊一剑斩在他腿上,令他腿部不能用力,又喝道:“九尾剑上沾染了你们名门正派那么多鲜血,你竟然说不知道!” “哼,魔教小贼,别叫你老子知道你是谁,否则,就算是做鬼,老子也不放过你!”天雷起身不得,嘶声怒骂道。 “我知道我知道!”天脉惊恐地道,“英雄,我知道九尾剑!你别杀我,我知道九尾剑!” “叛贼!懦夫!”天雷此刻断定龙渊是魔教中人,而天脉却向他求饶,当真是怒不可止,怒冲冲地骂完,一口浓痰吐去,却是漆黑如墨的颜『色』。 此刻,龙渊心中反而对天雷有了几分敬意,见他虽然凶残了些,却也不失为铁骨铮铮的汉子,正邪分明。反倒是天脉,见风使舵,以名门正派自居,反而对同门下此剧毒,尽干些龌龊至极的勾当,不免更是鄙夷起来。 但他方才一问,本也没抱有什么幻想,毕竟两人不过是苍茫山的入门弟子,不知道九尾剑之事,也是实属平常,此刻却见天脉知道,心中,猛地一颤,欺身过来,九尾剑抵在他喉结之上,阴沉沉地喝道:“说!” 天脉本还想逃,但见龙渊一剑便把天雷双腿斩得藕断丝连,血流飞涌,双腿便也如被砍了一般,再不听使唤,又见龙渊『逼』问九尾剑之事,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求饶起来。 26.鬼寻道 26.鬼寻道 “说!”龙渊将九尾剑抵在在地上哀号的天脉喉结之上,阴沉沉地道。 “我说我说,英雄你别杀我!”天脉慌慌张张地道,“九尾剑是狐族的魔剑,据说威力无穷,配合狐族的至高心法《九尾心经》施展,有吞食天地之能!” 龙渊心中一动,喝道:“什么是九尾心经?” 天脉战战栗栗地道:“小的也不知道,就听师父说是狐族秘密流传的心法,跟咱们苍茫山的《希夷神象》一样!”他见龙渊穿着苍茫山的道袍,慌『乱』中,便给他来了句“咱们苍茫山”。 龙渊对这些并不在意,知道关于《九尾心经》,再问也是徒劳,又道:“拥有九尾剑的那只九尾狐,叫什么名字?” “栖迟!”天脉不假思索地道。 “九尾狐栖迟?”龙渊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是!”看着不断晃动的九尾剑,虽然上面卷刃缺口无数,但月光之下,寒光霍霍,天脉可比龙渊紧张多了。 “栖迟的夫君叫什么名字?他们夫『妇』俩怎么死的,是被谁害死的!”龙渊心中已是翻山倒海,这个萦绕了他多年的问题,似乎在这一刻,就要有他的答案了。 “九尾狐的夫……啊——”他话未说完,却被天雷猛扑过来,死死扼住了脖子。 “叛徒!”天雷心中之怒,只能以火山喷了一半,忽然火山口被一块大陨石给堵上,喷不出来,生生憋死来形容了。他此刻恨不得将天脉抽筋扒皮,生熬烂煮,再挫骨扬灰了。 龙渊心下一惊,忙拉住天雷的胳膊,想要将他拉开,却见天雷已是用尽了最后的气力,临终前勃然爆发出来,此刻已经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双眼睁得圆圆大大的,可见其怒如火山,还当真没喷完。 “救……救我!”天脉一只手根本掰不开天雷如虎钳的扼住自己的双臂,满脸涨红,眼中充血地朝着龙渊求救。 龙渊忙去掰天雷的手臂,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我父母,你快说!” 但天雷本就长得壮实,双臂肌肉如铁块,又是临终前的爆发,任龙渊如何用力,却依旧是纹丝不动。 “救……救……”天脉的声音急速低沉下去,近乎飘渺,双眼翻白,头一垂,已然断了气了。 龙渊心中此刻已是悔极,若是方才便将天雷杀了,或者再斩断他两只手臂……便也不会只问到这里,便歇菜了。虽然看样子九尾狐之事在苍茫山应该不是什么大秘密,但自己一个上山来做下手的凡人,若无端问起这事,恐怕立时便要惹来怀疑,而此刻正是天赐良机,却…… 虽然心中懊悔遗憾,但龙渊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捡起地上被天脉吐出的布团,环顾四周,不见异样,慌忙御剑而飞,朝着拾云峰赶去。 他们两人如此抱团而死,对龙渊来说却也是最好不过。他们私斗成仇,一个下毒,一个临死前最后一搏,双手紧扼,扼死了对手……无论是谁,想破脑袋,也决计想不出其间还有第三人参与。 快到拾云峰,龙渊不敢御剑飞行,只在松林与竹林见飞奔。到得飞霞涧,却见山崖上一个灰蒙蒙的影子正四处张望,龙渊吃了一惊,慌忙藏起身子。 却见那人正是天竹另一名马仔,当日在苍茫山下打过自己的天叶。 天叶目中尽是焦急,四处张望,隔了良久,忽地恶狠狠地道:“好你个天脉,答应帮我杀天雷这个畜生,我才把嗜血散给你。你竟然不敢来应战,私自逃跑!”说完,大踏步而去,临走之际还挥出一掌,轰然一声,生生将一块大石拍裂。 直待他走远,龙渊才悄悄回到住处。 折腾了一晚上,已是快要五更天,龙渊又在山林间奔跑了好长时间,此刻已是浑身上下都觉得疲倦,将塞天脉嘴巴的血步在厨房锅底下烧掉,把九尾剑那黑油纸缠绕起来,沾些灰,放在木材堆下,这才回房去睡。 天不过刚刚亮,王老汉便把睡得如死猪般的龙渊叫起,烧火做饭。他对做糕点有着极大的热忱,年轻时也曾在许多有名的酒楼做过大厨,但他全身心地做糕点研究,虽然好吃,但所用食材也是珍贵,很难赚钱,别被辞退了。此时,在苍茫山什么样的『药』材食材应有尽有,他大可放开怀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每天都如新生一般,忙得不可开交。 这可就苦了龙渊,拉着风箱,竟也能沉沉地睡去好几次。 王老汉见他模样,没好气地道:“滚滚滚,会屋里睡觉去!晚上又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你小子还真把这当自己的家了啊?” 龙渊嘿嘿干笑两声,但也实在是困的要命,便不推辞,伸个懒腰,便往卧室走去。 “站住!”小院中走来一个提着食盒的小道士,看样子与龙渊年纪相仿,上下盯着他看了一会,道:“吆喝,很悠闲啊!” “真人好!”龙渊心中暗骂一声,却也忙忙施礼。 “去,把这个给后山的那人送去!”那小道士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他道,骂道,“快点,别给道爷磨蹭!” 龙渊暗暗骂道:“这不是名门正派吗?怎么都是些仗势欺人的牲口?”却也不愿与他多做纠葛,毕竟昨晚上天雷与天脉双双死去,龙渊可不愿惹人眼球,凡事还是低调的好。 只是,后山的那人?龙渊苦笑道:“真人,怎么走?什么人啊?” 那小道士拍了他脑袋一下,道:“出去院门,左拐,进入竹林一直往后山走,尽头处有个山洞,给洞里的那人就行!这个是钥匙!”说着,递给他一枚金黄『色』的大钥匙。 龙渊此刻已是困极,只想着早去早回,忙提了食盒,按他所说,出门左拐,进入竹林,一直往前走。 就这么走了大半个时辰,龙渊把那小道士祖宗十八代轮着问候了七遍,终于在一片苍翠的竹林中看到前面的山洞,打起精神,脚下加快。 “站住!什么人!”清光一闪,一个中年道士落在龙渊跟前,上下打量着他道:“天戈呢?你又是谁人门下?之前怎么不曾见过你?” 虽然不敢以神念探查,单凭感觉,便知他修为少说也在金丹一级,忙忙地道:“启禀真人,小的叫王小虎,是夫人叫上山做糕点的。刚才天戈师兄忽然拉肚子,所以就叫我来了。”心中却是在想,究竟是什么犯人,竟然需要金丹级的人来守卫?不免对此地多了一份好奇。 “做糕点?哼,知道了,进去把饭菜交给犯人,直接出来,不准逗留!”那中年道士说罢,身形一闪,已然不见。 龙渊暗暗松了一口气,在金丹级的高手面前隐藏法力,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只数息,也使得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对山洞中人,更多了几分好奇,当下深吸一口气,径直走进山洞。 这山洞前竹林虽然稀疏,却也已久挺拔,将山洞遮掩的若隐若现,而且山洞入口不过仅容两人并肩,甬道整齐,显然是人工砌成。甬道中并无光照火把,仅能借着透过竹林稀疏的阳光辩路。还好甬道不长,仅七八步不到,便是一扇铁门。 龙渊『摸』出钥匙,咔嚓一声,打开门,想象中的阴暗与扑鼻的臭气没有,反而一袭光亮刺眼,微微的幽香扑鼻,定睛看时,虽仍是山洞,但上洞顶层被打开,阳光满满,长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想来便是幽香所在了。 而正对着,一只庞大的铁笼子,里面一张床,桌椅具备,铜镜一面,甚至还能看到几些胭脂,一个女子模样的人,倩影幽幽,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铁门。此情此景,不禁令龙渊大感错愕。 龙渊关上铁门,走上前,将食盒中的饭菜端出来,通过铁栅栏递进去,道:“前辈,吃饭了。” 听到他的声音,那人身子蓦然震了一下,猛然转过头。却是一张清雅消瘦,带着错愕的面庞,眼中尽是不信,失声道:“渊儿?” “娘!”龙渊手中的米饭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猛地抓住铁栅栏,失声道:“娘,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正是龙渊的母亲,沈倩儿。 沈倩儿匆忙抓住龙渊的手,眼中尽是惊恐地道:“渊儿,是不是他们把你抓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来的。”龙渊此刻心中茫『乱』,道:“娘,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的?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他们没打你吧?”说着,急忙掀开沈倩儿的衣袖,见她玉臂无暇,这才不禁放下心来。 沈倩儿却是愕然,继而怒道:“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父亲根本不是苍茫山的人害死的,你赶快给我离开这里!” “如果我爹不是被苍茫山的人害死的,我干嘛要走?如果我们跟苍茫山没仇,他们干嘛把你抓起来?”龙渊心中已是燃烧起来满腔的仇恨,道“娘,你是不是怕我犯傻,现在就找苍茫山的人报仇?不,不会的!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修习法术,等变得强大了,再给爹爹报仇!” 沈倩儿心中焦急,打断他道:“渊儿,娘跟你说过了,你爹爹不是苍茫山的人害死的,你快走,快离开这儿,听到没有!” “娘,我已经筑基三层了!”龙渊突然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沈倩儿不知他为何会忽然说这个,却也不禁愣住了。 龙渊察言观『色』,心中却是咯噔一下,暗道:“看来娘根本就知道我不适合修炼苍茫山的法术,才会如此震惊的!”心中虽是怀疑,却仍然笑道:“娘,我听你的,明天就走!” 沈倩儿有些懵了,抓住他的手道:“渊儿,你怎么突破筑基三层的,你又去那个山洞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叫你不要去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27.最毒妇人心 27.最毒『妇』人心 “娘,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去的!”龙渊道。 沈倩儿此刻都快疯了,抓住龙渊的胳膊道:“渊儿,你听娘说,不管那夜你听到了什么,你爹爹都不是苍茫山的人害死的,这一点,娘是绝对不会骗你的!你听娘的话,赶快回去,不,不要回去归来村了,永远也不要再回去了。远走高飞,离得苍茫山越远越好!” 龙渊心下悲凉,道:“娘,你这么着急着要我离开苍茫山,岂不是说我们跟苍茫有过节?不然的话,他们干嘛要抓你,我干嘛要走?” 沈倩儿一愣,心想刚才实在慌张,越说越把龙渊引到了他认定的事情上,不由地冷静下来,沉思了良久,才道:“渊儿,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突破筑基二层的?你从来不对娘说谎的,这一次,你要是说谎,我……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龙渊迎着母亲的眼光,眼中蓦然流下一滴眼泪,悲凉道,“就算你不肯告诉我这些,我总也得知道,父亲姓甚名谁吧?” 沈倩儿心中一痛,伸手擦掉龙渊脸上的眼泪,道:“渊儿,你真的立志要报仇吗?”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龙渊双拳紧握,指甲陷入肉中,滴出血来。 “好!渊儿,你听着,你真正的仇人当年已经是渡劫七层的修为,等你什么时候能够修到渡劫七层,我便告诉你真相!”沈倩儿道。 渡劫七层! 龙渊早就料想到自己的仇人一定是绝顶的高手,否则父亲也不会死于他手,而母亲为了不使自己白白送命,才一直不把真相说出来,却也是没曾想到,自己的仇人,竟然是如此修为! 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渡劫、飞升…… 想到这里,本是热血沸腾的心,也不觉凉了几分。 沈倩儿沉思良久,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递给龙渊道:“这本《鬼寻道》虽只有上半部,但其中却是记载了鬼宗最精要的……有人来了!”沈倩儿目光一寒,猛地把书塞进龙渊怀里。 龙渊急忙收敛心神,将书放入怀中,就地一坐,道:“你说什么?我骗你?我可告诉你,我王小虎从来都不骗人的!我爷爷做的糕点,那叫一顶一的好,包你吃了赞不绝口!” 沈倩儿知道龙渊进来这么久,此刻出去,一定惹人怀疑,见他这般说,自然会意,便也搭台连戏,冷冷地道:“不就是糯米糕吗?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爷爷做的糯米糕,那可叫一个粘而不腻,香而不油,全东海镇的人都夸呢!”龙渊面红脖子粗地道。 沈倩儿冷冷地道:“小鬼,你吱吱哇哇地说了老半天烦不烦?少在本姑娘这里吹牛!” 吱呀一声,铁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人,阴沉着脸,赫然便是苍茫山代掌门沈逐流。 龙渊听到开门声,却只做不见,猛地坐起身来,已然进入了“说客”的绝对状态,面红脖子粗,大受委屈地指着沈倩儿道:“什么,我吹牛?我可告诉你,甭说我爷爷做的了,就是我王小虎做的桂花糕,芙蓉糕,香莲糕等等等等,都管就你吃一遍就想吃第二遍!” “第一次不吃是你的错,第二次不吃是我的错!”龙渊拍着胸脯道。 “小子,你就是火榕请上山的厨子?”沈逐流忽然道。 龙渊装作赫然吃惊的样子,猛然转身,见到沈逐流正望着自己,慌忙低下头道:“真人好!小的不是厨子,我爷爷是厨子,我是给爷爷打下手的。” “哦。”沈逐流淡淡地应了一声,却对沈倩儿道“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便是桂花糕了吧?” 沈倩儿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背对着两人。 “你叫?”沈逐流见沈倩儿如此,也不在意,转身对龙渊道。 “王小虎!”龙渊大气也不敢喘,低下了头。 “哦,小虎。麻烦你明天中午做些饭菜,再做几些挂花糕,我亲自去你那儿取。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沈逐流微微笑着说道。 “是!”龙渊不敢在这位根本看不出他道行的高手面前多待,见他要自己离开,又看他语气,应该不会为难母亲,当下转身便走。 出来山洞,清风一送,龙渊顿觉清爽许多,但心中的疑点,反而更多。 通过对“母亲”的观察,显而易见,如槐荫老祖,她应该不是自己的生母,只是与自己有着一定的关系,受生母所托付,照顾自己。而同样如槐荫老祖所言,自己根本不适合修炼名门道法,否则母亲也不会给自己一本鬼宗的道法。 至于仇人,想到人家早已是渡劫七层的修为,短时间内根本不是他对手,找上门,恐怕人间连手指都不用动就能杀死自己,这种无谓的牺牲,龙渊还不至于去做。而现阶段最要紧的两件事,其一,就是加快修炼的步伐,越早一点问鼎渡劫,便能够越早地为父报仇;其二,便是如何想办法救出母亲。 想到母亲深入苍茫山,似乎只为了盗取这一本《鬼寻道》来给自己,却落得如此下场,虽然已断定她非自己生母,但尊敬爱戴之心,却也丝毫未少,反而更是感激。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在母亲面前提及九尾剑的事情,他不想使母亲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世的秘密,给两人造成不必要的疏远。 这一路回去,暗中把守的道士并未现身,也使得龙渊更为警惕。若要想办法救母亲出来,如何引开此处暗中埋伏的高手 ,才是最关键的! 回到住处,伺机藏起《鬼寻道》,龙渊已然是睡意全无,更是将近中午,便自提起王老汉已然准备好的食盒,去给邀月小筑的人送去。 而眼下,还有一件事非常重要,那边是天雷与天脉私斗,双双死去之事,是否已经被人知晓。 然而,一路上,虽见到几个小道士,却无人谈论这件事情,使得龙渊不禁暗暗称奇,同门师兄弟公开说要私斗,非但没一个人出来劝止,事后两人消失,更没一个人关心…… 啧啧,名门正派当真令人搞不懂。 邀月小筑…… 天雪端坐在院中石凳上,胸口起伏,怒气冲冲,等着打翻龙渊送来的糕点;天澈躲在她的背后,表情乖巧;而天星,则是坐在回廊,望着花园里的花儿发呆。 如往常一样,龙渊刚把食盒放下,就被天雪扔了出去。龙渊头也不抬,直接捡起食盒走人,而糕点,则在邀月小筑门口扑散了一地。 “你站住,你把这些捡起来!喂,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天雪对着龙渊的背影嘶声大吼。 是夜,龙渊悄悄拿出《鬼寻道》来,躲在厨房开始翻阅。 王老汉因为白天忙得厉害,又是费尽心机想着作出更好的糕点,所以一到晚上,就会睡得很实,所以龙渊也不担心会吵醒他。 《鬼寻道》共分为两部,而龙渊得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仅有打坐冥思,洗髓锻骨的法门。龙渊一路看下来,只觉怪异非常,处处透着诡异,断不是之前修炼《流风回雪剑》所有,再把从天脉那骗来的《希夷神象》看一遍,更是凸显其不同。 《希夷神象》讲究循序渐进,吸收天地精华,逐步做到天人合一,继而才提炼修真,转为凝实的法力。而《鬼寻道》则是尽走蹊径,力求将周身鬼厉之物,转化为己有,并贮存在气海丹田。 对比一番,龙渊还是决定先修习《鬼寻道》,却又不敢莽撞,直通篇看了五六遍,将其间意思与关键估『摸』得差不多了,才开始打坐修炼。 随着修炼进入虚空状态,龙渊周身渐渐缠绕起一层薄薄的黑气,慢慢将其裹在其中,并不断开始旋转。但黑气数量太少,虽然也是越聚越多,却仍不成阵法。饶是如此,龙渊一路催动《鬼寻道》,到得三更时分,黑气成雾,丝丝缠绕,却也算是有了些阵势。 而龙渊,也由刚开始的正襟端坐,满脸肃容,变的有些阴桀,嘴角那一抹邪邪的笑意,此刻重回,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觉,却又亲切。 呜呜~ 黑雾涌动,若隐若现的鬼哭声在龙渊周身响起,似勾魂,似索命般,直朝龙渊身上扑去。更有阴森鬼气,却是一团雾气模样,面目狰狞地朝着龙渊身上扑去。只是一靠近他身体,却才发觉到危险,虽然竭力想要挣扎着逃开,却被龙渊身上窍『穴』,鬼哭狼嚎着,如长鲸吸水般被收入。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生生把龙渊惊醒,而一只就要被吸入的鬼气得此间隙,呜呜咽咽着,匆忙逃开,转眼间不见。 砰砰砰——砰砰砰— “臭小子,开门!赶快给我开门,大半夜的,鬼嚎个什么劲,还让人睡不睡了!”王老汉实在是怒了,大半夜的,就听见有人哭,生生把他给折磨醒了,拿被子捂住耳朵,翻来覆去,那哭声竟然还能钻到耳朵里……王老汉眼中尽是血丝,把门拍得更响了。 “哦啊天灵灵地灵灵,逐鬼驱魔我灵灵……”龙渊手拿一根劈材,哆嗦着身子,一面打开门,一面煞有介事地朝王老汉面门前扫了两圈,继续唱道:“我灵灵,我灵灵,不收银子不要命。” “哎呀!”龙渊猛地往后跳了一步,煞有介事地道:“老伯,你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发黑,一定是中邪了,待俺来给你做一套‘逐鬼驱魔**’,给你驱驱邪!” “放屁!”王老汉一把拧住龙渊的耳朵道:“你三更半夜的在这里鬼哭狼嚎,老子能不满眼血丝吗?滚,赶快给我回屋睡觉去!”说着,直往卧室走去。 28.《九尾心经》的觉醒 28.《九尾心经》的觉醒 龙渊“哎吆哎吆,轻点轻点”地叫个不停,好歹被王老汉拿被子捂住,老老实实地待在**,不一会便沉沉睡去。反倒是王老汉,被龙渊给整得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了。 “唉,不困了~”王老汉坐起身子,直勾勾地望着睡得如死猪般的龙渊,叹息起来。 次日,在龙渊的百般哀求中,王老汉做了几个小菜,又精心做了一盘桂花糕。而沈逐流不到中午,果然便来,龙渊虽也很想去,但沈逐流既然不说,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好提起食盒,朝邀月小筑走去。 天雷他们私斗,已然是第二天了,整个山上,依旧是没有丝毫动静。这样的气氛对龙渊来说,几近诡异,这令他想起了带自己进入“槐荫古洞”的天水,此人消失了不下一个月,但也不见邀月小筑的人有何察觉。 怪异! 龙渊却是不知,在苍茫山,弟子私斗所受惩罚极重,而知情不报者,与私斗并罚。是以虽然知道这事的人多,但一开始不敢上报是因为知道天雷的后台是天竹少爷,没人敢惹;事后发现两人失踪仍不上报,则是因为害怕事先知情不报,与私斗并罚,导致了这件事,苍玄等根本还不知情。至于苍玄座下弟子,与天竹等人,早在昨天,就开始寻查他二人下落了。 至于天水,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龙渊提着食盒,走进邀月小筑,而天澈躲在天雪背后,表情乖巧;天星,则依旧是坐在回廊,望着花园里的花儿发呆。 不同的是,这一次天雪虽仍是端坐在院中石凳上,脸上却是洋溢着笑意,即便是眼中,竟也有些妩媚,笑『吟』『吟』地望着龙渊把食盒放在石桌上,道:“师兄,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看着她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脸,龙渊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当下淡淡地道:“日近正午,想必仙姑用过膳了吧。正合适吃些糕点,请吧。” “好啊,如此有劳师兄了。”天雪笑『吟』『吟』地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品尝道:“嗯,还不错。” 这一切把天澈给看得一愣一愣的,还道天雪打算跟龙渊和解,看着她如此享受地品尝着糕点,小肚子早咕噜咕噜地叫了,倒不是因为饿,而是这糕点做的精美,又是香浓,想她哪里吃过?这几日早就馋涎三尺,不觉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道:“天雪姐姐,好吃吗?” “嗯,还行……哎呀!”只见天雪猛地坐起身子,呸呸呸地把口里的糕点全吐了出来,娇喝道:“好大的石子!”说着从口中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石子来,怒意中带些挑衅地拿给龙渊来看。 龙渊倒抽一口凉气,心想阴我也不用下这么大血本吧,这么大一颗石子,万一把你牙给崩了可怎么办? “无理取闹!”龙渊提起食盒,便要走人。 他这般想,那可真就错了。要是被一个女人给扛上,尤其是天雪这样骄横的女子,可不你是一个转身就能摆脱掉的。 “站住!”天雪猛地扣住他肩膀,道:“不给本小姐把事情说清楚,你今天就休想走出去!” 龙渊肩井『穴』被她狠狠捏住,半身麻痹,心中本因为父亲之死对苍茫山的人有着强烈的仇恨,再加上母亲又被锁在后山,左手扬起,手中食盒直朝她头上砸去,喝道:“放手!” 砰——,天雪挥掌把食盒用力打开,娇喝道:“做梦!” 哐——哎呀! 被打飞的食盒,不偏不倚,刚巧砸在正朝这边望来的天星头上,登时砸得她额角乌黑发紫,淤血成块。 “星儿!”天雪见食盒砸中天星,吃了一惊,忙奔将过去,慌道:“星儿,你没事吧。” “星儿姐姐,你没事吧?”天澈也匆匆忙忙地过去。 “我没事。”天星强忍着痛,低声道:“师姐,刚才,可能是误会吧。我想,我想,他应该不会在糕点里放石子的,你……你原谅他吧。” “什么?原谅他?这怎么可能!对我无礼倒也罢了,现在又把你砸成这个样子!哼,欺负到咱邀月小筑的头上,可一定要给他好看!”天雪铁了心要龙渊难看,加上天星又受了伤,她今日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没事吧?”对天星,龙渊的心中身怀着愧意,见她被食盒砸到额角,伤到如此程度,却是强忍着痛,不免疼惜起来。 “我没事了。”天星淡淡地道。 天雪猛地一闪身,抓住龙渊的胳膊道:“哼,今日就去你主子那评评理,我倒要看看,火榕那个老泼『妇』怎么处置你!”说着,用力一拉,便朝江河筑走去。 龙渊周身『穴』道被她不断以法力『逼』入,又不敢催动法力抵抗,只能任由她摆布。而路上的小道士们见到这苍茫山公认的小老虎天雪发飙,一半对龙渊大叫可惜,一半却是幸灾乐祸,不觉跟在了后面。 “你放手!我可不是你们苍茫山的下人!”龙渊怒道。 “你当然不是苍茫山的下人,凭你还不配!你只不过是火榕那泼『妇』的下人罢了!”天雪得理不饶人,有心要把事情闹大,才不管龙渊如何说呢。 天星与天澈跟在后面,百般劝住,天雪丝毫不加理会,只是走得更急,转眼已到了火榕住处,江河筑的门口。 见是要到火榕这里来闹事,一大群弟子本还想看热闹,此刻却也都自觉滴摇摇头,散去了。 砰—— 天雪一把推开院门,直接吼道:“火榕师叔,你倒来管教管教自己的下人!”到了这里,她也不敢再叫火榕泼『妇』了。 龙渊趁她手上力道减弱,猛地脱开她手臂,若不是因为天星跟在后面,满脸愧意于惊恐地望着自己,恐怕便也要发作了。 “什么事啊,这么大呼小叫的!”一团火影从屋里面直接飞出,火榕在天雪跟前站定,媚笑道:“吆,我道是谁,原来是师姐的三位高足,雪儿,星儿跟咱们的小澈儿啊。三位小美人儿一起光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天雪,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一个中年仙姑,手中扫着一把抚尘,身着月白道袍,眉心上一颗朱砂印记,面『色』清寒,眼中透『射』着威严,虽然看起来年轻,模样儿也好看得很,但却是冷冷的冰美人儿,令人不敢招惹。正是天雪她们的师父,星月大师。 “师父!”天雪三人躬身行礼,尤其是天雪,在师父面前,急忙收敛了方才的嚣张跋扈。 “怎么回事?”看着天星额角的淤血块,星月大师问道“星儿,你额角是怎么弄的?” “我,我……”天星忙忙低下头,不敢与师父直视,嗫嚅道“是弟子不小心摔的。” “师妹!”天雪打住她道“师父,你别听师妹胡说,她是怕您知道了生气,没得惹得您师姐妹再打起来!”她倒是个不怕事的主儿,直接就挑开了。 “雪儿,话可要说明白!”若不是看在星月的份上,火榕也绝对容不得她们三个到自己府上来闹事,道:“我今儿专门请师姐来,就是为了上次星儿的事情给师姐赔礼道歉的。” “哼,赔礼道歉?毫无诚意!有诚意的话,你就应该去我们邀月小筑!上次你差点就杀了星儿师妹,这次又找个下人来偷袭,我看你分明是包藏祸心!” 虽然火榕赔礼赔了一上午,星月也觉她东拉西扯地毫无诚意,只是碍于当年师姐妹的情面,不好说破,此刻虽见天雪说得狠了些,也不制止。 “你,你胡说什么!”火榕见她一再挑拨,虽然强忍着怒气,但也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胡说?好啊,那我便来给你分析分析!你明知道我们邀月小筑禁制男子进入,却偏偏派这么个惹人厌的下人去送什么劳什子的糕点,还趁星儿不注意,拿糕点盒来打星儿!你分明是别有用心!”天雪指着龙渊,恶狠狠地道。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龙渊心中暗暗嘀咕,心知惹上了这么个难缠的家伙,日后在苍茫山,可当真要时时刻刻地提防了,她不阴你则已,一旦被她阴一下,你便是百口莫辩,跳到黄河洗不清。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锁住龙渊,星月冷冷地道:“你是谁人门下?竟敢踏入我邀月小筑!” “我的门下!你待怎样?”一个骄横的声音直窜过来,直接就跟星月杠上了。 天雷与天脉私斗之事,自然是天竹指使,但两人实力差距太大,是以天竹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天雷两人的忽然失踪,使他意识到了事态严重,不敢声张,暗中派天叶等人寻找。 可是,找了这么好长时间,仍是无果,不免使他暗生闷气,刚闷闷滴走到家门口,就听到星月冰冷地道:“你是谁人门下?竟敢踏入我邀月小筑!” 对星月大师,天竹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有母亲给自己撑腰,只是受过几次她的窝囊气,一直没机会报仇,此刻听见她在自己家撒野,此刻不跟她杠上,更到何时?反正现在心情不爽的很,以此来消消气也好。 大刺刺地推开门,朝着星月便道:“我的门下!你待怎样?” “师妹,你今天请我来的目的恐怕不单纯吧?星儿她究竟什么地方得罪师妹了,要师妹你三番四次地下黑手?今天这事,你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咱们师姐妹的情谊,就此一刀两断!”她可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比之天雪,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正因为此,虽然天星天资极高,但她衣钵,却已暗中决定传于天雪了。 被她这么一说,倒好像是火榕请星月来,实在是调虎离山,好叫龙渊暗杀天星一般。 沈逐流说她夫妻生平最顾忌的那人要回来苍茫山,使得火榕不得不尽快拉拢人心,事发至此,火榕也是有苦说不出,不由地满腔怒火全跑到了龙渊身上,喝道:“臭小子,你对星儿做了什么?” 29.加入伏魔团 29.加入伏魔团 她若是换个法子来问还好,但偏偏这么问,使得龙渊与天星两人同时想起那一晚,龙渊强吻天星之事……难道,这个也要说? 天星的标准动作就是,一受到什么委屈,就面红低头。此刻,她这一因为羞涩而低头,使得星月完全相信了天雪的话,一定是龙渊这小子暗中偷袭,使她受了伤,不由地勃然怒道:“臭小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说!”火榕也是怒了。 “不用说!”天竹站到龙渊跟前,与星月怒目横对,虽然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更搞不清龙渊的身份,只是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半刻却也想不起,但被别人欺负到自家门上了,他可是受不了。不管谁对谁错,龙渊绝对是不能向星月认错的,否则,就是丢了江河筑的面子,丢了他天竹的脸。 “我『操』你大爷!”虽然天竹这般大义凛然地护着自己,龙渊还是忍不住暗骂起来。你这一句屁话说的不痛不痒,搁老子身上,那可是要命的! 扑哧—— 天雪不由地笑起,戏谑道:“好啊,娘儿俩唱双簧都唱不到一块去,这下子可『露』馅了吧!” 星月静静地望着火榕,道:“师妹?” 火榕脸『色』铁青,猛地喝道:“来人啊,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下人,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娘!”天竹一时间反映不过来,之前可没见她这般委曲求全过。 “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情!你给我下去!”火榕一把拉开天竹。 两个家丁迅速地摆上长凳,提了两个黑漆的四方棍过来,看来平日里火榕是没少动用私刑。 龙渊心中对天雪跟火榕两个人恨到了极点,但此刻自己根本就成了火榕调节她自己与星月师姐妹情谊的棋子,已经完全『操』纵在了别人的手中,逃是逃不走的,又没有后台,还不如从容得好。 当下挺身扬眉,对星月道:“我的的确确是做过对不起天星的事,是我不好,我甘愿受罚!但有一点,我既不是你苍茫山的下人,也不是她江河筑的下人!以后不要再记错了!” 说罢,自己趴到长凳之上,安然受刑。 他所说做过对不起天星的事情,自然是那夜强吻了她,旁人不知,天星却是面红直红到了耳根,不敢抬头。 “打吧!喊一声,我龙渊就是孬种!”此刻他心中也是憋屈到了极点,也不再已王小虎这个假名自称,干脆道出了自己的真名。不过,众人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个卑躬屈膝的做糕点的穷小子,此刻却见他忽而如此刚毅,均不觉有些懵了,浑然没在意到其它。 “不准打!”天竹对着两个家丁喝道。诚然,他喜欢龙渊这样硬气的人,就像喜欢天雷这个马仔多过喜欢天叶一样。 “哼,星儿,我们走,不要在这里看他们假惺惺地做戏!”天雪拉起天星,转身便要走! “给我打,谁不给我重重地打,老娘今天就扒了谁的皮!”火榕勃然怒道。 “是是是!”两个家丁虽害怕天竹,但更害怕的还是火榕,抡起四方棍,便朝龙渊背上打去。 “一、二、三……” 龙渊只觉后背肌肤如烙在烫红的铁板上一样,寸寸欲裂,当真是痛得钻心噬骨,双手紧紧抓着板凳,指骨紧绷,已呈白『色』。可他硬生生地忍着,硬是没喊出一声来,使得院中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尴尬。 看着青筋爆出,面『色』枯黄,脸上豆大的汗珠层层滚落的龙渊,似乎每一棍都打在了天星的心口,只看得两下,便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硬生生地别过头,不去看他。 而天雪,本来也只是想着惩罚龙渊一下,但此刻见他硬生生地忍着痛,背上已经渗出血来,也不觉后悔起来,原本的兴奋,一扫而空,取之而来的,是微微的歉意。 但有一点,我既不是你苍茫山的下人,也不是她江河筑的下人!以后不要再记错了! 龙渊的话,一字一字地砸在她的心口,使得在天雪心中原本有些猥亵的他,豁然变得刚毅而高大了。 天澈最先看不下去了,拉着星月大师的衣角道:“师父,我看就算了吧。你看他,被打得好惨!” “十七、十八、十九……”两个家丁仍在数着,但龙渊的不吭一声,也使得他们面面相觑,手打哆嗦起来。 而正受刑的龙渊,只觉每一棍子落在身上,已开始不再那么疼痛,起初还没察觉,还道自己被打得麻木了,但忽然间,脑海一空,却是看到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远古的群山巍峨中,传来了九尾狐凄凉的叫声。 虽然只一瞬间,但龙渊分明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新的气流,阴柔纯和,游走在后背,生生挡下了落下来的四方棍。虽然还是很疼,但已不在那般钻心噬骨,反而每一棍落下,那股气流便自凝实了一份,愈发强大起来。 不过也好在这股气流还是很弱,否则,断然逃不过火榕与星月的眼睛。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体内早已传承着狐族最神秘的心法:《九尾心经》。 但是之前,龙渊一直在修习《流风回雪剑》这种凛然正气的道法,将《九尾心经》压制了下去。直到他拿到《鬼寻道》的上半部,开始修习鬼宗法门,才使得自身法力与《九尾心经》遥相呼应,再加上此刻身遭大难,激发了《九尾心经》中的《护体真诀》,使得在龙渊体内沉寂多年的狐族心法,在这一次,终于走向了觉醒! “小子,我在传音给你,你别出声,我已近传音给这两个下人,叫他们作假!你也别愣着,喊几声啊,否则被星月那老巫婆看出来就麻烦了!”自然是天竹在传音给龙渊了。 随着他的传音,两个家丁落在龙渊背上的棍子,果然轻了很多,但却是看上去越来越狠,每一棍落下,都带得风声尖厉,似如鬼哭狼嚎一般。 龙渊心中当真是哭笑不得,真搞不懂天竹他就竟是在帮自己还是在玩自己,不过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体内怪异的气流,想要弄个清楚明白,倒也不急于一时。而既然此刻人家帮你,不卖人情,却也说不过去。 可是,既然说了喊一声就是孬种的,龙渊可不愿意做孬种。 “好爽!”龙渊咬着牙,一句话就把在场的人给弄懵了。 “师父!”天澈憋红着脸,拉着星月的衣角道:“师父,你就说句话,放过他吧。他好可怜的!” “师父,星儿没生他的气,我看还是算了吧。”天星也自求情道。 “雪儿,你怎么说?”星月问道。 “我……”天雪一时间踌躇起来,此刻她心中的的确确也是不忍的,更是掺杂着一些愧疚,但是,想起龙渊曾一次次对自己无礼,却也可说是对他早已恨之入骨,此刻却忽然要自己为他求情…… “五十!杖刑完毕!” 家丁的一句话,硬生生地把天雪的思绪给堵了回去。 “还不快把他扶进房去,拿『药』水帮他疗伤!”天竹勃然喝道。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他心中,此刻却实在是憋屈的很。 “多谢火师妹的茶点,星月告辞了!”星月稽首施礼,对天雪等人道:“我们走吧!” 还未跨出两步,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四五个道士抬着一个担架进来,上面盖住一床棉被,虽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依稀可见,却是藏在两个人,为首的,正是天叶。 见到星月等人,天叶为之一愣,随即道:“快把少爷请来的三清像抬到屋里去。” 星月蹙眉紧邹,因为她分明感应到在棉被底下,藏着浓厚的血腥味,而且异常地臭,显然里面的人死于非命。 “把那个不知规矩的下人抬出来,给老娘打到死为止!”火榕忽然喝道。 天星本就担心着龙渊的伤势,被火榕这么一喝,心中猛颤,脸『色』愕然惊恐,眼前一黑,一脚浮空,险些便要摔倒。 火榕自也觉察到了棉被下浓郁的血腥臭味,见星月也是察觉,凝眉朝着担架上望去,勃然道:“把那个不知规矩的下人抬出来,给老娘打到死为止!” “我们走吧!”星月冷哼一声,当先跨出门,不再朝担架上看一眼。 天星眼前一黑,嘤地一声,软身而倒。幸亏天雪急忙将她揽在了怀里,这才不至摔在地上。 天雪急道:“星儿,你怎么了?” “扶她回去!”星月头也不回地道。 天雪与天澈忙忙扶着天星,跟上师父,出了院门。 “关门!”天竹沉声喝道。望着天叶,眉头紧邹,道:“究竟怎么回事?” “少爷,在三清峰发现的他们两个。都死了!”天叶小心地道。 “什么?”对这个消息,天竹显然不能接受,猛地掀开棉被,却见两具尸体掐在一起,但天雷肤『色』乌黑发紫,身上恶臭,一双大手兀自掐着天脉的脖子,不由地勃然怒道:“天脉这小子竟然下毒!走,我们去找苍玄理论去!” “站住!”火榕勃然怒道。 “娘!”天竹对母亲今日的表现实在是搞不明白,她以前可不是这么畏首畏尾的。 “吼什么吼,你再胡来,你爹爹也保不住你!赶快把这臭小子抬走!”说着指了指龙渊,大踏步朝着屋内走去。 天竹知道母亲有话要对自己说,看了看兀自滴着冷汗的龙渊,对两个手下道:“把他抬到‘伏魔洞’里去,找些好的『药』材来给他敷上!” 30.武夷派逍遥盾 30.武夷派逍遥盾 几个小道士便自抬着龙渊出了院门,寻着偏僻的小山路,直往山顶峰走去。龙渊趴在长登上,脑海中混沌阵阵,背上更是撕心裂肺地疼,却是强忍着,把沿路可以记下的东西统统记下。虽然天竹曾传音给两个家丁下手轻点,但谁知道其用心?小心谨慎,还是好的。 直走了两刻钟的时间,穿过了好几片松林竹林,似乎到了山背阴的一侧,虽然时值正午,却是铺天盖地的阴郁。 两个小道士直走到一处较为陡峭的山壁前,挥手化去洞口的石『色』云雾,里面是一处长长的甬道,龙渊把头搁在长凳上,侧着头,看到山洞的墙壁上刻着“伏魔洞”三个字,再以朱漆做底『色』,只是字迹拙劣,微微有些滑稽。 甬道中很黑,两个小道士却是如履平地,直走了片刻,才拿钥匙打开一处铁门,里面空旷如野,走路的脚步声回音不绝。再打开一道门,里面却是另有天地,虽然一时间观察不出,但最先扑鼻而来的浓郁的草『药』味告诉龙渊,这里面一定有不少丹『药』! 两个小道士把龙渊放在一张**,其中一人撕开他已和背上肌肤粘在一起的衣服,另一人翻箱倒柜,拿了好些金疮『药』来,倒在龙渊背上。 啊—— 忍了那么长时间,此刻被金疮『药』涂在身上,那份疼痛立时变得刻骨铭心起来,使得龙渊再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见他这么凄厉地叫起,两个小道士也自慌了,其中一个道:“对不起师兄,这金疮『药』的『药』『性』太大,可能会很痛。”另一人道:“这金疮『药』可是少爷花费了好多周章才弄来的,『药』效一品,对师兄身上的伤也是大有好处的。” “多谢两位师兄!”龙渊强忍着痛,对两人微笑着答谢道。 “这些都是少爷安排下来的,你应该多谢少爷才是。”其中一人道。 “少爷?他为什么要救我?”龙渊心中的确是很『迷』糊的。 “少爷传音给我们,说要把你收入伏魔团,所以要咱们好好的帮你疗伤。少爷对咱们伏魔团的人,那可是好得很呢,跟亲兄弟似的。”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道:“少爷还说,这伏魔洞中的所有丹『药』,在你身上的伤未完全康复之前,尽管使用!” 我勒个去! 龙渊自进门便知道这山洞里藏着许多珍贵的丹『药』,此刻被他一说,不由地又惊又喜。惊的是,实在搞不清天竹要自己加入伏魔团,喜的是,如此掉进金丹窝窝里,他龙渊可是生平第一遭! 两个小道士帮着龙渊擦好金疮『药』,紧上绷带,嘱咐了几句,便自去了。 龙渊心神疲惫,他二人一走,再支撑不住,便自沉沉睡去。 睡梦中,只觉体内一股温热的气流再次渐渐浮现,轻轻朝着背上的伤口涌动,而伤口,也在这气流的抚慰之下,疼痛稍减。 昏暗中,也不知睡了多久,等龙渊醒来的时候,背上虽然还是痛,却依然没了当时那般的钻心附骨。伸手在床边『摸』起火折子,点亮床头的蜡烛,才对这山洞细细打量起来。 但见此处一如房屋建设,房顶上吊着两盏灯,床对面一排立柜,浓郁的丹『药』味道就是从中未来,而左右两侧,各有一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龙渊支撑着身子,打开右边的木门,黑乎乎的,却是极为空旷,右前面有一处高台,台上一把太师椅,一张伏魔道符从太师椅之下一路延伸到洞口,道符两侧各有一排椅子,似乎椅子背后,还零零散散的立着大旗,而石台后的墙壁上,刻着“伏魔”两个大字,朱漆为底,却是比山东门口的有声有『色』多了。 龙渊摇头一笑,折回卧室,现在想想,似乎便是天竹的卧室了。也不客气,打开立柜,林林总总地放着数之不尽的瓷瓶,浓郁的丹『药』味更是扑鼻而来。只是不知道其间『药』效为何,龙渊也不敢『乱』拿,当下捡了几个活血化瘀的丹『药』,又拿了几枚“五行丹”含在嘴里,至于其他的,一时不知『药』效,不敢『乱』吃。 五行丹能够催动人体内的法力流转,无论是在打坐冥思还是在冲破筑基前期的瓶颈之时,都有莫大的好处,龙渊也只是听母亲说过,却从未吃过,毕竟,这样一枚五行丹,至少也要四五钱银子呢。 再打开左侧的木门,里面却是有些明亮,细看之下,却原来是在正中的桌上,供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而此处,似乎是个天然的山洞,虽然空间不大,但石面起伏如龙盘踞,四周空谷回风,令有一番气势威严,竟然隐隐有吸纳灵阴,储存戾气之用!可见,此处必定是天竹的练功房了。 对天竹而言,此处阴灵大盛,戾气盘踞,驱动《希夷神象》来与之抗衡,即可加快修为,又可磨练心志,当真是上上之选。但对龙渊来说,却是吸收阴森鬼气的不二之选。 虽然阴风刺骨,令龙渊结结实实地打了好几个战栗,但看清楚此地用处,也使得他忍不住兴奋起来,当下关好门,便迫不及待地走到中间,盘膝而坐。 此处正是山洞中的『穴』眼所在,阴灵戾气的交汇之处,冰冷比之别处又弄重了几分,自然使龙渊心花怒放。而且,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夜明珠的支架之下,挂着一颗铜铃,显然是用以警觉洞中可有人来……再不用提心吊胆地修炼了!!! 龙渊强忍着阴寒刺骨,凝神而坐,催动起《鬼寻道》来,不一时,周围鬼气森森,黑气成雾,比之在住处时不知浓郁了多少,无数只白『色』稠雾状的鬼灵嘶吼狰狞着扑去龙渊身上,却被他身上开启的窍『穴』吸收。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令人战栗的鬼哭声在这小小的山洞中四处回『荡』,使得本就有些阴森的山洞宛如炼狱一般,在龙渊强烈的吸食之下,阴风渐渐呼啸起来,更如刀割般朝龙渊身上刺去。龙渊周身黑雾缠绕,鬼灵越聚越多,使得他也渐渐承受不起,眉心紧锁,脸上表情已是痛苦起来。 吼啊—— 龙渊大喝一声,青光崩起,催动《流风回雪剑》将周身黑雾与鬼灵冲退,闪身离开『穴』眼所在,回到卧室。 虽然那山洞中极适合修炼《鬼寻道》这样的鬼宗道法,但也是危险至极,一不小心,便有被反噬的危险,此刻龙渊背上的伤痛未减,修为又低,长时间在『穴』眼修炼,极易被阴寒噬骨,鬼气吞魂,那便得不偿失了。 龙渊又找了几枚丹『药』吞下,坐回**,打坐冥思,慢慢将身体状态调节到最好。只是,这一静下心,体内那股觉醒了的阴柔纯和之气,再次游走起来,将方才吸食,储存在气海的魔灵中杂质抽走,虽然消弱了整体的实力,但却使得魔灵更加纯净凝实,威力自也更大。龙渊甚至更感觉到,那是一颗漆黑如墨,看不到丝毫杂质的鬼灵球,丝丝缠绕,不断收缩,凝实得更小。 虽然随着人的修为,气海中虽能储存的灵力越来越多,却也有它的极限,一旦到了这个极限,就是遇到了所谓的瓶颈,需要去冲破。而且由于气海中所存储的灵力有限,纯度不同,凝实度不同,所以也使得即便是同一等级,在不使用任何法器的情况下,也有着很大的差距,而且,这种差距,等级越高,越是明显。 所以,如何提升体内灵力的凝实度与纯度,是每个修真者最关注的问题。 而不费吹灰之力,龙渊竟靠着体内觉醒的阴柔纯和之力,做到了很多人想方设法也做不到的事情……爽! 调整好状态,再吞下几枚五行丹,龙渊再次进入鬼灵山洞,刚要在『穴』眼坐下,忽而心中一颤,暗道:“此地是苍茫山主峰,既然是名门正派,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鬼灵怨气?” 呼~ 阴风吹来,直叫龙渊生生打了个冷颤。 鬼灵洞,这是龙渊为天竹的练功房取的名字。此处鬼灵之浓重,不亚于义庄,对于初修鬼道的龙渊来说,可谓是有利有弊,只是目前来看,利大于弊罢了。 按照所修宗法不同,修真者体内所聚集储备的灵气也各有不同,如龙渊此刻所收集储备的,自然便是鬼灵,而苍茫山的法术,自然便是仙灵。再如魔宗,是为魔灵,佛门,是为佛灵。 只是如前三者不同的在于,佛门修真,在于体悟本身,其佛灵非是吸取,而是自身感悟了。 当龙渊再次踏进鬼灵洞,却是忽而想到,苍茫山贵为名门正派,煌煌数千年下来,山上鬼灵怨气应当已被洗涤地干净才对,就算有,也不应该如此处这般,如此阴森浓重。除非,在这山洞中,曾发生过极惨重的流血变故,有多数人冤死在这里! 这般想着,不禁使得龙渊头皮发麻起来…… 叮铃铃~ 龙渊吃了一惊,知道是山洞中来了人,不及他顾,匆忙返回卧室,趴到**,把脸朝里,假装睡着。 这般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整个卧室,安静地如死去般,却仍不见人来,不免使气氛变得诡异。正当龙渊以为不过是阴风吹动了铜铃,虚惊一场时,猛觉空气中飘忽着淡淡的甜腻味道,正是很普通的一种『迷』魂香。 龙渊下意思地催动《流风回雪剑》,护住口鼻,使得『迷』魂香不得侵入。《鬼寻道》阴森之气太重,而且龙渊初学咋练,还不能自如地掌控,是以未用。 这般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房门才被推开,龙渊不敢睁开眼睛,只装作呼呼大睡的模样,但听脚步声,似乎只是一人。那人拿灯光照了照睡熟的龙渊,桀桀阴笑两声,推开去往鬼灵洞的房门,径直而去。随着他把门关上,整个卧室,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 31.萧无眠 31.萧无眠 龙渊等了一刻钟,不见那人回来,悄悄坐起,凑到房门,轻轻打开一条缝,想要看个究竟。 如果是天竹来此处练功,绝无必要『迷』昏自己,否则当时他就不会叫那两个小道士把自己安放在这里了,而那人对此处又是极为熟悉,使得龙渊非常好奇。 门缝开得极窄,与『穴』眼隔得又远,龙渊仅能接着夜光珠的光亮,看到『穴』眼处一团黑雾缭绕,数十只鬼灵白汽狰狞,左突右撞,不断地朝着黑雾中的那人撕咬。而整个山洞,飘『荡』着阴风的尖啸与鬼哭之声。 看样子,那黑雾中的人也在修炼着鬼宗的道法,只是不得法门,所以鬼灵越聚越多,却不能吸入气海,化为鬼灵之气,储备起来。如此这般,若是在长此下去,黑雾中人,很可能便要遭到鬼灵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一来,对黑雾中那人的身份,反倒更令龙渊好奇起来。放着好好的苍茫山道法《希夷神象》不休,偏偏鬼鬼祟祟地跑来修这不得法门,又极其危险的鬼道?若不是跟自己一样,那便是有病了!不过,看他极是谨慎的样子,想来不是有病。 好奇之下,使得龙渊又轻轻推了一下门,想要看的更广一些。 哐当~ 门后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碰倒了什么东西,龙渊心中一紧,还来不及回去,豁然一张血芒道符朝着门上打来。 龙渊知道偷看已被那人发觉,躲也无用,猛然推开门,挥出一掌,青光崩裂,与血芒道符撞在一起,两股道法轰然散去。而围在那黑雾中人四周的鬼灵趁他出手之际,嘶嘶尖啸,齐齐朝他身上扑咬而去。 轰—— 血芒崩裂,以那黑雾中人为中心,血光炸开,登时将无数鬼灵『逼』退,嘶嘶尖啸着飞在半空,却也不敢贸然扑下。 天叶! 龙渊一愣,借着夜光珠,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正是天叶。不过,更令龙渊吃惊的却是,看他修炼鬼灵真气的样子,极不得法门,才敢贸然使用《流风回雪剑》来接他血芒道符,却不期方才『逼』退众鬼灵的道法,赫然已在筑基六层。若不是被众鬼灵缠绕,须得凝心对付,恐怕方才那一记血芒道符,便会要了自己的命了! “你是什么人?”天叶冷冷地望着处身黑暗的龙渊,语气中已充满杀意,手中一柄仙剑,也慢慢由暗红『色』,变得血光冲天,隐隐有鬼气哀嚎,看样子,一定不是凡品。 龙渊心知逃也无用,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反正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免不得一场恶战,而此地鬼气森森,他虽在鬼道修为上比自己高出许多,但自己优势在于得窥《鬼寻道》这等鬼宗道法之精髓,在吸食鬼气,据为己用之上,却是优胜他许多。 两下互相抵消,究竟谁胜谁负,犹未可知。而龙渊更大的优势在于:知己知彼。 龙渊冷冷笑着,跨出一步,却踩到一物,脚下一抬,接在手中,却是把剑鞘。想来天叶进入山洞之后,便直直把剑鞘立在了门上,为得便是提防有人推门窥视…… 握着剑鞘,龙渊慢慢走向前,桀桀笑道:“天叶,你刚才用的,可不是苍茫山的道法吧!”暗暗将《流风回雪剑》的青寒之气灌注到剑鞘之上,准备偷袭。 天叶凝望着龙渊,看着他的面庞慢慢落入夜光珠光照范围之内,低咦了一声,愤怒地道:“是你!”显然,已然认出了龙渊。 “不错,是我!”蓦然欺身而上,手中剑鞘一砸,青寒崩裂,直朝天叶身上劈下。 “找死!”天叶自也在暗中灌注了法力,血芒剑一扫,血芒脱出,轰然撞在一起,而手中已然捻了几张血芒道符,直朝龙渊身上打去。 呜呜~ 每张血芒道符中都画着一个形态狰狞的鬼物,血芒闪着幽幽的鲜红光泽,一面急速前进,一面分散开来,隐隐有着包围之势。 龙渊被他一剑震得虎口发麻,身子也被震飞出去,直将剑鞘在地上划出好多火星,才堪堪停住身子,但血芒道符已经打来,躲闪不及,只得一记横扫,七八只青『色』剑气直击血芒道符,虽也打中,但血芒道符只是血芒一暗,来势却是不减,仍旧朝着龙渊身上打去。 龙渊心下大骇,显然是低估了天叶在鬼道上的修为,只得再次催动法力,扫出四五剑,青『色』气剑如雨爆裂,才生生将血芒道符上的法力打破。他修为本就在天叶之下,而且随着《鬼寻道》的修炼,体内气海聚集的仙灵被当做杂质抽走了好些,此刻所施展的《流风回雪剑》已比之先前,弱了很多,不免险象环生,消耗过度。 但饶是如此,血芒青光,鬼哭剑响,也将这小小的山洞,整的热闹非凡。 “流风回雪剑?”天叶一面催持法力,数十张血芒道符印在半空中盘旋的雾气鬼灵身上,一面道,“小子,你就竟是什么人?” 鬼灵逃窜不及,被血芒道符打在身上,登时印入体内,嘶嘶哀嚎几声,痛苦地挣扎着,双眼顷刻间变得血红,面目更加狰狞起来,复仇一般,嘶吼着朝着龙渊身上扑咬过去。 龙渊猛地催动《流风回雪剑》,周身青光大盛,剑鞘上也灌注了好些法力,大声回应道:“我是你老子!”蓦地欺身向前,剑鞘横扫,青『色』气剑化作梨花暴雨,直朝向自己扑来的鬼灵身上劈去。 但听得半空中嗤嗤啦啦,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龙渊已然『逼』到天叶跟前,剑鞘青光窜动,猛地朝着天叶身上劈下,而他身后,未被气剑斩杀的血芒鬼灵,也已冲了上来,直朝他后背扑咬而去。 “蠢材!”天叶心中暗笑一声,身子一飘,已然落在丈许之外,手中血芒剑负于后背,看模样,大是好整以暇。 龙渊自然晓得他为何会这么轻易地将『穴』眼之处让给自己,心中冷笑一声,站定『穴』眼,周身顿时黑雾缭绕,被天叶控制的血芒鬼灵扑哧哧地打在后背,身子也只是晃动了几下,便已将鬼灵收入,蓦然聚起剑鞘,大声喝道: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但见其周身盘旋缠绕的黑雾猛然朝着剑鞘之上涌去,而在半空中漂浮的鬼灵,虽想逃走,但此刻已是晚了,被闪耀着黑芒的剑鞘硬生生地吸附过来,嘶嘶哀嚎着卷入其中。 山洞狭窄,阴风嘶吼着朝着龙渊剑身上涌去,虽算不得风雷震动,却也可说是闷声如雷了。 只是,如此强行吸纳诸多鬼灵阴气,手中偏偏又只是把剑鞘而非九尾剑,也使得龙渊身子吃之不消,身子不断摇晃起来,面目因痛苦而变得狰狞扭曲,眼中逐渐燃烧起一团幽幽怨火,蓦然大喝一声,猛地朝着天叶身上劈下。 一时间,黑『色』气剑如梨花暴雨,而无数鬼灵掺杂其中,嘶嘶怒吼,长鲸吐水般朝着天叶刺去。 见到这般声势,天叶心中小觑之心已去,早也凝神应对,手中血芒剑在身前斜刺连画,血光留影,已然在构筑法阵。 嗤—— 随着第一支气剑刺入天叶所构筑的法阵之上,金光为底,血芒构图的一张巨大血芒道符登时显现出来,虽然在半空中漂浮不定,却是硬生生接住了汹涌而来的黑气气剑,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气剑刺入,金光愈发明亮,血芒更盛,直如滴血一般。 “武夷派逍遥盾!”龙渊心中惊道。 武夷派地处南疆,与南方巫族毗邻,成派几千年,自然而然地吸收了诸多巫族道法,加上其本身便是以鬼道起家,虽是名门正派,但在中原名声却是远远及不上苍茫山与菩提寺,甚至是连远在西域荒山的戒身观,也是大有不如。 适才天叶所用,分是武夷派的《夺命符》与《勾魂符》,虽然其间种类又分为好多种,但作用却也无非是“勾魂符”控场,“夺命符”击敌。只是可惜天叶轻敌在先,轻易地让出了鬼灵洞的『穴』眼所在,使得龙渊一张没捞着。 龙渊不识得《夺命符》与《勾魂符》,但武夷派的《鬼神盾》却是曾听母亲说过,而面前,天叶所用的,血芒构成一个手挥抚尘,面向天际七星的道士形象,赫然便是《鬼神盾》中的“逍遥盾”。 不过,惊愕归惊愕,龙渊知道自己虽占据了『穴』眼,但与天叶实力差距太大,万千马虎不得,是以手中催动法力,未有丝毫停滞。 呜~ 数十只鬼灵低低呜咽着,脱出剑阵,飞向天叶背后,直击而去。 天叶大吃一惊,本是双手持剑,催持法力,顶住跟前的逍遥盾道符,却不期竟会有鬼灵来偷袭自己,猛然间挥出左手,捻出数十张夺命道符,直朝鬼灵身上打去。 “去!”趁着天叶这一分身,龙渊猛地大喝一声,目中幽蓝更胜,直如鬼火,一只凝实的黑『色』巨型气剑,猛然劈出,夹杂在剑阵之中,却是更快,直朝天叶跟前的血芒道符上刺去。 天叶暗叫糟糕,急忙转身催持法力,但这么一松神,逍遥盾道符上金光血芒本已黯淡了许多,此刻更被黑『色』巨剑袭来,登时刺入几分。而逍遥盾道符也如冰一般,丝丝裂出好些裂纹,撑不得片刻,便即轰然破碎。无数只黑『色』气剑,嘶吼的鬼灵,汹涌着,直朝天叶身上扑去,登时间将他淹没其中。 吼啊—— 天叶猛地大喝一声,血芒崩裂,山洞中回音震『荡』,硬生生将气剑与鬼灵『逼』退,而离得近的,气剑涣散成雾,鬼灵痛苦地嘶吼着化为雾气。只是,这一吼,已然用尽了最后一份力气,天叶面『色』苍白,再无血『色』,双腿一软,登时跪倒在地,额上层层冷汗,已然耗尽了身上的最后一分法力。 扑通一声,龙渊也是再支撑不住,身子软到在地上。 32.虚惊一场 32.虚惊一场 呜呜~ 漫天的黑『色』剑气轰然散去,身得自由的鬼灵也呜咽着散去,再不敢靠近倒在地上的两人,只剩下刺骨的阴风无情地席卷着山洞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龙渊所在的『穴』眼,更是重中之重。 “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天叶拄着血芒剑起身,死死地盯着龙渊道,“萧无眠!” 龙渊心下一愣,实在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称自己为“萧无眠”,更不知“萧无眠”其人为谁,但见他目中闪着怨恨凶光,想来是不了他朋友,只是武夷派掌门姓萧名落魂,他所用又是武夷派的道法,想来这“萧无眠”与武夷派一定大有牵连,当下不动声『色』,拄着剑鞘起身,一面暗暗聚集阴气,一面道:“我也低估了你。本想着借助『穴』眼所在,必能胜你,却落得个两败俱伤!” “哼,父亲的这把‘滴血剑’,岂是一个阴鬼之地的『穴』眼所能比拟?萧无眠,你究竟想做什么?”天叶冷冷地道。而他所言,“滴血剑”,自然便是他手中的血芒剑了。 龙渊暗暗惊道:“难道,他竟然跟萧无眠是兄弟吗?可是,他为什么会认错?难不成,我跟萧无眠的样貌有相似之处,以至于令他错认?”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邹眉道:“哼,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就究竟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哼,挨了五十大板,不到几天,竟然能够混若无事。再则,除了温如脂那个狐狸精的儿子能学到我武夷派最高深的鬼宗道法之外,这世上,还能有谁?难道还是我这个嫡亲的长子不成?”天叶身子发颤,语气中征伐着杀意,手中滴血剑血芒吞吐,剑鸣微微,显然是想起了最为心痛之事。 龙渊被他说得糊涂了,但既然冒充了“萧无眠”,总也要为人家保全面子不是,手中剑鞘黑光再起,眉『毛』一拧,怒道:“你嘴巴里放干净些!” 叮铃铃~ 龙渊身后,夜明珠架下的铜铃再次响起。 两人身子蓦然一震,但对望一眼,脚下一窒,不免又是深深提防起来,谁也不肯先动身撤出山洞。 呜呜~阴风呼啸,整个山洞,却是忽然安静下来。 伏魔洞甬道,天竹带着一帮小弟气愤愤地走进来。而他身后几人,持着火把,把甬道照得光亮。 “哼,敢对我伏魔团的人下毒,若不是天脉这混蛋早被天雷掐死了,我天竹一定要把他抽筋扒皮,放到油锅里炸个稀巴烂,炸得他永世不得超生!”天竹恨恨地道。 这两天,天竹一直在为了天雷的死大发雷霆,若不是母亲压着,早带人去找苍玄的麻烦,向他讨要个说法了。 而母亲,却是硬生生地把这件事瞒了下来,不给父亲知道,私下里找到苍玄,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和谈完毕。苍玄只说天脉下山游历,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而母亲,则对父亲说天雷经老乡撮合,相了一门亲事,回乡成亲去了。至于天雷,心中愧疚,不敢面对师父,所以便由母亲转告。更离谱的是,父亲听了这么滑稽的事情,竟然只是点点头,便信以为真了…… 看着母亲与父亲这两天莫名其妙的变化,天竹实在是受够了,狠狠地道:“早晚有一天,老子非要把天脉那混蛋的坟给刨了,将他挫骨扬灰!” 虽见天竹骂得很,但众小弟却也知道这位少爷骄横之下,却是极为护短,自己大骂可以,但别人若是敢动自己的小弟,就算是长他一辈,他也敢大闹。当年小的时候,天竹敢堵长辈们的烟筒,朝人家水里撒『尿』,长大后便直接带小弟踢馆…… 当然,天竹对小弟也是很严格的,拿现在的伏魔团来说,没有筑基五层的实力,进不来……而到了筑基五层,在苍茫山,你不来的,他便找你麻烦。 天竹吩咐小弟整理大厅,自己则进来卧室。其实这里是火榕找人开凿出来,专门给天竹用来闭关修炼的,旁人很少知道。后来天竹想着要学习父亲一样,下山除魔伏妖,但火榕死活不肯,说他是苍茫山的大少爷,很容易被魔教的人盯上云云。天竹无可奈何,便暗中发展他的伏魔团,既然母亲不允许自己下山,那带一票人,总该可以了吧? 只是,令天竹吃了想不到的却是,天叶竟然也在这里。 但见龙渊趴在**,天叶坐在床沿,两人像是在聊天,而且还很欢愉的样子,见到天竹进来,天叶忙起身道:“少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下个月才行动的吗?哦,对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康复的这么快,我想,用不了几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说着指了指龙渊。 龙渊对这位天竹少爷,可说是又爱又恨,碍于情面,却也只得满脸堆笑,道:“多谢天竹少爷。小虎不能起身行礼,还请少爷赎罪。” 天竹对龙渊身上的伤势本还是很关心,此刻听天叶所言,竟然就要好了,虽然诧异,心下却是畅怀,道:“很好。想来你也知道了,我救你,是想着邀你加入我的伏魔团,不知你意下如何?”面对小弟们,他总是要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恭敬不如从命!”单是一个鬼灵洞,就足以使得龙渊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 “嗯,那你专心养伤,王老伯那边你不必担心,我找人给他捎话说你跟了我,现在在修习一些低级的法术。等你把伤养好了,再回去吧。” “多谢天竹少爷,有天竹少爷的关心和天叶师兄搭配了好些疗伤的『药』,小虎的伤势,好的很快。刚才天叶师兄还说要拿几枚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呢。”说着朝着天叶望去,神情大有深意。 天叶眉间怒气一闪而过,笑道:“是啊,你不说,我反倒把这事给忘了。”说着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四五枚丹『药』,递给龙渊,又倒了杯水道:“小虎师弟,赶快吃吧。” “嗯,地犀丹配合茯苓芝外加川心散,的确可以固息培元,对于修炼初期的人大有好处。天叶,等他伤好了,就开始传授《希夷神象》给他吧。”天竹是吃着丹『药』长达的,自然对其『药』『性』和搭配有心得的多。 “多谢天竹少爷!多谢天叶师兄!”龙渊激动地道。 “好了,我还要处理伏魔团的事情,准备好一个月后出发。天叶你暂且不用忙手上的事情了,专心传授道法给他,一年之内,好歹也要有个筑基一层巅峰的进度才好!”说着,便要出去。 “少爷,等一等!”天叶起身叫住他,回头看了看龙渊,道:“少爷,天叶有个提议,不知可否?” “什么事?”天竹一愣。 龙渊心下一沉,知道天叶这小子肯定想要阴自己一下。 果然,天叶道:“我看小虎这家伙资质也不错,再以金丹培养一下,一个月,保底也是筑基一层。不如,这次行动,算他一个吧。出去看看,对他修为也有好处。毕竟,咱们伏魔团里,可没一个脓包!” 天竹本打算要龙渊留下来帮自己看着山洞,但听了天叶的最后一句话,也忍不住动摇了起来,毕竟,伏魔团是他一手创立,受人夸赞一下,自然是暗爽的,再被激一下,便忍不住想要反驳,自然而然地答应道:“好,一个月后,这小子能够筑基一层,就带上他。”说罢,转身去了。 天竹虽然收下了龙渊,只不过是看在他竟然惹得天雪跑上门来闹事,大慰其心,这才收下来当个小弟,留着看看山洞,做一些杂役等等,却也没想过他能堪当大用,语气与神情,自然也是冷漠了许多的。 天竹出去之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了龙渊跟天叶,龙渊坐起身子,冷冷地望着他道:“我倒想听听,你是什么个打算。” “王小虎死于魔教贼子手中,”天叶冷冷地道,“尸骨无存!” “那萧无眠呢?”龙渊意味深长地道。 “不知为何,消失于这个世界!”天叶道。 龙渊心中思如电闪,天叶跟那萧无眠乃是血肉之亲,此刻已是没有疑问,但他两人,跟武夷派是什么关系?武夷派掌门人姓萧,难不成,他们两人,竟是武夷派的公子?如果真是如此,那天叶在苍茫山的目的便绝不单纯。 或许,可以利用天叶,挑拨苍茫山与武夷派的关系? 龙渊心中桀然一笑,淡淡地道:“怎么,天叶师兄,你不打算传授《希夷神象》给我吗?” 天叶一窒,阴测测地道:“你既然有能耐混到苍茫山,学到老夫人的《流风回雪剑》,这区区一宗《希夷神象》,想必也不用我来教吧!”说罢,拂袖而去。 龙渊巴不得他离开,在**躺了两个时辰,见山洞中已是无人,便进去鬼灵洞开始修炼《鬼寻道》。 天叶要龙渊跟随伏魔团下山,自然是想在外面做个了结,但也不代表他便不会在山上的时候找麻烦。龙渊学他样子,在门上立了根棍子,毕竟天叶对这山洞也极为熟悉,万一他知道如何避开铜铃,那岂不是要被他偷袭?虽然还搞不清他在苍茫的目的,以及他们的家事,但自己知道他的秘密,终究是多了一份危险,还是小心谨慎些得好。 如此这般,在**休息上两三个时辰,便去鬼灵洞修炼,饿了卧室里有储备的干粮和水,更有数不尽的丹『药』,当真是一应俱全。过了约莫五六天的时间,龙渊以由原来能在鬼灵洞坚持上半个时辰,到现在能够坚持两个多时辰,气海中的鬼灵球也是越积越大,在加以《九尾心经》的提炼,直如墨滴一般纯净,看样子,已快要到筑基三层的巅峰了。 只是可惜,随着《鬼寻道》修为的不断提升,以《流风回雪剑》为根基的仙灵,却在逐步被蚕食抽走,现如今,已然不到筑基两层的巅峰了。 33.下山 33.下山 加紧修炼虽然重要,毕竟谁也不知道下山之后的情形,但一直未再出现的天叶也使得龙渊更加警惕起来,当日靠着占据『穴』眼与出其不意,才与他打成了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如此若是再打,断然是要败在他的手上,那么此刻最终要的,便是尽快拿回九尾剑。 九尾剑在手,凭着现在的修为,虽然不一定便能杀得了天叶,但最起码,保命还是可以的。 正巧铜铃响起,天竹前来,龙渊便提出要去住处看望一下王老汉,再回来修炼的要求。 天竹愕然道:“你……你身上的伤好了?” “虽然还是有些痛,但下地走路已经没问题了,再过个三五天,就全好了。”龙渊装作背上伤势未好的样子,强行坐起身来。 “嗯,也好!这后面的山洞是我闭关用的地方,现在对我来说帮助已不大了,就让给你吧。不过,你刚开始修行,尽量不要靠近『穴』眼,以免反受其反噬。”看着龙渊“强行”坐起,天竹丝毫没有扶一把的意思,一来自己是老大,把卧室给你住就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二来,他喜欢有血『性』的小弟。 “多谢天竹少爷!”这一声谢,才是发自肺腑。此后,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鬼灵洞修炼,换做是天叶,也一定是感激。 天竹似乎很是烦『乱』,将一枚钥匙递给龙渊道:“身子好了之后便回来这山洞修炼,哪里也不准去!” 龙渊出来山洞,虽然一片阴暗,但好久没见过阳光的他,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竹林幽幽,风声如泣如诉,杂着细碎的阳光,绿荫摇曳,倒也别有一番风味。龙渊沿着来时的记忆,走出山林。 恰值上午,晨光铺地,虽还有几许寒意,但在山洞里憋了好几天,龙渊也还是忍不住心怀大畅。回到住处,看着厨房的烟囱呼呼冒着烟,不禁心情大爽,大声道:“我回来了!” “小虎哥哥回来了!”一声少女的尖呼,从厨房里跑出一个手拿烧火棍,胖嘟嘟,肉萌萌的小女孩,满脸兴奋地跑到龙渊跟前,上下打量起来。 紧接着,匆忙走出一个少女,顾盼温柔,只是心中羞涩,刚跨出厨房门,虽然眼中尽是关切,却是忽地抓住了门框,豁然停住身子,不再迈前一步,默默地望着龙渊,自然便是天星了。她紧着围裙,身上脸上粘了些面粉,没了初次见面时的仙姿卓绝,反倒更想是邻家小妹妹一般,乖巧温柔。 随后,一个浑身沾满面粉,手中兀自抓着一块面的老汉跑出来,双手捏住龙渊的脸道:“好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正是王老汉了。 龙渊脸上被他捏的全是面,粘腻腻的,还来不及说话,天澈拍手道:“看,小虎哥哥真像个泥人儿!” “不是泥人儿,是炸米糕!”王老汉纠正道。 “对对对,炸米糕!”天澈拍手道。 这般闹腾了一阵子,三人才消停下来,龙渊一把夺过天澈手中的“烧火棍”道:“丫头,我来烧火,你去天星吧。” 天澈似乎早厌倦了烧火的差事,听了这句话,兴奋地就差要亲他一下了,忙忙跑到天星身边,伸手就要朝天星正在『揉』着的一团面上抓去。 “洗手!”天星一把抓住她的手,娇溺地道。 “哼!”天澈嘟了一下小嘴,忙忙跑出去洗手。 自龙渊被天竹带到伏魔洞,天星两人就每日里都来这里,起初只是旁敲侧击,想要打探龙渊的消息,但王老汉实在是不知情,只道龙渊果真被天竹收去,做了小道士,本还在郁闷,但天澈抢着要帮忙,天星又是心灵手巧,平不无故地多了两个帮手,自然是每天乐得合不拢嘴。 至于天雪,来过两次,只是黑着脸,四下里张望一下,便即走了。 然而,拿到烧火棍的瞬间,龙渊心中猛颤,非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不见了,即便是重量,也轻了很多,连一只剑鞘的重量都不够!龙渊只觉脑海中嗡地一下 ,下意识地拉住天澈,急道:“你一直在用这个烧火棍吗?” “是啊,怎么了?”天澈眼中尽是无邪,很认真地问道。 龙渊急道:“你再仔细想想!” 天澈被他抓得生痛,嗔怒道:“小虎哥哥,你弄痛我了!” “住手!你这小子,刚回来就发神经!”王老汉忙把龙渊推开,对天澈赔笑道:“天澈,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每天晚上都躲在厨房装道士,有病!” 天星拉了拉龙渊的衣袖,道:“小虎哥,你来帮我去仓房找几味『药』材吧,我不识得。”说着拉了他便去。 天澈朝着龙渊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看样子是没生气,但也有些埋怨了。 龙渊被天星拉着,心中仍是沉重,直到她踩在凳子上,从货架最上面拿下九尾剑递过来,悬在半空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虚惊一场!龙渊庆幸地道。 接过九尾剑,握在手中,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再次出现,而体内那股阴柔纯和的力道似被惊醒了一般,欢呼着,沸腾起来。 “谢谢你!”龙渊望着天星,静静地道。很明显,天星发现了九尾剑,知道是龙渊故意藏起来的,不想被人看见,所以抽了出来,藏在了这里,然后不动声『色』地做了另一只烧火棍来掩人耳目。 “不用谢。”天星低下了头,隔了良久,才幽幽地道:“其实,你根本就不叫王小虎,对不对?” 龙渊身子一颤,道:“你说什么?” “老伯说你是出来游历,因为仰慕苍茫山才装作是糕点师上山的。可是,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怎么会带一把剑到苍茫山来?还有,你两次传音给我,便说明了你至少有着筑基二层的实力,虽然你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过……你,你到苍茫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星一面说着,一面抬起头,静静地望着龙渊,眼如星芒,看不出悲喜。 面对天星的质问,龙渊一时不知所措,毕竟面前的这人是他实在不想去欺骗的人,更对她怀有愧疚,而人家还帮你把最重要的九尾剑给藏了起来,不被他人发现…… “我是来刺杀你们掌门逍遥子的!”龙渊淡淡地道。 噗嗤——天星本是无波无澜的脸上忽地晕开了一层红晕,嗔道:“你又来说这样的鬼话了。” 继而低下头,幽幽地道:“只要你不伤害苍茫山的人,那就好。我……上次你挨打,都是因为我,我……我实在过意不去,心理很惭愧,我……你身上的伤,可都好了吧?”只是她心中羞涩,这般嘘寒问暖,不免有些紧张,几次想要抬头,却总是不敢。 见她不再追问这个问题,龙渊心下一松,却也惭愧,轻轻拉住她的手道:“我身上的伤不碍事的,已经好了,你看,我这不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了吗?” 被他这样忽而抓住手,天星身子猛颤,脸『色』羞红,却是忽地抽出,转过头,淡淡地道:“别忘了甜儿。”随手拿起几样『药』材,便去了厨房。 甜儿……龙渊心中默默念着她的名字。每一次想起她,都会使得龙渊心中感到莫名的温暖和踏实。 回到厨房,龙渊拿起被天星换掉的烧火棍开始烧火,但心中却是在想,如何能够尽快地见到母亲一面? 按照惯例,王老汉在糕点,分装在一个个食盒之中。而天澈紧着围裙,身上面粉层层,帮着和面。想来是穿的天星的围裙,有些大,耷拉在地上,几次去王老汉那偷食的时候总踩在围裙上,踉跄趔趄,把厨房弄得一团糟糕,却也笑声不断。 至于天星,则是在一旁静静地做着糕点,虽然没有王老汉做的那般精致,但也勉强能够鱼目混珠了。 不到中午,沈逐流进来厨房,天澈乖乖地把准备好的食盒递过去道:“师叔,今天的饭菜有天澈的份哦。” 沈逐流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故作生气地道:“那可不得难吃死了!” “怎么会呢!”天澈据理力争。 “呵呵,好了好了,天澈做的饭是最好吃的!”沈逐流笑着说道,目光却是落在了龙源身上,传音道:“身上的伤,好的很快啊。”说完,大踏步而去,显然没要带着龙渊一起去的意思。 听出他话里的质疑,龙渊心中打个冷颤,更惊恐的却是,他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在住处睡了一晚,暗中将《希夷神象》与《鬼寻道》带在身上,次日清晨,便提了九尾剑进入伏魔洞,开始了《鬼寻道》的修炼。 山洞大厅里有好几把如九尾剑一般的铁剑,龙渊将其中一把丢在鬼灵洞的角落,想来不会被人发现。 修真无日月,而在山洞中,更是终日见不得阳光,混不知今夕何年,今日何日,忽忽二十多天眨眼间过去,而龙渊《鬼寻道》为依托的鬼道修为,已在筑基三层巅峰,抽空来练的以《希夷神象》为依托的仙道修为,也已在筑基一层的巅峰。 其间天竹也来过几次,却是在忙其他,根本没时间打理龙渊,倒也使得龙渊闷声发大财,丹『药』猛吞,心中暗爽。至于天叶,却是除了随着天竹来过两三次之外,再没来过一次。 这一日,龙渊听得大厅里噪杂,偷偷出来看时,却见天竹端坐高台太师椅上,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番除魔伏妖,捍卫天下正道这种不痛不痒,却又能激起人斗志的话来。 高台上,天竹也被自己的话给搞得热血沸腾,涨红着脸,站起身来,振臂高呼道:“浴血伏魔,正道无疆!” “浴血伏魔,正道无疆!浴血伏魔,正道无疆!” 底下两排椅子上的人纷纷站起,同样地振臂高呼起来。回音在整个大厅回『荡』,鼓『荡』着每个人的耳膜,即便是龙渊,也被搞得热血沸腾起来,口中一哑,也低低跟着喊了一句。 34.困龙涧 34.困龙涧 “什么人!”天竹豁然叫道,目光寻着龙渊的那一声不是很搭调的口号望去,不禁邹眉起来。 天叶的位置是在右边的椅子上,左边的椅子,却是没人,放着一个牌位,自然便是天雷,虽然有些霉头,但用来激发人心,昂扬斗志,还是很有用的。 天叶起身道:“少爷,方才光想着下山降妖除魔了,心情激动,反而忘了告诉你,这王小虎经过这一个月的刻苦修炼,已然到了筑基二层了!” “筑基二层!”整个山洞中的人炸开了锅。短短一个月,修为便能突升至筑基二层,而且竟然还只是山下做糕点的小子,换做是谁,都会吃惊的。 龙渊心中暗骂一声,知道天叶把自己的修为多说了一层,为的便是坚定天竹带上自己的打算,二来则是为了引起天竹的怀疑了。当下躬身走到台下,道:“启禀少爷,天叶师兄给您开玩笑呢,小虎的修为,不过勉强筑基一层而已。” “哦,我说呢。你若是能接的住我这一记掌心雷,便答应带你下山!”说着,随手一挥,但见他掌心赫然变作紫『色』,一记惊雷直朝龙渊身上打去。 龙渊不敢怠慢,催动《希夷神象》,双手在胸前画个太极图案,虽然不甚清澈明亮,但旋转不休,却也硬生生接了下来。只是被闷雷一炸,太极图急速黯淡下去,龙渊也腾腾腾地退出好几步,脸『色』巨变,才生生站住身子,而太极图也已消失不见。 《掌心雷》是苍茫山的基本道法,《希夷神象》到了筑基二层都可以修习,随着人修为的不断提升,其威力自也水涨船高,即便是像沈逐流这样的高手,对《掌心雷》的修炼也不曾废止过,可见其经过几千年的千锤百炼,已然是苍茫山道法中不可小觑的一部分。 方才天叶说龙渊已到筑基二层,人人都是惊异,心中却多不信,此刻见龙渊说自己修为不过刚过筑基一层,又被天叶一记《掌心雷》打得连退好几步,冷汗都冒了出来,才算是松懈了对他的怀疑。 天竹点头道:“不错,虽还没到筑基一层的巅峰,却也不算慢了!等伏魔回来,我找爹爹给你做师父好了。” “多谢天竹少爷!”龙渊躬身谢道。 “好了,天桥,你再拿一套衣服与丹『药』来给小虎,半刻钟之后出发!”天竹吩咐道。 经他这么一说,龙渊才自发觉,今天他们穿的都不是苍茫山的道袍,而是一袭浅黑『色』束装,胸口处绣着一团火焰『摸』样的标志,至于天竹本人,却是一袭雍容白衣长袖,胸口的火焰标志更是鲜明,宛如一个富家少爷,但可惜了太胖了些,看起来有些臃肿…… 龙渊换上黑衣,领了近二十多枚丹『药』,一时间也分不清是何用途,只能在路上旁敲侧问了。 安排妥当,接下来便是分工,分到龙渊身上的,自然是些拿行李之类,而他道法“浅薄”,便由天叶御剑带着。龙渊将分配到自己身上的行李打包装上,顺便又把自己上山来时的青衣装了进来,毕竟下山之后,穿成这个样子,虽说不上招摇过市,但却也不易于浑水『摸』鱼,带上件便衣,总归错不了的。至于九尾剑,则是光明正大地提在了手中。 天竹望着龙渊的铁剑,脸『色』微怒,铁青着脸,变了几变,道:“等回来去我兵器房里找件趁手的兵器,拿着把破剑出去,没得低了咱伏魔团的微风,不过还好这次你只负责扛行李。” 龙渊连连道谢,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天竹早已打点好山上的守卫,却也不敢御剑飞行,一路『摸』黑下来,倒也没人拦路。直到了山下,天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想整编飞行,却见一只倩影悠地欺身而近,落在众人跟前。而天『色』已黑,断然看不清他模样。 “谁!”天竹低声道。 “你家大师姐!”那黑影身子不停,直接便往人群中冲去。 天竹脑袋一大,试探着道:“天雪师姐?” 那黑影冲进人群,众人也认出了她,果然便是星月大师座下天雪。 天雪在人群中穿梭,目光急切,终于在最后面找到了满背行李的龙渊,不由地心下一怒,道:“天竹,这傻小子身上的伤好了没,你就叫他下山送死,还背着这么多行李!” 天竹眉头紧邹,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一定免不得一场恶战,但偏偏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天雪,只得道:“我伏魔团刚下山,你就咒我们死。天雪师姐,你这么说话,可不太好吧?” 天雪脸『色』微红,又见众人无不愤慨地望着自己,也觉失言,语气一软,道:“是小妹口不择言了,给天竹师兄赔礼!”说着盈盈一拜,倒也果真诚意。 天竹一愣,这娇咤之女,可从不曾这般服软过,如今却是怎么了? 不待他反应过来,天雪勃然变脸,对天竹道:“你叫这傻小子下山也就算了,干嘛不给他把仙剑,还叫他背着这么多行李!”说着指了指龙渊。 “多谢师姐关心!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是我求天竹少爷带我下山见识伏魔除妖的。天竹少爷说我道行浅薄,帮不上忙,只在后面观战就好,至于拿行李,是我心中惭愧,才抢着拿的。”龙渊淡淡地道。 “你!”这样的鬼话,天雪如何肯信,涨红着脸,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不过,见自己的小弟一面朝自己脸上贴金,一面把自己生平最恨的天雪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当真一个暗爽,心中对龙渊也不觉器重了几分,朝着天雪挑衅地一笑,大模大样地祭出仙剑,喝道:“走,争取天亮之前,赶到困龙涧,灭掉魔教小贼!” 下山路上,龙渊问过一些关于天竹的事情,知道他对待伏魔团的人极好,不会被同门欺负那便不说了,大把大把的丹『药』可也从来没疼惜过,就拿这次下山的二十枚丹『药』,若是换成银两,少说也得一百两左右,不禁令龙渊大为咋舌,所以当天雪无理取闹之际,他倒也的的确确是为了维护天竹。 天雪脸『色』连变,喝道:“天竹你给我站住,否则我这就上山告诉代掌门,说你私自拉帮结派,擅自带着这么多人下山!” 这一声大喝,对天竹来说实在有效,不免生生停下,脸『色』阴沉地道:“天雪师姐,你大闹我江河筑,什么恩怨过错也都改过去了吧?为何今日一再为难小弟?”他花了近好几个月的时间来打点守山的师兄,又布置了诸多假象,为得就是瞒住父母,如今天雪若是当真一生气,告诉父亲,那这几个月的努力可也就白费了。 其余人,若不是碍着天雪难缠出了名,又是个天生的冰美人,怕是早也出言怒骂了。 天雪理也不理众人愤怒的眼光,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仙剑,递给龙渊道:“你拿着我这把仙剑,好歹强过你手里的这把破铜烂铁!” 龙渊本还以为她下山不过是为了找自己麻烦,但见她连自己的仙剑都拿来给自己了,不觉大是诧异,但手中九尾剑既是母亲九尾狐留给自己的,如何能任由他人说是“破铜烂铁”,当下躬身一谢,道:“多谢师姐好意,不过天竹少爷已经说过,等伏魔回来,便送一把仙剑给我。所以,心领了。” “你……”天雪轻咬朱唇,怒狠狠地望着龙渊:“我专程下山等着你,你……你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 这般一说,天雪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不过好在天黑,看不真切,却也已然闻到人群中几声唏嘘,显然是在起哄了。 “小虎哥哥!”山上飞跑下一个肉嘟嘟的身影,眨眼间,便到了龙渊跟前,兴奋地道:“你猜,谁来了!”自然便是天澈了。 她这一声惊呼,直把天竹恨得牙痒痒,若是惊动了长辈,这伏魔计划可要毁于一旦了,当下号令道:“去前面树林汇合!” 众人也知道在山脚下实在不合适,刚要走,却听天澈道:“等等等等,马上来,包你们欢迎!” 天竹不悦地道:“天澈,你师姐妹打什么鬼主意?” “啊?师姐妹?天星姐姐不是说不下来了吗?啊——天雪姐姐?你怎么也来……呜呜。”自然是天竹捂住了她的嘴巴。 天澈满是委屈地眨了眨眼睛,示意轻声,天竹才恨恨地送开她。 天雪一把把天澈拉到身后,道:“你别说话!” “天河见过各位。”一个淡蓝『色』道袍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然到了,朝着天竹及众人抱拳道。 “天河!”若是天澈口中的那人便是炼气三层的天河……众人无不欢呼起来。 天竹也是诧异,问道:“天河师兄此来?” 天河稽首道:“听闻天星师妹说天竹师弟欲下山除魔,天河心中佩服,而且常闻师父教导,降妖除魔,自然是责无旁贷,如若天竹师弟不弃,天河自当马首是瞻!” 对于一个修为高出自己许多的人都来投奔伏魔团了,天竹脸上当真是掩不住笑意,自然连连点头,心中对天星自然也是有了几分好感,回头望了天雪一眼,神情大是得意,道:“天河师兄,咱们路上说话,最后天亮前赶到,打魔教崽子们一个措手不及!” 望着这整齐的服装,众人眼中昂扬的斗意,天河心中也不禁沸腾起来,忙道:“好,但听师弟吩咐!” 天竹请喝一声,当先御剑而起,天河紧随其后,余下众人紧紧跟随,不一刻,便只剩下了龙渊、天叶、天雪以及天澈。 “走吧,再晚一会,可跟不上大部队了。”天叶淡淡地道。 “哦,对了,这个给你!”天澈忙将手中领着的一个小包裹递给龙渊道:“这里面,也有我做的哦。” 35.断线傀儡 35.断线傀儡 龙渊接过包裹,对天澈道了一声谢,再朝天雪望去,却见她正也望着自己。哪知这一望,天雪脸『色』登时羞红,眼中却是闪过怒意,一把拉住天澈道:“我们走,不要理这个呆子!” 可怜的天澈被天雪拉着,毫不情愿地被拖上了山。 “哼,谈情说爱的本事,倒没少下研究啊,萧无眠!”天叶冷冷地道。此刻只剩下了他两人,自然不需再隐藏什么。 龙渊将包裹放到怀里,冷冷地道:“小弟道法浅薄,还请师兄祭出仙剑,载小弟一程!” “你!”天叶目中血芒一闪,手中滴血剑已然出鞘……两人冷眼相望,最终还是天叶祭起仙剑,载着龙渊,追赶上前面的人。 困龙涧,距苍茫山以南大约七百里,本是傍依东海的一座大山,据说千年前曾有高手在此决斗,生生将大山劈开,裂痕走向自东北向西南,不断开裂延伸,加之海水倒灌,千年下来,便形成了这“龙飞不出,日照不进”的困龙涧。 不知天竹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非但“得知”有一股魔教妖孽躲在这里,更是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地图,自苍茫山直飞而至,赫然停在了裂谷的上方,从上望去,只见团团雾气,但阴森之意,即便是在高空,也能感应得到。至于雾气之下,却是乌黑一片,不下到里面,怕是看不出什么端儿。 此刻已近五更天,正是一夜这最冷最寒之时,加之此地阴森,虽然众人都是修真门下,却也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但饶是如此,众人眼中却丝毫不见退意,却是比之来时,战意更浓,纷纷磨拳搽掌起来,只待天竹一声令下,便要抄家伙上……信仰,果然很可怕。 “据说此地有‘龙飞不出,日照不进’的说法,怕是少不得孤魂野鬼,到时候,你可要小心啊!”天叶淡淡地传音道。 “哼,孤魂野鬼,正合我意!”龙渊也是传音道。 天竹与天河商定完,对着众人大喊一声,道:“兄弟们,跟在我后面,诛杀魔教的崽子们去!”说罢,脚下天瑞剑金光大盛,直往下飞去。 紧接着,数十道夺目的光云直飞而下,紧跟天竹而去。 龙渊在滴血剑上站定,凝神朝前面望去,虽然夜『色』凄『迷』,但天河脚下红芒欲裂,耀眼生辉的光彩还是看的清楚,不禁暗暗赞道:“好剑!”。 殊不知,他脚下仙剑名作“龙鼎”,是苍茫山上几近于神器的存在,即便是天竹身为长孙公子,也未得逍遥子如此厚爱。据说此龙鼎古剑暗含苍茫山秘法,可瞬发《御龙真诀》,更能将其威力提高两个层次,却也只是传闻,究竟为何,谁也不知道。 这般直行朝下而飞,离得裂谷越来越近,风声尖啸,阴森鬼气扑面而来,云雾之下,隐约可见一线狰狞,紧接着,猛地一窒,便已进入裂谷,到了“困龙涧”腹中。 困龙涧终年难得日光,夜时又有密云横遮,腹中一面昏暗阴冷,接着十多把仙剑的光辉,隐约可辨暗褐『色』的山壁,只是诸多地方生满了类似于苔藓之类的东西,尤其是山壁凹处,更是浓重。 天竹身子转正,拿着地图与周遭环境不断对比,忽而大喜,指了指前面一处漂浮着团团黑气的山壁道:“天河师兄,就是这里了!” “好!”天河站稳在祭出的龙鼎古剑气剑之上,手中龙鼎古剑实体遥指长天,喃喃念动咒语,不一时风声尖啸,在他剑尖上方聚集起一团火『色』漩涡,紧接着,天河大吼一声,一条火龙从漩涡中喷薄而出,朝着天竹所指,直扑而去。 轰—— 随着一声巨响回震在山涧,火龙过处,登时将山壁炸开一个宽达两三丈的口子,里面火光未歇,隐隐可以看到人影窜动,显然是被沾染上了火,偶有凄厉的嘶喊声从山洞里传来。 这一下不由地士气大振,随着天竹的一声喝令,十多道霞光齐冲冲地冲进山洞,呐喊阵阵,倒像是上战场征伐一般,视死如归。 天竹一马当先,手中天瑞过处,金光化作扇形,风声呼呼大作,无论是在地上哀嚎还是奋起抵抗的的魔教余孽,均被其一剑斩杀,其势如虎,为不可挡。而天河更是厉害,手中龙鼎古剑本就是近乎于神器的存在,加上其修为又是最高,剑光过处,血如绝堤。 这山洞大约有十多丈深,七八丈宽,四五丈高,洞中除去被天河《御龙真诀》直接轰杀的四五人之外,近有二十多人,还没把天竹他们的身份搞明白,哀嚎未尽,便已化为“伏魔团”剑下亡魂。 这山洞众人修为显然不高,最高的也不过筑基四层,又被偷袭,一炷香不过,便几乎已被屠戮殆尽,血腥之中,众人士气又是高涨了许多。 然而,至始至终,有两人一剑未出,那边是龙渊与天叶。 两人盘踞洞口,手中各持九尾剑欲滴血剑,却是未催动各自的看家本领,身前浮现出一张旋转不休的太极图『摸』样,却是《希夷神象》了。只是龙渊的修为显然要比天叶低了好多,太极图自然没有他的那般殷实清晰。 天叶朝着山洞中望去,目光游离,淡淡地道:“好弟弟,别说连你也没找到入口在什么地方?” 龙渊不知他究竟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果真在找什么“入口”,当下看着他,反问道:“不是有你在吗?” 天叶手中滴血剑血芒一闪,随即隐去,淡淡地道:“你们温家的人,都喜欢不劳而获吗?” 龙渊回敬道:“我们只是不习惯去做下人做的事情罢了! “你!”天叶额上青筋爆出,显然这句话刺激到了他的神经,只是还没来得及发作,便觉脚下猛地颤动起来,头顶上的尘土也是扑簌簌地往下掉。 山洞里众人正杀得起劲,陡然察觉异变,纷纷怔住,一时间哀嚎扑地,整个山洞反倒静了下来。 “快出去!”龙渊站在洞口,一直提防着天叶,是以脑海清明,一见情形突变,心知不妙,便喊了出来。只是黑影一闪,反倒是天叶率先冲了出去。 轰—— 洞口处忽而落下一块重达千斤的巨石,只一刹那,便重重地封死了洞口,落地轰然,扬起好重的烟尘,而巨石附近的石面,竟而被震得龟裂,近处更是化为齑粉,想要破石而出,绝对是笑话了。 而天叶收势不及,身子撞在巨石之上,被巨石落地的冲击力弹出好远,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显然是受伤不轻。 而剩下几个还没被屠戮而死的魔教余孽,此刻已是哆嗦着身子,双眼满是恐惧地,战栗道:“东……东,东东……东魁大人!” 东魁! 龙渊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起过他,但沉思片刻,却无结果,也只得放弃。只是看那几人惊恐的样子,显然绝非善类。 天竹一把抓住其中一人,仙剑架在那人脖子上,沉声喝道:“说,谁是东魁!” “桀桀~哪里来的野小子,连你家东魁爷爷都不知道,还敢到这里来撒野!”一个清冷冰艳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依稀是个女子。 “有种就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天竹仙剑瑞气暴涨,朝着山洞四壁高声喝道。 “笨!”龙渊心中暗道:“这种时候还不寻找退路,反而没头没脑地索战,当真是不怕死!” “吆,红线姐姐,那胖小子可想煞了你,急不可耐地想见你呢!”一个妖娆附骨,百转柔肠的声音格格笑道。 但听轰隆一声,众人面前的石壁忽而沉了下去,两个女子相携而出。 但见前面那人十**岁的模样,穿着一件月白『色』短袖,玉臂生辉,手如温脂,指根更是皓若葱管,而脸蛋儿透着水嫩,好若西子湖畔的『露』珠,红唇淡淡,直如仙子一般。可惜双眼死寂,波澜不惊,面『色』也是清冷,却掩不住时而迸发出的杀意。 另一人却是一身嫣红,摇曳生姿,顾盼生情,更是长得精巧玲珑,一双眼似有勾魂摄魄之能,但凡被她扫过,即便是天竹,也不禁痴了起来,死死盯着不放,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再加上她酥胸半掩,嘴角轻努,眼中尽是挑逗,虽然看模样不过十六七岁,妩媚之中,破含青涩,伸手挽着那清冷女子的胳膊,小鸟依人,楚楚可怜,却也更令人不可自拔。 这两人,一个叫做楚红线,一个叫做狐媚儿,都是魔宗大有来头之人。 当然,狐媚儿施展狐媚之术,却也不是将每个人的魂都勾了过来。天叶虽然受伤,但他既然能够在苍茫山待了这么几年,其心志自然比之他人都要强上几分,而龙渊和他一样,也是背负着秘密的人,都只是一怔,便回过神来。 至于天河,在苍茫山唯一可做的便是修炼,心如白纸,可不像天竹一般,他于男女之事浑然不知,对狐媚儿的狐媚之术,可说是完全免疫,眼见周围众位师弟痴痴『迷』『迷』地望着狐媚儿,心知不妙,猛地大喝一声,手中龙鼎古剑红芒劲吐,轰然劈下,喝道:“妖孽,受死!” 狐媚儿在天河、龙渊与天叶身上重重地扫过一眼,大有不甘之意,但天河这一剑煌煌夺人,却也不甘小觑,娇喝一声,手中已然多了根如水随风的红菱,妖艳夺目,伸手一抬,悠然朝着龙鼎古剑卷去。 饶是天河炼气三层的修为,外加手中仙剑近乎于神器的存在,但被红绫缚住,顿时黯然,失了光芒。天河心中大骇,催动法力,却是无法将龙鼎古剑收回。 楚红线抬起右手,曲手成爪,五根红线从指尖吐出,交织在掌心的一颗拇指大小,波涛翻滚的血球之中,眼中血芒闪动,沉声喝道:“去!” 36.七狐勾魂 36.七狐勾魂 豁然,天河身后本已被天竹一剑斩杀,倒在血泊之中的魔教弟子猛地直起身子,双眼赤红,虽然动作僵硬,但双手猛地朝着天河脖子上扼去,却是阴狠有力,断然不是人的力气。 这一下变故直令天河防不胜防,虽硬生生地躲闪而过,但狐媚儿手中红绫光华大涨,猛地将龙鼎古剑夺了过去。 龙渊唯恐她们两人再次发动袭击,猛地欺身过去,一把拉住天河与天竹,退到洞口,余下之人也已清醒,只是两人反应的慢了,竟而『迷』『迷』瞪瞪地朝着狐媚儿走去,眼中火热,被狐媚儿手提龙鼎古剑,一剑一个,戳倒在地。 而楚红线右手五指不断曲张,地上本已死去的众魔教弟子,均是直直地站了起来,双眼赤红,面『色』狰狞,虽然身子动作极是僵硬,但满山洞令人牙酸的骨骼错动之声,令人不敢小觑。 狐媚儿格格娇笑道:“红线姐姐,妹妹给你的‘断线傀儡’中加了两个名门正派的‘木偶’,你可要怎么谢我?” “这山洞里的臭男人,随你挑就是了。”楚红线淡淡地道。 “姐姐你好坏哦,人家可还是个小姑娘呢。”狐媚儿收回红绫,将龙鼎古剑丢在一旁,挽住了楚红线的胳膊,把小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娇嗔着道。 “妖女,吃我一剑!”眼睁睁地看着两名手下被狐媚儿杀死,天竹心中怒极,手中天瑞剑气芒暴涨,猛然朝着狐媚儿劈下。而天竹单手指天,口中喃喃地念动咒语,已然发动了《御龙真诀》。 一时间,挂着山壁四周的火把上摇曳的火苗如遭压榨一般,齐齐黯淡下来。 吼啊—— 一声龙『吟』在密闭的山洞中响起,更添声势,天河手指上方的火『色』漩涡中喷薄出一条火龙,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狐媚儿扑咬而去。 见到火龙,二女脸『色』一变,不禁都是后退了一步,只是楚红线右手曲张不停,十多个“死尸”悍然不惧地迎了上来,其中三个被火龙轰然炸开,而剩下的,却是在挨了几剑之后,反将天竹他们撕咬成伤,『逼』得他们再次退到了洞口处。 这一下交手,除了天河之外,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虽然他们修为均在那些死尸之上,奈何你一剑砍上去,人家悍然不顾,更是混若无事…… 龙渊虽有所保留,但手臂仍是被撕破了袖子,留下来两道血痕,手中九尾剑轻轻颤动起来,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再次出现。 如此情形,楚红线『操』纵着十多个死尸,已然控制了全场,只要她催动死尸进行攻击,哪怕只是一波下来,龙渊这一边怕也就天河一人能抗的下来。 楚红线冷冷地望着众人,道:“苍茫山的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笑话,当然是伏魔除妖了!”天竹傲然不惧,倒也对得起这个“竹”字。 “伏魔除妖?”狐媚儿惊异地道:“可刚才你们杀的,既不是魔也不是妖啊,只不过附近的村民,被抓来强『逼』着修炼了几些低阶法术,用来做‘木偶’的普通人罢了。啧啧,你们名门正派不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吗,什么时候改投了我圣教门下了?” 此言一出,登时将天竹等人镇惊在当地,你望我,我看你,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妖孽,你少在这胡言『乱』语!”天叶挺剑跨前一步,沉声喝道。毕竟此刻『性』命攸关,如果被狐媚儿一句话打落了众人的士气,那便只有死在这儿的份了,更有甚者,怕是便要成为楚红线手中『操』纵的“木偶”。 “哼,区区一个苍茫山的小弟子,手中竟然是武夷派掌门真人萧落魂当年所用的滴血剑,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楚红线望着天叶手中滴血剑,冷冷地道。 “武夷派?”众人朝着天叶望去,眼中尽是质疑。 “妖女,休要在这里挑拨,有种的就单打独斗!”天竹仙剑金光再起,跨前两步,横在了众人之前。 眼见天竹并不追究天叶,众人自也不再理会此事,纷纷跨前一步,手中仙剑光彩四溢,神『色』凛然,大有决一死战之『色』。 龙渊见天竹眼中质疑一闪而过,知道他心中已是起了怀疑,但也知道此刻一旦内斗,却是正中二女下怀,是以装作不信,心中不免暗暗有了些佩服,虽然此人有勇无谋,但在很多细节之上,却是还是处理的很好的。 “桀桀~红线姐姐你想他们起内讧,临死前多一道怨气,死后化为你的‘怨魂木偶’……可惜要泡汤了。嘻嘻。”狐媚儿娇笑道。 “死丫头,你得意什么,你的狐媚之术,对那三个傻瓜不也没什么作用吗!”楚红线嗔道。 “那咱们打赌如何?”狐媚儿道。 “赌什么?” “就赌这三个傻瓜!我若是能收取他们的精魂,你便教我‘断线傀儡’,我若是做不到,就任凭姐姐处置!”说着指了指天河、天叶与龙渊三人,老大不服气地叉腰道。 九尾剑猛然颤动,低低的呜咽声由心底升起,令龙渊不禁打了个寒颤,再朝狐媚儿望去之时,双眼中摇曳着诡异的幽蓝之『色』,已然充满杀意。 那是来自九幽的怨恨,自心底最深处滋生而起…… 不待龙渊又所反应,狐媚儿悠然侧身,脚下如踩着流云,径直到了龙渊跟前,腰肢『乱』颤,娇笑道:“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龙渊只觉一股胭脂香气扑面而来,心下一『乱』,若非是九尾剑急促的呜咽声将其唤醒,怕是便要着了狐媚儿的道了,心下惊慌,脚下黑芒一闪,躲开她的目光,剑下画个圆弧,一张太极图旋转不休地朝着狐媚儿切去。 狐媚儿本是看中龙渊在天河、天叶三人中是修为最低的一个,本拟一击而中,勾其精魂,却不料竟被他躲开了自己目光,不由地心下一怒,手中红绫脱出,拍开太极图,直朝龙渊身上卷去,只是目光顷刻间又换回了娇媚无限,身似脱力,娇滴滴地道:“哥哥,人家好累,你也不过来扶奴家一把吗?” 龙渊只觉满脑子里都是狐媚儿那勾魂摄魄的娇躯在摇晃,目中火辣,却又偏偏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心头一阵阵神思涣散,耳根也是发烫起来,若不是手中九尾剑时刻颤动提醒自己,怕是已然抵抗不住,当下不再隐藏,勃然间大喝一声,周身黑气聚拢,九尾剑上闪过阵阵黑芒,猛然朝着狐媚儿劈下,数十支黑『色』气剑,夹杂着七八只雾气厉鬼,直朝狐媚儿而去。 狐媚儿吃了一惊,手中红绫漫天而舞,遮天蔽日地隔开两人,但听得嗤嗤啦啦之声不绝于耳,硬生生地挡住了这一击。而另一边楚红线已然『操』纵着死尸傀儡发起了攻击,众人忙于御敌,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打斗。 狐媚儿收起红绫,脸上怒『色』一闪而过,娇笑道:“原来是武夷派的哥哥,小妹这厢有礼了。”说着盈盈一拜,宽大的衣衫滑落肩膀,香肩凝『露』,春光呼之欲出,在这杀伐之中,竟是说不出的旖旎,纵然有九尾剑在手,龙渊也不觉心中噗通『乱』跳,口干舌燥起来,不敢再看她身子,急忙转过了头。 狐媚儿眼中狡黠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勾魂笑意。 龙渊只觉脚下一轻,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只觉耳根一热,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耳根轻轻地道:“哥哥,夜深了,让媚儿来服侍你就寝吧。”后背一软,似乎落在了一张柔软的**,紧接着两只温玉一般的小手,已然『摸』在了自己脸上,如蛇一般,腻而香滑,狐媚儿那娇柔刻骨的声音又道:“哥哥,你好坏啊,把人家抱得这么紧!” 龙渊猛地一咬舌根,脑中清醒了许多,聚起《希夷神象》,双手凝出两张太极图,猛地将狐媚儿推开,人已后跃而起,与狐媚儿拉开距离。 只见此处显然是一间闺房的模样,却是多了许多脂粉气,颜『色』偏于妖娆,一张大床,尽是粉红『色』的床铺与被子,盘踞房中央,而在龙渊站得地方,一张梳妆台,堆满了胭脂之类,而四周,则多是挂在墙壁上的衣服,多也妖艳,至于墙壁,似乎是檀木之类,却是盛开着许多娇艳的花儿,倒不知是怎么弄的了。 然而,奇怪的是,这房间,并无门窗。 龙渊只记得刚才脚下一松,人也随之落下,想来此地正在适才山洞的下方,却不知机关在哪了。房屋中几只火红的烛火摇曳着,诡异之外,却是更添妖娆。 狐媚儿媚笑着望着龙渊,轻轻拉下大衣,『露』出了出水芙蓉般的香肩玉臂,脸『色』微微透着娇红,手指搁在左眼前暧昧至极的勾了几勾,娇喘微微地道:“哥哥,你不来要媚儿服侍吗?” 龙渊虽然年纪不大,但于男女之事,却是了解,更是血气方刚,如何禁得起这样一只人间尤物的勾引?更何况狐媚儿已然全力施展出狐媚之术,两人修为又差着几个等级。龙渊只觉周身火热,扑鼻尽是浓重的香气,体内气息『乱』窜,殊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当下大喝一声,周身黑气缠绕,剑指长天,一字一顿地喃喃喝道: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本是轻柔婉约的一句,此刻在龙渊口中吐出,却是满含杀机,目光顷刻间变得幽蓝几分,周身黑气中随之多了几分鬼啸,白『色』的雾气丝丝怒吼着,灌注到了九尾剑剑身之上,使得九尾剑由青变灰,由灰变黑,又由黑变得更加凝视,如上等的砚,而中间一条白线,如鱼般游动,更是夺人耳目。 狐媚儿脸『色』凝重,收起勾魂媚意,祭起手中红绫,如水蛇一般游『荡』在自己身前,暗暗催动法力,使得红绫慢慢泛起妖艳的红光,不住窜动。 37.筑基五层 37.筑基五层 龙渊修为不过筑基三层,却是强行将鬼气压缩在剑身之上,更兼《流风回雪剑》与《鬼寻道》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法,此刻强行融合,使得龙渊法力耗费加剧,而其神念修为又不过在《鬼寻道》的修炼中刚刚起步,不一时,身子便已摇晃起来,脸『色』也是苍白。 不过,在他周身的阴森鬼气已然消失不见,全都被吸食到了剑身之上,本是铺天盖地的鬼啸,此刻完全内敛,似如在人深心处呼啸一般,竟而使得狐媚儿面『露』痛苦之『色』,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杀! 龙渊大喝一声,遥指九尾剑,豁然间铺天盖地的黑『色』气剑伴随着令人战栗的鬼啸声齐齐朝着狐媚儿冲去。而四周烛火,被此劲力一带,尽数熄灭,闺房也登时陷入黑暗之中。 红光暴涨,狐媚儿红绫摇曳成一面布墙,如当初天叶施展《逍遥盾》一般挡住了龙渊的气剑。 狐媚儿在红绫之后催持法力,但红绫不断被气剑冲击,已是慢慢后退,但黑『色』气剑如狂风暴雨般,竟无停歇之意,虽然刺在红绫之上,不过使其凹陷几分,但千百之数下来,也使得她吃之不消,脸『色』已是涨红,不断变化着手法,但身子无形中,也已被『逼』退了几分。 呜~ 七八只白『露』凝水般的厉鬼雾气不知何时,已然绕到了狐媚儿背后,张开雾气獠牙,直往她脖子上撕咬而去。却是龙渊适才将周围鬼气吸食到剑身不断压缩,使之身子更加凝视,道行自也非是一般的厉鬼雾气所能比拟,在趁着释放黑气气剑之机,偷偷放出,绕到背后来偷袭。 “卑鄙!”狐媚儿心知上当,扯住红绫,朝着背后鬼气裹去,只听得嗤嗤啦啦之声不绝于耳,七八只鬼气登时化作一团团白雾,但如此一来,没了阻隔的黑『色』气剑,已然有七八只刺在了狐媚儿身上,将她身子推出好远。 龙渊强忍着法力透支与神念不济,举剑又起,再一只更为凝实的黑『色』气剑脱剑而出,直朝狐媚儿刺去。 嗷嗷~ 闺房之中,登时传来一声凄厉悲愤的狐叫声,一团火『色』,拖着流行火焰般的尾巴,将龙渊的黑『色』气剑裹住,轰然炸开。 龙渊只觉一股强大的热浪袭来,身子如一叶孤舟,登时被怒浪掀翻,若非是体内《九尾心经》已然苏醒,及时窜动其阴柔纯和之气,护住心脉,这一击,怕是便要牵动内息,伤及神念。不过饶是如此,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砰然落地,也是七荤八素,撕裂了好几处背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狐媚儿单手撑地,仰着头,双眼如火焰般望着落身黑暗中的龙渊,嘴角泛起凶煞之意,加上适才受伤流出嘴角的血迹,说不出的诡异,本是如碎玉般的银铃小牙,此刻勃然阴森,恨恨地道:“臭小子,老娘一定要把你的精魂活生生地吞噬,叫你受尽精魂抽离之苦!” 龙渊拄着九尾剑起身,被狐媚儿两只如火球般的眼神盯着,在这黑暗之中,竟也不觉后背发冷,匆忙聚起身上的法力,准备再次发动《鬼寻道》与《流风回雪剑》。 豁然,狐媚儿那双如自九幽怨火般的眼神消失不见,而随着消失的,还有她的气息。 龙渊心下一惊,急忙展开神念搜寻,只是他神念已然耗费过度,此刻强行开启,不免有些吃力。 “月如枯灯星似水,心如雨时梅。山影幽幽,斜风轻问,竹马深处,几声催郎归。” 一抹轻柔的琴声在心底悠然响起,狐媚儿**附骨的歌声也随之飘然而起,顷刻间闯入龙渊神念之中。龙渊只觉脑海嗡地一声,女孩儿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四散而来,似嗔似怒,使得龙渊本就濒临破碎的神念更是不堪重负,眉心拧做一团,表情痛苦。 “妾身身似柳,腰如水中游,手捧春光来,还待君来嗅。”狐媚儿琴声不断,歌声再起,此一次更是暧昧『露』骨,而之前少女们嘻嘻怒骂之声,已成旖旎,带着成熟女子的勾魂摄魄的火辣娇柔之声,再次唱响在龙渊的脑海。 啊—— 龙渊只觉全身上下火热难耐,偏偏精力逐步旺盛,此刻已是快要暴涨,撑破全身上下的肌肤,而脑海中唯一的宣泄之路,仅剩的一丝神念则又告诉他,那是找死!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大吼出来,宣泄已经盈满体内的精力了。 只是,脑海清明不过片刻,再次陷入春香旖旎之中,这一次,不止萎靡的琴声,『**』『乱』的勾魂嗔怒,更有倩影几只,或近或远,或高或低,但不知怎地,龙渊无一不看的清清楚楚。 七个女子,每一个都是玲珑剔透,虽然都是狐媚儿的容貌,但或在竹林月『色』下弹琴,白衣端庄;或在溪边,如苗疆女子般垂头洗着乌发,目光青涩温柔;或在书房练字,满目书香;或身负戎装,拼杀在战场,巾帼不让须眉;或衣衫不整,娇笑嗔骂,在楼牌前拉扯路过男子的衣袖,与回应的男子打骂在一起;或躺在**,只遮羞处,轻轻酣睡;或点一只红烛,遥望窗外,月『色』阑珊,宛如其心。 虽只一人容貌,但分而化之,各不行同,而每一个,都可堪是人间尤物,令人或怜或爱,或敬或羡,亦或心生邪念,但无论哪一种,只要压制不住,便会被施法者勾住精魂,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正是狐族《十二形勾魂术》。 只是狐媚儿功力不够,所幻化的人形心思远不足“十二形”,勉勉强强,不过是个“七狐勾魂”而已。但饶是如此,龙渊差了一截的修为和他几近破碎的神念,此刻也已是快要撑不住了。 狐媚儿的修为也不过在筑基五层,此刻全力施展出狐族《十二形勾魂术》,非但不能将其思、念、欲、事、语、笑、愁、乐、喜、怒、好这十二形刻画的仔细,更是消耗得厉害,不一刻,已然面如金纸,幸好躲在了黑暗之中,如若此刻被龙渊发现,怕也不过一剑了账的事儿。 不过龙渊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无论睁开眼还是闭上眼,那七只人间尤物,毫发毕现地呈现在眼前,冲击着他已近破碎的神念,再加上耳中旖旎之声,或哀怨惆怅,或附骨**,无一不把他推到了几近发狂的边缘。 嗷嗷~ 九尾剑白光一闪,白狐脱出,却是猛地回身,化作一缕白烟,涌入龙渊眉心,凝结着一颗『乳』白『色』的光球,渐渐融入其中。 龙渊本是快要垮台的神念,在白狐的帮助之下,豁然清明起来,虽然七女犹在,在对自己的影响,已然没有方才那般强烈。龙渊将九尾剑提起,心中涌起一阵温暖,暗道:“娘,是你救了孩儿吗?” 当下不再多想,盘膝而坐,将九尾剑横放于双膝之上,催动《鬼寻道》,来抵抗外界的旖旎糜烂。 与《希夷神象》一样,《鬼寻道》的上半部讲述的都是些运动打坐,调息内经的道法,不过前者沉实有力,讲究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而《鬼寻道》则是尽走偏锋,力求蹊径,所修功法之道,多是阴邪一路。 而正因为如此,修炼《鬼寻道》比之《希夷神象》更容易走火入魔,是以其间关于对神念的修炼,非但是为重中之重,更是妙乎其技,此刻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除此之外,龙渊现在还不知如何启用九尾剑,激发出更多的白狐稳固神念,便也只能这般了。 这困龙涧终年不得阳光,本就是阴邪之地,千年来尸骨成山,又被魔教占据,单是楚红线用来炼制“木偶”所杀的人数,便已不可小觑,是以片刻之间,龙渊周身便已围了近百只雾气厉鬼,比之苍茫山鬼灵洞中的鬼气,更是凝实。 但听的群鬼呜咽,阴风尖啸,不一时,便将龙渊笼罩其中。 狐媚儿躲在黑暗之中,眼看着龙渊周身雾气厉鬼狰狞着扑去,却还没扑到他身上,刚靠近到三尺之内,无不豁然变『色』,被其周身要『穴』吸食进了体内,不禁愕然变『色』道:“武夷派的鬼宗道法,可没这么霸道!” 虽然惊骇,但狐媚儿毕竟出身世家,比之天竹有过之而无不及,手中红绫更是无数道法高深之人鲜血精魂所炼制,名曰:炼魂,否则当时也不可能缚住天河的龙鼎古剑。此时她强行施展《十二形勾魂术》,体内法力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但随着手中炼魂光芒暴起,本是金纸般的脸,竟而慢慢有了几分血『色』,随着时间的推移,竟而红润起来。 七只魅影,此刻更是凝实,穿破龙渊周身阴森鬼气,光影如利剑一般,刺入其神念之中。 龙渊强行催动《鬼寻道》来扩展神念,眉心深处更有一只白狐坐镇,但饶是如此,仍无法摆脱狐媚儿勾魂之术的困扰,只觉体内精力不断被压缩,口感舌燥,身子如滚涨的皮球一般,就要爆炸了。 甜儿! 龙渊心头豁然浮现出李甜儿的背影,想起她温柔如水般的微笑,倩影如柳,柔而不折,心中不觉温暖起来,暂时压制了七只魅影的勾魂摄魄之能。但体内精力已然是水涨而起,偏偏龙渊一直克制,堤坝不破,又以李甜儿的音容笑貌来加固,一时间更是拍案而起,怒涛连连。 不一时,又想起天星,想起她受尽委屈,却独自忍耐,一颗心,始终善良。 但一想起她,立时便又想起那一晚曾强吻于她,那一刻的幽香,温存,浪涛般在脑海萦绕拍案,非但没能压制住那七只魅影,反而更是惹起了内心深处的邪念,使得龙渊全身滚烫起来,只觉有使不完的力量不断在体内被硬生生地压制凝实,脑海中一片火热,渐渐混沌模糊起来。 38.东魁禁地 38.东魁禁地 殊不知,狐媚儿所施展的《十二形勾魂术》乃是狐族最高深的勾魂之术,比之一般狐媚之术,可谓是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不再是单纯的『色』诱,练成之后固然可独步天下,但其弊端却也不可小觑。此等妖邪之术,第一次施展是为扩基,在一片混沌之中开辟出第一条路来,但若是不能成功地收取敌人的精魂,便会遭受到极大的反噬。 虽然反噬也是常有的事情,毕竟人这一年两年的,总有那么几天喝凉水也塞牙缝,但这第一次施展,若被反噬的话,极有可能“斗转星移”,非但收取不了别人的精魂,更是将自己的精魂拱手送人,一生受其『操』控,比之楚红线的“断线傀儡”尤为不如。 本来狐媚儿也没打算要用,毕竟对自己修为还不是很有把握,但她出身尊贵,平日里受宠惯了,又是颐指气使,自负美貌,可偏偏今日施展出狐媚之术,天河完全免疫也就罢了,挑了个最弱的龙渊,竟而也能扛得住,更将自己打伤,大大打击了她强烈的自尊心,这才不顾后果地施展出了《十二形勾魂术》。 挨到此刻,纵然有炼魂在手,狐媚儿也已是勉力为之,但越是如此,便也越是危险,一个不小心,被他神念反噬过来,自己这一生,岂不是要成为她的奴仆了?是以挨到此刻,对她来说,已然是生死之战,拼了小命了。 龙渊脑海中不断浮现李甜儿与天星的模样,神志混沌起来,猛然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目,七只魅影如活了一般,更是表现的惟妙惟肖起来,嗔痴怒骂,无不勾魂摄魄,糜烂之声,更是萦绕入耳,不由地站起身来,喘着粗气,朝着七只魅影走去。 “盈盈杯中月,凄凄窗里泪。谁道胭脂泪?红尘等闲度。” 狐媚儿的歌声如水一般,见缝而过,遇隙而入,再次侵入龙渊脑海深处。此刻,她已然感觉到龙渊的神念已到了残破的边缘,只消他在走出几步,便能借用魅影,勾取其精魂。 哐当—— 九尾剑跌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但在黑暗之中,对于神志尚有一丝清明的龙渊来说,无疑是一声震动心神的巨响,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强忍着诱『惑』,再次盘膝而坐,将九尾剑捡起,横在双膝之上,而后背之上,已然被冷汗打湿。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几乎把九尾剑横放在双膝的那一瞬间,龙渊的心中,升腾起九尾狐的嚎叫声。 皎洁的夜幕下,风起,云动,满月凄凉,满身柔和银白的九尾狐低低地倾述着,飘忽着无尽的相思、留恋、哀怨、孤单、寂寞……似乎,还有浅浅的离愁。 体内那阴柔纯和的气息再次出现,比之当日身受棍刑之时,更为明显纯和,龙渊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阴柔的气息,自丹田向全身蔓延,竟而生生锁住了宣泄不出的精力,拉向气海。 随着这些过剩的精力不断被拉扯到气海之中,本已快要爆满气海的鬼灵球早看着那小团的仙灵球不爽了,忽然又来这么多“精力”来抢地盘,不由地勃然大怒起来,不断旋转,周身黑气丝丝缠绕,朝着不速之客裹去,将其生吞。 虽然有《九尾心经》的压缩,但龙渊筑基三层巅峰的修为所扩展的气海,已然远远装不下飞速暴涨的鬼灵球,不出片刻,已然有了撑之欲破的之势,换句话来说,此刻的龙渊,分明感觉到了筑基三层的瓶颈,就快要被打破了! 出于对实力的渴望,虽然处身危险,但机会稍纵即逝,一旦把握不住,日后再想突破,便是难上加难,虽然筑基三层的瓶颈不比炼气期难以突破,但龙渊自知资质非是上等,又没有天竹那样的拿金丹当饭吃的条件,也不得不下决心博了一把。 当下,龙渊强自收敛神思,催动《鬼寻道》来不断吸食鬼气入体,加固鬼灵球,另一面,体内的阴柔之气不断将“精力”拉到气海,任由鬼灵球不断吞噬。在这两股力量的结合之下,鬼灵球不断涨大,虽然不必先前纯厚凝实,但有《九尾心经》这等逆天的道法在体内盘踞,也不怕日后不能将其压缩,抽出杂质。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龙渊的神念不断修复,扩展,狐媚儿的勾魂术影响已越来越是浅薄,渐渐被隔绝在外。 狐媚儿如何感受不到这诡异的变化?双手盘结成一个诡异的法印,顶在眉心,炼魂在双臂之间不断穿梭,宛如一条娇艳旖旎的火『色』毒蛇,只是她眼中的神『色』,已然由愤怒慢慢变为了惊恐…… 龙渊此刻已完完全全地被黑气缠绕,纵然灯火通明,也看到丝毫本体,而且黑气不断凝实之外,更是慢慢扩展开来,已然蔓延到三尺左右,宛如一座小黑山。阴风刺耳,鬼啸惊魂,在这暗黑的环境之下,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嗷—— 随着一声悲鸣的狐叫声,龙渊猛然握住九尾剑,用力横扫,周身黑气勃然涣散,十多只雾气厉鬼似乎得了特赦一般,丝丝哀嚎着逃窜开去。 此刻的龙渊,缓缓睁开双眼,虽然在暗黑之下,仍掩不住眼中的清澈,只是清澈之中,隐隐多了几分冰冷的幽蓝,对周围的事物,不但感觉更为清晰,神念也是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不费吹灰之力,便锁定了狐媚儿所在。 筑基五层! 不错,直接跳跃过筑基四层,凭借着《鬼寻道》与《九尾心经》拉扯而来的“精力”,使得龙渊一举冲破了筑基三层的瓶颈,直接到了筑基五层的巅峰! 只是,兴奋之中,他没看到,在狐媚儿被自己神念反噬之后,由她体内脱出,直接飞入了自己身体的那一缕幽蓝『色』精魂,他的生死,已在自己的一念之中。 凭借着《鬼寻道》与《九尾心经》拉扯而来的“精力”,使得龙渊的神念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修为也是由原本的筑基三层巅峰直接跨越过筑基四层,到了筑基五层的巅峰。 在最后的关头,龙渊凭借着强大的神念,豁然冲破狐媚儿所施展的《十二形勾魂术》,七只魅影轰然破碎,更是直接刺入她的神念之中,开创了自《十二形勾魂术》创立以来,首次使用便遭到如此蛮横反噬的先例,狐媚儿实在是倒霉到了姥姥家。 只是,龙渊心中狂喜,没能注意到由狐媚儿身上脱出,直接飞入自己体内的那一缕幽蓝『色』精魂,浑然不知道,她的生死,已在自己一念之中。 龙渊不知道,狐媚儿却是清楚明白,神念被反噬,加之此刻已然耗尽了法力,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心死如灯灭,索『性』蹲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说,出口在哪?”龙渊手中九尾剑已架在狐媚儿的脖子上,冷冷地道:“否则,我就杀了你!” 狐媚儿睁开双眼,神『色』复杂地望了龙渊一眼,见他目光凌厉,九尾剑上更是层层寒意直压下来,而左手已然凝聚出一张太极图,提防着自己,不觉心下一动,道:“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龙渊催动《鬼寻道》,九尾剑上阴森之气大增,如寒冰一般附在九尾剑上,而九尾剑又是直接压在了狐媚儿的脖子上,使得狐媚儿不禁“嘤”地一声,险些惊呼出来。 “你好卑鄙!”狐媚儿怒骂道。 不过,表面上虽怒,心中却是闪过一丝希望:龙渊根本不知道自己精魂被控的事情,否则方才他便只需用神念刺动自己依附在他神念之中的精魂,便能令自己生不如死。 “卑鄙?这只是恐吓而已,若是你再不说,我便真的下手了!”龙渊冷冷地道。刚刚筑基五层巅峰,便被困死在这里,可不是龙渊心中所愿的,此刻最要紧的,就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好,你别杀我!”狐媚儿惊恐地推开九尾剑,站起身来道:“这里是东魁叔叔安排给我的闺房,上面便是你们闯进来的山洞,此刻已被巨石封住洞口,出不去了,只能从其它的路饶出去 。”在触『摸』到九尾剑的瞬间,狐媚儿感觉神念在瞬间被抽离了半分,不免心中惊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把这个穿上吧。”龙渊在墙壁上随手拉过一件浅绿『色』的衣服,递给狐媚儿道。虽然处身黑暗,但离得近了,还是能看到她白脂般的香肩,以及那呼之欲出的春光,少女身上的的幽香更是扑鼻而来,虽然神念有所进展,但时时刻刻地提防忍耐着,可也不是件好受的事,毕竟龙渊还算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有些事情是很难隔绝的。 狐媚儿穿上衣服,裹住了身子,只是忽而之间,心中闪过一丝低落与惆怅,再抬头看他时,目光不免更是复杂起来。 龙渊『摸』出火折子,点上一根蜡烛,照亮闺房,却见狐媚儿此刻收敛了狐媚之意,身穿绿裙,火光摇曳之下,更是将她玲珑的身子映衬的凹凸有致,**附骨,微微透红的脸『色』,再加上眼中莫名的哀怨与死气,勾魂之意,竟而不比她全力施展狐媚之术时低上几分,忙转过身子,不敢再看她,道:“好了,你带路吧!” “嗯。”狐媚儿轻轻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左边的墙壁上,伸手『摸』了几『摸』,在一处花丛中轻轻一拉,左侧的墙壁登时左右分开,显出一个长长的甬道。甬道宽可三人同过,地面与四壁都是被人打磨过的,平坦且光滑,只是里面没有光源,不免阴森,而且刚一打开,阴森吹来,险些将龙渊手中蜡烛吹灭。 39.白狐出鞘 39.白狐出鞘 望着甬道,龙渊心中生出几分警惕,森然道:“小妖精,你休要玩什么花样!” 有了在《十二形勾魂术》中逃命的经历,龙渊此刻已然断定,狐媚儿非是人族,而是一只妖狐,依稀便是其中的赤尾灵狐。 “我知道自己的命在你手里,不用你提醒!要是不敢,就别跟着我!”狐媚儿心中憋屈得很,若不是小命当真是在人一念之中控制着,更能令自己生不如死,说什么也不会受人摆布的。 “我不是三岁小孩,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想要活命,你最好还是乖乖地把我带出去!”九尾剑再次架在狐媚儿脖子上,龙渊可不在乎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毕竟自己面对的是一只以狡黠著称的狐妖,稍有不慎,怕是便要死于非命。 再说了,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了保命,要挟一个小妖精来带路,丝毫不足为怪,顶多到时候履行诺言,放了她便是。 九尾剑本身的威压使得狐媚儿不敢再与龙渊斗嘴,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走进甬道。 这甬道极长,蜡烛仅能照亮一小段的距离,在里面走了近二百米,却还没有出口,使得龙渊心中大是警惕起来,暗暗催动《鬼寻道》,在左手已然握住了一团黑雾,逐渐压缩成团,以备不测。 狐媚儿忽而道:“你说真心话,难道我不好看吗?” 龙渊心下一愣,万没想到她会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随即怒道:“小妖精,不要想着分散我的注意力,只要你稍有异动,我便先杀了你!” 狐媚儿却不受他要挟,只是语气之中,已然多了凄凉哀怨,幽幽地道:“是了,你心里面一定是想着你爱的人了,否则我的狐媚之术再加上《十二形勾魂术》,却依旧收不取你的精魂呢?想来,她一定很好看的,不知道比我若何?”虽是在问,但语气之间,已然是自言自语了。 望着前面的倩影,烛光之下,更显窈窕,只是此刻,竟而多了些单薄与无邪,宛如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般,哪里还是方才施展狐媚之术的妖艳女子…… “你一定很喜欢她的,对不对?”狐媚儿幽幽地道:“妈妈常说,天下的男子,一般的花心肠,可你却不同。在山洞里,那个道行最高的,一定是个书呆子,心如白纸,浑然不解,所以我的狐媚之术才对他起不了作用,但日后呢?谁又能说得准!至于那个手中拿着血芒剑的武夷派的小子,眼中闪过了许多阴狠,想来是个歹毒之人,心中根本只把我们女人当做了玩偶一般,低贱的很,自然也是不屑的。” “唯有你,受了我的狐媚之术,却能全身而退,想来一定是想到了你心理面深爱着的人了吧?” “只是不知道,你跟武夷派的那小子是什么关系,你们的道法,十足的相似。” 狐媚儿喃喃自语,越说越是轻柔,如雾气一般,氤氲如梦。 龙渊见她以为自己能从《十二形勾魂术》中全身而退,是想起了心中所爱之人,不免愧疚起来,神念一松,便觉九尾剑一沉,狐媚儿已然脱开了自己的控制。 “不好!”龙渊暗叫一声糟糕,左手中聚集的阴森鬼气猛地拍出,直朝狐媚儿肩上打去。 轰—— 狐媚儿不知开启了什么机关,豁然一块厚达七尺的石板砸下来,将两人隔开。 龙渊心知一旦被狐媚儿逃脱,自己免不得要被困死在这里,当下将心一横,猛地扑身过去,堪堪在石板落地之前,到了石板的前面,而左手前探,已然握住了狐媚儿纤细柔嫩的脚踝。 狐媚儿被他一拉,猛然扑倒在地,手中炼魂红绫猛地缠过来,却被龙渊九尾剑一剑钉住,红芒黯淡下来。整个甬道,也随之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放手!”狐媚儿用力挣脱,却毕竟是女孩儿力气小,脚踝丝毫脱不开龙渊的魔爪,不由地勃然怒道:“臭小子,你再不松开,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龙渊松开左手,九尾剑再次架在她脖子上,站起身来,森然道:“再耍花样,我先斩下你的手!” “你斩我一根头发,我便自己先死了!”狐媚儿勃然怒道。只是甬道中极度黑暗,龙渊并未看到,他的双手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轰—— 龙渊知道狐媚儿再一次发动了甬道中的机关,还没来的及发作,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头顶上那轰隆隆的闷声告诉他,狐媚儿此刻完全是玉石俱焚的玩法! 两人头顶上,七八丈之内,竟而齐齐落下一块块巨石,而且巨石与甬道宽度,至多也差不了两拳,无论怎么躲,都是被压成肉酱的份。不过好在,随着上面巨石落下,两人脚下却是一松,石面顷刻成五十度左右的斜角,而狐媚儿一直没有起身,自然顺势滑了下去。 龙渊心知上当,但此刻危机,顾不得什么,也即猛扑下身子,顺着斜坡,直滚而下。 轰—— 头顶上的巨石轰然砸下,但两人已然滚落到了更深的洞『穴』之中,除了耳朵被震得要聋之外,便也只有朝下滚落的身子在中途被震起来片刻了。 龙渊反手握住九尾剑,与石面摩擦,稳住身子,猛然一跃,落在地上。但方才已在石面上滚了几十圈,不觉有些头昏脑胀,身上关节也被撞得酸楚难耐,衣衫也被磨出了几个小洞。 刚一落下,龙渊便打量起这个“山洞”来,不觉心头一喜,因为他分明看到了头顶赫然一轮满月,漫天星辉……难不成,已然出了困龙涧? “做梦!”狐媚儿自身的一缕精魂被龙渊吸走,虽不能洞察其心,但依附在他神念之中,却也比别人更能感应到他的情绪,此刻见他喜上眉梢的模样,没来由地心头一阵不爽,忍不住冷冷地道:“这里是东魁禁地,除了东魁宗主之外,任何人来到这里,千古以来,还没谁能活着出去!” 东魁禁地! 龙渊的瞳孔不禁收缩了一下。 呜呜~ 还没等龙渊回过神来,一只如人大小的雾气厉鬼,双眼血红,带着萧杀森然之意,直扑而来。 只是,这雾气厉鬼除了个头大之外,其身子的凝实度也是龙渊所见最为凝实的一个,怕是比之一般的铠甲,还有硬伤几分——真不知这家伙是吃什么才长得这么变态的。 招魂弄鬼的这么长时间,今天终于算是撞到鬼了! 龙渊心中猛抽一口凉气,暗暗骂道:“他娘的,一只野鬼,竟然也能筑基七层!” 龙渊虽在修炼鬼宗道法《鬼寻道》,但一直以来都是跟那些小鬼魂打交道,如今豁然见到这么一只如人大小,身子凝实的厉鬼,也不觉倒抽一口冷气,暗暗骂道:“他娘的,一只野鬼,竟然也能筑基七层!” 龙渊心里面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今天终于撞见鬼了! 那厉鬼只有上半身,下身如裙锯,鬼啸尖厉,飘忽而来,张开鬼口,『露』出凝实的獠牙,便朝龙渊身上扑咬而去。 龙渊聚起鬼气,依托于《流风回雪剑》剑法,激『射』而出。只是,这厉鬼本没有实体,虽然七八只气剑透体而过,却也不过惹得它后退几步,嗷嗷大怒,双眼更是赤红,不要命地扑将过来。 龙渊脚下一滑,左手凝出一张太极图护在胸口,右手九尾剑直击而上,黑气窜动,猛然朝着厉鬼劈下。 九尾剑直接刺入厉鬼胸膛,但这般透体而过,剑上又无附着的法力,并未给他带来多少伤害,反而使得厉鬼猛然挥出一爪,硬生生打破龙渊胸口的太极图,将他直接拍飞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闻到血腥之气,厉鬼更是兴奋起来,嗷嗷嚎叫几声,再次张牙舞爪地直朝龙渊扑来。 龙渊大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幽蓝的冰冷之意,周身黑气缭绕,不待厉鬼近身,双手齐推,黑气直击而上,将厉鬼裹在其中。 吼啊—— 龙渊所用黑气,正是《鬼寻道》最精纯的阴森鬼气,比之佛门法印涤『荡』净化,更能吸食魂魄之类,可谓正是这厉鬼的克星。虽然那厉鬼高出了龙渊修为两层,但一来毕竟非人,智力不高,二来此地阴邪,更适合施展鬼宗道法。 是以龙渊虽不能将其直接吸食入体内,化为鬼灵,但只消拖得久了,慢慢蚕食,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龙渊见黑气已然裹住厉鬼,忙盘膝而坐,将九尾剑横放双膝,双手结个鬼门法印,催动神念,加快对厉鬼的蚕食。 只是,龙渊修为与厉鬼毕竟差着两个等级,而且越往上,这之间的差距便是越发明显,是以想要将厉鬼吸食吞入,不下大工夫,恐怕是不行的。 厉鬼被黑气裹住,只觉周身魂力不断被吸食,双眼更是赤红,拼命挣扎,奈何黑气亦非实体,抓之不住,只气得鬼啸连连,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他每挣扎一分,都会给龙渊带来一定的冲击,使得龙渊身子不住摇晃,额上层层冷汗,呼吸也是困难起来。 呜呜~ “月『色』”之下,远处的树林里,无数只鬼啸声,由远而来,飞快地朝着龙渊这边靠拢。鬼啸尖锐凄凉,单只是听声音,就知道每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比之现在被困在黑气中的厉鬼,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渊倒抽一口凉气,心道单是一个就这般棘手了,忽然又跑出来这么一大群…… 嗷—— 狐媚儿手中炼魂红绫如利剑一般,红芒暴涨,直接刺入黑气之中,竟而将黑气中的厉鬼层层缚住,不断拉紧。而厉鬼受此一击,勃然大怒,只可惜魂力忽而被压制,龙渊趁此机会,猛然加快催动《鬼寻道》,神念更是将其死死锁住。 噗——地一声,雾气厉鬼化作一团雾气,被龙渊的阴森鬼气猛然裹住,不断吞噬,顷刻间变化为一颗凝实的鬼灵球,飞入龙渊眉心,渐渐融入其中。 40.读不懂女人心 40.读不懂女人心 筑基六层! 狐媚儿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直接由筑基三层晋级为筑基六层的怪物,心中莫名多了一阵恐慌与仰慕。 龙渊也是万万没想到,只吞噬这么一只厉鬼,便打破了筑基五层的瓶颈,心中大喜之余,也不忘朝着狐媚儿微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没有她的帮助,一时半会,绝难将整只厉鬼的魂力吸食赶紧,化为鬼灵融入体内。 狐媚儿不想他竟然会谢自己,不由地脸『色』一红,心下莫名慌『乱』起来,只是两人处身昏暗,龙渊混没能察觉。 只是,这般耽误了片刻,几十只厉鬼已然将龙渊两人团团围住,只是碍于在半空中飞舞成圆的炼魂红绫将两人围了起来,不敢贸进,只得远远盯着,鬼啸连连,双目赤红,不断游『荡』着寻找契机,却也无可奈何。 龙渊此刻才抽出时间来打量周围的环境,回头望去,是一面山壁,上面闪动着层层阴森鬼气,无数只幽蓝的鬼火忽明忽灭,即便是这些雾气厉鬼,竟也无一只敢靠近。 而前面,有两颗大树,远远望去,至少也是三人难以合抱的粗细,枝叶如华盖,苍浑有力,只是月『色』阑珊,只看得黑影浓厚,分不清是什么树种。而树下,看模样,依稀便是一冢坟墓,墓碑高大,字迹殷红,却是看不清写得什么。 而其他地方,尽是树林,看样子与坟墓旁的大树是一样的树种,想必之下,却是矮小许多。但无论每一处,都透着阴森鬼气,显然非是善地。 不过,再看天空,龙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之前没在意,还道是满月星空,此时看的仔细,不觉咋舌起来,那一轮“满月”,分明是一颗硕大的夜光珠,至于群星,则是相对较小一些的,按照星空模样点缀在洞顶,依稀便是皓月星空。 不说别的,但是那一颗如满月的夜光珠,便是无价之宝!跟这里比起来,苍茫山天竹“鬼灵洞”中的那颗夜光珠,在这里充其量也不过是颗“小星星”而已。 狐媚儿催持炼魂红绫来阻拦众鬼,却见龙渊好整以暇地打量起这山洞来,丝毫不顾自己额上冷汗层层,加上方才施展《十二形勾魂术》透支法力,神念又遭到反噬,从甬道中滚落在地,身子上也多了好些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此刻已近虚软,不由地暗暗怨恨起他的没心没肺与不懂得怜香惜玉起来,怒道:“这里风景不错,你看一辈子吧!” 龙渊虽不知自己吸了她的一缕精魂,但也能感觉道她心中的气苦,急忙收敛神思,道:“我们按照原路返回,如何?”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这就不是东魁禁地了!只要我们再碰到那面山壁,立时便会遭到至少元婴七层威力的反噬,直接魂飞魄散,还不如这帮孤魂野鬼呢!”狐媚儿恨恨地道。 龙渊心中闪过一丝失望,再看狐媚儿,不觉多了一分敬佩,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刚烈,方才那一下,当真想着要跟自己玉石俱焚了。 “按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进入禁地中心的坟墓,看看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出去!”狐媚儿不断催持着法力,此刻已然是很难再坚持了,直接道:“我一只一只地把外面的厉鬼放进来,你尽可能快地杀死他,我怕我支撑不了半个时辰了!” “好!”龙渊也知道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毕竟求生的**谁都有,方才玉石俱焚没死成,换做是谁,也没勇气再去死第二次了,当下催动《鬼寻道》,周身黑气缭绕,聚集到剑身之上。 狐媚儿身子一动,朝着九尾剑凝神望了片刻,道:“你试试将鬼气附在你的剑上,不要把鬼气化作气剑,直接刺入厉鬼体内。你这把剑很奇怪,说不定能克制厉鬼。” 龙渊心下一动,不觉点了点头。 狐媚儿将炼魂红绫缩短,『露』出一个缺口,一只厉鬼没了炼魂红绫的压制,立刻欢呼尖啸着冲进来,而当他进来的那一刻,炼魂红绫暴涨,再次成圆,硬生生地把紧随其后的两三只厉鬼隔开在外。 噗嗤—— 没等那厉鬼反应过来,龙渊手中九尾剑凝着黑气,猛然刺入厉鬼体内。 嗷嗷~ 黑气炸裂,直冲厉鬼体内,生生撕开一个宽大的口子,而剑尖之上,白光闪动,一只白狐脱剑而出,猛然回身,张口咬在厉鬼脖子上,左右撕扯几下,厉鬼哀嚎着化为一团雾气,被白狐吞入体内。 吞食了厉鬼的白狐,之前还有些模糊的幻影,身子竟而凝实了几分,龙渊清晰地感觉到,这只白狐的实力,如自己一般,有了不可小觑的进展。 看到这一幕,即便是龙渊也不觉愣住了,望着手中的九尾剑与漂浮在自己眼前,仰天长啸的白狐,一时间竟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狐媚儿更是长大了嘴巴,满眼尽是不可置信。 不过,狐媚儿此刻已然是快要支撑不住,知道此刻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再次催动红绫放进来一只厉鬼。而龙渊如法炮制,先以阴森鬼气重创,白狐再向前撕咬,事半功倍之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然除掉了近二十只厉鬼。而此刻的白狐,身子更加凝实,『毛』发更加柔顺,深邃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欣慰。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不知为何,龙渊的心中,升腾起九尾狐的嚎叫声。 皎洁的夜幕下,风起,云动,满月凄凉,满身柔和银白的九尾狐低低地倾述着,飘忽着无尽的相思、留恋、哀怨、孤单、寂寞……似乎,还有浅浅的离愁。 这一次,不待狐媚儿放进来厉鬼,龙渊心念一动,白狐直接扑出去,咬住一只在炼魂红绫外游『荡』的厉鬼,拼命撕扯,欢呼着将其破散的魂力吞入体内。 龙渊提着九尾剑,周身黑气不断涌入剑上,欺身而上,快刀斩『乱』麻一般,不断砍杀四处飘忽的厉鬼。见得龙渊前来助战,白狐欢啸一声,咬住被九尾剑撕扯的厉鬼,不断吞食其魂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剩余的二三十只厉鬼被一人一狐合力击杀,魂力也被白狐吞食的干干静静。 狐媚儿收起炼魂红绫,“夜『色』”凄『迷』之下,一人一狐直如是地狱的勾魂使者,黑剑白光,所向披靡。要知道,面前的这些厉鬼,最低的也是与龙渊一样的筑基六层,更有几只,赫然已在炼气两层的模样,而绝大多数,也在筑基**层…… 呆呆地望着面前的“怪物”,狐媚儿目光惊骇之中,却是多了些许复杂的东西,脸『色』也不禁有些微红,再看他时,目光中已然多是尊崇之意。 近百只厉鬼就这么被一人一狐击杀,虽然厉鬼的魂力全被白狐吞入腹中,但龙渊却没有一丝怨言。在见识了白狐的强大之后,龙渊甚至想,以自己筑基六层的修为再加上强悍的九尾剑,对付筑基七八层的人也未必便会落在下风,因为在吞食了近百只厉鬼魂力之后,白狐的实力,赫然已在筑基七层,比之自己,还高出了一层。 而且,白狐的速度非是常人所能比拟,更是完全是忽略防御的进攻。当然,白狐有着自己的智慧,绝不会自寻死路地去攻击敌人。 萧杀过后,手握九尾剑,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如此亲昵而又强烈,使得龙渊心中阵阵舒爽畅快,精力旺盛,更待一战。 “现在怎么办?”狐媚儿下意识地问出了本该是龙渊问的话,毕竟对这里,她比之龙渊更为清楚几分。 白狐消散,也不见厉鬼再来,兴奋之余,龙渊也不觉体内阵阵乏力,当下盘膝而坐,道:“先打坐,恢复法力和体力之后再做打算吧。” 狐媚儿点点头,当下两人就地打坐冥思,以便尽快恢复到全盛的状态。 虽然处身危险,但有九尾剑在,龙渊也不担心会有鬼物来偷袭,毕竟九尾剑中流着母亲的血,试问还有什么能比的上母爱的伟大与无私? 直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人才缓缓睁开眼睛。 在经过了打坐冥思之后,龙渊发觉,体内的鬼灵球再一次被净化和压缩,而那股阴柔纯和的气流,在自己打坐之际,竟而一分为二,开始吸食周围的阴森鬼气入体,归入气海。虽然不比《鬼寻道》那般吸食地快而且多,但也所谓修真如日月,更何况水滴石穿,虽只是一点一滴地吸食,却是比之旁人,优胜了不知多少。 “你究竟是什么人?”望着狐媚儿,龙渊淡淡地道,但神念展开,已然锁住了她。 狐媚儿只觉精魂受制,神念如遭针刺,脸『色』唰地苍白几分,面『露』痛苦地道:“我是圣教西狐宗主的女儿,名叫狐媚儿。喂,臭小子,你的神念刺得我好痛啊!” 西狐宗! 龙渊不知她为何会这般痛苦,但毕竟有过一同御敌的经历,不觉收敛了几分神念,森然道:“西狐宗宗主的女儿,怎么会在东魁宗?” 天下名门所谓的魔教,并非一派,而是分下了四大支脉,地位上彼此平等,直接归属教主统帅。 而这四大支脉分别是:西狐、北魅、南狼、东魁。只是虽闻其名,但千百年来,却是无人知晓其根本所在,不免蒙上了许多神秘的『色』彩。而此处若果然便是东魁禁地,而狐媚儿非是东魁宗之人,两人此番怕是便要九死一生了,是以虽然休息好了,龙渊也不敢轻易向前,靠近墓冢。 41.狐语 41.狐语 就算狐媚儿是东魁宗的人,私闯禁地,怕也难逃死罪。 “我爹爹来找东魁叔叔,便带我来了。我来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所以对这里的机关多少有些了解。上个月东魁叔叔曾开启禁地,带我和父亲到鬼冢上过香,所以知道这里的机关。”狐媚儿精魂受制,当真是生不如死,不由地面如金纸,不待龙渊发问,连珠炮似的说道。 “出口在哪里?”龙渊丝毫不敢放松,毕竟当时就是因为神念一松,才中了她设计,落到了这九死一生的地步。 “当时东魁叔叔是以羽化三层的法力破开后面的石墙,带我们出去的。至于鬼冢附近,有没有机关可以出去,我也不敢确定。”狐媚儿道。 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渡劫、飞升…… “鬼冢?”龙渊的瞳孔不觉收缩了一下,朝着远处的坟墓望去,只觉它四周飘忽着若隐若现的厉鬼,不觉邹眉道:“坟墓里是谁?” “我不知道。”狐媚儿道:“在我们西狐宗禁地,也有同样的一座鬼冢,想来南狼与北魅两宗也会有吧,这是我圣教的机密,我爹爹从来不跟我说的。” “东魁宗主与你父亲呢?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来禁地?” “东魁叔叔与我爹爹去拜见圣教主大人了,一两个月之内,怕是回不来。” “好,休息一会,我们便去鬼冢那看看能不能寻到出路。”龙渊朝着远处的坟墓望去,目光中充满了鉴定的神『色』,毕竟在这里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还是尽早里去的好。 “我不去,我饿了!”龙渊神念松开,狐媚儿颓然蹲坐在地上,幽幽地道。 龙渊一愣,朝着她望去,见她蹲坐着,抱着双膝,目光低垂,幽兰自伤,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衣袖几处被撕裂,『露』出了凝脂般的肌肤,隐隐有着勾魂摄魄之力,但好在此刻龙渊神念强大,所受影响已是浅薄,当下从怀中掏出天澈拿给自己的包裹,递过去一枚糕点道:“那就先吃点东西吧。” 狐媚儿微微一怔,幽幽转过头,见他目光清冷,但手中糕点却是精致,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而他手中包裹里的,却多已被压得走形了,嗔怒过后,也不觉心下一暖,轻轻接过,放入口中,只觉香甜爽口,加之本也真是饿了,更是人间美味,又咬了一口,嚼在嘴里,幽幽地道:“你做的吗?真好吃!” 龙渊望着手中的糕点,虽然被自己压的走了形,更有几块已是成了饼状,却也还是分得清哪一块是王老汉所作,哪一块是天星所作,至于那黑乎乎完全走样的,怕是只有天澈才有这般鬼哭神嚎的本事了,想起三人,也不觉心下一阵温暖,拣一块王老汉所作的糕点再递给她道:“这是我爷爷做的。” “哦。”狐媚儿轻轻接过,放入口中,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起来。毕竟,王老汉的手艺,可不是吹的,否则也不会使得火榕专门派人下山去请他了。 龙渊先把那几个被压得走形的糕点吞入腹中,再吃天星所作的那些,虽然模样与口味差了许多,但吃在口中,却是别有另一分温暖与惬意,不觉想起她紧着围裙,认真和面的模样,不由地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这笑意被狐媚儿捕捉到,眼中神『色』连换,到最后,却是多了几分莫名的心酸与嫉妒。 只是吃到那些奇形怪状,黑乎乎的糕点时,即便是龙渊这等对吃并无甚要求的人,也不觉咋舌,感慨其难吃来。加上天澈又那么“单纯善良”,一定没少『逼』着王老伯与天星吃她的杰作,不免微微苦笑,同情起这两个 处身水深火热中的人来。 狐媚儿接过第七块糕点时,龙渊包裹中,已然不到二十块了,轻轻放入口中,却又轻轻拿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只白净的手帕,静静地将糕点包了起来。 龙渊好奇道:“你做什么?” “我要永远把这块糕点带在身边,永远记着它的味道,永远也不忘。”狐媚儿轻轻将糕点包好,神『色』凝重地放入怀中,静静地道。 龙渊心中暗自好笑,这糕点过不了几天怕是便要馊了,如何能带到永远,还能是原来的味道?不过见她如此认真,还道她被王老汉的糕点征服了,便也没说什么,再拣一块,递给她道:“这里还有,先吃饱了再动身吧。” 狐媚儿转身望去,不知为何,面『色』已是微微『潮』红,目光中却跳动着莫名的狂热,凝神望着龙渊手中的糕点,忽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香唇微张,吻在了他唇上。 两人离得又近,而事先狐媚儿更不曾施展狐媚之术,再加上经过与厉鬼的大战,龙渊对她戒心已松了许多,此刻软玉温存,这般直接吻住了自己,倒令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还没等龙渊反应过来,狐媚儿火热的香唇已然离开,如一只睡熟的小猫般蜷缩在了他怀中,幽幽啜泣道:“呜呜,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呜呜。” 这一下龙渊是彻底懵了,因为他感觉不到狐媚儿身上有丝毫的杀气,而如她所说,自己作为男人,在这方面的确是占了便宜的,但……明明是你主动的啊? 唉,非我族类,其心何思? 其实龙渊却是错了,女人的心思,是不分族类的,都一般地喜怒无常,令人不可捉『摸』。 狐媚儿猛地推开龙渊,脱离他怀抱,脸上已是挂着晶莹的泪珠,面『色』羞红,别有一番青涩的妩媚娇艳,啜泣着,恨恨地道:“你说,我真的就那么不好看吗?” 龙渊闻言心下一紧,上一次她这般开头,可把自己给骗得惨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匆忙展开神念,森然道:“小妖精,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哼,我偏不听你的话,我偏要给你惹麻烦!”狐媚儿眼泪涌出,颗颗落地,抽泣一声,站起身来,神『色』凌然地道:“臭小子,不管你之前爱着谁,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我!” 脚下炼魂红绫红芒一闪,人已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大树下的坟墓飞去,自然便是她曾说过的鬼冢。 呜呜~ 狐媚儿身形如一梭红云,还未飞到鬼宗而是丈的范围,豁然间一只雾气鬼物吐气而成,双眼赤红,面目狰狞,肩膀宽阔,高约一丈,手中一柄同样由雾气凝结而成的长剑,剑身宽约一尺半,长约七尺,剑刃上闪动着星蓝『色』寒光,虽是鬼气魂力所凝,但其所散发着的寒意,却足以媲美一般的仙剑法器了。 龙渊心下大惊,身子猛然窜起,一只白狐由九尾剑剑尖吐出,尖啸一声,直朝那鬼物身上扑咬而去。 龙渊望着飞去的白狐一愣,下意识地朝着手中九尾剑望去,不知何时,九尾剑剑身上已然爬满裂纹,此刻已近支离破碎,微弱的白光由裂隙中窜动着吐出,虽不明亮,却给人以凝实有力的感觉…… 眼见狐媚儿遇险,龙渊心下掠过一丝莫名的惊慌,身子猛然窜起,一只白狐由九尾剑剑尖吐出,尖啸一声,直朝那鬼物身上扑咬而去。 望着脱剑而出的白狐,龙渊不禁一愣,毕竟,虽然手握九尾剑,但至于如何『操』纵于它,却是丝毫没有头绪。眼见此刻白狐脱出,龙渊自然而然地朝着手中九尾剑望去。 只是,这一望,使得龙渊不禁大喜过望,原来不知何时,九尾剑剑身上已然爬满裂纹,此刻已近支离破碎,微弱的白光由裂隙中窜动着吐出,虽不明亮,却给人以凝实有力的感觉…… 龙渊心头豁然想起槐荫老祖说过,九尾剑本是狐族至宝,母亲为了保护自己,但又唯恐被人发现,所以设下了层层封印,只在自己危难之时才暂时冲破封印来救护自己。然而,出于对实力的渴望,龙渊也曾想过破去九尾剑上的封印,只是苦于不知如何下手…… 现在却不同了,眼见剑中脱出的白狐吞食过厉鬼魂力之后,九尾剑便出了这等异变,自然算是找到了如何破去封印的方法之一了。 想到这里,龙渊不禁心下大喜,然而狐媚儿命在旦夕,容不得他细想如何,随着白狐脱出,周身黑气不断涌入剑中,猛然跃起,朝着那鬼物劈下。 那鬼物双眼赤红,咆哮一声,竟而震动大地,手中长剑猛然朝着白狐斩下。 白狐低咻一声,落在地上,猛一转身,斜窜而过,张开獠牙,猛然从他后背扑咬而上。而龙渊手中九尾剑如滴墨一般,猛然砍在鬼物的肩膀之上。 冰凌凌—— 最先入耳的,反而不是那鬼物的嚎叫声,而是手中的九尾剑——白光炸裂,九尾剑剑身上裂纹化为无数碎片,崩裂开来。紧接着剑身中间的血槽中闪过一丝黑气,长鲸吐水脱剑而出,在那鬼物的伤口中不断撕扯,其速度与阴狠比之方才猎杀百余只厉鬼时更胜一筹。 那鬼物还来不及咆哮,白狐已然跃起,撕咬住他的肩膀,狐头摇晃,獠牙如尖刀,硬生生地将那鬼物的右臂连带着他手中鬼剑一同撕扯下来,狼吞虎咽地吞入腹中。 没了右臂的鬼物,身子急速黯淡,雾气也不觉有了消散之意,哀嚎震天,掉头便朝鬼冢逃去。 “拦住他!”狐媚儿呆呆地看着龙渊与白狐如杀鸡般斩杀了面前这一只赫然在炼气级别的鬼物,眼看着他跑出去好远,才想起什么来,急忙叫道。而手中炼魂红绫,已然朝着那鬼物卷去,看她惊恐的模样,显然知道一旦被那鬼物逃到了鬼冢,接下来肯定没好事。 不待她说,龙渊九尾剑再次吐出一圈黑气,朝着那鬼物裹去,而白狐则是低咻一声,猛然扑上,咬住他后颈,用力朝后拉扯。狐媚儿的红绫,也已卷住了他,双手同时用力后拉。 42.故人之子 42.故人之子 三力齐施,那鬼物哀嚎震天,裹着一身黑雾,被硬生生地拉扯回来。 龙渊被以为白狐会再次将鬼物魂力吞食,哪知她忽而趴在地上,低低呜咽几声,目光温柔地望着自己。 “她……她说……她说要你将这鬼物的魂力吸食,对……对你修为有好处。”狐媚儿呆呆地看看白狐,再看看龙渊,满眼尽是不可置信地道。 不过,最为镇惊的还是龙渊,只见他脸『色』勃然大变,猛然抓住狐媚儿的肩膀,目中尽是火热,急切地道:“你……你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我是赤尾灵狐,当然听得懂了?你……你跟她什么关系啊?”狐媚儿被他捏得肩膀生痛,嗔道:“快放手啊,你弄痛我了!” “那你帮我问问她,究竟是谁杀了我父亲,我母亲又是怎么死的?”这是萦绕在他脑海最深的仇恨,此刻眼见狐媚儿竟能听得懂白狐的话,不免心中升起一线希望。 听到这里,狐媚儿的目光不觉一震,再看他时,已然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他,竟然背负着血海深仇吗? 嗷嗷~ 白狐对着龙渊,低低地呜咽着。 “她……她说什么?”龙渊望着狐媚儿,急切地道。 “她说……等你完全领悟了《九尾心经》的奥妙之后,自然会告诉你一切。”狐媚儿眼中神『色』变幻不定,毕竟,这《九尾心经》可是狐族至高心法,她虽然身为西狐宗的千金,未来西狐宗的宗主,却也只是听闻过《九尾心经》的存在而已,而面前这个少年,竟似乎身怀此等绝学,怎不令她惊诧。 “九尾心经?九尾心经究竟是什么,我要怎么才能完全地领悟它?”龙渊急道。 “她说,这个只能由你自己体会,多说无益,叫你现在不要想着去报仇,只想着两件事情就好。”狐媚儿翻译道。 “什么事情?” “第一,保护好自己。第二,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龙渊颓然坐倒,此刻已然毫无疑问,槐荫老祖并没有欺骗自己,自己的的确确便是九尾狐的后人。而且,还确定的另外一件事情:自己体内那股忽然觉醒的阴柔纯和之力,应该就是白狐口中的《九尾心经》。而且,听她口吻,自己想要报仇,想要快速地成长,如何尽快领悟《九尾心经》,才是关键。 但……现在却是对《九尾心经》所知寥寥,何谈完全领悟? 沉思过后,望着白狐柔和如水,却又深邃的目光,龙渊微微一笑,盘膝而坐,开始催动《鬼寻道》来吞食被缚住的鬼物。 龙渊养母,沈倩儿曾经说过,等他超越渡劫七层之后,自然会告诉他仇人是谁。而流淌着九尾狐精血的白狐说要他完全领悟《九尾心经》之后才会告诉他一切,那么可想而知,龙渊的仇人是多么地强大。 在这个貌似太平,貌似有着名门正派维护正义,却实质上弱肉强食的世界,实力,才是报仇的资本,而不是过去的谁是谁非。龙渊知道,纵然你拿着仇人罄竹难书的过错,声泪俱下地去哭诉自己所遭受的灾难,在别人眼里,你只不过是个祈求怜悯的乞儿罢了。 没有人会同情弱者,即便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也是一样。 规则由强者制定,由强者执行,弱者只是其中的玩物,到头来,即便是千年之后,仍不过是一场笑料罢了。 有白狐护法,龙渊全力催动鬼气来吞食面前的鬼物,只是那鬼物身子凝实远超先前的厉鬼,直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鬼物才被吞食干净,化为一颗浓如滴墨的鬼灵球,融入龙渊眉心,储入气海。 虽然没能像之前那般使得龙渊晋级,但随着这颗鬼灵球融入气海,龙渊的道法与神念,无不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膝上闪耀着白光的九尾剑,龙渊不觉心头一阵温暖,知道它随着白狐的晋级,已然突破了第一道封印,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在少了一道屏障之后,是那么地强烈…… “臭小子,你当真不管我死活吗!”狐媚儿一声怒喝,硬生生将沉浸在九尾剑光泽之中的龙渊给拉回了现实之中。 龙渊心下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周边竟然围了一层层白森森的骷髅架子,而这些骷髅似乎有人『操』控一般,张开指骨,朝着狐媚儿展开的炼魂红绫上不断撕扯。而狐媚儿则全力催动着炼魂红绫旋转成圆,阻挡白骨,手中也不知何时,已多了把墨绿『色』的匕首,不断朝撕扯着炼魂红绫的白骨上砍去。 只是,狐媚儿手法虽快,但一不小心,也会被白骨抓住,用力地朝外拉扯。狐媚儿身子一顿,立时便会招来更多的白骨,此刻她右臂衣袖已然破损得厉害,被撕成了条状,本是凝脂的玉臂上,也是多了几道乌青的血痕,极不相称。 此刻的狐媚儿,显然不知撑了多久,面『色』苍白,望着龙渊,朱唇紧咬,脸上怒气连闪,只是凭着本能在砍杀撕扯炼魂红绫的白骨,看样子,再过不多久,怕是连反握匕首的力气都要耗尽了。至于炼魂红绫,此刻也已被撕扯地七七八八,藕断丝连,仅凭着狐媚儿不断催动的法力勉强地支撑着。 也难怪狐媚儿生气,白狐自始自终都只是趴在地上,静静地望着龙渊,而龙渊睁开双眼,对她身遭险境更是漠然地无视…… 龙渊见他为自己护法,心下歉然,提起九尾剑,催动阴森鬼气,一跃而出,径朝最近那个正奋力撕扯红绫的白骨砍去。 嗷~ 见龙渊动手,白狐低啸一声,冲出红绫,与龙渊并肩而战。 外围的白骨被一人一狐牵扯住好多,狐媚儿终于长吁了口气,恨恨地瞪了龙渊一眼,急忙坐回中央,调息打坐,学着龙渊适才的模样,对他死活,干脆不管不问,自顾自己打坐冥思。 龙渊一剑砍在那只白骨上面,却也只是将他肩骨砍断,硬生生震出几步,却不能阻止他奋不顾身地张牙舞爪而回,使得龙渊不觉倒抽一口凉气,豁然想起楚红线的“断线傀儡”——对手都是缺胳膊少腿也不缺战斗力与士气的死尸白骨,更不知痛楚死亡,可怎么打? 白狐眼中窜起血丝,低低怒吼着,将一只白骨甩出三四丈远,猛然前扑,又将一只白骨扑倒在地,张开森然大口,一口拆下了对方好几根胸骨,但那白骨依然奋力抵抗,显然没受到什么致命的打击。 三四十只白骨,全身骨架磕磕巴巴地作响,令人闻之牙酸,看样子就要散架,却偏偏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虽然战斗力不强,却也令龙渊头疼起来,学着白狐『摸』样,将几只白骨一脚踹出去好远。 但那些白骨看似迟缓,却是见缝『插』针,龙渊一不留神,衣衫已被撕破,肌肤被白骨抓到,如冰刀一般划出了三四道血痕…… 此时的龙渊不禁想起了天河,想起那一晚曾窥视他传授天脉《御龙真诀》,不禁暗想道,如果自己也会这等法术,岂不是一招之间,便能把这些惹人厌的白骨吞入火龙腹中,化为灰烬? 不过想起楚红线断线傀儡的威力,即便是天河全力施展出御龙真诀,也还是抵不过人家的人海战术,更不知他们此刻如何了。 想归想,龙渊手上却也没敢有丝毫的停歇,周身慢慢聚起浓重的黑气,慢慢灌注到九尾剑血槽中,柔和的白光里,一条墨『色』细线由细变粗,黑白对比分明,却又和谐而不冲突。 待得黑线不断凝实之后,龙渊勃然大喝一声,九尾剑遥指,剑身血槽中的黑线喷薄而出,化作无数只阴黑『色』的雾气厉鬼,虽只有脸盆大小,但一只只撕咬在白骨骨架之上,硬生生地将其拆开,却也不可小觑。 但听得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鬼啸连连,本是胶着的打斗,自这数十只小鬼加入,立时便呈现出压倒式的转变。 龙渊心下不禁一阵得意,暗道,就算老子练不成御龙真诀,但将《御龙真诀》与《流风回雪剑》可用之处融合,依样画葫芦,弄出几只鬼来撑场面也还不过小菜一碟而已。 看着自己的杰作,龙渊心情大好,催动神念,好整以暇地退到一旁,干脆为自己忽然间搞出来的这道法取名为:御鬼真诀! 而这些被幻化出来,『操』纵着的鬼物,则被叫作:鬼狼。如雾气野鬼的形态,如狼一般的阴狠。 当然,龙渊心里面清楚的很,但凡开山立派,自创功法的先贤,无一不是道法通天而才智卓绝之人,而且其道法,更是经过几千年的千锤百炼才逐步成型,自己不过是借着《鬼寻道》吸纳以及吞吐鬼气的技巧,《流风回雪剑》的运气诀窍,再加上《御龙真诀》的拟形,更是凭借《鬼寻道》中可堪旷古烁今的神念修炼之法,四合一体,依样画葫芦罢了。 不过,在见识了楚红线“短线傀儡”与面前这些白骨的实力之后,也使得龙渊决定将这“自创”的“御鬼真诀”好好修炼起来。而若想要有所成就,除了在日后实战中不断研究琢磨之外,更多的,还是要多从这这三种功法中下手。毕竟前人经验积累了千年,可不是自己阅历所能比及的。 不过可惜的是,当日天河讲到如何『操』纵火龙之时,却硬生生地被天脉打断,不免使得龙渊此刻在『操』纵鬼物之时,神念消耗极大。 正在龙渊一面催持神念『操』纵鬼狼之时,猛听得狐媚儿一声尖锐的娇喝声:“小心!” 但见狐媚儿手中炼魂红绫如剑一般直朝身后刺去,而白狐也是低吼一声,朝着与红绫同一方向扑咬而去。龙渊清晰地看到,此刻的白狐,双眼已是血红。下意识地,朝着身后望去…… 43.往事 43.往事 一只高大的骷髅架子,眼窝中两团幽蓝『色』的火焰森然地燃烧着,手中拿着一把星蓝『色』的长剑,闪着如寒冰般的冷芒,正举剑朝自己劈下。然而,令龙渊感到恐惧的却不是这些,而且他的周身,竟而萦绕着一层星蓝『色』的冷光,而这冷光,赫然便是阴魂所化,是最为精纯的魂力。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此人生前为了追随某人或者为了看守什么东西,坐化而亡,肉身腐烂,凭着一腔执念,只剩下精魂依附白骨,自此长生,但生前的记忆尽数消失,终其一生,本能地执行着临死前的想法。 而且,想要达到这种程度,此人生前修为必须极高,至少也要在元婴以上,而且是为自愿,纵然有半分强迫,死后精魂也无法依附白骨而生,更是失去所有的记忆与意志,成为本能嗜血的孤魂野鬼。 这种依附白骨而生,有着自己意志的白骨鬼魂,则被人称之为:鬼奴。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龙渊的神念便被那鬼奴刺穿,无数只撕咬着白骨的“鬼狼”丝丝尖啸着,化为十数团雾气,轰然消散。 龙渊只觉脑海如被撕裂一般,抽离着每一根神经,疼痛之中,目光闪过几丝幽蓝,面目狰狞,想要大吼,却是无力。神志模糊之中,只见狐媚儿猛然抱住自己,手中炼魂红绫直朝鬼奴卷去,而她本人则猛地一转身,逃脱了鬼奴手掌。 然而,生前便有着至少元婴级别的鬼奴,不知在这阴森鬼地休养了多少年,岂是龙渊与狐媚儿所能抵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鬼奴一剑斩杀下来,白狐轰然破碎,而狐媚儿的红绫,也被斩作两截,顿时失了光彩。 不过,这炼魂红绫是几近于神器的存在,虽然狐媚儿道法低浅,施展不出其威力,但无论是方才被白骨撕得藕断丝连,还是此刻被鬼奴一剑斩断,还未落地,便已熔接在一起,崭然一新。 可惜狐媚儿带着龙渊剑下逃生,神念也遭到了几近于毁灭的重创,刚一落地,强忍着痛苦,本能地将龙渊抱在怀中,却也再无余力来祭起炼魂红绫来护命了。 龙渊见狐媚儿拼了命把自己从鬼奴剑下救出,此刻又拿后背来救护自己,虽不知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化会如此之快,但也不觉心下感动,而且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由一女子来舍命相救,苟安于她人怀中? 依仗着最后一丝神念,龙渊将狐媚儿反抱自己怀中,提起九尾剑,蹲坐在地上,神思涣散,有气无力地朝着鬼奴挥下的长剑挡去。 铛—— 双剑相交,白光炸裂成刺眼的炙芒,一层浓重柔和的白光将龙渊两人笼罩其中,而剑尖刺出一道炙芒,幻化出一只九尾狐,猛然朝着鬼奴扑去。 鬼奴大吃一惊,被九尾狐一扑在地,但他修为不凡,手中星蓝剑猛然斜扫,将九尾狐一扫而散,眼窝中的那两团幽蓝『色』鬼火急速窜动,此刻更是冰冷了几分,站起身来,举剑便朝龙渊身上斩下。 “木,住手!”一个低沉而浓厚的声音自远处的鬼冢发出,却有着不可质疑的威严。在这一瞬间,整个山洞为之一冷,树林中若隐若现的鬼啸声,也为之黯然下去,若是离得近了,甚至可以听到看到他们颤抖的声音与样子。 而方才还围困着龙渊两人的白骨,在这一喝之中,轰然散架,咔嚓咔嚓地铺满了一地。 “是,宗主大人!”那个被叫作“木”的鬼奴收起星蓝剑,朝着鬼冢,恭敬地道。他的声音,也是同样地低沉厚重,却没有鬼冢中那声音中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崇敬与惶恐。 在九尾剑落下的白光中,龙渊的神念急速恢复着,使他看到了远处鬼冢之上,不知何时,已然浮现出了一只幽蓝『色』的鬼魂,但其身子之凝实,若不是看到他如雾气厉鬼一般没有下身,恐怕便以为是人了。显然,鬼奴口中的宗主,就是他了。 幽蓝魂魄望着龙渊,语气竟而柔和了几分,道:“孩子,你身上的血脉告诉我,你是我昔日故友栖迟的后人,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栖迟虽是狐族,却也并未加入我圣教,更何况这里是东魁宗禁地,按理说,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的。” 栖迟! 听到这个名字,龙渊的瞳孔不禁收缩了一下,心中砰然作响——这可是生母的名字啊! “你认识我的母亲?”龙渊止不住心中的激动与兴奋,猛然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 “何止认识,而且还是师出同门,她要管我叫三师哥呢!怎么,小师妹没跟你提起过东魁宗主夜青魂吗?”那幽蓝魂魄在鬼冢之上飘忽着,静静地道,显然,他生前的名字,便是叫夜青魂了。 “我是被寄养的,从没见过生母。母亲她,她……她恐怕已经被人害死了!”龙渊握着九尾剑的手不觉用力,神思愤然之中,指甲陷入肉里,滴出血来。 “什么?小师妹被人害死了?”夜青魂勃然大怒起来,阴风忽起,整个山洞也为之颤抖,镶嵌在洞顶的夜光珠,竟而有要掉下来的迹象,灰尘碎石扑簌簌地掉落下来:“你告诉我,是谁害死了小师妹,我这便出去给她报仇!” 既然是九尾狐栖迟的师兄,夜青魂自然知道九尾剑,而此刻九尾剑非但在龙渊手中,更是被设下了层层封印,自然是栖迟已然亡故,否则便也不用多此一举了。 试问,天下之大,却有谁是九尾狐的对手? “我不知道。母亲只留下了这把九尾剑给我,而我的养母则告诉我说,等我修为超越渡劫七层之后,才肯告诉我仇人是谁。”龙渊尽量克制自己心中的狂野,平静地道。 “渡劫七层?”夜青魂若有所思地道:“孩子,你到我身边来,我帮你看看,小师妹都留了什么给你。” 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渡劫、飞升…… 就算是天资纵横,问鼎渡劫,也需要诸多机缘巧合,更要借助外力,千古以来,身在渡劫之人,已是凤『毛』麟角,更何况是渡劫七层?是以夜青魂首先想到的便是九尾狐栖迟除了九尾剑之外,还留给了龙渊什么…… 下意识地,龙渊身子一怔,远远地朝着鬼冢上那一抹幽蓝『色』的魂魄望去,瞳孔收缩,已然展开了神念,护住大脑。 对夜青魂,龙渊无法放下心里面的防备。 “走吧,他要杀你也不用把你骗过去的!”狐媚儿在九尾剑白光之下,也快速地恢复了神念与法力,一缕精魂依附在龙渊的神念之中,自然能感觉到他此刻在想着什么。 的确,夜青魂若真的想要为难自己,根本没必要费这么大劲把自己骗过去,单是身旁的鬼奴,一只手便足以捏死自己。 既然如此,索『性』磊落一些,当下将九尾剑还入剑鞘,收敛神念,朝着鬼冢走去。 每往前走一步,龙渊便感觉周围的阴风便浓重一分,起初周身要『穴』还在欢畅贪婪地吸食着浓重而又纯净的阴森之气,但走不到三丈,便觉周身要『穴』似要被撑裂一般,越发浓重的阴森之气非但对身子已无益处,反而开始反噬起来。 正如常言所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这个道理了。 幸好,体内的《九尾心经》及时窜动游走,那股阴柔纯和之气,将周身要『穴』强行关闭,使得龙渊与外界隔离开来,刺骨的阴风,再伤不得他分毫。 然而,狐媚儿便没这么幸运了,每往前走一步,面『色』便苍白一分,额上冷汗渗出,可她却是紧咬着双唇,更不知是什么在支撑着她,使得她一步一步地跟在龙渊身后,朝着鬼冢走去。 这禁地之中,极少有人来,虽然是石面,但地上杂草却也不比外面的稀少,只是矮了许多,颜『色』也是偏于浓重。当然,这些并没什么,只是龙渊虽与外界隔离了开来,但还是能感觉到,前面阴森森地有着数不尽的厉鬼与白骨,却是半透明模样,仅能凭感觉感知他们的存在,却不能看清楚。 而且,无论是厉鬼还是白骨,都下意识地,为龙渊让出了去路。 不到二十丈的距离,直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算是到了。龙渊有《九尾心经》护体,但狐媚儿却是耗尽了几乎所有的法力,勉强硬撑着,脸上几乎已没了任何一丝的血『色』。 “西狐宗狐媚儿,参见东魁宗主!”狐媚儿在鬼冢前便停下了脚步,双膝跪倒,行礼道。 “不错,无论是修为还是神念,都很好!”夜青魂望着跪倒的狐媚儿,轻轻笑道:“起来吧。” 一股幽蓝之『色』飘忽而去,将狐媚儿身子轻轻扶了起来。于此同时,方才那直『逼』人心的阴森鬼气豁然消失,龙渊身上的《九尾心经》悄然退去,而狐媚儿也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谢过一声,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也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龙渊此时看得清楚,面前的鬼冢比之之前所见大户人家的坟墓都要大上许多,而且用的不知什么材料,黝黑冰冷,吞吐着阴森之气,而墓碑上,刻着:圣教东魁宗主夜君青魂之墓。 字迹阴森,更以朱漆涂底,看上去有着几分嗜血的模样。 夜青魂的魂魄,如雾气一般,没有常态,飘忽在墓碑之前。 只是,望着龙渊,他幽蓝的双眼猛地收缩了一下,继而弥漫起无尽的哀伤,幽幽地道:“怪不得,怪不得,小师妹临终前竟然将《九尾心经》强行种到了你身上,更是以精血祭剑,将自己的一缕精魂封印在了九尾剑之中!使得九尾剑本就是神器中的极品,一下子飞跃为超神器的存在!” “说!”夜青魂勃然大喝一声,双眼登时变作幽蓝冰『色』,散发着无尽的寒意,森然道:“你爹那个混蛋是谁,明知道小师妹这么做肯定剩下不到一层的修为,怎么不保护她!” 44.阴魂林 44.阴魂林 “我……我同样没见过我爹爹,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曾听我养母在睡梦中说,他被苍茫山的人杀死了。” “苍茫山!”夜青魂冰『色』的双眼此刻更是阴冷了几分,再看龙渊时,却是多了几分怜惜,雾气的形态,竟而有了几分暴躁,急速的波动着,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道:“这么说,小师妹也是苍茫山的人害死的了?” “我不知道……不过,之前有个槐荫老祖,他叫我去暗杀苍茫山的掌门人,然后就会把所有的一切告诉我?” 当下,龙渊将如何进入槐荫古洞,以及与槐荫老祖的交换完完本本地说了出来。 夜青魂静静地听着,眼中『露』出思索的光芒,隔了良久,才幽幽地叹息一声,道:“没想到,我这个小弟,竟然还活着!” “什么,小弟?”龙渊惊异地道。 “他给你的‘七星勾魂’,可以说是天下奇毒,但也可说是至宝,是我圣教七宝之一,千年前我圣教与正道大战,结果中了正派的『奸』计,落得一败涂地。而也正是由那时起,我圣教一分为四,化为:西狐、北魅、南狼、东魁四宗,分赴各地,在暗中发展积蓄实力,筹谋大计。” “至于圣教七宝,圣教主临终前将其中四宝分与我四大宗主每人一件,并由我等终生看守。剩余的三宝,则包括‘七星勾魂’在内,交由新任教主燎原保管。当时圣教主大儿子骄纵无能,见圣教主欲将教主之位传位于燎原少爷,便趁机夺得了七星勾魂。幸好被槐木那小子及时发现,拼命抢了回来。” “只是当时正派中人已杀入圣殿,我等按照圣教主遗言,护着新燎原教主逃出,没能与槐木汇合,这七星勾魂,自也没能回到新教主的手中。” 夜青魂回忆着往事,本是森然的双眸,此刻竟而多了些许沧桑之意。 “那,槐……槐荫老祖为什么要把‘七星勾魂’给我,还要我拿着他去暗杀苍茫山掌门人?我又不是你圣教的人。”龙渊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因为只要把‘七星勾魂’带在身上,便可以促进你体内《九尾心经》的觉醒和成长。而且,他一定会在暗中保护着你,一来确保你的安全,二来,确保你不会当真把这‘七星勾魂’给逍遥子吃下。”夜青魂雾气而成的嘴角,竟而『露』出了一丝苦笑,道:“可惜,你却没把它带在身上。” “为了不被人发现,晚辈将‘七星勾魂’埋在了苍茫山附近的一座小山之下。”夜青魂的话使得龙渊大脑一片混『乱』,只觉得自己周围的人和事都掩盖了一层面纱,使得自己根本看不清其本质,不由地问道:“可是,槐荫老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夜青魂当年大追九尾狐栖迟,没追到也就算了,还搞得天下皆知,成为一代笑柄。可他却是痴情,非但对天下人的耻笑视若无睹,还几次在她闭关之时为其守关,若不是死得早了点,恐怕日久生情之下,也会使得栖迟心软吧。 而他当日拿到七宝之一,护送着新教主突出重围之后,便也坐化而亡,成为看守的鬼奴,却是不知为何,竟而留下了生前的记忆。在他临终前,曾修书传给自己的下属,要他们保护栖迟。 槐荫老祖当年跟随着夜青魂,是为其座下四大杀手之一,忠心不二,自然会对龙渊照顾有加。 当然,关于这些,夜青魂是不会告诉龙渊的,只道:“你是小师妹的后人,那小子自然会照顾你。既然他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安排你去苍茫山,想来是有备无患的,你现在只需要保护好自己,提升自己的实力,其他的,暂时什么都不要管,懂吗?” “嗯!”龙渊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夜青魂如释重负地道:“现在,你可以杀了她了!”说着,雾气成形的手,指了指狐媚儿。 狐媚儿身子一颤,只觉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锁定了自己,满是惊恐地朝夜青魂望去,又朝着龙渊望去,只是眼中神『色』,却是变得复杂起来。 “杀……杀她?为什么?”龙渊怔怔地道。 “《九尾心经》是为狐族至高心法,九尾剑更是狐族传承千年的神剑,更兼你还知道‘七星勾魂’的下落,无论是哪一样,都会使得知情人杀你一千次一万次,更何况这丫头本身就是西狐宗的人呢!”夜青魂森然道。 “不……不,我不能杀她!”龙渊心中『乱』作一团,但看到狐媚儿幽怨的眼神,想起她几次救过自己,实在狠不下心去。 “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还是下不了手?”夜青魂的语气,已然如冰刀一般,带着不可反驳的威压。 龙渊只觉身子上如背负了千斤的巨石一般,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强忍着神念被刺裂的感觉,决然道:“她救过我,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不能杀她!” “大丈夫?放屁!小子,你虽是人,但身上毕竟也流着狐族的血脉,就不应该去学名门正派中那些虚伪的狗东西!”夜青魂勃然怒道。 “我不能杀她!”龙渊何尝不知道这其间的利害,狐媚儿不死,自己身份**,又是身怀《九尾心经》与九尾剑,日后必定受人追杀,而自己身负血海之仇,无论如何也不能枉死…… 但,想起她曾拼了『性』命来为自己护法,更是在鬼奴剑下救过自己一命,一颗心,终于还是软了下来。 “那好吧,你既然心有不忍,觉得杀了这女娃儿心里愧疚,那就去左面的树林里呆上三天,等你活着走出来之后,再决定杀不杀她吧!”夜青魂的语气缓和下来,但随着他的手指指去,左边的树林登时笼罩起一层阴森雾气,鬼啸连连,更有骷髅架子那令人牙酸的关节抖动之声传来…… “炼了一身鬼宗的道法,却没修炼出一点鬼宗的心狠手辣,在这个狗屁的世道,怎么混?”夜青魂恨铁不成钢地道。 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当龙渊再朝左边的森林望去的时候,黑雾汹涌,鬼哭骨裂,脸『色』也不禁凝重起来,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手中的九尾剑,感受着那份血脉相连的亲切,朝着树林走去。 狐媚儿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林,心中哽咽,忍不住眼眶儿一红,默默地流出两行清泪,悄然滑过微微透红的面颊。此刻,她的目中,已然多了几分温柔,几分期盼。 夜青魂哀叹一声,雾气的身体晃动了几下,轻轻叹道:“这脾气,简直跟小师妹一个样,早晚要吃亏!” 龙渊踏入树林的第一个感觉,便是迎面而来的阴风中跌宕着杀伐之意,使得心中猛然一阵收缩,而且隐约可见这阴风竟是泛着黑『色』,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深吸一口气,凉意自鼻尖涌入心肺,九尾剑出鞘,白光柔和,展开神念朝着树林里面搜索,迈开步伐,凝神走去。 进到树林里,反而不似在外面看来那么雾蒙蒙的,只是枝叶遮挡了大部分“月光”,林中阴风又是黑『色』,使得九尾剑的光华只能照出不到一丈的范围。 只是,令龙渊感觉到奇怪的却是,他的神念,在这树林中感觉不到任何杀气。 轰—— 猛然间,龙渊只觉眼前大亮,时空却是扭曲着,不断迸发出炙芒。紧接着,炙芒中飞出两个人影,各朝一边,急速掠去。只是他们飞得太快,龙渊只能看到一抹残影,隐隐可以辨别两人一个身着白衣,另一个却是火红,至于样貌却是一点也没能看到。 两人在倒飞的过程中,周身不断聚起浓重的炙芒,使得龙渊眼睛有些睁不开,但却清晰地听到,天空中两人奇异而冗长的咒语,低沉悠远,像是喃喃自语,只是一个悲凉,一个高昂。 可惜,龙渊一个字也没听懂。 这样喃喃的咒语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半空中,两人完全被炙芒吞噬,而两团炙芒则不断内敛,慢慢化作一把刀、一把剑的模样。 刀,喷薄着浓重的杀戮之意。 剑,优雅中却出现了短暂的战栗。 震耳欲聋的嗡鸣声中,那把凝实的炙芒刀猛然劈下,炙芒剑犹豫片刻,也是刺出。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不动,龙渊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炙芒相撞,龙渊只觉视觉与听觉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六感变得虚无缥缈,等一点一滴恢复过来,却看到脚下的大山脉被生生切开,一道宽达十多丈的裂痕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碾过巍峨的群山,裂痕如一条咆哮的黑龙,笔直地朝着一方延伸,烟尘四起,轰鸣如雷。 裂痕如冲击波一般,直延伸到海中,竟而将大海生生劈开,朝着深处急速地延伸,龙渊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海底的岩石与被绞杀成粉的鱼类…… 这——这是飞升过后的力量吗?龙渊心中惊骇地想到。 这样恐怖的力量,龙渊第一次见识,词穷之下,只能想到修真最顶层,所有人梦寐以求的“飞升”了。 飞升过后,是神一般的力量! 噗—— 正在龙渊神往骇然之时,猛觉肩膀被利剑刺入半寸,血雾喷出,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眩晕般的疼痛,下意识地,九尾剑举起,鬼气灌入,猛然斩下。 眼前一黑,龙渊从幻境中挣扎而出,阴风过处,只见一只凝实的鬼物手持长剑,双目赤红地望着自己,显然被九尾剑斩中,一时不敢贸进,而他剑尖上的血『色』正一点一滴地融入剑身,使得他的身子更加凝实了一些。 龙渊匆忙捂住左肩上的伤口,退出两步,却猛觉背后风声大作,心知不妙,猛然就地一滚,斜窜到后面,手中九尾剑血槽中黑线凝实,结结实实地砍在在背后偷袭自己的那鬼物背上。鬼气出剑,如鱼得水般欢呼一声,凶残地撕裂着那鬼物的伤口。 45.幻境中的真实 45.幻境中的真实 吼啊—— 那鬼物大喝一声,刚想转身,龙渊猛然再劈一剑,斩在他脖子上,鬼气鱼贯而出,撕扯着伤口,迅速地与后背上的伤口汇合,生生将鬼物撕裂成两半。 龙渊趁机催动《鬼寻道》,两团黑气猛然将那鬼物的两截身子裹住,开始了疯狂的蚕食。 呼呼—— 或许是闻到了龙渊身上鲜血的味道,四五只凝实的鬼物呼啸而来,眼中血芒如滴血,张开鬼牙,凶神恶煞地便朝着龙渊身上咬去。 龙渊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再次催动《鬼寻道》,张开全身窍『穴』,飞速地吸食着周围的阴森鬼气,九尾剑遥指,眼中闪过几丝幽蓝冰『色』,再次发动了他的“御鬼真诀”。 但听呜呜鬼哭之声塞入耳中,一只只身子凝实,如脸盆大小,却是黑如滴墨的“鬼狼”由九尾剑剑尖的粗如手指的黑线脱出成形,张开鬼牙,扑开雾气而成的鬼爪,朝着赶来的鬼物身上撕咬而去。 而最先被斩杀的鬼物此刻已被蚕食干净,两个漆黑的鬼灵球滴溜溜旋转着飞来,融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 闻到血腥味赶来的四五只鬼物,还未近身,便被龙渊以鬼气幻化而成的“鬼狼”团团围住。只是鬼狼虽也没有本体,但被鬼物斩上两剑,身子便也涣散起来,实力不济的,便即化作一团黑雾,噗嗤一声,烟消云散。 但好在鬼狼虽弱,却是以多取胜,更有龙渊神念控制,进退有度,七八只围攻一只,撕咬成一条线,不出片刻,已然有两只实力不济的,被撕扯成两截。龙渊趁机催动《鬼寻道》,铺开阴森鬼气,裹住被撕开的鬼物,与鬼狼一同蚕食鬼物的魂力。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最先赶来的四五只鬼物已被蚕食干净,化作一颗颗鬼灵球融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而体内的《九尾心经》也没闲着,不停地将吸食而来的魂力中的杂质抽走,并不断对鬼灵球进行压缩。 只是,龙渊修为毕竟才不过筑基六层,神念虽比之同等级的修士高出一节,但维持《御鬼真诀》的消耗却是庞大的,是以蚕食完最后一只鬼物,龙渊脸『色』已是苍白起来,只觉脑海渐渐麻木混沌,哀嚎中,幻化而成的鬼狼也一只只化作一团雾气消散而去。 呜呜~ 不待龙渊反应过来,周围又已是聚集了十多只鬼物,只是方才碍于鬼狼众多,才一只隐忍着没发动攻击,此刻鬼狼散去,自然而然地一拥而上了。 龙渊不敢与众鬼物硬拼,左手推出,催动《希夷神象》,祭出一张太极图,猛然朝着眼前的鬼物切去,身子却是就地一滚,从面前的鬼物“裙摆”之下,逃离“战场”。 只是,接连两次这般狼狈不堪地滚来滚去,小腹被一物搁得难受,伸手一『摸』,不觉大喜过望,竟而是天竹分发的那二十多枚丹『药』。 龙渊家中贫寒,虽也“修真”,却是寒酸的很,忽然间得了大把的丹『药』,一时间没能适应过来,几次受创,竟而一直忘了服用。此刻豁然想起,当然不再客气,反正除了这二十多枚,早在天竹的卧室中“洗劫”过,私下里藏了近两三百枚各种各样的丹『药』,小命可就只一条,偶尔为了保命,挥霍一下,不算犯罪。 龙渊『摸』出一个小瓷瓶,磕出两粒晶蓝『色』的丹『药』吞入腹中,再吃一粒止血的丹『药』,手中九尾剑再次横扫,将转追来的鬼物『逼』退几步。 这晶蓝『色』的丹『药』名曰:精气丸。对恢复精神力与体力极为有效。反正此处阴森,鬼气浓重,龙渊最不缺的就是鬼力。 顷刻间,小腹一阵幽凉,龙渊知道精气丸的『药』效已开始发作,九尾剑血槽中黑气更重,足踏流星,展开《流风回雪剑》的剑招,豁然冲入鬼物之中,大肆斩杀起来。 九尾剑本身就对鬼物有着一定的克制之力,更何况此时已然破去了第一层封印,遇到的又不是“木”那样的鬼奴,自然剑如穿纸,再加上剑身上喷出的鬼力急速撕扯伤口,使得中剑的鬼物,身子在瞬间晃动,灰蒙蒙的身子顷刻间黯淡几分。 再加上《流风回雪剑》剑招精妙,对手又是没有智力的鬼魂,龙渊如入无人之境,左一剑又一剑,一击而闪,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虽然鬼物越聚越多,但每一只鬼物身上,都有了拳头大小的伤口,黑气澎湃,凶狠地蚕食着鬼物的身子。而最先中剑的鬼物,有的胸部已然空了,氤氲着黑气,只要黑气在吞食掉他身子两侧的魂力,就能将他撕扯成两半了。 鬼物本是荧白『色』,但此地无光,呈现着灰蒙蒙的『色』彩,黑暗中,仍是极易辨认,是以九尾剑白光虽弱,却也不影响龙渊视线。但听得鬼哭鬼啸之声掺杂在一起,惊慌愤怒,更是交织交错,龙渊九尾剑再一次斜斜刺入一只鬼物的脖子里,使得他本快被黑『色』鬼气撕扯成两截的身子嗤啦一声,顷刻间断裂。 龙渊趁机催动《鬼寻道》,一团黑气扑上,径直将那鬼物的两截身子裹在其中,开始了疯狂地蚕食。 呜哇~ 九尾剑再次斩向一只快要被撕裂的鬼物之时,豁然间光影一闪,一声婴儿的啼哭使得龙渊猛然停住了身子。 龙渊一愣,汹涌的鬼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尸体,一望无际,每一具尸体都被斩成了七八块,血流成河,浓重的血腥味扑入鼻中,使得龙渊胸中恶心,便想要吐。 而在尸海之中,在龙渊的正前方,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孩正哇哇大哭着,他的身后,是一个敞着胸,『露』着膨胀的双『乳』的『妇』人,看她惊恐的眼神与手势,临终前,应该是在给面前的这个婴儿喂『奶』。 只是,那『妇』人的身上,正胸口处,一个硕大的剑洞,鲜血涌出,染红了她的胸膛,染红了她的衣衫…… 满山尸海,只一个婴儿蹲坐在地上,目中不知惊恐地哭着。他的哭声带着几分凄厉,虽然稚嫩,却是传遍漫山,如剑一般刺入龙渊的脑海。 满山尸海,只一个婴儿蹲坐在地上,目中不知惊恐地哭着。他的哭声带着几分凄厉,虽然稚嫩,却是传遍漫山,如剑一般刺入龙渊的脑海。 下意识地,龙渊身子一颤,只觉浑身的力气忽然被抽干,无尽的疲惫汹涌而回,沾满鲜血的九尾剑踉蹡落地…… 满山尸海,多少无辜的生命,葬身九尾剑之下?龙渊只觉脑海中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自己的神念一般,极度痛苦地抱住头,蜷缩在地上,喃喃自伤。 坏人最怕的是什么?良知! 面对着遍地尸首,龙渊心中的良知如虎狼一般奔回,或者说,他的良知从未消失过,只不过被刻意的隐藏了起来,否则他也不会因为狐媚儿救过自己,便为了护住她『性』命而不惜来到此处了。 无穷无尽的谴责,排山倒海地撕裂着龙渊的神经——其实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是在努力地去做坏人而已。 天雷与天脉的死,就算龙渊不『插』手,两人也还是个死,可说是他二人咎由自取。直到现在,龙渊心中,只对四个人产生过愧疚,第一个便是死在槐荫古洞中的天水,第二个是王老汉,第三个是天星,第四个便是狐媚儿了。 想坏,却不能够酣畅淋漓地去坏…… 正因为对天水的愧疚在深心中一直萦绕着,才使得龙渊断然选择了维护狐媚儿,不惜犯险来此。 龙渊只觉无穷无尽的愧疚涌入心头,折磨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使得他痛苦起来,忍不住仰天长啸啊—— 白光炸裂,一只白狐愤怒地狂啸一声,张开獠牙,将一只鬼物撕咬成两截,双爪齐按,用力拉扯之下,又将那鬼物撕扯成几块,使得组成鬼物的魂力飘然羸弱,光泽急速暗淡下去。 白光消退,眼前一黑,龙渊才发现刚才乃是幻境而已。只是,在他沉溺幻境之后,众鬼物已然扑了上来,撕咬着他的身体,此刻,已然可谓是满身血雾,被鬼物撕咬得“血肉模糊”。 白狐如来自九幽的勾魂使者,每一次扑咬,便将一只鬼物撕扯成两截,再以利爪撕扯成几块,数息之间,近二十只鬼物哀嚎声中,已被撕裂,而先前被龙渊附着着身上的鬼气立时展开攻势,将一块块魂力包裹其中,化作一颗颗鬼灵球,融入眉心。虽然比之刚才小了许多,但数量却是庞大。 随着鬼灵球一颗颗连珠炮似的涌入眉心,龙渊吞下几颗止血的丹『药』,感受着气海鬼灵球不断的凝实,壮大,在《九尾心经》的牵扯之下,再一次发生质变,使他修为突破了筑基六层,进入了筑基七层境界,而神念,也在急速的恢复中再次壮大起来。 远处,几十只鬼物将龙渊与白狐围在中间,丝丝哀嚎,鬼哭呜咽,只是碍于白狐那双充满杀意与嗜血的双眼,竟而无一个敢冲上来,有的甚至身子发颤,变得虚幻起来,战栗着往后退去。 感受着晋级之后身子的变化,望着不断围着自己走动,目『露』凶光,呲牙低吼的白狐,龙渊还来不及欣喜与感谢,豁然一道太极图飞来,径直印在白狐身上。 白狐还来不及哀嚎一声,目中闪过一丝凄凉,便即轰然破碎。 《希夷神象》! 那太极图正是苍茫山《希夷神象》中的道法,龙渊在这道法的修为虽低,但通卷看下来,对其了解自然非浅。 天际湛蓝,白云如洗过,正是好一派惬意。 然而,忽然间显出两人,一人身着深蓝『色』道袍,一人周身裹在黑气之中,都是看不到模样。那身穿道袍之人,举起一把火『色』的仙剑,紧接着天际风雷鼓『荡』,顷刻间涌成一个庞大的火『色』漩涡。而那黑气中人,也是举起一把黑芒仙剑,头顶上涌出一个黑『色』的漩涡。 46.鬼狐啸 46.鬼狐啸 顷刻间,本是惬意的天空,被这一红一黑两个庞大的气流漩涡占据,周遭电芒『乱』窜,遮天蔽日。 紧接着,从火『色』漩涡中涌出一只粗大的火龙,周身如火琉璃,气息却是完全内敛,并不断地吸食着周遭的火气。单是这一点,就比当日沈逐流的火龙强了不知多少倍。 而黑『色』漩涡中,则是跳出一只巨大的黑『色』麒麟,周身黑鳞如黑琉璃,气息也是完全的内敛,似乎比之火龙,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一龙一麒麟,在半空中怒吼一声,齐齐朝着下面扑咬而去。 而在下面,一座山顶之上,一个绝艳的『妇』人,身着白衣长裙,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右手一把温润着青光的仙剑在胸前画下了一个奇异的法阵。只是这个法阵却是极其耗费法力与神念,只画到一半,那『妇』人脸『色』已是苍白如纸,但双眼却是毅然,待自画完,右手竟而有些颤抖,险些拿捏不住手中仙剑。 轰——轰—— 火龙与黑麒麟一前一后撞在那『妇』人构筑的法阵之上,白光闪耀,一只九尾狐的画像顷刻间暴涨至半径十多丈,将那『妇』人隔绝在后。而轰鸣之中,瞬间化出炙芒,将火龙与黑麒麟吞没其中。 而炙芒中一只柔白的九尾狐飞出,直朝天际中的两人扑去。 于此同时,那绝艳的『妇』人口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额上已是冷汗层层,收起仙剑,护住怀中的婴儿,头也不回地奔走。 在那绝艳的『妇』人口吐鲜血的瞬间,龙渊只觉胸口如遭重击,同样地,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那绝艳的『妇』人抱着怀中的婴儿,惊慌而逃,不过她显然已快要耗费尽全身的法力和力气,速度越来越慢,神『色』也越发凌『乱』起来,然而,为了怀中的婴儿,她却是咬着牙,强忍着坚持着。直飞了近一个时辰,那『妇』人才到了一处山洞,飞了进去。 山洞中,一个少女惊呼出声,忙扶住那绝艳『妇』人,惊慌道:“嫂嫂,你怎么了?” 龙渊心中如遭雷电,瞳孔瞬间收缩——那少女,正是自己的养母,沈倩儿啊! 此刻再无疑问,那绝艳『妇』人,正是自己的生母,九尾狐栖迟!而她怀中的婴儿,正是自己啊! 栖迟忙把怀中的婴儿递给沈倩儿,再将手中的仙剑也塞到沈倩儿手中,美眸中尽是慌『乱』,颤声道:“倩儿,嫂嫂唯一可托付的就是你了!我求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渊儿,毕竟,他身上流着的,是你沈家的血脉啊!” 沈倩儿将小龙渊抱在怀中,望着身受重伤,尽是惊慌的栖迟,急道:“嫂嫂,究竟怎么了,是谁打伤了你?” 栖迟一把拉住沈倩儿,白光崩裂,将她带出山洞,直往山下密林深处飞去,急道:“我把自己的一缕精魂封印在了九尾剑之中,留给渊儿防身之用。如果……如果将来有可能,你带他去找他父亲,好叫他们父子团聚!” 沈倩儿目中惊骇一闪,失声道:“嫂嫂,难道是……” 栖迟打断她道:“好倩儿,记住,不要教渊儿法术,我在他身上种下了《九尾心经》,再加上九尾剑,只要渊儿不跨足修真,平常人根本伤不到他。另外,如果被渊儿得知了自己的身事,你一定要告诫他,不要报仇!” 落入密林之中,栖迟猛然将沈倩儿推开几步,但目光凄凉不舍,忍不住又朝她怀中的小龙渊望去,见小龙渊也正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稚嫩的小脸上看着母亲时尽是无忧无虑的欢笑,小『奶』牙暴『露』无疑,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温暖的笑意,但那笑意之中,却是那么地依恋与不舍。 “嫂嫂!”沈倩儿猛地跨前,拉住了她的衣袖。此刻,她已经明白,栖迟是做了必死的打算了,否则也绝不会将自己的精魂封入九尾剑之中。而强行为龙渊种下《九尾心经》,血炼九尾剑,纵然她是九尾仙狐,此刻的功力,怕也剩下不到平日的五层,而她虽面临的敌人更是…… “快走!”栖迟猛然推出一掌,一团柔和的白光瞬间将沈倩儿与她怀中的龙渊裹住,朝后飞去。而她本人,则是怅然落泪,猛地一转身,再不回头,朝着天际飞去…… 此刻的龙渊,泪已沾湿了双颊,目中尽是疼惜,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滴出血来…… 养母是父亲的妹妹,那么说,自己本姓为“沈”,而非是“龙”了。 直到此刻,才知道父亲姓氏的龙渊,心中已然充满杀意……无论是震散了白狐的太极图,还是那巨大的火龙,都是苍茫山的道法啊! 对苍茫山的恨意,如决堤般,山洪爆发。龙渊的胸中,除了仇恨,还是仇恨,双目也在这一刻,变作了鬼火一般的幽蓝冰『色』,闪烁不定而又阴气森森。 啊—— 庞大的仇恨使得龙渊胸如火山,忍不住仰天长啸起来。 阴魂林之外,狐媚儿惊骇地朝着林中望去,眼中尽是担忧之『色』,朱唇紧咬,双拳紧握,指甲陷入肉中,白皙的手掌,滴出血来。若不是全身已被夜青魂魂力锁住,动弹不得,此刻的她,怕是已然冲入林中了吧。 “宗主,他心魔太重,要不要帮他一把?”鬼奴木低沉地道。他的声音如冰刃一般,阴寒刺骨,只是他只精魂附骨,唯有眼窝中两团鬼火做眼,看不出喜悲。 “不用!”夜青魂魂体流动,口中虽说得冰冷无情,但一双眼,却是凝视着阴魂林,闪动着担忧之『色』。 庞大的仇恨使得龙渊胸如火山,忍不住仰天长啸起来。 一滴血泪,从龙渊的眼角悄然滑落,使得他愤怒苍白的面庞,多了几分狰狞诡异…… 阴魂林之内,面对失去了白狐守卫的龙渊,众鬼物狰狞着双目,再一次扑咬在龙渊的身上。 然而,心中恨意达到了极点的龙渊,这一声长啸,竟而似鬼哭,似狐啸,凄冷悠远,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宛如千军万马一般冲击着众鬼物。 众鬼物在听到龙渊充满萧杀的啸声后,目光无不呆滞了片刻,继而惊骇起来,纷纷松口,朝后退去。然而,龙渊的啸声如海浪拍案,层出不穷而又一浪高过一浪,那尖锐的萧杀与绝望之意,如凝实的利剑,刺入众鬼物的神念之中,使得他们的动作缓慢下来,实力不济的,已然完全呆滞,忘了逃命。 龙渊清楚,那苍茫山的道人,所施展《御龙真诀》的实力断然在渡劫级别的层次,而那裹着黑气的人,所施展的黑麒麟,论实力,更在《御龙真诀》之上,自己的仇人,除了苍茫山之外,还另有其人……而且,都是身在渡劫的绝世高手! 自己的敌人,比之预想之中,还要强大,而且,不止是苍茫山! 澎湃的恨意与不甘,使得龙渊再度陷入疯狂,手持九尾剑,冲杀入人群,每一剑落下,血雾暴起,必有人亡—— 杀!杀!杀! 此刻的龙渊,直如来自九幽的索命判官,完全杀红了眼睛,身上本就被鬼物撕扯得血肉模糊,此刻更是沾满了鲜血,本是洁净的九尾剑,此刻也被鲜血侵染得萧杀起来,血槽中的那一道鬼气黑线,慢慢化作血水…… 呜哇~ “求求你,大王,求求你,别杀我的孩子!”满山尸海中,一个坦『露』双『乳』的『妇』人,将自己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惊恐地望着满身是血的龙渊,战栗着,哀求着。 龙渊瞬间怔住了,这一幕,和自己的母亲,多么相像啊……自己的母亲,不也曾抱着还是婴儿的自己,与苍茫山的高手和那裹着黑气的人拼死一战吗? 心中,猛然刺痛。满腔仇恨『潮』水般退去,哐当一声,手中的九尾剑踉蹡落地…… 一抹阴狠得意的狞笑瞬间出现在那本还在战栗的『妇』人脸上,还没等龙渊反应过来,她怀中呜呜哭着的婴儿,竟然化成了一把漆黑的匕首,吞吐着刺骨的寒芒,被那『妇』人反握手中,猛然起身,朝着龙渊心口『插』去…… 噗—— 血肉模糊之声,清晰地传入龙渊的脑海之中,一阵脱离神经的麻木瞬间涌遍全身,使得龙渊不禁怅然自问:我死了吗? 凄厉的长啸戛然而止,阴魂林之外的狐媚儿感受着龙渊心中的萧杀之意,竟是不觉惊恐着,战栗着,也担心着,怜惜着…… 啸声止歇,众鬼物终于长吁一口气,惊恐着,哀嚎着,逃窜开去。但实力弱的,还没能从方才的战栗中惊醒过来,虚弱涣散的身子便被龙渊周身吞吐的黑气缠住,拉扯近身,被吸食入体内。 恍惚中,龙渊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归来村,在那个破败的巷子里,看到一群孩童,在死命地打着一人,那人,正是自己曾经的好朋友,张牛。 张牛的脸被踩在地上,七八只脚狠命地踹着他的身子,使得他不断地吐出血来。 “服不服?”为首的那人嚣张跋扈地道。 “我『操』你大爷!”张牛睁大着眼睛,嘶声竭力地骂道。 “我『操』,给我往死里打!”为首的那人勃然大怒,恨恨地在张牛背上踢了一脚。 一时间,众人踹得更狠,但张牛死撑着,愣没哼出来一声。龙渊惊慌失措地想要帮张牛,但每迈前一步,却反而离得他远一步,口中叫喊的声音,也越发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终于,众人打得累了,扬长而去,血泊中的张牛踉跄着站起来,在地上捡一块青砖,看准为首那人的后脑,猛然跑过去,恶狠狠地拍下,骂道:“我『操』你大爷,你去死吧!” 噗—— 一阵血雾扑在龙渊的脸上,遮蔽了眼睛,等他再睁开双眼之时,张牛已被带上了刑场,一个满身横肉的侩子手,举起钢刀,猛然砍下。 47.乱葬岗 47.『乱』葬岗 不—— 龙渊嘶吼着,可是,越是往前,离得刑场,却是越远。终于,在悲鸣的嘶吼中,刑场化作一个光点,彻底消失在了龙渊的视线里。 龙渊:张牛为什么要死? 他杀了人! 龙渊:他们先打人的! 被杀的是县太爷的公子! 龙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县太爷的公子无恶不作,打死过好几个乡下人,他也该死! 放屁! 龙渊被虚无中那嚣张蛮横的声音气得浑身发颤,再一次怒吼起来,似鬼哭,似狐啸…… 怅然,龙渊眼前白光炸裂,回到了狐媚儿的闺房。狐媚儿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一缕幽蓝『色』的精魂飞出,被龙渊抓住。 狐媚儿惊慌失措地道:“主人,不要杀我,我愿意做你的奴仆!” 龙渊望着手中不断颤抖的精魂,冷冷地道:“不杀你,难道还等你来杀我吗?” “不,不,媚儿不敢,媚儿不敢对主人不利,媚儿对天发誓!”狐媚儿惊慌失措地举起手来,起誓道:“我狐媚儿有生之年,诀不敢对主人心起歹意,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好,今日暂且放你一马!”龙渊将手中的那一缕精魂丢给狐媚儿。 狐媚儿慌忙将精魂收起,脸上媚笑而起,柔声道:“主人,媚儿来服侍您更衣就寝吧。” “不用。”龙渊淡淡地道。 豁然,红芒吞吐,狐媚儿手中的炼魂红绫猛然将龙渊卷入其中,狐媚儿手中那把墨绿『色』的匕首猛然『插』入龙渊的心口。 “为……为什么?”龙渊怒道。 “嘻嘻,因为媚儿只是说,不敢对主人心起歹念,可是……”狐媚儿故作委屈地道:“你不是我的主人啊。” “你!”龙渊心中怒极,感觉着生命如『潮』水般从体内流逝,神念一动,才发现其中竟有一缕精魂,猛然将其缚住,神念做剑,猛然斩下,喝道:“你去死吧!” 狐媚儿猛地头疼欲裂,双眼痴茫,蜷缩在地上,面目狰狞着嘶声厉吼起来。 噗—— 一只凝实的鬼物,手中长剑猛地由龙渊后背刺入其体内。 啊—— 龙渊再一次嘶声大吼,似鬼哭,似狐啸,精神力化作一柄利剑,直接刺入那鬼物的神念之中。 噗—— 龙渊猛然转身,眼中幽蓝大盛,直如冰棱,手中九尾剑黑线凝实,直接刺入那鬼物体内。 嗤啦—— 黑线中喷薄而出的鬼气将鬼物胸口的伤口瞬间撕裂,鬼气鼓作一团,将鬼物裹在其中,疯狂地蚕食着其魂力。顷刻间,两颗漆黑如墨的鬼灵球滴溜溜地涌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 只是,此刻的龙渊,已然满身是伤,身上再没力气可用,扑通一声,勉强以剑点地,单膝跪地,不至摔倒。 阴魂林外,夜青魂摇了摇头,叹息着对鬼奴木道:“这小子心志虽坚,但心『性』多变,做事拖泥带水,若是再往前进入到你的桑树林,恐怕要发疯。木,带他出来吧,这样下去,恐怕他坚持不了三天就挂了!” “是!”鬼奴木答应一声,径直飞入阴魂林。 夜青魂座下四大杀手,分别是桑树精,柳树精,枫树精与槐树精。只是因为桑树精是为座下杀手老大,又是最为忠心,也是最早跟随夜青魂的,是以夜青魂便直接称其为“木”,至于其他三人,则是被叫作:柳木、枫木与槐木。 而他墓冢旁,正是两颗高大的桑树,其他三片阴魂林,俱由桑树在外,除鬼奴木的领域之外,树林深处分别是柳树与枫树,越往里走,其间的厉鬼越是厉害。而此刻龙渊所进入的,正是木的领域,还未走进真正的桑树林,只还在外围徘徊而已。 一会儿功夫,鬼奴木已抱着昏死过去的龙渊出来,轻轻放在地上。 狐媚儿一声惊呼,看着满身是伤,不住流血的龙渊,目中滴下两行清泪,只觉心也被撕裂一般,忙撕下长裙下摆来为他包扎伤口。这般忙活了大半天,才算是渐渐止住了龙渊身上被众鬼物撕咬剑刺而出的伤口,脸『色』也慢慢有了血气。 狐媚儿坐地地上,将龙渊的头枕在腿上,望着他苍白的脸慢慢有了血气,呼吸慢慢均匀,只是神『色』变幻不定,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呓语着什么,额上不时冒出冷汗,便拿衣袖轻轻为他擦干,只静静地望着他,沉默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龙渊幽幽转醒,见到狐媚儿柔和的双眼忽地一『乱』,匆忙错开,不敢与自己直视,脸『色』也是晕红起来,轻轻坐起,淡淡地道:“是你救了我?多谢!” “不,不是我救的你,你不必谢我的。”狐媚儿慌『乱』地道。不知道为什么,再面对龙渊,她的心中,多了几许异样的感觉。 “小子,你心『性』摇摆,欲坏而不能彻底,这一点跟小师妹比起来,当真是差远了!”夜青魂叹息着道。 要知道,无论是九尾剑还是《九尾心经》,都是狐族至宝,九尾狐栖迟竟而能同时拥有其二,若不用点什么卑鄙的手段,怕是也轮不到她来拥有。而夜青魂既然是她的同门师兄,自然知道其间的一二,不免恨铁不成钢,惋惜龙渊没能把小师妹“那么优良的血脉”继承下来。 “让前辈见笑了,弟子惭愧!”龙渊躬身一拜,随即肃正容颜,沉声问道:“敢问前辈,晚辈在林中所见,可都是真实的?” “现在问这些有个屁用,连木的桑树林都进不去,知道了又能有个屁用!这个拿着,等你什么时候杀人不眨眼了,修为到了炼气七八层之后再来这里,只要能连闯这禁地中的三大树林,保你可突破炼气,晋升金丹!”夜青魂魂力所化的手中丢出一样东西,怒冲冲地道。 龙渊将夜青魂抛来的东西接在手中,却是块阴黑的木牌,略比巴掌小一些,上面写着“东魁”二字,触手冰凉,隐隐有噬人精血之能,但一握在手中,却使得体内的阴森鬼气一阵欢呼,心知不是凡物,道谢一声,道:“可是前辈,这东西,要怎么才能用?” 夜青魂没好气地道:“自己不会琢磨吗!好了,老子要睡觉了,木,带他滚吧!” 鬼奴木答应一声,对龙渊道:“跟我来吧!” “慢着!”夜青魂忽而大喝一声,指着狐媚儿道:“想清楚了没,杀不杀她!” 狐媚儿身子一颤,惊恐地朝着龙渊望去。 “她的精魂已为我所控,我想,不必再取她『性』命了吧?”龙渊反问道。 “滚!”夜青魂一声咆哮,整个山洞竟而嗡嗡作响起来,灰尘碎石扑簌簌地掉落下来,震得龙渊体内气血翻腾,狐媚儿也是险些摔倒在地。 龙渊心知他也是为自己好,苦笑一声,还未转身,又听得夜青魂喝道:“混蛋,你小子还告诉老子你叫什么呢!” “沈龙渊!”龙渊躬身一拜,正『色』道。 “滚吧!”夜青魂精魂摇曳几下,扑入鬼冢之中,消失不见。不过他这一次,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没再惹得洞顶的灰尘与碎石落下来。 在鬼奴木的带领下,两人到了阴魂林深处,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环境,只觉眼前一阵恍惚,下一刻,脚下踏空,耳畔风声尖啸,人已落在地上。 龙渊只觉全身伤口险些就要被崩裂,更是一屁股坐在个圆形的东西之上,顺手一『摸』,正好有个洞,拿上来一看,虽然处身昏暗阴沉,却也还看得清楚明白,手中竟是个骷髅头。 龙渊心中一阵恶心,忙将其丢开,风声尖锐之中,却听得噗通一声,骷髅头竟而落在了水中。 狐媚儿炼魂红绫亮起一阵红光,将周围环境勉强照了个清楚,不由地脸『色』大变,惊道:“这里是困龙涧谷底,是东魁宗的『乱』葬岗!” 但见两人所在,倚着山壁,山壁上爬满了苔藓之类的东西,落脚之处像是个高台,不过两三间房屋的大小,却是起伏不定,地上『潮』湿积水,堆满了骷髅架子,多已散架,有的甚至爬满了绿『毛』,散发着恶臭,令人恶心。 而高台之下,是一条湍急的海流,海浪拍案,溅起几丈的海水,夹杂着咸咸的味道。 龙渊放眼望去,只觉头顶一线微光,而处身谷底,海浪轰鸣,厉风尖啸,身子如被刀割,若非是修真小有所成,此刻怕是已被吹走,不由地感慨,天地之大,人何其渺小?虽说修真本是逆天而行,但莫说逆天,单是在这谷底,便已使得人心惶惶,接下来要走的路,岂止艰难? 正想时,一个阴桀的声音从远处飘忽而来,沉沉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抹血芒闪动,面前已是站了一人。 但见那人与龙渊一样,也是黑衣劲装,胸口处绣着火焰模样的图案,而他手中提着一把血芒剑,左手捻动,几张血芒道符凭空出现,赫然便是天叶。 见到他,本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在东魁禁地中,龙渊已然晋级为筑基七层,可是,此时遇到天叶,却赫然发现,他的修为,竟而是在炼气三层,而非是原来的筑基级别。 天叶在狐媚儿身上扫了一眼,桀桀笑道:“是你们小两口一起上,还是劳燕分飞,可自逃命?” 被他这么一说,狐媚儿俏脸一红,下意识地朝着龙渊望去。 龙渊可没天叶那般啰嗦,虽然满身是伤,但一来由体内《九尾心经》暗中治疗,二来心知遇到天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哼也不哼一声,周身黑气缭绕,九尾剑抽出,白光中黑线如水一般流淌至剑尖,脚下一滑,已然斜斜朝着天叶身上刺去。 48.御鬼真诀 48.御鬼真诀 天叶眉头一邹,滴血剑血芒炸裂,刺出一剑,手中夺命道符祭出,直朝龙渊身上打去。 两人所修都是鬼宗道法,此地又是『乱』葬岗,刚一动手,便呜呜咽咽着飞来诸多阴魂。 龙渊自然不敢与天叶硬拼,九尾剑刚一刺出,黑线中鬼气吐出,人已后退半步,而狐媚儿炼魂红绫已然祭出,朝着天叶身上卷去。 天叶刚祭出的道法,被龙渊鬼气缠住,化作雾气消散,却是不怒反喜,挥剑扫开炼魂红绫,冷冷地道:“萧无眠,你怎么不用本门功夫呢!” 《鬼寻道》虽然是鬼宗道法中的巅峰之作,但落在龙渊手中的,毕竟只有上半部,只有打坐冥思的法门,而无运用鬼气的道法,是以龙渊体内鬼气虽正,但却全是靠着《流风回雪剑》与《御龙真诀》来催动,甚至好多地方,还是靠着《希夷神象》,毕竟前者与后者格格不入,不免使得龙渊道法大打折扣,更是有些不伦不类。 龙渊嘻嘻一笑,道:“老子什么时候告诉你,老子叫做萧无眠了呢?” 天叶一怔,道:“你说什么?” “我说……”龙渊顿了一顿,忽而惊道:“小心后面!” 天叶本也察觉后面忽而阴冷起来,刚想回头,被龙渊一说,唯恐他趁机偷袭,猛地捻出三张夺命道法祭出,喝道:“那就先杀了你再说!” 呜~ 两只黑荧荧,脸盆大小的厉鬼猛然朝着天叶脖子上咬去。 天叶察觉背后异变,身子一斜,滴血剑回扫,两只厉鬼登时化作一团黑雾。 龙渊趁此时机,勃然大喝一声,手中九尾剑白光炸裂,猛然朝着天叶身上斩去。而白光中,那一道黑线愈发凝实如墨,如黑玉般闪着荧光,隐约可见其间厉鬼冲撞,面目狰狞。 天叶见白光中阴气森森,不敢硬接,就地一滚,压过无数白骨,靠在了山壁之上。 轰—— 白光在半空中画下一面扇形圆弧,将适才天叶所在炸出一道深达半尺的裂痕。 狐媚儿精魂依附与龙渊神念之中,不待他吩咐,炼魂红绫已然朝着天叶卷去。天叶方才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喘气,红绫已到,更是刁钻,看似卷向右臂,天叶滴血剑还未砍下,但红绫却是猛然下折,卷住了他的左腿。 狐媚儿见一击而中,心下大喜,猛然朝后拉扯。天叶立足不定,身子踉跄,惊骇中滴血剑血芒炸裂,朝着红绫劈下。 龙渊九尾剑再起,身如鬼魅般刺去,砍在天叶左臂之上。却不期天叶身子忽而暴涨起一层血芒之『色』,堪堪将龙渊推开,而狐媚儿炼魂红莲,也被滴血剑斩断。 不过,天叶虽靠着那一道血芒红光躲过了一劫,但左臂已被九尾剑砍入肉中三寸,更留下了一团鬼气,疯狂地蚕食着伤口处的血肉,忙以“金甲血符”护住伤口,却不能将鬼气剔除。而被狐媚儿炼魂红绫缠住的左腿处,裤子已被焚毁,脚踝处更是红肿起来,隐有溃烂之迹。 天叶心下怒极,实在没想龙渊实力虽在自己之下,但与狐媚儿配合地天衣无缝,使得自己连遭设计,不由地勃然怒道:“萧无眠,你太卑鄙了!” 龙渊虽然得逞,偷袭成功,但满身是伤,此地风又是阴冷,更是掺杂着海水,渗入伤口,当真是疼痛之极,虽咬牙坚持,但偏偏神念被刺激地越发**,连一丝一毫的疼痛都能捕捉的到,额上冷汗层层,实不知还能这样坚持多久,心下焦急,只盼着能速战速决了。 龙渊桀笑一声,调笑道:“小子,你连自己哥哥都能认错,可真是白活了!” 起初,龙渊还想靠着天叶身份,挑拨苍茫山与武夷派关系,但经过东魁禁地的历练之后,使得他发觉自己的实力实在还是弱小,人微言轻,未必便能挑拨得动,就算能成功,没有实力,如何浑水『摸』鱼?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提升实力,而养母还被困苍茫山,是以无论如何还要回去。至于天叶,两人都窥探到了彼此的秘密,实在是心腹大患,只能除之而后快了。否则不然,回到苍茫山,一面要暗中修炼,解救母亲,还要提防着天叶,岂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是以,在见到天叶的那一瞬间,龙渊心中,已然起了杀机。 天叶被他一说,直气得浑身发颤,怒道:“好,萧无眠,纵然你体内封印着‘滴血鬼芒’,但可惜武夷派最上层的秘法却在我这里,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呢!”但见他神『色』肃穆起来,手中滴血剑刺入地面,咬破双手食指,喃喃念动咒语,一团血芒之『色』由双手掌心升起,将他脸『色』照的诡异森然起来。 而地上滴血剑,嗡嗡作响,血芒闪动,隐隐与天叶掌心血芒遥相呼应。 龙渊虽不知道他在催动什么道法,但见他神『色』,便知不善,手中九尾剑祭起,白光黑线,猛然劈下。狐媚儿也不怠慢,炼魂红绫如剑刺出,直取天叶咽喉。 天叶猛然睁开双眼,望着两人,嘴角勾起,诡异而笑。 龙渊虽不知道他在催动什么道法,但见他神『色』,便知不善,手中九尾剑祭起,白光黑线,猛然劈下。狐媚儿也不怠慢,炼魂红绫如剑刺出,直取天叶咽喉。 天叶猛然睁开双眼,望着两人,嘴角勾起,诡异而笑。 看到天叶诡异的笑容,龙渊心下一惊,忙道:“快撤!”足尖在地上猛一用力,身子朝后跃去。 刹那间,天叶跟前的滴血剑血芒暴涨,华光凝实,直『逼』而来。 狐媚儿退之不及,被血芒打在身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倒飞而回,幸好被龙渊及时抱住,才未落到下面的海水之中。 天叶狞笑道:“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武夷派真正的鬼宗秘法:御鬼真诀!”只见他双目隐隐泛着血芒,双掌之上的血芒猛然吞吐,化作无数张金光为底,血芒构图的血芒道符。 御鬼真诀! 听到这个名字,龙渊心里面差点吐出血来。没想到自己好容易依样画葫芦,“创”了一门道法,却在名字上跟人撞了车! 但见天叶双手一挥,血芒道符疾飞而去,正待龙渊想要以鬼气护体之时,却见血芒道符并非是朝自己而来,而是纷纷打在半空中,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阴魂厉鬼身上。 无数只厉鬼躲闪不及,纷纷被打中。而血芒道符打在厉鬼身上,金光消散,血芒勾勒而成的个各种各样的,无不诡异的血图纷纷印入厉鬼体内。 顷刻间,所有厉鬼无不呆滞了一下,紧接着暴戾起来,双目赤红,面目扭曲,齐齐望向了龙渊与狐媚儿两人。 龙渊倒抽一口凉气,想起当日在鬼灵洞也曾见天叶以道符控制厉鬼,然而这一次,无论是数量上还是厉鬼嗜血的气息上,都比之前强了不知多少倍。 第一波道符飞出掌心,第二波又来,虽也还是金光为底,血芒构图,但这一次的血芒图,却与前一次完全不同,刚一印入厉鬼体内,众厉鬼体内竟而可谓骨骼爆裂之声,在这阴黑的环境之下,极为诡异刺耳。 龙渊不敢怠慢,九尾剑遥指,周身黑气缠绕,也在极力催动自己的《御鬼真诀》。 然而,令龙渊与狐媚儿大跌眼镜的是,天叶第二波道符打过去,众厉鬼体内纷纷传来骨骼爆裂声的同时,他们的身子,竟而如吹气球一般,开始暴涨开来,先前还不到脸盆大小,不一时,竟而如人大小,十七七八地甚至还幻化出了长剑在手,而且身子越发凝实,比之东魁禁地中所遇鬼物,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此刻围住龙渊两人的鬼物,数量已不在百余只之下,远处还有阴魂厉鬼不断赶来,被天叶两道血芒道符印入体内,化为了他手下的打手。 呜呜~ 不待天叶指挥,众鬼物猛朝龙渊二人招呼而来。 龙渊大喝一声,眼中闪过几分幽蓝冰冷之『色』,九尾剑黑线中鬼气喷薄而出,化作一只只黑荧荧,脸盘大小的“鬼狼”,迎着众鬼物,直击而上。不过,当时在东魁禁地,施展这“御鬼真诀”是以多打少,但此刻却是颠倒了过来,鬼狼飞出,落得个以一打三的局面,顷刻间便被斩杀地化作团团雾气,噗嗤噗嗤之声不绝于耳。 狐媚儿略一凝神,咬破手指,在眉心一点,血芒闪耀,直如一只血『色』的眼睛,盘膝而坐,双手结个诡异的法印,口中喃喃自语,炼魂红绫丝丝暴涨,以龙渊与自己为中心成圆,逐步扩展开来。 龙渊展开神念,控制“鬼狼”收缩,与炼魂红绫一起御敌。 狐媚儿故技重施,将一只鬼物放入红绫之内。而龙渊九尾剑中鬼气吐出,化作七八只“鬼狼”,一拥而上。 虽然众鬼狼与炼魂红绫抵抗起来十分艰辛,但凡是被放进来的鬼物,却没一只能撑得过四五息。倒不是因为鬼狼以多取胜,而是天叶的鬼物刚被鬼狼缠住,龙渊便一记“黑剑”斩下,将其撕裂,再催动鬼狼与鬼气将其包裹,疯狂地进行蚕食。 狐媚儿见一只鬼物被斩杀,便即放另一只进来,到得龙渊斩杀十多只鬼物之后,索『性』一次放进来两只,三只。 无奈天叶虽能以道符控制阴魂厉鬼,更能瞬间使他们“进化”,由筑基三四层的实力猛然暴涨至筑基七层以上,更有甚至,甚至能达到炼气级别,却无法控制他们的神念,只能由着他们『乱』打。 而且他道法低浅,只能不断催动法力来维持符咒的效果,否则间断不过十息,加在众阴魂厉鬼上的法力便会消失,而若要再在同一只厉鬼身上施咒,却要等上一两天才行。是以虽见众鬼物被龙渊两人各个击破,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继续维持法力,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破去红绫与外围的鬼狼了。 49.我死不了 49.我死不了 不过,此地地处谷底,阴森之气不在东魁禁地之下,鬼物众多,一只只飞来,不断被天叶血芒道符控制住,成为打手,若真个打起持久战来,反倒可说是胜券在握。 当然,龙渊也不是没捞着好处,此地阴森,鬼气大重,更有一颗颗鬼灵球不断融入眉心,归入气海,也使得他用着用不完的法力,可以不断催持鬼气,化为鬼狼,虽然不比天叶手下的鬼物多,但打起“鬼海”战术来,也不至于寒酸。 唯一苦了的,便是狐媚儿了,她身为狐族,修炼的是狐族自身的道法,在这阴森鬼气之下,非但无益,反而还要抽出法力来抵抗外界的干扰,更要强行催动炼魂红绫,此刻已是面『色』苍白,冷汗层出,眉心的那一颗血芒光点,此刻也慢慢暗淡下来。 而炼魂红绫,在众鬼物利剑之下,此刻也已快要残破不堪。 龙渊心知如此下去,一旦炼魂红绫被突破,天叶手下的鬼物十倍于自己,必当落败,当下聚集神念,催动七八只鬼狼由背后悄悄绕开,朝着天叶身后飞去,以便偷袭。 如此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虽然炼魂红绫将破,而自己这边的鬼物更是越聚越多,但天叶心中却是惊骇,眼看着一颗颗漆黑的“鬼灵球”融入龙渊眉心,暗暗惊道:“这究竟是什么逆天的道法?” 要知道,鬼宗道法虽然尽辟蹊径,执走偏锋,却也不过是比之道家佛家之类在收集灵力之上方便快捷,途径多出了很多罢了。毕竟,修炼鬼宗道法,最重要的便是收集阴魂鬼气,而这阴魂鬼气,却是无处不在,随便一个战场上,其阴魂之数,怕也不下万千。 只要在有阴魂之地打坐,便可收集阴魂,比之道家吸纳天地精华,不知要快捷方便多少。而且,虽然道家之类,傍依名山大川,但其仙灵,又岂能比得上战场上的阴魂鬼灵之密集? 但是,天叶还是第一次看到龙渊这般吸食鬼灵的法门,眼看着一颗颗鬼灵球在他鬼气包裹中衍生,眼中除了惊骇,取而代之的,却是莫名的狂热,暗暗地道:“难道,这便是‘滴血鬼芒’的力量吗?当初父亲为了培养萧无眠那孽种,不惜将镇压在山下的厉鬼精魂封印在那孽种体内,并以‘滴血鬼阵’加以温养,使之驯服,成为其鬼灵之地!” 想到此处,天叶再看龙渊之时,除了仇恨,已然多了一丝阴狠与得意,暗道:“哼,温如脂,你千算万算,却是怎么也算不到,武夷派的‘鬼神秘法’并非是被爷爷焚毁了,而是落在了我萧无痕的手中!这天下之大,除了死去的爷爷与我萧无痕之外,再无一人知晓鬼神秘法究竟是为何物,即便是父亲,终生也是无缘再修炼我武夷派最上层的道法了!” “因为他抛弃了我母亲!” 天叶心中的愤怒,如火山一般勃然爆发,双掌中血芒更胜,一张张道符飞快地印入阴魂厉鬼体内。 当然,天叶也不是傻子,在见识到龙渊一颗颗吞噬着鬼灵球的同时,也知道这一般的鬼物绝难伤到他,是以从一开始,便不断地以道符温养着一只起初便已达到筑基六层的阴魂厉鬼,此刻的它,双目赤红,鬼啸尖锐,手中一把鬼剑竟而吞吐着寒芒,其实力,断然已在炼气四层,随着符咒的不断催持,怕是转瞬之间,便能有所突破,进入炼气五层的境界。 然而,天叶心中最终的打算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将龙渊杀死,自他在鬼灵洞错认龙渊为“萧无眠”的那一刻起,便已想好了对付他的法子,那便是以“鬼神秘法”中的“离魂术”,将其体内被封印的“滴血鬼芒”吸入自己体内,为自己所用。 只是这一项道法施展起来,太过耗费时间,是以当日在鬼灵洞,天叶才未下手,而是设法将龙渊卷入“伏魔团”,在外面寻找机会。 只是可惜,他真的认错人了…… 时至此刻,炼魂红绫已近藕断丝连,只听又一声“嗤啦”之声,左首处本已不足半尺宽的红绫,被鬼物一剑斩下,再次撕裂,此刻只剩下不到三寸。 狐媚儿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然全无血『色』,虽然盘膝而坐,却也摇摇晃晃起来。 龙渊从怀中掏出四五枚丹『药』,丢了两颗精气丸在嘴里,毕竟『操』纵这么多的鬼狼,对神念的消耗是巨大的,又将剩下的丢给狐媚儿道:“这是可恢复法力与体力的‘凝神丹’,快吃了它!” 天叶见此一幕,心中险些吐出血来,怒道:“萧无眠,你好卑鄙!” 天叶心中吐血,龙渊心中也是险些吐出血来,暗道:“又不是泡妞,装那么斯文干鸟?” 不过龙渊根本懒得理他,一来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鸟,实在不愿意搭理这种充好鸟的人,二来悄悄派出去的七八只鬼狼,此刻已然到了天叶周身两侧,贴着山壁,慢慢靠近,伺机下手。 毕竟神念有限,控制这七八只鬼狼悄无声息地靠近,再悄无声息地发动偷袭,需要耗费更多的神念。而不搭理天叶,更能激怒于他,分散他更多的精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见龙渊不说话,更借着九尾剑剑身上的白光看到他脸上不屑一顾的表情,天叶更是怒不可止,猛然一记夺命道符打来,喝道:“去死!” 龙渊心下暗爽,将面前的三只鬼物斩杀完毕,吐出鬼气疯狂地蚕食其魂力,『操』纵着三只鬼狼撞到夺命符上,继而神念聚集,『操』纵那七八只潜伏着的鬼狼发动了偷袭。 鬼狼虽弱,但龙渊以神念控制,分而击之,每一只都是朝着脖子、肩膀、膝盖等要害部位撕咬而去,加之分成两波袭击,天叶虽堪堪躲过了第一波,但第二波鬼狼已然咬住了他脖子与右腿膝盖后的筋骨。 龙渊心知机不可失,这一次若是失手,便很难再发动第二次偷袭,是以几乎在同时,展开神念,催动了所有的鬼狼,绕过众鬼物,张开雾气獠牙,朝着天叶一拥而上。 天叶左手捻出一张夺命道符,印在咬着脖子的那只鬼狼身上,扑哧一声,鬼狼化作一团雾气,紧接着又破去了腿上的鬼狼,还没来得及抓起滴血剑,近百只鬼狼,黑压压地已是涌来。 天叶大吃一惊,急忙在那已然炼气五层的鬼物身上印出一张血芒道符,退开几步。 然而,正待他伸手去拿滴血剑之时,豁然间红光窜动,狐媚儿的炼魂红绫已然见缝『插』针地卷来,缠住滴血剑剑柄朝后一拉,噗通一声,将其丢入水中。 天叶心中大怒,急忙催动神念,欲以驱物之法将滴血剑收回,毕竟身前有一只炼器五层的鬼物护甲,就算再来百只鬼狼也是送死,而无滴血剑在手,他的法力将会降低很多。 然而,他却忽略了龙渊的存在。 龙渊自然早已察觉到天叶跟前这只鬼物,早分派了鬼狼将其缠住。但饶是如此,那鬼物一剑横扫,噗嗤噗嗤之声大作,便有近十只鬼狼化为了雾气。 这边狐媚儿刚将滴血剑丢入水中,炼魂红莲再次成圆,不同的却是,这一次圆中非是自己与龙渊两人,而是天叶的鬼物。服下凝神丹,此刻狐媚儿脸上已有了几分血『色』,法力也恢复了许多,更知现在已到了最后关头,生死胜败在此一举,激发了无穷的潜力,虽然炼魂红莲中困住了近百只鬼物,但却是越缠越紧,硬撑个一时半会,绝对没有问题。 龙渊趁着天叶展开神念,驱动滴血剑的瞬间,躲过那炼气五层的鬼物,九尾剑猛然刺出,直朝他胸口刺去。 天叶大吃一惊,急忙松开神念,捻出七八张夺命道符祭出,紧接着咬破手指,急速在身前画下一张“金钟符”来给自己身上罩下一层金光。 刚被驱动,扯出水面,吞吐着血芒的滴血剑,没了天叶神念的催动,再一次掉入水中,传来轻轻的一声: 噗~ 龙渊九尾剑刺在天叶的护体光罩之上,如撞金钟,虎口发麻,竟而嗡鸣作响,耳中也是嗡鸣起来。 不过,此刻已然到了最后关头,生死成败尽在于此,怎能不拼命?龙渊紧咬牙关,开启全身窍『穴』,疯狂地吸食着周围的阴森鬼气,更将鬼气压缩到九尾剑之中,使得白光中的黑线凝实如拇指般粗细,隐约可见其剑阴气森森,鬼哭狼嚎。 在这一刻,龙渊周围的空气竟而变得扭曲起来,阴风止歇,浓郁的阴森鬼气汹涌而来。 龙渊大喝一声,眼中已是滴出一滴血泪,全身『毛』孔也是渗出血来,双手握住九尾剑,白光炸裂,鬼气狰狞,猛然朝着天叶护体光罩劈下。 嗡—— 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响彻山涧,回音亦是浑厚有力。 半空中,一个身穿黑衣,胸口绣着火焰的少年脚下踩着一柄仙剑,寻声望去,见到谷底一星金光,大喜道:“天竹少爷,在这边!” 继而,十多人踩着仙剑闻声而来,当先的那人正是天竹。 天竹朝着那人所指望去,心头一喜,对着身后众人道:“下去看看!” 当下,十多人踩着仙剑飞身而下,涧中昏暗,直如十多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夜空,极为耀眼。 而这边,龙渊一剑斩在天叶的护体光罩之上,虽然天叶仍在勾勒着法阵来加持护体光罩的硬度,却仍是止不住光罩上的裂纹飞速地扩展,眨眼之间,裂纹已然遍布整个光罩。 而被九尾剑砍中的地方,此刻已然破碎,九尾剑直击而下,砍在了天叶的右肩之上。 龙渊双手压剑,层层鬼气吐出,疯狂地撕扯天叶肩膀上的伤口,继而猛然踹出一脚,将整个光罩踹成齑粉,轰然破碎,再一脚将天叶踹倒在地,猛然举起九尾剑,刺入天叶胸膛。 50.审讯 50.审讯 “你……”天叶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龙渊,眼中恨意如火山一般,却是被遏制在了摇篮之中,喷不出来——挂了。 随着天叶的死去,先前被他加持的众鬼物痛苦地哀号着,噗嗤噗嗤化为了原来的模样,而且看样子,比之之前更加虚弱了许多,身子竟而呈现出半透明的模样。被狐媚儿炼魂红绫困住的众鬼物,刚一缩成原体,便随着炼魂红绫的豁然缩紧,噗嗤噗嗤,化作团团雾气,烟消云散了。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那只炼气五层的鬼物,一剑还未挥出,身子豁然变小,被几十只鬼狼一拥而上,不出数息,便化作了一颗漆黑的鬼灵球,融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 一缕幽蓝『色』的怨魂,凝实光亮,怆然飞出天叶体内,朝着上空飞去。 龙渊大惊,虽知怨魂已失去自己生前的记忆,却是有着一腔本能的复仇**,若是此刻被他跑了,保不住哪天便会来阴自己一下,只是方才强行灌注鬼气,此刻已然遭到极严重的反噬,短时间呢已然无法催动鬼气将其吞噬。 豁然,一把墨绿『色』的匕首直飞出去,将天叶的冤魂钉在山壁上,不等他反应过来,狐媚儿手中已多了一只精巧的袋子,将冤魂装了进去。 不愧是西狐宗宗主的女儿,手中炼魂红绫已然是神器的存在,这一把墨绿的匕首,在不依附法力的情况下,竟能钉住怨魂,定然亦非凡品。 狐媚儿望了望空中,见十多柄仙剑无一凡品,齐齐朝着这边赶来,心知不是楚红线东魁宗的手下,那自然便是苍茫山的人了,急道:“怎么办?” 龙渊将九尾剑递给她道:“攻击我,然后带着九尾剑和滴血剑逃走!一个月后,在苍茫山东海边等我!” 狐媚儿心领神会,接过九尾剑,猛然朝着龙渊劈下,大声喝道:“小贼,受死!” 龙渊心中暗叫一声乖乖,间不容发地躲过一剑,也是大声喝道:“妖女,你杀了我天叶师兄,我王小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狐媚儿再扫出一剑,将地上的骷髅架子打得粉碎,喝道:“哼,好狂妄的小贼,姑『奶』『奶』今天先杀了你,明天再去将你苍茫山杀个鸡犬不留!” “哼,我苍茫山高手如云,别说天竹少爷这样的人中龙凤了,只要你给老子三年时间,老子也一定能杀得了你!” “笑话,苍茫山有什么好?只要你肯叫本姑娘一声姑『奶』『奶』,本姑娘便准你加入圣教,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放屁!老子宁愿在苍茫做一辈子糕点,也绝不加入魔教!” 他二人一个声东击西,一个斜跑『乱』窜,尽是提着嗓门大喊大叫,为的便是给天竹他们听见。 “好狂妄的小妖精,给我围起来,莫要叫她跑喽!”半空中天竹听见下面龙渊与狐媚儿的“对骂”,不由地对龙渊多了几分赏识,尤其是那句“别说天竹少爷这样的人中龙凤”直如发自肺腑,一马屁拍得他云里雾里,如升仙一般,若不是此一战死了几人,心中沉痛,怕是便要忍不住『插』上一句“说得好”了。 轰—— 作为心地最单纯,最无城府,最能执行那种“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格言的天河,尤其是此刻所面对更的是传闻中无恶不作,嗜杀成『性』的魔教中人,他很自然地发动了自己的绝学:御龙真诀! 火龙咆哮,长达七八丈的身子在半空中一弓,在黑暗中化作一道刺眼的流星,直朝狐媚儿身上轰去。 狐媚儿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唰地一下子就变白了,猛地推开龙渊,炼魂红绫层层将身子裹住,人已扑通一声,跃入水中不见。 然而,火龙咆哮一声,龙头掉转,龙尾微摆,直接对着狐媚儿扑入的河面,轰了下去。 轰——轰—— 火龙打入水中,掀起了高达三四丈的水浪,竟而将龙渊身子拍飞出去。而紧接着,火龙在水中炸开,又是一声震耳发聩的轰鸣声传来,高达五六丈的水浪再次掀起,将高台上的骷髅架子全部冲刷带入了河里。 天河当先落下,随手画出一张太极图,护在龙渊身前,关切地道:“小虎,你没事吧?” 龙渊心情沉闷,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踉跄着走到高台边缘,望着水中的巨大漩涡,苦笑道:“我死不了。” 望着山涧中的漩涡,龙渊的心可说是沉到了谷底。 他忽而很是后悔,为什么要把九尾剑拿给狐媚儿?虽然九尾剑冲破了第一层封印,仙气流『露』,但找个说辞,也不是不可能瞒得过去…… 天河见他神伤,还道是因为受了重伤,便拿出了好几枚丹『药』递了给他。龙渊见都是些活筋止血的『药』,也不客气,直接吞入腹中,心中已在盘算着怎么找回九尾剑了。 狐媚儿没有受伤,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否则只能找时间回来,依靠神念搜寻了,毕竟与九尾剑有着血脉相连的感应,虽然会耗费极大的心神,只要能找回,便是值得的。 紧接着,天竹等人飞来,见到天叶尸体,却是没做多废话,叫天河带了龙渊急速赶回苍茫山。 这一行,外出不过三天,但苍茫山已然炸开了锅,还未到山下,已然十七八个人涌来上来,说到代掌门沈逐流大怒,责令天竹等人即刻去见他,所行之人一个都不能少。正好天竹也有急事找父亲商议,便匆忙上山,直奔苍茫山议事厅。 回到山上,已是傍晚,沈逐流端坐上首,脸上一阵黑一阵白,下首两排包括星月大师在内,坐着十多个长老。而火榕站在沈逐流身后,一脸焦急,显然是知道儿子私自下山,触犯门规,偏偏所有人都在,恐怕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沈逐流转眼间看到天竹急匆匆地走来,白衣之上,灰突突血蒙蒙的,只是看其神『色』激昂,眼光火热,进了议事厅,径直道:“爹,我们发现了……” “混账!”沈逐流心下本是怒极,又见他身后十多人无一不如战场上爬出来的死尸,更有三人由人抬着,看样子已是死了,而再如龙渊等三四人,浑身是伤,连站都站不稳,被人扶着,不由地脸上黑气大盛,猛然拍出一掌,喝道:“来人啊,将天竹这孽畜门规处置,废去修为,逐出苍茫山!” 天竹本是兴奋,忽而隔空挨了一掌,加之本就受了重伤,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只是身子却非是向外飞出,而是猛然跪倒,双膝砸地,竟而将膝下地板砸成了齑粉,隐约可闻腿骨折断之声。 “竹儿!”火榕身形一闪,已然抱住了天竹,按在他背后大『穴』,急忙催动法力护住他心脉,朝着沈逐流嘶声道:“老混蛋,你疯了,这可是你的血肉,是你们沈家唯一的根儿啊!” 沈逐流下手之狠,非但大出火榕意料之外,更是大出座下之人的意料。众人面面相觑,自然知道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全儿子『性』命,毕竟天竹私自下山,更是拉帮结派,使得三人无辜丧命,虽然罪不至死,但按门规,废去其修为,逐出师门,已然算是轻的了。 星月毕竟与火榕交好,姐妹情深,又见沈逐流这一掌下去,天竹没个两三月的修养,绝难下地,起身道:“代掌门师兄息怒,天竹师侄等人私自下山虽然不对,但其初衷却是为了伏魔除妖,光耀我苍茫山一派,可说是其心可嘉,还望代掌门从轻发落。” 又从怀中掏出两枚“地犀活血丹”拿给火榕道:“师妹,方才代掌门师兄大怒之下,下手过重,而且虽然天竹有罪,但还未对其进行审讯,也可说代掌门师兄所用乃是私刑,还是先把这丹『药』给天竹服下吧。”毕竟天竹这一次错得离谱,沈逐流既然下手惩戒,绝没中途为其疗伤之理,是以唯有他人拿出来的丹『药』给天竹服下,才不至令人觉他徇私。 火榕自然知道其间关节,谢过一声,急忙给天竹服下。 一个身材瘦小,面『色』谦和的道长起身道:“星月师妹所言极是,纵然天竹等人有错,代掌门师兄也还需先问过话,再行定罪不迟。” 说话的正是天河的师父,楚惊雷。他在苍茫山极少参与俗世,更不争名夺利,一心只是修仙问道,是以其修为在同辈中可算是为翘楚,人缘也是极好。而且他对天河可说是疼爱有加,虽搞不懂一向不与天竹参与的徒弟怎么也跟着下山了,更见他身上也是挂了彩,毕竟爱徒心切,希望他不会因为此事受牵连过多。 沈逐流自然知道就坡下驴,挥了挥手道:“找几个椅子,拿些固体止血的丹『药』,先让这帮逆徒们坐下再说,东倒西歪,成何体统!” 门外几个小道士应声去办,不一时搬来椅子给每人坐下,更分派了几枚丹『药』。 龙渊坐在最后,将丹『药』吞下,一面缓缓催动《希夷神象》来催发『药』力,一面小心隐藏身上的阴森鬼气。 一个小道士刚要拿椅子给天竹坐下,却听沈逐流勃然大喝道:“不必给这逆徒,叫他跪着说便是了!” 那小道士浑身打个激灵,匆忙退去。 余下之人见沈逐流果真动了怒,也不敢再劝,虽然火榕平日里仗势欺人,但沈逐流却是极为内敛,『性』格也是和顺,尤其是成为代掌门之后,更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虽然火榕有心维护,却也不敢公然顶撞,否则一旦闹僵,吃苦的还是自己儿子。 “是。”天竹也知道自己的确是错的大发了,毕竟死了三人,而这三人在同一辈中也可算是翘楚,当下强忍着身上与膝盖上的剧痛,道:“弟子私自带着众位师兄弟下山伏魔,犯了门规,甘愿受罚,不敢不服。” 51.东海之约 51.东海之约 说到这里,天竹豁然抬起头,斩钉截铁地道:“只是众位师兄弟是被我强行拉去的,这件事跟他们无关,我天竹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罚我一个人好了!” 火榕见说,心下大急,一个劲儿地给儿子使眼『色』,天竹只做不见,直把她急得快要发狂。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倒说得轻快!那你死去的这三位师兄弟怎么办?就算我今天把你杀了,能换回他们的命吗?“沈逐流越说越是激动,猛然拍出一掌,将身旁的桌子震成齑粉,使得龙渊心中大骇,不敢看他。 “代掌门师兄息怒,无论如何,天竹少爷都是咱苍茫山沈家的一脉单传,日后苍茫山的担子早晚要压在他的身上,纵然犯下这一点小错,小惩大戒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说话的那人虽然人至中年,却是油头粉面,生得也是俊秀,正是苍玄道长。 之前天竹派天雷去他分属道观闹事,之后天脉惨死,虽然被火榕强压了下来,但在他心中,却可说是窝了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偏偏这随天竹下山,死的三人,两人都是自己门下,虽然他并非真是对自己的弟子有多少师徒恩情,否则也不会使得天雷挑上门,门下弟子却无一人敢帮天脉,只是这一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不免趁此机会,将了沈逐流一军。 在坐的都是苍茫山长老,分有道观府邸,没一个傻子,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刺头,但偏偏又说的冠冕堂皇,自然不会闲着没事趟这浑水。而且,沈逐流仅有一子,而天竹此次犯的错足以将他逐出师门,而一旦如此,那掌门之位便非再是他沈家家传…… 火榕勃然怒道:“苍玄,你不要落井下石!” “火榕,苍玄师侄说的对,天竹是沈家一脉单传,小惩大诫足够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如黄钟大吕般传入每个人耳中,嗡嗡作响。 被这声音一震,龙渊眩晕过后,只觉一股暖气直压心底,非但催散了身上的诸多伤痛,竟而使得气海鬼灵球一阵紊『乱』,而之前一直被压制,此刻所剩无几的仙灵球,竟而如得到滋润一般,豁然凝实扩展了几分,不由地心下骇然道:“好高深的道法!” 等他回过神来,只见一个身着月黄道袍,拄着龙头拐杖,盘着白发的老人径直朝着沈逐流走去,只是她背着身着,看不清容貌,但听声音,已然七老八十,而她既有龙渊看都看不出的修为,真实年纪,怕是不在三百岁之下。 沈逐流见了那老『妇』人,慌忙起身道:“母亲大人,怎么惊动了您老人家呢?” “有人要杀我孙子,要不是苍玄师侄劝阻,恐怕我沈家就要绝后了吧!”那老『妇』人让也不让,直接坐在方才沈逐流坐的位置,大刺刺的坐下来,环顾众人,其声势不怒自威,道:“天竹,还不快谢谢你苍玄师叔!” 众人自然明白这老『妇』人为了保孙子,将苍玄的反话当做了挡箭牌,却也无一人敢言不是,毕竟天竹的的确确是她沈家一根独苗,若按门规处置,沈家可便要绝后了,也难怪她这般强词夺理。 火榕暗中猛拉天竹衣袖,传音道:“傻儿子,还不快谢苍玄那老东西!” 哪知,天竹非但不就坡下驴,反而扬眉直上,道:“『奶』『奶』,若是天竹跟众位师兄弟有功,能不能功过抵消,至少免了他们的处罚,要罚罚我一个人好了!” “混账!”沈逐流自然希望母亲在这里胡搅蛮缠一下,给天竹来个“小惩大诫”了事,见他却是不上道,勃然怒道:“你犯得错,什么大功都抵不了!” 只是,当天竹说出以功抵过之时,本还耷拉着脑袋,跟随他一起下山的诸人,此刻均是抬起头来,眼中火热,即便是天河,也不禁紧紧握起了拳头,大有殷切之意。 那老『妇』人正是当今苍茫山掌门人逍遥子的妻子,俗名薛茹,年少时也曾叱咤一方,在外名声甚至比之逍遥子还要高上一筹,后来虽退居苍茫,更是不理俗事,但积威犹在,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行事火辣,门下虽无嫡系弟子,却也无人敢招惹于她。 此刻她正对着龙渊等人而坐,使得龙渊看清了她的面貌。 但见她虽然满头白发,但皮肤却仍是白皙,隐隐透着红润,脸上更无多少皱纹,丹凤眼不怒自威,更是炯炯有神,而手中龙头杖隐有光华流动,想来便是她法器了,自然是为不俗。 薛茹见天竹眼中火热,蠢蠢欲动,也不觉好奇,道:“那你说说,这一趟下山,你们都有什么功劳?” 她也知道,就算自己胡搅蛮缠,保住了孙子的小命,但终究理亏,而如若天竹果真在山下有什么收获,自己再肆意夸大几分,便可堂而皇之了。 天竹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地道:“启禀『奶』『奶』,我们发现了魔教四大宗之一的东魁宗所在!” 寂静! 然而,天竹身后,浑身是伤的诸人,却是掩不住眼中的火热,有人甚至激动地险些坐了起来。 要知道,千年前魔教一分为四,化为西狐、东魁、南狼、北魅四大宗,暗中积蓄势力,正派搜寻了千年,却是丝毫不见其踪迹,而如今,天竹却说他们发现了四大宗之一的东魁宗所在! “你说什么?”沈逐流跨前一步,激动地道。要知道,如果天竹所言非虚,那么他这的确可说是大功一件,别说有薛茹护着他,即便是自己都能堂而皇之地免去他此次所犯的门规之罚。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均是不可置信。 当下,天竹将进入第一个山洞说起,如何诛灭了第一波魔教小贼,如何遇到了楚红线,而两名弟子如何死在了楚红线“断线傀儡”之下。这些龙渊自然知道,而之后的事情,他也是听了天竹的话才明白过来。 原来力挽狂澜之人,正是天河,因为他的修为,根本不是表面上看去的炼气三层,而是金丹初期!当天河爆出自己真正实力之后,楚红线自然不是对手,吃了大亏之后便启动机关遁逃而去。 天竹等人一路紧追不舍,被带入到山洞深处,赫然发现自己闯进去的,竟然便是魔教四大宗东魁宗所在。只是宗内不知出了什么事,只两名金丹高手在,天竹心知不敌,当下与天河联手断后,急忙撤出。 而天河借着洞口狭窄,猛然发动《御龙真诀》,虽伤不了金丹高手,却伤了紧追而来的楚红线。想来楚红线在东魁宗地位极高,见她受伤,两名金丹高手竟而舍弃了天河等人,急忙为她疗伤。 众人出来,便看到龙渊在下面,天河击退狐媚儿,众人不敢停留,直奔苍茫山。 当然,关于龙渊与狐媚儿消失与在谷底发现龙渊以及天叶尸体之事,天竹并未提及,毕竟在他看来,发现了东魁宗所在,才是最关键的,其他的恨不得一笔带过。见他不说,龙渊自然落得自在,绝不会傻得去报告自己行踪的。 听了天竹的话,众人面面相觑,首先是天河竟然是在金丹初期的修为,要知道,他今年的实际年龄才不过二十岁啊!在苍茫山,他的修为进度,可说是仅在一人之下,是为苍茫山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而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百年内,苍茫山竟而得了两个! 当然,众人也是明白,天河之所以隐藏实力,怕是楚惊雷指使,而楚惊雷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便是害怕火榕加害于他了。 然而,听了天竹的话,最令众人兴奋的,还是东魁所在之事。 沈逐流望向薛茹,听她示下。 薛茹沉『吟』片刻,道:“天竹与天河两人留下,将东魁宗所在详细地画一张地图,毕竟困龙涧太大,不能盲目去找!其他人可在宗派『药』房领取丹『药』,快速疗养身子,至于在山下所遇之事,尤其是关于东魁宗所在,绝不可声张出去!至于这三名牺牲的弟子,尽快联系其家属,给予重金,其骨灰可安置与苍茫山上。” 沈逐流迟疑道:“母亲的意思是……现在就赶去困龙涧?” 薛茹点头道:“事不宜迟,等天竹两人画出地图,急速派十名元婴高手前往查探,务必要把东魁宗的一举一动监视起来!困龙涧与我苍茫山不过几百里,可说是在我苍茫山眼皮底下,既然发现了,决不能姑息,否则苍茫山再无颜面统帅天下正道了!” 见她这般说,众人纷纷点头,对这位老『妇』人的果断,不免生了几分敬佩之情。 龙渊没宗派所属,自然回去原来的住处,而薛茹等人,则开始商议派人前往困龙涧探查之事。王老汉见他浑身是伤的回来,一时间惊慌失措,竟而跑去邀月小筑,将天星与天澈喊了过来。 天星得知龙渊受伤,忙带了诸多『药』材丹『药』前来,一时间整的小小的卧室『药』味十足,而龙渊也活生生成了一个『药』罐子。吃到第三天,龙渊实在是吃不下了,天澈竟而双手叉腰,稀里哗啦地讲了好大一堆道理,使得龙渊为了自己耳朵与神经着想,只得将那一海碗的中『药』喝的干干净净。 这期间,天星只是在厨房熬『药』,并未与龙渊接触多少,反而是天澈,『逼』着他喝完中『药』,吃饱饭,便缠着他说在下山发生的事情。龙渊自然不会说东魁宗之事,好一阵胡扯,竟而将天澈蒙得向往非常,而天星在门外听到,也是忍不住慢下脚步,侧耳倾听起来。 看着天澈的单纯,也使得龙渊暗道:读书十年,不如下山一日!就算天澈修为到了炼气,龙渊只是现在的筑基七层,不动用九尾剑,不召唤出白狐,生死之战,龙渊都有信心打败她。毕竟,修为只是关键之一,生死之战,凡事瞬息万变,但是靠修为是不行的,计谋与时机同样重要。 52.初遇萧如寐 52.初遇萧如寐 至于天雪,也是来过几次,却是随手丢下几枚丹『药』,看也不看龙渊一眼便走。 到了第五天,在中『药』与《九尾心经》的双重调理之下,龙渊身子已是无碍,只是与他一样受伤的人仍卧床不起,自然不好装作出头鸟,老老实实地在**呆着。下午一个小道士送来近百枚丹『药』,说是天竹少爷所给,龙渊自然不给他含糊,答谢一声,照单收下。 在这期间,龙渊不敢再修炼《鬼寻道》,毕竟此时到了筑基七层,一旦修炼起来,鬼哭狼嚎,虽然住的偏远了一些,却也无异于玩火**,当下只是修炼《希夷神象》。 关于母亲,有了东魁宗之事,沈逐流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没时间再来此处,又不见之前那小道士,只得暂且阁下。 眨眼间,回到苍茫山已然快要一个月了,与狐媚儿约好在东海边相见的时间也快到了,毕竟在得知她是西狐宗千金之后,心知其身上的宝贝自然不凡,说不定能在天河《御龙真诀》之下捡回一条『性』命也说不准,当下径直去了江河筑,找到天竹。 当日龙渊说天叶是为了救自己才死在了狐媚儿手中,今日前去,只说受他遗言,将其骨灰撒于苍茫山附近山上,使其英灵与苍茫山同在,天竹自然答应。好在他当时仍在**,否则龙渊也还真怕他要一起下山。 天叶是在八岁那年,火榕在外出时见其根骨清秀,捡来的孤儿,后被沈逐流收为门下,其骨灰自然无家属来要,也使得龙渊借此轻松下山。 下得山来,已是黄昏,龙渊心知时间不多,当下直奔东海,却见『乱』石滩一只倩影幽幽,全身罩着一袭黑袍,看其装束,不似汉人,反倒与苗疆有些相似,幽幽地望着大海,晚霞绯红,悄然自伤。 但见风吹过,微微『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脚踝,脚踝上各有一只金光灿灿的金质脚环,上面挂着几枚小小的金铃,风吹过,轻轻作响,竟如丝竹弹唱一般,韵雅非常,微微使人『迷』醉,而无论是脚环还是金铃,上面无不镂刻着古朴怪异的花纹,只是太小,看不真切,而且龙渊也不会去盯着人家脚踝看个半天,是以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在意。 那女子似乎感应到了身后来人,身子僵硬了一下,肩膀微微起伏,显然不喜欢被人打扰,却是强忍了下来,并未回头。 “媚儿!” 狐媚儿一缕精魂依附于龙渊神念之中,再加上几次共患难,使得龙渊对她印象有着几分亲切,加之以为那倩影便是她,而她来到此处赴约,自然将九尾剑也带了过来,欢喜之下,如此昵称脱口而出。 那倩影听到“媚儿”两个字,身子一怔,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媚儿’也是你随便叫的吗?” 她这一回头,龙渊便发觉不对,面前的这女子,肌肤如水,粉面玲珑,生得皓齿朱唇,柳眉星目,宛如江南丝竹里的仙子一般精致,却是面如含霜,蹙眉间杀气森然,目中闪过几丝幽蓝,殊无善意,只消接下来龙渊所为稍有不合她心意,怕是便要动手。 而且看其修为,断然是在炼气初期,而且此时离得近了,才发现她黑袍柔软,针织精美,材料更是极上等的丝绸,显然家世显赫,非但大小姐的脾气大,想必身上的宝贝也绝对少不了。 龙渊见自己认错了人,忙抱拳道:“是在下认错了人,还望姑娘海涵。” 那黑袍女子蹙眉道:“难道还要本小姐轰你走吗?还不快滚!” 龙渊见她如此无礼,收敛笑意,冷冷地道:“这又不是你家的海滩,你凭什么要我走?” “就凭本小姐看见你心烦!” “那本少爷见你长得精致,想留下来多看几眼,讨些便宜,如何?”龙渊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迎着她凌厉的目光,戏谑着道。 那黑袍少女见了龙渊这一副地痞小流氓的模样,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却是瞬间便被浓浓的杀意席卷,目中星寒,右手玉指轻捻,幻化出一张金光为底,血芒构图的道符,直往龙渊眉心打去。 武夷派道符! 龙渊吃了一惊,脚下黑气一闪,人已飘然躲开,沉声道:“你是武夷派的人?”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黑袍女子非但是武夷派的人,而她名字叫作“萧如寐”,适才那一声“媚儿”,被她听成了“寐儿”,才惹出了一场大战。 萧如寐见了龙渊脚下的黑气,自然看出来他所用乃是鬼宗道法,却是吭也不吭一声,玉指再捻,呼呼呼十多张各不相同的血芒道符尽往龙渊身上打去。 龙渊手无九尾剑,对方又比自己修为高出了三层,自然不敢怠慢,催动《鬼寻道》,周身黑气缭绕,手中黑芒爆裂,一只黑荧荧,脸盆大小的鬼狼幻化而出,朝着萧如寐撕咬而去。再将鬼气裹在周身,凝实成盾,以抵抗飞来的血芒道符。 见了龙渊幻化而出的鬼狼,萧如寐俏脸闪过一丝惊讶,捻出一张血芒道符将鬼狼打住,疑道:“南疆巫族?” 龙渊一面以鬼气做盾,一面拍出几只鬼狼,堪堪将空中的血芒道符打消,没好气地道:“你猜!” 也难怪龙渊心下郁结,先后遇到两个武夷派的人,见到自己所施展的《鬼寻道》,第一个一口认定自己是“萧无眠”,至死不渝,第二个愣是给自己扣上了个“南疆巫族”的帽子,真不明白他们武夷派人的脑子是不是抽筋了。 只是龙渊不知,天下鬼宗,莫不出于南疆巫族,而其巅峰,却在武夷派。天叶虽是武夷派中人,但八岁时便遭家族剧变,怀揣着一部《武夷派秘法》逃下山,后被收入苍茫山,在暗中秘密修炼,咋一见到龙渊所用鬼宗道法并非自己记忆中武夷派低阶道法所有,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萧无眠体内被封印的“滴血鬼芒”。 至于萧如寐,却是自小生活在武夷派,身份又是尊贵,自然对武夷派鬼道了如指掌,咋一见龙渊所使,鬼气凝实,道法又是奇特,断非己派所有,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鬼宗的老祖宗,南疆巫族了。 萧如寐被龙渊这一句“你猜”气得浑身发颤,俏脸微红,手中已多了一只精巧玲珑的发簪,那发簪簪首镂着一只羽羽如生,振翅高飞的海雕,极是少见。而簪尾,则是以海雕两只利爪做缓冲,延伸出一两寸多长。 整个簪子通体漆黑,唯有海雕的两只眼睛是为血红,光华不『露』,长约五寸,被如匕首般反握在手中,只『露』出海雕与簪尾。 龙渊心知她手中的簪子绝非凡物,单是其光华内敛,便已是接近于神器的存在了,更何况人家修为还高出了自己三层?当下再次催动鬼气,将护体鬼气进行压缩,而手中两团黑芒不断收缩,准备幻化出“鬼狼”来御敌。 然而,没有如龙渊所想象的那样,血芒道符漫天而来……在他的潜意识中,武夷派就是画画道符,整整阴魂厉鬼,为己所有罢了。 萧如寐左脚在『乱』石上一点,顷刻间人已窜起,身后残影连连,手中簪子已然在龙渊护体鬼气上划下。 龙渊只觉自己的护体鬼气如豆腐般被破开,还好手中鬼狼幻化的及时,及时将她『逼』退,否则只消她簪子再长那么三两寸,怕是便要将自己开膛破肚了,当下不待她再行欺身而近,两只鬼狼嘶嚎而去,在身后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黑雾。 萧如寐刚一退开,在地上一点,人已翻身至半空,猛然朝着龙渊头上刺下。 龙渊只觉头皮一冷,急忙催动鬼气聚在头顶,身形一闪,却是落在了海水之中,海浪打来,险些一个趔趄摔倒,不由地狡黠一笑,已然有了算计。 萧如寐根本不给龙渊任何喘息的机会,手中簪子划破鬼气,左手在地上一拍,人已如厉箭般『射』来,而且在她周身,已然漂浮起诸多血芒道符,围着她身子不断转动,而且血芒图案各不相同,想来是攻守兼备。单是这一点,天叶可就差得远了去了。 龙渊拍出两只呜呜尖啸的鬼狼,急速朝后跃去,在海面上一点,又是两只鬼狼拍出,而且这一次蓄势力而发,比之刚才的鬼狼,身子凝实了许多,尖啸更为阴森。 不过,论速度,龙渊是怎么也比不过萧如寐的,但见她玉足在海面上连点两下,手中簪子噗嗤噗嗤地将四只鬼狼切豆腐般切散,周身已有七八只血芒道符急速飞出,朝着龙渊身上打去。 龙渊暗中催动《希夷神象》,在背后幻化出一张太极图搁在脚下,而双脚泡在海水之中,自然不为萧如寐看见,再将周身鬼气化作一面黑盾,挡在了身前,眼看着萧如寐与自己还不过半丈的距离,双手一举,嬉笑道:“喂,美女,不打了!” 只是,萧如寐周身血芒道符已然打来,噗嗤噗嗤印在鬼气黑盾上,直将龙渊震得体内气血翻腾,险些吐出血来,不过还好,如他所料,面前这小丫头道法虽高,但毕竟出身富贵,没什么实战经验,被自己这么一喝,果真停了下来。 萧如寐见他直呼自己“美女”,俏脸一红,随即森然道:“怎么,怕了?”只是她身子一顿,双脚踩到海面上,便要往下沉去,幸好及时催动血芒道符飞到脚下,才将身子稳住。 但,饶是如此,仍为龙渊换得了偷袭的时间。就在萧如寐忙于催动血芒道符稳住身子的瞬间,两只如拳头大小,身子黑沉沉凝实如铁块的鬼狼猛从海水中冲出,咬在萧如寐的小腿肚上。 于此同时,海浪打来,龙渊脚下太极图黑白光华大作,急速旋转,眼中幽蓝一闪,暗中积蓄的鬼力化作雨雾,朝着萧如寐,森然裹去。 53.流氓 53.流氓 几乎是一瞬间,萧如寐两只小腿腿肚被鬼狼咬住,面前丈把高的海浪汹涌拍打而下,而在海浪之后,更有龙渊的阴森鬼气。 萧如寐虽然修为已在炼气初期,但正如龙渊所料,出身尊贵,极少与人动手,实战经验少之又少,如今豁然面临三重突袭,更恼怒龙渊『奸』诈,一时间不知所措,被海浪打湿全身之后,身子也已被裹在鬼气之中。 龙渊见一击而中,猛然展开神念,将裹着萧如寐的鬼气拉扯到海中,手中鬼气森然,逐步压缩凝实,紧接着双目冷意大作,两只手合拢在一起,将两团鬼气压成一团,幻化出一只更为凝实的鬼狼,如拳头般大小,朝着冒着气泡的海水中打去。 萧如寐落入海水之中,不及催动法力护体,猛然挨了一顿海水,直呛得七荤八素,而周身鬼气如恶魔一般吸噬着自己体内的鬼灵,不由地心下大骇,惊声道:“不……不打了……哇……快拉我上去!” 龙渊听得她声音惊慌,更有海水灌入,呜呜哇哇地甚是扭曲,而海面上的气泡正冒得欢畅,忽然一个海浪打来,将她声音猛然压了上去,冷笑一声,展开神念,将裹着她的鬼气拉了上来,紧随着自己落在『乱』石滩上,鬼气消散,萧如寐也从半丈的高度摔在了地上。 不过还好,龙渊还算是怜香惜玉,在她头部缠绕了一团鬼气,等她落在地上,才悄然散去,不至使她的头磕在石头上。 不过,萧如寐刚一落地,龙渊的瞳孔不禁猛然收缩了一下。 只见她『裸』『露』在外的脚踝处,两只脚环,竟而金芒大作,非但将自己的两只鬼狼秋风扫落叶般吹散,更是直『逼』自己而来,不过好在金芒一闪而灭,才使得龙渊堪堪躲过。但饶是如此,仍使得自己体内鬼灵一阵紊『乱』,气血翻腾起来。 而她手中反握的簪子,簪尾处血芒炸裂,一张张血芒道符凭空出现,印入她不断起伏的体内。 萧如寐全身湿透,一袭娇躯此刻一览无余,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呕着海水,胸口起伏,身上,头发上,脸上不断地滴下大颗大颗的水珠,方才还是森然,拒人于千里之外,此刻竟而大是楚楚可怜,却又**噬骨。 龙渊催动神念,克制住心中澎湃的血气,脸上挂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嬉笑,半蹲在萧如寐身前,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也不觉有了几分愧疚,递过去一颗精气丸,道:“小姐,我手脏,你吃不?” 萧如寐见他走来蹲下,还道他见自己美貌,想说几句道歉安慰的话,哪知上来便是这么一句,本是在咳嗽,努力地把肚子里的海水往外呕,被他这一句给气得一股咸咸的海水没吐出来,腹中一涌,噗地一声,紧接着大股的海水直从鼻子里呛了出来,顷刻间鼻中酸涨的难受,脸也随之涨红。 龙渊也没料想到她反应竟而是这般大,讪讪一笑,道:“那我洗洗?” 萧如寐被他气得眼中快要『射』出火来,娇嗔一声,猛然拉住龙渊拿着精气丸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拉,张开白森森的小牙就往他胳膊上咬去。 龙渊只觉两排小碎牙顷刻间就咬破了自己的手臂,直痛得呲牙咧嘴,正要将她推开,却见她凝着水珠的柳眉一挑,阴森中带着挑衅的眼光扫来,而与此同时,右手松开,反握着的簪子簪尾处划过一抹血芒,猛然朝着自己左眼扎下…… 眼看着萧如寐忽而拿手中的簪子朝自己眼上扎来,龙渊左手猛挥,一把抓住她皓腕朝下按去,只是她簪子上忽而『射』出一道血芒刃,两人离得又近,龙渊虽堪堪躲过,但血芒刃仍是在他左脸颊眼角后划下了一丝血痕,渗出血来。 龙渊在她右手外关『穴』用力一按,夺过她的簪子,双手将她手臂按住,怒道:“小丫头,我饶你一命,你竟然害我!” 萧如寐脸如红玉,别过脸去,『露』出娇媚的锁骨,嗔怒道:“臭流氓,你快放手!” 龙渊一怔,却才发现方才情急之下,竟而整个身子压在了她身子上,胸膛下两团温柔如火,这姿势……相当暧昧。 不过,有便宜不占向来不是龙渊的本『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干脆把脸凑得更近,几乎贴在了萧如寐吹弹可破,似如晚霞的脸上,嘻嘻一笑,道:“说,你跟武夷派什么关系?” 萧如寐只觉他厚重的呼吸快要把自己的脸颊给烤熟了,却偏偏全身酥麻起来,连挪动下脸庞,躲开他呼吸的力气都没有,身子发颤,再说不出话来,然而心中,却早把龙渊虐杀了不下千百遍。 龙渊见她紧闭着眼睛,之前所见的杀气与娇蛮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惊慌与委屈,笑道:“你若是再不说,我可要吃你胭脂了!” 萧如寐闻言,连死的心都有了,两行清泪呼啦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道:“禽兽,流氓,你杀了我吧!呜呜。” 龙渊见玩得够了,坐起身子,将她也扶了起来,但手中簪子却如她一样,反握在手,扼住她咽喉,沉声道:“我现在开始问话,你若是胆敢欺骗我,我就先亲你一下,再拿这簪子割破你的喉咙!” 萧如寐对他要挟,理也不理,蹲在地上,仍只是哽咽。 龙渊无奈,但话宗还是要问的,毕竟已经卷到了武夷派之中,不弄清楚明白,在心理面总是个疙瘩,随即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跟武夷派什么关系,来这里做什么?说!” “呜呜……” “说!”龙渊手中的簪子已然抵在了她的咽喉之处。 “流氓!” 这一下子倒是轮到龙渊无奈了,要是面前的是个男子,他当然敢先砍手指头再砍脚趾头,但面前的却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又生的美丽动人,此刻更是哭得楚楚可怜,难道……还真的要以人家的清白相『逼』不成? 正犹豫之时,豁然间,龙渊只觉体内一股暖流涌动,包含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在瞬间弥漫,那种浓浓的血脉相连的直觉与亲昵,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朝前望去。 夕阳晚霞,就要沉入海中,海滩上一片绯红,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轻移莲步,朝这边走来。但见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裙,手中把玩着一把漆黑的长剑,似笑非笑,颇含深意地望着龙渊,眼中流过一丝星芒,妩媚非常地道:“公子,我有法子要她开口,你要不要试试?” 来人正是狐媚儿,只是与之前的妖艳妩媚相比,此时此刻,却是多了份恬静,而一身火红,却又将她打扮得阳光活泼,手提长剑,若是严肃几分,倒还会有几分英气。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中,流『露』出思索的光芒,而嘴角,却是坏坏地笑着,想来她的“法子”……额,不会怎么光明正大。 龙渊见她手中所拿,正是自己失而复得的九尾剑,而方才那血脉相连的感觉,自然是由此而生了,不由心心中长吁了口气,再看狐媚儿时,不免多了几分感激。 当日在东魁禁地阴魂林中,龙渊通过异象,知道了狐媚儿因施展《十二形勾魂术》遭到反噬,而被自己收走了一缕精魂,便以神念将其控制起来,自此而后,狐媚儿再不能对自己生出反叛之心,否则只消自己以神念侵扎其精魂,便会使得她生不如死。 而且,一旦龙渊死去,狐媚儿也会随之魂飞魄散。而若狐媚儿死去,虽然会给龙渊神念带来重创,却也不会危及根本。这才使得龙渊当日在困龙涧,情急之下,将破开第一层封印,仙气流『露』的九尾剑交由她来保管,而不带在自己身上,以免惹人怀疑了。 眼见龙渊目中包含感激,狐媚儿娇柔一笑,半蹲在萧如寐身旁,轻轻捋了捋她沾湿在脸颊上的『乱』发,笑道:“好标致的小姑娘,不知道可有男人了没。若是还没有,岂不是便宜我家公子了?嘻嘻。” 刚还在感激她的龙渊,忽而听到这么『露』骨的一句话,心中险些喷出血来,不由地感慨道:不愧是狐族啊! 而本还在抽泣的萧如寐,听到狐媚儿的话,脸唰地一下子苍白如纸,猛然抬起头,眼中杀意重回,恶狠狠地瞪着龙渊,那意思自然是说:你敢! 狐媚儿不管龙渊错愕的表情,忽地抓住他左手,猛地朝着萧如寐胸口按去,道:“那就先洞房,有时间了再慢慢审吧!” 龙渊只觉自己的一只手豁然扣在了一团温柔之上,说不出的软绵绵,更是**附骨,虽然隔着衣服,却仍是挡不住其灼热,如小鹿一般,惊慌失措地颤抖了一下,不禁使人怜惜。 pia—— 一记标准的“五指拍山”,直将正发懵的龙渊打得险些吐出牙来,萧如寐惊恐着,羞怒着,站起身来,面如白纸,嘴唇也是没了颜『色』,指着龙渊,却是“你……你……你……”地说不出话来。 龙渊这一巴掌挨下来,真可谓是七荤八素,但好在的确是占了便宜,心里面这才好受了一点。 萧如寐看了看龙渊,又看了看狐媚儿,只觉心中怒火如火山一般,却是宣泄不出来,哇地一声大哭,猛然朝着大海中跑去。 龙渊见她要投海自尽,猛然冲上前,一把拉住她道:“喂,你干嘛要寻死!” 萧如寐被他一把拉回,猛然挣脱他的手,伸手抹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恨恨地道:“对,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好歹也要把杀了你再说!”说罢,手中红芒一闪,噗噗噗噗十多张血芒道符打来,尽数印在龙渊胸口。 龙渊只觉每一张道符打在身上,感觉各不相同,先是如火,后是如冰,紧接着如刀砍,如箭穿,随即又是一阵眩晕,继而却是直入神念之中,险些将神念撕裂。 54.琅嬛鬼簪 54.琅嬛鬼簪 每挨一张,龙渊便被其道符上的法力震得后退一步,好在在挨到第二张的时候,体内的《九尾心经》已然窜动,那股阴柔纯和之气聚集在胸口,堪堪将道符中的法力多数挡了下来。 但,饶是如此,龙渊仍是连退十多步,吐出一口血来,体内气血翻腾,神念更是遭到重创,若非是狐媚儿及时上前扶住的话,怕是便要摔倒了。 “小丫头,你找死!”狐媚儿娇喝一声,炼魂红绫祭起,便要朝着萧如寐刺穿而去。毕竟,龙渊神念遭此重创,第二倒霉的,便是一缕精魂被制的她了。只是,令她郁结的却是,还没动手,却被龙渊给拉住了。 萧如寐自然知道自己这十多张道符是什么威力,先不说其间的七张夺命符便包含了七种物理伤害,单是后面的六张勾魂符,便足以将其神念刺穿,更见他躲也不躲,连退十多步才站定身子,此刻脸『色』苍白,更是吐出血来,被狐媚儿这么一说,心下慌『乱』,却是愧疚起来,浑然忘了被吃豆腐的可是自己,脱口道:“你干嘛不躲?你……你没事吧?” 之所以这么问,萧如寐还道龙渊不躲,是心中愧疚,拿身子给自己出气,不免有些惭愧和心软起来。却不知在刚才那一瞬间,两人离得这么近,龙渊又是毫无防备,再加上心中的的确确是有些愧疚的,眼见她动手,就那么一恍惚,不是不躲,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而至于龙渊为什么要拉住狐媚儿,却是因为他知自己受了重伤,狐媚儿绝非她对手,一旦打起来,这小姑娘再发一次飙,倒霉的可是自己,所以只好先忍下了。 “我没事,你走吧!”龙渊强压下喉中的鲜血,淡淡地道。 萧如寐一怔,心道吃亏的是我啊,这地方也是我先来的,怎么你还有理了,竟而下起了逐客令? 想在武夷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刚来到苍茫山附近,先被轻薄,再被吃了豆腐,孤高清洁的她,已然抱定了必死之心。虽然刚才那一连十三张道符可说是消了一口恶气,但看龙渊『摸』样,却是没什么大碍,心高气傲之下,自然是咽不下这一口恶气,当下道:“好,臭流氓,三天之后,我们在这里决一死战!”说罢,转身便走。 狐媚儿见她说走便走,暗道一声神经大条,却是格格娇笑道:“小女娃儿不会用词,你该叫我家公子‘小『**』贼’才对的。” “你!”萧如寐见她笑得妖娆,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恨地哼了一声,径直而去。这地方,她实在是半分也呆不下去了。 待萧如寐走远,狐媚儿妖娆的笑意渐渐消失,眼中多了几分怅然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冰冷,扶着龙渊的手也随即松开,冷笑道:“哼,本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个登徒子,小『**』贼罢了!” 龙渊可没心情跟她辩论什么,反正他自认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早在归来村时就“坏”出名了,自然不在乎再“坏”地更广泛一些……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接连挨了十三记武夷派的夺命勾魂符,方才硬撑着是怕萧如寐趁机报仇,此刻见她走得远了,哪里还能支撑得住? 哇——地一声,龙渊猛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迷』『迷』糊糊中听到狐媚儿的惊慌之声,便即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龙渊『迷』『迷』糊糊地醒来,最先入目的,是残月当空,漫天繁星,晚风吹来,竟而有些清凉,胸口疼痛虽有《九尾心经》调理,却仍是如一块巨石般压着,极不好受,至于神念,更是如遭针刺,只一动身子,便觉头晕目眩,险些再次晕倒。 听到背后声响,狐媚儿匆忙将手中一团被白光包裹着的东西揣入怀中,转身将龙渊扶起,淡淡地道:“先吃点东西,再打坐吧,我给你守着。”说着递过来一只烤野鸡。 但见两人所在,是一处山脚下的小树林,龙渊适才躺的地方,铺了些干枯的杂草,而哔哔啵啵的篝火之上,还驾着一只烤野鸡,嗤嗤啦啦地滴着油,使得香气四溢。 龙渊肚子的确饿了,心知自己昏『迷』之后,是狐媚儿将自己带来这里的,微微一笑,谢了一声,便来拿烤山鸡。 只是,这一伸手,才发现手中竟然还纂着东西,而狐媚儿正面『色』不善地望着自己,展开手来一看,篝火光下,却才发现是傍晚时分夺来的萧如寐的发簪。当时他一直拿在手中,是要作为要挟她的利器,而后连遭十三记夺命勾魂符,心神紧张,自然而然地握紧了双拳…… “才第一次见面,就有了定情信物,看不出来,咱家公子还是花间高手啊?”狐媚儿不冷不热地道。 龙渊只觉神念被刺得难受,只想着尽快恢复一些体力,及时打坐,对她冷嘲热讽也不在意,将发簪放在地上,吃了几口野味,随便聊了几句,吞下一枚凝神丹,抽出狐媚儿放在自己身旁的九尾剑,白光轻柔,横放膝上,开始了打坐。 血脉相连的感觉,在这一刻,愈发强烈而亲切。 随着打坐的深入,龙渊渐渐摒弃杂念,进入虚无,精神力与法力开始慢慢地恢复。 在这虚无中,龙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盘踞着四股力量,虽有冲突,却又彼此融合,互不侵犯。 现如今最强大的,自然是以《鬼寻道》为根基的鬼力,其次是修习了几年的仙力,只是随着鬼力的成长,越来越多的仙灵被当做杂志被《九尾心经》抽走,自然越来越弱。 而那股阴柔纯和之气,虽然若有若无,但总在自己最危急的关头,保全自己『性』命,更是不断凝实压缩纯净着自己的鬼力,加之在东魁禁地的阴魂林中,龙渊知道了这是母亲临终前为自己种下的《九尾心经》,使得龙渊对这股力量的感觉是极为亲切的。 再然后就是膝上九尾剑传来的力量了,阴柔纯和,与《九尾心经》之力遥相呼应,更能净化心中的杂念,使得龙渊能够快速地进入打坐冥思的虚无之中。对此,龙渊感觉最为亲切,毕竟九尾剑中流淌着母亲的精血,更封印着母亲的一缕精魂。 世界上的一切都可能背叛你,但——九尾剑不会! 本来,气海中同时储有仙灵与鬼灵,在无名师指点之下,必然导致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相互冲撞,但在《九尾心经》的调节之下,两股力道各据一方,虽然仙灵球被压制,却也还未互相侵犯,实在是化解了龙渊心中的一大隐忧。 而在虚无之中,龙渊甚至可以感觉到,鬼灵球占据着气海的正中央,仙灵球如其卫星一般,在固定地旋转着,互不侵犯。 随着法力与精神力的不断恢复,龙渊自然而然地催动其《鬼寻道》,开始了鬼宗道法的修炼。在对实力强烈的渴望之下,浪费时间,在龙渊看来,是可耻的。 这一个月,在苍茫山,龙渊一直未敢修炼《鬼寻道》,今晚好容易不在山上,身边又有狐媚儿看守,当然要抓紧时间,就算不能将之前落下的补上,好歹也能能补回来一些。 对于狐媚儿,龙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她,虽然神念中有她的一缕精魂在,却仍是觉得这不是个很好的理由。龙渊甚至想过将精魂还给她,但至少还不是现在,因为在还不能确保她不会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之前,龙渊实在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毕竟在自己身上,非但有狐族的九尾剑与《九尾心经》,更有魔教七宝之一的“七星勾魂”……单是这三者,随便被被泄『露』出去一个,就算自己是金丹高手,怕也会死得很惨。 当然,还有一件事需要狐媚儿去办,就是在方才的闲聊之中,得知狐媚儿没能将天叶的滴血剑找回来,还需要她抽时间去找,虽然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有着《鬼寻道》的修为,使得龙渊发现,滴血剑根本不简单,至少能给他在修炼鬼宗道法时提供一些帮助和启发。 只是,看样子,天叶并未尽数掌握滴血剑的奥妙,想来就算自己能拿到,也需要耗费大量的心思。 狐媚儿望着龙渊打坐进入虚无,凝神专注的样子,不禁有些发呆。 龙渊下山时,已换回了在归来村的那一袭青衣,虽不算是要那些小女生一看到就尖叫流口水的英俊,但眉宇间却是有着一种英气与灵动,不经意间,会发现其间隐藏着的邪邪的坏意,再加上自小修炼的《流风回雪剑》中包含着杀伐之气,也使得他即便是打坐进入虚无,仍是掩不住那份神『色』中的刚毅,而在修习鬼宗道法之后,更是蕴含着莫可名状的淡淡的戾气,使人根本看不透他,却又能给人以安全和信任。 至于龙渊身上的那一袭青衣,是养母沈倩儿为他做的,她说龙渊的父亲生前最喜欢的装扮就是一袭青衣,所以龙渊对青『色』有着莫名的喜爱。 或许,是对父亲的眷恋吧。 直到龙渊周身黑气缭绕,隐隐传来鬼哭狼嚎之声,狐媚儿才不觉在呆滞中惊醒,祭起红绫来为他护法。然而惊醒过后,狐媚儿才发现,望着他时,自己的脸竟而微微发烫。 嗡~ 一声不同于龙渊周身的鬼哭声,清晰地传入狐媚儿耳中,使得她心下一惊,寻声望去,却见之前被龙渊随手放在地上的发簪,此刻竟而凭空漂浮在龙渊跟前,周身不断散发出一蓬蓬黑气。而黑气之纯,比之龙渊周身的那些,甚至可说是大巫与小巫了。 随着那一声异响,发簪周围的黑气越涌越多,更是越发凝实,而黑气之中,竟而隐隐传来琴声,哀鸣低沉,使人闻之心碎。 55.密谋 55.密谋 狐媚儿身为狐族,所学道法之中多有勾魂之术,是以一闻之下,便知这琴声中大有古怪,急忙展开神念,护住心志,唯恐龙渊被琴声『迷』『惑』,刚想叫醒他,却见一只雾气阴魂由远处飞来,低低呜咽着,静静地停滞在发簪跟前,看样子,是被发簪中的琴声吸引而来,而且还非常受用。 紧接着,又有几只雾气阴魂由远处飞来,跟第一只一样,都是低低呜咽着,静静地停滞在半空,目光望着那发簪,似乎在听那发簪述说自己的心事一般。 然而,令狐媚儿惊讶的是,本来这些阴魂受到到人攻击,或者受到鬼宗道法的影响而出现之后,都是面目狰狞,嗜血咆哮的才对,可面前这些不断飞来的雾气阴魂,虽然没有成型的鬼物那般更容易辨别其表情,但至少也看以看的出,此刻的他们,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琴声之中,变得极为安静。 要知道,鬼宗道法之所以可堪速成,是因为只要能够吸食鬼魂的魂力,便能快速地积攒鬼灵,面对瓶颈,比其他宗派,更容易突破。但也不是说什么地方都有阴魂的,毕竟天下一统已然多年,正邪对立却也还未开战,世上哪来那么多阴魂? 就像此处,龙渊催动《鬼寻道》多时,也没招来一只,偏偏在这发簪发出琴声之后,由四面八方飞来这么多阴魂,此刻竟已不下百只! 而这些阴魂中,除了常见的雾气厉鬼之外,更有幽蓝『色』的怨魂,大小不一,有的甚至连筑基一层的修为都不到,但最高的竟有筑基六层的修为,手中提着一把幻化而出的鬼剑,虽不凝实,但在此处,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于以往不懂的是,本来但凡阴魂靠近龙渊身子,便会被强行吸食而入,化为鬼灵,而此刻,诸多阴魂紧挨其周身的鬼气,却是相安无事。 龙渊似乎也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缓缓睁开了眼睛,先是看到周围如群星密布的阴魂时吃了一惊,毕竟在他修炼之初,就发现这附近根本没有阴魂,只能靠着现在是晚上,吸收天地间的阴气来促进修为了,随后才注意到面前漂浮着的一团黑气,不禁愕然,对望着自己,满是询问之『色』的狐媚儿道:“这是什么?” “不就是你跟那小姑娘的定情信物嘛!”狐媚儿没好气地道。 “定情信物?”龙渊一时间有些懵了。 “就是那支黑『色』的发簪!”狐媚儿嗔怒道:“装什么傻!” “发簪?”龙渊一时间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下意思地,伸出手,将裹在黑气中的发簪拿到手中细细观摩起来。 发簪簪首海雕的眼睛此刻绽放着血芒,虽然小,但在黑夜中仍是给人以说不出的阴森与诡异,而在簪身上,浮现着四个血芒小字:琅嬛鬼簪。 “琅嬛鬼簪?这是什么东西?”龙渊觉得,这簪子必然和鬼宗某种修炼法门有关,因为它的出现,非但使得自己没能将周围的阴魂吸食入体内,更是感觉到这发簪之中,散发着比自己不知要纯净多少倍的鬼力。 “小心!”狐媚儿惊呼一声,红绫祭起,已然将龙渊和自己围在了中间。 原来,当龙渊伸手拿开琅嬛鬼簪的那一刹那,琴声止歇,这近百只雾气阴魂,霎时间红了双眼,面目扭曲起来,悲鸣一声,齐齐朝着龙渊撕咬而去…… 龙渊九尾剑在手,环顾一扫,登时将七八只阴魂扫散,鬼气吐出,开始了疯狂的蚕食。 只是,龙渊这一出手,登时将本已发狂的阴魂激怒,赤红着双眼,面目狰狞扭曲,鬼啸尖锐地朝着炼魂红绫撕咬,只是有些阴魂等级实在太低,刚一碰到炼魂红绫,便嗤嗤啦啦地化作了一团团雾气。 但,饶是如此,众阴魂仍是撕咬着炼魂红绫,目光灼灼,无不望着龙渊,直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咽。 此刻阴魂虽多,但等级低下,是以狐媚儿倒也不觉吃力,望着龙渊道:“这琴声有古怪!” “琴声?”龙渊一愣,道:“什么琴声?” “你没听到簪子里发出的琴声吗?”狐媚儿惊疑着问道。 “没有!” 狐媚儿倒抽一口凉气,道:“那这就应该是南疆的‘蛊术’了!这簪子,一定大有来头,而且必然跟南疆巫族有关。” “南疆巫族?”龙渊再次表现出了对这个世界的不了解,道:“南疆巫族到底是干什么的?” “亏你修炼的还是‘鬼宗道法’呢,连南疆巫族都不知道!”胡媚儿白了他一眼道:“天下鬼宗道法,莫不出于南疆巫族,但南疆巫族历代恪守南疆,从不踏足中原,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直到千百年前,中原萧氏一族受仇人追杀,躲到了南疆大山之中,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而学到了南疆巫族的鬼宗道法,从此开山立派,成为南疆的霸主,更是杀回中原,将仇人灭门。而鬼宗道法,在萧氏一族的带领下,在中原逐步发扬光大。” “只是由于鬼宗道法欠缺光明,不为正道接受,而萧氏一族又不肯加入我圣教,故而受到正邪两道排挤。直到千年前,我圣教与你正道大战,萧氏一族在一开始便加入正道,非但使得我圣教被迫一分为四,武夷派更是从此声名鹊起,成为与正道三大派苍茫山、菩提寺、戒身观齐名的第四大派。” “不过武夷派虽然是为大派,但我圣教探子却是查知,武夷派每年都向南疆巫族缴纳供奉,在巫族祭祀之时,武夷派掌门箫落魂只能与巫族供奉齐名,并不能接近巫族鬼坛。可见他们武夷派学到的,只是鬼宗的皮『毛』,否则凭着萧氏一族的野心,也绝不会甘心如此的。” “皮『毛』!”龙渊心下感慨,想起萧如寐的那一连十三记道符,不由地心有余悸,道:“按照你这么说,那南疆巫族岂不是更厉害?” 狐媚儿白了他一眼,道:“别说你的鬼宗道法是从武夷派偷来的,武夷派可没这么精深的鬼道,十之**,是南疆巫族的正传才对!你跟南疆巫族,又是什么关系?” 听了狐媚儿的话,龙渊算是明白了萧如寐为什么会说自己是“南疆巫族”的人了,原来自己的《鬼寻道》竟而是连她武夷派莫可项背的,不由地心下一阵暗爽。 但暗爽之余,却是疑虑更多,不禁想到,为什么母亲能够拿到《鬼寻道》给自己?而为什么,南疆巫族的道法,会在苍茫山? 种种疑虑,出现在龙渊的脑海,但却是无从解答,只得尽快想办法见母亲一面,问个清楚明白了。 面对狐媚儿的猜疑,龙渊眼中一冷,沉声道:“我的事情,你不要过问!” 狐媚儿碰了钉子,脸上怒气一闪而过,道:“那好,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苍茫山的人?如果你想利用我帮着苍茫山对付圣教,就算是魂飞魄散,我狐媚儿也不会答应你的!” “我自然不会要你去做背叛你圣教的事情,不过,我需要你动用一切关系,帮我查一个人!”龙渊望着她,严肃地道。 见龙渊不依正派那般称自己圣教为“魔教”,狐媚儿的脸『色』不禁缓和下来,道:“谁?” “萧无眠!” “查他做什么?”狐媚儿疑道。 龙渊一怔,道:“你知道他?” “他不就是武夷派掌门萧落魂的小儿子吗,天下皆知,有什么好查的!”狐媚儿郁结道。 “萧落魂的小儿子?”龙渊心下终于有了答案,道:“那好,你去想办法查一下,萧氏家族最近十几年出了什么变动,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在萧无眠的哥哥身上发生过什么!” “你究竟要做什么?”狐媚儿望着龙渊,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了。当日在东魁禁地,龙渊直接由筑基三层晋升到筑基七层,带给她的震撼已经是太大了,而此刻,看他样子,竟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苍茫山已经发现了你圣教四大宗的东魁宗,早在一个月前就派出了十多名元婴高手前去探查,这一个月内山上更是动作频繁,据说还邀请了其他三大派和一些散仙,共商大义,要趁机诛灭东魁一脉。”龙渊淡淡地道。 “你说什么?四大派要联手诛灭东魁一脉?”狐媚儿本便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唰地一下子又是苍白几分,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龙渊不置可否,继续道:“如果你圣教联手退敌,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如此一来,难免大伤元气。可是,如果在这时候,苍茫山跟武夷派忽而起了内讧……” 狐媚儿望着龙渊,只觉他眼中尽是萧杀之意,忍不住后退两步,疑道:“你是说,萧落魂当年宣布大儿子萧无痕死于病症是在作假,而是派到了苍茫山做内应?不,这不可能,就算是萧落魂对苍茫山有所忌讳,也绝不会派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做内应的,毕竟虎毒不食子,哪个父亲会舍得自己的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龙渊此刻才知,天叶的真名原来叫做萧无痕,但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淡淡地道:“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找到证据,能不能颠倒黑白!只要苍茫山的人相信我的猜想,其它的一切就好办了。” 狐媚儿轻轻点了点头,毕竟一旦四大派联手,东魁宗便要岌岌可危,而圣教大计更会遭受重创,甚至毁于一旦。如果在这时候,制造武夷派与苍茫山的摩擦,对圣教而言,可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一旦挑起苍茫山与武夷派的相互猜忌,圣教甚至可趁虚而入,直捣黄龙,当下点头道:“好,我按你的意思去办,不过,我有个条件!” 56.一举两得 56.一举两得 龙渊望着她点了点头,道:“只要不涉及到我,你可以把你所查到的一切告诉你圣教,甚至可利用你圣教的力量去办这些事情。不过,滴血剑是为关键,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滴血剑,这才是最重要的证据!” “好!”狐媚儿点头道。 见狐媚儿答应,龙渊长吁了一口气,道:“天就要亮了,这‘琅嬛鬼簪’的秘密也不急于一时,你将它带上,说不定对你查探武夷派有帮助。至于这些阴魂,既来之,那便则安之吧!” 说罢,邪邪一笑,盘膝在地,催动《鬼寻道》,鬼气如雾,将众阴魂包裹其中,肆意蚕食,不一刻百余枚鬼灵球涌入眉心,归入气海,化为了自身鬼灵。只是可惜,这些鬼灵球,却多是半个拇指不到的大小,卷入鬼灵球,如泥牛入海,毫无波澜可言。 折腾了一个晚上,龙渊还有其他事要做,更要急于返回苍茫山。 毕竟东魁宗所在得到确认,据说沈逐流已发出邀请函,邀请其余三大派共商诛灭魔教之事,唯恐魔教贼子趁机混入,山上戒律更严,下山一两天还行,时间久了,很难说得过去,而龙渊更无靠山,一切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当下两人商议一番,东方破晓,便作告别。 狐媚儿见他要走,脸『色』忽地羞红,欲言又止,终于叹了口气,黯然神伤,转身朝南走去。 龙渊见她神『色』怪异,朝她背影望去,这才发现,她的左臂将衣袖撑得紧梆梆的,一直垂着,上前一步,拉住她道:“你受伤了?” 狐媚儿被他一拉,身子猛颤,忽而觉得好是委屈,鼻尖一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转过身子,哭道:“有种你去试试在《御龙真诀》下死里逃生啊,人家被打得半死,还要帮你在山涧水底找你的宝贝剑,还要拖着病跑这么远来找你!更可气的,一见面,就看到你调戏别人,我……我……我恨死你了!” 这般说着,狐媚儿只觉得越说越是委屈,当日她虽有炼魂红绫护体,但天河的那一记《御龙真诀》当真是险些要了她的命,更是在水中呛得险些溺水而亡,又惟恐山涧下水流不定,将九尾剑冲走,只得拖着重伤之躯,一次次潜入水底,直花了七八天的时间,才找回九尾剑。 而后便又马不停蹄地赶来苍茫山,可是重伤之下,山涧中水又是阴冷刺骨,纵然有着魔灵护体,也不免得了重病,只得雇了马车,一面朝苍茫山赶,一面在马车颠簸中疗伤。可见到龙渊之后,龙渊与萧如寐“亲亲我我”便也罢了,竟而对自己当日有没有受伤,怎么来的,只口不问…… 换做是谁,心里也一定不爽的很啊。 狐媚儿越说越气,猛地转身跑开,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道:“姓龙的,你早晚要遭报应的!” 望着她火红的倩影消失在晨曦之中,龙渊讪讪地收回了准备给她的大把丹『药』,苦笑道:“唉,说过了,我不姓龙,姓沈的!” 目送狐媚儿离去,龙渊又在山下处理了一些琐事,等回到山上,又已是傍晚,好在有天竹的口讯,并无人来盘问他下山时都做了什么,将九尾剑藏好,疲倦袭来,跟王老汉招呼一声,倒在**,呼呼大睡起来。 等到一觉醒来,已然是深夜,王老汉早已趴在**,睡得香沉。透过窗户,朦胧月『色』之下,只见他嘴角竟而流着口水,呓语中像是在说什么“小火慢来,入味七分”,自然又在梦里研究他的糕点了。 看着他睡梦中满足的模样,龙渊忽而觉得,如他这般单纯地活着,不必勾心斗角,岂不也是一种幸福?如若能够报仇,当真希望报仇之后,能够如他一般,一担香炉,几声吆喝,漫漫走天涯。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把李甜儿骗来,好歹有个媳『妇』…… 又或者…… 摇了摇头,龙渊知道现在还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披上道袍,轻轻出门,到了厨房,便开始了《希夷神象》的修炼。 若要修炼《鬼寻道》,当务之急,是拿到天竹伏魔洞的钥匙,虽然在见识了东魁禁地之后,鬼灵洞中的阴森鬼气当真可说是不值一哂了,但好歹安全,不至会被发现。 而且,在受了萧如寐一连十三记夺命勾魂符之后的打坐中,龙渊忽然发现,一直被削弱压制的“仙灵球”并非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被鬼灵蚕食,而是变得愈发凝实纯净,虽不如鬼灵球那般,但体内的《九尾心经》并未将其全当杂质一般抽走,而是抽走了其间大部分的杂质。 在发觉这一点之后,龙渊可说是心中狂喜,毕竟在苍茫山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若是《希夷神象》一点进步都没有的话,莫说不能顺利地依靠天竹来做一些事情,恐怕更会很难解释。 一直修炼到清晨,虽然没有晋级,但也可清晰地感觉到仙灵有了一定的进展,而且鬼灵球仍是盘踞中央,仙灵球围着鬼灵球丝丝旋转,相安无事。 龙渊吃过早饭,帮着王老汉做了一些杂活,便径直去江河筑,找天竹去了。 天竹仍旧躺在自己的**,腿上缠着绷带,拿一件毯子盖着。 房间里摆着一些古玩,天瑞剑挂在床头,**方挂着一幅大大的道家字画,整体装潢,有些不伦不类,想来有火榕不少功劳。不过此刻的天竹并没有丝毫沮丧,反而是满脸涨红,极为兴奋,因为下首几个小弟,正在报告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打听而来的消息。 四大派在困龙涧汇合,集结了近七十多名元婴高手,近百名金丹高手,分成两波,前面的一波与东魁宗的人大战了七天之后,已然攻破了东魁宗最外围的防线,而第二波守在外围的高手,则是伏击了赶来救援的魔教近二十多名高手…… 当然,最终要的是,面对如此辉煌的战果,菩提寺第一高手,方德大师直言最大的功臣非是发现了东魁宗所在的天竹莫属! 龙渊身份不比他人,只是装作一副如痴如醉,对天竹敬若神人的模样在听,但心中却是暗想:“堂堂魔教四大支脉之一的东魁宗,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 要知道,正派高手虽多,但东魁宗既然盘踞困龙涧近千年,如何不曾设下护山大阵之类?正道贸然来袭,就算东魁宗人少,但也完全可依靠天时地利进行反击,就算落败,也绝不至如此狼狈。 这期里面,一定大有蹊跷! 而且,当日天竹率领众人直接冲入东魁宗核心所在,可整个东魁宗,竟而只有两名金丹高手在…… 龙渊越想越觉得不对,联想到那日在东魁禁地,夜青魂在说起新任教主之时,虽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眼中的崇敬之情,却是发自内心,而能让他如此敬佩之人,怎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当然,龙渊心中这般想,却也不会说出来。 几位小弟滔滔不绝,添油加醋地说了半天,天竹也是有些烦腻了,便叫他们出去。 龙渊目送几人出去,这才来到天竹跟前,脸『色』一红,尴尬地道:“启禀天竹少爷,我……我好像筑基三层了。” 天竹对龙渊可说是十分赏识的,单是那日在困龙涧谷底龙渊那几句大义凌然的话,便使得天竹心中大为受用,而现在天雷与天叶都死了,正缺了两个左右臂膀,本也打算培养一下龙渊的,此刻见他短短一个月,竟而由筑基一层巅峰直接冲到了筑基三层,不由地更是喜欢,道:“很好!” “这都多亏了天竹少爷赏赐给在下的灵丹妙『药』,要不是这些灵丹妙『药』,小虎资质愚钝,如何能晋级得这么快?”说完,却是忽而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下来,道:“当然了,之前的一个月,也多亏了天叶师兄,是他不断传授道法给我,为我指点『迷』津,在困龙涧,又为了我……” 天竹见他说起天叶,也不觉黯然神伤,摆了摆手,道:“过去的,就不说了,天叶临终前交代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龙渊点头道:“已经将天叶师兄的骨灰撒在苍茫山附近的山上了。” “你做的很好,今后就跟我混吧,虽然你的修为离筑基五层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只要肯努力,至多三年便可。这个是伏魔洞的钥匙,你今后就在山洞里修炼,里面的丹『药』随你用。”天竹顿了顿,道:“本来答应你,这次回来找我爹给你做师父的,但你也知道,我爹他带领高手去困龙涧降妖伏魔了,所以还得再等些时间。” “多谢天竹少爷!”龙渊接过钥匙,真诚而谢。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拿到伏魔洞的钥匙,赌的就是天竹对小弟的关照,尤其是自己这么一个“拉后腿”的小弟。 “只是……”龙渊面『露』难『色』地道:“不知天竹少爷,什么时候再带着咱们外出伏魔?”虽是这么问,但双眼却是有意无意地在天竹腿上扫了一下。 天竹自然知道,他这么问不过是指东打西,想问自己的腿什么时候好,却又怕刺激到自己,才绕了个弯,暗觉这小弟很知道维护老大的面子,面『色』之上不免又多了几分满意,装作没好气地道:“还下山,这次我老子差点没打断本少爷的腿,伤筋动骨,没个三五月,恐怕是做梦了!” 龙渊讪讪一笑,道:“天竹少爷是为了咱们才受得罚,咱们心里面,实在是过意不去。” 正说时,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道士哀嚎着进来,直奔天竹床前,道:“少爷,这一次你可千万救我啊!” 等看清他模样,龙渊的瞳孔不禁收缩了一下,因为面前这人,正是负责给母亲送饭的天戈,定睛望去,果见他腰间挂着几枚钥匙。 57.敲竹杠 57.敲竹杠 天竹见他一脸衰样,不禁好笑道:“怎么,又没做完功课?” 天戈蹲坐在地上,满脸哀愁地望着天竹,道:“少爷,这次你要是不帮我,我天戈可真的就死定了!夫人刚说了,只要我这个月月底还不能晋级炼气三层,就拆了我的骨头啊!可是少爷你也知道,山上平日里这么多事,我一件一件地做完,至少也得三四个时辰吧,而且时间上还连不在一块,我……唉,少爷,你要是不帮我,我不如立马撞死算了!” 苍茫山每十年招收一次门人,却是交由山下统一传授,至于山上这些能分得道观府邸的老祖们,则是见谁天资好或者看谁顺眼,便收为徒弟。天竹伏魔团中,全是与他一届入门的弟子,至于天戈,则是他父亲在上一届所收的弟子了。 沈逐流身为代掌门,平日里俗事缠身,名义上是师父,但多是由火榕来传授道法,而火榕又是个急『性』子,耐不下心来传授,偏偏又好虚名,是以往往给徒弟们定个期限,在这期限之内必须要到什么程度,否则……哼哼,竹笋炒肉丝! 龙渊告辞一声,径直往住处而去。走不多时,天戈却是追了上来。 龙渊心中一笑,暗道他找天竹,果然是要一些能够提升修为,有益于突破修为瓶颈的丹『药』,而伏魔洞的钥匙在自己手中,他当然要追来了。 天戈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要龙渊带他去伏魔洞拿一些丹『药』。 龙渊自然爽快答应,借花献佛的事儿,空手卖人情,自然是多多益善。 这一路上,龙渊有意无意地与他闲聊,说道修真无日月,每日挑油灯之时,果见天戈发起了牢『骚』,说道自己每天要去送饭,要负责打扫藏经阁,等等等等,当真一个苦不堪言。 龙渊掐准时机,道:“唉,可惜小弟还没正式拜入尊师门下,否则也能帮师兄分担一二,使得师兄每日里哪怕抽出半个时辰来修炼,一个月之内,突破炼气三层,也是游刃有余的事情啊!” 见龙渊这般说,天戈眼睛忽而一亮,停下脚步,激动地道:“小虎师弟所言不虚?”自天竹将龙渊收入伏魔团,天戈自然不敢再如当日那般对他,是以称呼上有了几分尊敬。 “怎么,师兄不信我吗?”龙渊脸『色』一沉,大是委屈地道。 “信信信,怎么不信呢!”天戈唯恐龙渊反悔,急忙道:“这样吧,就由师弟帮我每天三顿,去西边的牢房给那女子送饭如何?这可是师兄我每天做的活里面最轻的了!” “嗯,好!”龙渊爽快答应,天戈爽快地把钥匙递来。 龙渊接过钥匙,心道来一趟江河筑,却是一举两得,爽! 不过,刚把钥匙拿在手里,龙渊便开始了他的拿手好戏——敲竹杠。只见他脸『色』忽而一沉,为难地道:“天戈师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天戈也是个聪明人,否则当初沈逐流也不会将这么多事情分给他一个人来做了,反正他如今的悲催就在于当时他的聪明反被聪明误,眼见龙渊满脸为难之意,自然知道他在敲竹杠了,又惟恐他当真反悔,却也发作不得,只好道:“小虎师弟,你请说,只要我天戈帮得上忙的,绝不含糊!” 龙渊搔头一笑,道:“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说出来丢人,嘿嘿。小虎是想请教师兄,这《御龙真诀》……” 天戈一愣,万没想到他竟而会扯到《御龙真诀》上去,道:“怎么?” 龙渊嘿嘿一笑,道:“想来师兄也听说了,一个月前,天河师兄以一招咱苍茫山《御龙真诀》击退魔教妖人,当真可说是威风八面,我是想……嘿嘿,希望师兄能指点一二。” 龙渊自然知道《御龙真诀》是苍茫山三大镇山绝技之一,虽然不像《紫电奔雷咒》与第三项绝技那般有着严格的要求,只要修为足够,都可以修炼,但也需要其师亲自传授,不可私传,并要上报至掌门真人那里备案,急忙辩解道:“这不小弟资质差嘛,又想给师父师母留个好印象,只好笨鸟先飞,说不定十年二十年后,师父传我这绝技之后,我事先有了底子,事半功倍……嘿嘿,还望师兄不要见笑才是。” 见龙渊这般说,天戈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毕竟私传《御龙真诀》可是触犯门规之事,不过好在龙渊只是用来“笨鸟先飞”,再加以门规教化,想来他也不会惹出事来。而且,看他资质,非是上等,莫说是修炼《御龙真诀》了,即便是达到可修炼《御龙真诀》的筑基九层,怕也还早的很。 当然了,即便是不到筑基九层,勉强也能修炼,却是非但事半功倍,更是对身子有极其强烈的反噬,不能提高修为等级便也罢了,甚至会降低人的修为等级。 而且,最终要的还是,若想要修炼《御龙真诀》,还需借助师父的力量,打通周身几大要『穴』,以便在施展时能更好地吸收周围的火气。而若是打不开这几大要『穴』,修炼起来,自然是要事倍功半的了。 至于这两点,天戈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道龙渊暗中修炼不成,受挫而放弃,那便皆大欢喜了。 而至于为何会选择要龙渊去给沈倩儿送饭,是因为牢房所在偏远,时间又是分散,而其他的事情虽多,却是集中在一起,再如藏经阁,绝非是龙渊可进入的地方,而将这些事情做完,也不过一个时辰的事情,反倒是送饭要分开三次,麻烦至极。 关于这一点,也是龙渊在听了天竹要干活的几个地点之后所想到的。 两人一路在关于《御龙真诀》的问题上讨价还价,一直进入到伏魔洞,龙渊便缠着他立刻传授,否则不开卧室的门。毕竟这是“非法”交易,还是现钱现货比较保险,若是天戈拿了丹『药』走人,龙渊也当真没办法。 两人胶着了半天,把天戈弄得实在急了,偏偏又发作不得,只好规定,他只说一遍,龙渊能记多少便是多少,日后不可再追问,就算要修炼,也不能被人发觉,而一旦被抓住,也决不能把他给供出来。而龙渊的条件则是,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天戈必须解释清楚。 天戈暗道我说一遍,你跟听天书一般,听了也等于白听。而且你修真时间又短,能问出什么问题来?当下便一五一十地将《御龙真诀》说出。 龙渊用心记忆,象征『性』地问几个弱智的问题,却也正好印证了天河当日的讲解,自然不需要耗费多少工夫,直到他说到如何『操』纵火龙,才是到了龙渊最为在意的地方。毕竟他自创的“御鬼真诀”现如今最欠缺的,便是在对鬼狼的『操』纵之上,也正是他当日在飞霞涧因为天脉打断,落下的一课。 天戈背天书一般,直背到如何运用神念,驱动火龙之时,龙渊早为他准备好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袭来,但在龙渊口中吐出,却无不显得幼稚,却又正中精髓。 天戈本想糊弄,但龙渊总能傻乎乎地以很常见的例子指出其错误所在,使得天戈心下焦急,只得用心解说。当然了,他也不过炼气二层的修为,对《御龙真诀》的领悟不过十之一二,有些问题他当真答不出来,龙渊也不纠缠。 直过了一个时辰,在天戈再三催促之下,龙渊才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卧室的房门,任由天戈挑选丹『药』。 当然了,在这卧室之中住了一个月,龙渊早对这里的丹『药』如数家珍,十分大方的从『药』柜最下面的角落里拿了两枚对炼气期突破瓶颈极为有益的“炼气丹”来给他。 见了“练气丹”,天戈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要知道这『药』柜中仅有三枚而已,而且藏得隐秘,别说他没头苍蝇地『乱』找,就是给他一天时间,都未必能找的到。 天戈拿着那两枚“炼气丹”,大为激动,但想起方才自己的态度,不觉有些尴尬起来,道:“小虎师弟,这里就三枚,你给了我两枚,可怎么跟少爷交代?要知道,这‘炼气丹’拿到外面,一枚可有七八百两银子的价啊!” 龙渊淡淡一笑,道:“没事,要是少爷问起,我就说是我不知道这丹『药』有什么『药』力,吃错了。” 天戈见他如此“慷慨”,不禁大是高兴,谢过几声,兴匆匆地跑回去“闭关”修炼了。有了这两枚“炼气丹”,他不想突破瓶颈,晋升为炼气三层都难。别的不说,火榕的那一顿“竹笋炒肉丝”反正是下不了锅了。 当然了,龙渊也不是傻子,若是只有三枚“炼气丹”,却忽而少了两颗,他又是在筑基三层的修为,自然不好跟天竹交代……之所以给他两枚,只因为内箱柜子里,还多的是。 而且,比炼气丹还要牛『逼』的,也多的是。 至于龙渊为什么没拿更好的来给天戈,是因为早晚还会需要他,若是一次就把他给养刁了,日后的买卖做起来那可就麻烦许多了。 见天戈出去,龙渊急忙拿笔来记下方才的诸多疑问,毕竟常言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一来龙渊记『性』不是那种牛『逼』的过目不忘,二来还有很多问题他也还搞不懂,需要日后不断地加以琢磨才行,若是不事先记下来,过不了几天,难免便会忘记。 时近正午,龙渊也不好多待,是时候去给母亲送饭了,当下锁好门,径直回去住处。 如今解决了修炼《鬼寻道》与接近母亲这两大难题,龙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加之苍茫山的众多高手已然被调去困龙涧对付东魁宗,只要计划地详细一点,再制造一些“混『乱』”和假象,营救母亲,应该不难。 当然,这需要里应外合,所以最关键的还是要尽快跟母亲商议好如何实施各个计划。 58.慈悲手印 58.慈悲手印 接下来,便是如何趁『乱』逃下山了。 这便有两个法子,一是制造山上混『乱』,趁机而逃,但这个显然不太现实,毕竟苍茫弟子近几余众,遍布满山,更有明岗暗哨,贸然下山,只能是自寻死路。 第二个法子,那便是救出母亲之后,找个安全可靠的地方藏起来,等时机成熟,再行下山。而若是要实施第二个法子,目前来说,鬼灵洞便是不二之选。 因为龙渊两人所在住处是为最西边,可说是为偏僻,是以不多时,路上便没了行人,只竹影摇曳,寒风袭来,却也使得龙渊脑海阵阵清爽,神念舒展,可以更好地去考虑事情。 虽然夜青魂说将“七星勾魂”带在身上可加快鬼道修为,可昨日下山,龙渊之所以未将"七星勾魂"带来,是他知道自己在苍茫山还不过是一个做糕点的小子,身上古怪的东西太多了的话,难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在这里又无后台,凡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至于"琅嬛鬼簪",虽然还没搞不清楚如何使用,但龙渊心中怎能不有所艳羡?但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着一支簪子,实在是说不过去,再如若是暗中修炼《鬼寻道》时,这簪子再发出琴声,招来山上的阴魂,别的不说,随便招一个金丹老祖们的阴魂过来,龙渊怕也只能求菩萨保佑了。 这苍茫山上高手如云,譬如上次,薛茹随口一句,便是派出十名元婴高手去困龙涧查看,要知道,随便一个元婴高手,都可堪是老祖级的人物,足以在外面开山立派了。 而苍茫山成派几千年,谁能说这山上没点龌龊事,没点血腥事变?所以说阴魂是有的,金丹高手元婴老祖们的阴魂也是有的,而且肯定还不少,龙渊可实在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龙渊自认不是什么为了天下正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正人君子,所以对于自己的小命,还是格外珍惜的。 还有便是狐媚儿扣下的天叶的冤魂,凭着他炼气三层的修为,对龙渊来说,当真是一粒"大补丹",但为了能够更好地挑拨苍茫山与武夷派的关系,这可是比滴血剑还要给力的证据,龙渊也只好忍痛割爱了。否则,若是能将他冤魂化为鬼灵,说不定便可直接由筑基七层,进入筑基八层了。 正这么想着事情,已然到了住处,龙渊刚迈进去一步,却被一个娇柔的身子撞了个满怀…… 撞在龙渊怀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天雪。 当日龙渊因为她挨了一顿板子之后,她便经常来这里,只是每次来,总是冷冷地,什么都不说,看看便走。王老汉对山上的每个人都是心存敬畏,兼之天雪更是生得清冷如梅,孤傲矜持,自然由得她,不敢多嘴。 自龙渊身受重伤回来之后,天雪也曾来过几次,只是一如从前,龙渊也没在意,却不想如今竟然与她撞个满怀,心下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觉得不妙,毕竟天晓得这么个小心眼又善变的女人要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这次还被他抓住了小辫子? 只要她一句非礼,龙渊便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正在龙渊心下紧张之时,却见天雪双眉一冷,继而俏脸微红,恶狠狠地瞪了龙渊一眼,竟而转身走了。 龙渊看着她的倩影,有些莫名其妙,但时已正午,来不及多想,便央求王老汉做了两道美味小菜,一碟糯米糕,径直朝着后山牢房而去。 进入竹林,龙渊不敢大意,尽可能地将鬼气收敛,催动仙灵球不断旋转,以仙灵来做遮掩。 只是,径直进入到山洞,却不见有人来盘问什么。而龙渊却始终觉得,在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虽然他没有对自己施加威压,但元婴老祖随意间的气息流『露』,仍将龙渊压制的几乎喘不过起来。 直到了山洞,龙渊才算是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提着食盒的手,竟而微微有些发颤,而衣服也已被冷汗沾湿,山洞中冷风一吹,使得龙渊忽地打个冷颤。 随之,一股阴凉之意由心口印入体内,终于使得龙渊惊慌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龙渊一愣,打开胸膛前的衣襟,才发现方才那股阴凉之意,竟而是由夜青魂给自己的阴沉木牌身上传来。随着阴沉木牌上阴凉之意不断传入体内,被仙灵压制许久,忽然暴躁起来的鬼灵,竟而在这凉意之下,迅速地安静下来,恢复了原来的融洽。 从困龙涧回来,龙渊一直没机会将这阴沉木牌藏在山下,而若是藏在住处,先不说天澈这小丫头每日里『乱』掀『乱』翻,极有可能被她瞎猫碰到死耗子般翻出来不说,单是王老汉每天都要把院子的每一个角落打扫个两三遍,就足以使得这阴沉木牌暴漏了。 更何况,这木牌上还刻着“东魁”二字,一旦被发现,到时候龙渊想赖都没地赖去,所以他便找了根细线紧在了脖子上。 发现这阴沉木牌竟有如此功效,龙渊自然欢喜,但心知此刻不是研究它的时候,毕竟不能在山洞中待得太久,便急忙收起,整好衣服,开门进去。 沈倩儿依旧端坐在椅子上,面朝里,只是此刻看起来,她的背影非但有些凄惶,更是消瘦了许多,不胜单薄。 “娘!”龙渊轻轻放下食盒,哽咽道。 沈倩儿身子一怔,猛地转过头来,见来人正是龙渊,本已近枯泽的双眼,在一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然而希望中,仍旧夹杂着惊恐,几乎是踉跄着过来,抓住了龙渊的手,抚『摸』着龙渊更加成熟的了几分的脸庞,激动地道:“渊儿,真的是你吗?娘不是在做梦吧?” “娘,是孩儿!娘,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一定尽快救你出去!”龙渊望着消瘦的母亲,望着她纤细的手指,心如刀割,泪水,止不出地流了出来。 沈倩儿摇了摇头,轻轻擦干龙渊脸上的泪水,劝慰道:“傻孩子,这里是苍茫山,怎么能由得你胡来?只要看到你没事,娘就安心了。这一个多月,娘……娘真的好担心你!” 龙渊道:“娘,你知道我下山的事了?” “嗯。”沈倩儿点点头,道:“娘非但知道了你下山的事情,还知道你受了重伤。你知道吗,娘有多么地担心你,多害怕你有事啊!” 龙渊心中一暖,轻轻抹去沈倩儿眼角的泪痕,道:“娘,你别担心,虽然这次孩儿受了伤,但是你也说过的,不磨练,怎么能有进步?这次去困龙涧,孩儿的《鬼寻道》,已然到了筑基七层了!” 沈倩儿一惊,道:“筑基七层?”显然,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对于龙渊由零开始,直接到了筑基七层,沈倩儿是大为不信的,虽然他知道龙渊的确只适合修炼鬼宗与魔道道法,却也实在想不通为何会这么快。 见沈倩儿如此关心自己,浓浓的母爱使得龙渊决定将自己已然了解到自己身世的秘密继续隐藏下去,因为他不想因此与养育了自己近二十年的养母产生任何生疏,虽然龙渊知道这样会使得自己在向母亲询问一些事情时将会极为辣手,但仍不愿破坏目前的这份美好。 龙渊心知不能在这里多呆,简单地与母亲聊了几句,即便匆忙告别。反正只要自己不说,天戈绝不会把钥匙要回去,所以时间多得是,计划可以慢慢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回到住处,却见天戈正在院子里团团转,龙渊心下一紧,还道他将钥匙给自己之后出了什么事,正想着如何应对,天戈已然看到了他,见他手中提着食盒,脸上不免多了几分满意,急忙拉住他道:“快,天竹少爷叫我带你过去。” 随手将龙渊手中的食盒搁在地上,也不管龙渊答不答应,便拉着他,一路飞也似地朝着江河筑跑去。 龙渊心下没底,道:“天戈师兄,到底什么事啊,这么急!” 天戈直恨不得御剑飞行,但也知道一旦触动护山大阵,无异于找死,只得把步子迈得更大,见龙渊一个劲儿地问个没完,急道:“四大派高手齐聚一堂,菩提寺第一高手方徳大师正在为天竹少爷疗伤,还说要见见你们‘伏魔团’的人!” 见不是关于牢房钥匙的事情,龙渊才算是在心中长吁了口气。 而天戈再看龙渊之时,不由地多了几分艳羡和尊崇,因为当时方徳说要见见‘伏魔团’的人,带天下众生感谢他们发现魔教洞『穴』,得以除一大害之时,天竹第一个便是命他将龙渊带来。 要知道,‘伏魔团’中众人虽然修为不高,但龙渊绝对是垫底的,可偏偏这么一个垫底的,却令天竹最为看中,可见,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只是,这次所去,非是江河筑,而是议事厅。 刚到广场,龙渊便觉一**浩然正气涌来,刚正不阿,直击自己体内鬼气与神念,越往前走,越接近议事厅,正气便也越发浓重猛烈,使得龙渊脸上浮起一层黑气,体内鬼灵几近紊『乱』,神念遭到更为眼中的侵扎,若是再这般往前,怕是便要糟糕。 龙渊猛然挣脱天戈的手,一面强行运转《鬼寻道》,悄悄将鬼力疏导,还入正途,一面俯下身子,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冲着天戈摇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不行了,跑不动了,跑岔气了!” 天戈急道:“小虎师弟,天竹少爷可还等着呢。” 龙渊也已是发觉了脸上的黑气,不敢抬头,只道:“麻烦师兄等一会,我休息片刻就好。若是这么个狼狈样进去,丢了咱苍茫山的人不说,更是丢了天竹少爷的面子啊!” 果然,见龙渊这么一说,天戈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他认识天竹比龙渊还要早上十多年,天竹极好面子这事,他更清楚。若是龙渊这般跑几步都能岔气的模样进去,先不说四大派高手俱在,单是派中高手见了,也会使得天竹大掉面子的。 59.仙灵包袱 59.仙灵包袱 天竹若是掉了面子?别的不说,再想从他那里讨几枚丹『药』,可便是难了,毕竟龙渊是自己带来的。 “慈悲手印!”天戈闲来无事,看着不断从议事厅传来的淡淡金光,兴奋地道:“没想到,方徳大师竟然在用佛家的‘慈悲手印’来给天竹少爷疗伤!” 议事厅所在,正是苍茫山主峰拾云峰的正中央,再往上便是山尖,山尖上一座钟楼,每日里的钟声,便是由此而来。 而议事厅之前,是一大片空地,白石雕砌,正对门,一鼎黄铜大鼎,上面『插』着三只檀香,青烟袅袅,再往下,是一座近二十阶的石阶,最下面,才是集合弟子所用的广场。 现在,两人正站在石阶下方,身子被遮住,然而龙渊却可以清晰地看到,金光漫漫,不断从上面飞来,隐约可见金光中旋转着无数枚佛家“卍”字印记,虽可说已是强攻之末,却仍是散发着能强烈的金光。 而每一枚“卍”字标记打在龙渊身上,都会使得龙渊忍不住呻『吟』一声,额上青筋暴出,面目更加扭曲几分,而体内鬼气,更是变得紊『乱』而暴躁,本是凝实的鬼灵球,此刻竟有破散之迹,而相对弱小许多的仙灵球,此刻已然发起了反攻,不断地朝着鬼灵球撞去。 先前在体内,相安而生,相处融洽的鬼灵与仙灵,再不受龙渊控制,如积怨了千年的仇家,勃然反目,以龙渊的气海为战场,在正道大殿苍茫山议事厅之下,在漫漫佛家真言的印记中,展开了一场殊死之战。 此刻的龙渊,身子佝偻着,双拳紧握,指甲陷入肉里,滴滴流出血来。 佛门克鬼道! 听着天戈的这一声充满赞叹之情的惊呼,龙渊心中忍不住骂道:“慈悲你妹!” 随着越来越多的佛家“卍”字真言印入龙渊体内,龙渊周身黑气越涌越多,隐有溃散之迹。 龙渊知道,一旦把持不住,体内鬼气宣泄而出,先不说立时便会被那“慈悲你妹”的佛光吞噬,自己这筑基七层的修为毁于一旦不说,恐怕随着神念的消散,自己不死怕也要变白痴了。 而且,一旦被人发现自己身上的鬼气,那不想死也由不得自己了。 是以,龙渊一面催动《鬼寻道》强行抵抗,一面一步步往后退去,更以体内仅有的那点仙灵作为遮掩,覆盖到周身,将鬼气压制住,不被人发现。 待得退下了石阶,佛光慢慢变淡,龙渊神念得到缓解,这才发觉体内《九尾心经》已然在急速运作,一丝丝将鬼灵拉回气海,而仙灵球则被慢慢破开,化作一面包袱,渐渐朝着鬼灵球包裹而去。 而且,贴着胸膛的那块阴沉木牌也在不断地催发着阴凉之意,缓解着自己的痛苦,使得神念获得一丝清明。 正在这时,龙渊猛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股鬼灵刚归入气海,猛然窜出,使得龙渊神念一阵紊『乱』,险些吐出血来。 龙渊强忍着将喉中鲜血吞入腹中,回头望去,却见天星左手按在自己肩上,右手食指点着眉心,凝神催动法力。只见她慢慢拿开右手,食指上一只不到拳头大小的太极图急速旋转,按在了龙渊背上。 龙渊只觉背后一股纯和之气涌来,带着如自然般的清新,直涌入全身各个要『穴』。但是,刚被《九尾心经》与阴沉木牌平稳下来的鬼灵,遇到天星的仙灵之力,登时间如遭大敌,再度紊『乱』起来,丝丝怒吼着想要反噬。 天星自然感觉到了龙渊体内的反击之力,只道他当真是修炼的走火入魔了,当下不顾自己的安危,再度催动法力,希望能帮着龙渊将他体内的异种真气压制下去。 唉,只要她略微想上那么一想,也应该能想到,就算是走火入魔,他龙渊也不应该在这啊,更何况漫天之下,佛光普照,正是心魔的克星…… 龙渊见她神『色』紧张,由于过度耗费法力,此刻脸『色』已是有些苍白,额上不断流下大颗大颗的汗珠,知道她在为了“救”自己而不惜耗费自己的仙灵,满腔怒意,登时化为乌有,心中苦笑一声,催动神念,凝神应对。 在天星法力的强行介入之下,《九尾心经》如受了极大的刺激,那股阴柔纯和之力变得能加凝实,而来自阴沉木的凉意,更是急速地涌入全身,压制着鬼气外漏,并不断地注入神念之中,使得龙渊在数种真气法力纠结『乱』缠之下,不至『乱』了心神,当真来一个走火入魔。 不过,随着天星注入法力的加深,《九尾心经》中那股阴柔纯和之力也随之慢慢凝实起来,龙渊心下一动,展开神念,尝试着去控制于它。 自《九尾心经》在体内觉醒的那一日起,那股阴柔纯和之力便在自行运转,龙渊多次尝试着去掌控,但无奈这优柔纯和之力有若游丝,加之龙渊神念修为远远不够,是以均以失败告终,而此刻,那阴柔纯和之力慢慢凝实…… 龙渊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但当神念触碰到那阴柔纯和之力的瞬间,竟而牵引着它将一股外扑的鬼力扯住,拉回气海。 这一来龙渊心下大喜,本还想叫天星住手,但狂喜之下,不由地将神念全面展开,按着原来的轨迹,一面将鬼力拉回气海,注入鬼灵球,一面将仙灵所化“包袱”慢慢铺展,朝着鬼灵球包裹而去。 至于天星的法力,则也被拉扯入气海,注入“仙灵包袱”之内。 这样一来,《九尾心经》有了控制,一切井井有条,进步比之方才快了不知多少,而且有了天星的强行介入,本是稀薄不足以包裹鬼灵球的“仙灵包袱”,在外来援助之下,终于呈现出全面的“c”字型合围之势,随着最后一缕鬼力被拉回气海,注入鬼灵球,“仙灵包袱”也随之完成了它的包裹,将鬼灵球严严实实地“吞入”了腹中。 当然,控制《九尾心经》比全力施展《御鬼真诀》更为耗费神念,虽有阴沉木不断注入清凉之意,使得神念不止崩盘,但如此下来,也使得龙渊神念几乎耗尽,身心极度疲惫。 天星只觉自己的法力注入龙渊体内之时,起初还在遭受抵抗,但到后来,非但顺畅起来,龙渊的身体更是直如一汪大海,深不见底,此外更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不断吸扯着自己的法力,使得法力在不需自己催动之下,也如大浪奔腾,飞速地流逝着。 若非是天星认定龙渊走火入魔,唯恐他为心魔反噬,更兼她心底纯洁善良,毫不吝惜自己不断消逝的法力,否则换做是谁,都早也撤掌不顾了。 当然,最惊讶的还是天戈了,他是第二次见方徳施展《慈悲手印》,第一次还是刚入门时,方徳与沈逐流切磋,那时候他就蛮后悔的,后悔自己怎么就拜入了苍茫山,而没去菩提寺出家当和尚呢!因为在他看来,《慈悲手印》——太牛『逼』了!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见识了苍茫山《御龙真诀》与《紫电奔雷咒》的强大之后,再加上菩提寺又不准喝酒吃肉,更是『色』戒当头,不免冷淡了许多。 但如今,再次见到《慈悲手印》,见到这漫天佛光与佛家“卍”字真言,不免再次勾起了幼年时最初的憧憬,直看得**四溢,若不是有所顾虑,早去议事厅了。 不过,待了这么久,仍不见龙渊说要走,转身一看,不觉长大了嘴巴,却见天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只手搭在龙渊肩膀,另一只手食指顶在龙渊后背,两人一个脸『色』苍白,流着冷汗,一个却是面目狰狞,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剧痛。 天戈好歹也是出身名门,一愣之下,自然清楚了天星在以法力帮助龙渊,而至于龙渊怎么了,却是不清楚,刚想去找人来帮忙,恰好龙渊气海中“仙灵包袱”将鬼灵球包裹完毕,停止了对天星法力的吸食,两人都是长吁了口气,睁开双目。 龙渊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天戈要去找人帮忙,忙道:“天戈师兄稍等!” 转身抱拳道:“方才小弟心魔『乱』窜,险些走火入魔,多亏了天星师姐,万分感谢!”说着躬身一拜。 天星伸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见龙渊无事,不觉放下心来,神念一松,随即脸『色』微红,微微一笑,颇为尴尬地道:“不谢。” 龙渊只觉周身一阵舒爽,以神念搜寻一遍,竟而探查不出丝毫鬼气,而漫天佛光与佛家“卍”字真言印入体内,非但不再生生相克,反而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神念更是得益,急速地恢复,微微一笑,道:“天戈师兄,天星师姐,我们走吧。” 当下伸手做个请势,让天戈与天星走在了前面。 看着天戈眼中诧异与猜疑,龙渊淡淡一笑,传音道:“天戈师兄,方才小弟脱力,天星师姐误以为小弟走火入魔,这才以法力来帮小弟压制心魔。小弟修为低浅,只得由着她将法力『逼』入小弟体内。小弟心想,自己丢人不打紧,若是被人知道,天竹少爷的手下跑个路也会脱力,未免使人笑掉大牙,索『性』顺水推舟,既受个人情给天星师姐,又能护全少爷颜面。让师兄久等了,小弟实在是过意不去。” 天戈见说,心中疑虑才算是去了一些,走在最前面,带着两人步入议事厅。 第一次来时,龙渊身受重伤,是以未曾在意留心观察,这一次虽有佛光真言,但鬼气已被隐藏起来,自然从容不迫,四下打量。 但见这议事厅甚是宏伟,青石飞檐,朱窗斗云,而青松翠竹相伴左右,无一处不暗合道家天人合一,化自身于自然之奥妙,若是远远看去,这议事厅,直若天生便在这山上,无一处不与周围融洽得当。 60.人比人,气死人 60.人比人,气死人 而正匾之上,天蓝为底,朱漆为『色』,写着“希夷神殿”四个大字。 “原来是叫‘希夷神殿’。”望着匾额,龙渊心中自语道。 不过,使得龙渊暗松一口长气的是,虽然越靠近希夷神殿,佛光越发浓重,佛家“卍”字真言也越是凝实,却也未使得体内被隐藏起来的鬼灵球再有所紊『乱』的迹象。 近得大殿,天戈刚要通报,却被火榕瞪了一眼,示意他三人且不可说话。 天戈识趣,自然乖乖地站到沈逐流身后,而龙渊则站到了“伏魔团”众人的最后面,天星则是去了星月大师身后。 但见这希夷神殿虽是宽广,但此刻竟而黑压压挤满了人,天竹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指天,似已沉睡过去,而一个面目慈祥,脸『色』红润,两道白眉长垂而颇有些肥胖的中年和尚,正对着天竹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念着不知他佛门什么经书。 而万千金光真言,正是从他不断张合的口中吐出,如星斗长河一般,直朝着天竹身上印去,只几分未被吸收的,飞出了大殿,导致了龙渊险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挂掉。 惊诧过后,龙渊便开始了对在坐众人的观察。 最上首的,正是当今苍茫山的掌门夫人,薛茹。却不知为何苍茫山掌门逍遥子未曾『露』面了。只见她仍是穿着一身月黄道袍,龙头杖紧紧握在手中,身子早已坐起,正满是关切地望着天竹,眼中流『露』出浓重的宠溺之情。 至于苍茫山的人,则是分作在了右边的椅子上,最上首的自然便是沈逐流,但此刻自己的儿子更在接受方徳大师的治疗,心神激动,早坐不住,站在了天竹身旁。而火榕自也在侧,关切地望着儿子。 此下俱是在苍茫山大有身份,分得道观府邸,至少也是老祖级人物,其间天河的师父楚惊雷以及天星的师父天星俱在,而在他们的身后,各站着一名弟子,想来都是其门下的佼佼者,在其余三大派面前,显摆来了。 左边最上首的椅子空着,想来是那方徳秃驴的了,第二张椅子上是一个身披大红袈裟,面目狰狞的番僧,正凝神望着全力施展《慈悲手印》的方徳,眉宇间大有蠢蠢欲试之意,想来在心中已在和方徳较量了,正是西域戒身观的高手鸠罗明大师。 第三张椅子上的,是一个样貌儒雅,一袭长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衣着考究,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给人以亲切感。只是顾盼之际,目中精光流『露』,却隐隐有着一丝杀伐之气,正是当今武夷派掌门人,萧落魂! 虽然龙渊不知他名字身份,但凭借着一丝本能,还是察觉到了他体内的阴森鬼气,自然可断定他是武夷派的人了。 倒不是说萧落魂竟而不能将体内的鬼气遮掩,被龙渊察觉,而是他根本不曾刻意收敛,只是到了他那种境界,体内鬼气早已内敛凝实,轻易之间,不会被人察觉。龙渊也只是凭借着《鬼寻道》这等逆天道法,再加上推断,才认定了他是武夷派的人。 再往下几人,显然分属三大派,却不再拘束,倚着年龄排了下去,共七人。 反正龙渊一个也不认识,凝神看过,便也不在意,反倒是萧落魂身后的少年,吸引了他的目光。 但见他一袭黑衣,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小,负手而立,却有不可侵犯之『色』,只是目光清冷,因为不能做到萧落魂那般喜怒不于形『色』,是以其杀伐之意,比之萧落魂强烈了许多。腰间别着一支似黑玉般雕琢而成的笛子,死气沉沉,毫无反光,想来便是他的法器了。 龙渊不知道的是,此少年,正是他曾“冒充”过的武夷派小少爷,萧无眠。 萧无眠冷冷地朝着天竹身后“伏魔团”众人望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讥笑,正被龙渊“逮”个正着。 正在龙渊凝神观察众人之时,猛听“嗡”地一声,豁然间金光炸裂,隐有梵音唱佛之声由心底传来,险些将龙渊气海中包裹着鬼灵球的“仙灵包袱”刺穿,使得龙渊体内一阵气血翻腾。 但好在这梵唱本是佛家道法,其意在普渡众生,而龙渊“仙灵包袱”未破,是以短暂的不适之后,却觉一阵神清气爽。 龙渊心道一声好险,还没来得及长吁一口气,却是猛觉气海中一股热流窜动,本是稀薄的“仙灵包袱”,此刻忽而凝实厚重了几分,猛地将气海撑得暴涨欲裂,随之又是一团金光盛开,梵音再起,“仙灵包袱”摧枯拉朽般将气海撑开,使得气海暴涨了不止一倍的空间…… 而本来是天星强行催发而来的法力,竟而在这一声梵音之中,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龙渊自身的仙灵法力。 晋级了!仙灵之力,直接由剩下不到筑基三层的修为,直接晋级到了筑基六层巅峰! 这是龙渊的第一个反应。 不错,菩提寺《慈悲手印》全力施展,本有“醍醐灌顶”之能,更何况施展此道法的可是菩提寺第一高手,方徳大师呢? 虽然佛法与道家真法不同,但道家真法讲究天人合一,吸纳天地精华,而《希夷神象》更是道家中可堪旷世绝学的真法,是以能够吸收佛法中的精华,使得龙渊大受好处。 只是,当龙渊回过神来,虽看不见前面的人是什么表情,但听着他们“咦”“啊”之类的惊呼,再通过缝隙,看到天河等站在师父们身后的众人脸上惊喜错愕的表情,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得到好处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只是,这般望着,却见天星也朝这边望来。 刹那间,两人目光悄然相对,天星那清澈而又关切地目光,使得龙渊为之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传音道:“我筑基六层巅峰了,你呢?” 天星目中喜『色』一闪,随即面『色』羞红,低下头,传音道:“恭喜你呀。我还是原来的筑基九层,不过现在已经巅峰了,险些便能突破炼气瓶颈,只需要闭关三五天,应该能突破至炼气期的。” 他们这般传音,如何能瞒得住在坐的元婴老祖们?只是如龙渊与天星这般,私下里你一言我一语传音的弟子多了去了,都在问对方晋升了没,自己得了多少好处,便也懒得去管。 但星月却是邹起了眉头,一道冰冷萧杀的目光,直朝龙渊瞪来,那意思自然是在说:小子,敢泡我徒弟。找死! 龙渊被她目光一瞪,顿觉头皮发麻,急忙收回了目光。 金光止歇,梵音却仍是在心中低低『吟』唱。 “老秃驴,弟弟这次可真要谢谢你了!”沈逐流一把抓住刚刚站起的方徳,双眼冒光,激动得要不是此地人多,便要给他来个熊抱了。 只是,他这般当着和尚骂秃驴,非但方徳没生气,即便是戒身观的大和尚们也没生气,因为在座诸人,除了龙渊之外,几乎都知道沈逐流与方徳乃是生死之交,关系铁得不得了。 “小女子火榕,多些大师!”火榕欠身一拜,竟而忍不住流出泪来。 方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道:“弟妹不必客气,我大和尚可不是白白救人的,据说沈兄私藏了好多‘云雾山茶’,一直没舍得拿出来过,我大和尚今天可是赖上了。哈哈!” 纵然是方徳这等绝世高手,在全力施展《慈悲手印》之后,体内法力也是几近耗费一空,本是红润的面庞,此刻竟而煞是苍白,不见血『色』。沈逐流之所以抓住他肩膀,一来是激动,二来却是在暗中输送法力给他,助他恢复法力了。 火榕破涕一笑,道:“大师说笑了,能得大师赏识,是咱家‘云雾山茶’的福气。大师稍等,小妹这就去泡茶来给大师和各位饮用。”说罢,目光叮嘱了儿子一眼,当真泡茶去了。 薛茹悄悄抹去一行老泪,走到天竹身旁,道:“傻孩子,大师已经把你被震碎的筋骨接上了,还趁机帮你打通了全身各大要『穴』,脱筋换骨,给你日后的修真之道扫清了几乎所有的障碍,还不赶快谢谢大师!” 当日沈逐流心知天竹错得离谱,触犯了门规,抱定了以身残来保命的想法,是以一出手,便将天竹腿上筋脉震断,更是将他膝盖处的骨头震得几近破裂,若是换做了常人,这一生,怕也只能在**渡过了。 好在火榕心知不妙,第一时间便派人去找静修中的老夫人薛茹前来,否则只消沈逐流再轻轻来那么一下,天竹这辈子怕是就废了。 天竹的伤势,非但在坐的高手看得出来,即便是龙渊也知道,却不想方徳竟能以《慈悲手印》为其医好,不免使得龙渊再次咋舌。 “天竹多谢大师再造之恩!”只见天竹深吸一口气,惊疑着站起身来,继而大喜,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方徳磕了一个头。 方徳哈哈一笑,扶起他来,道:“都说英雄出少年,大和尚本还不服老,谁知你小子一下子发现了咱们正派近一千年都找不到的魔教老窝,我大和尚不服也不行了。哈哈!沈兄,儿子可比老子给力啊!” 正当龙渊还在惊叹这方徳大和尚《慈悲手印》的威力之时,却听天竹传音道:“叫天戈喊你来,没错吧!怎么样,现在筑基几层了?” 龙渊心下一愣,感情天竹早就知道这《慈悲手印》能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好处,怪不得他竟然把“伏魔团”中所有的人都叫来了,心下也不免感激,传音道:“启禀少爷,本是筑基三层,现在已经是筑基六层巅峰了!不知少爷?” “筑基六层?很好!至于本少爷吗?嘿嘿,直接由筑基九层,突破至炼气七层了!” 噗—— 61.暗流 61.暗流 饶是龙渊知道天竹获益必定比自己多得多,心里早有准备,但听了天竹的话,仍忍不住心中吐出一口血来。 筑基九层到炼气七层,一戳而就! 龙渊心中暗叹,怪不得火榕这等泼『妇』喜不拢嘴,连自家珍藏的山茶都拿出来了,原来如此! 龙渊虽未喝过,但也知道,这云雾山茶生于千米高的山崖之上,而且产量极低,产期又是仅有几天,早了不成熟,晚了便不中喝……而且,这云雾山茶最大好处不是味美,而是能扩展修真者的丹田气海! 不消说,众位也应该知道这云雾山茶有多牛掰了吧。 人比人,果真能气死人!龙渊心中不由地感慨起来。 哼! 一声不屑,登时将整个融洽的氛围打破,使得沈逐流与方徳不免有些尴尬。 当然,龙渊不清楚的是,他之所以能够从筑基三层晋升到筑基六层,最大的功劳自然是方徳所施展的《慈悲手印》,但天星注入其体内,被《慈悲手印》转化为本身仙灵法力的部分虽小,却也足以支撑他由筑基三层的巅峰开拓到筑基四层巅峰了。 而正因为如此,天星几乎可说是耗尽了体内的法力,《慈悲手印》的好处在她身上,大部分却是用来恢复她体内的法力了,否则又怎么无法使她本就在筑基九层巅峰的修为,突破不了炼气的瓶颈呢? 希夷神殿之内,正一派融洽之时,却忽闻一声冷哼,不免使得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打破这融洽之人,正是萧无眠。 龙渊这些筑基期炼气期的弟子可说无不从方徳《希夷神象》身上得到了好处,这也是为什么非但天竹将“伏魔团”的人都叫了来,而即便是星月大师等也把天星等叫来的原因了。 但,在同等级修为中,唯一一个没得到好处,反而险些吃亏的人,那便是身修鬼道的萧无眠了。 沈逐流如何不知其中关节?尴尬一笑,朝着三大派高手抱拳道:“沈某适才疏于待客,惭愧惭愧,还望各位莫怪。”又抱拳对萧落魂道:“萧家公子一身修为,不在炼气九层之下,想来贵派《琅嬛鬼道》之术,怕要再一次光耀中原了吧。哈哈,萧兄,恭喜啊!” 萧落魂抱拳笑道:“沈兄抬举了,天下正道,当以苍茫山为最,而论道法,当是首推贵派《希夷神象》,萧某心悦诚服,更不必说贵派那三大镇山绝技了。” 苍茫山名声再大,也大不过菩提寺,而论道法,更是以菩提寺《慈悲手印》为最,只是因为菩提寺中人多为禅宗,无心争名夺利,而戒身观与武夷派又非中原大派,所以才使得苍茫山在名义之上,隐为正道领袖。 果然,萧落魂如此一说,戒身观鸠罗明最先不爽了,讥讽道:“我看天下正道,莫不归属于武夷派才对,不知萧掌门意下如何?” 萧落魂涵养极好,淡淡一笑,道:“戒身观《韦陀金刚印》融合菩提寺《慈悲手印》与西域佛法,可堪是独步天下,武夷派不过南疆小派尔,自认师承南疆巫族,对贵派甘拜下风。” “你!”鸠罗明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道:“姓萧的,你说什么?” 要知道,西域戒身观创派大师乃菩提寺一叛僧,逃到西域后将菩提寺佛法与西域佛法融合起来,开创出《韦陀金刚印》,落刹戒身观。虽然后来戒身观与菩提寺握手言和,但其门徒,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提及往事,毕竟不怎么光彩。 萧落魂表面上虽是客气,但一句武夷派自认师承南疆巫族,却叫戒身观如何下台? 方徳虽是直爽,但却也不似鸠罗明这般直肠子,心知萧落魂有意无意,总要挑上一梭子,也不禁有些共仇敌恺,抱拳道:“萧掌门谦逊了,武夷派道法虽是师承南疆巫族,但如萧掌门这般,近千年容颜常驻,也可堪是旷古第一人了。” 萧落魂目中阴桀一闪而过,笑道:“萧某不过雕虫小技尔,跟大师普渡众生的无边佛法比起来,实在是惭愧惭愧!” “哼,据说《挪魂》术可是南疆巫族禁忌秘法,好像是说太过于伤天害理,不知萧掌门可有耳闻?”鸠罗明淡然道。 《挪魂》术,顾名思义,类似于借尸还魂。修成此道法,可将精魂尽数『逼』出体内,挤入他人身体,并将其霸占。而且,使用《挪魂》术之人,非但可以保留自身道法,更可以拥有被霸占者的道法。 据说此道法在千年前因为太过阴损,致使南疆大『乱』,是以被列为禁忌,再不相传。而关于萧落魂,因为他已千岁之余,却是不老之身,是以知情之人多怀疑他修成了这《挪魂》术。 要知道,虽然踏入修真之门也难求长生,寿命却也是比之常人多了几百年。但饶是如此,千年之数下来,却仍是萧落魂这般不过中年模样,却也实在蹊跷了。 “听闻戒身观‘听心圣地’曾困有两只冤魂,凭借贵派佛法压制三百多年,不知怎么,竟而被冤魂冲开了法阵。幸亏菩提寺高手及时赶到,才以无边佛法化解。只是小侄有一事实在不明,还望鸠罗大师指点:为何贵派会有两只冤魂呢?”萧无眠躬身一拜,虚心求教地道。 当年戒身观创派之初,仅一座小小的庙宇,而所谓的“听心圣地”则是后山一对修真散仙夫『妇』所在,被戒身观看中其灵脉,贪心之下,据为己有。而那对夫『妇』因为抵不过戒身观,含冤而死,化为冤魂。 这两只冤魂在“听心圣地”滋养之下,修为进展极快,据说其中一只已在羽化末期,而另一只也在羽化五六层左右,他们冲破法阵之后,大肆杀戮,使得天下哗然。 菩提寺与戒身观当时已然修好,自然责无旁贷,帮忙度化这两只冤魂。而此事,同样是为戒身观忌讳,旁人从不敢公开说起。 萧落魂打断萧无眠的话道:“无眠,不得无礼!戒身观是为天下正道巨擘,更是佛门圣地,不似咱武夷派鬼魂遍地,哪来的冤魂?叫你好好修道,你却这般不学无术,尽关心些道听途说之事,还不赶快给鸠罗大师道歉!” “无眠!”龙渊见说,瞳孔不禁收缩了一下,再次朝着萧无眠望去,暗道:“他就是萧无眠吗?” “你!”被萧氏父子这么一番奚落,鸠罗明手中金光一闪,说不得,便要开打。 “住手!”薛茹龙头杖点地,一股威压无形施下,在座除了方徳大师与萧落魂之外,无不变『色』,顿时静了下来。 薛茹见大家不再争吵,脸『色』缓和下来,沉声道:“各位,老身昨日与萧掌门私下商议过,咱们虽然一口气端了魔教四大宗的一个老窝,但大家也都看到了,魔教齐心合力,其他三大宗第一时间就从四面八方赶来救援,而我正派却是一盘散沙,若不是仗着人多,这一役,谁胜谁负,未为可知!” “东魁宗被端了?”龙渊心下大惊,实在想不到短短一个月,四大派竟而联手将东魁宗给端了!不过,在他心中,仍是觉得蹊跷,既然魔教积蓄千年之久,又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所以,”薛茹顿了顿,道:“老身与萧掌门私下商议,为了解决我四大派积存多年的成见,须当从长计议,由年轻一辈下手 ,毕竟将来是属于他们的。而为了更好地使四大派的年轻一代翘楚更好地融为一体,让他们一起外出历练才是最好的办法。” 薛茹环顾一周,道:“在下有个提议,当然也是萧掌门的建议,那便是找个时间,我四大派每派派出五人或者七人,要他们一起外出伏魔除妖。一来可以提高自己的修为,增加一些历练,二来便是希望他们能在困境中团结起来,培养更深厚的友谊。” “不知大家意下如何?”薛茹朝着三大派所在望去。 “夫人言重了,在下的这个提议也不过是受了天竹少爷‘伏魔团’的启发罢了,怎敢居功?至于人数,我想三五人足以,多了反而容易产生摩擦。当然了,具体事项,还需到时候大家共同商议不是?”萧落魂笑道。 “这么说,萧掌门是赞成了?”薛茹微笑着道。毕竟,对萧落魂的这个提议,她本身是非常赞同的。 “这个自然。”萧落魂道。 “大和尚也觉得这注意不错,就代掌门师兄答应了。哈哈!”方徳『摸』着他的光头,爽朗一笑,表示赞同。 “鸠罗大师意下如何?”薛茹见他不说话,径直问道。 鸠罗明望着薛茹道:“这个提议,鸠罗明自也可以代掌门应下,不过……” “不过怎么样?”薛茹道。 “既然是被选中的,必然无一不是我四大派年轻一代中的翘楚,难免心高气傲,怕难合群不说,鸠罗明最担心的却是怕有野心之人,借机颐指气使……那可就不好了。”鸠罗明朝着萧落魂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淡然地道。 毕竟,四大派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明争暗斗却也难免。虽只是年轻一代外出历练,但想四大派任谁也受不了自己的门人去给别的门派当小弟。 此言一出,即便是薛茹也不禁点了点头,心说有理。 “武夷派自当以苍茫山马首是瞻!”萧落魂抱拳道:“想我武夷派不过是南疆小派,门人见识不比中原大派,自然不敢越俎代庖。” “哎,萧掌门说哪里话。”薛茹道:“咱们四大派各选一个作为自己门派的领队,等汇合之后,凡事由四大派领队商议而定,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见说要分派年轻一代的翘楚外出历练,众弟子无不暗暗激动起来,尝到了外出历练甜头的天河,也不禁暗握双拳,大有希冀之意。 62.龙渊说书 62.龙渊说书 “今年十一月之前,山上会再举行一次比试,来决定此次历练的人选。但有一个规定,那便是年纪要小于三十岁。别让我失望!”天竹传音给龙渊道。 龙渊一怔,真想不到这个天竹竟而如此器重自己,当下也是传音道:“少爷放心,我一定努力!”心中却是在想,如何尽快在山上制造一场混『乱』,趁机将母亲救出来。 眼看四大派果真不合,而且看样子,萧落魂表面上依附与苍茫山,却是一直在挑唆其余的三大派,在坐的每一个都不是傻子,薛茹等人自然知道,只不过不曾说破罢了。 而有了此等铺垫,到时候再把天叶的事情给抖出来,当然最好是由魔教的人来做这些事情,就算有错漏之处,但只要苍茫山的人先入为主,便不怕他们不中这离间之计。 而且,看样子,只要找到好的切入点,非但挑拨苍茫山与武夷派可行,挑拨四大派也未尝不可! 当然,龙渊也不是没事吃饱了撑的非得搞得天下大『乱』才肯罢休的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苍茫山! 正在龙渊思索这些龌龊事的时候,薛茹已经下达了命令,叫龙渊他们回去,还特意叮嘱了众人不可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当然,天竹留了下来,天河也留了下来。 龙渊混在人群中,看着他们兴奋的神情,忽而有些嫉妒。来苍茫山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没能融入其中,当然,倒不是别人排挤他,因为现在的他还没到要别人排挤的地步,是他自己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算计苍茫山,所以从心里面,就不可能融入其中。 走在不属于你的人群中的感觉是什么? 孤独! 正当龙渊没来由地心伤之时,天星走过他的身旁,传音道:“你跟我来。” 龙渊一愣,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天星径直走到一片青郁郁的竹林之中,只闻风声,忽而转过身,质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苍茫山做什么?” 龙渊不想她竟而忽然转身,看她语气虽冷,却像是下足了决心才说出来一般,一个收不住脚,险些撞在她身上。 天星脸『色』微红,双眸中上过一丝慌『乱』,脚下一抹蓝光,退开几步,但目光灼灼,仍是盯着龙渊不放。 “我是上山来做糕点的啊,天竹少爷看我机灵,就找人教了我点法术。怎么了?”见她认真,龙渊也不敢含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天星,竟而有些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这些日子,我仔细地想过了,你上山之前就会法术,而且还带着把剑,你的目的绝不单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天星因为激动而身子颤抖起来,但她的目光,却是越发凌厉,使得龙渊不得不避开她的锋芒。 “一把铁剑,能伤的了你们苍茫山的人吗?”龙渊淡然道。 天星一愣,心想也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铁剑,能做得了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龙渊身上有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再次质疑道:“那你方才怎么会忽然走火入魔的?” “我又没师父指点,自个儿胡『乱』练的,不走火入魔才怪。”龙渊双手一摊,无奈地道。 是啊,他没师父啊! 天星见他模样淡然,目光中却是流『露』出一丝伤感,也不觉对自己的质疑有些愧疚,但她毕竟聪明,虽然阅历低浅,但好歹还没被龙渊给糊弄过去,目光再冷,道:“既然你没师父指点,为何短短两个月,竟而能修到筑基三层,还是巅峰状态?即便是天河师兄,修到筑基三层,也用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 “你这么说,是我跟天河师兄没法比喽?”龙渊心中一酸,下意识地道。 天星心知说错了话,脸『色』更红,气势自也弱了下去,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很怀疑我,对不对?可是,星儿,你怀疑我什么?”龙渊见她气势一弱,抓住时机,立马开始了反攻。 星儿! 听到龙渊如此亲昵的称呼,天星身子一颤,怅然道:“是啊,我在怀疑他什么呢?” 龙渊也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她发现了一些,这么搪塞过去不是办法,唬得了她一时,唬不了她一世,一旦等她反应过来,凭着她这一根筋的『性』格,天晓得会出什么事,当下语气也自软了下来,道:“是的,我的确骗了你,我不叫王小虎,王老汉也不是我爷爷,我也不是做糕点的。” 天星一愣,虽知道他身份有假,却不想他竟而真的会说出来。 龙渊不理会她错愕的表情,转过身子,伸手扶在一颗手腕粗细的竹子上,幽然自伤地道:“其实,我叫龙渊,是个乡下人,跟母亲相依为命,家里面虽然清寒了一点,但还算融洽。” “在我七岁那年,有个散仙跟人私斗,受了重伤,逃到了我们的村子。我娘心底地良,就收留了他,还请大夫帮他疗伤。后来那个散仙伤好之后,为了报答母亲的救命之恩,就传授了我一点皮『毛』的法术。” 龙渊『摸』了一把鼻子,干哭无泪,抽泣一声,接着往下编道:“可谁知道,就是因为我学了这一点法术,反而为母亲带来了杀身之祸!” “啊!”天星看着龙渊不断起伏的肩膀,本已心软了,再听到这忽而转折的一句,不觉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上,心中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龙渊续道:“就在七个月前,我靠着那位散仙师父留下的秘笈,勉强修炼到了筑基二层。但我娘说锦衣夜行,我们又只是小农村的人,这点法术保命就好,尽量不要出去招摇。我自然听娘的话,从不对人说,毕竟人心难测,保不住哪天谁就会出卖你。” “可是,就在七个月前,我去镇上帮着我娘卖一些竹编的花篮,赚了点钱,就去小摊上买小玩意时,结果看到几个富家少爷在街上殴打一个小乞丐,我气不过,就上去劝住。” “可是,没等我说两声,他们就打我。我个子矮,力气小,又没他们人多,三两下就被打趴下了(天星的惊呼声)。他们问我服不服,我当然说不服了,于是他们就接着打。” “这时候,母亲看我一直没回去,就挑着没卖完的花篮找到了我。母亲一看见我被人打,立马就把他们拉开了。但这时候,那富家少爷的家丁也来了,被那少爷一声吩咐,就把我家的花篮全给踩得不能用了。” “我们只是小农民而已,本想着忍气吞声,哪知道他们还不肯罢手,竟而还要打我娘!” “他们怎么能这样,欺人太甚了!”天星完全融入了故事之中,义愤填膺地道。 龙渊继续『摸』了一把鼻子,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他们这帮畜生伤害到我娘呢?情急之下,我催动了法力,将那两个家丁震飞,但法力余波却将那富家少爷的眼睛打瞎了。” “我娘一看我闯了祸,连忙带着我逃走,连家也不敢回,本想逃到深山老林里躲起来,可谁想……”龙渊说着,猛地一拳头砸在竹子上,将竹叶震得婆娑下落。 天星的心一紧,颤声道:“后来怎么了?” 龙渊长吁了口气,平复了下被自己搞得大是激动的心情,继续道:“可谁想,我们刚逃到深山,那富家竟然派人追了上来。原来那富家人中也有修真者,而且他的修为,已经是金丹级别。” “娘为了救我,趁我睡熟之际,一个人朝着另外的方向跑去,最终被人抓住,而为,则活了下来。” “什么,他们竟然伤了阿姨吗?”龙渊心里没事,可天星的心可都要碎了。这什么世道啊,被人欺负,跑到深山里躲起来都不行,还有没有天理了! 如果龙渊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会说:还真没! “后来我一个人回到镇上,四处打听,得知我只是娘被关了起来,并未受伤。” 听到这里,天星终于长吁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说到这里,已然扯到了现实之中,毕竟自己的养母不就被关在苍茫山的后山牢房之中吗?龙渊双眼一红,也不觉哽咽起来,道:“所以,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变强,学会更厉害的法术,救母亲出来!” “所以,你就来了苍茫山?”天星试探着道。 “对!”龙渊的拳头再一次砸在竹子上,可以听到竹子内部被打折的声音。 “那你可以求天竹少爷帮忙啊?只要他一句话,随便派出去一个元婴老祖,就能帮你,把阿姨救出来的。”天星道。 “不,不行!” “为什么?” “因为那家族中的修真者有族人也在苍茫山,只要我一『露』出马脚,被他们发觉了,保不准他们便要事先毁尸灭迹。所以我要努力修习,提高自己,自己去报仇!”龙渊恨恨地道。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天星低下了头,幽幽地道:“是我不好。” 龙渊将眼角的泪擦干,转过身,劝慰道:“不,是我错了,你人那么好,我不该瞒你的。星儿,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在得知了龙渊如此悲惨的“身世”之后,天星对龙渊已然再没有半分的怀疑,想也不想,便道:“嗯,你说,我答应你。” “不要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否则一旦传到我仇家族人的耳朵里,我怕……” “不要说了。”天星下意识地伸手挡住龙渊的嘴巴,不过只一瞬间,便知道自己唐突了,匆忙收回,脸如红玉,轻轻地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师父跟师姐。” 63.拼爹的时代 63.拼爹的时代 见她这么说,龙渊心中终于长吁了口气。 “不管面临的是什么困难,我都愿意帮你去救阿姨。到时候,记得叫上我。”天星细声如蚊地说完,猛地转过头,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竹林。 望着她的倩影,龙渊的心忽而如被针扎一般,狠狠地痛了一下…… 不过,龙渊心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收敛心情,回去住处,帮着王老汉做了一些杂物,到了傍晚,便由提着食盒去后山牢房。 通过母亲,龙渊了解了一些江湖上的事情,得知了下午时萧无眠所说“听心圣地”的事情与各大派的过去。至于如何制造混『乱』,如何将她救出去,龙渊暂且没说,因为这要等一个月后,看狐媚儿能带来什么消息,到时候见机行事。 最好能依靠魔教的力量,给苍茫山来一个报复的假象。 当然,真的报复更好。 回到住处,龙渊简单地吃过晚饭,便一个人去了伏魔洞修炼。 虽然在《慈悲手印》之下死里逃生,但龙渊心中却是多了个疙瘩,因为“仙灵包袱”将鬼灵球死死地包裹住,丝毫感觉不到体内的鬼灵法力了。 一旦无法将“仙灵包袱”打开,使得鬼灵球与仙灵球回归到原来的轨迹,仙灵中筑基六层巅峰的修为是个空壳不说,最为依仗的鬼灵岂不是形同虚设? 鬼灵洞。 见识过东魁禁地的阴森鬼气与雾气阴魂厉鬼之后,在龙渊心中,鬼灵洞简直是小孩儿过家家玩的地方,更何况连传说中的“鬼奴”都见到了呢。 不过,在这里修炼,是最安全的,最起码不用有任何忌讳。 阴风呼啸中,龙渊盘膝坐在『穴』眼,九尾剑横放双膝,夜明珠的光线在九尾剑柔和的白光对比下,显得有些微弱。 龙渊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催动《鬼寻道》。可是,没了一丝鬼灵的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再行将《鬼寻道》催动起来。 重头开始吗? 这当然不可能,毕竟虽有鬼灵洞在,但真正帮了自己的,却是东魁禁地的阴森鬼气与众多筑基七八层的雾气厉鬼,若要重头开始,想要在这里修到筑基七层,没个一两年,绝不可能。 这个方法不行,龙渊也不硬拼,改为催动《希夷神象》,希望能将气海中的“仙灵包袱”破开,但很快便又不得不放弃了,因为无论龙渊怎么做,都无法改变“仙灵包袱”现在的形状,变为原来的仙灵球。 正在龙渊一筹莫展之时,双膝上横放着的九尾剑剑身上的白光忽而窜动了一下,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再次出现。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不知为何,龙渊的心中,升腾起九尾狐的嚎叫声。 皎洁的夜幕下,风起,云动,满月凄凉,满身柔和银白的九尾狐低低地倾述着,飘忽着无尽的相思、留恋、哀怨、孤单、寂寞……似乎,还有浅浅的离愁。 等龙渊从眼前的环境中清醒过来时,却见白狐不知何时已从九尾剑中幻化而出,趴在前面,摇着尾巴,目光温柔地望着自己。 而体内,那股阴柔纯和之力,再次出现,如网一般,朝着“仙灵包袱”裹去…… 龙渊一拍脑袋,心想怎么忘了《九尾心经》了,当下展开神念,将《九尾心经》之力丝丝捕捉住,开始牵动着他们,朝外吸扯仙灵。 控制《九尾心经》,比龙渊想象中还好耗费神念,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滴过去,随着龙渊的脸『色』越发苍白,被《九尾心经》吸扯的“仙灵包袱”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龙渊心下大振,心知有戏,急忙将更多的神念压上,使得《九尾心经》的吸扯之力更大。 嘭—— 龙渊只觉神念深处猛然一声巨响,险些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神念炸裂,不过令他欣喜的是,随着这一声巨响,“仙灵包袱”终于被“撕开”,鬼灵球终于得见天日,丝丝旋转起来。 而随着鬼灵球的得见天日,鬼力蔓延至全身,胸口处的阴沉木牌与鬼灵遥相呼应,一股股阴凉之意传入体内与神念之中,使得神念开始了快速的恢复。 当然,这样还不够,毕竟时间紧迫,所以龙渊从怀中『摸』出两粒精气丸,吞入腹中,以助神念尽快恢复至巅峰状态。 不过,还没等他缓过一口气来,却在几乎一瞬间,全身冒出了冷汗。 被撕开的“仙灵包袱”迅速地聚拢,顷刻间便回到了原来仙灵球的模样,可是,毕竟气海有限,而此刻龙渊的仙灵修为又已到了筑基六层的巅峰,与筑基七层的鬼灵相差无几,再加上两股灵气都回到了圆球形,大大浪费了气海的空间。 所以,在几乎一瞬间,鬼灵球与仙灵球这两个生死冤家便开始了在龙渊气海中的大碰撞。 龙渊只觉气海之内翻山倒海,膨胀欲裂,呼吸困难起来,全身滚烫,直痛得额上青筋暴『露』,冷汗层出,忍不住抱住了肚子,栽倒在地上。 怎么办! 龙渊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尽快展开《鬼寻道》,吸食鬼灵洞中的阴森鬼气,使得鬼灵壮大,如先前一样将仙灵压制下去。 可是这个想法瞬间就被否决了,原因无他,毕竟鬼宗道法修行起来再快,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由筑基七层晋级到筑基八层,在气海中开拓出更多的空间。而且此刻的仙灵球已是筑基六层巅峰的规模,就算鬼灵晋级,也未必便能有足够的空间使得两者相安无事。 而且,这这种情况之下,龙渊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一个时辰。 第二个办法就是运用《九尾心经》将鬼灵或者仙灵当做杂质抽走,就算是竭泽而渔,也好歹先保住命再说。 可是,仙灵还好,虽然抽走了一部分,使得仙灵球凝实了许多,体积也小了一些,但是当仙灵内本身的杂质被抽走之后,却再也不能将纯净的仙灵抽走。至于鬼灵,更是纯净凝实到了极致,丝毫也抽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龙渊已然再次盘膝坐定,胸口处的阴沉木牌虽然仍是源源不断地传输着清凉之意,但龙渊仍是觉得,神念在飞速地流逝着,而体内鬼灵球与仙灵球的碰撞,越发猛烈了…… 呜~ 一只雾气厉鬼见到龙渊青筋暴漏,冷汗不穷,身子颤抖的样子,顿时起了“趁火打劫”之意,呜呜咽咽着,张开雾气獠牙,便朝龙渊身上咬去。 虎落平阳被犬欺! 龙渊心中一口浊气升起,猛然劈出一掌,一张太极图脱掌而出,将那雾气厉鬼劈做了一团雾气消散开去。 因为鬼灵球与仙灵球大战,使得龙渊无法具体地控制仙灵或者鬼灵,刚才那一掌,本想着是以鬼气将那厉鬼吞噬,却不想却是牵动了仙灵,施展出了《希夷神象》。 太极图! 望着自己劈出的太极图,龙渊猛然惊醒,既然不能再使得仙灵球依着鬼灵球旋转,那为何不将二者融合起来呢?而且一旦将二者融为一体,比之原来,更能节省气海的空间。 太极图中,不就是阴阳共生,相辅相成的吗? 想通这一点,龙渊不觉大是振奋起来,神念也是勃然间增加了一倍,再次催动《九尾心经》,将仙灵球与鬼灵球拉扯住,不断地进行分解,使得两者慢慢化为“鱼”状,头尾衔接。 慢慢化为“鱼”状的仙灵球与鬼灵球更好地占据了气海的空间,使得两者的碰撞减缓了许多,也使得龙渊可以抽出更多的神念来控制《九尾心经》,步伐越来越快。 慢慢地,一黑一白,两种截然不同灵力,竟而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鱼头”与“鱼尾”相合,竟而丝丝入扣,抱团成球,在气海正中央丝丝旋转起来。 如果能将这颗黑白相间的灵力球从中切开,可以看到,这是一张太极图。当然了,这张特殊的“仙鬼太极图”,先是白『色』的部分略小于黑『色』之外,黑中无白,白中无黑,泾渭分明,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长吁了口气,龙渊知道这一关是挺过来了,而且还使得鬼灵与仙灵相安而生,运用起来,比以前更为自如。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带来的沙漏告诉他,此刻已经是五更天,就快要天亮了。而这短短的一晚上,自己的神念,在经过这一场艰苦卓绝的的淬炼之后,有了长足的进展。 当然,龙渊心中也不是完全地沉浸在了欢喜之中。 想要保持“仙鬼太极图”的平衡,就要保持“仙鬼同修”,否则太极图一旦失衡,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鬼灵洞折腾了一晚上,虽然没进行修炼,但在融合仙灵与鬼灵时也使得龙渊对《九尾心经》的控制更为顺手了许多,而且神念也扩展了不少。 当然,随着“仙鬼太极图”的形成 ,也成为了龙渊体内的一大隐忧,在想不出办法解决之前,为了确保太极图均衡,龙渊只得“仙鬼同修”了。 而这样一来,无论是《鬼寻道》还是《希夷神象》的进度,都会放慢许多。 龙渊心知悲催也没用,只得先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不过,令他更为郁闷的是,一个月后,狐媚儿带来的消息却是圣教已然开始对武夷派萧氏一族展开调查,但为了配合圣教大计,短期之内是不会动用这一枚棋子的。 至于龙渊要求,要魔教派人在天竹生日那天,搞一次突袭,狐媚儿只是摇头,说尽量劝说,但也要龙渊不必抱什么希望。 64.小贼,是你! 64.小贼,是你! 匆匆几个月过去,作为苍茫山年青一代中最有可能继任为掌门的天竹少爷的十七岁生日还差几天就要到了,当然,那一天,同样是龙渊的十七岁生日。 对此,龙渊感到很无奈。当然,他不曾对任何人说过。 火榕本来就打算为天竹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之前因为沈逐流一句话而耽搁下来,但随着天竹误打误撞,发现了魔教东魁宗所在,其余三大派对他赞不绝口,使得天竹一夜之间成为了四大派年青一代中翘楚中的翘楚之后,这件事再次被提上了议程。 当然,火榕也不是闲的,她之所以坚持要办这个宴席,原因无他,就是为了给同门一个强势的暗语:沈逐流将继任为下一任掌门,而天竹,则是在将来继任沈逐流之位的人。 而这一切,一定要赶在要在那个人回来之前完成! 看着苍茫山一日比一日地忙碌起来,龙渊心中感慨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之余,已然想到了拯救母亲的方法。 作为伏魔团的一份子,加上天竹的器重,使得龙渊得知了许多内幕消息。比如说,经过这一场变故,天竹的生日已然成了苍茫山搭台唱戏的底牌,届时其他三派将会送来贺礼,共商诛灭魔教大义。 当然,这也是苍茫山向外施压的大好机会,苍茫山当然不会放过。 其他的便是一些琐事了,龙渊也懒得去关心这些小女孩儿们关心的问题。 接下来便是布置了,好在龙渊虽还未正式拜入沈逐流门下,但天竹少爷对他的器重也使得同一辈众人对他有了些敬畏,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之时,也能光明正大了。 龙渊动用一切可动用的资源,布置好一切,就等天竹生日的到来。 在这几个月中,龙渊从生母那了解了很多关于南疆巫族的事情,虽然不能帮助他修炼《鬼寻道》,却也使得龙渊对鬼宗道法有了更多的了解。 而至于《鬼寻道》,当龙渊问起她的来历之时,沈倩儿却只是含糊其辞,似乎在刻意地回避着什么,顾左右而言他。 沈倩儿越是这样,龙渊心中越是惊疑,时至此刻,他已然知道了《鬼寻道》比之武夷派的《琅嬛鬼道》还要高深,可堪是鬼宗最为经典的道法。可偏偏,这南疆道法的上半部,为何会出现在苍茫山? 更令龙渊不解的时,为何养母为知道《鬼寻道》就在苍茫山,更能将其偷到手? 而且,苍茫山的人将母亲扣下,显然不是为了《鬼寻道》,因为在母亲被捕之后,他们完全可以搜出来,可见在这之后,还有更多的秘密。 自己的养母,跟苍茫山究竟有何关系?为何堂堂苍茫山代掌门也对她敬畏几分? 甩了甩头,龙渊从沉思中挣扎着醒来,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五月二十一日,龙渊十七岁的生日。 当然,没人知道这一点,大家知道的只是,这一天,是苍茫山大公子天竹少爷的十七岁生日。 作为伏魔团的人,更作为天竹最器重更是全力在培养着的人,龙渊责无旁贷地成为了他的小跟班。 清晨,龙渊给母亲送过饭,便和王老汉忙碌着做了成堆成堆的糕点,当然,为了更快地将糕点拿给来客,他们的厨房已经暂时地挪到了江河筑。 生日宴会由中午开始,起先是苍茫山本门长辈前来道贺,自然免不得要带许多礼物,龙渊在一开始负责将这些东西登记后拿到仓库里。 作为小寿星,天竹英气勃发,不断地与前来道贺的众人寒暄,火榕更是喜不拢嘴,招呼着众人,完全没了昔日泼『妇』的模样。至于天竹的『奶』『奶』,更是洋溢着幸福与满足,完全放下了掌门夫人的架子,与前来的道贺的晚辈们寒暄。 谁都知道,这是沈家在为天竹未来的铺路了。 正说时,忽有人报,武夷派掌门萧落魂拜山,祝贺天竹少爷十七岁寿辰。 沈逐流一听,立时叫上天竹,带领几位师弟迎下山去。毕竟萧落魂乃是千岁之人,比之薛茹都是大了不知多少辈,更是一派掌门,沈逐流自然不敢怠慢。 耳听武夷派萧落魂竟然也来拜山,祝贺天竹十七岁寿辰,使得众人无不张大了嘴巴,看着天竹随父亲下山的身影之时,每个人的表情都出现了变化。 聪明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随着沈逐流下山的,大约有七八人,龙渊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修为,但也知道,这些人无一不是分有道观府邸的高手,更有楚惊雷星月在内,想来最低的也是元婴级别了吧。 当然,除了龙渊之外。 一行人直飞迎到了山脚下,沈逐流收起仙剑,哈哈大笑一声,上前道:“萧掌门大驾光临,折煞了沈某,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龙渊站在天竹身后,见萧落魂仍是一副书生打扮,儒雅的笑意始终挂在嘴角,萧无眠仍也是一袭黑衣,目光清冷。 而第三人却是个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袭黑袍,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但目光却是泛着灼灼的杀意。 龙渊一愣,暗道:“好面熟,在什么地方见过?” 萧落魂哈哈大笑道:“沈老弟不要朝自己脸上贴金啊,老夫今日来拜山,可是冲着天竹少爷来的,没你什么开哈!” 他这么一说,沈逐流与身后众人无不哈哈大笑起来。要知道萧落魂这一句,非但没有打沈逐流的和苍茫山的脸,反而是给足了苍茫山面子。 沈逐流道:“竹儿,还不快来拜见萧掌门!” 天竹上前一步,拜道:“晚辈沈天竹,见过萧掌门,萧掌门万福!” 萧落魂忙将天竹扶起,笑道:“天竹少爷是今天的寿星,萧某人可承受不起,贤侄快快请起。” “你就是沈天竹?”一个冰冷而充满不屑的声音道。说话的,正是那黑袍女子。 龙渊只觉她好生面熟,却实在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是以为免生事端,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就转身去了楚惊雷的后面。众人还道他没见过世面,便也不以为意,故而那黑袍少女并未见到他。 “在下正是,敢问姑娘……”天竹口中“芳名”二字还未吐出,那黑袍少年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本枯木『色』,破破烂烂的书卷,诡笑着,翻开了第一页,朝着天竹脸上照去。 天竹不知道那破书究竟是为何物,是以并未放在心上,可还不等他客气话说完,那枯木『色』的书页忽而血芒一闪,一只血芒厉鬼飞出,手中血芒利剑猛然朝着天竹身上劈去。 天竹不想她竟而会忽然下手袭击,而且看样子,好像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一上来就下了杀手,瞬间的惊异过后,手中仙剑已然祭起,身子也向后飞去。 轰—— 剑光与血芒厉鬼砍在一起,轰然炸裂。一团金光与血芒有若实质,水波一般散开,龙渊虽在后面,却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沈逐流脸『色』一寒,身后众人若不是看到他的手势,恐怕已然出手,但其神『色』,再看萧落魂时,已然有了敌意。 萧落魂如作不见,朝着沈逐流笑道:“我这个女儿,从小被宠坏了,总不肯听劝,凡事总要自己认定了才成,真不知道萧某今日有心高攀,却能不能高攀得上了。” 他此言一出,沈逐流与身后众人面面相觑起来,萧落魂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他这趟来,其实是选女婿来了,而且他认定的女婿,正是天竹。只是这小丫头心中不愿意,才动手考教起天竹来。 萧落魂看到众人错愕的表情,尴尬一笑,转开话题道:“沈兄将自己的‘祈天剑’都传给了天竹少爷,可见是对其殷切深深,萧某这次怕要竹篮打水了啊,哈哈。” 沈逐流一愣之下,已然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一声,道:“萧掌门将武夷派镇山法宝“枯木神书”都传给了小姐,看来要竹篮打水的,可是我沈家啊。”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都是认定了这门亲事。 祈天剑! 枯木神书! 在这几个月中,龙渊从众人以及养母沈倩儿那里得知了很多天下之事,对于各门派的法器,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此刻听到沈逐流与萧落魂一唱一和,不觉心中澎湃,眼中也不免多了几分嫉妒。 卧槽!都他妈神器中的极品啊! 这真特么是拼爹的时代!龙渊心中不无感慨! (龙渊心中咆哮:卧槽,我爸是李刚!) 就在眨眼之间,天竹与那黑袍少女已然斗得不可开交。 如今的天竹已然是炼气八层,那黑袍少女速度虽然极快,但有着这么七八层修为的差距,被天竹一时守住后便落了颓势。 只是她手中的“枯木神书”实在是神器中的极品,而她速度又快,总能从匪夷所思的角度照出一只血芒厉鬼来,天竹手中虽也是神器中的极品,但应付起来,也非易事。 但见血芒又闪,那黑袍少女黑影残残,在天竹祈天剑瑞气金光之下躲过,一只血芒厉鬼猛然出现在天竹背后,尖啸一声,劈剑便朝天竹身上砍去。 天竹转身不及,大喝一声,背后浮现出一张太极图,手中祈天剑遥指长天,口中喃喃念动咒语道: 龙若出兮,烈日狂嚎, 龙若啸兮,服魔除妖! 喃喃声低沉悠远,使得天竹肥胖的躯体在刹那间宛若神灵,庄重起来,周身新衣无风自鼓,周身又是七八张太极图飞出抵挡那黑袍少女的血芒厉鬼,长剑顶端已然凝成火『色』漩涡。 龙渊只觉周围火气忽而暴躁起来,急速地朝着天竹头顶上的火『色』漩涡中涌去,而仅在刹那间,周围便即冷了许多,显然天竹在『操』控《御龙真诀》的能耐上,要比天星强了许多。 65.小闹苍茫山 65.小闹苍茫山 在这几个月中,或许是听了龙渊的“故事”心有感触,天星总是有意无意地修为上指点龙渊,使得龙渊《希夷神象》的修为已然跃至筑基七层的修为。然而在龙渊旁敲侧问《御龙真诀》时,天星的见解只能是流于表现,对他帮助可说是不大,想来是她不曾与人有过实战,又是恬静,所以如此吧。 吼啊—— 火龙由火『色』漩涡中喷薄而出,怒吼一声,声震苍穹,如蛇般盘曲而定,将天竹裹在其中。 黑影轻残,血芒再闪,一只血芒厉鬼勃然朝着天竹砍去。 萧落魂朝着沈逐流苦笑道:“御龙真诀!沈老弟,寐儿这一败,可说是虽败犹荣啊!” 寐儿?没错,那黑袍少女便是几个月前,龙渊在东海边『乱』石滩上所见的少女,萧如寐。 沈逐流哈哈大笑道:“萧掌门哪里话,令爱尚未施展出贵派道法精髓《琅嬛鬼道》,根本是有意相让啊。” 两人相视一笑,甚是开怀。 果然,天竹火龙咆哮一声,张开巨口,猛地将血芒厉鬼吞下,身形一闪,已然朝着萧如寐残影追去。 沈逐流身形一闪,喝道:“撤!”只见他猛然一掌拍在火龙头上,砰然间火龙低沉一声,化作团团火气,消失不见,而天竹因为消耗过度,脸『色』苍白,身形一动,险些摔倒。 这边萧如寐也好不到哪里去,残影归位,脸『色』也是苍白,胸口起伏,额上冷汗层出,显然是受到火龙的威压,极不好过。 龙渊此刻看得清楚,只见萧如寐朝着萧落魂望去,再看看天竹,顿足深怨,眼眶儿一红,便要哭出来,显然是大为委屈,想来所谓“高攀”一事,是萧落魂的主意,萧如寐根本不曾答应了。 而她本想着将天竹打败,驳回父亲的决定,却不期……唉,若不是方徳的《慈悲手印》,天竹想要胜他,可说是妄谈。 萧落魂呵呵笑着拍了拍萧如寐的肩膀,道:“寐儿,还不快见过沈叔叔以及众位苍茫山的师叔。” 萧如寐朱唇轻摇,迎着萧落魂目光看去,却见父亲始终笑着,不见任何杂质,却又无可抗拒,大不情愿地向前一拜,道:“寐儿拜见沈叔叔和众位师叔,祝叔叔和几位师叔早登渡劫,飞升为仙。” 她将沈逐流叫作“叔叔”,将众人叫作师叔,其间差别,众人岂有不知? 沈逐流呵呵轻笑,将萧如寐扶起,道:“贤侄不必多礼,如果贤侄不弃,不妨在苍茫山多多盘桓几日,叫小儿带你看看咱苍茫山的景『色』如何?” “嗯。”萧如寐轻轻点头,极艰难地应了一声。 龙渊看她神情,似乎极是不愿,可见她虽在天竹手中落败,对天竹其人仍是未曾动心,只是迫于父亲威压,才勉强答应下来,不禁暗暗心道:“萧落魂为何要把女儿留在苍茫山?难道与天叶有关?不对,看来萧落魂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在苍茫山,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不知道天叶已经死了的事情了。那,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呢?” 萧落魂见女儿答应的艰难,哈哈一笑,道:“沈老弟,我这个女儿可是刁钻的很,你留她在山上,小心她把你苍茫山搞得鸡飞狗跳哦,哈哈。” 正当两大掌门心中各自盘算,和气一团之时,菩提寺戒身观的人也陆续到了,来者仍是方徳与鸠罗明大师。 几人寒暄过后,随即一同上山,龙渊将众人带来的礼物登记过后,便拿去仓库。 “小贼,是你!”龙渊刚进入仓库,忽而眼前黑影一闪,萧如寐已然满脸怒容地落在自己身前。 早在山下,龙渊已然认出了萧如寐,是以一路之上都是躲在楚惊雷后面,不曾被她发现,却不想何时『露』了马脚,还是穿帮了。 龙渊心知当日所用道法俱是《鬼寻道》,是以被她误认为自己是南疆巫族之人,但如今自己却出现在苍茫山上,只消她一句话,自己可要万劫不复了,呵呵干笑一声,道:“萧女侠贵人多忘事,想来是认错人了吧?我只是苍茫山上打杂的小子,今日跟姑娘第一次相见,何来小贼之谈?” “哼,小贼,你化成灰老娘也认得你!”萧如寐恶狠狠地道。 此刻已近正午,马上便要开饭,送礼的人早也送完了,是以仓库里不会再有人来,但龙渊仍是心中忐忑,急欲脱身,无奈地道:“姑娘,你是天竹少爷的未婚妻,这般消遣小的,小的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萧如寐勃然变『色』,本是苍白的脸涨红起来,身子发颤地指着龙渊道:“小贼,你胡说什么!” 龙渊耸耸肩,道:“在山下的时候,萧掌门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萧如寐眼中泪光闪动,望着龙渊,忽而叹了口气道:“你当真不是他吗?可是,你们好像!” 龙渊无奈地道:“姑娘,你知道吗,你这一声小贼要是传到少爷耳朵里,就算是再给我三条人命,也不够混的。” 萧如寐眼中泪光凝霜,忽而滴落出来,身子颤动,道:“你可怜什么,你三条命够不够混的关我什么事?你以为,我就很好了吗?我比你可怜好不好?” 龙渊见她忽而哭了出来,才发现她目光中的死寂,心下一软,从怀中掏出两块本来是给自己充饥的糕点,递过去道:“好了,你们大家族的事情,我这么个下人也管不了,吃块糕点,别哭了。” 萧如寐怔怔地接过糕点,望着龙渊,脸『色』微红,再一次问道:“你,真的不是那小……他?” 龙渊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姑娘说的是谁啊?” 萧如寐忽而微微一笑,道:“也对,他怎么可能是苍茫山的人呢。” 望着她凄冷的微笑,龙渊忽而心下一紧,还好胸口一阵凉意,使得神念清明许多,忙忙告退。 离开萧如寐那幽怨中带些凄冷死寂的眼光,龙渊知道她不会再怀疑自己,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暗想只要过了今晚,一切爱谁谁吧,所以,没人发现,他的腰包里早多了许多东西,比如说近两千年的人参一支…… 先不说苍茫山的贺礼,但是其他三派的贺礼,只消龙渊在登记簿上稍做手脚,便能从中捞得极大的油水。 有好处不顺手牵来,不是龙渊的本『性』,虽然沈倩儿一直在教育他要诚信要做个正人君子云云,但龙渊仍是有自己的说辞,更何况他对苍茫山根本没什么好感,要不是腰包就那么点,他恨不得把火榕仓库里的东西全都顺手牵走。 要知道,那仓库足有四间房子大小,里面的东西竟而堆得满满的,而且最低的也不在千两之下,实打实的土财主。 中午去给沈倩儿送过饭,很快便到了晚上,院中灯火通明,一派融洽,火榕在山下请来了几个戏子,正在院子里唱戏。 薛茹端坐上首,与她一桌的,除了天竹与沈逐流之外,便是其余三大派的来客,当然,萧如寐也在。 至于其他桌子上,则多是派中高手,包括龙渊从未见过的其他十二峰上的老祖们。当然,每个老祖都会带一两个弟子前来,比如说天河与天星,是以将火榕的院子挤得满满的,大是热闹。 龙渊端着糕点,一碟碟的分发,天河看到他微微一笑,而天星则是大为不好意思,又有些怜惜地羞红了脖子,若不是星月一双冰冷的眼神扫了过来,龙渊心情大好之下,说不定会如往常那般取笑她一声呢。 等将糕点端到天竹桌上,天竹传音道:“这些日子,我爹一直在传授《御龙真诀》给我,耽误了你的事情,等明天我就叫爹爹收你为徒!” 龙渊心中冷笑一声,但对天竹,还是多着几分感谢,传音道:“多谢少爷提点。糕点已经分好了,我先去送饭,待会就回来!” “嗯,去吧。”天竹传音道。 萧如寐与天竹紧挨而坐,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见到龙渊过来,忽而指着他端着的糕点,道:“我要吃那种圆圆的小小的糕点。” 龙渊心中一阵叫苦,叫你给她糕点吃! 不过,不等他说话,忽而一声闷雷般大喝:“兀那小贼,纳命来!” 刹那间,龙渊只觉周身忽而冷到了冰点,一股极其强烈的杀气瞬间喷薄而来…… 在场的无一不是高手,不等那人出招,顷刻间流光漫漫,齐齐朝着黑暗中那人招呼过去。 吼啊—— 龙渊心中暗叫一声乖乖,十多只火龙瞬发而出,黑暗中那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估计也要挂了。 然而,龙渊这般想着,忽而眼前黑影一闪,那人竟而躲过了方才十多个高手的联手一击,还能欺身而近。当然,他的目标不是龙渊,而是天竹。 薛茹屈指一弹,手中的两根筷子顷刻间青芒暴涨,如两支利剑般『射』去。 《流风回雪剑》!龙渊心中惊道。 噗—— 血芒炸裂,萧落魂手指微动,一张血芒道符祭出。 薛茹、萧落魂两人可说是在坐中最为顶尖的两位高手了,他二人的联手一击,纵不毁天灭地,怕也无人可躲了。 岂料,那人黑影一晃,忽而化作近百只残影,散落于整个院子,手中持着一把短小的柳叶尖刀,却是暗无光泽的灰黑『色』,身形各异,一双眼却是血红『色』,死死盯着天竹。 院中一阵惊慌,早有人以剑击打身边的残影,却无人发现其真身。而天竹感觉到那无数只残影的眼光中包含着怨恨,一时间为他气势压迫,竟而呼吸困难起来。 龙渊心中暗暗惊道:“好快的速度!” 在他心中,萧如寐的速度可堪是够快的了,但直到近日,看到这突然杀上山的那人,才知道什么叫速度! 66.仙狐重现 66.仙狐重现 沈逐流大喝一声道:“布阵!” 顷刻间,喃喃声起,火气暴动,呼呼啦啦又是十多只火龙喷薄而出,汇合之前的那十多只火龙,竟而将整个院子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只是,在这院子里,龙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灼热之感,可见但凡施展出《御龙真诀》的,无一庸手。 桀桀~ 那人连连冷笑,声从四起,淡然地道:“沈逐流,你杀我爱徒,老子今日是来给徒弟报仇的,就没打算活着下山,你弄这么大动静,不就是为了防止我逃走嘛,何必呢?” 沈逐流冷哼一声,道:“哼,花蝴蝶,你师徒虽然脱离了魔教,但恶贯满盈,天下正道得而诛之,沈某只恨当日没能杀得了你!” “桀桀,沈兄是不是想起了当日胭脂楼一战,你跟我徒儿为了那头牌小怜香不惜大打出手?唉,其实本来嘛,我那徒弟技不如人,抢不到好肉吃,我这个做师父的本不该多管闲事的,可你春光旖旎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只说我徒弟怎样『**』邪,却把自己说的人五人六的,未免让老子不爽!” 阴冷的笑声如鬼火一般,忽明忽灭,忽东忽西,飘忽不定。 “哼,花蝴蝶,凭你怎么说,公道自在人心!”沈逐流淡淡地道。 江河筑内,小院中灯火摇曳,二十多只火龙渐渐收拢,已将整个小院团团裹住,只消再过一段时间,便会压缩成一个更小的空间,到时候任由那花蝴蝶多快,在众多高手夹击之下,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龙渊眼看着火龙慢慢压来,不免为花蝴蝶捏了一把冷汗。 哪知花蝴蝶丝毫不惧,依旧冷笑道:“公道?你说公道就公道了?今天老子来,就是来告诉你,什么叫公道!公道就是,你杀我徒弟,我杀你儿子!” 豁然间,黑影一闪,龙渊只觉一双血红的眼睛猛然间闯入心中,紧接着便听到沈逐流大喝一声道:“留下吧!” 龙渊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听轰隆一声炸响,火光崩裂,花蝴蝶已然被击中,抱着肩膀,恶狠狠地站在了地上。 只见他身材偏于瘦小,一袭紧身黑衣,至于相貌,颇为有些猥琐,面『色』苍白,嘴角滴血,左肩处不知受了什么伤,被右手捂着,正自滴血,只是他目光依旧冰冷,带着浓浓的杀意,死死盯着天竹。 龙渊心中感慨一声,暗道:“你一人孤身犯险,岂有不落难之理?” 见花蝴蝶被击中,苍茫山在坐高手已然团团围了过来,而其余三大派心知这是苍茫山之事,便也只是旁观,并不在动手。 沈逐流淡然道:“花蝴蝶,你还有何话说?” 花蝴蝶哈哈一笑,道:“你让我说吗?” 沈逐流道:“今日是小犬生辰,只要你肯改邪归正,放你一条生路又如何?” “阿弥陀佛,大和尚劝你放下屠刀!”方徳合十道。 花蝴蝶收回目光,桀桀冷笑两声,直接无视方徳,道:“好,我要说的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龙渊心中暗道,你如此好的速度,还不趁机快跑! 方徳最是火爆的脾气,虽知道这是苍茫山的事情,但他与沈逐流交好,见花蝴蝶忽然打住,怒道:“『**』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好,好,在功夫上,老秃驴是老子生平唯一佩服之人,老子也就不卖关子了!”花蝴蝶直起身子,朝着众人环顾一眼,大有深意地道:“那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糟糕!”沈逐流暗道一声,喝道:“拦住他!”伸手一招,一直火龙喷薄而出。 但花蝴蝶说到“君”字之时,脚下黑芒一闪,人已窜到房顶,呼呼几个起落,人早已不见,只留下一句拖得老长的讥讽。 轰—— 十多只火龙齐齐打在花蝴蝶第一个落脚之地,登时间将那一间房子打了个七八烂,然而可笑的是,火光散去,花蝴蝶的残影犹在——看来他是故意的了。 此刻,龙渊心中对花蝴蝶已然崇敬到了万分,堂堂苍茫山,竟而能够来去自如,单是这一份本事,就足以傲视天下了。 “追!”沈逐流脸『色』铁青,若不是强忍着,怕是便要掀桌了。 “慢着!只调集金丹以上高手在山上搜查!”薛茹拦住冲出院子而去的几人,嘱咐道。她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叫一般的弟子去搜,只能是自寻死路。 众人去后,萧落魂道:“夫人,你有何看法?” 薛茹道:“想来是魔教被咱们端了一个老窝,趁机来报复的吧。” 龙渊心下点头,暗道如此,想来魔教不愿调集大批高手,是为了死伤过多,而若是如花蝴蝶这般可来去自如,那便无需担忧了。 方徳摇头道:“夫人,大和尚可不这么觉得,毕竟花蝴蝶这厮早已被逐出魔教,人所共知,他怎么还会再为魔教效力呢?” “哼,魔教中人,岂能以常理度之?”鸠罗明冷冷地道。不过眼看苍茫山搞了个灰头土脸,他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暗爽的。 眼见风波已过,龙渊心中有事,随着识趣而去的众弟子出去,直奔住处,提了食盒便径直到后山牢房而去。 牢房中沈倩儿点了几只蜡烛,见龙渊前来,微微一笑,招手道:“渊儿,今日这两次你来去匆忙,娘一直都没机会跟你说句话。今天你十七岁了,这是娘给你的礼物。” 龙渊心下一阵温暖,轻轻接过,见是一只香囊,拿在手中,便闻到了清幽的花香,道:“娘,你怎么弄的?” “这香囊是娘身上的布料,用头发结绳穿的,里面是花瓣。”说着指了指头顶,只是天已黑,只看到洞口处漫天星辉。 龙渊强忍着哽咽,紧紧把香囊攥在手中,甜甜一笑,道:“谢谢娘!” “唉,只可惜这花瓣在里面,过不了两天就要枯黄,便再不香了。”沈倩儿抚『摸』着龙渊刚毅的脸庞,幽幽地道。 “不会的!”龙渊忽而激动起来,道:“不会的娘,只要今天咱们从这里逃出去,您再往香囊里放些香料,香囊就永远都香了!” 沈倩儿脸『色』微微一变,道:“渊儿,你说什么?” “娘,孩儿今天便救您出去!”龙渊收起香囊,从背后抽出被衣服遮盖住的九尾剑,道:“娘,你往后站一下,我这便打开这铁门!”说着拔出九尾剑,白光闪耀,运起《鬼寻道》,猛然朝着铁柱上砍去。 看到九尾剑,沈倩儿先是一愣,再看到龙渊举剑砍下,只觉得心跳忽而漏了一拍,嘶声道:“不要!” 轰—— 龙渊九尾剑刚刚砍在铁柱之上,猛然间喷薄出一股无形的气墙,将龙渊拍飞出去。而与此同时,一张旋转的太极图出现在铁牢正前方,慢慢地旋转着。 显然,龙渊这一剑,触动了这牢房中的法阵。不过好在这法阵只是看守犯人之用,并未朝龙渊发起进攻。 “渊儿!”沈倩儿望着黑暗中趴在地上的龙渊,两行清泪汹涌而下。她知道,这法阵可是以羽化级别的修为刻画而成,反噬之力,岂可小觑?龙渊这一剑砍下去已然用尽了全力,那反噬在他身上的,至少也是筑基七八层的力道。 龙渊心如猛浇了一盆冷水,千算万算,竟而没能算到这一点! 不过,他知道,这是救母亲出去唯一的机会,过了今晚,他所作的事情一旦败『露』,立时便会招来杀身之祸,而且花蝴蝶的到来,也会使得本就要『乱』成一锅粥的苍茫山更『乱』几分,可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龙渊如何肯放弃? 双手撑地,持剑站起,龙渊转过身时,周身已然缠绕起浓重的鬼气,双眼更是如同幽蓝鬼火一般,冰冷地闪烁着。 沈倩儿看着他坚毅的目光,惊道:“不,渊儿,你快住手!” 然而,鬼气如『潮』水般涌入九尾剑之中,使得本是白光圣洁的九尾剑中间,多了一道黑如拇指般粗细的阴森鬼气。 下一刻,龙渊已然举起了手中的九尾剑…… 轰—— 九尾剑在砍在铁牢的那一瞬间,剑身中的黑线猛地蔓延至整个剑身,使得九尾剑如滴墨般的颜『色』,带着几分狰狞与阴森之气。 然而,即便是龙渊倾注了全身道法的这一剑,在以羽化级别的法力刻画的法阵面前,仍旧是那么的无力。太极图光华大作,随着轰地一声,龙渊再一次遭到反噬,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沈倩儿嘶声地阻止。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以她金丹七层的修为,在这座法阵面前,仍不过是蚍蜉撼大树而已。 苍茫山后山,就在沈倩儿牢房的正下方,在接近山脚的地方,一座废弃的小院,长满了杂草,周围青松无不高耸,虽难见阳光,但由于年代久远,知叶也是繁茂,星光难落,冷风吹动,发出呜呜的响声,使得小院看上去透着一股阴森之意。 而奇怪的是,这小院,仅有三面破败的围墙,南边靠山而建,却无一间房屋,只是在南边开凿过的山壁一侧,似乎有个山洞,只是山洞被无数巨石堵住,将山洞遮掩的密不透风。正对面的两扇朱黑漆小门,耷拉在门框上,显然是许久不曾有人再来了。 轰—— 然而,就在这静谧之中,忽而轰隆隆一声震天之响,堵在那洞口的山石中不知是谁埋下了炸『药』,在暗中点燃了『药』引,轰然炸开,非但将堵在洞口的山石炸得四下飞溅,更险些撼动这小院。 轰鸣声涌入山洞,回声深沉雄厚。 紧接着,烟尘弥漫中,猛听得一声龙『吟』怒吼,豁然间火光一闪,一只火龙摧枯拉朽地冲出山洞,所过之处,竟而连岩石都被炙烤的如岩浆一般红肿,将周围的空间炙烤得扭曲起来。 67.深度对话 67.深度对话 “逆子,想造反不成!”一个破烂衣衫的老者从山洞中怒冲冲地跨步出来,似乎周围的温度对他根本没有影响一般,只见他头发花白,散『乱』地披在背后,胡子也是花白,直垂到小腹,黑暗中虽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从他闪着异芒,如空星空的双眼之中,便可知此人不凡。 不错,他正是当今苍茫山掌门人,逍遥子! 也是龙渊计划在今天逃亡的最重要的一步棋子。 牢房之中,此刻的龙渊早已失去了心智,眼中冰寒之意已然将整个牢房的温度影响地下降到了冰点,空气似乎也凝固了一般,只听到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一剑一剑砍在铁牢上被反弹后的轰然炸响与他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 在这几个月中,龙渊动用一切可动用的关系,旁敲侧问,终于得知了当今苍茫山掌门早在七年前便已闭关之事,于是费劲心机,一点一滴地把从丹『药』房弄来的炸『药』带到那荒废的小院,然后进行压实,将早计算好的檀香点燃在下面,点燃引信。 要知道,逍遥子闭关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靠近的,而且在山脚,没日没夜都有巡山的弟子。 只要能惊动闭关中的逍遥子,他被迫出关,按照惯例,他出关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门人。到时候,无论是谁,都要去希夷神殿的广场前集合。如此一来,就可以轻易地调走守卫着这牢房的高手。 而且,于此同时,龙渊还在三清峰布置了一场“火灾”,因为三清峰无人驻守,布置起来极为容易,而且多少可以给苍茫山上下制造一点胡『乱』——无论如何,苍茫山也不会看着三清峰的火势不管的。 而且在苍茫山,除了一套《流风回雪剑》之外,众人所学,再无可压制火势的道法,到时候自然免不了要动用大量的人力来救火…… 就算不能趁着救活之机混下山,至少也能先把母亲藏起来,趁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没被发现之前,一起逃下山。 然而,这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同时,龙渊却始终忽略了一点……那便是这铁牢上所附加的法阵。 此刻的龙渊,眼角已是流出血来,目中幽寒冰冷,直如九幽之下,窜动的鬼火,带着无尽的怨恨,说不出的狰狞可怕。而他的身体,如深渊一般,吸食着周围的阴森鬼气,不断注入到九尾剑中,使得九尾剑完全失去了本来的光彩,变成了漆黑,若是细细看去,隐约可见其间无数只厉鬼上下冲撞,哀嚎震天。 轰—— 太极图光华大作,龙渊再一次被震飞,重重摔在地上,扬起厚重的灰尘。 “不——渊儿,你快停下!”沈倩儿望着完全失去理智的龙渊,嘶声地叫喊着,脸庞上已然满是泪水。 再一次,龙渊持剑站起,他的双腿已然在发颤,他的双手也在发颤,他的呼吸落地可闻,他嘴角的血迹在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他的眼,越发地如自九幽的怨火,燃烧地更加猛烈了。 起身,举剑,鬼气森森……再一次朝着铁牢砍下。 “不——”沈倩儿嘶声大吼的同时,手掌中已然聚起了全身的道法,虽然她知道这无异于玩火**,但是看着龙渊坚毅的目光,使得她不得不与他一起努力,冲击这道法阵。 一张太极图出现在沈倩儿的手中,如果龙渊此刻还清醒着,他一定会发现,自己养母所用的,是最为纯正的《希夷神象》,她手中的太极图宛若天成,黑白对立而又亲切融洽,缓缓地旋转着,朝着铁牢的法阵上切下。 嗷呜~ 一声狐叫声打破了这份疯狂,九尾剑剑尖白光如火山般爆发,摧枯拉朽地将附在剑身上的鬼气冲散,一个恬静的,柔美的,身着白衣的女子,宛如剑中的精灵,脱剑而出。 她在剑身上轻轻一点,龙渊本是充满怨恨的眼光与杀意『潮』水般退去,神念也在顷刻间被抽空,身着一软,便朝后倒去。 那女子身子一飘,轻轻抱住龙渊,目光中尽是疼惜,轻轻地,轻轻地,将龙渊平躺在地上。 “嫂……嫂嫂?”沈倩儿手中的太极图消散,呆呆地望着那女子,不可置信地道:“真的是你吗,嫂嫂?” 但见那女子,双眼如天上的星辰,清澈而深邃,肌肤如玉般细腻白嫩,乌黑的头发,拿一根白『色』的丝带紧着,一袭水纹白衣,如藕纱般不染尘埃,直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颦一笑,都令人神往。 同样,如果此刻的龙渊还清醒着,看到眼前的这女子,他一定会吃惊地发现,这不正是那日在东魁禁地的阴魂林中,他在幻境中所看到的那『妇』人吗? 而此刻,那『妇』人,正温柔地望着自己,那是怎样的一种疼惜与爱呢? 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记得她,那第一个,便是沈倩儿了。 她正是龙渊的母亲,九尾狐,栖迟! 而狐至九尾,亦称——仙狐! 栖迟轻轻起身,她的目光,仍是眷恋着沉沉睡去的龙渊,直隔了良久,才缓缓地转过头,望向沈倩儿。 “你……你真的是嫂嫂吗?”沈倩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强自镇定,险些便要语无伦次了。 “辛苦你了,倩儿。”栖迟伸出手,轻轻一推,那飘忽着的太极图悄然散去,铁牢化作冰笼,被她轻轻一吹,顿时化作无数冰粉朝后飞去。 “嫂嫂!”沈倩儿激动地想要将她抱住,可是,这一抱,却是抱在了空气之上,险些趔趄着摔倒。 “傻妹妹,我早没了肉身,只剩下了一魂一魄,封印在九尾剑之中,难道你忘记了吗?”栖迟的身影摇曳着重现,微微笑着道。 “那,嫂嫂……” 栖迟轻轻嘘了一声,道:“倩儿,是你将《鬼寻道》拿给渊儿的吗?” 沈倩儿轻轻点了点头。 栖迟望着龙渊,温柔地叹息道:“天意啊,谁曾想,当年他拿命换来的东西,却在如今,成了自己儿子主修的法术。这,难道也是缘分吗?” 沈倩儿也是叹息一声,显然忆及了往事。 “在刚才,我打通了渊儿全身的要『穴』,使得他在日后修炼《鬼寻道》时可事半功倍。可是,你也知道,这《鬼寻道》只有上半部,并足以让渊儿安身立命,如果有可能,请你将苍茫山的道法传给渊儿吧。只要到了元婴,渊儿在修炼道法上便不会再受到血脉的限制了。”栖迟柔声道。 “嗯,嫂嫂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把这些传给渊儿的。无论如何,他身上终究还是流着苍茫山的血脉,没理由不去修炼苍茫山道法的。” “苍茫山的血脉?”栖迟的目光慢慢变得幽冷起来,摇头道:“怕是也只有你,才会承认渊儿是苍茫山的人吧?他的爷爷,他的『奶』『奶』,他的大伯,他的婶婶……哪一个,不想着要渊儿死呢?” 沈倩儿身子一怔,目光也是暗淡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嫂嫂,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渊儿的。” 栖迟转过身,微微一笑,道:“我当然相信你,否则,否则刚才也不会为了救你而走火入魔,失去理智了。” 沈倩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那日我回来拿到《鬼寻道》,正要下山,却被大哥发现,将我困在了这里。那时候我就在担心他会查到归来村去,却没想到,渊儿竟然也来了苍茫山,使得大哥抓破脑袋也想不到,他要找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有你照顾渊儿,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栖迟虚幻的手,轻轻拍了怕沈倩儿的肩膀,顷刻间化作一缕青烟,归入九尾剑中消失不见。 沈倩儿捡起九尾剑,望着剑身上泛起的白光,一抹苦笑在嘴角划过,摇了摇头道:“傻孩子,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当——当——当—— 低沉浑厚的钟声由山巅传来,即便是沈倩儿所在的牢房竟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可见撞钟之人必定不凡。 沈倩儿一怔,道:“无缘无故地,怎么会召集门人?” 不过龙渊既然拼了命地把法阵破去,沈倩儿心知不可在此多待,匆忙将龙渊抱起,刚要走,却见龙渊嘤咛一声,已然醒了。 “渊儿?”沈倩儿见他醒来,心下大喜。 “娘?”龙渊望着母亲,这才发现,洞中的铁笼不见了,不由地喜道:“娘,你把那铁笼上的法阵打坏了?” 沈倩儿心知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道:“方才我听到钟声,应该是在召集门人,趁此机会,我送你下山!” 龙渊一愣,心中感觉不妙,道:“娘,你……你不下山吗?” 沈倩儿轻轻一叹,柔声道:“我不能走。” “为什么?” 沈倩儿心中暗道:“傻孩子,我若是走了,大哥如何猜不到我心中有放不下的人?到时候,你可就有『性』命之忧了!”当下微微一笑,道:“傻孩子,在苍茫山,没人敢伤我的。” 龙渊如何肯信,道:“娘,你不走,我也不走!” “那咱们打赌如何?” “打赌?” “如果娘能证明,在苍茫山没人敢伤我,你就听我的话,即刻下山!” “可是……” “渊儿。”沈倩儿抓住龙渊的肩膀,叮嘱道:“你听着,无论什么时候,娘都不会骗你的!娘只是希望你能够安全地成长,可是在苍茫山,你的身份一旦暴『露』,立时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之前一直问我,究竟是谁害死了你父亲。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父亲还活着!”沈倩儿郑重地道。 “你……你说什么?”这一句话,对龙渊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使得他险些惊呼出来。 沈倩儿深吸一口气,道:“我说,你的父亲根本还活着!” 68.你奸我诈 68.你『奸』我诈 “真的?那,那我爹在哪?” “娘也不知道你父亲去了什么地方,否则为什么不带你去找他,叫你们父子团聚?” “可是,可是……”龙渊的心,此刻完全『乱』了,希望与惆怅搅合在一起,使得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渊儿,你是个好孩子。娘知道,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之所以不说出来,是怕我伤心罢了。”沈倩儿微微笑着,眼中尽慈爱之意,丝毫不比栖迟的少。 “我……”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袭来,使得龙渊一时间懵了。 “傻孩子,你的九尾剑已经破去了第一层的封印,仙气流『露』,如何骗得了娘?要知道,你可是娘看着长大的,你的那点小心思,根本逃不出娘的眼睛。”沈倩儿轻轻擦去龙渊嘴角眼角的血迹,微微笑着说。 “既然你都知道了,娘也不怕告诉你更多。其实你姓沈,你的父亲叫沈苍茫,是我的二哥。听到这里,你应该猜得到了吧,其实你也是苍茫山的人,你的父亲,就是当今苍茫山掌门的二儿子,而我,则是他的小女儿。以后,你要改口叫我姑姑了。” “不,我不要叫你姑姑,你是我娘!虽然只有养育之恩,但你永远都是我娘!”龙渊激动地道。 “好,咱们不改口就是。娘至今未嫁,能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儿子,娘很开心。” “娘,是不是因为我生母的原因,他们要杀我?”龙渊手握九尾剑,恶狠狠地道。 “可以这么说吧。当年你父亲,也就是我的二哥,是苍茫山有史以来天资最好的弟子,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非常地器重他,可是二哥第一次下山游历,便遇到了你娘,我想你也知道了吧,你的母亲其实是一只九尾狐,她的名字,叫作栖迟。”沈倩儿道。 “嗯。”龙渊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倩儿续道:“自那一见面,二哥跟嫂嫂可说是一见钟情,坠入爱河而不能自拔。可是二哥毕竟是名门正派,又肩负着苍茫山的未来,所以你爷爷一气之下,便将二哥抓了回来。可是二哥心中,除了嫂嫂,再不关心任何事情,使得你爷爷对嫂嫂恨之入骨。” 龙渊心下一紧,下意识地道:“娘,那岂不是说害死我生母的……” 沈倩儿伸手点住龙渊的嘴巴,摇了摇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你知道可多少,你都不可以对你的爷爷心有怀恨,知道吗?你的父亲,是他一生的骄傲,你不知道,那时候你的爷爷是多么地伤心。” 像是忽而想起了什么,沈倩儿微微一笑,道:“渊儿,小时候娘骗你说,你的父亲十七岁时便到了炼器九层,其实是骗你的。二哥十七岁那年,已然到了金丹后期的第七层,否则又怎么会是咱们苍茫山有史以来天资最高的人呢?你爷爷也不会以咱们苍茫一派的名字来为二哥命名了。要知道,沈苍茫这个名字,可不是谁都能承担的起的。” 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渡劫、飞升! 十七岁,金丹七层!使得龙渊对父亲的憧憬,又多了更多的崇拜。 “哼,娘,孩儿不是苍茫山的人!”龙渊转过头,冷冷地道。 沈倩儿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地心下一痛,道:“其实,娘不希望你留在苍茫山,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一旦你的身份被识破,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要知道,无论如何,二哥都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他害怕……” 龙渊打断母亲的话,道:“他怕我抢他儿子的掌门之位,对不对?哼,区区一个苍茫山掌门之位,我龙渊还不看在眼里!总有一天,我龙渊一定会号令八方,将所有害死我生母,『逼』迫过我父亲的人,全都杀死!” 沈倩儿感觉到龙渊身上无形散开的杀气,不免心下惊慌,急道:“傻孩子,你要与天下为敌吗?” 龙渊站起身来,望着洞顶的星光,淡淡地道:“哪又怎么样?拆散我父母,『逼』死我母亲,又害得我父亲下落不明,这些人,统统都该死!人妖相恋怎么了,正邪又怎么了?总有一天,我龙渊要光明正大地娶一个魔教妖女为妻,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沈倩儿倒抽一口凉气,道:“渊儿,你变了。” “我没变!”龙渊猛地转身,可看到沈倩儿失望的眼神,心中莫名地刺痛了一下,语气也是软了下来,道:“娘,你放心,孩儿不会变成一个杀人狂的,孩儿只是想说,我爹爹跟我娘,他们根本就没错!” “答应娘一件事好吗?”沈倩儿忽而道。 “娘,你说。” “永远不要跟苍茫山为敌,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对抗苍茫山的!” “不,娘,我不能答应你!”龙渊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沈倩儿急道:“难道,你真的想要跟天竹争夺掌门之位吗?这对你来说,能有什么好处,何况二哥从来就没想过要做掌门的!” “娘,你误会了,我刚才说过,区区一个苍茫山掌门之位,孩儿还不放在心上。孩儿之所以不答应你,是因为,孩儿知道,害死孩儿生母的人中,便有苍茫山的人!虽然孩儿还不知道他是谁,但只要被孩儿看到他施展御龙真诀,孩儿就一定能认出他来!” 沈倩儿望着眼前完全陌生了的龙渊,心下竟而慌『乱』起来,颤声道:“那我要你答应娘,在你修为还没达到渡劫七层之前,决不可起报仇之心!若是你不肯答应,以后也不用再叫我娘了,你的生死,从此与我无关!” “娘,我答应你!”龙渊郑重地道。他知道,母亲是担心自己盲目地去送死。 见龙渊答应,沈倩儿终于长吁了口气,道:“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么就按娘的话去做,尽快离开苍茫山吧。” 龙渊点头道:“只要时机合适,我立刻就走。不过……娘,你真的不知道父亲的下落吗?” 沈倩儿黯然神伤地摇了摇头,道:“二哥根本不知道嫂嫂怀有身孕的事,得知嫂嫂辞世后,他心灰意冷,破开法阵之后一走了之,从此再也没出现过。别说是我,即便是你爷爷和你『奶』『奶』,也不知道二哥究竟在什么地方。” “那,那我爹是什么时候离开苍茫山的?”龙渊急道。 “十年前!”沈倩儿深吸一口气,遥想当年,怅然道:“那时候你母亲刚刚去世,天下震动,都在寻找你母亲留下的九尾剑,更有大批高手埋伏在苍茫山附近,使得我根本不敢靠近苍茫山,又为了躲避更多人的追杀,只得带着你隐姓埋名,四处颠簸。” “直到十年前,那些人从苍茫山附近撤走,我便潜回到苍茫山,希望将你的事情告诉二哥,使他振作起来,叫你们父子团聚。可是,那时候二哥已然破开法阵,下山两个多月了……” 虽然早已猜到了结果,但听到父亲已然走了,龙渊心中,仍免不得一阵失望,又问道:“那,爹爹有没有极要好的朋友,说不定……” 沈倩儿幽幽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二哥自五岁起,就跟着爹爹修炼,极少跟其他人接触。而且作为苍茫山最有天资的弟子,爹爹是不会随便向外人透漏的,否则会为二哥招来杀身之祸。是以二哥虽是苍茫山千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奇才,却是在苍茫山与苍茫山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名气。” “而且二哥下山游历不久便遇到了嫂嫂,所以他在外面也是没有朋友的。” “其实算起来,我应该就是二哥最信任的人了,因为小时候总是我送饭给他。可是,二哥走了之后,根本不曾找过我,可见他在知道嫂嫂去世之后,是多么地心灰意冷了。” 眼见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龙渊心中,不免沉甸甸地,黯然神伤起来。 沈倩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傻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二哥,父子团聚的。只是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吧。” “那你呢?” “放心,刚才的钟声,是在召集门人,只要我去到希夷神殿的广场,找到我娘,大哥绝不敢再为难我的。倒是你,从今而后,千万不要刻意地接近我,一旦被大哥看出什么马脚,你可就危险了。还有,找个机会,尽快下山,离开这里!” “只要你肯用功,凭借《鬼寻道》的上半部,完全可以到达金丹级别,到时候再在江湖上行走,也会安全许多,听到没?”沈倩儿叮嘱道。 “嗯!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倒是你,我担心那个火榕会对你不利啊!”龙渊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沈逐流夫『妇』一个内敛一个外『射』,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天竹,恐怕他两夫妻什么事豆做得出来。 沈倩儿微微一笑,道:“大嫂最怕我娘了,而我娘,最疼的就是我,她夫妻俩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好了,你快走吧,你走了之后,我再出去。” 龙渊答应一声,将九尾剑藏在后背,提起食盒出去。 这一路上,龙渊心中一直在思索沈倩儿的话,得知父亲还活着,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喜讯。但也从她的口中可以推断出,母亲的死,非但与苍茫山有关,而且更可能与自己的爷爷,也就是苍茫山的掌门人逍遥子有关。 首先逍遥子硬生生拆散了自己的父母不说,其次,在东魁禁地的阴魂林,在幻境中所见到的那苍茫山的高手,至少也是渡劫级别的,而沈逐流恐怕还没到达那个境界,而且在苍茫山,除了逍遥子之外,便是以他道法最深,也就是说,当日所见之人,很有可能便是自己的爷爷! 若是真的要报仇,岂不是要手刃自己的爷爷? 69.彼此彼此 69.彼此彼此 龙渊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情,毕竟自己跟渡劫七层差的还很遥远,努力地提升自己,才是王道。 当然,从沈倩儿的话中,还可以间接地验证出那日在东魁禁地幻境中所见的真实『性』,害死母亲的,不止是苍茫山的人,那个释放出了黑麒麟的高手,应该是魔教的人。 就算不是魔教的人,也绝非是正道。 怪不得母亲说自己是在和天下为敌呢,原来如此! 正在龙渊思考着这些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住处,忽而脖子一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已被一只手抓住脖子,提到了树上。 龙渊心下大惊,刚要挣脱,鼻子嘴巴已被人捂住,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入鼻中,眼前一黑,却是一把柳叶短刀横在了眼前,不消说,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便要遭他毒手了。 想清楚这一节,龙渊心中反而静了下来,不敢扭头看他,但透过松树稀疏的针叶,看到十多道蓝灰『色』的身影闪过,便也猜到挟持住自己的人是谁了。 不过,要龙渊想不通的是,自己刚才根本就没发现他,他好好藏着就是了,干嘛非要拉自己上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他哪里知道,方才他正思索着事情,忽然想通了母亲为何说他与天下为敌,以手加额,不自觉地抬起头来,正巧他头顶上……唉。 那十多道灰蓝身影中的最后一人猛地顿住身子,朝着龙渊两人所在的望了过来。 这院中的松树并不是很大,稀稀拉拉又没几颗,好在那人双脚踩在两枝树枝上,身子贴着树干,紧提着龙渊,刚好被枝叶挡住,又在背光一侧,黑夜之下,绝难发现。 龙渊只觉身上一阵阵凉意涌动,想来是挟持自己的那人在催动法力,掩盖两人的气息。 忽然,那人扼住龙渊口鼻的手,滴下一滴血来,划过龙渊的下巴,直往树下滴去…… 龙渊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出一指,一股黑气急速飞下,将那滴鲜血包裹住,而紧接着,一团微微可见的水光打在龙渊点出的鬼气之上,掩盖住了鲜血与鬼气。 那停下的灰蓝身影在血滴下落的一瞬间便锁定住了龙渊两人所在的大树,但好在龙渊两人出手及时,而且更巧的是,正在这时候,王老汉猛烈的咳嗽声在屋内响起,这才勉强打消了那人的疑虑,一顿足,身影闪动,人已消失不见。 不愧是金丹级的高手!龙渊心中暗道。 龙渊当然猜到了挟持自己的人是谁,单是看着眼前的这把黑乎乎毫无光泽的短刀,就可以断定他正是来苍茫山捣『乱』的那家伙——花蝴蝶!只是令龙渊想不通的是,他怎么受伤了? 眼见那搜查的道士去的远了,花蝴蝶重重吐出一口气,骂道:“窝囊死老子了!” 龙渊张不开嘴巴,此刻早被憋得快要废了,传音道:“前辈,小心那牛鼻子回来!” 之所以称呼那人做“牛鼻子”,为的就是先把自己摆在跟花蝴蝶同一战线的位置,至少能获得一些话语权。 果然,花蝴蝶传音道:“小子,刚才为什么帮我?貌似你用的,不是苍茫山道法吧?”经龙渊提醒,花蝴蝶不敢怠慢,仍是催动法力,掩盖气息。 龙渊脸红脖子粗地传音道:“前辈,你是不是应该先放我窜口气再说?我快被你憋死了!” 花蝴蝶一怔,松开了龙渊的口鼻,只是手中短刀,却是落在了他脖子上,只消龙渊敢叫出声来,立马就是一抹,先拉个垫背的。 龙渊口鼻得了自由,也不敢大口喘气,尽量压缩呼吸,不发出声音,不牵动更多的气息。不过,令龙渊郁闷的是,他还没喘上两口气,那道士果真回来了,而花蝴蝶为了安全起见,猛地扣住了自己的口鼻…… 卧槽! 那搜查的道士在门外四下张望了片刻,搜寻不到什么气息,只得继续往前追去。 龙渊不敢大意,更不敢激怒这胆敢孤身闯入苍茫山的人,直又隔了片刻,才传音道:“前辈,他不会回来了,该放我喘口气了吧?” 砰—— 令龙渊没想到的是,他刚传音完,花蝴蝶如用尽了最后一份力气似的,身子一重,猛然靠在了自己背上。龙渊被憋得快要窒息了,哪里还有精力控制在半空中落下的身子?更何况,还要在这突发事件中保持着不叫出生来。 哎吆~ 不叫出声来是不现实的了,因为龙渊脸朝地地从树上摔下来,背上还压着花蝴蝶,虽然他身子不重,但在窒息中从差不多近两丈的高度摔下来,虽然是修真之身……还好没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 “别出声!”花蝴蝶压在龙渊身上,手中的柳叶短刀第一时间便又抵在了龙渊的脖子上,左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枚黑漆漆的丹『药』,拿到龙渊眼前,道:“吃下去!” 龙渊心道老子傻啊?鬼都知道吃了这玩意,哪岂不是要任你摆布? 龙渊趁此机会,深吸一口气,道:“前辈,咱们是一条道上的人,我看就不必了吧?” “哼,我凭什么信你?”花蝴蝶手中的柳叶短刀已然贴在了龙渊脖子上,一股冰冷的杀意直刺入肌肤,传入脑海之中,使得龙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凭我随时都能杀了你!”龙渊强忍着他短刀上传来的冰冷杀意,淡然地道。 “小子,想活命的话,最好……啊,你!”花蝴蝶手中短刀一翻,刚要下手,却是猛觉两边屁股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般,十几枚冰冷阴森的小尖牙顷刻间咬入肉中,想来已然是流出血来了,心下勃然大怒,猛然挥动短刀,朝后扫去。 此刻花蝴蝶已然是强弩之末,龙渊虽也摔了个七荤八素,但他毕竟年轻,趁他短刀撤走,猛然催动《鬼寻道》,一股阴森鬼气由背上勃发而出,以手撑地,将他身子掀翻之际,就地一滚,已然脱离了花蝴蝶的魔爪。 当然,下手不留情,而此刻花蝴蝶最大的依仗便是他手中的柳叶短刀,是以龙渊在翻身的瞬间,右手在背后一招,九尾剑出鞘,猛地朝着他手中匕首斩下,将其震开,趁势一挑,将匕首挑开。 “你!”花蝴蝶一生独来独往,坏事做绝,却不想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竟而栽在了一个小道士手里。 龙渊唯恐惊动在山上搜查花蝴蝶的人,急忙将九尾剑还入背后剑鞘,从怀中小盒子里『摸』出两枚蓝『色』的丹『药』,摊在手中,递到花蝴蝶眼前,道:“前辈,每人一颗,随你选。” 挑开花蝴蝶的柳叶短刀,龙渊唯恐惊动在山上搜查花蝴蝶的人,急忙将九尾剑还入背后剑鞘,从怀中丹『药』盒里『摸』出两枚蓝『色』的丹『药』,摊在手中,递到花蝴蝶眼前,道:“前辈,每人一颗,随你选。” 花蝴蝶心知刚才中了龙渊的诡计,虽然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法子,但两边屁股上的两排牙印让他感觉还不如死了算了。要知道,他花蝴蝶可是出了名的大『**』贼,手下的七八个徒弟在他身上别的本事没学到,这采花的本事倒是一看便知乃是真传,可见他一生嫖了不知多少了。 可今天,自己的屁股竟然被咬了两口…… 若不是此刻当真是再使不出半分力气,花蝴蝶一定会将龙渊扔到“济源”(无处不在的屏蔽,原意你懂的)里叫上十七二十个老货『色』将龙渊先『奸』后杀! 龙渊见他目光如在磨刀杀人一般,微微笑道:“这是‘雪莲大补丹’,可快速恢复体力与法力,晚辈身上只有三颗,平常时从不舍得服用,难道前辈也不舍得吗?” 花蝴蝶看着他人畜无害的笑意,更是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可偏偏已是使不出半分力气来,干脆把眼一闭,横道:“有种一刀杀了老子!” 龙渊见他不上道,心下也是焦急起来,万一再来个搜查他的人,恐怕连自己也要遭殃,毕竟刚才自己用的不是苍茫山的道法,当下无奈地道:“可惜,晚辈不会用刀,手中也是无刀,杀不了你,只得救你了!”说着,左手掐着花蝴蝶下巴,将他嘴巴捏开,一枚“雪莲大补丹”在《希夷神象》的催动之下,直接滚进了花蝴蝶胃里。 “你!”花蝴蝶见他竟敢对自己这么下手,忍不住怒道。 龙渊理也不理他,将另一枚“雪莲大补丹”收回怀中的丹『药』盒,『摸』出来一枚仍是蓝『色』,但要小上许多的“凝神丸”吞入腹中,道:“前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花蝴蝶本就觉得龙渊给他吃的一定是什么毒『药』,以便控制自己,此刻又见他换了一枚丹『药』来给自己服食,不由地又是深信了几分,眼中快要喷出火来,怒道:“臭小子,你太卑鄙了!” 若在平日,自然可以轻松地将腹中的丹『药』吐出来,但此刻,却是真的耗尽了法力…… “彼此彼此。”龙渊淡淡地道:“方才前辈要给晚辈吃的是货真价实的毒『药』,而晚辈不过是依样画葫芦而已。” “哼,小子,你休想『逼』我做任何事情!”花蝴蝶狠狠地道。 龙渊可不管他,伸手将他拉起,背在背上,漠然道:“如果你想死得更惨一点,就大声喊一下,让苍茫山的人把你带到沈逐流那里去!” 花蝴蝶听到“沈逐流”,面目扭曲了一下,恶狠狠地道:“不要在老子面前提那个卑鄙的小人!” 龙渊耸耸肩,道:“好,不提就不提。我刚以神念探查过,趁着四下无人,我要尽快把你藏起来。希望前辈你先尽量忍一忍,有什么话,待会再说不迟。不过,晚辈法力低下,神念也微弱,若是探查不出来,撞到别人怀里,前辈也不要见怪。” 70.毒发 70.毒发 花蝴蝶被龙渊背在背上,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种生死捏于人手的无力之感油然而生,不免使得胸中气闷得厉害,聚起身上最后的一丝法力,挥出左手,轻喝一声:“回!” 被龙渊挑开,落在地上的柳叶短刀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搭在龙渊脖子上,道:“小……小子,你最好机灵点!” 龙渊自然听得出他的虚弱,知道他用尽了全力,不惜加重身上伤势,无非是为了给你增加一些压力,苦笑一声,道:“如前辈所愿!” 当下催动法力,将两人气息掩盖其中,展开神念搜索,背着花蝴蝶,朝着伏魔洞走去。 花蝴蝶已然用尽了最后一丝法力,体力也已被抽空,刚开始时连反握短刀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但在龙渊背上,刚转入一片竹林,便觉丹田处一股热流涌来,本已消耗殆尽的体力与法力已开始了恢复,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龙渊走得极轻,丝毫不敢大意,短短的路程,直用了近两刻钟的时间才到了伏魔洞。 虽然路程短,但龙渊一路毫不吝啬神念与法力,到了伏魔洞,脸『色』已是苍白如纸,开门时双手竟而有些发抖。但龙渊丝毫不敢停留,径直背着花蝴蝶进入鬼灵洞,才将他从背上放下来,坐在『穴』眼旁。 借着夜光珠的微光,使得两人不会在这漆黑的山洞中成为睁眼瞎。 放下花蝴蝶,龙渊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背对着他,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此刻,先不说“雪莲大补丹”已然起了『药』效,使得花蝴蝶的法力与体力急速地恢复着,只消他有拿得起柳叶短刀的力气,就可以轻松地将龙渊杀死。 残月刀,质阴冷,无光,长约十二寸,厚半指,宽约两寸,纵无法力附加其上,亦足以落地石穿,正是花和尚手中的柳叶短刀。 龙渊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其间的利害,但他仍是强忍住心中的惊颤,装作毫无顾忌的模样,甚至还从怀中『摸』出一枚凝神丹吞入腹中。 花蝴蝶沉声道:“小子,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龙渊听他声音,中气十足,显然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转身喜道:“前辈,你的法力恢复了?” “哼,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花蝴蝶冷冷地道。 龙渊淡淡一笑,道:“既然前辈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那看在晚辈护法有功的份上,是不要奖励点什么给晚辈?” 花蝴蝶眉『毛』一挑,眼中尽是不屑,道:“小子,你太不聪明了,要知道,你现在没资格跟老子谈条件了!” 龙渊淡然一笑,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花蝴蝶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晚辈身负血海深仇,仇家又都是高手,本已是没了指望,但今日得见前辈大展神威,心下仰慕,恳求前辈收晚辈为徒,传授道法,家仇得报!”说着,又是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花蝴蝶坐在高台之上,龙渊跪在下首,这一来高下分明,无形中也使得他对龙渊多了几分好感。 龙渊要拜他为师,并非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打算。之所以选择相信他,是因为他竟然肯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报仇而不惜孤身犯险,可见其人无论做过多少坏事,其心仍有可取之处,完全值得一搏。 再一点,便是听了萧落魂薛茹等人的对话,得知花蝴蝶他已被逐出魔教,而他仍是极为在乎魔教声誉,可见他心本敦厚。 花蝴蝶也是万万料想不到,龙渊竟而要拜自己为师,但想起自己屁股上的牙印,便又不禁恨得牙痒痒,冷笑道:“老子说了,现在老子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小命,你已经没资格跟老子谈条件了。” 龙渊摇了摇头道:“前辈,你错了!” 花蝴蝶淡淡地道:“哦?你倒说说看。” 龙渊道:“前辈说的不错,要跟您谈条件,当然要趁您无法反抗的时候去谈,这一点晚辈自然知道。可是,晚辈何时要挟过前辈?何时说过要跟前辈谈条件的?至始至终,晚辈都在请求前辈,的的确确是想要拜您为师的,自然要真心相对,以诚相待,否则就算当时要挟您答应了,前辈您会真心真意地收下晚辈这个徒弟吗?想来是不会吧。” 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而且,这世上出尔反尔的人那么多,晚辈不得不防,可好容易遇到一个可以为了爱徒可以杀入重围的师父,晚辈还需要有什么顾虑呢?” 只是,神『色』间忽而黯淡下来,叹息道:“当然,顾虑自然是有的。倒不是怕前辈答应收了再下为徒之后,等法力回复便杀了自己,而是担心自己资质愚钝,学不了前辈道法的十之一二,不敢对外人说自己师承何人,以免辱了前辈名声。” “退一万步讲,前辈乃是何等样的人?难道晚辈拿把长剑,威『逼』利诱一番,便能唬得住前辈吗?” 龙渊滔滔而谈,却也正切入了花蝴蝶的脉搏之中。 当年花蝴蝶与大哥在修炼之上意见不合,加上他『性』子执拗,竟而退出魔教,自个儿修炼起来。只是,这些年,却还谁如龙渊这般掏心挖肺地说过他“大展神威”,虽知他是在拍马屁,但也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在耳中,自然大是舒服受用。 而且,他『性』子执拗,最受不得威胁,至始至终,就算是在外面之时,龙渊在确保自己安全之下,也为对他不敬,更是一口一个“前辈”叫的欢畅,刚要应了他“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再加上他的六个徒弟都飞升了,虽然他最爱的六徒弟是“精尽而亡”,正合了他口味,但死了就是死了,加上龙渊这一杠子打过来,也使得他当真动了心。 要知道,他六个徒弟在他身上学的,都是些采花的本领,这当然是他最喜欢看到的,但自己不惜退出魔教而坚持着修炼的《魅影短刀》,却被他们当做了鸡肋,丢在一旁,不免也是遗憾。 龙渊察言观『色』,心知有戏,忙又恭恭敬敬地道:“请师父成全,弟子一定勤修苦练,绝不丢了师父的面子!” “哼,臭小子,你知道老子最厉害的是什么吗?”花蝴蝶手中残月刀悄无声息地按在了龙渊肩膀之上,大有殷切地问道。 龙渊心头一喜,答道:“速度!” “放屁!”花蝴蝶猛地坐起身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竟而脸『色』都是涨红了起来…… 要知道,花蝴蝶六个徒弟在他身上学的,都是些采花的本领,这当然是他最喜欢看到的,但他自己不惜退出魔教而坚持着修炼的《魅影短刀》,却被他们当做了鸡肋,丢在一旁,不免也是遗憾。 尤其是他底下最厉害的五弟子“灰狼”死在沈逐流手上之后,使得他很窝囊地输掉了一场比试,一场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比试。只要灰狼能赢得那场比试,他花蝴蝶非但可以重返魔教,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重返魔教…… 但是灰狼真的已经死了。 所以,在龙渊如此殷切之下,花蝴蝶虽也知道他一直对自己客气是为了让自己教他道法而已,可谓是有求于自己。但他心中一直认为,没人会平白无辜地对你好,彼此利用才能培养出更好的感情,所以在这一点上,他觉得龙渊做的很对,很招他喜欢。 所以,在龙渊那一句“请师父成全,弟子一定勤修苦练,绝不丢了师父的面子!”的请求之下,使得他忽而突发奇想,这小子身在苍茫山,学着苍茫山的道法,方才用的似乎又是鬼宗的道法,若是自己再**一番,岂不…… 他利用老子,老子难道就不能利用他吗? 所以,花蝴蝶心动了,所以才问出了这句:“哼,臭小子,你知道老子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速度!”龙渊几乎是下意识地答道。 “放屁!”花蝴蝶猛地坐起身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竟而脸『色』都是涨红了起来…… 龙渊心中暗骇:“看他修为,似乎并不在沈逐流之上,而他之所以能够在苍茫山众多高手围攻之下来去自如,靠得不就是他近乎逆天的速度吗?难道,他竟然还有别的杀手锏不成?” 花蝴蝶看龙渊嗫嚅着答不上来,猛地一拍头皮,颓然坐回石头上,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老子纵横百年,竟然没留下名头。” 龙渊小心地道:“弟子愚钝,还请师父明示,师父最厉害的……” 花蝴蝶骂道:“老子最厉害的当然是‘春宫术’了!你以为老子‘鏖战二十七次郎’的名头是随便来的吗?蝴蝶是干鸟的?不就是采花的吗!笨!” 龙渊只听得满头黑线,暗骂一声:“卧槽!” 花蝴蝶骂完,心中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一半,神『色』缓和下来,道:“不过看你天资愚钝,想来老子这最精深的道法‘春宫术’你是学不到半层了,更不要说什么偷香窃玉这等高深的学问了。不过,看你小子还算顺眼,就教你点杀人的本事吧。” 龙渊见他肯教自己,心中大喜,但也知道这老『**』虫的癖好,故作惋惜地道:“弟子遗憾,不能将师父最高深的道法发扬光大。” 花蝴蝶见他逮着机会就登高爬坡,没好气地道:“没个两百年老子还死不了,这两百年之内的黄花闺女老子一个人来祸害就够了,你给我滚到一边去!” 龙渊见他随手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捏在手中,化作了无数的小石子,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仍是依言后退,站到黑暗之中。 花蝴蝶望着黑暗中龙渊灰蒙蒙的身影,掂着手中的小石子,狞笑一声,道:“小子,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只要你能靠近老子一丈的范围,老子就收你为徒,教你杀人的本事!” 71.下毒的你太监 71.下毒的你太监 龙渊收敛神思,凝神道:“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花蝴蝶嘿嘿笑道:“小子,使劲你浑身解数,不要手下留情哦!”话未说完,也不见他如何用力,手掌中的一颗小石子上如被附着了极大的法力一般,破空尖啸,厉箭一般朝龙渊身上『射』去。 龙渊早凝神望着他手掌中的石子,但仍是没能躲过这一记,被小石子打在膻中『穴』与天府『穴』之间,不由地心神一震紊『乱』,虽及时招出九尾剑来撑住后面的石头不曾摔倒,但体内气血翻腾,也已是受了伤。 花蝴蝶摇头道:“笨!摔倒就摔倒了,有什么好怕羞的?既能借机卸掉敌人的力道,又不用硬挺着耗费力气!把这些力气用来躲避敌人的下一记进招或者用来进攻敌人岂不是更好?你是要学杀人的本事还是要学沙场上抗旗的炮灰?” 龙渊何曾听过这样的歪理邪说?但仔细一想,自己方才费这么大力气不使身子摔倒,硬挨了这一记,当真是有点傻了,不免心悦诚服起来,躬身道:“多谢师父指……哎呀!” 破空之声犹如烟花炸裂一般,龙渊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小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膻中『穴』,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后摔出两丈多远,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种种虚弱之感涌上心头。 花蝴蝶骂道:“蠢!你面对的是敌人,面对敌人你要做的就是用尽一切办法,尽快地杀了他!难不成你们还先去酒楼喝上一杯,再去飘香楼嫖个姑娘再来打过吗?” 龙渊心说你他妈说的不错,可好歹也给老子个喘气的功夫吧?一面提防着他手中的小石子,一面爬起来,深吸一口气,先是催动《希夷神象》在左手中凝聚起一张太极图,然后催动《鬼寻道》将自己裹在黑气之中,九尾剑白光中也注入了一道黑墨般的粗线,凝神应对起来。 之所以要把自己裹在黑气之中,倒不是指着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因为花蝴蝶将这两枚小石子激飞之时,根本不曾看过他这边,而是为了使得自己在运用《鬼寻道》之际,可以更快地聚拢鬼气。 花蝴蝶心中暗道:“果然是仙鬼同修,到现在都还没死,那一定有什么逆天的法子,看来这小子也不简单!”不过,想归想,他手上可没闲着,一颗颗小石子激『射』而出,破空凄厉,如要将这空间撕裂一般。 龙渊神念一直锁着花蝴蝶,感觉到他的异动,想也不想,猛地将手中太极图平拍而去,身形一闪,在地上略一用力,便朝花蝴蝶所在跑去。 只是,第一颗小石子如厉箭穿白纸一般,直接将太极图打散,使得龙渊的“缓兵之计”根本不曾奏效。 但好在龙渊闪的快,那第一颗小石子擦肩而过,并没伤到他什么,只是第二颗小石子激『射』而来,龙渊已然躲无可躲,只得将九尾剑横在身前,当地一声,帮自己当了一记。 饶是如此,也将龙渊震得虎口发麻,九尾剑险些脱手,但他身子一矮,如泥鳅般在地上一滚,仍是朝着花蝴蝶所在而去。 噗噗噗噗…… 七八颗小石子如张了眼睛一般,尽数打在龙渊身上的各个『穴』道之上,虽然花蝴蝶留着力气,但仍将龙渊打得好一个落花流水,哎吆之声不绝,差一点就要抱头逃窜了。 龙渊被打得四肢酸麻,体内气血翻腾,头昏脑胀地,看他再也未动,咬着牙爬起来,红着眼骂道:“我说老头,你能不能轻点!” 神阙『穴』:击中后,冲击肋间神经,震动肠管,**,伤气,身体失灵。 气海『穴』:击中后,冲击腹壁,动静脉和肋间,破气血淤,身体失灵。 曲骨『穴』:击中后,伤周天气机,气滞血淤。 现在龙渊已经在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为什么要拜这家伙为师父?这分明就是个变态嘛!龙渊心中想的是,花蝴蝶根本就是在玩自己,玩死自己! 噗—— 回答龙渊的,是花蝴蝶这突如其来的大吐血。 远远望去,借着花蝴蝶身旁夜光珠散发的微光,可以看到他已然抱住了肚子,身子不住地**,痛苦地呻『吟』出声来。 龙渊心下一紧,暗道:“卧槽,学费都交了,你他妈还没怎么教老子呢怎么就挂了?”强忍着痛,身形一闪,已到了花蝴蝶跟前,急忙扶住他身子,关切地道:“师父,你怎么了?” 猛然,龙渊只觉右手手腕被扣住,九尾剑踉跄落地,人已被反压在地,花蝴蝶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道:“作为你将来的师父,老子不得不提醒你,对敌人手软,心怀挂念,只能是死路一条!” 龙渊只觉自己的胳膊快要被掰断了一般,暗道要不是以为你要挂了,你以为老子跑过来看戏的吗! “不过!”此刻,花蝴蝶的声音明显地急促起来,中气不足,大是虚弱:“不过,作为一个眷恋红尘的老『**』虫,老子不得不告诉你,老子的毒……又他妈发作了!” 龙渊只觉背上一轻,趁势起身,却见花蝴蝶抱着肚子,又一大口血吐出来。 浓烈的血腥味涌来,借着夜光珠照下的微光,龙渊赫然发现,地上两滩鲜血都是乌黑的颜『色』! 龙渊心下一紧,惊道:“师父,你……你中毒了?” 花蝴蝶强忍着剧毒,盘膝而坐,没好气的道:“不是中毒,难不成还……咳咳……还他娘的桃花运呢!” 龙渊见他脸『色』此刻已是渐渐呈现出一种乌黑的颜『色』,心知他体内毒发的猛烈,知道不是细问之时,急道:“师父,你等着,我去拿解毒的『药』来!” “慢着!”花蝴蝶咳嗽两声,吐出一口浊气道:“先给老子来一颗‘雪莲大补丹’再说!” 龙渊还道花蝴蝶叫住自己要“吸血『逼』毒”呢,见他竟是要之前『逼』着他服下的“雪莲大补丹”,却也不禁莞尔,匆忙从怀中掏出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青褐『色』的丹『药』小盒放在地上,将仅剩的两颗“雪莲大补丹”塞到花蝴蝶手中,道:“我马上回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伏魔洞啊。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丹『药』了。 龙渊拉开门,匆忙从『药』柜里将所有解毒的『药』连带着『药』瓶统统拿衣襟裹住,关上门,鬼气森森地跑回,将丹『药』一股脑地倒在地上,道:“师父,这些全都是解毒的『药』,你中的是什么毒?” 花蝴蝶吞下两颗“雪亮大补丹”时,眼睛就瞄到了龙渊留下的丹『药』盒上,却见他呼啦一下就往外跑,还来不及制止他,却见人家已然回来了,还拿来了这么一大堆『药』瓶子……心中不无感慨地道:『药』篓子啊! 见龙渊问起,花蝴蝶伸手在他拿来的丹『药』瓶里挑来挑去,苦笑道:“我有个师弟就是死在这种剧毒之下的,他临死前给这剧毒取了个名字叫‘下毒的你太监’,小子,你知道这毒怎么解吗?” 龙渊倒抽一口凉气,暗道:“高手啊,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说笑话!”摇了摇头道:“是不是找两个宫女来,给他暖暖床?” 花蝴蝶摇头道:“宫女有个屁用,他又不是我老『**』虫花蝴蝶!据说太监爱财,咳咳……好赌博!” 龙渊见他仍是在丹『药』瓶里挑来挑去的,脸上黑气越来越重,眼看就要剧毒攻心了,急道:“师父,这些丹『药』的『药』『性』我都知道的,我给你说一下,你看看哪个对症。” 花蝴蝶目光仍是盯着龙渊拿来的丹『药』瓶,此刻已经按瓶子的颜『色』分成了五份,大功告成一般地长吁了口气道:“好了!” “什么好了?” 花蝴蝶白了龙渊一眼,道:“这些『药』瓶子上都写着名字呢,老子不知道他们的『药』『性』吗?可是老子中的这剧毒,根本就他妈无『药』可解,只能死『**』虫当活『**』虫医了!选吧!” 龙渊奇道:“选什么?” 花蝴蝶道:“当年的情形和现在差不多,我师弟中了这剧毒之后,我把身上的『药』摊在地上,按瓶子的颜『色』分成了三份,要他选,结果他选的是红『色』……” “然后呢?” “然后?人立马就死了,哪还有什么然后!” 龙渊心道这么“高明”的解毒手法,一定是您老人家独创了,碰上你,也算那家伙倒霉! 花蝴蝶忽而想起什么事来,猛地将红『色』的『药』瓶拨在一旁,道:“这个『色』儿的晦气!好了,现在还有青、黑、白、黄四种颜『色』,看在相遇一场的份上,你来决定老子怎么个死法吧。反正都是个死,不如来个痛快的,你选两个颜『色』吧!” 龙渊见他这么说,心知他的的确确是没办法『逼』毒疗伤,自知死期将到了,但见他仍是这般淡定从容,“临死”前还要“嫖”上一把,心中不由地有了几分敬佩之情,道:“师父,是不是沈逐流对你下的毒?” 又见他此刻脸上黑气不减,但中气恢复,人也显得精神了一些,便以为他回光返照了。 花蝴蝶眼中阴桀一闪,道:“除了他,世上还能有谁有这么卑鄙的毒?” “那您是怎么着了道儿的?”花蝴蝶与沈逐流等人交手,龙渊虽一直没看清他的身影,但一直以为他凭借着自己的速度,已然全身而退,却不想他竟而会中了毒。 花蝴蝶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刚想通的,沈贱人把毒『逼』入《御龙真诀》之中,虽未伤了我,但他的火龙与我擦肩而过……唉,人算不如天算,老子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比老子还卑鄙!” 龙渊沉思片刻,道:“师父,那既然你能把剧毒压制住第一次,何不再压制第二次?等到了白天,我想办法混入沈逐流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解『药』。” 花蝴蝶摇了摇头道:“当年在昆桑山,昆桑鸠留下了十颗‘下毒的你太监’与十枚丹『药』。那时候沈逐流已然被『逼』服下了一枚,而解『药』就在老子手里,但老子那时候就快要挂了,为了把沈逐流也拖下水,所以就把世上仅存的十枚解『药』扔到了水里……” 72.重伤 72.重伤 龙渊一怔,继而喜道:“这么说,沈逐流也是没有解『药』的了,那他怎么活下来的?” 花蝴蝶把他神情看在眼中,心中不禁多了一抹异样,苦笑道:“这剧毒有个特『性』,那就是分两次发作。第一次发作,跟普通的毒没什么区别,很容易就能压制下去,『逼』出体外,而且根本就察觉不到还有余毒留在体内。而一旦剧毒第二次发作,除了昆桑鸠留下的解『药』之外,大罗神仙也是救不了了!” “当年我师弟被沈逐流『逼』着服下第二枚‘下毒的你太监’之后,很快就将毒『逼』了出来。可是,正当我跟他联手对付沈贱人的时候,师弟的毒再次发作,沈逐流便也趁机逃走了。” 龙渊心下揣测,很快就发现了这其间的蹊跷,道:“既然是沈逐流先中毒的,那为何他反而没事?” “没事?没事才怪呢!”花蝴蝶回忆起陈年旧事,不免激动起来,道:“当时我们三个都快挂了,师弟『逼』着他吞食了毒『药』之后,我们俩急忙打坐,希望尽快恢复法力,好杀了他。因为他全身都穿着‘紫金衣’,连脸都护住了,法力耗损殆尽的我们,根本杀不了他,只求以毒『药』毒死他,就算毒不死他,好歹先将他困住,我们先恢复下法力再说!” “可谁知,沈贱人根本就知道这剧毒的厉害,刚被师弟『逼』着吞下毒『药』,立刻就把身上带着的丹『药』全都吞了下去……” 听到这里,龙渊算是明白了。 他师弟之所以『乱』吃丹『药』,原来是有“先例”的,只是他不走运罢了。 花蝴蝶摇了摇头,道:“生死在天,怨也没用!好了,臭小子,你选吧!好歹老子死了也是个冤鬼,沈贱人那厮杀不了,找你这小子报仇还是轻而易举的。人最怕没事干,做鬼也一样,死了好歹报个仇玩玩!” 龙渊见他脸上黑气越来越重,已然是出气多而入气少,说话越来越沉,心知已然是没治了,只好死『**』虫当活『**』虫医,当下指了指白『色』和青『色』的两堆『药』瓶,深吸一口气道:“青、白!” 花蝴蝶没好气地道:“清白个屁!老子祸害了多少女人,一点也不清白!妈的,老子本来选的是黑的跟黄的来着!” 龙渊无奈。 花蝴蝶怒气冲冲地将青『色』和白『色』两堆『药』猛灌到嘴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抱怨道:“真他妈难吃,要是有酒就好了,随便再来几个妞!” 话虽这般说着,花蝴蝶仍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盘膝闭目,双手结了一个诡异的法印,打坐起来。 龙渊根本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事,只见他脸上的黑气越来越重,正叹息之时,却见一股幽蓝之『色』窜起,紧接着红『色』、白『色』、青『色』各种『色』泽的真气如蛇一般在他体内窜动,显然是『药』效发作,与剧毒撞在一起,激发了他体内的法力。 又过了一个时辰,花蝴蝶的呼吸越发粗重,脸上的黑气虽然已慢慢消退,但他肌肤却如水晶灯一般,不断地变换着红、白、青、蓝各种颜『色』,身子也是不住地颤栗着,面目狰狞,显然不怎么好受。 但好歹,还没死。 龙渊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是死不了了还是暂时死不了,但天就要亮了,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根本没时间在这等,见他仍是狰狞着忍受着痛苦,喉结涌动,想来是忍着没把毒血吐出来,却也只能是摇了摇头,根本帮不上忙。 可是,既然是毒血,为什么不吐出来呢?难不成,还怕吐干净了不成? 龙渊摇了摇头,只好在心中为他祈祷了,无论如何,他也曾教过自己三条,虽然下手狠了点,但好歹也算是半个师父了。 如往常一样,出来伏魔洞,径直回到住处,这才知道自己昨晚在三清峰放的那一把大火,险些将整个三清峰烧成焦炭,动用了几乎四分之三的苍茫山弟子才勉强把火势扑了下来。 怪不得,一出来伏魔洞,便看到天空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尘,空气中也是呛得难受…… 龙渊故作惊讶了老长一段时间,王老汉告诫再三,说现在苍茫山的人都压着火呢,叫他不要到处招惹是非。 龙渊点点头,乖乖地把王老汉做好的饭菜拿去后山牢房。可是,里面还有人吗? 当然没有了啊。 龙渊一见里面空『荡』『荡』的,长大了嘴巴,食盒“piaji”一下子摔在地上,猛吞了一口气,匆忙跑了出去,还故意在竹林里摔了几个跟头,把自己弄得鼻青脸肿的,紧张兮兮地一路跑去江河筑。 他现在要做的是,一来,确认母亲沈倩儿现在是否安全;二来,将她“越狱”之事跟自己撇开关系。当然,顺便道听途说一下,看看自己作的这些孽有没有被人发现出什么马脚。 他哪里知道,自己做的孽,正由沈逐流夫『妇』两人挨着报应呢。 江河筑大门敞开,按照现在的时间,沈逐流应该还在吃饭,所以刚进门就直接慌慌张张地叫道:“代掌门,不好了!” 天戈将牢房钥匙给了龙渊的事情,早已经跟沈逐流说过了,所以一旦沈逐流得知沈倩儿逃狱,第一个要怀疑的目标就是龙渊。 然而,当龙渊一脚跨进房门的瞬间,便发觉了不妙。 杀气! 一股极其强大的杀气瞬间将自己锁定,虽然看不出沈逐流与火榕是什么级别的高手,但是直觉告诉他,释放杀气的那人,断非是沈逐流夫『妇』可比! 几乎在同一瞬间,体内的《九尾心经》散发出一股阴柔纯和之气,遍布全身,而胸口处的阴沉木牌也随即『逼』发出一股凉意,涌入神念之中。 趁着跨进门的瞬间,龙渊双眼一扫,寻到了杀气的来源。那是一个身穿蓝黑『色』道袍的老者,端坐在上首,满头白发,胡须也是花白,满脸怒容。而右侧的椅子上,坐着的,正是薛茹。 下一刻,龙渊只模模糊糊地看到那老子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谁人门下,大清早地大呼小叫什么!” 龙渊只觉脑海嗡地一声,身子如挨了一记重锤,猛地倒飞而回,撞在门框上,将后面的门框撞得咔嚓一声断裂开去,而人则是重重地反弹回来,摔在了地上。 噗—— 纵然有《九尾心经》与阴沉木牌同时护体,龙渊体内气海已调节成包裹着鬼灵球的“仙灵包袱”险些破碎,哇地一声,吐出一口火热的鲜血打在地上。 “爷爷!”一直站在最下首的天竹质问道。 “回来!”火榕一把将天竹拉到身后,朝着端坐上首的那人赔笑道:“父亲大人见谅,天竹年纪还小,不懂事。”听她声音,竟而有些颤抖。 能让火榕如此害怕的人是谁?答案很简单,一个是薛茹,第二个人便是当今苍茫山掌门人,逍遥子了。而且,火榕更怕的,还是后者。 不错,此刻端坐上首,满脸怒容的老头儿,正是昨晚上龙渊一捆炸『药』给炸得提前出关的苍茫山掌门人,逍遥子! 但见逍遥子满脸怒容,薛茹脸上也好不到哪去,看着火榕的眼神,质问之中,更多的是厌恶,而在薛茹的身边,还坐着一人,葱绿长裙,双手揽在薛茹胳膊上,神『色』淡然中带着几分玩味低望着火榕,正是沈倩儿。 沈逐流站在父亲面前,低着头,不敢吭气。而火榕则是护着天竹,唯恐他再敢顶撞逍遥子,一只手紧紧抓着天竹的胳膊,额上不断落下冷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原因无他,只因逍遥子以为洞口的炸『药』是沈逐流这逆子或者就是火榕这恶媳『妇』捣鼓的,他们想把自己炸上天,然后沈逐流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位为正式的掌门真人。 “说,大清早的,『乱』吼什么!”逍遥子猛地一拍桌子,冲着龙渊道。 他这一拍桌子,火榕整个身子不觉猛地颤抖了一下,使得薛茹盯着她的眼神更加凌厉了几分。 而沈倩儿,一直都未正眼看过龙渊一眼。 龙渊强忍着身上撕筋断骨的疼痛,挣扎着爬起身来,躬身道:“启……启禀老神仙,我……我……我是来告诉代……代掌门,我早上……早上在地上看到了一摊黑血。” 见到龙渊竟而站了起来,逍遥子目中闪过一丝惊讶,要知道他虽只用了不到一层的功力,但看龙渊年纪,按他修为,必为重伤,没一两个月的修养,绝难下床才对。但他眼中惊讶一闪而过,毕竟以龙渊的修为,就算再高上十倍,也不会被他看在眼里。 沈逐流身子一振,猛地转身,抓住龙渊,激动地道:“黑血?在什么地方?” 龙渊道:“在我……我跟爷爷住的地方。” 火榕喜道:“爹,我们没骗您,昨晚上真的有魔教妖人来袭,娘也在场的,更何况还发现了血迹。” “这臭小子,好像不是大哥门下吧?”沈倩儿忽然道。 薛茹一愣,道:“倩儿,你认识他?” 沈倩儿笑『吟』『吟』地摇了摇头,轻轻走到龙渊跟前,目光忽而凌厉起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子,你是报告本姑娘的事情来了吧!” 龙渊见到母亲沈倩儿,故作一惊,刚要开口,但见到沈逐流打来的眼『色』,急忙改口道:“仙姑,我……我没骗你,我真的看到了血迹,就在……咳咳……就在我住的地方。” 火榕忽而跪倒在逍遥子跟前,颤声道:“爹,现如今有了证据,您好歹去看看再下定论不迟啊!我火榕对天发誓,若是我夫妻胆敢对爹爹有半分歹念,天打五雷轰,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薛茹叹了口气,道:“老爷,昨晚上的确有魔教的人来袭,这一点火榕没骗你,我们去看看再说吧。” “好,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逍遥子站起身来,低声喝道:“走!” 73.生火! 73.生火! 沈倩儿忽道:“爹爹,等一下!” 逍遥子邹眉道:“倩儿,怎么了?” 昨晚上逍遥子正要冲破玄关,结果洞口一声巨响,险些将其搞得走火入魔,是以他一出来,立刻召集门人,本想发飙,结果门人还没召集完,便被告之三清峰走火,无奈之下,只得先派人去救火,而自己心中的满盆怒火,却是硬生生被压在了肚子里。但好在,失踪了近二十年的女儿忽然回来,总算是倒霉尽头,一声喜鹊。 沈倩儿冷冷地望了火榕一眼,道:“看他不顺眼!”忽地拍出一张,惊雷声中,龙渊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飞出去,重重摔在门外。 火榕眼中怒气一闪而过,随即咽了口气,装作没看见一般。 在谁看来,沈倩儿这一掌打在龙渊身上,无疑是在杀鸡儆猴,向她火榕示威来了,如何使她不怒? 除了天竹之前没见过沈倩儿之外,余下四人都知道沈倩儿与火榕不合,自也不会多想。 逍遥子看也没看趴在地上的龙渊一眼,对沈逐流道:“带路吧!” 沈逐流答应一声,径直而去。逍遥子跟在后面,沈倩儿挽了薛茹的胳膊,火榕拉着天竹,一起跟了上去。其间路过龙渊,天竹想要挣脱,却被火榕使劲拉了回去。 望着逍遥子与薛茹的背影,龙渊心中不胜酸楚,暗暗地道:“这便是我的爷爷吗?开门见山,便差点要了我的命!而『奶』『奶』呢?我连受两记,重伤至此,她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苍茫山沈家的血脉,我龙渊再不稀罕! 终有一天,所有拆散过我父母,迫害过我父母的人,我龙渊要你们偿还! 拖着重伤之躯,每迈出一步,都近乎将神念撕裂,抽光所有的体力。但龙渊知道,自己还不能死,还有好多事情等着自己要去做,还有母亲的血海深仇未报,还有父亲的下落未明,这所有的一切,都驱使着龙渊一步步走出江河筑。 一路上,不断有人见到龙渊,只是见到他煞白的面庞,如冰一样坚毅的眼·光与他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看着他一步一步迈出的极小但是又极为沉重坚定的步子,一时间,竟而忘了去扶他一把。 就这样,一步一步,踉跄着,龙渊终于孤独地走回到了伏魔洞,从『药』柜中拿出几枚丹『药』含血吞入腹中,强忍着,盘膝而坐,催动《希夷神象》来为自己疗伤。 体内,《九尾心经》急速运转着,然而此刻的龙渊,神念已近崩盘,虽然有胸口处的阴沉木牌不断地传来凉意,但仍是根本无力去控制,体内被震伤的经脉已然紊『乱』挤做一团,血管更是多处破裂,不断地涌出血来。 砰—— 门被打开,一个葱绿『色』身影闪了进来,一把抱住龙渊,颤声道:“渊儿,你没事吧?”来人正是沈倩儿。 虽然房间中仅有蜡烛一支,烛光摇曳,背对着她,但龙渊仍是可以看到她此刻悲伤的面庞,那是心碎的容颜,直接闯入到你的内心最深处。 “娘,我没事。”龙渊强咽下去一口涌上喉头的鲜血,微微笑着道。 “傻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娘没能保护你,害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沈倩儿泪如雨打梨花,伸手擦干净龙渊下巴上的血迹,将两个鹌鹑蛋大小的丹『药』喂入龙渊的口中,道:“渊儿,快吃下去!” 龙渊勉强将两枚丹『药』嚼烂,吞入腹中,却又惹得腹中一阵气血翻腾,好在沈倩儿及时将法力输入他体内,才算是将其压制了下去。 “渊儿,你恨娘吗?”沈倩儿一面急速催动法力灌注到龙渊体内,一面哭着道。 “孩儿知道,娘方才那么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为了沈逐流不会怀疑我,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儿好,孩儿怎么会恨娘呢。” 别人不知道,但龙渊如何感觉不出,沈倩儿的那一掌看似下了杀手,但掌力入体,却是最先护住了自己的心脉。 直过了一刻钟,在沈倩儿法力的帮助之下,龙渊的伤势才算是勉强地压制了下来,但此刻,沈倩儿已然快要耗尽所有的法力,面如白纸。 沈倩儿慢慢撤回法力,柔声道:“渊儿,我现在必须要走了,等晚上再来看你。你记住,在这期间,千万不要在修炼《鬼寻道》,否则以你现在的情况,很容易就会遭到反噬的!” “嗯,孩儿知道。”此刻的龙渊,面上已经有了些血『色』,看起来不再那么吓人了。 沈倩儿微微一笑,理了理龙渊的『乱』发,道:“渊儿,晚上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酒!”龙渊忽而想起一个人来。 龙渊刚刚十七岁,从还未喝过酒,所以当他忽然说要酒的时候,沈倩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砰——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发胖的身子冷不丁地闯了进来,沈倩儿身影一阵模糊,加上屋内仅有蜡烛一支,鬼魅般隐入黑暗之中,连气息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渊见母亲已然藏来起来,微微松了口气,见来人正是天竹,不解道:“天竹少爷?” 天竹似乎是偷着来的,见龙渊已然无碍,也是松了口气,蹲下身子,匆匆忙地递给他一枚丹『药』道:“把这枚‘回魂丹’服下,再以《希夷神象》打坐,好歹能保住你『性』命!好了,我得走了,家里忽然多了个姑姑,一直盯着我。” “天竹!”龙渊心中忽然一阵酸楚。 “打伤你的,是我爷爷,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你快点养伤,我抽时间来看你,这里的丹『药』你尽快用就好!”说罢,匆匆忙忙地走了。 望着天竹消失的黑暗,龙渊忽而觉得之前对他的评价完全是错的,当时以为天竹仗着大少爷的身份仗势欺人,不懂得拉拢人心,可现在,他的一举一动,竟而使得自己这个把苍茫山作为死敌的人都感动得险些要掉眼泪了,那更何况是他手下“伏魔团”的人呢? 这些人现在算不得什么,可真到了要天竹继位为掌门的时候,不知已过了多少年,他们必定多已是派中中坚。有了他们的拥护,谁还能撼动他天竹的统治? 龙渊在确认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使得自己与天竹的关系更为复杂。 作为有仇必报的龙渊,在当日苍茫山下一顿挨打之后,天雷与天叶相继死去,虽然天雷的死与他其实并无多大关系,天叶的死也是自找的,可是自他加入伏魔团之后,对天竹的恨,已然淡了许多,要不是因为苍茫山,他甚至会甘愿做他的小弟。 可是,龙渊的母亲,九尾狐栖迟的死,毕竟与苍茫山有关,龙渊永远无法忘记那条张开着血盆大口,面目凶狠的火龙,无法忘记自己与苍茫山的仇恨。而且,他与天竹,可说是兄弟,可一个享尽了千般宠爱,自己却在本也属于自己的地方,受人轻贱,任人屠戮,他又不是圣人,心中怎么会不心酸嫉妒呢? 收敛神思,龙渊知道,现在想这些还早。作为一个筑基期的小子,想要报仇,简直是妄谈。 沈倩儿从黑暗中走出来,神情怪异地道:“看来,天竹对你还真不错,你没有骗我啊。” 龙渊早把自己加入伏魔团以及如何偷偷地在山上修炼《鬼寻道》的事情告诉了沈倩儿,否则她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龙渊苦笑一声,道:“前提是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当当当——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龙渊与沈倩儿对望一眼,目光中均是诧异。 沈倩儿身影掠去,蛰伏在了门口。龙渊答应道:“请进!”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苗条中带些单薄的身形慢慢走入蜡烛的微光之中,而沈倩儿则趁此机会,身形一闪,出了房门。因为她发现,来人根本没有恶意。 “你,还好吧?”入耳清婉,包含着若有若无的关切之意,正是天星。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星儿?” “我……我听师父说,你触怒了掌门真人……我去看你,你不在,所以就找到这来了。”天星低着头,面『色』绯红,但好在处身昏暗,龙渊根本看不到,只是心中仍是担心,忍不住又道:“你,真的没事了吗?” 龙渊苦笑一声,涩道:“触怒?就算是触怒吧,谁让人家是掌门人了。” 见龙渊不说身子的状况,天星更是担心起来,但不住地回头看,想来也是偷跑来的,轻轻将一个小包裹放下道:“这里面是饭菜和一些糕点,你趁热吃吧。本来还想帮你疗伤,只是……只是……师父她……” 龙渊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了,真的。你看,这柜子里丹『药』大把大把的是,我把丹『药』当饭吃,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的,你不用担心了。” “可是,可是……可是掌门真人的的道法……你,你真的没事了吗?”天星急切地问道。 龙渊虽然不知道逍遥子的道法到底有多深,但亲身挨了他一掌,其间滋味,他可说是比谁都清楚,若不是逆天的《九尾心经》与夜青魂送他的阴沉木牌,就算他龙渊再多上三条命,也还当真不够逍遥子一掌拍的,直到此刻,龙渊都不知道体内被震得破碎的经脉修好了多少,还有多少能不能修好。 只是,如何能叫人家担心呢?龙渊微微笑着道:“我真的没事了。你看!” 伸手一招,一掌巴掌大小的太极图旋转在手中,将刚刚从天星脸颊上滑落的一滴眼泪接住,神念过处,太极图聚拢成一滴眼泪的模样,在手掌中晶莹生辉。 天星破涕为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我要走了,你好好养伤吧!”伸手擦干眼泪,匆匆地跑了回去。 此刻两人离得近了,龙渊看清楚了她眼泪流过晕红的脸颊的模样,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温暖。 74.极度虐杀式训练 74.极度虐杀式训练 噗—— 天星走后,龙渊脸『色』急变,顷刻间便如白纸一般,一口鲜血吐出,再也支撑不住,砰地一声摔倒。 方才他以《希夷神象》将太极图把天星的眼泪包裹起来,看似简单,其实法力耗损与对神念的要求极高,龙渊重伤未愈,强行催动之下,不免使得体内的伤又加重了几分。 “妈的,嫖的本事还没学到手,就先学会痴了!”门呼啦一声被推开,一个瘦小的黑衣人将龙渊扶起,盘膝而坐,催动法力来为他疗伤。 直过了近一个时辰,两人头顶上早已白雾缭绕,那黑衣人才松了手,大呼一口气,倒在地上。 “师父,是你吗,你的毒『逼』出来了?”龙渊体内的伤在那黑衣人的帮助之下,已然恢复了一些,听到身后声响,急忙将他扶起。 自然,救了龙渊一命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鬼门关卡回来的花蝴蝶。 他抱定必死之心,临终前涮了自己一把,结果当真是以毒攻毒,又或者是不知那一味『药』对了症,死了一半,又活了回来。 花蝴蝶不无叹息地道:“老子活了这么多年,干了这么多妖孽之事,竟然还真是‘青白’的,真他妈白活这一辈子,太对不起自己的名号了!” 龙渊见他脸上黑气消散,红润了许多,喜道:“恭喜师父!” 花蝴蝶摇了摇头道:“恭喜个屁,毒只不过是被压制住了而已,鬼知道它个死太假什么时候又出来溜达?” 花蝴蝶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短刀,塞到龙渊手里道:“老子最恨的就是欠别人人情,你小子一口一个师父,反正老子也快要死了,这把刀就送给你吧。记住,这把刀名叫残月,死在它手里的高手不计其数,在兵器谱上也算是排的上号的了,别给老子丢了它的名头!” 残月刀在手,一股阴森冰冷之意瞬间传遍全身,即便是龙渊修炼《鬼寻道》略有小成,早习惯了阴森之意,仍不觉打了个寒颤,暗道一声:“好刀!” 只是,龙渊摇了摇头,道:“师父,这把刀我不能要。我要了,你拿什么杀人?难不成,用嘴巴啃吗?” 花蝴蝶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改变了对龙渊的看法,原因之一,就是发现这小子跟自己的相似之处在于,“天塌下来当被子盖”般满不在乎的心态,更能时不时地冒出一句“幽默”的话来,虽然还很冷,但也说明潜力很好,收回短刀,沉声道:“老子啃的女人,比你小子见过的都多!不过没想到,你小子人缘不错,最后面来的那小姑娘还真水灵……” 龙渊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自己怎么糊涂了,这家户可是个老『**』棍啊,听到他忽然就变得猥亵起来的声音,急忙转开话题道:“师父,你体内的毒,真的没办法『逼』出来吗?” “一个小姑娘而已,老子不跟你抢就是,紧张个什么劲?”花蝴蝶白了龙渊一眼,但想到自己的伤势,不免又是郁闷起来,道:“老子现在身体虚弱,刚才又帮你疗伤,哪还有精力『逼』毒啊!” “虚弱?”龙渊眼前一亮,道:“是不是把身子调理好了,就有办法『逼』毒了?” “也许吧!”花蝴蝶叹声道。 “我有办法!”龙渊拿起蜡烛,打开『药』柜的最下层,从暗格中『摸』出一个树根模样的东西来,递到花蝴蝶手中,喜道:“师父,你看这个行不行?” 花蝴蝶倒抽一口凉气,嘴巴张得大大的,失声道:“好一盘‘老树根’!” 龙渊满头黑线: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啊。 花蝴蝶手中的,正是龙渊偷出来的那支千年人参,最粗的地方大约有手腕粗细,不算须根,直有近一尺长…… 龙渊见花蝴蝶就要流出口水来的样子,心中好笑,道:“师父,怎么样?” “大补!”花蝴蝶招呼一声,催促道:“生火!” 当下,龙渊出去伏魔洞,就近捡了些干枯的竹子,又抱了一大堆竹叶,花蝴蝶在房间里找了个大些的『药』罐子,在鬼灵洞“埋锅造饭”起来。 当然,龙渊不知道的是,花蝴蝶看到这人参,想到的不是能不能帮他尽快把身子调整到巅峰状态,以便『逼』毒,而是想着:卧槽,临死前好歹给二弟个交代…… 龙渊自然不知道怎么熬参汤,这玩意他都是第一次拿,而之所以会拿这支人参,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小时候经常见镇上『药』铺里急匆匆地跑来个官家模样的人催促道:“老板,快拿支参来给我家老爷吊吊命!” 所以,龙渊认定,人参这玩意,是个好东西! 花蝴蝶将人参切下来一块,连根带须地丢进『药』罐子里,加上水,火急火燎地熬了起来。 龙渊帮不上忙,只得打坐修炼。这鬼灵洞虽然不比东魁禁地,但此刻龙渊身子羸弱,虽然催动《希夷神象》,仍是觉得寒气入体。但好在随着打坐进入清明,身子也渐渐暖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龙渊睁开眼睛之时,感觉体内重伤在《九尾心经》的修复之下,又好了许多,疼痛减少,鬼灵洞中的阴风对自己的影响也是弱了下来。 扑鼻,一阵阵浓郁的参汤味…… 花蝴蝶在夜光珠旁生得火,将他本是有些猥琐的脸照得红彤彤的一片,更加猥琐了许多,此刻他左手正端着一只小些的『药』罐子喝着参汤,另一只手正将天星送来的糕点一块一块地塞到嘴里,吃得正欢,见龙渊打坐完,递过来一个『药』罐子,道:“呜呜……小子,就这一碗了,你……呜呜……再晚点醒,就剩下……呜呜……渣了!” 叮铃铃~ 夜光珠下的铃铛响起。 花蝴蝶大有深意地望了龙渊一眼,道:“又有人来看你小子了!” 龙渊不敢怠慢,匆忙回到卧室,将通往鬼灵洞的房门关好,刚巧另一扇门也被推开。 “渊儿。”来人正是沈倩儿,怀中拿着一个油纸包,左手领着一个小酒坛,匆匆递给龙渊道:“渊儿,你好些了吧?” 龙渊点头道:“嗯,娘,我好多了!你呢?” 沈倩儿微微一笑,道:“娘很好,娘只是挂念你。时间紧,娘来不及做饭给你,只好拿了只烧鸡来。你说要喝酒,娘也拿了一小坛来。你大了,喝酒没什么,可是现在有伤在身,答应娘,今天只喝一小口,等伤好了再喝,好吗?” 龙渊眼中『潮』湿,点了点头,哽咽道:“孩儿知道了,谢谢娘!” 沈倩儿责怪道:“傻孩子,哪有跟娘客气的?好了,我得赶快走了,你好好修炼养伤。” 送走沈倩儿,龙渊抱着酒坛,提着烧鸡,心情沉重地返回鬼灵洞。 花蝴蝶一见到酒坛,眼中精光四『射』,一把夺了过来,忙不迭地撕开酒封,灌了一口到嘴里,赞道:“好酒!”只是,又忙不迭地摇头道:“可惜这坛子当真是小了点,都比不上小惜玉的半座山峰。” 也不跟龙渊客气,撕下一只鸡腿来,便塞到嘴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呜呜咽咽地道:“小子,你不是说有血海深仇在身的吗?刚才来看你的……” “她是我的养母。”龙渊淡淡地道。 花蝴蝶猛地愣住,将口中的酒肉吞入腹中,凝神望着龙渊,隔了良久才道:“记住,从今而后,无论是对谁,也不要说她是你的养母!” “为什么?”龙渊不解。 “苍茫山沈倩儿的义子,除了九尾狐的后人之外,还能有谁?”花蝴蝶龙渊身边的九尾剑丢了过去道:“还有这把剑,虽然被封印了,但若是遇到高手,立时便会察觉到狐族的气息,你有几条命够他们杀的?” 龙渊呆呆地望着花蝴蝶,万想不到仅仅一句话,便使他猜到了自己身份。 方才打坐,龙渊之所以没像往常一般将九尾剑抽出横放膝上,就是怕被他发觉九尾剑的蹊跷。 花蝴蝶就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一般,把另一只鸡腿塞给龙渊道:“小屁孩就别喝酒了,吃点肉,开工!” 龙渊一愣,道:“开什么工?” 花蝴蝶瞪了他一眼道:“开什么工?看来昨天老子下手太轻了,你小子竟然没记住疼!” 龙渊脸『色』一变,沉声道:“师父,您开玩笑的吧?我现在这身子,别说躲了,哪能挨得了您一下?再说了,您老人家刚把毒压下去……” “少废话!”花蝴蝶摆了摆手道:“放心,老子不会把你朝死里打的!再说了,老子还得给自己留点力气临死前‘大展『**』威’呢,没工夫跟你死磕!” 龙渊心知多说无益,急忙收敛神思,喝下浓浓的一碗参汤,吃了小半只烧鸡跟几块糕点,剩下的便被花蝴蝶一阵风卷残云。当然,酒还剩下不到一半,他现在喝得很小心…… 花蝴蝶说,今天的修炼很简单,不再是昨天那般。毕竟此刻两人身上都是『乱』七八糟的,不允许他们那么搞。 所以花蝴蝶拿残月刀在地上挖了近百个脚印,说是脚印,其实也就是椭圆形的石坑,他拿石子扔到哪一个脚印里,龙渊就必须把脚踩过去,若是第二颗小石子落地,龙渊第一只脚还未落下,或者是落错了地方,花蝴蝶手中的石子便会给他炒上一颗“糖栗子”。 看似简单,但龙渊所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而花蝴蝶每一颗石子落下,位置都是诡异,前一只脚刚朝左迈,另一只脚却要朝右,使得龙渊双腿交错,险些摔倒。 “乖乖,老树盘根呐?!转身不会吗!”花蝴蝶倒躺在地上,当然,地上铺了褥子的,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悠然自得中,一粒**辣的“糖炒栗子”招呼过去。 如此种种匪夷所思的步法,伴随着龙渊的“哎呀”之声,层出不穷。直到花蝴蝶半小坛酒喝完,龙渊挨了不下五十记“糖炒栗子”,加上方才全力以赴,无论是神念还是法力,都是耗费得极为严重,急忙就地打坐起来。 75.师徒无真话 75.师徒无真话 如此往复,白天时龙渊回王老汉那里拿来吃的,饿了就吃东西,有精神了便开始练习步法,累了就接着打坐。洞中无日月,匆匆十多天过去,身上的伤势在逆天的《九尾心经》调理之下,已然无碍,但是随着花蝴蝶出手越来越快,洞中破空之声与龙渊凄厉的“哎呀”之声此起彼伏,使得本是阴森鬼灵洞,渐渐多了几分生气。 “哎呀!老头,你下手轻点会死啊!”龙渊又挨了一记,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哎呀……嗯……官人,用力!”花蝴蝶根本不理龙渊,独个儿在幻想世界中奋战。 “卧槽!” “十八『摸』来……” 花蝴蝶唱到那,龙渊哪里便要挨一记“糖炒栗子”,使得龙渊叫苦不迭地道:“老头,换个!” “双峰如雪,一点梅花开,恨不能,长眠不醒来……” “哎呀!” 在这期间,天竹与天星来过几次,见龙渊身上的伤一日一日地好起来,都不觉放心了许多。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龙渊身上的旧伤已然好得差不多了,他们看到的,都是花蝴蝶的杰作。 当然,花蝴蝶下手从来不打脸,只招呼龙渊身子上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若是扒开龙渊衣服来看,一定会发现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是被马蜂蜇过一般,惨不忍睹。 当然,在这“极度虐杀式”的的训练之中,龙渊得到的好处远远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明白的。 虽然这十多天,无论是《希夷神象》还是《鬼寻道》的修为都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但龙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自己步法的进步,非但鬼灵球与仙灵球再次得到了压缩,五脏六腑与奇经八脉也在慢慢的改变着。虽然具体情况说不出来,但龙渊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对危险的感应与反应,比之以前快了不知多少,虽然他现在不过是筑基七八层的修为,但即便是炼气三四层修为的人,怕也不会比他快上多少。 但正当他心下欢喜之时,山洞中那破空的尖啸声忽而没了…… 寂静。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使得龙渊心中非常不安。 叮~叮~ “哎呀!” 随着两声轻轻的落石之声传入耳中,龙渊刚从错愕中醒来,腋下大包『穴』已然挨了一记。 “怎么,听不到声音,就感应不到了?”花蝴蝶把玩着手中的酒坛子,不耐烦地道。 这十多天,他已经求了龙渊千百次了,叫他再要一坛酒来,可是沈倩儿一直未再出现,使得他不得不抱着空坛思酒香了。当然,这也使得他把满腔酒瘾,全都灌注到了对龙渊的“关照”之中。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龙渊身形越来越灵活,但他身上挨的“糖炒栗子”,反而越来越多。 叮铃铃~ 铃声再响。 龙渊呲牙咧嘴地返回卧室。 不多时,天竹匆匆忙忙地跑来,拉住正假装在**修炼的龙渊便往外跑。 龙渊被他拉了个趔趄,急忙跟上,道:“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快,我爹爹要见你!”天竹仍是拉着龙渊不放,步子反而越来越快起来。 见说是要去见沈逐流,龙渊心下一紧,匆忙展开神念,悄悄催动《九尾心经》,将体内的“仙鬼太极图”调节成仙灵包袱,将鬼灵球包裹在内,使得全身鬼气全部内敛,丝毫不得外泄。 为了能够更好的遮掩鬼气,对于如此转换,龙渊可说已然是轻车熟路,而且随着次数的增多,非但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对《九尾心经》的『操』控也是越来越有心得,神念也是在此历练中不断壮大。 方才虽然颠簸,但完成这一次的转换仅用了不到百息的时间,比之上次,又是快了将近十多息。 就在龙渊心下揣测沈逐流叫自己来所为何事的时候,两人已到了沈逐流的练功房。天竹轻轻敲了敲门道:“爹,我把小虎带来了。” “嗯。你先回去吧。”屋内一个声音沉沉地道,显然便是沈逐流。 天竹给了龙渊一个鼓励的眼『色』,转身而去。 龙渊深吸一口气,感觉气海中仙灵包袱圆转如意,无一丝鬼气泄『露』,这才道:“小虎拜见代掌门,不知代掌门叫小虎来所为何事?” “先进来吧。”沈逐流道。 龙渊轻轻推开门,转身轻掩好,见这练功房除了一张没铺褥子的石板床,墙上挂着一幅道家字画外,再无它物,而阳光透过纸窗直照进来,将在**盘膝而坐的沈逐流映衬的多少有些仙家韵味,恭恭敬敬地道:“见过代掌门。” 沈逐流缓缓睁开眼睛,如星辰般闪烁不定,然而脸上最先闪过的,还是一丝惊讶,道:“你身上的伤?” “启禀代掌门,是少爷给了小虎一颗‘回魂丹’,才好得这么快的。”龙渊早想好了说辞,是以说的极其自然。 沈逐流只是微微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龙渊的话,但他自持身份,看不出为何,自然也不会追问,只冷冷地道:“天戈说把钥匙给了你,看守一个人,那人是谁?” 龙渊沉思片刻,故作疑道:“回禀代掌门,那山洞中根本没人啊?天戈师兄只是说,要我每天打扫一下而已,说是代掌门过几天要在山洞中修炼什么的。” 沈逐流目光连闪,盯着龙渊看了片刻,见他目中忐忑,但脸『色』却是未变多少,道:“以后不必打扫了,最近山上事物繁多,贫道没时间闭关。” “是,代掌门!”龙渊心中长吁了口气,躬身答应道。 “听天竹说,你想要拜入苍茫山?”沈逐流问道。 “请师父成全!”龙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既然沈逐流如此说,那他叫自己来,应该已是打算收自己为徒,虽然龙渊心中已是不愿,但也知道,只消自己表现出半分不情愿,那这条小命可就要挂了。反正躲不掉,所以不妨先捧他一捧。 果然,见龙渊如此激动的样子,沈逐流嘴角终于挤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道:“天竹对你殷切很深,希望今年十一月份的比试你能胜出,到时候四大派年轻一代翘楚下山历练之时,身边也好有个帮手。” “弟子一定勤修苦练,不辜负代掌门与天竹少爷的期望!” 沈逐流点了点头道:“你应该知道,我收你为徒,只不过是挂名而已,只有你到了金丹级别的修为,我才会正式纳你为徒,列入苍茫山。在此期间,你可以向我来询问修为上的任何事情。” “多谢师父成全!”龙渊心情激动地磕了三个头,算是做了最初的拜师之礼。 沈逐流从怀中掏出一卷线装书,火光包裹着直飞到龙渊跟前道:“这是本门心法《希夷神象》,另有一部《掌心雷》在内,你日后便依照这上面的法门来修炼吧。” 龙渊接过书卷,犹豫片刻,又道:“启禀师父,弟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师父成全。” “哦,你说?” “先前天叶师兄也曾指导过弟子,加上上次……上次在希夷神殿莫名其妙地又暴涨了两级,而且少爷又给了弟子大量的丹『药』,现如今弟子差不多到了筑基八层的修为了,所以恳请师父,准许弟子下山历练。”龙渊恳求道。 其实,这所谓的下山历练,最先还是花蝴蝶提出来的,毕竟在苍茫山有着诸多制约,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快要被憋疯了…… 花蝴蝶体内的毒一直未能尽数拍出,即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所以他很急切地想要下山,临死先先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脏庙,然后最重要的还是安慰下二弟,就算是死,也好歹是个风流鬼。 至于龙渊本人,上次为了救沈倩儿,在三清峰纵火,在逍遥子闭关的山洞放炸『药』,将整个苍茫山搞得鸡犬不宁。 而且更搞笑的是,当日其余三大派高手俱在,再加上无数修真小派,苍茫山可说是臭名一日传遍天下,到如今逍遥子与沈逐流等人都还窝着一肚子火没撒出来,留在山上,实在是危险危险。 而鉴于苍茫山不希望家丑外扬,三大派与修真小派第二日便都言说派中有急事,告辞而去,至于萧如寐与天竹的“婚事”,自也暂且不提。 虽然当日恰逢花蝴蝶上山捣『乱』,众人不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魔教身上,认定三清峰上的火是魔教中人放的,逍遥子闭关的山洞也是魔教的人炸的,在加上当日龙渊说在住处发现了“黑血”,逍遥子确认之后知是剧毒,这才放了沈逐流夫『妇』一马,将注意力也放到了魔教身上。 但是,纸毕竟包不住火,龙渊心道还是先下山,等过几个月没动静,确认了自己是否安全之后再决定是回来还是干脆找个人迹罕至的大山谷自己修炼。毕竟他主修的仍是《鬼寻道》,『乱』葬岗大战场之类的地方才是他的最爱。 “下山历练?”沈逐流沉『吟』片刻道:“也好,毕竟闭门修炼在遇到瓶颈之时难以突破,不比在外面历练能够遇到一些奇遇什么的。只是,以你修为,下山历练,似乎还太早吧?” 龙渊尴尬一笑,嗫嚅道:“不瞒师父说,弟子不知道怎么就得罪新来的那……那人了,心里面总是『毛』『毛』的。” 沈逐流自然知道他说的便是沈倩儿,冷哼一声道:“只要你晋级金丹,正式拜入我门下,这山上便也不会再有人无缘无故地找你麻烦!不过既然你得罪了人,最近山上正值多事之秋,下山避一避也好。做事不要拖拉,跟天竹说一些,今晚上就下山吧!” 龙渊心下一愣,没想到沈逐流答应地如此痛快,而且还定在了今天晚上,却也不敢违逆,欢天喜地地拜谢一番,便自出去了。 76.风光旖旎 76.风光旖旎 当然,在他出去之前,沈逐流将苍茫山戒律粗略地说了一遍,而且一再强调,将《希夷神象》与《掌心雷》的口诀记住之后,便立刻烧掉,绝不可落入外人之手。 龙渊出去之后,隔了片刻,一个身披灰蓝『色』斗篷的人推门进来,只是他脸部被一顶斗笠遮住,看不清容貌,躬身道:“弟子鹧鸪,拜见尊师,尊师仙体安康!” 出声清冷,竟而是个女子。 鹧鸪,沈逐流座下大弟子,修为已近羽化,元婴九层巅峰。佩剑:清怨。 苍茫山入门弟子,俺辈分统一定下名号,但修为晋级金丹,正式拜师之后,便可以恢复自己的名字,或者自己给自己定下新的名号。此一点,即便是天竹也不例外。 沈逐流看了鹧鸪一眼,眼中流『露』出几些赞许,点头道:“你资质虽不是最好,修为也不是我门下最高,但却是最用功的一个,短短两年不见,竟而到了元婴九层的巅峰,而且看迹象,用不了多久,就要晋升羽化了。很好!” “多谢尊师夸奖!不知尊师招鹧鸪回来,有何吩咐?” “嗯,的确有事要你去办。你立刻去归来村,一旦发现方才那小子进入归来村,立刻便将他带来见我。记住,不要节外生枝!”沈逐流沉声道。 “是,弟子遵命!”鹧鸪躬身一拜,转身出去。人在走廊只一瞬间,便化作一抹残影,本体早已消失不见。 闭上双目,继续进入修炼状态的沈逐流,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阳光背向打来,鹤骨仙风中鼓『荡』着狰狞之意,难免有些诡异。 “二弟,你为何还是这般阴魂不散,非『逼』我将你的后人也要赶尽杀绝!”沈逐流心中恨恨地道。 出来练功房,龙渊径直找到天竹,与他说了拜师与下山历练之事,天竹带他拿了些更为珍贵的丹『药』与几百两银子,叮嘱两句,便匆匆回去闭关修炼了。 上次在希夷神殿,徳以《慈悲手印》为天竹伤之后,非但使他修为由筑基九层直接跳跃到炼气七层,而且在他体内,还残留着大量未被吸收的灵力,随着时日推移,正一点一滴地减少,天竹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是以每日都刻苦修炼,希望能尽可能多地把这灵力化为己有。 现如今,天竹已是炼气九层的修为,若是能将全部的灵力归入气海,说不定便能直接晋升金丹。此刻的他,在同一辈中,早已是超越了天河的存在,牛『逼』的不行。 当然,见自己小弟要求下山历练,他绝不会阻拦,因为这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惜火榕绝不会答应,尤其是现在,魔教的人都盯着他呢。 龙渊回到鬼灵洞,将下山历练之事说了,花蝴蝶猛地将手中不知啃了多少遍的小酒坛猛地扔在地上,匡计一声摔了个稀巴烂,急切地道:“老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今晚下山,先抢他娘的一锅肉吃!” 其实花蝴蝶一直憋着不曾下山,最主要的倒不是龙渊,而是他自己的原因。 直到现在,花蝴蝶体内的余毒虽被压制住,但一直没能完全排出体外,致使他根本不能施展出巅峰时期的功力,而经过他的一场“小闹”和龙渊的捣鼓,整个苍茫山戒备比之之前更是森严了不知多少,他倒也真的不敢『乱』来。 但如今听到龙渊要下山历练,约定好今晚在此去三百多里的飘来镇『乱』树林相见后,花蝴蝶早一马当先地冲出伏魔洞,伺机而逃去了。龙渊知道他本事,更是心知担心也是无用,便回到住处,将下山历练之事与王老汉说了。 本来王老汉只是火榕请来在天竹生日时做糕点的,但是他为人和善,手艺又好,短短几个月,早已融入苍茫山,众人喜欢吃他的糕点,他也喜欢这里的材料,是以便留了下来。 虽无法通知母亲沈倩儿,但只要王老汉与天澈知道,也不怕传不到她那边去。 见龙渊要走,王老汉自也舍不得,但见他对修真一道极是热忱,也不劝阻,只做了好些糕点给他路上吃。 天星天澈正巧也都在,得知龙渊拜了沈逐流为师,却这么快就要下山,也不禁唏嘘,俱是不舍,只不过一个低眉羞涩,一个扯着嗓子喊要龙渊早点回来罢了。 “放心,今年十一月的比试,我一定会回来参加的,到时候给你们带好吃的来!”龙渊已换回了先前的一袭青衣,《希夷神象》又已筑基八层,背后青山绿水,倒也别有一番鹤骨仙风,微微笑着与她二人告别。 “龙渊,如果你要去救阿姨,我……我一定帮你。”天星静静地望着龙渊,传音道。 “好,到时候一定叫上你,所以,你要不停地修炼,不要落下哦!”天竹静静地朝她点了点头,传音道。 就这样,一路下山,倒也没人阻拦,却不知花蝴蝶如何了。站在山脚下的牌坊之前,转身望去,青山巍峨,仙雾缭绕,顿时感觉到大自然如此高大而人却是渺小如斯。 虽说修真乃是逆天而行,但谁又能真正地逆天呢? 道家感悟天地,魔宗修炼妖魂,鬼道祭炼阴魂,除却佛家体悟本『性』之外,哪一个,不仍是依附于大自然而生?即便是佛家,到了后期,不也是有着与道家殊途同归的妙旨吗?所谓逆天而行,不过是修真者朝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这般感慨着,却是想起自己在这仙山之中,修炼了一身鬼道,若是传扬出去,真不知苍茫山的面子望哪里搁了。 当然,龙渊也是知道,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最先死的,一定是自己。吐了吐舌头,心中暗爽一番,也不祭起九尾剑,按照花蝴蝶叮嘱,迈开步子,轮番催动《希夷神象》与《鬼寻道》,拣些无人的荒山野路,残影连连,鬼魅般南下。 在苍茫山这些日子,因为受伤的缘故,唯恐《鬼寻道》反噬,只得勤修《希夷神象》,加上之前方徳施展《慈悲手印》未吸收干净灵气归入气海,使得他在仙灵上的修为已然到了筑基八层初期,与鬼道筑基其层巅峰的修为抗衡,仙鬼太极图也走向了均衡。 然而,龙渊知道,这种均衡早晚要被打破,修真无日月,龙渊可没那心情去等,在见识到《鬼寻道》的修炼速度之后,加上其本身便不适合修炼道家真法,所以今后的侧重,仍在《鬼寻道》之上,只得未雨绸缪,提前思考一旦体内仙鬼太极图失衡,应该如何应对了。 这般在地上以法力灌注到四肢来奔腾跳跃,身影宛如鬼魅般飘忽,虽比平常人快了不知凡几,但一来与御剑飞行相比还是慢了太多,加上消耗也是太大,是以行不到一百里,法力与体力已然快要消耗殆尽,口干舌燥,日也已过黄昏,头顶星辰稀落,再这般赶下去,怕还不到飘来镇,自己就先飘了,当下拣个无人的小山谷,吞了几枚丹『药』,静修打坐。 如此这般,等龙渊到了飘来镇约定好的『乱』树林时,早过了子时,已然快要四更天了。 『乱』树林里,竟而张灯结彩,鼓瑟吹笙,一群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袅袅而舞,妩媚勾魂,正中央好大一张床盘踞着,花蝴蝶穿着一身雍容富贵的大衣,左搂右揽,满面酒光地吃着怀中那两个女子喂来的大块肉,好一派『**』威四『射』,风光旖旎。 龙渊大喘着粗气,浑身早已湿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树干,双腿打颤,望着花蝴蝶这般享受,眼中快要『射』出火来,一步步踉跄着过去,骂道:“老头,你搞什么鬼!” 从苍茫山到这里,三百多里的路程,龙渊硬咬着呀跑过来,路上还担心花蝴蝶能不能安全地下山,却不期人家早在这大吃大喝,左揽右抱,玩得正爽,心中落差直接变成了满腔怒火,直恨得他牙痒痒,要不是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真恨不得先上去将花蝴蝶暴打一顿再说。 花蝴蝶看也不看龙渊,直接将怀中的两个娇女压倒在**,『**』叫几声,便将床顶上的纱帐拉扯了下来,只看得一片朦胧,『**』『乱』之声酴醾般传来。 龙渊肺都要被气炸了,刚想上前去搅合,先前跳舞奏乐的十多个女子笑着将龙渊围住,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却也无非是“公子饿不饿啊,累不累啊,要不要小女子服侍您更衣入睡啊”等等。 第一次这般被这么多妙龄女子包围,又都是衣衫不整,有一搭没一搭,双眼汪汪,勾啊勾地,龙渊如何扛得住?本已是口干舌燥,此刻更是如吞了哑火一般,努力地稳定心神,嘶哑着嗓子道:“先来碗水!” 十多个女子无不娇嗔着掩口而笑,其中一人道:“公子大老远跑来看望咱们姐妹,怎么能喝水呢?老爷早跟公子准备了参汤,奴家这就给您端来。” 这般说着,顷刻间端了一大碗参汤过来,欠身一拜,道:“公子,奴家来喂你吧。”手中汤匙在樱唇前轻轻吹了两下,便要喂龙渊来喝。 龙渊虽自认是个地痞无赖,但还真没嫖过,不禁脸『色』通红,神态大窘,夺过汤碗道:“我自己来就好,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我们不就是来服侍公子的吗?” “吆,公子脸怎么红了?” “咱家公子害羞了。” 众女子娇嗔怒骂,吐气如兰,加上身上又不知放了什么香料,直把龙渊给熏得『迷』『迷』糊糊的,勉强定了定心神,拉开搭在自己肩上的两只玉臂,道:“你们去服侍老爷去吧,我不需要!” “公子先把汤喝了吧,不然老爷可要骂咱们姐妹啊。”其中一个女子拿手把汤碗抬了抬,满是委屈地道。 77.买凶拍人 77.买凶拍人 她这般一说,众女子会意,眉来眼去,无不催促龙渊快把参汤喝了。 龙渊本就渴得难受,加上这软玉温存的劝慰,只得答应,先将参汤喝了。 先前那女子抬着碗底,直将一碗参汤给龙渊灌下,喝得干净。又早有人端了一坛酒来,娇嗔地道:“公子,奴家要跟你比比酒量,公子可不许不喝哦。” 龙渊心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要不是看你们长得漂亮,老子早翻脸了。心知这般下去,就算自己出身菩提寺怕也把持不住,当下板着脸道:“我说了,不需要你们服侍!” “可是公子,你不要我们服侍,老爷会不开心的。”其中一人嘟着小嘴,娇憨扭捏地道。 龙渊深吸一口气,暗道老『**』棍你到底唱的那一出啊?又不能对她们动粗,只得道:“你们去跳舞吧,我看着就是!” 他哪里知道,自己刚刚喝的参汤,正是那日他顺手牵来的那支千年人参,而且参汤中还掺了好多春『药』之类的东西……花蝴蝶趴在两具软玉般的**之上,心中早乐得开花了。 众女子娇声轻笑,互望一眼,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唱歌的唱歌去了。 一时间,林中除了**花蝴蝶粗重的呼吸声与二女的娇喘之声,醉人心志的歌舞又起。 龙渊不敢去看她们,盘膝坐下,催动《希夷神象》,希望能借此压制住心中的**,可是…… 耳中旖旎之声不去,脑海中尽是那跳舞女子们酥胸半掩,眼含情义的舞姿。渐渐地,龙渊只觉胸口如起了火一般,身子越来越是发烫,呼吸越来越重,本是疲倦至极,此刻竟而勃发出了无限的精力,再一次口干舌燥起来…… 毫无征兆地,两行鼻血流出…… 众女子纷纷停止了吹拉弹唱,聚在一起,指着龙渊娇嗔而笑,更是使得龙渊眼中快要喷出火来,若不是胸口阴沉木牌不断地将阴凉之意传入脑海,使得神念不至涣散,此刻的他,怕是早已禽兽般扑了过去。 “月下风来过,相思知几许,袅袅离别意,声声早归来。” 琴声悠远,歌声含怨,却是如柳无骨,丝丝绕绕,如怀中小鹿般传入龙渊心中。 但见众女子纷纷娇笑着众星捧月般围住一人,红醉的灯光下,藕纱长裙,玉指如葱管,脸上如凝了玉脂,嫩白中更多妩媚,双眼水汪汪地,有意无意,扫过龙渊身上,殷切深深,一曲既毕,皓腕轻抬,轻声细语地对龙渊道:“奴家这一曲,公子可还满意?” 龙渊早已把持不住,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那女子,踉跄着过去道:“满意!” “那,奴家再来一曲如何?” “好!” 就在龙渊伸手刚刚『摸』到那女子细腻柔滑的脸上之时,忽然背后九尾剑急颤,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不好!”在鬼灵洞中的训练使得龙渊本能地朝后一滚,单膝跪地,九尾剑出鞘,目光已然锁定住方才偷袭自己的人。 却见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筑基六层,一人筑基七层初期,都是蒙着面,手中各提一把单刀,吞吐着黑气,一击不中,再看龙渊之时,眼中已然多了几许愤怒。 啊~ 十多个妙龄女子,大半夜地,忽然见到这两个杀气腾腾地家伙,手中还提着刀,无不花容失『色』,纷纷逃窜。 花蝴蝶不知何时已然结束了奋战,**两个女子光着身子,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 花蝴蝶一手一个,拉住要逃的两个女子,哈哈大笑道:“乖,别怕,这两位黑叔叔是老爷找来的,给少爷活动活动筋骨。别怕,别怕,到老爷怀里来,老爷疼。” 先前那弹琴的女子,扫过龙渊一眼,神『色』中闪过几丝不屑,抱起古琴,静静地坐在了床前的一张椅子上。 龙渊听见,心中暗骂两声,但见那两个黑衣人眼中杀意喷薄,哪像是来给自己活动筋骨的?当下不敢大意,催动《鬼寻道》,将阴森鬼气注入九尾剑中,凝而不发。 那两黑衣人见到龙渊周身鬼气缭绕,先是愣了一下,对望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猛地就地一滚,在邻近的树上一点,分左右上下朝龙渊身上砍去。 龙渊暗道:“好快!”手中九尾剑祭起,鬼气森森地将其裹住,以神念驱动,斜刺刺地朝着左边的那黑衣人腋下刺去。 那黑衣人长刀猛砍,当地一声,虽将九尾剑砸得失了准头,但剑身上的鬼气却是直朝着他面门猛地扑去,登时间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而另一边,龙渊手中早聚拢了大把鬼气,直迎着那人面门拍出,鬼气森森,一出龙渊手掌,登时间暴涨开来,铺天盖地地裹去。 只是,龙渊虽然以静制动,暗中用上了偷袭的法子,但无奈那两人也不是吃素的,均是抬起手中长刀,挡住鬼气,借势后跃,躲了开去。 龙渊一击不中,收回九尾剑,猛然朝着左边那人劈下,一道黑森森的扇形圆弧劈下,直将那人震得连连退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子。 龙渊朝身后拍出一团鬼气,手中九尾剑再度被黑森森的鬼气包裹中,眼中幽蓝一闪,杀机弥漫,身后残影连连,顷刻间人已『逼』近,再一剑劈下,破空声中,鬼啸连连,那人躲之不过,举刀来当,虽当住了九尾剑,但剑身上的鬼气却是哗啦一下子涌了过去。 此刻两人几乎已是面对面,如此近的距离,加上那人被九尾剑震得全身酥麻,根本无力再逃,惊呼一声,已然被鬼气裹住。 龙渊刚想再劈一剑,却觉背后空气扭曲,知道另一人长刀已然斩下,在地上一点,残影飘忽,人已窜到那人身后,手掌中鬼气森森,猛然拍下。 那人心下一惊,在半空中大喝一声,扭动身子,猛然将手中长刀朝『逼』来的那一团鬼气上砍下。 龙渊不想他竟能在半空中转身,也是吃了一惊,眼看着自己拍出的鬼气被他一刀砍得消散开去,手中九尾剑直指向天,剑身血槽中黑气涌动,一只凝实的鬼狼脱剑而出,直朝那人身上撕咬而去。 那人提刀便砍,可是鬼狼在龙渊强大的神念控制之下,游鱼一般躲过,直掠到那人身后,猛然在他脖子上咬下。 看到龙渊九尾剑吐出的鬼气化作成“鬼狼”,本是哈哈『**』笑着的花蝴蝶,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摸』『摸』了自己的屁股。 龙渊趁那人不备,左手上鬼气大盛,猛地拍在他胸口,将他震飞而倒,手中九尾剑遥指两人,沉声道:“你们输了!” 那两人一个被鬼气裹住了头部,被遮住了视线,神念也被隔离,另一人脖子被鬼狼咬住,胸口挨了一掌,鬼气入体,已然重伤在身,倒在地上,只冷冷地望着龙渊。 龙渊收回鬼气,转身道:“老头,怎么样?” 只是,刚转过身,手中九尾剑再起急速地颤动起来。 龙渊心下大惊,但他距离两人实在太近,虽然及时迈开步子,身子窜出,但后腰与左小腿仍是挨了一刀,冰凉入体。 龙渊勃然大怒,眼中幽蓝如鬼火般窜动起来,九尾剑回剑横扫,鬼哭狼嚎之声顷刻间大作,两道鬼气分袭二人,神念展开,又是两只鬼狼脱剑而出,后发先至,从后面咬住了两人的脖子,顷刻间将其毙命。 而两道鬼气裹住那两人身子,丝丝怒号声中,疯狂地将两人的阴魂吞噬而尽,化作两颗黑溜溜的鬼灵球,融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只留了两具尸体。 见到如此鬼气森森的一幕,众女子无不颤栗起来,面如白纸,纷纷躲在了花蝴蝶身后,唯有先前弹琴的那女子,依旧端坐床沿,目中轻视之意不减地望着龙渊。 龙渊转过身,怒道:“老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花蝴蝶在怀中颤栗的两女子脸上各亲了一口,哭丧着个脸道:“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便宜归便宜,才在你身上开了两个小口,唉!” “卧槽,那你想怎样?” “我出七百两,买你一条小命,他们只在你身上留了两个小口子,你说我能不憋屈地慌吗!”花蝴蝶委屈地道。 “什么?你叫他们来杀我?”龙渊倒抽一口凉气,这他妈什么师父啊! 花蝴蝶大受委屈地道:“靠,这不是没杀成吗!” 看着龙渊眼中快要『射』出火来的模样,花蝴蝶心中那个暗爽啊,不过一想到他那从剑身上幻化而出,以鬼气凝实而成的鬼狼,总会想起那一日在苍茫山屁股被两团东西咬出血来的的情景,心中再次憋屈起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训练?”龙渊质疑道。 “这算哪门子训练!”花蝴蝶埋怨道:“这种货『色』都要七百两,老子钱多了烧得慌吗?充其量,这次不过给你提个醒,从现在起,你所面临的战斗,都是真的,不是你死就是他死,没什么情谊可言。当然了,你小子要是哪天脑袋被驴踢了,想积阴德,就让他们砍死你好了,我没意见!” “那你好歹先教我两招啊!”龙渊不满地道。 “从现在起,每一万两银子,教你一招!”花蝴蝶笑眯眯地道。 “什么?一万两?你卖了我算了!”龙渊怒道。 “就你?”花蝴蝶轻蔑地摇了摇头,对怀中的一女道:“小桃红,你告诉老爷,像他这种小白脸,多少钱?” 那被叫做小桃红的女子早吓得魂不附体,心说今天本图多拿点银子,结果撞鬼窝里了,战战栗栗地道:“卖身给妈妈青楼的话,十两多一点吧。” 花蝴蝶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就值十两!哈哈,十两!十两!笑死我了!” 龙渊脸上黑气一闪而过,猛地上前,抓住花蝴蝶的胡子往下一拉,怒道:“老头,你到底教不教?不教我把你胡子扯下来!” 78.叶子楼 78.叶子楼 花蝴蝶直痛得呲牙咧嘴,抓住胡子根部,求饶道:“友情价,五千两一招!” “五两!”龙渊吼道。 “五百!”花蝴蝶据理力争。 龙渊放开他胡子,双手一摊,道:“五十万也一样,我没钱,你知道的。” “没钱可以赚嘛!”花蝴蝶将怀中二女放开,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掏出四锭银子来塞给两人,又分发给其她人每人一锭,直接把手搭在龙渊脖子上,哥们儿般迈开大步走出,再不朝后看一眼地道:“走,老子带你凑学费去!” “你这不有钱嘛!”龙渊斜眼望着花蝴蝶,眼中大是鄙视。 花蝴蝶脸上一红,道:“草,出来嫖,哪有不给钱的!不给钱,那不成抢的了吗?老子这么有文化的人,怎么会干这么没文化的事。” 两人径直走出『乱』树林,星月清风,湖面上画船三两只,笙箫入耳,渔火如荧光,使得龙渊体内旺盛的精力,总算是得到了一丝缓解。 “师叔,琴儿告辞了。”一个清婉的声音在龙渊两人身后响起。 龙渊心下一惊,骇然道:“她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 说话之人,正是先前弹琴唱歌的女子。显然,她的名字,便是叫作琴儿了。 花蝴蝶眉头一邹,转身道:“琴儿,你真的不肯帮我吗?” 琴儿欠身道:“师叔早已不是圣教中人,琴儿爱莫能助,还望师叔见谅。” 花蝴蝶不悦地道:“琴儿,你别忘了,我跟你师父的关系可不是大师兄能比的!” 琴儿轻轻一笑,婉言道:“就算琴儿不说,难道师叔心中便没底吗?若是灰狼师兄在的话,师叔还有几分胜算,可是这位……我看还是算了吧!”轻轻地扫过龙渊一眼,嘴角流过一丝讥笑,显然是说,要是花蝴蝶派龙渊来参加那场比试,已然是必败无疑了。 龙渊见她一再轻蔑自己,心中大为气闷,沉声道:“小姑娘,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琴儿横了龙渊一眼,对花蝴蝶道:“师叔保重,琴儿告退了!”伸手一招,身如飞燕,轻飘飘地直飞而去。 龙渊刚要发作,却被花蝴蝶拦住,怒道:“老头,你干嘛!” 花蝴蝶摇了摇头道:“你流鼻血的样子可真丢我的人!”却不想要不是你给他喝参汤,还掺着春『药』,要他大补了一把,又安排那两个杀手在他心猿意马之时忽然跑出来搅了他的好事,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流鼻血呢? 龙渊伸手一『摸』,果然满手是血,而且脸上依旧火烫,也不觉有些惭愧起来,道:“老头,那小妞是谁?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花蝴蝶望了望龙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放心,老子教你两手,早晚把她推倒就是了。” 龙渊一愣,随即苦笑道:“老头,相对而言,我还是更希望你教我点杀人的本事。” “放心,这个免费!” “好,成交!” 花蝴蝶胸中闷气一扫而光,笑道:“这才对嘛,对待这种轻视你的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这个了!孺子可教也,小子,你已经很有潜力成为老子的第七个徒弟了!” 月『色』皎洁,星辰璀璨,然而月『色』下的人……唉,世风日下也。 龙渊喝了好大一碗参汤,里面又放了好多春『药』,而且还有十多个小美女使尽了浑身解数地勾引了他一番,虽然打了一架,但此刻仍是精力旺盛,全身如火烤一般,滚烫得难受。 但花蝴蝶跟本不鸟他,直接在岸上盘膝而坐,更命令龙渊就地打坐,不得妄动。 龙渊心中那个恨呐,无论是以《希夷神象》还是《鬼寻道》来压制脑海中的邪念,却被邪念带的,几次都险些走火入魔,若不是胸口的阴沉木牌不断地传来凉意,侵入神念之中,怕是便要发狂了。 面对纯粹的心猿意马,非但九尾剑帮不上忙,即便是《九尾心经》也是爱莫能助,因为先前那些女子都只不过是普通人,根本不曾对龙渊施展狐族媚术之类的东西,而是以最原始的方式,勾动了龙渊心中的最原始的**…… 当然,压制这些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脑海中那些『**』『乱』的图像转化为自己爱的人。于是龙渊想到了归来村的李甜儿 ,又想到了天星,想起了狐媚儿,甚至想到了萧如寐…… 结果都杯具了。 次日,花蝴蝶精神大振,龙渊却是多了两黑眼窝,神『色』委顿,无精打采。 花蝴蝶心中偷笑,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教育了龙渊一番,说了好大一堆“戒『**』欲,思上进”之类的狗屁话,龙渊精疲力尽,也懒得再搭理他,任他说得口干舌燥,这才自讨没趣地停下。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了一座名叫“赤江”的大城镇。 花蝴蝶轻车熟路,找了个名叫“春『色』楼”的“机缘”(因为屏蔽的关系,只能打谐音字了,你懂的)道:“小子,就这里了!” 龙渊满头黑线地道:“除了‘机缘’,你就不能找个别的地方吗?这算哪门子历练啊!” 花蝴蝶白了他一眼道:“老子是来嫖的,你才是出来历练的!老子用心良苦,不惜精尽人亡,以身殉职,历练你的定力,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龙渊双手一摊,无奈地道:“你的胳膊比我粗,你说了算!” 花蝴蝶嘿嘿一笑,拍了拍龙渊的肩膀,大有孺子可教也的赞赏之意,随即『**』笑一声,迫不及待跑进“春『色』楼”,将迎上来的两个妙龄女子揽在怀里,左亲右亲,直接抱着去了楼上。 若不是知道他是魔教中的高手,看他那猥亵的样子,龙渊打死也不会相信他竟能在苍茫山来去自如。 龙渊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赶上去。期间好几个女子围上来搭讪,龙渊九尾剑出鞘,鬼气流『露』,面『色』狰狞地道:“闪开!”直把那几人吓得花容失『色』,匆匆忙忙地跑了开去。 花蝴蝶刚把两个女子按倒在**,便对在门外盘膝而坐的龙渊道:“小子,给老子滚进来!” 龙渊心下把花蝴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几十遍,硬着头皮,背对三人,刚要坐下,花蝴蝶又道:“靠近点,面朝这边!” 龙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床前,将地上的两个肚兜踢到床底下,直接盘膝而坐,闭目冥思起来。 “哎吆,老爷,你家小书童脾气还真大。”一个女子拿被子半遮住酥胸,嗲声嗲气地道。 花蝴蝶在她脸上拧了一把,急不可耐地道:“不管他,老爷疼你。么么。” “哎呀,老爷你好坏哦。” 正当花蝴蝶与二女**正浓之时,忽然间满屋子鬼啸连连,如泣似述,直听得人心发搐,如被千万只厉鬼撕扯一般,若无强大的心志,绝难抵抗。 一时间,花蝴蝶怀中二女惊吓连连,本是『潮』红的脸唰地一下子就变成了白纸的颜『色』,本是温热起来的身子,瞬间如坠冰窟,冷得瑟瑟发抖起来,身上的香汗,一时间化作道道冷汗,使得她们本是细腻香滑的身子,忽而粘腻起来。 但见龙渊周身,黑气缭绕,十多只鬼狼围着他身子不住盘旋,虽只是雾气獠牙,但也森然,双眼更是如自九幽的怨火,上下窜动。其中的一只女子只看了一眼,便自嘤咛一声,翻了白眼,吓得晕死了过去。 另一人,任花蝴蝶如何哄,如何劝,仍只是害怕,身子不住颤抖,更是冰凉,早没了一丝春意,花蝴蝶大怒之下,本想霸王硬上弓,但裤子脱到一半,听着满屋子的鬼啸,一杆金枪,也不觉颓然倒下。 花蝴蝶气得脸『色』发白,一掌斩在那还没吓晕的女子颈上,将她斩晕,望着裹在黑气中的龙渊,没好气地道:“好小子,这一次你赢了,我们走!” 龙渊收敛鬼气,将鬼狼化作鬼气收回,满脸错愕地道:“这么快?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老头!” 花蝴蝶丢下两锭银子在**,恨恨地瞪了龙渊一眼,迈开大步,径直而去。 这春『色』楼想来是有地位的人开的,盘踞街道最繁华的地段不说,即便是里面,不知占据了几十亩的帝反,碉楼画栋,每一处都精致非常,颇有韵味。 院中多有男女出入,而每一个女子都是精致,举止间无不优雅,想来非是一般的卖身女子,甚至有人还在写字画画。而如此之类的诗词,多不胜数,即便是吊着的灯笼之上,都有文人墨客题的艳词,当然其中也不乏金句,可惜龙渊对诗词歌赋不敢兴趣,两眼一抹黑,匆匆而过。 花蝴蝶走得极快,顷刻间已穿过了十多个天井,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院子。 这座院子,相对而言要小了许多,也没有前面院子里的奇花异卉,只几个大柳树,前面一座黑森森,颇为破旧的小楼,大约不到三层的高度。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在打扫地上的尘土,但每个人腰板都挺得笔直,使得龙渊刚一踏入院门,便是惊讶起来,因为在外面之时,他就以神念搜索过这座院子,却是没能感应到气息,但一进门,就发现了三个人! 花蝴蝶根本不理会龙渊脸上的惊讶之情,径直走进前面的小黑楼,龙渊抬头望去,见头上一个破败的匾额上写着“叶子楼”三个阴森森的大字,也随即跟了进去。 叶子楼除了正门之外,再无一扇门窗,仅点了几只蜡烛,是以相当阴暗。 一个黑衣人迎上前,望了龙渊一眼,对花蝴蝶道:“花先生,你走错了,羽化级的叶子在最楼上。” 龙渊心中又是一惊,暗道这他妈是什么地方啊,怎么随便是个人,老子都看不透他的修为! “老子今天掉价,专门做炼气级的任务!”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在黑暗中一『摸』,龙渊走得近了才发现,却是个门环。 79.阴风谷 79.阴风谷 花蝴蝶直接推门而入,龙渊紧随而上。 房间不到,却是点着七八根蜡烛,将房间照得极为明亮。房间里有三个人,每个人都是黑衣,而且都将脸遮了起来,正凝神望着挂在墙壁上木牌。不过让龙渊心理舒服了一点的是,看这三个人,都在炼气七八层左右的样子,虽然比自己高了很多,但好歹能看出来了。 花蝴蝶看也不看,直接将挂的最高的一个牌子摘了下来,丢给龙渊道:“就这个了!” 龙渊接过一看,见上面写着: 赵家族长,炼气三层巅峰,火云刀可算为神器,家中护卫…… 接过花蝴蝶从最高处扯下来的牌子,龙渊心中忽而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天知道这老『**』棍为了报复刚才雅兴被自己打断,会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怀着忐忑,翻过牌子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赵家族长,炼气三层巅峰,火云刀可算为神器,家中护卫百余名,约在筑基三层期。限时,一个月。银钱:一千两。 而在木牌的后面,则是贴着两片小半个巴掌大小的叶子,质地应该是下等的玉石,一红一绿。绿叶子上面也写着几个字,正是赵家堡所在的位置。 龙渊心中咯噔一下,暗暗惊道:“炼气三层!” 花蝴蝶不耐烦地道:“看够了没?看够了走人!”说着拿过木牌,从后面将绿叶子揭下来,把木牌挂回原处,迈开大步,径直而去。 龙渊紧跟一步,苦笑道:“老头,这就是学费?” “这一次的不算!” “草,为什么?” “这一次是介绍费,下一次是帮你打把好刀,再下次……” “等等!”龙渊追上花蝴蝶,拦在他跟前,哭丧着个脸道:“我说,老头,你扣我工钱也就算了,可是我才筑基七层,先别说那赵家老头了,单是他手底下的近百护卫,我也吃不消啊!要不,咱换个?” 花蝴蝶瞪了他一眼,道:“老子没跟你找金丹级的叶子,你小子还不赶快烧高香谢谢菩萨!” “老头,你可真看得起我!”龙渊无奈地道。 “不是看得起你,是这样来钱快!”花蝴蝶一点面子也不给龙渊。 龙渊:“……” 任务室内,方才在挑选叶子任务的那两人,看着龙渊拿走了最上层的叶子,对望一眼,均是错愕,感情是在说:这一老一少,想钱想疯了吧! 花蝴蝶对这赤江镇很是熟悉,从后门出来春『色』楼,径直朝南而下,穿过街道,到了没人的角落,脚下黑芒一闪,投南而去。龙渊祭起九尾剑,直追而上。 两人在半空中飞了大半晌,花蝴蝶指着脚下的一处山谷道:“就是这里了!” 落入山谷,龙渊最先感觉到的是,此地鬼气森森,断非善地。再往下,日光照『射』不到,阴风更是刺骨,而山壁上倒挂着的树木,越发阴沉起来。等落到山谷底部,虽然正是日当正午,但谷底却是阴沉沉,黑森森的,勉强能看清五米内的事物。 只是,远远地,在黑暗中却是闪动着许多传说中的鬼火,幽蓝深深,如自九幽。 但见这谷底,连一颗树也没有,到处都是『乱』石,抬头望去,只见黑云缭绕,雾蒙蒙地根本看不到一丝光亮。 虽然比不上东魁禁地,但这里的环境,仍是使得龙渊体内的鬼灵球如鱼得水般欢畅起来,《九尾心经》不需催动,早已贪婪地吸食着周围的阴森鬼气。 花蝴蝶随便找了一块大石,盘膝坐下,道:“好了,你先打坐,争取行动之前恢复到巅峰状态。” “不用去踩踩点吗?”龙渊试探『性』地问道。毕竟,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毛』『毛』的。 “不用,老子知道那里,到时候跟你说说,再给你三个锦囊妙计,包你马到功成!” “那,马还能回来不?” “能!”花蝴蝶很认真地道。 龙渊心里总算长吁了口气,有了他这句话,纵然他不帮自己,但好歹有条退路不是。 松了口气,龙渊才认真地体会起这阴森森的谷底来,阴风扑面,使得神念愈发清明,而全身要『穴』在《九尾心经》的调节之下,欢快地吸食着周围的阴森鬼气,感觉着气海中仙鬼太极图中鬼灵一点一滴的壮大,心中说不出地舒服受用,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赞道:“好地方!” 花蝴蝶点头道:“这里被称作‘阴风谷’,是几百年前,郑国与吴国大战,死伤几百万将士留下的大坟。怨气冲天,又没人管,所以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不过,你待会打坐时离老子远点,据说当年战死沙场的,可都是些名将,化身为鬼,怕也弱不到哪去,再加上在这鬼地方滋养了几百年,天晓得现在是什么样子,你那套鬼宗道法,别的稀松平常,招鬼可是不含糊,老子可不想在鬼窝里睡觉!” 的确,当时在鬼灵洞,龙渊伤好之后曾全力施展过《鬼寻道》,招来了满山洞的雾气阴魂,即便是花蝴蝶见多识广,也被吓了一跳。 龙渊也不耽误,跑开百米,找块平整的大石,盘膝而坐,九尾剑横放双膝,迫不及待地催动起《鬼寻道》来。 不一时,黑气缠绕,将龙渊裹在其中,而膝上九尾剑身上的白光,则是越发柔和,即便是龙渊催动《鬼寻道》越来越快,周身鬼气滚动如雷,竟也压不住这一抹看似柔弱的白光。 呜呜~ 听到这般凄厉的鬼叫声,龙渊心下大喜,暗道:“不愧是几百万人的大墓,随便来一只,便有着筑基四五层的级别!” 但见白森森成群结队的雾气厉鬼,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死死盯着龙渊所在的那团黑气,双眼渐渐赤红,不知那个倒霉孩子忍不住,张开雾气獠牙,率先冲了上去。 到了嘴边上的肥肉,没理由让他跑喽。 龙渊大喝一声,眼中幽蓝大盛,于此同时,本是光洁的九尾剑,血槽中忽而注入了一股阴森森的鬼气,将龙渊周身的鬼气吸食殆尽,呼呼啦啦地,从剑尖吐出近二三十只黑森森,眼如幽蓝鬼火,拳头大小的鬼狼,猛然朝着围上来的雾气厉鬼扑咬而去,而龙渊则是挥出一掌,鬼气森森地将最先冲过来的那倒霉孩子裹住,最先开始了对其魂力的蚕食。 顷刻间,鬼哭声弥漫整个山谷,阴森森的回音不断,更是将这鬼地方烘托的如炼狱一般,惨不忍睹。 龙渊双手结个鬼门法印,再次催动《鬼寻道》,周身黑气直朝四周被鬼狼撕咬过的雾气厉鬼裹去,伙同鬼狼,对其魂力进行蚕食。 众雾气厉鬼虽然“鬼多势众”,但心智已失,只是拼命地与鬼狼撕咬,虽有几只鬼狼被围起来咬成了团团雾气,但在龙渊神念控制之下,鬼狼进退有度,加上不断从他身上裹去的黑气,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然二十多颗黑溜溜打转的鬼灵球融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 花蝴蝶说的不错,《鬼寻道》招鬼的本事,那可真是不含糊。 虽然二十多只雾气厉鬼就这么死于非命,但围着龙渊的雾气厉鬼,反而越聚越多,此刻已然不下百余只,而且四周白森森地,『潮』水般朝着这边涌来,怕是只有鬼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鬼了。 龙渊不怒反喜,这么多厉鬼送上门来,那有不照单收下的道理?大喝一声,展开他依样画葫芦,自创而来的《御鬼真诀》,呼呼啦啦,又是几十只鬼狼由九尾剑吐气而成,将龙渊围在中间,疯狂地撕咬着『潮』水般涌来的厉鬼。 在与天戈的“交易”之中,龙渊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关于《御龙真诀》在『操』纵火龙上的技巧,依样画到《御鬼真诀》身上,使得龙渊非但可以『操』纵更多的鬼狼,更可以更加精准地做出指挥。 如此一来,龙渊便好似运筹帷幄的军师,只消展开神念,便可战胜于……百步之内。当然,龙渊也曾依照自己的神念强度推算过,这般『操』纵六七十只鬼狼已然是到了极限,而若想要打持久战,如现在这般,只『操』纵四五十只,才是上策。 一颗颗黑漆漆,圆润润,吞吐着黑芒的鬼灵球,从四面八方飘忽而来,涌入龙渊眉心,使得鬼灵之力一点一滴地壮大起来,仙鬼太极图中本是仙灵稍占上风的局面,也正一点一点流逝着。 而鬼灵筑基七层巅峰的瓶颈,在一颗颗鬼灵球不断的注入之下,已然呈现出快要爆裂的局面。差的,只是时间而已。 半个时辰,已然不下一百多个鬼灵球涌入眉心,虽然鬼灵之力不断壮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法力还是神念,都几近耗费干净,使得龙渊脸『色』也是苍白了许多。 龙渊不紧不慢地挥出一团鬼气,将一只被鬼狼撕咬得身子羸弱,略有消散迹象的雾气厉鬼裹住,从怀中丹『药』盒中『摸』出两颗凝神丸,吞入腹中。 鬼海战术是吧?没事,咱也是有备而来的。 看着一颗颗鬼灵球涌入龙渊眉心,只看得悄悄靠近而来的花蝴蝶大流口水,心道:“如此逆天的道法,可不是武夷派所有,更不是我‘北魅’一宗所有,那定然是出自南疆巫族了,真不晓得这臭小子从哪得来的!” 呜—— 一声凄厉的鬼啸声由远处传来,如破锣一般,声震山谷。 紧接着,又是一声破锣般的鬼啸声由先前那只厉鬼的对面传来,似乎包含着无尽的怨恨与挑衅。 两声鬼啸之下,原本『潮』水般涌向龙渊的雾气厉鬼,忽而身子一僵,双目更是赤红起来,分作两拨,朝着两只尖啸的厉鬼涌去。 即便是那些被龙渊鬼狼撕咬得就快要散去的雾气厉鬼,忽而听到这两声鬼啸,本已是黯淡无光的鬼身,竟而急速恢复了些许光彩,挣扎着,朝着各自的方向飞去…… 80.鬼群殴 80.鬼群殴 看到这奇异的一幕,龙渊召回鬼狼,以神念将其化为鬼气,与配合着鬼狼而挥出的鬼气,长鲸吸水般回涌体内,提起九尾剑,怔怔地看着成千上万只厉鬼排成方阵,彼此对持着,步步『逼』近。 龙渊倒抽一口凉气,暗道难不成郑、吴两国的将士化作厉鬼之后,还没打完吗? 眼看着两拨方阵,以自己对折线地『逼』近,龙渊将鬼气裹住身子,后退出两边厉鬼交战的范围,而花蝴蝶也已然过来,站在了龙渊身旁,凝神望着两边的厉鬼。 龙渊好奇地道:“老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蝴蝶被他一问,没好气地道:“这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嘛!老子在这里修炼了两百多年,也没见过这鸟阵仗,你一来,可就热闹起来了,比窑子都热闹!” 龙渊尴尬一笑,道:“那,依你看来?” 花蝴蝶凝神朝着两边的厉鬼方阵望去,但见两边都是白森森的,每一边都不下两三千只雾气厉鬼,而方阵前,却都是一只幽蓝『色』的怨魂厉鬼,身子也是如真人般大小,只是下身如裙裾般摆动罢了,手中兵刃一只是魂力所化的长刀,一只则是长枪,沉思片刻,道:“我在宗派的典籍中见过这样的情形,但典籍中也说得不怎么详细,依照上面的说法,最前面的那两只怨魂厉鬼,应该就是所谓的‘鬼王’了。” “鬼王?”龙渊心下十分好奇。 花蝴蝶点了点头道:“鬼王是怨魂所化,留有生前的一丝心志,平日里躲在黑暗中长眠,但若是受了什么刺激之后,便会苏醒。而他苏醒之后,便会继承生前的意志,去做心志中所需要他去做的事情。” “那是不是这样。”龙渊分析道:“郑国与吴国交战,两方主将战死沙场,随着百万部下一起被葬在阴风谷,化为怨魂厉鬼之后,仍是想着将仇敌斩杀,即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花蝴蝶摇了摇头道:“当年一战,虽然死伤惨重,但最终却是力量相对较弱,兵力也是不足的吴国获胜,而吴国主将夏风雷则一战成名,成为吴国名将。所以,这两只怨魂鬼王中,没有夏风雷在内。” 龙渊对这种事情所知甚少,也不怎么关心,便道:“关他什么‘夏风雷’‘夏风雪’的,你那典籍中,有没有介绍说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花蝴蝶很淡定地道:“没说。” 龙渊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他们要是打起来,可便宜了我。”嘿嘿一笑,道:“老头,帮个忙呗。” 花蝴蝶瞪了龙渊一眼道:“小子,你想干嘛!” 龙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待会麻烦帮我把身上的气息遮掩起来,叫那些厉鬼发现不了我就好。嘿嘿,看咱怎么坐收渔翁之利。” 花蝴蝶早见识过他《鬼寻道》的邪门,已然猜到他要做什么了,但若是白帮忙,他可不干,瞪了龙渊一眼道:“帮你可以,五千两!” 龙渊虽然已是迫不及待,但花蝴蝶这“五千两”一出口,还是令他心中如开了口子般,血流成河,哭丧着个脸道:“老头,你没必要这么黑吧?就算是吃金丹,也用不了五千两啊?我都被你奴役到姥姥家了,你好歹先给口饭吃。” 花蝴蝶委屈地道:“敲竹杠知道不?敲竹杠就要抓住机会,一敲到底,直接敲到你皮包骨头!好了,从现在起,你每说一句讨价还价的话,加价两千两!” 龙渊咬咬牙,道:“算你恨!”找个离着两边厉鬼方阵近些的大石头,盘膝而坐,开始催动《鬼寻道》。 而花蝴蝶也在龙渊身边坐了下来,以自身法力,遮掩住了龙渊的气息,使他与一尊大石般,在那些雾气厉鬼眼中,除了样子怪了点,没什么区别。 此刻,两边厉鬼方阵已然相距不到百步的距离,两只幽蓝冰森的怨魂鬼王,双眼赤红,呜呜咆哮两声,身后的雾气厉鬼如受了鼓舞一般,丝丝尖啸起来,将整个山谷震得嗡嗡作响。 下一刻,长刀鬼王与长枪鬼王同时挥动手中魂力所化的兵器,遥指对方方阵,发起了冲锋。 呜呜—— 龙渊心中不由地感慨起来,暗道小时候谁谁谁说在哪个坟上见过鬼打架,牛『逼』的不行,如今老子见到的可是成千上万只厉鬼,标准的军人出身,不是鬼打架,不是鬼群殴,是鬼打仗! 只是可惜,唉,现如今,已是找不到可去牛『逼』的人了。 人活着时勾心斗角,又拐弯抹角地那么累,化作鬼,没了心智,可就简单多了。 只见双方厉鬼冲在一起,鬼啸中,双目更加赤红,纷纷撕咬起来,登时将方阵冲『乱』,本来的“鬼打仗”,就这么降级成了“鬼群殴”。看着眼前白森森的一大片,如大海拍浪一般,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龙渊甚至怀疑,即便是鬼他们自己,也分不清究竟哪个是敌,哪个是友,只是本能地张开鬼牙,见鬼就咬。 而两只怨魂鬼王,实力赫然已在炼气级别,其中长刀鬼王是在炼气七层巅峰的状态,而长枪鬼王,则是在炼气九层初期的状态,怕是用不了百年,在这阴森之地,便可自行进化到金丹级别。 金丹级别的鬼啊!龙渊心中猛吞了口口水,暗道若是化作鬼灵球融入自己眉心,归入气海,那至少也是要使得自己直接晋升到炼气五六层的境界啊! 但见这两只怨魂鬼王,身上竟而以魂力凝实出了铠甲模样的鳞片,晶莹地闪着冰冷的幽蓝之意,一上来就开始了单挑,你一剑我一枪,招式分明,却无不阴沉毒辣,只是那炼气七层的长刀鬼王招式沉着,炼气九层初期的长枪鬼王则要激进许多,完全是奋不顾身的打法。 想来那长刀鬼王上辈子一定欠他很多钱,死了也还没还。 而其他厉鬼竟无一只敢靠近两人,只团团将他们围了起来各自混战,供他们施展拳脚。 当然,龙渊也没闲着,吞下四五枚凝神丸,展开神念,催动着鬼气融入“战场”,见到受了伤,快要魂飞魄散的雾气厉鬼,便猛然扑上去,裹住其身子,蚕食其魂力。 是以,两边厉鬼群殴地火热,龙渊的鬼灵球也是热火朝天地排成长队涌来。这般无需以鬼狼先行撕咬,直接蚕食,使得龙渊神念耗损与法力的消耗比之刚才都低了很多,而且两边厉鬼如大海般一望无际,是以龙渊以鬼气同时蚕食厉鬼魂力凝结的鬼灵球,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快。 看着如天女散花般融入龙渊眉心的鬼灵球,花蝴蝶心中那个羡慕嫉妒恨呐…… 只是,虽然不再需要鬼狼出击,但随着“战场”上受伤的雾气厉鬼几何般增加,龙渊的神念与法力的消耗也随着暴涨,脸『色』快速地苍白起来,使得龙渊不得不『摸』出一颗比凝神丹更牛『逼』的“炼神丹”吞入腹中。 冰凌—— 一声清脆而又冰冷的响声在龙渊心底响起,紧接着,本已是盈实的气海,瞬间扩张开去……而本是有些恍惚的神念,则是在瞬间凝实了几分。 晋级了! 鬼灵之力,终于突破了筑基七层的巅峰,晋级为筑基八层。 龙渊心下大喜,于此同时,也发现了由于仙鬼太极图中,仙灵之力对刚刚融入气海的鬼灵之力多少有些排斥,使得周身要『穴』依托《九尾心经》在吸收周围鬼气与施展《鬼寻道》时都有着一定的影响,限制了鬼灵之力发挥出其最大的威力。 龙渊心下一动,暗道在苍茫山时既然可以为了遮掩身上的鬼气,将仙灵之力化为仙灵包袱,那为何不能暂时将仙灵之力化作仙灵球,以鬼灵之力化作“鬼灵包袱”将其包裹起来,使得鬼灵之力能够不受排斥地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呢? 而此刻刚刚晋级,气海空间比之原来扩展了将近一倍,使得鬼灵与仙灵两股力量有更多的空间转换成自己需要的形态,所以完全值得一试。 当下,龙渊抽回一部分神念,展开《九尾心经》,将仙灵之力化为仙灵球,再将鬼灵之力化作“鬼灵包袱”,将仙灵球包裹其中。这对他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只不过这一次转换的对象颠倒了一下而已,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随着“鬼灵包袱”全面地将仙灵球包裹住,在气海中,形成了一个黑如滴墨,滴溜溜不断旋转的鬼灵球。 如此一来,之前的排斥之力消失殆尽,使得龙渊周身要『穴』吸食鬼气与融合鬼灵的速度加快了一些,虽然不算明显,但在此刻,体外鬼灵球都需要排队的时候,却是不容忽视。 正当龙渊心下暗爽之时,忽而,正前方混战中的几千只厉鬼与两只怨魂鬼王身子忽而僵了一下,但是眼中血芒更胜,下意识地,纷纷朝着龙渊这边望来。 如若只是这几千只厉鬼便也罢了,《鬼寻道》可说比之佛门道法更是他们的噩梦,但那两只怨魂鬼王龙渊可不敢小觑,看着方才他们打斗时阴狠的招式,龙渊自认为即便是其中那只炼气七层的长刀鬼王,自己在他身上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去。 下意识地,龙渊便朝着花蝴蝶方才盘膝而坐的位置望去,却见人早不知所踪,仅留下一张纸,匆忙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两个大字: 『尿』急! 『尿』急! 看着如鬼爬的这两个字,龙渊心中差点没吐出血来。 然而,就在龙渊拿过花蝴蝶留下的纸条来看之时,两只怨魂鬼王怒吼一声,手中长刀长枪均是朝着龙渊所在怒指,顷刻间,本还在混战的两拨厉鬼,矛头齐齐指向了龙渊。 两只怨魂厉鬼一马当先,直接跃过跟前的雾气厉鬼,身在半空中,一刀一枪,齐齐朝着龙渊身上招呼而下。 81.双尾妖狐 81.双尾妖狐 最开始,龙渊以《鬼寻道》招引了大片雾气厉鬼,但在两只怨魂厉鬼出现之后,在其带领之下,混战开来,龙渊借着花蝴蝶帮自己把气息掩盖住,坐收渔翁之利,忙得不亦乐乎,但此刻花蝴蝶忽然『尿』遁,龙渊气息完全暴『露』出来,使得两只鬼王同仇敌忾,联手而来。 龙渊顾不得怒骂花蝴蝶摆了自己一道,提起九尾剑便是猛然一记扫出,一道扇形圆弧般的鬼气直奔两只鬼王。 两只鬼王眼中快要喷出火来,一刀一枪,登时将龙渊的第一道“鬼气剑刃”破开,来势只微微一顿,手中家伙,仍是朝着龙渊身上招呼。 经过方才的观战,龙渊知道这两只鬼王生前并非是修真之人,只不过是修炼了临阵破敌的刀法与枪法而已,但也正因为如此,也使得龙渊丝毫不敢与两只鬼王近身为敌,一旦被他们阴狠多变的招式缠住,那便自身难保,逃也逃不得了。 当下,龙渊手中九尾剑祭出,以神念驱动,直取长刀鬼王。 柿子当然是要先拣软的捏了,所以九尾剑刺去,紧接着龙渊双手齐拍,呼呼七八只拳头大小,黑森森的鬼狼也是尖啸着,招呼过去,至于那长枪鬼王,龙渊则是尽量地躲开,只消先把长刀鬼王玩死,仗着他没有心智,只要保持好战斗力,便不怕弄不死他。 长刀鬼王手中魂刀猛然砍在九尾剑上,虽将九尾剑砍得下沉了几分,失去了准头,但尾随而来的七八只鬼狼趁机一扑而上,虽被他回刀砍散了两只,但仍有三四只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待龙渊庆幸,长刀鬼王左手巴掌猛拍,四五只鬼狼纷纷被他拍成团团雾气,而与此同时,长枪鬼王手中魂枪夹着尖啸的风声,已然扫来。 龙渊左脚一错,用出之前在鬼灵洞被“打出来”的身形步法,堪堪从长枪鬼王身边一错而过,神念过处,九尾剑悠地转身,猛然朝着长刀鬼王后背刺去,双手合拢,手中两团鬼气被迫挤压成团,噗地一声,化成一只更为凝实的鬼狼,尾随九尾剑而去。 龙渊当然没指望这一只鬼狼能伤得了长刀鬼王,呼呼呼又拍出几掌,四五只鬼狼幻化而出,朝着长枪鬼王分饶开去,背后袭击,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趁此机会,龙渊朝后挥出一掌,一道鬼气化作半圆弧挡住身后追来的雾气厉鬼,召回被长刀鬼王砍得刺入地面的九尾剑,周身黑气大盛,一股如滴墨般的鬼气注入九尾剑,眼如鬼火,九尾剑指天,大声喝道: 御鬼真诀! 呼— 风声急促地尖啸起来,鬼哭声在这一刻被压制下去,龙渊周身鬼气自行凝聚,幻化出三十四只鬼狼,『潮』水般朝着两只鬼王涌去,前一波挡住其来势,后一波已然飞散开来,绕到其身后,朝着脖子上咬去。 而在分配上,这一次,困住长枪鬼王的鬼狼比之长刀鬼王要多了几乎一倍。 虽然两只鬼王一刀一枪便能砍死好几只鬼狼,但无奈他们杀死一只,龙渊周身黑气滚动,已然又幻化出了两三只扑去,而且在他神念控制之下,哪里需要朝哪里补,哪里羸弱往哪里咬,虽然无法构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拖住他们一时半刻,还不成问题。 眼看两只鬼王被狡黠多变的鬼狼弄得团团转,就像蚊子一般,虽然鬼王一巴掌能拍死好几个,但耐不住数量多而且小,又是灵巧,只气得鬼啸连连,手中魂刀魂枪舞作一团来击打鬼狼,却是浑然忘了龙渊的存在。 龙渊暂停《御鬼真诀》,将全身鬼气灌注到九尾剑中,使得血槽中鬼气不断放大,直至将整个剑身包裹在黑森森的鬼气之中,眼中幽蓝冰森,如鬼火一般窜动,面『色』肃然,沉声喝道: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顷刻间,九尾剑剑身上附着的鬼气暴涨开来,嗤嗤嗤嗤激『射』出无数只与九尾剑一般大小的气剑,长刀鬼王正怒吼连连地挥刀“追杀”最后一只在他后面脖子处丝丝怪叫的鬼狼,一个不注意,被气剑激『射』在后背之上。 虽然不能像控制鬼狼一般以神念控制气剑,但龙渊双手握住剑柄,微微上挑,气剑也随之向上,直盯着长刀鬼王的脖子『射』去。 长刀鬼王吃痛,双目赤红,猛然转身,挥刀朝着气剑砍下。 龙渊眼看时机已到,猛然收住《流风回雪剑》的气势,将更多的鬼气灌注于九尾剑剑身,神念展开,又将正“『骚』扰”长枪鬼王的四五只鬼狼驱至长刀鬼王的后背进行『骚』扰。 而其本人,趁着长刀鬼王怒吼着转身之际,身如鬼魅,猛然向左错开,避开直击而来的长枪鬼王,直跃至两三丈高,看准长刀鬼王的后脖子,双手齐握剑柄,猛然砍下。 吼啊—— 就算九尾剑身上的鬼气破不开长刀鬼王凝实的身体,但一来他脖子处没有“魂甲”,二来脖子本来就是比较脆弱的地方,加上九尾剑对鬼魂的克制与龙渊几乎耗尽全力的一击,九尾剑直从左砍入长刀鬼王右边肩之下,接近心脏的地方。 当然,鬼应该是没有心脏的。 虽没能将其砍成两半,但既然九尾剑已然破开了他的防御,剑身上的鬼气自然『潮』水般涌入其伤口,开始了对其身子的撕裂与对其魂力的蚕食。 只是,龙渊这一剑虽然击中,但那长刀鬼王也不是吃素的,猛地转身,手中魂刀砍下,龙渊躲闪不及,小腹上已然挨了一刀。 闻到血腥味,两只鬼王本已是如滴血的双目,此刻更是猩红了几分,带着浓重的嗜血气息,只是可惜长刀鬼王被九尾剑砍在身上,附着在九尾剑上的鬼力侵入体内,已然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再追击龙渊了。 而身后同样闻到血腥味的众鬼物,碍于不敢近身长枪鬼王,只能先从四面八方,将龙渊围了起来。 龙渊小腹挨了一刀,虽然不足一寸,未伤到筋骨,但就此一顿,长枪鬼王魂枪已然扫到,打在龙渊受伤的小腹之上,使得龙渊身子直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三丈才堪堪停住了身子。 见龙渊自己“送”上门来,挨得近的雾气厉鬼张开鬼牙,便要朝着龙渊伤口上撕咬而去,却被长枪鬼王一枪横扫,噗噗噗噗十多只雾气厉鬼化作烟雾消散,剩余的厉鬼纷纷惊恐着退开,丝丝低啸,却也不敢再跨前一步。 龙渊得此机会,强忍着身上剧痛,拍出一只鬼狼,身子借力之下,猛然躲开。 长枪鬼王一枪将鬼狼打得“呜哇”地一声,化作一团烟雾,脚下不停,怒吼声中,直追龙渊而去。 龙渊再次拍出一只鬼狼,看准丝丝哀嚎着的长刀鬼王所在,再一只鬼狼拍出,身形一闪,已然躲到了长刀鬼王身后。 长枪鬼王混不知是计,怒吼声中,灌注了全身力气的一枪横扫过来,直将本已被森森鬼气包裹,以伤口为起点被蚕食着魂力的长刀鬼王劈做了两半,余势之下,丝丝哀嚎着,猛飞出去。 而九尾剑则在龙渊神念之下被召回,剑身上的鬼气也都留在了长刀鬼王身上。 龙渊心知方才长枪鬼王那一枪将自己震得五脏六腑差点错了位,加上其实力本就比长刀鬼王高出许多,更是比自己高出了将近十一层,虽然只是没有心智的怨魂,但也决计讨不了好去。而且身陷无数雾气厉鬼之中,逃无去路,当下咬破左手食指,将鲜血由九尾剑剑尖涂下。 如何召唤九尾剑中的白狐,一直困扰着龙渊,虽然此刻他已可以自如地运转《九尾心经》,但却与九尾剑中的白狐扯不上丝毫瓜葛,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任由白狐凭着自己的感觉出现。 但是,与敌人相对,生死不过瞬息之间的事儿,九尾剑中白狐本是自己最大的底牌,但若是底牌出来的晚了,那岂不是呜呼哀哉? 所以一直以来,龙渊都在想着各种各样的法子,希望能主动地将白狐召唤出来,而在与花蝴蝶的一次闲聊中,给了他这样的启示。 咬破的手指由剑尖一直压到剑柄处,鲜血瞬间融入九尾剑之中消失不见,正当龙渊错愕,以为失败之际,白光炸裂,一只白狐脱剑而出,踩剑而回,嘶吼一声,猛然朝着长枪鬼王发出了进攻。 见一试而中,龙渊心下大喜,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再次聚拢鬼气灌注到剑身之中,准备发起第二次《流风回雪剑》。 白狐虽然只有筑基七层的实力,但它却是传承了狐族的心智,更有长枪鬼王难以匹敌的灵活与速度,一阵游斗下来,虽未伤到长枪鬼王的根本,却也把他气得怒吼震天,破锣声鼓『荡』在山谷之中,如谁家走了火一般。 远处,正猫在大石后,遮掩了全身气息的花蝴蝶,望着忽然脱剑而出的白狐,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眼中神『色』变得狂热起来…… 白狐跳到长枪鬼王身后,眼中血光窜动,獠牙低吼,四肢在地上猛然借力,撕咬住了长枪鬼王的后脖子。 而龙渊手中九尾剑完全被包裹在黑森森的鬼气之中,黑芒吞吐,更是如无底洞般不住地吸食着周围的阴森鬼气,渐渐扩涨到九尾剑放到三四倍之后的体积。 随着龙渊的一声嘶吼,九尾剑被凌空祭起,厉箭般刺入长枪鬼王体内,剑尖虽未透出,但想必也差不了多少了。 此一击,耗费了几乎龙渊所有的体力与法力,已然可说是破釜沉舟的最后一击了,哪知还不待龙渊松一口气,长枪鬼王竟而赤红着双眼,猛然伸手握住剑柄,用力将九尾剑拔了出来,甩出去十多丈远。 吼啊—— 彻底被激怒的长枪鬼王,虽然胸口处一团黑森森的鬼气汹涌,但却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或者说,九尾剑留在他体内的那点鬼气,此刻还远远影响不到他,长枪化作一道弧线,直朝龙渊扫来。 82.剑指赵家堡 82.剑指赵家堡 一道冰蓝森森的“蓝芒刃”,由长枪鬼王长枪枪头划出,直朝龙渊扫去。 龙渊倒抽一口凉气,心中骂道:“干!这都死不了!”心知长枪鬼王的“蓝芒刃”波及太大,根本逃不了,只得一咬牙,将全身的潜力瞬间爆发出来,猛地朝前卧倒,就地一滚,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在手中聚拢了一团鬼气,打在他伤口之上。 鬼气与鬼气,极易融合在一起,使得龙渊虽然没怎么瞄准,但两团鬼气相互吸引,瞬间在长枪鬼王伤口处汇合,疯狂地撕咬吞噬着他伤口处的魂力。 而被甩开的白狐,则是嘶吼一声,咬住龙渊的衣领,猛然朝后拉去,堪堪躲开了长枪鬼王的第二记横扫。 吼啊—— 被激怒的长枪鬼王,忍受着胸口处魂力被吞噬的剧痛,朝着龙渊与白狐所在,又是一记长枪扫去。 此刻的龙渊,已然是快要油尽灯枯,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如白纸,根本再无力挪动身子。 好在白狐与长枪鬼王纠缠之中,并未受伤,嘶吼一声,猛然跃起,朝着长枪鬼王的“蓝芒刃”撕咬而去。 “不——”虽然明知道白狐只是九尾剑中仙力所化,但这仙力之中,毕竟流淌着母亲的精血,看着它为了救护自己,而不惜牺牲,龙渊心中如何不痛? 白狐在长枪鬼王的“蓝芒刃”之下,根本无还手之力,刚一相遇,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立时便如断线风筝般被震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而其身子,顷刻间也是虚幻缥缈了许多。 长枪鬼王仰天咆哮一声,手中魂枪猛然朝着地上的白狐刺去。 白狐重伤之下,站起身子,用力一窜,猛然跃起,踩着长枪鬼王手中魂力所化长枪,双目血红,猛地在他左眼处咬下。 吼啊—— 白狐一击而退,虽然并未将他眼睛咬下来,但也可以清晰地看到,长枪鬼王左眼处多了两排牙印,极是诡异恐怖。 呜呜~ 两颗鸡蛋大小,吞吐着蓝芒的鬼灵球飘忽而来,落到龙渊跟前,正是被蚕食干净的长刀鬼王的魂力所化。 嗷—— 白狐左突右拐,躲过了长枪鬼王的追击之后,猛然张开大口,将两个幽蓝的鬼灵球吞入腹中,护在龙渊身前,仰天长啸。 刹那间,被长枪鬼王甩出的九尾剑嗡嗡作响,直飞回龙渊手中,那种与九尾剑血脉相连的感觉重回,而且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下意识地,龙渊再次咬破手指,按着方才的方法,将鲜血涂到九尾剑剑身之上。 手指尖流出的鲜血,直接渗入到九尾剑柔和的白光之中,而且九尾剑似如婴儿吮吸般,疯狂地吞食着龙渊手指尖流出的鲜血。 于此同时,身前仰天长啸的九尾狐本已是虚幻飘渺的身子,竟而急速地凝实起来,每一根『毛』发,都变得更加柔顺,泛着柔和的白光。而最令龙渊惊讶的却是,白狐的尾巴…… 只见白狐的尾巴顺搭在地上,尾端的白『毛』,忽而如被风从中吹开,形成了两只尾尖,而且裂痕不断地朝着根部撕裂,顷刻间,吞吐着白光的狐尾,竟而一分为二…… 不,不是一分为二,因为两只尾巴,竟而都是与先前一般大小,只是比之原来,更加柔顺白净了许多,而且,在尾巴中,似乎有着微弱的法力波动。 龙渊展开神念探查过去,惊讶地发现,此地的阴森鬼力,竟而无法靠近白狐的那两只尾巴! 其实狐族储存魔灵的地方,本就是他们的尾巴,狐尾裂变,更是狐族法力晋升的最直接体现。与人的气海一样,狐尾越多,能够储存的魔灵也便越多,其法力则也越强。 狐至双尾,可说是已然踏入了狐族魔灵修炼的门槛,亦称:双尾妖狐! 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花蝴蝶直张大了嘴巴,手中残月刀上黑芒慢慢消退,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白狐狐尾裂变仅仅不过四五息的时间,长枪鬼王可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手中魂枪依旧直挺挺地刺来。 白狐猛地掉转狐头,张口咬住龙渊的衣服,纵身一跃,再次躲开长枪鬼王的一击,低吼一声,猛然转身朝着他扑咬而去。 长枪鬼王怒吼一声,魂枪朝着白狐横扫,本拟再将白狐扫开。哪知双尾妖狐身形只是一晃,便停止了原本的攻击,随即身子后错,四肢在地上猛地一撑,地面被踩入几分,而它身子已如流弹般越过魂枪劲力所指,张开獠牙,撕咬住了长枪鬼王胸口处的伤口,将其按倒在地。 于此同时,龙渊急忙吞下两枚“炼神丹”,『逼』出一圈鬼气阻挡『潮』水般围上来的雾气厉鬼,拼命地恢复体力与法力。 白狐将长枪鬼王按倒在地,两支前爪猛地『插』入他胸口处弥漫着鬼气的伤口,吐出狐爪,用力朝着两边撕扯,而狐口已然在他脖子上咬下。 长枪鬼王不愧是炼气九层的冤魂,虽然没了生前的心智,但凭借着蛮横的魂体,硬是双手扼住白狐的脖子,将白狐丢了开去。 然而,此刻已然晚了,有了九尾剑的一记重创,再加上鬼力的不断侵蚀,此刻又遭到刚刚晋级到“双尾妖狐”的撕扯,他身上的伤口已然洞穿其身,形成了宛如西瓜般大小的窟窿。 而有了这么大片无他魂力所化鳞甲的保护,长枪鬼王体内的魂力赤『裸』『裸』地呈现出来,身为魂力克星的《鬼寻道》鬼气,早开始了疯狂的蚕食,剩下的,仅是时间而已。 龙渊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节,但天晓得这生前为将的冤魂鬼王魂飞魄散之际会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一切还是速战速决为妙,所以龙渊不惜再次透支身体,催动《鬼寻道》,将刚刚恢复的一丝法力全部抽出,又是一团鬼气打出,与长枪鬼王身上的鬼气汇合,齐力吞噬其魂力。 无尽的疼痛与魂力的流失使得长枪鬼王发了疯一般怒吼连连,双要滴出血来,面目狰狞,不住地挣扎,连手中的魂枪掉在了地上都忘了去捡,完全陷入了与长刀鬼王魂飞魄散之际时的癫狂状态。 白狐低吼一声,回到龙渊身旁,撕咬着『潮』水般涌来的雾气厉鬼,将其魂力吞入体内,使得雾气厉鬼无法近身龙渊一丈之内。 龙渊知道,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个字:等! 长枪鬼王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大,不多时已然为鬼力撕扯成两半,被鬼气团团包裹住只不过在做最后的挣扎而已。至于周身『潮』水般的雾气里鬼,只消自己能够恢复到三五层的法力,便不怕他们的“鬼海战术”。 直直过了三炷香的时间,长枪厉鬼才被鬼力完全吞噬殆尽,化作了两个鸡蛋大小,闪耀着幽蓝光芒的鬼灵球,飘到龙渊眼前。 而龙渊,在这三炷香之内,也已然恢复了四层的法力,身上的伤痛,则在《九尾心经》的调理之下已不怎么明显。至于雾气厉鬼,在双尾妖狐的“彪悍”面前,已然“鬼心打颤”,丝丝哀嚎着,『潮』水般退去。 在之前,鬼力吞噬过雾气厉鬼之后,凝实而成的鬼灵球都是直接融入龙渊眉心,根本不需要去控制,但此刻,两只幽蓝『色』的鬼灵球却丝毫没有这个意思,只在龙渊眼前滴溜溜地打转,闪耀着幽蓝『色』的光芒。 好奇之下,龙渊伸手抓住两颗鬼灵球,刹那间,来自内心深处的冰寒弥漫至全身,急速蔓延之下,使得龙渊猛地打了个冷颤。 见雾气厉鬼退去,白狐低吼一声,回到龙渊身旁,张开口,一颗略比眼前幽蓝『色』鬼灵球稍小一些的,黑漆漆的鬼灵球吐出,径直融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 龙渊此刻才有时间打量起白狐来,神念探查之下,惊异地发现,尾裂成双之后的“双尾妖狐”,此刻的等级,赫然已在炼气初阶! 白狐伸出前爪,轻轻推了推龙渊虚握着两颗幽蓝『色』鬼灵球的手,朝他眉心送去。 龙渊心下一动,朝着白狐问道:“你是说,要我将这两颗鬼灵球归入气海?” 白狐像是听懂了龙渊的话一般,目光温柔,静静地点了点头。 龙渊微微一笑,展开神念,伸手将两颗鬼灵球按在眉心处。而眉心在触碰到两颗鬼灵球的瞬间,绽放出一抹极其强烈的青光,瞬间将鬼灵球吞没。 远处的花蝴蝶,看到这一幕,忽而心下悸动,想起了当年在宗派典籍上的话,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猛地一个耳刮子抽在自己脸上,大声喝道:“不可!” 然而,青光炸裂,只一瞬间,两颗幽蓝『色』的鬼灵球已然融入龙渊眉心…… 只是,令龙渊心下诧异的却是,两颗鬼灵球入体,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归入气海,而是如泥牛入海般,顷刻间在体内消失不见,无论他怎样以神念探查,却是丝毫探查不出其踪迹。 花蝴蝶身形如魅,只一眨眼,便到了龙渊跟前,看怪物似地瞪着龙渊,道:“我不是喊给你不可了嘛!” 龙渊心下诧异,可是白狐身形微微恍惚一下,已化作一团烟雾,融入九尾剑便消失不见了,只得苦笑道:“老头,你慢了一拍。不过,这两颗鬼灵球好奇怪啊,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吗?” 两颗幽蓝『色』的鬼灵球入体,并未如白狐那般,使得龙渊直接晋级,而是消失不见,令龙渊心下大是郁闷。但他也知道,白狐中有着母亲的精魂,绝对不会害自己,只是自己一时间未能猜得出她的用意罢了,虽然惋惜,却也不曾责怪。 当然了,在融入了白狐吐出的鬼灵球之后,虽未使得龙渊晋级,但鬼灵筑基八层的实力得到了很大的巩固,也使得他法力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花蝴蝶颓然坐在地上,哭丧着个脸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根据典籍所说,好像这种冤魂鬼王极是稀少, 其魂力更与一般阴魂不同,貌似只要能够收服其大部分的魂力,抽出其中的精魂,便能将其炼制成傀儡,为己所用。” 83.鬼狼王 83.鬼狼王 “什么?”饶是龙渊心知白狐不会害自己,但得知竟能将这长枪鬼王炼制成傀儡,为己所用,也使得他大为激动起来,猛地站起,愤怒地咆哮道:“靠,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花蝴蝶苦笑道:“老子这不也是刚想起来嘛!” 看他懊悔的样子,龙渊心知应该不假,但想想如若自己能有一只炼气九层的冤魂鬼王做傀儡,那岂不…… 龙渊越想越恨,猛地抓住花蝴蝶的衣领,跟他算起了旧账,怒吼道:“要不是你刚才跑了,怎么会忘呢!” 花蝴蝶尴尬一笑,道:“我这不『尿』急嘛!好了好了,鬼灵球怎么说也是被你收了,没便宜了外人不是?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现下已经是二更天了,别忘了你的正事,四更天动身,你小子还是赶快打坐吧!” 龙渊怒道:“草啊,你有点爱心好不,没看到我这副德行吗?明天再去!” “不行!”花蝴蝶正『色』道:“我打听到,这赵家族长在外与人私斗,受了重伤,而且家中的守卫多也调走,正是他实力空虚之时,如若不抓住机会,依着他家中的财富,怕是在灵丹妙『药』滋养之下,到不了两天他就能恢复到巅峰状态!” “真的?”龙渊不信地道。 “那你以为你能打得过炼气三层的高手吗?何况人家手中还有神器级的火云刀!老子虽然看你小子不爽,但好歹也没必要要你去送死不是!”花蝴蝶辩解道。 龙渊质疑地斜觑了他一眼,道:“你要是赵家族长,身受重伤之际,肯定会害怕敌人来偷袭,怎么会把家中的护卫调走呢?” 花蝴蝶老脸不红地道:“这还不简单,请救兵去了呗!” “请个救兵要派去多少人?” “嗯,这个……十个人左右吧。他救兵多,什么菩提寺啊,戒身观啊,琅嬛洞啊……”花蝴蝶解释道。 龙渊心知今晚上是躲不过这一劫了,虽隐隐觉得花蝴蝶是在胡扯,但也没办法,只得按他所说,尽快将自己调整到巅峰状态才是王道。 只是他这次未敢再催动《鬼寻道》,一来就要动身,没必要再招惹这阴风谷的阴魂,万一再招出什么难缠的玩意,拼个你死我活,倚着他花蝴蝶的『性』子,也绝不会将叶子任务推迟,所以暂时还是低调的好;二来,《鬼寻道》毕竟是鬼宗道法,虽然修炼起来快,但其本身有着极其强烈的反噬作用,此刻龙渊身子『乱』七八糟的,想要尽快恢复到巅峰状态,当然首选《希夷神象》。 打坐到四更天,虽未至巅峰状态,但身上的伤已然无碍,法力也是饱满,神念虽仍有些创伤,却也无伤大雅,所以不再耽搁,直奔赵家堡而去。 龙渊与花蝴蝶一身鬼气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地,与夜『色』融为一体,飞行在半空中,肉眼根本分辨不出。 赵家堡所在,傍依一座大山,内有亭台楼阁无数,花园两座,池水假山,倒也别有一番风雅。只是这院子实在太大,一个接一个,龙渊两人虽不会被人发现,但在堡内东走西窜地找了两柱香之后,仍没能发现赵家族长所在。 直到在一间亮着灯的房顶上揭开一片瓦片,向下望去,见到一个中年『妇』人大半夜地泡在浴桶中呻『吟』之后,龙渊已然忍无可忍,低声喝道:“喂,老头,你不是说对这里很熟的吗!” 花蝴蝶老脸不红,道:“怎么不熟,这下面的是那老混蛋的十八姨太太!你看她胸口的那颗痣,两年前我还『摸』过呢,怎么会不认得!” 龙渊见他满眼『**』光,正直勾勾地盯着下面洗澡的那“十八姨太太”,口水都快要流了出来,微微怒道:“看够了没?” “胸好像比以前大了!”花蝴蝶很认真地点评着。 龙渊抓住他肩膀道:“这里高,咱们下去看!”说着,已拉着他轻轻飘下房顶,猛地推开门,直接冲了进去。 花蝴蝶不知龙渊要干什么,缩着头,『舔』着嘴巴,搓着手,急不可耐地道:“寂寞的美人儿,哥哥来了,哥哥疼!” 龙渊关上门,伸手一招,一团鬼气拍出,猛地将那美『妇』与花蝴蝶隔了开来,在那美『妇』还没惊恐着叫出声来之前,身形如鬼魅,已然扼住了她的喉咙,沉声道:“别出声,否则你就是它的晚餐!” 说着,左手一召,一只脸盆大小的鬼狼幻化而出,张开雾气獠牙,面目狰狞地朝着那美『妇』低低吼了一声。当然,这只鬼狼虽然体积大,但身子却是如白纸一般薄,根本不堪一击,为得只是唬住那美『妇』而已。 果然,那美『妇』见了鬼狼,刚吐到喉咙的惊恐瞬间湮灭下去,火热的身子也顷刻间凉了许多,双眼战栗地望着龙渊,哀求道:“别……别……别杀我!” 虽然木桶中有花瓣,但那美『妇』身子因为惊恐而颤抖,双峰在水下顶起一**的水纹,不禁使人联想非非,更使得花蝴蝶眼中『**』光更盛,但见了她脸已涨红,这般哀求的语气,登时怒道:“小子,轻点,怜香惜玉懂不!” 龙渊不理会花蝴蝶,沉声道:“你家老爷现在在什么地方,说!” “在……在核……核桃那贱人的……的房里。”那美『妇』战栗着道。 “核桃的房间在哪?” “在……在最东……东边的院……院子里,是一座……一座小雕镂。” 龙渊见她脸『色』涨红得厉害,抓着自己的双手慢慢软了下来,微微松了松手,使她呼吸顺畅许多,但漂浮在她眼前的鬼狼却是更加狰狞了几分,沉声道:“你家老爷什么实力?” “炼……炼气三层。” “他最近有没有受伤!” “受……受伤?没……没啊,老爷最……最近一直跟……跟那个……那个新……新来的贱人鬼混。” “此刻家中有多少护卫,实力如何?” “不……不到两……两百,应该是……是筑基三……三,三层左右。这个……奴家真的……真的不懂。” 问完,龙渊松开手,目光怪异地转头朝着花蝴蝶望去。 花蝴蝶老脸难得一见的微微红了那么一下,委屈地道:“可能情报出错了吧。” 龙渊不理他,扯过那美『妇』大**的床单递给她道:“别洗了,出来!” “是是是。”那美『妇』惊恐地站起身来,迈出木桶,因为惊恐,连地上的鞋也没穿,就那么赤脚站着,床单也是半拉半扯,欲遮还羞,而且因为湿身,床单直接贴在了身上,更衬托得她身材妖娆,直将花蝴蝶看得双要喷出火来。 想来这美『妇』也是情场高手了,惊恐过后,看着花蝴蝶灼热的目光,竟而微微一笑,大有挑逗之意。 龙渊眉头微邹,低声道:“到**去!” “是。”此刻,那美『妇』心中的惊恐去了太半,温顺地如一只小绵羊般,低眉顺耳,半拖半拉地倒着走到床边,也不知是没抓好还是故意的,床单悄然滑落。 花蝴蝶再也受不了了,喉中涌动,猛扑过去。 然而,比他更快的却是一团黑森森的鬼气,直接裹在那美『妇』脸上,将她拍晕,恰好倒在**。 花蝴蝶一愣,继而转身怒道:“臭小子,你干什么?” 龙渊无奈地耸耸肩,提醒道:“你不觉得,那个核桃应该比她更有姿『色』吗?” 花蝴蝶眼中一亮,点头道:“光听这小名儿就风『骚』得不得了,那小样儿一定更风『骚』!快快快,咱们去扒光了他,看看她的核桃仁。” 龙渊满头黑线地道:“不用你扒,她早光了。” 花蝴蝶在前,急不可耐地按着那美『妇』所指,很快便找到了赵家族长所在的小雕镂,而顶楼上还亮着灯,极为好认,刚要飞过去,却被龙渊一把拉住,怒道:“小子,你干嘛!” 龙渊拉着他与自己潜伏在瓦房顶,使得无需鬼气裹身,也不会被巡逻的人发现,沉声道:“老头,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说实话!” 花蝴蝶见他说得极为认真,点头道:“好吧,你问!” “听之前那个琴儿说,你好像有个什么比试要我来帮你。我想知道,那场比试对你来说,重要吗?” 花蝴蝶一愣,虽不知他问这个干什么,但仍是下意识地点头道:“非常重要!” “重要到什么程度!” “比老子的命还重要!” 龙渊心中长吁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你不是说有三个锦囊妙计给我的吗?都到狼窝里了,还不给我?” 龙渊之所以问花蝴蝶这个问题,是因为在阴风谷,被他“『尿』遁”摆了一道之后,使得龙渊很难再相信他。而在与两只怨魂鬼王大战之后,虽然最终获胜,更使得白狐晋级为“双尾妖狐”,但却也使得龙渊明白了一个道理:等级高不一定牛『逼』,有智慧才是最可怕的。 试想,两只鬼王等级都高出龙渊许多,可最终还是被龙渊鬼气吞噬殆尽,原因何在?无非是因为他们没有心智,只能凭借着本能来与龙渊对抗。 但与人对抗那便不同了,虽然眼下要对付的,比两只鬼王的等级都低,只是炼气三层的巅峰,但一来仍是高出了龙渊本身的等级,而且作为一族之长,必然有过人之处,其心智绝非那两只鬼王所能比拟,用对付两只鬼王的法子对付他,那纯粹是在找死。 退一万步讲,作为人,无论他是散修小仙还是出身名门,谁还没个法宝在手?那两只鬼王再牛『逼』,手上的武器,不还是靠着自己魂力凝实而来的吗,怎能与人的法宝相提并论? 所以,面对接下来的挑战,龙渊心中根本没多少把握,即便是白狐晋级为“双尾妖狐”,但其实力仍只不过是炼气初期,而且对方不但有将近两百护卫,更有神器在手,所以作为底牌的九尾剑,在此刻已然黯然失『色』。 84.白色锦囊 84.白『色』锦囊 作为最后一张牌,那便是花蝴蝶其人了。就算他不肯帮自己,但以着他至少羽化级别的修为,带着自己全身而退也只不过是捏死只蚂蚁般简单的事情。 但是,龙渊知道,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唯有相互利用才是王道。所以,龙渊也没指望花蝴蝶会对自己多好,只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有利用的价值,只要自己对他有用,那么在最后关头,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好歹救自己一命。 而既然他如此看中那场比试,自己又是被他选中参加那场比试的人,所以,自己已然成了他手中的牌,而他,也成了自己用来保命的最后一张底牌。 被人利用没什么好悲哀的,没有利用的价值那才该跳河呢。 花蝴蝶听了龙渊的话,已然明白了几分,目光中竟而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从怀中『摸』出三个锦囊,一个白『色』,一个黄『色』,一个黑『色』,沉声道:“记住,如果偷袭不成,被那老混蛋发现,打他不过,就捏开白『色』的锦囊。如果还是不行,就捏开黄『色』的锦囊。如果你被打得快要挂了,就赶快捏开黑『色』的锦囊,老子立马出来救你!切记,顺序不可弄错,否则的话就不灵了!” 龙渊见手中的三个锦囊,并非针线缝制,而是以法力凝实而成,当下放入怀中,点点了头道:“好!” 花蝴蝶道:“我们悄悄地『摸』过去,你只管杀人就好,我去跟核桃叙叙旧。这个我行的,你不用帮我。” 当下,两人鬼气裹身,悄悄『摸』到那族长所在的顶楼,双腿别在屋檐下的横木上,一只手顶住木墙,一只手将格子木墙上贴着的纸捅开,朝里望去。 刚一近这雕镂,两人便听到了“巫山**”般的呻『吟』之声,再透过被捅开的纸洞,只见屋内点着十多个精致的灯笼,挂在房顶,而那族长与核桃奋战的大**,竟也挂着两只,直将屋内照得如同白昼。 龙渊尽量不去看这些,展开神念,悄悄催动《鬼寻道》,将鬼气聚拢于双掌之上,慢慢幻化出两只鬼狼,双掌聚合,将两只鬼狼合二为一,漂浮在眼前。 如此,又是聚起鬼力于双掌之上,凝实之后,再次幻化出两只鬼狼,双掌慢慢聚合,将这两只鬼狼融合在先前的那只鬼狼之上。 起初,花蝴蝶见他施展《御鬼真诀》,好奇心下,抽回了『**』『荡』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可是,看到龙渊如此机械地完成了七八次的“鬼狼融合”之后,心中快要吐出血来,鄙视地望了龙渊一眼,将目光回『射』到了屋内的大床之上,『**』『荡』与**再度澎湃。 虽然花蝴蝶看着龙渊这般做大为机械,可是龙渊却是深深地体会到,每将两只鬼狼与中间的鬼狼融合之后,下一次便会困难许多,对法力与神念的耗费更是急速加剧。 虽然龙渊可以将手掌中的鬼气进行压缩,可毕竟有限度,所以幻化而成的鬼狼并不是很强,只好再进行第二次的压缩,自也便是对鬼狼进行融合了。 而龙渊,将不断融合之后的鬼狼,称之为:鬼狼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龙渊心中总觉得不妥,总觉得花蝴蝶的表现太过于安静了,而在这安静之中,一定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而其矛头所指,一定会是自己。 可惜,所有这样不祥的预感,却也琢磨不到他的心思,只能暂且放下。 但见这只鬼狼王,只不过略比拳头大上一些,身子黑漆漆的,双眼如冰蓝『色』的鬼火,闪着阴寒嗜血之意,而其下身,却非是一般雾气厉鬼那样的裙裾,而是自腰部以下,由粗变细,如龙须般,大约有其身子的长度,轻轻地摇曳。 只是,龙渊并未即刻发动偷袭,而是从怀中丹『药』盒中『摸』出两枚炼神丹吞入腹中,悄悄催动《希夷神象》来恢复法力。 虽然龙渊耗费尽法力不断融合鬼狼,炼制成鬼狼王,的确是为了能够一击而中,但谁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呢?一旦一击不中,或者就算击中之后对方仍有反抗的实力,而自己已然耗尽了法力,神念空虚,脸『色』苍白,身子乏力,岂不是便要任人鱼肉? 所以,安全起见,还是先把自己调整到正常状态下为妙。 如此,又是两柱香的时间过去。 屋内大**的“狗男女”仍是酣战不休,只是核桃显然是为凡人,已然瘫软成泥,躺在**,身上香汗与那族长的臭汗粘在一起,面『色』『潮』红,目光朦胧,无力地呻『吟』着,而那赵家族长,虽然头发半白,胡子半白,身子也不见得怎样粗壮,但毕竟是修仙之体,更是炼气九层的根基,显然还能再坚持,至于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便不是龙渊所能推算的出来的了。 见龙渊如此谨慎,花蝴蝶竟而耐着『性』子,并未打断或者催促他…… 直到,龙渊面『色』红润地缓缓睁开双眼,将鬼狼王召入手掌之中,目光冰寒之时,花蝴蝶蓄谋已久后终于忍耐不住,双脚猛地在横木上一踹,身子如流弹般撞在木墙上,直接闯入了房子,『**』叫道:“小核桃,来,哥哥疼疼!” 龙渊心中叫苦不迭地道:“我草,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然而,龙渊也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只得猛然催动鬼狼王冲入房间之内,朝着那赵家族长身上撕咬而去。 然而,虽只是散修小仙,既然能成为赵家族长,又岂会没点能耐? 此人名叫赵平,虽只是散修小仙,但凭着自己毅力与天赋冲击到了炼气九层,虽未能冲击金丹,真正地踏入修仙之门,但也寿元大增,如今已是近两百岁,如若有生之年能冲击过金丹,活个三百岁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看他现在这德『性』,估计金丹无望了。 但饶是如此,他仍是凭着自己的修为与阴狠的手段,除去了家族中异己,又不是从哪里坑蒙拐骗弄来一把神器级的火云刀,在散修界中,好歹也算小有名头之人。 此刻,赵平虽在温柔乡中,但在花蝴蝶闯入的瞬间,已然心知不妙,急忙作出了反应,不待龙渊鬼狼王近身,已然从被褥之下,抽出了神器火云刀,猛然劈下。 顿时,火光炸裂,一声闷吼由火光中地沉沉地传来,直『逼』鬼狼王而去。 龙渊实在没想到,赵平都不知奋战了多长时间了,虽有花蝴蝶故意“通风报信”,但自己手中的鬼狼王蓄势而发,竟仍被他反应了过来,而且一上手,就是神器级的火云刀。 要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赵平可是踩着自家兄弟姐妹的尸体爬上这族长的位置的,自然提放之心极重,对身边的人更是戒备重重,走到那都是火云刀不离手。 赵平几乎是下意识地劈下一刀,火光炸裂,一道扇形“火芒刃”朝着鬼狼王直劈而下。 龙渊展开神念,驱使鬼狼王猛然斜窜开去,躲过火云刀下的火芒刃,嘶吼一声,去势不停地朝着赵平身上撕咬而去,而龙渊本人,也已撞破木墙,九尾剑出鞘,祭在半空,鬼气灌注,猛然刺去。 纵然赵平如何提防,却也还是晚了一步,九尾剑与鬼狼王左右夹击,他只一把火云刀,要躲也已是晚了,如何能应付得来? 只见他猛然伸手扼住**无力呻『吟』的核桃,朝着鬼狼王丢去,手中火云刀则是迎着九尾剑,再次劈下。 豁然,黑森森的鬼气一闪,已然裹住了还不知就里的核桃,凭空消失。 下一刻,火云刀与九尾剑相撞,一红一黑,两『色』光芒炸裂,使得两人均是身子大震,而没了以核桃身子阻隔的鬼狼王,则是**。 然而,就在龙渊以为鬼狼王就要撕咬住赵平之时,却见他脖子上挂着的一块血玉红芒一闪,竟而在他面前浮现出一个大大的佛门“卍”字真言,金光大闪,鬼狼王撞在上面,一声沉闷的水纹声中,虽使得“卍”字真言金光急速黯淡,金光涟漪,后退几分,却是不曾伤到赵平半分。 至于鬼狼王,毕竟是属鬼宗鬼灵之力,在佛门金光克制之下,丝丝惨叫一声,身子已是黯淡了几许。 龙渊心中倒抽一口凉气,心道自己耗费尽法力融合而成的鬼狼王,赫然已在炼气五层巅峰的实力,蓄势偷袭之下,更是到了炼气六层初期的攻击力,竟而连敌人的护身符都破不开,那这一仗,可怎么打? 然而既然开战,没理由停下来。而且,赵平虽然抵挡了自己的第一波攻势,但时间仓促,自己仍是占据着上风,决不可半途而废。 当下,龙渊神念驱动之下,鬼狼王嘶吼一声,再次撞在佛门“卍”字真言,使得金光再次黯淡,『逼』近赵平。 而手中九尾剑黑森森的鬼气暴涨开来,化作无数只气剑激『射』而出,流风回雪般将赵平覆盖住。 赵平虽是炼气九层的高手,但在龙渊如此偷袭之下,仓促之间,也是绝难应付,还好有护身佛玉挡住了鬼狼王,这才使得他有时间和精力挥动火云刀,在自己身前舞出一片厚重的火云,挡住了龙渊的《流风回雪剑》。 只是,数十支气剑过后,却不见了龙渊的踪影,而撞击着佛门“卍”字真言的鬼狼则是越发凶猛,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将这一道防御撞破。 85.火云刀 85.火云刀 气剑止歇,赵平猛地挥刀朝着鬼狼王砍去,鬼狼王低低嘶吼一声,猛然后退,躲开了这一记。 而与此同时,在赵平神念中豁然消失的龙渊再次出现在他神念之中,只是不待他反应过来,身后的木墙已然被九尾剑刺穿,白光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黑压压的鬼气直扑而来。 赵平也不愧是一族之长,短暂的恐慌之后,已然抓起**的衣服,猛地窜起身子,直接撞破房顶,冲了出去。而趁着这短暂的攻击空白,也使得我们这位族长终于穿上了裤子,虽然只是一条裤子,好歹也能通得过审查了。 眼见接连的偷袭均被他躲过,龙渊心下不觉感慨,筑基八层和炼气九层,差得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啊! 不过,对方实力比自己高出太多,一旦给了他喘息的机会,那自己的优势可说是便要拱手送人了,当下感慨归感慨,驱动鬼狼直击而上,九尾剑也是祭起,直追而去。 半空中,赵平火云刀火光暴涨,如小太阳般照红了小半边天,猛地劈下一刀,黑着脸,沉声喝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要知道,一般做叶子任务的杀手,都是蒙着面,黑衣袭身,遇到这样的杀手,根本没必要问他什么。因为一来这些杀手只不过拿钱办事,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谁,二来一般杀手接叶子任务,所要杀的人都会比自己的等级低上那么两三阶,被杀之人自顾不暇,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但龙渊不同,首先他现在还是下山时的那一袭青衣,完全不是杀手的打扮,而且他的修为,明显地比赵平低上很多,使得赵平断定这小子不是杀手,而是出于什么目的,比如说找自己报仇啊什么。 赵平哪里知道,龙渊之所以越级来杀他,只因为那个为老不尊,抢走了他小妾的花蝴蝶觉得杀他是所有炼气级前期的叶子任务里面是最难的一个,也是报酬最多的一个,才帮着龙渊接下来的。 在他花蝴蝶认为,这是补送给龙渊的第二份见面礼。当然,他的第一份见面礼,也就是那两个不入流的小杀手,已然魂飞魄散在龙渊这孽畜的手中了。 龙渊才没那么傻跟他搭腔呢,将神念催动到极致,九尾剑直击而上,鬼狼王则是借着黑暗,藏身而去,已备偷袭之用。 赵平心下早憋了一肚子怒火,见龙渊不答,那“黑黝黝”鬼气森森的剑又刺来,将手中火云刀高举过头,猛然劈下,一道火芒刃直如『荡』开的水纹,朝着九尾剑与龙渊所在而来。 然而,令赵平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眼见火云刀劈下的火芒刃就要劈在九尾剑之上,哪知九尾剑身上的鬼气猛然暴涨,化作团团雾气,而九尾剑本身的白光豁然炸裂,一只双尾妖狐脱剑而出,在剑尖上一踩,直接跃过他的火芒刃,张开獠牙,撕咬而来。 赵平心下惊颤,但手中火云刀却是未有丝毫停顿,呼呼又是几刀凌空劈下,火芒刃直『逼』双尾妖狐而去。 龙渊召回九尾剑,躲开第一波火芒刃,只听得脚下雕镂咔嚓一声,显然是被劈断了几根承力的柱子,周身黑气大盛,眼中幽蓝冰意一闪,先前化作了雾气的鬼力氤氲着悄悄地朝着赵平脚下裹去。 而半空中的双尾妖狐凭借着狡黠多变的身形,堪堪躲过了赵平的两三道火芒刃,双目赤红,低低怒吼声中,脚踏虚空地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残影,朝着赵平所在撕咬而出。 眼见火芒刃根本无法阻止双尾妖狐,赵平心中也是闪过几分骇然之『色』,虽然对手修为仅仅筑基八层,但所有的攻击都是行云流水般从未断绝,而且手法怪异之极,生平见也未曾见过,使得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更令他诧异的是,眼前最难缠的双尾妖狐,竟而是从他剑身中幻化而出,而它实力赫然已在炼气初期,龙渊竟能在如此轻松地『操』纵它的同时,仍不间断的发起一**的攻击,使得从交战到现在,自己一直处于被动。 而更令他不安的是,方才那个险些冲破了自己佛玉护体,黑乎乎的家伙,此刻竟而消失的无影无踪,纵然自己以神念探查了多遍,仍不能探查到它的存在,更不必说其确切的位置了。 只是,他却还是估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躲过他数次攻击的双尾妖狐,并不受龙渊控制,而是有着它自己的心智。 当然,如果知道了双尾妖狐竟而是凭借着自己的心智直取自己的话,说不定他赵平便要吐血了。 这他妈什么道法嘛! 既然阻挡不住双尾妖狐的进『逼』,赵平也不指望自己能耍出一套“独孤九剑”来,火云刀高举过头,大声喝道: 火云护体! 刹那间,龙渊只觉周身空气忽而扭曲了一下,周边火气急速地朝着他手中火云刀聚拢,这种感觉跟天星施展《御龙真诀》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不同的是,天星依仗的是道法,而赵平所依仗的,则是他手中近乎神器的火云刀。 就在周围百丈内火气被抽干的瞬间,赵平手中火云刀火光大盛,却不外泄,如一个长条形的小太阳般将他本身笼罩在内。 而躲过了赵平数道防线的双尾妖狐,在扑咬到那半空中的“小太阳”的瞬间,龙渊只觉神念忽而被灼伤了一般,双尾妖狐凄厉地嘶吼一声,竟而被反弹开去。 而在暗中『逼』近的鬼气,还未触碰到裹着赵平的“小太阳”,便已嗤嗤啦啦地被炙烤成了水汽。 于此同时,赵家堡中的守卫已然发觉了半空中的争斗,纷纷提剑飞来,密密麻麻地呈现出合围之势,意图将龙渊困在其中。 龙渊深吸一口气,急忙从怀中『摸』出了花蝴蝶留给自己的第一个白『色』锦囊,满怀期待的捏开,白光炸裂过后,一张法力凝实而成的白纸飘忽眼前,那“鬼爬”的字迹再次映入龙渊眼中,使得龙渊眼前一黑,差点没当空晕死过去。 只见白『色』锦囊中法力凝实而成的白纸上歪歪斜斜地写着: 打不过,加把劲! 第一道佛门“卍”字真言的防御还未破开,赵平这厮竟而又弄了个“火云护体”,而与此同时,赵家堡的护卫完全反应了过来,团团围上,使得龙渊原本的优势丧失殆尽,又见了这如此狗血的“锦囊妙极”,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当空晕死过去。 打不过,加把劲! 卧槽! 龙渊深吸一口气,心知在半空中自己决计捞不到好去,索『性』趁着赵平在半空中扮演“小太阳”,猛地一咬牙,手中九尾剑鬼气大作,吐出十多只鬼狼,直往下冲去。 这些护卫多是筑基三层的修为,手中的仙剑又不如何牛『逼』,在鬼狼打头阵之下,使得龙渊轻易地冲到了地面之上,环顾之后,匆忙躲进了迎面的小楼之内。 啊—— 赵平本待将“火云护体”的法力直接转换为“火云狂『吟』”,将龙渊一击而死,哪知人家一看抵不过,撒腿就跑,直将他气得面如黑炭,怒吼声中,手中火云刀猛然朝着龙渊躲进去的小楼当空劈下。 但见笼罩在他身上的火光瞬间灌注到火云刀上,使得火云刀暴涨到了原来的三四倍大小,一刀劈下,扇形“火芒刃”迎风便涨,暴涨开来,待自落到那小楼之上,已然有着十多丈的弧度,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宛如龙『吟』般,竟而将小楼从中劈开,火光四起。 当然,几个倒霉孩子不知是想立功还是怎么,直接朝着小楼飞下,在赵平火云刀下,不知是化作了焦炭还是被火芒刃直接吞噬干净了。 这座小楼纯以木制,屋内又多是绫罗绸缎之类,极易燃烧,是以赵平一刀劈下,顷刻间卡擦咔嚓声中,火光冲天而起。 龙渊以鬼气裹住身子,九尾剑也被灌注满鬼气,悄悄溜出这着火的小楼,趁着落下来试图寻找自己尸体的一人不备,九尾剑直接从后割破他喉咙,登时了账,拖到黑暗之中,换上了赵家堡护卫的行头。 想来这赵平一定抠门得紧,这护卫的行头不过是粗布织就,外层挂着几片铁片,敷衍了事罢了,遇见个当兵的或许能抗上一刀半砍的,但若是遇见个修仙的,哪怕只筑基二层,就纯粹是个笑话。 赵平只穿着条花裤子,赤『裸』着上身,怒气冲冲地提着火云刀落到被劈开的小楼之下,对众人吼道:“给我搜!” “是!”众人答应一声,还真有不怕死的,直接踹开最下层的房门便冲了进去。可惜,还没冲进去两步,便听得头顶上咔嚓一声,一根烧着了的横梁从中而断,劈头砸下,登时间火星四起,火光更是肆虐开来。 也幸亏他躲得快,否则就要被砸成烤馒头了。 正在最前面的那人心呼好险之时,忽地一声尖锐的鬼啸由火光中传来,紧接着,七八只拳头大小的鬼狼冲破火光,双目幽蓝冰森,面目狰狞地直接朝着赵平撕咬而去。 赵平怒吼一声,手中火云刀猛然劈去,喝道:“找死!” 火光再次炸裂,火云刀宛如在火炭中炙烤得快要融掉的毒龙火舌,火山喷发般劈去,声势如雷,双手关节卡卡作响,此一刀,竟而用尽了全力。 轰—— 赵平的火云刀下火芒刃再一次扇形成弧,迎风暴涨,朝着本已被劈两半的小楼劈去,左右一刀,正好是个“十”字,而那七八只鬼狼在火芒刃之下,连挣扎都来不及,便嗤嗤啦啦地化为了水汽,被火芒刃炙烤得干干净净。 然而,一刀劈下,赵平便是懊悔起来,猛觉背后空气极度扭曲,心中上当,然而这一刀砍得实了,在这瞬间根本无力逃窜或者回刀砍下,只得不惜自损,猛地聚起体内的法力,在背后凝结成了一道火红『色』的气盾。 86.狗血锦囊 86.狗血锦囊 但听闷闷的一声水纹之声,一直潜伏在暗中的鬼狼王猛然撕咬在赵平后背,直接将本已残破的佛家“卍”字真言撞得粉碎,打在了他的护体光盾之上。 又是一声沉闷的水纹之声,鬼狼王黑黝黝的身子急剧黯淡下来,而赵平仓促间凝结而成的护体光盾也是黯淡几分,由鬼狼王撞击的圆点为中心,竟而裂开了几道浅浅的裂纹。 而龙渊全身裹着黑森森的鬼气,九尾剑上鬼气暴涨至原本剑身的三四倍大小,紧随鬼狼王之后,猛然砍在赵平的护体光盾之上。 赵平连受两记重击,兼之方才那一刀用了全力,仓促间凝结护体光盾更是自损之法,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身子被震飞出去。 龙渊得势猛追,眼中幽寒一闪,手中九尾剑上鬼气左右分开,化作两支黑漆漆的气剑,而剑尖白光炸裂中,又是一只双尾妖狐脱剑而出,加上鬼狼王,双剑一狐一鬼,直朝着赵平身上招呼过去。 吼啊—— 赵平直接被震飞撞在已然烧着了的门柱之上,不知是烫得还是气的,转过身来,眼中窜着火光,牙都快要恨得咬断了,猛地大吼一声,身后的大火竟而窜起一只火龙般,却无其形态的火龙柱,注入到火云刀中,双手将火云刀平推半尺,一面厚实的火『色』漩涡墙盾凭空出现在身前,将龙渊蓄势已久的猛击尽数接住。 龙渊暗道一声不好,神念展开,急忙召唤鬼狼王猛地朝左边掠去,脚下疾点,鬼气灌注九尾剑,遮住白光,魅影连闪,人已消失不见。 但见赵平身前火『色』漩涡墙盾旁若无事地接住龙渊这一猛击之后,猛然朝着龙渊所在直扑而来,没有龙渊神念控制的两支黑『色』气剑瞬间被火墙吞入漩涡之中,而双尾妖狐虽然自有心智,但无奈这一变直如鸠起鹄落,加上方才撞在其上,身子已然虚幻缥缈了许多,竟也没能躲过,直接被吞入了漩涡之中。 至于鬼狼王,虽然侥幸逃了开去,但身子已然虚幻了许多,此刻至多不剩下炼气两层初期的实力。 至于龙渊,方才根本没近身攻击,花蝴蝶在鬼灵洞“教”他的步法又是精妙,直窜而去,未曾受到丝毫伤害。而且他借着鬼气护体,没人能看清他逃去了什么地方,找个黑森森的角落,散去鬼气,煞有介事地加入到了紧张兮兮的护卫之中。 轰—— 赵平身前的火『色』漩涡墙盾直飞出去,打在对面另一间木屋之上,竟而直接将两道木墙轰穿,打出两个老大的窟窿来,又是一番走火,火光冲天而起。 经过这一闹,整个赵家堡顿时热闹起来,鸡鸣狗叫,小孩儿哭声四起,赵平的姨太太们奔走惊呼,丫鬟们鬼哭狼嚎,尖锐的嘶喊声更是大有刺穿人耳膜的架势,却也不见一人前来救火。 虽然风势不大,但被点着的都是木制楼房,屋内又多是易燃的床被之类,一时间火光冲天,十里八里都能瞧得见。而这些筑基三层左右的护卫,离得两团大火如此之近,劈劈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身子也被炙烤得如同热馒头一般,面目涨红,热汗狂出,大为难受起来。 赵平此刻心中已然怒到了极点,毁了自家两座小楼不说,而敌人根本不是自己对手,但从交战到现在,人家虽落下风,但自己手中的火云刀却也始终没能伤到他分毫,更连他样貌也没看清,当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但见他直气得浑身发颤,周身无形中凝聚起一层殷红的火纹气罩,慢慢燃烧起来,而手中火云刀则是如鱼得水,贪婪地吸食着两边的火气。 两座小楼此刻已完全葬身火海,火海之上,不时有火龙般的火龙柱飞出,直接注入到火云刀之上,使得火云刀颜『色』越发殷红,直如滴血。而火云刀中的火气则是越发内敛起来,远远望去,竟如一团被压缩成实体的火焰被冻在了冰块之中的模样。 龙渊望着火云刀,不由地连连叫苦起来,暗道赵平有了这两道取之不尽的火海为依托,火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火云刀上,自己如何还能再讨得了好去? 正在龙渊心下盘算着如何应变之时,赵平环顾众护卫一遭,发神经般地大声喝道:“白虎!” 龙渊心下一愣,暗道:“什么意思?” 而此时,众护卫听到喝声,竟而整齐划一地朝着赵平单膝跪下,登时将还站着发懵的龙渊凸显出来。 赵平神念瞬间将龙渊锁住,目中火起,呲牙咧嘴地怒吼一声,手中火云刀猛然劈出一道火龙般的火龙柱,直朝龙渊身上嘶吼而去。 而顷刻间,忽而风声大作,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忽而暴涨出数十道火龙般的火龙柱,径直朝着火云刀劈出的火龙柱身上聚拢而去,使得这一道火龙柱顷刻间暴涨开来,火焰流舌,丝丝怒吼着,旋转着,直朝龙渊所在扑去。 龙渊心中暗骂一声,周身鬼气回笼,人已鬼魅般窜起,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从怀中『摸』出花蝴蝶的第二枚黑『色』锦囊,匆忙捏碎。 但见黄『色』光焰烟花般炸开,一张法力凝实而成的黄『色』纸张凭空出现,黄纸黑字,鬼爬般的字迹已然是极为熟悉的了,使得龙渊一看之下,眼前再次一黑,这次当真是吐出了血来…… 不为别的,就因为花蝴蝶的第二枚锦囊中写着的正是一句更加狗血的话: 打不过,跑! 龙渊心中吐出一口黑血,顷刻间将花蝴蝶祖上各位问候了一遍,脚下却是丝毫未敢停留,左拐右闪,不走直线,仗着步法精妙,此地楼宇众多,火龙虽快,但一时之间,却也奈何不了。 而火龙柱所过之处,熊熊火起,只数息之间,已然点起了十多座房屋小楼,若是龙渊有心,想来赵家堡便要在赵平火云刀下化为一片焦土了。 为了打消最后一丝希望,龙渊一边逃窜,一边『摸』出第三枚黑『色』锦囊,捏开一看,法力凝实而成的黑『色』纸张上,鬼爬着七个鸟字: 跑不了,挂!你懂的! 还好有了心理准备,这一次龙渊反倒没了刚才那般激烈的反应,身形左拐到一间房屋之后,围魏救赵,已然展开神念,召唤出在暗中潜伏的鬼狼王猛地穿过赵平身后的火海,直朝他后背上撕咬而去。 虽然穿过火海,使得鬼狼王本就虚幻的身子更加虚幻了几分,剩下不到炼气一层初期的实力。 但也所谓兵行险招,将走怪棋,赵平虽也在提防龙渊的鬼狼王,却也实在是想不到他竟而会穿过火海来偷袭自己,不免反应地晚了几分,被鬼狼王撕咬住左胳膊,用力之下,竟而撕下了一块血肉,使得这位养尊处优的族长直痛得好一阵呲牙咧嘴,呼爹喊娘。 而龙渊则趁他神念松弛之际,欺身跑到众护卫单膝跪着的大片空地之上,猛地停住了身子。 正鼻涕横流的赵平,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朝着龙渊望去。 但见火光毒龙般『乱』窜,将龙渊脸上邪气十足的笑容映衬的十分欠揍,可是,他却明白,现在不是揍他的时候,否则自己这个族长,可就要成为光杆司令了。 龙渊这般跑到众人群中,猛地停住身子,使得一直追着他『乱』跑的火龙柱在半空中咆哮一声,猛然扑咬而下。 赵平虽不在乎这一两个弟子的死活,可是,他却也明白,如若自己全力发出,更有两座小楼燃烧起的大火不断灌注的火龙柱就这么炸开,怕是能在这大火之下逃得『性』命的人不会超过二十个,而这侥幸逃脱的二十人,就算不是重伤,三五个月之内怕也无法痊愈。 他只不过是个散修家族而已,仗着家财与手中近乎神器的火云刀,称雄一方,如此势力,却也是积攒了近百年的心血。这些弟子们虽只有筑基三层左右的修为,在大宗派中算不得什么,可他却知道,能够修行到筑基三层,也是需要灵根的,而拥有灵根者,百人之中,都不见得能有那么七八个,也就是说,一旦他们死伤过半,那自己有生之年,再无东山再起之日。 而更令他气得近乎要发狂的是,火龙柱扑下,而这些弟子依旧单膝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容易几个机灵的察觉出端儿,然而抬起头,却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牛『逼』的阵仗,无不吓得呆了,浑然忘了闪躲。 赵平大喝一声,展开神念,猛然催动法力,将火龙柱猛地指向空中。 然而,他毕竟还是晚了一步,而且火龙柱蓄势而发,若要强行改变其方向,需要一定时间的缓冲,是以火龙柱虽被硬生生地转向了空中,但其身子仍是擦在了地面上,火光过处,十多名弟子还不知就里,已然殒命,更有近二十人身上衣服被火龙柱灼热的气息一带而着,登时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揭天而起。 至于龙渊,身子一顿之下,早已再次裹满鬼气,消失不见。 赵平心中怒到了极点,然而火云刀举起,无论是龙渊还是方才偷袭自己的鬼狼王,又一次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 此刻的龙渊,在方才躲避火龙柱之时,身上护甲已被烧着了好几处,脸上也是黑乎乎的,正躲在人群之中。只是,剩下的这一百多人,密密麻麻地,大多数跟他一个德行,是以也不怕赵平发现。 只是,龙渊心中实在郁闷的很,自己使尽了浑身解数,无论是法力还是神念都急剧地消耗之下,仅在他胳膊上撕下了一小块肉。而赵平更多的是在依仗着火云刀来施展法术,更有熊熊烈火,可说是已然立于了不败之地。 87.火云猛虎 87.火云猛虎 当然,龙渊心中这般想,赵平心中更是惊骇。他发现龙渊不过筑基八层的修为而已,但其速度,却实在不是筑基期的修士所有,甚至可堪与炼气五六层的人媲美。 虽然若在平日,论速度,自己必定比他快上一截,但方才还在**酣战,此刻双腿都快要发软了,如何能够再跟他拼速度? 赵平知道,一旦自己动了,难免要被龙渊拖入拼速度的境地,到时候自己便难免要落入“以彼之短,攻彼之长”的恶循环之中。是以,他一直站定,背对火海,一来可以更好地借用身后火海中的火气,二来可以以静制动。 不过,最令赵平忌惮的却也不是龙渊的速度和他的鬼狼,而是双尾妖狐。他清晰地记得,在半空中之时,已然被自己斩杀了一只,方才火『色』漩涡墙盾又吞噬了一只,可第二只出现时,竟而丝毫无损!若是龙渊能够一直召唤这样的双尾妖狐,就算他是炼气期的修士,也玩不过这“狐海”战术啊。 赵平双目扫过众弟子,只是龙渊从一出现到现在一直都在放冷招,更是从未说过一句话,使得赵平很难锁定住他的所在,而众弟子已快要在这火海中支撑不住,沉声喝道:“尔等听着,急速离开此地!” 虽然门下弟子都是自己的护卫,但此刻他们呆在这,非但帮不了忙,反而使得龙渊藏匿其中,成了敌人的屏障,是以喝令他们离开。 而火云刀本身虽然是为近乎神器的存在,极大的消弱了施法时对人身的反噬与依赖,且火云刀本身更是能够『操』纵火气,但随着半空中火龙柱不断地吞噬火海中的火气,也使得赵平渐渐控制不住,神念的耗费越来越大,不得不想办法速战速决。 听到赵平的话,这些早被炙烤得如猪头般的弟子心中终于长吁了口气,只是刚想走时,却才发现,龙渊早引着火龙柱将四周房屋点着,现如今众人已然被包围在火海之中,说不得,只好御剑而起,从上面逃了。 只是,最前面的那人刚飞到半空中,却是猛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身子由半空中重重地摔了下来,却是喉部不知道被什么咬烂了。 众弟子心中倒抽一口凉气,不由地抬头望去,虽有火海照耀,却也不禁觉得这半空中布满了杀机,只消一个不小心,便要如这家伙一般,死便死了,还要被摔成烂茄子,是以竟而再没人敢飞向天空,虽然此地热是热了点,但好歹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赵平在那弟子遇害的瞬间便将神念铺展到了半空,探查到袭击自己弟子的正是撕咬下自己一块好血肉的鬼狼王,虽然以火云刀的火纹盾止住了血,但仍是钻心地疼。可惜愤怒中火云刀还未抬起,那厮早已逃之夭夭了。 龙渊心中暗笑一声,混在恐慌的人群中,暗暗聚集着鬼力。 直到此刻,赵平才发觉自己被耍了,自己的火龙柱被龙渊带着点燃了周遭的房屋,将众人围了起来,使得众弟子无法从地面上逃脱,而空中又有他的鬼狼王,说不定还有双尾妖狐,而自己一旦出手对付他们,暗中的龙渊肯定会趁机下手,可说是将空中这条路也封死了。 赵平知道,龙渊这么做,无非是要藏身众弟子当中,伺机下手,强忍着心中怒气,心中思如电闪,心知方才喊口号要弟子们做整齐划一的动作来突显出龙渊已然不太可能了,因为他太懒了,加上近百年太平,使得他就事先设定了这一句,所以只得用其他的法子来博上一搏了。 只见赵平猛地大喝一声,半空中的火龙柱朝下方压下,手中火云刀却是猛然朝着身后横扫而过。但听得轰然一声,本已烧得快要塌下来的小楼,如何还能禁得住如此一击?但听得轰隆隆与劈劈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呼呼的风火声更是直朝着天际飞去,如蘑菇云般暴涨开来。 轰然间,整座楼坍塌下来,大地竟也为之颤动,而赵平则是动也不动地盯着下首的众弟子,任由火海将其吞没…… 龙渊见半空中的火龙柱压下之时,心中本是一喜,化为黑漆漆的九尾剑刚要蓄势而发,却见赵平挥刀砍向身后,而小楼坍塌,猛然间大地颤动,心中一愣之下,已然心知上当,只得嘶吼一声,匆忙后退,左手在胸前画个太极图,右手一招,聚拢在九尾剑上的鬼气瞬间吐出,将自己包裹其中。 原来,在大地猛然颤动的瞬间,这些不过筑基三层的弟子们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波及,身子无不随之摇晃,更有一大批弟子干脆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反而是正准备蓄势而击的龙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调整好了身子,便也直接暴『露』在了赵平眼前。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刻终于再次逮住了龙渊,赵平如何肯善罢甘休?几乎是一瞬间,半空中火龙柱嘶吼着朝龙渊扑下,而其手中的火龙刀也再次举起,随着一声喃喃的咒语,火光炸裂,刀身忽而消失不见,化作了一只火淋淋的猛虎…… 终于,赵平以不惜葬身火海的代价,狠狠地锁定住了龙渊所在,而且两人离得并不算远,几乎可说是正对面,更将赵平气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炸了,周身包裹着一**殷红的火焰,周身火海瞬间聚拢于火云刀上……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且就是面前的这个虽然满脸是灰,却也仍能看出甚是年轻的小子,竟而毁了自家太半的家业,此刻终于再次逮住了他,赵平如何肯善罢甘休? 几乎是一瞬间,半空中火龙柱嘶吼着朝龙渊扑下,而其手中的火龙刀也再次举起,如无底洞般,疯狂地吸食着周围火海中的火气,随着一声喃喃的咒语,火光炸裂,刀身忽而消失不见,化作了一只火淋淋的猛虎。 但见那猛虎周身滴火,落地竟而能打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火坑来,宛如其满身都是油,毒火獠牙,口水如油,滴在地上便能窜起一道道炽烈的烈火,却无一丝烟从它身上冒出,但随着它的出现,也使得这点本就炙热如火龙温度,更是上升了不知多少,正是火云刀真正的奥义:火云猛虎! 火云猛虎几乎在幻化而出的一瞬间,仰天咆哮一声,便朝着龙渊扑咬而去。而他所过之处,竟而留下了一道浓浓的火影,更是炙烤的空气极为扭曲起来。 龙渊心中倒抽一口凉气,心知若是硬接,无疑是在找死,而当头又有火龙柱扑到离地面不到五丈的距离之后便盘旋当空,虎视眈眈,也使得龙渊不敢贸然御剑而飞,只得展开身形,步踏流星,左突右拐地『乱』窜起来。 赵平手中火云刀已然不见,但他身上的火纹护体光罩反而更是凝实了几分,眼看着龙渊尽带着火云猛虎往人多的地方跑,顷刻间便有近十名弟子躲闪不及,丧命火云猛虎之下,不由地又恨有怒,沉声喝道:“截住他!” 截住他?这不是开玩笑嘛! 不错,只要众弟子肯将龙渊截住,哪怕只是堵住他,便能给火云猛虎争取到时间,哪怕只有一秒,也能使得火云猛虎将龙渊吞入腹中。可是,代价是什么?代价是跟着龙渊一块做火云猛虎的夜宵。 众弟子没一个傻子,虽然将龙渊恨到了极点,但他们心中更多的还是对火云猛虎的害怕,只盼着自己跑快点,别被龙渊跟上来,那便阿弥陀佛了。 赵平见众人『乱』作一团,而丧命在火云猛虎之下的弟子越来越多,但龙渊始终裹着满身鬼气,混入到众弟子当中,气得他双要滴出血来,大声喝道:“朝天上飞,违令者死!” 听了赵平的话,众弟子终于在死亡的深渊中『摸』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虽然不知道半空中还有没有那杀人的玩意,但好歹比在这鬼地方到处逃命来得舒服,是以一时间众弟子纷纷朝着天空中飞去。 而龙渊,自然不敢怠慢,紧随而上。 火云刀之所以只是近乎神器的存在,并不能称之为完全意义上的神器,就是因为火云猛虎在锁住敌人之后,便不再受人神念控制,除了持刀之人外,更是“六亲不认”。 所以,火云猛虎这一扑上来,哀嚎连天中,又是几条人命葬身于其利爪之下。 龙渊刚一飞起,虎视眈眈的火龙柱便急速扑咬了过来,然而令赵平打死也想不到的是,龙渊刚刚飞不到两丈,头顶上猛然亮起一张旋转不休的太极图,伸手在上面一推,竟而借势将身子硬生生地坠回到地面,而火云猛虎方才那一扑几乎用尽了全力,就这么被龙渊暂时地甩了开去。 不待赵平有所反应,龙渊手中九尾剑猛地朝着扑咬而来的火龙柱劈出一剑,鬼气森森地裹去,然后给了赵平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招呼道:“老赵,你咋不穿衣服嘞?” 只是龙渊脸上满是烟灰,而且被汗冲得一道一道的,笑起来不免有点滑稽,而且在赵平看来,更是对自己的讽刺。 所以在这一瞬间,赵平可说是怒到了几点,神念也是凝实到了极点,催动着火龙柱急速朝着龙渊扑咬而去。 然而,他忘了,龙渊还有他的杀手锏鬼狼王呢。 就在他刚刚聚起神念,催动火龙柱的瞬间,鬼狼王再次冲过他身后的火海,直接朝着他后背撕咬而去。 不过好在,有了前车之鉴,赵平也一直提防着身后,是以当鬼狼王还未近身到两丈的范围之时,赵平猛地转身,双目滴血般地斩出一掌,喝道:“去死!” 龙渊见他转身,心中那个爽呐! 反手以九尾剑在身后画个太极图,又催动《鬼寻道》布起一道鬼气森森的气墙,龙渊满脸灿烂地朝着赵平所在激『射』而去。而其身后,残影连连,火龙柱嘶吼着扑咬而来,火云猛虎更是咆哮着紧随其后。 88.万鬼朝宗 88.万鬼朝宗 然后,龙渊又催动《鬼寻道》在胸前布起一面厚厚的,鬼气森森的气墙,在靠近赵平不到半丈的距离之时,身子猛地一弓,左脚平,右脚点地,箭一般『射』入空中。 啊—— 等赵平反应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晚了,除了发自心底的惊恐之外,根本无从选择。 火龙柱虽不比火云猛虎,但它好歹也是火云刀劈出来的,更是不断地吸食了熊熊大火中的火气,如此一击,虽还不到金丹级别的伤害,但一来它是蓄势而发,二来赵平为了对付鬼狼王,将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所以,几乎在一瞬间,整个火龙柱都灌注在了赵平的后背之上,以整条火龙柱之力毁掉了护在他周身的火纹护体光罩,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赵平再次成为一颗耀眼的小太阳。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夕阳,落在了地上。 如果这还不够,那么接下来,便可算得上赵平的噩梦了。 火纹护体光照被轰碎的瞬间,使得火云猛虎与赵平失去了最后一丝联系,也就是说,火云刀所布下的火纹护体光罩是火云猛虎辨别敌我的唯一根据,在没了这些之后,在火云猛虎的眼中,赵平与他门下的弟子没什么两样。 火云猛虎在发觉龙渊直飞冲天之后,两只利爪直接把赵平的身子当做了是可以借力的石头,扒拉一下,火云猛虎直飞而上,而赵平则是被他两只利爪扒拉得开膛破土,心底的惊恐还来不及化为实质,整个身子已瞬间化为了焦炭。 然而龙渊似乎早有准备,赵平焦黑的尸体中刚刚飞去一缕白烟般的阴魂,早有一团鬼气猛然将其裹住,开始了疯狂的蚕食。虽然赵平有着炼气三层的修为,但此刻,他的阴魂还未成形,正是最脆弱的之时,所以龙渊完全不担心自己那么点鬼气会对付不了他。 然而,令龙渊大跌眼镜,倒抽一口气的是,赵平人都死了,可是火云猛虎根本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依旧火势凶凶地直扑过来,所过之处,火影连连,空气为之扭曲。 龙渊暗道一声乖乖,不敢在空中跟他玩,毕竟在空中人家可以自由地飞,而自己却无法如在地面时那般辗转腾挪,所以在拍出一张太极图,打出一只鬼狼之后,龙渊脚下被祭起的九尾剑猛然下指,顷刻间落到了地面之上。 只是,龙渊刚一落地,便觉屁股上火烫,心知火云猛虎也是追了上来,迈开步伐,身形左一拐又一拐地逃离出这片火海所在。 那些火海中侥幸逃命的弟子们见龙渊这厮终于没再往自己这边跑,心中无不松了口气,但见他被火云猛虎追得如丧家犬似的,怪叫连连,后背上的衣服已然着了火,也不由地心下一阵大爽——这厮终于得了报应。 然而,就在他们幸灾乐祸之际,猛听得远处扑通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扑通,龙渊的黑影与火云猛虎的火『色』身影猛然间消失不见。 当然,第二声扑通之声,要比第一声来得给劲多了。 却是龙渊记起了这赵家堡有一处大大的池塘,逃也似得跳了进去。 龙渊深吸一口气,周身裹满鬼气,便直接跳入水中,直往水深处跑去。而火云猛虎刚一追入水中,便传来阵阵猛烈的嗤嗤啦啦之声,竟而将黑漆漆的池水照得透亮起来。 龙渊在水中也不敢怠慢,一面聚集鬼力幻化出一只只鬼狼朝后打去,尽快地消弱这身后这玩意一分自己便多一分生还的机会。而脚下九尾剑则是还至本身,白光柔和有若实质,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左一拐又一拐地一面往深处飞,一面带着火云猛虎饶圈子。 池水中央,一座朱亭,花蝴蝶在一根大柱子上提下了他那鬼哭狼嚎的“鬼爬”墨宝,书曰: 鬼狐刺客,青郎杀手! 而在亭子的长凳之上,横放着一床丝绸棉被,被子中裹着一人,只『露』出了面部,双目紧闭,却是已沉沉睡去,正是赵平的小妾,核桃。 花蝴蝶提完字,心情大爽地将手中『毛』笔丢入池中,放眼望去,却见池水深处一团火光急速地游动着,只是左一拐又一拐地显得极为生硬,所过之处,嗤嗤啦啦地冒着拳头大小的水泡,远处虽有大火漫天,劈劈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却也清晰可闻这水泡之声。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池深处的火光,正一点一滴,黯淡下去。 水池约有近七八米的深度,龙渊仗着以鬼气护体,但他法力已然消耗得厉害,而且既要承受巨大的水压,又要催动法力在水中逃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要见底了。 虽猛吞了近二十枚炼神丹,又撑了三炷香的时间,却也真的就要到达极限了。 而且这么长时间下去,虽然龙渊尽可能地节省,但鬼气结成的防御罩之内的空气已然是浑浊的不行,头昏脑子,闷热地如蒸笼里的大馒头,再这样下去,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窒息而亡了。 但转身望去,却见那火云猛虎此刻只剩下不到原来三分之一的大小,身子黯淡如灰褐『色』,心中大喜,猛然召回九尾剑,咬破手指,召出了双尾妖狐。 白光炸裂,双尾妖狐嘶吼一声,猛朝着火云猛虎扑咬而去。 朱亭中的花蝴蝶正凝神望着池水中的那一团黯淡了的火光,却见忽地白光一闪,水面剧烈翻滚,急速浑浊起来,正自担心,想要下水之际,却见水面忽地炸开,一团黑气四散而裂,龙渊踩着九尾剑,直飞冲天,在半空中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与他那一句发自肺腑的: 憋死老子了! 只是,他的手中,却是多了一把火『色』的长刀,如鬼头刀般的模样与大小,赫然正是赵平近乎神器存在的火云刀。 龙渊在半空中见到下面的朱亭,神念探去,见那黑影正是花蝴蝶,这才松了一口气,落在亭中,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花蝴蝶悄悄挪动身子,遮住他的题字,道:“走吧!” 龙渊横了他一眼道:“喘口气会死啊!” 花蝴蝶邹眉道:“小子,你别忘了,这是人家的地盘。而且闹的这么大,难免会引来其他的高手,前来坐收渔翁之利!” 龙渊自也知道这些鸟事,大口地喘了片刻,才道:“老头,在这等我!”祭起九尾剑,直接飞入火海之中。 望着他的背影,花蝴蝶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赞道:“孺子可教也,有老子当年的范儿!” 龙渊回去,自然是为了赵平的阴魂。炼气三层的阴魂,对龙渊来说,若是浪费了,真该下地狱了。而等他在半空中穿过下面的火海,落在被大火炙烤得空气极度扭曲的空地上之时,那颗黑漆漆,滴溜溜打转的鬼灵球欢呼着直飞而来,融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 落在地上,脱下那赵家堡的护甲,『露』出被“烧烤”得黑乎乎,满是火洞的青衣,虽然炙热的难受,但也仍掩不住耐心的狂喜。 因为随着这枚炼器三层的鬼灵球的加入,使得龙渊的修为猛升到了筑基八层的巅峰,而且就在刚将其归入气海的刹那间,在龙渊的神念深处,竟而传来一声微弱的裂痕之声。 鬼宗道法是所有道法中晋级最快,见效最快的道法,果然不是骗人的! 不过,除了这鬼灵球,还有一样东西,那便是赵平身上的佛门玉石,也使得龙渊非常感兴趣。 龙渊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终于在快要被完全烧成焦灰的赵平的尸体中,发现了一块澄黄的佛玉,只是绳子已然烧断了,但佛玉却如经过了一番特殊的淬炼般,更加澄澈通透了许多,而且隐约可见其内由小而大,遍布各处的佛门“卍”字真言,一圈圈淡淡的佛门金光由此散开。 龙渊将此玉握在手中,竟而使得体内的鬼力如受到侵袭般,不断与其金光进行对抗,即便是胸口处那块阴沉木牌,竟而也是暴躁了几分,浓厚的凉意直『逼』全身各处与神念之中。 显然,这块玉至少也是难得一见的防御类法宝,只是赵平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而且并未将其运用到极致,否则就凭现在的情况看来,龙渊自信,就算是自己的全力一击,也未必能在它所步开的佛门“卍”字真言上留下什么裂痕。 虽然还不确定用它来做什么,但抹去赵平的神念之后,好歹是个宝贝,先收着总不会吃亏。 花蝴蝶见龙渊欢欢喜喜地御剑而回,极尽鄙视地道:“府里这么多妙龄女子,你就不抢上一个?” 赵家堡此刻还剩下一百多筑基三层左右的护卫,但见族长都死得这么惨了,无不战战栗栗地,远远地看着龙渊与花蝴蝶扬长而去,竟无一人敢来阻拦。 而赵家族人,早被赵平杀戮殆尽,是以赵平一死,赵家便要化作鸟兽散,众弟子此刻更关心的还是,如何尽快瓜分一本羹的财产再说。 回到阴风谷,花蝴蝶先将核桃安置在春『色』楼,竟而“大兴土木”,在谷底盖了一座小木屋,虽然外面看起来寒碜了点,但屋内装潢却是不赖,座椅具备,锅碗瓢盆,水缸一个,而最显眼的,却还是盘踞房中央的那张大床…… 此刻虽已近天明,但谷底仍是黑漆漆的,阴风怪啸。 龙渊十分鄙视地走出几百米,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 可以说,此一役,受创最大的,首推神念,尤其是在最后关头,以鬼狼王作为诱饵,使得赵平转身,令自己带着他亲手施展的火龙柱与火云猛虎得以给他来一个“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之时,鬼狼王被赵平一掌斩杀,差点没把龙渊的神念给撕裂,到现在都还没能恢复。 毕竟,鬼狼王融合了近百只鬼狼,『操』纵他,对神念的要求无疑是成倍翻升的,是以在其被斩杀之际,带给龙渊的神念反噬,也是最为强烈的。 89.血芒图腾 89.血芒图腾 至于其他的伤势,那便是身子被烤成了黑馒头,尤其是后背着火的地方,险些就熟了,虽有《九尾心经》调节,但到现在还是钻心地疼。 而自己的一袭青衣,此刻就算是拿给乞丐,乞丐也不会要了吧?好在龙渊对衣着本身便没什么讲究,而此刻更是急于尝试,看能不能突破筑基八层,所以洗过脸,吞下几枚丹『药』,将受伤的身体调整好之后,便开始催动《鬼寻道》,开始了吞噬阴魂魂力的修炼。 正如花蝴蝶所说的那样,《鬼寻道》最牛『逼』的莫过于它招鬼的能耐,顷刻间,本是阴沉沉,死寂的阴风谷谷底,鬼啸连连,白森森一大片一大片地朝着龙渊涌去。 龙渊盘膝而坐,九尾剑横放双膝,双手结成鬼门法印,周身鬼气缭绕,四五十只鬼狼丝丝欢啸着等待着大片的雾气厉鬼围拢而来,而在龙渊身前,双尾妖狐,正趴在地上,静静地望着他。 很快,白森森的雾气厉鬼靠近,龙渊缓缓睁开眼睛,念动起一连串低沉晦涩的咒语,而他身边的鬼气似乎受到了咒语的影响,变得凝实起来,铺展到地上,形成了一个直径约有一丈的“鬼气圆盘”。 下一刻,龙渊咬破手指,伸出手,将鲜血滴在“鬼气圆盘”之上。 而鲜血滴在上面,竟而自行运转,似有人捉笔般,渐渐勾勒成五幅血芒图案。只是鲜血注入的太少,血线纤细,更有诸多地方没能勾勒出来,所以图案显得并不是那么栩栩如生,甚至可说是马马虎虎。 然而,饶是如此,却也可见这五副血芒图分别是:一只尖嘴的大鸟,一只仰天哀鸣的狗,一只趴在地上的犀牛,一只昏睡的老虎,一只安静的蟾蜍。 至于那大鸟,依稀便是南方常见的鱼鹰。 血线滑动得很慢,但那些聚拢而来的雾气厉鬼,却似乎对这“鬼气圆盘”颇为忌惮,竟不敢靠近,直勾勾地看着龙渊手指上一大滴一大滴的鲜血落在其上,勾勒成一幅幅图案。 若是细看下去,便不能发现,那些雾气厉鬼身上不断地氤氲出淡淡的白气,注入到了龙渊盘膝而坐的鬼气圆盘之中。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五副图案勾勒完成,龙渊手指竟也自动地止住血流,但面『色』苍白,已然毫无血『色』。 龙渊惨笑一声,苦笑道:“还好之前没这么干,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吞下几枚丹『药』,打坐了近一个时辰,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脸『色』也是红润了许多。 而大片大片的雾气厉鬼,水波一般仍旧围着龙渊,非但无一只离去,竟而越聚越多,鬼啸震天。 龙渊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道:“各位将军,久等了!”说着双手再次结成鬼门法印,催动《鬼寻道》。 而与以往不同的是,龙渊周身并无鬼气出现,而围着他丝丝旋转的四五十只鬼狼,则欢呼着直飞而下,融入到了“鬼气圆盘”之中。 紧接着,龙渊的眉心出现了一星血芒,似遥相呼应般,鬼气圆盘上的血芒图忽而亮了起来,喃喃的咒语声由血芒图所在发出,似乎并不是汉语,反正龙渊一句没听懂。 只不过,龙渊并不关心这个,而是一面催动《鬼寻道》,一面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就在龙渊睁开双眼的瞬间,周围本是阴冷的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本是尖啸的雾气厉鬼,似乎再感觉不到顾忌,『潮』水般朝着龙渊所在涌去。 然而,无论是什么等级的雾气厉鬼,刚一靠近到鬼气圆盘,便被就近亮起的血芒图长鲸吸水般吸入其中,甚至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随着越来越多的雾气厉鬼被血芒图吸入其中,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本是如死水般的血芒图,其中的血芒图腾,竟而慢慢动了起来…… 似乎,它们本身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由此,龙渊第一次开启了《鬼寻道》万鬼吞魂法阵:万鬼朝宗! 万鬼朝宗! 《鬼寻道》上半部所记载的吞魂法阵,修炼鬼宗道法的终极秘密武器。 说是终极,因为虽然是到了筑基八层便可开启,但却是可以伴随其一生的法阵,而且随着主人的不断温养,其效果也会越来越强。 当然,它也是有着自己的缺点的,第一,便是这法阵一经设定,便不可挪动,是以龙渊此刻所在,正是这阴风谷谷底的最中央,也是最凹最能聚集鬼气的地方;第二,便是若要运用此阵,许以精血作为引子,而若是比自己等级高出太多之人所刻画的法阵,非但无法开启,更有可能全身精血被吸食殆尽而亡,十分危险。 而且,一旦自己的法阵被等级高的人占用,除非你能压过他,否则这法阵便也随之改了姓氏。 是以,龙渊选择自己刻画自己的法阵。当然,这也是没得选的事情。 运用《万鬼朝宗》法阵,可以加快《鬼寻道》的修炼和吞食阴魂的能力与速度,可说是其他宗派根本没有的逆天法阵,所以即便是在《鬼寻道》这部秘籍之中,书者也曾一再强调,此阵是为鬼宗最大的秘密,决不可外泄出去。 而龙渊之前之所以一直忍着没刻画此阵法,一来实力不到书中所说的筑基八层,心知刻画此阵凶多吉少,他实在不愿去冒这个险;二来,那便是时间上的不允许与地点上的不满意了。 花蝴蝶已对龙渊说的很清楚了,此后的历练,便以这阴风谷为老窝,种种条件允许之下,龙渊才刻画了此法阵。 但见雾气厉鬼如发了疯一般,尖啸连连地涌来,虽然血芒图中的血芒图腾吞噬速度越来越快,却也比不上它们涌来的速度,使得龙渊脸『色』不禁一变,周身裹起一层鬼气,呼呼拍出十多只鬼狼,一面以五只血芒图腾吞噬,一面如往常那般修炼,才算是勉强控制住了局面。 只是,除了被扑到龙渊周身鬼气范围内,被龙渊周身窍『穴』所吞噬的雾气厉鬼之外,那些被鬼狼撕咬后再以鬼气吞食凝成的鬼灵球,并未融入到龙渊眉心,而是在五只血芒图腾之上,忽上忽下地飘忽不定。 至于双尾妖狐,此刻也没闲着,早冲入了白森森的雾气厉鬼的大海之中,疯狂地撕咬吞噬着这丰盛的魂力大餐。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阴风谷下黑漆漆的,根本无法分辨黑夜白昼,当龙渊在打坐的虚无清明之界中都能听到自家五脏庙造反的时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还是一望无际,白森森的雾气厉鬼,以及双尾妖狐欢快的身影,其次便是悬浮在半空中,飘忽不定的鬼灵球,此刻,已然成了小山般堆积着。 而下面,五只血芒图腾或振翅高飞,或急速奔跑跳跃,或突出舌头吞食着什么,再吞噬雾气厉鬼的魂力之时,已如长鲸吸水般,竟而使得龙渊周身的那四五十只鬼狼不得不飞出去“鬼气圆盘”的范围出去“觅食”。 龙渊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白森森看不到边际的雾气厉鬼,由衷地赞叹道:“好地方啊!” 当下,收回鬼狼与周身鬼气,直接注入到下方的鬼气圆盘之中,神念展开,眉心处的那一星血芒更盛,五只血芒图腾却是慢慢地静止,而方才还『潮』水般涌动的雾气厉鬼,忽而失去了目标般,低低呜咽着,『潮』水般而来,『潮』水般散去了。 龙渊双手再结鬼门法印后,左手中指点在眉心处的血芒星点之上轻轻一按,随即朝着面前的犀牛图腾指去,血芒星点如粘在了他手指上一般,血芒更盛。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本已是静止了的犀牛图腾,竟而又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却是朝着龙渊拜服了下来,双目如星般的血点,遥望着龙渊。 那低沉悠远,而又晦涩非常的咒语声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的感应更为强烈,龙渊依稀发现,那咒语声,竟而是从犀牛图腾的口中发出来的一般。 随着犀牛图腾匍匐下来,刻画成他身子的血线慢慢暗淡了下去,到最后,成为了黑褐『色』,在“鬼气圆盘”上,几乎看不出来。 而一颗血芒包裹着的鬼灵球滴溜溜地由犀牛图腾口中飞出,将漂浮在犀牛图腾之上堆成小山的黑漆漆的鬼灵球吸附过来,体积慢慢壮大,直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这些鬼灵球吸附完,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只是,令龙渊感到惊讶的是,这颗血芒包裹着的鬼灵球在吸附完上空的鬼灵球之后,本是如小西瓜般大小,但随着它自身的转动,竟而慢慢缩小,直到最后,只比鸡蛋大了那么一丁点而已…… 难道,这“万鬼朝宗”法阵,本身便能将吸食而来的鬼灵进行压缩吗? 答案很快揭晓。 血芒散去,一颗黑的不能再黑,晶莹的不能再晶莹的鬼灵球呈现在龙渊面前,下一刻,自行融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 这在过程中,龙渊惊喜地发现,“万鬼朝宗”法阵不但对鬼灵进行了压缩,同样也进行了净化,使得《九尾心经》对刚刚融入的这部分鬼灵,竟而无从下手! 怪不得此阵是为鬼宗的终极秘密武器,原来它非但可加快吸收鬼灵的速度,更能在法阵中对魂力进行压缩和净化! 正在龙渊大喜过望之时,身前五只图腾自动逆时针转了一下,蟾蜍图腾到了他跟前。 如此,与犀牛图腾一般,五颗压缩到极致与净化到了极致的鬼灵球融入龙渊眉心,使得龙渊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筑基八层的瓶颈,直接冲到了筑基九层的巅峰。 而且,在最后一刻鱼鹰图腾的鬼灵球归入气海之后,龙渊清晰地感觉到,筑基九层的瓶颈冰凌凌地破碎着,冲级到炼气期,差的,只是稍稍再来那么一下而已。 90.核桃 90.核桃 当然了,龙渊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刻画此阵耗费了他大量的精血,第一次运转此阵更是耗费了他极大的法力与神念,再加上自己也不知这么干了多长时间,五脏庙都快要贴到一块儿去了,当然要先吃饱饭,狠狠地睡上一觉再说。 起身站起,脚下的鬼气圆盘慢慢消失不见,但龙渊的神念却可以轻易地捕捉到,“万鬼朝宗”的法阵还在。 正准备走,却听一声“嘿嘿”的干笑,花蝴蝶满脸堆笑,好一派阿谀奉承地走过来,有意无意地瞅了瞅龙渊脚下,由衷地赞叹道:“小子,你的‘招鬼诀’还真厉害啊!” 龙渊早发觉他在一旁偷看,但一来知道他暂时不会伤害自己,二来还可以给自己护法,毕竟谁也吃不准今天还会不会招出几只怨魂鬼王来?直到龙渊将五个血芒图腾献祭的鬼灵球一一吞噬之时,花蝴蝶有意地将自己气息散播给龙渊知道,龙渊也只是装作未能察觉,直把花蝴蝶气得恨不得将他撕烂了喂鬼。 看着花蝴蝶这一脸艳羡的模样,用头发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便是龙渊自己,也对这法阵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何况是根本不会玩的花蝴蝶? 其实早在刻画此阵的时候,龙渊便想过也要给花蝴蝶刻画一个,毕竟是要跟他混的,自己若是把他艳羡的东西掖着揣着不给他分享,保不住自己这条小命就被他捏死。 毕竟,龙渊跟他根本就没什么血缘关系,第一次见面便是尔虞我诈地,自己贪图他独特的道法才救他,希望能够拜他为师,而他则是看中自己够刻苦,希望自己能帮他去参加一场“比试”,彼此利用而已。 如今自己怀璧其罪,不拿出点甜头来给他,得罪了他不说,拜师后想从他那捞好处更是别指望了。一次『性』投资,终生受益,这买卖,对龙渊来说还是十分赚的。 而且,看得出来,花蝴蝶本身也是修炼鬼道之人,这“万鬼朝宗”法阵自己搞不懂的地方,刚好有个老师可以问问。 当然,给是一定要给的,但白给可不是龙渊的『性』格,见他暗示,却不点破,龙渊偏不就坡下驴,也是满脸堆笑地道:“哪里哪里,师父的道法那才叫一个鬼哭神嚎,旷古烁今呢!牛『逼』牛『逼』!”说着虔诚一拜。 随即又补充道:“徒儿这点招鬼吞魂的小阵,不过掩眼法而已,哪能比得上师父的一招半式呢。” 在鬼灵洞时,龙渊欲拜花蝴蝶为师,但没能通过他的考验,后来又被他手中石子打了个半死,便直接叫他“老头”,但此刻却是重新改口,叫回了师父,而且“师父”这两个字还刻意加重了几分。 当然,“招鬼吞魂”这四个字也有意无意地凸现了那么一下。 再加上一句“哪能比得上师父的一招半式呢”,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法阵我给,但是你也要先拿出点诚意来吆。 花蝴蝶见他肯给自己刻画“万鬼朝宗”的法阵,心中一喜,随即正『色』地道:“老子刚给你接了新的叶子任务,七天后出发。但这次的对手有点棘手,老子就破例先传你一招,好叫你进退自如。” 他这般说着,但龙渊双眼却是花了起来,但见一个花蝴蝶变作了两个,两个变作了四个,四个变作了十六个……花蝴蝶一句话还未说完,但满山谷,已然全是他的影子,而且形态各异…… 此一招,正是当日他在苍茫山上施展过的“残影诀”。 当然,如果只是影子的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此刻,龙渊却是清晰地感觉到,这每一个“影子”上,竟而都有着花蝴蝶的气息,也就是说,面前的根本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他“本身”! 如此,望着满山谷的“花蝴蝶”,龙渊心中倒抽一口凉气,由衷地赞赏道:“牛『逼』!” 猛然,龙渊只觉肩头一沉,已然被花蝴蝶扣住,但听桀桀地狞笑道:“如何?” 肩头被扣住,龙渊自然以神念锁住了花蝴蝶的所在,但再以神念铺展而去,满山遍野的“花蝴蝶”,竟而每一个仍是流『露』着他的气息,使得龙渊心中大呼这买卖做得值,忙忙转身,拜倒在地,激动地道:“求师父传授,弟子一定勤修苦练!” 花蝴蝶眉头一邹,不悦地道:“别师父师父地叫这么口甜,老子可还没认你这个徒弟呢!”那意思自然是在说,小子,拿好处来换吧! 当然,花蝴蝶也不怕龙渊不给他刻画法阵,当时龙渊刻画法阵时他便在远处看着,知道刻画此阵需要以精血作为引子,而他此刻面『色』如纸,只是提醒一下,并未催促。 而且,花蝴蝶心中也是对龙渊身上的道法越发眼红起来,越看龙渊越觉得不顺眼,明明是自己将来的徒弟,可徒弟身上的宝贝竟然比师父的还牛『逼』,委实让他心头不爽,所以心知龙渊此刻都快要饿扁了,但偏偏就在此刻传授他“残影诀”。 龙渊自然知道花蝴蝶心里面的那点小九九,但一来心中的确对“残影诀”充满了向往,急欲学到手,毕竟学到手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东西,搁别人身上又抓不着『摸』不到的。 其次呢,他也知道,花蝴蝶心中不爽,自己在这么“狼狈”的状态下学习新的道法,至少能缓解下他“变态”的心理,好歹不会使他借机对自己发飙。 于是,又是三个时辰过去,两人“皆大欢喜”地各回各家而去。当然,花蝴蝶是用飞的,朝春『色』楼寻欢去了,龙渊则几乎是“爬着”去到那小黑屋的。 直到方才,龙渊才知道花蝴蝶“大兴土木”盖的小屋子,其实是给自己住的,不由地对他好感又多了几分,只是想起七天后不知是什么任务,更不知他这一次又会在其间做什么手脚,留给自己什么样的“狗血锦囊”,不免爱恨交加起来。 小黑屋外挂着一盏红通通的灯笼,随风飘摇,在黑暗中极为醒目,而且看上去,竟而能够给人以家的温暖。 龙渊拖着疲惫得快要废掉的身子,吃力地推开门。 门,吱呀一声,屋内柔和的烛光扑面而来,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玉胸半遮,赤着双脚,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少女在看到龙渊之后,身子猛地一颤,惊恐地跪倒在地,颤声道:“少……少爷。” 龙渊一愣,随即猜到了一定是花蝴蝶搞得鬼,因为他一直说什么我花蝴蝶将来的徒弟竟然还是个小处男,这要是传出去给人知道,他的老脸此后就只能拿洗脚水来洗了…… 龙渊出身贫寒,对平日里那些个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极为反感,自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眉头一邹,道:“起来!” 那少女听闻龙渊语气冰冷,更带着不耐烦,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颤声道:“启……启禀少爷,饭菜都做……做好了。” 龙渊对她那一声“少爷”同样极为反感,但浑身上下,实在是没力气了,半拖着身子,坐到椅子上,食不知味地,将桌上就近的饭菜扒拉了几口,直奔**,衣服也不脱,倒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龙渊被饿得醒来,却才发觉自己身上已然盖了被子,臭鞋臭袜也被脱了下来,袜子已然洗干净了,与鞋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下。 不过还好,衣服还穿着。 龙渊肚子里咕咕『乱』叫,也没在意这些,穿上鞋袜,见桌子上扣着饭菜,揭开一看,竟而还冒着热气,心下大喜,好一阵狼吞虎咽。 此刻身子除了饿得难受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是以龙渊这厮终于发觉,饭菜相当可口!而且,环顾四周,但见每一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地上也是铺着兽皮地毯,相当华贵。 房间虽然小了点,床格外地大了点,但拥挤之下,倒也殷实,一种家的温暖油然在龙渊心底滋生。 吃饱饭,龙渊这才想起来这屋子里似乎还应该有个人才对,神念铺展开去,发觉她躲在了门外,当下推门出去,顷刻间阴风呼啸声钻入耳中,蜷缩在灯笼下的粉『色』身影映入龙渊眼帘,而她惊恐的抽泣声也夹杂在这呼啸声中传入龙渊耳中。 龙渊奇道:“你哭什么?” 听到龙渊的声音,那蜷缩着的身影猛然一震,惊恐地抬头朝龙渊望去,却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身子也是不住地颤抖着,想来是禁受不住谷底的阴寒之故,只望了龙渊一眼,便又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不服侍少爷就寝的,奴婢……” 龙渊直听得满头黑线,伸手将她扶起,暗中以《希夷神象》来帮她驱逐体内的阴寒,道:“到屋里来说吧。” 进来木屋,龙渊将房门关上,将阴风呼啸声隔绝在外,扶着那少女坐在椅子上道:“是不是一个很猥琐的老头把你留在这的?” 那少女根本不敢坐在椅子上,但肩膀被龙渊按着,而且他手掌中不断传来温热的气息,使得自己本是被冻得僵掉的身子急速的暖和起来,心中的恐惧也是去了几分,再抬头看龙渊之时,目光中竟而多了几分依赖,怯怯地道:“是老爷叫奴婢留下来服侍少爷的。” 看着她的容貌,龙渊忽而觉得有些眼熟,下意识地道:“你叫什么?” “回少爷,奴婢叫核桃。” 龙渊眼前一黑,顿时想起了她不正是赵平的小妾,核桃吗!自己连她『裸』体都看过了,只是当时离得远,而且心不在她身上,所以只是觉得眼熟而已。 但,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她的杀夫仇人啊,花蝴蝶把她留给自己做什么? 龙渊望了她一眼,见她根本不敢看自己,一直低着头,身子仍是在发颤,知道她就算有心要为夫君报仇,也奈何不了自己,便道:“你放心,我在这里不会待太长时间,到时候自然会放了你。不过,你最好不要『乱』跑,此地阴邪,你若是跑出去这屋子范围三丈,恐怕便要为阴魂吞噬。” 91.青瞳残阵 91.青瞳残阵 想来花蝴蝶早警告过她不要『乱』跑了,是以核桃听了龙渊的话,只是点头,但也似乎抓到了一线希望,呼吸忽而急促起来,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今后一定服侍少爷就寝,做少爷的『性』奴,只求少爷不要抛弃核桃。” 龙渊邹眉道:“你自有夫君,为何如此自己轻贱自己?” 核桃一愣,道:“夫君?核桃从来都只是丫鬟,不曾嫁人啊。” “从来?”龙渊奇道:“你什么意思?” 核桃眼眶儿一红,先前因为恐惧而一直隐忍的眼泪此刻像是被捅开了口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道:“奴婢从小就被人卖来卖去的,如若少爷不嫌弃,奴婢一定终生伺候少爷!” 龙渊出身贫寒,对下层遭受苦难的人多有同仇敌忾之感,又见核桃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但眼中惊恐之外,更多的是死寂与茫然,想来经受了许多非人的虐待与折磨,也不禁感慨怜悯起来,暗暗苦笑道:“难道上苍竟要我积点阴德吗?” 当下心中盘算片刻,在此历练结束之后,干脆给她点银子,在此处或者别处开家“机缘”,以此养老得了。 龙渊『性』虽不『**』,但跟花蝴蝶待得久了,第一次做好事,便扯到了这上面去,真不知菩萨若是知道,会不会满头黑线了。 龙渊也知道,核桃在受了那许多之后,一时半刻绝难将她心中奴『性』剔除出去,只叫她日后以名字自居,称自己作小虎就好,至于跪来跪去的,自己看着不爽,就免了。 当然,饭还是要做的。有了核桃在这阴风谷给自己作官家,龙渊也得以将更多的精力用在修炼之上。 如此,这世上,知道龙渊名字的人并不多,毕竟少一个人知道他身份,便多一份安全,至于名字,当然还是要保密的好。 说完这好大一堆,龙渊将身子探查一下,发觉虽然仍是有些虚弱,但好歹已然无碍,心知也该为花蝴蝶刻画法阵了,否则这老『**』棍若是等得不耐烦了,倒霉的还是自己,当下道:“好了,我要出去了,外面阴寒太重,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屋里吧。” 龙渊刚走出去,却被核桃羞涩涩地叫住,不禁邹眉道:“怎么?” 核桃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青衫,双手捧伤,惶恐不安地道:“老爷要核桃给小虎哥哥做的衣服。” 龙渊见说,这才下意识地望自己衣服上一瞅,只见灰扑扑的,到处是焦黑的洞,后背更是『露』出了一大块,背上也是黑乎乎的,洗吧是浪费水,补吧是浪费布和针线,不发现还好,这一发现,毕竟当着个妙龄少女,长得又是温顺柔美,不觉尴尬起来,嘿嘿一笑道:“那,多谢了。” 核桃见他模样,心知他不是花蝴蝶那样的人,对他不觉有了许多好感,再加上刚才的那一番话,使得她不再惧怕龙渊,轻抿朱唇,微微笑道:“小虎哥哥,还是先洗个澡再来更衣吧。核桃已经把水烧好了,这就服侍你洗澡。” 龙渊毕竟还是个小男孩,见她从外面提了几桶烧好的水进来倒进屋内的大浴桶里,便来帮自己脱衣服,轻车熟路地,不觉大窘起来,道:“我自己来吧,你……你先出去一下,我很快就好!” 核桃见他面『色』羞红的样子,轻轻一笑,掩门出去。 龙渊见她出去,长吁了口气,匆忙脱下衣服来泡进桶里,十分舒爽地洗完,这才想起核桃在外面不知冻成什么样子了,忙换好衣服,将她叫了进来。 先前龙渊的青衣不过是粗布织就,而此刻却是柔软丝滑,显然是上等绸缎了,而且做工考究,更是合身,果然人靠衣装,穿来不觉精神一振,兼之此衣紧身,更衬托得龙渊渐渐成熟的脸上多了几分刚毅之『色』,使得核桃咋见之下,不觉有些朦胧心动。 如果说刚才龙渊那一身破乞丐装与核桃对比起来,使得核桃更像个大小姐的话,而此刻龙渊则更像是个志在远方的大好青年。当然,如果核桃知道龙渊心里在想什么的话,那就不知道会做何反应了。 龙渊见她眼中忽而水汪汪地,面『色』羞红,不禁心中暗暗苦笑道:“女人的身子果然差劲,这才多大会儿,竟而冻得要哭了……” 出来木屋,阴风呼啸,体内鬼灵一阵欢呼,在《九尾心经》调节之下,已然开始了对周围阴森鬼气的吸食,自行冲击着濒临破碎的筑基九层巅峰的瓶颈。 展开花蝴蝶所传授的“残影诀”,脚下如『摸』了油般,身后残影连连,一道灰蒙蒙的青光掠过,已然到了盘膝而坐的花蝴蝶跟前。 花蝴蝶缓缓睁开眼睛,不悦地道:“臭小子,没事跑来『骚』扰老子做什么?” 龙渊嘿嘿一笑,巴结道:“师父这招‘残影诀’果然厉害,弟子不过刚刚入门,竟而将速度提升了近乎一倍!” 花蝴蝶白了他一眼道:“刚入门?就你这也叫刚入门的话,我花蝴蝶干脆死了算了!你这叫连门都没看见,早得很呢还!” 龙渊知他所言非虚,想起那日花蝴蝶满山谷的“影子”,不觉更是向往起来,满脸堆笑地道:“嘿嘿,那日后不还得靠师父多加指点嘛。哦,对了师父,弟子修习鬼道,都是自个儿『摸』索着过来的,今日在那套‘万鬼朝宗’的法阵上遇到了点麻烦,还请师父格外开恩,破例指点一下。” 花蝴蝶知他是来给自己刻画法阵的,却也不期他竟而说是要向自己“请教”,护全了自己的老脸,也不觉心下大爽,顺杆望上爬了起来,老脸一拉,不情愿地道:“好吧,看在你修行还算刻苦的份上,老子就指点你一回。这次便宜你,五百两好了!” 龙渊心中那个憋屈啊,明明是老子来给你“辅导”的,还得再搭上这莫名其妙的“学费”,只是却又发作不得,当下将运转法阵的口诀说将出来,又讲了一些细节,便即盘膝而坐,催动《鬼寻道》,在花蝴蝶身下布置了一面“鬼气圆盘”,并以鬼狼辅助,因为是第二次刻画,比之第一次快了近乎一倍。 而随着龙渊《鬼寻道》的施展,很快便招了满山野的孤魂野鬼,围拢到了鬼气圆盘这边,使得鬼气圆盘不断地吸食着他们的魂力,自行壮大起来。 花蝴蝶现在才知道,运转法阵,是需要自己的精血作为引子,而对其进行温养,也是要自己的精血,而一旦他人的精血注入,后果只有两个,那就是自家的法阵改了他姓,或者那倒霉孩子被自己这法阵吸食得魂飞魄散。 也就是说,当日龙渊完全可以再给自己刻画一个法阵后再去睡觉…… 花蝴蝶心中那个恨呢,干嘛要先教他残影诀,不先让他给自己刻画法阵呢?看着龙渊嘴角的那一抹邪笑,花蝴蝶心知被这小子摆了一道,但当日偏偏是自己这般安排的,也只好“吞声咽气”,暗暗为龙渊记下了这笔账。 刻画完,便是花蝴蝶以精血作为引子,与法阵融为一体的程序了,虽然他没有《鬼寻道》的修为,但龙渊将运转法阵的口诀给了他,用起来效果虽然差了点,但比之他之前那般的修行方式,却是不知要快上几倍了。 因为花蝴蝶本身的鬼道修为比龙渊高出了不知多少,也使得他虽无《鬼寻道》那般的“招鬼诀”,但在吞噬阴魂,祭炼鬼灵球的速度上比龙渊快了不止十倍,使得花蝴蝶还道龙渊毫无保留地将这法阵的要诀给了自己,心中感动得好一阵痛哭流涕。 不过,花蝴蝶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因为他忽然想起来,龙渊自己刻画法阵的地方,是这山谷中最大的『穴』眼,而自己所在,却是次了许多,而这一处,又是当日龙渊暗示而来…… 也就是说,龙渊从一开始就打算给自己刻画法阵了,而自己非但傻乎乎地先传了他一招“残影诀”,还“心甘情愿”地将『穴』眼所在拱手相让……自己享用的,不过是龙渊吃剩下的而已。 然而,不待花蝴蝶发飙,龙渊早跑了…… 三天后。 一座阴森森的散修仙家大院,花蝴蝶与龙渊避开护院法阵,悄悄『摸』到了荒院的一间材房,按照叶子任务上的提示,轻车熟路地将墙角处堆着的一堆废材搬开,『露』出了一只把手。 花蝴蝶残月刀在手,以备不测,龙渊也是咬破手指,召出了双尾妖狐,用力将把手朝上一拉,却是黑乎乎地,仅一个向下的甬道而已,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危险。 龙渊双手各幻化出一只鬼狼,合二为一,将鬼狼打入甬道,神念随之扫过,见并无危险,这才起身钻入甬道,而花蝴蝶却已不知为何,忽然消失不见。 龙渊早料到他不会一直跟着自己,但方才在自己拉那把手之时,见他悄悄放出了自己的残月刀,心知他一定会在暗中保护,心中不免多了张底牌,深吸一口气,九尾剑白光暴涨,将甬道照亮,鬼狼在前,双尾妖狐殿后,朝着深处走去。 这甬道不是很长,但至少也是下降到了地下七八丈的位置了,使得越往下,空气越是稀薄,呼吸越发困难起来。但好在,龙渊此刻已然到了炼气期一层的巅峰所在,全身窍『穴』开启,倒也不觉窒息。 甬道尽头,是一间黑乎乎的大屋子,死寂如水,然而当龙渊左脚刚刚踩在这屋子的地面上时,身后甬道中忽而激『射』出两道利剑般的阴风,甬道狭窄,使得龙渊不得不一面在身后身前各凝出一面鬼气护盾,身形飘忽,闪身到了屋内。 而双尾妖狐,则为了保护龙渊,纵身而上,丧命在那两道阴风之下。于此同时,甬道内传来阵阵“咔——咔——”之声,待龙渊反应过来,甬道洞口已然落下了一块万斤巨石,震响滔天,已然将甬道封死了。 92.本命鬼狼王 92.本命鬼狼王 呼—呼—呼—呼— 无数盏挂在墙壁上的火盆中忽而窜起幽蓝『色』的鬼火,将整个房间照亮。 而龙渊转身望去,本是惊慌懊悔的心,却瞬间被迎面墙上的壁画吸引住了。 那壁画上,画着一个圆形的法轮,法轮外围,刻画着三只图腾,分别是:犀牛、蟾蜍、天狗。而法轮正中央,则是一只猫,盘身而坐,尾巴轻轻摇曳,双眼凌厉地望着龙渊。 壁画右边是一行奇形怪状的大字,左边则是写着“青瞳阵”三个古汉字。而且,这所有的字都似乎是以鲜血写成,历经数代人温养,绝非朱漆之类。 因为从那些字上面,龙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浓重的血腥气。 当然,吸引住龙渊目光的,并非法轮最中央的猫,也非是这些字,而是法轮外围的三只图腾……这不就是“万鬼朝宗”吞魂法阵中的血芒图腾吗? 龙渊下意思地揣测:这地方,跟南疆巫族,跟《鬼寻道》,有何关系? 正当龙渊思索,这青瞳阵与南疆巫族与《鬼寻道》的关系之时,忽闻一声尖厉的猫叫声由四面八方传来,四周墙壁上的鬼火忽然暗了一下,紧接着,血芒炸裂,法轮外围的犀牛、蟾蜍、天狗三只图腾忽而变得血红,围着中间的那只“青瞳猫”,缓缓呈逆时针运转起来。 龙渊心知不妙,瞬间又召唤出一只双尾妖狐,周身鬼气合拢,将自己包裹其中,九尾剑剑身上鬼气灌注,将白光遮蔽,身形一闪,已退到原先的甬道口处。 啊哞~呱咕~汪汪~ 房内正中央,同样画着一张法轮,法轮中仍是那三只图腾围着青瞳猫,只不过,随着壁画上的三只血芒图腾的旋转,地上这三只图腾也像是吸食了鲜血一般,本是灰蒙蒙的身子,忽而变得血红,如有了生命般,却不是旋转,而是直接脱画而出,各自一吼,身子暴涨至原来的两三倍,双眼如两团火球,猛然朝着龙渊扑去。 龙渊心中倒抽一口凉气,暗道一声乖乖,不带这么玩的啊! 但见犀牛直接拿头顶的牛角朝龙渊顶来,天狗则是张开大口,至于蟾蜍,这三个图腾里最小的一个,也足有西瓜般大小,吐出它粗厚有力的长舌头,直往龙渊身上卷去。 龙渊心道还好这犀牛并不是真犀牛那般大小,比之刚出生的小牛犊还要小上了一号,至于天狗,则是与正常的狗差不多大小。 不敢与犀牛硬碰,龙渊横扫出一剑,鬼气扑出,又一剑白光炸裂,将天狗『逼』开一步,这才朝着最软的“柿子”蟾蜍拍出一记鬼狼,准备各个击破。 然而,令龙渊打死也想不到的是,自己暗中孕育的鬼狼,少说也有着筑基七八层的实力,竟而被那蟾蜍长舌头一卷,直接吞入了腹中,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看它样子,竟而大为受用。 脚下连闪,『逼』开三只图腾的追杀,龙渊不禁暗暗揣测,这三只图腾必定与《鬼寻道》有关,想来也能如自己那般吞噬阴魂,若是再以方才那般的打法,决计捞不到好去,只得一面闪躲,一面催动《鬼寻道》,先融合出一只能拿得出手来的鬼狼王再说。 两天前,龙渊在阴风谷以“万鬼朝宗”的吞魂法阵轻松松地突破筑基九层的巅峰,直接晋级到了炼气一层的巅峰,而双尾妖狐则由炼气一层提升至了炼气二层。 虽只是一层的提升,但毕竟是筑基到炼气的跨越,使得龙渊的实力增加了几乎近原来的二分之一,再加上就快要『摸』到“残影诀”的门了,速度更是提升到了炼气期七八层修士都难以匹敌的程度,所以在这三只图腾的围追堵截之下,倒也不怎么难堪。 而双尾妖狐则是尽可能地缠住了犀牛图腾,左一闪右一跳的,总能在它身上咬上那么一口,直将犀牛图腾气得哞哞怪叫。 龙渊祭起九尾剑,将全身的鬼气灌注其中,脚下飘忽着,双眼蓦然一寒,厉声喝道: 御鬼真诀! 但见九尾剑剑身上浓重的鬼气忽而氤氲起来,吐出一团团黑森森的鬼气,继而鬼啸声起,那团团鬼气在半空中欢快地呼啸一声,身子迅速凝实,化作了一只只拳头大小的鬼狼。 只是这些鬼狼全都飘忽在上方,蟾蜍的舌头虽长,却仍是够不着;天狗猛跳之下,虽能吞噬那么一两只,但满房顶黑压压的全是鬼狼,就算是他吞噬个百十只,怕也无碍;至于犀牛……只能干着急了。 龙渊召回九尾剑,将剑身贴在眉心处,白光炸裂,与九尾剑的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瞬间提升到极致,神念豁然放大,有若实质般对半空中的鬼狼展开了融合。 但见就近的两只鬼狼欢呼一声,抱在一起,瞬间融合在一起。眨眼间,满房顶的鬼狼就少了一半。然而,龙渊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以神念控制鬼狼对其进行融合,只是这一次,速度却比方才慢了半拍。 越是往后,融合鬼狼所耗费的神念越大,龙渊就这般飘忽着在三只图腾中游走,百息过后,半空中只剩下了八只鬼狼。而这八只鬼狼,已然长出了长长的小尾巴,黑漆漆的身子,也是变得如黑玉般莹润起来,丝丝尖啸着。 神念再次催动之下,龙渊的脸『色』唰地一下子白了下去,脚下一个踉跄,竟而险些摔倒,若不是双尾妖狐及时扑过来与天狗图腾扑打在一起,龙渊可便要遭殃了。 但好在,半空中的鬼狼,已然由八只融合为了四只。 龙渊嘶吼一声,眼中竟而窜起无数幽蓝『色』的血丝,面目扭曲,想来是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九尾剑遥指半空,两道黑森森的鬼气激『射』而出,将四只鬼狼裹了进去。 待鬼气散开,四只鬼狼已是融合成了两只。 只差最后一步了,龙渊心中这般想着,九尾剑祭起在半空,召回两只鬼狼,双手各拢一只,将所剩的神念压缩到两只鬼狼身上,《鬼寻道》也是催动到了极致,身后残影连连,双手慢慢聚拢,两只鬼狼慢慢撞到一起…… 噗~ 龙渊的神念耗费到了最后关头,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正打在这两只融合了一半的鬼狼王身上。 鬼道向来有云:阴魂过处,鲜血为媒。 龙渊因为神念耗费,已然无法承受这只即将“诞生”的鬼狼王,使得他一口鲜血喷出,竟而无意间祭炼出一只“本命鬼狼王”。而所谓“本命”,即是鬼狼王在即将融合而出之时,沾染了龙渊的鲜血,暗合了“血炼”之说,使得龙渊再控制这只鬼狼王之时,所消耗的神念更少,而且鬼狼王中有了龙渊的鲜血,更能完美地执行龙渊的命令。 当然了,这样的本命鬼狼王也有着极大的缺点,那就是一旦其受损,将会给血炼之人带来神魂上的震『荡』与损伤! 可惜,龙渊根本不知道这“本命鬼狼王”与之前在赵家堡所祭炼的那只鬼狼王有何区别,只知道这只刚刚诞生的鬼狼王,有着炼气八层的实力。而且,令他十分欣喜的是,本来在『操』纵最后那两只鬼狼时,已然快要支持不住的神念,此刻竟而如释重负般,忽而变得轻松起来。 如果情况允许,龙渊真想再多融合几只,逆天地祭炼出一只金丹级别的鬼狼王来。 然而,龙渊知道,就算是有时间,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神念与法力才能祭炼出金丹级的鬼狼王,又不能当宝宝般一直带着他,纯粹意『**』罢了。 做好这一切,那便是如往常般,嗑『药』,反攻了。 龙渊将那只黑荧荧,小西瓜般大小,带着嗜血气息的鬼狼王开到房顶处,朝怀里一『摸』,正准备嗑『药』来加速恢复损耗的神念与法力,只是这一『摸』,却没能『摸』到自己的丹『药』盒,而是一张纸…… 龙渊心下一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花蝴蝶那张猥琐的『**』笑着的脸,心知不妙! 果然,『摸』出来那张纸一看,龙渊差点没吐出血来,但见那鬼爬的字迹没变,狗血锦囊则换成了一句: 此物贵重如斯,处身险境,暂由老子保管,以防被人劫糊。保管费,一千两!记住,概不赊账! 龙渊心知骂也无用,只好一面闪躲三只图腾的追击,一面暗暗催动《鬼寻道》来恢复法力。 好在鬼狼王经过“血炼”,已然成为本命鬼狼王,对其神念的要求降低了许多,否则以龙渊现在的情况,控制一只炼气八层的鬼狼王,不用别人来打,单是鬼狼王自己也能把龙渊的神念抽干,使其神念炸裂而亡。 然而,正在龙渊这般闪躲之时,三只图腾终于受不了了,追了个把时辰,连人家衣服都没碰着,这不是被人当猴耍了嘛。三只图腾心有灵犀一般,忽而刹住身子,纵身一跃,落回法轮外圈,面朝中间那只昏昏欲睡的青瞳小猫,仰天齐鸣。 啊哞~呱咕~汪汪~ 轰—— 四面墙壁上忽而落下十六面门板似的石板,每一堵墙壁上并排四个,而石板之后黑漆漆的方形洞内,各有一副手持利剑的骷髅架子。 随着三只图腾的嚎叫,中间那只昏睡的青瞳小猫终于醒了,缓缓睁开了眼睛,环顾着三只图腾。 而墙上壁画中的那只青瞳猫,则是蹲坐在地上,神情诡异地抬起它的右爪,而它的右爪之下,竟而漂浮着一枚核桃般大小的铜铃。 青瞳铃! 龙渊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拿到青瞳铃,将其交到叶子楼,便是龙渊此次的叶子任务。 然而,不待他高兴,青瞳猫的右爪忽而摇晃了一下,一声清冷如冰的铃声由神念深处响起,使得龙渊本是苍白的脸刷地一下子又白了许多,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 93.双狐祭剑 93.双狐祭剑 之前,龙渊还一直在揣测青瞳铃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却不想它竟而就在壁画之中,竟而还会自己送上门来。 然而,不待他高兴,青瞳猫的右爪忽而摇晃了一下,一声清冷如冰的铃声由神念深处响起,使得龙渊本是苍白的脸刷地一下子又白了许多,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神念几近崩盘,险些就要挂掉了。 啊哞~呱咕~汪汪~ 三只图腾围着法.轮(前面两章的都被和谐了,这次在中间加个点,应该可以看得到了吧)中的青铜猫叫声未止,但它们的身子却出现了急速的变化。 但见它们身上本是柔和的血芒,忽而变得冷硬起来,每一处都几如刀锋芒刃,身子也是暴涨了几分,威压顷刻间灌满整个密闭的房间,使得龙渊再一次吐出一口血来,反手握住九尾剑,才勉强站住身子。 异变非但发生在三只血芒图腾身上,同样发生在忽而冒出来的那十六只骷髅架子上。但见那本是白森森的骷髅架子,不知怎地,竟而慢慢萦绕起一层幽蓝『色』水纹状气流,包裹着每一根骨头。而本是空『荡』『荡』的眼窝里,竟而窜起了两团幽森的鬼火…… 鬼奴! 龙渊望着这十六只“醒来”的骷髅架子,下意识地惊觉道。在东魁禁地之时,龙渊便见到过一只元婴级别的鬼奴,而此刻却是呼啦一下子冒出来十六只之多。不过令他还没吐血的是,这十六只鬼奴,实力只在炼气五层左右,无一只元婴级别…… 但饶是如此,纵观这整个大厅,修为最低的,还是龙渊这个炼气初期的小子,双尾妖狐炼气二层,鬼狼王炼气八层,那三只实力忽而提升了的血芒图腾均是在炼气七层中阶的位置。 满打满算地加上,仍是三对十九的局面,从哪一方面讲都可以歇菜了。 然而,龙渊的叶子任务并不是把它们干掉,而是将青瞳铃拿到手,所以——还有希望。 在接到这个任务之时,龙渊便怀疑此任务很有可能是此家族中人抛出,否则绝不会给出这么详细地图和这地下密室所在。但想来他们也不知道这密室中的法阵威力如何,估『摸』一算,又或者是为了省钱,就划定到了炼气期,还恰巧就被花蝴蝶这倒霉孩子撞上了。 虽然这里的图腾也好,鬼奴也好,都没超越炼气,达到金丹级别,但十九只合起来,再加上那青瞳猫的青瞳铃,威力也在金丹初期,可见日后再做任务,断不能再相信上面说的等级之类。谁还没张底牌啊,就像赵平,他身上的佛玉就没被统计进去,而这法阵中的十六只鬼奴,在叶子任务上可是连鬼影子都没有提过…… 龙渊深吸一口气,九尾剑鬼气灌注,随手打出一只鬼狼,直朝青瞳铃掠去,想要探探虚实。哪知那倒霉的鬼狼还没飞过中间的血芒图腾,便被天狗纵身一跃,吞入腹中。 紧接着,十六只鬼奴怒吼一声,提剑而来,瞬间将龙渊围了起来。而三只血芒图腾『逼』近,给龙渊来了个里应外合。 龙渊九尾剑轻扫,在周身布下一圈鬼气,神念过处,半空中的鬼狼王直朝壁画上的那颗青瞳铃掠去。双尾妖狐则是纵身一跃,直朝天狗身上扑咬而去。 吼啊—— 十六只鬼奴与三只血芒图腾瞬间发动,剑光落下,血芒『逼』近,还好龙渊仗着“残影诀”堪堪躲开,从两只鬼奴身体的夹缝中强行穿过,到了一面墙角,好歹不至于同时面对更多的敌人。 但饶是如此,小腹、腿上、后背仍是挨了几剑,虽不算严重,但仍是流出血来。 另一边,鬼狼王还未靠近青瞳铃,却见那壁画上的青瞳猫诡异一笑,一声喵呜,爪子轻摇,铃声再起,本是疾飞而来的鬼狼王,幽蓝的双眼竟而猛然呆滞了几分,身子也是僵在半空。 刹那间,龙渊只觉神念忽然受到级强烈的反噬之力,眼前一黑,哇地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三只血芒图腾在前,怒冲冲地朝着龙渊扑去,龙渊猛地一咬舌根,瞬间清醒几分,手中九尾剑猛然劈下,却被三只血芒图腾躲过,胸口被犀牛撞了个正着,右腿则被天狗咬住,右手更被蟾蜍的毒舌卷住,一阵乏力的瞬间,九尾剑脱手。 啊—— 强烈的痛楚使得龙渊将体内仅剩的潜力瞬间『逼』发出来,舌根被咬破,口中流出血来,双目中爬满了幽蓝『色』的血丝,面目狰狞中,左掌作刀,猛然将蟾蜍的毒舌斩断,继而鬼气灌注,斩在天狗的脖子上,将天狗『逼』退。 神念再次展开,九尾剑飞回手中,嘶吼一声,双手反握,猛然超车犀牛的脑壳上『插』下。 啊哞—— 九尾剑刺入犀牛脑袋半分,剑身上的鬼气顺着它脑袋上的伤口强行压入其中。 而剧痛中的犀牛图腾,同样爆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潜力,牛头猛地一摆,龙渊身子如断线风筝般被甩出,重重地打在迎面的墙上,摔落在地。 嗷嗷~ 双尾妖狐直扑过来,挡在龙渊身前,双目血红,与追上来的两只鬼奴撕咬在一起。但它身子,已然虚幻了许多,依仗着自己灵活,勉强可缠住,但一旦第三只鬼奴加入进来,便只一个闪身不及,被鬼奴一剑劈中,斩在腰间,哀嚎一声,雾气般消散。 龙渊扶着墙根,咬牙站起,眼看着双尾妖狐被斩杀,双眼更是幽蓝如鬼火,面目之中,已然多了几分阴桀的萧杀之意,双手握剑,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然拦腰斩去,将三只鬼奴拦腰斩断。 踉跄着避开直追而来的第四只鬼奴,龙渊心知这般下去根本不是办法,索『性』『逼』出一团鬼气打出,趁着将众鬼奴『逼』退半步之际,九尾剑祭起,猛然刺入墙壁,脚下黑芒一闪,人已飞起,双手各幻化出一张太极图,靠着融合鬼狼的技巧,将两只太极图合二为一,垫在九尾剑上,人便盘膝坐在太极图之上。 如此坐定,鬼奴够不着,即便是天狗跳跃而起,也是差了那么近一尺的距离,只能望人兴叹,怒吼震天。 龙渊见他们够不着自己,心下松了口气,心道这些家伙等级若是再高上那么一点,说不定便会飞了,那到时候,自己便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而且,万幸之中,这三只血芒图腾中并无鱼鹰,否则的话,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抓紧时间,恢复了一些法力与神念,便尝试着『操』控呆滞在青瞳猫面前的鬼狼王。 但无论龙渊怎么催动神念,却始终联系不上它。而远远望去,鬼狼王不住颤抖,而他身子却是越发凝实起来,黑荧荧得宛如冰玉一般,竟而由其体内传来阵阵骨骼咯咯作响的诡异声,散发着嗜血的杀意。 而其杀意所指,赫然便是龙渊所在! 龙渊心知自己辛辛苦苦祭炼的鬼狼王恐怕受了那青瞳猫的蛊『惑』,转眼间便要倒戈相向,到时候可就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了,当下咬破手指,滴入太极图下『露』出的九尾剑剑尖之上,神念过处,再次召唤出一只双尾妖狐。 龙渊猛然想起,当日在槐荫古洞中曾亲眼所见,两只白狐同时出现过,那为何不再召唤一只呢?反正双尾妖狐与自己神念无关,根本无需自己指挥! 当下,再将神念注入九尾剑,白光炸裂,又是一只双尾妖狐脱剑而出。只是,再这般一试,神念却是如泥牛入海,无法再召唤第三只了,只得暂且作罢。 只是,令龙渊意象不到的是,两只双尾妖狐出现后分别将尾巴缠在了剑身之上,隔着龙渊,对望一眼,继而齐齐朝天长啸起来。 嗷嗷—— 豁然,两只双尾妖狐口中各自吐出一枚幽蓝『色』的鬼灵球,在半空中丝丝缠绕旋转,最终融合在一起。蓝芒炸裂,但听一声怒吼由蓝芒中震天而起,那只本已被双尾妖狐吞噬殆尽的长刀鬼王,竟而由蓝芒中振臂而出,举起手中魂刀,猛然朝着下方的天狗图腾斩去。 而在长刀鬼王之后,两只双尾妖狐齐呼一声,紧随而下,冲入了敌阵之中。 怨魂鬼王! 龙渊心中一愣,忽而想起,自己体内不也有一枚幽蓝『色』的鬼灵球嘛。而自己体内的,正是那只炼气九层的长枪鬼王,也就是说,自己也可以如双尾妖狐那般,召唤出长枪鬼王! 然而,神念铺展至全身各处,却是未能找到长枪鬼王魂力所凝实而成的鬼灵球何在,不由地大为失望起来。 正在这时,那只呆滞在壁画面前,散发着嗜血杀意的鬼狼王,忽而怒吼一声,双目滴血,直朝龙渊扑咬而去…… 长刀鬼王冲入敌阵,立时便被三只血芒图腾围住,只是犀牛图腾牛角后的脑袋上咕噜咕噜地冒着黑气,模样大是古怪。然而,有着两只双尾妖狐在两侧为长刀鬼王开疆拓土,将三只血芒图腾纠缠住,使得长刀鬼王只需功而无需守,三刀下去,便将一只鬼奴砍倒。 下面的战局虽有了一丝改观,但龙渊这边却是岌岌可危。 被青瞳猫『操』纵了的鬼狼王,猛然间倒戈相向,咬在了龙渊的右胳膊之上,使得龙渊吃痛之下,险些从太极图上摔下来。 龙渊只觉自身精血『潮』水般朝着鬼狼王身上涌去,本是黑荧荧的鬼狼王,一时间竟而慢慢呈现出暗红之『色』,大是可怖。龙渊左掌聚起一张太极图,猛然朝着鬼狼王身上切下。 噗—— 太极图切在鬼狼王身上,如泥刀砍大象,轰然破碎。 龙渊知道这般下去,自己一身精血免不得要被这家伙吸光,左掌在墙壁上一按,身子飞起,已然握住了九尾剑朝着鬼狼王身上砍去。而鬼狼王似乎很是忌惮九尾剑,竟而松了口,躲了开去。 94.琴音如刀 94.琴音如刀 龙渊大呼一声,九尾剑『插』在墙上,单脚踩定,匆忙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来裹住伤口,神念再次扫去,却仍是联系不上在空中漂浮着,双眼散发着嗜血光芒的鬼狼王,心下不免大为焦急起来。 鬼狼王嘶吼一声,双目猩红,再一次朝着龙渊身上撕咬而去。 龙渊左脚在九尾剑剑柄上一撞,召回九尾剑在手,猛然一道白光斩下,手中一团鬼气随之打去,人已飘忽到那壁画之下。 如此近距离观察那壁画,只见法.轮中的三只血芒图腾仍旧在缓缓地呈现出逆时针转动着,中间的青瞳猫却不知何时,已然朝着龙渊望去,嘴角仍是那一抹诡异的猫笑~ 见到青瞳猫绝对没安着什么好意的双眼与欠揍的笑脸,龙渊心下一惊,知道这畜生又要玩阴的了,猛然咬破左手食指,朝着眉心点去。一星血芒之后,团团鬼气围拢至眉心,护住了他的神念。 而与此同时,青瞳猫的右爪毫无征兆地又摇晃了一下,漂浮在它爪下的青瞳铃那冰冷阴寒的铃声再次响起。 饶是龙渊早有准备,但仍是觉得那铃声由神念深处响起,四处撕扯,本是苍白的脸一下子又是白了几分,但好歹也算是忍了过去。而此时,鬼奴已然朝着龙渊围拢而来,那半空中的鬼狼王在听到铃声之后,更是发了疯一般地撕咬而来。 两只双尾妖狐见龙渊仍是一只手指点着眉心,对围攻而去的鬼奴不管不问,嘶吼一声,『逼』退三只血芒图腾,身如水蛇般穿『插』到龙渊跟前,而长刀鬼奴没了两只双尾妖狐的护持,顷刻间便被三只血芒图腾给打了个七零八散,虽然赚了几刀,但怕也难以支撑。 这边,龙渊眉心处的鬼气越聚越多,闪着丝丝黑芒,而他的嘴角,则是浮现出了他标志『性』的邪笑。 噗—— 龙渊猛然睁开双眼,朝着青瞳猫望去,手指拿开眉心,黑芒炸裂,一声沉沉的水纹波浪之声在神念中扩散而去…… 既然流传着狐族的血脉,母亲又是九尾仙狐,龙渊又怎不会些夺魄勾魂的能耐呢?虽然不比狐媚儿的《十二形勾魂术》那般夺天地造化于一身,但还算是有模有样,拿得出手来,再加上他动用了《鬼寻道》的“凝魂鬼术”,将神念提升至了自己所能承受的巅峰,此一击,又岂能无果? 果然,随着神念水波的『荡』漾而去,本是轻笑着的青瞳猫神『色』豁然一呆,而正与一只双尾妖狐撕咬而鬼狼王也是一呆,被双尾妖狐猛扑在地。 龙渊脸『色』急剧『潮』红起来,手中九尾剑豁然间灌注满鬼气,猛然朝着青瞳猫刺去。 吼啊—— 三只围绕着青瞳猫的血芒图腾身上的血芒暴涨,将九尾剑反弹出去。 而趁着血芒消退之际,龙渊手捻太极图,猛然『插』入,将青瞳铃裹在了太极图之中。 噗地一声,再打出一只鬼狼,将裹住青瞳铃的太极图咬住,朝后甩去。而这只鬼狼,身子在微弱的血芒中,瞬间被吞噬殆尽,连嘶吼一声,发泄下内心恐惧与不甘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这些已然够了。 龙渊周身鬼气暴涨,直飞冲天,伸手将已然撑破了太极图的青瞳铃抓到手中,却也不敢大意,又是噗噗噗也不知多少张太极图由手掌中吐出,将青瞳铃裹了个结结实实,这才长吁了口气,揣到了怀中。 这一切,都只在瞬息之间,但既然拿到了青瞳铃,接下来的便是要跑了。 花蝴蝶怎么说的来着? 打不过,跑! 龙渊直飞过众鬼奴,召回九尾剑,周身鬼气暴涨,瞬间灌注到九尾剑之中,咬着牙,猛然喝道: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但见九尾剑剑身豁然暴涨至原来五六倍的大小,周身黑荧荧的,每一处无不吞吐着如利刃般的黑芒。九尾剑脱手而去,轰地一声,直刺入甬道口落下的那块万斤巨石之上。 轰—— 鬼气消散,『露』出了九尾剑的本身,白光莹莹,甚是柔和,直将那巨石轰得碎石飞溅,将整个密室也震得晃动了几下。 但是,龙渊这抽空了全身潜力的一击,却是只在巨石之上轰开了一个不过三尺深,直径两尺长的小坑而已,根本没能动摇这巨石的根本。 龙渊虽也早料到如此,但当时自然也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否则他也绝不会这般蛮干。脸上的『潮』红之『色』『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更加苍白如纸的脸,兼职抽干了全身的潜力,四肢竟而不住地颤抖着,浑身已然再没了力气来支撑他站着,口中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坐倒在地。 眼中的神『色』,是那么地不甘啊! 费尽心机,终于将自身修为提升到了炼气期,又有了花蝴蝶这样完全可以指导他晋升至元婴的高手在后,却不期,竟要死在这残破的青瞳阵之中吗? 不甘心呐! 龙渊强咬着牙,双眼死死地盯着『插』在巨石之中的九尾剑,双手撑地,却也只将身子抬起那么几寸,便即颓然而倒。如果说上一次在赵家堡龙渊可堪是死里逃生的话,那么这一次,真的是九死无一生了。 动用了“凝魂鬼术”之后,龙渊已然将仅剩的神念榨干,此刻已到了水枯泽困,后天无雨的地步;法力也随着这么多次的超负荷运用,尤其是炼制鬼狼王与最后两次发动的《流风回雪剑》,尤其是最后一击,明明已然达到了炼气七八层的威力,将龙渊残存体内的法力可说是成倍成倍地释放了出来。 而也正因为如此,此刻他的法力,已然是只有亏损,没有了进账,《九尾心经》再怎么逆天,但要调节他的身子与对外吸食阴森鬼气,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但身陷敌阵,如何争取这许多时间? 至于龙渊的身子,多处受伤,尤其是犀牛图腾那一角正好顶在他肚子上,五脏庙差点没错了位,再加上鬼狼王的那一口,险些没将他胳膊撕裂,又吞噬了他大量的精血,此刻,已然与烂泥一般,别说再施展什么法术,恐怕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这一刻,龙渊是多么地想念他的丹『药』盒啊。 嗷嗷—— 就在龙渊绝望之际,两只双尾妖狐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后,否则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早也被这三只血芒图腾与十多只鬼奴撕咬成碎片,阴魂被吞了吧。 两只双尾妖狐背对龙渊,仰天齐鸣,不知怎地,这三只血芒图腾与十多只鬼奴竟而如感受到了极强烈的威压般,虽有不甘,却也纷纷朝后退去。 沉沉的水纹之声在神念深处响起,龙渊吃力地抬起头,充满了血『色』的眼睛中,只见本是『插』在巨石之上的九尾剑白光暴涨,却是更加柔美,如水般轻柔,倒飞而出,剑尖指地,落在了两只双尾妖狐跟前。 可惜,龙渊面朝着甬道口的巨石,根本无力转过身子,看到这一切。 嗷嗷—— 两只双尾妖狐对着九尾剑长鸣,慢慢转过身,朝着甬道口的巨石望去。 漂浮在半空中的九尾剑,则是轻移至两只双尾妖狐跟前,白光炸裂,瞬间铺满整个密室。本还是跃跃欲试的三只血芒图腾与鬼奴,在这白光之下,再没了反抗的心,纷纷趴在了地上,而鬼奴则是全身的骨骼都在颤抖,发出令人发酸的声响。 白光中,一个柔美的『妇』人轻轻握住九尾剑,目光温柔地,带着一丝欣慰与疼惜,慢慢提起,朝着甬道口的巨石划下。 轰—— 九尾剑吐出一道扇形白芒刃,轻而易举地将整块巨石轰碎,而且余力之下,竟而将甬道口拓宽了七八尺,整个密室剧烈地颤抖起来。 被这无形的余力震飞的龙渊,恰好落在一只双尾妖狐的背上,而前一只,已然直往甬道中冲去。 龙渊抱住双尾妖狐的脖子,神念稍稍凝聚,人已随着双尾妖狐到了甬道之中,直朝上奔去,本是苍白如纸的脸刷地一下子又白了几分,惊道:“小心上面!” 既然猜到这是他们家族自己抛出的叶子任务,那他们怎么不会半路劫糊呢?不是为了钱,而且为了青瞳铃不被人发现。 人毕竟都有贪欲,青瞳铃落在叶子楼的手中,谁又能吃的准不被识货的人看到,将其扣下,又或者给他们个假的呢?龙渊知道,换做是自己,也会在半路安排个劫糊,以确保青瞳铃安安稳稳地落在自己手中,更何况是别人呢? 既然猜到这是他们家族自己抛出的叶子任务,那他们怎么不会半路劫糊呢?不是为了钱,而且为了青瞳铃不被人发现。 所以,当双尾妖狐冲进甬道的那一刻,龙渊便知不妙,只是他浑身上下,实在是再使不出什么力气,喊出一声“小心危险”,却帮不上什么忙。 打头的双尾妖狐在甬道内猛地一弓身子,后肢用力,两只前爪猛然朝着甬道口处的石板上轰去。 轰—— 石板应声而裂,伴随着上面的劈材四散而落。 或许是听懂了龙渊的话,背着龙渊的双尾妖狐并未急着冲出去,而是在洞口不远处停了下来。 寂静! 然而龙渊的心中,却是闪过诸多不安。 果然,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材房如遭了马蜂一般,嗤嗤嗤嗤激『射』进满箩筐的厉箭。而这些厉箭箭头无不闪着幽寒的蓝光,更是附着了至少筑基七八层的法力在上,将这材房『射』成了马蜂窝,即便是墙体,也被轰开。 95.叫你洁癖 95.叫你洁癖 轰—— 短短数息过后,厉箭停止,而材房也被摧残得差不多了,轰然倒塌下来。 打头的双尾妖狐在材房中左躲右闪,还是中了几箭,身子急速虚幻下去,在房屋倒塌的瞬间,后肢用力,猛然朝着上面冲了上去。 “在上面!” 甬道中,龙渊只听得外面『乱』七八糟的叫喊声,紧接着又是嗤嗤嗤嗤的厉箭之声,想来是他们发现了双尾妖狐所在,以为是请来的杀手,准备着先宰了再搜身吧。 过了片刻,只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乱』作了一团,想来双尾妖狐还未被“逮住”,如此说来,虽是他们自家人抛出来的叶子任务,却是有着一个可能,那就是并非是这家老大,而是想取而代之的人趁着老大不在家抛出,否则以他们这般大的家业,就算没有金丹高手阵着,好歹也得有个炼气高手吧。 否则,就算他找了人拿到了青瞳铃,却刚一出来,就被他们老大给一掌毙了,那青瞳铃还是落不到他的手里。 竟然还有内幕!龙渊心中冷笑,暗道老子本来就想打劫,你再朝锅底下添材堵碳的,老子若不把你这青瞳铃收了,那当真对不起自己了! 耳听着外面『乱』七八糟的声音渐渐远去,双尾妖狐竟而从口中吐出九尾剑,剑身上泛着柔和的白光,直往洞口处激『射』而去。洞口上压着的碎石与木头之类,在九尾剑一击之下轰然炸开,双尾妖狐趁机一跃而出,朝着与另一只双尾妖狐相反的方向奔去。 而九尾剑,则自动飞回了龙渊手中。龙渊抱住双尾妖狐的脖子,紧紧握住九尾剑,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重回,使得他痛苦不堪的身体稍稍得到了一些缓解。 兴许是发现了不对头,那边已然有人大吼,纷纷掉头,朝着龙渊这边追来。 双尾妖狐在众房屋上跳跃奔腾,只是它身子越来越是虚幻,速度渐慢,竟而为后面的人追了上来。 龙渊侧头朝后望去,但见七八人追在最前面,看他们脚下的仙剑,便知修为不低,最起码也都在筑基九层巅峰左右,只是神念虚弱如斯,已然无法探查出具体的等级了。 双尾妖狐直跑出那家族家院,径直向西,不多时,却到了一处湖畔。而后面追兵已然跟近,呼呼呼七八道法力打来,双尾妖狐一个躲闪不及,后腿挨了一记,本是虚幻的身子更加虚幻了许多。 双尾妖狐悲鸣一声,将龙渊从自己背上翻了下来,后肢用力,猛然朝着追来的那几人扑去。 龙渊见半空中双尾妖狐与七八人纠缠在一起,堪堪落在下风,不知能不能撑得过十数息的时间,当下强咬着牙,以剑支地,勉强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气,朝着湖边的树林中走去。 哪知,刚进入那树林,没走几步,竟而又到了岸边,却是个长条状的树林延伸至了湖中。 龙渊心中正自懊恼,却见岸边泊着一只画船,船头挂着一盏红彤彤的灯笼,船上小屋内点着灯,将窗户纸映得黄澄澄的,而其内有人弹琴,琴声丝丝哀怨,听得龙渊脑海中一阵悲伤,怔怔地险些落下泪来。 豁然,胸口处的阴沉木牌传来阵阵凉意,使得龙渊猛然惊醒,心知弹琴之人必定不凡,但后有追兵,不得不赌一赌了。 当下,龙渊踉跄着踩上画船,躬身道:“弟子受人追杀,还望前辈能……”哪知,一句话未说完,再支撑不住,朝着门帘,身子就这么瘫软下去。 画船内,一个身着藕纱的女子惊呼一声,将怀中瑶琴抱起,任由龙渊就这么砸在船板之上。 那女子邹眉道:“本姑娘有叫你进来吗?” 回应她的,不是龙渊,而是追杀龙渊的那几人。 当头的一人,全身裹着黑衣,站定在画船上空,手中一把澄黄的仙剑遥指,喝道:“老六,那小子在这船上,把他给我带上来!” “是!”那人身后走过一个黑衣人,手中也是一把澄黄仙剑,直接朝着画船飞下,手中仙剑黄光暴涨,一斩而下。 画船中,那女子眉头一邹,眼中寒芒吞吐,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拉,琴音起,却在船外凝实成一道藕白『色』的音刃,直迎着老六激『射』而去。可怜的老六,连这藕白『色』的音刃是为何物都还没搞清楚,只觉着脖子上一凉,便即失了重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砰—— 这一下子,把追来在半空中的七八人震住了,也把倒在画船中装死的龙渊给震住了。 秒杀筑基期七八层的人,是什么样的高手?龙渊的直觉告诉他,这画船中的女子,至少是金丹级的高手! 当先的那人朝着画船凝望,眼中尽是惊恐之『色』,但毕竟青瞳铃就在船上,威压之下,也不禁落下身子,朝着画船抱拳道:“冒昧打扰了这位老前辈,晚辈必当以重金赎罪,只是还望老前辈格外开恩,将画船中的那人还给晚辈。” 在散修之人的眼中,能到金丹级别的高手,必定是个老头子了。 “滚!”那藕纱女子怒道。 早在那当头的人一句“老前辈”出口之时,龙渊心中已是暗暗欢喜,把一个妙龄女子叫作“老前辈”,又是这样抬手便杀人的母老虎,你不死,谁死? 只是可惜的是,她竟而只是说“滚”,而没出手以音刃宰了他,未免令龙渊心中不爽。不过,这个仇是记下了,他今日不死,龙渊早晚也会找上门去,杀个痛快。还有那青瞳阵,龙渊更是立志要回去亲手破了它,将那只壁画上的“小猫”碎尸万段。 画船外,追来的人都已落在地上,毕竟有金丹高手在这里,你敢飞在人家头上,这不是明摆着的找死吗。 当先那人似乎还是不死心,咽了口唾沫,又躬身道:“还望老前……” 他那句“老前辈”还没说完,龙渊就知道这家伙要遭殃了。 果然,琴音起,一道藕白的音刃在画船外凝实而成,瞬间将那人的脖子割破,鲜血崩流,已然毙命。 龙渊心知在金丹高手面前装死,那就等于是在找死,勉强坐起身来,朝着那女子嘿嘿一笑,继而转身,对着追杀自己的那几人沉声喝道:“仙姑有令,尔等还不快滚!慢着,把这两个人的尸体搬走,没得……咳咳……没得把仙姑这里给熏坏了!” 老大都被人一下子给秒了,余下的小弟谁还敢出头?抱起两人的尸体,逃也似得跑了。 感觉着他们去远,龙渊终于长吁了口气,无尽的疲惫瞬间回笼,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噗地在干干净净的船板上打了一片。 那藕纱少女眼中寒芒一闪,冷冷地道:“你就干净了吗?滚!”不过对龙渊,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他说了自己想说的话,那就是不希望自己画船周围沾染上血腥气,命令他们将两具尸首抬了开去。 龙渊心中苦笑,暗道老子若是能走,怎么会来招惹你这只吃了冰块火『药』的母老虎?但现在小命只在人一念之间,只消她动动手指,自己怕是就要挂了,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转身赔笑道:“仙姑莫要生气,我这就把画船擦干净。” 说着,拿起衣袖,将地上的鲜血擦了几下。可是他身上全是灰尘,这一擦不要紧,鲜血被擦得丝丝连连的好大一片,袖子上的灰尘更是掺杂其中,弄得如同鬼画画一般,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龙渊心知不妙,嘿嘿干笑两声,道:“那个……仙姑,有水吗?” 那藕纱女子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强忍着不发作出来道:“臭小子,擦不干净我的船,本姑娘便要你的命!” 龙渊知道她绝不是在说着玩,但也知道,就算自己给她擦干净了,怕也是个死,而且就是刚擦干净,她就会要你下船,然后再以琴音将自己杀死在船外,因为看得出来,这小姑娘有洁癖。 有洁癖,那就好办了,龙渊心中暗道。 龙渊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忙忙点头道:“仙姑放心,小的一定尽快把这里擦干净,保证跟新的一样。” 听了龙渊的话,那藕纱少女的脸『色』才算是好了点,沉声道:“别磨蹭了,快点擦!” 龙渊为难地道:“仙姑见谅,小的马上就把这整个画船擦干净,只是……只是烦请仙姑先出去一下,毕竟这房子有点小,那个……” 藕纱少女怒道:“只把你的臭血擦干净就好!” 龙渊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道:“这怎么可以呢?仙姑之美,更胜月中的嫦娥仙子,小的洪福齐天,得以一睹仙姑芳容,那真是羡煞了天下人。小子无悔,得以一睹仙姑芳容,此生死而无憾。只是唯一的遗憾却是……” 藕纱少女见他神『色』忽而黯淡下去,又被他捧得飘乎乎的,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唉,”龙渊长叹一口气,道:“可惜不能为仙姑做点事情,就算是死了,怕也死不瞑目。所以烦请仙姑恩准,让小的将这画船清洗一番,聊表仰慕之心。” 藕纱少女见龙渊说得掏心掏肺的,又自持美貌,龙渊说要帮她清洗画船又正中她洁癖之心,也不觉动容,道:“好吧,看你如此诚心,等把画船清洗干净了,本姑娘再杀你便是,好歹叫你死得瞑目。” 说完,身形一晃,龙渊只觉一阵微风吹过,那藕纱少女已然不见,只在周围留下了淡淡的清香之气。 不过,听了她的话,龙渊险些没吐出血来,心道老子捧你两句,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还真把自己当做了谁谁谁,让别人来清洗自己的画船就是给人的恩赐,又好像死在你手里也是一种荣幸似的。 只是,命捏在人家手里,胳膊没人家粗,大腿没人家粗的,能怎么办?只能先忍着呗。 96.献琴 96.献琴 见她出去,瑶琴却是还在。而且看她模样,对这把瑶琴极是珍爱,临出去之前,竟而还拿衣袖擦了擦。 龙渊心中暗骂,但脸上却是一副“虽死犹荣”的欠揍表情,屁颠屁颠地从墙角拿过一只水桶,在湖中打了桶水提上来,又在一旁拿了块抹布,从船头开始清洗起来。 不过,他身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每动一下,都要扯动神经,直痛得他好一阵呲牙咧嘴。 半空中,藕纱少女见龙渊恭恭敬敬地在拿抹布擦着船头的甲板,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道:“就留他个全尸吧。” 龙渊由甲板一路擦倒乌篷之内,悄悄将九尾剑藏于后背,伸出左手,吐出一口血来在左掌,猛然将那瑶琴抱在怀中,左掌作势按下。 藕纱少女鬼魅一般掀开门帘,见了龙渊那一脸坏笑,又望着他怀中的瑶琴,怒道:“你找死!” 龙渊不紧不慢地道:“我臭小子死了没什么,就可惜了仙姑的琴……哼哼,免不得要被我臭小子的臭血给糟蹋了。” “你!”藕纱少女此刻已看到龙渊左掌上的鲜血,也是紧张起来,寒声道:“放下琴,本姑娘饶你不死!” 龙渊失声笑道:“我凭什么信你?” “我楚琴儿岂是言而无信之辈!”藕纱少女怒道。 “楚琴儿?”龙渊心道一声这名字好耳熟,但来不及细想,只把左掌又按低了一分,与琴弦相距不到半指的距离,寒声道:“你有信无信我不管,想要你的琴不染上我臭小子的血,就发个毒誓!” “你!”楚琴儿心中怒到了极点,但她一来的确有洁癖,二来这把瑶琴对她来说极为珍贵,她宁肯自己死了,也绝不会要这琴粘上龙渊半滴血迹的,只得道:“好,你要我发什么毒誓?” 龙渊早帮她想好了,沉声道:“我要你急速北上二百里,十个时辰之内不得南下半步,否则你容貌一天天便丑,比死猪还要难看!” 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当然是自己的容貌了,尤其是那些自认倾国倾城的美女,对自己的容貌更是在意得不行,所以龙渊这话说出来,楚琴儿直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但又实在是不想龙渊的“臭血”沾染到自己的瑶琴之上,只得恨恨地起誓道:“我楚琴儿即刻北上二百里,十个时辰之内不得难下半步,否则叫我……叫我样子一天天变丑,变得……变得……” “好了!我信你了就是!”龙渊见好就收,心知一旦真把她惹得发飙起来,保不住自己这条小命就交代在她手里了。这叫什么来着?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也。打一棒槌,给一甜枣。 楚琴儿见他不要自己再去说“比死猪还难看”这样的话,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但对龙渊的恨却是更加强烈了几分,早打好了主意,十个时辰之后,就算是天涯海角,也得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龙渊做个“请”的动作,道:“仙姑,请上路吧!” “把琴留下!”楚琴儿寒声道。 “琴自然是要留下的,否则以仙姑金丹级别的高手,追杀我一个炼气期的小子,那实在是易如反掌,我臭小子还没那么吃饱了撑的去招惹大美人儿,不是吗?只是,琴你不能带走,否则大美人儿你一旦翻脸,那我臭小子岂不是要挂?” 楚琴儿冷哼一声,转身飞出,直朝北去,心中却是在道:“琴留下本姑娘一样要杀了你!” 见她飞远,龙渊终于长吁了口气,强忍在喉中的一口鲜血噗嗤一声,尽数吐在了瑶琴之上。 龙渊心道糟糕,但本也没打算将琴给她留下,反正都把人给得罪了,也不在乎再把仇恨挑得更浓一些,反正落在他手中不是你死就死我亡的,拉不到人来垫背,拉把琴好歹不算亏本到姥姥家。 龙渊知道这鬼地方决计不能多呆,谁知道那位姑『奶』『奶』会不会飞出一半便折回来啊,更何况还有追杀自己的人环伺在侧,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只是龙渊不曾料想的是,楚琴儿被他气得肺都要炸掉了,路上看到之前追杀龙渊的那几人并未离去,而是留下了几人,悄悄地埋伏在树林之中,登时将满腔怨恨发泄在了那几个倒霉孩子身上,一掌拍出,登时全挂。 强忍着身上剧痛,将瑶琴朝湖中一泡,把琴上的血迹冲掉,便即拿上来胡『乱』擦了擦,将画船窗户上的窗帘扯下来,包裹住瑶琴,直往西去。 如果楚琴儿知道龙渊在她琴上吐了口“臭血”,又把琴在水里泡了一下,不知会不要要被气死了。 当然,龙渊也知道,自己这一招之所以能唬住她,更多的还是楚琴儿虽然等级高,但也如天星那般,涉世未深,不懂得临机应变,否则凭借她金丹级别的实力,当时两人离得又近,她完全有时间先把自己给宰了,再将瑶琴收回而不沾染上自己的“臭血”。 现在想来,龙渊也不觉暗拍胸口,汗然道:“好险!” 不过,现在想想,龙渊倒是感谢起花蝴蝶来,虽然他给自己接的任务两次险些要了自己的小命,但每一次都使得他将自身的潜力尽数『逼』发出来,使得自己虽然只有炼气初级的等级,却有着不下炼气四五层的杀人手段,就算是面对炼气六七层的人,杀不了他,仗着“残影诀”逃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想到花蝴蝶的好,自也难免想起他几次坑了自己,尤其是这一次,把自己身上的丹『药』盒给偷走了,否则自己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这笔账,也是要先记下,日后有机会了慢慢找他好好算算。 强忍着剧痛,奔出四五里,终于支撑不住,在树林子里找个荒芜之地,把瑶琴丢在一旁,九尾剑横双双膝,运气打坐一会,将神念与法力恢复一些,便又朝西赶路。 龙渊之所以要楚琴儿朝北,为的就是使她赶回去之后,发现瑶琴不在,追杀自己之时第一时间便想到是朝南追去…… 如此打坐赶路,循环不休,终于使得龙渊在十个时辰之内跑出了近百里地,身上的伤在《九尾心经》的调节之下也好了许多,虽然神念与法力还不足以使他御剑飞行,但好歹也能勉强如正常人一般了。 来到一处集市之上,许是龙渊满身是血的缘故,众人无不退避三舍。 龙渊也不在意他们把自己当成强盗什么的来看待,见一家小摊上新鲜的包子出炉,直接端了两笼来大刺刺地坐下,闷头便吃。 那小摊老板躲得远远地,暗暗祈祷,心道大爷啊你只管吃,千万别掀我摊子啊。本来还在吃饭的食客,见了龙渊这浑身是血的家伙坐下,无不吓得远远的,唯恐他大刺刺放在桌子上那把黑乎乎,阴森森的剑呼啦一下跑过来咬自己一口。 花蝴蝶说过,出来嫖,哪有不给钱的?所以龙渊也没打算吃霸王餐,只是伸手在怀中一『摸』,只『摸』出来一文钱的铜板,冲着那老板尴尬一笑,将铜板拍在桌上,起身走人。 那老板被他这一笑,吓得三魂去了两魄,白眼一翻,瘫软而倒。 龙渊哪里知道,这黄四郎的康城小镇,前半个月刚遭了一次马贼,据说带头的是叫什么“张麻子”…… 龙渊吃饱,大刺刺地沿街而去,正好迎面马蹄声起,街上群众无不四散躲开,登时将浑身是血的龙渊给凉在了街道正中央,看起来十分扎眼。 “是马贼!”奔来的这一队人都是官家士兵的打扮,见到龙渊,本是一声惊呼,灰溜溜地就要撤,但见了他只一个人,才又策马而回,抽出腰间马刀,所向披靡地砍来。 龙渊心中早憋了一肚子气,见有人送上门来,如何肯放过?就这么站定当地,轻蔑地盯着奔来的众人,直将周围看热闹的人给震得一愣一愣的,无不心道,难不成这马贼失血过多,脑子变傻了不成? 眼看着当先的一人一骑就要压过来,当先那人策马扬刀,直往龙渊头上砍去。 但见那骏马两只前蹄抬起,那人马刀斩下,却在龙渊脑袋上一斩而过,如砍在了雾气之中一般。那人看的真切,心中一个机灵,下意识地暗道:难不成是鬼? 砰—— 龙渊身子里『乱』七八糟的,如何敢开自己的玩笑?早施展出“残影诀”来,躲到了一旁,趁着那人发愣之际,纵身一踹,将其踹翻在地,坐在了马上。 虽然他的“残影诀”还没『摸』到门,但用来唬唬这些个没什么真本事的士兵,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可惜,龙渊生平第一次骑马,双脚『乱』蹬,就是蹬不到马鞍之中,勒着缰绳,也无法将那受了惊的骏马喝停,只得抱着他脖子,将身子紧压在它背上,强行勒转马头,双腿猛击马肚,直朝着众官兵中『插』入。 得得得—— 马蹄声放浪形骸,直『插』入众官兵之中,只是一来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二来龙渊**的马儿不凡,使得龙渊一冲而过,直接冲出了城门,投西而去。 当然,龙渊本是想着将这些耀武扬威的官兵教训一顿的,但实在搞不定**的骏马,又被它给颠得七荤八素的,苦胆水都快要吐了出来,只得一面调整身子一面尝试着控制这匹马儿。 如此直到傍晚,龙渊的隔夜饭都被颠出来之后,终于将双脚蹬进了马镫,骑在马上一上一下地有了那么几分模样。找个溪流,将身子洗干净,又将沾满血迹的青衣洗了个干净,找个隐蔽的小树林,打坐到天明,这才继续赶路。 他体内的伤重得有些离谱,短期之内很难再御剑飞行,只得靠着骑马来尽快赶回去阴风谷,而只要到了阴风谷,有花蝴蝶在后,便不怕那金丹级的楚琴儿了。 97.准备反击 97.准备反击 退一万步讲,就算花蝴蝶不会为了自己出手,但她楚琴儿毕竟算得上惊艳一方的美人儿,这般自己找上门来,花蝴蝶这老『**』棍岂有不照单收下之理? 吃些野味,穿上青衣,再次跨马而行。当然,这一次比昨天的马技更给力了几分,好歹没把隔夜饭给颠出来。 日过正午,本是荒凉的道上,路过一家大家族的宅院,耳听得院内琴音袅袅,带着几分清凉之意,不急不慢地传来,使得龙渊下意识地停下马,暗道:“弹琴之人必也是修仙之辈,否则琴音怎会如此凝实地传播散去?” 正这般想时,先前的琴音止,又一声激昂铿锵的琴音响起,听得龙渊体内好一阵沸腾,暗暗心惊道,这弹琴之人就算没有金丹级别的实力,至少也是炼气九层巅峰所在!没想到,这般散修之家,竟也有如此高手在。 如此这般想着,已然是打定了主意,当下找个隐秘之地将背上瑶琴取出来擦了擦,肃整衣衫,径直前去那家庭院,但见正门匾额之上写着“琴轩”二字,心下更喜,轻轻叩门。 黑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个白胡子老头,只是看他精神健硕,目光有神的模样,想来也是修真之人,望了龙渊一眼,疑道:“敢问这位小兄弟是?” 筑基九层! 龙渊心下暗暗吃惊,不想这家散修家族竟有如此实力,一时间更是恭敬,将手中瑶琴捧起,躬身道:“前辈有劳,小子受人所托,将这把瑶琴赠与有缘之人。恰逢路过贵庄院,听闻院内琴声不凡,是以斗胆献琴,还望笑纳。” 那老者自然探查出了龙渊炼气初期的修为,却不想他竟然是来献琴的,又见他神『色』恭敬,心下也不觉对龙渊有了几分好感,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小兄弟请进,我带你去见我家老爷。” “如此有劳前辈了。”龙渊恭敬地道。 当下,这老者带着龙渊,直往院深处走去。 但见这小院青松绿柏,房屋更是黛瓦白墙,每一处房檐下都挂着风铃,铃声清脆如青石水流,配合着精心搭配的房屋与树木,将这院子烘托的幽静典雅,几声鸟鸣之声,更是如天外飞仙般使得这院子的格律又多了几分仙家之气。 龙渊由衷地赞道:“晚辈适才在庄院外路过之时,便觉得贵院优雅非常,岂知进得院来,竟而一时间词穷,不知如何赞赏了,当真是惭愧惭愧。” 那老者呵呵笑道:“少侠过奖了,这院子是老爷精心布置而成,据说是暗合了八卦方位,阴阳相生,至于细节如何,便不是我辈所能猜测的了。” 龙渊躬身道:“原来贵院老爷还是奇门高手,受教了!” 不多时,那老者带着龙渊来到一处假山绿水之旁,只见一棵大柳树之下,一老一少正自谈论琴艺之道,两人都是穿着白袍大氅,满身儒雅之气,盘膝而坐,怀中各有一把栗『色』古琴。 见那老者带着龙渊而来,那少年皱眉道:“福伯,你怎么带外人进来了?” 那弹琴的老者打断他道:“鹤舞,不得对福伯无礼!” 那叫福伯的老者似乎习惯了那叫鹤舞的家伙,只呵呵一笑,便对龙渊介绍道:“这位是我琴轩的主人,人称琴子牙的便是。这位是我家鹤舞少爷。” 龙渊毕恭毕敬地朝着琴子牙行了一礼。 福伯继续道:“启禀老爷,这位少侠说有琴相赠,属下才带他来的。” 龙渊上前一步,将双手捧着的瑶琴毕恭毕敬地拜上,道:“老先生见笑了,小的对琴曲之道一窍不通,也不知这琴究竟是好是坏,只是受人所托,为这把琴寻一个主人,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琴子牙自龙渊进来,双眼便盯在了他手中捧着的琴上,此刻竟听闻他竟是来献琴的,不觉一愣,将怀中瑶琴轻轻搁在地上,把龙渊的琴放在双膝之上,双手做出轻轻抚『摸』之状,双眼『迷』离地赞道:“好琴!” 鹤舞望了那琴一眼,不屑地道:“我看也不过尔尔嘛。爷爷,我看还是先把这小子的来历打探清楚,免得是来巴结您的,中了他的『奸』计。” 琴子牙放佛没听见鹤舞的话一般,望了龙渊一眼,做出个“请”势,道:“小兄弟请坐。” 龙渊见四周根本没个凳子,只得抱拳道一声“多谢先生”,盘膝坐在地上。 琴子牙深吸一口气,望着龙渊,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狂喜,道:“敢问这位小兄弟,这琴……” 龙渊自然知道,如他这般的高手,又挚爱于琴,自然不喜为人打扰,唯恐自己献琴是为了求他去做什么事情,当下黯然一叹,摇头道:“先生见谅,嘱托小子之人临终前曾一再叮咛,不要小子说出他姓名,只叫小子将此琴寻个真正沉『迷』琴道之人,托付于他。小子虽不懂琴艺,但方才路过贵院,听闻先生一曲,感触良多,正暗合那位前辈所说琴中三味。所以小子冒昧叨扰,只求为此琴寻一个真正的主人,至于其他之事,只要不涉及到那位前辈的身世与姓名,小子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琴子牙见龙渊眼中泪光闪动,想来非是在说谎,抚『摸』琴弦,也不觉黯然神伤,叹声道:“能有此琴者,必定是我琴宗大师,却可惜不幸殒命,当真是可惜了。” 龙渊知道在金丹高手面前装蒜无异于掩耳盗铃,是以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埋进了自己瞎编的故事之中,见他叹气,如若想起了那位临终前托付自己的前辈如何惨死的一般,眼眶微红,也是摇头叹息道:“是啊,那位前辈天资纵横,若不是为了救小子『性』命,也决计不会中了那女魔头的暗算,命陨而亡了。” 琴子牙一愣,,究竟是什么人害死了那位前辈?” 龙渊摇了摇头道:“为那位前辈报仇,是小子的分内之事,就算小子今日不济,但假以时日,只消小子勤修苦练,必能当此大任。倒是先生,那位前辈曾再三叮嘱小子,要小子将此琴托付于沉『迷』琴道之人,更嘱托小子规劝得琴之人,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远离纷扰,专心修琴,切不可再如他一般,卷进这世俗之中。” 琴子牙见说,对“那位前辈”更是心怀向往起来,内心中更是感激,又如寻到了知音良朋一般,可惜缘吝一面,不胜感慨唏嘘,却是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对龙渊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对此琴了解多少?” 见琴子牙问到此琴如何,龙渊尴尬地摇了摇头道:“回禀先生,小子对琴艺之道,一窍不通,先生这一问,可当真是考煞了小子。” 琴子牙凝神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此琴琴身取材于上等阴魂梧桐木,断水流纹,蛇形琴腹,琴弦更是上等兽筋,单以琴论,已然是上等好琴!” 龙渊望了望琴身上的裂纹,起初还道是这破琴快要烂了,才裂出了花纹,却不期竟原来是有着这许多讲究,不觉微微有些汗颜,抱拳苦笑道:“不瞒先生说,小子对琴当真是一窍不通,什么断水纹啦什么筋了,只能说先生今日当真是对牛弹琴了,哈哈。” 龙渊这般说,一来是对琴真的不懂,二来是暗示这老头,俺对琴不感兴趣,你收下就是了。 果然,见龙渊如此说,琴子牙也是爽朗一笑,道:“小兄弟为人爽快,老朽惭愧才对。但无论如何,老朽也得把此琴给小兄弟介绍清楚。看得出来,小兄弟也是修真之人,那老朽也不瞒你。此琴最厉害的地方,是在于琴中藏有琴魂,用在精通琴艺之道的修士手中,便是一把神器的存在!” 神器! 龙渊心中暗暗咽了口吐沫,但东西都送出去了,总不能再要回来吧?就算龙渊脸皮的确能厚到如此程度,但他也吃不准一旦自己反悔,这表面上儒雅的琴先生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反正这东西自己留着也没有,对方又是金丹高手,顺水人情做到底,关键时刻好歹还是个盾,当下抱拳道:“古人有云,宝剑赠英雄,既然此琴是神器级的法器,那赠与先生,实在是相得益彰,可喜可贺。” 见说此琴是神器,动容的不止龙渊,鹤舞与福伯也是无不动容,却见龙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对他好感都不觉多了几分。 琴子牙见龙渊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也是眉笑颜开,对龙渊又多看好了几分,笑道:“小兄弟不贪恋凡尘之物,当真把我这自认为妻梅子鹤老头儿比了下去呀,哈哈。” 龙渊见此间事了,当即起身抱拳道:“既然先生肯收下此琴,那么小子也算是了了那位前辈的遗愿,虽也渴望能多闻先生妙音,但无奈俗事在身,须当尽快通风报信,尽早提防那女魔头来犯,如此只得忍痛诀别,先行告辞了。” 见龙渊要走,琴子牙与鹤舞俱是起身,琴子牙惋惜之『色』流『露』于表,叹息道:“小兄弟不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吗?” 龙渊黯然道:“小子早回去一天,便能提前一天做准备,而且那女魔头行事诡异,小子丝毫不敢大意,先生见谅,小子当真是不敢再留了。” 见说,琴子牙也知道龙渊是非走不可了,当即与鹤舞福伯三人将龙渊送到了门口。 龙渊牵过马,抱拳道:“后会有期!” 琴子牙见龙渊竟而骑马,这才注意到他衣服上的刀痕,被撕扯出了许多道子,又见他中气不住,不觉尴尬起来,惭愧道:“老朽只顾着看琴了,竟而没能注意到小兄弟身子受了伤,当真是惭愧惭愧。” 说着,从怀中『摸』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小盒子,递给龙渊道:“这枚‘黑玉膏’有续人心魂,锻人筋骨的奇效,今日送于小兄弟,权当是答谢小兄弟将如此好琴赠与老朽之德吧。” 98.离间之计 98.离间之计 龙渊见他竟而将这“黑玉膏”贴身收藏,知其不凡,反正鬼才知道以后见得见不得的,当下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如此多谢先生了。” 琴子牙上前一步,拉住龙渊的手,自嘲道:“老朽惭愧,还不知道小兄弟名字呢。” 龙渊跨上马,抱拳道:“晚辈令狐冲。今日得见先生风范,荣幸万分,只可惜俗事在身,只得先行告辞了,先生保重!驾!”双腿猛夹马肚,策马奔腾,清尘微扬,眨眼间已消失在远处。 鹤舞望着琴子牙怀中的古琴,眼中也不觉流『露』出几分艳羡之『色』,只是想来这家伙很是小家子气,邹眉道:“爷爷,那枚‘黑玉膏’……” 琴子牙摆了摆手道:“不妨,这把古琴在手,使你冲击金丹的几率大为增加,莫说是一枚‘黑玉膏’,就算是把这琴轩给他,也是值得!” 鹤舞闻言,大喜过望,颤声道:“爷爷,你的意思是?” 琴子牙没好气地道:“你是我孙子,这把琴当然是你的。只是你现在还不足以弹奏此琴,否则极易为它反噬。不过,所谓怀璧其罪,我们又不知道令狐少侠他们所得罪的是什么来头的人物,咱们还是先躲一躲,避开其锋芒为上!” 龙渊这般星夜兼程地赶路,累了就找地方打坐休息,直过了三五日,才回到了赤江镇,寻到阴风谷所在,恰好法力已恢复了两三层,御剑而下,远远地看到灰蒙蒙的谷底之下,一团温暖的红光在阴风中飘摇,只是在灯影之下,却有个单薄的人影,瑟瑟发抖。 在阴风谷,龙渊无需打坐,仅依靠《九尾心经》吸食周围的阴森鬼气也能加速恢复法力与神念,脚下九尾剑白光微涨,加速飞到木屋灯光下,见核桃正抱在双臂,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口吐寒气,目光也是游离,身子不住颤抖,显然不知在外面冻了多久了,奇道:“核桃,你在外面做什么?” 核桃闻言一怔,见是龙渊,眼眶儿一红,猛地抱住了他,哇哇地哭了起来,抽泣道:“小虎哥哥,你回来了。” 龙渊没想到她反应竟然这么强烈,只觉她身子冰冰凉凉的,微微尴尬之下,神念扫进木屋,已然知道了原因,邹眉道:“从今而后,你就是这木屋的主人,谁都不可以把你驱逐出去,懂吗!” 核桃微微一愣,不想龙渊竟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刚擦干眼泪,却见龙渊身上的衣服划了许多口子,借着灯光,依稀可见上面还沾着许多血『色』,惊骇道:“小虎哥哥,你……你受伤了?” 龙渊微微一笑,道:“我不碍事。你在外面冻了多久了?” 核桃低下头,惊恐地道:“我,我刚出来而已。” 龙渊沉声道:“别骗我,到底多久了?我跟那老头结了梁子,咱们新仇旧账一起跟他算算!” 核桃不解地望了望龙渊,眼神之中,已然多了许多感激与依赖,更多了几分朦胧,忸怩地道:“才一天而已。” “什么,一天!”龙渊闻言勃然大怒,要知道,以核桃这般的体质,在这阴风谷呆上一天,就算要不了她的命,阴寒之气入体,早晚也得令她大病一场。 龙渊拉着核桃的冰凉的手,猛地一脚把门踹开,怒道:“老头,我回来了!” 这一脚踹得,只听哐当一声,差点没把门给踹下来。 屋内,春光旖旎,花蝴蝶正抱着两个妖艳而少衣的妙龄女子大吃大喝,被龙渊这一脚踹得登时停了下来。花蝴蝶左边怀中的少女还道龙渊吃了醋,水蛇腰『乱』摆地端着一杯酒过来,妩媚勾魂地把手搭在龙渊肩上,嗲声嗲气地道:“少爷,来,小桃红敬你一杯。” 龙渊猛地扣住她手腕,一个箭步上前,拉起另一只女子,将她二人摔在地上,指了指核桃,寒声道:“叫大姐!”一面说着,伸手过处,两只脸盆大小的鬼狼面目狰狞地停在核桃背后,冲着她二人嘶吼一声。 二女险些被核桃身后的鬼狼吓晕过去,面无血『色』地忙忙磕头,连叫“大姐”。 核桃哪里受过人这般的奉承,忙弯身去扶她二人,只是这一弯身,脑海登时一片嗡鸣,只觉四肢无力,再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龙渊扶住她身子,对二女道:“还不快扶她到**休息,做些饭给她吃!” 二女慌慌张张地抱住核桃,将她放到**,已然忙着去烧水煮饭了。不过看她二人模样,粗手粗脚的,显然是第一次干这样的活儿。 龙渊也不管她们,拉住满脸惊愕,一只抓着鸡腿的手停在嘴边的花蝴蝶径直扯出门外,嘭地一声关上门,正声道:“老头,我问你点事,这件事关系到‘万鬼朝宗’的法阵,你可不要耍我。” 见关系到“万鬼朝宗”的吞魂法阵,花蝴蝶忙将心中错愕放下,正『色』道:“你说!” 龙渊想了想,道:“如果我不把叶子任务的东西交回去,会怎么样?” 花蝴蝶正『色』道:“你会被整个叶子楼的人追杀,直到你死的那一天为止!” 龙渊心下一寒,又道:“那是不是说,只要我把东西叫回去,雇主与叶子楼就没了关系?”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小子,你想做什么?” “青瞳铃我志在必得!”龙渊毅然地道。 花蝴蝶摇头道:“小子,你知不知道叶子任务的钱是怎么分的?” “这跟青瞳铃有关系吗?”龙渊奇道。 花蝴蝶正『色』道:“这么跟你说吧,雇主出一百两银子,任务完成,你至多只能拿十两。这样,你明白了吧?” 龙渊讶道:“草,怎么才一成?”想想自己两次拼了命,拿到的只能是雇主抛出来银钱的十分之一,心头不由地大为不爽。 花蝴蝶点头道:“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出得起钱,都可以在叶子楼买凶杀人,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叶子楼的人也不会把雇主给供出来。如若第一波人没能完成叶子任务,那么就算赔钱叶子楼也会继续招人去做。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宁肯花高价钱去也叶子楼抛任务了,一是任务肯定能完成,二是自身保险!” “至于杀手,他们宁肯只拿雇主一成的钱,是因为只要正式成为叶子楼的人,在执行叶子任务中被人看出了身份,受人追杀的话,叶子楼也会出面帮他摆平。你想啊,做杀手的,不就是为了那点钱吗?可是,这世界弱肉强食,没个靠山,谁能混得开?所以,叶子楼就是他们的靠山!” 龙渊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把青瞳铃交出去,就会受到整个叶子楼的追杀?” 花蝴蝶郑重地点了点头。 龙渊又道:“那如果我把青铜铃交出去,雇主拿到之后,我再去抢回来,行不行?” 花蝴蝶摇了摇头道:“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叶子楼是杀手的靠山,也是雇主们的靠山,叶子楼不会放任自己人去杀害雇主,毁了他们招牌的。” 龙渊点了点头,沉『吟』道:“那如果他们家族内斗,青瞳铃失窃的话呢?” 花蝴蝶摊了摊手道:“叶子楼又不是『奶』妈,哪管得了他们家族的鸟事。” 龙渊满意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随即沉声道:“老混蛋,你他娘地给我接的什么任务?老子差点没死在里面!” 花蝴蝶见他开始算账,老脸微红,尴尬地道:“这个,这个,我也没想到这个任务竟然会这么难,这个,那个……” 龙渊没好气地道:“我的丹『药』盒呢?” 花蝴蝶尴尬一笑,道:“我这不怕你弄丢了嘛,给你搁屋里了。” 龙渊刚想要发作,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毕竟刚刚在外面得罪了个金丹高手,天知道那位姑『奶』『奶』什么时候杀出来,到时候还指望着花蝴蝶出面降了她呢,只得暂且忍着,瞬间满脸堆满谄媚之『色』,笑道:“老头,再教我一招呗。” 花蝴蝶见他神『色』变得比翻书还快,提防道:“你小子是在要挟老子吗?” 龙渊无奈地耸耸肩,道:“不教就不教,我困了,先去睡一觉。你呢,该干啥干啥去吧!” 花蝴蝶睁大了眼睛道:“靠,三女同床吗?你小子行不行?” 龙渊给了他极尽轻蔑的表情,直接进屋,把花蝴蝶给凉在了外面。 进来木屋,便见到那二女手忙脚『乱』地将桌子上的盛菜往锅里『乱』倒,整得乌烟瘴气的,龙渊心下微怒,道:“好了,别做了!” “是,少爷!”二女惊恐地道。 龙渊见核桃躺在**,身上盖了被子,脸『色』已是红润了许多,当下盘膝而坐,开始调理身子。 这般直过了七八日的光景,龙渊总算把身子调整到了巅峰状态,更是借助“万鬼朝宗”的吞魂法阵由炼气一层提升到了炼气二层的境界,在得到花蝴蝶的变相支持之后,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一大早,龙渊便去了叶子楼,将青瞳铃交给了一个黑森森的老头。在他面前,龙渊还算是毕恭毕敬的,因为这老头至少也有着金丹级的实力,反正龙渊看不透他的修为。 将叶子交上,领了两千多两银子,龙渊便星夜兼程,去了三百里之外,抛出青瞳铃任务的李家。 通过花蝴蝶,龙渊得知这李家族长叫作李继堂,有着炼气九层巅峰的修为,据说不出十年,便能晋升金丹。家族中,另有七个弟弟,都在炼气五层以上,最低的便是老三李修心,垫底的炼气五层,不过此人工于心计,倒也不可轻视。 这李家虽不算是上等的散修家族,但据说与皇家有关联,家中殷实,倒也富甲一方。 龙渊潜伏进李家,将一个正在巡逻的家丁宰掉,换上他的衣服,直在后门处等了两三天,终于在一日半夜,等来一人。 99.李家的那点龌龊事儿 99.李家的那点龌龊事儿 但见那人也是穿着家丁的服装,鬼鬼祟祟地进来,直往一处小院跑去。龙渊冷笑一声,周身裹满黑森森的鬼气,紧随其后。 那人径直来到一处小院,左瞧右瞧的,见四下无人,轻轻扣起一间房门,压着声音道:“三爷,三爷?” 听到声音,屋内点起一星灯光,一个身着睡衣的汉子拉开门缝,四下里瞧了瞧,匆忙将那人让了进来,紧张地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人喜道:“回三爷,叶子楼的那杀手把青瞳铃交了上去,小的给您拿回来了。您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的盒子,轻轻打开。 那身着睡衣之人,正是这李家家族的老三,李修心。 李修心面『色』一喜,忙将青瞳铃拿在手中,左右上下地细细看了一番,点头道:“没错,是真的!当年大嫂那贱人曾给我们看过,就是这它了。” 那家丁满脸谄媚地道:“恭喜三爷!” 李修心将青瞳铃收起,轻轻拍了拍那家丁的肩膀,满意地道:“这都是你的功劳,主意是你出的,东西也是你拿出来的。放心,以后跟着三爷我,三爷是不会亏待了你的。这是一枚‘聚气丹’,可助你打破筑基九层的瓶颈,晋升炼气,拿去吧。” 那家丁面『露』喜『色』,接过“聚气丹”,毕恭毕敬地道:“从今而后,小的这条命就是三爷的了,只要三爷有什么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修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很好!天『色』已晚,你快回去吧,记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是!”那家丁躬身一拜,转身而去。 然而,他刚刚转过身,李修心手中已多了把漆黑的短刀,猛然『插』在他后心,左手捂住了他嘴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干掉了他。 什么样的人永远不会出卖你?死了的人! 龙渊躲在门外看的仔细,心中一声冷笑,已然一缕黑气窜动,直往李家族长李继堂的住处窜去。 到了李继堂的住处,龙渊散去周身鬼气,慌慌张张地拍门道:“老爷,老爷!” 屋内一个雄壮的声音怒道:“大半夜的,什么事!” 龙渊惊恐地道:“启禀老爷,三爷说找您有急事商议!” “三弟?”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精壮的中年汉子径直朝着李修心住处走去,看他样子,应该是在房中打坐,并未睡下,急道:“是不是三弟那边有了什么线索?” 龙渊紧跑慢跑地跟在他后面,大喘着粗气道:“小的也不知道,看三爷的样子,似乎很急。三爷就在卧室内等着您呢,看他手中,好像还拿这个黄澄澄的东西。” “黄澄澄的东西?”李继堂一愣,随即加快脚步,沉声道:“这里没你事了,回去吧!” “是,老爷!”龙渊答应一声,转至暗处,周身裹满鬼气,悄悄跟了上去。 李继堂外出,两天前刚刚回来,回来之后便被李修心告之前些日子有人闯入了密室,抢走了青瞳铃,自家兄弟几人追上,却被人暗杀于野外。 李家八兄弟,现如今只剩下老大李继堂与老三李修心两个孤家寡人了。 听到这消息,李继堂的肺差点没炸掉,第一时间赶去了密室,发现非但青瞳铃不见,十六只鬼奴也是魂飞魄散了七只,壁画上的青瞳猫目光呆滞,犀牛图腾头顶上多了一圈黑乎乎的东西,甬道口的万斤巨石更是被毁得成了一片碎石,差点没把他气得吐血而亡。 这两日来,他唯一查到的线索,那就是自己卧室的墙壁上多了的那八个鬼爬的大字: 鬼狐刺客,青郎杀手! 李继堂与老三李修心望着这八个大字,在李修心本知情的情况下,很快被他推论出,这“青郎杀手”是他人雇来的,至于是谁,自然锁定在了他们自家兄弟身上。 反正八兄弟如今只剩下了两个,已然是死无对证。 当然,李修心对此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怀疑,以为家中的弟子与下人们也脱不了干系,故而这两日竟而将他兄弟二人认定的可能知道青瞳铃之事的弟子与下人们抓到了自家牢房之中,好一阵严刑拷打。 龙渊自然认得出墙壁上的字迹,但已然被人看到了,也只好留着他。只是对这个李继堂多了份玩味,自家八兄弟,七个瞒着他背地里搞事,他竟而浑然不觉,还为死去的六个弟弟披麻戴孝了一个晚上…… 李继堂还道李修心找到了什么证据,迫不及待之下,祭起仙剑,直飞而去,猛然推开李修心的屋门,急道:“三弟,有何线索?” 可怜那李修心,刚杀完为自己办事的家丁,正将他尸体装到早准备好的麻袋里,刚要趁天黑弃尸荒野,却不期大哥李继堂猛地推开门,被抓了个正着。 李继堂见到地上血迹与刚装了一半的家丁尸体,邹眉道:“老三,这是怎么回事?” 李修心怎么也想不到大哥三更半夜地会跑来自己的住处,但既然被抓住了,好歹找个说辞吧?心下思如电闪,肃然道:“大哥,我怀疑这厮与盗取青瞳铃之人有关!” 李继堂寒声道:“说!” 李修心道:“适才我正在睡觉,这厮在门外叫我,说是有要紧的事。我刚打开门,这厮竟而想要暗算我,我情急之下,反握住他的手,一刀宰了他。” 李继堂疑道:“既然你怀疑他跟盗取青瞳铃之人有关,为何不留下活口,拷问清楚?” 李修心惭愧地道:“不瞒大哥,这几日为了追查真凶,追回青瞳铃,为二哥和几位弟弟报仇,修心几夜未眠,方才睡得朦胧,情急之下,没能收得住手。” 李继堂关上房门,坐在前面的凳子上,沉『吟』道:“依你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修心见大哥不再怀疑自己,暗暗松了口气,坐在他对面,分析道:“如此看来,盗取青瞳铃之人或许不是家族中人,而是另有其人。那人在暗中安『插』亲信进入我们家族,并且取得了我们兄弟的信任,又或者根本就是收买了我们身边的人,探查到了青瞳铃的秘密,故而趁着大哥不在,伺机下了杀手。” 李继堂点头道:“有道理。对了,那些人拷问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人招供?” 李修心摇头道:“那些个下人都是些硬骨头,没一个肯招的!” 李继堂寒声道:“不招?那就一天杀他几个,总会有怕死的!” “是,大哥!”李修心道。 “对了,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吗?” “我找你?”李修心奇道。 猛然,一记鬼气凝实的长剑直刺往李继堂背后,而另一边,在李修心的床头,那个被他压在枕头下的黑盒子不知怎地,忽然自个儿跑了出来,摔在地上,里面的青瞳铃滚落到了床脚。 李继堂催动法力,背后凝实出一面澄黄的气盾,将那鬼气长剑挡住,目光锁定在地上的青瞳铃之上,寒声道:“老三,你给我解释清楚!” 李修心一时间心神全『乱』,但他毕竟混迹了多年,顷刻间便强自静下心来,略一思索,已然猜到暗中有人,此一番正中了他的挑拨,神念铺展开去,希望能找到暗中藏身的敌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自然是龙渊搞得鬼,为的就是要李继堂怀疑那一记黑剑是李修心施下。再把青瞳铃给他抖出来,李继堂自然猜想是李修心主导了这一切,今晚上派人叫他来,为的就是杀人灭口。 果然,李继堂是个火爆的脾气,早按着龙渊给他设下的思路顺了过去,又见李修心神念展开,还道他又要施下杀手,寒声道:“老三,是你杀了二弟他们!” 李修心一愣,不敢与李继堂冷若冰霜的双目直视,惊恐地道:“大哥,这摆明了是有人在陷害我嘛!你一定要查清楚!” 李继堂冷笑道:“那既然你已经拿到了青瞳铃,为何不给我?” 李修心慌道:“大哥,小弟真的不知是谁将青瞳铃放在了房间里陷害我的,请大哥明察啊!” 李继堂勃然怒道:“不知道是谁放在你房间里的?方才你派去叫我来的那下人都看到你手中的青瞳铃了,你还想骗我不成?” “我……我……”李修心双膝一软,猛然跪在地上,抱住李继堂的腿,哀求道:“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哼,信你?你拿出证据来证明这些好事不是你干的再说……啊?你!”李继堂猛然拍出一掌,左手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靠在墙上,愤怒地望着李修心。 但见李修心已然站起,手中却是多了把漆黑的短刀,上面沾染着乌黑的血迹,狞笑道:“大哥,是你不给我活路的,那可别怪我无情!” 李继堂左手指缝中不断流出黑血,显然那短刀之上喂有剧毒,望着李修心,恨恨地点头道:“好,好,好,果然是你!” 李修心伸手一招,一团鬼气飞出,将青瞳铃裹住,抓在手中,也是恨恨地道:“事情既然到了这种田地了,做弟弟的也不怕给你知道实情。早在二十多年前,你忽然关闭地下密室之时,我跟二哥他们心中便是不满,只是碍于你是大哥,憋在了心中不曾说出来罢了!哼,你要知道,当年你跟那贱人的婚事,可还是我的主意!要不是我,你怎么能娶到南疆巫族的女人?怎么会有今日的修为?” 李修心越说越恨,身子也是发颤起来:“可你倒好,娶了那贱人,套问出了她们南疆巫族的鬼宗秘法,竟而把兄弟们全忘了,自个儿修炼得痛快!” “直到二十年前,那贱人被你杀死,你趁机吞食了她的阴魂,直接晋升到炼气九层巅峰,本可以在一年内晋升金丹的,却是忽然走火入魔,被卡在了炼气九层。你害怕兄弟们的修为超过你,竟而不顾当年的承诺,开启‘青瞳夺魂阵’,封闭密室,令兄弟们不敢踏入密室半步!” 100.诈降 100.诈降 “李继堂啊李继堂,你有今日,完全是你自己贪心不足,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龙渊裹在鬼气在内,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却也是只听得满头黑线,暗道竟然还有这么多内幕。不过,令他感兴趣的是,由李修心口中可以推断出,那密室中的法阵本是和“万鬼朝宗”的吞魂法阵一样,能够加快人的修为。 至于“青瞳夺魂阵”,龙渊也是感兴趣,心道不过三只血芒图腾的“青瞳夺魂阵”就有着不下金丹级别的威力,如若自己能够刻画出五只血芒图腾的法阵,至少能把楚琴儿那位姑『奶』『奶』困在其中了吧? 当然,看样子,这法阵中最重要的,还是那枚“青瞳铃”。 说了老半天,李修心终于把积怨在心中二十多年的怨恨发泄了出来,手捻青瞳铃,狞笑道:“大哥,不要怪做弟弟的狠心,既然你把这青瞳铃当宝贝,那弟弟就好心用这青瞳铃送你一程,如何?” 李继堂怒道:“你敢!” 李修心冷笑道:“事情都到了这种田地了,就算做弟弟的肯放过你,你又会放过我吗?大哥,你还是省省吧!” 说罢,只见李修心双目中闪过一丝幽蓝冰『色』,面目肃然,轻轻晃动了手中青瞳铃。 清冷如冰的铃声响起,本是举起仙剑欲斩杀李修心的李继堂目光忽而呆滞,身子猛然僵硬,口中吐出血来,身子颤巍巍硬邦邦地地挪动了两步,眼中尽是不甘地轰然倒下。 李修心嘴角狞笑一声,咬破手指,在眉心处点了一个血点,将青瞳铃按在其上,顷刻间血芒炸裂,但见一个虚幻的青瞳铃脱出,暴涨至西瓜大小,漂浮到李继堂的眉心之上,铃声起,竟而硬生生从他体内勾出了一团近乎『乳』白『色』的阴魂,长鲸吸水般吞入铃中。 李修心捏住青瞳铃,在身前摇晃了一下,那虚幻而出的青瞳铃飘忽而来,慢慢凝实,归入到了青瞳铃的实体之中。 做完这些,李修心将青瞳铃握在手中,双手背负而立,寒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呢?” 龙渊闻言,散去周身鬼气,推开门,大刺刺地跨过李继堂的尸体,笑『吟』『吟』地望着李修心,不紧不慢地坐下,似笑非笑地望着李修心道:“李三哥非但能屈能伸,更是心狠手辣,连自家亲哥哥都能下得去手,当真是我辈之典范,晚辈佩服佩服!” 为了表示对李修心的蔑视,龙渊还自斟自饮地给自己来了杯茶,赞道:“好茶!只可惜水太凉了点,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李三哥,要不要来一杯?” 李修心神念扫过,见龙渊只不过炼气二层的修为,自己又有青瞳铃在手,自然不怕他,只是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不免担心另有敌人埋伏在外,这才强忍着,不曾发作出来,望着他身上的青衣道:“哼,你就是那‘鬼狐刺客,青郎杀手’?” 龙渊心中暗骂,心道花蝴蝶给自己起的外号真他妈长,自己都还没记住,又品了一口茶,轻轻笑着道:“如何?” “不如何,在下只是想知道阁下的斤两,够不够得上‘鬼狐’二字!” “哦,李三哥以为此二字当做何解?” “鬼道杀人手术,狡黠如狐!” 龙渊点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在下令狐冲,受教了,多谢多谢!” 李修心见龙渊一再轻蔑自己,而神念在周围扫了多遍,始终不见有人,心下不免恍然,暗道这小子是在拖延时间啊!当下杀机暴涨,手中青瞳铃已然祭起,喝道:“小子,受死吧!” 龙渊失声笑道:“都道李三哥做事谨慎,可今日却是怎么了?李三哥还是先看看自家!” 闻言,李修心吃了一惊,摊开手掌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三魂登时去了两魄。 只见他手掌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圈魔纹,正自慢慢扩散。 李修心惊道:“你?” 龙渊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道:“此毒名曰‘魔心’,想来李三哥这等如我卑鄙的人一定知道,中了此毒,三个时辰之内若是拿不到解『药』,魔毒攻心后,便会发狂百日,全身爆裂而亡。至于其状如何惨不忍睹,小弟也只是听闻,从未亲眼见过。只是他人都道小弟心狠手辣,喜欢折磨人,所以小弟也十分有兴趣,看看李三哥是怎么个爆体而亡,就是不知李三哥赏不赏脸了。” 这剧毒,自然是龙渊之前抹在了青瞳铃之上的。此毒无『色』无味,沾染后也绝不会出现任何异常,除非——中毒者施展法术。这么牛『逼』的剧毒,当然是龙渊找花蝴蝶弄来的,否则绝难过叶子楼那一关。而且,龙渊也清楚自己的实力,不用点卑鄙的手段,独闯人家庭院,别说抢回青瞳铃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当然了,令龙渊意想不到的是,当他潜伏到李家之后,已然只剩下了李修心一个高手…… 李修心自然也是听闻过此毒,虽也没见过,但看着手掌中不断扩散的魔纹,心中也是惊恐万分,虽知道龙渊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但本着求生的**,还是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龙渊不紧不慢地道:“小弟只是想知道,青瞳阵的秘密。不知李三哥肯不肯赐教?” 李修心道:“方才我跟大哥的对话你也听到了,这阵法是一个南疆女子布下,除了大哥之外,我等从未靠近过此阵法,自然不甚了解。” “那南疆女子叫什么名字?” “温如玉!” “温如玉?”龙渊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暗道怎么有些熟悉?这般在心中默念了十多遍,豁然想起另一个名字来:温如脂! 当日在苍茫山,龙渊被天叶误认为是萧无眠,曾多次提起过“温如脂”这个名字。 一个是南疆巫族之人,一个是武夷派掌门人萧落魂的夫人,可见她们的名字只一字之差,断然不是巧合。 想到这一点,龙渊心中更是来了兴趣,毕竟自己现在最依仗的《鬼寻道》便是出自南疆巫族,只可惜仅有上半部,而为了下半部,早晚要深入南疆巫族探查一番的,如今既然撞到了南疆巫族的人,虽然已经死了,但好歹也要多问出一些事来,当下沉声道:“她所布下的青瞳阵,究竟有何功能?” “我只知道,在这阵法之中修炼鬼宗道法,可事半功倍,至于其他的,便只有大哥才知道了……去死吧!”李修心躬身而答,却是忽而祭起手中短刀,猛地朝着龙渊心口刺去。 龙渊心下一惊,暗道常年大雁,今年却被大雁啄了眼,他李修心虽中了自己的毒,但双方修为毕竟差了一截,人家如何肯甘心就戮? 虽然有“残影诀”在身,但两人离得那么近,李修心又是将龙渊麻痹好长时间才忽而下手,龙渊也只能是躲开了要害,肩头却是挨了一刀,顿时间黑血流出。 李修心见一击不中,手中青瞳铃祭起,宁笑道:“小子,不想葬魂青瞳铃的话,就把解『药』交出来!” 龙渊笑道:“好啊?”猛然祭起九尾剑,鬼气灌注,砰然劈下。双手齐招,两只鬼狼合二为一,砰然打出。 李修心闪身躲开,身后书柜大床被劈得一片狼藉,劈出一掌,解决掉鬼狼,手中青瞳铃已然晃动开来。 龙渊只觉神念深处一声清冷如冰的铃声豁然响起,脸『色』一白,强忍着没吐出血来,身子疾退,周身裹满鬼气,灌注到九尾剑之中,猛然发动了《流风回雪剑》。 李修心召回短刀,在身前画下一面黄澄澄的气盾,硬生生挡住了龙渊的黑『色』气剑。想来这才是他们李家的家传道法,至于南疆鬼道,怕是也只有李继堂一人可堪是入了门吧。只可惜他还没施展出来,发发鬼威,就这么挂在了自家兄弟手中了…… 龙渊心知双方修为差了三层,除非自己全力一击,否则无论是气剑还是鬼狼,绝难破开他的防御,而胳膊上的毒素急剧蔓延,已然不能支撑他再次发动更猛烈的进攻,当下将手中九尾剑一抛,投降道:“好吧,你赢了!” 李修心一愣,没想到龙渊竟而会认输,但想他不过还只是个少年,没经历过什么大世面,中了毒之后不免心中害怕,想要求饶跟自己换解『药』来了,不免信了几分。但他毕竟是老油条了,心中提防之心不减,道:“想活命可以,先把手砍下来三爷才信你!” 龙渊无奈地捡起九尾剑,耸了耸肩,道:“好吧,砍就砍。你选哪只?” 李修心见他这般,心中更是警惕,寒声道:“右胳膊!” 龙渊吐了吐舌头,剑交左!”当下,当真是举剑朝着右胳膊砍下,只是左臂挨了一刀,毒素蔓延,使不足力气,剑刃只砍入胳膊不到小半指。 龙渊尴尬一笑,剑交右手,道:“你看,我左胳膊实在是使不出力气,不如还是砍左胳膊好了!” “好吧!”李修心也是被他搞的有点糊涂了,但他既然要自毁长城,自己也没理由拦着不是? 龙渊嘿嘿一笑,举剑砍下,然而剑到胸口,却是忽而掉转方向,朝着李修心指去。 李修心早有防范,见他这一记偷袭实在够笨拙的,手中短刀在胸前一画,那面黄澄澄的气盾再现。只不过,这一次他所硬接的既不是九尾剑,也不是黑『色』气剑,而是一只双目血红的双尾妖狐。 虽然方才龙渊也可以咬破手指,召出双尾妖狐,但若李修心全力攻击或者再次晃动青瞳铃的话,难免还是要落败,是以只好这般。 第一只双尾妖狐脱剑而出,第二次接踵而至,而龙渊已然展开“残影诀”,将一只影子留在当地,人已化作一团鬼影,闪身到了李修心身后。 101.反客为主 101.反客为主 虽然龙渊的“残影诀”还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影子甚至可轻易地看出褶皱与虚幻,但此刻李修心忙于应付两只双尾妖狐,虽只『迷』『惑』了他一瞬间,但对龙渊来说,已然够了。 龙渊闪身到了李修心身后,手中九尾剑猛然从他后心刺入。既然不能再问出什么来,那作为敌人的他,实在是没活着的价值了。一剑刺入,龙渊一面猛然催动《鬼寻道》将鬼气注入其体内,一面催动《希夷神象》,在左掌幻化出一面太极图,猛然将青瞳铃裹在其中,抓了回来。 他可不知道如何使用青瞳铃,不敢贸贸然地抓在手中,一旦不小心晃动了它,鹿死谁手,岂不是要重新分割了? 出手不留情!这是花蝴蝶教给龙渊的杀手法则。 九尾剑直透李修心心脏,而鬼气注入,更是将其伤口瞬间撕裂——李修心就这么挂了。片刻之后,鬼气由九尾剑所创伤口飞出,已然化作了一颗黑漆漆的鬼灵球,融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使得龙渊的鬼灵又壮大了几分。 只是可惜,李修心一死,想要知道如何使用这青瞳铃,唯一的办法便是深入南疆巫族了。但李修心他们也说了,温如玉是被害死的,自己拿着她的青瞳铃去南疆找人问如何使用它,那当真是自投罗网,纯粹找死了。 说不得,只好先留着它,日后在想办法了。 这边的打斗,已然引起了李家家族中人的注意,只是此处是李修心住处,平日里这些门下弟子与下人们都不敢怎么靠近,而且正逢李家多事之秋,自龙渊光顾之后,已然牵连了太多人,是以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无一人敢靠近。 龙渊在房中将李修心的身子依在门上,透过窗户纸,可在外面看到他的身影,自己则站在他对面,将李修心与李继堂临死前的对话嘶哑变换着嗓子又大声地说了一遍,最后猛然朝着李继堂扑去,屋内传来一阵阵声响之后,便即安静下来。 这么做,自然是做给叶子楼看的。 接下来,龙渊裹着满身鬼气,拿着火把到处放火,顷刻间整个李家庄葬身火海,惊呼呐喊之声四起。又散去周身鬼气,将被关在牢房中的众人放了出来,一面拿一把破刀猛砍铁链,一面惊慌地大喊,大庄主跟三庄主打起来了,大家快去劝劝啊! 如此火势之下,谁有心情去劝他们兄弟,自然是自顾自地逃了。 当然了,龙渊放火前将通往密室的甬道拿石头完全遮盖住之后,又把李家已然临时搭建好,用来掩人耳目的小屋子给搞塌了。 这地方龙渊立誓是还要回来的,想起那只笑得十分欠揍的“小肥猫”,龙渊心中闷气便不打一出来,不亲手破了这青瞳阵,他这辈子怕是都难得安心。 搞完这些,龙渊周身裹满鬼气,正躲在暗处盘算着如何解毒之时,豁然间脖子上一冷,一个冰冷如刀,带着极大怨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臭小子,本姑娘看你今日往哪里跑!” 龙渊周身裹满鬼气,正躲在暗处盘算着如何解毒之时,豁然间脖子上一冷,一个冰冷如刀,带着极大怨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臭小子,本姑娘看你今日往哪里跑!”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位姑『奶』『奶』追杀上来了。 龙渊心中叫苦不迭,暗道自己当真是不小心,本以为她一定朝南追了去,却没想到竟而在这里被她给逮住了,但好歹也不能束?反手一剑劈出,周身鬼气随之裹去,展开“残影诀”,刚窜出两步,却被一条丝带给缠了上来,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楚琴儿伸手一拉,猛地将一枚红彤彤的丹『药』塞到龙渊嘴里,似乎又嫌龙渊嘴巴脏,竟而还戴了副手套,喂完丹『药』便摘下来丢了,直拉着他朝远处掠去。 龙渊这般被吊在半空中,也不知撞了多少房屋树木,等他屁股着地之时,已然到了一处山坳,楚琴儿冷冷地看着他道:“臭小子,本姑娘的琴呢?” 龙渊被她绑成了粽子,这一路上又是撞得七荤八素的,兼之左肩膀上的毒已然蔓延开来,全身酥麻,使不上力气,只得就这么躺在地上,冷哼一声,道:“卖了!” “什么?你!”楚琴儿眼中快要『射』出火来,怒道:“臭小子,你竟然如此不讲信誉!” 龙渊也是怒道:“小丫头,老子什么时候说要把琴还给你了?有种你就杀了老子,否则的话老子早晚要你好看!” 楚琴儿缓缓静下心来,也猜到龙渊决不可能会把琴卖掉,素手一挥,龙渊只觉地上的枯枝烂叶被风卷起,直打在脸上,朝后掠去,而楚琴儿已然不知何时铺了张白纱在地上,俏生生地坐在上面,玩味地看着龙渊,轻轻笑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刚才吃下的是什么?” “还用问,一定是春『药』啦!大晚上的,你我二人孤男寡女,能干出什么好事来!”龙渊口中虽是这般说,但心中却是在打鼓,看她娇笑妩媚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姑『奶』『奶』肯定没安着什么好心。 果然,楚琴儿咯咯一笑,银铃般娇笑道:“臭小子,少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苗族的蛊毒之术?你刚才吃下的,乃是一粒苗族的‘千虫蚀骨’,滋味可是上等,就是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尝尝鲜了。” 龙渊心道这般的话自己刚刚对李修心说过,没想到报应不爽,竟而来的这么快,口上却是冷笑道:“小美人儿,有什么招,你尽管使出来好了,大爷我绝不会令你失望的。” 楚琴儿从怀中『摸』出一片碧绿晶莹的玉叶子,给了龙渊一个挑逗的眼神,放至唇边,朱唇微动,一连窜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如黄莺出谷般说不出的美妙动听,配合这月『色』凄『迷』,竟而使得龙渊神念一松,险些随着乐曲潸然落泪。 不过,不待龙渊沉浸在声乐之中,猛觉腹内一阵绞痛,紧接着如在肚子里生出了千万条虫子般,吞噬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直痛得他面『色』惨白,虽然咬紧牙关,但仍是忍不住身子一阵阵**,面上青筋暴『露』,呻『吟』出声来。 楚琴儿满意地看着龙渊的表现,收回玉叶子,微微笑道:“奴家这一曲‘招魂引’,不知如何,还望公子品评一二。” “好听!”龙渊咬着牙道。 楚琴儿咯咯娇笑,娇躯『乱』颤,抿嘴道:“原来还是个硬骨头,我倒小瞧了你。不过,本姑娘丑话说在前头,一旦我把这曲‘招魂引’吹完,你体内的‘千虫蚀骨’便会完全冲破外面的蜡丸,到时候蛊虫在你五脏六腑之内繁殖,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不过呢,只要我以那把‘冷月琴’再弹奏一曲‘葬魂曲’,便可压制住蛊虫,并能将它们尽数杀死。但若是太晚的话,就算能救回你一命,怕也只一条命而已,这辈子你恐怕是废了。” 龙渊听得心头直冒冷汗,心道这是哪个王八蛋搞出来的玩意,真应该断子绝孙,但也知道,只消自己告诉她那把‘冷月琴’所在,自己这条小命便也要挂了,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道:“原来是个蛇蝎美人儿,正合我胃口,有什么曲儿尽管吹吧,老子照单收了便是!” 楚琴儿见他仍是不上道,眼中冷光一闪,玉叶子抵到朱唇,轻轻吹动,乐音四起,好一阵“招魂引”。 乐音一起,龙渊只觉体内那些该死的虫子又是到处『乱』咬,咬得牙都崩断了一枚,身如水洗,不住地在地上**,本还想着逞个英雄,大叫两声“好爽”,但这滋味实在是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忍了片刻,又是大声呻『吟』起来,好不凄厉。 如此过了近两柱香的时间,“招魂引”已然吹了两遍,龙渊凄厉的呻『吟』声也渐渐弱了下去,但他却也始终没吐『露』半句关于“冷月琴”的下落,直把楚琴儿听得『毛』骨悚然,不得不停下,收回了玉叶子。 她哪里知道,龙渊身怀《九尾心经》,虽不能遏制“千虫蚀骨”,但好歹也能缓解一下,而且龙渊胸口处还有夜青魂给他的阴沉木牌,不断地将凉意传入他脑海,使得他神念一直处于清醒的状态,这才一直强忍着没说出冷月琴所在。 龙渊知道,一旦说出半句,心中的防线就很可能会在瞬间被冲垮,到时候便当真是要任人鱼肉了。 但饶是如此,龙渊所承受的痛楚,仍是“罄竹难书”啊! “千虫蚀骨”是什么威力,楚琴儿虽没亲身尝试过,但在她“招魂引”下死去的人可是不少。在先前,那些人无一个能撑得过半曲“招魂引”便满地哀嚎着求饶,不过三分之二的曲子,便是青筋爆裂而亡,可如今,两曲“招魂引”吹完,第三遍也到了二分之一的阶层,可龙渊仍只是在地上**,呻『吟』,非但没有求饶,而且看他样子,似乎还能再撑上一曲。 楚琴儿终究是个女孩子,就算她神经大条,但此刻也到了极限了,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与慌『乱』,收回玉叶子,冷然道:“难道你不说,本姑娘就找不回冷月了吗?” 乐曲声停,痛楚虽然急剧减退,但仍是撕裂着龙渊的神念。 龙渊猛然转过身,双眼死死地盯住出楚琴儿,哈哈大笑道:“琴身之内,藏有琴魂,你那把‘冷月琴’怎么说也算得上神器级的法器了。老子卖给人的时候跟那卖家说得很清楚了,这琴是老子抢来的,所谓怀璧其罪,如果是你,你会等着琴的主人寻上门去吗?” 楚琴儿被他那双充满怨恨,绿油油发光的眼睛吓了一跳,而且更为可怖的是,龙渊每说一句话,便是一口黑乎乎的毒血涌出,使得她身子一颤,竟而险些朝后摔倒,但也知道龙渊若是当真把琴给卖了的话,自己如论如何也是难以找回,而且就算他没有卖掉,而是藏在了什么地方,但若他一死,这世上便再没人能帮自己找回那把琴了,此刻见他毒素进『逼』,脸『色』已是黑黝黝的,不觉大是后悔起来,颤声道:“你……你究竟怎么才肯把琴还给我?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把琴给我,我饶你不死便是了。” 102.鬼蛊之术 102.鬼蛊之术 龙渊嘿嘿冷笑道:“我看你还是再吹吹你的曲儿吧,说不定老子一时忍受不住,当真招了也说不定呢!” 楚琴儿此刻心中已然充满了惊恐,在她眼中,龙渊已然是如同魔鬼的存在,若不是冷月琴对她来说极为重要,恐怕早吓得跑了。近乎三遍“招魂引”下来,龙渊都没招,可见再用什么酷刑,对他来说都是不行的了。毕竟,楚琴儿折磨人的手段,便以这招最为阴毒了。 强咽下一口唾沫,楚琴儿口气软了下来,道:“你说,究竟怎样才肯把琴还给我?” 见她当真不再吹那欠揍的曲儿,龙渊又不是自虐狂,也不觉在心中长吁了口气,冷笑道:“老子一条命被你折磨得还剩下半条,你不先补偿补偿我吗?” 楚琴儿奇道:“怎么补偿?” 龙渊忽而『**』笑道:“以身相许就不必了,看你有骨头没肉的,睡起来一定不爽,老子就吃点亏,要你亲个脸蛋儿吧!” “你!”楚琴儿当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又怕这一巴掌过去会要了龙渊的命,只得强忍着,但心中却满不是滋味,却不知是恼怒龙渊轻薄她还是嫌弃她“有骨头没肉”了。 龙渊摇了摇头,只把自己摇得头昏脑胀的,惋惜地道:“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不定相公我一高兴,就把琴藏在哪告诉你了。” “此话当真?”楚琴儿朱唇紧咬,恨恨地道。 “唉,算了,我还是死了算了。”龙渊百无聊赖地道。 “好,亲就亲!”楚琴儿猛地闭上眼睛,俯下身去,在龙渊眼角下轻轻一吻,却是如蜻蜓点水般,一沾而回,道:“好了,你该履行诺言了!” 龙渊啧啧砸了砸嘴巴,陶醉般地道:“受了姑娘这如此主动而又强烈的一吻,我才发现生活是如此美好。古人说的对,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改变主意,不想死了又。小美人儿,你还是快点想想办法,把相公我救活了再说吧。到时候相公生龙活虎了,也好疼你啊,是不是?” “你!”楚琴儿自认无赖见得多了,但龙渊这等人还当真是第一次撞上,再忍耐不住,刚想一巴掌扇过去,却见龙渊早双目紧闭,已然是入气多而出气少了。 “喂,喂?”楚琴儿晃了晃龙渊,只觉龙渊整个身子火烫火烫的,已然快要挂了,便也当真慌了起来,忙道:“喂,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这般叫了老半天,龙渊情况越发糟糕,楚琴儿一探他鼻息,竟而已快要止歇,不觉吃了一惊,慌道:“喂?喂!你不能死啊!” 可是,就算她叫破喉咙,又能有什么用呢?渐渐稳下心来,楚琴儿也知道这么空喊是没用的,沉思片刻,老大不情愿地咬破自己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龙渊心脏部位,手中已然聚起一团鬼气,直压下去…… 看她样子,竟似乎对救活龙渊,十分把握。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渊朦朦胧胧地醒来,睁开眼,却见头顶怪石嶙峋地,却是个山洞,勉强坐起身来,便看到楚琴儿双手结着鬼门法印,周身聚拢着一圈鬼气,正自盘膝打坐。只是看她脸『色』,极是苍白,竟而不见一丝血『色』,不知遭了什么变故。 龙渊见到楚琴儿,那可谓是仇人见面,气不打一处来。 当日他被楚琴儿折磨得差一点便形神俱灭,其间痛苦更不是三两句便能形容,直到此刻,仍是头痛欲裂,神魂受创,更非三五月便能恢复,而且最令他郁结的是,体内的那“千虫蚀骨”的蛊毒,不知解了没有,自己一条小命还在她手中,见她打坐入定,正是下手的好时机,聚起一些法力,猛然间扼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反勒到怀中,怒道:“把解『药』交出来!” 楚琴儿正在打坐的紧要关头,猛然被龙渊强行打断,一口鲜血吐出,却是惊恐地道:“你……你怎么醒来了?” 要知道,当日楚琴儿以鬼宗道法为龙渊解毒,但因为龙渊中毒太深,又有“千虫蚀骨”将其五脏六腑破坏的严重,直令她耗尽了全部的法力与体内多数精血才救回了龙渊的『性』命,但依她推测,龙渊至少也得昏睡上十多天才会醒来,而现在才不过过了三天而已,否则她也不会这般放心地在龙渊身边打坐了。 龙渊见楚琴儿竟而吐出血来,而且揽她在怀中,只觉她身子虚弱得厉害,浑然不像是金丹高手的样子,推测道:“咦,你碰到高手了?” 楚琴儿恨恨地道:“我碰到了命中的煞星!只要我楚琴儿不死,终有一日,定要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龙渊笑道:“命中煞星?你的相好儿吗?” 楚琴儿怒道:“臭小子,你恩将仇报,死后必定不得超生!” 龙渊哈哈大笑道:“超生?我吞噬了多少阴魂,恐怕数也数不清楚,朝超不超生的,我本来也没抱多大指望。不过,你说我恩将仇报,却不知你的恩从何来!” 楚琴儿冷笑道:“若不是我以‘鬼蛊之术’救你,你能活到现在?” “鬼蛊之术?你?”龙渊松开手,愕然地望着楚琴儿,苦笑道:“这么说,你口中的命中煞星,便是我了?” 龙渊曾听花蝴蝶说起过这“鬼蛊之术”,是他们魔教北魅宗融合鬼道与苗族蛊术而成的救人手段。这一手段极为霸道,只消阴魂不灭,**不烂,便能救人于鬼门关外。但若要用这一方法救人,却是对施救者有百害而无一利。 首先,施救者需以自身精血作为引子,开启此道法;其次,便是以自身法力作为路途,为伤者改造受损的体魄。此道法非但要求施救者修为至少要在金丹之上,而且按照受伤者受伤程度来吸食施救者的精血与法力。 按照龙渊当时的情况,没个三五月,楚琴儿绝难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 楚琴儿白了他一眼,强忍着咽下一口鲜血,道:“哼,我救你不过是为了拿回我的琴!” 龙渊望着她,一时间说不出是恨还是什么感觉了,面前这个人把你折磨到了鬼门关,却又拼着『性』命把你给拉了回来,一时间当真是郁闷。但事情既然发生了,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 龙渊双手一摊,一脸坏笑地道:“哼,你现在身受重伤,就不怕我趁机杀了你吗?” 楚琴儿一惊,心知面前这人可当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忍不住将身子朝后挪了半分,警惕地望着他道:“你敢!” 龙渊冷冷地发问道:“有何不敢?”身形一闪,已然窜到楚琴儿身后,一只手扼住她脖子,一只手将她头揽在怀中,张口便朝她嘴巴上吻了下去。 楚琴儿虽是金丹级的高手,但为了救龙渊而施展“鬼蛊之术”,本剩下不到一层的法力,方才打坐冥思中又被龙渊强行打断,鲜血吐出,伤势更重,如何能躲得开龙渊的魔掌?这般被她揽在怀中强吻,却觉他口中强塞进来一个圆圆的东西,虽拼命地想要咬紧牙,却被龙渊捏住了下巴,那圆圆的东西更是灌注了法力,直接涌到了腹中。 龙渊松嘴巴,抬起头,长吁了口气,赞道:“好香!” pia—— 龙渊这边正自陶醉,楚琴儿那清脆一声的巴掌已然招呼在了他的脸上,眼中泪光闪闪,强忍着不哭出来道:“臭小子,你想用毒『药』来控制我吗?告诉你,本姑娘宁肯死了,也绝不会令你称心如意的!” 龙渊捂着快要肿起来的脸,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捏在手中,恨恨地道:“这个呢,叫作回魂丹,大补的!好心喂你吃丹『药』,你竟然赏我巴掌!真是应了那句话,八千年做一次好人,还遇到个咬吕洞宾的!”说完,将回魂丹吞入腹中,找个空『荡』之地,盘膝打坐起来,不再理会她。 楚琴儿被他说的脸『色』一阵发白,但很快便觉腹内一阵温热,才知自己腹中的果然是一枚上等的丹『药』,这才信了几分,神『色』复杂地望了龙渊一眼,便也盘膝打坐。 洞口外,一个少年指着被藤蔓遮住了大半洞口的山洞道:“两位师妹,应该就是这里了!” 在他身后,有两个少女,其中一个手中手中仙剑盛雪,目中多含英气,而另一个手中仙剑微微吞吐着星蓝之『色』,乖巧之中,却也可见其执著。只是看他三人,却多有风霜之『色』,而且面『色』凝重,显然对藏身于山洞中的楚琴儿多有忌讳。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苍茫山天河、天雪以及天星。自龙渊主动要求下山历练之后,沈逐流也觉门下弟子多是纸上谈兵,几乎不曾与外界接触过,为了更好地应付十二月那场四大门派年轻一代子弟间的组合历练,便与逍遥子商议一番,召来门中各个首座,派出了近百名弟子下山历练。可以说,除了天竹之外,整个苍茫山三十岁以下的精英弟子,都已被派下山,各自游历去了。 至于天河他们三人为何会在一起,却是天雪觉得毕竟是第一次下山,身边有个男子,凡事也好办一些,便拉了天星,主动与天河结队了。 天雪望了望洞口,沉思道:“师兄,那女魔头若在里面偷袭,我等可捞不到好去。我看这山洞也不大,不如我三人在洞口处一起施展《御龙真诀》,将其重创于洞内,如何?” 天河点了点头道:“我赞成天雪师妹的法子,天星师妹呢?” 天星点了点头道:“我也赞成天雪师姐的话,请天河师兄发号施令吧。” 三人中,当以天河修为最高,天雪精明干练,主持大局,而天星则是负责三人伙食。毕竟在外游历,多有风餐『露』宿,而天星厨艺师承王老汉,那可也不是盖的。 103.鬼龙大战 103.鬼龙大战 天河朝着四周望了望,道:“天雪师妹站定东边,天星师妹站定西边,我在中间。我们三人一起喷纵火龙,直打入洞中。如若那妖女要逃,我三人各在一方,也好可以及时地拦截住她。” 当下,天雪与天星各在洞口外三四丈之处找了块高地站定,三人对望一眼,同时点头,而天河也抽出了龙鼎古剑在手,三剑向天,口中喃喃念动咒语,却是声不外泄。 顷刻间,天际白云变『色』,慢慢变作了火云之状,翻滚奔腾,直朝三人所在涌去。而三人周围,空气扭曲,不一时便聚拢了周围的火气,剑尖处火云被压缩成火云漩涡,不断暴涨开来。而在火云漩涡中,隐约可见电芒『乱』窜,但此一点,便可知三人修为都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眼看漩涡成型,火龙咆哮之声由漩涡深处传来,天河秘密传音一声,三人俱是凌空飞起,周身衣衫无风自鼓,神『色』肃然地将手中仙剑指向洞口…… 吼啊—— 三条宛如琉璃的火龙,震天怒吼声中,两条在前,一条殿后,直朝洞口厉箭一般飞去…… 山洞中,天河三人剑尖火云成型之时,龙渊便已然察觉到了洞外的异变,猛然睁开眼睛,将膝上九尾剑握在手中,灌注满鬼气,低声对楚琴儿道:“快,冲出去!” 楚琴儿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异变,已然站起身子,目中闪过一丝怒意,已然猜到了来者是谁。原来当日她施展“鬼蛊之术”救治龙渊之时,因为鬼气过重,引来了天河三人。楚琴儿虽不将他三人放在眼中,但当时法力近乎耗尽,神念涣散,更是失了大量精血,不得已,只好先避开了他们。 只是,他二人刚冲到洞口,三条火龙已然分作两波而来。 “御龙真诀!”龙渊心下大惊,猛然拉住楚琴儿的手,身形展开,已然躲到了山洞口左边的角落里,与此同时,急速幻化出一张太极图护在身前,周身鬼气涌动,也是结成一圈鬼气护盾,将自己与楚琴儿两人裹在其中。 轰—— 狭窄的洞口被两条火龙硬生生挤爆,碎石飞溅中,两条火龙已然窜到了洞中,朝着龙渊两人扑咬而去。 龙渊得此空隙,手中拍出两只鬼狼,身形闪到洞口,却见又是一条火龙怒吼而来,心中暗骂一声,身形再窜,到了右边。 如此,这三条火龙一下子挤在了狭小的山洞之中,身子过处,直将这山洞硬生生地扩大了近一倍还多。但也正因为此,三条火龙挤作一团,根本无法发挥出其优势,反而被龙渊左躲右闪,瞅准机会,一飞冲天,逃出了山洞。 天河三人神念锁在火龙之上,对洞中之事如亲眼看到一般,已然下令要天雪与天星二人撤出火龙,但仅此一瞬间的耽搁,龙渊已然逃了出来。不过她三人既然分站三处,团团将洞口围住,防备的便是龙渊他们逃窜。 所以,当龙渊刚一飞出山洞,非但是三条火龙紧随而至,三人更是将聚满了法力的左掌拍出,一个小太极图在手掌盛开,阴阳鱼眼各激『射』出一黑一白两道电芒,撞在一起,嗤啦作响,化作一道苍劲的电束直朝龙渊身上劈去。 龙渊刚一出来,便以鬼气裹住了周身,将脸也裹了起来,感受着火龙猛追之际激『射』而来的三道电束,心知任何一道都比自己实力要高出一截,不敢硬接,只得咬破手指,双尾妖狐飞出,挡在自己身前受了这三道电束。 这三道电束炙芒耀眼,所过之处,竟而令天空为之黯淡,双尾妖狐被其击中,电力炸开,瞬间毙命,连雾气都未能剩下。 虽躲过了这一记,但身后三条火龙仍是紧追不舍,而且眨眼便要追上,龙渊心知若在正常的情况之下,或许能凭借“残影诀”与花蝴蝶“打”出来的精妙步法拼上一拼,但此刻怀中非但有个身受重伤的楚琴儿,自身修为又不过平常的五六层,硬拼那是找死,逃命更是要死得难看,但好在放眼望去,已然认出了三人,情急之下,计上心头。 龙渊再召出一只双尾妖狐,好歹殿在身后,阻拦一下,却是非但不朝三人包围圈之外飞去,反而是直迎着天河而来,运起法力,鬼气森森的大声笑道:“苍茫山三大年轻高手以三打二那也算了,却还是趁人之危,趁我家娘子身受重伤之际下手偷袭,当真是厉害啊厉害!” 天河一愣,随即怒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根本用不着讲什么道义!” 龙渊答道:“说得好,说得好,这位少侠说得好。名门正派的大英雄们都是对一个人便能杀得了的敌人讲道义,但一看一个人打不过了,那便一拥而上,杀完了再讲道义。这位少侠年纪轻轻,却知其三味,体用得当,在下佩服佩服!” 天河被龙渊说的一阵面红耳赤,神念过处,喝令天雪两人住手,三只火龙盘旋半空,将龙渊两人后背封死,挺剑道:“妖孽,无论你如何狡辩,今日都是难逃一死!不过看在你夫妻情深意重的份上,你还是自己动手吧!” “师兄!”天雪心中直骂他个笨蛋,但当着魔教中人的面,也不好当面指出,驳了他面子,只得道:“跟这种妖孽有什么好说的,趁早杀了了事!” 龙渊暗骂一声,心道老子上辈子是不是跟你结过梁子还是抢过你家炒菜的盐啊,每次见到你都没什么好事,当下冷笑道:“这位女侠说的对,三位还是赶快一拥而上,将我夫妻二人屠戮殆尽得好啊!” 天河摇了摇头道:“你还是自己动手吧,我们留下你夫妻的全尸,将你二人同『穴』而葬便是。” 龙渊哼了一声,道:“这便是你苍茫山的道义吗?” 天河道:“无论怎么打,你夫妻二人今日都捞不到好去,我劝你还是束。” 龙渊终于抓住了他话里的把柄,笑道:“无论怎么打?那倒要问问这位少侠,单打独斗算不算?按照道义,咱们双方各出一人单打独斗,我夫妻若是输了,任凭宰割便是。但若是侥幸赢了的话,那是不是便可以走了?” “道义上,的确如此。”天河点头道。 “师兄!”天雪急忙打断他道:“魔教妖人,向来都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对他们,根本不用讲什么道义的!” 龙渊对她置若罔闻,直接对天河道:“那好,既然道义如此,而苍茫山又自居名门正派之首,道义之门,那我便与这位少侠一战好了!在下若是输了,自然任凭宰割。但若是侥幸赢了,那少侠三位便须得放我夫妻二人离去,他日再见之时,再来赌命不迟!” 天河被他一句话给推到了苍茫山的颜面之上,哪还有不答应的余地?何况他本也好战,只是在苍茫山一直被压抑着罢了。此刻虽见龙渊不过是炼气二层的修为,但见了他方才连连召唤出两只双尾妖狐,也不觉对这个对手看中了几分,当下点头道:“好!” 见天河答应,天雪也不好再阻拦。而且两人修为等级在那里放着,她自信就算龙渊这个魔教小贼再怎么阴险狡诈,也决计在天河手中讨不了好去,只想着待会如何劝解天河,要他以后不要这么幼稚。 龙渊见天河答应,扫了天雪与天星一眼道:“不知少侠的话,算不算这两位姑娘在内?待会三位要是打车轮战,在下就算是有三头六臂,怕也必败无疑呀。” “哼,小贼,你以为自己能在天河师兄手下活命吗?也不掂量下自己的斤两!天河师兄的话,自然算了我和天星师妹在内!”天雪轻蔑地道。 天星朝着天河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见如此,龙渊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直飞到天星下方,将楚琴儿轻轻放到地上,又取出两枚炼神丹来给她,毕竟楚琴儿多恢复一分法力,那两人逃命的机会便会多上一分。 “小心!”楚琴儿倚在一棵树上,望着龙渊的背影,提醒道。 “怎么,娘子你也信不过我吗?”龙渊笑嘻嘻地道。 楚琴儿脸上一红,微怒道:“再这么占我便宜,本姑娘伤好了,一定第一个找你算账!” 龙渊耸耸肩,直飞上天,站定在天河对面,九尾剑裹满鬼气在。” 天河摇了摇头,道:“稍等!”只见他伸手一召,龙渊背后最为粗大的那条火龙呼啸而回,在半空中哀鸣一声,化作了团团火气,氤氲着散去。 龙渊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想占自己便宜,面『色』肃然地抱拳道:“少侠果然光明正大!”心中却是暗爽,你光明正大,我正好给你玩阴的。 强行散去火龙,对天河来说也绝非易事,虚耗法力不说,对神念也有着一定的反噬之力。 天河摇了摇头道:“你身上有伤,我这么做也算是扯平了,大家谁也没占便宜。好了,开始吧!”说完,手中龙鼎古剑指天,喃喃念动咒语,而左手却是一记掌心雷猛然朝着龙渊劈去。 龙渊闪身躲开两三丈,手中九尾剑祭在身前半空,眼中幽蓝冰寒一闪,施展出《御鬼真诀》。登时间,九尾剑鬼气暴涨,一只只鬼狼脱剑而出,眨眼间便黑压压地挤满在半空,鬼啸声此起彼伏,直令人心发寒。 天雪不想龙渊竟而还有这等手段,不禁悠然变『色』。而天星则也是不觉担忧起来。 见到这满天空黑压压的鬼狼,最吃惊的还是天河,只是一记‘掌心雷’劈出,竟而轻而易举地干掉了四五只鬼狼,却也不禁讶然。 龙渊当然不是要驱使这些鬼狼去给天河玩“鬼海”战术,这些个炮灰根本不够他火龙一口吞的,是以在施展出《御鬼真诀》的同时,已然展开神念,对鬼狼进行了融合。 104.紫电奔雷咒 104.紫电奔雷咒 当然,为了麻痹天河,龙渊将众多鬼狼推到前线耀武扬威,而只在后面融合鬼狼,祭炼鬼狼王,并不断地催动《鬼寻道》补充鬼气到九尾剑之上,不断地凝实出更多的鬼狼来。一方面可做融合之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使鬼狼群鬼狼数量急剧减少,引起天河注意。 吼啊—— 天河的火龙怒吼一声,喷薄而出。 而龙渊这边,已然诞生了一只炼气五层的鬼狼王,八只炼气四层的鬼狼与二十多只炼气三层的鬼狼…… 眼见天河的火龙怒吼着飞来,其空气竟是随之扭曲,龙渊也不禁微微变『色』,手中九尾剑一召,众鬼狼疾朝两边散去,自己则直飞冲天,试图越过火龙,直接去攻击天河。 火龙过处,空气扭曲,灼热之气铺天盖地而来,躲闪不及的鬼狼,近百只在这火气之下哀嚎着化为一团团黑气,嗤嗤啦啦地挂掉了。 见到这一幕,天雪本是在担忧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再看龙渊时已然多了几分轻蔑。而楚琴儿则是大为担心起来,毕竟龙渊与天河非但有着等级上的差别,即便是所用的道法,天河的《御龙真诀》作为苍茫山三大镇山绝技之一,便断非龙渊那漫天炮灰的“黑球球”所能比拟。 黑球球。这便是楚琴儿对龙渊引以为傲的“鬼狼”的代称了,不过,也蛮形象的。 见龙渊要攻过来,天河自然不怕,毕竟有《掌心雷》的修为在身,近战更能发挥出其威力,但如是被他轻易地越过火龙,对他来说也可算是耻辱了。 当下,天河大喝一声,龙鼎古剑暗红光芒大盛,遥遥指向火龙。 火龙在半空中嘶吼一声,仰起头,身子微弓,直朝龙渊激『射』而去。 火龙未至,漫天的灼热之气已到,龙渊不敢大意,将手中九尾剑贴在眉心,眼中闪过一丝幽蓝冰意,豁然间周身鬼气暴涨,顷刻间便有了直径四五丈的大小。 只是,这四五丈的大小对火龙来说仍算不得什么。只见火龙猛张开火盆般的大口,蛇吞象般,竟而将这团黑气一口吞下。 这一幕,直把天雪与天星看得发呆,天雪不敢置信,喃喃地道:“赢了?”而下面的楚琴儿,望着空中的这一幕,则是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只是,在起初本不把龙渊放在心上的天河,在火龙吞下龙渊周身鬼气的瞬间,却是豁然间惊醒,心知今日遇到了高手,在修为上比自己低了近七层的高手。 因为,在火龙将鬼气吞入口中的那一刻,天河清晰地感觉到,鬼气之中,并没有龙渊的气息。 就在天雪等人以为这场比试已然完了的时候,异变突起。只见分作了两排的鬼狼,齐齐鬼啸一声,直朝着天河撕咬而去。而且,这两波鬼狼竟如军队一般,只一瞬间,便分化作十六波,硬生生将天河团团围了起来。 天雪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天河师兄被这些鬼物四面八方地围住,鬼啸之中,神念受阻,若是再『操』纵火龙,难免会伤到自己啊!” 正如她所料,异变刚起,天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回火龙。他知道,就算这些鬼物都只是炮灰,但如此近千只一起围上来,自己也是绝难应付。 但天河毕竟是苍茫山公认的年青一代中的翘楚,更得师父楚惊雷悉心指点,无论是在《御龙真诀》还是在神念上的修为都已是可圈可点,虽然受到鬼狼的干扰,但火龙后发先至,仍是张口而来,吞食了近两三百只鬼狼,使得天河得以从正面突围而出。 火龙所过之处,这些鬼狼根本无力抵抗,甚至不用它吞食,只被它近身一丈之内,便抵抗不住它周身的火气,化作了嗤嗤啦啦的黑雾。 然而,天河刚刚突出重围,下令火龙继续吞食鬼狼之际,猛觉脚下空气扭曲,心知不妙,左掌齐向下打出两道“掌心雷”,右手中龙鼎古剑嗡鸣一声,一张阴阳太极图凭空出现在脚下。 方才,就在火龙刚要吞食龙渊之际,龙渊急忙施展出“残影诀”,身子急朝下掠去。当时,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火龙的巨口与那暴涨的鬼气之上,而龙渊又故意飞高,使得众人不得不仰望,所以龙渊躲在下面,收敛气息之后,反而没被人发现。 不过,令龙渊郁结的是,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天河竟然由炼气三层的修为,直接到了现在的炼气九层巅峰,天星则是由筑基九层巅峰到了现在的炼气八层,至于天雪,也是有着炼气三层的修为。 龙渊当真不明白,难道自己下山之后,他们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短短不到两个月,刚刚一个月冒头而已,他们升级的速度也太夸张了吧? 其实天河与天星等人资质虽好,更得师父们喜爱,但他们毕竟都还没能晋升金丹,并未正式拜入尊师门下。只是逍遥子与沈逐流对十二月四大门派年强弟子的组合历练十分看中,而人选又是要在天河他们之中选出,是以便特准他们提早正式拜师,列入了苍茫山门下。 挂名与正式拜师的区别,就在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充分地显现了出来…… 当然,龙渊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天河的实力究竟在什么级别。在苍茫山待了那么长时间,使得他也明白了苍茫山的一些鸟事,知道天河的师父楚惊雷为了不使天河过度地被排挤,而刻意隐瞒了天河的修为,至于是怎么做到的,龙渊自然猜想不出,但如若炼气九层巅峰仍不是天河真的实力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遭殃? 眼看着两道炙芒电束打来,龙渊九尾剑祭在脚下,身形一闪,在半空中化作了一道扇形圆弧,仍是直朝天河掠去。 天河见龙渊一直欲近身而战,猜想他的主战之法怕也是近战之术,不想仗着《御龙真诀》来压制他,非但不退,不召回火龙,反而是猛朝着龙渊攻去,手中龙鼎古剑剑身上亮起金灿灿的祥云,而剑身底『色』则更加暗红如闷火,左手手掌五指朝天,掌心中一张小型太极图急速旋转。 龙渊见天河主动与自己近身而战,心下大喜,却也不敢大意,知道他若是手上没那么两把刷子,绝不会舍弃《御龙真诀》这一道屏障,当下召回九尾剑在手,左手食指在剑身上割破,血迹融入剑身。 于此同时,一直潜伏在龙渊背后,已然融合到了炼气七层实力的鬼狼王悠然窜下,急速朝着天河撕咬而去。 嗤—— 天河左掌猛然拍出,一道微微泛着紫光的电束直朝龙渊身上打去。 轰—— 《掌心雷》出手,天河双手合握剑柄,猛然朝着龙渊劈下。一道暗红『色』的扇形芒刃,迎风便涨,直朝龙渊身上劈去。 龙渊故技重施,九尾剑在眉心一按,神念瞬间凝实,周身鬼气暴涨开来。 天河冷笑道:“同样的伎俩,第二次是没用的!”紧接着,又是一剑斩出。 龙渊心中冷笑,暗道:“谁说没用?”暴涨的鬼气之中,九尾剑显出本体,白光炸裂,两只双尾妖狐接踵而出,分朝左右掠去。而龙渊本人,则是催动神念,猛将暴涨的鬼气收回至周身,凝结成一道鬼气墙盾。 轰——轰—— 天河的两道暗红剑刃直接将龙渊的鬼气墙盾轰碎,紫电束如入无人之境,轰然劈中了龙渊。只是,天河还来不及高兴,猛然惊觉,龙渊的气息已然再一次消失,而紫电束则是直穿过龙渊的身子,朝着远方掠去。 龙渊在哪?这是天河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然而,时间根本不允许他铺开神念去搜寻龙渊所在,因为两只双尾妖狐依然分左右袭来,而脚下更是急速掠来一只鬼气森森的“黑球”,不得已,只得先挥剑朝二狐劈出两道红芒剑刃,左手掌心雷猛朝脚下那“黑球”轰下。 但是,令天河意象不到的是,非但两只双尾妖狐闪身躲过了他的红芒剑刃,即便是脚下那只憨憨的“黑球”,竟也是滴溜溜打转一圈,将自己劈出的电束躲了过去。 深吸一口气,天河知道,如今遇到的这个敌手,绝非易于之辈。 可是,天河本是好战之人,只是在苍茫山一只被束缚着,未曾表现出来,而此刻,乍遇到生平中第一次这般刺激的战斗,使得他心中非但不惧,反而更是多了几分欢心,竟而隐隐地在期盼着,龙渊再使出些更厉害的手段才好。 当下,手中龙鼎古剑再斩出几道红芒剑刃,神念微动,召回了火龙。 火龙嘶吼一声,盘旋而回,身子缩小,却是更加莹润凝实,蛇一般将天河缠在中间,龙头警惕地望着四周,使得双尾妖狐与鬼狼根本近身不得。 有了火龙充当自己的护盾,天河毫无后顾之忧,龙鼎古剑遥指长天,神『色』变得肃穆起来,微微闭上双眼,衣衫无风自鼓,喃喃地念动了咒语: 紫电兮耀清光,奔雷兮震四方! 如我指剑定八荒,苍茫兮万寿无疆! 霎时间,风静,云止,天雪与天星无不朝着天河望去,眼中已然多了几分崇敬之情。而地上的楚琴儿,脸『色』则是急剧黯淡下去,再无心思打坐,双眼充满惊恐地望着被火龙缠在中间的天河,白皙的双手紧握成拳,白骨清晰可见…… 除了天河手中龙鼎古剑渐渐而起的嗡鸣声,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躲在一棵大树后的龙渊,满是错愕地望着天空,苦笑道:“紫电奔雷咒?兄弟,当真难为你了。” 《紫电奔雷咒》,苍茫山的第二项镇山绝技,岂同凡响? 天河咒语止歇,天际上空刹那间风云变幻,白云如浴血般,急剧翻滚,云涛拍下,大片大片地变作了紫红『色』。而紫云之中,电闪雷鸣,粗如手臂的电束嘶嘶『乱』窜,直如人间炼狱。 105.被阴 105.被阴 紫云凝实成海,云涛翻滚,急速朝着下方压了下来。 随着紫云压下,即便是天雪与天星,也受到了极强烈的威压,只觉周身如遭电芒,不得不朝下飞去,召回火龙,学着天河那般将自己缠在其中,抵御《紫电奔雷咒》的威压。 下一刻,天河手中龙鼎古剑猛然劈下,三道电束微微泛着紫光,直朝两只双尾妖狐与鬼狼王劈下。 感觉到危险,两只双尾妖狐与鬼狼王急速逃窜。但那三道紫光电束如长了眼睛般,随着它们闪躲,竟而如蛇般嗤嗤啦啦地劈去,而且其速度丝毫不见窒碍。 楚琴儿虽是第一次见到《紫电奔雷咒》,但她毕竟已是金丹高手,身过百岁,一眼便看出了此道法乃是夺天地造化而成,与天地融合,借用天地间雷电之力的法术。而且在这紫云之下,一来可以提升施法者的法力,二来更能凭借紫云中涌动的雷电之力,给敌人造成强烈的威压。 莫说是龙渊炼气二层的修为,楚琴儿知道,即便是自己冷月琴在手,身子在全盛之时,在天河这《紫电奔雷咒》之下,怕也难讨到好去。 随着紫云凝实成海,遮蔽了方圆近两三里的天空,使得周围一下子暗如黑夜,只能借着紫云中闪电刹那的光热大体地看一下周遭的环境。楚琴儿站起身子,刚想冲上去,却被猛地被一只手拉回,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是我!”黑暗中,捂住了楚琴儿嘴巴的那人道。 楚琴儿听出了那人的声音,点了点头。 那人放开手,催促道:“快走!” 楚琴儿奇道:“走?” 那人没好气地道:“难不成,你想被他劈死啊?啊,对了,你身上有笔没有?” “没有!”楚琴儿望着那人,借着电闪雷鸣,只见他幸灾乐祸地邪笑着,问道:“你要笔做什么?” 那人虽也料到了楚琴儿身上绝不会带着支笔的,但仍是不禁一阵失望,双手五指微张,两团鬼气聚拢,慢慢合拢之下,竟而凝实出一只鬼狼。那人脸上仍是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邪笑,咬破手指,滴了了一滴鲜血在鬼狼上面,拉起楚琴儿的!” 只是,走出两三步,那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抿嘴一笑,从背后抽出一把泛着白光的长剑,猛然朝身旁的一颗大树,剜下来一大块树皮,『露』出了光华的树干。 半空中,天河『操』纵着三道电束,很快便将两只双尾妖狐与鬼狼王劈中,在半空中炸裂成一片炙芒。只是,施展如此法术,虽有龙鼎古剑在手,帮他化解了诸多反噬,但对于天河来说,仍是勉力而为。 此刻,他的脸『色』已然煞白,身子也慢慢颤抖起来。 但是,虽然击杀了两只双尾妖狐与鬼狼王,已然占了上风,却始终没能发现那周身裹满鬼气之人,天河自然不敢大意。将神念催动到极致,铺展到紫云之中,借着紫云之力,锁定了紫云之下三里的范围,开始全力搜寻龙渊所在。 很快,天河便发觉了龙渊的气息在正前方游动,龙鼎古剑剧烈地嗡鸣一声,猛然间一记惊雷劈去,天空为之亮起,大地为之颤抖,即便是天河等人的三条火龙,身子也在这顷刻间黯淡了许多。 然而,随着电束望去,天河看到的,却只是一个小黑球,若不是他眼力好,在自己劈下的那一道紫芒电束之下,断然不可能发现那一只蚂蚁大小的黑球。 天河见这“黑球”与之前火龙吞噬的“黑球”并无什么不同,甚至远远不如方才紫电劈死的那一只长着尾巴的“黑球”强大,可令他不解的是,这“黑球”之上,竟而有龙渊的气息,虽然很弱,但却是明显…… 轰—— 紫芒电束利剑斩白纸般劈下,那“黑球”根本就没对紫电束造成任何阻碍,紫电束一击而下,直劈在山下树林里,炙芒炸裂,刹那间将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昼,天雪二女为此炙芒所夺,都是急忙转头,闭上了眼睛。 紫芒电束摧枯拉朽地劈中了三五棵大树,炙芒刚退,火光便已冲天而起。 “怎么会这样?”天河的心中闪过一丝惊讶,神念再次展开,却依然无法感应到龙渊的任何气息……似乎,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龙渊猜得不错,天河根本不是他所能探查到的炼气九层,而是金丹初期。天河天资奇佳,又有武痴一般的楚惊雷做师父,在修真道上,可说从未走过任何弯路。在楚惊雷的指导之下,天河从未放弃过对神念的淬炼,使得他的神念比之金丹初期的任何人都要强大许多,是以他在施展《御龙真诀》与《紫电奔雷咒》之时,比同门中人更能自如地对其进行『操』纵和利用。 也就是说,凭借着强大的神念与借助《紫电奔雷咒》的威力,紫云之下的任何事情都不应该能够逃脱天河神念探查才对。可是,就这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竟而没能探查出龙渊的丝毫气息。 冷静!冷静! 天河告诉自己,越是在这时候,越是不能急躁,越是需要冷静,可是,维持《紫电奔雷咒》使得他的法力与神念急剧地消耗着,他知道,自己已然无法再支撑《紫电奔雷咒》半柱香的时间了…… 豁然,天河终于想起了一个人,楚琴儿!神念探查而去,却才发现,不知何时,楚琴儿已然不见了…… 怒吼一声,天河直飞到火龙龙头之上,神念催动,火龙身子暴涨,直朝着楚琴儿所在飞去。 快要到楚琴儿所在,天河脚下一点,身子如厉箭般『射』到楚琴儿方才倚着的大树跟前,定睛一看,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本已是强弩之末的《紫电奔雷咒》再也无法支撑下去,雷电隐去,紫云急速消散,『露』出了灼热的太阳,将大地照亮。 半空中,天雪二女本也是展开神念,搜寻着龙渊所在,却见天河忽然飞下,急忙跟上,落在了他的身旁。只见天河龙鼎古剑跌落地上,嘴角血迹未干,左手捂胸,身子气得发颤,双要喷出火来,右手食指指着楚琴儿方才依着的大树,直恨不得吃了它一般。 二女不解,朝着那大树望去。 只见大树树干上的一段被人剜去了树皮,上面拿什么东西歪歪斜斜地刻着: 『尿』急乎,改天再打过! 拼了小命,施展出了自己最大的绝学,本想与敌人堂堂正正地酣战一场,可是……敌人早跑了。 最令天河气得吐血的,当然不是这些,也不是连敌人的面目都还没见到,而是刻在这树上,专门留给自己,关于不战而“遁”的“解释”。这摆明了从一开始,自己就被涮了,而且一直被涮到现在。 自然,那带走了楚琴儿的人,便是龙渊了。 其实,龙渊本来就没打算要跟天河拼命,因为就算拼命,自己莫说是不在巅峰,就算是在巅峰状态之下,在天河手中怕也讨不到好去。当日在苍茫山飞霞涧偷听他给天脉讲解《御龙真诀》,龙渊便知道此人虽然足不出户,但对道法的了解和钻研,却是不容小觑,端得是个修真奇才。 其次,使得龙渊不愿与天河拼命的,便是他知道,一旦真拼了命打起来,自己周身裹着的鬼气很容易就会被打破,而一旦被天河三人认出自己,那自己除非将他们全杀死,否则的话整个苍茫山都不会放过自己。 而他自信,还没一口气,一个人杀死天河、天星与天雪三人的能耐。就算有,龙渊也不知道对天星下不下得去手。 在天河发现那大树上的“解释”之时,龙渊早带着楚琴儿祭起九尾剑,逃出了近百里。 楚琴儿望着龙渊,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她自己也不知道龙渊这么做算不算卑鄙。更何况,他在逃走之前,却是没忘了自己这么个“大仇人”,还不惜冒着带上自己一起御剑飞行,速度慢,而被他们追杀上来的危险…… “我这么做,很卑鄙,是吧?”龙渊淡淡地道。 楚琴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哦,那你是怎么想的?”龙渊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以为,以为……以为你一定会拼了『性』命地跟那个苍茫山的小子……”说了一半,楚琴儿也不好再往下说了,毕竟事情都这样了,难不成折回去再找天河打一架不成? 龙渊对楚琴儿的话大感“幼稚”,根本不屑一顾,而是冷然道:“命,早晚是要拼的,但不是现在!” 楚琴儿望着忽尔变得阴桀的龙渊,只见他眉宇间忽而多了许多戾气,眼中更是激『射』出一股冰冷之意,更多的却是决然之『色』,心中忽而一颤,只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面前的这个男子。 全速向西,累了,便落下来找个僻静的地方打坐休息,饿了,便打一些野味来充饥。 龙渊这般依仗着五六层不到的法力,终于在第三日深夜赶回了阴风谷。毕竟,天河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楚琴儿又不得不防,有花蝴蝶所在的阴风谷才是龙渊最大的依仗。 刚一落入阴风谷,楚琴儿的脸『色』便是一变,再看龙渊之时,已然多了份茫然,道:“小贼,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三天来,楚琴儿一直这般称呼龙渊,龙渊早也习惯了,懒懒地道:“梦里面吗?梦里面,咱夫妻俩儿都干点了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楚琴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然这三天里龙渊没少在嘴巴上占她便宜,占得她也麻木了,邹眉道:“你跟花蝴蝶什么关系?” “你说那老『**』棍吗?怎么,你认识他?”龙渊奇道。其实他也觉着楚琴儿有些面熟,但打破脑袋,就是想不起她来。 106.剑指名城 106.剑指名城 这般向下,飞不到一半,龙渊猛觉谷底传来一阵威压,使得他险些从九尾剑上跌落下来。两人对望一眼,均是猛然变『色』,龙渊加速落下,离得近了,才发现谷底竟有三个高手。 其中一个,自然便是花蝴蝶了,只是他气息虚弱,显然是受了伤。另外两个,一个超级强大,根本不是龙渊所能探查,另外一个,少说也有着金丹初期的实力,使得龙渊也是探查不清楚其修为究竟如何。 龙渊心下大惊,暗道花蝴蝶这老『**』棍惹来了什么高手?九尾剑白光暴涨,周身裹起鬼气,直飞而下,落到了花蝴蝶的身后,见他捂着胸口,身子摇摇晃晃地,忙上前将他扶住,一面在暗中为其输入鬼气护体,惊道:“老头,你没事吧?” 花蝴蝶早也觉察到山顶上落下来两人,其中一个便是龙渊,见他明知道下面危险,却仍是落了下来,心中也不觉多了份感慨,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你……他们是什么人?”说着,指了指花蝴蝶对面的两人。 但见其中一人穿着一身黑衣,周身隐隐有鬼气流动,面目冷峻,眉宇间多是杀伐之气,森然的威压淡然流『露』,显得卓尔不群,使得龙渊不得不尽全力去抵抗。 此人,正是魔教四大宗之北魅宗宗主,鬼门太乙。 而另外一人,则是他的三徒弟,也是最小的一个徒弟,魔劫。只是想来这家伙很喜欢装『逼』,跟他师父穿着截然相反的白衣,还很『骚』包地披了件白披风,阴风之下,猎猎飞扬,眉宇间大有睥睨天下之感,却偏生得一副小白脸,虽然冷目『乱』放,却营造不出鬼门太乙那般的不怒自威,只显得更加『骚』包。 魔劫轻蔑地望了龙渊一眼,不以为然地对花蝴蝶道:“师叔,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 龙渊早看他不爽了,更兼也的确需找个机会,向花蝴蝶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冷冷望着他,神『色』之中极尽鄙夷,戏谑地道:“师父,这家伙也配做您的师侄?” “你!”魔劫手中黑芒一闪,已然多了个暗红『色』颇为小巧的钢圈,立时便要朝龙渊砸下。 “住手!”鬼门太乙目中冷光一闪,喝退了魔劫,冷冷在龙渊脸上扫了一眼,朝着花蝴蝶道:“师弟,我看咱们约定的那场比试,不用比了吧?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你在外面浪『荡』的也够了,现在我圣教正是用人之际,回来吧。” “老七!”花蝴蝶猛然低喝一声,道:“你小子怕不怕死?” 龙渊知道花蝴蝶之前有六个徒弟,忽然喊出一声“老七”来,那是承认了自己这个徒弟,心中一喜,果然是关键时刻站队形才是十分有用,面『色』一整,肃然道:“回禀师父,弟子不怕死,就怕不能挺着脊梁骨做人!” 花蝴蝶的『性』格,龙渊也算是『摸』着了脉,知道此人极好面子,对那场“比试”大为看中,此刻鬼门太乙的话,正是直击中了他心中的痛楚,自己当然要推波助澜一番,日后再叫他传授道法,那便是铺好了路了。 你要变强和他要你变强,这之间的差别就在于,前者是你向他索取,而后者则是他向你灌输,而且还是全拣好的给你灌。 花蝴蝶对龙渊的回答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对鬼门太乙道:“宗主大人,你也听见了。就算是输,这场比试我也不会放弃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鬼门太乙见龙渊回答得如此决绝,颇有当年师弟花蝴蝶的风范,对他不免看重了几分,道:“师弟请说。” 花蝴蝶想了想,道:“我这个徒弟,跟随我修炼鬼宗道法还不到一个月,而咱们约定的比试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了,这对他不公平。所以,我想七日之后,由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与你的三徒弟魔劫先来一场比试,如果我们输了,宗主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二人绝无二话。但若是小徒侥幸胜了,便将那场比试再行推迟半年,如何?” 鬼门太乙望了望龙渊,摇头道:“不用事先比试,咱们的约定押后一年便了。” 花蝴蝶摇头道:“怎么,宗主大人对自己的徒弟这么没信心吗?” “师父,弟子愿意一战!”魔劫躬身请战道。 他看龙渊也是不对眼,既然花蝴蝶提出来要比试,他自然是想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炼气二层的小子,更能为师父搏一把面子,讨师父欢心。 谁都看得出来,魔劫的修为在金丹级别,让他跟龙渊打,本身就是花蝴蝶对他的蔑视。可是这小子浑然不觉,还道是自己立功的好机会,却不知这一场比试胜了固然没什么光彩,但若是输了,那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的丑事,可以说这一场比试,无论胜负,对鬼门太乙都没什么好处,怎么算都是只赔不赚的买卖。 鬼门太乙心中对自己这个徒弟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眼见他被花蝴蝶当棋子将了自己一军,这小子还屁颠屁颠地顺杆爬,再看龙渊嘴角闪过几丝轻蔑与嘲弄,心知若论天赋,自家徒弟跟他有一拼,但若论心计,那便是小巫见大巫,拿出去只有丢人的份了,摇了摇头,对花蝴蝶道:“师弟,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花蝴蝶见他出口称赞龙渊,就算是七日后龙渊败下阵来又或是龙渊在日后那场比试中落败,自己已然赢得了鬼门太乙的尊重,心中不由地一阵舒爽,颔首道:“这么说,宗主大人是答应了?” 鬼门太乙点头道:“七日后,在哪里比试?” “就这里吧!”花蝴蝶笑道。 “好!那七日之后,我师徒再来拜会师弟。”说着,朝着花蝴蝶微微一躬身子,算是告辞。 花蝴蝶从来没把自己开除过圣教,而鬼门太乙不但是他的大师兄,更是北魅宗宗主,是以见他行礼,自也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而龙渊自也在花蝴蝶身后,朝着鬼门太乙躬身一拜,算是还足了礼数。 鬼门太乙微微一笑,朝着一直站在龙渊身后的楚琴儿道:“琴儿,你是留下来还是?” “当然是跟咱们走了,这鬼地方哪适合琴儿师妹待?”魔劫抢着道。一边说着,便去要拉楚琴儿过来。他早看到了楚琴儿,只是见她不说话,师父也不发话的,一直没好意思找她打招呼。 楚琴儿微微欠身,道:“回禀宗主大人,琴儿还有些事情要向花师叔请教,所以打算在这里盘桓几日。” 魔劫错愕道:“琴儿师妹,是修为上的事情吗?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也正好可以向我师父请教,我师父毕竟……嘿嘿,如何?”他这般说,其意了然,是谁都能听得出来。 鬼门太乙微微邹眉,低喝道:“魔劫,回来!” 花蝴蝶则是脸『色』一黑,若不是看在他师父是自家大师兄的份上,恐怕已然出手教训他了,而龙渊心中则是暗爽几分,心道这小子等级虽然高,却也不过是个草包而已,不足为惧…… 楚琴儿见龙渊模样,没来由地一气,却是忽而笑靥生花,挽住了他的胳膊道:“多谢魔劫师兄好意,只是琴儿答应要以冷月琴给这位师弟弹奏一曲‘知我心’,不方便离去……啊,不如这样吧,你们七日之后不是要比试的吗?那这样好了,七日之后,谁赢了,我便以冷月琴给他再弹一曲,好不好?” 又娇柔柔地望着龙渊,含情脉脉地道:“师弟,你可要加油哦。”听得即便是花蝴蝶这样的老『**』棍也不禁浑身一麻。 这个魔劫对楚琴儿大有追求之意,就算龙渊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而她这么做,根本不是朝自己脸上贴金,而是要激怒魔劫,令他在七日后的比试中对自己下杀手……而且,她一再提及冷月琴,楚琴儿之心,却也唯有龙渊知了。 龙渊心中暗暗叫苦,暗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姑『奶』『奶』呢? 魔劫见楚琴儿挽着龙渊的胳膊,神『色』亲昵如斯,一颗心都快要炸了,再看龙渊之时,目中已然饱含杀机。 龙渊心知是福不是祸的,反正已经跟魔劫扛上了,早晚都是拼命的局面,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拉着花蝴蝶顺杆望上爬了。 而且,他认为,既然选择了老大,就一定要站稳脚跟,今天跟这个混,明天跟那个混的,非但得不到人的信任,还很容易被人拿去当炮灰用,虽然都是利益上的关系,但动之以情,再把切入点选得**一点,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见魔劫目光不善地看着自己,龙渊微微一笑,故作疑道:“哎?这位师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难不成……哎呀,师父,弟子记得您那里还有几枚肾亏丸来着,不如?” 花蝴蝶见自家这个“未过门”的徒弟不住地给自己长脸,心中也是暗爽,一本正经地从怀里掏出两个黑乎乎的丹『药』来,煞有介事地道:“毕竟还年轻嘛,血气方刚,这种事情也是难免的,可也要多注意身子,毕竟身子才是本钱嘛。来,师侄,这两枚‘金枪丸’……” 魔劫当然知道龙渊师徒两个在诬陷他什么,可他虽是邪派弟子,但毕竟修真之人,最忌讳的便是精气外泄,而他天资奇佳,鬼门太乙期望又高,是以到现在他仍还是个小男孩,再加上他一直希望能在楚琴儿心中留下个好印象,此刻被这般诬陷,如何气得过? 只见他涨红着脸,打断花蝴蝶的话,指着龙渊道:“臭小子,你!” “魔劫!”鬼门太乙低声喝道:“师叔送你的东西,还不拱手接着!” “可是师父!” 鬼门太乙见龙渊跟魔劫扛上了,而自己这个徒弟又是个死脑筋,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恨恨地瞪了魔劫一眼,从怀中取出一个黑漆漆的瓷瓶,递给楚琴儿道:“琴儿,你身子不适,这瓶里还有三枚‘鬼王丹’,就留给你吧。只是不知道,你?” 107.东城名流 107.东城名流 楚琴儿本不想收他的礼,但一听是“鬼王丹”,又是三枚,脸『色』不禁一变,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收了起来,道:“多谢宗主大人关心,琴儿只不过是受了个小人的暗算,疗养几天,便不碍事的。” 在鬼门太乙怒视之下,魔劫老大不情愿地接过了花蝴蝶的“金枪丸”,见楚琴儿是遭人暗算才受的伤,登时怒道:“琴儿师妹,是哪个卑鄙小人暗算的你?咱们去找他算账!” 楚琴儿微微一拜,道:“多谢魔劫师兄好意,只是,这位师弟已经答应小妹去帮我算账了,还说一定要把那小人开膛破肚,抽筋扒皮,祭炼阴魂,对不对呀?”说着,将身子朝龙渊身上靠了靠,嫣然一笑地问道。 龙渊心说这楚琴儿还真是个狠角『色』,居然要把自己“开膛破肚,抽筋扒皮,祭炼阴魂”,但碍于局面,只得回笑道:“这个自然,楚师姐一句话,小弟自当赴汤蹈火。只是也希望师姐的那个对头,能让小弟下得去手才是。” 魔劫本不是有城府之人,此刻再也忍耐不住,刚想发作,却被鬼门太乙一圈鬼气裹住了身子,径直而去了。 见鬼门太乙师徒二人去得远了,楚琴儿猛地击出一掌,将龙渊打翻在地,俏脸嗔怒地道:“臭小子,你『摸』够了没有!” 龙渊正本着“有便宜不占,笨蛋”的精神,一只手在楚琴儿背上四处搜刮,可惜正刮到妙处,却被她一掌打翻在了地上。而且,显然易见,楚琴儿是下了杀手了,重伤之下,竟而仍是将龙渊打得差点吐出血来。 花蝴蝶呆呆地望着他们,错愕地道:“琴儿,你什么时候跟这个臭小子勾搭上的?” “师叔!”楚琴儿怒道。 “呃,不对。”花蝴蝶知道用错了词,忙道:“是认识认识。难不成,就在那一次?” 龙渊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道:“姓楚的,我可想起你来了!” 楚琴儿横了他师徒二人一眼,冷然道:“本姑娘也想起你来了!” 原来,楚琴儿便是当日在飘来镇『乱』树林为龙渊弹琴的“琴儿”,只是当时她对龙渊多有轻蔑,是以只当他过眼云烟一般,根本未曾在意。而龙渊对这种轻蔑自己的人向来不怎么看重,是以也并未将她记住,过眼云烟般飘了散了。 花蝴蝶被他二人说的『迷』『迷』瞪瞪的,但也看得出来,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徒弟一定是在她身上揩了油,占了便宜,才惹得她如此生气,不由地心花怒放,暗道自己这个徒弟当真不赖,也懒得去管这风流事儿,白了龙渊一眼道:“臭小子,你顺杆爬的本事可是见长了啊!” 龙渊见楚琴儿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铺了张白纱,就地盘膝而坐,闭目冥思,自也不愿跟她纠缠,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师父您老人家当真是过奖了。” 花蝴蝶哼了一声道:“那我问你,你自问能打得过魔劫那个草包吗?” 龙渊坦白道:“我自认打不过!” 花蝴蝶怒道:“明知道打不过那你牛『逼』哄哄地干什么?” 龙渊嘿嘿一笑,巴结道:“我想,师父您老人家一定有什么速成的秘法相赠,定能让徒儿七日内晋升金丹,对不?” 花蝴蝶猛敲了他一记爆栗,怒道:“对你个大头鬼!老子是一时憋屈得慌,才指你去跟魔劫那个大草包开打的,有个狗屁秘法!” 龙渊苦笑道:“老头,你也太损了吧?自个儿想装『逼』,也没必要把我的小命给搭进去啊?” 花蝴蝶白了他一眼,摊手道:“为今之计,卷铺盖走人!七天的时间,足够咱们两个逃到天涯海角的了。当然,就算你跑得慢,老子可却是自保有余!” 龙渊见说,容颜肃整,猛地单膝跪地,铿锵有力地道:“龙渊愿为师父一战,以自家『性』命保全师父颜面!” 花蝴蝶见了,老脸裂出朵花来,满意地将龙渊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知道你小子疼我。来,这是你要的‘秘法’,拿去吧!” “多谢师父!”龙渊从他手中接过一个黑漆漆的小包袱,正『色』道:“师父,您老人家的伤,没事了吧?” 花蝴蝶看了看闭目冥思的楚琴儿一眼,将嘴巴附在龙渊耳畔,低声道:“小子,你知道我大师兄为什么会给琴儿三枚‘鬼王丹’吗?” 龙渊愕然,摇了摇头。 花蝴蝶解释道:“鬼王丹有起死回生之妙,乃我北魅宗顶级的丹『药』,一年也不过能产出十枚左右。这三枚丹『药』,一个是给琴儿的,一个是给你的,一个是给老子的。有了这枚丹『药』,老子的伤不碍事!” 龙渊不解地道:“给我?” 花蝴蝶拍了拍龙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小子,大师兄很看重你!”说完,满意地朝挂着灯笼的木屋走去。 龙渊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但微微定了定心神,心中最期待的还是花蝴蝶留给自己的“秘法”。他知道,这老『**』棍绝不会无的放矢,若是没必胜的把握,绝不会要自己去挑一个金丹级的高手,所以刚才他才敢如此嚣张,所以看着手中的这黑漆漆的小包袱,竟而忍不住心中狂跳起来。 激动地打开这包袱,令龙渊错愕的却是——里面还是一层包裹得严实的小包袱,只不过颜『色』换成了黄『色』。 龙渊深吸一口气,再打开黄『色』的小包袱,却是个绿『色』的包袱…… 龙渊心中暗骂,心中已然没了方才的狂热,而是隐隐约约地觉得花蝴蝶一定又在阴自己,呼呼啦啦地将手中的包袱一层层揭开,在看到终极目标之后,眼前一黑,勃然骂道:“卧槽!” 楚琴儿闭目打坐只是幌子,见龙渊这么一层层解着花蝴蝶留给他的“包袱”,好奇之下,凑了过来,道:“花师叔给你留了什么秘法?” 龙渊大为郁闷地将手中的“秘法”丢给楚琴儿,道:“你看吧!” 楚琴儿接过,见是一枚碧玉的玉叶子,背面以细小的黑字写着: 东华国,名城府,二十七日正午,西城林会猎,刺杀东城名流! 楚琴儿自然知道这是叶子任务,也不觉微微咋舌,道:“你知道东城名流吗?” “不知道。” “东城名流是东华国的名城太守,只是其本身并无太大实力,而是因为他一个远方表妹是东华国国主的妃子,才位居此官,据说其修为不过金丹二层左右。” “金丹二层?”龙渊苦笑道:“老『**』棍还真看得起我!”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已经二十四了,此去名城少说也有一天半的路途,只能马上动身了。” “嗯。这枚‘鬼王丹’给你吧。你身上的伤『乱』七八糟的,好歹先把身子调整到巅峰状态再动身。” 既然有了花蝴蝶的提醒,知道这三枚丹『药』中本就有一枚是鬼门太乙留给自己的,当下也不跟她客气,接过丹『药』,去到这阴风谷的『穴』眼所在,开启了“万鬼朝宗”的吞魂法阵,抓紧时间恢复身子。 花蝴蝶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楚琴儿身后,远远地望着龙渊,手中却是多了把乌黑如墨的柳刀,递给楚琴儿道:“琴儿,这把刀如何?” 楚琴儿接过花蝴蝶递来的柳刀,刚一碰到,身子竟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惊道:“这……这是?” 花蝴蝶点了点头,傲然道:“当年东魁宗宗主夜青魂的佩刀,沾染着近十万正道高手的鲜血,葬魂无数,虽未被列入十大名器之中,却也与狐族的九尾剑一样,已然超越了当世十大神器!” 楚琴儿脸『色』微变,道:“可是,这刀怎么会?” 花蝴蝶摇了摇头道:“你想问,这把刀为什么会在我手上,而不是在东魁宗,对不对?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东魁宗一个交代,你就不必问了。” 楚琴儿点了点头,道:“可是,这把刀怨气太重,杀气直指持刀之人,即便是我,别说是控制它,如此握在手中,便须全力抵抗,而且怕不出半个时辰,我便要为此刀阴寒所夺,为它『操』持。你?” 花蝴蝶朝着龙渊望了一眼,叹了口气,道:“他跟你不一样,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心志坚毅,只要稍经历练,便可成为这把刀的主人!而控制这把刀,最根本的,并不是道法的深浅,而是人的心志。我相信,他可以的。” 楚琴儿脸『色』一变,惊道:“师叔,你,你的意思是……是要他?” 花蝴蝶微微笑着,看着她道:“即便如此,只要能成为这把刀的主人,那又有何不可?” 龙渊虽开启了“万鬼朝宗”的吞魂法阵,却也并未召唤阴魂,一来他不想在楚琴儿面前暴『露』自己的底牌,二来也是因为自己身上伤得『乱』七八糟的,最好还是继续调理,而非是吞噬阴魂。 借着阴风谷浓重的阴森鬼气与“万鬼朝宗”法阵的加成,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龙渊便将身子调整地差不多了,只是“鬼王丹”并未服下,而是打算留在执行叶子任务的时候再用。 知道龙渊要走,核桃精心做了满桌子的菜,而那两个被龙渊强行归入了核桃旗下的女子,也是各尽所能地烧了桶水,给龙渊洗澡。 见到龙渊竟而“金屋藏娇”,楚琴儿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怒意,但见龙渊只是一阵狼吞虎咽,自个儿洗过澡便要走,并未与三女友过多的交流,又想起花蝴蝶,或许这三女都是花蝴蝶的吧?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吃过饭,花蝴蝶主动提议与龙渊一道,好“暗中策应”,而楚琴儿也是说要看看龙渊“怎么死在东城名流手上”,主动请缨观战,直把核桃给说得一愣一愣的,再看龙渊之『色』,目光隐然,大有不舍与诀别之意。 108.猛虎之师 108.猛虎之师 龙渊心道有两个高手跟在后面,多少有张底牌,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三人吃饱饭,直飞冲天,投东而去。 直飞了一天多的时间,龙渊一行三人便到了东华国名城境内。只是当时已是晚上,到处黑漆漆的,来不及观察这城如何,便『摸』到了名城府内。 显然这东城名流大有人巴结,小小一个太守,家中却是殷实,还在院中圈养着许多猛兽,另有马棚十多间,兵器库五六间,演武场一座,占地近百亩,如一个小国家般,包括私人部队,应有尽有。 这倒使得龙渊忽而怀疑,是不是朝廷看他不爽,以为这小子私练军队,要谋反,才买凶拍人,置他于死地?不过很快便又释然了,因为区区一个金丹二层的太守,就算再给他三千精兵,在朝廷眼中,怕也不够瞧的。 花蝴蝶似乎对这名城府极为熟悉,轻车熟路地将两人带到了一间兵器库,拿出了两套铠甲来道:“臭小子,老子这次可都帮你探查好了,这次你只管放心杀人就好,老子在后面接应你!”说着,还大有深意地对龙渊点了点头。 本来,见花蝴蝶似乎在这里踩过点了,龙渊心中踏实了许多,但被他这般如“辟谣”般一说,使得龙渊心中直发『毛』,心道你不说这鬼话老子还信你几分,可你一把话说出来,老子便怎么看你都不顺眼,怎么看你他娘的又是在阴老子了! 见龙渊如此怀疑地望着自己,花蝴蝶脸『色』也是一红,尴尬地道:“不要老是用这种眼光看我嘛!来,这是老子特意找人仿照名城府士兵的盔甲打造的,非但正合你身,而且防御力极好,老子忍不住还给自己打了一套。来快穿上吧!” 龙渊接过那铠甲,只觉触手冰凉,心知不是凡物打造,也不觉动心几分,道:“好吧,再信你一次!” 当下,两人便要脱衣服换上这盔甲。 楚琴儿面『色』羞红,怒道:“你们师徒两个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谁敢脱衣服,我就先在这名城府里放一把火,把你们给抖出来!” 龙渊心中打个激灵,暗道怎么把这个姑『奶』『奶』给忘了,没办法,只好罩着自己的青衣,直接将盔甲穿了起来。别说,虽然隔了衣服,倒也满合身的。而且,这盔甲一身漆黑,造型又是不错,穿上去,登时显得英武几分。 花蝴蝶不再穿手中的盔甲,见龙渊穿好,猛然劈出一掌,掌风中夹杂着浓重的鬼气,正砍在龙渊胸口。 龙渊正体会着盔甲上的阴凉之意,毫无防备之下,被花蝴蝶一掌砍中,身子倒飞出一丈,撞在了墙上。只是,令他大为欢喜的却是,被花蝴蝶砍中,除了后挫之力外,胸口并无任何疼痛,可见这盔甲的确非同凡响。 有了这盔甲穿在身上,自己这条命无形中又是多了一道保护伞,龙渊如何不喜? 花蝴蝶嘿嘿一笑,道:“如何,老子没骗你吧?” 龙渊点了点头道:“你总算办了件拿得出门的好事。” 花蝴蝶嘿嘿一笑,脸上那猥琐的表情登时间惹来了楚琴儿的一声怒哼,急不可耐地道:“这个东城名流有十八个小老婆,每一个都水灵灵得惹人疼,我老头儿先去找她们玩玩了。你们两个也别太过头,记得明早上在演武场集合哈!” 楚琴儿被他这般一说,直气得浑身发颤,猛然劈出一掌,但花蝴蝶早『**』笑一声,逃也似地跑了。 龙渊见她动怒,心中暗爽,装作一副忸怩的样子,商量着道:“哪个,媳『妇』儿,你看夫君我明天还要杀人,那事儿咱们改天再做成不?” 楚琴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们都有盔甲了,我怎么办?” 龙渊嘿嘿一笑,道:“跟我来!” 当下,两人在兵器库中随手拿了两把刀在手,暗中解决了一个巡逻的士兵,将他盔甲扒下来给了楚琴儿,反正盔甲厚重,只『露』出人的小半张脸,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此后,两人又将一个正睡得酣甜的士兵拖到兵器库中,一阵拷打,『逼』问出了明日会猎时的诸多细节与队形等等。正好那倒霉孩子被排到了队形中的最后边,龙渊按他所说,又悄悄杀了两个他旁边的士兵,将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得好了,才找了个无人的仓库,打坐冥思。 次日,龙渊三人身穿盔甲,到了演武场集合。 随同东城名流前去会猎的,共五百人,据说都是他手下的精兵强将,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其中已然包括了三个『奸』细在内。 五百人,分作五队,每队都有一个队长,盔甲更是装『逼』,还披着件红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好不『骚』包。而五百人分作五队,整整齐齐地列队于演武场的会场之下,军容肃穆,竟无一人转身『乱』瞅,更无一人说话。当然了,这更是免了龙渊三人被发现的可能。 军队集结完,远处猛然传来一声狮子的怒吼,紧接着一只火红的大狮子驼着一个全身铠甲,威武雄壮的将军落在了演武台上。 但见那狮子全身『毛』发火红火红的,比一般的狮子要大上一些,更为雄壮,目如滴血,獠牙竟也是火红之『色』,脖子上挂着一窜璎珞铜铃,微微吐息摇头之下,发出清冷的铃声。楚琴儿悄悄传音道:“这狮子是妖兽的一种,名曰暴怒狂狮。而东城名流的这只暴怒狂狮,显然还未成年,但也有着至少炼气初期的实力,而且其本身还可发动‘暴怒火云’,不可小觑。” 再看那东城名流,全身罩在一套更拉风的铠甲之下,骑着暴怒狂狮,手挽一把黑漆漆的大弓,背上箭壶中『插』着几十只黑凝凝的厉箭,虽然面目被遮得只能看见个大鼻孔而两只黑呼呼的大眼,却更是流『露』出了一种大将风范,隐然流『露』着勃勃的杀气。 龙渊知道,楚琴儿给的消息并不准,这家伙或许真的是借着那远方表妹才混到了太守的位置,可他身上的杀气却不是混出来的,而是真真正正经历过战场的人才能拥有的杀气,是不能够被伪装的。 而东城名流的杀气之中,带着强烈的嗜血之意,使得龙渊竟而心头一热,大为向往起来。他忽然明白,在与魔劫的七日之约之前,花蝴蝶之所以要自己来完成这个叶子任务,或许已然不再是一场单纯的历练,而是一种培养。 花蝴蝶要对自己培养的,便是如东城名流这般的杀气! 东城名流目光灼灼地环视了下面的五百私家军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兄弟们,今天是咱们名城府狩猎的日子,无论收获如何,每位兄弟各赏一百纹银。不过,所谓多劳多得,想拿更多的银子,那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打几头大的妖兽来,本将军另有犒赏!” “谢将军!”龙渊三人滥竽充数地吼了一嗓子。 东城名流点了点头,手举大弓,高声道:“出发!” 说完,一骑当先,双腿猛夹,暴怒狂狮吃痛,在东城名流指挥下,直从台下跳下来,穿过军队中的一抹空隙,当先冲了出去。 随后,东城名流座下五名队长拔出腰间长剑,高声大喝一声,军队跳转,直追东城名流而去。不过,令龙渊很不爽的是,这五个队长都是骑着一只白『色』的巨型猛虎,而自己随同这五百名士兵,却是只能跑着跟在后面。 名城虽是富饶,但谁敢触东城名流这个“铁血武痴”的霉头?是以这一路上,五百大军浩浩『荡』『荡』,并未见着几个行人。只是西城林距离名城府少说也有着近三十里的路程,这一趟急行军下来,却也怕龙渊累得不轻,尤其是楚琴儿,已然是面红如『潮』,不过她却是执拗,竟未说一句话。 不过,令龙渊微微有些意外的是,花蝴蝶这老『**』棍昨晚上不知『摸』到了东城名流哪个倒霉侍妾的闺房之中,春意盎然地奋战了一夜,这一趟急跑下来,却未见他有任何不适。 而更令龙渊咋舌的是,这些个看起来不过筑基三四层的士兵,呼吸虽是慢慢粗重起来,但竟无一人抱怨,而且这一路下来,步履沉稳,队形丝毫不见散『乱』的迹象。反倒是龙渊跟楚琴儿,混迹在这猛虎之师中,微微有些扎眼。 很快,这一行五百士兵跟随着东城名流直穿过街市,冲出城门,到了西城林。而这西城林在名城也算是出了名的地方,不为别的,只因为这西城林中有大量妖兽出没,而且实力都还不算太弱。 东城名流下令休息,可不待众人坐下,面前那阴森森的树林中便传来一声怒吼,显然是有妖兽发现了他们,作出了警告。而且,听那怒吼之声,显然不是一只普通的妖兽,至少也得有着炼气五六层的实力。 东城名流大喜,反手拔出一只黑漆漆的厉箭,搭在弦上,刚要朝着那怒吼之声『射』去,却见他手下的一个队长骑着白虎挡在了他身前,拱手笑道:“将军,您这么做可就不地道了。兄弟们都还等着立功呢,您这一箭『射』出去,兄弟们可就只能拣尸体了。” 东城名流虽只是个太守,但他私自整训了一支千人军队,平日里多也是穿着这一身铠甲,是以喜欢以“将军”自居,其下属自然投其所好,直呼其将军。 而此人,正是东城名流座下五队长之一,名曰东城太耀,位列五人中的第四,而龙渊三人则是跟在他的队伍之中。其余四个队长分别是:东城烈、东城矩、东城卫、与东城狱。他们五人都是炼气五六层的实力,但拉出去任何一个,东城名流都相信他能斩杀一个炼气九层的修真之士,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五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东城名流收起长弓厉箭,哈哈笑道:“太耀,你小子一上来就跟本将军抢功劳啊?” 109.偷剑 109.偷剑 东城太耀抱拳道:“不敢,只是属下的兄弟们可都急等着立功呢,属下好歹跟兄弟们一个交代不是?” 他们五人俱在东城名流身后,东城矩最先看不过眼了,催动白虎上前,不满地道:“我说太耀老弟,上次狩猎就是你小子先下的手,这次怎么算,也算不到你头上吧?” 东城烈附和道:“不错,风水轮流转,这次应该到我了。将军,请准许属下带领弟兄们灭掉那胆敢在将军面前耍威风的小『毛』虫!” 东城狱没好气过来道:“我说老哥,你是怎么算的?这风水轮流转,怎么转也转不到你那里去的对吧?太耀是老四,我是老五,所以该转到我这里了才对!” 东城太耀根本不理他们,朝着东城名流递个眼『色』,拔出手中长剑,猛然喝道:“兄弟们,立功的机会到了,跟我杀呀!”**白虎低吼一声,迈开大步,直朝阴林中冲去,而他背后,则是传来了四道异口同声的怒道:“卑鄙!” 没办法,自家老大都上了,龙渊他们没理由蹲地上休息,一个个拔出腰间马刀,近跟东城太耀,冲了上去。 东城名流似乎很欣赏这样的手下,朝着余下的四个队长笑道:“别急,咱们先看看太耀的表现,待会儿杀到树林里去,立功的机会多得是。” 东城太耀刚一冲进树林,便下令身后队伍分作五队,对林中的妖兽进行合围。龙渊他们三个第一次“当兵”,要他们单打独斗还可以,但行兵打仗却是完全不对头,只得闷头闷脑地跟在前面的士兵身后,举着手中马刀,滥竽充数地呐喊。 那林中的妖兽是一只灰扑扑的巨猿,身如小山,肌肉一块一块地隆起,『毛』发如钢丝,一双突出的大嘴黄牙狰狞,双目迸『射』着嗜血的冷光,见自己发出警告后竟然还有人胆敢侵犯,不由地勃然大怒,双手成拳,嘶吼着打在坚实的胸膛之上,两条粗腿猛地一弹,直朝东城太耀拔拳轰来。 东城太耀手中长剑在身前一横,但听一声沉闷的水纹上,一面水『色』气盾浮现身前。 只是,那巨猿一跃之下,其速不可小觑,更是一拳直轰而下,砰然将东城太耀身前的气盾轰爆,然而其脚下不停,拳头也是轮着来,右拳轰完,左拳已然抡起。 就在龙渊以为东城太耀要完蛋的时候,令他意象不到的是,东城太耀手下一百人分作五队,已然将巨猿围了起来,纷纷举起手中马刀朝巨猿身上砍杀。而且,这些人砍了一刀便即急速后撤,只留了巨猿屁股后面的一支队伍依旧在砍杀。 巨猿吃痛,动作本能地一窒,而趁此机会,东城太耀已然催动白虎后退开去,然而其面『色』不变,手中长剑遥遥一摆,本是砍杀巨猿后背的士兵,忽而后撤,而巨猿左边的士兵则是一拥而上,把那巨猿朝死里砍。 龙渊心中暗骂一声乖乖,“不怕对手道行深,就怕他小弟很当真”,自己若要使去刺杀东城名流,别说是打的打不过他了,但是他手底下的这帮小弟,自己也是惹不起啊。 巨猿身上被砍得血淋淋的,而且俱是在背后,因为它只要一转身,本是砍它后背的士兵立马撤退,而先前它正对面的士兵便即一拥而上,而且绝不恋战,直把这巨猿耍得团团转,一双大拳头忽忽生风,硬是把好几颗大树给拦腰打断,但敌人总是这般一沾即撤,倒也令它的大脑袋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而且,这五组,每二十人一队,也是轮流而上,只五人在前,十人殿后,五人在最后面休息,看样子,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这一只找上门来的巨猿,而是要打持久战了,洗劫着西城林的妖兽了。 楚琴儿学着旁边那人砍下一刀,在巨猿已是千疮万孔的后背上猛戳了一刀,扎出个血窟窿来,对身旁依样画葫芦,却大为气定神闲的龙渊传音道:“喂,你打算怎么办?” 龙渊也是传音道:“保存实力,隔岸观虎斗,等他们回去的路上再下手!” “怎么隔岸?” “待会大军进入树林深处之后,找个时机,趁机开溜,先把自己藏起来再说!” “做梦!” 龙渊微微惊愕,传音问道:“此话怎讲?” 楚琴儿解释道:“大哥,你没看见吗?这支私家军训练有素,而且都是配合作战,固定成队形,忽然少一个人,一定会被发现的!” 龙渊其实已经很后悔听从了花蝴蝶的话,非要混在队伍里了,先不说被人呼来喝去地有多不爽,但是这不能隔岸观火,便令他很是头痛。按照这个样子下去,鬼知道这帮蛋疼的孙子要打猎到什么时候呢。而且,谁能吃的准待会不遇见个牛『逼』的妖兽? 见龙渊不答,楚琴儿也是微微邹眉,传音道:“我有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 “待会将这只巨猿杀死之后,很可能要将这妖兽的内丹阴魂之类呈交东城名流,你大可主动上前呈送,然后趁机猛然下手。” 龙渊暗暗点头,传音赞道:“主意不错,只是……” 楚琴儿又砍出一刀,血溅三尺,邹眉道:“只是什么?” 正说时,那巨猿似乎是再也受不了这鸟气了,草,打了老半天,老子一个劲地转身把后背留给你们砍,根本不带这么玩的啊! 巨猿不再追击屁股后的人,而是猛然站定,双群砸胸,怒声暴吼中,身子猛然一错,朝着趁势而来,砍往它后背的士兵身上砸去…… 龙渊正与楚琴儿传音私聊,可谓是“相谈甚欢”之际,这只被砍得发飙了的巨猿,心头猛然间灵光一闪,竟而朝后一跃,身子如小山般朝着不知偷袭了自己后背多少次的士兵身上砸去。 看到这一幕,龙渊、楚琴儿与花蝴蝶三人对望一眼,心道这兄弟怎么忽然开窍了?可是,你妈啥时候开窍不好,偏偏老子来偷袭你的时候开窍! 三人想到的第一个念头那便是撤,虽然他们三人完全有实力轰出一掌,将这大家伙打偏一点,砸不到自己身上,可这对龙渊来说还是蛮困难的,而且一旦龙渊暴『露』出他炼气二层实力,恐怕立时便会招来东城太耀的怀疑,到时候怕便不能“隔岸观火”了。 当然,就算不被发现,龙渊也不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就在龙渊三人刚刚朝着左右两边后跃的时候,令龙渊喷血的一幕出现了。 龙渊三人本是这一波的前锋,后面十人殿后,再后面五人休息。可就在龙渊刚刚跃起身子逃窜之际,他左边的两个士兵忽将手中马刀倒『插』地上,猛然就地朝左边滚去。 非但他二人如此,即便是龙渊身后的十人,也是如此。而且其动作干净利索,显然不知道干过多少这般坑人的买卖了。 当然,这些还不够,最令龙渊吐血的却是花蝴蝶在发现这一异变之后,猛然将刚刚跃起,离地还未小半尺的楚琴儿拉住,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他两人手中的马刀已然倒『插』地上,就地滚了开去。 瞪时间,龙渊这个飞起来的倒霉孩子非但如“逃兵”一般狼狈,而且十分扎眼。 但仅一瞬间,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因为我们可怜的巨猿大人屁股上后背上扎了十四把刀子…… “上!”东城太耀手持长剑在身前一声吆喝,一虎当先,猛然朝着巨猿发起了冲锋。 这一来,众人不再打游击,而是一拥而上,只是他们队形不变,而最后面的十五人则是施展出了他们名城府的法术,在身前凝出了一道气盾,将身前捅巨猿刀子的兄弟们罩在其中。巨猿力道虽猛,但轰轰两拳头上去,却也只把眼前的气盾轰出来无数道裂痕,却还没能将其爆掉。 好在龙渊落地,也没人管他,汇合楚琴儿两人之后,排在了第一层,只需拿刀来砍就好,不会暴『露』出他们的法术。当然了,楚琴儿他们则需先找机会把『插』在巨猿身上的马刀抽出来…… 巨猿虽猛,但无奈双拳难敌四手,顷刻间身子便被捅成了马蜂窝,血流如注,身子慢慢衰竭,最后被东城太耀牟足了劲,一剑斩下了其水桶般大小的头颅。 巨猿头颅落地,身子轰然而倒,震地有声,众士兵齐声呐喊,欢呼震天。 东城太耀随手将巨猿头颅丢给手下的一个士兵,道:“去找将军领赏!” “是,大人!”那士兵接过头颅,虽被搞得满身是血,却仍是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 余下众人则将刀子『插』入巨猿身子上,做成无数支点,跟随东城太耀,将这大家伙抬了过去。 龙渊三人学着那些士兵的模样,将马刀『插』入巨猿身子里,直没刀柄,一起用力。只是楚琴儿毕竟是女孩儿家,看着不断涌到手上巨猿浓重的鲜血,血腥气直扑鼻而来,不由地面『色』煞白,强忍着才没干呕出来。 但是龙渊与花蝴蝶这两个禽兽,都只做不见。 花蝴蝶悄悄传音道:“小子,你已经被发现了。” 龙渊白了他一眼,心道你他娘的要是拉老子一把,老子至于这么扎眼吗?恨恨地传音道:“还用你说!” 花蝴蝶悄悄递过来一把刀,传音道:“小子,这把刀牛『逼』的很,不到关键时刻,不要用,否则后患无穷!” 龙渊见他将那把刀那厚布团团裹着,本是想发几句牢『骚』的,但刀一触手,便是一股凉意直『逼』心田,不由地暗暗惊道:“好刀!”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问道:“这是什么刀?” “专门杀人的刀!”花蝴蝶很装『逼』地传音道。 龙渊将刀别在腰间,拿盔甲盖上,不理会他的装『逼』,朝着前面望了一眼,眼见东城名流正与东城太耀五人说笑,心道怎么回事?怎么没人鸟我? 110.借刀 110.借刀 众士兵将巨猿放在东城名流身前,各自抽出马刀,齐刷刷地归位。 东城太耀环视了自己部下一周,目光勃然冷峻,喝道:“九十七!” 龙渊心中一愣,知道自己是九十七号,而楚琴儿是九十六,花蝴蝶是九十八,肃穆出列,走上前去,躬身道:“大人!” 东城太耀望了他一眼,脸上黑气大盛,转身朝着东城名流跪倒在地道:“将军,太耀无能,以致队伍中出了『奸』细,太耀恳求将军恩赐,准许太耀亲自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龙渊心中暗道,乖乖,感情这小子想亲手砍死自己。不过见身份已然暴『露』,继续往下装除了给人磕头,肯定没啥好事,是福不是祸的,也不再隐藏,挺身道:“我的目标不是你,是他!”说着朝着东城名流指去。 他这一指,除了东城名流与东城太耀之外,余下四个队长无不哈哈大笑其来,要知道别说是东城名流了,即便是他们四个砍杀炼气九层的修士都不含糊,何况是龙渊这么个炼气二层的小子?更别说是他们心悦诚服的将军东城名流了。 龙渊此举,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在方才他还有一丝侥幸,希望自己没被发现,这才未趁机遁去,可现在已经被发现,成了众矢之的,逃也是逃不了了,干脆直接索战,好歹不令他们一拥而上才是。 他知道这些个草莽,向来爱护面子,又多好战,是以很容易便能为自己一言所激,而单打独斗。 哪知,东城名流向来自大,浑然没将龙渊这么个炼气二层的小子放在心上,即便是东城太耀等人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自然对他索战报之以嘲弄。而东城太耀之所以向龙渊开战,原因很简单,就因为龙渊混在了他的队伍里,成为了他队伍中的九十七号,那他自然是将九十七号给杀了,作为队长,自然要给兄弟报仇。 “嗯,准了!”东城太耀点了点头,心知东城太耀若不把队伍中的『奸』细亲手宰掉,他这队长也没脸混了。只是,在他看来,龙渊看起来不过还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孤身面临五百大军,竟而镇静如斯,倒也是个可用之才,待会只需东城太耀将其打败,挽回东城太耀的面子之后,将其收买,也是大为不错。 龙渊哪里知道东城名流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但见自己索战无果,便也猜得到原因,心中暗叫一声糟糕,但东城太耀已然拔剑杀来,自己怎能坐以待毙?抽出沾满巨猿鲜血的马刀,鬼气灌注,猛然朝他身上甩去。 东城太耀本是英俊的面庞,此刻已然变得凶煞狰狞,双目如猛虎,手中长剑绿光暴涨,森森然地朝着龙渊手中马刀直劈下来,登时将马刀劈作两截,其势不减,仍是直朝龙渊奔将过来。 为了不占龙渊的便宜,所以他并未骑自己的坐骑白虎。 龙渊将马刀甩出,脚步后退,已然反手朝后肩握去。敌人既然已经尽了全力,而自己修为又低了人家三层,当然马虎不得,那么第一件事自然便是将自己最顺手的兵器握在手中再说——那自然便是九尾剑了。 然而,令龙渊心跳猛然漏了一拍的是,这般反手一握,却是握了个空……九尾剑不见了! 就这么在心中迟疑之下,东城太耀已然近身,猛劈出一剑。龙渊虽有“残影诀”在身,但一来方才惊逢异变,二来对手速度实在不慢,虽及时闪身,但左肩仍是挨了一剑。 只是,令龙渊大跌眼镜,心中吐血的是,花蝴蝶那所谓“名师精心打造”的盔甲,挨了一剑之后,竟而如玻璃般轰然碎去,化作了无数冰渣般的碎片,跌落地上。而自然,他的左肩已然挨了一剑,虽不入骨,但也流出了血。 这一来,非但是龙渊惊愕,即便是东城太耀也是惊愕不已,暗想自家盔甲什么时候这么不经打了?要知道,东城名流这一千精兵的盔甲可都是花了大价钱才搞出来的,就算是自己全力一剑劈在上面,都未必能将这盔甲砍断,却不期…… 龙渊本还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九尾剑搁在了什么地方,并未带在身上之际,但这身上的盔甲豁然破碎,却是提醒了他——不是自己没把九尾剑带在身上,而是被人给偷去了…… “卧槽!”龙渊心中那个怒啊,闪身躲开东城名流的一击,伸手凝实出两只鬼狼来,朝着东城太耀拍去,怒骂道:“你生儿子没屁眼!” 东城太耀不知龙渊其实是在骂花蝴蝶坑自己穿了这么套盔甲,还把自己的九尾剑给偷走了,还道他是在骂自己,不由地面如黑炭,手中长剑绿光成芒,脚下留下一连串的残影,长瓢泼雨般朝龙渊身上招呼过去。 看他那凶神恶煞地架势,今天若不亲手把龙渊给剁了拿去喂狗,他肯定便要亲手把自己给剁了拿去喂猪! 楚琴儿与花蝴蝶躲在队伍的最后面,透过缝隙观察到龙渊在东城太耀剑下渐渐地落在下风。 楚琴儿邹眉道:“师叔,怎么回事?”她自然知道龙渊那一声怒骂绝对不会是冲着东城太耀去的,这么吃力不讨好,更能激怒于人,使得敌人拼命招呼自己的蠢事他还不会去干,所以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花蝴蝶。 花蝴蝶尴尬一笑,将一把漆黑的长剑递给她,嘿嘿笑道:“回头拿给核桃,当个烧火棍也还不错。” 楚琴儿接过那把漆黑的长剑,知道正是龙渊的九尾剑,不由地满头黑线,暗道徒弟上战场,做师父送了副破烂盔甲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人家的武器给偷了过去…… 世间上哪有这样的师父? 楚琴儿都怀疑了,花蝴蝶这么做,根本就是打算要龙渊死在这,以便光明正大地推迟掉他与魔劫的比试,甚至是连与魔劫的大师兄,炼狱的比试都可以就这么免了……而且还能保全他那张猥琐的脸面。 感受着楚琴儿灼热的目光,花蝴蝶只觉周身如遭芒刺,尴尬地笑道:“我说琴儿,你说这小子能不能赢这家伙?” 楚琴儿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是把这把剑拿去当了,给你的宝贝徒弟买个好点的棺材吧!” 这边,龙渊再一次见到了如在阴风谷谷底所见的那两只怨魂鬼王,东城太耀每一剑都他娘的包含着数种后招,无论他怎么躲,都是正中其下怀,而且根本腾不出时间来施展《御鬼真诀》,更不必说对鬼狼进行融合了。 龙渊心中大急,心知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而且东城太耀剑法精妙,更非纯粹地是以剑招取胜,其剑上绿芒灼灼,已然将其全部的法力附着在了剑上,如若一个闪身不及,身上没了护甲,只一袭青衣,那便不死也要重伤了。 不过,龙渊这般左右支拙地躲了近一炷香,东城太耀也是心急起来,暗道从一交手时这小子不知为什么走了一刹那的神,被自己砍中一剑之后,这一炷香内,自己虽完全地占据了上风,但无论自己怎么催动长剑,甚至将全身的法力都灌注到了剑身之上,仍是未能伤得了他分毫,甚至连人家衣角都没沾到,当真可说是“虽胜如败”,毫无光彩了。 此刻,在东城烈等人的指挥下,五百士兵已然团团将龙渊两人围住,留给了他们直径近六丈的空地。东城名流骑在暴怒狂狮背上,望着龙渊总能在东城太耀致命剑招下仗着步法精妙与其身本就不逊『色』东城太耀多少的速度闪身躲开,不由地对龙渊更是起了浓厚的兴趣,眼看着龙渊再次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东城太耀的致命一击,竟而在心中忍不住暗暗喝彩一声,好! 龙渊心知这般下去,别说是刺杀东城名流了,恐怕累也给这东城太耀给累死了,而且自己完全处于被动,一个不小心便要横尸就地,心中猛然间一动,勃然大喝一声,眼中幽蓝冰寒一闪,催动《鬼寻道》,鬼气由周身各大要『穴』吐出,而双脚在地上如铲子般,落地掘土,仅数十息之间,已然在地上掘出了近二十多个小坑。 不过,这样一来,其速度必然慢了许多,被东城太耀在身上砍了几剑,不过幸亏龙渊躲得快,伤势无碍,倒也无需挂怀。 东城矩旁观者清,眼见龙渊拿脚掘出来的这二十多个土坑看似杂『乱』无章,却也隐隐暗合八卦方位,而且看他模样,已然在有意无意地将东城太耀牵引至土坑中间,不由地摇头道:“太耀老弟要遭殃了。” 东城名流点头道:“不错。这小子临危不『乱』,更能在绝境之中设计去陷害别人,十分不错!” 余下东城烈等人本不明白龙渊拼着在身上挨刀子,也要在地上掘出这么些小土坑,但被东城矩一说,也知道了他在坑害东城太耀,虽然担心,但却也无一人出言提醒。并非是他们兄弟不和,而是知道东城太耀『性』子高傲,向来自负,如若此时出言提醒,反而会惹来他的不快。 楚琴儿也是不明所以,正怀疑龙渊是不是被打懵了的时候,异变突生。 却见东城太耀根本未曾在意龙渊脚下的小动作,更没在意龙渊周身涌出的鬼气正一点一滴地融入到地上,而是趁他速度变慢之际,剑如狂风暴雨般猛朝龙渊身上招呼,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主动权交了出去。 方才,龙渊还是左右支拙地『乱』躲,躲到哪是哪,但挨了这一炷香的时间,也使得他在闪躲之际有了分寸,渐渐地占据了主导,不再是在被东城太耀长剑『逼』到哪儿便是哪,而是慢慢地牵引着他,回到了自己拿脚掘出来的土坑之中。 这土坑群直径约有一丈,最里面稀疏,中间密集,而最外圈则是星星点点。就在东城太耀追着龙渊,一只脚踏在了土坑群最中央的刹那,龙渊眼中猛然间幽寒一闪,身子急速蹲下,呼呼两掌拍出两只鬼狼,人已就地一滚,躲了开去。 111.借箭杀人 111.借箭杀人 不待东城太耀提剑追击,这土坑群豁然间如火山喷发般,黑森森的鬼气裹着被龙渊掘出来的泥土,雾气般喷薄而上,虽然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但却也在瞬间便将东城太耀裹在其中。 而且泥土之中灌注着鬼气,如大钟一般将东城太耀裹住的瞬间,已然形成了一道屏障,隔绝了他的神念。仅在这一刹那间,便使得他失去了对龙渊气息的锁定。 挨了好几剑,虽只是争夺到了这一瞬间,但也使得龙渊得以彻底地摆脱了东城太耀的剑招以及他长剑之上的威压。借着他失去了对自己气息锁定的瞬间,龙渊猛然窜到东城太耀的左边,身如鬼魅般,右掌之上裹满黑荧荧的鬼气,更是顺手牵羊,将十多个围在最前面的士兵手中马刀夺了过来,递于同样裹满了黑荧荧鬼气的左手,倒捏在手中。 这数十人毕竟只是筑基期,而龙渊方才那一记又是蓄势偷袭,将自身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是以一记而中,看似轻松松地夺得了十几把马刀在手。 这些个倒霉孩子虽然反应过来马刀被夺,但无奈老大没下命令,也只能愤恨不平地对龙渊怒目而视了。 “卧槽,卑鄙!”东城狱勃然大怒,一张大胡子长脸涨红,砰地抽出腰中长剑在手,便要催动**白虎上前宰了龙渊。不为别的,因为龙渊夺来的这十几把马刀,全是他手下士兵的。 “狱老弟,且慢!”东城卫与他离得最近,一把拉住了他道:“还是看太耀的吧。” 被他一说,东城狱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朝着东城名流躬身一拜,退出后面,不过再看龙渊之时,眼中已然多了些许杀意。 但反正眼神也杀不了人,龙源根本不理会这些倒霉孩子的眼光,单膝跪地,双掌合十,将十几把马刀倒按在手掌之中,猛然催动《鬼寻道》,将自身鬼气源源不断地灌注到这十几把马刀之中。 龙渊为何要躲在东城太耀的左边? 东城太耀待自发觉这些裹着鬼气的泥土并没什么杀伤力之时,才自惊觉上当,震剑一挥,登时将漫天泥土震飞开去。又拿长剑在胸前横扫一记,唯恐龙渊趁机偷袭。 只是,长剑扫到一半,却才发现前面根本没有龙渊的影子,很自然地便自按着顺时针的方向,朝右一扭脖子,把剑回扫,唯恐龙渊已然躲到了自己背后,在背后下手。 如此,东城太耀不知不觉中已然把后背留给了龙渊。 趁此机会,龙渊猛然发动了蓄势“已久”的《流风回雪剑》……呃,不对,应该是“流风回雪刀”才对。因为这一次,他用的是刀而非剑,而且并没有将鬼气灌注到刀身之上,再凝实出气剑或者气刀什么的,而是直接将鬼气灌注刀上,双掌猛然法力,朝东城太耀背上送去…… 黑芒炸裂,西城林深处妖兽的怒吼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只闻凄凄惶惶的鬼哭之声,尖锐、刺耳。 早先已然说过,东城太耀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虽然智商不高,但是在杀场上临敌应变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东城太耀这一转身,便猛觉背后异变,心下骇然,知道自己又被龙渊给耍了,怒吼声中,急速转身,手中长剑已然绿芒暴涨着直劈而下,其势如雷…… 虽是“蓄势而发”,但毕竟还是仓促,马刀本身材质虽是不错,但刀身上附着的鬼力却是不多,兼之东城太耀自身修为赫然高出了龙渊三层,乃是炼气五层中期的修为,是以这“救命”的一剑砍下,自然要比龙渊坑人的“一刀”要给力很多。 人在临死之际的爆发力总是很牛『逼』的,这一点在东城太耀身上也不例外。 但见十多把马刀被东城太耀一剑劈得无不断折,由扇形绿芒刃两侧跌落到了东城太耀的身后。 只是,东城太耀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转身得快,挽回了自己的一条小命时,却见龙渊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邪气凌然的笑容,目光澄澈得却是人畜无害,不由地心中咯噔一下,浑身打了个冷颤,不祥的预感如雨后春笋般在心中拔地而起…… 楚琴儿见龙渊如此“卑鄙”地由后一击,心中正以为东城太耀要遭殃了,却不期他竟而猛然转身,将自身潜力迸发到了极点,就这么一剑劈下,便化解了龙渊的“双重连环计”,将他催动过去的十多把马刀切豆腐一般地给削了…… 但见十多把马刀被东城太耀一剑劈得无不断折,由扇形绿芒刃两侧跌落到了东城太耀的身后,楚琴儿的心不禁一沉,暗道:完了! 她哪里知道,东城太耀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转身得快,挽回了自己的一条小命时,却见龙渊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邪气凌然的笑容,目光澄澈得却是人畜无害,不由地心中咯噔一下,浑身打了个冷颤,不祥的预感如雨后春笋般在心中拔地而起…… 正在他心中不祥,却不知危险何处的时候,猛然间,那些被砍断落在了自己背后的断刀刀身上的鬼气在其背后,轰然聚拢,猛朝着东城太耀头上裹去。 其实危险并不可怕,尤其是像东城太耀这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但若是你知道自己处身在危险之中,却不知道危险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更不知它何时爆发,那便是如东城太耀也承受不住的折磨了。 所以,当龙渊断刀刀身上的鬼气猛然发难之后,虽然离得很近,但东城太耀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落回了肚子里,毕竟此刻已然得知了危险在什么地方,那便只需化解,而不需提防了。 鬼气在龙渊神念催动之下,瞬间聚拢,猛然扑向东城太耀后背,看其意图,却是直至东城太耀的脑袋。毕竟,脑袋上眼、耳、鼻、舌俱在,正是鬼气入体的最佳选择。 当然了,这也是没得选的结果,因为东城太耀周身盔甲盈实,龙渊在鬼道上的修为还不足以使得鬼气能够穿越他身上的这层盔甲,侵入其体内。 东城太耀猛然左错一步,斜刺刺地回身便是一剑砍下。 只是,他毕竟与鬼气离得太近,而且方才的防备之心一只搁在龙渊身上,对背后的断刀疏忽了几分,使得鬼气一扑而上,虽然及时闪身,但后颈之上仍是被鬼气给掠了一下,一股凉意透过头盔与铠甲的缝隙钻进了脖子里,凉飕飕的。 然而,鬼气虽是弱了几分,但仍旧在龙渊的控制之下,两股鬼气在东城太耀身后猛然聚拢,再次发动了扑面袭击。 东城太耀心中怒不可止,心说你小子强弩之末,好歹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招架吧?拿两团乌漆嘛黑的气体,就想算计本大爷,你这分明是在侮辱本大爷了!对于侮辱自己的人,东城太耀向来没什么心慈手软的,更何况龙渊已经把他手底下的“九十七号”给做了,自己这个老大竟然还稀里糊涂地带他出来狩猎,这份人已经丢到了姥姥家,所以在他心中,龙渊今天是必须要死的! 轰—— 东城太耀盛怒之下,一剑劈出,绿芒剑刃扇形般扩散,登时将鬼气轰了个“魂飞破散”,直将他面前士兵所凝实而成的法力气盾轰得破碎,七八名士兵支持不住,身子朝后飞去,哇哇地吐出血来。 强弩之末也。龙渊心中感叹。 此刻的东城名流当然还算不得强弩之末,但他方才一击,却是几乎抽空了他的全力,凭着他炼气五层的修为,略作恢复一下便又能生龙活虎,但是这也有个期限,那就是在十息之内,东城名流已然无力再发动强横的攻击,而且其防御能力也是大为下降。 十息的时间虽短,但一个人死,也不过三两息的事情,所以这些时间,对龙渊来说已然够了。 在经过与天河的大战之后,虽然龙渊自知不敌,“光荣”遁去,却也使得他进一步掌握了“残影诀”,更是掌握了如何将气息留在“残影”之上,虽然法子是笨了点,但好歹还能凑合,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这一招,因为这一招是留给东城名流的。毕竟,若是自己把底牌用尽了的话,那就等于使得东城名流知己知彼,而自己则还是对敌人茫然不知,那便是必输无疑了。 龙渊趁着鬼气第二次反扑之际,已然展开“残影诀”,脚下抹油般,朝东城名流身后窜去。 盛怒之下的东城名流一剑劈出,其威力已然超越了金丹初期的实力,是以连对面一百名士兵共同组成的气盾竟能够一击破开,也使得他在此后的数十息之内,无论是法力还是神念都下降得极为厉害,再加上“残影诀”本便是为了『迷』『惑』敌人而创,使得东城名流根本没能够捕捉到龙渊的气息所在。 身影如狼如魅,手起,刀横,已然窜到了东城名流身后的龙渊,反手握刀,猛然收臂,刀尖所指,正是东城名流的右眼。 这一瞬间的鸠起鹄落,使得楚琴儿以为自己花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完全处于弱势的龙渊,仅凭借一连串的“计谋”,便可这般反败为胜,将一个实力根本已然接近了金丹级别,却只有炼气五层道行的东城太耀的小命捏在了自己手中。 而花蝴蝶,则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满意的不是龙渊能够通过计谋来获胜,而是这小子很有分寸,那就是他没有在这一仗之中用尽自己的底牌,没有全力地施展出《鬼寻道》与《残影诀》,而是各用其一点,并将这一点所能发挥到极致。比如说《鬼寻道》中的鬼气,比如说“残影诀”的速度,但是,他手中的“鬼狼王”还未现身,“残影诀”数影留息的手法更是一直未曾使用。 112.暴怒火云 112.暴怒火云 也就是说,从哪一个方面来讲,面对修为高出了自己的敌人,龙渊都还有一站之力。更何况,他腰间的“青魂刀”一直还未动用呢?在花蝴蝶看来,其实“青魂刀”才是龙渊这一行最大的底牌,否则他也不会把这个叶子任务交给龙渊了。 其实,龙渊有一点是想错了,他一直以为这个叶子任务还在炼气期的那间黑屋子里,是抛任务的那人太他娘的小气了,不舍得花钱,所以故意压低了东城名流的修为,把任务给搁在了炼气期。毕竟,这一片叶子抛出来,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但花蝴蝶却是认为,目光要“远大”,挣钱要快,所以,这个任务根本就是金丹级的……他一直想,草,老子没给你弄个元婴级别的任务,你小子就烧香去吧! 其实花蝴蝶倒也有一点想错了,不是龙渊不用青魂刀,而是方才每一刻都是『性』命攸关的,他浑然把腰间的“青魂刀”给忘了。 出手不留情!龙渊对花蝴蝶所传授的这一点教诲向来是认真执行的,所以当他由东城太耀背后扎下这一刀的时候,就已然想好了这一刀扎下,如何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再补上一刀,好歹结果了这家伙的小命。胸口之类的是不行了,这家伙身上的盔甲根本就不是手中的破刀所能穿透的,若是附着大量的法力,一来能不能穿透仍是个问题,二来就算这般杀了他,仍是个得不偿失的买卖,所以他决定了这另一刀是扎入其口中,斜往下刺穿他的喉咙。 没办法,他穿的盔甲除了双眼与两只大鼻孔和半张大嘴之外,全都裹了起来, 脖子更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只是,他这一刀还未扎下,猛觉身后一团灼热的火气瞬间『逼』近,杀意所指,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后颈,而且其速度,根本不是“围魏救赵”,因为按照龙渊的计算,自己若是不躲,必定是自己先挨上后背的那一记,到时候还有没有力气杀东城太耀,还是个未知数。 肿么办? 龙渊的第一个念头那便是施展“残影诀”尽可能快地先宰东城名流一刀再说,好歹令其丧失战斗力,但这么一来,就算借助“残影诀”,龙渊心中也无十全的把握可躲得开背后的一记,而且,背后吧一记之后,谁料想还隐藏着什么后招?勉强能躲得过一个,又岂能躲得过敌人的第二记? 所以,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接下来做的却是,将“残影诀”瞬间提升到极限,身后浮出一面鬼气森森的鬼气盾,使人以为他要一意孤行之际,却见龙渊猛然就地蹲了下去,斜刺刺地朝左边就地一滚,滚出三两丈远,单膝跪地,手中马刀已然横卧在手,朝着偷袭自己的那人望去。 而至于东城太耀,根本不用看,就好比赵平一样,龙渊知道,在自己这一记“借刀杀人”之下,这东城太耀不死怕也重伤了。所不同的是,杀赵平,龙渊借的是他自己的刀,而杀东城太耀,借的则是东城名流的刀。 没错,偷袭龙渊,试图围魏救赵的,正是东城名流。 只是,他这一支灌注了全身火气法力的厉箭在长弓满拉之下,“串串香”一般直把“赵国”串起,火烤火燎了起来。 其实龙渊也没曾想事情竟然会是这样,自己辛辛苦苦,打了老半天的“boss”,最后竟然被别人补了一刀。就像现在的rpg,只有补最后一刀的,才是拿钱的主儿,所以龙渊也相当郁闷。 更郁闷的其实还是东城名流,他那一箭本没有要杀龙渊的意思,因为他觉得这小子当真是个可造之材,早下决心收为己用,所以那一箭颇有“声东击西”的意味,为的就是要吓吓龙渊,要龙渊知难而退,放过东城太耀一命的同时,也保全自己『性』命。 可是,龙渊竟而“十分大胆”地在自己身后凝实出了一面鬼气盾,表面上看,他是非要置东城太耀于死地的了,毕竟东城名流再怎么欣赏龙渊,龙渊仍还是个外人,远不能比拟跟随自己多年的东城太耀,所以在“发觉”龙渊试图一意孤行之际,东城名流脸『色』急变,神念凝实,而激『射』出的那一支厉箭上所附着的“暴怒火云”之术则是瞬间爆裂,使得这一支厉箭的威力瞬间提升了好几倍…… 被人拿来当枪使的感觉,总是很不爽的。 可怜的东城太耀,左边肋骨处被厉箭一穿而过,余力之下,将其带飞了起来,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而其身后的血『色』披风,在厉箭的“暴怒火云”之下,瞬间烧着…… “大人!” “太耀!” 东城太耀手下的数十个士兵见自家大人被“一箭穿心”,生死未卜,再顾不得什么军规之类,纷纷冲了上去,将其抱住。而东城烈四人,与东城太耀的交情更是非比寻常,更是身形急闪之下,率先抱住了东城太耀。 不过,令他们欢喜的是,东城名流那一箭虽然将他透体而过,更是附着着“暴怒火云”,但一来他身上的盔甲阻碍了厉箭大部分的力道,更是化解了许多“暴怒火云”的灼伤,再加上他本人意志力非常人可比,始终保持着清醒,并未昏厥过去,而且未伤在要害,是以伤势虽重,却还是死不了。 东城名流面『色』铁青,从怀中『摸』出一个漆金的小盒子,扔给东城卫道:“老三、老五,带太耀回去,家里有什么『药』你就给我捂上什么『药』。夫人房间里有数十枚千年人参,你统统给我拿去,她若是胆敢阻拦,一剑杀了!” 东城卫与东城狱答应一声,带上几个东城太耀的手下,急速伐木,削了副担架,两人骑上猛虎,一人拖住一边,十万火急地朝名城府赶去。 余下的士兵,纷纷归位,只是再看龙渊之时,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嗜血的杀意,即便是其他队伍的人,再看龙渊之时,也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东城烈与东城矩向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东城名流跟前,充满仇恨,异口同声地道:“属下请战,请将军下令!” 东城名流挥了挥手,叫他们起来,沉声道:“是我害了太耀,所以这个仇应该由我来亲自报才对!你们,先退下吧!对了,叫士兵们后撤一里,没我传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东城烈与东城矩都是跟随了东城名流多年的手下,对他『性』格,那是再了解不过了,见他要自己动手,那便是雷打不动,耕拉不回的事了,虽也想要亲手为东城太耀报仇,却也不得不摇了摇头,带领着五百士兵后撤。 楚琴儿望着一言不发,但杀气凝聚的龙渊,心中不觉担心到了极点。在她看来,战胜东城太耀那完全是个巧合,而同样的巧合绝不会再出现在东城名流身上,所以在她看来,龙渊这一仗下来那便是毫无疑问地死定了。 只是,她想要留下来,或者躲在暗中,至少能在龙渊最危急的时刻出手相救的时候,帮他一把时,哪知花蝴蝶根本跟没事人一样,拉住她的手,就跟着大部队往后面拽。 “师叔,你徒弟他死定了!” “哦。”花蝴蝶不痛不痒地道,好像死得根本不是他徒弟一般。其实,龙渊现在还真不是他的徒弟。 “你,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他?”楚琴儿怒道。 “你小孩子懂什么,师叔我这叫‘有爱心里藏,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不过,琴儿啊,你之前对我这个徒弟可说是恨之入骨,一口一个小贼的,直巴不得他死,可今天他真要嗝屁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这么紧张做什么?”花蝴蝶满怀深意地朝楚琴儿望去,脸上好大猥琐,只一眼便把楚琴儿给瞅了个玉面粉红。 “是啊?我为什么要这般紧张那小贼?”楚琴儿心中莫名一阵慌『乱』,被花蝴蝶拉着,跌跌撞撞地跟随着大部队去远。 当然,他们两个一直都是传音,而且修为又高,又在最后面,是以并未被人发觉出异样。 一来东城名流方才那一记“暗箭”虽是要救东城太耀,但毕竟东城太耀是伤在了他的箭下,他心中愧疚;二来东城烈他们也都知道,自家这个将军,是个十足的“武痴”,遇到高手,自然要与之一战。虽然龙渊在他们心中还谈不上“高手”,但这小子的速度却非是炼气二层的修士所能比拟,而且手段阴狠,又有计谋,道也配的上与东城名流一战。 然而,东城烈他们这般想着的时候,东城名流却不是这般想。从始至终,东城名流的双眼便没离开过龙渊,他见龙渊一直保持着单膝跪地,右手握刀,左手则不断地凝实着一团黑森森的“黑气”,而他的双眼,则也始终锁定着自己,只消自己稍有异动,他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最快最有效的反应,甚至是反击。 在力量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之下,仍能这般镇定,尤其是在方才,那短暂的瞬间,竟能以一招“借刀杀人”之计,扭转乾坤,东城名流知道,面前的这个青衣杀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简单,虽然他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年纪。 同样,在东城名流内心震撼的同时,龙渊心中也是波澜重重。他忽而发现,面前的这个“将军”非但重情重义,而且他身上的那种杀伐果断与嗜血的杀气同样深深地震撼着他,使得龙渊心中忽而憎恨起那个抛出叶子任务的混蛋来,他甚至想,在解决完了今天的事情之后,一定要想尽办法,宰了那个混蛋,就算是被整个叶子楼追杀也在所不惜。 当然,这一切是在自己今天能活下来的前提之下。 方才,若果是龙渊亲手将刀子捅进东城名流的身上,那也没什么,可是偏偏真正伤了他的,是他自家的将军东城名流,那这一战便不是龙渊与东城名流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而是关系到了东城名流如何跟兄弟们交代的问题上,由他那一句只消夫人不肯把千年人参拿出来便一剑将她杀了,龙渊知道,面前的这是个“宁肯『裸』奔也要胳膊腿”的家伙,所以接下来的这一战,根本就是个你死我亡的事儿。 113.与火结怨 113.与火结怨 东城名流将手中的大弓背在身上,由从**暴怒狂狮身上抽出一把长柄短刀,跳下暴怒狂狮,一步步走向龙渊,沉声道:“小子,此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不用隐藏实力了!” 龙渊心说咱还没嚣张到在金丹高手面前隐藏实力呢,缓缓站起身来,手中马刀之上灌注满了鬼气,黑森森的,隐约有鬼哭声传来,沉声道:“将军请吧!” 本来,龙渊也是想着先下手为强的,可是面对东城名流,他可说是一无所知,而且自己的一举一动,均在人家锁定之中,唯有以静制动,才是上上之策。 其实,龙渊也知道这一战,胜算渺茫,是以他早也想好了,尽量保存实力:打不过,跑! 东城名流微微点了点头,也知道以静制动才是龙渊最好的选择,手中长柄短刀一沉,面『色』中猛然浮现出一团火气,双眼如炬,沉声喝道:“暴怒火云!” 但见他直把手中长柄短刀呼呼呼地横扫出去,登时间一道道弧形火舌如长鞭一般,直朝龙渊身上打去。赵平虽有近乎神器的火云刀在手,但他毕竟只是炼气期,并不能发挥出火云刀的实力,却也将龙渊差点烧死在“火云猛虎”之下,可现在,东城名流只这般简简单单地横扫出一刀,其火势便不是赵平蓄势而发的赵平所能比拟。 龙渊本还心存侥幸地,希望能够在他发招之际,从侧面攻过去,但如今看来,若不把全部的心思放在逃命上,那便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只是,在金丹高手全力以赴的招式面前,若要逃命,岂是容易?龙渊心知抱怨也是无用,将“残影诀”施展到极致,身后残影连连,却仍是被东城名流的“暴怒火云”追在屁股后面,背后青衣都快要炙烤得焦了,正思虑如何应对之际,豁然间那阴森森的西城林深处传来一声不知什么妖兽的怒吼声。 “有了!”龙渊依旧哭丧着个脸,但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龙渊猛然朝前将左手中凝实而成的鬼狼打出,神念铺展过去,控制着鬼狼直飞冲天,试图绕过身后的“火云鞭”,由背后袭击东城名流。 之说以说是“火云鞭”而非“火芒刃”,是因为东城名流每一刀挥出,其火气凝实成扇形般散开,但却是如一条烧着了的鞭子一般,不断地灼烧着,更是如鞭子一般,竟而更够收发自如。 东城名流看得清楚,心中不觉惊讶,暗道这小子被『逼』得急了吗?如此一击,别说是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根本不可能得逞,就算是自己未能发觉,被他打中,可自己是金丹期的高手,单是身上的这幅盔甲,那一团黑球打在上面便也不过是蚂蚁踢大象一般的扯淡。 不过,东城名流还是挥出一刀,一道火云鞭猛然朝着半空中扫去,将那只鬼狼焚烧殆尽。 要知道,东城名流手中的长柄短刀,虽不是什么神器,也没什么名声,却也是一把不折不扣的仙家宝刀,名曰:破城!此刀通体均为“火云铁”铸造,此后又以鲜血浇灌,可堪是火系法器中的上品,素有“无城不破”的称号,是东城名流的表妹,与东华国国君新婚之时的嫁妆。因为东城名流已是其家中唯一的亲人,更是她的长者。 而东城名流背上的大弓,同样乃是火系法器中的上品,名曰:蛰伏! 破城刀一刀挥出,其势之威猛,便不是龙渊所能抵抗。所以,龙渊之所以拍出那只鬼狼,倒也不是心存侥幸,希望它能绕到东城名流的身后进行偷袭,而是故意压低了那只鬼狼的实力,致使东城名流在看到它时心生疑虑。 而一旦东城名流心生了疑虑,无论出手与否,都势必将会影响到追逐龙渊的“火云鞭”,其速度便要稍微地降低几分。有了这几分的喘息,龙渊瞬间将“残影诀”提升到了极致,不再左右『乱』窜,而是直线一般,直投西城林而去。 只是,龙渊虽是跑得快,但身后的火云鞭也“不甘落后”地追来,直挨着龙渊的屁股火芒『乱』吐,把龙渊整的心中实在窝火,暗想:妈的,老子是不是跟“火”结了怨了,先是被赵平的“火龙柱”追,再被他的“火云猛虎”追,后来遇到天河,又被他的“火龙”追,现在倒好,被东城名流打出来的“火云鞭”追……而且,每一个,只消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免得不要被烤肉。 龙渊心中实在是憋屈得很,但也知道要是发牢『骚』那必定是一死,咬牙强忍着背后的灼伤,将“残影诀”施展到极致,终于窜到了林中。 进入林中,扑面便是令龙渊一阵心情大好的阴森之气,无形之中,其速度微微快了那么几分。而且,越往林深处,阴森之气便是越重,对龙渊的好处便是越大,而无形之中,则又牵制了东城名流。 东城名流见龙渊不顾一切地跑到了林中,已然猜到了他的心思,但在他看来,就算林中阴森之气对他大有好处而对自己有所削弱,但两人的修为等级在那里摆着,根本不是一个西城林中的阴森之气便能弥补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追了上来。 刚入林中,龙渊便又开始了自己的拿手好戏,左躲右闪,上窜下跳,就算东城名流的神念强大,但控制这么数十道威力不弱的“火云鞭”,其消耗也是不可小觑,更何况,此林中树大枝粗的,火云鞭过处,尽为障碍,虽能如切豆腐一般切过去,但久而久之,也是慢慢变得弱了许多。 龙渊打定主意,在这其间从未朝后还过一招,看似『乱』窜,但其目的,却是将东城名流引入林深处,方才那一声咆哮所在的地方。从那一声咆哮中,可以判断出,那妖兽至少也有着金丹二三层的实力,若是能想办法让那家伙跟东城名流扛上,自己自然可坐手渔翁之利了。 东城名流根本不知道龙渊跑到树林里来的真正目的,见他一入树林,便如鱼得水,自己的“火云鞭”已然无法再对他构成致命的威胁,心下也是慢慢焦急起来,狂奔之中,将破城刀『插』入腰间,摘下背着的“蛰伏”长弓,搭箭弦上,运臂拉满,看中龙渊斜窜的身子,算准他落脚的树干,猛然松手。 咻—— 厉箭破空声中,箭身上火光窜起,宛如盘踞了一条火龙,龙头张口,凶神恶煞地直朝龙渊的落脚之处激『射』而去。 “卧槽,又来了!”龙渊心中暗骂一声,但方才为了躲避火云鞭,脚下用力过猛,若要躲开,已然是来不及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暴『露』出自己“仙鬼同修”的秘密,脚下浮现出一张旋转不休的太极图,几何般扩展。龙渊双脚在太极图上用力一踩,身如厉箭,直冲破头顶上密密麻麻的枝叶,飞入天际。 轰—— 火龙箭之下,无论是太极图还是那悲催的大树,均被火龙箭一箭之威,爆裂开来,火光四溅。只是,看样子此处阴沉木极难点燃,是以火光散去,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树枝树干,只几处挂着星星火点,其余的只是黑乎乎地,并无要着火的迹象,而且看那几星火点,阴风一过,无不“卟”地一声湮灭,窜起一阵青烟。 “仙鬼同修!”东城名流自然看到了龙渊脚下的太极图,而且从那张太极图上,根本看不出任何“鬼气”,使得他心中震撼不已。要知道,仙鬼同修本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面前的这个龙渊,无论是鬼灵还是仙灵,竟而都是超乎寻常地纯净! 龙渊一飞冲天,却没想象中的烈日当空,而是放眼望去,阴森森雾蒙蒙的。显然,这么长时间的一段追逐,两人已深入林中。而且,龙渊惊喜的是,在这半空中放眼望去,赫然看到林深处一只巨鹰般的妖兽,由天空中直扑而下,没入了林中。 只需要再坚持着朝前跑上一段,便能将东城名流带到那妖兽的范围! 龙渊身在半空,却也没想着要在半空中御剑而飞,毕竟这林中有多少如方才那只巨鹰般的妖兽,在上空飞行,只能给那些家伙们做活靶子,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 只是,身在半空中的瞬间,东城名流并未乘胜追击,再『射』出一支厉箭来,也使得龙渊终于松了口气。 《鬼寻道》瞬间催动到极致,神念全面铺展开,大喝声中,龙渊周身鬼气如怒江掀岸,黑压压,阴森森地,如一张大网,直朝林中东城名流身上裹去。 看着自己释放出来的鬼气,龙渊不由地大跌眼镜,暗道,此地阴森之气,竟而如此厉害! 东城名流正自惊疑于龙渊的“仙鬼同修”之时,猛觉头顶鬼气森森地,心知不妙,蛰伏弓套回背上,抽出破城刀,猛然一刀劈向半空。但见火云鞭过处,凝实厚重的鬼气切豆腐一般被撕开,裂痕飞速地扩张着。 可是,火芒刀刃刚过,借着火光残影,东城名流看到的却是数之不尽,黑压压,如拳头般大小的“黑球球”,狂风暴雨般直打下来,有几些从被火云鞭撕开的裂痕中直击而下,更多的则是扑在鬼气之上。 而那些扑在鬼气之上的鬼狼,如鱼得水,更如滚雪球一般,瞬间将身子下的一大块鬼气压开,将自身与鬼气融合,使得自己的身子更加凝实了几分,眼中幽森森地,直朝着东城名流身上扑咬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使得东城名流也不觉有些头皮发麻,虽然探查到这些“黑球”对自己很难造成什么伤害,但抵不过人家数量多啊,而且这般黑压压地把自己裹在里面,使得神念瞬间被削弱,无法再如方才那般精确地锁定住龙渊,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挥动“破城刀”,扫出数十记火云鞭,试图将周身的黑球尽数焚烧或者尽可能地驱散。 114.火云狮鹫 114.火云狮鹫 只是,此地的阴森之气之浓郁,远出东城名流的想象。那些被火云鞭扫过,急速黯淡的鬼狼,在躲过一记之后,俱是以惊人的速度吸食着周围的阴森之气,非但身子快速地凝实,而且其等级也在逐阶攀升着,如若长此这般下去,两人的胜负之数,倒有些要动摇的局面。 当然,跑在前面的龙渊虽也察觉到了此地的阴森之气越发浓郁起来,但此刻他却是一点也不好受,不为别的,就只为只消东城名流一刀挥出,那被吞噬在火光之中的几十只鬼狼对他神念的反噬,就够龙渊好好喝一壶的了, 轰—— 东城名流被周身这些挥之不去,又是鬼哭狼嚎的鬼狼给折腾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猛然间发动了他的拿手绝技: 火云狮鹫! 此一招下去,使得东城名流周身的鬼狼瞬间有三分之一葬身火海,魂飞魄散得怕是十面如来也是没辙了。 剧烈的神念反噬使得龙渊脚下一顿,脸『色』瞬间苍白,险些一个踉跄从树干伤摔下来,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心中怒骂道:“卧槽,又来了,老子真他娘的与火结怨了吗!” 强忍着神念在瞬间遭受如此剧烈的创伤,龙渊猛提一口气,身形在越发浓密的阴沉树林中疾窜,而神念也再次展开,控制着余下的鬼狼再一次对东城名流展开了包裹。 因为,距离龙渊所看到的那只大鸟,已经越来越近,为了不使东城名流察觉,龙渊不得不拼着神念受损,尽量将东城名流的神念与前面那妖兽的气息隔绝,就算不能隔绝,也要尽可能地对其进行削弱。 只是,东城名流这一招“火云狮鹫”的威力实在大出龙渊的意料。虽然仓促,但“火云狮鹫”的威力,却是比之赵平借助火云刀与漫天大火所施展出的“火云猛虎”还要厉害。 龙渊这边刚刚下令众鬼狼对东城名流进行包裹,而火云狮鹫就这么三吞五扑的,就将这剩下的一两百只鬼狼给吞噬灼伤了三分之二,余下的不到百只,虽在龙渊神念下急速逃离,但大多数仍是受了“火云狮鹫”的烧灼,身子已是虚幻了许多。 神念受到如此反噬,龙渊当真是受不了了,脚下一顿,身子一个踉跄,没能跃身到对面的树干之上,只得落在地上,手中马刀猛地回扫出一记,转过身来,望向东城名流。 而东城名流命令火云狮鹫将龙渊的那一记“回马刀”扑散,手握破城刀,与他对视而立,神『色』傲然地朝着龙渊望去。 寂静。 此刻,龙渊才算是看清了这个令自己神念险些破碎的家伙——“火云狮鹫”! 与龙渊的这一战,东城名流为了不伤及手下,是以将他们撤出,而为了不占龙渊的便宜,是以并没有骑乘坐骑暴怒狂狮,将其留在了树林之外。而他以法力凝实而成的“火云狮鹫”,虽也是狮子般的身形,但嘴巴却是如老鹰一般,长长的,嘴尖带钩,呈现出一种暗红之『色』,而且,与暴怒狂狮不同,这家伙竟然还长着一双大翅膀。 “火云狮鹫”与赵平的“火云猛虎”不同,其身子表面虽也是泛着一层火纹,却无火滴落下,而且看其身上的火纹,却是十分温和。 火云狮鹫张开双翼,弓着身子,恶狠狠地望着龙渊,不时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怒吼,只待东城名流神念一动,便会对龙渊发动致命的攻击。 龙渊望向东城名流,嘴角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道:“将军,你好!” “你也很好!”东城名流淡淡地回了一句。 “将军,咱们二人打个赌如何?” “没兴趣!”东城名流断然拒绝了龙渊的提议。 “那好,咱们便来比试比试,看看是你的狮子厉害,还是我的鬼狼厉害,如何?”龙渊继续道。 “你要与我正面为敌?年轻人,这可不是你明智的选择!”东城名流语重心长地道。 “不敢!”龙渊收刀抱拳道:“咱们只是比一比,是你的狮子厉害,还是我的鬼狼厉害。若是我输了,任凭将军处置。但若是将军输了,那么接下来的打斗,请将军不要再用这一招。如何?” 东城名流笑道:“你的提议倒是很别致。” “怎么,将军对自己的狮子没信心吗?”龙渊刺激他道。 “不必对我用激将法,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对本将军没用的。”东城名流顿了一顿道:“不过,你的提议我可以接受,但是如果你输了,便要拜入我门下。如何?” 龙渊根本不曾想自己在人家眼中实在是个可造之材,而且人家早也想好了,只要东城太耀不死,不管龙渊什么身份,都要收其加入名城府,成为自己的势力。 东城名流根本不怕龙渊是匹脱缰的野马,不好驯服,也不怕龙渊无法融入到东城太耀他们之中,要知道,在之前东城名流跟东城太耀他们五个也是见了面,彼此间谁也不服谁的,可是,不一样通过种种生死考验,拧在一起了吗? 当然,如若东城太耀若是死了,那龙渊便一定要死的,否则东城太耀根本无法跟东城烈他们交代。只是,在东城名流看在,东城太耀身上的伤虽然重了点,但对他来说,还不算致命。 “好!”龙渊爽快地答应。他才不管东城名流想的是什么,见他进入到了自己的圈套,那自然是要继续地诱敌深入,将他死死地拖下水再说。 东城名流挥手散去“火云狮鹫”,破城刀在手,拉开阵势,神『色』肃然,而脸上却是火气连闪,显然已在酝酿着“火云狮鹫”。他知道,龙渊绝不会无的放矢,对方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比试来,那自然有他的把握,虽然两人等级相差甚远,但他也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是以这一招完全是蓄势而发,根本不曾留情。 而为了能够更好地拉拢到龙渊,他将已然成形的“火云狮鹫”收回,以示公平,而全力以赴,则是要龙渊败的心服口服。 这主意虽是龙渊提出来的,但他自然也是不敢大意,将手中马刀刺入地上,将双手食指咬破,各在眉心一点,紧接着血芒炸裂,先是施展出“凝魂鬼术”,将神念提升到极致,继而催动《鬼寻道》,发动《御龙真诀》,然后再以融合之术,对鬼狼进行融合,祭炼鬼狼王。 看到龙渊周身鬼气暴涨,无数只鬼狼嘶吼着涌出,东城名流的脸『色』不禁一变,心道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小子。而令他更为惊奇的是,黑压压的鬼狼呼啸而出,围着龙渊的身子四处盘旋缠绕,但却是十分有秩序地,两只鬼狼抱团,融合为一只。 东城名流将神念探查过去,发现这些融合之后的鬼狼,如论是其身子的凝实度还是其实力,几乎都是成倍地翻升着! 当然,龙渊心中也是惊异地发现,东城名流手握破城刀,在半空中画下可一道道奇异的曲线,而曲线的本身是凝实的火气。随着他落刀次数的增加,他面前的那只图形也渐渐将其轮廓呈现了出来,依稀便是一只浴火的“火云狮鹫”! 龙渊心中倒抽一口凉气,心道:姓花的,我干你乖乖! 仅仅数十息的时间,两人都是完成了手中的准备工作。 东城名流身前的火芒图案已然勾勒完成,凸显出了一只愤怒的狮鹫,显得栩栩如生。只是,如此刻画,却也耗费掉了东城名流大部分的法力,微微有些气喘,拄刀而立。 龙渊则是融合出了一只实力在炼气九层巅峰的鬼狼王,小西瓜般大小,身子黑荧荧的,不断地吸收着周围的阴森鬼气,只是到了它这种级别,已然很难见效,下身拖着一只渐渐变细的尾巴,若不是样子狰狞了点,倒也可爱。 只是龙渊的情况可要比东城太耀差了许多,在神念受损之下,强行施展“凝魂鬼术”对他来说已然是勉力而为,而要控制漂浮在跟前的这只鬼狼王,对其神念又是一层耗损,是以其脸『色』苍白,看样子已是到了强弩之末。 其实,龙渊本是想着偷袭一下或者先下手为强的来着,只是,东城太耀完成刻画完火芒狮鹫在先,而自己耗损的厉害,见他不出手,干脆放慢了速度,一面祭炼鬼狼王,一面悄悄的恢复着法力与神念。 这些,东城太耀如何不知?只是,既然要将对手收入自己的帐下,那自然要表现出一些大度来不是?是以东城名流就这么干等着,等着龙渊将最后两只鬼狼融合为鬼狼王。 “将军怎么不把您的狮子放出来?”龙渊催促地道。要知道,如果东城名流只是在面前作了一面盾的话,那自己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好!”东城名流没有令龙渊失望,提刀遥指,身前的那火芒图案深处,传来一声闷闷的怒吼,紧接着,那以火气凝实而成的“火云狮鹫”,竟而活了,从画中一跃而出,双翼铺展着跃到东城名流身前,口中火涎长流,落在地上,发出嗤嗤啦啦的响声。 但见这一只“火云狮鹫”,无论是在体型还是身子的凝实度上,都比先前那一只要高出许多,甚至可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货。龙渊以神念探查,惊讶地发现,这只火云狮鹫至少有着金丹三层实力! 这一发现,令龙渊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这家伙越强大,越能帮助自己将东城名流卷入自己的圈套之中,担忧的是,这家伙如此彪悍,自家的鬼狼王如何能够“活着”将其带到目的地? 龙渊苦笑道:“将军,您还真看得起在下!” “小兄弟足智多谋,本将军怎敢托大?请吧!”东城名流不卑不亢地道。 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已然是没了退路,龙渊微微点头,将神念锁定在鬼狼王身上,猛然对火云狮鹫发动了攻击。 115.黑龙 115.黑龙 受到鬼狼王的挑衅,火云狮鹫怒吼一声,双翼展开,身子一弓,后肢在地上蹬出两个大坑来,疾速朝着鬼狼王扑咬而去。 呜—— 鬼狼王方才只是一晃,身形豁然间一分为二,一只仍是直朝火云狮鹫扑咬而去,另一只却是朝着阴沉林深处飞去。 鬼狼王一分为二,在东城名流看来,本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这鬼狼王便是由近千只鬼狼融合而成。只是,令他惊奇的是,这鬼狼王分化而出的两只“鬼狼王”,迎向火云狮鹫的弱了许多,甚至刚刚能够超越起先的“鬼狼”。 他要做什么? 东城名流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忽然感觉,自己上当了。只是,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却是一时半会地无从细细想起。 毫无疑问地,迎向火云狮鹫的“鬼狼王”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萤火与日月争辉,死得那叫一个悲催啊。只是,前头的那只鬼狼王却是瞬间加速,直朝着阴沉林深处疾飞而去。 而且,在飞行过程中,鬼狼王身上不断分化出一些相对弱小的“鬼狼王”,分开左右,由侧面对火云狮鹫进行夹击。只是,它们一个个死得轰轰烈烈,但火云狮鹫的身子虽也是微微受损,多了一丝虚幻,却是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害。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鬼狼王便带着火云狮鹫飞入了密林深处。当然,这阴沉林阴森森雾蒙蒙的,视线仅能企及五六米的范围而已,鬼狼王与火云狮鹫早已飞出了两人的视线。 视线虽不能企及,但两人俱是将神念锁定在了鬼狼王与火云狮鹫身上,是以虽脱离了视线,却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东城名流惊异地“发现”,那只不过“炼气九层”的鬼狼王,其速度竟然与金丹三层级别的火云狮鹫平分秋『色』,当然了,鬼狼王更多的还是靠着它左拐右闪,到处『乱』窜的技巧。但是,鬼狼王不惜削弱自己,不断地分化出想多弱小的鬼狼王来由侧面对火云狮鹫进行袭击,却是为了什么? 东城名流望着嘴角淡淡浮起一抹邪笑的龙渊,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他忽然发现,自自己答应了他进行这一场蛋疼的比试之后,自己原本的主导地位已然悄无声息地转交给了龙渊,使得自己完全处在了被动的位置。 他要做什么?东城名流知道,只有想通这一点,才是攻破龙渊计谋,夺回主导权的关键,虽然他现在完全可以出手将龙渊打败,但他不会这么做,因为在他看来,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对付一个炼气二层的小子,实在是有损我东城大将军的名声。 虽然火云狮鹫越去越远,但东城名流依旧可以靠神念来控制它,并通过它来对鬼狼王进行观察。通过这一次的观察,东城名流赫然发现,自家火云狮鹫身子在一点点羸弱的同时,跑在前面,左拐右闪,不断带着火云狮鹫撞大树的鬼狼王,非但不见消减,身子反而比之方才,更是凝实了一些。 这一来,东城名流心中终于有了点眉头,原来这小子是想仗着此地阴森之气浓重,对他的鬼狼王有“滋补”奇效,跟自己玩持久战啊!试想,火云狮鹫本身就不适应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而鬼狼王却是如鱼得水,一正一反,一进一退,所谓水滴石穿,只要磨得起,笑到最后的,自然是鬼狼王了。 只是,这一计果真可行吗?东城名流对龙渊如此将周身一切利用到极致的计谋深感佩服,但是,如此这般,对神念的消耗,却是不浅,虽然他炼气二层所拥有的神念远远超越了同级别修士的神念,但最关键的是,他的神念并没能突破金丹的瓶颈,与自己相差甚远。而一旦他神念不济,那么,就算是这里的阴森之气再浓重十倍,也是无济于事了。 他想的不错,如此远距离地控制鬼狼王,又要不断地分化出鬼狼王来对火云狮鹫进行袭击,对于龙渊这样炼气二层的人来说,对神念的消耗已然是到了极点。虽然龙渊有《鬼寻道》中“凝魂鬼术”的神念放大技能,而且《鬼寻道》为抵抗鬼力反噬,在神念上的修为格外注重,却也已是到了龙渊所能忍受的极限了。 如此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龙渊神念已近破碎,身子也是开始摇晃起来。但是,就在东城名流认为龙渊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龙渊却是得意地笑着,从怀中『摸』出了好几枚丹『药』,一股脑地塞到嘴里,猛嚼几口,吞入腹中。 东城名流脸『色』一黑,暗道这小子当真是不要脸,竟然敢在自己面前玩花样。虽然他身上也带着丹『药』,而且势必不会比龙渊的差多少,但他却是自持身份,跟一个后辈角力,实在犯不着嗑『药』。 见东城名流并没学自己这般,龙渊这厮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暗暗赞赏:老子就是喜欢你这种挺立不屈,坚持风格与『操』守的敌人! 略作恢复,感觉神念与法力都急速地回转到了正常的状态,龙渊心中却是不觉疑『惑』起来:此地的阴森之气并不比阴风谷,可是为何对自己的法力,却有着这般大的辅助作用? 这种打破脑袋也难想通的问题,龙渊自然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去细细品味,而是再次咬破手指,点在眉心,血芒炸裂之际,再次将神念提升到极致,算准时机与方位,猛然对鬼狼王下达了命令。 噗—— 急速飞行中的鬼狼王猛然分化出十数只鬼狼王,却并未如方才那般对火云狮鹫展开袭击,而是一直掠到火云狮鹫的身后,猛然化开成为鬼气,瞬间凝结成一面大大的“鬼气包袱”,将火云狮鹫的后路尽可能地遮蔽了起来。 于此同时,东城名流骇然地发现,自己的神念瞬间被隔绝,竟而无法再锁定火云狮鹫,对其进行有效的控制,使得他不仅大为惊奇地朝着龙渊望去。 龙渊心中那个爽啊,心道小样,上当了吧?嘴角那一抹邪笑瞬间被掩盖,装作自己也失去了对鬼狼王的控制般,紧张地对东城名流道:“将军,我们去看看!”说着,纵身一跃,直朝着鬼狼王追去。 东城名流心中一阵慌『乱』,暗道:“难道是我想错了,这小子其实是另有计谋?”如此,一面催动神念,试图再次锁定火云狮鹫,一面紧跟在龙渊身后。 前面的阴沉林,无论是树木还是视线,都是越发粗壮与阴森起来,竟而隐约可见丝丝黑气,如风一般卷起。鬼狼王不断地分化,一面面“鬼气包袱”隔绝在火云狮鹫身后,使得东城名流的神念愈发被隔绝在后面,无法联系到火云狮鹫。 没了东城名流神念控制的火云狮鹫,这下子仅能凭借着本能的反应来追杀面前的这只鬼狼王。 豁然,鬼狼王嘶吼一声,一分为二。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依旧飞在前面的鬼狼王却是相对弱小,而另一只飞到一旁躲起的鬼狼王,却是有着先前实力的百分之八十多,可堪是真正的“鬼狼王”。 前面那只鬼狼王双眼瞬间变得幽蓝冰寒,雾气獠牙也是十分狰狞,身形一震虚幻,大有壮士去易水泡妞兮的激昂与感慨,抱定了必死之心一般,竟是以消耗自身魂力来进行飞行。 只是,这只鬼狼玩本身实在是太弱小了,虽然是以燃烧魂力来进行飞行,但其速度,仍不能与火云狮鹫比拟,距离被一点一滴地拉近。 龙渊与东城名流的赶来,使得东城名流终于突破了龙渊层层“鬼气包袱”的屏蔽,将神念再次锁定在了火云狮鹫的身上。只是,还来不及高兴,东城名流的脸唰地一下子就白了。 “但见”,鬼狼王如萤火一般,撞在了一只周身黑荧荧,生着黑鳞,长着两只梅花角的巨型“黑龙”身上,而其实力,赫然在金丹十一层的初期!鬼狼王打在其身上,简直是如微风吹一般,人家理都没理。只是,这金丹三层的火云狮鹫不识好歹地,一下子就咬在了那黑龙的身上,而且是拼尽了全力。 因为,火云狮鹫咬的地方,正是鬼狼王撞在那黑龙身上的地方。 受到如此一击,那本已受伤的黑龙可说是窝火到了姥姥家,本是盘曲昂扬向上的龙头,猛然间低下,黑荧荧的大嘴张开,朝着火云狮鹫猛吐出一口黑森森的阴森之气。 火云狮鹫躲闪不及,被阴森之气扫中了『臀』部,致使其身子瞬间黯淡了许多,哀嚎着逃窜开去。 半空中,一声尖锐嘹亮的鹰叫声瞬间刺入龙渊与东城名流的耳中。但见一只巨型大鹰振翅直飞而下,两支如钢铸铁打的利爪猛然朝着黑龙身上抓去。 那黑龙一直提防着巨鹰,怒视火云狮鹫与远处的东城名流一眼,再次张开巨口,直朝着巨鹰,吐出一团更为凝实的阴森之气。于此同时,本是盘曲着的身子,也是直迎而上,张开巨口,试图从侧面咬中巨鹰的身子。 感受到黑巨龙不善的眼光与极其强烈的杀意,东城名流这才恍然惊醒,感情这小子又要“借刀杀人”,诱导自己将“火云狮鹫”扑咬在巨龙身上,激怒黑龙,把黑龙当枪来干掉自己。 就算黑龙杀不了自己,但以它金丹十一层的修为,一旦缠住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就算是不能够“借刀杀人”,但隔岸观火还是很轻松的…… 想到这一点,东成名流心中也不禁咯噔一下。 不过,龙渊也是相当郁闷,因为他计划的十分周密,可却是没能算到——这黑龙正与巨鹰生死搏斗!而且,看样子,黑龙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巨鹰身上,而如若巨鹰不去,黑龙必定不会主动的去攻击火云狮鹫与东城名流。 116.阴魂莲 116.阴魂莲 而一旦黑龙不主动地去攻击东城名流,那自己煞费苦心的计谋,岂不是要全盘泡汤? 是以,在黑龙对巨鹰发动反击的瞬间,龙渊将飞回的鬼狼王瞬间融入到马刀之中,运起十层的鬼气法力,将马刀激『射』入巨龙吐出的阴森之气中,试图对巨鹰发动致命一击。 马刀周身裹满鬼气,融入黑龙吐息之中,将龙渊的气息完全遮盖,使得巨鹰就算是受伤未死,也不会把帐算在龙渊头上。 而至于鬼狼王,龙渊自然不会拿它来做炮灰,袭击黑龙,因为如果鬼狼王实力过高,引起黑龙注意,那免不得还没算计上东城名流,便先把黑龙给招惹了。 当然,鬼狼王身上凝聚着龙渊的神念,龙渊自然不会眼看着鬼狼王送死,使其对自己的神念造成反噬,所以在马刀融入到黑龙吐息中之后,龙渊便瞬间将神念撤离出化为鬼气的鬼狼王,让其完全融入黑龙吐息,成为黑龙吐息中的力量,击杀巨鹰。 巨鹰虽是妖兽,但智慧也是不低,本拟趁着黑龙分心之际,一击而中,却不想方才它对付火云狮鹫仅仅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力量仍然是留给了自己,心知上当,不由地害怕起来,尖叫一声,忙施展出自己的拿手好戏,“飓风爪”,两翼疾速振动,一团团蓝紫『色』的气流漩涡团由它双翼之下生成,疾朝黑龙吐息之上轰去。 巨鹰本想着就算不能将黑龙吐息尽数压制下去,但好歹也能削弱于它,使得自己能够进退自如,却不期数十记“飓风爪”奔雷闪电一般打出,虽将黑龙吐息削弱了大半,但却不期吐息之中猛然钻出一把黑森森的刀来…… 龙渊的那把马刀本不会对巨鹰才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巨鹰如何知道这是龙渊搞的鬼?还道这黑龙不知练就了什么邪魔道法,竟而能将吐息之气凝实成刀,不由地心下一惊,瞬间『乱』了方寸。 要知道,巨鹰这一击而下,本是想着一击而中的,是以扑下之势,足有几千斤的力道,又在半空之中,根本难以挪动身子。而它这一慌『乱』,虽只是一瞬之间,但黑龙已然盘曲着身子,斜刺里一口咬来,不偏不倚,正咬中了它的左翼与左腿。 巨鹰凄厉地尖叫一声,声震阴沉林,但仍未免被黑龙撕咬着一口拉了下来,重重地往地上一砸,蛇一般缠住了它的身子。 远处,花蝴蝶与楚琴儿周身裹满着鬼气,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花蝴蝶邹眉道:“这小子要遭殃了!” 楚琴儿一愣,道:“那小贼好一招借刀杀人,就算东城名流杀不死黑龙,但至少那小贼也可以隔岸观火,坐手渔翁之利啊!” 花蝴蝶失望地叹了口气,道:“鬼凝都是怎么教你的?” 楚琴儿柳眉一竖,颇为不悦地道:“你还有脸提起我师父!” 花蝴蝶尴尬一笑,轻轻咳了两声,不欲与她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解释道:“那黑龙妖兽,名曰‘龙蛇’,有龙头角与龙鳞,但身子却是如蛇,且其战斗方式,多也是蛇形。只是这只龙蛇显然还未成年,实力不过在金丹十一层。” “至于那只被阴的巨鹰,名曰‘紫鹰’。当然,这家伙也没成年,不过是金丹五层左右的实力,身上的羽『毛』也还未变为紫『色』。” 楚琴儿邹眉道:“花师叔,你说这些……好像跟你刚才说的,没什么联系吧?” 花蝴蝶摇了摇头道:“琴儿,我问你,为何到现在,东城名流明知上当,为何还不走?” 楚琴儿闻言一震,转身望去,果见东城名流并无离去之意,而且看他神态,竟而十分专注地望着龙蛇吞噬紫鹰。 虽然龙蛇口中长有犬牙之类,可以不似蛇一般只能靠着将食物吞入腹中,在腹中进行消化,而是在口中便可将食物撕碎,大快朵颐。可是,巨鹰的身子不小,而且龙蛇一时间并未将其杀死,莫说此刻龙蛇已跟紫鹰耗了大半柱香的时间了,哪怕仅是几息的时间,他东城名流只要不是傻子,早应该逃之夭夭又或者对龙渊下手了。 可是,他为什么没这么做? 处身战场中的龙渊,甚至比花蝴蝶还要早地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眼看着事情的发展完全与自己设想的大相庭径,龙渊早已萌生退意,只是,火云狮鹫虎视眈眈地封住了他的退路,才使得龙渊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待在这鬼地方,静观其变。 看着龙蛇大快朵颐地撕扯着已被它折磨死的紫鹰,龙渊不觉头皮发麻起来,再看看东城名流镇定如斯的鸟样子,龙渊知道,这一次的“借刀杀人”恐怕是玩砸了。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玩火**!龙渊觉得,现在这句话搁在自己身上,那当真是太贴切了,谁让你玩人家东城名流了? “那,那怎么办?”楚琴儿望着龙渊身后的火云狮鹫,知道他此刻已然是进退两难,不觉担心起来? 花蝴蝶摇了摇头道:“虽然计谋往往能出奇制胜,但一旦失算,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时,靠得还是自己的本事。这小子过分依赖算计别人,长此这般下去,对他修为并无好处。所以,这一次他陷入死地,但只要他肯拼命,未免不可置之死地而后生,助他在修为上高歌一步!” 楚琴儿见花蝴蝶根本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自己虽然担心,但终究是个“外人”,只得干着急了。 两人之所以回来,其实还是她楚琴儿的意思,说什么要看看龙渊是怎么死的,但是她知道,龙渊不能死,因为他若是死了,自己这辈子怕也拿不到冷月琴了。而一想到冷月琴,楚琴儿便有了种种借口来担心龙渊……只是,对他的担心,真的只是因为冷月琴吗? 坐以待毙不是龙渊的秉『性』,在这时间里,他展开神念,对东城名流、火云狮鹫与黑龙进行了全面的探查。令他感觉到意外的收获却是,他忽然发现,龙蛇的身子虽在一两丈开外,但它的尾巴却仍是盘曲在原地,而且,就在它的尾巴中,似乎缠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了这一发现,不管龙蛇蛇尾缠着的是什么,看它样子,这大家伙都不会轻易离开此地的。那么,接下来,便是如何在这神秘的东西上做文章的问题了。 只是,令龙渊吐血的却是,忽然一记阴森鬼气融入到自己体内,而自己鬼使神差的,竟而忽然举臂朝着黑龙的尾巴一指,一股浓郁的鬼气呈现出椭圆形态,直朝黑龙不知缠着什么东西的尾巴上打去。 吼—— 感应到危险,黑龙顾不得吞噬被自己吃了一大半的紫鹰,龙头急转,猛然一口吐息吐去,将龙渊“打出”的鬼气给截住并尽数吞食殆尽,龙目喷火,再一口吐息猛朝着龙渊身上吐去。 龙渊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阴自己了,这老『**』棍不把自己置之死地,总是不会甘心的。见龙蛇猛然发难,龙渊丝毫不敢大意,猛然将暗中聚拢的鬼气分前后拍出,脚底抹油,急速朝着后方掠去。 『操』啊,这特么地不是害死人不偿命吗,姓花的,不带这么玩的!打不过……跑! 然而,在金丹高手与金丹级的妖兽面前,想要逃跑,尤其是轻而易举之事?龙渊还未跑出两步,猛觉身后黑龙吐息又至,虽然不如自己那般的鬼气森森,但其阴森之气,却是精纯如斯,远不是自己所能比拟。 龙渊心中那个窝囊啊,脚下鬼气猛聚,一张太极图旋转不休地出现在脚下,用力一踩,身子直飞冲天而去。他算定,这龙蛇对尾巴上缠着的东西十分在意,是以绝不会轻易飞身上来跟自己比划的,所以只有先到了空中,才能先躲过龙蛇的追击。至于东城名流,在他面前,至少还有喘息的机会。 吼啊—— 龙蛇虽然不舍得飞身而上,却不代表火云狮鹫会有何顾忌。就在龙渊飞身而起的瞬间,火云狮鹫已然猛扑过来。 龙渊身上没了家伙,只能全力施展出《御鬼真诀》,好歹先把炮灰挡在前面,叫这家伙近身不得再说。 黑压压的鬼狼如失了心智一般,『潮』水般朝着火云狮鹫身上涌去,虽然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还是阻碍了它追杀龙渊的速度。只是,正在龙渊趁机要逃的时候,却猛觉头顶上空一阵灼热。 龙渊心中暗叫不妙,猛听一声沉闷的微喝之声由四面八方响起: 暴怒火云! 但见本是阴森森雾蒙蒙的阴沉林上空,忽而卷起一阵阵火『色』漩涡气流,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猛然朝着龙渊压下…… 望着头顶上空忽而凝实压下的火『色』漩涡气流,龙渊心中怒道:卧槽,神马情况! 只是骂归骂,龙渊自信自己的能耐还不能够强行穿破火云层而不身受重伤,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猛然掉转身子,朝下飞去。显然,东城名流这一记“暴怒火云”并不是要杀自己,而是为了将自己给截下来。 联想到方才东城名流爽快地答应了自己近乎无聊的比试,龙渊断定,这家伙一定有什么事要自己来帮忙,也就是说,自己对他是有利用价值的。而有了利用价值,这家伙就不会伤害自己,所以龙渊干脆直接飞回,落在了东城名流跟前。 当然,龙蛇被东城名流隔在了后面,龙渊可不想跟自己这把“借来”后忽然倒戈相向的“刀”靠得太近。无论何时何地,任何人都不会对叛徒产生什么好感。 不过,令龙渊心中吐血的却是,龙蛇这叛徒非但对东城名流没有恶意,甚至将硕大的龙头趴在了东城名流身畔,眼光神『色』之中,竟而似乎还带着几丝谄媚之『色』。看它那卑躬屈膝的样子,龙渊断定,只消东城名流一句话,这家伙甚至会放弃它尾巴缠着的那东西来对付自己。 117.围困 117.围困 见龙渊落下,东城名流微微点了点头,赞赏地道:“小子,你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对手!”他并不知道方才龙渊朝着龙蛇打出的那一记根本不是他本人所为,还道他毕竟年轻,血气方刚之下,抢先对龙蛇下了杀手,否则的话,对龙渊的赞誉那便不止是这一句了。 龙渊苦笑道:“将军不必消遣在下了,有什么话,咱们不妨直说。”这般说着,心中却是将花蝴蝶祖上十八代全给搬了出来,臭骂了不知多少遍。 东城名流点了点头,微微笑着道:“你输了。”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东城名流摇了摇头,却是问道:“小兄弟,你知道这只龙蛇在守护什么吗?”他这一句,却是传音。 龙渊一愣,朝着龙蛇望了望,虽然不解东城名流为何会这般问,却也是传音道:“请将军赐教!” “阴魂莲!” 龙渊心中一震,再朝龙蛇所在看去之时,眼中已然多了几分贪婪之『色』。阴魂莲,花蝴蝶亦是身修鬼道,曾与龙渊提起过,知道这阴魂莲数量极为稀少,而且其莲蓬之上,一般仅三枚“阴魂莲子”,而且千年难得成熟一次。如若服下一颗“阴魂莲子”,便能使得鬼灵壮大许多,并对其进行压缩和净化,可堪是鬼道修真者眼中的至宝! 东城名流见龙渊的眼中闪着幽幽精光,知道自己抛出的这个诱饵已然打动了他,“利诱”已成,那么接下来便是“威『逼』”了,脸『色』一沉,冷冷地道:“小子,你方才所用,似乎是苍茫山的《希夷神象》吧!” 龙渊被他一言喝醒,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他知道,一旦自己仙鬼同修的事情泄『露』出去,必定会招来整个苍茫山的追杀,甚至会惊动南疆巫族或者武夷派等等,而这其中的任何一股力量,都不是自己所能对抗的。龙渊知道,今天是他娘的遇到煞星了。 见龙渊不语,东城名流忽而又是和颜悦『色』地道:“只要你肯点头,这龙蛇所守护的‘阴魂莲’,我便送于小兄弟了,如何?反正老夫所修炼的道法跟鬼门根本不沾边,权当借花献佛。” 到了此刻,龙渊知道,这老家伙根本就是个老『奸』巨猾的货,想着利用自己去干一些极其危险的事情,不觉对他厌恶起来,冷然道:“那是不是只消在下不点头,将军就算不杀我,也会把在下的秘密给捅出去,叫在下在这天下再无立足之地?” 东城名流微微一笑,轻轻蹲下身子,伸手抚『摸』起龙蛇的头来。而龙蛇似乎是得到了东城名流的某种暗示,低低喘息几声,看他样子,竟而十分欢悦。 远处,花蝴蝶邹眉道:“好猥琐的眼光!” 楚琴儿白了他一眼道:“花师叔,你说什么呢?” “那条龙蛇的眼光真够『**』.『荡』的!”花蝴蝶道。 龙生『性』本『**』,龙蛇虽是半龙之身,却也是完美地继承了龙族的这一大优良传统,其『性』之『**』,已然青出于蓝。而东城名流座下坐骑暴怒狂狮,其实是一只母狮子,在两年前趁东城名流狩猎之时,一时『乱』跑,被龙蛇给“拐”了去,大大地肆虐了一番。 这阴沉林妖兽虽多,但却是有着明显的分层,龙蛇自知道行低浅,不敢深入其中,而在外圈的这些妖兽,却绝难入它老人家法眼,是以这两年来竟而对暴怒狂狮念念不忘,害了相思病。 当日,东城名流寻到暴怒狂狮,盛怒之下,便想要将龙蛇给干掉,但见龙蛇见了自己,学着暴怒狂狮的模样对自己卑躬屈膝,东城名流这才饶了它一命。只是,令东城名流不曾料想的却是,短短两年不见,这龙蛇竟而从原本金丹五层,晋升到了金丹十一层! 麻痹的,升级不带这么快的!东城名流现在看它十分不爽! 就在龙蛇享受着东城名流的抚『摸』之时,火云狮鹫忽而猛扑过来,咬住了龙蛇七寸,而东城名流也是忽而后退,提起破城刀,猛然朝着龙蛇七寸斩下,火云鞭宛如人间利器一般,竟而硬生生将龙蛇给斩作了两截。 可怜的龙蛇,还道东城名流要把它“日思夜想”的暴怒狂狮给带来,给自己肆虐之际,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给阴了,还来不及嘶吼一声,展开报复,东城名流早已忽忽数十刀斩下,将其身子斩作了十几二十段。 这一下子,着是把东龙给看得懵了,这他娘的到底是哪出跟哪出啊? 东城名流斩杀龙蛇,也不过瞬间之事,却也充分利用了“功敌之不备”的策略,龙渊也十分想要效仿一下,但是却察觉人家东城名流始终提防着自己,却也不得不暂且放弃了这一打算,打定主意,静观其变。 东城名流径直将龙蛇的尾巴抓起来扔到一边,『露』出了一面黑森森的荷叶,而荷叶旁边,赫然一支黑森森的莲蓬。正在龙渊刚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阴森森,黑黝黝,却又显得十分顺眼的莲蓬之上时,东城名流想也不想,一把抓住,把荷叶与莲蓬掐断提了过来。 龙渊心中暗骂一声,卧槽,莲子熟了没,你他娘的真够暴殄天物的! 东城名流将荷叶与莲蓬塞到龙渊手中,笑道:“无论小兄弟怎么想,老夫找你帮忙,都是诚心成。这阴魂荷叶与阴魂莲,权当是在下的第一份见面礼。而这条龙蛇的阴魂,就当是松给小兄弟的第二份见面礼吧!”说着,朝着龙蛇的尸体,对龙渊做了个请的动作。 龙渊知道这老狐狸一定是要自己去跟卖命,当然不能轻易地就答应他。但谁也不是说了嘛,拿人钱财,不一定便要替人消灾,谁叫他只是说这些都是见面礼,而不是礼金呢?拿了不办事,也受之无愧! 龙渊心知这些对自己来说都是好东西,而对他来说却是分文不值,管他什么要求,先把东西捞到自己手上才算是赚的。当下,将阴魂荷叶与阴魂莲统统塞到怀中,咬破手指,滴入手中鬼气,再将鬼气侵入龙蛇的尸体,寻找其阴魂所在。 过不片刻,便被龙源给察觉到期阴魂躲在蛇尾,正自不断地凝实着自己的身子,并未出来。要知道,此地如此阴森,如若这般贸贸然地出来,免不得要召来其它妖兽的吞食,所以还是先老老实实地凝聚身子才是正办。 探查到阴魂所在,龙渊周身鬼气暴涨,猛然侵入,将龙蛇的阴魂团团裹住,对其进行疯狂的魂力蚕食。不过,当鬼灵球滴溜溜旋转而来时,龙渊并没急着将其融入眉心,而是聚起一团鬼气,将其裹住,放入了丹『药』盒之中。 天知道这妖兽的魂力所凝实而成的鬼灵球,对自己是福是祸,而且,鬼道虽是速成之道法,却也是最为凶险的道法,以自己炼气二层的修为去吞噬金丹十一层的鬼灵球,会有什么样的反噬之力?龙渊不敢想象。 此刻处身险境,杀机蛰伏不定,龙渊不敢冒险,而且,一旦鬼灵对自己产生反噬,使得自己功力大退或者有所难以愈合的损伤的话,那就代表着自己失去了东城名流所看中的利用价值,对于没了利用价值的人,又非亲非故的,不杀你那绝对是扯淡。 所以,强忍着诱『惑』,龙渊并未将龙蛇的鬼灵球融入气海,而是选择搁置下来。当然,这也不代表龙渊就这么作罢了,反正东城名流在向自己卖好,龙渊干脆顺杆爬,直接走到被吞噬了大半的紫鹰跟前,如法炮制,将其侥幸躲过一劫的阴魂炼制成为鬼灵球,放入了丹『药』盒之中。 炼制这两枚鬼灵球,绝非是一时半刻的事,东城名流却是耐着『性』子,始终笑『吟』『吟』,略带赞赏地望着龙渊。 这也使得龙渊心中慢慢发『毛』起来,暗道:“这老狐狸到底想要自己干什么?” 将两颗鬼灵球收入丹『药』盒,龙渊转身,淡然地朝着东城名流望去,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 东城名流也不见怪,直接道:“小兄弟,你可知道当今云妃?” 东华国云妃,便是东城名流的表妹,程素素。只是,龙渊虽也是东华国人,但是他出身乡野,关于政事,除了知道当今国主李昌隆之外,别说程素素只是个妃子,即便是当今国母,龙渊也是浑然不知的。 见龙渊不答,东城名流自也猜得一二,摇了摇头道:“自古以来,内宫之中的争斗,向来都是最惨烈的。那云妃,便是我的表妹,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当然,素素本不愿嫁入宫中的,奈何天命使然。”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这个表妹,便是叫素素的。” “素素虽一心躲开内宫之中的争斗,甚至在自己的儿子刚一出生,便命人将我那外甥偷偷地带出宫,秘密抚养长大,对皇上谎称幼子夭折。母以子贵,素素这般,自然失宠,但皇后为人阴狠,又有权势,自也保全了我那外甥的一条小命,所以素素并不后悔。” 听到这里,龙渊心中已然有了些眉目,对那云妃程素素自也多了些怜悯之心,便道:“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东城名流轻轻拍了拍龙渊的肩膀,继续道:“虽然这一切看似天衣无缝,但却仍是在皇后那边走漏了一些风声,使得皇后这几年来一直在暗中寻查我外甥的消息。而且,据表妹所言,似乎给皇后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将军是想要在下去保护令外甥?”龙渊邹眉道。如若果真如此,龙渊便是爱莫能助了。 东城名流摇了摇头道:“非也!再过几个月,便是立太子的日子。可是,皇上嫔妃虽多,女儿众多,但儿子却是全都因为各种事故,相继夭折,如今仅剩下皇后的儿子李如龙和我那个外甥,所以这太子之位,已然十拿九稳非李如龙莫属。可是,据说皇上并不喜欢李如龙,有意拖延立太子的日期。” 118.青魂夺命 118.青魂夺命 龙渊被他搞糊涂了,邹眉道:“将军,在下粗人一个,政事之中的弯弯绕,我看咱们还是免了吧。” 东城名流点点头,道:“皇后想要找出我的外甥,使得皇上将其立为太子。而我跟素素的意思则是,尽量将孩子隐藏起来,永远不使他介入太子之争!” 龙渊这下子真的是大头了,错愕道:“立你的外甥做太子?将军,我没听错吧?” 东城名流微微笑道:“那么,我还是慢慢解释给你听吧。” 龙渊痛苦地点了点头,他实在搞不懂这些个牵扯到政治的问题,尤其是关于立太子这般纠结的问题。 东城名流解释道:“对于皇后在后宫之中的专横,皇上本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皇后家世显赫,其亲贵又多是镇守边疆以及把守禁卫军之人。可是,如此二十多年下去,皇上如何察觉不出自己的儿子相继为皇后害死?而且据说李如龙跋扈至极,关于政事更是狗屁不通,更曾意图谋反,皇上自然不待见他。” “可是,按照东华国的规定,皇上年岁过六十岁,便要立定太子。再过几个月,便是皇上六十大寿,可如今他膝下仅有一子,这太子之位自然非是李如龙莫属。只是皇上已然决定,将其皇位传于亲王之家!” “传于亲王?”龙渊愕然。 东城名流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小兄弟可探查出些眉目来?” 龙渊沉思道:“你的意思是说,一旦太子之位落入亲王之家,皇后再想夺回来,便是很难了。所以,她才想办法找出你的外甥,令皇上将其立为太子?这样一来,皇位之争便是李如龙与一个没有后台的太子,这样一来,他便可以轻而易举击败对手了。” 东城名流点了点头,道:“东华国三大家族势力,第一家自然便是皇后的家族,这第二家与第三家,便都是皇族亲王了。而且,这两位皇族亲王当年共同辅助当今皇上,三人兄弟情深,而且两位亲王对皇后多有不满。一旦太子之外落入亲王之家,如论是哪一个亲王,皇后再想要夺回来,那便是棘手非常了。” 龙渊点了点头,道:“将军,你说吧。” 东城名流转头望向龙渊,目光凌然刺透,似乎想要看穿龙渊一般。只是,龙渊身上的秘密又岂会少于你东城名流?有秘密的人,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伪装,所以如论他怎么看,都无法看清龙渊澄澈的眼眸中所蕴含着的东西。东城名流颓然叹了口气,自语地道:“我应该相信你吗?” “就算在下帮不了将军,但最起码 ,也不会把我们今天的谈话说出去半句。”龙渊淡淡地笑着道。 东城名流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道:“我希望你更潜入宫中,寻到素素,问清楚我那外甥所在。至于去保护他的问题,那便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了。” 龙渊一愣,令他错愕的问题有两个,一是东城名流作为云妃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竟而不知道自家外甥身在何处。二来,这事情虽然凶险,但他手下五名队长完全可以胜任,他却为何要选我? 东城名流猜到他的疑『惑』,道:“为了保护我那个外甥,别说是我,恐怕是连我那个表妹,都不能十分确定他现在哪,你也只能问出一些线索来罢了。至于为何会派你去?当年素素怀了身孕,心知皇后一定会对付她,可她并无身世,于是趁着怀孕,跟皇上向我讨了个太守来做,虽然无法对皇后产生什么威慑,但至少也可给她母子一份安心。” “只是,早在我升为太守的那一天,这名城,早被皇后安『插』了诸多眼线,只消我府中的任何人一踏入宫中,便立刻遭到监视,到时候别说能够问出素素孩子在哪,恐怕连接近她都难。” 龙渊点了点头,心道麻痹的皇宫里面的事真是一锅粥,争个太子都能搞出这么多事来,将来要是挣皇位,那岂不是要把天地给掀翻了? 东城名流从怀中掏出一个暗红『色』的令牌,上面雕刻着一只火云狮鹫,递给龙渊道:“你把这个拿给素素,她便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龙渊接过,只觉触手便是一阵温热,使得体内的鬼力不自觉地反抗,可见这令牌的材质怕是不凡,掂在手中,戏谑地道:“将军便这么信得过我?不要忘了,我可是来杀你的!” 东城名流哈哈大笑一声,道:“可你杀不了我,不是吗?而且,方才的比试,你输了。当然,哪天你若是觉得能杀得了我了,那便来杀好了,我东城名流随时恭候大驾!” 龙渊正待分说,却觉林中来了两人,将神念探查过去,应该便是东城烈与东城矩。 东城名流自也察觉到了他二人的到来,眉头微邹,道:“可能出事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龙渊见东城烈他们对东城名流无不敬仰有加,两人未得东城名流命令,擅自闯入林中,那自然便是出事了,当下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朝着林外飞奔而去。 只是,龙渊的心中,却是『乱』作了团麻,毕竟他这次的任务是杀掉东城名流,可是,现如今飞但没杀了人家,反而还成了人家的信鸽,这让龙渊十分地不爽。 “将军!”两人正好迎上了东城烈他们,东城烈两人见到东城名流,齐刷刷地单膝跪地,面有愧『色』。 东城名流见他二人身上盔甲沾满了鲜血,心中一颤,已然猜出了几分缘由,忙将他二人扶起,急道:“情况如何?” 东城烈恨恨地道:“对方前头部队约有五千人马,属下派了几个弟兄朝北探查,发现对方另有援兵,估计不下一万五千余。敌方五千余人,率先攻打名城府,正好东城卫他们赶到,率领正抵抗的五百余兄弟拼杀出了一条血路,与前来会猎的五百人汇合,现如今扎营林外。” “我方损失如何?太耀呢?他现在人在何处?”东城名流急道。 龙渊暗暗点头,心说你这个大将军第一句没问自家老婆孩子如何,而是问自己的兄弟,可见人还不错。冲着你这人品,老子就帮你一回! 其实,东城名流仅有一房夫人,只是一直没有孩子。而东城卫他们自然会拼死将夫人带出来。 东城矩道:“死了近一百弟兄!至于太耀,虽然伤重,但身上裹满了灵丹妙『药』,只要不动用法力,还能撑个三五天。” “三五天?够了!”东城名流手握破城刀,沉声道:“兄弟们,咱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说着,当先提刀疾奔,冲了出去。东城烈两人望了龙渊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跟在了东城名流身后。而龙渊自然不会在这时候退缩,自也提速跟了上去。 只是,这一出阴沉林,龙渊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但见目光所及,黑压压的全是敌方“龙”字大旗与满身铠甲的士兵。浓重的喘息所形成的威压,直令龙渊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才叫做——战场! 东城名流刚一出阴沉林,便飞身骑在了暴怒狂狮背上,面『色』阴沉地来到阵营最前面。看着队伍最后,满身是血,眼中充满愤怒的士兵,东城名流知道,这些都是留下守卫名城府的士兵,受到敌人的突然袭击,奋起抵抗,虽被东城卫带了回来,却多已受伤。而跟随自己前来狩猎的人,自然顶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将后方留给他们来休息。 看到这一点,东城名流本是沉重的心不觉舒缓了一些,作为一个对战争有着狂热信仰的家伙,看到自己手下能有这么一支队伍,任谁都会感到骄傲的。 东城卫两人见到东城名流,本是一喜,但见了龙渊,眼中却是勃然闪出杀意。东城烈以目光制止了两人,骑上白虎,跟在了东城名流身后。龙渊没有坐骑,只得十分寒酸地跟在后面,站到了东城矩的身旁。 阵型排开。两军相隔不到七丈。 东城名流这边虽只有不到千人的队伍,呈现出半椭圆形,士兵挺矛持剑,面对敌方五千人马,眼中非但没有惧怕之意,竟而多是充满了杀意,蠢蠢欲动。龙渊甚至想,如果今天东城名流与敌人和谈成功,这帮禽兽一定会先把东城名流给宰了的。 而敌方,同样呈现出一种半椭圆形的阵型,只是圆心向外,压倒『性』地将东城名流手下这一千人马给死死地围住,看样子,他们竟而欲将东征名流这一千人马尽数歼灭,不留一个活口了。 敌方队伍人数虽多,但是,却不如东城名流座下的士兵的杀气浓重,或许是先头部队,跑得累了的缘故吧。 见东城名流现身,敌方阵营中一个头顶朱冠,身穿黄蟒长袍,右手小指勾着柄抚尘的老太监催动一头仙鹿般的坐骑,大刺刺地跨前几步,从怀中『摸』出一对金黄『色』布囊,双手拉开,上面画着双龙戏珠的图案,阴阳怪气地道:“名城太守,东城名流接旨!” 东城名流催动暴怒狂狮,上前几步,冷哼道:“阉人,是皇上的圣旨还是皇后的懿旨?” 那太监本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元有后,在宫中,除了皇上身边的老太监徐春霖,他可是最有权势的宦官,而且徐公公因为兢兢业业地伺候皇上,影响力反而不如他这个经常随着太后作威作福的家伙来得实在,在宫中可说也算是个只手遮天的主儿,可谁想,区区一个太守,竟而当着几千人马,公然叫自己阉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元公公本是白得吓人的老脸,瞬间涨红,直被东城名流这一句话给气得差点吐出血来,收起“圣旨”,勾着抚尘的右手颤巍巍地指着东城名流,恨恨地道:“你……你竟然敢骂杂家?” 119.倒转七星 119.倒转七星 东城名流冷冷地道:“那这么说,你手中的根本不是圣旨,而是假传圣旨了?阉人,你假传圣旨,还肆意屠杀我名城府的人,该当何罪!” 东城名流这一声大喝,声震寰宇,险些把元公公给仙鹿上震下来,自然使得他身后的士兵们心中热血沸腾起来,无不暗道:“麻痹的,这才是老大,给力!” 龙渊望着威风凛凛的东城名流,本是忽然想起一个词来,却是又拿捏不准,等见了元公公被他一喝,颤巍巍地抓住了鹿角才稳住身子之后,不由地豁然大悟,暗道:麻痹的,原来这就叫王八之气啊! 正在龙渊心中『乱』想之际,却听到东城名流的传音道:“听着,待会最重要的是把那阉人手中的假圣旨抢过来!” 东城烈四人微微朝着东城名流点了点头,可见他并未只传音给龙渊一人。 元公公这般连续丢了两次面子,只觉后背几千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后背都快被刺穿了,不由地急了起来。要知道,他在宫中作威作福,可是到了部队里,买账的也不过是几个想升官发财的官,而那些真正戎马生涯的人,却都是对自己皮笑肉不笑的,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指挥得动的,而这些他指挥不动的人,才是今天真正的主力。 感受着身后鄙视到了姥姥家的目光如刀一般,元公公也是坐不住了,骑在仙鹿上,强忍着心中的战栗,摆正了身子道:“东城名流,你身为太守,圣旨在此,你还不下跪,该当何罪?” 谁知,东城名流冷然拉出蛰伏弓,厉箭猛搭,咻地一声,毒龙窜起,将元有后元公公高举“圣旨”的右手从中『射』断,破城刀猛挥,大喝一声:“杀!” 暴怒狂狮怒吼一声,猛然冲了过去。而他身后东城烈以及众士兵,似乎早习惯了东城名流这般豪爽的行事方式,眼中杀意暴涨,怒吼一声,均是不要命地冲了上去。反倒是龙渊这个炼气二层的人,竟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被身后两三个士兵给提刀越了过去。 麻痹的,这开场白也太他妈给力了!龙渊心头也是一阵热血沸腾,胸中杀意完全被调动了出来,只恨手中无刀,只得加快速度,好歹先从敌方手中夺一把来威风威风。 这一刻,龙渊豁然领悟了许多在之前一直不能领悟的关于《流风回雪剑》的奥妙,他一直觉得,这般优雅的名字,与剑诀中的杀伐之气决绝不合,甚至以为是母亲误导了自己,可今日这般冲杀在战场,才忽然明白,创造出这套剑法的薛茹,一定也是个杀伐果断的家伙,只是毕竟是女人,才为这剑诀取了个优雅的名字。 杀! 龙渊后来先至,第一个冲入了敌方的阵营,脚下一点,身形急闪,手刀瞬间在一个挺起长矛刺来的士兵脖子上一砍,夺过了他手中长矛,运起《鬼寻道》,猛然横扫出一记,长矛之上,鬼气森森,直将身后的七八名士兵一枪撂倒。而长矛身上的鬼气则是由众人伤口之中,直接冲入其体内,开始对其阴魂进行蚕食。 至于抢圣旨的事,龙大少爷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枪横扫,紧接着便是猛然刺出,长矛登时刺入一人胸口。龙渊大喝一声,眼中幽蓝冰森之意大盛,而长矛之上则更是灌注满阴森鬼气,迈开大步,嘶吼着抓住长矛猛朝着那人身上扎下。 战场之上,真正拼杀的永远都只是在前线,而龙渊这般将一根长矛直透过敌人的身体,那人身后的人多是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满腔热血地往前冲,胸口却是却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枪,直透过身体,朝后扎去。 这般,龙渊这一柄长矛,竟然串糖葫芦似地,直将六个人扎死。 只是,这样一来,也使得龙渊瞬间被敌人围住,三四柄刀剑齐刷刷地朝着身上招呼。 龙渊松开长矛,探手抓住跟前士兵的右手,本想躲过他手中的长剑,却不期后脑勺忽然挨了一棍子,周身的四五个士兵被不知怎么,全翻个白眼,晕死了过去。只听一个气急败坏地声音道:“卧槽,老子送你的刀你忘了!” 龙渊大惊,朝后一望,却见花蝴蝶与楚琴儿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身边,两人均是手持马刀,切黄瓜一般砍杀着周围的敌人。当然,为了保持低调,两人都没有动用自身的法术。 龙渊一愣,道:“什么刀?” 楚琴儿将围过来的一个士兵砍翻在地,朝着花蝴蝶得意一笑,道:“你看吧,我就说你这宝贝徒弟一定是给忘了。” 花蝴蝶老脸不红,正『色』道:“你懂什么,这叫做底牌,底牌总是在关键时刻才出手的!” 被他一说,龙渊这才想起来,花蝴蝶还送了自己一把刀呢。不过,联想到他送自己的那副盔甲,龙渊对这把刀实在不抱有什么幻想,从腰间抽出,不咸不淡地道:“这个吗?” 看他这样子,楚琴儿更是得意,对花蝴蝶道:“怎么样,师叔,你输了吧?” 花蝴蝶恶狠狠地瞪了龙渊一眼,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般,怒道:“废话!” 龙渊“哦”了一声,解开裹着刀的阁布,便要拔刀。 花蝴蝶与楚琴儿两人脸『色』同时大变,对望一眼,猛然杀出一条血路,逃也似得离开了龙渊。直把龙渊看得一愣一愣地,暗道老子有那么可怕吗? 只是,随着他把包裹着青魂刀的阁布解开,一股寒彻骨髓的冰凉杀意瞬间涌上龙渊心头,不待龙渊招呼,青魂刀如认主一般,刀柄不知怎么,已然到了龙渊的右手之中。 恰好,一个不要命的士兵挺矛朝龙渊身上刺去,龙渊想也不想,猛然间拔出青魂刀,直劈而下。但见一道黑芒崩裂,带着寒彻骨随,充满嗜血杀意的阴森鬼气直扑而上,将那倒霉孩子直接劈做了两半,鲜血如暴雨般飞溅。 更令龙渊意象不到的是,那杀人的阴森鬼气并未化作刀刃,继续朝前砍杀,而是化作了团团鬼气,悄然融入那人尸体,将其阴魂一口吞下,悄无声息地融入到手中青魂刀之中。 战场之上,被推在最前线的人永远不会有喘息的时间,尤其是龙渊这种直冲杀入敌阵的愣头青。龙渊一刀挥出,将一人斩杀,对其身后的士兵却是没能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慑,反而更是激发了敌人的杀意,『潮』水般拼杀而来。 龙渊一刀挥出,便发觉自身的精血与鬼力『潮』水般朝着青魂刀中涌去,青魂刀黑黝黝本是无光的刀身,慢慢变得黑亮起来,只是其温度,却是更加冰寒刺骨,刀身上竟而袅袅起一层寒烟,而龙渊的手上,也是凝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噗—— 青魂刀如吸食人精血、法力与神念的深渊,开着加速器,疯狂地吞噬着龙渊,而龙渊虽急欲将手中青魂刀丢开,只是右手却是如铁打一般,竟而不再听从自己的指挥,非但不将青魂刀丢开,反而越抓越紧。在这顷刻间,龙渊背上已然挨了一刀。 挨了这一刀,吃痛之下,反而使得龙渊的神念恢复了几丝清明,猛然挥刀横扫,本拟这一刀之势满能将周身敌人尽数杀死,却不期刀只挥到半圈还不到,身子却也溃然无力,青魂刀扫在一人肩上,却是连他衣甲也未破开,而且因为速度急速下降,反而被人一剑隔开,在龙渊身上砍了一记。 如此仅仅数十息,龙渊身上已然挨了不下十刀,血染青衣,周身乏力,神志混沌起来,一个提刀不及,背后已是挨了一记,身子一阵踉跄,小腹猛然被捅了一枪。 闷闷的血肉模糊之声传入龙渊的耳中,刹那间,龙渊只觉周围再无喧闹,满身的疼痛已在这一瞬间悄然散去,似乎,压在心头的那些巨石,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搬走。 龙渊只是觉得,在这一刻,如随风的柳絮,再无任何仇恨,再无任何牵挂,清爽,惬意…… “不——” 楚琴儿的嘶吼声出卖了她女子的身份,她呼呼挥出几刀,阴森森的鬼气将挡在她面前的敌人尽数杀死,她的眼中闪烁着几星泪光,朱唇紧咬,盔甲上沾满鲜血,本是白嫩的脸庞,也是沾满鲜血,多了几分英气与狰狞…… 只是,还未冲杀过几步,却被花蝴蝶一把拉住。 楚琴儿嘶声道:“放手!” 花蝴蝶沉声道:“这是他成为高手唯一机会,你不能毁了他!” “为了成为高手,死也值得吗?” “对于他来说,值得!我早就说过,他和你不同,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对实力的渴望是你所不能想象的!” “你——”楚琴儿愤怒地望着花蝴蝶,却见他的脸上,却是已然没了先前的玩世不恭与猥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郑重,一种令人无可还击的威严。 “琴儿,让我们相信他吧!”花蝴蝶静静地道。 远处,龙渊已然失去了最后一丝的抵抗,如稻草人一般,被众士兵长枪一通猛『插』,闷闷的血肉模糊声清晰传来……十息之后,围着龙渊的士兵直将龙渊的身子拿枪刺得溃烂,每一处都浸透鲜血,这才肯罢手。 泪,顺着楚琴儿的充血的双眸中汹涌而出,下一刻,她举刀,砍杀,如疯了一般…… 倒下的龙渊,双目充血,渐渐地失去了只觉,尽管他是那么地不甘,可是手中的青魂刀仍旧疯狂地吞噬着他身上的一切,使得他根本无从反抗。 虽然只是不足万人的战场,但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决定了龙渊的倒下,并不会为多少人在意。他的“尸体”倒在别人的尸体之上,又有别人的尸体砸在他的“尸体”之上,很快,整个战场已然将其遗忘。 120.青郎归来 120.青郎归来 只是,青魂刀并没有遗忘,它依旧如吞噬为生的深渊,悄无声息地吞噬着龙渊的鲜血,吞噬着他的鬼灵,甚至,吞噬着他的阴魂。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在龙渊的右手之上,几条暗红『色』的筋脉凸显出来,如长流入海一般,将鲜血与一切输送到青魂刀之中。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不知为何,龙渊的心中,升腾起九尾狐的嚎叫声。 皎洁的夜幕下,风起,云动,满月凄凉,满身柔和银白的九尾狐低低地倾述着,飘忽着无尽的相思、留恋、哀怨、孤单、寂寞……似乎,还有浅浅的离愁。 龙渊缓缓地睁开双眼,见母亲正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目光依旧是那么地柔和,她的嘴角,却是隐藏不住深深地悲切,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说一句话。 “娘——”龙渊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支撑起身子来,想要扑入栖迟的怀中。只是,他这一动,神念乍然撕裂,剧烈的疼痛使得他豁然发现,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幻想而已。 这是什么地方? 此刻,龙渊望向四周,却见无一处不是阴森昏暗,浓郁的鬼气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冰冷的阴风直将龙渊冻得瑟瑟发抖起来,只是,虽有《九尾心经》与《鬼寻道》,龙渊却是无法对周围的鬼气进行任何一丝一毫的吞噬…… 就在龙渊『迷』茫之际,远处的天空忽然闪起一星光亮,紧接着又是一星光亮,如此这般,七颗明星渐渐呈现在龙渊的眼前,构成一把勺子的模样,正是北斗七星。 七星亮起,花蝴蝶的声音诡异而来,死气沉沉地道:“小子,看仔细了,这招叫做‘倒转七星’,学会了,我便放你出去,否则,你一辈子便只能待在这青魂刀中,成为青魂刀十万阴魂中最窝囊的一个!” “师父?!”听到花蝴蝶的声音,本是在『迷』茫中的龙渊,忽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只是放眼搜寻,却无法搜寻到他的任何气息。 “此刀乃是夜青魂宗主大人的佩刀,我只能将声音『逼』入其中,并不能现身,而且维持的时间也不会太长,顶多只能维持半柱香的时间,也就是说,你小子若是不能在这半柱香之内学会‘倒转七星’,便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你的阴魂将会永生永世困锁在青魂刀之中,万世不得超度!” 我日!龙渊本是对花蝴蝶充满了感激的,但听了这句话,又忍不住暗骂起来,麻痹的,搞什么飞机,你在外面教我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把我整到这刀里面再教我?这特么分明是谋杀嘛! 这一点,龙渊却是冤枉了花蝴蝶。一来,他以自身的鬼力为龙渊开道,将龙渊的魂魄送入青魂刀中,再以自己的鬼力作为辅助,使得龙渊的魂魄如虚谷一般吞食青魂刀中的鬼力。而且,这一过程十分凶险,一个不小心,花蝴蝶恐怕便要把自己给送到青魂刀中,成为青魂刀十万阴魂中最悲催的一个了。 而且,以龙渊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修炼“倒转七星”,而若是在青魂刀中,则可事半功倍。而且,此刻的龙渊乃是魂力凝实而成,并非其真身,修炼道法,更是快捷。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龙渊在不知不觉中中了花蝴蝶的“『奸』计”,惨遭“『乱』刀砍死”,体内的鲜血无一滴保留滴为青魂刀吞食,使得青魂刀有了龙渊的气息。 而再将龙渊的魂魄送入青魂刀,使得龙渊的魂魄在青魂刀如此浓郁的鬼力之中急速成长,待到了一定的程度,再将其魂魄分开,将一魂一魄留在刀中,而将剩余的二魂六魄再送出青魂刀,还至本体。 这样以来,只消龙渊能掌控此刀饱饮鲜血,吞食生魂,那么到时候再对此刀进行内外夹击,迫使其认主。当然了,凭着龙渊现在的修为,想要此刀认主,花蝴蝶的从旁协助是必不可免的。 不待龙渊多想,花蝴蝶的声音再次由四面八方传来,只听他道:“北斗七星分为魁与杓两部分,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为魁;玉衡、开阳、摇光三星为杓。” 他这般说着,每说到一颗星的名字,天空中相对应的那颗星便自闪亮几分,使得龙渊轻易便能分辨出来。 花蝴蝶接着道:“倒转七星,其实是一种固定的步法,配合着‘残影诀’,可‘秒杀’敌人。只是这一招耗费也是很高,是以多数时只是留在最后一击而用,也可说是你今后用来保命的招式。” 他这般说着,龙渊周身豁然亮起七颗明星,赫然便是北斗七星的模样,而龙渊的身子便在四颗魁星正中,但见一个黑蒙蒙的身影先是出现在摇光星,继而开阳星、玉衡星、天权星、天玑星、天璇星,最后最先在了天枢。 那黑蒙蒙的身影每靠近一步,龙渊便觉它身上森然的威压勃然暴涨几分,直如一柄冰寒了千万年的利刃,猛然刺入你的胸膛。 感受着背后那黑蒙蒙的并不怎么凝实的身影,龙渊忽然发觉,自己的小命已然被人掌握,到了任人鱼肉的地步…… “藏血『穴』,于脑后右玉枕『穴』下五分!”花蝴蝶死气沉沉地说完这一句,便再没了下文。 而随之花蝴蝶的传音消失的,还有起先并未被龙渊在意到的,附着在自己身上的一层鬼气。护体鬼气的消失,使得龙渊终于感受到了青魂刀中所蕴藏的鬼气究竟有多么地浓郁。 在那顷刻之间,龙渊如一只鱼忽然被丢进油里面的窒息感,只觉漫天中浓郁如斯的鬼气撕开他身上的每一处『穴』道,争先恐后地钻入到自己体内。仅仅三两息的时间,龙渊便觉自己如一个涨得快要爆掉的气球,再也容不下一丝一毫的鬼气进来,而气海更是灼热,只怕若是龙渊一个鼓捣不好,便当真要爆掉了一般。 不过,惊恐只一瞬间,下一刻,龙渊只觉气海猛然一松,一声破碎的声响在神念深处响起,气海勃然扩大,使得龙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由炼气二层晋升到了炼气三层,而且,不一刻,便到了炼气三层的巅峰,看样子,突破炼气三层,也只是一杯茶的时间而已。 只是,所谓喜极而泣,龙渊被这里的鬼气整得心花怒放,却是忽然发现,自己已被『潮』水般的阴魂围困住,纵观这些阴魂,无不是黑荧荧的身子,与真人大小,手中多持有黑荧荧的刀剑之类,有些更是呈现出暗红『色』,无一处不透『露』着诡异。 虽然这些阴魂并未对龙渊发动攻击,可是他们的眼神却无不透『露』着嗜血的杀意,嘶嘶尖啸,似乎是被一股无形的能量牵制着,这才未曾发难。 紧接着,龙渊跟前的众阴魂左右让开,一个蓝莹莹的阴魂飘忽而来,手中提着一把蓝莹莹的鬼头刀,虽然刀身上隐隐有血气流动,颜『色』也是不对,但龙渊还是很快便认出,这刀正是青魂刀。 那蓝莹莹的阴魂穿着一件蓝晶『色』的长衫,透着几分儒雅之气,但是双眼冰寒幽冷,透着几分死寂,见到龙渊,古井不波的脸上多了几分惊讶,因为他愕然发现,龙渊虽也是阴魂之体,但他身上却是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青衣,上面被扎得全是窟窿…… 一般的阴魂,都是雾气形态,绝不会似龙渊这般还穿着生前的衣服,这便说明,面前的这个“阴魂”其实并没有死,而是“阴魂脱壳”而来。能做到“阴魂脱壳”,要么此人道法极高,要么便是有人从旁协助。而那阴魂神念扫过,便断定了龙渊属于后者。但是,令他奇怪的是,自己身为青魂刀的刀魂,竟而未能察觉出何人侵犯。 蓝阴魂在青魂刀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威慑,所有的阴魂都躲得他远远的,离得近得,无不瑟瑟发抖,嘶嘶哀嚎,身子竟而也是慢慢地虚幻起来。蓝阴魂打量着龙渊,死气沉沉地道:“你是谁?” 虽然蓝阴魂的声音死气沉沉,但是龙渊仍是听出了几分门道,再看看他蓝莹莹的身子,使得龙渊忽而恍悟,面前的这只阴魂,赫然便是夜青魂!毕竟,此刀本是他的佩刀,他将部分魂魄祭炼在青魂刀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想通这一节,龙渊心中的惊慌不觉去了太半,毕竟面前这人生前是母亲的师兄,自己还要叫他一声师伯,而且之前在东魁禁地,他对自己也是格外地关心,所以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就在龙渊这般想着的时候,花蝴蝶的声音忽而在神念深处响起:“藏血『穴』,一击命中,否则后患无穷!” 龙渊闻言一愣,他万没想到花蝴蝶竟然要自己去攻击夜青魂的魂魄,再看夜青魂时,发现他眼中已然充满杀意,而他目光所过,使得本就阴寒刺骨的空气更加冰寒彻骨了几分,龙渊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地豁然惊悟,面前的这只阴魂,根本不认识自己。 而自己这般闯入人家的地盘,并未化作青魂刀中的阴魂,作为刀魂的他,自然会宰了自己或者将自己化作那黑荧荧的阴魂,守护青魂刀。 想通这一节,龙渊再没了顾虑,神念瞬间凝实,施展出“残影诀”,身形疾动,催动“倒转七星”,左脚已然踏在摇光星上,而右脚急速朝右前踏上一步,踏在开阳星上。 如此这般,龙渊直踏过玉衡星与天权星,在天玑星所在身形急转,斜刺刺地滑到天璇星所在,再次急转身子,踏定天枢星,手刀起,直朝夜青魂脑后“藏血『穴』”砍下。 121.血流成河 121.血流成河 龙渊这般在夜青魂跟前左晃右闪,虽将“残影诀”施展到了极致,并凭借着此处浓郁如油的鬼气,将速度提升到他所不能想象的程度,但是,他所面对的毕竟是曾经魔教四大宗东魁宗的宗主,虽只是一缕魂魄,但其修为,又岂是龙渊所能比拟? 就在龙渊刚刚走到“开阳星”之时,夜青魂已然举刀,只是他这一刀还未砍下,便猛觉一股极其凌厉的鬼气由头顶上激『射』而来,看其威力,竟而是在羽化级别,使得夜青魂不得不忽略掉龙渊,全力去应对头顶的那一击。 要知道,夜青魂这一缕魂魄是为青魂刀中的刀魂,在青魂刀中,他是无可置疑的老大,这所有的阴魂都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并且敬畏着他,像如今这般,竟而有人胆敢偷袭自己,还真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而一旦自己受损,或是魂飞魄散,那么,这把青魂刀则会丧失掉刀魂,沦为下三流的破刀,再或者自己为他人所害,刀魂易主。而这两者,都是作为刀魂的夜青魂所不能够接受的。作为刀魂,他此生最大的目的就是守护青魂刀。 虽只是一缕魂魄,但夜青魂也已**地察觉到,有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非但将龙渊的魂魄送了进来,更是连其本人,也进入了青魂刀。 然而,很快,夜青魂便发觉上当,因为头顶上的那一记虽然外表凌厉,但自己手中青魂刀还没砍上去,便将其震碎,很明显,这是一记“调虎离山”。只是,当夜青魂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龙渊已然站定天枢星,手刀蓄势扬起。 手刀起,龙渊便觉一股极其霸道的鬼气豁然灌注到手刀之中,将自己的鬼气完全隔绝开来。只一瞬间,自己的右手便变得如黑玉雕刻而成,纯以鬼气凝结一般,即便是龙渊本人身修鬼道,更是怀有《鬼寻道》这样最为正宗的鬼门道法,但在右手的鬼气之下,仍是被压迫的无法呼吸。 那一刻,龙渊只觉神念一片混沌,再也无法去控制自己的身体。 可是,龙渊却是清晰地看到,或者是感觉到,自己的一缕魂魄瞬间脱离,朝着右手聚拢,淹没在那极为霸道的鬼气之中。而右手,则是拖起一连串的残影,硬生生地砍在了夜青魂脑后的“藏血『穴』”。 下一刻,龙渊只觉神念被一片一片地捏碎,魂魄也是饱受着被撕裂的痛楚,本是幽蓝的冰寒的双眼,为痛楚所霸占,瞬间充血。龙渊仰天长啸,却也无法将体内的痛楚抒发一二,这种感觉,比之当时身受楚琴儿“千虫蚀骨”之时,更为强烈而且清晰。 在极度的痛苦之中,龙渊面目狰狞扭曲着,身子急速黯淡虚幻,却是被一分为二,使得龙渊的神念中豁然有了两种感觉。第一种感觉,被淹没在那霸道的鬼气之中,而第二种感觉,则是化作一缕白烟,急速抽离,朝着无尽的黑暗飞去,在这过程中,龙渊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夜青魂反应虽快,但毕竟只是一缕魂魄,因为是这青魂刀中的刀魂,是以无人胆敢侵犯,但却也逃不过花蝴蝶的这蓄势一击。花蝴蝶将自身的力量潜伏在龙渊身上,先是借用龙渊吸引夜青魂的注意力,然后再发动一记虚招,打『乱』夜青魂的思绪,趁着龙渊潜伏到他身后,这才发难,自然一击而中。 但见夜青魂被一道凝实如玉的鬼气打中,瞬间在他“藏血『穴』”刺出一个小孔,将从龙渊魂魄中抽离的一魂一魄裹在其中,注入到夜青魂的魂魄之中,使得夜青魂纵然有通天之能,也不敢开自己魂魄的玩笑,只得怒吼震天,暗暗祈祷这两个王八蛋不要在自己魂魄里胡搞『乱』搞,否则他便要魂飞魄散了。 而花蝴蝶的力量之所以随着龙渊一起进入夜青魂的魂魄,是因为龙渊想在夜青魂魂魄中与他相安无事那是轻松,但若想要控制他,迫使其认龙渊为主,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需要以武力来解决问题的时候,花蝴蝶便与夜青魂一教高下,而龙渊则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龙渊只觉自己如被切开,但被切去的那另一小半却是再也感觉不到,只觉身子越来越是虚幻,越来越是没有力气,脑海中浑浑噩噩地,直想大睡一场,但胸口处却是传来一阵阵凉意,提醒着他不可睡着,否则就真的翘辫子了。 就这般左右挣扎之际,龙渊只觉左脚一痛,咔嚓一声,似被人踩断了一般,直通得龙渊猛然坐起,抱住了自己的脚丫子,怒骂道:“哪个王八蛋踩的老子!” 只是,这一下子,却把龙渊给懵住了。但见他怀中横躺着一具尸体,腿上也是压着一具,而他这一声大喊,则招来了许多人的注视,而这些人,正是前来歼杀东城名流的士兵。 在龙渊“死”到青魂刀中的这段时间,战场上又发生了巨变。 本来,东城名流已然率兵『插』入到敌营腹中,马上便要突围而出之际,却不期由南边忽然杀来一万人马,配合原来的部队,死死地将自己给截住。 而在胶着之中,敌方北边的援兵也已杀了过来,如此一来,敌方便有着三万兵力,而自己的这一千兵力则是不断地减少,现如今已被人如铁桶般围住,宛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了。 这边,龙渊所在正是那由北边杀来的一万五千精兵占据,而领兵之人正是不待见元有后的那帮人,也是这次剿杀东城名流真正的主力。因为他们不巴结元有后,而元有后又对东城名流手上的这一千人马看轻得很,所以才带了几个不断巴结奉承自己的小官,充做先头部队,本想着将东城名流一网打尽,让这些个老顽固白跑一趟,却不期落得个这般下场。 至于南边来的那一万兵马,则是为了拍元有后的马屁,擅自而来。 龙渊身上虽被砍成了马蜂窝,却有花蝴蝶在暗中为他护住了心脏等部位,也就是说龙渊身上的这些窟窿除了流血外加让他感觉到疼痛之外,其实并未伤及其本身。当然了,因为流血不止,龙渊还是“挂”了。 当龙渊意识到魂魄重归实体之后,第一个感觉便是头晕,四肢无力,因为正在花蝴蝶的刻意回护之下,龙渊体内只留着仅能维持不死的血量,其余的全都注入到了青魂刀中。 可是,他这般一声叫喊,已然惊动了站定在他周围的士兵。在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眼中,龙渊这个身着青衣的小子分明就是个“孬种”,一看抵不过,便自诈死。只是他们却不曾想到,像龙渊这种身子上全是窟窿的家伙,怎么会是“诈死”? 其实也难怪,龙渊青衣之上虽满是窟窿,可他衣服上却是没有丝毫血迹,而且身上也不见有何伤口。 见到有“诈死”的士兵,虽然龙渊身上没穿盔甲,他们所作出的第一个反映仍然是格杀勿论。但见四五把长刀猛然砍下,龙渊不敢怠慢,随手一『摸』,正好『摸』到了青魂刀,使出吃『奶』的力气横扫出一刀,虽震开了众人的这一记,但右手酥麻,身子也是无力,看来绝难躲得过第二记了。 正在这时,龙渊猛然听到一句“张嘴!”,知道是花蝴蝶的声音,虽不知道这老『**』棍要做什么,但自己现在都已经是这个鸟样子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当下依言张开嘴巴,却见一个黑荧荧的丹『药』直飞入空中,而且上面还附着了一丝鬼气,由喉中直涌入到胃里,不用龙渊消化,已然自己化开。 龙渊看得清楚,知道这一枚丹『药』正是鬼门太乙留下的“鬼王丹”,而自己身上丹『药』盒里也有一枚,但思来想去,还是把它留在了与魔劫比试的时候再用,却不期花蝴蝶竟而将自己的那一枚给了自己。 鬼王丹的『药』效比之龙渊所想更为牛『逼』,在鬼王丹进入胃囊,自行化开的瞬间,龙渊便感觉到丹田处一阵灼热,仅在瞬间,那股灼热便涌遍全身,将身上的疲惫尽数驱赶的同时,也使得龙渊忽觉周身涌出了无尽的力量,直如山洪拍岸,亟待宣泄。 下一刻,龙渊横扫出一记,青魂刀过处,直将近身的那四五个士兵手中长刀一扫而断,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两具尸体抛出,将面前的士兵压倒一片。 啊—— 澎湃的能量与精力拍打着龙渊的神念,再加上战场上浓重的血腥气,使得龙渊刚刚清醒一些的神念恍然陷入疯狂地杀戮之中,但见他忽然长啸一声,眼中布满血丝,面目狰狞着,挥刀砍杀起来。 但见龙渊每一刀挥出,鬼气森森,在他周身弥漫开来,虽在敌营之中,却也所向披靡,根本无人能够承受住他一招半式,大有一夫陷阵,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只是,他这边杀的起劲,花蝴蝶却是连连吐出了好几口黑血。 花蝴蝶与楚琴儿两人已然躲开了两大阵营,藏身在不远处的一处低洼。花蝴蝶盘膝而坐,双手结着鬼门法印,只是脸『色』一片死灰之『色』,连连吐出了好几口黑血。 “师叔,你……你没事吧?”楚琴儿惊慌地道。 花蝴蝶缓缓睁开双眼,只是眼中也是多了几分死灰之『色』,灰蒙蒙地毫无生气,脸上黑气汹涌,微微笑道:“我没事,只是刚才帮那臭小子对付夜青魂的那一缕魂魄,在人家的地盘上,吃了点亏,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如果龙渊在他跟前,一定能猜得出花蝴蝶是因为残留体内的毒再次发作,才会变成这个鸟样子,可楚琴儿压根不知道他中毒的事情,为他一说,便也信了几分,犹豫片刻,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莹莹的小瓷瓶,递给花蝴蝶道:“这个,给你吧。” 122.魂炼 122.魂炼 花蝴蝶一愣,望着她的神情已然多了几分玩味,大有深意地笑道:“留个他的?” 楚琴儿被他一说,不由地面『色』羞红,嗔道:“师叔,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丹『药』留给那个小贼呢!” 花蝴蝶是什么样的老油条,楚琴儿这般扭捏的神情所蕴含的深意如何能逃得过他那双『色』『迷』『迷』的小眼?虽然花蝴蝶不知道龙渊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看得出来,这个楚琴儿对自己的徒弟十分关心。 这一点,足够了。 楚琴儿见他不接,将小瓷瓶强塞到花蝴蝶手中,道:“这是你欠我的,这个人情,将来必须要还!” 龙渊忽忽砍杀出几十刀,双目冰森幽寒中带着几分赤红之『色』,看起来极是诡异,而他手中青魂刀则是越发黑亮起来,刀身鬼气萦绕,无数颗黑漆漆的鬼灵球从被龙渊砍杀的士兵体内飞出,融入到龙渊的眉心。 士兵虽多,但如何能抵得过已然杀红了眼的龙渊?更何况,现如今的龙渊,已然渐渐为青魂刀所控制,成为了人间只为杀戮的机器。在青魂刀中,凭借着阴魂之体,龙渊急速地吸收了刀内的鬼气,更是凭借着“倒转七星”的初成,使得龙渊瞬间突破炼气二层,晋升到了炼气五层的巅峰。 只是,胸口处不断传来的阴凉之意却是使得龙渊在与青魂刀刀魂的抗争之中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忽而发现,自己的鬼灵虽然在飞速地增长,但自己却是已然无法再如先前那般控制自己,只觉得手中的青魂刀不断地将澎湃的杀戮之意传入脑海,使得自己越发嗜血。 觉察到这一点,龙渊不由地汗出背上,心知一旦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思绪,免得不要成为手中青魂刀的奴仆,虽然实力暴涨,却也绝不是龙渊所愿看到的。 如此一来,龙渊自然开始留意自己身体的变化,更是以神念探查青魂刀,希望能够切断青魂刀对自己的控制。 但是,此地毕竟乃是战场,而龙渊忽而在敌营内部杀出,更是所向披靡,登时间引起了敌军将领的注意,此刻,已然有三名骑着狼形坐骑的高手杀来。 这三人乃是此次剿杀东城名流真正将帅胡青山手下的三个小队长,虽然修为不高,但却骁勇,是以常为其先锋部队。三人听闻阵营腹中有变,此刻请命前来。但见这三人均是身着玄黑『色』盔甲,只『露』出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手中各持一把银亮的长枪,上面隐有一层仙家法纹。而其三人**的那三匹狼坐骑,虽比马小了许多,却是矫健非常,只三两息的时间便飞驰而来。 见三位队长亲自前来,围困龙渊的士兵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而这三人觉察到龙渊周身浓稠的鬼气,本已是邹眉,但见了龙渊犹如疯了一般,一把乌黑发亮的鬼头刀直如地狱的勾魂索,一刀砍下,鬼气入体,紧接着便是一个黑漆漆的鬼灵球飞出,融入到龙渊的眉心,更是不由地大为厌恶起来。 鬼门道法向来为正派所不耻,更不为天下人接受,这三人见龙渊所用的是鬼门道法,本已是更加激发了其必杀之意,但见了面前这等直如炼狱的场景,却是不由地心头一颤,毕竟谁也不想死后生魂被人炼制成鬼灵球。 龙渊本是试图切断青魂刀对自己的控制,哪知神念刚刚探入到青魂刀中,立时便遭到了极为强烈的神念反噬。而他这一举动,更是如决开了山洪大堤,使得青魂刀对自己的控制更为猛烈。 极度扭曲的嗜杀之意猛然侵入龙渊神念深处,使得龙渊四肢百骸承受着无可言尽的痛楚,而唯有杀戮,才是减轻这痛楚的唯一途径。 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龙渊彻底地失去了对自己身的控制,手中青魂刀刀身隐隐呈现出一种嗜血的暗红『色』光芒,刀身颤动,嗡嗡作响,霎时间本是晴朗的天空,忽而阴云密布,风起雷动,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玄黑『色』气流漩涡,而漩涡所指,正是痛苦地嘶吼着的龙渊手中的青魂刀。 龙渊这边的变动虽没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是当东城名流豁然发现头顶上空风云巨变,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鬼气之时,忽然想起了龙渊,想起了那个他试图委以重任的青衣杀手。 感受着急剧暴涨的鬼气,眼看着天空急剧黯淡下来,整个世界似乎也笼罩着层层鬼气,东城名流自然感觉到了混杂在其中,相对而言,十分微弱的龙渊的气息,顺着上空漩涡中心所在望去,东城名流赫然发现,敌营腹中已『乱』,虽不能断定究竟是不是龙渊所为,但此刻置之死地,已然没了别的选择。 东城名流身上已然沾满鲜血,却是更加激发了他好战的本『性』,一双虎目中满是浓浓的杀意,神『色』肃然,催动暴怒狂狮,来到阵营之前,遥遥地朝着胡青山望去。他的目光依旧冰冷而深沉,纵然胡青山有着元婴的实力,却也无法洞穿东城名流的眼睛,探查到他的内心。 其实,按照本意,胡青山并不想为难东城名流,毕竟军人与军人之间是有着某种惺惺相惜的情愫在其中,而他也是讨厌朝廷之中排除异己的尔虞我诈,但奈何皇命难为?说不得,只好打了。 但是,饶是如此,胡青山仍是不欲将东城名流诛灭,而现在,自己手握三万兵马,而东城名流身边已剩下不到七百人,之所以团团将其围住,并未下令诛杀,是因为胡青山希望东城名流能够知难而退,举旗投降,然后自己再亲自将其押赴朝廷,以自己的前程来在皇上面前保全他『性』命。 见东城名流出营,胡青山也是催动坐骑,朝着东城名流迎了上去。虽然自己阵营腹中巨变,但是他深信,自己手下的将领完全可以应付,是以虽然鬼气暴涨,天『色』昏暗,阴风阵阵,并未影响到他对大局的把握。 东城名流停下,遥遥地朝着胡青山抱拳行礼,在他眼中,如若可能,胡青山同样是可以成为患难之交的朋友,所以对他自不免客气了几分。 胡青山遥遥还了一礼。 但是,胡青山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东城名流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下一刻,他已然举起了手中的破城刀,大喝一声“兄弟们,跟我杀!” 这边,龙渊已然丧失了自己的心智,青魂刀刀身之中无尽的戾气与浓重的鬼灵疯狂地吞噬着他的身体,那三个前来诛杀他的小队长,刚刚近身,却均是不由地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然为龙渊周身忽然撕裂暴涨的鬼气扑打在身上,纷纷倒飞出两三丈远,而龙渊周围的士兵,更是无法承受这忽如其来的冲击,断线风筝一般朝后飞去。 天空中,那玄黑『色』的气流漩涡忽而电闪雷鸣,只是那雷电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逼』发着浓重的鬼气,直将众人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龙渊手举青魂刀,双目赤红,朝着漩涡中心,面目狰狞着,带着嗜血的杀戮之意,仰天长啸起来。 嗷嗷嗷嗷—— 凄厉如狐的啸声,充满着怨恨,如自九幽的呐喊,瞬间传遍整个战场,在刹那间,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处身于刀光剑影之中。龙渊如狐的啸声,毫发毕现地刺入到每一个人的神念之中,即便是东城名流与胡青山也不例外,因为龙渊身上所发出的鬼气,赫然已在元婴的巅峰,甚至接近着羽化。 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 这些人之中,最为镇惊的还是东城名流,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龙渊的修为不过是炼气二层而已,可现在,在他身上所呈现出的气息,分明是他所不能探查到的等级! 本还在厮杀的战场,被这忽如其来的狐啸声打破,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龙渊面『色』煞白,双目流出两行血泪,但他的神情却是越发地悲愤,怨毒,加上此刻正承受着无以言说的痛楚,显得极为狰狞可怖。他浑然忘了自己,只觉胸中有着说不出的戾气,唯有杀戮,才是他唯一的喜好。 在全身骨骼不断发出令人发酸的格格声中,龙渊的双耳忽然长起,尖尖的,『毛』茸茸的,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色』。更令人感到诡异的是,他竟而长出了一只尾巴,同样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玄青『色』,配合着他的一身青衣,“青狐”这个称号,倒也受之无愧。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万想不到这个“杀人狂”竟而是一只“妖怪”,可是略有见闻的人却又不禁大为奇怪,为何魔族的人,身上的气息,却是属于鬼门? 青魂刀的嗡嗡响声越发激烈深沉,直如一个饥饿了千万年的怪物,驱使着龙渊——杀戮。 青魂刀在手,龙渊嘶吼一声,周身精纯如墨玉般的鬼气急速聚拢到青魂刀之中,随着一声嘶哑的,充满杀伐之意的口诀响起,天空中的玄黑『色』气流急速涌动,将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死气之中。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再一次发动《流风回雪剑》,虽然神智被夺,但龙渊依旧凭借着本能,将刚刚领悟到的要领融入到《流风回雪剑》之中,灌注着浓重的杀戮之意,将在此之前,他一直不能突破的杀伐之气发挥到极致。 以龙渊为中心,天空中的玄黑『色』气流澎湃而下,灌注到青魂刀中,无数支急速暴涨的玄黑『色』,充满杀戮与阴森鬼气的气刀,如梨花暴雨般激『射』而出。 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瞬间将战场上短暂的宁静打破,半空中闷雷阵阵,龙渊周身完全被浓如墨玉的鬼气所包裹,而他身上的鬼气,如一汪大海,奔腾不息。仅仅十息不到的时间,龙渊催动《流风回雪剑》所杀戮的人数,已然不下两百人。而更为诡异的是,这两百人的尸体之中,均是飞出一颗黑漆漆的鬼灵球,遮天蔽日地融入到龙渊眉心。 123.花蝴蝶的考验 123.花蝴蝶的考验 而这些人的鲜血,则是汇集成一条鲜红的河流,灌注到龙渊脚下,消失不见。青魂刀,则是越发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只是,没有人更够了解,龙渊此刻所承受着的苦楚。 “就是现在!倒转七星!”花蝴蝶的声音再一次响彻龙渊的神念深处,使得本已被青魂刀剥夺了心志的他忽而有了几分清明,只是越是这样,他所承受的苦楚则是越发清晰,难以忍受。 刹那间,龙渊只觉神思忽而脱离了身子,而自己的身子则是有着几分虚幻,飘忽着,似乎已然脱离了整个世界。 当龙渊睁开双眼之时,发觉自己再次回到了青魂刀之中。而他面前,正是夜青魂的魂魄,只是此刻的他,正与一团黑森森的鬼气厮杀得厉害,丝毫没有注意到龙渊。 神念中的痛楚『潮』水般退去,龙渊急速地收复着被青魂刀霸占的神智,脚踏七星,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将“残影诀”施展到极致,但见七道青玄『色』的残影掠过,龙渊已然握在青魂刀,砍在夜青魂脑后“藏血『穴』”。 这一次,龙渊整个身子,不,应该是说他所剩下的二魂六魄,瞬间为鬼气包裹着,撕开夜青魂身上的伤口,强行进入到他的神念之中。 『乳』白『色』的世界中,迎上龙渊的,是一个与他一『摸』一样的“青狐”,一身青衣,尖尖的耳朵,摇晃着一只青『色』的尾巴,只是面前的“这人”,不经意间,神『色』中却是有着几分勾魂摄魄之意,堪称绝世的美男子。 龙渊忽而想,草,老子什么时候这么帅了? 与“自己”相遇,龙渊忽然察觉神念中多了一个极为熟悉的气息,与被自己控制着的狐媚儿的精魂不同,“自己”的气息中,更多的是亲切。只是,令龙渊郁闷的是,面前的自己,似乎只是一具“躯壳”,并没有智慧,完全没有神念,紧紧有着一丝本能。 “将方才那些人的鲜血,注入到青狐身上,快!”花蝴蝶的声音再一次响彻龙渊神念深处,只是这一次,焦急之中,却是难掩痛楚,显然这老『**』棍也受了伤。 龙渊心知在这里待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花蝴蝶拿命换来的,对自己这位“准师父”的好感不觉又是浓重了几分,自然不敢耽搁,只是却是不知道花蝴蝶所言,什么鲜血之类,应该如何注入到另一个“自己”的体内。 龙渊正打算向花蝴蝶询问的时候,对面的“自己”忽而将手中的“青魂刀”砍在龙渊肩膀之上,龙渊还来不及疼,忽然如山洪爆发的鲜血由被“自己”砍的伤口处直涌出来,铺满了这虚无世界上的“大地”。 “龙渊”盘膝而坐,双手结成鬼门法印,口中呜呜咽咽的念动咒语,地上的鲜血急速朝着他脚下涌去,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再次呈现出一片洁净的『乳』白『色』。 错愕之中,龙渊只觉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无尽的痛楚再次涌回到体内,变本加厉地吞噬着自己的神念,龙渊只觉身子一阵酸软,匆忙间被人揽在怀里,只听得一声关切地泣声道:“喂,小贼,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手中的青魂刀刀身闪过一抹柔和的青光,瞬间消失不见。在楚琴儿怀中沉睡过去的龙渊并不知道,在花蝴蝶的帮助之下,自己已成功地“魂炼”了青魂刀,使得青魂刀已然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当龙渊醒来的时候,已然身在阴风谷,时已三十号,距离与魔劫的比试,只剩下一天了。 当日龙渊因为承受不住“魂炼”青魂刀的痛楚,昏死过去,直到现在,已然昏睡了三天。这三天来,楚琴儿与核桃一直守在他的身旁。只是核桃毕竟是凡人之体,熬了两天,已然是扛不住,此刻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至于楚琴儿,在这三天里,也是不觉消瘦了几分。她一直在为自己鸣不平,心道本姑娘干嘛要伺候你这个小贼?是你欠本姑娘好不好,又不是本姑娘欠你的!哼,要不是冷月琴在你身上,本姑娘才懒得搭理你。 当然了,这一次,你若是再不把冷月琴还给本姑娘,哼哼,小贼,你死定了! 昏睡了三天,龙渊仅仅在核桃的喂食之下,吃了几些小米粥,脸『色』已是焦黄了几分,显得有些虚弱。 龙渊神志渐渐清明,回想着当日在西城林外发生的一切,竟而历历在目,也不觉有些心有余悸,尤其是当自己神智为青魂刀刀魂所夺之际,自己实在是随时都可能要挂掉的。只是,回想到最后,自己昏『迷』前,却是倒在了一个酥软的怀中,而她的身上,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那个人是谁? 当龙渊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楚琴儿百感交集的神情,她忽而抓住龙渊的手,眼中晶莹,喜极而泣地道:“小贼,你,你终于醒了!” 那一定就是她了! 龙渊虽不是什么好鸟,但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那日楚琴儿真情流『露』,自然使得他心中多了几分愧疚,暗想有时间一定把她的冷月琴给要回来。 只是,想想虽是容易,但别说能不能要回来,但是那“琴轩”在什么地方,龙渊便已是十有**地记不清楚了。而且,还答应了东城名流进宫寻找云妃这档子鸟事,自然不可轻易许诺什么。 可是,龙渊在外面的时间本就不多,如果在这两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实在是划不来的,所以他也只是这般想,并未对楚琴儿说。 楚琴儿本是积攒了满腹的怨恨,本想着在龙渊醒来之后,十倍偿还,只是却不想,等他真的醒来,自己却是连半句埋怨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龙渊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伸手在自己双耳上一『摸』,又把手伸进被子里,在屁股上一『摸』,这才不觉放心下来。心道还好还好,耳朵变了回去,尾巴也没有了,否则的话,那可还如何见人? 楚琴儿自然见到了龙渊当时的模样,本想笑他两句,但见他竟而把手伸进被子里,不觉脸上一红,道:“你饿了吧?我去叫核桃给你做几个菜。” 核桃被叫醒,知道龙渊醒来,欢喜之余,忙忙下厨为龙渊做了几个小菜。当日,花蝴蝶背着龙渊回来,见到满身是血,身上衣衫破烂的龙渊,核桃本以为龙渊已然是活不成了,却不期他竟而又醒了过来,而且看他样子,丝毫不像是受过重伤的人,唏嘘感慨之余,更多的还是欢喜。 龙渊换上了核桃为他做的青衣,不觉心中一暖,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帮她盘一个『妓』、院来,好叫她这辈子衣食无忧,权当是这些日子人家照顾自己的酬劳。 吃饭中,龙渊得知花蝴蝶这老『**』棍带着另外两个女子到外面寻欢作乐去了,不由地破口大骂,直说这老『**』棍真是薄情寡义,老子都快要挂了,不守着老子也就算了,竟而还有心情去外面逛、窑、子! 楚琴儿打断龙渊的怨恨道:“小贼,你别这么说花师叔,他为了帮你‘魂炼’青魂刀,几乎耗尽了自身的法力,还将宗主大人留给他的鬼王丹给了你,你可不能这般不讲情面地说他!” 那鬼王丹自然是楚琴儿的,她不想被龙渊知道,是以便说是花蝴蝶的,可是这般说出口,内心中却是忽而失落起来。 龙渊还是第一次听闻“魂炼”,不觉虚心求教起来。 据楚琴儿所说,魂炼是将自己的一魂一魄抽离,然后注入到法器之中,再以各种手法进行炼制。别的不说,鬼门“魂炼”最有效最直接的法子,那便是“血炼”了,便是以自身精血打通与法器的隔阂,使得法器中存有自己的气息,然后再将被抽出的一魂一魄注入其中,成为其主魂。 而“魂炼”而成的法器,除了更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法器的实力之外,更是已然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还会随着自身修为的增长而增长,更能将其融入自己体内,携带起来极为方便。 只是,这“魂炼”之法虽然牛『逼』,但却是十分凶险,不说别的,单是被抽出的那一魂一魄,脆弱如同白纸,绝难掌控法器,而一旦不能掌控法器,便必定要为法器所吞噬,到时候不单会使得“魂炼”者神魂遭受巨创,更会削弱魂炼之人的修为,严重的,甚至会将魂炼之人置于死地! 当然了,将一魂一魄抽出,而不使人本身受创,便不是龙渊如今这般炼气九层的人所能办得到的,更不必说似他这般,少了一魂一魄,却无丝毫异样与不便了。 至于龙渊的修为,两度进入青魂刀,使得他如入宝山,满载而归,再加上对《流风回雪剑》的豁然领悟和那一场疯狂地杀戮,已然使得他晋升到了炼气九层的初期。龙渊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晋升地这么快,和青魂刀的帮助不无关系,而今后,这般的奇遇只怕是要绝后了,所以他也没指望今后还能再遇到这样的好事,喂有勤修苦练,才是王道。 当然了,如果有什么捷径的话,龙渊一定不会客气的。毕竟,修真无日月,而人生苦短,能省则省,能快则快嘛! 龙渊自然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魂炼”青魂刀,最主要的还是花蝴蝶的帮助,被楚琴儿这般一说,也不觉有些惭愧起来,讪讪地道:“是是,师弟记住了。” 楚琴儿白了他一眼道:“师弟?哼,本姑娘都还不愿意做你的师姐呢!” “对对对,不是师弟,是相公!” “你!” 正说时,花蝴蝶带着那两个装扮妖艳的女子回来,见到龙渊,也不问他伤势如何,丢下一句“跟我来!”,便匆匆地出去了。貌似,他早算准了龙渊这时候会醒,而且醒来后生龙活虎,丝毫无碍一般。 124.拜师 124.拜师 龙渊虽不知道这老『**』棍要做什么,但明天自己就要跟魔劫拼命了,而这一场拼命完全是为了给他那张猥琐的老脸上贴金,所以龙渊觉得,这老『**』棍一定还有什么好东西要给自己。想起青魂刀,龙渊不觉十分期待,与楚琴儿核桃两人告别一声,径直追了上去。 楚琴儿知道他们师徒一定是要商议明日与魔劫比试的事情,自己终究是外人,便没跟去。至于核桃,就算她想,可外面的阴风怕是也不答应。 花蝴蝶并未怎么催动法力,但已展开“残影诀”,虽只是轻轻地一步迈出,身子却是飘忽着飞到三五丈开外,而且宛如闲庭信步般,竟而有着几分儒雅之气。 龙渊催动《鬼寻道》,全力施展“残影诀”,身后残影连连,才勉强跟得上他的步伐。 如此这般,花蝴蝶兜着圈子,在阴风谷转了不下十多圈的时候,龙渊实在是忍不住了,抱怨道:“我说老头,你今天没什么『毛』病吧?” 嗤—— 龙渊正想要抱怨,忽而一粒小石子划破长空,尖啸着,直朝龙渊身上激『射』而去。龙渊心中一惊,不敢怠慢,急忙闪身,堪堪躲过。 花蝴蝶已然站定,手中残月刀在手,鬼气灌注,随手一画,在自己周身画下了一个直径约有三米的圆。阴风谷谷底虽是黑暗,但花蝴蝶的鬼气却是凝如黑玉,黑亮晶莹,倒也不难辨认。花蝴蝶指了指鬼气圆圈,道:“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够闯入到圈内,老子便正式收你为徒。只有成为我花蝴蝶的徒弟,你才有资格与魔劫一战!” 龙渊心中暗骂,老子帮你卖命,你他娘的竟然不知道见好就收,鬼知道你这是要考验老子,还是要假公济私,将老子一顿痛打?但如今已然抱住了这老『**』棍的大腿,得罪了鬼门太乙跟魔劫,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当下躬身道:“好!” 花蝴蝶见他说“好”,心中也是一乐,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铁了心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了,自又看重几分。但欣赏归欣赏,考验却是不能放水的,不待龙渊有所准备,花蝴蝶已然盘膝而坐,一颗小石子由手中激『射』而出,直取龙渊胸口天府『穴』而来。 龙渊不想花蝴蝶竟而连个招呼都没有,立时就打,刹那间将《鬼寻道》催动到极致,展开“残影诀”,留下一连串的残影,已然窜到花蝴蝶的后背。 花蝴蝶头也不回,嗤嗤嗤嗤,又是几颗小石子激『射』而出。但听风声撕裂,那几颗划破长空的小石子暴涨起一团阴森森的鬼气,拖着一条长长的黑气尾巴,宛如彗星一般,同取龙渊身上几大要『穴』。 看他样子,这哪里还是考验,分明已对龙渊下了杀手。 那几颗小石子团团将龙渊周身锁住,无论朝哪里躲,凭借着龙渊的速度,已然是躲不过去了。 龙渊将花蝴蝶祖上十八代问候百遍,知道今日的考验,自己无论如何是讨不了好去了,既然躲不过,便也只好硬拼。神念窜动,手中黑芒炸裂,一把黑莹莹的鬼头刀已然出现在手中。龙渊周身鬼气暴涨,猛然朝着迎面激『射』而来的小石子砍去。 轰—— 黑莹莹的鬼气凝实成黑芒刀刃,扇形般迎风暴涨,直将那几颗小石子一刀轰破。而龙渊虽破开了这一击,但神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只觉脑海欲要撕裂一般,眼前一黑,腾腾腾地后退出好几步,拿刀朝后抵住地面,这才站定身子。 花蝴蝶根本不给龙渊反映的时间,嗤嗤嗤嗤,又是几颗小石子激『射』而出,而且其速度,比之刚才,快了近乎一倍。 这一次,龙渊连问候他祖上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强咬着牙,将全身的鬼气灌注到手中青魂刀,发动起《流风回雪剑》。但见近几十支黑莹莹的气刀,迎着扑面而来的小石子激『射』而去。 小石子加上包裹着的鬼气,不过鸡蛋大小,却是硬生生将迎面激『射』而来的气刀尽数轰碎,只是其速度却是慢了许多,而其鬼气,也是黯淡了下来。 龙渊知道,老是这般被动挨打,根本不是办法,而他相信,唯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而且,虽然《流风回雪剑》没能将花蝴蝶打出的小石子破开,但无形中已然降低了它们的速度,虽然只是一点,但已然给了龙渊可乘之机。 趁着小石子速度慢下来的那一刻,龙渊展开“倒转七星”,手中青魂刀将《流风回雪剑》最后一记劈出。 嗡—— 龙渊不曾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刀劈出,嗡嗡作响中,那蕴藏在《流风回雪剑》中的最后一记气刀中,竟而牵扯着自己的一缕神念。但见那气刀迎风便涨,刀身黑莹如墨玉,周身缠绕着丝丝鬼气,宛如一记变形版的“鬼狼”。 觉察到这一点,龙渊心中大喜,身形在“天权星”的位置豁然一顿,再次催动“倒转七星”,将“天权星”化作“摇光星”。龙渊本想着『逼』近花蝴蝶,再试图寻找机会冲进圆圈的,却是忽然改变了主意。 既然自己可以控制气刀的去向,那何不给他来一个声东击西,一击而破呢?龙渊知道,论法力的深厚,自己跟花蝴蝶差了那不是一星半点,打持久战根本就是下下之策。 既然要一鼓作气,龙渊便没了丝毫保留,将“残影诀”配合着“倒转七星”施展到极致,身形刚到“天权星”,立时便将其退为“摇光星”,从头施展“倒转七星”,将自身的速度发挥到极致。 当然了,龙渊本也想着施展一下“凝魂鬼术”与《御鬼真诀》的来着,但花蝴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一切的变化只在瞬息之间,眼看着就要靠近到花蝴蝶身边黑荧荧的鬼圈,却不期花蝴蝶那张猥琐的老脸忽然展现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意,龙渊错愕之间,一颗灌注满鬼气,宛如彗星的小石子激『射』而来,不偏不倚,正打在龙渊腰间环跳『穴』。 龙渊只觉腰身豁然酸软,全身登时乏力,而此刻离着花蝴蝶的鬼圈已然不足半米,将他脸上那小人得志的得意之笑看得清楚,心中不由地大为火光,猛然咬牙,催动《希夷神象》,脚下凭空浮现出一张旋转不休的太极图,直拖着龙渊朝上飞去。 花蝴蝶对龙渊可堪已然是知根知底,所以在他面前,龙渊根本没必要隐藏自己仙鬼同修的秘密,有什么招,尽管朝他身上招呼就是。 在苍茫山,沈倩儿曾与龙渊说过,他之所以并不适合修炼道家法术,是因为他身上流传着狐族血脉,而狐族血脉天生与道家佛家法力相抵触,所以只得修炼魔族法术或者鬼门道法,但是,如若似他这般,可以仙鬼同修的话,随着鬼门法力的提升,再去修炼道家法术,则是容易甚多,毕竟气海已然扩充,再修炼道家法门,只需要不断地积累便是了,至于其瓶颈,相对而言,十分容易打破。 随着龙渊鬼门道法的飞跃,达至炼气九层的他,在《九尾心经》的不断积累之下,其《希夷神象》的修为已然轻易地突破了炼气的瓶颈,到了炼气初期。 得此间隙,龙渊终于如愿以偿地施展出了“凝魂鬼术”,神念瞬间扩大凝实。 身在半空,龙渊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其实无需拼命,自己也完全可以通过花蝴蝶的考验。 想通这一点,龙渊精神一振,手中青魂刀瞬间灌注满鬼气,就势朝着花蝴蝶身上丢去。青魂刀直如刺破云层而来的索命使者,刀身不断暴涨,嗡鸣之声,宛如黄钟大吕,直朝着花蝴蝶身上刺去。 而与此同时,龙渊已然施展出《御鬼真诀》,近百只黑荧荧的小鬼狼由他周身鬼气中窜出,铺成一面面鬼气墙盾,表面上凶神恶煞地朝着花蝴蝶撕咬而去,而实际上,却是成功地削弱了花蝴蝶神念对龙渊的锁定。 花蝴蝶心中一愣,在他心中,龙渊这小子断不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跟自己拼命,虽然这小子一旦拼起命来倒也有几分拼命三郎的架势,可是骨子里,这小子还是十分惜命的。只是,看他现在这架势,分明是到了要一决雌雄境地。 转念一想,花蝴蝶便已然断定,这小子不是要拼命,而一定是耍出了什么心机,否则他便不会费这么大劲将自己的神念隔绝开来,虽然以他的修为,龙渊的这点鬼气断不能将其隔绝。 想通这一点,花蝴蝶不禁多留了一个心眼,神念探查开去,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这小子已然在地面上凝聚了一只鬼狼王,趁着自己神念松弛的瞬间,猛然朝着自己发动了进攻。 花蝴蝶心中想笑,因为在他看来,这么区区一只鬼狼王,根本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这小子一定是失心疯了,又或者是经过这几次的叶子任务,这小子变得目空一切,眼高手低了,作为师父,花蝴蝶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敲打他一下。 不错,在他的心中,无论龙渊能不能通过今天的考验,他也已然成为了自己的徒弟,而今天,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这个徒弟,更好地掌握青魂刀而已。 花蝴蝶动也不动,周身鬼气却是豁然暴涨,无尽的威压四面八方地散去,即便是身在半空中的龙渊,也是承受不住,脚下太极图急速黯淡下去,险些便要破碎掉。 而龙渊压向花蝴蝶的鬼狼以及在下面进行偷袭的鬼狼王,如遇到了焚噬一切的鬼火,全都被花蝴蝶『逼』发而来的鬼气,吞噬殆尽。 还好,他只是想要给龙渊一个警告,你小子才不过炼气九层而已,还嫩的很。 不过,这也使得龙渊“成功”地完成了花蝴蝶的考验,身在半空,在花蝴蝶画下的鬼气圆圈上飞过,将太极图散去,周身缠绕起一层鬼气,缓缓落在花蝴蝶背后。 125.赌约 125.赌约 “弟子沈龙渊,拜见师父,愿师父早日身登渡劫,飞升为神!”龙渊双膝跪地,朝着花蝴蝶的背影,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花蝴蝶一愣,随即明白了这小子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跟自己拼命,而是钻了自己话中的漏洞。当然,这些都是情有可原,可是,麻痹的,拜师哪有朝人家后背磕头的?这小子摆明了是在消遣自己! 花蝴蝶阴沉着一张老脸,转过身来,看着毕恭毕敬,跪在自己面前的龙渊,心中大为火光,沉声道:“你这算是通过老子的考验了吗?” 龙渊故作讶道:“不是说,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弟子能闯入圈内,就算是通过师父考验的吗?而且,师父您老人家不是也没说,不能从空中闯入圈内,更没说闯入之后一定要留在圈内不是?” 花蝴蝶被龙渊将了一军,心知他明日便要与魔劫开战,这般节省体力与法力也无可厚非,但并不是说什么事情都要取巧,如若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很容易便要把自己带入绝境之中。所以,花蝴蝶还是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敲打一下这小子。 想到这里,花蝴蝶不禁一愣,不知不觉间,自己对他,对这个曾要挟过自己的徒弟,已然产生了感情,他每取得一点成就,自己都在暗中为他高兴,他受到挫折,遇到危险,自己总也在暗中为他担心。不知不觉间,他已然融入到了自己的生命中。而这样的感情,是与自己前面六个徒弟时所不曾有过的。 龙渊恭恭敬敬地将准备好的阴魂莲与阴魂荷叶拿出来,双手奉上,道:“子弟沈龙渊,见过师父。这是孝敬师父您的,还望师父收下。” 花蝴蝶亲眼看着他拿到的阴魂莲与阴魂荷叶,此时见他和盘托出,丝毫未曾保留,更见他目光坚定,知道这小子不是弄虚作假,点了点头,收过他的孝敬,沉声道:“小子,激将法对老子没用,别以为拿这么点东西孝敬老子,老子就会给你这个徒弟什么见面礼,做梦!” 龙渊苦笑道:“师父,连怎么打败魔劫的秘诀都没有吗?” “朝死里给我打,打死了我担着!”花蝴蝶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龙渊之所以将阴魂莲与阴魂荷叶孝敬给花蝴蝶,倒也还真不是虚情假意,毕竟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多,如今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师父了,孝敬一下,也是应该。 可是,除此之外,却也当真是有着“激将”的意图,心想老子作为徒弟送你见面礼,你好歹送自己俩红包不是?他知道这老『**』棍向来爱面子,自己做徒弟先送他一顶高帽,他不想被自己比下去的话,必定会拿出原来两三倍的好处给自己,却不期却换来一句:“小子,激将法对老子没用,别以为拿这么点东西孝敬老子,老子就会给你这个徒弟什么见面礼,做梦!” 这老『**』棍别的不说,对于龙渊这厮,还是有着几分了解的。 龙渊苦笑道:“师父,连怎么打败魔劫的秘诀都没有吗?” “朝死里给我打,打死了我担着!”花蝴蝶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龙渊一屁股坐在地上,心知这一次拍在马蹄子上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师父,那啥……我的剑?” 花蝴蝶见他提及九尾剑,面『色』肃然起来,语重心长地道:“记住,从今而后,不到紧要关头,决不可动用九尾剑,更不可将九尾剑中的白狐召唤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龙渊一愣,万想不到他竟会说出这般的话来。 花蝴蝶解释道:“你母亲虽已辞世,但这些年来,各大派高手都在暗中寻访九尾剑的下落,更是在暗中寻找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不说,单是你身上的九尾剑与你狐族下落不明的《九尾心经》,便足以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且,九尾剑的第一层封印已然破开,狐族气息流『露』,一旦被高手察觉到,再看你的年纪,便很容易猜测到你的身份!以你现在的实力,别说保全九尾剑了,能不能保全自己的小命,都是个大问题!” 龙渊看他样子,怕是已然有了什么打算,忍不住问道:“那,师父,你有什么法子?” “没有!”花蝴蝶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他越是这般说,龙渊便越是断定,这老『**』棍一定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便也不再管。 阴风谷阴森之气大重,鬼气浓厚,龙渊开启“万鬼朝宗”的法阵,将身子温养在阴森鬼气之中,直将身子调整到巅峰状态。 ---- 楚琴儿换了一身娇红『色』的长裙,还特意蒙了一层面『色』,看起来神秘几分的同时,一双水汪汪的的媚眼中,却是隐隐流动着勾魂摄魄之力,直将魔劫看得喉头发干,双眼直勾勾地,浑然忘了今天是来跟龙渊比试的了。 当然了,在他的心中,今日的这场比试实在是一边倒的事儿,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楚琴儿上前挽住魔劫的胳膊道:“师兄,这么早就来了啊?” 魔劫被她这般挽住胳膊,身子登时僵住,却是忍不住地心花怒放起来,忙忙答应道:“嗯嗯!” 龙渊远远地望着,豁然想起当日第一次见到楚琴儿,这小妮子弹了好一曲不知是什么**的曲儿,害得自己大流鼻血,而今日她故技重施,想来足够魔劫这小子喝一壶的了。 龙渊心中这般想,面『色』上却是不着痕迹,只是淡然地站在花蝴蝶身后。 鬼门太乙见龙渊镇定如斯,而自家的徒弟竟然连楚琴儿这般毫无法力附着的言语都承受不住,不由地光火几分,低低咳嗽了一声,示意楚琴儿适可而止。 楚琴儿面『色』一红,被魔劫看在眼里,虽然大半张脸都被隔住,却更是将他惹得心花怒放起来。楚琴儿轻轻靠近,附在魔劫耳畔,媚意无限地道:“你们谁赢了,我就把初吻给他。师兄,你一定要加油哦!” 闻言,魔劫整个人都呆住了,陷入到一种精神上的亢奋之中。 鬼门太乙眉头紧邹,若是换做别人,说不定他早一巴掌拍死了,可楚琴儿非但是鬼凝的徒弟,更是东魁宗宗主,楚剑辰的女儿,由于诸多原因,才身在他北魅一宗,而他所蛊『惑』的,偏偏又是自己的得意弟子。这于公于私,他都不好出面。 花蝴蝶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道:“我说,琴儿,咱不带你这么挑拨的吧?虽然昨天我那徒弟从你身上『摸』了点油,但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对不?你这么把魔劫师侄当枪使,可不太好吧!师兄,你说是不是?” 魔劫耳畔仍旧回『荡』着楚琴儿**的声音,却是忽而被花蝴蝶这一破锣嗓子给敲碎,再加上他这般轻蔑自己,不由地勃然怒道:“你说什么!不准你侮辱琴儿师妹!” 鬼门太乙见龙渊面上怒气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加镇定的表情,心知他也不痛快楚琴儿与花蝴蝶的挑唆,但却不动怒,而对比之下,自己这个徒弟却是受不得半点激,不由地暗暗惋惜,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教育子弟时的不足。 楚琴儿横了花蝴蝶一眼,见龙渊镇定如斯,挑衅地瞪了他一眼,站回到了花蝴蝶的身后。单从这一点上便足以看出,其实他还是站在龙渊这一边的。 鬼门太乙喝止住魔劫,他知道,自家这个师弟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如若魔劫当真将他激怒,这小子恐怕要遭大殃。 花蝴蝶乐呵呵地朝前一步,躬身道:“师兄,咱们今天怎么打,您说了算。” 鬼门太乙白了他一眼,知道他这般说,那便是已然想好了如何来打,只是他将对自己的称呼由“宗主”改成了“师兄”,那便是说明,无论龙渊与魔劫这场比试的结果如何,他都会重回圣教的了,当下微微一笑道:“这阴风谷是师弟的地盘,怎么打,当然是由师弟说了算的。” 而且,鬼门太乙也看得出来,花蝴蝶对这场比试,有着十足的把握,而强大的信心,使得他此刻的心情灿烂如阳光。 花蝴蝶嘿嘿一笑,道:“怎么打,就由他们年轻人说了算吧。只是,看着他们这两个后辈打来打去地,多没劲?要不这样,咱们来点彩头?” 鬼门太乙见他两眼放光,知道这个师弟一定是看中了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而一旦被他看上,那他便是无论坑蒙拐骗,都将会弄到手才肯罢休的,既然要卖人情,索『性』一路卖到底,便即笑着道:“师弟请说。” “我这个徒弟,绰号‘鬼狐’,人称‘青狐’,收了他,是我的福气!”花蝴蝶不无感慨地说,可即便是魔劫,都看得出,这老小子脸上的笑容有多假。 龙渊心中暗骂,他娘的老子什么时候来这么多绰号? 鬼门太乙点头道:“即便是苍狼,怕也难出青狐其右吧。” 花蝴蝶摆了摆手,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龙渊道:“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你亲自送给师伯的好吧。” 龙渊心中一愣,接过那盒子,虽不知花蝴蝶搞什么,仍是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躬身道:“这是弟子的一点孝敬,还望师伯收下。” 鬼门太乙完全搞不懂花蝴蝶唱的到底是那一出了,诧异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见是五颗黑荧荧的莲子,散发着浓郁的阴魂之气,知是阴魂莲子,摇了摇头,推回去道:“这阴魂莲子乃是我们鬼门中人的上等补品,于你正是有用之际……” 花蝴蝶忙忙抢着道:“师兄,这可是青狐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一粒也没舍得吃,更是没舍得拿给我这个师父,专门孝敬您的,您可千万不要推迟啊!” 126.琅嬛鬼叩 126.琅嬛鬼叩 鬼门太乙这下子终于是明白花蝴蝶到底想要干什么了,原来他要龙渊送自己阴魂莲子是假,想自己帮他提炼阴魂莲子,炼制成自己最得意的‘阴魂锥’才是真正的目的。只是自己这个师弟,太好面子,明明是在求 别人办事,却偏偏又使得别人如欠了他一般。 然而,在龙渊眼中,却是头一次佩服起花蝴蝶来,暗道人家这才叫“激将法”。试想一下,自己这个晚辈送礼,作为长辈的鬼门太乙,随便还一个给自己,那便是自己受用不尽的了! 只是,在魔劫看来,这两师徒,这般殷勤,无非是抱大腿来了,不由地更加鄙视了几分。 鬼门太乙微微点了点头,反正都是卖人情,一路卖到底才能更好地收买人心,当下也不推迟,微微笑着收了过来,道:“师弟,你这可是将了我一军呐!” 花蝴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与鬼门太乙二人心知肚明,也不挑破,只嘿嘿笑道:“那,咱们赌什么?” 鬼门太乙道:“我没你的鬼点子多,你说吧。” “青狐输了,我们师徒甘为师兄鞍前马后!” “若是赢了呢?”鬼门太乙笑着道。其实,这才是他最关心的。毕竟,能被自家师弟看在眼里的东西,还真不多。 “‘焚天灯’借来一用!”花蝴蝶媚笑着道。 听到“焚天灯”这三个字,鬼门太乙不觉肉疼了一下,但好在花蝴蝶也只是借,而不是要霸占,这才不免松了口气,而且修为到了他这般的境界,早已喜怒不于形『色』,淡淡地笑着道:“没问题!” “谢师兄成全!”花蝴蝶赔笑着道。 “怎么打?”龙渊见花蝴蝶该捞的也捞了,该埋的伏笔也埋了,轻描淡写地跨前一步,问道。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步,却是运用了花蝴蝶得意绝学“残影诀”中的精髓,龙渊也只是依仗着自身《九尾心经》与“万鬼朝宗”的吞魂法阵双重提炼的至精至纯的鬼灵勉强而为。 而他这么做,目的很简单,那便是给花蝴蝶长脸,顺便还能不着痕迹地拍他一记马屁。 果然,见龙渊一上来便这般不着痕迹地展示出了自己的得意绝学,花蝴蝶猥琐的老脸不觉得意几分,递给了龙渊一个鼓励的眼神。 魔劫早等得不耐烦了,见终于要开打,急不可耐地道:“客了算吧!”他虽已改口叫龙渊为师弟,可他骨子里的不屑,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我师父他老人家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在下奉为至理名言,那便是:出手不留情!虽然只是比试,但若是有太多规矩的话,只能限制于人,而一旦到了真正与敌人厮杀的时候,是没有规矩可言的,所以,咱们的规矩便是——没有规矩!” 魔劫被他饶得有点糊涂,道:“你这叫什么规矩?” “杀人的规矩!”龙渊淡淡地道。 魔劫被他这么一句话给咽住,差点忘了喘下一口气。他万万没想到,实力远在自己之下的龙渊,竟而会对自己说出这般冷血的话来,而且还是这般的斩钉截铁,信心十足的模样。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七天不见,龙渊怎么就从炼气二层的修为,忽而暴涨到了炼气九层的巅峰,可是,在他眼中,龙渊仍只是一跳梁小丑而已。 要知道,炼气九层巅峰与金丹初期有着的是近乎天地之别,何况自己已是金丹二层初期的修为?更何况,自己出身圣教北魅宗,师父乃是北魅宗宗主,自己可堪是圣教的正牌弟子,放眼天下,谁能入他法眼? 可是,魔劫再看龙渊之时,却是发现,在他的身上,『逼』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杀气,这种杀气令他由头顶一路寒到脚尖,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在气势之上,已然输了。 他哪里知道,就是在这短短的七天时间了,龙渊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虽然不是军人,不是冲锋陷阵的卒子,可是龙渊却的的确确是拼杀于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无形之中,在他的身上,已然种下了唯有久经沙场的将领,才会拥有的杀气。 这种杀气与王八之气不同。王八之气令人心畏,而龙渊身上的这种杀气,令人心寒! 鬼门太乙也是惊讶于龙渊的变化,自不免朝着花蝴蝶望去,见他面有得『色』,也不禁暗暗点头,知道在教育徒弟上,至少是如果拿魔劫来比的话,自己的的确确是输给了自家的师弟。 龙渊也知道,自己可以将魔劫痛打一顿,但若是当真要了他的命,只能将自己的师父推入火坑,而自己于他有着实力上的差距,现如今又是公平对决,自己若要取胜,最简洁可行的办法那便是——先下手为强! 鬼哭声起,本就是阴风呼啸,阴寒刺骨的阴风谷谷底,此刻如酝酿了千年,忽而爆发的火山一般,无尽的阴森鬼气,急速涌动起来,漫天可见黑丝丝的鬼气,劈头劈脸地朝着龙渊身上聚拢而去。 鬼门太乙惊诧地朝着花蝴蝶望去,却是发现,花蝴蝶的眼中却也是惊讶,只是,他的惊讶中却多是一种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喜。要知道,以龙渊炼气九层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这般调动鬼气。 花蝴蝶却是知道,龙渊『露』出这么一手,是为了震慑魔劫,而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此刻所在,正是阴风谷的『穴』眼所在,而他脚下,便是在自己帮助之下,隐藏起来的“万鬼朝宗”的吞魂法阵。 在这一刻,花蝴蝶终于见识到了《鬼寻道》的威力,也使得他看到了希望——龙渊打败鬼门太乙大徒弟“炼狱”的希望! 浓如墨玉的鬼气聚拢,将龙渊包裹其中。正在魔劫错愕惊骇之中,一把黑亮的鬼头刀已然出现在龙渊的身前,下一刻,浓重的鬼气中传来一声死气沉沉的低『吟』之声,却不是汉族的语言,依依呀呀,呜呜啦啦的,很是晦涩。 鬼门太乙乃是魔教四大宗北魅一宗的宗主,而他座下,仅有三名弟子,可见魔劫也绝不是等闲之辈。短暂的错愕惊骇过后,魔劫已然回过神来,见那把黑亮的鬼头刀忽然朝着自己砍杀而来,眉头紧邹,眉心处一抹黑芒炸裂,伸手在披风上一拉,随手一挥,白『色』披风激『射』而去,迎风便涨,直如一面坚实的布墙,堪堪挡住了龙渊的鬼头刀。 “你太卑鄙了!”魔劫一面催持着法力,将披风稳固在自己身前,防止龙渊的再次偷袭,一面怒气连天地争辩道。 鬼门太乙眉头大邹,倒不是责备龙渊招呼也不打便施下杀手,而是自己的徒弟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这是一场只要不死人,无论怎么打都不犯规的拼杀! 至于楚琴儿,则是暗暗点了点头,随着花蝴蝶与鬼门太乙,远远避开。 龙渊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一击不中,已然发动了《御鬼真诀》,但见无数只黑荧荧的鬼狼由他周身鬼气中窜出,丝丝缠绕在龙渊跟前,凶神恶煞,却并未对魔劫发动进攻。 魔劫见他『露』出了这一手,短暂的惊愕之后,取而代之的却是讥笑,因为在他看来,龙渊所炼制的这些鬼狼,在他面前,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在搞清楚了对手实力之后,他要做的,那便是闲庭信步,好整以暇,尽可能悠闲地整死龙渊。 他对龙渊已然种下了仇恨,而平日里,鬼门太乙最宠爱的弟子就是他,所以他根本没把花蝴蝶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将龙渊放在眼里,在他眼中,杀死一个小小的龙渊,根本不算什么。 龙渊见他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手中把玩着一个黑亮的钢圈,脸上大是戏谑之意,心中不怒反喜,猛然催动《鬼寻道》,将自身鬼气『逼』发到极致,周身鬼狼萦绕,而在背后,已然开始了悄悄炼制鬼狼王的进程。 就这么过了近乎半柱香的时间,魔劫正看得腻歪的时候,龙渊周身鬼气忽而一阵涣散,急速消退下去,『露』出了他煞白如雪的脸。 这一变故直如鸠起鹄落,莫说是了解龙渊的花蝴蝶一时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即便是离着龙渊不过三五米的魔劫,也是没搞清楚龙渊身上起了什么变故。 噗—— 一大口鲜血吐出,龙渊猛地佝偻起身子,拄着青魂刀,这才算是勉强地支撑住了身子。只是,看他后背起伏,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而在这时间里,魔劫根本不曾对龙渊下手,那么可见,是龙渊强行运行鬼气,自身受到了反噬…… 魔劫心下大愣,万想不到这一场比试自己还没出手,便是这么个收场。 只是,花蝴蝶却是感觉到,龙渊这小子不过是一出苦肉计而已。又或者说,他这一口血吐出来,不过是当着魔劫的面,施展出了“凝魂鬼术”与加持了自身与青魂刀的联系。 果然,正在魔劫错愕之中,龙渊身子猛然如狼一般窜起,手中青魂刀急速颤动起来,嗡鸣作响,竟而将整个山谷中的鬼哭声压制下去。刀身上的鬼气,宛若实质一般,带着吞魂蚀骨的气息,直朝着魔劫头上劈下。 霎时间,整个天地为之黯淡,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青魂刀的陪衬。 而最令魔劫心寒的是——龙渊的速度! 那根本不是魔劫想象中龙渊的速度,但见他在自己跟前,朝着右边微微一晃,身子已然回到了左边,残影过处,人已消失不见,连同他的气息,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嗡—— 宛如一声古筝炸裂,龙渊凭借着“倒转七星”,刚刚举刀朝着魔劫脑后藏血『穴』砍下,却听一声筝音在自己神念深处炸裂,瞬间扩展,若不是胸口阴沉木牌与《九尾心经》反应及时,怕是这一记,便要给龙渊的神念造成近乎灭绝的杀伤。 127.神念庇佑 127.神念庇佑 但饶是如此,龙渊本是占据的大好形势瞬间拱手送人,脸『色』如纸,面上邹起狰狞的痛苦之『色』,腾腾腾连连退开好几步,本是想着拿青魂刀撑住身子,但神志却是告诉他,如此情况,为了面子而耗费法力与体力,耗费神念,是极为不划算的。 所以余力消退,在确保无碍的前提下,龙渊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远处的花蝴蝶,面『色』十分难看,望着鬼门太乙,十分不满地道:“琅嬛鬼叩?师兄,你这么做,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 “魂炼之后的青魂刀,应该不比‘琅嬛鬼叩’差吧?”鬼门太乙似笑非笑地望着花蝴蝶,反问道。他见龙渊方才那一记“倒转七星”,虽还稚嫩,却将花蝴蝶的在速度上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为自己的弟子失落之中,却也为花蝴蝶感到欣慰。 而最重要的一点,鬼门太乙注意到,龙渊虽下了杀手,但他适才所用,却是刀背,也就是说,他并无杀死魔劫的意思,可见这孩子,识得大体,的的确确是个可造之材。 花蝴蝶怒道:“你别给我装糊涂,青狐那小子的青魂刀刚刚魂炼,而刀魂又不是他自身的魂魄,他根本发挥不出青魂刀的威力。倒是你那宝贝徒弟手中的琅嬛鬼叩……哼哼,再怎么说,这琅嬛鬼叩,也是琅嬛家族七大鬼门至宝中的一个吧!” “那又怎么了?”鬼门太乙望着花蝴蝶,微微笑着,只是眼中,却有着更深的希冀。 魔劫望着手中闪动着暗红『色』异芒的钢圈,知道是师父留给自己的“琅嬛鬼叩”救了自己一命,身形急转,远远跃开,惊魂未定地朝着龙渊望去。 魔劫知道,若不是“琅嬛鬼叩”,自己已然死在了龙渊刀下。他曾听师父说起过,师叔花蝴蝶曾创出了一招名为“倒转七星”的绝杀之计,死在那一招之下的高手,多不胜数。 而这一招,最主要的便是其速度。那近乎泣鬼神的速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防范。而且,这一招在施展过程中,更能对敌人形成神念上的压制,使得敌人很难察觉到杀手的去向。 想通了这些,再看龙渊之时,魔劫的心中,已然再没了轻视。他虽猖狂,却还没到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地步。 只是,刚刚被骗,此时又见龙渊如此这般不堪,更是蹲坐在地上,魔劫唯恐再次上当,一时间不知如何进退,思量之下,最终选择了严防死守,尽可能地拉开与龙渊的距离。 这便是便宜了龙渊,令他得以更好地恢复神念。要知道,琅嬛家族乃是南疆巫族真正的王者家族,是鬼门道法中的神圣一族,他们家族的至宝之一,岂同凡响? 而且这“琅嬛鬼叩”的最大功效,那便是对神念造成刺杀,兼之当时龙渊一心一意地偷袭,神念毫无防备,这般刺穿过去,饶是他有阴沉木牌与《九尾心经》对神念的双重保护,也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不过,《鬼寻道》中最为注重的便是对神念的修炼,所以龙渊的神念远远超越了炼气九层的界限,即便是与魔劫相比,怕也不遑多让,短暂的休憩之后,已然恢复了神念的清明。 起身,招手,龙渊的表情如亘古不变的石雕,透着冰冷与阴森,似乎与阴风谷融为了一体,在他身上,『逼』发着嗜血的杀意。 霎时间,阴风谷鬼哭声再起,浓郁的鬼气宛如墨玉般聚拢在当空,宛如扣下了一层黑蒙蒙的气罩,使得下面慢慢变得窒息起来,只是空气却是更加阴寒刺骨。 魔劫不再坐以待毙,神『色』肃然,右手将“琅嬛鬼叩”托住,暗红『色』异芒炸裂,琅嬛鬼叩凭空浮起,在它周围萦绕起一层看似单薄,却是凝实的鬼纹。 龙渊猛地大吼一声,双目中闪过几分幽蓝冰森之意,青魂刀起,漫天的杀意弥漫开来,直朝着魔劫所在卷去。 一声清冽低沉,浑厚如精钢的铮音响彻山谷,瞬时之间,便将龙渊所『逼』发的杀气冲淡许多。而龙渊被这一声铮音所牵制,神念一痛,眼前金星『乱』闪,险些踉跄摔倒。但他意志执拗,《鬼寻道》又是对神念的修为最为注重,而且之前早已有了防范,是以短暂的不适之后,龙渊已然调整好状态,展开“残影诀”,脚踏流星般,朝着魔劫冲杀过去。 魔劫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啸,浮在半空中的琅嬛鬼叩暗红『色』异芒暴涨,浑厚如精钢撕裂的铮音在整个山谷中回『荡』开来,直击龙渊的神念深处。 龙渊被这宛如鬼哭而又浑厚如斯的铮音冲击得几欲昏厥,神念消散,匆忙退去了潜伏在暗中,试图对魔劫发动偷袭的鬼狼王,催发“凝魂鬼术”,与琅嬛鬼叩中的铮音进行对抗。 魔劫咬破手指,一滴殷红的鲜血『逼』出,直朝着琅嬛鬼叩飞去,瞬间融入其中。 霎时间,暗红『色』异芒再涨,铮音更加浑厚,更加清晰,而且已然多了几分萧杀之意,本是阴寒的山谷,此刻更是宛如结冰一般。 魔劫盘膝坐下,双手结成鬼门法印,眉心处一抹暗芒闪耀,『射』落在琅嬛鬼叩之上。 花蝴蝶阴沉着脸,哼了一声,不悦中饱含鄙夷地道:“糟蹋了!” 原来,他发觉魔劫的“琅嬛鬼叩”也是魂炼之物,而且其魂炼的程度,远远高于龙渊的青魂刀。当然了,二者的不同之处在于,琅嬛鬼叩中本无神魂,而青魂刀中则有夜青魂的一缕魂魄在内,所谓魂炼,是将龙渊的一缕魂魄“寄生”于夜青魂身上,虽也是所谓的“魂炼”,却是比之平常更加凶险,而且并不比平常的魂炼之物厉害,反而会有诸多限制。 鬼门太乙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对魔劫身上的“琅嬛鬼叩”十分不满,可他对魔劫本是宠爱,将鬼门中的上等法器魂炼于他防身,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更何况龙渊身上不也有一把魂炼过的青魂刀吗?鬼门太乙笑着拍了拍花蝴蝶的肩膀,劝慰道:“若不论法器的话,方才的比试,魔劫已然输了。” 听他这么说,花蝴蝶的老脸这才舒缓了几分。 楚琴儿望着他二人,不觉有些好笑,暗想为了多年前的一句话,两个大有头脸的人物,此刻竟如小孩儿一般,争强好胜。 正在三人以为龙渊立时便要败下阵来之际,这边风云忽变。 龙渊不过炼气九层的实力,气海内更有一股仙灵作为牵制,如何能抵抗魔劫全力催发的“琅嬛鬼叩”种所蕴含的鬼杀之术?可是,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神念深处,却是忽而多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而那股气息,赫然便是他自己! 龙渊很快察觉到,那股极为熟悉的气息,来自于手中的青魂刀。具体的说,来自于青魂刀刀魂,夜青魂神念深处残留着的自己的那一缕魂魄的召唤。 下一刻,当龙渊感觉自身神念就要崩溃之际,豁然一股冰凉之意侵入自身的神念之中。而这股冰凉之意,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接触,又或者说极为熟悉,因为它来自于夜青魂的神念,是夜青魂的神念之力,而龙渊的一魂一魄就寄生于夜青魂的魂魄之中,并逐渐掌控着他。 随着夜青魂神念之力的侵入,龙渊自身的神念如裹上了一层金钟罩般的保护,虽然仍是无法将“琅嬛鬼叩”的铮音彻底隔绝,但其对龙渊神念的刺伤,已然被削弱了许多。 神念得脱,龙渊急速恢复清明,却是佯装着越发难以忍受,一面将自身气息一点点藏起来,使得自身看起来越发虚弱不堪,另一面则在暗中悄悄召回鬼狼王,猛然发动了对魔劫的偷袭。 如今的鬼狼王已是如脸盘大小,有着近乎金丹初期的实力,而它蓄势待发的一击,岂同反响?借助着阴风谷浓郁的鬼气,鬼狼王将自身融入周围的鬼气,极易隐藏自己,而这猛然地爆发,更是直如山洪拍案,势如破竹地冲破了魔劫布在四周的鬼气防御。 魔劫神念急动,心知不妙,挥手将身上披风朝着鬼狼王罩下,起身召回琅嬛鬼叩,神念侵入其中,与之有了血脉相连的感觉,再将自身鬼气灌注。 琅嬛鬼叩在他鬼力的灌注之下,越发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之『色』,整个阴风谷气势已然为它所夺,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它的陪衬。仿佛,琅嬛鬼叩才是世间的唯一,所有的一切都要匍匐于它的脚下,即便是魔劫也不例外! 于无声处,龙渊高举青魂刀,周身鬼气鼓『荡』,身子微弓,双目死死盯住魔劫,蓄势待发。 魔劫只觉龙渊的双眼如两柄利刃,直刺入自己的神念深处,肆无忌惮地到处砍杀。第一次,他的人生中,有了害怕和恐惧的经历。 那是一种怎样的杀气?吞噬天地,逆我者亡的杀气! 呜呜—— 铮音之下,阴风谷忽而静谧起来,不知是在何处的远处,传来阵阵凄厉的鬼哭声。 嗡—— 魔劫将琅嬛鬼叩祭起,猛朝着龙渊身上砸去。但见琅嬛鬼叩迎风便涨,暗红『色』直如血玉般,缠绕着有若实质的鬼哭之声,而这鬼哭之声中,更是夹杂着更为浑厚的铮音,带着毁天灭地的怨恨与毒念,完全地将龙渊锁定。 区区不足五米的距离,对琅嬛鬼叩来说,连眨眼的功夫都用不了。 楚琴儿虽不知道“琅嬛鬼叩”是怎样的法器,但她清楚魔劫的实力,更是清楚在修为上龙渊与魔劫的差距。魔劫如此全力以赴的一击,龙渊如何能躲得过去?更何况,此刻的龙渊,仍是高举着青魂刀,身子微弓,双眼死死地盯着魔劫,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不——” 凄厉的嘶声呐喊中,楚琴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只觉自己的心忽而要被撕裂一般地疼痛起来,再顾不得其他,将自身的法力催动到极致,宛如流星般朝着龙渊冲去。 128.走火入魔 128.走火入魔 花蝴蝶与鬼门太乙想要阻拦,虽能拦得住她,却仍是晚了一步,因为楚琴儿此刻所用的不仅仅是法力和神念,还有她自身的鬼灵。她是以燃烧自身鬼灵的方式,将自己的速度在瞬间提升到了近乎金丹七八层的实力,就算是拦住了她,她所燃烧掉的鬼灵,也已是寻不回来了。 而且,因为鬼灵与人本身血脉相连,它的燃烧,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在燃烧施法者本人的寿命与精魂。 嗡—— 琅嬛鬼叩暴涨至直径一米的大小,切西瓜般,直从龙渊“肚子上”切了过去。只是,令魔劫心中一阵发冷的是,附着在琅嬛鬼叩上的神念告诉他,琅嬛鬼叩击中的,仅仅是龙渊的幻想而已,而龙渊的本身,却早已不知去向。 阴风起,刹那间,魔劫的心中猛然打了个冷战。 呜嗷—— 一声低沉的呜咽声,如狐似鬼,夹在在阴风之中,暴虐地响起,将整个山谷的温度切入了极寒的境地。 在那一瞬间,龙渊终于做到了! 他将自身气息滞留于残影之中,而残影无丝毫破绽!龙渊所留下的残影虽算不上完美,但用来『迷』『惑』魔劫,已是勉强可以,却是无法『迷』『惑』在远处观察的花蝴蝶与鬼门太乙,这也是为什么魔劫施下杀手之后,两人无动于衷的缘由。 而在魔劫将手中琅嬛鬼叩祭起的那一瞬间,鬼门太乙忍不住摇头叹息一声,他知道,这场比试,魔劫已经输了。 龙渊将“残影诀”施展到极致,接连使用“倒转七星”,身如魑魅地『逼』近魔劫,手起,刀鸣,在那一刻,龙渊与青魂刀彻底地融为一体,血脉相连。 魔劫察觉身后有异,知是龙渊,想要召回琅嬛鬼叩,已然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勃然大喝一声,周身血芒爆裂,在其身后凝实成一面鬼门盾。 轰—— 龙渊手中青魂刀蓄势而击,岂可小觑?这一刀砍下去,直把魔劫的鬼门盾砍得碎裂连连,眼看就要被爆掉。而魔劫本身,虽有鬼门盾承受住了龙渊的这一击,但其神念却也是受到了极大的耗损,只觉脑海中嗡嗡作响,腾腾腾地连连退出三步,猛地一咬牙,才算是勉强站住了身子,但脸『色』煞白,显然是不怎么好受。 龙渊丝毫没有要停留的意思,杀气如山洪决堤般『逼』发出来,脚下本是阴黑的地面上,忽而亮起七颗明星,正好勾勒成北斗七星的模样,而四颗魁星的正中所指,正是魔劫本人。 龙渊落脚在明星之上,第四步踏在天权星,举刀便朝魔劫身上砍去。 魔劫只觉周身四周,无不『逼』发着浓重的杀气,虽再次布成鬼门盾,这一次却不得不将周身裹在其中。其防御被这般分散,自然弱了很多,被龙渊一刀砍中,轰然破碎。 第五步,龙渊踏在天玑星,斜对着魔劫,又是一刀砍下。 魔劫终于看清了龙渊所在,只见他双眼幽森,面『色』狰狞,周身缠绕着黑荧荧的鬼气。而他一刀落下,竟而在自己神念深处响起了如狐似鬼的尖啸之声,凄厉中更多的却是怨恨与杀意,吞噬一切的杀意。 魔劫惊慌之中,不忘自己的保命法器:琅嬛鬼叩。 可是,当他试图将其召唤而回的时候,却是赫然发现,自己神念犹如瓮中之鳖,失去了和外界所有的联系,一堵无形的墙,将自己彻底地封锁了起来。 笑话,被龙渊全力施展的“倒转七星”四颗魁星死死锁住的人,又怎么还能将自己的神念传送出去?若是他能够做到,那花蝴蝶也的确可以去上吊『自杀』了。 而就算魔劫能将自己的神念送出去,怕也难以召回琅嬛鬼叩,原因无它,只因为琅嬛鬼叩已被楚琴儿全力的一记“玄冥鬼锁”给束住,扔到了十几里开外去了。 要知道,这阴风谷乃是阴森鬼气的聚集之地,对楚琴儿有着莫可名状加成作用,虽然她只有金丹初期的实力,可是在与燃烧鬼灵的双重加持之下,琅嬛鬼叩又失去了魔劫的控制,已然很难对楚琴儿造成什么伤害。 当然了,所谓物极必反,她这般强行燃烧鬼灵,对自身的损耗极大,刚刚将试图飞回,自动救主的琅嬛鬼叩给束住甩开,身子已然是承受不住,脚下一阵踉跄,险些便要摔倒,却是忽而被人揽住纤腰,紧接着一股浓郁纯净的鬼灵之力由他手掌『逼』发而来,温养着自己受损的鬼灵与身子。 楚琴儿见那人正是花蝴蝶,微微一愣,万想不到他竟而会为了自己,不惜耗损自己的鬼灵,内心中不觉多了一份温暖,道:“是为了师父吗?” 花蝴蝶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我这辈子,就觉着对不起你师父一个人,你在我的地盘受伤,更是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别说是耗损一点鬼灵,就是要我把命拿出来,我都不会邹眉!” 楚琴儿见他说得真挚,知道自己的师父在他的心目中,其实是占有很大地位的,否则凭他的『性』格,断不会这般卖命地拿自身的鬼灵之力来为自己温养身子。 想起师父,想起她的遭遇,楚琴儿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酸楚。有其师必有其徒,师父是那般好『色』成『性』的,辜负于人,而他的徒弟,又会好到哪里去? 龙渊丝毫不知楚琴儿给自己下的定义,踏出第六步,站定天璇星,背对着魔劫,再一刀砍下,整个山谷中鬼狐之啸声凄厉大作,魔劫只觉自身神念欲裂,再无力凝出鬼气盾来,被他一刀砍在后背,鬼气入体,身子如断线风筝般直飞出三五丈。 只是,他这般飞出,可锁住他的北斗七星,尤其是四颗魁星却也是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丝毫未有散『乱』的迹象。魔劫重重地摔在地上,将身子下的『乱』石砸地四散五裂的,轰然作响,而他更是一大口乌黑的鲜血吐出,神念受损之下,自身的经脉也是受到了极重的损害。 龙渊如影随形,踏出第七步,已然站定在天枢星,“倒转七星”的必杀之星。 呜嗷—— 如狐似鬼的尖啸之声暴虐开来,彻底地撕开了魔劫的神念,而龙渊则宛若傲世魔王一般,『操』纵着魔劫的生死。 恍惚之间,龙渊忽而很是喜欢这种睥睨天下的感觉,看着魔劫失神的瞳孔中凝实的恐惧,内心中忽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与满足! 鲜血、白骨、千万人的匍匐,他的笑声君临天下! 嗜血的杀意,再一次侵入龙渊的神念,龙渊忍不住仰天长啸起来,只是笑声中却是充斥着杀伐之意,冰冷阴森地回『荡』在阴风谷,夹在在尖啸的风声之中。 桀桀——桀桀—— 魔劫重伤之际,再加上四颗魁星的重重锁定与龙渊身上『逼』发着的浓重的杀意,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在魔劫的感觉之中,龙渊周身所『逼』发的杀气,根本不是用来恐吓自己的,而是为了取自己小命的。他丝毫也不怀疑,龙渊会一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结果了自己的小命。 而他的精魂,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杀气之中,已然在惊恐地颤动着,隐有消散的迹象。 魔劫有生以来,从没有这般害怕过,可偏偏,龙渊恣意的笑声越发肆虐,越发地充满杀气,可他就是不落刀! 也许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此刻的魔劫,就是在等待着死亡,他的精魂在这种非人的等待中不断地虚幻消散,只怕不消龙渊动手,自己也能把自己给吓成一个废人! 只是,他不知道,龙渊此刻所承受着的痛苦,绝非是他所能想象的。 青魂刀虽是龙渊魂炼之物,但花蝴蝶用的却是之前从未有人用过的方法,那就是将龙渊的一缕精魂『逼』入夜青魂的神念之中,以控制夜青魂,也即青魂刀的刀魂来间接地控制青魂刀。 这样的好处是,当青魂刀受到极重的打击之时,只会对夜青魂构成神念上的刺杀,对龙渊的影响微乎其微。 可是,龙渊的实力毕竟与夜青魂的那一缕魂魄有着天壤之别,若想相安无事那很简单,但若想要对其进行『操』纵,却是困难而且凶险。 此刻的龙渊,再一次被夜青魂侵入神念之中,被他嗜血的杀意所掌控,已然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之际。只消他撑不过这一劫,魔劫的危险自会化解,形式立转不说,怕是龙渊的这条小命便也要搭在这里了。 花蝴蝶修为极高,楚琴儿虽燃烧鬼灵,但在他以自身鬼灵的温养之下,已然无碍,此刻俱已来到龙渊跟前,相距不过三米。 楚琴儿见龙渊双目充血,幽幽发亮,只是恣意的笑声之中,却是显得有些落寞与茫然,而他面目狰狞,痛苦之『色』,不言而喻,不由地大为担心起来。 鬼门太乙不知何时,也到了这边,望着龙渊,他彻底地服输了,因为花蝴蝶安排的这一场比试,根本就是让龙渊拿魔劫当靶子的,人家根本没把魔劫放在眼里。若论修为,龙渊与魔劫实在是差之甚远,但若论拼杀的经验和道行,自己这个徒弟,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先前,魔劫有诸多杀死龙渊的机会,毕竟两人的修为在那里放在,可他却是连一次都没能抓住,甚至是拱手相让。而龙渊,一次次地给自己制造机会,毫无遗漏地抓住,一次次将对手置于死地,若不是琅嬛鬼叩,魔劫怕是早被龙渊一刀劈了。 而且,最令鬼门太乙郁闷的是,龙渊仅仅以一只鬼狼王,便牵制住了魔劫最为得意的防御法器——披风!看着自己的徒弟被人耍,鬼门太乙直恨得牙痒痒,却又是无可奈何。 鬼门太乙:“师弟,不用比了,我们输了!” 花蝴蝶摇了摇头,黯然地道:“不,我输了,青狐他根本冲不破自己的心魔,我高估了他!” 129.焚天灯 129.焚天灯 鬼门太乙表情有些愠怒,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弟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主儿,可麻痹的,老子左脸给你扇了,难不成右脸还递过去不成?不由地冷哼道:“你这个徒弟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色』,他自身杀意怕不在夜宗主大人之下,只是被太多东西遮掩住了而已,而一旦被『逼』发出来,那便是毁天灭地,你少给我在这里装糊涂!” 花蝴蝶被鬼门太乙一顿抢白,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 帮着龙渊魂炼青魂刀,虽经过了深思熟虑,但他却是的的确确地低估了龙渊自身的杀戮之意。正如鬼门太乙所言,自身有着如此浓重的杀戮之意虽是好事,但当魂炼青魂刀之后,这一切都会因此而改变,因为龙渊此时的实力还是太弱,根本无力与夜青魂相抗衡,而夜青魂却可十分轻易地借助其杀戮之意,侵入到他的神念之中,『操』纵于他。 鬼门太乙见花蝴蝶闷闷地不说一句话,知他被自己给将了一军,无棋可救,而他本身对龙渊也是十分看好,毕竟一帮一派的不断壮大是需要年轻人的成长,而龙渊既然是花蝴蝶的弟子,那自然也是他圣教之人,是他圣教将来的中坚力量,他自然不希望龙渊在这种情况下受损,当下道:“我看那小子是撑不住了,你帮他一把吧!” 鬼门太乙与花蝴蝶都可说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喜怒不于形『色』,可谁曾想,他们两人见了面,却会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就明争暗斗成这个样子。 龙渊不知道的是,由他正式拜花蝴蝶为师的那一刻起,他已然成为了魔教中人! 花蝴蝶却是知道,龙渊一定能够靠自身的实力冲破夜青魂的控制,因为自己背上,龙渊的九尾剑已在急促地颤动起来。可是他也知道,一旦龙渊凭借自己的实力冲破夜青魂的控制,那他是九尾狐后人的秘密,怕是便要暴『露』在鬼门太乙的面前。 就算是鬼门太乙猜不出来这些,但九尾剑的狐族气息毕竟太多**,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帮助龙渊渡过这一劫。 花蝴蝶咬破手指,催动身上的鬼气,将鲜血裹住,打在龙渊手中的青魂刀上,瞬间融入其中。 下一刻,龙渊只觉神念中潜伏在青魂刀中的自己再一次出现,“只见”他周身忽而炸裂起一抹血芒,双手结成鬼门法印,在他盘膝而坐的地上,盛开出一副诡异的血芒图案。 本是『乳』白的世界,忽而凝满了诡异的血『色』,侵蚀着周围的『乳』白『色』。 龙渊只觉神念中一直压迫和掌控着自己的力量忽而『潮』水般退去,更觉身如浮云,说不出地清爽惬意。不过,想起方才的情景,仍是令他汗出背上,知道是花蝴蝶再一次救了自己,使得他更加清楚地明白,手中的这把青魂刀虽是一把利器,但对现在的自己而言,却仍是弊大于利,日后再用,还是要小心谨慎些的好。 想通这些,使得龙渊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的九尾剑,想起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是龙渊从不必去防备的,那便只有九尾剑了。 他知道,就算是全天下的人唾弃自己,背叛了自己,九尾剑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不过,神念得脱,龙渊瞬间恢复清明,他知道,自己还在与人拼杀,虽然自己已然完全占据了上风,但只要敌人不死,潜在的危险就不会结束。 毕竟,修真本是逆天而行的事儿,没两把刷子,谁能混得到金丹的级别?谁敢说,他魔劫除了琅嬛鬼叩之外,就没别的手段了?所以,当龙渊恢复清明的瞬间,便已举刀朝着魔劫砍下。 出手不留情! 这是花蝴蝶给龙渊灌注的,龙渊实施得最彻底的理念。 呜嗷—— 那如鬼似狐的尖啸声起,青魂刀如墨玉雕琢而成,猛地被龙渊反握手中,带着凄厉的风声,缠绕着浓郁的鬼气,电闪一般,在魔劫脖子处『插』下,直没入地面。而刀上灌注的鬼气,则在《流风回雪剑》的驱动之下,由刀背而出,在坚实的地上面犁出了一道长达一米的口子。 龙渊知道,给魔劫个下马威,帮着花蝴蝶长长面子,那是互惠互利的事儿,可自己若是当真把魔劫给杀了,那便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从花蝴蝶看鬼门太乙的眼神中可以判断,花蝴蝶对他还是有着几分崇敬之情的,自己若是当真“依言”杀了魔劫,无异于在他马蹄子上猛拍了一下。 所以,龙渊这一记虽是用尽了全力,却是冒着被反噬的危险,强行将鬼气束住,不使其有分毫外泄,伤害到魔劫,又将鬼气以气刀的形式『逼』出,在地上犁出这么一道裂痕,以此来证明,麻痹的,老子想杀你,轻而易举。 鬼门太乙早料到了如此结局,只是没想到龙渊不杀便不杀了,竟而还变相地立威起来,不由地瞪了花蝴蝶一眼,大有愠『色』,伸手一召,一股精纯更在花蝴蝶之上的鬼气涌动,将魔劫裹住,恨恨地直飞冲天而去。 花蝴蝶知道他是没脸在自己面前待着了,毕竟龙渊跟随自己的日子还远不足三个月,可魔劫跟随他修行却已有十多年,他这一仗败得,那叫一个窝囊啊。 花蝴蝶得意洋洋地对楚琴儿道:“怎么样,我这个徒弟还不错吧?” 楚琴儿望了望龙渊,朱唇轻咬,眼中神『色』变幻不定,面『色』也是『潮』红起来。 花蝴蝶察觉有异,讶道:“琴儿,你怎么了?” 楚琴儿微微有些失神,忽而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朝着花蝴蝶盈盈一拜,苦涩地道:“师叔不要忘了答应过琴儿的事情!琴儿,告辞了!” 花蝴蝶一愣,随即猜到了她离开的原因,本想阻拦,却见她已然飘身而起,径直而去,眨眼间已消失在阴风谷上空的阴暗之中。而且他知道,这个楚琴儿与她的师父鬼凝是一样的脾气,下定了决心的事,那便要一条道走到黑,耕拉不回的了,便也只好作罢。 龙渊收起青魂刀,刚过来,却见楚琴儿就这般一声不吭地走了,不由地有些疑『惑』,道:“师父,她怎么也走了?” 楚琴儿为什么要走?因为她豁然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了龙渊,至少,在她的心中,龙渊已然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竟而这般稀里糊涂地爱上了他,可她知道,再往前一步,自己怕是便要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了。 可是,师父的经历告诉她,男人多不可信,尤其是花蝴蝶的徒弟!所以,在百般的挣扎之中,她选择了离开。 花蝴蝶轻轻拍了拍龙渊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想给龙渊增添不必要的困扰。只是,当他第三掌看似轻轻拍下去的时候,龙渊却觉神念忽而一沉,只觉无尽的疲惫之意涌入神念之中,双眼缓缓闭合,身子瘫软,就此昏睡了过去。 当龙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盘膝坐在“万鬼朝宗”的法阵之上,而在自己面前,一黑一白,两道互相排斥而自己却又是十分熟悉的光芒闪耀在自己面前。 青魂刀! 九尾剑! 青魂刀倒还没什么,可是,自那日九尾剑被花蝴蝶“偷走”,龙渊便再也没见到过它,此刻得见,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激动之下,刚想将其握在手中感受之时,却被人在手背上打了一记。 花蝴蝶盘膝坐在龙渊身旁,收回残月刀,催促他道:“将双腕割破,快!” 龙渊见他神『色』凝重,而青魂刀与九尾剑的齐齐出现,使他断定这老『**』棍一定在酝酿着在什么。虽然龙渊暂时猜不到,但自己刚刚给他立下了“汗马功劳”,朝他猥琐的老脸上刚刚贴完金,好歹不至于卸磨杀驴吧? 所以,龙渊毫不犹豫地依言而行。 两道黑荧荧的鬼气凝实成刀,在双腕上划下,鲜血登时流出。 花蝴蝶见他对鬼气的运用越发纯熟,而其进步更是可堪神速,不由地点了点头,大感欣慰,将神念分作两股,分别锁住了青魂刀与九尾剑。 这一刀一剑似乎是短暂地花蝴蝶『操』纵,又或是受了什么刺激,一黑一白两道光芒瞬间暴涨,一鬼一狐的嗡鸣声起,各吐出一道光柱,抵在龙渊手腕上的血道之上,贪婪地吮吸着龙渊的鲜血。 龙渊只觉这两道光柱直如两只贪婪的小野兽,根本不顾自己死活地吮吸着自己的鲜血,神念如被抽空一般,四肢渐渐无力起来。 只是,随着龙渊鲜血的灌注其中,青魂刀渐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九尾剑则是呈现出一种妖艳的殷红『色』,而龙渊神念中与之具有的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则是更加浓烈起来。 花蝴蝶从怀中掏出一盏破烂的油灯,小心谨慎地放在地上,将自身鬼气凝实,猛然打在灯芯之上。鬼气爆裂,灯芯上竟而窜起一星冰蓝『色』的火焰,在周围阴黑的环境中挤出了一团自己的空间。 只是,那幽蓝『色』的火焰似乎并不是“火”,因为它周围的温度非但没有上升,反而急剧下降起来。 与此同时,青魂刀与九尾剑也都停止了对龙渊鲜血的吮吸,光柱渐渐暗淡下去。而青魂刀与九尾剑,则是慢慢飞离地面,漂浮在了半空。 龙渊心下好奇,指着那油灯道:“师父,这?” 花蝴蝶神『色』凝重地道:“这就是我们圣教七宝之一,焚天灯!” 圣教七宝!龙渊心中猛然一亮,万想不到面前这个破破烂烂,铜锈斑斑的破油灯,竟而是魔教七宝之一!他曾听夜青魂提起过圣教七宝的事情,而鬼门太乙身为北魅宗宗主,身怀一宝,那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130.藏剑于刀 130.藏剑于刀 可是,令龙渊不解的是,花蝴蝶与鬼门太乙的赌约中所牵扯到的这盏“焚天灯”,与自己面前的这一刀一剑,有何关系? 心中有了疑问,龙渊再看“焚天灯”时,便多了几分仔细。 但见这“焚天灯”大小与平常百姓家所用一般无二,样式也是十分常见,而且是那种偏于简陋和难堪的造型,下面一个圆形底盘,颈长而上,再一个浅碗形的灯盘,仅此而已。 不同的是,这盏灯纯以青铜铸造而成,平常百姓家可没这样的手笔,而且灯身上还密密麻麻地镂刻着图纹,只是油灯实在是绣得厉害,看不清楚上面刻的是什么。 花蝴蝶看出来龙渊的好奇,提醒他道:“知道刚才为什么打晕你吗?” 龙渊苦笑道:“您老不说,我怕是下辈子也猜不出来!” 花蝴蝶面『色』凝重地道:“焚天灯乃是圣教七大秘宝之一,即便是圣教中人,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而已。我打晕你,是为了避嫌!你懂吗?” 龙渊知道花蝴蝶一是不要自己去问关于“焚天灯”的事情,二来更是告诫自己,不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当下会意道:“弟子明白!” 花蝴蝶点了点头,不再理会这件事情,对龙渊道:“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妄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将神念融入刀剑之中,尽可能地与刀剑进行交流!” “是!”龙渊凝重地点了点头。 花蝴蝶在“焚天灯”周围刻下一道诡异的法阵,将一滴鲜血滴入其中,登时间血芒炸裂,一个诡异的血芒图案将“焚天灯”托起,落于青魂刀与九尾剑之下。 花蝴蝶双目紧闭,双手对着焚天灯接连画下几十道鬼门法印,口中一连串冗长晦涩的咒语念出,“焚天灯”的火焰渐渐猛烈起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竟而涨至了直径近乎一米的大小,更是将周围的温度降低到了零下,似乎连风都要被冻住一般。 龙渊催动《鬼寻道》与之抗衡,却是渐渐落在了下风,面上凝起了一层寒霜,在“焚天灯”幽蓝『色』火焰的照耀之下,显得极是诡异。 花蝴蝶慢慢睁开双眼,伸出手,一道鬼气『逼』发而去,将焚天灯的火焰一分为二。而这两道火焰,分别朝着青魂刀与九尾剑“烧”去。 龙渊只觉神念深处猛然传来一阵极其强烈的冰寒之意,竟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对那“焚天灯”不觉又是多了几分敬仰与好奇。 只是,花蝴蝶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龙渊,忽而想起一物,那便是在槐荫古洞中槐荫老祖“送”给自己的“七星勾魂”。 两道幽蓝『色』冰寒的“火焰”灼烧在青魂刀与九尾剑之上,如火遇到了油一般,火苗忽而窜起,将刀剑包裹在其中。龙渊只觉神念如结冰一般,层层而裂,别说是与刀剑联系了,若不全力催动神念之力与之抵抗,怕是连小命都难保全。 花蝴蝶催动鬼气,维持着将火焰分割的状态,传音道:“九尾剑乃是狐族仙剑,纯以狐族魔灵凝实而成,本是无形之物。至于青魂刀,乃是东魁宗第一任宗主夜青魂大人的佩刀,本只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但日积月累,这把刀上沾染着近十万人的鲜血,吞噬阴魂无数,已然成为实至名归的‘魔刀’,而其本身,反而不重要了。” “现如今,要做的只有两件事情。第一,将九尾剑藏于青魂刀中,掩藏九尾剑的狐族气息。其二,便是掩藏青魂刀过重的怨气!” “藏剑于刀?”龙渊对花蝴蝶的这一构想十分感兴趣。 花蝴蝶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能帮你‘藏剑于刀’,却无法帮你隐藏青魂刀的怨气,这一点,还需要你自己想办法。忘了告诉你,夜青魂的仇家一点不比你母亲来的少,而且你母亲的那些仇家也算不得上是仇家,他们只是垂涎你母亲手中的九尾剑与她狐族的心法而已,但夜青魂的仇家,却都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凭你小子的这点道行,还是给老子小心点的好!” 龙渊觉察到他语气中的失落,下意识地问道:“师父,你,你要走了吗?” 花蝴蝶一愣,随即怒目而视地道:“你小子不是答应东城名流去找什么劳什子的云妃了吗?我告诉你,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少他娘地给我参合,人家挣皇位关你鸟事!” 龙渊大感委屈地道:“老大,当时的情况,我能不答应吗?” 花蝴蝶白了他一眼,道:“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要是处理不完这鸟事,就别回来见我了!” 龙渊这次终于察觉到了花蝴蝶话语中的玄机,毕竟去皇宫找人问个话,往死里算,也不会用两个月时间的,不由地心下一阵怅然,追问道:“师父,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支开我?” 花蝴蝶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解释这个问题,猛然间催动神念,“焚天灯”火焰暴涨,周围温度更是急剧下降,隐然可闻咔嚓咔嚓,岩石被冻裂的声响,直刺人耳鼓。 龙渊只觉神念中的冰森之意暴涨,不得已,只得施展出“凝魂鬼术”,却仍是难以与之抗拒。而随着神念深处冰寒之意的蔓延,龙渊只觉神念中多出了两股血脉相连的感觉,一个是自己,而另一个,则是自己的母亲。 正在这时,花蝴蝶的声音忽而在龙渊神念深处响起:“用神念将那两只‘魂魄’裹住,快!” 龙渊听得出花蝴蝶语气中中气的不足,知道此刻他正急速地消耗着自己的鬼灵与神念,不敢怠慢,猛然将神念铺展过去,将那两只凭空出现在自己神念深处的“魂魄”裹住。 一缕是自己被抽出的一魂一魄,另一缕是母亲的一魂一魄,都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使得这一过程十分融洽,并无任何反抗与侵蚀,两只呈现出雾气形态的精魂在龙渊神念的包裹中相安无事。 只是,忽然间,一股极其强烈而霸道的神念之力豁然侵入龙渊的神念深处,将龙渊包裹着两只精魂的神念包裹其中,硬生生地抽了出来。龙渊只觉脑海如被人撕裂一般,嗡鸣之中,脸『色』煞白,身子一阵猛颤,哇地吐出一口血来,瘫软倒地。 冰凌——冰凌—— 两声清冽刺骨的响声由青魂刀与九尾剑中发出,只是刀身与剑身上仍包裹着幽蓝『色』的火焰,无法察觉到刀剑的变化。 但见一团黑荧荧宛如墨玉的鬼气由龙渊眉心处飞出,花蝴蝶催动鬼气,再次将焚天灯的火焰分割出一股,催动它将飞出的鬼气球包裹住。而青魂刀与九尾剑悬浮半空,俱是吐出一注鲜血,注入到鬼气球之中。 青魂刀所吐出的鲜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而九尾剑所吐,则是呈现出一种妖艳的殷红『色』。随着两注鲜血的注入,鬼气球外的幽蓝火焰渐渐散去,而鬼气球则是不断地旋转开来,发出嘶嘶的响声。 但见那鬼气球慢慢呈现出一种道家太极图的样式,两只“鱼眼”,一黑一白,正是龙渊自身的那一缕魂魄和母亲栖迟的魂魄。虽然栖迟的魂力比之龙渊强了不知多少,但两种颜『色』的分布却是十分均匀,而且协调。 只是,随着鲜血的注入,太极图中的“白鱼”与“白鱼眼”慢慢变做墨『色』,而“黑鱼”与“黑鱼眼”则是慢慢地变作了诡异的深红『色』。 黑与血『色』,这样的太极图与道家太极虽只是颜『色』上的差异,却是有着极大的不同。魔宗称之为“魔道太极”,而鬼门则称之为“鬼门太极”,俱是由太极道法演化而来。 可是,似龙渊这般的一鬼一魔,倒还是第一遭的事情。 龙渊虚脱之下,见到这诡异的一幕,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而更令他惊异的是,豁然间,青魂刀与九尾剑轰然碰撞在一起,包裹着刀剑的幽蓝『色』火焰瞬间融合在一起,将刀剑包裹其中,而面前的“鬼魔太极”则是直飞而去,融入其内。 随着“鬼魔太极”的融入,幽蓝『色』的火焰渐渐暗淡下去,而周围的温度,自也慢慢回升了几分。 这般直过了近乎两三个时辰,龙渊已然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幽蓝『色』的火焰仍是包裹着刀剑,却是忽而爆裂开来,豁然间闪过一张黑红两『色』的太极图,却仅仅维持了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 整个山谷,恢复如初,陷入了一片死寂。 “滚吧!两个月之内,不准你踏入阴风谷半步!”花蝴蝶负手而立,背对着龙渊,下了逐客令。 龙渊默默地朝着花蝴蝶磕了三个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脚下黑芒一闪,直飞冲天,离开了阴风谷,朝着东华国皇宫而去。 就这么转眼之间,先是楚琴儿不告而别,继而被师父“逐”出,龙渊只觉失落莫过于斯,虽拿回了九尾剑,更是将其“藏”于青魂刀中,完全遮掩住了剑身上的狐族气息,却无丝毫快感。 他知道,花蝴蝶这般支开自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自己,作为他的徒弟,师父默默地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后,自己却不能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当真是失败至极。 就这般胡思『乱』想着,不知几天过去,龙渊神『色』已是有了几分憔悴,全身上下灰扑扑的,显得有些落魄。此刻,即便是龙渊也不知道怎么地,竟而走在了一条熙熙攘攘的街上。 pia—— 豁然,一记鞭子猛朝着龙渊脸上抽去。龙渊虽在走神,但好歹也有着炼气九层巅峰的修为,身处危险之中,神念瞬间清醒,刚想要将鞭子抓住,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开眼的东西,却见鞭子已然被一只纤纤玉手抓住,天星不误责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131.勇气 131.勇气 龙渊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之下遇到天星,一时间有些错愕,只是见她神『色』憔悴,眼眶红肿几分,想来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不过,天星似乎并未认出龙渊,也难怪,此刻的龙渊落魄如斯,使得方才那人误以为他是街上要饭的乞丐,挡了她的路,这才挥鞭子的。 想来天星也是这般以为,不过她生『性』善良,见龙渊被人“欺负”,又是名门正派,忍不住拔刀相助。只是她又向来腼腆,这般公然责备于人,话只说出一半,气势上已然先自弱了下去,面『色』羞红起来。 那挥鞭子要抽打龙渊的,是个少年,生得眉清目秀,衣着鲜亮华贵,胭脂气十足,在龙渊这等油条眼中,斜着眼也能看出她的女儿之身。不过,这小姑娘眉宇间却是有着几分天生的彪悍之气,加上她不俗的容貌,可堪英姿勃勃,只是一张小嘴连努带斜的,想来是个刁蛮的主儿。 那小姑娘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一袭鲜红『色』长裘,手中便自也是红『色』,却是认出了天星,眼中闪过几丝讥讽之意,斜睨着一双精怪有神的大眼,懒懒地道:“小丫头,你也太不知道害臊了吧?就算你看上了本少爷,死皮白赖地跟来,可本少爷对你实在没兴趣,哪来的,还是回哪去吧!” 天星方才根本没敢正眼看她,被她一说,这才抬头,却也是认出了她,眼中闪过几分喜『色』,激动地道:“是你!” 那少女白了她一眼,心说你这话接的,可真让人误会啊。 天星浑然不觉,上前一步,抱拳道:“这位……这位公子,先前的事情是我姐姐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了。”说着盈盈一拜,随即道:“还望公子能够将解『药』赐予在下,拿给姐姐服食,感激不尽。” 龙渊见此情形,已然猜出了几分,想来是天雪跟这位姑『奶』『奶』看得不对眼了,掐了起来,结果中了人家的毒。而此刻龙渊才注意到,天星的手中提着一大包草『药』,想来便是给天雪抓的了。 只是,看那少女眉宇间不经意中流『露』出的颐指气使的模样,其出身必定高贵,能被她看重的毒『药』,又岂是那些个江湖郎中所能医治?看样子,这几天,天雪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那少女好整以暇地抚『摸』着马鬃,饶有兴趣地看着天星,十分欠打地笑着道:“本少爷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模样,你想要解『药』,我就偏偏不给你!” 天星脸『色』大红,可这几天来天雪所受的种种苦头她一一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直恨不得自己代为受之,见那少女有意刁难,咬了咬牙,道:“那你怎么样才肯把解『药』给我?” 那少女支起香腮,邹眉沉思了良久,却是不断地打量着天星的身子,双眼媚意无限,嘴角却是掩藏不住得意之『色』,故作委屈地道:“那好吧,只要你肯大声叫我一声相公,本少爷就把解『药』给你!” 这时,已然有好些人团团围了过来,准备看热闹,见那少女如此“猥亵”天星,大家都是一样的癖好,十人中倒有七八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娘子!”那少女对龙渊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可是天星对他竟也是置若罔闻,这让龙渊十分不爽,忍住不便想要在她面前表现一番。顺便,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教训一下那少女。 由于在“火云刀”“火云狮鹫”以及“御龙真诀”下吃过太多苦了,使得龙渊对接近于火『色』的颜『色』都十分地反感,尤其是如那少女身上穿的颜『色』,宛如一团火焰。这对龙渊来说,是一种挑衅。 那少女见龙渊一脸惫懒地傲立自己跟前,双眼中闪动着几分『**』。欲之『色』,本就因为他挡了自己去路而十分不爽,此刻又被他认出了自己女孩儿的身份,心中十分地不爽,直把龙渊恨地牙痒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有杀意地道:“小子,你找死!” 她本是个火『性』子的脾气,当日一言不合,与天雪大打出手,此刻自也不例外,话未说完,手中长鞭已然朝着龙渊抽去,看其力道与角度,竟而是下了杀招。 龙渊本是不怎么待见她,可见她这般干净利索,大有吾人之风,却是不觉对她多了几分欣赏。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事没事,客套一番,说上好半天的大道理,最后摇头叹息着道:“说不得,咱们哥儿俩今天还是得动手了啊!” 当然了,这也总比说了好半天之后,割地赔款地偃旗息鼓得好了几分。 麻痹的,要是单靠说的就能解决问题,南海之内怎么还会有越南等蕞尔小国的裤头? 不过,欣赏归欣赏,该出手的就不能留情,何况龙渊有意想要在天星面前得瑟。 在与花蝴蝶相处的这些日子里,龙渊倒还没感受到什么,可是,当楚琴儿不告而别,花蝴蝶更将自己逐出阴风谷后,龙渊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怅然失落。他忽而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朋友,至少,需要一个可以将自己的秘密说于他知道的朋友。 而正在这时,他再次遇到天星,心中不由地升起一阵温暖。 可是,天星根本不知道龙渊心里面在想什么,见那少女忽然发难,又是认出了龙渊,还道他只是个筑基期的小子,唯恐他受伤,情急之际,猛然推出一掌,一张旋转不休的太极图出现在掌前,挡在了龙渊跟前。 龙渊心中正盘算着如何能在化解这一记的同时变现的帅一点的时候,天星的太极图已然将那少女的鞭子给挡了回去,这让龙渊十分的不爽,而且他刚刚伸出一半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令他多少有些尴尬。 还好,这尴尬仅仅持续了半秒不到的时间,天星纤细柔嫩的手已然拉住了他,朝后退开两步,挡在了龙渊的跟前。 天星深吸一口气,似乎说出下面的话来,对她来说,犹如喝辣椒水一般要命:“他是我的朋友,你不可以伤害他!” 龙渊本还想着冲上前,把那少女“暴打”一顿的时候,却见天星单薄的身子挡在自己跟前,微微颤抖,显然她仍还是不习惯这般“强势”地跟人说话,心中十分紧张,忍不住佩服起她的勇气来。而他知道,天星这般的“勇气”怕是很难维持多长时间,更是禁不住打断,索『性』甘心扮演一次“小人物”,让她“保护”自己一回,就当是培养她的勇气了吧。 那少女见天星脸『色』涨红,甚至不敢与自己直视,而且身子还在微微发颤,实在是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道她这是“诱敌之际”,攻己之不备,不由地也是戒备起来,冷道:“我便伤他了,你能奈我何?” “那就要先问问我手中的星辰剑!”星蓝光芒一闪,天星手中已是多了一把星蓝『色』的仙剑,瑞气『逼』发,正是她的星辰剑。 星辰剑在手,天星不觉多了几分底气,“胆子”也是大了几分,抬头道:“只要你肯罢手,把解『药』拿给我,我便绝不伤你。” 那少女噗嗤一声笑起,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本是凝重之态,却是忽而笑得前仰后合起来,捂着肚子,笑道:“丫头,我没听错吧?” “没有!”天星斩钉截铁地道。 “看招!”那少女不等天星说完,忽然玉手轻扬,衣袖中激『射』出一枚毒针。 龙渊一直都在提防着那少女,早在她假装吃笑之时便已留意着她,是以她这看似突然的偷袭,在龙渊看来,却是拙劣不堪,而他刚想要提醒天星,却不料天星也是在提防着她,丝毫未敢大意,不待那支毒针激『射』而起,已然拍出一记,轰的一声,不偏不倚地将那毒针给轰了下来。 她所用的,正是苍茫山的《掌心雷》。 再一次见识到《掌心雷》的威力,使得龙渊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地学会这一招。这些日子以来,他将全部的心思花在了《鬼寻道》之上,连怀中《希夷神象》与《掌心雷》两本由苍茫山带来的秘笈看都还未看过一眼。可若是长久这般下去,再回到苍茫山之后,却如何解释? 那少女不期自己的得意伎俩被天星一掌轰碎,不由地有些愠怒起来,双眉冷挑,沉声道:“你找死!” 街上众人见这一对郎才女貌的青年男女忽而动起武来,而且一个比一个狠,无不识趣地散去,唯独龙渊还站在天星的身后。 那少女绝对是如龙渊那种,决定了要打,就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人,一招失利,想也不想,第二招接踵而来。但见她挥起手中长鞭,在跟前化作无数鞭影,形成磅礴的杀气,直朝着天星压下。 而她**的枣红马,忽而扬起双蹄,猛朝着天星身上踩去。 天星虽羞涩如邻家少女,但好歹出身名门,其道法不浅,这般对她来说,也不过小场面而已。但见她左手呼呼拍出两记“掌心雷”,分取那枣红马后腿膝盖处,脚下微动,已带着龙渊后退出几步,手中星辰剑举起,蓄势待发。 “天星妹妹,我来帮你!”正在龙渊暗暗点头,暗赞天星这两下子应变得当之际,却见一个身着玄黑『色』长袍的愣头青持剑而来,横在了那少女于天星中间,大有为天星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邹眉的架势。 看他造型,十分爷们,宛如他面前的那少女是个十恶不赦而又道法通天的女魔头一般。 132.三招必胜 132.三招必胜 那人的到来,直接导致了天星勇气如『潮』水般的消退,羞涩忸怩之态迅速回到她的脸上,气势为之一弱,看来她对那人倒也十分信任。 龙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见那愣头青生得油头粉面,玲珑取巧,一副大男子主义的王八之气,不由地十分不悦。大男子主义没什么,可也得分时候不是?英雄救美谁不会,龙渊是不想天星以后也还是这般怯弱,才想她抓住这次机会,历练一下自己的勇气,却怎么会便宜了你? 那少女见有人为天星出头,却无人来帮自己,不知吃了哪坛子的陈年旧醋,手中长鞭狂风暴雨般朝着那愣头青脸上抽去。 那愣头青是武夷派萧落魂座下弟子,薛鸿雁,有着金丹初期的实力。他年纪比天河他们都要大上一劫,但修真之人,十几年的年岁根本看不出多少差别。 薛鸿雁本在外游历,恰遇到天河等人,对天星新生爱慕,竟而厚着脸皮,与天河商定,结伴而行。天雪对此颇有微词,但却不想折在了那少女的手中,当日幸亏天河与他二人联手,才将其和她的手下打退,日后又多蒙他四处寻访名医,这才给了他几张好脸。 而天星向来不懂得拒绝于人,见他要与自己一行人结伴而行,虽感不妥,却也未出言推拒。 薛鸿雁本已抱拳,想着跟那少女客套两句,却不期人家根本不给他来玩这一套,招呼也不打,便下了杀招。 天星属于那种一个人时很坚强,一旦有人出头,便自退缩的人。可纵然如此,作为出身名门的她,仍是未敢放松对那少女的提防,见她忽而发难,匆忙提醒道:“师兄,小心!” 薛鸿雁也是名门出身,实力更胜天星,虽被那少女攻了个出其不意,但却也不致命。但见他情急之下,右手一扬,血芒炸裂,十几道血芒道符幻化而出,分作两波。第一波挡住了那少女的长鞭攻势,第二波则是直取那少女身上要害。 只是,如此这般,薛鸿雁也不觉有些尴尬。 那少女虽是阴狠,但实力与薛鸿雁却是相差甚远,被他那七八张血芒道符近身,登时『乱』了手脚。不过她出身富贵,实力不行,好歹有家伙不是?但见她右手一扬,一道青风漩涡急剧旋转开来,挡在了自己面前。 那道青风漩涡瞬间暴涨,尽数将那少女遮在后面,代她接住了那七八张血芒道符。 只是,那少女实力不济,无法发挥出那面清风漩涡盾的威力,只勉强地挡住了薛鸿雁的一击,却无力对其进行反击,身在马背之上,为薛鸿雁血芒道符气势『逼』迫,朝后仰去,险些落下马来。 薛鸿雁冷笑一声,傲立当地,不过他这般站着,比之那少女骑在马上矮了一头,被人“俯瞰”,虽然一派正气,却仍是少了几分王八盖子,傲然道:“解『药』交出来,薛某放你一马。否则的话,哼哼!” 那少女横了他一眼,却是问道:“你是武夷派的人?” 薛鸿雁道:“如何?” “记住你了!”那少女恶狠狠地瞪了薛鸿雁一眼,猛然间扬手,从衣袖间激『射』出几十枚幽蓝冰森的毒针。 薛鸿雁完全是个吃一堑不长一智的猪脑子,方才被她偷袭,仗着自身实力反败为胜,可这次他得胜之际,提防之心全无,两人离得又近,那少女又是孤注一掷的行径,虽能躲得过她的毒针,却是无力躲过那少女随着而来的第二记偷袭了。 但见那少女衣袖中毒针『射』出,右手食指上那枚暗红『色』戒指幽冥而亮,瞬间在其胸前勾勒出一幅犀牛的血芒图腾,紧接着,那只憨态可掬的小犀牛如活了一般,哞叫一声,由血芒图腾中奔出,扬开四蹄,猛朝着薛鸿雁冲撞而去。 那小犀牛头顶上的牛角直如一把尖锥,如若当真顶在薛鸿雁身上,便是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薛鸿雁好容易以血芒道符尽数格挡了那少女的毒针,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与那小犀牛相抗衡了。那少女本事虽是不济,但身上的宝贝却是不容小觑,这只小犀牛的实力,至少有着炼气七八层的实力,如此趁机袭击,薛鸿雁穷途末巷之际,如何可躲? 天星见那少女抬手之际,便知不妙,一张太极图由左手幻化而出,猛然打在那小犀牛头顶,紧接着猛然劈出一剑,却是蕴含着《御龙真诀》的法门在其中,星辰剑上灌注满琉璃真火,轰然打在犀牛头顶。 轰—— 剑光与那只小犀牛轰然爆裂,炙芒吞吐,将天星震飞一旁。 天星这一剑可说是用了全力,又是仓促之际,虽解救了薛鸿雁的危困,但神念砰然受损,脸『色』煞白地腾腾退出几步,强忍着才未吐出血来。 只是,那少女已然趁此时机,催马而逃了。虽然她一身至宝,但无奈自身实力太弱,贸然使用,对她自身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所以才选择了遁去,而非是趁胜追击。 薛鸿雁这般闹了个灰头土脸,救美不成,还成了“狗熊”,更害得天星因为自己而受伤,十分尴尬地扶住她身子,紧张地道:“天星妹妹,你没事吧?” 天星咽下喉中鲜血,神念休整,这才点了点头,脱开他手道:“多谢师兄关心,我没事。你呢?” 薛鸿雁心中正想着方才的事情,作为鬼门大派弟子的他,第一眼便认出了那少女手上的戒指多半便是南疆巫族琅嬛家族七宝之一的“琅嬛鬼戒”,更是由此断定,那少女出身必定不凡。而此事涉及到他鬼门的秘密,他心中所想的,便是如何尽快地将琅嬛鬼戒现身之事通知于师父萧落魂知道。 从这一点上,便可也看出,在阅人方面,他与龙渊还是差了一劫。看人,最重要的并不是他的外表衣着,以及他随身携带的法宝之类,而是看他的气质。穷人可以靠抢的也可以靠运气一夜暴富,庸手也可以靠着祖上的势力捞一身好装备,但唯有气质,才是长期积淀的结果,很难伪装。 就像那少女,实力不过下三流,但满身宝贝,薛鸿雁由此断定她出身不凡。而龙渊,则是察觉到她神『色』间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那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蛮横,知道她若不是哪个名门大派的千金,便是达官贵族家的小姐。 不过,龙渊还是将她身份锁定在了后者,因为这小妮子身上的法宝门派繁杂,而正常的门派,绝不会干这种事情。而且,如若是修真门下,这小妮子如此身份,又是如此彪悍的气质,怎么会就这么点道行? 天星见薛鸿雁神『色』有些复杂,不知他在想着“琅嬛鬼戒”的事情,事实上,就算把那戒指拿到她跟前,他怕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轻轻咳了一声,道:“哦,对了师兄,这位是我的师弟,王……”她本欲将龙渊介绍给薛鸿雁,却不期,不知何时,龙渊已然走了。 天星的手僵立在半空,对着空『荡』『荡』的长街,不觉几分尴尬。不过,她虽腼腆,但也是冰雪聪明的主儿,由这一幕,很快想到了其它。 首先便是对龙渊修为的认定上,方才她以神念对龙渊进行过探查,发现他的实力已到了炼气期,但其等级却是十分模糊,很难断定。而此刻他由自己身边悄无声息地消失,自己浑然不觉,便可断定,他的实力,已然与自己不相上下。对于这一点的发现,天星是由衷为他高兴的。 其次,便是他这般不辞而别的原因。看他方才那般落魄的模样,莫非是……他孤身一人,救母未成?又或者,他的母亲,已然横遭了不测? 天星不敢再往下去想,举目而望,哪里还有龙渊的影子?不觉一颗心砰然作响,不祥的预感肆虐开来,惶急地叫喊道:“小虎——” 那少女贸然使用琅嬛鬼戒,虽伤了天星,但对自身神念的反噬却是更为强烈,兼之她修为不过筑基期,对神念的淬炼又不是如何在意,勉强催马奔出几里,眼见前面一座破庙,慌忙翻身下马,支撑着身子,也顾不得地上灰尘多厚多脏,匆忙地盘膝而坐,从怀中『摸』出一大把丹『药』来吞入腹中,开始了打坐。 但见她此刻面『色』煞白,嘴唇发紫,额上层层冷汗流出,身子不住地发颤,但不知何时,一颗纯净地毫无杂质的佛珠在她眼前亮起,金光圣洁,竟而照亮了整个破庙。 正堂上那尊裂开了的泥彩的如来,在金光照耀之下,也是多了几分慈悲之『色』。龙渊好整以暇地踱步而来,笑『吟』『吟』地在那少女正对面席地而坐,饶有兴趣地观察起她来。 但见无数佛门“卍”字真言由佛珠中脱出,印入那少女眉心处。而每一个“卍”字真言印入,那少女煞白的脸『色』便多一分红润,显然那佛珠绝非凡品。 当日在苍茫山,方徳那老秃驴的“慈悲手印”差点要了龙渊的小命,但如今,一来龙渊实力大涨,二来这佛珠就算再牛『逼』,又如何能及得上方徳之万一? 更何况,早在认出天星之时,龙渊已然悄无声息地将气海中的仙鬼太极图调整到了“仙灵包袱”的状态,佛门之力,对他已是无碍。 龙渊沐浴在佛门金光之中,只是脸上的笑意,却实在与佛门金光的庄严不搭调,毕竟与花蝴蝶待得时间久了,近墨者黑,日熏月染之下,也是『荡』漾着几分猥琐。 而且,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只鸡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再加上他几天没洗的衣服,有些邋遢了的外表,一副十足街边小乞丐的惫懒模样。 那少女『性』格中有着几分彪悍之气,受伤虽重,但有着满身的宝贝来护持,很快便已无碍。只是,当她睁开双眼,却是见到一个摇晃着一根骨头,满身是油的“小乞丐”,十分猥琐地盯着自己。看其眼光,不知他对自己已“上下其所”了多少次了。 133.掀桌 133.掀桌 那少女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又在薛鸿雁手上栽了一遭,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个人狠狠地暴打一顿,出一口恶气。是以,见到龙渊,短暂的愤怒之后,却是换做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愉悦之情。 靶子自动找上门了,她能不开心嘛! 那少女嫣然一笑,直把龙渊给笑得一愣,扬起手来,便是一巴掌朝着龙渊脸上扇去。 龙渊见她目光中的虐杀之意,已然明白了这小妮子的用意,不觉好笑,左手猛然扣住她手腕,右手已然幻化出一只黑荧荧的鬼狼,拿捏在手中,抵到那少女的眼前。 那少女不料面前的这个“小乞丐”竟而还有这般手段,只是短暂的惊愕瞬间便为愤恨所代替。毕竟而言,她再彪悍也还是女孩子,但凡女孩子,爱美爱干净都是其本『性』,而龙渊手上满是油地捉住了人家的皓腕,叫谁谁不生气啊。 “放手!”那少女面『色』一寒,沉声喝道。虽然受人制约,但在她的意识中却根本没曾留意到这一点,而是仍自认为,这小乞丐胆敢亵渎自己,一定要将他五马分尸放泄心头之恨! “你想要我放手,我就偏不放手!”龙渊一脸坏笑着,猛然将整个手掌捉住了她的手腕,将整手油污狠狠地按了上去。 “你!”那少女何曾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而这时,她也已然认出了龙渊正是先前挡住了自己去路的“小乞丐”,可谓是冤家路窄。可是,他明明已认出了自己的女儿之身,却还是这般亵渎于人,当真是不要脸到了天边了。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当然了,她也更是头一遭遇到胆敢如此亵渎自己的家伙。 “我?我叫相公啊,娘子!”龙渊猛然将那少女揽入怀中,另一只手也将她皓腕紧紧握住,将她身子贴在自己胸膛,全身鬼气灌注,将她包裹其中。 龙渊知道这小妮子身上的宝贝多不胜数,被她逮着个机会,自己免不得要阴沟栽船,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那少女只觉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之中,阴冷奇寒,神念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这才不觉有了几分害怕。知道今天是遇到“高人”了。 见那少女不说话,龙渊也没了恶作剧的心情,将她松开,于她对面而坐,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好!” “不好!”那少女怒目而视,只是全身仍在龙渊鬼气包裹之中,虽然恨得牙痒痒,但也还未冒然发动偷袭。彪悍不代表弱智,那少女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以不到十分把握,绝不会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龙渊不理会她的反感,抛出了自己的诱饵道:“我有法子,叫你立刻杀回去,找那个武夷派的小子报仇!” 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小心天要破了啊!” 龙渊继续无视她的轻蔑,站起身来,道:“待会你只需找到他,跟他单挑就好。只要他答应,当然了,他一定会答应的。接下来,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将我这三招使出来,我包你赢他!” 见那少女根本就懒得搭理自己,龙渊仍是不觉尴尬,道:“你是想打败他,还是想杀了他?” “我要杀了你!”那少女恶狠狠地道。 “哦,那就是说要杀了他了。好,就算是你想要杀他,那也未为不可!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给你!”龙渊凝神而定,眉心处闪过一星暗红异芒,手中已多了把宛如柳刀的匕首,刀身青『色』,线条流畅,却是看不出其材质。 龙渊微微抱拳行礼,却只抱拳到中途,身形猛动,手中匕首已然朝着前面扎下。可是,匕首到了中途,却是豁然间交与左手。令那少女奇异的是,这第二招的主招,却是拿匕首猛朝自己右手上的食指扎下。而且,看其力道,自残都难以形容其弱智。 正在那少女诧异之际,第三招已来。 但见龙渊脚下一错,身形急转之际,右脚曲踏,左手匕首激『射』而出,右手已然扼出,方才的“自残”,却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只是,他这些动作都只使到一半便即住手,神『色』中带着几分玩味,那意思自然是在说,杀与不杀,看你的了。 这般托大,十分装『逼』。 但那少女却是丝毫不感兴趣,虽然龙渊成功地利用招式中的诡异吸引了她的目光,但这般“自残”的打法却令她觉得,龙渊分明是在消遣自己。 龙渊见她对自己的这三招反胜之计根本不屑一顾,脸上也微微有些挂不住了,干咳一声,道:“怎么,不敢?” “我不信你!”那少女根本不给龙渊面子,因为她横斜倒竖都看龙渊不入眼。 龙渊淡淡一笑,蹲坐在她跟前,从怀中丹『药』盒里『摸』出两颗黑荧荧的鬼球,正是当日在西城林东城名流做顺水人情给他的两只妖兽的阴魂,只是这两只阴魂早已被龙渊祭炼成鬼灵球。 在阴风谷,龙渊也曾向花蝴蝶询问过如何处置这两颗鬼灵球的事情,但花蝴蝶并未指点于他,是以龙渊也并未将其归入气海。 那少女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但如龙渊这般完全祭炼过的阴魂,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这两颗鬼灵球中所蕴藏的鬼灵之力,根本不是她所能探查的等级,却也可以断定,即便是相对较弱的那一颗鬼灵球中所蕴藏着的鬼灵之力,便不在薛鸿雁之下。 龙渊将两颗鬼灵球塞入她手中道:“这是两只金丹期妖兽的阴魂,一只是金丹十一层的龙蛇,一只是金丹五层的紫鹰,你只需将一滴鲜血滴入其中,便可控制其魂力。我想,随便一只便足以杀死那小子了吧。” 那少女惊骇地发现,面前这两颗鬼灵球所散发的鬼灵之力,与龙渊周身散发的鬼灵之力如出一辙,也就是说,当初这两只妖兽是死在而来龙渊手上,否则他又怎能祭炼它们的阴魂?而能斩杀金丹十一层的妖兽,那其实力,又怎会太弱? 那少女再看龙渊之时,目光中已然多了几分信任。 对,要的就是这效果! 龙渊方才的话根本就是扯淡,要是一滴血滴进去就能控制鬼灵球中的阴魂之力,那还得了?最起码,如若当真如此,龙渊这般小气的人才不会如此大方地将这等宝贝送人的。 当然了,龙渊本也没有将这两颗鬼灵球送给那少女的打算,拿出来,只是显摆而已。在那少女眼中,这两个鬼灵球或许不算什么,但在龙渊心中,可是宝贝。 见那少女对自己实力有了几分信任,龙渊继续刺激她,故作邹眉地惋惜道:“这样以来,要杀他便是轻而易举的了。只是,难免少了几分挑战。” 那少女既然信了龙渊的实力,那便受不得他激自己,横了龙渊一眼道:“少瞧不起我,就用你那三招去杀了那个小贼!” 龙渊一拍大腿,趁机收回两颗鬼灵球,竖起大拇指道:“好!” 那少女白了他一眼,对他这种如此抠抠搜搜的动作十分不屑,沉声命令道:“去打盆水来,我要洗手!” 龙渊知道她是想要洗干净被自己弄脏的手腕,可他龙渊是任人奴役的主吗?当然不是。 龙渊把身子往前一凑,不理会他的命令,商量道:“若是你赢了,怎么谢我?” 那少女见龙渊对自己的命令无动于衷,不觉微怒,又见他“奉承”完自己,竟而还想要报答,当真是天方夜谭的事儿。要知道,多少人抢着巴结她,她都还不稀罕呢。 她这般接受龙渊的“奉承”,对她来说,已然是对龙渊的恩赐了。 “要不这样吧,娘子,你若是赢了,就亲我一下!”龙渊帮她出主意道。 “好啊,亲哪里?”那少女忽而嫣然一笑,虽是男儿打扮,却是掩不住一脸媚意。与楚琴儿的媚意不同,她的表情之中,却是多了几分人情味,多了几分乖巧。 这下子,可把龙渊想好的话给噎了回去。 “要不这样吧,娘子,你若是赢了,就亲我一下!”龙渊帮她出主意道。 龙渊看得出来,这小妮子受宠惯了,又是个彪悍的心『性』,倔强的『性』格,如果对她来硬的,怕也徒劳。可他打定注意,要帮天星拿到解『药』,而唯一的办法,那便是取得她的好感,曲线救国了。 他本以为,自己提出的要求“十分过分”,那少女一定会断然拒绝,然后自己再说要她拿解『药』来换,她自然会退而求其次,水到渠成地把解『药』给自己。 可是,谁曾想…… 那少女是个急『性』子,根本不理会愣在当地的龙渊,起身便走。 龙渊发现,这小妮子虽然彪悍,但心眼儿却是不小,竟而以这样的法子堵住了自己的要求,不觉对她来了几分兴趣,跟上去道:“喂,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横了他一眼道:“你不配知道!” 龙渊错愕地道:“这么长的名字?” 那少女翻身上马,拉了拉缰绳,道:“说给你听也不打紧,反正本侠女的名堂早晚要散播四方的!” 龙渊不失时机地打击她道:“我说女侠,咱能换过来女儿装不?” 那少女被他一说,忽而垂头丧气地道:“你不懂!好了,我叫‘李英霞’,说给你听了,可不准给我忘了!” 这时候,那少女已然拍马而行。那枣红马也堪称神骏,泼刺刺地放开四蹄,两畔风声后退,可龙渊有“残影诀”在身,这样的速度,对他来说,不过小菜一碟而已。 134.栽赃 134.栽赃 龙渊笑道:“英霞?那你相公是不是应该叫‘英雄’啊?” 李英霞怒目瞪了他一眼,见他好整以暇地“踱步”在自己的马畔,不由地好生不爽,猛然抽出一记鞭子,那枣红马吃痛,奔得更快,可龙渊如影随形,根本不曾落后半步,更不曾显出疲倦之『色』,李英霞知道他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便也只好作罢。 龙渊见她不说话,赔笑道:“英霞,咱们商量个事儿呗?” “叫女侠!英霞也是你叫的?”李英霞直接把龙渊给噎了回去。 龙渊不置可否,道:“这样吧,待会若是你赢了,就把解『药』给我吧,好不好?” 李英霞刚想回绝他,龙渊却冷不丁地喊了声“女侠!”,令她心头没来由地一阵舒爽,点头道:“好吧,就当是本女侠的日行一善吧!” 天星她们就住在方才的镇上,而天星一行四人郎才女貌的,极为惹人眼,两人打探片刻,便问到了四人的住处。他们四人住在一家“听风客栈”,在这镇上也算是上等的客栈了。 龙渊两人径直冲进客栈,正好天河与薛鸿雁正在客厅吃饭,被李英霞一眼就给认了出来。 李英霞似乎对龙渊的那三招十分信任,虽知道不是薛鸿雁的对手,仍是毫无顾虑地冲了上去,一把将他与天河正吃饭的桌子给掀了开去,不过还好桌上饭菜不多,却也是乒乒乓乓地打碎了一地,汤汁四溅,引来了整个客栈正吃饭人的目光。 天河与薛鸿雁正因为天雪身上毒越发严重,却是束手无策而发愁。虽然天河已传信于苍茫山,但如此来回,少说也需要七八天的时日,可照着天雪身上的毒如此发作下去,恐怕她已很难再坚持到第三天,食之无味之际,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给掀了桌子。 龙渊也是万没想到李英霞竟而彪悍至斯,惊愕之余,只是好笑,随手拉过一张长凳,准备看戏。 天河与薛鸿雁都与李英霞打过一次,虽被她给逃了,但对于她模样却是记得十分清楚,尤其是她那一身火红『色』的长裘。见到李英霞,天河二人短暂地错愕之后,却是惊喜,因为只要能抓住了她,那天雪的解『药』便不愁了。 当然,天河惊喜是因为他与天雪同门,多是关心。而薛鸿雁则是想如果能拿回解『药』,那么自己在天星心目中的地位岂不是…… 李英霞充满挑衅地朝着天河二人环顾一眼,最后将目光锁在薛鸿雁身上,十分不屑地道:“三招之内,本少爷若是杀不了你,任你才处置!” 薛鸿雁一愣,心中却是好笑,实在不知道这小子是吃错了什么『药』,但解『药』送上门来,正是他表现的大好时机,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昂首道:“三十招之内,我若输半招,便任你处置!但若是三十招内,你不能占到便宜,还望这位公子能够将解『药』给我!” 李英霞白了他一眼道:“本少爷说三招就是三招,要是不敢,就给我滚!” 薛鸿雁涵养再好,也经受不住她这般轻蔑,更何况身边还有苍茫山的人在场,怒道:”小子,别不识好歹!” 天河在外这么长时间,也懂得了门派间的一些明争暗斗,见李英霞点名找薛鸿雁单挑,自己『插』手不得,便也不好说话。 李英霞见薛鸿雁身上『逼』发着一股王八之气,心中不由地好笑,后退几步,从怀中『摸』出一把晶莹如火玉的匕首,道:“打不打,随你。要是不打,我可要走了!” 薛鸿雁脸上黑气大盛,但若不应战,人家当真走了,自己可如何给天星交代?这些日子,他已然见识到了天星与天雪之间的姐妹之情,如果被她知道李英霞将解『药』送上门来,自己却把人给挤兑走了的话,那自己这辈子怕也别想跟她亲近了,当下咬了咬牙,道:“好,就依你!” 只是,这般说着,他的眼光,却是有意无意地在李英霞右手食指的琅嬛鬼戒上瞄了一眼。 看样子,似乎是薛鸿雁捞到了好处,但两人实力相差太大,如此打法,无论胜负,都是对薛鸿雁的蔑视。赤『裸』『裸』的藐视。 此刻,客栈里的食客已聚拢而来,充分发扬了华夏文明中看热闹的本能,里三层外三层,把龙渊给挡在了外面。而楼上护栏也聚集了好些人,早没了空地。龙渊本想着大爷一般看戏,却不想这都不能,没办法,只好纵身一跃,跳到了横梁上,居高而下,给他们来了个俯瞰。 店掌柜的可没心情看热闹,正菩萨长菩萨短地祈祷这两位小祖宗待会打起来,可别把他桌椅给打烂喽。 李英霞十分嚣张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薛鸿雁自持身份,自然不会先出手,抱拳道:“请!” 李英霞见他不出手,也是抱拳道:“请!” 只是,她这般抱拳之际,人却是忽而『逼』近,手中匕首猛朝着薛鸿雁扎去。 薛鸿雁本还想着她是不是受了高人指点或者是想出了什么高明的手段,却不期竟而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偷袭,不觉好笑起来。可是,正当他欲以血芒道符化解她偷袭之际,却见她忽而将匕首交与左手,而左手却是猛朝着右手“琅嬛鬼戒”上扎去。 单看其模样,薛鸿雁也知道她手中的匕首绝非凡品,更见那匕首上附着着一层琉璃火纹,剑尖炙芒吞吐,如此这般扎下去,琅嬛鬼戒怕是便要被爆掉了…… 薛鸿雁本就不是十分精明之人,这般情急之下,脑子更是不够用,也不想李英霞为何这般“自残”,身形猛动,急朝着她手腕抓去,希望能够拉住她,将“琅嬛鬼戒”保全。身为鬼门大派的弟子,对于“琅嬛家族”的宝贝,那可是连命都可以去换的东西。 李英霞见薛鸿雁这般,心中大喜,脚下猛错,疾转身子。右手中匕首激『射』而出,左手中已多了把火红『色』的发簪,反握在手,抵住了薛鸿雁的喉咙。 薛鸿雁如何能应对这瞬息之间接二连三的变化?血芒炸裂,逍遥盾起,虽将她匕首给接了下来,却已无力应对她的背后偷袭,要害被制,小命已落入别人的手中。 这一下子鸠起鹄落,实在太是大出人意料之外。天河虽离得很近,但实在是搞不懂方才李英霞朝自己手上扎刀子的时候,你薛鸿雁紧张个什么劲的?他是那种对待同志如春天般温暖,而对待敌人如狂风暴雨的人,所以对李英霞的“自残”,丝毫不感冒。 李英霞心情大好,手中发簪发出清脆的裂帛之声,发簪尖部吞吐着一星蓝芒,显然上面喂有剧毒,而发簪离薛鸿雁咽喉不过点滴的距离,就算薛鸿雁能够『逼』开她,但只消被那发簪划破一点皮肤,怕便是个必死无疑的下场。 理智告诉薛鸿雁,现在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李英霞十分享受这种把别人小命捏在自己手中,掌控其生死的感觉,虽然在这之前她早对这种感觉习以为常,但那些人都是因为惧怕她的身份才任自己鱼肉的,可今天不同,今天自己是凭借着自身的实力,掌控了别人的生死! 龙渊居高临下,对自己亲手**出来的这个“徒弟”的表现十分满意,不过让他大跌眼镜,险些从横梁上摔下来的是,她竟而笑『吟』『吟』地收起匕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丢给薛鸿雁道:“冲水服用,三日内便可解毒!” 说罢,扬长而去…… 龙渊十分苦闷,追出客栈,一把拉住她道:“丫头,咱不带这么坑人的!” 李英霞莞尔一笑,道:“不是你说,只要我赢了,就把解『药』交出来的吗?我已经给他了啊!” 龙渊怒道:“少在这里给我装糊涂!” 李英霞击掌笑道:“就你那么点弯弯绕,还想蒙我?喂,你是不是看上那黄脸婆了,要不就是看上刚才的那个小姑娘了?没关系,只要你肯叫我一声师父,我保证你追她到手!” 龙渊被她这么一说,反而静下心来,心说自己这是吃的哪门子干醋?自己大仇未报,怎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他薛鸿雁要表现给天星看,那就让他表现去好了,关自己鸟事? 李英霞见他愣在当地,表情苦闷,忍不住捧腹而笑,一把将他拉上马来,策马疾奔而去。 龙渊正沉浸在心中的苦闷之中,毫无防备之下,竟而这般被她一把拉住,只是马鞍不大,这般两人坐上去,显得十分拥挤。李英霞的这一举动彻底地把龙渊给搞得头都大了,心说小姑娘你没『毛』病吧! 李英霞没什么,扬起鞭子,催着枣红马泼刺刺地奔腾出小镇。却是苦了龙渊,揽住她纤腰,脸被她朝后飞舞的发丝撩拨的血脉膨胀,鼻中满是她身上清幽的体香……怎么说,龙渊也是个小伙子了,有些事情,是很难把持的住的。 不过,他难受,薛鸿雁比他更难受,被李英霞当众羞辱了不说,最后一幕竟而还被闻讯而来的天星给看在了眼中。此刻,他拿着那小瓷瓶,正不知所措。 毕竟,别的不说,单这解『药』是真是假,谁知道? 天星朝着客栈门口望去,似乎并未在意到薛鸿雁的窘态,双眼有些『迷』离,直到天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算是回过神来,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 李英霞感觉到龙渊的窘态,心头没来由地一阵舒爽。那枣红马脚程神骏,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另一座相邻的小镇。李英霞找了个气派的客栈,勒马而停,笑道:“臭小子,下马!” 龙渊如梦初醒,但见这小妮子脸上笑意,知道她是有心整自己,宛如当日楚琴儿故意挑拨自己一般,心说老子若不是这么一个“正人君子”,你们清白何在? 李英霞将马儿丢给店小二,大刺刺地便朝里面走。龙渊对这小妮子已然有了十足的兴趣,而且看她身份,多半是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寻找云妃的事情,或许还能从她身上下手,毕竟他现在连云妃长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呢。 135.姓杨名过 135.姓杨名过 李英霞一身长裘,翩翩风度,十足公子哥儿的气派,一进门,便有店小二迎了上来。李英霞一口气连点二十多道菜,直把那龙渊跟店小二听得一愣一愣的,龙渊愣是因为他觉得两个人吃这么多菜纯属浪费,那店小二愣是因为——麻痹的,十道菜里我们小店三道没有! 不过,那店小二只是点头,并没说好些菜自家没有,因为他们没有,可不代表斜对面的那家没有,送上门来的生意,总不能推出去不是?反正她点了那么多,把自家有的给她上去,也就是了。 末了,李英霞不忘十分装『逼』地道:“再来十斤花雕,两只大碗!” “好勒!”店小二帮着他二人擦干净座椅,匆忙而去。 龙渊拉过长凳,与她迎面而坐,大有深意地望着她道:“丫头,我怎么老觉着你有事要利用我呢?” 李英霞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说“叫少爷!”,反唇相讥道:“彼此彼此!” 龙渊笑道:“何出此言?” 李英霞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品了一口,微微邹眉,放下杯子道:“哼,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卑鄙的小人了,一定是那种不求人不登门的人。说吧,厚着脸皮跟着本少爷,所为何事?” 龙渊见她根本没有给自己倒水的打算,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入口香甜,眼光一变,对她身子“大下其手”地道:“爷看上你了!” 李英霞噗嗤一笑,道:“就你?有『色』心没『色』胆的,连亲我都不敢,还敢打我主意?” 龙渊抿嘴笑道:“是吗?” 李英霞也是抿嘴笑道:“是呀!” 龙渊邪笑一声,身形宛如魑魅,七星亮起,一把抓住她皓腕,把她揽在怀中,猛地吻在了她香软的嘴唇之上。 长这么大,龙渊也就吻过两个人,第一个是天星,可当时濒临走火入魔之际,没啥感觉,可现在不一样,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试试这男女间的那点儿,心情放松,十分享用。 满屋子食客,全都被这两爷们的举动给搞懵了,一时间鸦雀无声,更加突出了他二人的啧啧有声。 李英霞只觉身子被紧紧抱住,挣脱不得,直急得要哭,偏偏周身由裹满了鬼气,使她根本无法调动自己身上的那些个宝贝。 约有半盏茶的时间,龙渊才算是享用完,意犹未尽地松开她,坐回自己的凳子,意蕴非常地道:“好像有点咸!” 李英霞双目快要喷出火来,拿手用力擦了擦满是龙渊口水的嘴巴,愤然而去。只是,刚走几步,却是不知下定了什么注意,却又折了回来,坐回长凳,对龙渊怒目而视。 这家店做饭的速度还算快,不一时店小二已端了饭菜上来。只是,再看两人之时,眼中却是多了几分异样。李英霞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猛地将他刚端上来的一只糖醋鱼给扔了出去,怒道:“这只鱼死了几百年了,给老子换条新鲜的!” 那店小二十分憋屈,因为其他的饭菜的确有猫腻,可昨个儿店里的鱼全都用完了,这一条可是货真价实的“鲜鱼”啊,刚断水还不到半个时辰呢! 龙渊给她倒了一大碗酒,陪笑着递过去道:“我请你!” “好啊,那这顿的饭钱你来付!”李英霞恨恨地接过酒碗,猛吞而下,看样子她喝的不是酒,而是龙渊的血。 龙渊低声道:“丫头,你的登徒子上门了,要不要哥哥帮你收拾他们?” 李英霞一愣,将神念探查开去,却是不见任何异样,但知道龙渊修为比自己高,轻声道:“多少人?” “六个!” “真正管事儿的还没来!” “说吧,你想怎么办?” 李英霞白了他一眼,心说本小姐是想把你灌醉了,给他们来个掉包计的,这事儿能说吗?咬了咬牙道:“你修为到底多高?” “羽化!”龙渊大言不惭地道。 李英霞眼前一亮,喜道:“羽化?这就好办了!跟踪我的人有五个金丹,四个元婴,待会他们来了,你帮我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就好!” 龙渊心中咯噔一下,心说这小妮子该不会是信了自己的话了吧?不到二十岁,晋级羽化,这不是开玩笑嘛! 正这般想时,猛觉一阵威压『逼』来,龙渊心头冒汗,心说该不是说曹『操』曹『操』到吧? 李英霞满怀期待地喝了一口烈酒,对着客栈门口,充满威严地道:“朱秦尤许四位将军,过来见我!” “是!”门口凭空出现四人,均是粗布麻衣的行脚夫打扮,只是看他四人,面『色』刚毅,目光有神,显然实力不凡。这四人先一刻还在门口,下一刻已然跪倒在李英霞面前,其速度,比之龙渊全力施展“残影诀”还要快了不止一个档次。 龙渊心中发『毛』,他忽而觉得,这小妮子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修为在“羽化”阶层,她这般将众人叫来,一定是另有目的! 李英霞猛地将手中酒碗摔在地上,愤然而起,喝问道:“我问你们,母后叫你们来做什么的!” “回禀公主,皇后娘娘叫我等在暗中保护公主周全!”其中一人答道。 “保护我周全?哼,说的好听!我问你,你们四个还有那五个老头,昨天晚上是不是喝酒去了!”李英霞颐指气使地道。 这四位将军心中无不憋屈,麻痹的,昨晚上不是刚帮你解决了一个刺头吗?可人家既然这么说了,身为臣子,又能怎样?只得道:“是,属下们的确是喝酒去了,还望公主赎罪!” 李英霞气不打一处来,抓过龙渊面前的酒碗,猛地摔在地上,恶狠狠地指着龙渊道:“昨晚上,我被这小子玷污了清白,你们说,怎么办吧!” 龙渊心中那个怒啊,感情这小妮子是找了打手来,要将自己痛打一顿啊。 不过,李英霞很快就推翻了他的假设:“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阉了!” 那四位将军在朝廷之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什么阵仗没见过,可这般“彪悍”的公主,却还是头一遭遇到。我说姑『奶』『奶』,咱且不论这件事是真是假,咱说话能小点声不?堂堂公主被人玷污,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就算你不要你皇家的颜面,可老子还想要自己的老命呢! 龙渊这小子头是真的大了,这小妮子铁了心要整自己。而她又是公主,无论怎么说,理都在他身上,而玷污公主,横竖都是个死罪啊! 李英霞丝毫没因为自己被人“玷污”了而不可启齿,反正又不是真的,说说又不会掉块肉,见四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对比开来,倒像是他们受到了玷污一般,不由地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她这般发飙之时,四位将军已然在耳语,商量如何来处置这件事情了。 朱将军:“玷污公主,乃是死罪!咱们该如何处置此事?” 秦将军:“看公主的模样,应该不是真的吧?” 尤将军:“无论真假,公主既然如此说了,那这小子就必须死!就算是假的,公主连自己清白都不要了来诬陷他,可见公主对他已然恨之入骨,咱们也只能当此事为真了!” 许将军:“此事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四人的脑袋!” 此一语,惊破天人,四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这位公主可是皇后娘娘的女儿,她的女儿在受自己保护之时遭人“玷污”,那自己这条小命,还能折腾到几时? 李英霞可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而惹来他们这么多弯弯绕,她只是想着让他们四个狠狠地将龙渊教训一顿,把他打得不能动了的时候,自己再上去暴打一顿,见他们迟迟不肯动手,不禁怒道:“怎么,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许将军对三人使个眼『色』,此事已然有了计较。为今之计,便是先将龙渊擒住,让这位公主先消消气,如果这只是句玩笑那便罢了,如果公主非要把这事搞得满城皆知,捅到皇后耳中的话,那便只能兵行险着了。 而要使这件事不外传,唯一的办法,便是——杀人灭口! 众食客还不知就里,只觉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一动,紧接着喉头一冷,便没了知觉,倒地而亡。 两名元婴高手,杀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直如捏蚂蚁一般,未耗吹灰之力。而第三名元婴高手,则是在第一时间向龙渊伸手抓去。 龙渊早料定他们不会放过自己,可“残影诀”还未展开,双手被扼,已然被人擒住。炼气与元婴的差距,又岂是说着玩的? 李英霞只是要他们将龙渊暴打一顿而已,却见他们竟而将这里的食客杀了个片甲不留,血腥气扑鼻而来,顿时有些愣了,愠道:“你们做什么!” 许将军躬身道:“启禀公主,这些人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煌煌律令之下,这些人何罪之有?你们身为朝廷大臣,怎地知法犯法,滥杀无辜!”李英霞有些歇斯底里了,她可是要做侠女的,这般滥杀无辜的人,她是要立志铲除的! 许将军心中有些愠怒,心说你在皇宫之中横行无忌,触犯了多少皇家律令?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今日他徐大将军也算是体会到了这一点的不公平。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给你讲?许将军惶恐地道:“是,属下该死!” 龙渊可不想受制于人,见那两人杀人如草芥,自己又是“玷污”了公主的罪人,难逃一劫,虽然对方是元婴高手,但为了小命,还是要博一把的不是? 嗡—— 花蝴蝶依靠“焚天灯”的威力,重新锻造的青魂刀与九尾剑非但合二为一,而且其威力,更胜先前。龙渊神念窜动,“鬼狐刀”由他背上风门『穴』激『射』而出。 136.大杀四方 136.大杀四方 擒住龙渊的尤将军见对手不过是个炼气九层的小子而已,并未将龙渊放在心上,而是在与许将军他们暗中传音,商量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两人几乎是贴身而立,龙渊这一记所用只是纯粹的神念之力,尤将军丝毫未能察觉,“鬼狐刀”堪堪刺中其肩膀。 趁着尤将军吃痛错愕之际,虽只是一瞬间,但龙渊蓄势而发,又有“残影诀”在身,脚下七星亮起,残影连连,已然扼住了李英霞的脖子。 四位将军见公主被擒,大惊失『色』,只是龙渊手中“鬼狐刀”已然抵住李英霞的喉咙,刀上鬼气森森,只消龙渊手腕稍动,李英霞立时便要丧命,虽然焦急,却也不敢妄动。 龙渊根本没打算跟他们和谈,“玷污”了公主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和谈所能解决的问题,更何况跟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和谈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如何逃跑,保全小命才是重中之重。 不待四人开口,龙渊已然咬破手指,鲜血激『射』而去,打在“鬼狐刀”上,融入其中。 嗷嗷—— 两只双尾妖狐脱刀而出,护在龙渊身前。而龙渊早已周身裹满鬼气,将李英霞也裹入其中,展开“残影诀”,破窗而逃。 四人本还想着如何对龙渊威『逼』利诱一番,趁他不注意,夺回公主,却不想人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待要追赶,却被两只双尾妖狐阻了去路。虽然四人抬手便可将这两只双尾妖狐杀死,但仅是这短暂的瞬间,已足够龙渊逃命的了。 出来客栈,龙渊身在半空,手指上『逼』出几滴鲜血,融入祭炼而出的“鬼狼”身上,四散而逃。四位将军刚刚追出几步,神念之中,却是探查到十多个“龙渊”分作四面八方逃去。 如此短暂的时间,根本不可能给他们辨别真伪的机会,而且他四人所修均与鬼门没什么牵扯,对龙渊的法术毫无所知,一时之间,也是无从辨别,没奈何,只得一面召集手下,一面分开来,直追而去。 龙渊秉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这样的认识,并未冒险留在当地,而是展开“残影诀”,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夺路而逃。 不过,他这般一面逃,一面祭炼鬼狼,将鬼狼朝着四面八方送去,自己也是『乱』跑一通,如此未敢停留地直飞了近乎十多个时辰,龙渊法力耗竭,这才找了个荒野大山,飞身而下。 身得自由,李英霞笑意盈盈地望着龙渊道:“跑这么快,怎么,你很害怕啊?” 龙渊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心说要不是你,老子至于这样落荒而逃吗?更见她如此笑意,并未因为自己挟持了她而生气,显然是什么『奸』计得逞,大有被人利用的感觉,怒道:“去拣些材来生火做饭!” 李英霞委屈地道:“你为什么不去!” 龙渊法力耗损地严重,几欲打坐冥思,见她不肯去,一记鬼狼『逼』发而去,化作团团鬼气,『逼』入其秀发之中,恶狠狠地道:“再不去,我把你脸蛋儿上画个大王八!” 李英霞本不惧怕他的恐吓,但却是害怕他当真在自己脸上画个“大王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不情愿地起身而去。 龙渊见她离去,从丹『药』盒中『摸』出两枚丹『药』吞入腹中,催动《鬼寻道》,开始而来打坐。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天际星空浩瀚,夜风凄『迷』,龙渊缓缓睁开双眼,却见身前一堆篝火烧得正旺,李英霞举着两根木棍,欢欢喜喜地正烤着不知是野鸡还是什么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见龙渊醒来,李英霞难得一见地脸『色』一红,慌忙将手中的木棍藏到身后,急道:“别看!” 龙渊法力恢复得差不多了,神念清明,有心打击她,笑道:“不就烤糊了嘛,有什么好害臊的?” “你,你才烤糊了呢!”李英霞怒道。 龙渊笑道:“既然没糊,那你可要多吃点哈。” “废话!这是本小姐第一次烤东西吃,当然要多吃点,难不成还要便宜了你不成?”李英霞恨恨地将木棍上『插』着的野味抵到嘴巴上,瞪着龙渊,恶狠狠地吃了一口,只觉入口苦涩,更是僵硬,“难吃”这个词儿已不足以形容其难吃了…… 李英霞脸『色』微红,故作失手,野味一下子掉在了火堆之中,大作惋惜地道:“唉,手就这么一滑,可惜了,多好的野味啊……啧啧。”说罢,还不忘砸了砸嘴巴,做出一幅回味状。 龙渊强忍着笑意,只是看其表情,就知道是在挖苦了。 李英霞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意思挑明,不无幸灾乐祸地道:“笑什么笑,又不是我一个人挨饿!反正本姑娘昨个儿吃得饱饱的,再饿上几天,也不怕!” 龙渊双手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李英霞,见火光将她羞嫩的脸庞映『射』得楚楚可爱,虽然有些倔强,却是更添倔强之美,不由地有些痴了,由衷赞道:“秀『色』可餐!”末了还不忘提醒她道:“『色』为食也,我也不饿!” “你——对了,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李英霞恶狠狠地问道。 “姓杨名过,字改之!”龙渊答道。他教李英霞的那三招,就是听一个说书人说起过的故事,而故事中的那人,就叫杨过。 “杨过,你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不要脸、最无耻、最下流、最混蛋、最小人、最……最欠打的人!”李英霞歇斯底里地道。 “哦。”龙渊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反正骂得又不是自己,随她去呗。 李英霞彻底无语了。 这世上没有绝对,但脸皮厚更是无上限的东西,除非你杀了他,否则还真没辙。 龙渊见也差不多了,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干粮来递给她道:“好了,女侠,咱吃饭吧!” 李英霞见他带着干粮,方才竟然不给自己,害得自己饿得要死,只得亲自下厨,十分鄙夷地瞪了他一眼,道:“那么脏,猪才吃呢!” 龙渊大惊失『色』,道:“对啊,好脏啊!”说罢,将干粮一股脑地扔到了火堆里,砸得那篝火火星四溅。 “你——”李英霞是真的无语了,好歹自己也是个公主,竟而要在这里受这等鸟气。怜香惜玉懂不懂?李英霞很有给龙渊上一课的冲动。 龙渊挪动身子,靠前一步,道:“喂,刚才你怎么不跑啊?” 被他这么一问,李英霞顿时愣住。是啊,刚才为嘛不跑啊?就算不跑,随便几根毒针丢过去,好歹也能制住他不是?其实她留下来,就是想着显摆一下来着的。 她虽然身为公主,又是当今皇后的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抛却别的不说,皇后也知道自己树敌太多,女儿又是个惹风掀浪的人,自然担心她在外面会受到仇家的追杀,是以从未答应过她出宫的要求。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皇后为了立太子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心他顾,女儿又不识大体,只得由着她出去折腾。可毕竟放心不下,便又派了几名高手在暗中保护于她。 而这让李英霞大小姐非常不爽。 李英霞曾多次试图摆脱众人的暗中保护,在她看来,这无异于是对自己的监视和不信任,可是她一个筑基期的小丫头,想要摆脱那么多高手的暗中监视,谈何容易?在客栈时,她本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的,谁让自己本事不济,对龙渊这小子奈何不了呢?于是不惜牺牲自己特立独行的信念,叫他们来做自己的打手。 可谁想,龙渊这么一个炼气九层的小子,竟而逃脱了四大元婴高手的“截杀”,非但如此,竟而还将自己带了出来。她当然明白龙渊当时是在拿自己作人质,可是现在毕竟因此而身得自由,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自由! 她本是凡事爱宣扬的『性』子,可是,这般出宫来,身边根本没几个可信之人,即便是在宫中,因为她自身身份的**,也很难找得到可交心的人,而现在的她正是人生中最兴奋的时刻,我们的小公主急需找个人来炫耀她现在大好的心境,没奈何,只能准备把倾述对象选成龙渊了。 可谁想…… 龙渊勉强看得出她现在十分憋屈的心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女侠,酒饱饭足,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一番了?” 李英霞白了他一眼,道:“就你,还行侠仗义?你不被行侠仗义喽我就阿弥陀佛了!”话虽这么说,可她心中却还是有着一股莫名的冲动和期待的,毕竟啊,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而且,最重要的,这一次,没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了! 龙渊凑过去道:“哇,这么关心我啊?说说,为了我,在心中求了多少次菩萨了?” 李英霞脸『色』一红,道:‘少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本女侠才不会关心你呢!我是恨不得亲手把你这样的江湖败类给除掉!” “我可不是江湖中人,我只是一小老百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李英霞非常认真地总结着她的江湖经验道。 三四更时分,龙渊与李英霞两人鬼气森森地到得一处豪宅门口。 但见那豪宅前蹲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子,狮子的脖子上挂着诸多璎珞,龙渊是个门外汉,也不晓得这代表着什么,虽然李英霞对这些等级的制度十分清楚,可一来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而来却是因为她此刻的心情,早已在大杀四方,行侠仗义了,根本没时间搭理这些鸟事。 此刻的李英霞已然换回了女装。但见她一袭柔白『色』貂裘长裙,『毛』绒小靴,腰悬一把晶莹宝剑,黑『色』披风,显得十分飒爽。只是,她白嫩无暇的面庞之上因为有着遮掩不住的兴奋,面『色』『潮』红,倒显出了几分小家碧玉的小家子气在身上。 137.阴风双煞 137.阴风双煞 龙渊也曾想象过她换回女装时的娇媚,但却不想如此娇媚之中,却还是遮掩不住她身上所固有的那种英气,这与天星的唯唯诺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将楚琴儿的故作豪爽而内心却有着诸多羁绊完全比了下去,这是『性』格深处的东西。 李英霞此刻将她“彪悍”的气质一展无疑地暴漏在了龙源面前,似乎在龙渊面前,她更加不必注意自己女孩子家的矜持一般,跨上前去,哐当一声,一脚猛将那朱漆大门给踹开,大刺刺地杀了进去。 龙渊对她的行径非但不感厌烦,反而有些暗暗欣赏。他娘的,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是也!只是,想想自己这么做,其实是在利用人家而已……龙渊这厮的心中,竟而也会闪过几分愧疚和不安。 这豪宅本是一家富商所在,今晚为本地知府朱达贵庆贺寿辰,大有通宵达旦,歌舞不休的架势。一进门,便闻糜烂之音,灯火旋转,十足的富家做派。 但见院内人来人往,熙熙不绝,宛一副人间仙境的模样。李英霞怒气冲天,正好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丁听到门口动静,赶了过来,被李英霞三加五除二,好一顿收拾。这小妮子道法低浅,可拳脚功夫却是不弱,尤其擅长摔跤,那几个倒霉孩子被摔七荤八素的,竟无一人还能爬得起来。 龙渊对李英霞的战斗力不得不作出新的估算,看来道法低浅是一说,这人的意志也可算得上是人间利器了。有信仰,的确是太可怕了。 李英霞怒发冲冠,豁地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在手,红芒炸裂,气势为之一振,直飞冲天而去,径直飞过天井,剑气扫过,豁然落在人群中一个肥胖的家伙跟前,一把揪起他领子,喝道:“狗官,你可知道本姑娘是谁?” 那胖子正是本县知府大人,朱达贵。但见他生得大耳肥肠,满面油光,双手上带着玛瑙戒指,俱是价值不菲,被李英霞这般就地揪住,只觉身子轻飘飘地,已然被她给提了起来,很自觉地踮起了脚尖,十分配合。 不过,他比之李英霞要高出那么一些,这般踮起脚尖,又高出半分,令我们的女侠十分不爽。 朱达贵还不知就里,被人一抓,立刻惊慌失措地喊道:“女,女刺客!来人啊,抓,抓,抓女刺客!” 朱达贵当时正准备敬酒,身处地方豪绅之中,周边没一个护卫,李英霞才能这般轻易得手。虽然朱达贵身边的护卫对李英霞来说还构不成什么威胁,但若想要这般一击而中,怕也不可能了。 这些个地方豪绅无一个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见忽而一个翩翩女子闯进来,虽然彪悍了点,但毕竟美丽,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还没来得及搭讪,耳听朱达贵如此凄惨地惊叫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漂亮女子不是哪个画舫的艺。『妓』,而是女刺客! 闻声之下,无不惊恐,顿做鸟兽散去。只是,这些人还没跑几步,均被龙渊一脚一个,踢到了李英霞身旁,匪气十足喝道:“李女侠有话要说,谁感妄动,老子打断他的腿!” 所谓有枪就有出头鸟,一个衣着华贵的精瘦老头儿,本想趁『乱』而逃,可惜还没爬出去两步,被龙渊闪身追了过去,一脚踏在他腿上,“咔嚓”一声,当真把他的腿给踩断了。 在这之前,两人可是打听好了的,这当地知府官商勾结,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今日做寿,又是巧立名目,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百姓们恨之入骨。 甚至,还有个老太太还神秘兮兮地告诉龙渊他们,这狗官朱达贵多行不义,今日要暴毙!如此可见,这些百姓们队这帮狗东西是如何地恨之入骨了。 李英霞作为女侠客,听了诸多百姓的血泪控诉,不由地义愤填膺,振臂而来。 龙渊这一记狠手下去,顿时惊破了这些达官贵人的胆子,一个个酒意全无,包括朱达贵,也是清醒了起来,一个个噤若寒颤,双目充满惊恐,整个院子,本来的歌舞升平也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李英霞将朱达贵一脚踹在地上,让他和众乡绅窝在一块儿。姑『奶』『奶』的,本姑娘才是主角好不好,长得比本姑娘高也就算了,可你他娘的竟然还敢踮脚尖?十分不像话!清了清嗓子道:“本女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英霞是也!” 众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龙渊一脚踏在一个乡绅肩上,低声喝道:“女侠讲的话不精辟吗!” “精……精,精,精辟!”那乡绅惊慌失措地道。 “那为何不表示表示!”龙渊循循善诱地道。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那乡绅也算是个反应快的家伙,立刻使命拍掌道:“女侠说得好,说得好!” 这一来,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人家女侠话说到一半,故意停下来,是给大伙儿鼓掌的啊。不由分说,众人纷纷鼓掌起来,一个比一个鼓得热烈起劲。 “女侠说得好,女侠说得秒,女侠说得呱呱叫!”这些歌豪绅肚子里没几滴墨水,情急之下,为表爱慕之心,连小孩儿的口语搬了进来。 李英霞对龙渊这个忽然甘心做马仔的小弟十分满意,朝着他优雅地点了点头,做出有些暧昧『性』的鼓励后,继续道:“本女侠闲游此处,得闻民声怨气极重,都说你朱达贵身为地方父母官,但好事不做,搜刮民脂民膏,伤天害理的事却是勤耕不挫啊,你说,可有此事?” 朱达贵心里面正自打鼓,如今李英霞发话,更是正中其深心中的恐惧。妈呀,这还真是个仗义行侠的侠客啊!一时间更是吓得惶恐失措,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直朝人堆里躲。 龙渊上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重重地扔在李英霞面前,喝道:“‘猪打鬼’,女侠问你话,那是你的造化,好好地给我从实招来,否则的话,这就是你的榜样!” 龙渊一面说着,暗聚鬼气,一掌劈出,黑芒炸裂,直把远处那一株大树拦腰切断,应声而倒。 朱达贵见龙渊『露』了这一手,裤子都被『尿』湿了,吓得浑身发颤,却还是争辩道:“女,女侠,您可千万不要受了那些刁民的蛊『惑』,下官,下官可是被冤枉的啊!” 他本以为自己一县知府,自称“下官”,那是十分客气的了,可当今丞相见了人家都得卑躬屈膝地,何况是你区区一个芝麻小官?人家李英霞根本就没把他的官位看在眼里,对他谦称更是十分地不感冒,见他还敢嘴硬,喝问道:“难道本女侠的判断也会有错吗?” 朱达贵正想巴结两句,李英霞对着龙渊努嘴一下,龙渊早已窜起,手中“鬼狐刀”出鞘,一刀将他左手小指斩了下来,喝道:“竟敢怀疑女侠的判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朱达贵小指被龙渊一刀斩断,直痛得哭爹喊娘的,在地上直打滚。众人得闻如此凄厉的叫喊声,无不心中惊栗,暗想这两位哪是什么侠客,这根本就是土匪嘛! 李英霞对龙渊的做派十分满意,本来她也是想这么干的,但毕竟自己是女侠嘛,要注意形象,有些事情是自己不便出手的,由小弟代劳便是。 李英霞清了清嗓子,对朱达贵道:“百姓们说你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还霸占了七十二房姨太太,可有此事?” 朱达贵虽然痛得牙痒痒,可是脑子却是更加清晰活络,前面那两项罪证他是认了的,可这霸占“七十二房”姨太太,却纯属捏造诬陷了,人家才十三房而已嘛。可他是吃了一堑,也长了一智,忙忙点头道:“是是是,女侠说得都对!” 李英霞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数落”他的罪状道:“你为了给自己的地七十三房姨太太盖小楼,霸占了李家、赵家等人的十七亩耕地,是也不是?” “是是是!”朱达贵忙不迭地点头,心中却是想,占人耕地是不假,但老子那是为了十三房姨太太占的,好不好? 李英霞直把朱达贵的罪状“数落”了半个时辰,这时候朱达贵手下的士兵方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醉醺醺地,牛气十足地冲近院子,便叫嚷着要人把他们家知府交出来。 见自己的士兵来了,虽然晚了点,朱达贵心中仍是乐开了花,麻痹的,待会看你还嚣张不!而那些乡绅,则也是双眼放光,大呼救星来了!这帮孙子,其实就是知府大人和他们乡绅们的狗腿子,听话的很! 李英霞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内心,心中不觉好笑,对龙渊使了个眼『色』。 龙渊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位姑『奶』『奶』给哄得开心喽,至于是做打手还是马仔什么的,他浑然不在乎,见李英霞下令,龙渊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把李英霞惹得心花怒放,这才转换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鬼狐刀在手,猛地将最先赶来的那士兵砍翻在地。 这一次,龙渊没动用鬼气,纯粹是以自身武力来与这帮其实也没啥战斗力的士兵打,但饶是如此,在“残影诀”中所积攒起来的速度,又其是这帮孙子所能比拟?三加五除二,龙渊手起刀落,残影连连,二十多个士兵眨眼间就被他给收拾地全部倒地。 当然了,为了营造更加恐怖的效果,龙渊近乎每一刀都砍在了要害,但收刀之时又以鬼气护住其伤口,不使鲜血流出,只是令他们这般干疼。 望着遍地哀嚎的士兵,朱达贵以及众乡绅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和希望也被打消了,没奈何,只得面对现实。 龙渊见李英霞虽然面有倦容,但神『色』却是兴奋如斯,心中好笑,一把抓过一个乡绅来,喝道:“叫几个厨子来,给女侠做顿干净的饭来!” 138.熙德公主 138.熙德公主 “是是是,小的明白!”那乡绅惶恐地答应,喊来了个浑身发颤的小子,吩咐了下去。 不一时,丰盛的饭菜端来,龙渊将宴席上最大的那一张大桌子掀翻开去,将上面的杯盘倒了一地,又将新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道:“女侠,您日理万机,『操』劳如斯,还是先用饭吧。” 李英霞早饿得不行了,不用龙渊再给她搭台阶,点了点头道:“你也饿了,一块吃吧!” 于是,两人吃饭,余下众人死气沉沉地蹲在一旁,听候这位女侠的发落。听着那些士兵漫天的哀嚎声,众人无一个不心有余悸,浑然把龙渊看做了一霸。这些人中有个比较有文化的乡绅,给龙渊两人起了个外号,名唤“阴风双煞”。 龙渊有着炼气九层的修为,将那两三个乡绅的窃窃私语听在耳中,对“阴风双煞”这个词儿也十分满意,便没为难他。 李英霞王八之气十足地将这些乡绅一个个拉过来“数落”了一番,这时,才有一人在暗中走了出来,手捧一大摞纸张,上面墨迹激昂饱满,乃是这县上的书生,王文亮。 王文亮书学不错,可惜时不我与,只能窝在这小县城。又偏偏这知府大人是个昏庸之徒,官商勾结,将这县城搞得乌烟瘴气,王文亮痛心疾首之下,曾也多方努力,希望能见他朱达贵一面,陈说利弊,希望他能改过自新,造福于民。 可是,在王文亮费尽折,好容易见到朱达贵之后,人家听说不是来送钱而是来上课的,当场大怒,喝令家丁将王文亮好一番痛打,丢了出去。 此后,王文亮多方收集朱达贵罪证,希望能将他告翻,可惜所谓官官相护,非但没能如他所愿,反而几次因此而险些丧命。几年下来,王文亮落得一穷二白,衣服上都打满了补丁,本想着放弃之际,却被龙渊与李英霞找上了门。 王文亮本也不是怕事之徒,见李英霞说要搞朱达贵,自然自告奋勇。但他是有文化的人,不希望李英霞两人用这种江湖上的办法来做事,于是叫李英霞明里数落他罪状,自己则在暗中笔迹,算是罪状书。 当然,他所书并非是按李英霞所说,而是将自己收集到的证据写了上去。毕竟,既然要靠朝廷律法也惩办他们,那所有的罪证,都必须是真实的才行。 朱达贵与众乡绅都是识得王文亮的,毕竟这小子实在是太不安生了。 李英霞拿过好大一摞的“罪状书”,大有收获感地递给龙渊道:“小过啊,去叫他们按个手印。” 龙渊对李英霞如此称呼自己,十分不爽,接过那一大摞罪状书,暧昧地道:“但凭娘子吩咐!” 那有文化的乡绅不太明白官商之道,还不知死活,见龙渊称呼李英霞做娘子,猛地一拍大腿,道:“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两个就是小夫妻,阴风双煞!” 李英霞恶狠狠地瞪了那乡绅一眼,只恨不得把他嘴巴给缝上。但李大女侠此刻心情大爽,便也懒得搭理他。 朱达贵等人却是十分明白这为官之道,知道如若李英霞两人只是劫富济贫的侠客那倒也罢了,可如果是按照衙门里的章程来整的话,自己可就麻烦了。见了王文亮手中的那一大摞罪状书,众人面面相觑,心知今日真的是栽了。 龙渊根本没跟这帮人商量,手起刀落,在每个人左手手腕划上一刀,鲜血崩流,再抓住他右手食指,朝着伤口处一按,再抓着他手指在对应的罪状书上画押,简单了事。 李英霞对龙渊这种干净利落的做事风格十分满意,综合来看,她现在看龙渊横竖都是顺眼,心中已然在盘算着,如何把他留在身边,给自己当个打手,也十分不错。 龙渊将罪状书递还给王文亮,李英霞从怀中『摸』出一块亮莹莹的玉牌,递给王文亮道:“拿着这块玉牌,你可征用全国的马匹,所有驿站也供你下榻。到了京城,你拿着这块令牌,直接去正气门,觐见皇上,将这些罪状书呈给他就好!” “哦,对了,你就跟皇上说,说李大女侠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绝不会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的!”李英霞补充道。 王文亮虽未进入官府,但多少还是有些官家的觉悟的。见李英霞如此说,又见手中玉牌晶莹生辉,和田质地,巴掌大小,玉中一个“熙”字闪烁不定,『逼』发着一股祥和之气,不觉留了几分小心。 当今皇上女儿虽多,但最得宠的,却绝对是当今皇后的小女儿,李柔熙。而面前这位小姑娘,天生高贵,手中又有这块玉牌,那么十有**,这小姑娘便是当今圣上御封的“熙德公主”了。 这一猜想令王文亮喜上加喜,既然面前这位是皇后的女儿,那便是说明,这小姑娘的靠山可是当今皇上和皇后啊!要知道,皇后背地里干的那点事,其实下层官员们也是知道的,只是心照不宣而已。而如此一来,自己排排站,是站到了皇后的阵营之中,又恶心不到皇上,皇后就算不提拔自己,但好歹不至于排挤不是? 人对权力的**是无止境的,虽然王文亮心灰意冷,但当龙渊与李英霞双双出现之后,使得他深心中对仕途的渴望再一次被点燃,而且又在无意间攀上了这样的高枝,更加激发了他的热情。 当然了,这小子脑海中幻想的是有了权力之后,如何造福百姓,而不是如何骄奢『**』逸,倒也难得。 王文亮躬身答应一声,朝着李英霞与龙渊躬身一拜,泣声道:“文亮代凤凰城的百姓们谢过两位大侠了!” 李英霞十分受用地受了这一拜,龙渊更是大刺刺地扶起他道:“王先生不必言谢,这都是我辈该做的事情。事不宜迟,我看王先生还是尽快上路吧!” 王文亮擦了擦眼泪,激动地道:“是是,学生这就上路。对了,我已经写好了状纸,保证将朱达贵告倒!”说罢,欢欢喜喜地去了。 李英霞望着他的背影,优哉游哉地抿了口茶,摇头道:“就算进入仕途,这家伙怕也呆不长。” 龙渊错愕道:“为什么?”在他心中,王文亮这样的人要是当了官,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好官才对的。他出身贫苦,对好官还是很维护的。 李英霞道:“你没听到他最后说什么吗?他要将自己的状纸陈上去,将朱达贵等人告得永远都翻不了身!这么幼稚的做法,足以说明,其实他还很嫩,至少在官场上,他还嫩得很!为官之道,若想长久,最重要的是什么?官官相护也!” “这么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好官?” “好官?什么才叫好官?”李英霞王八之气十足地道:“造福一方,就叫好官,如果没有这个能力,那就不是好官!造福一方的手段多得很,并不是说这个官要如何如何地勤政,如何如何地爱民,如何如何地简朴,只要他为民谋福利了,就是好官!反问你一句,一个官,在任几十年,衣食简朴,爱民如子,可是这几十年,当地百姓仍不能安居乐业,食不果腹,这官还算得上是好官吗?” “至少是个清官!” “清官?哥哥,清官就一定值得爱戴吗?所谓名在利之前,贪官求利,清官求名啊!”李英霞意味深长地道。她身在皇家,对于这些个为官之道的道理,那还真不是龙渊做这等屁民所能捉『摸』的。 他们的这番对话,声音不小,后来已近乎争吵,是以朱达贵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朱达贵好歹也是为官之人,也唯有他,从李英霞的话中听出了一些门道,看到了希望。在她递给王文亮那块玉牌的时候,朱达贵便已猜出李英霞多半便是当今“熙德公主”,绝望之情不亚于任何人,可听了她这番话之后,其喜悦之情,那便不是西瓜所能描绘一二的了。 朱达贵强忍着小指剧痛,慌慌张张地爬了过来,冲着李英霞与龙渊两人连磕了好几个头,一本悲天悯人地道:“女侠,下官听闻女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些日子,凤凰城饥荒连连,民不聊生,下官以为,民为社稷之本,当开仓救济为上。但可惜下官无力,财政空缺,仅凭官府之力,无力抵抗次年灾荒,是以与众位乡绅商议,希望各位乡绅也能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李英霞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抿了口茶道:“那么,众位商量的如何了?” 朱达贵忙道:“众位乡绅得闻下官的话,无不举手赞成,纷纷表示开仓放粮!这不,咱们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个……那个……” 李英霞摆了摆手道:“既然决定了,那明日就办吧!” “是是是,下官一定谨遵女侠之意,开仓放粮,造福一方!”朱达贵信誓旦旦地道。 李英霞道:“好了,你们去商量白天放粮之事去吧!” 朱达贵靠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这个,敢问女侠,王文亮那刁民……” 李英霞也是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喜欢能办实事的臣子,而不喜欢那种只会写写文章,说说大话的书生。你懂吗?” 话都说到了这儿,朱达贵自然明白,虽然心中还是揣揣,但多少着地了几分,忙忙答应几声,招呼众乡绅商量开仓放粮的事儿去了。 ---- 东方破晓,龙渊站在凤凰城内一座小山之上,遥望东方,心中思绪万千。但见云霞滚滚,朝阳初升,红光打来,竟而带着几分灼热,使得龙渊心情不觉好了许多。 李英霞不知何时,已来到龙渊身后,笑道:“怎么,生气了?其实,若是仔细想想,就算是王文亮他做了知府,又能怎样?第一,谁能保证他为官之后,面对种种诱『惑』,仍能够高风亮节?第二,就算他是个清官,却也不过是少收些粮税,可这又能怎样呢?他懂得如何站稳在仕途之中吗?这些且不说,他又有何能耐管理这个县城,再说了……” 139.再战天河 139.再战天河 龙渊本是在欣赏如此美景,根本无心打理她,可她这般唠叨,毫无止歇之意,当真是把龙渊给激怒了。龙渊打断她的话道:“我说丫头,咱能消停下不?我都多少年没这么认认真真地看过日出了,你不打扰我行吗?” “你——”李英霞见他不耐烦的样子,十分委屈,她跑这么远,不就是担心他生气了吗?这般好心好意地跑来安慰他,他竟而还这样无礼,当真是欠打! 李英霞怒道:“本女侠是来告诉你,‘猪打鬼’他们非但开仓放粮,而且还将自家的大夫开出来,免费给乡亲们会诊,怎么说,也是件造福于民的好事吧!” 龙渊苦笑道:“这关我鸟事?”其实,他也想了很久,对李英霞的那番道理,也有了几分赞成,并不再像当初那般反对。 李英霞极目远眺,正『色』道:“你不懂,现如今天下三分,我东华国虽然昌盛,但近些年因为忙于发展农桑,军事落后,已被其他两国追了过去。为保江山社稷,现在需要的不是清官,而是有能力的官,要他们将自己的能力奉献出来,发展这个国家,唯有这样,我东华国才不会沦入他们马蹄下的疆土!” 龙渊实在是没心情跟她理论这些国事,他心中想着的只是一家报仇之言,对于东华国也好,其他两国也好,在他心中,并无多少感情。 这也难怪,他虽是东华国人,但对东华国的官僚阶级却是十分厌恶,是以对这个国家的感情并不是很深。 正说时,龙渊忽而脸『色』一变,周身鬼气缠绕,将自己全部裹入鬼气之中,对李英霞道:“丫头,你被人跟踪了!” 李英霞一愣,道:“什么人?” “故人!”白影晃动,一个少年已然落在了李英霞背后,凝神朝着龙渊望去。他的眼中,除了惊愕,更多的还是鏖战之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河! 其实早在之前,天雪便认出,李英霞不过是女扮男装而已,也曾说于过天河知道。而天河为了探知李英霞当日留下的解『药』是真是假,要薛鸿雁与天星两人一面守护天雪,一面等待苍茫山那边的消息,自己则是出来寻找李英霞下路。 这一日,他听闻街上百姓纷纷传言,说凤凰城知府与乡绅忽然开仓放粮给百姓,还将诸多天地低价给了许多无地的农民,更有诸多百姓跑去看热闹,一睹真假。 天河对这事自然是没情趣的,但却在传言之中,听到有人说一个鬼气森森人,将县衙的士兵打伤,却并不见任何伤口,只是这些人身上却无不弥漫着一层死气,有修道之人说,此乃鬼气,只得以道家或者佛家真法消解。 天河察觉此事蹊跷,询问一番,找到那些被龙渊“打伤”的士兵,却见这些人的伤口上无不凝实着一道黑荧荧的鬼气,而这股鬼气极为熟悉,正是当日曾害得自己施展出“紫电奔雷咒”后逃跑了的那周身裹满鬼气的那小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天河帮他们消除鬼气之后,却见换回女装的李英霞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县里的衙役与乡绅的家丁开仓放粮,索『性』潜伏在暗中,一路跟着她,竟而当真被他顺藤『摸』瓜,给寻到了龙渊。 不过,令龙渊暗松了一口气的是,天河似乎并未认出自己真正的身份来。 原来天河在察觉到龙渊的气息之后,第一件是便是在这山下布下了一道法阵,为的便是在龙渊再次逃跑时,至少阻拦他一阵子。而这样以来,便不怕被他逃脱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龙渊觉察到了天河的气息,有了惊觉。 再以这种周身裹满鬼气的方式见到天河,龙渊心中可说是五味繁杂。他当然也很想再与天河大战一场,以雪前耻,可他却实在不想是现在。一来,龙渊并无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打败天河,二来,便是他现只想尽快解决云妃的事情,去往东魁禁地,冲击金丹。 天河再见到龙渊,也是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他在苍茫山年轻一代的弟子中可堪为首,虽然他没有天竹那般优厚的条件,但一来师父全力帮助,二来自己天资极高而且勤修苦练,在山上时虽然谨慎,但心中却也还是孤高的。 下得山来,天河更是见到了诸多散修家族中的年轻人,可说是无一人可出自己其右,长此下来,自然使他形成了一种唯我独尊的隐『性』心理。在平常的情况下,这种心理作用还不会被暴『露』出来,甚至连天河本人都难以发现,可当他的心理优势受到龙渊洗礼之后,却使得他变得极为**起来。 龙渊知道,这一次被天河给撞上,不打一场,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两人就那么凝实着对方,无形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顷刻间,本是柔和的晨风,也是变得尖啸起来,东方的云朵,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色』。 李英霞不知道龙渊与天河的过节,还道是两人因为天星或者天雪在争风吃醋,而天河的道行她也是见识过的,有心看好戏,竟而躲在了一旁,幸灾乐祸起来,完全忘了,是因为自己被人跟踪而招来的这场拼杀。 天河身为苍茫山的嫡系弟子,更是得到逍遥子特准,提前修炼了《紫电奔雷咒》的核心弟子,虽然只是金丹初期,但其威压,却完全超越了平常弟子金丹初期的威力。 在他的身后,慢慢凝实出一张缓缓旋转的太极图,飞快地聚拢着天地万物的仙家之气,正是《希夷神象》之中的“天人阵”。对于此阵,龙渊多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知道此阵非但可帮施法者快速吸收天地之气,更能作为利器来使用,是《希夷神象》中集大成的一门阵法。 龙渊从未对天河有过小觑之心,此刻见他动了真格的,更是小心应对。 “凝魂鬼术”施展开,鬼狐刀在手,奇异的是,在龙渊的身后,同样地凝实出了一张缓慢旋转的太极图。只是,龙渊身后的太极图却是由暗红与死黑两种颜『色』组成,显得鬼气森森。而不被天河察觉到的是,在这鬼气之中,还弥漫着一股妖气。 天河见到这鬼气森森的太极图,身为名门大派核心子弟的他,第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鬼门太极”的法门,而作为道家正统的弟子,自然对鬼门太极由心而厌,沉声道:“几日不见,道法又精进了不少嘛!” “阁下本事也是见涨了许多啊,都学会跟人抢媳『妇』了!”龙渊阴恻恻地道。 天河一愣,什么!” 龙渊指了指正躲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李英霞,道:“你不就是看上我家娘子了嘛,这才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的,遮掩个什么劲的?不过可惜啊,我家娘子对我忠贞不二,一门心思地跟定了我,就算你将我大卸十八块,我家娘子也不会对我变心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胡说!”天河对于龙渊这种胡扯『乱』打的招式,有点本能地反应不过来。 “放屁!”李英霞本是在幸灾乐祸,见龙渊竟而说自己是他娘子,还一门心思地想要跟他在一起,别的不说,单是恶心,也把她给恶心坏了,忍不住怒骂而道。 只是,李英霞这句话接的有点不是时候,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了误会,尤其是天河。 天河以为李英霞真的是龙渊的娘子,而人家真的以为自己追来是跟龙渊“抢媳『妇』”的,一时间有些局促,忙忙解释道:“不是的,姑娘,你误会了!” 『奶』『奶』滴,苍茫山教出来的高手怎么这个鸟样子?都是人家媳『妇』了,竟然还叫人“姑娘”!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这一句“姑娘”,侮辱的,可是两个人啊。 龙渊才不会去跟他理论这些,早在天河的注意力被李英霞吸引过去之后,已然施展出“残影诀”,将一滴鲜血注入残影之中,人已悄无声息地窜到天河身后,准备发动偷袭。 可是,这一次的天河也是学了乖了,很快便察觉到了“龙渊”的不对劲,猛然间一阵惊栗,不知这小子又耍出了什么手段,一记“掌心雷”朝着龙渊残影上打去,神念展开,终于于千钧一发之际,发觉了龙渊所在。 此刻,龙渊手捻鬼狐刀,脚下七星亮起,直『逼』而来。 天河好歹也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呼呼三五记“掌心雷”拍出,龙鼎古剑出鞘,口中喃喃有声,已然发动了《御龙真诀》。 但见天河头顶上空瞬间蒸腾起一片火『色』漩涡,漩涡深处,龙『吟』怒如闷雷,直如困兽。 龙渊接连遭受“掌心雷”的干扰,而由天河手中打出的“掌心雷”,又岂是一般?龙渊不得不放弃踏足天璇星的打算,撤身而回。 虽只是第一个交锋,然而胜负之数却已是倾向了天河。 龙渊煞费苦心的偷袭,非但没能对天河构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且更让天河对他的“残影诀”有了提防,使得龙渊很难再发动似如刚才那般的偷袭。 而且,这一来一去,龙渊近乎回到了原点,而天河则在布下“天人阵”之后,发动了《御龙真诀》,占据了主动。 龙渊知道,一旦火龙脱出,自己便要受制于人,为今之计,唯有速战速决。鬼狐刀嗡鸣一声,勃然变大几分,龙渊嘶吼一声,双眼幽寒冰森,呼呼几刀劈出,鬼狐刀中鬼气『逼』发,十多把气刀齐飞而至。 天河对龙渊的鬼门气刀也不敢小觑,知道若是被他鬼气沾身,虽不致命,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展开《希夷神象》,一张旋转不休地太极图堪堪挡在了前面。 对于天河,龙渊所占据的唯一优势那便是——知己知彼。 140.蒙面人 140.蒙面人 虽未全身心地去修习苍茫山的道法,但对于苍茫山道法的了解,苍茫山弟子除外,怕也无人可出龙渊其右了,原因无他,只因龙渊也算的上是半个苍茫山的弟子。 见天河施展出《希夷神象》,龙渊猛然劈出一记,一把凝实沉浑的气刀轰然而去,后发先至,冲在了最前面。 天河怒吼一声,英俊的面庞上闪过几丝狰狞凶狠之『色』,那张太极图勃然变大,直接迎了上去。紧接着,龙鼎古剑起,一张旋转不休的太极图起,两只鱼眼瞬间化为『乳』白『色』,各劈出一记闷雷。 两股闪电碰撞在一起,轰然作响声中,激发出了一股更为雄浑的闪电光束,直朝着龙渊的气刀而去,不过看其架势,其意却是龙渊本人。 龙渊大喝一声,蕴藏有他神念在内的气刀,顷刻间融为一体,化作了一只脸盆大小的鬼狼,“咻”地一声,融入地底不见。而其本人,更是一闪而没,残影诀之下,已然变幻了位置。 天河这一记虽未用上全力,却也是想着能够破开龙渊气刀进攻之后,直接杀入的手段,却不期敌人根本没有和自己硬拼的打算。 不过,最令天河惊奇的是,龙渊竟而能够控制飞出的气刀,更能随意地转化气刀的形态,这已然是完全超出了他的认识范围。 天河的太极图凶猛地直拍而来,却是拍了个空。而他的那一记“掌心雷”,更是穿透前面的太极图之后,劈中了龙渊的残影。 龙渊似乎是有意激怒天河,是以在这一只“残影”之上,并未留下自己的任何气息在内。 本是一记硬碰硬的比拼,却在龙渊的导演之下,化为一场“笑话”。但见那只融入地底的鬼狼王,贴着地面,游鱼般疾速而去,绕过天河所在,绕过天河身后的“天人阵”,直飞冲天而去。 半空中的鬼气,氤氲无形,却是浓郁如斯,化作一柄精巧的鬼狐刀,直朝着天河头顶火『色』漩涡的漩涡中心刺去。 似乎感应到了危险,漩涡深处,一声暴怒的龙『吟』之声,拔地而起,将整个小山震得发颤起来,而远处,天际血『色』的云朵,也是颤动了一下,浓郁地似要滴出血来…… 鬼狐刀可幻化出任意的形态,包括无形无状的雾气。 龙渊将鬼狐刀化作雾气,依靠神念的控制,将其『逼』送到天河身后,发动了对天河头顶上空,《御龙真诀》发动之初火『色』漩涡的袭击。 似乎感应到了危险,漩涡深处,一声暴怒的龙『吟』之声,拔地而起,将整个小山震得发颤起来,而远处,天际血『色』的云朵,也是颤动了一下,浓郁地似要滴出血来…… 待天河认清楚龙渊的目的之后,为时已晚。鬼狐刀瞬间暴涨,鬼气凝实,带着如狐似鬼的尖啸声,直刺入火『色』漩涡的正中心。 吼啊—— 漩涡深处,火龙的嘶吼声毁天灭地,但鬼狐刀本身便是魔族与鬼门两大至宝法器的结合,其威力岂容小觑?但听轰然一声巨响,火光炸裂,方圆数十里只闻龙『吟』哀嚎之声,即便是龙渊,竟而也被这哀嚎之声冲击得神念几近破碎而亡。 龙渊虽然猜对了《御龙真诀》的弱点,却是不曾想到,自己全力的一击,竟而是这般玉石俱焚的打法。 然而,作为《御龙真诀》发动者的天河,其神念所受到的反噬,更是龙渊的十倍之多。但见他双手捂住太阳『穴』,七窍流血,面目因痛苦而狰狞起来。 龙鼎古剑落地,剑身上崩裂的火光,竟而将地上的岩石融化了几分。 漫天火光顷刻间窜起,方圆两三里之内,陷入一片汪洋大火之中,怕是用不了三五个时辰,这整个小山,便要化为一片焦土。 作为这场拼杀的旁观者,李英霞更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那种。而且,这只小鱼因为想看热闹,爬到了岸上,险些就要被烤熟。如此强大的龙『吟』之声,瞬间冲破了她的神念,令她七窍也是流出血来。 不过,李英霞虽是三人中道行最浅的一个,身上却是宝贝最多而且相当牛『逼』的一个。下一刻,一层金光将其笼罩,佛门“卍”字真言层层印出。而她手上的琅嬛鬼戒,则是凝实出一道黑芒,印入其眉心之中。 李英霞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只觉处身一片汪洋火海,全身炙热,闷如火笼,过不片刻,便即晕死在地。 此刻,龙渊无疑是三人中最清醒的一个,虽然神念也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一来他的神念本是不俗,二来又有《九尾心经》与胸口的阴沉木的双重保护,使得他躲过了这一劫。 拼着神念摇晃在破碎的边缘,龙渊拄刀而起,全身鬼气聚拢于刀上,虽然身子被鬼气遮住,却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眼中所弥漫着的杀气。 出手不留情! 刀起,龙渊周身的温度瞬间凝固下来,一层一层阴森森萧杀肆虐的鬼气疯狂地灌注入鬼狐刀之内,那张暗红与死黑双『色』的鬼魔太极图,再次凭空出现在龙渊背后。 杀—— 龙渊嘶吼声中,将手中鬼狐刀遥遥指向天河,全身鬼气,即便是包裹着他身子的鬼气,顷刻间灌注入鬼狐刀之中。嗡鸣之中,鬼狐刀脱手而去,直朝着天河斩杀而来。 而那张鬼魔太极图,则以更快的速度,瞬间凝实变小,急速旋转起来,追上鬼狐刀,印入刀柄之下的刀身之内,旋转不休。 如果花蝴蝶能够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心花怒放起来,因为他的徒弟龙渊,以炼气九层的修为,做到了唯有到金丹之后才勉强可为的鬼道太极图的“鬼极涤『荡』”! 所谓“鬼极涤『荡』”,既是以“鬼道太极图”对自身法术进行加持,亦即鬼门中所谓的“鬼化”。 印入“鬼道太极图”的鬼狐刀,刀身更加凝实,鬼气如刀,宛如流星一般,直朝天河刺去。 这一次,龙渊是当真下了杀手,因为他不敢肯定,天河方才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的面目。命只有一条,而现在还不属于他,所以,他不敢赌。 天河的神念在经受如此强烈的反噬之后,宛若癫狂,对龙渊的杀招竟视而不见,反而傻笑着迎了上来。 吼啊—— 就在龙渊本以为这一记足以要下天河『性』命之时,却不期一条晶莹如玉的火龙从天而降,将天河盘入其中,拿身子帮天河挡下了这一记。但见鬼狐刀刺在那火龙身上,竟而如砍在虚无之上,轻而易举地被反弹了回来,激『射』入龙渊脚下,直没刀柄。 显然,那人并没有伤害龙渊的意思。而鬼狐刀刺入地面之后,瞬间氤氲开来,化作一团鬼气,消失不见。 看到那火龙,龙渊双眼中闪过几分错愕与惊惧,然而很快,便是为无边无垠的愤怒与仇恨所代替。 但见上空飞下一人,脚踏一柄普普通通的铁剑,而且看其质地,竟而比龙渊当日的九尾剑还要不堪。剑上那人,穿着一身黄褐『色』僧袍,黑发中掺杂着诸多白发,而若是细看,其三根黑发之中,竟而有两根白发,不知其年岁,身材均匀中,虽然微微有些驼背,却不掩其风骨之仙鹤,而淡雅从容之中,更多一分儒气。 只是,那人面上却是带着一副铁质面具,只『露』出口鼻,显得有些桀骜与阴冷。 此刻,盘着天河的那条火龙,已然散去,天河身子悬浮于半空,似有人托住一般。 蒙面人缓缓落下,一双清冷的眼在天河与龙渊身上接连扫过。只是,在看天河时,他的目光中多是赞赏,而在看到龙渊时,却是有着几分痴茫然与怜惜。 龙渊本已是强弩之末,但在见到蒙面人如此道行之后,却是为一股莫名的仇恨所激发了本『性』,跨前一步,鬼狐刀悄然而出,鬼气蒸腾,充满杀意地道:“你是苍茫山的人!” 蒙面人回身朝着龙渊望去,答非所问地道:“当年,她便是用这种法子,破去了我的《御龙真诀》,没想到,时隔好些年,竟而还能看到这样的情景。只可惜,物事而人非啊!” “这么说,你的确是苍茫山的人了!” “苍茫山?也许吧。小友,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蒙面人的语气之中,莫名地带着几分和蔼之『色』。只是,在看到龙渊手中的鬼狐刀时,他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疑『惑』。 “我的仇人之一,便是你苍茫山的人!”龙渊充满杀意地道“那个人,用的便是《御龙真诀》,而且其修为,如你一般,更在渡劫!” “原来如此!”蒙面人的眼中闪过几分痴芒,忽而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帮不了你,你还是走吧!” “这么说,你知道我说的那人是谁了?”龙渊问道。 “不知道!”蒙面人摇了摇头,有些无力地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好想喝一杯酒!” 龙渊闻言一怔,从那蒙面人的语气之中,龙渊听到的,分明是无尽的哀怨与悔恨,一颗心登时软了下来。他本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为痛苦的人了,母亲亡故,自幼不曾见过父亲,而偏偏,爷爷『奶』『奶』活在世上,非但不能相认,反而还要提防着大伯…… 唯一可信任的姑姑,却因为自己,被活活软禁在了苍茫山…… 可是,听到那蒙面人的话,龙渊感觉到,他的内心中一定孕育着比自己更为痛苦的事情,多少年来,都是他一个人在默默地承受着…… 蒙面人再次朝着天河望去,浑浊的双眼中闪过几分欣慰之『色』,点了点头道:“小小年纪,竟而依靠着自己的天资,到了金丹五层初期的实力,了不起!” 龙渊闻言一怔,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惊愕地道:“你说什么,他……金丹五层?” 蒙面人点了点头,道:“这是苍茫山的秘密,如今我也是外人,不便说于你知道。不过,这位小友是苍茫山的人,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真奇才,我不能任由你杀了他!” 141.千狐变 141.千狐变 “如此说来,阁下还是站在苍茫山的立场了!”龙渊的语气急剧变冷下来。 蒙面人点了点头,道:“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要想破去苍茫山的《御龙真诀》,最快捷的办法就是,修炼苍茫的《掌心雷》!” 蒙面人顿了顿道:“至于其中奥妙,我不便多说。但是,你小小年纪,在炼气期,竟而能够施展出金丹期才能使出的“鬼极涤『荡』”,虽然天资不如这小子,但心『性』却是比他灵活得多得多,假以时日,其修为必定不在他之下!” 龙渊充满疑『惑』地朝着那蒙面人望去,却是猜不出他身上的僧袍是属于那一家寺庙,但其言行举止,以及他的身怀法术,却无疑全都是苍茫山所有,也就是说,此人曾为苍茫山中人。 只是,为何他一面维护天河,一面又将如何破去《御龙真诀》的法子告诉自己? 时至此刻,龙渊还未修炼过《掌心雷》,但这个蒙面人却说《掌心雷》可以破去《御龙真诀》,这令龙渊十分不解。对他的话,自然也是怀疑。 那人随手一召,一条火龙低吼而出,再次将天河身子盘住,对龙渊告辞道:“此人是苍茫山可造之才,我带去指点几日,必能助其早日身登元婴。小友,咱们后会有期吧!” 龙渊猛然跨前一步,阻拦他道:“慢着!” 蒙面人有些错愕地道:“怎么,你还有事吗?” “你到底是谁?”龙渊手中鬼狐刀嗡鸣作响,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那蒙面人的对手,可是,却对他有着一股莫名的冲动,即便是藏于青魂刀之内的九尾剑,亦是急速颤动起来。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再次出现,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龙渊,面前的这人身上,一定有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蒙面人闻言又是痴茫起来,喃喃地道:“是啊,我是谁?” 只是,他这般痴茫着,脚下却是忽然窜起,眨眼间,人已消失不见。而天河,则是被那火龙盘着,随着那蒙面人消失不见。 龙渊心下大急,只是,还未追出两步,先前所受的伤『潮』水般涌来,神念如被撕裂,脑海中嗡鸣一声,就此晕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龙渊缓缓醒来之际,却见自己背靠着一颗大树,星月满天,夜风微凉之下,一堆篝火闪耀,远远地,一只倩影对月长叹,显得有些凄楚。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龙渊已醒,转过身来,轻轻弹出一指,一道柔和的白光『逼』来,打在龙渊眉心处,瞬间融入其中。 但见那女子身着白纱长裙,拖地几许,肌肤如水,双眸却是清冷如月辉,柔美的脸上,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勾魂摄魄之意,身材曼妙,端的一位绝佳的美女子。 只是,此女子虽也是有着勾魂摄魄之能,其多却不是因为媚术的缘故,而是因为其自身的美,便足以令天下的男人为之痴狂。而且,她的勾魂之美,更多的,是成熟的妩媚,几分婉约天成。 然而,令龙渊感到奇异的是,她竟而长着一条柔白的,『毛』茸茸的尾巴! 白光融入眉心,龙渊只觉混沌不堪的神念瞬间清明了许多,胸口间的闷浊之气也是在顷刻间被涤『荡』的无影无踪,不觉对那女子产生了几分好感,起身抱拳道:“多谢救命之恩!” 那女子凝神朝着龙渊望去,眼中之中,带着几许凌厉,但过了片刻,却见龙渊坦然自若,而且自己的神念虽已侵入龙渊神念之中,却不见任何异样,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地收回神念,不知所以地道:“你,很好啊!” 龙渊一愣,道:“敢问姑娘,如此赞誉,从何说起?” 那女子转过身子,遥望星空,淡淡地道:“他将如何破去《御龙真诀》的秘密都告诉了你,可见你很不一般啊!” 龙渊惊愕。 那女子继续道:“似乎,你对苍茫山并不怎么友善嘛!” 提及苍茫山,龙渊便又想起,那个杀害而母亲的凶手,不由地热血沸腾起来,无尽的杀意戾气瞬间涌遍全身。 那女子感应到龙渊的变化,柔美的脸庞上盛开出一抹凄凉的笑意,转过头,对龙渊道:”你想不想拥有可以超越那个蒙面人的实力?” “想!”龙渊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虽然他不清楚面前的这女子是什么人,但她身上却是流动着狐族的气息,而这份气息,竟而使龙渊感到十分亲切。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你记着,我乃狐族后人,你可以称我为‘狐女’,但今日之事,却不可向任何人提及,否则后患无穷!” 龙渊听她意思,竟而要传授自己道法,内心之中不免蒸腾起几分狂热,毕竟他的母亲乃是九尾仙狐,而面前的这女子既然是狐族之人,那她传授给自己的道法,必然也是属于狐族。出于对母亲的怀念,使得龙渊对狐族有着莫名的好感,对狐族的道法,也是有着莫名的向往。 龙渊躬身一拜,道:“多谢狐女姐姐!” 狐女笑了笑,妩媚之中,却更多的是落寞与忧戚,遥望着夜空之中的残月,道:“狐族道法,向不外传,而你又非是我狐族之人,我今日只演示一遍,无论你懂也好,不懂也好,都不可向我问询,懂吗?” “是,晚辈明白!” “不过”,狐女话头一转,语气也是变得阴冷起来,双目中闪过几分星光炙芒,转身朝着龙渊望去,道:“在这之前,我要你发誓来答应我一件事!” “狐女姐姐但说无妨,我杨过一定言听计从!”龙渊大言不惭地道。反正名字不是自己的,毒誓随便发就是了。 “我要你有朝一日,以狐族道法,杀死白天时你所见到的蒙面人!”狐女这般说着,身后的尾巴忽而一分为七,化作了七条,摇曳鼓『荡』,而她身上的长裙,也是猎猎朝后飞起,无形的杀气瞬间『逼』发,直令龙渊接连倒退十多步,这才勉强站住了身子。 “我杨过对天发誓,只要狐女姐姐肯传授在下狐族道法,有朝一日,待我杨过实力足够之时,必定以狐族道法,手刃白日所见的那蒙面人!”鬼狐刀出手,鬼气『逼』发,龙渊堪堪稳住身子,起誓道。 狐女白了他一眼道:“少给我耍心机,我既然要你杀他,那便是有足够把握!哼,苍茫山的道法虽然厉害,可在我狐族面前,不过尔尔!” 龙渊趁她杀气收敛,回到原处道:“敢问姐姐,那蒙面人是?” 狐女本是凌厉的目光,又是变得忧戚悲绝起来,淡淡地道:“这是我与那蒙面人之间的恩怨,你不必多问。” “我曾听人说,狐至六尾,亦称灵狐。而姐姐身有七尾,为何不自己动手呢?”龙渊疑道。 “我答应过她,绝不会伤害他的!”狐女再次沉浸在忧伤之中,面『色』却是很快便又凌厉起来,沉声道:“既然知道我乃七尾灵狐,那你就应该知道我的年纪大你多少,日后再见到我,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了吧!” “姐姐!”龙渊十分自然地喊道。 狐女妩媚的脸庞之上闪过一丝怒『色』,随即消散,白了龙渊一眼道:“好了,你看仔细了!” 但见狐女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烟消失不见,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 龙渊只觉眼前光影变幻,横移万千,时光宛如凝固,静止不前进。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不知为何,龙渊的心中,升腾起九尾狐的嚎叫声。 皎洁的夜幕下,风起,云动,满月凄凉,满身柔和银白的九尾狐低低地倾述着,飘忽着无尽的相思、留恋、哀怨、孤单、寂寞……似乎,还有浅浅的离愁。 鬼狐刀不知何时,已然漂浮在了龙渊面前。面朝着龙渊的刀身,泛起一层柔和的白光,撕裂刀身上的黑芒,将龙渊的脸庞照亮,映出了他的那两行清泪。 “记住,这一招叫做‘千狐变’,三年之后,我再来找你,传授你第二招!如若三年之内,你不能掌握这一招的话,第二招便不用再想了!”白光炸裂,说话时,狐女已然飘忽而去,只留下了一轮满月当空,暗藏杀机。 一抹白芒,似如来自天际,化作一道光影,融入龙渊眉心。 四野之内,尽是哀怨的狐啸声,久久不歇。阴风起,百兽哀鸣,四野之内,鼓『荡』着一股虽是阴柔,却又阴狠的妖气。只是,这妖气在龙渊的感受中,却是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本来,龙渊还担心自己根本不可能只看一遍便能够掌握住“千狐变”,而且当狐女施展出这一招之后,龙渊更是发现,别说是掌握了,自己即便是她的身形如何变动得都没能看到,正自郁闷之际,却忽而觉得,眉心处一冷,神念中已是多了一些东西。 龙渊凝神探查之下,惊喜地发现,神念中的那一抹白芒中裹着无数光影,而这些光影,正是方才狐女施展“千狐变”时的一举一动,包括咒语,竟是清晰可闻! 这一发现,令龙渊惊喜万分,而在狐女施展过“千狐变”之后,周围的妖气暴涨,使得体内的《九尾心经》如鱼得水,欢畅地吞噬着周围的妖力,不一时,便在气海中凝实出了一颗暗红『色』的小球,如卫星般,围着“鬼灵包袱”旋转。 魔灵开启! 惊喜之余,龙渊却也不禁汗然。本来,仙鬼同修已然是龙渊心中的一大隐患,现如今,本就快要失衡的气海之内,又多了这么一颗魔灵球…… 142.火速回宫 142.火速回宫 是福是祸,未为可知啊! 只是,事已至此,已然无路可退,龙渊无奈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万事随缘了。 直过了近乎半个时辰,四野之内的狐啸声才算是渐渐销匿下去,妖气淡薄,阴风止歇,半空中的满月也是慢慢回到了残月的状态,四野恢复至原本的凄『迷』与阴凉。 打坐完,龙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的魔灵,这才忽而想起,李英霞还在凤凰城内,不知怎样了! 凤凰城内,李英霞脚踏一抹红云,正飞驰于渐渐熄灭的火海之上,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但见她周身不断地泛出佛门“卍”字真言,『逼』发着道道金光,只是她脚底下的那抹红云,妖气浓重,正与金光相抗衡,而且似乎催动那红云,对她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此时,她的脸『色』已是苍白如许,不见血『色』。 而且,当时天河的《御龙真诀》被龙渊从中打断,火海漫天,将整个小山都烧了起来,此刻虽是将近熄灭,但浓烟四起,灼热无比,李英霞虽有佛门金光护体,却仍是难以抵抗这外界的侵袭,满头冒汗,柔白的衣服也是沾染了许多烟尘,显得十分凌『乱』,毫无淑女形象。 龙渊赶回到凤凰城时,李英霞正提着嗓子尖叫着:“杨过,杨过,你在哪?” “好吧好吧,我不杀了,你出来吧!” “好吧好吧,我也不打你了,不让你去做太监了,这总该可以了吧?” “喂,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 “我真的走了啊!” “杨过,你混蛋!” 想来是她为了让龙渊“出来”,已然对他威『逼』利诱了许久了。 李英霞尖着嗓子,红云慢移,双目焦急地在下面扫寻,希望能够找得到龙渊。可是,一来地上已是焦糊糊的,烟尘弥漫,二来不知她已找寻了多久,此刻怕是多已失望,只是不知是什么念想,才未令她打道回府。 见到这一幕,一个十七八岁,更是养尊处优着长大,娇滴滴的小姑娘,在火海之中,不顾『性』命地找寻自己,龙渊这厮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而且他这人并不是特别的大男子主义,他认为女子也可以做英雄,比如李英霞这样的,所以他特别想成全李英霞的英雄主义情节。 龙渊『逼』发出一层鬼气,护住身子,悄无声息地跑到李英霞前面,见一颗大树还亮着火,烟尘鼓『荡』,地上一片焦黑,当下散去周身鬼气,就地一滚,直把自己给弄了了灰头灰脸,全身上下沾满烟尘,若不细看,还真像是差点没烧死的模样。 见李英霞缓慢而来,龙渊打算好人做到底,干脆躺在地上,做假死状,等着李英霞的救援。 “姓杨的小子,本姑『奶』『奶』警告你,你再不出来,我便叫父皇把你家祖坟都给刨出来!”李英霞踩着红云,举目四望,恶狠狠地道。 龙渊闻言,差点没吐出血来,心说这小妮子当真不是一般人啊! 只是,地上虽是没了火光,但大火足足烧了六七个时辰,此刻已是大白天,地面上的温度却也足以把人给烤熟喽。龙渊死猪一样躺在上面,四仰八叉地,不一时便感觉背上的衣服灼热起来,顷刻间就要烧着,可是,李英霞举目四望,却是根本不曾望见龙渊所在。 其实,这也难怪人家李英霞,毕竟龙渊玩得过了,把自己弄得给黑炭一般,又是躺在满地灰烬之上,相得益彰之下,任谁也难以发现。 龙渊心说这小妮子该不是根本已经看到了自己,却是故意这般不说,存心折磨自己吧?可是,偷瞄之下,却见人家脸上满是焦急,眼眶儿红肿,又是灰头土脸的,丝毫不似在作伪,这才强忍下一口气,继续伪装。 只是,李英霞依旧举目四寻,在龙渊“尸体”上扫过了多次,却仍是未能发现。 龙渊强忍着背上的灼热,挪动了一下身子。可是,他这一动不怎么样,顿时一只火苗在他腰间窜起,顷刻间烧着了他的衣服,由腰部迅速蔓延开来。 就在龙渊以为,老子马上要做考『乳』猪了,姑『奶』『奶』你该看到了吧的时候,李英霞却是不知哪根神经忽而听到了什么动静,神情瞬间凝固,急速朝着前方飞去。 龙渊“咻”地一声窜起,一股阴黑的鬼气由双掌之上窜起,匆忙将身上的火苗扑灭,烟尘滚滚地落回地上,朝着李英霞的背影凝神望去,可惜他脸上满是灰尘,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只是看他双眼,却是愤恨不已,大有把李英霞推到**,好好教育一顿的架势。 龙渊也是个执拗『性』子,见李英霞不上路,竟而自己跟自己杠上了,周身裹满鬼气,急速追去。 原来李英霞听到山下一声“咔嚓”声响,还以为龙渊就在下面,急速飞了下去。待自飞到,却见一株大树,树叶树枝早就烧得没了,仅剩下几些粗大的树干,而且看样子,这树少说也有百年,合抱难围。只是被烧得厉害,大风过处,竟而将其拦腰吹断,发出了“咔嚓”声响。 树干砸下,等时间烟尘四起,正好李英霞赶到,见烟尘之中似有人动,还道是龙渊,登时不顾『性』命地朝前冲去,若不是有佛门真法护体,这小妮子的英雄史书,怕是到此便要戛然而止了,而且,还是烂尾。 李英霞一试不中,忙从身上抽出一把莹润的长剑,朝着树枝上好一通『乱』砍,将被砍断的树枝挑了开去。只是这一来,更是激起了烟尘无数,直令她不得不掩住口鼻,后退几步,不住咳嗽起来。 龙渊躲在远处,看到她手中长剑霍霍生光,又是瑞气腾腾地,不由地心中直是打鼓,默念一声“菩萨保佑”,双眼一闭,趁着李英霞被烟尘呛得落泪之际,悄无声息地飞身钻入树底。 李英霞似乎认定了龙渊就在树下面,抹干净眼泪,再次展现出了她的“彪悍”,手中长剑残影灼灼,剑舞成群,眨眼间便将大树削去了太半,终于看到了“杨过”。 其实龙渊双眼紧闭,周身沾满灰尘,李英霞根本不可能看得见他,只是这小子在下面,热浪灼灼的,又是烟尘弥漫,直钻入鼻中,实在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而就在这一瞬间,被李英霞发现了他那好一口“洁白”的牙齿。 见到龙渊,李英霞大喜之下,一把抓住他脚踝,猛地将龙渊给拉了出来。可怜的龙渊,本是想做一次无声的好人来着,身上着火,肌肤被烧不说,此刻被李英霞这么一拉,脑袋撞在树干上,疼不说,头发也差点被点着。 龙渊秉承着“头可断,发型不可『乱』”的原则,虽然他发型早『乱』了,急忙『逼』发一股鬼气,将头上的火苗给扼杀于摇篮之中。幸好李英霞此刻心神激『荡』,并未在意到龙渊的这点小动作。 李英霞见龙渊如此悲催的模样,本是笑出声来,前仰后合的,但隔了良久,见龙渊竟而一动不动,这才害怕起来,忙忙按在他胸口,叫道:“喂,臭小子,臭小子,你醒醒啊!” 龙渊现在是十分后悔做个这无声的好人了,但好人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所以他现在铁了心装死到底,看这小妮子怎么做,所以不论李英霞喊也好,晃也好,龙渊就是不醒。 这下子可当真是把李英霞给吓着了,现在的龙渊如同一具活死人,不论她用什么法子,哪怕是掐得龙渊胳膊都紫了。当然了,她现在很郁闷,本是想咬来着,但龙渊整个身上,已是灰扑扑的,无从下口,这才恨恨作罢。 试想一下,李英霞身为东华国最得宠的公主,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在她看来,龙渊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者是被天河给打傻了,所以他现在的情况,急需救治! 唯一能救治他的,就是宫里的御医! 而作为李大女侠出宫后第一次的救助者,李大女侠说什么也不允许龙渊就此西去,所以就算是把东华国给掀翻,她也要把龙渊给救活。当然了,“救活”之后,另说。 所以,这小妮子再一次发挥出了她彪悍如斯的特『性』,抱起龙渊,脚踏红云,急匆匆地便朝凤凰城飞去。 凤凰城内,知府朱达贵连同各地乡绅,一同开仓放粮,为民众免费诊治各类疾病,一时间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而且,在听闻这样的好事之后,其他府衙下的人们也纷纷提着袋子,前来凑热闹,希望能分得朝廷的这一杯羹。 这一杯羹,可是足以拿来相传万年的!朝廷给的啊,不容易啊! 县衙前,朱达贵满头大汗地正张罗着派发粮食的事情,面『色』之中,毫无高高在上的架势,因为他知道,自己攀上了当今最得宠的公主,只消把这一仗打得漂亮,王文亮那边不需害怕不说,保不准自己的仕途更是由此直飞青天,连升n级。所以,这些个衣着破烂的百姓们,在他的眼中,全部都是乌纱,再多一些,就是一顶上好的乌纱帽了! 李英霞抱着龙渊,从天而降,虽然换了女装,狼狈之下,朱达贵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她,慌忙迎了上去。 李英霞面『色』焦急,也顾不得什么影响不影响的了,直接对朱达贵喝令道:“准备马车,我要回宫。快!” 朱达贵是个懂得轻重缓急的人,见公主怀中抱着一人,面『色』又是焦急,自然知道如何安排她尽快回宫,才是保障自己仕途的上上之选,当下把开仓放粮的事情立马丢在一旁,风风火火便招呼人准备马车。 这厮也是个爱装『逼』的人,所以家中养着几匹好马,更是两三辆上好的马车,顷刻间便布置妥当。 李英霞抱着龙渊跳上马车,直接对那马夫道:“快走!” 143.牢狱之灾 143.牢狱之灾 龙渊把脑袋朝着李英霞胸口温柔处蹭了蹭,也不管自己身上的灰把人家的衣服弄得黑乎乎的,直接倒头大睡起来。所谓“有便宜不占,笨蛋”,龙渊可是不想做笨蛋的。 龙渊深处温柔乡中,早忘乎所以,不知不觉中,自然『露』出了马脚。 李英霞身为当今最得宠的公主,再加上朱达贵为表忠心,亲自护卫,一路上狐假虎威,竟而调动了五百人马护在李英霞马车两旁,而自己更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十分忠心地在前开路。 他不过一个知府而已,本是无缘得见天颜,但如此天赐良机,他又岂会错过? 这一路上,李英霞拉来了无数名医,喝令他们诊治龙渊。可是,无论他们针灸也好,灌『药』也好,龙渊食来张口,衣来伸手,可就是不醒。这些个大夫也都是猴精之人,自然猜得出龙渊这厮是在装,可又不能明说,心中暗骂,却也无奈。 但是,龙渊这厮,一直把脑袋垫在人家胸口处……李英霞再傻,也不会看不出端儿。 这一日,龙渊早在驿馆由人服侍着洗干净了身子,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不过他自始自终也没睁眼,是以并不知道自己穿的什么。只是,当他再次被送回到马车之上时,却不由地心中一『荡』。 虽然看不见,但满车清香,却使得龙渊险些惊呼起来。正在他腹中狐疑之时,李英霞已然喝令马车前行。 满车的清香之中,似乎暗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使得龙渊心口不断发烫,而恰在此时,李英霞破天荒地端来一碗热汤,亲手喂食给龙渊。 这样一来,龙渊枕在李英霞柔软的腿上,更闻她体香亲切,而且今日似乎更是清晰可闻,惹人狂热了几分。口含热汤,只觉汤汁稠腻,浓香不绝,细细品了两口,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 这一切的异变,令龙渊心生不安,趁着李英霞放下瓷碗之际,龙渊睁开一条眼缝,偷瞄而去,却见李英霞今日换了一套云彩状的粉『色』长裙,显得几分乖巧,而面『色』娇红,黛眼含情,又是娇媚,惹人心动。 李英霞放下瓷碗,轻轻理着龙渊的头发,充满柔情地道:“杨过啊杨过,你如此英年,却患了这般难缠的疾病,只怕宫中御医,也是素。唉,我本想救你,可奈何……唉,没办法,只能在你临死之前,送你一番人情,享受下人间极乐吧。”说着,俯下身来,在龙渊额头轻轻一吻。 这一番话,这一吻,惹得龙渊臆想连连,再也把持不住。只是,还不待他有所反应,却是猛然听到马车外齐刷刷一片跪倒之声,近乎五六百人齐呼:“参见熙德公主!” 李英霞对外面的拜喊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但在龙渊听来,却是不由地心头发麻——这些人,竟无一人修为在炼气之下! 李英霞轻轻拍了拍龙渊的肩膀,将他身子放下,对外面道:“来两个人,帮我抬着他!” “是!”两个浑厚的声音道。 就这样,龙渊只觉身子被架在了一副担架上,被人抬起,跟在李英霞身后。龙渊顺着两人的节奏,微微颠簸之下,把脸靠在一遍,悄悄睁开一条眼逢朝外看去。 入眼尽是身着铠甲的护卫,十步一站,地面均为大理石,日光照耀之下,庄严而不失柔和,百步一门。而身在其中,龙渊第一次感受到了宛如沙场的压迫感,这种感觉,令他身子更加灼热起来,十分难受。 如此过了近乎十多道大门,终于到了精巧的庭院,假山绿水,无处不在,更有太监无数,宫女遍野,无不匆忙,见到李英霞均是远远地跪下行礼,却无一人胆敢发出声音。如此直行了两三盏茶的时间,四人来到一处更为精致的院子,正门上挂着一扇牌匾,上书: 正德宫。 刚一进门,一个公鸭子般的嗓音立刻大喊道:“熙德公主回宫!” “参见公主!”门内一大帮丫鬟太监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看样子这小妮子在宫中是没少作威作福的。 李英霞对这些人扫过一眼,道:“母后呢?” “在后殿,正和征西大元帅商量事情呢。”一个小丫鬟唯唯诺诺地道。 “外公也在?太好了!”李英霞欢呼一声,对那两个士兵道:“把这家伙抬过来!”说着,便朝后殿走去。 龙渊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庭院的清新,但无形之中,却是弥漫着层层杀气,显然有诸多高手在暗中护卫,而自己为贪一时之欢,竟而深入虎『穴』,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英霞所到之处,众人皆是跪倒,直到后殿,一把将门推开,欢叫道:“外公,母后!”说着,欢呼雀跃地扑入到一个满头银发,但精神健硕,双目如炬的老者怀中。 那老者正是当今的征西元帅,铁剑阁,位高权重,年轻时曾西征三十多年,为东华国开拓了大片疆土,而当今皇后,便是他的女儿。 铁剑阁对自己的外孙女十分宠爱,并未责怪她这般忽然闯进来,要知道,他们现在商议的可是机密大事,任何人只消听到有一个字,怕是便要被灭口,是以这后殿,并无一人。而抬着龙渊进来的那两个士兵,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放下龙渊,恭恭敬敬地叩头而去,话都没敢多说一句。 “丫头,这些日子,去哪里疯了?”铁剑阁笑着拍了拍李英霞的肩膀,充满怜爱地问道。 “行侠仗义去了!”李英霞大言不惭地道。 “哦?那这么说,咱们家小柔熙,可还是个女侠客喽?” “外公,记住哈,我的英名叫作:李——英——霞——!怎么样,够不够霸气?”李英霞不无得意地道。 “霸气什么!小丫头,你私自出宫,哀家还没找你算账呢!”客厅正中央,端坐着的皇后不无责备地道。 但见她全身金光闪动,显然衣料多是金器,头顶金凤头冠,显得雍容华贵,而且她看起来非但年轻,皮肤细腻,更像是李英霞的姐姐,而且两人容貌颇多相像,只是皇后脂粉气颇重,更多妩媚,双眼蒙着一层雾气,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机,看起来有些清冷可怕,而李英霞却是更多朝气,天真可爱。 李英霞朝着皇后扮了个鬼脸,赖在铁剑阁怀中,神秘地问道:“我说,母后,您老人家又在算计什么?” 皇后脸『色』一沉,但显然李英霞这般直白地指责于她乃是常有的事情了,也并未动怒,只道:“大人们的事情,你小孩子知道什么。好了,我跟你外公还有事情商量,你先出去吧!” 正说时,门外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道:“铁剑西求见皇后娘娘!” “舅舅!”李英霞欢呼一声,从铁剑阁怀中跳起,对着门外道:“舅舅,快进来啊!” 这般说时,门外那人也是笑起,推门而入道:“小丫头,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姐姐可没少担心你啊!” 但见那人身穿盔甲,抱着头盔,虽在觐见皇后,但一身杀气却不内敛,冰冷如霜,朝着皇后与铁剑阁简单躬身一拜,便坐在了铁剑阁对面,对随他而来的一个小丫鬟道:“这里没外人,说吧!” 那小丫鬟跟着铁剑西而来,虽是一身宫女装,但面目清秀,眼睛有神,看着倒也精明,叫作“凝霜”。 凝霜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朝着四人拜道:“奴婢凝霜,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熙德公主,参见征西大元帅,参见征西元帅!”那“征西元帅”,自然便是铁剑西了,听他名字,就知道他老子给他的任务不是什么好事了。 李英霞肆无忌惮地拔出了铁剑西腰间长剑,屋内登时凝起一层寒霜,手舞足蹈地对凝霜横了一眼,似乎对她颇为不满,冷笑道:“征西元帅大人不是说了吗,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小报告,赶快说吧!说完赶紧走,见到你就心烦!” 皇后横了李英霞一眼,却见弟弟铁剑西偷笑,父亲假装不见,知道他们对李英霞都是十分宠溺,自然不会轰她出去,无奈地朝着凝霜点了点头道:“说吧!” 得了皇后的命令,凝霜这才道:“启禀皇后,这些日子,云妃那边并没有异常,也不曾向皇上提起过要出宫的要求,更不曾踏出‘翠微居’半步。只是,看她样子,总是心神不宁的。” “哼,这贱人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担心她外面的野种了!”皇后恨恨地道,无形之中,在她周身弥漫起一股阴狠之气,使得李英霞连连邹眉。 皇后似乎心有闷气,道:“这段时间,皇上去过几次?” “七次!”凝霜道。 “哼!这小贱人究竟是哪里好,这个月,皇上竟然宠幸了她七次!”皇后咬牙切齿地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铁剑阁对凝霜道。 凝霜告辞一声,恭恭敬敬地去了。 这边,龙渊在凝霜经过之时,特意睁眼看了看她的容貌。既然皇后几人的谈话涉及到了“云妃”,龙渊自然要留意几分,毕竟他混入宫中唯一的目的,便是尽快找到云妃,把东城名流的事情尽快处理好。 只是,这一睁眼不怎么样,登时间两道如寒冰利刃的目光『射』来,无形之中,杀气溢满,想来若此处不是皇后的寝宫,那两人便要动手灭口了。 要知道,铁剑阁与铁剑西都是疆场上厮杀存活下来的人,视人命如草芥,自然不会在意龙渊的『性』命, 当然了,铁剑阁不曾动手的原因,还有一个,那边是因为李英霞,他搞不懂自己这个外孙女带这个人来做什么。 李英霞似乎觉察到了此刻龙渊的境地,忽而大喝一声,充满威严地道:“来人啊,把这臭小子给本公主押入天牢之中看守,不得有误!” 144.云妃 144.云妃 也是趁此时机,龙渊总算是看清了“正德宫”后殿的样貌。但见整个大殿略微有些空旷,纯以黑『色』装饰,地面光洁,并无多少其它杂物。除此之外,仅三张椅子而已。 皇后坐在正上方,铁剑阁与铁剑西分左右而坐,气氛多少有些阴森,想来与皇后的脾『性』有关吧。 李英霞如此大叫一声,却不见有人进来,不由地急了,又是大喊道:“快来人啊,听到没有!” 皇后三人对望一眼,均是狡黠一笑,皇后清了清嗓子道:“大哥,东城名流那厮的事情怎么样了?” 铁剑西邹眉道:“自被他逃窜,时至今日,愚兄虽多处打探,但丝毫没有他的下落,不知逃到了哪里去了。不过,愚兄已经在京城外遍布耳目,希望能将其截杀于城外。” “不然,”铁剑阁摇了摇头道:“把这些人撤一部分回来,令他有机可乘,混入宫中。咱们只要加强对云妃的看管就好,到时候莫说是擒住东城名流,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到云妃的儿子!” “嗯,父亲说得有理,大哥,就这么办吧。”皇后道。 李英霞见她们旁若无人地商量起这事,不由地担心起来。要知道,龙渊把这些事情听在耳中,凭着母后与外公的秉『性』,那可是杀身之祸!李英霞恼怒之际,猛然间将铁剑西的佩剑丢向门外,透窗而过,怒吼道:“有刺客!” 李英霞方才的大吼,早有侍卫听见,只是皇后向来禁令他们进入这后殿,否则死罪,是以只好对公主的叫喊置若未闻。可现在,公主竟然大喊“有刺客”,这就令他们十分难办了,毕竟作为侍卫,保护皇后与公主的周全是他们的本职。 权衡再三,众侍卫觉得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尽忠职守一些,于是呼呼啦啦,提刀冲了进来。可是,进入后殿,却见皇后端坐,两位元帅嘴角含笑,知道是被公主给耍了,只得呼呼啦啦地跪倒,请安于四位。 李英霞指着龙渊,喝道:“把这家伙给我押到天牢看守,不得有误!” 为首的那侍卫抬头朝皇后望去,见皇后点头,一颗心总算落地,忙招呼其他人,将龙渊抬了出去,直朝天牢方向而去。 见李英霞在那里拍着胸口,长吁短叹地,铁剑阁失笑道:“怎么,这世上还有咱们小公主害怕的事情不成?” 李英霞脸『色』一红,将铁剑西的佩剑找了回来,还给他,扑入铁剑阁怀中,揪住他胡子道:“哼,不准你笑话我!” 铁剑阁哈哈一笑,道:“这小子竟然能够鬼宗与魔宗两**门一起修炼,不简单!” 李英霞一愣,随即脱开铁剑阁怀抱,涨红着脸道:“外公,你,你早就发现他是装死的了,对不对?” 铁剑阁神秘一笑,道:“小丫头,你在他身上花这么多心思,就不怕外面的下人们嚼舌头吗?” “哼,谁敢!谁敢『乱』说,我就割了他舌头!” “丫头,这些日子你给我安分点!”皇后忍住不训斥她道。 “哼,不就是哥哥要做太子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李英霞不屑一顾地道。 “你!”皇后指着她,气得浑身发颤,怒不可止地道:“小丫头,母后做的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啊!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母后心中最惦记的一块肉啊!” ------- 龙渊被两人抬着,直越过正德宫,一直到了一处阴气森森的所在,四野无人,那两名士兵才算是长吁了口气,其中一人拍着胸口道:“好险!” 另一人道:“咱兄弟俩此番大难不死,有机会了,一定好好喝一杯!”过了这阴森之地,乍然见到凝霜一瘸一拐地朝着另一边走去。看她模样,似乎刚挨了什么伤,面『色』也是阴郁,却偏偏装出一副孤高不屈的样子。 龙渊神念探查之下,见这两名侍卫不过炼气初期的实力,趁他两人不注意,偷偷咬破手指,两道鬼气『逼』出,摒绝两侍卫对自己的探查,展开“残影诀”,将一缕残影留下,悄无声息地直飞而去,一把将凝霜抓住,拖到了树林之中。 待那两侍卫走远,龙渊这才微微松开了些捂着凝霜嘴巴的手,只是脸已被鬼气罩住,自然使她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低声喝道:“带我去见云妃,否则的话,割断你舌头!” 凝霜直吓得浑身发颤,不住点头,显然龙渊这一句“割舌头”十分有效。 只是,抓着凝霜的双臂,闻着她的体香,龙渊再一次感觉炙热起来,不一时,竟而汗出背上,异样难耐。 凝霜感觉到龙渊急速变得灼热起来的目光,更是害怕,忙道:“别,别,别杀我,我带你去见云妃!” 龙渊心觉不妙,但只要那两名侍卫发现自己是假的,立时便要被发现,只能兵行险着,尽快找到云妃为上,急速运转《鬼寻道》,将心头的欲念强压下去,神念恢复几分清明,低声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你?” 凝霜见他目光中的灼热急速消退,这才安心了几分,看着他道:“你只管跟着我就就好,有人问,我便说你是云妃娘娘下的小太监,葡萄就好!” “太监?”龙渊闻言一愣,顺着她目光朝自己身上一望,不由地心中大怒,原来李英霞竟然给自己换了一身太监服!不过,想起她,便又想起她的那一吻,想起她乖巧而妩媚的模样,使得龙渊忍不住心中又是一『荡』,热血澎湃起来,十分难耐。 凝霜不敢与他直视,却也见他目光又是灼热起来,心中慌『乱』几分,忙道:“我们快走吧!” 龙渊点了点头,大刺刺地跟在凝霜身后,七拐八转地,绕过无数庭院,总算是到了传说中的“翠微居”。这一路上,虽有侍卫无数,但有凝霜在前开路,倒也无人盘问。 这翠微居比之正德宫,庭院小了太多不说,下人也只是三五个,却是不觉在正德宫时那无形的压迫感,显然此地并无高手看守。 似乎这三五人都在等着凝霜,见她回来,都是围了上来,其中一个丫鬟扶住她,又是心疼,又是愤恨地道:“皇后真是阴险,不敢动咱娘娘,就拿姐姐来出气!” 其他人也是这般说,一时间唧唧喳喳的,令人听了脑浆子疼。龙渊躲在暗处,见凝霜虽是魂不守舍,但应负起这些人来,却是游刃有余,显然是不知将这勾当干了多少次了,屡试不爽。 皇后到翠微居来找茬,随便找个借口将凝霜带去询问云妃的动向,一番“毒打”之后,再将其送回来,如此这般,谁能猜得出其中的玄机? 不过,凝霜显然对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龙渊心有忌惮,目光不断地扫寻,对这几人的问询也是有些心不在焉。 龙渊懒得看她们表演,直接『摸』入房中,寻了一阵,不见有人,再去后花园,却见一人穿着一袭长裙,上面绣着奇花异卉,却多是清雅,而她周身,落英缤纷,湖畔微波,此情此情,直惹人垂爱。 龙渊近身几分,虽只是倩影,却也见她身材曼妙,吐气如兰,手挽花篮,正一瓣一瓣地抛入水中,显得几许忧愁婉约。 龙渊轻轻叫道:“程素素?” 那人闻声身子一颤,猛然起身回头,却见一个小太监正凝神望着自己,本是惊喜的心,瞬间凝固下来,惊疑地道:“你,你是谁?” 但见她头上挽着一支发簪,发丝随风微摆,发香初透。面『色』有些苍白,双目也是微微有些红肿,忧戚之意自然流『露』,只是这更于她添了几分凄楚之美,使得本是柔美如水的她,更是楚楚可怜。 见到如此尤物,龙渊不觉又是灼热难耐,双目火热起来。 那人见龙渊如此模样,心生警惕,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半步,却是脚后踩空,身子一斜,惊呼一声,便自朝后仰去。 龙渊被她这一声惊吓惊回了几分清醒,忙伸手拉住她,顺手将东城名流给自己的那块火云令牌塞到她手中道:“这是信物,我的时间不多,信与不信,你自己掂量着办!” 他现在只觉体内浴火横生,面前的又是如此人间尤物,十分难以把持,所以不得不刻意将语气冰冷生硬几分,尽量减少与她的交流。 而这人,正是当今云妃,也正是东城名流的表妹,程素素。 程素素拿到令牌,细细辨别之下,知道不假,忙道:“我表哥他怎么样了?听说……” “他很好,皇后暂时找不到他所在!”龙渊只想尽快离开这里,随口说道。 云妃听闻表哥无事,不由地松了口气,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显然对于龙渊,她仍不是十分信任。 龙渊只觉再与她这般单独地多呆上几分,又是在这种诗情画意之下,自己就算能克制得住自己,怕也不怎么好受,心中焦急起来,催促道:“你周围的丫鬟太监中恐怕有皇后的耳目,趁现在四下无人,快将令郎下落说于我,或者说个暗语什么的,我好转告于你表哥东城名流知道!” “皇后娘娘驾到!”龙渊正焦急之时,一只公鸭子般的嗓音忽而破空而来。 云妃听闻皇后驾到,大惊失『色』,忙拉住龙渊,指着一处小院道:“快,你躲到那屋子里去!” 龙渊摇了摇头道:“没用的,已经有高手探查到这里了。我有办法混出去,你快点说!”龙渊脱开他手,不由地有些怒了,心说你若是早点说给我听,老子早藏起来了,至于落到如今这种田地嘛! 云妃听闻,脸『色』煞白下去,身子一颤,双眸失『色』,摇头道:“完了,这下子完了,你出不了宫了,是我害了你!”龙渊不得已,只得伸手将她扶住。 145.我要你 145.我要你 龙渊急不可耐,猛地一把将她按坐在地上,低吼道:“你以为老子非要趟你这浑水吗?还不是因为老子打不过你表哥,被他给设计了?我不管你是‘云妃’也好‘月妃’也好,老子对你们官家人从来没什么好感,你再不说,我可要走了!” 云妃自入皇宫,便也只遭过皇后的眼『色』,却哪里似如今这般,被人如此要挟?可是这般情急之下,见龙渊面『色』『潮』红,虽然按住了自己,却是刻意地保持着与自己的距离,而且又见他怀有表哥东城名流的火云令牌,自不免又信了他几分。 云妃刚要张口,龙渊忙捂住她嘴道:“隔墙有耳,写在地上!” 云妃点了点头,素手柔指,在地上轻轻写下两个字道“和尚”。龙渊知道她对自己仍有戒心,是以只是说出了一星半点的线索,但只要东城名流能看的懂,便是无碍,当下问道:“就这些?” 云妃轻轻点了点头。 龙渊道:“好!”一面拉她起来,一面道:“皇宫之内,高手如云,我跑不了的。为今之计,只能兵行险着,让他们把我抓起来,伺机而逃!” 云妃一愣,忙忙摇头道:“不行,他们会杀了你的!” 龙渊狡黠一笑,低道:“他们要的是令郎,到时候我只要‘屈打成招’,带着他们『乱』走,自然能够逃脱!” 正说时,皇后已带着大队人马开赴后花园,凝霜慌慌张张地跑到前面跪下大喊道:“皇,皇后娘娘驾到!” “狗奴才,到现在了还想着通风报信!”皇后一脚踩在她额上,将她踹倒在地,直朝着云妃而来。只是,在看到龙渊之时,目光中更多了几分阴狠。 而在皇后身旁,李英霞挽着皇后的胳膊,目光不善地朝着龙渊上下打量。 云妃迎上前几步,欠身道:“恭迎皇后娘娘!” 李英霞也是微微欠身,心不在焉地道:“参见云妃娘娘!” 只是皇后身边的随从,见了云妃,却无一人行礼,显然是皇后特意交代的,十分嚣张,所以见到李英霞行礼,皇后面『色』十分难看。 云妃轻笑一声,道:“熙德公主几时回来的?这些日子不见,公主可又标致了好多啊!” 皇后横了云妃一眼,目光随即落在龙渊身上,冷笑道:“云妃,这小太监是谁?怎么好面生啊!” 云妃身子一颤,很快恢复镇定,笑道:“这个咱也不是很清楚,他只说是内务府那边新来的小太监,皇后娘娘体谅咱这边人手不够,特意派过来的。怎么,难不成这小太监竟而是在骗我吗?” 皇后双目凝霜,直朝云妃望去,但云妃淡然自若,丝毫不为所动,便又朝着龙渊道:“小太监,你究竟是什么人?” 皇后身边,一个面『色』煞白,生得几分阴冷的老太监怒不可止地跨前一步,身子发颤,指着龙渊道:“你是哪个府上的小太监,见到皇后娘娘,为何不下跪!” 此人,自然便是元有后了。他右臂虽已被东城名流废去,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个假肢,竟然难以看得出破绽。这厮上次将假圣旨弄丢之后,险些丧命于皇后暴怒之下,这些日子,十分小心谨慎。 龙渊笑嘻嘻地向前走了两步,笑道:“怎么,那两个家伙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头了吗?” 那两个侍卫带着“龙渊”到天牢之中后,本想着将担架一扔,将龙渊丢入牢中,却发现担架落地,龙渊还是原来的姿势趟在上面,虽然担架一头担在了**,而且担架还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子…… 两人发现不对,虽知恐是死罪,却也仍是冒死求见了皇后,将此事报了上去。皇后闻言,料定龙渊是云妃的人,立刻便起驾“翠微居”,抓了个正着。铁剑阁父子不方便,便留在后殿等候消息。 皇后面『色』一冷,笑道:”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有些本事。” “过奖过奖!”龙渊一面说,一面笑嘻嘻地对李英霞招手。 李英霞横眉怒道:“干什么!” 龙渊从怀中『摸』出一支珠花,笑道:“你要我找的‘珠花’,我给你找到了,怎么谢我啊?” 见到那珠花,云妃微微惊愕,却未做声。原来,那珠花正是她所有,却不知何时被龙渊给偷了去,不过好在这珠花只是普通的供奉而来,并算不得精巧,是以皇后并不认得。 李英霞见那珠花虽是普通,但做工倒也精细,而且风格简洁,正是她所好,虽知道龙渊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仍是松开皇后的胳膊,上前将珠花拿在手中,斜着眼道:“臭小子,别指望我帮你!” 龙渊一把拉住她胳膊,伸手搭在她肩膀上,面做笑颜,却是传音道:“丫头,你不救我,我可就真死定了!”不过,这般搂着李英霞,龙渊更觉体内灼热难耐,不觉之中,将李英霞楼得更紧了几分,竟而将她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之上,十分暧昧。 在场之人,无不是在宫中的尔虞我诈之中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了,单是听声音,就知道龙渊根本不是太监,又见他目光灼热,搂着李英霞肩膀的手五根手指上下滑动,公然揩油,心中好笑之余,却也不禁暗暗担心起来, 其实龙渊也知道此刻的境地,本是想着凝思静想脱身之计的,但无奈体内欲火焚身,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住的,就像他一直在神念深处告诫自己,别『摸』李英霞,可是,那五根手指头,搭在她柔软凝香的肩膀上,虽隔着一层衣衫,却也早不听使唤了…… 皇后的面『色』阴如冬雨,直恨不得一巴掌上去把龙渊给裹死。毕竟她是当今国母,自己的女儿竟然在自己面前被人调戏,而且又是大庭广众之下,更是当真自己的老对头云妃,自己的这张脸当真是被龙渊给踩得稀巴烂了。 她这般恼怒之时,她身后的丫鬟太监们也是暗暗心惊,一面大骂龙渊,一面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看到了这十分不该看到的一幕,自己的小命,恐怕便要到头了。 元有后冲上前去,怒道:“小太监,竟然如此忤逆冲撞公主殿下,还不快快磕头认错!”他故意把“太监”这两个字说得极高,本是想遮掩一下的,但在此刻,却多少有些欲盖弥彰了。 龙渊根本不理会元有后,压低了声音对李英霞道:“喂,丫头,礼你都收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李英霞本是满面羞红,但见说手中的这一朵珠花竟然是龙渊用来贿赂自己的礼物,登时间气不打一出来,猛地脱开他手道:“喂,你也太小气了吧,就这么一支珠花,就想我帮你?做梦!” 她这般一说,两人间扯不清的关系登时浮出水面,皇后直骂女儿棒槌,龙渊却是顺杆爬的老手,笑嘻嘻地道:“那,改明儿我再送你套衣服?” “小气!”李英霞虽然生气,但语气已是软了许多。 “请你吃饭!” “小气!” “带你去打土匪!” “好,成交!”李英霞猛地一拍龙渊胳膊,低声道:“还要帮我甩了母后的人哦!” 龙渊根本不曾想竟而这般简单,忙不迭地答应道:“好好,没问题!” 李英霞十分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再看看云妃,登时间又是怒从心起,喝道:“来人啊,把他给我押入天牢!” “是!”皇后身边两个侍卫上前押住龙渊,便自出去。 李英霞没事人一样,冲着云妃微微一笑,目光之中,多少有些挑衅之意,转身对皇后道:“母后,咱们走呗。” 皇后何时如此这般狼狈过?而且还是当着云妃的面?她现在十分不爽,但也正如她所说,唯有李英霞才是她心头最惦记的一块肉,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否则的话,她完全可以借题发挥,说翠微宫闯进了个陌生男子,与云妃纠缠不清。 只消这般一传,就算是皇上有意罩着云妃,怕是她就算不死,也要身败名裂。 可是,从女儿的眼光之中,她分明读到了自己年轻时的那一份青涩与朦胧,她忽然间好恨,好恨那个为了自己前程将自己嫁入皇宫的父亲,好恨那个不敢与皇家作对,悄然离去的男子,好恨那个毁了她青春,却不曾给过她爱的丈夫…… 转眼间,看到李英霞手上的“琅嬛鬼戒”,前尘往事汹涌而来,皇后只觉眼前一晕,若不是元有后急忙上前将她扶住,怕是便要摔倒。 李英霞见状,吃了一惊,忙忙上前扶住她道:“母后,你怎么了?” 皇后的目光在琅嬛鬼戒上扫了一眼,望着懵懂的女儿,摇了摇头,伸手抚『摸』住她的脸庞,叹息道:“我的傻孩子,让母后怎么说你才好呢!” 大内之中,竟而还有天牢,当真是龙渊意想不到的事情。在他所知,天牢都是那种阴森之所在,终年不得阳光,怎么会在皇宫之内呢?原来,这所谓的“天牢”,只不过是皇家执行私刑之地罢了。 进入天牢,阴森霉涩之味扑鼻而来,坚硬的岩石砌成的走廊内,几个瘦骨嶙峋,但双眼却是颤动着绿芒的狱卒正自喝酒,见龙渊被押进来,竟而连眼都不眨一下,仍是自顾自地喝酒,而那两名侍卫,却是对这些狱卒多少有些谄媚之意。 走廊之内,血腥气亦是十足,火把照耀之下,多可见地上血渍厚重,阴森鬼气不绝,浓郁凝结,不知造就了多少冤魂孤鬼,使得龙渊本能地厌恶起来。 在他记忆中,归来村的徐大爷就是被抓到了府衙,屈打成招,非但他的女儿被县知府纳了小妾,即便是他的儿子,也被充军发配。是以,当龙渊见到走廊内挂满着的刑具,譬如“穿心锁”,“诛魂灯”之类,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愤恨。 146.鬼道之战 146.鬼道之战 穿过走廊,进入到一间宽大的房屋,刑具摆满,磷火幽幽,迎面是三间牢房,栅栏均是精钢铸就,而此内阴森霉涩之味更重,血腥气更浓,而鬼气则更是精纯。 将龙渊关入中间的牢房后,那两侍卫便匆匆忙离开,显然这地方多半便是鬼门关的前站,来者九死无一生。 不过,他们离开之前,本是给龙渊预备了一套囚服,可是,当龙渊把外面的太监服给脱下来之后,令他哭笑不得的是,自己的“内衣”,竟而是一件与这天牢一『摸』一样的“囚服”!而且大小合身,更是比之那两侍卫拿来的,要整洁干净了太多。 龙渊心想,自己穿的这件,应该是新的。 龙渊盘膝而坐,一面催动《鬼寻道》凝聚周身的鬼气,一面沉思脱身之计。正自凝神间,体内《九尾心经》忽而一窜,紧接着即便是《鬼寻道》的催发也受到的极大的阻挠和反噬,使得龙渊险些吐出血来。 睁开双眼,龙渊匆忙起身,鬼狐刀在手,周身鬼气裹满,神念探查而去,却是无法探查到方才反噬自己的那股力道,使得龙渊不由地汗出背上,心说竟而在这里遇到了鬼道高手吗? 桀桀~桀桀~ 龙渊神念深处,忽而飘忽起一连串阴桀的笑声,充满着嗜血的杀意。 龙渊匆忙咬破手指,一滴鲜血点在眉心,神念瞬间放大,继而凝实,然而探寻之下,却仍是不见那人,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装神弄鬼?” 那声音连笑而起,而每一声笑,都使得龙渊神念受到巨大的冲击,周身鬼气一层层黯淡下去,脸『色』也是渐渐煞白起来,血脉如被冰霜凝住,身子急速冰冷起来。 龙渊不得不催持《鬼寻道》与之抗衡,强忍着寒气入体,道:“阁下到底是谁?” 那声音虽是口吐人言,却非汉话,哇啦几声,龙渊半个鸟字也没听懂。 龙渊见他说话,心自放下了大半,又是问道:“敢问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你果然不是南疆巫族之人!”那声音虽说汉话,却是十分生硬,显然他便是南疆巫族之“人”了。 龙渊正要再问,却听门外一个公鸭子般的嗓音道:“熙德公主殿下驾到!”紧接着便是几个狱卒匆忙跪倒行礼的声音。 听闻“熙德公主”四字,龙渊只觉周身温度急速提升,那无形之中的鬼气压力瞬间消散,显然那“人”不想被太多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不一时,李英霞当先而来,身后一大票人鱼贯而入,却是由两个狱卒抢先去将两边的牢房打开,两票衣衫只为遮羞,而又近乎透体的妙龄女子鱼贯而入。 而早有小太监为李英霞搬来了檀木椅,李英霞正对着龙渊大刺刺而坐,身后前一排宫女提着宫灯,后一排小太监撑着屏风,排场十足,神情挑衅。 元有后由后而出,摊开一道“圣旨”,对着龙渊,一板一眼地念道:“英姿勃发,霞光万里,着死囚杨过接旨!” 龙渊这才发现,这“圣旨”之上,既无双龙戏珠,亦无凤凰,而是一道霞光,锦绣无限……看李英霞脸『色』得意,显然是她的杰作了。 元有后见龙渊不跪,十分为难地朝着李英霞望去,李英霞只是示意他继续往下念,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仍只是朝着龙渊上下其所,挑衅之中,更有暧昧,惹得龙渊好容易静下来的心,再一次熊熊大火而起。 元有后继续念道:“杨过小贼,几次冒犯本尊,罪该万死!然,本女侠宽宏大量,肚能撑船,饶你不死,并赐歌舞一曲,往今后悔过自心,奋发向上,为我东华国栋梁之才!奏乐,起舞!” 霎时间,那些个妙龄女子或奏乐,或起舞,更有两名领舞者,一人手持琵琶,一人环抱古琴,糜烂而舞。而此地阴森,灯光明暗,更照耀得这些个女子衣不蔽体,黛眼含情,无一个不是勾人欲火,撩拨人心。 更可甚的是,这些个女子今日所来,似乎便只是为了勾引龙渊,非但舞姿糜烂惊艳,歌声更是软绵绵,轻柔柔的,使得龙渊只觉自己的肺都快要炸了,雄根崩起,直待发泄。 看着龙渊满面涨红,口干舌燥,虽然极力忍耐,但目光仍是渐渐灼热,绿油油放光的样子,李英霞心下好大快感,击掌而歌道: 霞光万里,一骑红尘天涯路。仗剑煮酒,依马而歌,凄凄芳草动,清风何须问来处。 柔情素手,侠骨不止男儿,长埋沙场英魂冢,亦是我辈巾帼梦! 歌声嘹亮,侠骨而不失柔情,正是暗合了李英霞彪悍如斯的特质,由她唱来,宛如天成,使得龙渊一双眼紧紧地盯住了她,再挪不开半分。 看到龙渊充满**的眼光,李英霞这小妮子笑得更是欢心,没心没肺地问道:“喂,小贼,给你做的衣服,可还合身吗?” 龙渊目光仍是痴『迷』,体内欲火横生,口干舌燥,气闷欲炸,猛然向前,双手抓住铁栅栏,哐当一声,拼命朝外挤去。 李英霞见他面目狰狞,本是吃了一惊,但见他似乎被卡在了其中,又是没心没肺地笑起,手摇一把折扇,笑意盈盈地朝前走去,道:“小贼,本女侠给你准备的歌舞,可还满意吗?” 龙渊双目如火炬,周身鬼气急速暴涨,直朝着李英霞身上裹去。 李英霞身上虽有诸多宝贝,但自回宫,便都留在了卧室,现如今只手上还戴着“琅嬛鬼戒”。但龙渊的鬼气可是以鬼宗最正宗的《鬼寻道》历练而成,而龙渊此举亦无“杀意”,琅嬛鬼戒又非魂炼过,自然不会自动护主。 李英霞没想到龙渊竟敢“袭击”自己,而她自身道行又弱,根本无力抵抗龙渊的鬼气,顷刻间便已被鬼气包裹住全身,被鬼气拉扯着,不由自主地朝着龙渊走去。 龙渊猛然伸出两只大手,按住李英霞的脑袋,直接便拉了过来,两人脸庞挤在两道铁栅栏之间,激吻在一起。 众宫女太监见了这一幕,无一个不是吓破了胆,两边牢房中歌舞升平之声戛然而止,几个反应得快的匆忙上前,想要将公主从鬼气之中拉扯出来,但手刚一触碰到鬼气,便是一股冰冷如刀的寒气侵入体内,身子竟而在瞬间凝出一层寒霜,别说是将公主拉扯出来了,只消他再碰倒鬼气,恐怕便只有被冻死的份了。 外面尚且冰寒至此,那公主在里面,岂不是要被冻成冰棍了?几个胆子小的,竟而白眼一翻,昏厥过去,几个聪明的,慌慌张张地连滚带爬地出去喊人去了。 里面,李英霞只觉身子被鬼气“抓”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而龙渊的两只大手,更是紧紧按住自己的脑袋,不断地“啃”着自己的嘴巴,看其动作,十分生涩,却又狂野。 李英霞急不可耐,但无论她如何用力,如何推脱,却根本无法将身子挪开半分,反而是被龙渊越按越紧,不一时,整个脸蛋,都留下了他灼热的口水。 龙渊忽而咬住李英霞右边的耳根,双手也是搂在了她的脖子之上,粗气而喘,声音略有嘶哑地道:“丫头,我要你!” 李英霞身子忽而一僵,整个人登时间愣在当地,脑子之中,忽而浮现出今日在后殿时,外公铁剑阁脸上大含深意的笑容,没来由地心下一阵慌『乱』,但整个身子却是酥软了下去,目光变得惊恐起来,哀求道:“杨大哥,求求你放开我!” 龙渊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此刻他体内欲火非但没能得到宣泄,手揽娇躯,鼻闻其香,反而是更激发了**,别说此地是天牢,就算皇上跟皇后都在,龙渊也会毫不顾忌地将李英霞推倒在地。 然而,这恐怕不太现实,因为这牢房的精钢栅栏,跟本不是龙渊所能斩断的。 “快放开我家小姐!”神念深处,那个南疆巫族之人的声音掺杂着浓重的杀意,忽而威胁道。 龙渊对那个南疆巫族的家伙厌恶到了极点,心说老子干点好事干你鸟事?若不是他现在实在是不想松开李英霞,当真便要抽刀劈死他了。 然而,龙渊不动手,不代表那家伙就会忍着。在他心目中,此生只为守护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面前手戴“琅嬛戒指”的李英霞了。 龙渊正浴火重生之际,猛然觉得神念如遭针扎,周身鬼气急速黯淡下去,吃痛之下,双目瞬间变得幽寒冰森起来,猛然间一记鬼狐刀朝后劈去,鬼气化做气刀,轰然炸裂,却没能伤到那人。 呜呜—— 一声凄厉的鬼哭声起,宛如利刃般将龙渊周身的鬼气尽数斩断,使得李英霞身子一轻,双目痴茫,惊慌未定地朝后踉跄而去。好在几个丫鬟反应得快,匆忙上前将其扶住,这才没事。 而此时,跑出去搬救兵的人已然到了,那几个狱卒也在,但看到牢房中的光影,却是全部都愣住了。 “都给我滚!”李英霞忽而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百般委屈之下,竟而险些掉下泪来。 见这些人仍是站在当地未动,李英霞不知哪根神经彻底被烧坏了,再一次嘶声吼道:“都给我滚,否则凌迟处死!” 这些人虽然担心公主安慰,想要留下来护她周全,但公主既然都这么说了,便也只好退了出去。而李英霞带来的丫鬟都是皇后身边的侍者,急匆匆地奔赴正德宫,找皇后求救去了。 公主遭此亵渎,他们人人自危,呆在天牢门口,面『色』俱是凝重。 牢房之内,龙渊周身再次裹满鬼气,但却是不断循环于黯淡与凝实之中,鬼狐刀嗡嗡作响,身形如梭,在牢房之中辗转腾挪,却是不见那南疆巫族之人的身形。 147.鬼戒留魂 147.鬼戒留魂 呜呜—— 又一声鬼哭,龙渊只觉神念快要被撕裂一般,心知如此这般下去,必定是要死在那家伙手上,脚下七星亮起,猛然间后退一步,手举鬼狐刀,周身鬼气暴涨之下,凝实出无数只黑荧荧如玉的鬼狼,开赴整个牢房之内。 登时间,鬼哭声纠葛在一起,惹人心烦意『乱』,李英霞透过鬼狼之中不断变幻的缝隙,见到龙渊凝神戒备,却是不断煞白下去的脸『色』,忽而间心中一痛,方才的恨意『潮』水般而去,忍不住担心起来。 凭借着满屋子的鬼狼,龙渊的神念如放风筝般被拉扯而去,对这间牢房的神念探查之力再次提升,却仍是寻不到那南疆巫族之人所在。龙渊心中忽而一阵苦笑,鬼宗道法起源于南疆巫族,人家才是这门道法的老祖宗,自己如何跟人拼杀? 只是,随着鬼狼的不断增多,神念探查之力的不断凝实,龙渊却是惊疑地发现,那南疆巫族之人,却是越发飘忽起来,根本无法断定他的所在,宛若他根本不在这里一般。 龙渊知道,若是连敌人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的话,这一战根本毫无悬念。 鬼狐刀刀身之上,忽而窜起一阵柔和的白光,狐啸声起,龙渊左手两根手指『逼』在白光末端,不断朝外挤压,试图将九尾剑脱出。 然而,白光被挤到一半之时,龙渊却是忽而停住,犹豫片刻,又将白光给拉了回去。麻痹的,你是南疆巫族的人怎么了,老子练的也是你南疆巫族的鬼道,为什么就一定会败给你? 你是鬼宗的老祖宗,可老子就偏要用鬼道的法子来打你! 龙渊打定决心,脚下七星齐亮,将“残影诀”与“倒转七星”融合在一起,手中鬼狐刀嗡嗡作响,身形如鬼魅般,游走于牢房之内。 暗处,一团黑荧荧的鬼气之内,裹着一团幽蓝鬼火,鬼火之中,一人望着龙渊,目光中尽是惊骇之『色』地自语道:“此子是汉人,又非是武夷派与魔教北魅宗之人,怎么会我南疆巫族的鬼宗法术,而且还是我们琅嬛家族向不外传的《鬼寻道》?而且此子鬼宗道法虽还不成火候,却为什么有这么快的速度?” 那团幽蓝鬼火宛如油灯的火苗一般大小,而鬼火中的人,则更是宛如蚂蚱了。他这般穿梭于龙渊刀光之下,起初还是游刃有余,但龙渊的速度越来越快,过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竟而几次险些被他手中鬼狐刀劈中。 但饶是如此,鬼狐刀的阴森冰冷之意,仍是令那人大为头疼。 龙渊体内本是欲火横生,被撩拨了这么久,又是亲吻了李英霞这么久,可欲火非但未灭,反而更是熊熊而起,使得现在的龙渊愤恨得直想把这家伙『乱』刀劈死之外,更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直待宣泄。 然而,那南疆巫族之人虽感慨于龙渊的速度,却是忽略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龙渊不断留下的“残影”。 这些“残影”,看似凌『乱』,却每一个都是留在了七星之上,共组成七组北斗七星阵,七颗天枢星遥遥呼应,指向牢房的正中央。而此正中央,正是天枢星所指“北极星”之所在。 第四十九只“残影”留在其中一颗玉衡星之上,龙渊周身鬼气忽而如云雾般飘『荡』起来,双目中闪过刺骨的冰森之意,面『色』虽是煞白,却更是狰狞起来,站定在“北极星”处,四十九颗星骤然亮起,而四十九只“残影”,已是宛如活了一般,杀气凝聚。 整个牢房,温度急剧下降,竟可闻咔嚓咔嚓,冰痕冻裂之声。 龙渊右手持刀,左手食指与中指抵在刀身,血迹注入,将刀尖处贴于眉心,沙哑而死气沉沉大声喝道: 万——鬼——吞——魂——! 呜呜——呜呜——呜呜—— 登时间,鬼哭声宛如实质,状如冰刀,无数只鬼狼齐聚龙渊头顶,开始了急速的融合。而龙渊本身,却是宛如一个专门吞噬鬼气阴魂的深渊,整个牢房,包括整个天牢之内,所有的鬼气,快马加鞭地朝着龙渊身上奔赴而去。 如此过程,仅仅两息不到的时间,整个天牢之内的鬼气尽数被抽干,注入到了龙渊头顶处的众鬼狼之中。在忽然承受到如此凝实厚重的鬼气之后,所有的鬼狼急速膨胀,身子更加凝实,而面目则也是更加狰狞,獠牙尖锐,杀气煌煌。 豁然,鬼气被抽干,那南疆巫族之人所在的鬼火赤『裸』『裸』地呈现在了龙渊面前。 龙渊双目冰森如刀,而离得那鬼火最近的两组北斗阵中“玉衡”、“开阳”四星上的“残影”猛然提到朝着那鬼火劈去。 此一动而牵全身,顷刻间,四十九只“残影”刀刀致命地朝着那鬼火劈去。虽然一刀劈出,残影便即消散,但四十九只残影下来,鬼火左躲右闪,仍是挨了七八刀,黯淡下去。 龙渊站定北极星,宛如身在山巅,俯瞰之下,控制着全场。 但见鬼狐刀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龙渊右手举起,面无表情,食指上一滴鲜血滴下,头顶融合而成的鬼狼王欢呼嘶吼一声,急速飞来,吞入腹中,双目冰森之中,更多了一份嗜血的血红之『色』,獠牙张开,直朝着鬼火撕咬而去。 鬼火中那人,见到这鬼狼王,面『色』大变,然而前一秒还在应付龙渊的最后两道残影,此一刻鬼狼王急速而来,一个躲闪不及,便被它给吞入了腹中。 鬼狼王仰天嘶吼一声,急速旋转起来,不一时,便旋转成球状,并且不断凝实缩小。而鬼气球表面,不断被顶撞得突出如锥子,却是更加牢不可破。 直到鬼气球凝实得略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时候,龙渊伸手一招,鬼狐刀嗡鸣在手,刀身上不断滴下水滴般的鬼气,杀气如针一般侵扎着周围的每一寸空气。 李英霞在外,此刻也是感受到了极大的杀气威压,而这种威压,是她所熟悉的,正是沙场之上,拼杀四方的杀气!只是,外公铁剑阁与舅舅铁剑西身上的杀气更多的是一分豪迈,一分壮志;而龙渊身上的杀气,却是弥漫着无穷无尽的怨恨,毒念,悲怆之下,更多『迷』茫。 望着身子不断颤抖,似乎根本无力承受这般霸道杀气的龙渊,李英霞忽而间涌出两行热泪,在面前这个爱占便宜的小子身上,她读到了自己读不懂的东西。而这种感觉,让她没来由地阵阵失落,而再看龙渊之时,神『色』更是复杂几分。 此一刻,龙渊面如白纸,七窍流血,神情极为可怖,但双手仍是死死握住鬼狐刀——凝神,提起,高举——劈下! 本还是不断“滴”着鬼气的鬼狐刀,忽而间亮起,鬼气如被冻住,刀身之上,浮现出一层鬼纹,充满着浓郁的怨恨之意,如自九幽的毒念迸发而出,鬼狐刀脱手而去,直朝着悬浮在半空之中包裹着鬼火的鬼气球斩去。 桀桀~桀桀~ 不知为何,龙渊的神念深处,忽而响起一个人阴桀的笑声,充满着杀戮之意,更是如睥睨天下的王者,蔑视着他脚下的一切。 神念中,那人嘶声大喊,渐渐癫狂起来,似乎听到了……看到了…… 白骨、鲜血、兵戈遍野。哀嚎、鬼哭、他的笑声君临天下。 龙渊只觉得这笑声好陌生却又好熟悉,正凝神思索,忽然一怔,不由地汗出背上,整颗心瞬间凉了下去:那根本就是自己的声音! “给本宫拿下了!”皇后带着高手,急匆匆而来,二话不说,便派人将龙渊按住,上了镣铐枷锁。 此刻的龙渊,七窍尽皆流血,面如白纸,身子不断**,那两个高手互望一眼,均是不解:此人怎么忽然走火入魔了? 只是,这两个高手跟随皇后多年,将龙渊锁住之后,习以为常地便是一拳拳打在他腹上,使得龙渊闷哼不断,口中鲜血如注般吐出,把身上的囚衣沾湿了好大一片。 李英霞惊魂未定,正由皇后揽在怀中,不住安抚着,见到龙渊挨打,心中一紧,歇斯底里地冲了过去,拉开那两名高手,护在了龙渊跟前,骂道:“你们给我滚!” 那两名高手一愣,自然不敢再打,不由地均是朝着皇后望去。 皇后见女儿脸上挂着泪痕,胸口起伏不定,但一双眼睛却是澄澈坚毅,不由地暗暗叹息起来,摇了摇头,示意那两人退下,对女儿招了招手,柔声道:“好了,熙儿,咱们走吧!” 李英霞小嘴努起,不甘地望向皇后,轻轻摇了摇头。 皇后妥协道:“好吧,母后不为难他就是了。你是女儿家,声誉重要的很,不要再来这里了!” 李英霞垂下双手,转身朝龙渊望去,见他仍是不住地**,煞白的脸上,血痕累累,十分狰狞可怖,而他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极为蛮横的杀气,不由地心下多了几分怜惜,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跟随皇后而去。 是夜,李英霞独自一人『荡』漾在一架秋千之上,对月而叹。 白天时,龙渊充满欲火的眼光令她十分不安,而龙渊的热吻又令她深心之中有着异样的感觉,每一想起,便是脸红不止。其实她也知道,这般的事情全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祸端,自己本是见龙渊一再占自己便宜,便给他吃了诸多春『药』之类,又喂给他参汤,让他饱受一番痛苦,却不想他竟而将目标选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一想起他是因为服食了春『药』才对自己如此,深心处,又不免微微失落起来。 “你究竟是怎样的人?”李英霞托着香腮,不自觉地自问而道。 白日,龙渊的那一战到了最后关头,鬼狐刀劈下,黑芒鬼气炸裂之后,整个牢房之内登时间充满了幽蓝『色』的火焰。只是,这火焰的出现非但不令人感觉灼热,反而冰冷几分。 148.小满和尚 148.小满和尚 幽蓝火焰过处,牢房的铁栅栏应声而断,李英霞被那幽蓝『色』的火焰波浪般袭来,被推出去好远,幸亏琅嬛鬼戒在身前布起一道暗红『色』的气墙,才未令她受伤。 虽然不明白这幽蓝『色』的火焰究竟从何而来,但李英霞也是知道,这一战,龙渊大获全胜。可当她再看到龙渊时,却不禁大为惊愕害怕起来。 却见龙渊宛若癫狂般,挥刀『乱』舞,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令人窒息。而他的双眼,一会儿幽蓝冰森,一会儿血红爆满,脚下七星不断地变幻着位置,一道道残影留下。 呜嗷—— 李英霞从未听过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啸声,这啸声由龙渊口中发出,如鬼似狐,尖锐冰冷,直若来自九幽的怨火,直欲将世间的一切焚烧殆尽。 如此啸声,更是将幽蓝『色』的火焰削弱几分,最后只剩下一灯鬼火,四处『乱』窜,只是看它不断虚幻黯淡的样子,怕是用不了多久,便要消散了。 那鬼火之中似乎有人,逃窜之中,咕噜哇啦地大喊大叫,却不似汉族言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可是,琅嬛鬼戒忽而窜起一道暗红『色』的光芒,直接打在那鬼火之上,只听一声凄惨的叫声,暗红光芒消散,那鬼火已然消失不见。李英霞抬起手,错愕地望着手指上的琅嬛鬼戒,不知所以,而恰在此时,皇后已然带人冲了进来。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并非是琅嬛鬼戒自己“杀死”了那鬼火,而是鬼火中人自知自己即将魂飞魄散,索『性』将自己收入了琅嬛鬼戒之中,苟延残喘。而且,琅嬛鬼戒作为琅嬛家族的七宝之一,被收入其中,对他来说,非但能够保全『性』命,更是更够借助这件鬼门利器,飞速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当然了,这对他来说,也可算得上是天赐福缘了。因为,当年他被误认为是刺客,被大内中人抽出魂魄,祭入“诛魂灯”,虽然侥幸留下了一缕魂魄,更是凭借着自身鬼道与此地不断的阴森鬼气与冤魂而苟延残喘,但终其一生,却也是囚禁在了这一间牢房之内,不得出去。 而如今,他将自己收入琅嬛鬼戒,那便是得见天日的恩赐了。 李英霞正自黯然神伤,一人轻轻踱步而来,坐在了秋千上。但见那人不过四五十岁的模样,面『色』多有儒雅之气,留着半缕胡须,虽只穿了一件淡黄『色』的单薄衣衫,但其中却是深含威严,而这种威严,正是睥睨天下的王者才能有的特质。 而其目光,深沉不惊,面『色』坚毅之中却是饱含慈爱。 见到那人,李英霞双目忽而泪如泉涌,扑入他怀中,小女孩儿一般啜泣起来,哭道:“父皇!” 此人正是东华国的皇帝,李昌隆。 李昌隆将女儿抱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肩膀,笑道:“小丫头,回宫了,怎么也不来看望父皇?” 李英霞脸『色』一红,愧道:“我错了,父皇!” 李昌隆哈哈大笑起来,却是充满着宠溺的味道,戏谑道:“咱们家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变得竟然都会承认错误了?说,是谁把你教的这么懂事了?” 李英霞见父亲笑意之中,多含深意,登时间想起了龙渊,不由地面『色』大红起来,嗔道:“当然是父皇啦!” 李昌隆拧了拧女儿的鼻子,道:“傻丫头,你的事情,父皇都听说了。那个胆敢亵渎你的小子……” 李英霞闻言身子一颤,她知道父皇母后他们虽然对自己百般宠爱,但对其他人却多是刚毅,龙渊三番两次“亵渎”自己,宫中众目睽睽,怎么说,龙渊都是必死无疑的,不禁颤声道:“父皇?” 李昌隆朝着半空中的残月遥遥望去,沉声道:“我去见过他了。” 李英霞闻言心下更是害怕起来,惊魂不定地问道:“那,那你把他怎么样了?” 李昌隆将女儿拉回自己怀中,让她头贴在自己胸膛之上,倾听着自己的呼吸与心跳,柔声道:“熙儿,知道吗?你是朕最心爱的女儿,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你在朕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到了怎样的境地,父皇都不会伤害你,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 李英霞心下痛起,想起立太子一事所掀起的波澜,幽幽地道:“父皇,您是不是还在生母后的气?” 李昌隆不置可否,只道:“熙儿,父皇不想你受到不应该受到的伤害,同样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托付终身。无论他是王公贵族也好,封疆大吏也好,修仙者也好,哪怕是只懂得种地的农人也好,即便是商贾,戏子,只要你们真心实意,父皇都不会阻拦!” 李英霞听得云里雾里,但见父亲真情流『露』,也不禁感动,忽而想起一件事来,禁不住问道:“父皇,你曾经对我说,我很像你曾喜欢过的一个人,她是谁啊?” 李昌隆嘴角笑起,叹了口气道:“她和你一样,都是女中的豪杰,只是,早在父皇还未登基之时,她便已战死沙场了。唉,物是人非,现如今,父皇只希望你幸福而已。” “我好幸福!”李英霞把头深埋父亲怀中,热泪汹涌起来。 李昌隆怜惜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傻孩子,记住,以后不要被人几句话就给绕开,要时时刻刻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李英霞闻言一愣,随即想起,父亲还没告诉自己龙渊究竟如何了,不觉脸『色』大红起来,埋怨道:“父皇,你又饶我了!” 李昌隆微微一笑,道:“父皇饶你,却不会害你。但到了外面,别人饶你的话,可便是对你图谋不轨了。那小子身上邪气凌然,断非正道中人,但其深心,却也还诸多可取。熙儿,去见见他吧,这时候的他,需要有你在身边!” 李英霞闻言脸『色』一红,但想起龙渊的模样,内心之中不觉更是担心起来,嗫嚅地告辞道:“那,那我先去睡了,父皇。” 李昌隆哈哈大笑,却是强忍着正『色』道:“不行,那小子不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地将你过门,父皇决不允许他占你便宜,更不允许你们同床共枕!” 李英霞闻言脸『色』大窘,捏起小拳头在父亲胸口砸了几下,这才满面羞红地匆匆而去。 见她去远,花园后走出一个老太监,正是徐春霖。 与元有后的嚣张跋扈阴狠乖巧不同,徐春霖身上更多几分沉稳,大有处事不惊的风范,虽然样貌平平,但一双眼却是玲珑中另有谋略,使人一看之下,便知这厮不简单。 徐春霖为李昌隆披了一件衣服,望着李英霞远去的方向,不无担心地道:“皇上,您真的信任那小子吗?” “此子虽然阴狠,一身功法更是邪气,但朕阅人无数,也可看出其人心胸中另有阔达,绝不会伤害熙儿的。”李昌隆起身,拍了拍徐春霖的肩膀,叹息道:“而且京城即将有所兵变,无论谁胜谁负,朕都不希望熙儿也被牵连在内,让那小子带着熙儿远离京城,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再有”,李昌隆续道:“朕也希望,熙儿更够和那小子一起,找到朕只见过一眼的小儿子,多少化解她和云妃之间的矛盾!” 不知名处,深山古刹里。 一个十几岁的光头小和尚,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僧衣,上面打了十几层的补丁,却是洗得干净发白,一串念珠也是一颗大一颗小,稀稀拉拉地在胸前晃动。只是这小和尚长得瘦小,目光也是有些呆滞,显然是不常与外人接触的缘故了,不过生得眉清目秀,又是乖巧,倒也颇惹人爱。 但见这小和尚一路跑来,推门进入大殿,只是这大殿却是冷清,虽然干净,却不见香火,窗户上的糊纸泛黄,更是被风吹出了许多破洞,显然这寺庙毫无香火可言。 大殿内,一尊菩萨彩漆脱落,『露』出了泥『色』,案子上摆着一个小香炉,却是『插』着三个树枝,还挂着嫩叶,旁边三个破碗,碗里放着几个石块,权当是贡品了。一个身着破烂袈裟的老和尚正敲木鱼,听到脚步声,转头笑道:“小满,又怎么了?” 原来,这小和尚俗名小满,而这老和尚,佛号法缘,是一对师徒,十几年来,在这深山古刹相依为命。 小满『摸』了『摸』小光头,疑『惑』地道:“师父,我刚才在后山念经睡着了,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法缘好奇道:“哦?是什么梦,说来听听。” “嗯,就是梦到一条蛇跟一条龙打架。”小满道。 “什么?”法缘听了,却是镇惊不已,忙忙丢下手里的木鱼,抓住小满的胳膊道:“你再说一遍,你,你梦到了什么?” 小满对师父的慌张表现出了十分的好奇,平日里,他可从来没见过师父这般失控过,不禁问道:“师父,你怎么啦?” 法缘被他一问,更是陷入了痴茫之中,喃喃自语道:“龙蛇之战,龙蛇之战!傻孩子,你就是那条蛇啊!” 小满奇道:“我是那条蛇?师父,你在说什么呀,小满听不懂!” 法缘理了理思路,镇静下来,『摸』了『摸』小满的小光头,笑道:“没什么,师父忽然想起了你师祖的一些话。” “师祖?师祖说过什么?”小满好奇地问道。 法缘笑了笑道:“师祖说,当你梦到龙与蛇之时,就是你独自下山历练的时候了。” “下山历练?师父,你陪我一起去吗?” “不,师父不能陪你去。”法缘笑了笑,起身从佛像下『摸』出一个破碗,装到一个打满补丁的小书包里,帮着小满背在身上道:“小满,你听着,现在即刻下山,无论去那,都不准回头!” 小满听出师父话中有话,急道:“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149.重返东魁 149.重返东魁 法缘笑道:“怎么会呢!傻孩子,这是师祖算定的你下山历练的日子,当年师父也是如此。不过,你要记住,此番下山,切不可对人说起你方才的梦,十年之内,更是不可再回来这里,否则后患无穷!” “为什么?”小满急道。 法缘犹豫了片刻,道:“因为你跟师父一样,都是魔劫之命!唯有经历十年不间断的修行,才能够净化内心中的魔『性』,修身成佛!而如果在这十年之内,你回来这里,便会使得你体内魔『性』觉醒,为祸人间。反之,十年之内,你在外历练的好了,功德无量,成佛亦是未为可知。怎么,你想成魔吗?” 说到最后,法缘的语气已是凌厉起来。 小满吓得慌忙摇手道:“不,不,不,我不要成魔!” “那现在就动身,走吧!记住,十年之内,不可回来!对了,还有,这钵盂和你的念珠,都是师父当年历练时用过的,带着它们,想师父了,就跟他们说说话,师父听得到的。好了,去吧。”说到后来,法缘的语气又是软了下来,不舍之情,已然流『露』。 小满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梦,竟而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早已热泪盈眶,但他自幼学习经法,心底慈悲,更曾发宏誓愿,被师父这般恐吓,竟而未生出半分疑『惑』,朝着师父磕了几个头,竟而当真下山而去。 只是,看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多少令人怜惜。 直过了良久,法缘仍是保持着背对着门,双目紧闭的状态,只是,两行浑浊的老泪,已是悄然而落。 豁然,一道金光浮起,佛门法。轮中盘膝坐着一个身着袈裟,白眉长须,面目慈祥的老和尚,望着法缘,叹息道:“唉,你又何必这般欺骗于他呢?” 李英霞跑到天牢之时,却见皇后竟而也在,而龙渊已然恢复,两人对立而坐,似乎在谈判着什么。而且,似乎两人谈判的事情颇为机密,除了元有后之外, 皇后竟而未带一人。 见是李英霞,皇后面『色』一沉,显然是见女儿不顾声誉地跑来这里,十分不悦。 李英霞嗫嚅地走过来,拉了拉皇后的衣角,道:“母后,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人家找了你好久呢。” 皇后白了女儿一眼,心说在我面前演戏,你还嫩得很呢,说是找我,一双眼却盯着别人,演技也实在是太烂了,轻轻咳了一声,朝着龙渊道:“怎么样,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果你把女儿嫁给我,我就答应!”龙渊满面『**』光地朝着李英霞望去,目光之中,却是挑衅之意。 “你!”李英霞万没想到,龙渊竟而会说出这般话来,面『色』羞红之下,便要动粗。 “熙儿!”皇后破天荒地站在了龙渊的这一边,喝止了女儿,朝着龙渊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那皇后你岂不也是答应了?”龙渊反问道。 皇后笑道:“抛开别的且不论,熙儿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想要娶她,那也得看看你的本事不是?” 龙渊哈哈大笑道:“难道,皇后想我去带兵打仗不成?” 皇后也是笑道:“只要你有这个能耐,未为不可!” 李英霞见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外人,十分气闷地道:“母后,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觉得,您把女儿给卖了啊!” 皇后起身,微微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理了理她的『乱』发,道:“母后这阵子烦心事那么多,哪有心情看着你?你这鬼灵精,只消母后一个不小心,只怕又被你给溜出宫去!” 李英霞吐了吐舌头,撒娇道:“熙儿知道,母后最疼熙儿了。” 母后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也大了,想出去玩,母后也由得你了。这小子不是说要带你去打土匪的吗?就让他带你去吧,只要你在外面平安无事就好!” “真的?”李英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皇后忽而语气一转,道:“不要忘了,你是东华国的公主!你未来的夫君,必须是我东华国的栋梁之才!母后说的,你懂吗?” “我……”李英霞一时间有些懵了。 皇后叹了口气,元有后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包袱来递给李英霞道:“公主殿下,这些都是你的宝贝,杂家都给你带来了。” 李英霞怔怔地接过包袱,目送着皇后与元有后离去,有些回不过神来。在李英霞看来,就在这短短的一日之内,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都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吃错『药』了。 龙渊起身,拍了拍李英霞的肩膀,道:“女侠,咱们走吧!” 李英霞吃了一惊,充满戒心地道:“走?朝哪里走?” “怎么,你不想去打土匪了吗?”龙渊笑着问道。 “喂,你跟母后到底在商量什么?还有啊,我父皇是不是来找过你,你们都说了什么?”李英霞十分疑『惑』地问道。 “哦,这个啊?你父皇问我说:我女儿怎么样啊?你母后问我说:想不想娶我女儿啊?”龙渊笑眯眯地道。 “你无耻!”李英霞白了他一眼,十分不信。 “不信拉倒!”龙渊一把抓住李英霞的手,拉着她便是朝外走去。 走廊里,那几个狱卒再见到龙渊,俱是恭敬而且畏惧的表情,要知道,龙渊可还是自这“天牢”建成以来,第一个活着走出来的人,而且,走出来就走出来呗,竟然还是拉着公主的手出来! 龙渊一身囚服,拉着李英霞直朝皇宫之外而去,一时间显得十分扎眼。 要知道,李英霞可是在宫里出了名的刁蛮公主,可现在,她竟而被一个“死囚”拉着手,还小女生一样脸红!当然了,此刻的熙德公主,看起来可是“顺眼”多了,而且乖巧之中,更有几分可爱。 几个妃子、公主与宫女见了,均是感慨龙渊之『色』胆包天的同时,无不羡慕李英霞如此“被爱”,内心中大呼:柏芝柏芝,我们再也不信春哥了! 龙渊如此这般,大刺刺地牵着李英霞的手,直走出皇宫,竟而无一人胆敢阻拦,倒不是因为熙德公主在此,而是因为龙渊手中,拿着皇后给他的令牌,上书“端容”二字。 “端容”乃是皇后的赐号,如此令牌,如其亲临。 龙渊一直拉着李英霞走入闹市,惹来无数人围观,甚至惊动了京城的官府,呼呼啦啦跑来二十多个士兵,还道龙渊不知是哪个牢里跑出来的囚犯,准备逮捕归案。 “去,把他们打发了!”龙渊送开李英霞的手,大刺刺地将旁边小摊卖包子的一条长凳拉过来坐下,王八之气十足地道。 李英霞对龙渊所表现出来的王八之气十分反感,她也大刺刺地坐了下来,大为委屈地道:“凭什么我去?喂,别忘了,你可是男人哎!” 龙渊也是委屈地道:“我是小男人,你是大女侠!好吧,女侠,去把这帮土匪拾掇了去吧,我很看好你哦!” 李英霞怒道:“臭小子,你少来唬我了,这些都是兵,怎么会是土匪呢?” 龙渊大跌眼镜地道:“喂,女侠,你行侠仗义几十年,难道还不知道民间的那句至理名言吗?” “什么至理名言?”李英霞好奇地问道。 “当官的土匪,当兵的贼,绿林豪杰手下的肉儿肥!”龙渊这般一说,周围看热闹的人无不暗暗点头,均是在想,这小伙子一定是哪个山头的绿林豪杰了,劫富济贫,却被官府给捉了去。唉,英年早逝啊……在他们心中,逃狱,那可是必死无疑的。 为首的一名士兵见龙渊这么一句话,就惹来无数人暗暗附和,心想若是被他激起这帮刁民的同仇敌恺之心,这事儿恐怕要难办,当下大喝一声道:“官府办案,缉拿要犯!刀剑无眼,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他这般一说,那些看热闹的“刁民”恐慌之中,纷纷鸟兽而散,唯有那包子铺的老板躲在一旁,暗暗祈祷:阿弥陀佛! 被龙渊这么一说,李英霞神经质地也是觉得有理几分,手中匕首晶莹如玉,温然亮起,那为首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边的耳朵已被李英霞给斩了下来,鲜血崩流,直看得龙渊一愣,大呼过瘾。 见李英霞动手,还伤了自己老大,剩下的士兵纷纷提刀围了上来。虽然他们不曾修过什么法术,但李英霞修为毕竟太低,又是自持高手,不屑于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土匪”动用自身的宝贝,十多招过去,虽又斩翻了两人,直令他们在地上翻滚哀嚎,却是越发左右支拙起来,眼看就要不敌。 龙渊暗暗祭炼出一只具有炼气级别的鬼狼王,悄悄送出,猛然咬在那提刀猛朝李英霞后背砍下的士兵脖子上。那士兵哀嚎一声,惊动了李英霞,被她一脚踹开,将身后的一家卖鸡蛋的小摊砸了个稀巴烂,鸡蛋破碎,淌了他一身一地,十分狼狈。 如此这般,龙渊一面为李英霞加油喝彩,一面在暗中『操』纵鬼狼王,助她解决威胁,不出半刻钟,这二十多人,无不躺在地上哀嚎连天,竟无一个人能站得起来,更有甚者,李英霞竟而还以匕首给他们放了放血,说是看你肥肠大耳的,不健康,要清理下肠道。 这般打完,李英霞成就感十足,拍了拍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朝着龙渊抛来一个得意的眼神,道:“怎么样?” 龙渊立马变作一副唯唯诺诺而又小心巴结的样子,躬下身子,“埋怨”道:“身为女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注重仪容仪表呢?看,你鞋都脏了!”一面说着,竟而拿衣袖为她擦了擦鞋上的“灰尘”。 150.东魁令 150.东魁令 李英霞笑得前仰后合,正要得意,却被龙渊在脚上轻轻捏了一下,顿时想起这厮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戒备之心油然凝重起来,慌忙后退两步,嗔道:“小贼,你做什么?” 在那时候,女子都是小脚,但李英霞却并未裹脚,显然是李昌隆与皇后也是知道这裹脚的弊病,又是心疼这个女儿,是以特例吧。可是,龙渊如此公然『摸』人家的“小脚”,若是换做了他人,可是重度“调戏”,是要负责任的,是以李英霞才会如此戒备。 龙渊无可奈何地指了指李英霞的后面,道:“小的只是在提醒女侠,土匪头头来了!” 李英霞一愣,朝后望去,却见长街尽头,烟尘弥漫,无数铁骑奔杀而来,马上之人均是手提长刀,阳光反『射』之下,显得熠熠生辉而又杀气十足,为首的一人,穿着一身铠甲,却是手提长矛,身上还十分『骚』包地披了件红『色』的披风,猎猎飞舞。 不过,令龙渊错愕的是,见到这么多敌人奔杀而来,李英霞这小妮子非但没感觉到丝毫的害怕,竟而小脸涨红,激动不已地跳跃起来,叫道:“太好了,土匪自己找上门来了!” 龙渊叹为观止,却也终于明白,当时自己一句“带你去打土匪”的威力若何了。 不过,龙渊实在没心情继续在京城逛『荡』,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而且迫在眉睫!这些日子,龙渊再一次感觉到了“瓶颈”之所在,而这种感觉,在魔灵觉醒后越发强烈起来。本来,在他直飞至炼气九层之时,金丹的瓶颈已随之松了几分,晋升金丹,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不会很长。 可是现在,龙渊却是越发感觉那瓶颈越发牢固,混若精钢一般,无坚可催。他知道,这与自己仙鬼同修有着必然的联系,而与自己的魔灵觉醒更是有着直接的联系,这令他束手无策。 而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寄托于东魁禁地!夜青魂曾对他说,只消到了炼气七八层,便可回去接受禁地的考验,甚至可直接突破金丹,晋升至金丹两三层的级别。这对龙渊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诱『惑』。 而且,龙渊已经按照火云令牌上的方式,将云妃所言“和尚”二字通过特殊的方法,传递了出去,火云令牌也留给了云妃,与东城名流之约已然完成,他实在不想再呆着这里,只想着尽快赶到东魁禁地,开始自己冲击金丹的旅程。 可是,李昌隆与皇后的出现,又令他不得不带着李英霞一起。 所以,龙渊一把抓住李英霞的手道:“这些个小鱼小虾的算什么?走,哥带你去打真正的土匪!” “真的?”这小妮子兴奋之下,浑然忘了龙渊可是个“爱占便宜”的小子。 龙渊拉着她,鬼气裹满,拐入小巷之中,见无人处,直飞冲天而去。当然了,作为女侠,李英霞在临走之际,天女散花般将一把银子扔在了被砸坏的摊位之上。 只是不知,这些银子,能有几两“漏网之鱼”可落在那些小商小贩手上了。 这般十多日过去,龙渊已然换回了一身青衣,李英霞也是换做了一身清爽的红衣,显得英姿勃发,飒爽几分。龙渊曾开玩笑地道:“喂,女侠,怎么不穿貂裘了?” 李英霞白了他一眼道:“笨,那多热啊!”这般一说,又想起自己第一次溜出宫,穿得不就是貂裘吗?想起那时候每次打完架,满身冒汗的情景,也是不觉笑起。 这一日,两人终于到了“龙飞不出,日照不进”的困龙涧。只是,远远望去,即便是空中,竟而也有许多正道中人在巡逻,显然是他们端了魔教的一个老窝之后,唯恐魔教贼子再杀回来。 李英霞十分好奇地望着一队队在空中飞过的人群,奇道:“喂,他们是哪个府衙里的,在这里做什么?” 龙渊满头黑线,感情这小妮子的认知之中,所有的高手,都是他朝廷体质之下的人,但他现在心情郁闷,也懒得解释,只道:“这里归‘镇虎府’管辖,应该是镇虎府的士兵吧!” “哦,原来是镇虎府。嗯,走,咱们去把这帮土匪端了去吧!”李英霞大言不惭地道。一面说,手中已然亮起一把火云般的长剑,起身便要朝前厮杀。 龙渊万没想到,这小妮子当真如此爱打“土匪”,并且在自己的灌输之下,已然把官府中人都当做了“土匪”,浑然忘了自己“公主”的身份,这令龙渊感觉十分不好。 要知道,这般教唆于人,搞不好,可是要被跨省的! 见李英霞起身,龙渊忙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道:“小丫头,这些小罗罗们杀之不尽,咱们还是找个机会,溜进去杀他们的头目,好不好?” “嗯!”李英霞激动地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龙渊暗送一口气,要知道,能被派到这里来的,无一不是四大派的高手,至少也是在元婴级别,毕竟,谁也不会把炮灰往这里派的。 可是,望着空中密密麻麻的人,再想想下面,岂不更是难缠?为今之计,唯有绕路远行了。 当下,龙渊拉起李英霞,将鬼气裹满两人身子,直朝东边而去,『摸』到困龙涧与大海接壤之地的峡谷口,由最下面悄然而去。 此刻已是深夜,海涛怒浪,又是峡谷深处,虽然有鬼气裹身,却也将两人整得震耳欲聋,嗡鸣声起,十分难受。更为可恶的是,李英霞身上的那枚佛门“金光印”佛珠悄然亮起,梵音之中,一道道佛门“卍”字真言亮起,直『逼』龙渊周身鬼气与自身鬼灵。 这让龙渊恨得牙痒痒,在他心里,始终对佛门道法心存耿介,这主要是当日在苍茫山,菩提寺第一高手方徳的《慈悲手印》差点就要了他小命的缘故。 这般贴着海水而行,又是深夜,龙渊本以为天衣无缝之际,神念之中却是猛然一颤,微微刺痛起来,而在前面不远处,金光亮起,道家太极图飞舞,鬼道血芒道符『乱』打,更有戒身观的禅杖直飞冲天,显然是有诸多高手在前面厮杀了开来。 “狐媚儿!”龙渊神念深处如遭针刺,微微刺痛起来。 见到有人打斗,李英霞这小妮子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根本未曾发现龙渊凝重的脸『色』,竟而脱开他鬼气,脚下红云亮起,手持长剑,直朝着那边杀将过去。 龙渊大惊失『色』,匆忙赶上前一把抓住她衣袖,却不想,那衣服十分不结实,竟而“嗤啦”一声,被龙渊给撕坏,李英霞马不停蹄地杀了过去。 李英霞道行虽低,但满身宝贝,脚下红云更是不可小觑,其全力『逼』发而出的速度,竟而不比龙渊展开“残影诀”慢下多少,而且两人与那打斗之处又近,就这么一缓,李英霞已然冲到了那边厮杀的阵营之中。 但见她居高临下望着正自拼杀的十多人,怒不可止地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且不说狐媚儿那边,正派这边共有四人,正好负责巡逻这边峡谷的境况,无一不是元婴高手,均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却不想今日竟而会遇到一个小女娃儿来耀武扬威的境况。 他们都是心思细密之人,又见李英霞手中长剑不俗,脚下红云更是惊天骇俗的仙界法器,更是见她有恃无恐的样子,均是心想,这小妮子背后一定有高手在为她撑腰! 而胆敢派一个筑基期的小子来吆喝的高手,该是怎样的可怕? 这四人自个儿吓自个儿,吓得井井有条,有理有据,可乐坏了李英霞,在她看来,还道这帮人是为自己气势所摄,噤若寒蝉了一般,扬起鼻子,颐指气使地指着那四人道:“你你你你,靠墙边站!”又忽而想起,这是峡谷,哪来的墙?便又道:“靠着山壁站!” 龙渊赶来之时,已将鬼气重重包裹住了脸『色』,他可不想被苍茫山的人认出来,听到李英霞如此讲话,脑袋都大了,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装大象了,埋怨道:“小师妹,你有‘诛仙’火云,怎么就不等等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在后面喝酒,待会才能赶过来,叫你不要惹是生非!” 他声音粗哑,即便是李英霞咋闻之下,都险些未能听出来,更不要说是狐媚儿了。 但见狐媚儿身穿一身深红长裙,显得娇媚而不失英气,只是此刻却似乎是受了伤,神『色』有些倦怠。而在她身边,另有一名女子,便是东魁宗宗主的女儿,楚红线了。 其余另有三人,其中两人都是普通装扮,相貌也是平平,一个衣着华贵,站在狐媚儿身后,另一人衣着朴实,虽无补丁,却是洗得发白,站在楚红线背后。看样子,应该是狐媚儿她们两人的贴身护卫了,自然也是道行最深的两人。 而第三人,却是穿着一袭黑衣,头戴黑『色』斗笠,遮住了脸『色』,不过看其身材曼妙,秀发飞扬,显然是个女子。 狐媚儿五人中只狐媚儿一人受伤,见到这忽如其来的两人,均是惊愕不已,实在搞不懂这两个愣头青是什么来头,不过听龙渊的话,似乎他们还有靠山。 正道中四人本是狐疑,但听了龙渊的话,对自己的推测不觉又是信了几分,武夷派那人飞身向前,拱手道:“敢问这位小友是何门派?所来此地为何?” 他见龙渊周身鬼气,却不似自家武夷派所有,而除此之外,便也只有魔教北魅一宗和南疆巫族擅修鬼道,如若龙渊两人是北魅宗的人,那自然是敌人,可如果是南疆巫族之人,却是大可攀交几分了。 而苍茫山的那人,却是以法力凝实成一只鸽子形状的物事,送飞出去,显然是忌惮龙渊背后“高手”,叫援兵去了。 151.峡谷深处 151.峡谷深处 龙渊见那武夷派人的模样,心知自己的话令他信了几分,但时间一长,难免『露』出马脚,便道:“南疆小辈,不足前辈挂齿,见笑了。不过,这小妮子前些日子盗取了我南疆至宝,在下奉命追查,还望四位前辈见谅!”说着,朝着狐媚儿指去。 李英霞见状,又见正派中四人道行高深,恐怕自己身上的宝贝不敌,已然猜出了龙渊的心思,只是如此,自不免扫兴非常。 而狐媚儿被他一指,登时间眉『毛』倒竖起来,怒目而视地道:“老贼,你说什么!”她见龙渊声音嘶哑至此,还道他是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儿,是以称他为“老贼”。 南疆巫族虽极少踏足中原,但其名头,却是昭然。这当然是得益于其下两个支脉武夷派与北魅宗的功劳了,但支脉尚且如此,其正宗又怎会弱呢?又见龙渊小小年纪(他们可不似狐媚儿一般,依靠着人的声音来判断一个人的年岁),一身鬼气精纯如斯,却是恭敬有礼,自也不免有了几分好感。 不过,武夷派那人心中却是留意起来,毕竟,能被南疆巫族看得上的宝贝,可实在是不可小觑,难不成,是琅嬛家族的七宝之一?一双眼,自不免朝着狐媚儿多望了两眼,大有搜刮之『色』。 龙渊笑道:“中原之事,我南疆小门小派,不敢『插』手。只是,这小姑娘盗取的我南疆巫族的宝贝,实在是非同小可,还请四位前辈给小可几许时间,让小可先朝这位姑娘把东西讨回来,绝不妨碍众人的恩怨,若何?” 他这般说,自然是站在了正派这边。而正派中人,尤其是武夷派的那人,均是对南疆巫族的鬼门道法十分好奇,又都有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竟而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武夷派那人让了让身子,作出个“请”的手势,道:“这位小兄弟,请吧。” 龙渊爽朗一笑,朝着四人抱拳作揖,拉了李英霞便直奔狐媚儿去。只是,那武夷派人紧随在后,登时间,与其他三派之人形成合围之势。如若龙渊当真是来讨要东西的,那便罢了,如若是敌人的『奸』细,那便给他们来一个瓮中捉鳖! 四人一般心思,都想试一试他南疆巫族道行精妙何在,刚将龙渊两人围起,无形的威压瞬间『逼』发而至。 龙渊周身鬼气暴涨,鬼狐刀黑芒炸裂,旋绕于鬼气之外,阻隔着四人的威压,使得四人大开眼界。但李英霞还没察觉怎么回事,脖子处那颗佛门“金光印”佛珠已然亮起,梵音声中,道道佛门“卍”字真言印出,撕裂夜空,与四人的威压相抵抗,一时之间,竟也不落下风。 这一来,四人顿起狐疑之『色』,而那菩提寺的和尚面『色』多少有些尴尬,毕竟这金光可是他菩提寺所有。 狐媚儿凝神朝着龙渊望去,冷冷地道:“老贼,你想怎样?”而她身后那衣着华贵的汉子,则是凝神戒备,充满警惕地望着龙渊。 龙渊想也不想,鬼狐刀悠然召回,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异芒分取狐媚儿身后那汉子与楚红线两人。而这一黑一白,正是青魂刀与九尾剑,鬼宗与魔族中的无上利器! 那汉子见龙渊青魂刀来势凶猛,令人窒息的杀气『逼』发而来,不得已,只得出手抵抗。而楚红线这边,见一道妖气澎湃的白芒激『射』而来,早有她身后的那汉子出手护救,而那黑衣人也是匆忙出手,唯恐楚红线受伤。 得此间隙,龙渊脚下七星亮起,“残影诀”瞬间『逼』发到极致,右手拉住李英霞,左手抓住狐媚儿,周身鬼气瞬间将两人裹住,无数只鬼狼呼啸而出,纵身一跃,猛然扎进脚下怒海猛滔之内消失不见。 虽然正派这边均是元婴高手,但一来四人均是对龙渊的话信了几分,又见他展示了与武夷派和北魅宗决然不同的鬼宗道法,只是想着看他施展更多,却不曾提防他竟而会逃跑,虽然及时冲了上去,但无穷无尽的鬼狼却多少也是耗费了他们几分时间,致使龙渊『奸』计得逞。 跃入水中,龙渊直朝深处游去,而越往下,则需越多的鬼气包裹住狐媚儿两人,对他来说,显然是极为庞大的负担,更为可气的是,狐媚儿不知龙渊身份,还道他是武夷派的人,竟而捉起自己的墨绿『色』匕首,要趁机将龙渊给宰了。 幸亏李英霞反应得快,火玉匕首在手,隔着龙渊身子,横眉冷目地与狐媚儿厮杀了起来。李英霞道行不济,但在鬼气之中,周身散发着即便是龙渊都大感头疼的金光佛印,正是对狐媚儿最为有利的克制,一时之间,竟而平分秋『色』。 却是苦了龙渊,几次险些被扎成麻花。不过好在这两位姑『奶』『奶』都是女子极品,打了一会,狐媚儿浑然忘了自己的对头是龙渊,竟而全身心地与李英霞打了起来,这才使得龙渊相对而言,安全了不少。 如此朝下游了近半个小时,由于水压,鬼气已被压制,令三人倍感气闷,但李英霞两人仍是打得不亦乐乎,匕首交鸣之声,直令龙渊听得心惊肉跳的。 不过,当龙渊由怀中『摸』出夜青魂送于他的阴沉木牌东魁令之后,一抹黑芒闪耀,流纹渐显,直将狐媚儿看得愣住,错愕不已地道:“东魁令?你……你是?” “卑鄙!”狐媚儿这般一走神,左边肩膀登时被李英霞砍中,鲜血流出,直被龙渊『逼』发的鬼气吸入其中,大有不将狐媚儿鲜血抽干,绝不罢休的架势。 见狐媚儿流血,龙渊大惊失『色』,要知道,鬼门道法对鲜血最为**,而此刻身在深水之中,如若散去鬼气,三人必定要葬身于此,而若不散去,狐媚儿多半便要死于自己之手。 别的不说,单是自己神念深处有着她的一缕精魂,如若狐媚儿死去,对自己的神念将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反噬,便足以给了龙渊不得不救她的理由。 见李英霞意犹未尽,举刀又要砍下,龙渊眉心处一抹黑芒亮起,神念之力直刺入李英霞神念之中。 李英霞吃痛之中,匕首险些脱手,自然无力再对狐媚儿发动攻击。然而,她停手,可不代表狐媚儿停手,而且此刻李英霞吃痛之下,正是下手的好机会,狐媚儿自然不会放过,手中匕首直砍在李英霞右肩之上。 狐媚儿右手被龙渊握住,左手不便,这一刀砍下去,却是不轻,直令李英霞如自己一般,鲜血如注,被龙渊周身鬼气吸噬其中。 这一来,可就热闹了。 在李英霞看来,龙渊忽而对自己发动攻击,为得就是给狐媚儿这个“小妖精”创造机会,让她砍自己一刀,给她报仇。而且由此延伸,她甚至想,龙渊一路骗自己到这里来“打土匪”,根本只是个幌子,他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救这个小妖精才是真的。 “想通”这一切,李英霞登时间委屈非常,又是愤恨非常,竟而不顾肩膀上鲜血如注般被抽出,握起匕首,又是朝着狐媚儿身上扎下。 狐媚儿又岂是省油的灯?见李英霞竟然还敢还手,也是不顾肩膀上鲜血如注般被抽出,握起匕首,便要与李英霞厮杀。 龙渊方才本是全身心地在寻找进入东魁禁地的密道所在,见她两人动手,也没在意,毕竟两人不过第一次见面,能有多大的仇恨?却不想竟而会闹到这般两人都受伤流血的地步,不得已之下,猛然松开双手,夺下两人手中匕首,双手一揽,将两人揽入自己怀中,而两只手则是捂住两人肩上伤口。 但饶是如此,方才李英霞两人下的都是死手,伤口颇深且两人匕首均是不凡,更有鬼气在外,鲜血不住透过龙渊手指,大滴大滴地被吸走。 被龙渊这般抱入怀中,李英霞虽怒,但感觉着龙渊坚实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一时间竟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使得她破天荒地安静了下来。只是,当她下意识地把头靠在龙渊胸膛之时,一侧头,却见到狐媚儿也是被龙渊搂入了怀中,而且两人目光恰巧相撞在一起。 “看我做什么!”李英霞怒道。这一声吼,硝烟之气暴涨,转眼间便又要开打。 “你长那么丑,我才懒得看你呢!”狐媚儿一句话把李英霞气得七窍生烟,但她双眼,却是死死地盯住了龙渊。 此刻,围绕着龙渊面部的鬼气散去,『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再加上方才的东魁令,使得狐媚儿很快就认出了龙渊。如李英霞想的一样,她也是认为龙渊方才袭击李英霞,为的就是让自己也砍李英霞一刀,而他忽而出现,也是为了救自己而来…… 所以,她的目光之中,充满媚意柔情,若是换在先前,龙渊怕是抵抗不住。 龙渊本是难以支撑鬼气护着三人在峡谷深处游走这么长时间,但有了两位姑『奶』『奶』“无私”的鲜血注入,鬼气比之先前凝实了许多,对龙渊的消耗自然也是弱了许多,使得他可以再多撑一段时间。 只是,鬼气之中,空间狭窄,再加上方才两人那般折腾,此刻可供三人呼吸的空气已然不多,龙渊急得满头冒汗,但是东魁令上所显示的鬼纹告诉他,距离东魁密道的入口还早…… 夜青魂将东魁令送给龙渊后,龙渊也曾对其进行过细细的研究,直到最近,在皇宫与那南疆巫族之人一战之后,才使得龙渊更深一层地体悟了《鬼寻道》中的诸多奥妙,同样也使得他在依靠着东魁令蕴藉自己神念的同时,发现了东魁令的秘密。 以鲜血祭炼之后的东魁令非但可以更好地蕴藉神念,而上面更是刻画着东魁禁地的密道以及密道入口。龙渊猜想,这密道之内,一定有诸多鬼物把守,否则夜青魂也不会将东魁令给自己,并告诫自己依靠着东魁令回去。龙渊可不相信,夜青魂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够预算到东魁宗会在天竹脑子一热后被正派给端了。 152.东魁密道 152.东魁密道 正凝神以神念之力对水底周遭事物探查之际,猛然间一声巨响由水底『逼』发而来,似如婴儿哭泣一般的尖锐叫声,瞬间将三人周身的鬼气削弱了几分。 龙渊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们两个都别闹了!”鬼狐刀凭空浮现,鬼气溢满之下,更是肆虐地抽噬着二女的鲜血。二女也是直到此刻才算是惊觉了自己的处境,发现虽有龙渊狠狠地抓着伤口,但鲜血却是不断地溢出,长此下去,哪还得了? 龙渊此刻的心情极度不好,此刻三人被一只娃娃鱼样的水中怪物穷追猛追,在不知其深浅的前提下,作为唯一能够不损害自身神念的偷袭手段——鬼狐刀,却不能够在自己身边凝聚更多的鬼气,因为若是鬼狐刀这般凝聚下去,不出十数息,怕是便能把二女的鲜血抽干 …… 没奈何,鬼狐刀悠然刺入更深处,在水底划下一道弧线,猛朝着那怪物腹上刺去。 呜哇—— 水怪凄厉地“哭”了起来,声如水波,竟而将鬼狐刀弹开数丈,身子更是如厉箭般『射』来,惹得水底漩涡起,咕噜噜满是水泡。 龙渊暗骂一声,召回鬼狐刀,心知这般下去,别说干掉这家伙了,恐怕憋也要被憋死在水底,情急之下,心生诡计,猛然间朝上直飞而去。 那水怪穷追不舍,而且在水中,正是它的天下,其速度比之龙渊要快上两倍不止,使得龙渊不得不展开“倒转七星”,将自己的速度催动到极致。 如此向上的同时,龙渊已是将神念铺展开,透过水面,观察着上面的境况,终于选定在前面不远处浮出水面。 选定目标,龙渊对二女道:“待会浮出水面,你们两个赶快将口中浊气吐出,拼命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此刻,三人呼吸已是浑浊,听闻要浮出水面,均是兴奋起来。而且,依偎在龙渊怀中,这两个小妮子竟而心安理得,浑然没有帮着龙渊出谋划策的打算。 其实作为女强人兼女侠的李英霞是有想过这些的,但见狐媚儿依偎地这般心安理得,心头之上,没来由地便是阵阵不服与郁结,在她心目中,龙渊可是自己的私人打手,她不想也不愿将这个私人打手与人分享。 鬼狐刀再次浮出,刀身之上溢出一道白光后便匆匆破开鬼气而出。龙渊双目中幽森之『色』一闪,神念凌然,低喝道:“起!” 但听“轰——”地一声,一团黑荧荧的鬼气球炸开于水面怒涛之上,黑浪激起数丈,鬼气急速消散之际,龙渊与二女终于畅快地呼吸了一下子。如此这般,感受着由鼻子顺流而下的清新冰冷之意,竟而使得三人大有重生之感慨。 而这岸上,有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十多个四大派的青年弟子正有说有笑,忽然听到爆炸声,刚刚反应过来,却见一把黑荧荧,布满鬼气的刀子直劈而来,登时间金光冲天而起,太极图旋转,血芒道符散开,金光禅杖破天而来,齐齐朝着青魂刀杀将过去。 而另一边,九尾剑早已脱出鬼狐刀,白光莹韧之下,其后三张苍茫山太极图一个接一个旋切而去,直指跟随着龙渊一起跃出水面的那水怪巨头。 但见那水怪身子黑乎乎的似乎布满了粘『液』,如蜥蜴般,足有近十米长度,这般跃出水面,激起黑浪无数。头部扁平,呈现钝圆形态,一张大口中牙齿森森,因为黑白对比的明显,显得狰狞几分。只是,如此怪物,怒吼之声,却如婴儿『尿』床般的哭声无异,令人感慨。 九尾剑斩在水怪坚硬的头颅之上,未能伤它分毫,而其后三张太极图旋切而来,更是徒有其形与气息,并未能伤它半分。只是,正道这边,十多股法力切菜般破开青魂刀,一路顺流而下,尽数打在了水怪头上,竟而将它打得头昏脑胀,吃痛非常,怒吼声中,轰然沉入水中。 龙渊本想借着众人的这一分神,悄然没入水中,只是周身鬼气还未聚拢,忽然一道鼓满瑞气的蓝芒照『射』而来,打在了龙渊的脸上。 下一刻,龙渊惊怒之下,看到了远处与其他正道中人隔得较远,似乎本在凝神思索着什么事情的天星的脸。借着她手中星辰剑强烈的星蓝之光,龙渊将她脸『色』中的落寞与错愕看在眼中,更看到了她周身瑞气一展,跨出两步,却是忽而停下的动作…… 显然,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她认出了龙渊。 她怎么会在这里?龙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周身鬼气只聚拢到一半,噗通一声,就这般昏昏沉沉地沉入了水中…… 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无论是李英霞还是狐媚儿都是惊呼出声,她们怎么也没想到,龙渊刚刚带她们呼吸完新鲜空气,就来玩“湿身”。 李英霞怒道:“小贼,你想身么呢!” 龙渊被海水一泡,神念瞬间清明,匆忙间一跃而起,周身鬼气聚拢,再次沉入水中。 岸上,天星手握星辰剑,星蓝光芒『逼』『射』之下,渐闻嗡鸣之声。她的右手紧握剑柄,白骨析出,左拳紧握,指甲陷入肉里,竟而流出血来,夜风吹袭之下,衣衫猎猎作响,瘦弱的身子,显得单薄憔悴几分,而眼中尽是痴茫与不信之『色』。 然而,星蓝光芒之下,那个两度出现在自己面前,身修鬼道与自家《希夷神象》的男子,分明就是他! 怎么会这样? 那水怪在龙渊的诱导之下,将满心的的怨恨都集中在了那个苍茫山的小道士身上,一次次跃出水面,口吐水注,尽数朝着他身上招呼。虽然有十多个人左右帮忙,但那倒霉孩子还是被水怪给喷了个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再次深入水中,龙渊身上已是多了几分冰冷之意,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使得二女均是不敢质问于他。此刻,三人身上均是湿嗒嗒的,冰凉入骨,而且二女此刻失血已是过多,嘴唇发紫,面『色』煞白,身子不住颤抖起来。 龙渊极力将被天星发现的郁闷心情甩开,从怀中丹『药』盒里『摸』出当日执行第一次叶子任务时缴获的赵平的护身佛玉。那佛玉呈现出橙黄之『色』,散发着淡淡的佛门金光,虽然不比李英霞的金光印,却也是不凡。 然而,令龙渊惊异的是,他刚刚拿出这枚佛玉,竟而听闻两声嗡鸣的梵音。其中一声自然是由龙渊手中佛玉发出的了,而另一声,却是由李英霞脖子上那颗“金光印”发出,似如遥相呼应,血脉相连一般。 不知名处,大雨瓢泼之下,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和尚穿着破烂衣衫,躲在一间到处漏雨的破庙瑟瑟发抖。但见他正对着怀中的一只破碗与碗里的一串佛珠自言自语。 “师父,小满饿死了!你说的话可都不灵,我去化了好几天的斋了,把《金刚金》《法华经》《楞严经》给他们讲解了几百遍,他们非但不听,还打我!不过我可没还手的啊!……” “师父,小满饿死了……” “师父,小满饿死了……” “师父,小满饿死了,要是你真的能听见小满说话的话,就给点吃的吧,徒弟找你化缘来了。” 正这般说时,忽而阵阵梵音嗡鸣声四起,那破碗中的佛珠流光溢彩地亮起,黑夜之中,倒也灿烂夺目。 见此,那小和尚满眼兴奋之『色』,激动之下,一把抓起佛珠,兴奋地站了起来,双眼冒光地大声道:“师父,你真能听得见我说话啊!” “冰凌——”他这般站起,怀中的破碗被摔在地上,登时间四分五裂…… 龙渊感觉二女因为失血过度,怕是很快便要坚持不住,虽见异样,却也无心细想,忙忙把佛玉塞到狐媚儿手中道:“收起魔灵,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狐媚儿应声接住佛玉,匆忙间收起魔灵,虚弱之下,猛觉一股温热之气『逼』来,周身竟而如李英霞一般,印出层层金光,佛家“卍”字真言不断放大而出。 李英霞等了片刻,见龙渊丝毫没有给自己什么照顾的打算,再看狐媚儿,见她目光中颇有小女人的挑衅之『色』,鄙夷之下,也是不觉酸楚几分,更是坚信了龙渊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来救这个小妖精的,忽然间好生委屈,干脆闭目不看,但胸中却是越发郁结起来。 在宫中,李英霞向来是最得宠的,有什么好东西,哪个不是巴巴地给自己送过来?可是,龙渊竟而只给狐媚儿佛玉护体,却不理会自己……将龙渊凌迟处死都不足以消除李大公主此刻的愤恨之情。 龙渊根本不知道自己拿给狐媚儿一块佛玉护体,竟而惹起了两人如此,她只是见狐媚儿眼看便要坚持不住,而李英霞有金光印护体,情况好上许多,才将佛玉给了狐媚儿的。 东魁令背面的鬼纹猛然间一亮,显出了一副错综复杂的地图形状的图形。龙渊见状心中一喜,两只鬼狼飞出,分咬住东魁令,融出鬼气,直朝着水下峭壁飞去。 但见两只鬼狼刚一融出鬼气,身子因承受水压,瞬间消散缩小了几分,却仍是朝着峭壁深处飞去。峭壁嶙峋,水中更是漆黑一片,龙渊没奈何,再次施展出苍茫山《希夷神象》的道法,一张太极图旋转而去,微微照亮几分,使得龙渊借助依附于鬼狼身上的神念之力,总算“看”清了前面的状况。 狐媚儿早就知道龙渊仙鬼同修的秘密,自然是见怪不怪,而李英霞根本不是修真门下,而且她身上的宝贝更是兼具各个门派,对此也是“见怪不怪”,见龙渊施展出道家法门,自然是无动于衷,连脸皮都不带眨一眨的。 153.桑林 153.桑林 哦,不对,此刻的李英霞仍还是闭着眼的,自然没能看到龙渊的太极图。 东魁令由两只鬼狼咬着,在『乱』石嶙峋中穿梭,借助于太极图散发而出的白光,使得龙渊终于在一个回流水洞中发现了一个形状如东魁令一般的石印。 龙渊展开神念之力,控制着两只鬼狼将东魁令镶嵌入那石印之中,而与此同时,更是凝聚周身鬼气,远远后退而去,以备不测。 但听“嗡咙——”声起,闷闷的水声之后,一道『乱』石组成的石门轰然打开,海水湍急而入,嗡鸣声中,气泡如煮沸了一般滚滚而起,使得龙渊竟而不由自主地随着水流,朝着那石门之后的无尽黑暗中“漂”去。 龙渊对二女叫道:“抱紧我!”松开捂着李英霞右肩伤口的手,握住鬼狐刀,而左手则一把将二女紧紧搂入怀中,周身鬼气凝实之下,厉箭般涌入那石门之后。 凭借着神念探查之力,龙渊猛然间大喝一声,周身鬼气暴涨,直撑破海水,激『射』而上,一跃跳在一面平台之上,鬼气散去,但见下面那道石门轰轰隆隆地合拢起来,将湍急的海水阻隔在外。 而那石门之后,似乎有无底洞一般,方才注入的海水,竟而一滴不见。三人站在平台之上,“遥望”着这下面的一切,无不感慨万千。李英霞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如此浩大的工程,却还是第一次见。 而狐媚儿则是对东魁宗充满了钦佩,怪不得东魁宗被端了,东魁宗主楚剑辰丝毫不见慌『乱』之『色』,原来东魁宗尚有如此密道! 至于龙渊,则是感慨夜青魂还真看得起自己,竟而敢让自己由这水底进入东魁禁地…… 感慨唏嘘片刻,三人这才坐下打坐,将身上的海水『逼』发出来,温润了身子。李英霞道法低浅,身“琅嬛鬼戒”与“金光印”的同时使用,一暗红一金光,令龙渊大为羡慕之余,更是令狐媚儿大跌眼镜。 三人所在,是一道横生而出的巨形石柱,迎面一个闪着幽蓝鬼火的山洞,估计便是东魁禁地的密道了。李英霞她们裹好伤口,龙渊一手揽着一个,周身鬼气裹满,直朝着密道飞去。 两人失血不少,而密道之中有何危险谁也说不准,为以防万一,龙渊只好不辞劳作了。当然了,这般左揽右抱的……虽然累了点,其实西瓜也愿意猫! 站定在洞口,一股阴森冰冷之意直侵入骨,竟而将龙渊周身鬼气吹得消散几分。龙渊打起精神,鬼狐刀旋转与鬼气之中,展开“残影诀”,一路飞奔,竟而无事。 三人越过密道,直进入到禁地之内,但见星月生辉,阴风满地,不一时便聚拢而来诸多雾气厉鬼,而三人背后的甬道口,已是悄然合拢,东魁令牌飞入龙渊手中。 李英霞从没见过雾气厉鬼,看着它们肉嘟嘟而又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间竟而颇为喜欢,要不是被龙渊拉住,恐怕她便要上去捉个一两只来玩了。 重回此地,龙渊与狐媚儿对望一眼,大有故地重游之感慨。只是,第一次来这里,为了对付这几只雾气厉鬼,两人绞尽脑汁,煞费苦心而几次险些丧命于此,而此刻,龙渊只消一根手指,便能将面前这些厉鬼尽数收入气海,一时之间,当真是感慨万千。 “唉,魔灵觉醒,是福是祸,未为可知啊!”远处的墓冢之上,氤氲起一团幽蓝『色』的阴魂,赫然便是夜青魂的魂魄了。 只是,他刚一出现,禁地之中的温度豁然下降至零点,阴风四起之中,李英霞狐媚儿两人只觉一道阴风豁然袭来,毫无防备之下,竟而被阴风吹动,猛然朝后倒飞而去。 还未飞出半丈,两人身前俱是水波声响,金光炸裂之中,一道道佛门“卍”字真言印出,撕裂了周围的昏暗,却也惹得禁地之中,无数阴魂被惊醒,如临大敌,怒吼声冲天而起,将真禁地震动几分,『潮』水般奔杀而来。 龙渊不想夜青魂的粉墨登场竟而惹来如此壮观的场面,更不想李英霞的金光印与自己拿给狐媚儿的佛玉竟而能惹得整个禁地之中的阴魂鬼物如此咆哮,情急之下,周身鬼气暴涨,鬼狐刀在手,发动《流风回雪剑》,试图先将『潮』水而来的鬼物阻隔在外。 然而,还不待龙渊将气刀『逼』出,却是发生了奇异的一幕。 李英霞身上的金光印与狐媚儿身上的佛玉忽而直飞而出,一金光一澄黄两团佛光相互交融,却又彼此碰撞,梵唱之声嗡鸣而起,佛光四『射』,竟而使得『潮』水而来的鬼物哀鸣起来,不敢再『逼』近半步。 “极乐念珠?”夜青魂惊异地望着这一幕,再看龙渊之时,眼中已然多了几分错愕与愠『色』。 龙渊见夜青魂动怒,知道他对佛门的东西十分反感,忙忙套近乎道:“三师伯,我回来了!” 夜青魂冷哼一声,但周围温度回升,显然是怒气消了大半,问道:“那女子是谁?”他认识狐媚儿,此言所指,自然是李英霞了。 龙渊嘿嘿一笑,道:“好朋友!” 夜青魂白了他一眼,低吼一声,众鬼物『潮』水般退去,佛光消退,金光印与佛玉飞回二女!” “是,三师伯!”龙渊嘿嘿一笑,忙忙对二女使个眼『色』,径直而去。 李英霞再见识到这一切之后,对夜青魂心生敬佩而且畏惧,自然不敢如何放肆,而狐媚儿更是知道夜青魂身份,恭敬之中,亦是畏惧。不过,虽不见杀气,但这一路上,却是看到好多半透明的骷髅架子,虽然让路给她们,但一双没有眼睛的眼窝却始终是盯着她们,令二女多少有些『毛』骨悚然。 龙渊朝着夜青魂跪倒行礼道:“弟子参见三师伯!”他如此殷勤,除了是来找人家帮忙晋升金丹之外,主要还是自己身上还带着人家的佩刀,自己的一缕魂魄更是强行『逼』入了刀魂之中,而所谓的刀魂…… 狐媚儿亦是匆忙跪倒道:“西狐宗狐媚儿参见东魁宗主大人!” 李英霞努嘴朝着夜青魂望去,见他身子如雾气般飘忽不定,只是身子却是幽蓝,宛如磷火,狰狞之中,却也可爱,一时间畏惧之情消退许多,二来她出身皇族,除了父皇母后之外,还从未对谁跪过,此刻自然不会对夜青魂下跪。 夜青魂见李英霞不跪,眼中怒气连闪,冷哼道:“小丫头,你是什么人?” “我?”李英霞手指自己,确定一番后,大言不惭地道:“女侠李英霞是也!” 夜青魂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小年纪,就要当侠客吗?嗯,道法一塌糊涂,身上的宝贝却是不少!‘千里霞光’与‘琅嬛鬼戒’,都是何人给你的?” 他口中的“千里霞光”自然是指李英霞的那朵红云了。 李英霞不服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什么官儿?几品?” 龙渊忙忙起身,捂住她嘴巴道:“小丫头,别放肆!” 夜青魂哈哈大笑道:“小子,看不出来,你倒是个风流『性』子?好了,老子不为难这两个女娃儿便是!木,你带他去阴魂林吧!” 这般说着,在他墓冢旁,“卡擦咔嚓”声响,一个白森森的骷髅架子坐起,可他身上,却是布满一层星蓝『色』冷光,眼窝中两团鬼火窜动,狰狞之中,更多忧戚,手提一把星蓝『色』长剑,自然便是鬼奴“木”了。 木点了点头,骷髅架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之声,对着龙渊道:“跟我来吧!” 龙渊并未急着跟随木而去,而是朝着夜青魂道:“那个……三师伯,弟子还,还有件事……” “哼!”夜青魂眼中怒气一闪,周围空气又是急剧冰冷几分,不悦地道:“怎么,偷了老子的刀,还想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吗?” 龙渊一愣,不想人家早就知道这事了,但想想也不觉释然,毕竟刀中有着人家的魂魄在内,更是为刀魂,彼此感应,再正常不过了。 想通这些,龙渊嘿嘿一笑,这才跟随着木而去。 李英霞见龙渊越走越远,心中不觉害怕起来,急道:“喂,小贼,你去哪儿?”只是,她刚迈出一步,脚下忽而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低头一看,却是个骷髅架子,心下一惊,长剑在手,猛然劈了下去。 夜青魂眉头一邹,沉声道:“小丫头,把你正派中的那些宝贝收起来,否则再看你用一次,老子便扒你一件衣服!” 李英霞一愣,没想到这老鬼竟然比龙渊还不要脸,但她毕竟是女儿家,被他这般恐吓之下,不觉害怕几分,却还是争辩道:“是它先招惹我的,我还手怎么了?” 夜青魂不悦地道:“还手就要挨打!” 龙渊跟随着木走到阴魂林深处,周围鬼物聚拢,只是忌惮木周身散发而出的杀气,只是远远地看着二人,并无一只胆感靠近。 木指了指前面更为阴森的所在,道:“再往前走,便是我的领地,其间鬼物等级均是不低,你要小心应对!” “多谢木叔叔指点!”龙渊抱拳谢道。 木似乎对龙渊的这种奉承并不感冒,话也未说,便自转身而回。 木的离去,使得周围的鬼物对龙渊少了几分忌惮,纷纷嘶吼着,聚拢而来。 龙渊心中冷笑一声,暗道:“好,就拿你们来养精蓄锐吧!”说着,盘膝坐下,将鬼狐刀横放于双膝之上,催动《鬼寻道》,周身鬼气缠绕,不断朝外扩散而去。 众鬼物见龙渊施展鬼道,尖锐地嘶吼而来,獠牙深深,刀剑齐至,然而却是被龙渊『逼』发而来的鬼气缠住身子,鬼狐刀宛如魑魅,穿梭于被缠住的鬼物之中,不断砍杀。 154.金丹 154.金丹 而被鬼狐刀砍出伤口的地方,鬼气『潮』水般注入,撕裂着众鬼物的身子,一时间哀鸿遍野,无数黑漆漆滴溜溜旋转着的鬼灵球飞回融入龙渊眉心,如此,竟是轻而易举。 这般吞噬了近半个时辰,龙渊方才起身,召回鬼狐刀,直朝阴魂林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鬼气越是浓郁,阴风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九尾心经》欢畅地吞噬鬼气之余,也已是渐渐遭到反噬,使得龙渊不得不强行催动《九尾心经》,将自己周身要『穴』尽数封闭,与外界隔绝开来。 不过,魔灵觉醒的他,这般运用《九尾心经》,更是轻车熟路,周身不自觉地布起一层薄薄的魔纹。 吼啊—— 猛然间,一颗桑树之后,乍然杀出一只骷髅架子。 但见这骷髅架子比之正常人略高了一点,骨骼粗壮,生前一定是个魁梧彪悍之人,骨指中握着一把森森然的鬼头大砍刀,狰狞之中,倒也不失霸气,虽然没有眼睛,却使得龙渊被它“眼窝”盯得有些『毛』骨悚然。 经过与花蝴蝶的接触,使得龙渊对魔教四大宗多多少少也是有了些了解,知道东魁宗与北魅宗均是与鬼物怪打交道,但北魅宗精修鬼道,而东魁宗则是擅长于傀儡之术,炼制“断线木偶”。 而此为东魁禁地,那么之前的那些鬼物不过是些看门的小罗罗而已,这些“木偶”才是它禁地之中的“主力军”。 想通这一点,龙渊自然不敢小觑,鬼狐刀在手,脚下七星还未亮起,咔嚓咔嚓之声铺天盖地而来,竟而在龙渊四周,坐起无数骷髅架子,而这些骷髅架子,无一不是手持利剑,“眼窝”死死盯着龙渊,虽然动作略显僵硬,但龙渊却是一点也不质疑这帮家伙的杀伤力。 此地,已是进入到鬼奴木的领域,阴桑林深处。但见此地桑树,树干更加粗大而且颜『色』更是深黑,竟而呈现出一种黑荧荧的亮光之『色』,无论树干树枝树叶,均为这种黑荧荧的亮光之『色』,使得此地“星光”难落,但还算是朦胧有光。 不过,龙渊所不知道的是,所谓“断线傀儡”,便是对死尸的『操』纵,这时候的死尸被称之为“木偶”,而一旦对“木偶”进行深度祭炼,或者将木偶放置于特定的环境中进行温养,则可使其拥有一定的“意识”,为守卫某样东西或者只为杀戮而存活,而此时的“木偶”则又被称之为“傀儡”。 显然,将龙渊包围住的这些白骨,全部都是“傀儡”,亦或者是为“白骨傀儡”。 龙渊凝神之下,鬼气鼓『荡』,顷刻间冲天而起,化作无数只鬼狼,在半空中嘶吼一声,三三两两融合之后,成群结队地朝着地下的白骨傀儡撕咬而去。 这般,或是被白骨傀儡一剑斩杀,或是三五只一起撕咬住白骨傀儡身上的骨头,顷刻间便与白骨傀儡纠缠在了一起。只是,这些白骨傀儡显然不止长得难看这把刷子,被鬼狼撕咬住,竟而一手持剑斩杀,一只手伸手去抓,顷刻间便将龙渊的近百只鬼狼打得全军覆没。 林外,夜青魂望着狐媚儿道:“媚儿,你想不想帮他?” “怎么帮?”狐媚儿闻言问道。 “西狐宗,‘十二形勾魂术’!”夜青魂凝神而道。 狐媚儿不解地问道:“可是,属下法力低浅,虽然已自修习《十二形勾魂术》,却也还未成熟,根本不可能对龙渊造成任何影响啊?”这般一说,登时想起当日自己对龙渊施展《十二形勾魂术》,反而遭其神念反噬,使得自己一缕精魂被困其神念之中。 本来,狐媚儿身为西狐宗的大小姐,自是不必向东魁宗俯首称臣的,但夜青魂乃是东魁宗前任宗主,更是自己父亲昔日旧友,自然对他格外尊敬了几分。 李英霞愣道:“龙渊?谁是龙渊?” 夜青魂身子一晃,怒道:“小丫头,不要『插』嘴!” 李英霞本想反驳两句,但还未张口,只觉周身阵阵杀气包裹而来,窒息之中,随时都有可能挂掉。而她身上的金光印佛珠,光华刚刚亮起,便闻一声破碎,竟而金光消散,就此无声了。 这一来,李英霞总算是知道面前这家伙道行多深了,扁了扁小嘴,恨恨地蹲坐在一旁,不敢再招惹于他。 夜青魂见李英霞安生下来,又对狐媚儿道:“你只需全力施展‘勾魂术’就好,其它的,我来做!” “是,宗主大人!”狐媚儿答应一声,当下盘膝而坐,催动起《十二形勾魂术》来。 但见她炼魂红绫飘忽而起,旋转于周身,而魔纹起,一只只倩影分出,或忧或怒,或喜或悲,或癫或狂,或凝神或少『乱』,或妩媚或清纯,或温情款款或凶神恶煞,等等形态,层出不穷,分立于狐媚儿周身。 李英霞不想狐媚儿竟而还有这般本事,更见她周身倩形态各异而又栩栩如生,好奇之下,禁不住悠然神往起来,再看狐媚儿之时,眼光之中,已然多了几分和善与崇拜之情。 只是,她这般凝神而望,却是正中了此法术勾魂摄魄的深渊,一时间痴茫起来,只觉脑海之中不断闪现出父皇与母后的诸多争执,一时间脑胀欲裂,忍不住呻『吟』出声。而与此同时,她身上那颗“金光印”再次亮起,右手上“琅嬛鬼戒”暗红光芒闪耀之下,在其眉心处盛开出一朵血莲花般的异芒,这才震住了狐媚儿《十二形勾魂术》对她神念的侵杀。 见到那莲花般的异芒,夜青魂脸『色』一变,朝着李英霞手上琅嬛戒指凝神望去,冷冷地道:“南疆巫族?阁下是什么人?” “在下南疆一小童而已,只为保护小姐周全,还望前辈赎罪!”琅嬛鬼戒上闪耀着几分幽蓝之『色』,一个僵硬生冷的声音直『逼』入夜青魂这边,并未被李英霞与狐媚儿听到。 夜青魂点了点头,传音赞道:“南疆鬼道,果然名不虚传!” “可惜天不佑我南疆,琅嬛家族式微,七宝散落不说,即便是琅嬛家族鬼道至高宝典都落入了那位小友身上,当真是令人不知所以。在下仅剩半缕魂魄,生前身份又是低微,自不敢言重振琅嬛家族声威这般大话,只想留在琅嬛鬼戒之中,守护小姐,还望前辈成全。” 夜青魂传音道:“夜某人敬佩阁下之忠心,不再为难你家小姐便是!” “多谢前辈!”那声音传出,琅嬛鬼戒之上幽蓝之『色』消隐散去,暗红异芒重回。 夜青魂望向李英霞,见她眉心血莲渐渐隐匿下去,一挥手,顿时间一道鬼气将她包裹其中,喝道:“就你那点低浅的道行,还敢直视于西狐宗‘十二形勾魂术’,当真是不想活了!” 身罩鬼气,李英霞神念瞬间清明,再看狐媚儿之时,已不觉其勾魂摄魄之力,不觉心喜,但对狐媚儿的法术更为艳羡了几分,哀求道:“前辈,我能学她的法术吗?” 夜青魂满头黑线,喝令道:“不行!” 李英霞小嘴一扁,不悦地道:“小气鬼!” 狐媚儿睁开双眼之时,脸『色』已是煞白几分,显然施展此等法术,对她来说,仍是极大的负荷,定了定心神道:“宗主大人,十二形已成,可以开始了!” 夜青魂见在这段时间里,狐媚儿的道行也是精进不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你只管催动法力便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是,宗主大人!”狐媚儿答应一声,再次闭上双眼,而周身魔纹更加莹润几分,幻影更是惟妙惟肖起来。 李英霞一愣,道:“那,那我呢?我做什么?” 夜青魂双手扫出两道鬼气,将狐媚儿周身幻影尽数包裹其中,看也不看李英霞一眼地道:“洗洗睡吧!” 阴桑林内,白骨傀儡无不是炼气七八层的实力,但毕竟只是傀儡,不可与人相比较,龙渊杀将起来,倒也得心应手。只是,令他苦闷非常的是,这白骨傀儡根本无魂无魄,拿来杀除了练手之外,无法祭炼鬼灵球,自然得不到多少好处。 龙渊正自猜想,是不是再往深处去,便能遇到拥有魂魄的傀儡,祭炼几些鬼灵球的时候,忽而周身风声大作,一条火龙喷薄而出,正是苍茫山《御龙真诀》! 火龙缠绕着一颗粗大的桑树,怒吼声中,身子微弓,猛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龙渊撕咬而去。 再见火龙,龙渊登时想起天河,想起那个带走了天河的人,心下没来由地一阵气闷恨意,手中鬼狐刀嗡鸣作响,勃然大吼一声,双眼中『逼』发出一分诡异的血芒,周身杀气凝实,毒念窜动,『潮』水般的杀戮之意如自九幽而来,周围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眼前一晃,那个教过龙渊《千狐变》的狐女瞬间呈现于龙渊面前,只是在却在与另一人拼斗厮杀。而那人正是带走了天河的蒙面僧人。 但见那蒙面僧人背后紫电奔雷万里滚动,紫云凝重,十多条巨大的火龙身如火琉璃,在紫云层中上下窜动,发出令人发聩的怒吼之声,反倒使人在此面前,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了。 而狐女则是手持一把白芒剑,身后七尾飘摇,再其后万千只白狐仰天嘶鸣,忧戚之中,妖气弥漫,四野风动之中,渐闻血腥之气。 两人隔空对持,一边深紫,一边煞白,虽还未动手,但撕天为二,其气势已然足以吞下万里河山。但见遍野哀鸿,鸟兽惊逃,一时间宛如末日来临。 如此高手对决,龙渊当真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不觉悠然神往。 只是,这般痴茫之中,忽而胸口处灼热而起,却是被那扑来的火龙扑倒在地,胸口处已为它利爪抓破,鲜血崩流。 155.仙魔乱舞 155.仙魔『乱』舞 吃痛之下,龙渊神念瞬间恢复清明,见火龙张开大口朝着自己咬下,只得强忍着疼痛,鬼狐刀悠然浮出,直朝着火龙咽喉斩下,而周身鬼气聚拢于胸前,鬼纹浮起,凝实成一面厚实的鬼气墙盾。 。 但听“轰——”地一声,火龙根本不知自救,血盆大口流火漫漫,猛地咬在龙渊身前鬼气盾上,直将鬼气盾一口咬破,强大的火热气流轰然撞在龙渊胸口之上,使得龙渊闷闷地吐出血来。 鬼狐刀斩在火龙咽喉,也使得火龙受伤不轻,氤氲起一层鬼气。 龙渊强忍着疼痛,呼呼拍出两只鬼狼,就地一滚,总算是躲开了火龙的撕咬。只是,还未站稳身子,却觉背后吃痛,却是被一只白骨傀儡斩在了后背之上。 龙渊由后背氤氲起一团鬼气,猛地四散开来,骤然聚拢,将那白骨傀儡死死裹在其中,手中鬼狐刀猛然劈下,刀身融入鬼气之中,但听咔嚓咔嚓声响,白骨傀儡就此散架。 火龙喉部伤口深达十多寸,又留有鬼气撕扯,痛得嘶吼而起,周身流火漫漫,身子登时间宛如烧得快要融化的铁块,略呈透明之状,尽数将鬼气『逼』出的同时,口中猛然喷出一阵火雨。 周围的温度瞬间提升,龙渊不敢大意,周身鬼气聚拢,一面抵抗着周遭的白骨傀儡,一面在头顶凝实成鬼气盾,鬼狐刀旋飞于其中,伺机再动。 但听得嗤嗤啦啦之声不绝于耳,每一滴火雨打在鬼气盾之上,都使得鬼气盾为之黯淡几分,但此地本是鬼阴之地,鬼气浓郁,龙渊取之不竭,支撑个三五天都不成问题。 但若当真是这般支撑个三五天,只拍饿也饿死了! 龙渊咬紧牙关,双手结成鬼门法印,眉心处一抹黑芒亮起,猛地将头顶鬼气盾朝着半空中的火龙掀去,鬼狐刀在手,脚下七星亮起,周身鬼纹凝实,直越过重重火雨,猛朝着火龙头顶斩下。 刹那间,时间恍若静止,龙渊只觉自己看什么都似乎慢了不止一拍,即便是周身的火雨,也只是如蚂蚁般的速度在朝下飞落,而自己则是身轻如燕,体内每一处『穴』道都似如重生过一般,如沐春光,而又阴森可怖。 视觉,听觉,所有的知觉瞬间被放大,神念深处,更是清晰可闻一声轰然破碎的声响,宛如琉璃满地! 金丹! 只是,在此刻,在此刻毫无先兆之下,忽而晋升金丹,对龙渊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林外,夜青魂猛然睁开双眼,精魂而成的脸上竟而清晰可见其骇然之『色』。 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渡劫、飞升! 千人之中,不足百人拥有灵根,可修真悟道。而百人之中,却不见得能有一人可突破金丹! 可以说,唯有晋级金丹,才算得上真正地跨足步入修真的门第。晋升金丹,焕若重生,非但筋骨得以淬炼,即便是神魂也可得以凝实,与炼气期有着天壤之别。步入金丹,青春慢流,寿命大增的同时,更是实力上质的飞跃! 本来,龙渊有着《鬼寻道》的逆天道法,晋升金丹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可一来他气海中另有仙灵对其进行着制约,其后魔灵觉醒,使得他体内的狐族血脉慢慢随之在暗中成长,无不对鬼道的晋升形成了羁绊,使得龙渊晋升金丹的瓶颈越发坚不可摧。 可是,龙渊鬼灵的成长却是伴随着魔宗狐族心法《九尾心经》,更有大部分的鬼灵是由《九尾心经》吞噬而来,使得鬼灵之中,存有魔『性』。现如今,随着魔灵的成长,龙渊体内狐族血脉在经受火龙的攻击之后,悄然觉醒,使得魔灵暴涨之际,竟而带着附有魔『性』的鬼灵一举冲破了金丹的瓶颈! 晋升金丹,龙渊还没来得及领悟其间的奥妙,猛然间无穷无尽的妖气由内心最深处澎湃而来,凶戾嗜血的杀气直『逼』入神念之中,双眼瞬间变得血红,体内咔咔作响,每一寸骨骼都似如要爆裂一般,令龙渊忍不住仰天嘶吼起来。 嗷—— 似如妖狐的哀鸣之声,响彻整个东魁禁地,凄厉之中,更是掺杂着深深的怨恨与毒念,如自九幽,只为吞噬人间的一切! 林外,夜青魂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英霞望着龙渊所在的阴魂林,只是朝那边望去,黑雾弥漫,什么都看不到,又见夜青魂如此,心知龙渊有了危险,急道:“喂,现在怎么办?还不快把那小贼救出来!” “不!”夜青魂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渊儿体内流着的本就是狐族的血脉,狐族血脉觉醒也是早晚的事情,虽然我现在能够以自己的法力将其压制住,救他一时『性』命,但日后却是难说!这是他的宿命,谁都不可以帮他!” 林内,龙渊身在半空挣扎,不一时,双耳竖起,獠牙突出,一条尾巴撕破衣衫钻出,上下摇动,宛如当日在名称西城林魂炼青魂刀时一般无异。 只是,此刻的龙渊却是彻底地失去了心智,双目血红之下,心中所想,唯有杀戮! 伸手处,鬼狐刀直飞而至,刀身处一抹白芒『逼』出,九尾剑白芒炸裂,三只三尾妖狐脱剑而出,直朝着火龙撕咬而去。 龙渊伸手握住九尾剑,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令他心情更为激『荡』,仰天嘶吼声中,直将整个东魁禁地震得微微晃动起来,头顶碎石扑簌簌而落,而在他眉心出,白光氤氲,渐渐化为一抹青芒…… 青芒消散,一只青狐狐头印在眉心,更是平添了龙渊身上的妖气,显得邪气凌然。 下一刻,龙渊脚下七星亮起,竟而凭空虚度,直追上三只三尾妖狐,举剑直刺入火龙头颅之内。 吼啊—— 苍劲有力的龙『吟』声起,火雨止歇,火龙吃痛之下,腾空而起,竟而在上空盘旋,化为一个巨大的火球,不一时火球化为漩涡状,一个身穿深蓝道袍的道人持剑而出,充满蔑视地俯瞰着龙渊。 “是你!”龙渊握着九尾剑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左拳紧握,指甲陷入肉中,滴出血来。在他周身,魔纹亮起,三只三尾妖狐凭空站在其身后,蓄势待发。 那身穿深蓝道袍的道人,龙渊虽可清晰辨别他衣衫上的针线,但无论如何睁大双眼,却是看不出他的面貌,只觉在他脸前,氤氲着一团雾气,使得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而他手中手持一把火『色』仙剑,此刻看得清楚,上面刻画着祥云图案,火芒吞吐,显然是仙家宝器。 那道人冷笑道:“如何?” “我要杀了你!”龙渊面『色』青郁,双目中滴出血来,如狐般嘶吼一声,九尾剑嗡鸣作响,脚下七星亮起,厉箭一般朝那道人身上斩杀而去。 “不自量力!”那道人冷哼一声,单手一召,身后漩涡中一条火龙喷薄而出,直朝龙渊扑去。但见这只火龙身如火琉璃,气息却是完全内敛,不断地吸食着周遭的火气,比之方才的那一只,实在是不知强了多少。 龙渊为火龙气势所压迫,如撞在一面浑厚的墙上,竟而被反弹而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刚一落地,便有白骨傀儡斩杀而来,龙渊盛怒之下,挥剑横扫,刹那间白莹莹的九尾剑剑身上鬼气灌注,宛如一条墨线,不断壮大,无数只黑『色』气剑由剑身『逼』发而出,将四五只白骨傀儡斩杀得七零八落。 火龙身子在半空中微微一弓,摧枯拉朽地扑来,龙渊不敢硬拼,脚下一张太极图亮起,猛将身子托飞而起,狐啸声中,但见四野阴风呼啸,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 神念深处,狐女留给龙渊的光影全面铺展开,化为道道光影,指点着龙渊施展出狐族道法——千狐变! 《九尾心经》急速运转,龙渊周身空气竟而变得虚幻了几分,魔灵呈现出几何状的扩张速度膨胀着,若不是方才鬼道晋升为金丹,气海扩大,此刻怕是魔灵已然与仙灵鬼灵厮杀起来。 眉心处青狐印亮起,龙渊手持九尾剑在胸前刻画而成一面复杂的法阵,待那火龙飞来,魔音四起,那法阵闪耀起一团青芒,一只三尾妖狐的画像显出。 但见那三尾妖狐站定于悬崖之下,对月长鸣,显得空旷孤独。 只是,就算是龙渊身有《九尾心经》,更在其魔灵崛起,狐族血脉觉醒后威力大增,却又如何能抵得过那道人的火龙? 三尾妖狐的画像根本无力抵挡火龙来势,被它龙头撞在上面,轰然间破碎。不过好在火龙来势受到阻碍之后,再撞在龙渊身上,已然逊『色』许多,并未能要得龙渊『性』命。 不过,饶是如此,龙渊仍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更是将一只倒霉的白骨傀儡砸在了下面,压得它四分五裂,咔嚓咔嚓之声中,化为一堆折断的白骨。 烟尘之中,龙渊口吐鲜血,只觉全身骨骼都要被捏碎一般得疼痛,额上青筋突起,而那只刚刚“长出”的尾巴,更是死气沉沉地铺在地上。 火龙在半空中咆哮一声,周身流火,再一次朝着龙渊扑咬而下。 虽是有心,却已是无力,龙渊遭此重击,短时间绝难挪动身子半分,火龙猛然扑咬在他身上,将其背后青衣灼热化为一片焦炭。只是,火光消退,却是『露』出了旋转不休的青魂刀与九尾剑。 原来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龙渊心知躲不掉,便自召回青魂刀来挡在背后,而九尾剑则是自动而回了。 虽然又遭此重击,但好歹得以喘息,龙渊双目血红地站起,刚想持剑砍杀,却是从怀中掉落出一个小布包裹。而那包裹之中,正是沈逐流给他的苍茫山道法秘笈! 156.掌心魔雷 156.掌心魔雷 恍然间,龙渊忽然想起那蒙面人,想起他曾对自己说,想要破去《御龙真诀》的,需是修炼《掌心雷》! 或许是狐女的缘故,龙渊对那蒙面人的话再无半分怀疑,匆忙间捡起包裹,一面展开“残影诀”,不再与那火龙硬拼,一面撕开包袱,直接将书翻到《掌心雷》的部分,细细研究起来。 《掌心雷》不过是苍茫山诸多小项道法中的一门,只要能将《希夷神象》入门,便可轻易修炼,于龙渊来说,自然没什么难处。 脚下七星亮起,龙渊不断变化着七星的位置,身形『乱』错,带着那火龙好一通『乱』跑。只是,这阴桑林内的桑树比之赵平家的房屋可要牛『逼』的多,任火龙如何缠绕,竟而无一处火气。 龙渊展开《九尾心经》,将仙灵调至外围,依照书上的法门,催动阴阳法力于左掌之内凝聚。如此这般,法力凝聚过后,龙渊再依照下面的路数,在左掌掌心出凝出一面太极图,聚拢阴阳法力于其内。 然而,令他骇然的是,法力凝聚于太极图,而太极图急速旋转开来,却是无法将凝聚的阴阳之力喷『射』而出! 法力暴涨,龙渊只觉左手手掌阴阳之力彼此侵扎起来,只觉手掌快要被撕咬裂开,正不知如何之时,忽而《九尾心经》再次窜动,眉心处青狐印亮起,鬼灵与魔灵同时『逼』发而来。 顷刻间,仙灵中阴阳之力被缠为一股,太极图纠葛为纯白一『色』。而鬼灵大刺刺地注入其内,旋为纯黑一『色』。如此仙力与鬼力两对冤家再次碰头,顷刻间便侵扎起来,打得不亦乐乎。而龙渊因为鬼道已晋升金丹,实力明显大于仙灵,虽是后来,却也不落下风。 但见两股力道侵扎之际,太极图再次缓慢地转起,只是由仙灵而成的纯白之『色』慢慢化为死黑,而由鬼灵而成的纯黑之『色』,则是慢慢化为血红…… 《九尾心经》调和之下,鬼灵注入,与仙灵再次纠葛在一起,却是使得龙渊再次沿着“仙鬼太极图”的轨迹走将下去,使得两股彼此冲撞的法力,配合着“太极道”,渐渐融为一体。 如此死黑与血红两『色』而成的太极图,本是鬼道太极,只是与正宗的鬼道太极不同,此太极图中死黑之『色』,却是仙灵之力! 龙渊只觉左手掌心似要被炸掉了一般,再不想让法力多存在于自己手掌半分半秒,瞅准时机,猛然间转身,朝着身后火龙拍出。 但见龙渊掌心处太极图中两只鱼眼忽而一亮,一死黑一血红电束猛击而出,轰然纠葛在一起,化为一道暗红『色』电束,劈开“夜幕”,嗤啦一声,劈在龙头之上。 火龙遭此一击,两只精火而成的龙眼瞬间混沌几分,虽未对其“身子”造成什么伤害,却似乎冲击到了火龙的“神念”! 这一发现,令龙渊欣喜若狂,更是信了那蒙面僧人的话,脚踏九尾剑,再将仙灵与鬼灵之力聚于掌心,太极图亮起,又是一道暗红电束直劈而下。只是那火龙有了提防,却是被它躲闪了过去,劈在一株阴魂桑树之上,暗红异芒炸裂,竟而将一枝树干轰然披断。 龙渊自然不甘心,双掌齐聚,呼呼拍出,却才有一道电束打在了火龙身上,嗤啦作响,使得火龙神志又是混沌几分。见如此奏效,龙渊大喜过望,脚下九尾剑炙芒吞吐,眉心青狐魔印亮起,运掌如风,“掌心雷”宛如狂风暴雨般直朝着火龙身上招呼过去。 而在拍出这么多记“掌心雷”之后,龙渊也才是慢慢察觉到,每一记“掌心雷”所用,其实并非单单是鬼灵与仙灵,而是掺杂着魔灵之力,而且魔灵之力更是起着调和之用,可堪是为重中之重,是以“掌心雷”在自己用来,应称之为“掌心魔雷”才恰如其分! 只是,令龙渊想不通的是,为何在苍茫山只不过是为苍茫山诸多小项道法中一门的《掌心雷》,却为何会对号称苍茫山三大镇山绝技之一的《御龙真诀》有着如此巧妙的克制作用? 龙渊知道,这根本不是他此刻打破脑袋就能想得通的事情,如此疑问只是一闪而过,趁着火龙受挫之际,一张由死黑与血红双『色』组成的太极图凭空浮现于胸前,眉心青狐印亮起,太极图急速旋转缩小,印回眉心处,双掌齐发,四道电束化为两道,而两道电束更是纠葛在一起,暗红异芒炸裂中合为一束,猛然劈中火龙。 但见那火龙在半空中哀嚎一声,声音强劲有力中却是透着恐惧,周身火影黯淡下去。 龙渊召回九尾剑,眉心处太极图旋转不休,面目狰狞之中,更多杀戾之气,凭空站定,九尾剑当空祭起,鬼力灌注之下,白芒消散,化为一把阴森漆黑的长剑,鬼哭之声四起,周围阴风鼓『荡』,『潮』水般灌注到九尾剑之中。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刹那间,龙渊周身鬼气缠绕,浓如墨滴,而九尾剑嗡鸣之中,勃然暴涨,无数只黑『色』气剑激『荡』而出,猛朝着火龙刺去。 晋升金丹,龙渊的鬼灵之力有了质的突破,无论是其精纯度还是阴寒之气都是更胜往昔,更是有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使得龙渊对《流风回雪剑》的杀戮之意有了更深的领悟和掌握,这般蓄势而发,岂可小觑? 但见无数气剑汇流成河,激『射』在火龙腹部,而无论火龙如何怒吼着散躲,但黑『色』气剑如有了眼睛一般,只是朝着那一个地方招呼。但见那火龙周身亮起一层火鳞,而被气剑斩在的地方,火气渐渐流散,鬼气氤氲弥漫,慢慢混淆在一起。 龙渊眉心处太极图异芒更胜,周身鬼气鼓『荡』,化为无数只鬼狼。而鬼狼凝成后立刻朝上飞去,黑压压组成一片,鬼哭之声,更是宛如河流,璀璨不歇。 龙渊咬破手指,一滴鲜血点在眉心太极图上,异芒炸裂中,竟而显出青狐魔印,霎时间四野阴风起,漫天狐啸声鼓『荡』开来,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 头顶上空,无数鬼狼欢呼嘶吼中,三三两两融合在一起,不出片刻,便自祭炼而出了一只鬼狼王。只是,这只鬼狼王与先前却是有着很打的区别,不单是其身子凝实之下,竟而化为一只黑『色』狐狸『摸』样,眼中幽蓝鬼火静静燃烧,诡异之中,却是流动着凶残的杀戮之意。 龙渊怒吼一声,手中九尾剑脱出最后一只凝实如精钢铸造的鬼气长剑,白光迸发,显出九尾剑本身,而那鬼气长剑,则是后发先至,直越过前面无数气剑,朝着火龙身上激『射』而去。 头顶上空,“鬼狐”仰天怒嚎一声,雾气獠牙上布起一层幽蓝『色』鬼火,踏在气剑之上,猛朝着火龙撕咬而去。而青魂刀嗡鸣一声,激『射』入鬼狐之内,鬼狐身子更是凝实,一双眼宛如来自九幽的怨火,更是冰冷了几分。 龙渊双手结成鬼门法印,眉心处青狐魔印消退,太极图异芒更胜,面目狰狞中,嘶声吼道: 鬼——狐——千——变——! 就在这一刻,龙渊再次融汇百家之长,将狐族《千狐变》,先前由苍茫山《御龙真诀》《流风回雪剑》与《鬼寻道》融汇而成的《御鬼真诀》合二为一,化为了现如今的《鬼狐千变》! 霎时间,鬼狐眉心处一抹青芒炸裂,青狐魔印印入,四野阴风起,鬼狐啸,圆月藏血,群星隐去,妖气鼓『荡』之中,更有阴森鬼气。 最后一只鬼气长剑猛然刺在火龙身上,剑身刺入几分,轰然破碎,化为氤氲的鬼气。鬼狐接踪而至,恶狠狠地撕咬住那伤口,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鬼啸之中,青魂刀由鬼狐口中激『射』而出,猛然刺入火龙体内。 火龙受此一击,全身**之下,怒吼震天。 而鬼狐则是忽然间氤氲成为一团鬼气,注入青魂刀,由青魂刀直接杀入了火龙体内。 火龙周身火纹散去,显出宛若琉璃的身子,只是在鬼狐潜入其内的瞬间,却是呈现出了龟裂之势,琉璃破碎的声响撕破时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林外,夜青魂望着林深处的红芒,叹息道:“没想到,这孩子的心魔竟而如此厉害!” 李英霞见狐媚儿神『色』入定,周身幻影依旧被夜青魂鬼气所笼罩,看不清里面的境况,又闻如此令人昏厥的声响,终于忍不住地问道:“喂,那小贼怎么样了?很危险吗?你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去救他?” 夜青魂笑道:“他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我为什么要去救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李英霞怒道。 猛然,夜青魂“脸『色』”一变,惊道:“不好!” 火龙身子破碎之际,龙渊双手再度结成鬼门法印,周身鬼气鼓『荡』着直朝火龙周身裹去,不一时,便已将其包裹其中。只是,火龙的实力远在龙渊修为之上,虽是残弩之末,却也非是龙渊所能承受。 不过,龙渊『性』子执拗,又是坚韧,竟而强咬着牙,继续催动鬼气,将火龙死死困住的同时,不住蚕食着火龙的身子。 轰—— 火龙身子布满龟裂之纹,再如此鬼气包裹之下,轰然破碎。 龙渊怒吼一声,拉开右拳,鬼气灌注,脚下七星亮起,猛朝着残落而下的龙头抡去。 轰—— 一拳之下,开碑裂石,火龙头再次龟裂,化为无数流火,四散而落,只是流火之中,却是陨落着一只倩影,面如白纸,口吐鲜血,正是天星。 龙渊脑海中嗡地一声炸响,眉心处太极图淡去,獠牙消退,尖耳缩回,双目中弥漫起痴茫的雾气,宛若失魂一般,跌跌撞撞地上前抱住了天星身子。 157.秘宝凤羽 157.秘宝凤羽 “星儿——!”龙渊嘶吼声中,忙忙将她抱在怀里,惊慌失措地唤道:“星儿?星儿?星儿你醒醒啊星儿!” 茫然落地,天星幽幽转醒,见到龙渊,喜悦之情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却是质疑与轻蔑,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懂得鬼门道法?你来苍茫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龙渊被她如此一问,霎时间呆住,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好。 天星却是不理会他,手中星辰剑一闪而亮,猛然朝着龙渊身上斩下。 受此偷袭,龙渊眉心处青狐印猛然亮起,尖耳出,獠牙暴涨,双目血『色』,狰狞中一掌斩在天星锁骨之上,但闻闷闷骨折之声,天星持剑之手悄然垂下,目中一滴清泪滑落,幽怨之中,就此香消玉殒…… 嗷——嗷—— 龙渊猛然站起,眉心处青狐印异芒炸亮,火龙身子化为阵阵火雨滴落,流光漫漫,鬼气氤氲,远处青魂刀与九尾剑嗡鸣作响,却又凄厉如斯…… 龙渊霎时间癫狂起来,双手『乱』挥『乱』舞,鬼气流转之下,竟而劈出阵阵“掌心魔雷”,异芒炸裂于桑树之上,轰然有声。眉心处,青狐魔印消散,太极图异芒亮起,却又一分为二,轮番交替。 死黑渐渐消退,化为洁净的『乳』白之『色』,旋转之中,又是化为了苍茫山太极图的模样。而在眉心处凝出如此太极图,是融汇了《希夷神象》中“天人阵”精华所在后,仙灵晋升金丹的征兆。 血红黯淡,化为诡异的暗红一『色』,又是慢慢化为幽蓝,宛如九幽磷火,慢慢灼烧成一团鬼火的模样,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正是鬼宗道法中所言“九幽怨火”。 如此,三灵法印轮番亮起,龙渊更是承受着三灵之力彼此的侵扎。气海内,三灵各自聚拢,轰然碰撞。但见鬼灵呈现出纯黑之『色』,仙灵『乳』白光洁,而魔灵则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色』。 三灵之中,本以魔灵最弱,但毕竟龙渊狐族血脉觉醒,而无论仙灵还是鬼灵,都因《九尾心经》的缘故印记着魔『性』,故而使得魔灵对其二者有着本能的牵制与融合之能,三灵争斗,竟而三分天下,不分胜负。 这可就苦了龙渊,三灵侵扎,肉身时而火烫,时而冰寒,时而欲暴涨而裂,时而周身又如在夹缝,骨骼咔咔作响之中,无一处不撕裂般疼痛。至于神念,更是时而一片清明,时而心智大『乱』,嗜血成魔,嘶吼之中,更带着怨恨与杀戮之意。 林外,狐媚儿散去幻影,收敛回神,望着死寂的阴魂林,一时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李英霞最是沉不住『性』子,焦急地问道:“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青魂望了她一眼,身子飘忽于墓冢之上,喃喃地道:“这难道是天意不成?” 李英霞急道:“你卖什么关子啊?” 夜青魂摇了摇头,身子竟而收入了墓冢之中,再出来之际,雾气而成的“手”上,捧着一个黑漆漆的小盒子,如铅似铁,看不出材质。夜青魂打开那小盒子,但见一抹柔和的白光闪耀,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狐媚儿见了,脸『色』一变,竟而朝着那白光跪倒在地,惊异地道:“难道是……凤羽?” 夜青魂点了点头,叹道:“不错,正是我圣教七大秘宝之一——凤羽!” 狐媚儿望了望凤羽,又是朝着龙渊所在阴魂林望去,半晌才自回过神来,再说话之时,语气中已然多了几分惧怕之意:“可是,可是……我曾听爹爹说,七大秘宝,唯有教主才……”话到此地,却是咽了回去,可目中惊恐之『色』,却是更重。 夜青魂面『色』也是凝重起来,对狐媚儿道:“媚儿,找个时间,带着他去昆桑山,去见卜星昆桑旧!” 狐媚儿身子一颤,道:“宗主大人,您的意思是?” 夜青魂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但其神『色』坚毅,显然已是下定了决心。 李英霞不知“凤羽”,更不知“昆桑旧”是为何人,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没完,而阴魂林深处,不断传来龙渊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声,焦急之下,怒哼一声,猛然朝着阴魂林冲去。 鬼奴木见此,猛然追上去,却被夜青魂叫住,道:“此女子身怀‘极乐念珠’,不碍事的。” 李英霞刚一冲进阴魂林,身上金光印便自梵音四起,却是内敛开来,在她周身旋绕成一面气罩,隔绝了外面的鬼气,也使得众鬼物不敢靠近于她。 当她跑来龙渊跟前之时,却见龙渊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青魂刀与九尾剑嗡鸣四起,分占一方,另有三只三尾妖狐把守,周围『潮』水般的白骨傀儡畏惧之下,并无一只敢来送死。 笑话,夜青魂的魂魄在此,这里又是他的地盘,谁敢放肆? 李英霞见龙渊青衣已被撕破,胸前更是一片焦黑,『露』出了黑乎乎的胸膛,而其身上,更是伤痕累累,血流不止,虽已昏死过去,但看其脸『色』,却仍是痛苦不堪,不由地激起了她的“侠义”心肠,撕下衣襟来想要为他包扎伤口。 只是,细看之下,龙渊周身满是都是伤口,有如狼牙,有如利剑,有如猛刀,正不知如何包扎,当她手刚一碰到龙渊身子,却听一声水波之声浮起,一层诡异的暗红『色』魔纹撑开,竟而将李英霞身子弹出去数米。 好在李英霞有金光印护体,这才没事。当然了,李英霞之所以遭到龙渊体内魔灵如此强烈的反弹,也是因为她身上“金光印”的缘故了。 李英霞不知就里,刚想要再去扶他,猛然间手上琅嬛鬼戒幽蓝异芒炸裂,一团鬼火浮出,虽只油灯火苗般大小,却是小山一般揽在了她面前。而那鬼火的出现,更是惹得金光印佛光流动,梵音浑厚了几分。 那鬼火中人急切地道:“小姐,不可!” 李英霞一愣,一时间有些茫然。这“琅嬛鬼戒”自她记事起就戴在手上,几乎从未摘下来过,何曾见过如此异样?更是不曾想,戒指之内,竟而还会有人,更见他称呼自己为“小姐”而非“公主殿下”,好奇心下,问道:“你,你是谁啊?” “小的生前是少庄主的书童,犀骨。小姐如此称呼便是。”那人回答道。 “生前?少庄主?书童?喂,这么说来,你,你是鬼了?”李英霞睁大了眼睛问道,但见他小如蚂蚱,又是站在着幽冷的“鬼火”之中,道也还真像是个鬼。不过,见他模样小巧,说话又是生硬而强调走样,倒也不觉可爱起来。 那自称犀骨的家伙点了点头道:“在下受伤颇重,须得在鬼戒之内温养身子,不能在外逗留太长时间。在下之所以现身,只是告诫小姐,这少年体内三灵激斗,危险至极,而且小姐此刻更是以佛家法器护体,冒然碰他身子,恐将招致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说罢,犀骨盘膝坐下,入定打坐,而那团鬼火则是化作一抹幽蓝,融回鬼戒,消失不见。 见他说走就走,李英霞微微有些愠怒,将鬼戒拿到眼前,怒道:“喂,你别走啊,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当真想救他?”夜青魂不知何时,已到了李英霞身后。而狐媚儿则是跟在其身旁。 李英霞吃了一惊,见是夜青魂,横眉怒道:“当然了,难道本女侠会和你一样,见死不救吗?” 夜青魂点了点头,道:“要救他,其实也简单,只需要将这个融入其体内就好!”说着,将那个漆黑的小盒子拿了出来,抛给李英霞。 李英霞刚一伸手接住,只觉那小盒子竟而如千年寒冰一般,冰寒彻骨,而在接住的瞬间,笼罩着自己的金光瞬间破碎,一股令人作呕欲吐的浑浊之念涌上心头,使得她诧异地道:“喂,这是什么东西啊!” “你不要问,只需按照我说的做就是!现如今,这小子体内三灵激斗,过不了多久,便要魂飞魄散,你若是再这般问东问西,便先去给他准备副棺材,老夫再慢慢说给你听吧!” 李英霞不想龙渊此刻的处境竟而如此危险,不由地焦急起来,忙忙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割开手腕,将盒子里的东西醮满你的鲜血,然后再将那东西放在龙渊伤口上就好!事不宜迟,开始吧!”夜青魂这般说着,手上已是幻化出一把气刀,随时随地,准备帮她“放血”。 不过,令他大跌眼镜的是,李英霞闻言,哼也不哼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把火『色』匕首,拉起衣袖便自割破手腕,鲜血横流。显然,这一刀下手颇重。 狐媚儿不知为何,神『色』有些恍惚黯淡,望着躺在地上的龙渊,面『色』之中,竟而多有愧疚之『色』,见了狐媚儿这般,更是浓郁了几分。 李英霞单手将那小盒子打开,白光崩裂中,却见里面只不过一根白绒绒的绒『毛』而已……而且,这绒『毛』因为太轻,似乎还在漂浮。见此,李英霞大怒,喝道:“这是什么破东西啊,怎么救人?” 夜青魂此刻也是佩服起李英霞的彪悍来,竟而对她冲撞包容起来,笑道:“你把它放到手腕伤口处,就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救他了。” 李英霞将信将疑,将绒『毛』托在手中,轻轻抓住,按在伤口之上。 霎时间,李英霞只觉那绒『毛』宛如一个无底深渊,猛然吸噬着自己的鲜血,而其速度,只怕不出十息,便足以把自己给抽干,惊恐骇然之『色』,流『露』于表。 狐媚儿也是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步,刚想帮她,却被夜青魂一道鬼力拉扯了回来,耳闻其传音道:“凤羽至阴至邪,我不想这小子入魔太深,所以要在凤羽还未成形之前,为它注入一道情愫,也好成为将来这小子走火入魔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这小妮子敢作敢为,对渊儿又是不错,由她来注入这道情愫,最为合适不过!” 158.三灵布局 158.三灵布局 狐媚儿闻言,一时间微微酸楚起来,耳边『荡』漾着夜青魂的话,再看李英霞之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嫉妒。 只是,当她回过身来,目光再看李英霞看去之时,却是不禁惊呼起来…… 但见那绒『毛』,也即夜青魂口中圣教七大秘宝之一的“凤羽”,此刻已然饱醮鲜血,呈现出一种诡异饱满的丹红之『色』,而李英霞手腕之上,非但无一丝血迹,而且凤羽依附之下,赫然见她手臂竟是黑瘦了几分,如被榨干了精血,肌肤褶皱,呈现出一种死灰之『色』。 李英霞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神思破灭,无穷无尽的疲倦之意汹涌而来,遍布全身,身子一软,就地瘫倒。 夜青魂冷然道:“起来!将‘凤羽’按在龙渊伤口之上!” 李英霞被他一说,神念中有了一丝念想,缓缓睁开早已失神的双眼,朝着龙渊望去。此刻,两人相距,伸手之下,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可这就是这两三步的距离,对于此刻的李英霞来说,却无异于遥隔千山万水,宛如镜花水月,不可攀! 夜青魂根本不理会李英霞此刻的境况,精魂而成的身子晃动中,冷气『逼』人地道:“再不将凤羽按在龙渊伤口之上,时间一过,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李英霞闻言,不知哪里涌回一丝力气,全身发颤之下,终于将身子在地上挪动了两寸。也就是这两寸,却使得她额头大汗淋漓,香汗透身,不住地喘起粗气来。 只是,这一次,不待夜青魂再说,李英霞用力睁开双眼,素手颤抖之下,抓着地面,又是朝前挪动了半分。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龙渊的手指微微一动,一滴眼泪,悄然滑过脸庞。 李英霞手上琅嬛鬼戒中书童犀骨似乎感应到她此刻的处境,幽蓝光芒刚刚亮起,却被夜青魂一道鬼气『逼』回,显然,夜青魂不想有任何外力来帮助于她。 李英霞神念之中,仅剩下一丝清明,浑然没能发觉身边的异样,又是伸出虚弱的手,用尽力气抓着地面,将身子朝前挪动了半分。如此再三,当李英霞终于可以够得着龙渊摊在地上的手臂之时,也已然到了油尽灯灭的境况。 拼着最后一份力气与脑海中即将消散的神念,李英霞拿右手揭下依附于左手手腕伤口处的凤羽,全身颤抖着,紧咬着牙,双目聚起一星精光,终于将凤羽“按”在了龙渊左胳膊上的一道伤口之上。 说是“按”,却不如说是“搭”。因为李英霞在将凤羽接触到龙渊身子的刹那之间,已然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神念消散,陷入长眠之中。只是,看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虽是虚弱,却是呈现着一种坚毅,稚嫩的肌肤下香汗凝『露』,一时安详,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卷,竟有令人不忍叫醒她的意念藏于其中。 她,真的累了。 醮满李英霞鲜血的凤羽,再遇到龙渊鲜血之后,诡异般亮起,微风之下,绒『毛』吹动,竟如水蛭一般,钻入到龙渊伤口之内。 顷刻间,凤羽如饥渴了千年的魔鬼,只为嗜血而存活,疯狂地吞噬着龙渊体内的鲜血。不一时,龙渊脸上,手上,每一寸可见的肌肤之上,无不凸显出血线,而血流俱是朝着凤羽所在涌去。 非但如此,即便是龙渊已然流在地上的鲜血,渗入到泥土中的鲜血,也是汇集成河,朝着凤羽所在“倒流”而去。 似乎饱饮鲜血之后,凤羽中的阴灵终于觉醒,“彭腾——”“彭腾——”的心跳声渐渐由凤羽所在响起,不一时,竟而可闻一声悲鸣,似如凤凰一般凄厉的“唧唧”之声。 夜青魂与狐媚儿对望一眼,纷纷朝着龙渊跪倒在地,拜道:“参见凤羽大人,愿凤羽大人早登涅槃,成就不死之身!” 那凤羽中的阴灵似乎听懂了两人的参拜之语,“唧唧”悲鸣一声,似为赞赏,随即却是静谧下来。 夜青魂与狐媚儿直隔了良久,才是忍不住对望一眼,眼中均有疑『惑』之『色』,正不知何故之时,却听龙渊一声呻『吟』,紧接着,在他小腹之上,气海所在,三道异芒冲天而起。 三道异芒,分为仙灵白芒、鬼灵黑芒与魔灵青芒。 三道异芒分化为白龙,黑鬼与青狐,只是,除此之外,另有一只浴火的凤凰。但见那凤凰形体甚高,约六尺至一丈,鸡首、燕颔、蛇颈、鹰爪、鱼尾、龟背和孔雀『毛』,周身呈现出火鳞之『色』。只是,它的火『色』如自九幽的幽蓝,暗藏着一股阴黑之气,更无瑞气可言,而是弥漫着一层杀戮之意。 凤凰出现,三只灵力形象登时间为它威压所『逼』迫,厮杀停止,转而站在一条线上,虽是惧怕,却也毫不后退地望着凤凰。 凤凰“唧唧”悲鸣一声,猛然朝着三灵厮杀而去。但见它张开翅膀,羽鸾飞舞,澎湃着无穷无尽的杀气,张开利爪,全身心地朝着鬼灵抓去。 利爪如精钢铸就,一爪之力,浑若千斤,鬼灵一时闪躲不及,竟而被凤凰如飞鹰扑兔般凌空抓起,直飞冲天而去。仙灵与魔灵见状,嘶吼一声,猛然直追。 异芒之下,龙渊额上冷汗淋漓,身子不住颤抖起来,显然三灵争斗已是无端之祸,如今再加上一只饱饮了自己鲜血的凤凰,更是如蛮牛在深井,把自己折磨地欲挂而不能。 凤凰吞噬了龙渊的精血,自然而然,对其体内三灵有着克制之用,否则也绝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抓到鬼灵。眼见二灵追来,凤凰仰天悲鸣一声,猛然将鬼灵抛入长空,双翼猛振,一股“无妄真火”冲天而起,将鬼灵包裹其中。 所谓“无妄真火”,即是凤羽阴灵之火,真正来自九幽的“怨火”。而此怨火,呈现的,正是幽蓝冰森之『色』,宛如人间所见的鬼磷火。 被无妄之火包裹住,鬼灵嘶吼声中,却是渐渐无力,形态逐步化为一团雾气,继而旋转凝实,成为纯黑『色』的“半鱼”之形。 恰此十分,仙灵与魔灵冲到,凤凰悲鸣一声,一根长羽飞出,飘忽不定中,紧紧将魔灵束住,而再次展开双翼,“无妄真火”燃烧而起,将仙灵包裹其中。 仙灵被困,形态消退,渐渐化为一团白雾,继而旋转凝实,成为纯白之『色』的“半鱼”之形。 凤凰『操』纵着两只“半鱼”灵力逐步旋转靠近,而自身则是连连振翅,周身火起,扑向了魔灵。 霎时间,三灵俱为“无妄真火”包裹燃烧,却不见消散褪去,而是更加凝实精纯。只是凤凰却是逐步缩小,身子也是虚幻,不一时,竟而为无妄真火湮灭,与魔灵周身真火融为一体。 “涅槃!”夜青魂望着这一幕,敬畏之中,却是掩不住激动之『色』,喃喃地道:“我圣教的王者终于诞生了!天意,天意啊!小师妹,当年你断然拒绝加入圣教,可你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而会是我圣教的王者吧?哈哈,哈哈,哈哈,千年了,我圣教终于迎来了她的王者!” 夜青魂近若癫狂的笑声,震动着整个禁地,其激动之心情,显然可见一斑。 只是,此刻的龙渊却是难受到了极点,只觉周身被埋在大火之中,却是冷得要命,身子都快要冻裂一般。却不知,他此刻已然凌空浮起,周身被包裹在幽蓝『色』的无妄真火之中,浴火重生! 半空中,魔灵之力渐渐灼烧起来,化为更为细小的雾气,渐渐融入到仙灵与鬼灵两只“半鱼”中间,分朝两边融化而去。本来,在《九尾心经》的调和之下,三灵俱是精纯,本无缝隙,可现如今,魔灵在凤凰本体的燃烧之下,竟而到了无孔不入的境地。 仙灵与魔灵慢慢旋转之中,渐渐聚拢扣合,而魔灵则是分赴两边,融入其中,一张“仙鬼太极图”即将融合。而龙渊眉心处,则是不断地闪现出仙灵太极图、鬼灵怨火与魔灵青狐魔印。 随着三灵聚合,龙渊眉心处异芒更盛,在他周身的“无妄真火”已是更加熊熊燃烧起来。 终于,在夜青魂与狐媚儿凝神瞩目之下,仙灵与鬼灵将魔灵挤压在中间,“鱼身”聚合,将魔灵挤压成一线,无妄真火融为一体的同时,龙渊眉心处青狐印异芒亮起,仙鬼太极图终于再次成形。 只是,忽而间,两只鱼身中处,青芒炸裂,紧接着仙灵中透出一抹鬼灵,而鬼灵中则也是透出一抹仙灵,化为两只“鱼眼”。但若是细看之下,会发现,在鱼身**处,氤氲着一条“青线”,而在两只鱼眼周围,已是呈现着这种“青线”…… 唧唧——唧唧—— 不知何处,凤凰悲鸣再起,半空中的“仙鬼太极图”悄然而回,慢慢缩小,融入到龙渊眉心处,异芒收拢之中,无妄真火却是燃烧得更是吞天噬地起来。 夜青魂激动之下,雾气而成的身子竟而显得有些颤抖,大有虚幻之状,双手托起一道雾气,将地上的李英霞包裹住,送入到龙渊的怀抱之中。 但见李英霞身子刚一触碰到无妄真火,瞬间便被包裹住,靠在了龙渊的胸膛之上。在无妄真火的灼烧之下,李英霞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黑瘦的手臂也是莹润了起来,脸上却是呈现出一种痴茫之『色』…… 狐媚儿望着半空中漂浮着的两人,鼻尖一酸,不知何以,幽幽自叹一声,悄然离去。 过了今晚,龙渊……呃,你懂! 不知过了多久,龙渊幽幽醒来,只觉身轻如鸿『毛』,而力重于泰山,周身筋骨焕若重生,神念之力竟而可洞察秋毫,甚至可见周围阴森之气的流动,可以捕捉到每一抹鬼气。 159.顺手侠客 159.顺手侠客 只是,还来不及体悟这种快感,龙渊赫然发现,自己竟而赤『裸』着身子,而幽香扑鼻,胸膛之上,一团温热柔软…… 龙渊惊骇之下,却见李英霞同样赤『裸』着身子,依偎在自己怀中,很难得她这样一个女侠客,竟而也会有如此小鸟依人的时候,只是看她脸『色』,羞红之中,略带满足,却又夹杂着几分疼痛,双目紧闭,沉沉睡着。 短暂的惊愕过后,龙渊想起一夜缠绵,轻轻坐起,将李英霞娇躯搂入怀中,让她的头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充满着爱怜之意。 对于李英霞,龙渊向来都是有着好感,虽然在众女之中,与她接触的时间最短,认识也是最为朝后,甚至都不曾有过多少共患难的经历,远不如与狐媚儿那般,几番历经生死而后生,可对于她,却是有着说不出的感情。 也许,是为她豪爽的气质吧。 也许,是为她狡黠中的善良吧。 也许,是为她不惜『性』命拼着最后一丝神念救了自己吧。 总之,龙渊虽不是好人,但不可否认,他喜欢和好人在一起,更喜欢和好人交朋友。这样,他可以放下诸多提防。 远处,两人的衣衫散落满地,九尾剑与青魂刀静静地『插』在地上,似乎在守卫着两人。只是,龙渊的衣衫本就破烂,而李英霞的衣服也多是被撕烂……想起李英霞脸上的疼痛之『色』,看的龙渊脸上不禁有些羞愧,更是搂紧了她,唯恐她生气,唯恐她离去。 只是,如此壁人,却在这阴森鬼气之地紧紧依偎,多少有些对比鲜明…… 正这般惬意之时,神念深处,却是传来夜青魂阴阳怪气的叫声:“小子,忘了告诉你,这东魁禁地中都是阴魂鬼物,以阴气为食,可你怀里的那小姑娘,此刻羸弱,能撑得了几时?” 被他一说,龙渊才自注意到,李英霞肌肤莹润,根本不见她左肩上狐媚儿砍下的刀疤,而自己身子,亦是红润有力,就算是《九尾心经》,也不能一夜如此,不禁骇然起来,问道:“三师伯,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不是已经被那火龙给杀了吗?” 夜青魂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这些事情,转入正题道:“小子,我救你是出于私情,但老子毕竟是圣教中人,要为圣教负有责任!我的话只问一次,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龙渊知道,自己受人恩惠,又是这种情景,当然是他问什么,自己顺杆爬就是,根本不用考虑。 夜青魂似乎猜透了他的想法,冷冷地道:“不要糊弄老子,否则老子可不顾念小师妹之情!” 如此言语,已然是充满了威胁,杀气四起之下,周围温度急剧下降,竟而可闻咔嚓咔嚓冰痕冻裂之声,更是使得龙渊坚定了“顺杆爬”的打算,一面将李英霞衣服凌空抓来,裹住她身子,再将她身子紧紧依偎在自己怀中,不至为阴寒所伤,一面斩钉截铁地道:“三师伯请说,渊儿绝不敢有半句欺瞒!” 夜青魂见说,似乎很是满意,周围温度回升之下,问道:“你可愿意加入我圣教?” 龙渊还道是什么难题,却不想,到头来竟而是这么一个点点头了事的问题,不禁讶然笑道:“三师伯,渊儿早就是圣教中人了!” 夜青魂一愣,随即想起,他能够拿到青魂刀,自然便是花蝴蝶的徒弟,那更自然地,便是我圣教中人了!不过,想通了这一点,夜青魂也是郁闷起来,麻痹的,你北魅宗分文不予,竟而要我东魁宗出钱卖力! 龙渊见还在阴桑林内,而李英霞沉睡深深,丝毫不见转醒的迹象,不觉有些害怕起来,忙忙为她穿好衣服,自己穿上自己那破破烂烂的青衣,抱着她奔回林外,到了夜青魂墓冢所在,跪拜道:“多谢三师伯重生之恩!” 夜青魂望着他,忽而道:“小子,拜我为师!” 龙渊一愣,错愕地道:“可是,我已经拜入花蝴蝶门下……” “狗屁!”夜青魂勃然怒道:“花蝴蝶那个小『**』。棍有什么道行?除了教你偷香窃玉之外,还能教你什么?老子比他强了几百倍……对了,你是不是怕拜我为师,那小『**』。棍不答应?这个好办,你跟他说,就说老子就明抢豪夺了,怎么着!” 龙渊直听得满头黑线,不知所以…… 夜青魂却是余怒未消,骂道:“麻痹的,当年拐走了老子的刀,现如今又跟老子抢徒弟!又是……哼哼,这便宜,不能让他北魅宗夺去,应该是我东魁宗居功至伟才是!好了,别磨蹭了,赶快磕头吧!你怀里的那小妮子,再不吃东西,恐怕就饿死了,你要是想跟老子打马虎眼,老子跟你耗着就是,反正她饿死了,老子又不难过!” 龙渊本也不把那些个纲常礼节放在心上,拜入苍茫山门下之后,不一样拜花蝴蝶为师了吗?现如今,莫说夜青魂是自己的三师伯,又是东魁宗前任宗主,就算他是个臭要饭的,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多次,又这般“可怜巴巴”而又“威『逼』利诱”的,磕个头拜师算什么?就当是磕头拜别吧,反正按辈分,给他磕头,不折腰板。 更何况,被他一说,龙渊也是察觉李英霞气息幽弱,脉搏不振,面『色』中血气不足,又经过自己的“折腾”后,身子恐怕羸弱严重,使得龙渊心中所想,竟而急于抓来几百个大夫,为她精心调养一下身子。 当下,龙渊轻轻将李英霞放在地上,砰砰砰连磕个三个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愿师父……早日做上师爷爷!”他本想拍几句马屁,但转念一想,人都死了,这马屁可怎么拍?情急之下,竟而拍到了自己身上。 却不想,他这一句不伦不类的“师爷爷”竟而惹得夜青魂心花怒放,手一挥,一星暗芒印入李英霞眉心,道:“这是给我徒孙的礼物,你小子给老子快点!”看样子,他倒是急不可耐起来。 龙渊笑道:“是是是!不过,师父啊,我的礼物呢?” “青魂刀都被你掳走了,还贪心不足吗?好了,此间事了,滚吧!” 夜青魂逐客令下,鬼奴木悄然而至,道:“小师弟,请吧!”龙渊拜入夜青魂门下,木自然改口称呼他为师弟了。 当下,龙渊抱起李英霞,狐媚儿无精打采地跟在其后,随着木深入至阴魂林,被送到了峡谷深处的石台之上。只是,此刻的龙渊已是金丹高手,又有了心理准备,脚下刚一踏空,周身鬼气立刻聚拢,将三人裹住,悬浮在了半空。 狐媚儿身子一晃,立足不稳,慌忙间抓住了龙渊肩膀,但见李英霞神『色』安详地在他怀中沉睡着,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怒目横去,却是忽而自责惭愧起来,轻轻松开手,面『色』阴晴不定地垂下头来。 “什么人!”显然,此地也有正派中人把守,而且一队八人,四大派各有两人。率先发现龙渊的,是一个番僧,手持降魔杵,凶神恶煞地凌空飞起,而其余人在发现了龙渊之后,一时间将其合围而住。 龙渊望着怀中的李英霞,见她气息渐弱,面『色』苍白,一颗心登时焦急起来,周身鬼气鼓『荡』,心知武夷派中人在此,自己根本无法蒙混过关,为今之计,只能靠着自身速度来与他们豪赌了。 “让开!”龙渊低吼出声,鬼狐刀浮现,旋转于鬼气之内,脚下七星亮起,无穷无尽的杀意尽数将面前那苍茫山的弟子裹住,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脚下七星呈现,蓄势而发。 这八人,修为最低的也是元婴三层的级别,而那苍茫山的人,更是元婴七层,龙渊的杀气,对他而言,自然不足为惧。 只是,令他们想不通的是,龙渊区区一个金丹初期的小子,又是带着两个弱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底气与自己八人叫板?要知道,自己这一边,随便一人,便足以捏死他。他们心中所想,俱是龙渊这小子烧糊涂了,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更是心想,捉了这小子后,是否能套问出魔教的一些讯息。 因为,就在前天,他们捉了四个魔教妖人,可是,据说拷问到现在,也没问出什么话来,反倒被他们将四大派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龙渊见他们不对自己设防,猛然间展开“残影诀”与“倒转七星”,朝着那苍茫山弟子斩杀而去。但见鬼狐刀中如狐似鬼的啸声四野而起,阴风大作中,龙渊身后残影连连,只一瞬间,便冲杀到了那苍茫山弟子跟前。 其势如虹,威不可『逼』视,大有怒发冲冠之『色』! 那苍茫山人,对龙渊根本未曾放在心上,为表轻蔑,仙剑也不祭起,只伸出左掌,掌心中太极图亮起,一道苍劲有力的炽白电束激『射』而去。其余人自然也不会自讨无趣地前来助手,只是远观。 哪知,那电束打在龙渊身上,却是毫不受力,直穿过龙渊身子而去,朝着迎面戒身观的大和尚身上打去。那大和尚大怒不已,降魔杵猛然砸下,轰然炸响中,怒目而视地骂道:“哇啦哇啦哇啦哇啦咕!” 呃,西瓜也不知道他骂的是什么,反正盛怒之下,用的是母语。 “残影诀!他是北魅宗的人!”人群中,一个武夷派的人认出了龙渊的道法,手中一杆如醮满鲜血的大笔,施施然画下诸多血芒道符,猛朝着四方撒下。 龙渊三灵晋升金丹,实力突飞猛进之下,使得他本以为凭借着“残影诀”的“残影留息”,借助“倒转七星”的速度,逃出八人包围应该不成问题,哪知人还未冲出,一张血芒道法猛然打在身前,使得他不得不猛然后退,再度陷入敌人包围之中。 160.一针阎王敌 160.一针阎王敌 那苍茫山的人在四大派面前竟然未能识破龙渊的“残影留息”,朝天鼻大嘴唇更是要人一览无余,盛怒之下,猛然一记《御龙真诀》朝着龙渊打去。 但见那人身后一阵氤氲,火气暴涨之下,漩涡初成,一条火龙喷薄而出,使得龙渊根本无力在此之前发动进攻,而且,如果他此刻施展出“掌心魔雷”,必定会成为整个苍茫山的敌人,别说是根本就跑不掉,就算是跑得掉,这辈子怕也只能在逃命之中奔波了。 见那火龙喷薄而来,龙渊躲闪不及,周身鬼气暴涨凝实,化为一只妖狐,猛然迎了上去。只是龙渊一来法力低于人家,二来又无蓄力,妖狐去势虽猛,却是被火龙一爪撕破,化为一团鬼气,为火龙周身流火炙烤中湮灭。 嗷嗷—— 正在龙渊思量,要不要施展“掌心魔雷”之际,却听四野狐啸声起,阴风鼓『荡』,妖气如倾盆大雨般席卷而来,天际豁然阴暗,一轮圆月当空,暗藏血红之『色』,威压之下,那火龙嘶嘶哀嚎中化为一团火气,散下漫天流光。 “千狐变!”龙渊朝着峡谷深处望去,却见两个身着黑袍的中年汉子齐飞而来,前一刻似乎还在百里之外,仅一眨眼,便到了跟前,而且看他们样子,闲庭信步一般,显然俱是一方称雄道霸的高手。 但见左边那人,一身黑袍颇为朴素,身材高大魁梧,背负着双手,一张国字形脸上粗眉大耳,虎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而另一人,也正自施展了“千狐变”的高手,黑袍则是显得华贵非常,镶着黑金丝边,黑金腰带上刻画着一只阴黑『色』妖狐,手中摇着一把黑纸折扇,面『色』儒雅清秀中竟而颇含妩媚,丹眼之中,勾魂摄魄之力悄然流转,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正派这边,似乎有人认出了两人身份,竟而纷纷后退,八人连成一线,戒备非常,而另一个苍茫山弟子,则是凝聚起一道法力,搬救兵去了。 见到那摇着折扇的美男子,狐媚儿忽然挣脱出龙渊的鬼气,脚踏红绫,猛扑入他怀中,哭道:“爹!” 这美男子,便是魔教西狐宗宗主,狐流言。而另一人,则是东魁宗宗主,楚剑辰!见到他二人忽然出现,正派这边耳语之下,自是骇然。 狐流言爱怜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一双眼却是朝着龙渊望去,笑道:“好了,没事了。” 龙渊感受着狐流言炙热的目光,只觉神魂动『荡』,虽是惊骇于他道法之深,却也是不禁盛怒,心想等老子厉害了,也这般看你,看得你『毛』骨悚然屁滚『尿』流才肯罢休! 见龙渊傲然不惧地迎着自己的目光看来,狐流言微微一怔,要知道,他身上亦是流传着狐族血脉,而狐族本身便有着勾魂摄魄之能,且他又是精修狐族至高无上的《十二形勾魂术》千百年,其修为深不可测,此刻虽未动用法力,却不想龙渊区区金丹初期的实力,在自己注视自己,竟能够护全神念,更显其傲骨,不禁暗暗点头赞赏起来。 狐媚儿本是有着满腔酸楚,兀自强忍着,此刻被父亲如此安慰,竟而如是找到了宣泄口,忽而大哭起来,好不悲戚。 见她哭得伤心,狐流言目光微微黯淡了几分,却不知如何劝慰,只是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将手掌之上的温热之气传于女儿体内。 楚剑辰却是举目四望,不见收获后,终于忍耐不住,问道:“媚儿,红线她们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怎么不见她们?” 被他一说,狐媚儿这才惊醒,忙从父亲怀中脱出,骇然道:“糟了,红线姐姐她们可能被正派的人抓起来了!” 闻言,狐流言与楚剑辰这两位魔教巨擘尽皆变『色』,楚剑辰身子一颤,霎时间脸『色』涨红,凌空一抓,在那菩提寺僧人四周,竟而窜出一道血气森森的红线,将其身子缠住。 那菩提寺的人见楚剑辰忽然动手,虽自也不是吃素的,但楚剑辰的修为,又岂是他所能散躲?竟而就这般被他缠住,拉了过来。与此同时,正道这边,已是黑压压飞来好些人,阴森昏暗的峡谷,登时间流光溢彩起来。 龙渊趁此时机,悄然飞出正道中人的控制,到了狐媚儿跟前。 狐媚儿见他过来,一颗心似乎漏了一拍,虽是隔着鬼气,看不清龙渊脸『色』,一时间却仍是愣住了。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龙渊问道。 “我,我跟我爹爹在一起。”狐媚儿胸中苦涩,低头道。 “嗯,那保重了!”龙渊只觉李英霞气息虚弱,身子竟而也是慢慢发冷起来,心中大急,才不管这里将要发生什么大战,更不管自己这一走,将会在狐流言与楚剑辰眼中流下怎么不义气的印象,告别一声,周身鬼气凝实,猛然钻入水中,直朝着大海那边游去。 他现在急着找人调养李英霞的身子,可不想再遇到正派中人。 见他就这么说走便走,狐媚儿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魔灵包裹着的佛玉,不自觉地潸然泪下起来。 狐流言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小子年纪轻轻,一身鬼气却是精纯如斯,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狐媚儿听得父亲赞赏龙渊,心情更是复杂烦闷,静静地扑入父亲怀中,不再说话,更不理会黑压压而来的正道中人,似乎,在父亲的怀中,什么都不需要她去承担。 龙渊冲出海面之时,已是天当正午,倒转疾飞,不出半个时辰,见一大户人家正自娶亲,唢呐欢鸣,宾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猛然间急冲而下,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见一屋子雕彩粉饰的,猛然间一脚踹开,却见里面两三个老婆子面『色』狰狞地抓着新娘子,怒目而视。 那新娘子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光景,生得稚气白嫩,秀气之中,双目垂泪,却是刚硬,死命地挣扎着,一身嫁衣也是穿得不甚整齐。看她手腕上勒痕未消,血迹斑斑,显然是被强行嫁过来的。 一个身穿大红袄的老婆子在那新娘子腰上狠狠地拧了一下,恶狠狠地道:“小贱人,别给脸不要脸!这里可是常州刺史曹大人的府上,曹家大公子看上你这山野丫头,那是你祖上不知谁撒了童子『尿』,长了根富贵的蒿草……哎吆!” 哪知,她话未说完,却被新娘子一把拉住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直令她痛入骨髓,猛地一巴掌将新娘子抽在地上,恶狠狠地撒泼骂道:“直娘贱,小蹄子,你,你竟敢咬我!” 那新娘子被她这一巴掌打的,嘴角流出血来,却是强忍着痛站起,将头上戴了一半,斜拉着的凤冠扯下来摔在地上道:“我说了,不嫁不嫁,就是不嫁!” 恰在此时,龙渊踹门而入,直把门踹得脱离门框,摔在了地上。 龙渊根本不理会这几人,见迎面一张大床,**被褥未动,忙忙散去周身鬼气,将李英霞轻轻放在**,又见床边桌子案台上放着一碗不知什么粥,散发着浓香,问也不问,忙端了过来,拿汤匙喂着李英霞喝了两口。 见她下咽,龙渊大喜,忙又喂她吃了几口,这才指着那被咬的老婆子道:“去叫大夫来!” 许是龙渊一身鬼气地出现,将她们给吓坏了,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那老婆子,被龙渊一指,竟而噤若寒蝉起来,一时间吱唔,不知如何是好。 猛听得门外稀里哗啦地来了好大一票子人,一个身穿大红的新郎官带着家丁直冲进来,见自己新任小妾的房子里竟而有个衣衫破烂的“汉子”,登时间气不打一出来,一巴掌扇过去在那新娘子脸上,骂道:“臭婊子,你竟敢在这里偷汉子!” 那新娘子身子本是柔弱不堪,又绝食了两天,被他这一巴掌打下来,身子猛然摔倒在桌子上,但听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桌上的杯盏被摔了个稀巴烂。 龙渊见那新郎官下手如此之重,竟而升起几分侠义心肠,反正他来这里本就是没安什么好心,现如今做个“顺手侠客”也不错。 当下,龙渊凌空一抓,一道阴森鬼气鼓『荡』而去,将那新郎官身子缠绕住拉了过来摔在地上,鬼狐刀在手,猛然『插』入他肩膀之上,直刺入地板三分,登时间鲜血横流,直痛得那新郎官哭爹喊娘,鼻涕眼泪大把大把地招呼起来。 众家丁浑然不知龙渊底细,只是见空中忽而飞下来一人,将院中正自吃酒的达官贵人们吓得不轻,新郎官装『逼』之下,吆五喝六一番,带他们杀将过来,却不期竟而遇到这一幕。 可是,身为家丁,少爷在新婚之日挨了刀子,自己又岂会好过?虽然惧怕龙渊,却也不敢逃跑,竟而抽刀朝着龙渊砍杀过来,妄图将新郎官救走。 龙渊在这帮只会拿刀砍人的家丁面前彻底装『逼』,根本不理会他们,转过身,端起粥,轻轻将李英霞枕在自己腿上,喂她吃东西。李英霞似乎是当真饿坏了,再闻到粥香,竟而有些“狼吞虎咽”起来,只是眉头紧锁,仍不见醒来的迹象。 那三五个冲在最前面的家丁,神情彪悍之下,举起腰刀刚刚砍下,却不期龙渊周身忽而鼓『荡』起一圈阴森冰冷的鬼气,直将众人反弹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而那新娘子本是山野丫头,提着一张凳子,本想帮龙渊打他们的,却不期自己还没动手,这帮人“扑通扑通”,统统摔倒在了自己脚下,惊愕中,再看龙渊时,已是敬若神明。 龙渊一只脚踏在鬼狐刀刀柄之上,使得刀身又是刺下几分,将那新郎官痛得白眼连番,险些晕死过去,又见供桌上点着三支檀香,凌空一抓,鬼气过处,将一支檀香裹住,猛『插』入那新郎官脸旁,直刺入地板数寸,留下不到十寸的长度,喝道:“这支香烧完之前,若是还请不来大夫,老子就把这把刀横下去!” 161.百医会诊 161.百医会诊 说着,伸腿微微一蹬,刀身倾斜,又在那新郎官身上伤口上拓展了几分疆土,鲜血直流,恐怕不用那檀香烧完,这家伙就要魂归西天而去了。 见到地上好大一滩血,那几个老婆子无不吓破了胆,噤若寒蝉起来,刚有一个想跑,却被龙渊一只鬼狼飞到脸上,吓得撕天裂地一声尖叫,昏死过去。 家丁中,早有人去通知刺史,更有人马不停蹄地找大夫去了,剩下五六人中,其中一个壮起了胆子,故作镇静地道:“小子,这可是刺史大人的大公子,得罪了我家公子,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龙渊根本懒得搭理他这句装『逼』的话,别的不说,此地是东华国,**躺的,可是东华国最得宠的小公主,别说宰了他一个强抢民女的官二代,就算是把他那个不会教育儿子的老子宰了,又能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正这般僵持之际,龙渊神念一动,察觉到大队人马朝着这边杀将过来,心下微怒之际,却是豁然想起一事,那便是在正德宫后殿时,铁剑阁与铁剑西两人其实早就发现了自己是装死! 就像他现在很清楚地察觉到,那被吓晕的老婆子是在装死一样!晋升到金丹,这样的细节,是很难逃脱龙渊神念波动的。 可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是在装死,为何还要当着自己的面说出他们的计划?是了,他们其实早就怀疑自己是云妃的“人”,如此那般,只是假自己之口,将这些“消息”告诉云妃,他们的目标不是要将云妃之子找到,最起码现如今当务之急之下并非如此! 他们假自己之口,使得云妃知难而退,不敢与东城名流相见,因为他们现在忙于与皇上的三个弟弟争斗,根本无暇他顾,又或者……派人跟踪自己! 想到这里,龙渊不禁朝着李英霞望去,却见她脸『色』憔悴中微微有了几分暖气,莹润的肌肤微微颤栗,胸口起伏,好不安静,一时间又是自责起来,将她在外面的手放回被褥,笑道:“你真好,有这样为你着想的父母!” 李昌隆与皇后都曾找过龙渊,他们共同的目的是,希望他能带着李英霞离开京城,在一两年之内不要回去。因为,在这一两年之内,将是李昌隆与皇后角逐的最紧张最激烈的时刻,他们都不希望这样残酷的事实影响到女儿,更不希望女儿处身夹缝之中。 此处为常州刺史府,这刺史姓曹,不过上个月刚蒙皇后恩典才走马上任,可谓是正意气风发之际。而做了官,总免不得要收礼,但收了一次,这家伙贪心不足,干脆给大儿子张罗起婚姻来,试图趁机好好搜刮一番。这个月大儿子结婚,下个月二儿子,再下个月小儿女出嫁…… 院内,宾客满门,贺礼成山,曹大人正兴高采烈地与前来贺礼的达官贵人们觥筹交错,却听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说大儿子遭了道,竟然被他小妾的“野汉子”给砍了,这可当真是无异于在曹大人脸上连踹带打,使得曹大人脸『色』铁青,怒哼一声,将手中酒杯摔了个稀巴烂,带着一队护院家丁,便自冲了过去。 而曹夫人其实就一个儿子,便是如今这位挨砍的主了,母凭子贵,若是这不成器的儿子死了,自己岂不是要被下面的那些小妾翻身,所以咋闻此事,曹夫人登时间“花容失『色』”,脸上厚厚的胭脂粉被她脸上夹起的褶皱挤下来好些,险些晕厥过去,幸好有丫鬟及时将她扶住,跌跌撞撞地便朝后院赶去。 在坐众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知道,这是他们曹家的私事,自然不希望外人参与知道,各自坐回,心照不宣地喝起了闷酒。一时间整个大院静谧下来,但远处戏台上唱戏的戏子们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唱的风生水起,有滋有味。 可偏偏,在这众人之中,还当真有不长眼的,又或者是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叫作丁开山!这丁开山,是个散修家族的后进,可惜家道没落,修炼至炼气八层时又再难以晋升,又不会营生的手段,干脆跑来当差。 毕竟是修真之人,这小子倒也混得风生水起,现如今已是一方小吏,倒也威名不小,在师爷献计之下,几方巴结,倒是攀上了曹家的亲戚,两番收到请帖。 丁开山觉得此为荣耀也,此刻见曹家出事,自然义不容辞,拔刀相助,见曹大人面『色』不善,提刀跟在后面,大有将龙渊“大快朵颐”,为曹大人出气,以效忠诚之意。 曹大人心情怒到了极点,更不希望如此家丑传扬出去,可偏偏身后这不知何县亭长,竟而问也不问,跟着便来,直恨得他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找人把他拿下办了! 推开门,曹大人所见,一个衣衫破烂肮脏的少年坐在床沿,正拿汤匙喂着一个少女,那少女长得倒是倾国倾城的,可是却是个病秧子。而自己的大儿子,曹功,竟而躺在地上,被一把乌黑铮亮的鬼头刀钉着,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却是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地上鲜血铺了好大一片,却仍是不住扩张蔓延。 再看新娘子,站在龙渊身后,表情之上,倔强不屈。而那两三个“服侍”她的老婆子,一个脸『色』如金纸地趴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剩下两个,死死低着头,如撞见了鬼一般,根本不敢看龙渊一眼。至于方才跟随曹功前来“捉『奸』”的家丁,此刻正躺在地上,杀猪般哀嚎着。 其实,龙渊倒也没怎么下手,他们这般哀嚎,多半倒是装出来的。 曹夫人刚刚跨进门,第一眼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儿子,刚刚稳定下来的心,砰地一声跳起,又是险些晕厥过去,跌跌撞撞地跑到儿子身边来蹲下,哭道:“孩儿啊,孩儿,你快睁开眼来瞧瞧为娘啊!” 龙渊被她这般一哭,只觉漫天乌鸦,又见李英霞微微邹眉,猛地一脚踏在鬼狐刀上,又是微微用力,直将曹功给痛得转醒过来,喝道:“再哭我立刻就宰了他!” 非但是曹夫人,即便是曹大人,即便是丁开山见了,心头都是发冷起来,暗想这哪里是“野汉子”,这分明是土匪嘛!曹夫人吓得哆哆嗦嗦起来,慌道:“大,大,大王,您要多少银子,我们出,我们出,求您高抬贵。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被她这般一哭,龙渊倒也心软起来,神念微动,鬼狐刀豁然消失不见,一团鬼气氤氲在他伤口处,致使血不外流,却也仍是将这孩子痛得又昏死了过去,喝道:“老子不要银子,要大夫!方才说了,这柱香点完,再请不来大夫,你儿子就得魂归西天!” 曹夫人闻言,但见那檀香还剩下不到二寸,转眼便要熄灭,登时间冲着在地上哀嚎着的家丁们骂道:“狗奴才,还不快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门外,几个家丁背着三五个大夫慌忙而来,堆到了龙渊跟前。 但见这几个大夫到有一个老态龙钟,却是精光不变,满脸渊博样,可惜不知怎么被弄来的,刚一落下,便是口吐苦胆水,大骂起来。只是,还没骂两句,却见地上好大一滩血,血腥气扑鼻之下,又是险些晕死过去。 龙渊见大夫来,忙抓住他胳膊,把他拉到李英霞面前,急道:“大夫,您快给看看,我娘子这是怎么了?” 那大夫惊魂未定,但见了病人,却是立刻精神起来,毕竟,人家可是这常州最出名的大夫,号称“一针阎王敌”!只是,这“一针阎王敌”刚一搭脉,却是脸『色』大变,惊道:“此女子虽有脉象,却无神魂,已然死去多日了啊!” 这常州最出名的大夫,曾为大内御医,据说神医无敌,却不知因为何故,被发配了边疆。在边疆,阎王敌凭借自己的医术,救治过几个官吏的『性』命,得他们报恩,谎称他在修筑工事时饿死,悄悄放了他走。 阎王敌一路乞讨着来到常州,得蒙一家店铺老板施舍,便给他在『药』店做伙计,倒也兢兢业业,后来那店铺的老板见他似乎懂些医术,为人和善,又只一个女儿,便将女儿配给了他,家业也是全都交由他来打理,自己只是坐镇。 直过了七八年,阎王敌见官府并未追查自己下落,这才开始将自己的手段显山『露』水,一时间声名鹊起,成为常州城最出名的名医,并被赐号“一针阎王敌”,反倒都忘了他本来的『性』命。当然了,在那之前,阎王敌没日没夜地跟随着岳父“学习”医术,倒也无人起疑,都道他是学医的天才。 阎王敌既是曾经的御医,自然有着几分处变不惊的能耐,方才还是惊恐,此刻见了病人,立刻收敛心神,只是一搭李英霞脉搏,却是惊骇起来,道:“此女子虽有脉象,却无神魂,已然死去多日了啊!” 在宫中,他也经常去辨认那些刚刚招进宫的女子是否还是处子之身,是以一搭脉,便知李英霞还是处子,故而称她为“女子”,而非夫人。 只是,龙渊茫然之下,浑没能注意到这些,怒道:“你胡说什么!” 阎王敌又把手搭在李英霞脉搏之上,神『色』更是凝重起来,道:“此女子体内,似有一股阴灵之气,虽还远未成形,却是极为霸道凶猛,早已吞噬了她的神魂,此生只怕再也不会醒来了!而且,……”阎王敌看了龙渊一眼,见他神『色』焦急,不忍之下,住口不言。 龙渊急道:“而且怎样?” 阎王敌叹声道:“而且,一旦她体内阴灵苏醒,破体而出,到时候,这女子恐怕也尸首都不会留下!” 162.魔星问世 162.魔星问世 “你胡说!”龙渊惊怒之下,一把将他手打开,指着另一个老大夫道:“你来!” 那大夫见龙渊双目血红,神情凶煞,又没有阎王敌的处变不惊,一时间吓得哆哆嗦嗦,竟而双眼一白,直接晕死过去。 龙渊见了,更是怒不可止,指着另一个年轻的大夫道:“你来把脉!” 那大夫毕竟年轻,胆子也是大些,深吸一口气,来到床边,一搭脉,却是狐疑起来,朝着阎王敌望了望,又朝着龙渊望去,欲言之下,又是细细诊断一番,这才道:“这位姑娘脉搏虽弱,却也只是因为虚弱而至,吃些清粥,休息个一两天,必会转醒,无碍的呀?”显然,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阎王敌听的。 另一个大夫见状,狐疑之下,也是上前搭脉诊断,道:“不错,这位姑娘恐是失血过多,导致血气不足,神魂受损,吃些人参之类,只怕不出明日,便会转醒!” 前一人打断他道:“不然,这位姑娘身子阴冷,乃是中了阴寒之气,若是冒然服用补品,恐怕虚不受补,有害无益!” 如此,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起来,到后来,竟而扯到了“热病”与“寒病”之上,直把龙渊搞得糊涂,喝道:“住口!不要吵了!我娘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你,去把方圆百里的名医统统给我找来!” 龙渊所指,自然是曹大人了。 曹大人虽然对上级谄媚无数,但何尝受过下级的吆喝,更何况,此刻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还只是个衣衫破烂的黄『毛』小子?被龙渊一指,刚要发怒,却被身后丁开山给拉住,拖到了门外。 曹大人怒不可止,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管我家私事!” 丁开山不顾他疾言厉『色』,将房门掩住,这才道:“大人,屋子里的那人可招惹不得!” 曹大人一愣,道:“怎么,难不成他还是皇亲国戚不成?”其实他也纳闷,这小子究竟什么身份,竟然敢在刺史府耀武扬威? 丁开山急道:“此人乃是修真之人,而且所修,更是四灵中最为凶狠残忍的‘鬼灵’,周身鬼气精纯,实乃一方高手!先不说他小小年纪就能修炼到这般境界,单说他手中的那把刀,便是不出世的宝刀,其人身后,必定大有背景!而且,别的不说,单说整个常州城的散修家族,便无一人是他对手!” 曹大人虽不是修真之人,却也对此颇有了解,被丁开山这般一说,也不觉害怕起来。别的不说,单说此刻若是当真惹恼了他,说不定便要身首异处了,想想自己儿子的惨状,曹大人心有余悸,忙忙推开门,朝着龙渊拜道:“是是是,下官这就去派人去把城里的名医全部叫来,给夫人治病!” 说着,连使眼『色』,让下人们把儿子抬了出去,又悄悄请了阎王敌,去为儿子诊治。 此刻,房间之内,只剩下龙渊、李英霞、那新娘子、曹大人与丁开山五人,那个装死的老婆子一听说可以走了,连滚带爬,跑得比谁都快。而曹大人之所以敢留下来最后一个走,一来知道此刻自己对龙渊还有利用价值,『性』命无忧,二来却是因为丁开山站在自己背后的缘故了。 曹大人望着地上的一滩血,血腥气扑鼻之下,直欲作呕,脸『色』煞白,道:“少侠,怎么吩咐厨房?” “还是先做些清淡的东西吧,要好嚼的。”龙渊被那两个大夫吵得一时没了注意,却也不敢贸然于李英霞吃下补品之类,索『性』便以了那主张清养的大夫的建议。 “是是是,下官这就派人去做!”说着,躬身而去。不一时,便派了人来打扫房间,将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 曹大人直走出大儿子住的这座小院,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再看丁开山时,已然有了几分欣赏,道:“年轻人,愿不愿意跟我?” 丁开山一愣之下,单膝跪倒在地道:“丁开山原为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曹大人扶起他,道:“既然如此,就先委屈一下,做我的护院吧。本大人是蒙受皇后恩赐,才有了如今地位!下个月你随我进京,立下些功劳,加官进爵,就算我不说,也少不了你的!” “多谢大人提拔!”丁开山虽是修真之人,但一来散修家族本就多与官府有所关联,二来其修为还未晋升金丹,自然颇多市侩,又是混迹官场几年,自然多了几分官场的见识。 “很好!”曹大人点了点头道:“不过,却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 “大人请吩咐!”丁开山道。 “你也是修真之人,我要你想办法,帮我除掉那小子!”曹大人猛地捏起拳头,面目也是狰狞起来,恨恨地道:“不宰了他,难消我今日受辱之仇!” 丁开山沉思片刻,道:“大人,这个好办!此去苍茫山来回不出三天,咱们就说府上有魔教妖孽,他们自然前来诛杀!” 曹大人也是听闻过正派与魔教的恩怨,见龙渊『摸』样,自然将他推在了魔教的阵营,点头道:“好计策!我这便飞鸽传书,通知苍茫山的人,叫他们前来诛杀这小子!至于你,暂且还是呆在我身边吧!” “是,大人!”丁开山自然知道这老家伙是害怕龙渊,这才把自己留下来做保镖的。 傍晚时分,曹大人凭借其官威,当真“请”来近百名大夫。他这般做大,劳民伤财的,为的就是凸显龙渊的罪证,好叫苍茫山的人来了,义愤填膺之下,把龙渊这小子给宰了。 所以,按照他的指示,非但是方圆百里挂上牌的名医庸医一把抓,即便是云游至此的十多个贴着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也都被抓了过来。 这下子倒好,百医会诊,众说纷纭,“热病”“寒病”之中,又有巫蛊之术,降头术,招魂术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扯进来,甚至有个江湖郎中,竟而抓起一大把道符,身子『乱』颤地做起法来,口中念念有词地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 龙渊盛怒之下,周身鬼气暴涨,一脚将那江湖郎中踹出去门外,喝道:“我灵你妹!” 但见门外仍自有二三十个大夫在排队,等着为李英霞诊治,那新娘子忙的,连衣服也还未换,一直在喂李英霞吃东西。不知为何,昏『迷』中的李英霞,饭量大增,整整吃了一下午,却仍不罢休,却是越吃越猛,大有把曹家吃穷的架势,这才使得后来的大夫和江湖郎中“巫蛊之术”“降头术”“招魂术”等等说法接踵而来。 只是,看她吃了一下午,非但不见停歇,看她小腹,竟也未有隆起的迹象,使得龙渊越想越是惊骇,不得不朝着阎王敌所说想去。 “此女子体内,似有一股阴灵之气,虽还远未成形,却是极为霸道凶猛,早已吞噬了她的神魂,此生只怕再也不会醒来了!”阎王敌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千斤般,砸在龙渊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正在这时,却从群医之中,走进来一个算命的术士,与龙渊对坐,将身上的招牌包袱放在一旁,由衷赞道:“魔星问世,今晚星象不错嘛!” “此女子体内,似有一股阴灵之气,虽还远未成形,却是极为霸道凶猛,早已吞噬了她的神魂,此生只怕再也不会醒来了!”阎王敌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千斤般,砸在龙渊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正在这时,却从群医之中,走进来一个算命的术士,与龙渊对坐,将身上的招牌包袱放在一旁,由衷赞道:“魔星问世,今晚星象不错嘛!” 龙渊闻言,微感错愕,但更令他惊异的是,自己神念探查过去,却是如泥牛入海,非但探查不到任何讯息,即便是自己的神念之力,都收不回一丝半毫,不免对这术士另眼相看起来。 但见他看上去已是满脸皱纹,颇多风霜之『色』,但双目却如群星璀璨,令人一望之下,竟自失神,而他穿着一身洗得微微发白的八卦道袍,绣着群星,却不见任何风尘之『色』。更令龙渊奇怪的是,他的左手中,托着一尊玲珑宝塔,而在宝塔四周,竟而似有群星围绕。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龙渊起身抱拳问道,神『色』之间,颇含敬意。 那新娘子叫做芳姑,见忽而来了个术士,本以为龙渊又要动怒,却不期他竟而是这般恭敬,不觉错愕起来。 那术士点了点头,道:“星君如此,岂不是折煞了老朽?老朽不过浪『荡』江湖的算命道士,骗骗人家钱财罢了!” 龙渊错愕地道:“星君?前辈何出此言?” 那术士微微笑道:“你跟我来!”说着,托起宝塔,当先出门而去。 龙渊对芳姑使个眼『色』,让她把门外的庸医打发了,匆忙跟上去,问道:“前辈,究竟要带我去哪?” 那术士微微驻足,身子一轻,直飞落在房顶飞檐之上,指着东方道:“你可看到了什么?” 龙渊足尖一点,飞落在那术士身旁,顺着他手指望去,却见天阴沉沉地,不见月『色』,刚要疑问,却是见东方远处,忽而一星暗红异芒闪动,紧接着却又不见。 “那便是‘魔星’了!”那术士凝神望着东方,解释道。 “这跟我有何关系?”龙渊不解地问道。 “关系?哼,你便是那颗魔星,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那术士意味深长地望着龙渊道。 “我?”龙渊一时间有些懵了,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那术士打量着龙渊道:“三天前,我算到魔星问世,一路寻着魔星至此,不见燎原教主,却是见到了你!难道,你便无话可说吗?” 163.仙灵雾气 163.仙灵雾气 “燎原教主?”龙渊身子一震,要知道,他口中的“燎原教主”,可就是魔教教主啊!被他这般一说,龙渊登时想起夜青魂,只是当时他已昏『迷』,浑然不知夜青魂是如何救治了自己,一时间茫然,问道:“请前辈指点!” 那术士见龙渊神『色』恭敬,点了点头,道:“你掀开左胳膊,在曲池『穴』注入一道仙灵之力,看有无什么异状!” 龙渊闻言身子一振,要知道,他早已将气海内三灵调整,将鬼灵之力包裹住二灵,别说是现在,当时在苍茫山,他这般做时,即便是沈逐流等人都察觉不到,却不期面前这人,竟而一眼忘穿了自己,惊骇之下,依言而做。 只是,仙灵之力刚刚注入到曲池『穴』,却见左臂上忽而一道血芒裂开,一支醮满鲜血的绒『毛』显出,显得十分狰狞可怖,而于此同时,猛听得下面李英霞一声嘶声大喊,十分凄厉,紧接着便是芳姑将手中粥碗打破的声响。 龙渊大惊失『色』,顾不得与那术士招呼,便自冲进房内,却见李英霞已然坐起,双手捂在太阳『穴』,眉心处一只幽蓝『色』的凤凰印出,双目血红,看起来却是充满着恐惧,身子蜷缩成一团,不住颤抖。 龙渊忙忙将她搂在自己怀中,却不期李英霞竟而猛然拍出一掌,将自己打翻在地,更是惊恐地嘶吼起来。似乎,她所害怕的,便是龙渊本人! 那术士不知何时,已到了龙渊身旁,伸手在玲珑宝塔的星辉处摘下一颗“星辰”,点在龙渊左臂异芒处,顷刻间那绒『毛』消失不见,于此同时,李英霞眉心处的凤凰也是暗淡下去。 待自凤凰印完全消失不见,李英霞双眼一白,周身冷汗冒起,全身脱力之下,栽倒在**,沉沉睡去。 龙渊的心快要沉到谷底,望着那术士问道:“前辈,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术士望了望芳姑,玲珑塔上一颗星辰飞去融入其眉心,登时使其瘫软睡去,这才拉凳子坐下道:“老朽方才已经说过,你便是那颗魔星。而魔星属阴中之阳,是为魔凤;那女子属阳中之阴,是为魔凰!魔凤魔凰,同属魔教秘宝之凤羽,相生相克,七生七世,纠缠不休!” 龙渊听得一脸茫然,问道:“凤羽?” 那术士点了点头道:“魔教七宝之一的凤羽,已然完全种在了你体内,不出十年,魔凤必然觉醒,到时候,你便是人神畏惧的魔君!” 见龙渊疑问又起,那术士止住了他道:“我的时间不多,你用心听着就是!几千年来,凤羽降世,必有其它六宝随之而来,是为魔教七大秘宝!千百年来,凤羽都是为魔教教主历代家传,可不知为何,上一代时,凤羽降世,前任教主却无法将其种入自己体内,而到了燎原成人之后,却仍是不能,而魔教遭逢大难,为保存东山再起的实力,化整为零,分为四大宗派,而七宝则也是由此四大宗派与教主本人掌管。” “凤羽中流淌着的是凤凰族的血脉,自古便有凤凰择木而栖,非千年梧桐不伫的说话,而但凡为凤羽选中之人,便是为魔星。一旦凤羽种入其人体内,魔星问世,便会成长为魔教的王者!可你不同,不要忘了,你不是燎原家族的人,燎原教主如何能容得下你?” “是以,那个在你身上种下凤羽之人,为你留了两条后路!第一,便是将凤羽一分为二,凤凰齐生!要知道,千百年来,因为魔凤与魔凰相生相克,到了后期,魔凰对魔凤的克制之力尤为明显,是以在种下凤羽之时,便将魔凰附体之人杀死,使魔凤成为独一无二的强者!可是,一旦凤凰共生,那么魔星黯淡,其身上的魔凤之气也会因为魔凰的牵制,不为外人察觉!” “第二,为你种下凤羽之人,察觉到你心『性』摇摆,唯恐你堕入魔道后为魔道之力绞杀,是以选择了对你有着几分情愫之人来继承魔凰之力!到时候,一旦你无法控制魔凤之力,便会四处杀戮,而第一个目标,则是魔凰!可是,因为魔凰于你身怀情愫,这种情愫非但不会消退,更会随着魔凰之力的成长而不断膨胀,到时候,为保你清明,魔凰一定会浴火自燃,以自身阴灵,换你浴火重生!” “那,那魔凰呢?”龙渊下意思的问道。 “魂飞魄散,永不超生!”那术士望着龙渊道。 “不,不!我不能这么做!”龙渊猛地站起身子,朝着**的李英霞望去,但见她虽已睡去,但面『色』之上,仍是承受着几分痛苦,不觉大是疼惜起来,斩钉截铁地道:“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生存,就要她为我魂飞魄散!” “你想要救她?”那术士微感错愕地道。 “对!”龙渊点了点头,猛地跪在那术士跟前,恳求道:“前辈您道法通天,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 那术士凝望着龙渊,左手玲珑宝塔上群星急速流动,一时间整个房间内的烛火尽数黯淡下去,只见星光璀璨,直隔两良久,那术士见龙渊神『色』中毅然决然之『色』丝毫未变,这才收敛星光,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年轻人,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毁去第二条后路,那人为你留下的第一条后路也会随着破散,你将很快便为燎原教主发现,到时候,只怕九死一生啊!” “何妨?”龙渊凝神问道。在他心中,从来没有过似如此刻这般强烈冲动,渴望去呵护一个人的冲动!当他得知父母冤死之后,心中所想,便只是报仇,甚至为了报仇,可以毫不犹豫地割舍掉一切,于自己的私情,更是看得极轻,否则早在归来村时,便已成为了李甜儿家的乘龙快婿了。 那术士望着玲珑塔上的群星,叹道:“果真是‘龙在深渊,必为弃子’!你星象变幻不定,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一处不暗藏杀机,从今而后,需要步步提防才是!” 龙渊恳求道:“求前辈指点『迷』津!” 那术士摇了摇头道:“你的星象,将会因为你方才的决定而彻底被打『乱』,从此以后,仙道流离,佛门不容,鬼命当途,魔劫横生!老朽法力低浅,难以得窥天机,唯有二字相送:隐匿!切记切记!” 说时,那术士身子不断虚幻起来,龙渊大急,道:“恳求前辈赐予在下一条明路,如何救治于她?” “以自身精血,注入其体内,将其魔凰之力压制于初生状态,使其再无法构成对你魔凤之力的牵制。可是,从此而后,魔星显『露』,魔凤觉醒推迟,你‘龙在深渊’之星象,将会由此开启。望请星君三思!” 那术士身子不住虚幻,只是其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诡异起来,令人捉『摸』不透。 “以自身精血,注入其体内,将其魔凰之力压制于初生状态,使其再无法构成对你魔凤之力的牵制。可是,从此而后,魔星显『露』,魔凤觉醒推迟,你‘龙在深渊’之星象,将会由此开启。望请星君三思!” 那术士身子不住虚幻,只是其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诡异起来,令人捉『摸』不透。 龙渊见他身子顷刻间便要消散,匆忙跪倒,以谢其指点之恩,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昆桑山,星辰老者,复姓昆桑,单名一个‘旧’字!”那术士身形消散,龙渊只在神念深处,听到了他的声音。 “昆桑山?昆桑旧?师父他老人家的毒,不就是那个叫什么昆桑鸠的人炼制的吗?想来,他们应该是一对兄弟了。可这兄弟两人,却当真是厉害!”龙渊这般心想着,挥出一道鬼气,将房门关好,又见芳姑躺在地上,叹了口气,扶她坐在了凳子上。 望着李英霞,龙渊一时间感慨万千,却又是柔情无限,除去鞋子,来到**,将她身子扶正,与自己相对着盘膝坐下,鬼气凝实成刀,割破了自己双掌掌心。 “龙在深渊,必为弃子!星君,三思而后行啊!”那叫昆桑旧的声音,猛然出现在龙渊神念深处。 龙渊笑了笑,道:“既然我是魔星,必定魔运当头,与天争斗!不过是暴『露』自己身份而已,有何惧怕?” “可是,以自身精血中魔凤之力来压制她体内魔凰之力,耗费极大,与你有百害而无一利。纵然如此能够将她唤醒,可是,即便你不这么做,不出三五月,她也还是能醒来,何必呢?”昆桑旧再次劝阻他道。 “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更不希望她因为我而魂飞魄散,就这么简单!”龙渊一面说着,鬼气刀已然划破了李英霞的双掌,再将两人双掌紧握在一起,刀口对合,催动仙灵之力,源源不断地将自身精血『逼』入他体内。 只是,两人精血似乎是一对冤家,相生亦是相克,使得龙渊虽是催动了《希夷神象》,却是不能快速地将精血『逼』入,而且此刻李英霞身子羸弱,两股精血又是厮杀争斗起来,使得龙渊不得不放慢速度,以求李英霞万无一失。 见龙渊如此,昆桑旧的声音连连叹息之下,便也不见。 如此,龙渊但觉自身精血一点点消失,身子慢慢虚弱之中,李英霞的脸上也是慢慢有了几分血『色』,只是看她表情颇为痛苦,显然是魔凤与魔凰二灵相遇,彼此抢夺地盘,在她体内大战不休的缘故了。 这般维持到深夜,龙渊已将体内大约十分之一的精血『逼』入到了李英霞体内,但李英霞额上冷汗淋漓之下,使得龙渊不得不再次放慢速度。 两人眉心处,俱是亮起一簇魔印,龙渊眉心处的魔印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而李英霞眉心处的魔印则是呈现出幽冷的森蓝『色』,却都是布着一层魔纹,『逼』发着来自九幽的怨恨之意,使得整个房间温度急剧下降,阴风过处,烛火全熄。 164.先下手为强 164.先下手为强 慢慢地,两人眉心处的魔印渐渐显『露』出本形,俱是一只凤凰。但凤鸟刚阳,凰鸟阴柔,一只振翅欲飞,另一只则是伫足自赏。 “唧唧”…… “足足”…… 龙渊与李英霞身后,各自浮现出一只血红『色』的魔凤与一只森蓝『色』的魔凰,发出奇怪的叫声。而这两种叫声,彼此呼应,彼此怨恨,竟而如两军交战,彼此厮杀一般。 只是,随着龙渊精血的『逼』入,魔凤的叫声逐步明亮尖锐,幻影逐步凝实,而魔凰的叫声则是慢慢虚弱,幻影也是慢慢黯淡了下去。这种变化,同样出现在两人的眉心处。 然而,魔凤的幻影却是逐步朝着魔凰的幻影靠近,看它样子,竟似欲将其吞噬。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龙渊已然将自身三分之一的精血『逼』入到李英霞体内,使得龙渊只觉如坠冰窖,身子慢慢发冷,面如金纸,嘴唇发紫,额上身上冷汗淋漓,若不是他神志刚毅,只怕再难支持。 而李英霞面『色』却是越发红润,呼吸渐渐有力,竟而在周身氤氲起团团仙雾之气,污秽浑浊的味道『逼』发而来,而且龙渊与她此时此刻精血相连,神念之力纠葛在一起,竟而听到她神念深处不断有裂痕破碎之声,宛如撞到了一个装满玻璃的桌子,不住有玻璃杯子从上面掉下来,摔得粉碎。 这种玻璃破碎的声响非但未有止歇,竟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迹象,非但间隔逐步缩短,即便是声音,也是逐渐冰冷有力起来。 正在龙渊不知所以之时,神念微动,猛听得房门被人踹开,紧接着,两个金丹高手闯了进来,其中一人进门便是朝着龙渊两人所在喝道:“魔教妖孽,速来受死!”却是个女子的声音。 来人正是苍茫山弟子,燕红绫与师兄康紫雷,而这两人,一个是水月大师座下,天星的正牌师姐,另一人则是苍玄座下,正是曹大人飞鸽传书,请来的帮手。他二人都已是金丹高手,正式拜入苍茫山,自然不必再如天竹天河那般,须得按着辈分来取名字了。 但见燕红绫身穿杏黄道袍,手中持着一把白月『色』仙剑,剑身上祥云图案满布,竟而惹得裹在仙灵雾气中的凤凰幻影后退了半分,而她冷眉横目,肌肤凝脂之下,更添几分冰冷,虽是个冰美人,但神『色』中目空一切,满脸鄙夷之下,十分不招人待见。 而那康紫雷,龙渊却是在天竹生日宴会上见过,知道他名字的由来是因为《紫电奔雷咒》的缘故,是苍玄座下的大弟子,也是道行最深的一个子弟,有着金丹五层的实力。 却见他相貌平平之下,一双老鼠眼中鄙夷之『色』,与那燕红绫差不了多少,都把龙渊两人看的跟蝼蚁一般,一捏便死,自然更是不招人待见。 不过,想一想,堂堂大弟子,才金丹五层的实力,说出去,也够丢人的,可见那苍玄教徒弟的本事,当真是失败到姥姥家了。 龙渊心思急转,自然猜到是中了曹大人的设计,但事以至此,后悔又有何用?见燕红绫手中仙剑白芒吞吐,杀气灼灼,笑道:“敢问这位可是仙山苍茫的仙姑?” 燕红绫似乎被人奉承惯了,对龙渊的马屁只是心安理得地点了点头,道:“小贼,你究竟是什么人?哼,光天化日之下,男女同床,想来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龙渊笑了笑道:“我娘子受魔教妖人『奸』计所害,受了重伤,我为她疗伤,怎么能说见不得人呢?我们散修小家,七情六欲俱全,怎能比的上仙姑仙山苍茫那般清心寡欲,问鼎长生呢?当真是让仙姑见笑了,惭愧惭愧!” 本来,燕红绫与康紫雷听说这里有魔教妖人,杀气腾腾地赶来,却见龙渊所用乃是仙家之力,瑞气之精纯,与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错愕之下,已然是在想,肯定是被那曹大人拿来当枪用,又或者是中了魔教妖人的『奸』计,险些错杀“好人”。 他们心中所谓好人,自然便是“正道”中人了。当然,见龙渊与李英霞大白天的“同床”,其印象也只是不该杀的蝼蚁罢了。 他们两人心中疑『惑』,龙渊这边却是急得心中直冒冷汗,心想若非是此刻所用乃是仙灵之力,恐怕已然为他二人所杀,而且『逼』血至此,李英霞神念深处的破碎之声更加紧密,显然已是到了最后关头,最忌他人打扰。如果能够这般将他二人骗走最好,若是不然,只怕一个不好,便要丧命在这里。 康紫雷在山下历练多年,年纪也是比燕红绫大上许多,看事情自然要比燕红绫更为全面,他见龙渊所用虽是仙灵之力,但两人额前与李英霞身后俱是凝聚着大量的仙灵雾气,似乎在遮掩着什么,使得他大为起疑。 康紫雷见燕红绫对龙渊的话信了七八人,正转身要走,忽然抢上前一步,对龙渊抱拳稽首道:“在下苍茫山苍玄真人座下康紫雷,请指教!” 龙渊心道:“康你妹,老子知道你是谁!”但见他一双眼不住朝着仙灵雾气上瞅去,一颗心登时沉了下来,脸上却是笑起,道:“我夫妻二人此刻所用,乃是‘阴阳和合功’,哪个……呃,二位是不是?” 燕红绫听到“阴阳和合功”二字,脸『色』微红之下,对龙渊二人的鄙夷之『色』更重,对康紫雷道:“师兄,咱们去找那姓曹的问个明白吧!” 康紫雷却是摇了摇头道:“想必是这位兄台家传道法有所纰漏,无论是‘阴阳和合功’还是其他,疗伤之际,仙灵雾气中携带的都是体内的污垢杂质,须当将其『逼』散开去,而不是这般凝聚在周身,否则致使受伤之人不能及时拔出体内淤血毒气不说,更将阻碍疗伤者仙灵运转,致使仙灵横遭反噬,是为危机!” 说着,又是靠近几分,凝神朝着龙渊眉心望去,一字一顿的道:“眉心乃是神念之海的出入之境,如此将仙灵雾气聚集在眉心处,更是道家之大忌讳,兄台不会不知吧?” 龙渊心中暗骂,心说这么常识的问题,老子会不知道?麻痹的,你这不明摆着挑事吗? 原来,晋升金丹,更兼《鬼寻道》对于神念的修行最为注重,使得龙渊的神念之力突飞猛进,在康紫雷与燕红绫刚刚踏入刺史府的瞬间,龙渊便已察觉,匆忙间『逼』动仙灵雾气,尽数包裹住了两只凤凰幻影与眉心处的凤凰魔印。 时至此刻,外面已是天光大白,龙渊体内精血也近乎一半都已『逼』入到李英霞体内,神念探查之下,只觉李英霞神念之海一片空明,再不似“一针阎王敌”所言那般“神魂已死”,显然她体内魔凰阴灵已被压制,剩下的,只是稳固而已了。 可是,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康紫雷这贱人却比燕红绫这小妮子多了根筋,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这般『逼』问而来,登时间将龙渊赶入绝境。 龙渊处『乱』不惊,见说,脸上登时间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惊愕而且佩服地道:“原来如此!在下还以为‘仙灵雾气’乃是聚集仙灵所用,却原来是人体内杂质污垢化为雾气后的形态,十分有害!受教了,受教了,改天一定请康师兄喝上两杯,已答谢康师兄指点之恩!” 龙渊一面说,一面在周身鼓『荡』出一股仙灵之力,朝着仙灵雾气冲撞,试图将它们『逼』散,口中却仍是絮絮叨叨地说道:“苍茫山不愧是仙山大派,随便指点一下,便是我这等散修小仙十年八辈子都学不到的东西!” 康紫雷本是怀疑,但见龙渊如此表情,又见他鼓『荡』仙灵之力,朝着仙灵雾气冲撞,兼之他本身便对那些散修家族十分不屑,认为他们连给苍茫山提鞋的资本都没有,一时间竟而当真相信了龙渊这般散修小仙当真是不懂得这般低浅的常识与道理,提防之心不觉间放低了下来。 龙渊却是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就算是康紫雷信了自己的话,可一旦仙灵雾气散去,『露』出眉心处的魔印与那两只怎么看怎么不像仙家灵兽的凤凰幻影,那自己便是百口莫辩了。 而且,这个康紫雷修为是在金丹五层,燕红绫却只在金丹二层,若是能事先重创于康紫雷,最起码令他施展不出《紫电奔雷咒》的话,拼着身受重伤,逃跑或许不成问题。 这般,龙渊装出一副虔诚受教的样子,周身仙灵鼓『荡』之下,鬼狐刀猛然出现,直朝着康紫雷腰间刺去。 康紫雷虽是金丹五层的高手,但一来提防之心减弱,二来两人相距如此之近,鬼狐刀中青魂刀又是为龙渊魂炼之物,九尾剑与他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如此偷袭,除非是元婴老祖级的高手,任谁怕也难以完全躲过。 只是,身在金丹五层,康紫雷的神念之力自然不会弱,就在鬼狐刀忽然出现的瞬间,康紫雷已是察觉到鬼气与杀机,虽仍是被鬼狐刀刺入腰中,但右手扬起,一记“掌心雷”亦是嗤啦一声,随之拍出。 龙渊不想这家伙反应竟会如此之快,骇然之下,连忙松开右手,猛然抱起李英霞,破墙而出。而在他松开手的瞬间,一道鬼气已然『逼』出,氤氲在李英霞掌心处,致使血不外流。 不想,龙渊这边刚刚破墙而出,轰隆作响中,康紫雷的第二记“掌心雷”已然拍出,虽未打中龙渊,却是打在了方才氤氲凝实在李英霞身后的仙灵雾气之上,瞬间将雾气『逼』散,『露』出了魔凤与魔凰的幻影。 但见魔凤已然张开双爪,死死扼住了魔凰的脖子,按在地上。魔凰身子已不过拳头大小,而魔凤身子却已是如脸盆。只消魔凰幻影被完全扼杀,李英霞体内魔凰阴灵将彻底为龙渊『逼』入的精血中魔凤之力所压制,而龙渊也可说是大功告成了。 165.触龙逆鳞 165.触龙逆鳞 可是,偏偏康紫雷的这一记掌心雷,不偏不倚,正巧打在魔凤幻影的翅膀之上,而龙渊刚刚被种下凤羽,阴灵之力还未成长,魔凤更是远未觉醒,受此一击,幻影中魔凤的阴魂霎时间被打得险些消散,“唧唧”厮嚎一声,幻影瞬间消散。 而得此喘息之机,魔凰幻影猛然窜起,摆脱了脖子被扼的局面,瞬间凝实几分,“足足”长鸣一声,也是消散不见。 虽然不知这凤凰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其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使得康紫雷更是勃然大怒,呼呼呼呼,猛然拍出四记掌心雷的同时,也是破墙追了上来。 燕红绫见龙渊忽然施下杀手,再不怀疑曹大人所言,手中仙剑嗡鸣一震,直追而去。 凤凰幻影消散,龙渊两人眉心处的魔印也是随之消散,只是魔凤受伤,魔凰临消散之际的长鸣又对魔凤形成了一定的克制之力,使得龙渊的神念连遭双重反噬,眼前一黑,竟而无力飞起,随着被撞碎的破砖烂瓦,烟尘碎土,一起落在了地上。 只是,这一缓,康紫雷四道掌心雷瞬间打来,分取两人,龙渊虽勉强躲过了两记,却不得不抱着李英霞,拿后背挨了攻向李英霞的那两记。 霎时间,龙渊只觉如遭雷劈,周身电芒『乱』窜,嗤嗤啦啦地作响,而且在那瞬间,他更将自身全部的鬼气包裹住了李英霞,使得他的防御脆弱到了极点,加之精血损失严重,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之下,一时间竟而无力起身。 康紫雷左手捂着鬼狐刀刺下的伤口,右手右掌处一张太极图亮起,朝着龙渊对准,怒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燕红绫此刻也是追了上来,不过,见康紫雷受伤,却未有嘘寒问暖,帮他包扎的迹象,而将手中白月『色』长剑遥指龙渊,嗡鸣作响中,仙家独有的只王八之气直『逼』而来,喝道:“快说!” 龙渊假装咳嗽,又是装出一副惶恐且有贪生怕死的样子,拖延着时间,暗中聚集着体力与神念,虚弱不堪地道:“小的……咳咳,小的是魔……魔教……南咳咳……南……咳咳咳咳,南……”龙渊死命咳嗽起来,却是故意卡在了“南”字之上。 魔教分为四大宗派,而四大宗派中又有一派是为“南狼宗”,此一点天下皆知,更不必说是出身苍茫山,更是为苍茫山正式弟子的康紫雷与燕红绫两人了。 燕红绫见龙渊满脸涨红,吐沫星子横飞,咳嗽起来没完没了,却又是卡在“南”字上再无进展,心下又急又怒,猛地在龙渊腿上踢了一脚,喝道:“是不是南狼宗?” 龙渊被她这一脚踢直得痛入骨髓,心中暗骂,哎吆哎吆之中,却是装得更加惶恐害怕起来,连连点头道:“是咳!仙姑,咳咳,仙姑明鉴!”被她一吓,龙渊倒也咳嗽得没方才那般厉害了。 “不对!”康紫雷邹眉道:“南狼宗所修乃是魔灵之力,却从未听说还有身修鬼道之人!而且,魔教中人,又怎么会称自己的宗派是为‘魔教’呢?” “对哦!”燕红绫闻言恍然大悟,刚要喝问龙渊,却是忽而想起一事,惊愕地道:“可是,可是他方才救人时所用的,却是仙灵之力啊!” 被她这么一说,康紫雷也是想起了这茬,一时间有些懵了,万不想,面前这个“弱不禁风,贪生怕死,而又『色』胆包天”的小子,竟而还是个“仙鬼同修”的奇人! 龙渊之所以说自己是“南狼宗”的人,为的就是让他们怀疑自己的话,进行第二次的“审问”,以此来拖延更多的时间。可至于“魔教”的称呼,却是无心之失,无心『插』柳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龙渊侧着脑袋想了想,自己还当真不知道“魔教”的“真名”到底是叫什么!是以,他此刻心中所想,是要尽快找个“魔教”中人问问,他娘的“魔教”到底是什么教,好歹自己也是“魔教”中人,日后若是再这般称呼自己的宗派,那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当然了,这个问题不能去问花蝴蝶,太他娘的丢人了,而且这一丢,就是两个人的脸!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燕红绫手中仙剑又是朝着龙渊『逼』近几分,丹凤眼瞪得如两个大核桃,凶神恶煞不下凤姐地质问道。 “仙姑饶咳咳,饶,饶咳命!”龙渊咳嗽着,惊恐地道:“小的叫萧无眠!” “萧无眠?”康紫雷闻言一怔,刚要再问,却被燕红绫抢了先:“我问你身份,没问你名字!”显然,在她眼中,龙渊背后的实力才是关键,至于龙渊本人,虽是“仙鬼同修”,却也是不入燕大美女仙姑之核桃大眼的。 “小的,咳咳,小的,咳咳,小的是武,咳咳,武,武夷派门下的杂,咳咳,杂役罢了!”龙渊吓得浑身打哆嗦,面『色』发紫地道。 萧无眠是谁?自然便是萧无痕的哥哥,也便是武夷派萧落魂的大儿子是也!当然,这小子曾混在苍茫山,道号天叶,早为龙渊与狐媚儿联手击杀,死在困龙涧,其冤魂也被狐媚儿带走,献给了魔教教主燎原,作为日后挑拨苍茫山与武夷派所用。 “武夷派?”康紫雷失声之下,眉头更是凝重起来。 只是,就在他放松警惕的这一瞬间,龙渊的嘴角,忽而浮现出一股阴冷的邪气…… 萧无眠是谁?自然便是萧无痕的哥哥,也便是武夷派萧落魂的大儿子是也!当然,这小子曾混在苍茫山,早为龙渊与狐媚儿联手击杀,死在困龙涧,其冤魂也被狐媚儿带走,献给了魔教教主燎原,作为日后挑拨苍茫山与武夷派关系所用。 “武夷派?”康紫雷失声之下,眉头更是凝重起来。 只是,就在他放松警惕的这一瞬间,龙渊的嘴角,忽而浮现出一股阴冷的邪气…… 康紫雷猛觉一道鬼气『逼』发而来,还来不及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插』在腰间的鬼狐刀猛然如在龙渊之手,再次刺入几分,而且刀身中不知何时,已然灌注满了鬼气,顺着刀身,直接侵入到康紫雷血肉之中,开始了疯狂的蚕食。 康紫雷在中刀之后,察觉此刀阴邪非常,若是冒然拔出,恐怕要危及五脏六腑,是以便用仙灵之力将其层层包裹,一面隔绝龙渊的神念,使得龙渊不能以神念之力控制于它,一面以仙灵之力,缓缓将其『逼』出。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鬼狐刀是由青魂刀与九尾剑组成,而青魂刀又是龙渊魂炼之物,刀内留有龙渊的一缕魂魄,就算他再以十倍的仙灵之力隔绝开龙渊的神念,却又如何能侵入刀魂之中,斩杀龙渊的魂魄呢? 更何况,就算他以神念之力侵入刀魂,遇到的可不是龙渊的魂魄,而是夜青魂,只能死得更快! 鬼狐刀在鬼气灌注之下,瞬间冲破康紫雷的仙灵包裹,鬼气吐『露』,直『逼』其神魂,霎时间漫天鬼哭狼嚎之声四起,阴风袭来,本是晴朗的天空,似乎也黯淡阴森了几分。 本来,当康紫雷二人到来之际,府上的人也多有知道他们是请来对付龙渊的,早已鸟兽散去,使得大公子曹功的这座小院宛如闹过鬼一般,落针都可闻声,此刻鬼哭之下,更是显得死寂了几分。 康紫雷纵然有着金丹五层的实力,但受此重击,却也难逃厄运,霎时间眉间冷汗淋漓,身子踉跄后退之下,险些摔倒,虽动用了仙灵之力,一张张太极图『逼』入体内,但龙渊的鬼气已然『逼』入其血肉之中,想要清除干净,一时半会,怕是不行。 而燕红绫见状,猛然间长剑斜扫,道道电光嗤嗤啦啦地扫来,显然是将“掌心雷”融汇在了剑招之上。 龙渊不敢与她硬拼,趁着实力恢复的差不多,匆忙抱起李英霞,展开“残影诀”便欲要逃跑。而他刚刚窜开,适才所在,已被燕红绫电光硬生生地扫出了四五道拳头粗细,深达半尺的电痕,将地上散落的木块点着,弥漫着焦糊之味。 就在李英霞神念深处冲击着最后一道瓶颈之时,裂痕之声刚刚响起,康紫雷的一记“掌心雷”打在魔凤幻影之上,使得魔凰幻影得脱,李英霞神念深处轰然一声破碎,巨大的冲击之下,非但使得她面目狰狞起来,即便是龙渊也受到了极为严重的神念反噬,这才被康紫雷轻松追上。 可现在,龙渊左掌此刻仍是紧贴着李英霞的右掌,不断『逼』送着精血,却是如泥牛入海,不闻音讯…… 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 龙渊不得而知。 燕红绫一击不中,豁然跃身而起,手中白月『色』仙剑遥指长空,喃喃念道: 龙若出兮,烈日狂嚎, 龙若啸兮,服魔除妖! 霎时间,燕红绫神『色』庄严肃穆之下,周身道袍无风自鼓,猎猎作响之下,整个天际红云滚『荡』,闷雷阵阵,不一时,竟而冲破龙渊所布下的鬼气,笼罩了整个天空,使人一望之下,四野火红,目如滴血。 龙渊大惊失『色』,脚下七星亮起,周身鬼气暴涨,一分为二,大部分包裹住了李英霞,朝着远处飞去,而少部分则是包裹住自己,七星不断变幻之下,鬼魅般掠身到燕红绫身后,双手中不断幻化出鬼狼,不断融合,待自靠近了燕红绫身后的火云漩涡,猛然将手中祭炼而成的鬼狼王朝着漩涡中心打去。 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阴森鬼气与浓浓黑云鼓『荡』而来,直接『插』入火云之中,大有平分秋『色』之意,而半空中,一轮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 鬼——狐——千变! 166.垂死之战 166.垂死之战 龙渊嘶吼声中,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身子急速朝后掠去的过程中,直飞而去的鬼狼王,豁然间转化为一只黑『色』妖狐的模样,嗷嗷嚎叫声中,猛地扑咬在了火云漩涡中心。 吼啊—— 受此一击,火云漩涡深处,火龙的怒号之声震动天地,大有撕裂漩涡,脱身而出的架势。只是,燕红绫本拟蓄势而发,火云漩涡凝实厚重,火龙远未成形,如何能脱身而出?虽然龙渊“鬼狐千变”仓促而发,“鬼狐”实力亦是弱小不堪,但它一击正中《御龙真诀》最大的要害,虽然瞬间化为鬼气妖气,嗤啦声响中,被炙烤的干净,却是撼动了漩涡深处的火龙。 更是使得燕红绫神念遭受到了巨大的反噬,口吐鲜血之下,身子晃动着,颤抖着,仙剑跌落,身子断线风筝一般由半空中摔了下来。 而火云漩涡急剧颤动之下,火龙受困的怒号声中,漫天火光冲天而起,化作阵阵火雨,倾盆而下。虽然龙渊已然知道此乃无异于是玉石俱焚的打法,早在鬼狐发动袭击的瞬间,展开“残影诀”与“倒转七星”急速撤离,然而强大的神念冲击仍是使得他口吐鲜血,脑海中一阵阵眩晕地摔落在地上,轰然作响。 康紫雷见龙渊竟而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打法破去了燕红绫的《御龙真诀》,惊骇之余,猛然将腰间鬼狐刀拔出,七八张太极图急速裹去,将其团团裹住,伸手在地上一拍,身子冲破层层火雨,直飞冲天。 半空中,康紫雷手中陡然一亮,一把刻满篆文的古剑在手,遥指长天,眉心处一张太极图仙灵印浮出,神『色』肃然之下,周身道袍无风鼓『荡』起来,漫天火光,漫天火雨,在那一刻,宛如静止了一般。 紫电兮耀清光,奔雷兮震四方, 如我指剑定八荒,苍茫兮万寿无疆! 霎时间,康紫雷沉闷的咒语之声划破长空,漫天火雨凝动倒朔而飞,四野火云重回,一道道电光炸裂在云层之中,弥漫着层层紫气。不一时,火云滚『荡』,闷雷炸裂,电光将整个被笼罩在紫云之下的世界照得炙白发亮,令人睁不开眼睛。 远处,曹大人与家眷们也是被笼罩在紫云之下,处身漆黑之中,什么灯笼蜡炬之流,无异于萤火微光,唯有道道电芒炸裂,布满在云层之内,撕破整个世界的昏暗,才照得亮他们的眼前。 曹大人激动地望着天空中的电芒,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张庞大的老脸涨得通红,神情激动之下,显然是在说,小子,看你怎么死! 而丁开山站在曹大人身后,激动之情,比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满目崇拜之中,险些落泪,心中直是念道:“不愧是苍茫山的弟子,不愧是苍茫山的弟子!麻痹的,如此逆天的道法,才是我修真之人所追求的!” 当然,群情激『荡』之中,还有一孩子胸口绑着绷带,斜靠在椅子上,神情呆滞地望着天空,嘴巴里口水直流…… 龙渊不想康紫雷竟而将《紫电奔雷咒》玩得如此融会贯通,竟而能够借助燕红绫依靠《御龙真诀》聚拢而来的漫天火气,直接发动《紫电奔雷咒》,莫说他此刻无力再发动《鬼狐千变》进行偷袭,就算真的发动,康紫雷有了提防,怕也只能徒劳。 正在龙渊准备要逃的时候,令他吐血的时,这个康紫雷不但依靠着燕红绫聚拢而来的火气发动了《紫电奔雷咒》,更是直接接手了她的火云漩涡,仙剑遥指之下,但听漩涡深处一声苍劲有力的火龙嘶吼之声撼天动地而来,火云漩涡顷刻间被撕裂,一条周身琉璃火的火龙喷薄而出,半空中身子微微一弓,猛朝着龙渊撕咬而去。 龙渊心中咯噔一下,不敢怠慢,猛地坐起身子,一道道鬼气『逼』发而出,轰在包裹着鬼狐刀的太极图之上,撕裂出一道口子,使得鬼狐刀冲破禁制,激『射』而去,仓促间,挡在了自己前面。 但听轰隆一声,鬼狐刀暴涨之下,被火龙一撞而飞,而火龙仍是凶猛不歇地朝着龙渊扑咬而来。 只是,看它周身琉璃火,在遭受到鬼狐刀阻拦之后,猛然暴涨,完全内敛开来,四野的温度,也在这一刻急剧下降了许多。火龙的杀气更加凝实,两团精火而成的龙眼,更是喷『射』出两道令人心寒的毒念,身子更加刚猛之下,血盆大口张开,火龙吐息喷薄而出。 整条火龙,似乎只在一瞬间,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程度。 “哼,触龙逆鳞,你是存心找死!”康紫雷站定半空,身后紫电奔雷,电芒如织,俯瞰着龙渊,如在观赏即将死去的困兽,神『色』之中,充满不屑与玩弄。 龙之逆鳞! 传闻种,龙的脖子下都有巴掌大小的一块白『色』鳞片,呈月牙状,即俗称逆鳞。龙的血『液』从心脏的主血管涌出在白『色』鳞片这里分散到各支血管,是以脾气再好的龙一旦被触及逆鳞,立刻就会像火山爆发一样散发出无限龙威。 而火龙虽是以火气凝实而成,但既然是模拟于龙,自然也会有着龙的习『性』和特点。而尤其是苍茫山《御龙真诀》,据说练至化境,便无需再以火气凝实成火龙,而是可直接召唤“八荒火龙”,纵火宇内,焚噬天下。 龙渊这倒霉孩子,本是想着拿鬼狐刀阻挡一下火龙,却不期不偏不倚,正好砍在了火龙“逆鳞”之上…… 感受着火龙排山倒海一般的龙威,龙渊不得不放弃聚拢到一半的鬼气,展开“倒转七星”,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躲开。 轰——吼啊——! 火龙吐息在前,身子在后,轰然撞在地上,竟而生生将地面轰出一个宽达三米,深达两米的大坑,而飞溅在半空的烟尘泥土,竟而包裹在琉璃火中,尽数被烧焦,化为灰烬! 吼啊—— 火龙盛怒之下,龙头从深坑中拔出,眼中精火凝聚,再次锁定住龙渊,毒念深深地扑咬而去。 龙渊正对着火龙,双腿扎下马步,全身骨骼如爆豆一般炸响,双掌摊开,催动《九尾心经》调解着气海内鬼灵与仙灵,将鬼灵『逼』发至左掌,凝实成一张纯黑死寂的圆形;将仙灵『逼』发至右掌,凝实成一张纯白洁净的圆形! 眼看着那火龙急速而至,周围大地颤动之中,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双掌微错,猛地朝着火龙头颅拍去。 但听“嗤啦”“嗤啦”,两声刺耳的电芒声中,一道阴黑电束与一道炙白电束分由龙渊双掌拍出,与正对着眉心处魔印的胸前轰然碰撞在一起,“嗤嗤啦啦”地彼此纠葛缠绕,化为一道暗红异芒的巨大电束,撕开苍穹,轰然劈在火龙头颅之上。 “掌心雷?”半空中,康紫雷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愕然之中,却是愤恨:“小贼,你竟敢偷学我苍茫山的道法!” 龙渊根本懒得搭理他,拖着残躯打到现在,每一份力气都要用得有理有据,用得其所,是以龙渊连堵他一句的闲心都没有,趁着火龙被劈中,来势放缓,呼呼呼呼,分开双掌,又是四记掌心雷劈去。 不过,这四记中,两记是朝着火龙,剩下的两记,却是朝着躺在地上的燕红绫了。 “卑鄙!”康紫雷身在半空,气得浑身发颤,但毕竟是同门,又是一块下山来执行任务的,没奈何,只得也是拍出两记掌心雷,救下了燕红绫。 龙渊根本没有跟康紫雷硬拼的打算,别说现在自己精血不足,早已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就算是在全盛状态下,想要战胜金丹五层的高手,又谈何容易?所以,他这四记掌心雷,为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更何况,半空中紫云化为云海,闷雷炸响,大有开山裂石之威,再不走,只有被人家当靶子劈着玩的份儿了。 “倒转七星”展开,龙渊瞬间将裹在鬼气中的李英霞抱起,可还没迈出半步,本空中一道约有碗口粗细的炙芒电束氤氲着淡淡紫气,宛如一把斩破苍穹的利剑,剑身上缠绕着无数的电芒游丝,直劈而来。 远处,看到这一幕,所有人惊呼之中,也是骇然起来。 龙渊心知不妙,脚下七星亮起,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直线而逃。但炙芒电束何等之快?就算龙渊神念强大,及时发现,但如此瞬间,炙芒电束已是撕裂苍穹,轰然劈了下来。 嗤—— 虽然未被直接劈中,但炙芒电束劈在地上,炸开之际,周遭电芒四散开来,仍是将龙渊卷入其中。 龙渊大惊失『色』中,周身鬼气急速灌注到包裹着李英霞的鬼气球之中,使其黑荧荧地发光发亮,不为电芒所伤,自己却是如被几十道“掌心雷”一起劈中,全身**之下,周身电流『乱』窜,重重摔在地上。 “看雷!”康紫雷这小子完全是打上瘾了,完全忘了龙渊可是身怀苍茫山“掌心雷”绝技的人,而能够练成“掌心雷”,那他必然也是身怀《希夷神象》这等苍茫山最为重要道法,须当押回苍茫山,交由掌门人发落,而不应当是杀之灭口。 可康紫雷也是明白,自己身中两刀,已然是穷途末路,又这般强行借用燕红绫聚拢而来的火气,强行开启《紫电奔雷咒》这种夺天地造化的法术,只怕已是活不过今日,所以,他宁可杀了龙渊,也绝不会放虎归山,成为苍茫山的后患。 龙渊心中暗骂一声,强忍着**之痛,神念微动之下,召回鬼狐刀在手,左手揽住李英霞,周身鬼气暴涨之下,鬼狐刀急速在身前画下一道复杂的法阵。 他现在已是不敢在将李英霞放在地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可不敢保证康紫雷会不会偷师自己的手段,拿李英霞的安危来威胁自己。 167.炫耀 167.炫耀 碗口粗细的电束再次由半空中紫云层中的闷雷轰出,带着吞天噬地的气势,再次撕裂苍穹,轰然打在龙渊胸前刻画而出的法阵之上。 那法阵一中电芒 ,立刻暴涨开来,氤氲出一副三尾妖狐的画像。可是,如此一张单薄的画像,如何能经受得住电芒的轰击?嗤啦一声闷响,画像化为团团雾气,直被电芒撕裂,轰然劈向龙渊与李英霞两人。 而且,这不过只一瞬间的过程,三尾妖狐画像被击破,电芒即时劈在龙渊胸口,轰然炸响中,白芒炙热,如同坠落人间的太阳,将整个世界照亮得如同当年后羿时代的九日当空! 远处,曹家上下自然没能看到三尾妖狐的画像,只是看到电束之下炸开了一个小太阳,整个世界瞬时间只剩下了“炙白”这一种灼热的颜『色』……希望他们的视觉不会因此而受损。 半空中,康紫雷看着这一切,却是神『色』凝重起来,霎时间整个苍穹内风止云静,雷声偃旗息鼓,整个世界瞬间陷入到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死寂…… 康紫雷的眉心处太极图仙灵印急速旋转起来,黑白二『色』渐渐化为一种纯白的颜『色』,他的神念之力更是借助于《紫电奔雷咒》,铺展到整个紫云层笼罩的范围之内,方圆四五里,即便是谁谁谁打个喷嚏,都难逃他神念波动的探查。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是探查不到龙渊何在! 他知道,龙渊根本未被自己的电束劈中,他方才在胸前画下的什么法阵,也根本不是用来阻挡电束的,而是用来扰『乱』视听,牵引自己注意力的,他则在自己注意力集中到画像上的瞬间,隐匿了起来,藏于暗中! 直到此刻,康紫雷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魔教小贼,而是一个实战经验不下于自己,更是身兼百家之长的高手!刚一见面之时,康紫雷便已察觉龙渊精血溃散,身子虚弱,可即便是这样,他非但两次偷袭自己得手,重创于自己,更是将高出他自己等级两层的燕红绫斩杀于瞬间! 这样的敌人,使得康紫雷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凝神应对。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他在强行开启《紫电奔雷咒》之后,两次动用“紫雷”,自身法力急剧消耗之下,更是难以与留在自己体内的鬼气相抗衡,伤口也是被鬼气不断撕扯着扩大开来。令他更为骇然的是,这些鬼气在吞噬过自己血肉之后,竟而越发壮大凝实起来! 康紫雷十分清楚,如若再不凝聚全身法力,将残留在体内的鬼气清除出去,此消彼长,就算龙渊再不出现,自己怕也要为鬼气这般“蚂蚁搬家”般地给“搬”空。而且,他越发感觉到,鬼气已然朝着自己的仙灵与神魂发起了进攻! 可是,康紫雷也是清楚,一旦自己调用法力清除体内的鬼气,那潜伏在暗中的敌人,必定会借助他那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发动对自己的致命一击! 为今之计,只能速战速决。 康紫雷也是清楚龙渊的状况,知道他们两人的身子都已是快要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彼此间陷入了垂死之战,而在神念消散之前,谁能发动最后一击,谁便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啊—— 康紫雷勃然大怒间,“天人阵”再次开启,又一张太极图瞬间融入眉心,周身风雷猛然鼓『荡』,紫云奔腾,云层中万千炙芒闪耀,吞天噬地般攒动起来…… 暗中,依靠着“倒转七星”不断辗转腾挪的龙渊,左手揽着李英霞,望着天空中万千攒动的电芒,脸『色』瞬间煞白,惊道:“不好,这小子要跟我同归于尽!” 道家真法,讲究天人合一,与万物一体,向来都是借助于大自然的力量,化天地为自身利器,对于自身的体悟,反倒是不甚强调,不像佛家那般体悟自『性』,不似魔宗那般多有心魔,更不似鬼道那般时时刻刻都要面临着鬼力的反噬,是以其对神念的修为,并不是十分重要。 更兼此刻康紫雷已然到了穷途末路,龙渊的神念之力本又远胜于他,使得康紫雷就算是借助于《紫电奔雷咒》,也是根本无法探查龙渊所在。而面临着自己即将陨落的生命,康紫雷终于孤注一掷,索『性』不管龙渊到底在什么地方,只管把电束炙芒朝下劈,将龙渊『乱』刀砍死了账! 龙渊是个十分惜命的家伙,自然从还未想过要跟谁同归于尽,可现如今,方圆四五里,头顶上空,万千炙芒电束攒动,就算龙渊速度再快,也无法在这电光石火中逃出生天…… 龙渊看清形势,猛地一咬牙,周身鬼气暴涨之下,鬼狐刀紧随在侧,如狐似鬼地啸声冲天而起,厉箭一般朝着康紫雷冲撞而去。 “在这里!”龙渊如此“硬拼”,自然使得康紫雷发现了他的踪迹,见他急速冲撞而来,意欲与自己“同归于尽”,康紫雷心中不怒反喜,本来他还以为龙渊逃走了,自己那般的打法未必便能将其杀死,但此刻见了龙渊本人出现,自然匆忙间掉转炙芒电束,对准了龙渊所在。 远处,曹府上下,望着头顶上空这嗤嗤啦啦窜动的万千炙芒电束,望着这被照耀得比白昼还要白昼的天地,一时间,对苍茫山的崇敬之情,难书难表,只怕三日之内,常州纸贵。 却没人知道,倘若方才不是龙渊故意将自己暴『露』出来,这万千炙芒电束可是要齐刷刷朝下来劈的,别说是龙渊难逃生天,这方圆四五里之内,怕是便要冲天火起,化为一片百年焦土!呃,还有冤魂无数。 什么正道,什么匡扶天下,什么天下苍生,在方才那一刻,都不过是扯淡而已! 康紫雷看准龙渊所在,神念急速锁定之下,确认无误,终于发动了《紫电奔雷咒》之“九转神雷诀”! 但见万千炙芒电束攒动之下,轰然劈出,化作万千炙芒电雨,拖着长长的尾巴,轰然朝着龙渊劈去。刹那间,时光恍若静止,万千炙芒电雨宛若银河般璀璨无匹,将整个天空照耀得只剩下一种灼热的炙芒之『色』。 龙渊左手揽着李英霞,迎面对着汇集成一只巨大的炙芒电球的致命威胁,宛如迎面对着整个世界的追杀! 无声—— 那一瞬,远处的人们只能看到巨大的炙芒电球瞬间将一个小黑点吞噬,炙芒电球轰然炸裂中,整个世界随之晃动起来,却没人能够听得到声音。 半空中,康紫雷手中仙剑剑身上丝丝纠葛着紫芒电丝,而其本人,却早已是七窍流血,身子不住晃动,宛如残叶,被风吹动,摇摇欲坠起来。 炙芒电球还未炸开,那被吞噬的小黑点却勃然暴涨,在炙芒电球上撕开了一道口子,其中蕴藏着的万千法力,在束缚中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地,纷纷朝着那口子奔腾而去。可是,那“口子”遥遥指向所在,却似如无底洞一般,万千炙芒电雨凝实而成的法力,宣泄入其中,却如泥牛入海,竟掀不起一丝波澜! 而粗达四五丈的炙芒电束,盘踞纠葛着万千电丝中,却也模糊可见,一只黑影隐约其中,似如一把刀样,长达二十多米,宽约四五米,刀尖直『插』入地面不知深浅,似乎在引导着电流“轰入”地底。 “怎么会这样?”康紫雷望着这一切,目光呆滞之中,尽是骇然之『色』。在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发动“九转神雷诀”对自己穷途末路的身子是多么严重的透支和损耗,忘记了所有一切的疼痛,心中所想,只有这一个疑问: 为什么,九转神雷诀的雷力怎么忽然不见了? 东魁禁地,夜青魂沉睡在墓中,忽而惊醒,直飞出来,幽蓝精魂瞬间凝实,遥遥望着头顶的“星空”,目中的幽蓝精火闪烁不定地道:“那小子在干什么?为什么老子感觉好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他哪里知道,就在龙渊迎着康紫雷冲上去的瞬间,猛然间祭出鬼狐刀,却是将九尾剑抽出,只将青魂刀随着神念之力勃然变大,『插』入炙芒电球之中,充当了“避雷针”的勾当。 这法子还是李甜儿告诉的他。当年在归来村,龙渊曾问她,她家屋顶上装的那些个铁片剪的公鸡啊,猴子啊是干什么用的,李甜儿告诉他说:避雷用的! 那时候,龙渊就知道,哦,原来雷这玩意是可以“避”的啊!在拜入苍茫山后,尤其是在见识过天河的《紫电奔雷咒》之后,龙渊早已想过万千种对付这一招的法子,可想来想去,却也知道,雷力乃是自然界中杀伤力最强大的力量了,硬碰硬是不行的,那纯粹是在找死! 可是,既然惹不起,那还躲不起吗?躲不起,哥还“避”不起吗? 万千炙芒电雨凝聚而成的法力,非同小可,如此这般“避雷”,竟而直用了数十息的时间,整个世界才算是豁然暗了下去。半空中,那把“硕大无比”青魂刀被炙烤得莹红透亮,周身嗤嗤啦啦散发着水汽,竟而将周围的空气炙烤得扭曲起来,急速变小之下,颓然落地,将地上的碎石碎木,炙烤得燃烧起来。 与青魂刀一起颓然落地的,还有康紫雷。 这边,龙渊虽在祭出青魂刀后便自展开“倒转七星”撤离逃跑,更有青魂刀将雷力引入地底,但电流之力仍是未肯放过龙渊,将他电得都能看得到骷髅架子,一身焦黑地抛出去十多丈,重重摔在地上。 受此一击,包裹着李英霞的鬼气急速黯淡,使得李英霞的头猛然砸在了龙渊的胸膛,直把龙渊砸得快要吐出苦胆水来,哼哼唧唧地站起,头发已是有些发飘,却未发现,鬼气消散,李英霞眉头紧邹着,也是醒了过来。 168.波罗未明 168.波罗未明 李英霞睁开眼,便自看到如挖煤刚下班的龙渊,刚要惊呼,却听到龙渊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远处挣扎着起身的康紫雷笑道:“康兄,感觉如何?” 这么欠打的声音,使得李英霞一下子就认出了龙渊,刚想要将他身子推开,却才发现,他身子不住颤抖,喘息粗重,似乎随时都可能要倒下一般,而放眼四周,但见满目苍夷,到处星星火起,天空中紫云消散,日光照『射』下来,更显萧索。 可是,可是自己,却是毫发无伤! 李英霞再怎么神经大条,于这一切,却也想得明白,是龙渊拼了『性』命,护得自己周全啊!霎时间,她的双眼湿润起来。 没有人能够体会龙渊此刻的兴奋之情,哪怕是其中之万一。杀害了他母亲的人,其中一个,便是苍茫山的高手,而苍茫山有着三项镇山绝技,《御龙真诀》《紫电奔雷咒》和不为龙渊所知的第三项绝技。可如今,他已然得知了前两项绝技的弱点! 《掌心雷》是为《御龙真诀》的克星,而《紫电奔雷咒》则可以“青魂刀”化解! 就算他无法修炼到渡劫七层的境界,可一旦掌握到敌人的软肋,报仇之际,岂不也是多了几分把握? 龙渊抱着李英霞,一步一步地朝着康紫雷走去。踏在被轰得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小院已是为日光照耀得生出了几分温馨之意,可龙渊每走一步,却似如要耗费掉全身的力气一般,可不知是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就那么朝着康紫雷走去。 感受着龙渊身子的颤抖,感受着他紧紧揽着自己的臂膀,李英霞忽而觉得,今生今世,再没有比此刻更为幸福的时光了。深深地将头埋在龙渊的胸膛,李英霞贪婪地享受着这份幸福。 康紫雷腰间的伤口已在迅速扩大,鬼气氤氲,可他仍是强忍着,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地瞪着龙渊,满脸质疑地道:“不,不,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龙渊望着他,九尾剑点地,白光氤氲之下,支撑着他的身子不至摔倒。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康紫雷十分不情愿地“下问”道。 “将雷力导入地底深处,就这么简单。”龙渊笑得风轻云淡。 “导入地底?导入地底?”康紫雷闻言双目痴茫起来,似乎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方式,直隔了良久,才神差鬼使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炫耀!”龙渊笑得天真无邪,只是被雷劈得满身焦黑,脸上也是黑乎乎的,这般“呲牙咧嘴”地一笑,白齿森森,多少有些欠打。 “你!”康紫雷见他如此回答,更见他如此表情,直气得浑身发颤,恨不得挥掌再一记“掌心雷”劈过去。 “苍茫山的人……”却不期,龙渊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周身鬼气鼓『荡』之下,双眼赤红,宛若『潮』水般杀气汹涌袭来,朝着康紫雷沉声道: 都要——死! “苍茫山的人……都要死!” 龙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身鬼气鼓『荡』之下,右手中九尾剑沉沉提起,白光炸裂开来,一只三位妖狐脱剑而出,猛然间将康紫雷扑倒在地,张口便咬。 不一时,康紫雷哀嚎声止,一颗漆黑如墨的鬼灵球滴溜溜旋转着飞回,融入龙渊眉心。而望着眼前凶残嗜血的一切,龙渊的双眼,古井不波,似如未曾看见,又或者早已司空见惯了一般。 在这一刻,李英霞完全呆滞了,她从来不曾想,这个怀抱着自己,这个曾拼了『性』命救下过自己的他,竟而有着如此残暴的一面!她心中的信仰世界忽然坍塌起来,眼中弥漫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龙渊依旧未能发觉李英霞的醒来,拖着白光氤氲的九尾剑,一步一步,朝着躺在地上,沉沉睡去的燕红绫走去。远处,三尾妖狐从康紫雷的尸体上越过,面『色』平静地跟随在龙渊背后。 举剑……龙渊身上的杀气与毒念『潮』水般涌出,猛朝着燕红绫咽喉处刺去。 “住手!”李英霞猛地脱开龙渊的怀抱,身形急转,伸手抓住了九尾剑剑尖,鲜血直流下,愤慨地朝着龙渊望去。 “英霞?你,你醒了?”龙渊恍如在梦里,一时间惊喜之情宛如山洪暴涨,竟而不知如何表达。在他的记忆中,他还从未有过如此时这般的喜悦的心情,望着李英霞,他忽而很想紧紧地抱住她,亲吻她,一生一世,亘古不变。 “为什么要杀她?”李英霞仍是抓着九尾剑,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燕红绫脖子里,看她的神『色』,已然是充满了质问。 “我?”龙渊慌忙间忙忙抛开九尾剑,伸手抓住她的手掌,鬼气氤氲,为她护住了伤口,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她?你为什么要滥杀无辜!”李英霞推开龙渊,眼中一滴清泪落下,倔强地看着他,似要将他忘穿一般。 龙渊一时间有些懵了,再看李英霞时,一种突如其来的隔阂感将他冲击得有些无所适从,他本以为,在东魁禁地,在那般温存过后,两人的心已然紧紧依偎在了一起,可现在他忽而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滥杀无辜?”李英霞再一次问道。 龙渊试图与她沟通,试图将自己的处境坦白给她,所以他深吸了口气,道:“她知道了我仙鬼同修的秘密,看到了我的模样,而且她还是苍茫山的人!” “那是不是所有知道你仙鬼同修秘密的人,你都要杀死?”李英霞质问道。 龙渊忽而觉得如鲠在喉,心中十分难受,却仍是点了点头,道:“对!”龙渊不想欺骗她,龙渊也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地向人坦白过。 “那你把我也杀了好了!”李英霞失望地道:“我也知道你的秘密,而且比她知道的还要多!” “霞,不是你想的那样!”龙渊慌『乱』中,抓住她的手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李英霞甩开龙渊的手,再一次质问道:“你拿什么要我来相信你?我现在才发现,你原来是那么有城府的人!你不过是利用我,混入皇宫,去接近云妃,去与我的母后作对!你现在不杀我,只不过表明,我对你还有利用的价值罢了!” 龙渊只觉胸口一团浊气不住汹涌,使得他现在很想找个人来狠狠地打一顿。是,他当时的确是利用李英霞来接近云妃的,可要是说他现在还在利用她,却实在是让龙渊蒙受了莫大的委屈。 毕竟,龙渊已然以自身精血,『逼』入李英霞体内,压制住了她体内的魔凤阴灵,也使得李英霞对于龙渊,早没了任何可利用的价值。甚至,如果不想为她体内魔凰阴灵牵制,龙渊早就可以先杀了她,以绝后患了。 可是,心中的酸楚,却是使得龙渊更加清晰地认识道,不知何时何地,自己已然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却原来,爱一个人也有酸楚苦闷的时候。 龙渊强行将胸口处的浊气压制下去,笑道:“那你说什么,我依言做就是了。你说不杀她,我便不杀她,你不要把眼睛瞪这么大地看我,好不好?” 被龙渊这么一说,李英霞不觉愣了起来,在她印象里,龙渊可从来没有过这般服软的时候,不免又是多想,冷冷地道:“哼,这般讨好于人,好如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图谋不轨。说,你是不是还在利用我?” 龙渊大感委屈地道:“我利用你什么?难不成,把你抛出去打酱油不成?” 李英霞横眉冷目地望着龙渊上下打量,她始终觉得龙渊今天的表现有点不对头,而且当时随龙渊进入东魁禁,被凤羽抽干精血后,她的记忆一片空白,更是怀疑龙渊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警告意味十足地道:“小贼,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利用我对我父皇母后不利的话,哼哼,哼哼,你懂的!” 李英霞捏起小拳头,见龙渊深以为然地点头,还道他是在敷衍自己,心中一怒,猛地一拳打在龙渊胸膛之上。但听“砰——”地一声,龙渊口吐鲜血,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落在地上。 龙渊本就是虚弱不堪,更是不期李英霞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忽而“天生神力”,这一拳打在胸膛,拳力排山倒海而来,肋骨都险些被她打断,哼哼唧唧地,竟而无力爬起。 李英霞更是错愕,起初还道是龙渊故意在装,但见他口吐黑血,额上冷汗淋漓,挣扎一番,却是站不起来后,这才害怕起来,忙忙上前扶起他道:“喂喂,你怎么样啊?我,我都没用力,你怎么就趴下了?” 龙渊只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快要被她这一拳打得错位了,又见她这般说,刚要抱怨,神念探查之下,却是赫然发现,这小妮子的修为等级,竟而神不知鬼不觉地晋升到了炼气九层的巅峰,只差一线,便要突破瓶颈,晋升至金丹了! 很快,龙渊便是联想到了当时为她『逼』血之时,神念中不断传来的破碎声响,不由地大跌眼镜,暗道:“我草,难不成当时她在狂升级?” 再看李英霞时,龙渊的眼光中已然多了几分异样,如审视一个女怪物,不过这个女怪物细皮嫩肉,清纯可爱的,多看几眼,也不吃亏。当然,更多的还是嫉妒。 李英霞感受着龙渊异样的眼光,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嗔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龙渊正要反驳两句,神念深处,忽而波动了一下,心说不好,还来不及开溜,豁然间天际一道金光炸裂,一个身穿大红僧衣的番僧,赤『裸』着右臂,提着一杆金灿灿的降魔杵飞落下来,朝着龙渊两人这边打量而来。 169.饭量暴涨 169.饭量暴涨 看那番僧,身材高大,粗手大脚的,寸长的头发倒竖着,左耳上钉着枚金灿灿的耳环,面『色』颇有些狰狞,环顾一周后,对龙渊两人施礼问道:“两位施主,可是苍茫山的人?” 这番僧名叫波罗未明,乃是西域戒身观门下,有着金丹三层的修为。这一日,他游历至此,远远见到此地紫云密布,电芒万里,知道是苍茫山的《紫电奔雷咒》,一来断定苍茫山的道友遇到了危险,前来助拳,二来则也是想亲眼见识一下苍茫山的道法了。 却不期,十万火急地赶来,精彩已然谢幕,只剩下美女与一个被雷劈得如黑炭的小子。当然了,波罗未明大师对美女不感兴趣,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是十分失望的。 “不是!”李英霞摇了摇头道。 龙渊只是因为刚想回答,却不期一口鲜血忽而涌了上来,这才被李英霞抢了先。听闻李英霞如此干脆历练的回答,龙渊只觉脑海嗡地一声炸响,喉中的鲜血“噗嗤——”一声全都喷了出来。 李英霞见龙渊忽而吐血,不明所以,急道:“喂, 你没事吧?” 听了李英霞的回到,那番僧神『色』明显地一怔。在他认为,方才那万千炙芒劈下,管他什么魔教小贼,都必定是死路一条,所以活下来的必定是苍茫山的人才对,可李英霞却说不是……那也就是说,地上那两个才是苍茫山的人。 也就是说,站在自己面前的,被雷劈得跟挖煤刚下班似的那小子,才是魔教小贼,才自己助拳要打的人! 再看地上两人,女的就不说了,神念探查之下,她只是神念受损,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可那男的,腰上好大一个伤口,胸前被撕的衣衫破烂,脖子处似乎被什么妖兽咬过,更是不见半滴鲜血,当真是惨不忍睹。 我佛有好生之德,管他西域还是中原,见到如此残忍的魔教妖人,都是要铲除的! 波罗未明勃然大喝一声,周身金光爆裂,降魔杵嗡嗡作响,劈头便朝龙渊身上砸下,看样子,那是要将李英霞一块儿砸了。 嗯,佛家有云,众生平等。波罗未明大师的确是众生平等,男女平等,什么怜香惜玉,什么顾盼红颜,纯属无稽之谈,不入我佛法眼。 龙渊脑袋嗡地一声就大了,心说你他娘的招呼也没有就开打啊?真是有吾人之风范! 强忍着全身上下的疼痛,龙渊滴血九尾剑,剑光氤氲之中,三只三尾妖狐接踵而出,直朝着波罗未明扑咬而去。 嗷嗷——嗷嗷——嗷嗷—— 三只妖狐,霎时间站定各自方位,将波罗未明围困其中,目『露』凶光地嗷嗷嚎叫。龙渊从怀中丹『药』盒里『摸』出几枚丹『药』吞入腹中,见李英霞手中火光一闪,便要上前厮杀,匆忙拉住了她道:“姑『奶』『奶』,咱们快跑!” 李英霞好大不情愿地道:“为什么呀?” 龙渊急道:“因为打不过他呗!”许是为了烘托,龙渊话刚说完,便又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李英霞见他受伤如此之重,这才慌了起来,忙扶住了他,便要离去。 波罗未明降魔杵上下翻飞,将扑咬而来的一只妖狐重伤在地,呜呜大喝声中,猛然起身,将降魔杵朝着龙渊身上砸下。但见金光如流云,金光之中,波罗未明更添骁勇,面『色』之上,似乎也涂了一层金,而那降魔杵,更是金光夺目,平添了几分锋利。 正是他戒身观的《韦陀金刚印》! 龙渊见了金光,脸『色』大变,刚想要将李英霞拉到身后,却不期她竟而脱开自己的手,怒吼而出,挺剑来格挡波罗未明的降魔杵。 但见降魔杵拖着一道璀璨无匹的金光,轰然砸在李英霞火『色』长剑之上,踉跄有声。李英霞为金光压迫,更为波罗未明无穷的臂力震得全身疼痛,七窍也是险些流出血来,脑海中嗡嗡作响,急速空白起来。 好在,波罗未明法力还未『逼』发,李英霞脖子上的金光印佛珠立时撑开一道道金光佛印,将降魔杵上的力道担下了几分,琅嬛鬼戒中,鬼火『逼』显,犀骨手中已多了根宛如藤蔓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无数冤魂鬼物狰狞而出,朝着波罗未明身上招呼而去。 而龙渊,更是冲上前,一只手揽住李英霞,另一只手将青魂刀召唤而出,白光消匿,鬼狐刀在手,猛然朝着波罗未明腰间刺去。 波罗未明连遭两面偷袭,也自不敢托大,匆忙收回降魔杵,身形朝后一跃,愤恨恨地道:“中原武林,以多欺少,不光彩!” 李英霞身子一软,便要瘫倒,幸亏龙渊忙忙将她扶住,掌心处一股仙灵之力『逼』发入她体内,这才好了许多。 李英霞终于知道自己其实跟高手还是有着很大差别的,方才那一记,若不是金光印,犀骨以及龙渊的从帮协助,自己说不定早已经挂了,可再看龙渊之时,却见他身子一软,就地摔倒,显然是再难以支撑了。 犀骨虽只蚂蚱般大小,但他周身旋绕的鬼物,却是与常人无异,一时之间,竟而死死将波罗未明困住,对着李英霞嘶声吼道:“小姐,快跑!” 李英霞见龙渊如此模样,咬咬牙,忙忙抱起他,可还未迈开步子,却是眼前一黑,摔倒下去。毕竟,方才波罗未明的那一记降魔杵,佛法浑厚,而其臂力又是大的惊人,李英霞身子娇弱,如何能够承受得起? 这可就杯具了龙渊,刚被人抱起来,就要被甩。不过还好,龙渊身子还未落地,一只三尾妖狐急速扑来,将他背负在了身上,转身便走。 李英霞大急,连叫两声,妖狐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得已,祭起红云“千里霞光”,便自朝着妖狐追去,剩下犀骨与波罗未明死缠不休。虽然波罗未明占据上风,但犀骨周身鬼物层出不穷,想要破开他的围困,一时之间,只能望洋兴叹了。 龙渊趴在妖狐身上,随着妖狐上下颠簸,却也平稳,而李英霞脚踏“千里霞光”紧追在后,却是有些跌跌撞撞起来。原来她自己尚还不知自己已然突飞猛进到了炼气九层的巅峰所在,再催动“千里霞光”之时,其速度自然要比之先前快了好几倍,一时间自然也是难以适应。 妖狐看似慌不择路,在人群大街上『乱』窜,却始终是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而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俱在讨论方才的那炙芒电雨,一时间众说纷纭之际,忽然见这么一只长着三条尾巴的狐狸背负着一人,急速掠去,“仙狐”之说顿起,一时间竟而也是炸开了锅,好不热闹。 直奔了良久,妖狐身子不住虚幻下去,这才慢慢减低了速度,终于停靠在深山一处河岸,慢慢放下龙渊,身子化作一道白烟散去。李银霞随着妖狐,也是放慢速度,自然不会突兀。可看着这一幕,看着妖狐看着龙渊时柔情无限的目光,羡慕之情,流溢于表。 是时,天已黄昏,夕阳喋血,群山清净之下,群鸟归巢,平添了几分暗想宁静,更兼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李英霞收起“千里霞光”,忙忙将龙渊扶起,探他鼻息,温热不断,而胸口起伏,更是有力,但连连叫了两声,却不见其醒来,心慌之下,却又想起当日龙渊装死,不断在自己身上揩油的情景,疾言厉『色』地道:“喂,小子,你再装死,本女侠可要把你丢河里了啊!” 龙渊『迷』『迷』糊糊中,伸手『摸』了『摸』鼻子。 李英霞小嘴一扁,管他三七二十一,管他先前还吐血不止,管他早已身后重伤,竟而一把抓住龙渊,就这么“扑通——”一声,当真把龙渊给掀到了河里。 龙渊被掀入河中,石块一样沉了下去,河水浑浊,咕噜噜不住冒泡。李英霞义愤填膺地看了好大一会,见气泡渐歇,龙渊丝毫没有要自己上来的意思,心下不觉慌『乱』起来,扑通一声,跳进河里,沉入水中,忙将龙渊连拖带拽的给“捞”了上来。 将龙渊捞起,身子推到岸上,见他脸上的焦灰被河水洗净,李英霞这才看清,他的脸『色』虚弱不堪,毫无血『色』,更是弥漫着一层黑气,而衣衫破烂之下,更见他左臂上一块暗红异芒隐隐作亮,而见到这异芒,自己竟而倍感头疼,心知不妙,忙忙将龙渊拖上岸,脱下他衣服拧干,帮他擦拭身上的河水。 堂堂李大公主几时这般照顾过别人?而此刻,她甚至连自己身上的河水都没来得及擦一擦,只是,她这般手忙脚『乱』的,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算是把龙渊身子擦拭干净。 不过,龙渊衣衫多数破烂,当时全身焦黑,还可遮羞,可现在虽是穿回了衣服,却是东『露』一大块胸膛,西『露』一小块臂膀,虽然肌肉健硕,李大公主看得痴『迷』了一会,却是忽而想起,男女有别,脸『色』急剧羞红之下,匆匆跑到林中去了。 过了好长时间,李英霞这才出来,却是在林中以金光印佛珠『逼』干了衣服上的河水,重新穿戴整齐了一番。 见龙渊还未醒,却听到他肚子里叽里咕噜地『乱』叫起来,李英霞莞尔一笑,手中火光崩裂,火『色』长剑在手,站定河岸,唰唰唰三剑下去,五条肥硕的大鱼被凌空刺死,漂浮了上来。 为了要“闯『荡』江湖”,李英霞曾跟宫里的御医学过几些烤东西的技巧,所以对烤鱼,她还是十分有把握的。可是,当看到五条鱼漂浮上来之后,李英霞却是忽而一愣:“不过两个人而已,为何要刺死五条鱼呢?” 可是,虽这般想,李英霞仍是找来干柴,支起架子,将五条鱼开膛破土地洗干净,喜滋滋地烤了起来。她见龙渊呼吸沉稳有力,火光照耀之下,脸『色』也是渐渐红润起来,虽不明白他竟而能够恢复地这般快,却也为之欢喜,而此刻她在做的,便是将鱼香味儿使劲地朝着龙渊鼻子那边扇,要以自己的美味,将龙渊馋醒! 170.越女剑 170.越女剑 许是李英霞的手艺果真不容小觑,也许是龙渊当真是饿了,李英霞这边鱼儿刚刚烤好,龙渊竟而当真朦朦胧胧地醒来,第一眼便死死盯在了五条鱼上。 咕噜咕噜——随后是一阵惊天动地的五脏庙打鼓的呐喊。 见他口水直流的模样,李英霞得意之情由心而起,道:“哼,有种你这辈子就别醒过来!” 龙渊见她得意的模样,火光照耀之下,天真无邪中更见一分娇红,更添一丝妩媚,而再往下一看,却是喷血,原来这小妮子竟而赤着脚,肌肤莹润,当真是为书上所言:玉足。 也难怪,当时李英霞卧床不起,自然不会穿着鞋。而龙渊五十步笑百步,见别人不穿鞋的同时,却不想自己也是赤着脚一整天了…… 咕嘟! 龙渊这厮猛吞了一大口口水! 虽然神念之力高出同等级的修真之人许多,但是在女『色』面前,龙渊好像是先天『性』的免疫力不足。 见龙渊的目光由饥饿变得“饥渴”,李英霞脸『色』一红,忙将一条鱼递过去道:“『色』鬼!赶快吃!” “不,我要吃你!”龙渊呆呆地道。 “不吃拉倒!”李英霞脸『色』大红,将鱼儿拿过来,自己大吃特吃了起来,看样子,她也是饿了。 不过,龙渊这般呆呆地盯着她,却是慢慢惊愕地发现,李英霞竟而狼吞虎咽地将两条鱼全部吃下了肚子。要知道,这一条鱼除去内脏之类,仍是足有三四斤重,李英霞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儿,不应该有此饭量才是。 可是,看她样子,意犹未尽之下,这么六七斤的鱼肉下肚,却不见她小腹有丝毫鼓起的样子…… 将鱼骨头仍到一旁,李英霞这才注意到龙渊『色』『迷』『迷』的小眼已经瞪得跟牛眼似的了,不觉脸『色』微红,拿过去一条鱼递给龙渊道:“好吧好吧,请你吃还不成吗?” 龙渊『迷』『迷』糊糊地接过,心中思绪万千,但最为担心的还是,自己以自身精血压制她体内的魔凰阴灵,可在最后关头,却为康紫雷一记掌心雷打破,虽然李英霞提前醒来,修为等级也是暴涨,可她食量却一如昏『迷』之时,那便是说,其实自己并未完全将她体内的阴灵压制住!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中,龙渊已然将三条鱼吃得一干二净,直将李英霞看得目瞪口呆,如看怪物一般! 龙渊痴痴茫茫地从沉思中醒来,这才发现,自己的食量竟而也是暴涨,而且,在吃完之后,豁然发觉,左臂上暗红异芒闪烁不定,神念深处,竟而可闻心跳之声,渐渐有力,直过了良久,暗红异芒才算是销声匿迹下去。 似乎吃得这三条鱼,并未为龙渊消化,而是全部被吞到了那暗红异芒之中,也即是凤羽之中。 昆桑旧曾预言,龙渊体内的凤羽将在十年之后觉醒,难不成,十年之内,要依靠这般疯狂地吃东西才能滋补于它吗? 忽而,龙渊想起来一事,忙忙坐上前,对着李英霞问道:“你,你有没有感觉身上有什么变化?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李英霞侧着脑袋想了想,忽而目中精光跃起,脸『色』也是兴奋起来,郑重其事地道:“变得更漂亮了!” “何出此言?”龙渊满头黑线地问道。 “因为你看我的眼光,越来越『色』啦!哈哈,哈哈!”李英霞捧腹笑道。 “哼,孤男寡女,衣衫不整,中原自持礼仪之邦,却原来不过尔尔!”半空中,一道金光拖着长长的尾巴,直朝着龙渊两人所在劈下。 龙渊心中一愣,暗道敌人来袭,自己神念为何未能察觉?然而如此电光石火的瞬间,怎容得下他去想这么多?脚下七星亮起,一把拉住李英霞远远躲开。 轰—— 金光炸裂,烟尘弥漫中,但见一杆降魔杵『插』入地底七八寸。 嗡嗡梵音四起中,一个身穿大红僧袍的番僧威严四『射』地落下,将降魔杵一把提了上来,正是波罗未明。犀骨见李英霞她们去远,自身又只是残魂断魄之体,不敢在外面多呆,瞬间化为流火,隐匿了起来。 而波罗未明意在龙渊,见犀骨自行消散,自然求之不得,寻觅着鬼气急匆匆追去,终于被他给追了上来。 虽有《九尾心经》,但龙渊精血损耗极为严重,又岂是这短短几个时辰所能补足?虽然法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身子却仍是虚弱不堪,使得龙渊再见波罗未明,自然生出几分焦急。 而李英霞则是不顾,白天时为他一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使得她在肚子里憋了一天的闷气,如今再见面,当真是如仇人一般,分外眼红,又见他这番僧大和尚好不讲理,问也不问个明白,就三番两次地下黑手,李大公主如何受得了这口怨气? 正在龙渊思索,如何脱身之时,李英霞已然挣脱掉龙渊的手,火光炸裂,手中火『色』长剑嗡嗡作响中,挽出七八朵剑花,斜斜朝着波罗未明刺去。 李英霞手中长剑,也算得是把上等的仙剑,是她外公铁剑阁在战场上俘获而来,叫作“千笼剑”,据说若能人间合一,发挥出剑身的威力,可一剑挥出,化出千盏灯笼,照耀天地。 而李英霞所用的招式,是为一套《越女剑法》,轻柔明快,阿娜多姿,而又变化万千,是为宫廷之内,诸多舞女必修剑法,多用来伴舞。李英霞喜欢其中的剑招,勤修苦练之下,化去累赘,竟而将其还原至本来面貌,用来杀人! 虽然如此剑招,在与不能修真之人比来大是有用,但在修真者面前,却是华而不实。然而,将修真法力,用在剑招之上,却是化腐朽为神奇,其功效实在令人震惊。 但见波罗未明本着男女平等的思想,降魔杵嗡嗡作响中,猛然朝着李英霞砸下,其势不下千斤之力。哪知,李英霞柔身一动,剑尖粘在降魔杵之上,身形借力之下,柔身而近,又是七八朵剑花挽出,身形阿娜中,一剑刺在了波罗未明肩膀之上,登时间鲜血流出。 轰—— 虽然臂膀受伤,但波罗未明却是彪悍,手上降魔杵力道丝毫不见,仍是硬生生砸在了地上,将地上泥土碎石轰得飞溅而去。他虽是修真之人,一来天生臂力过人,精修蛮勇,二来修真之人本就瞧不起“凡间”的这些个招式套路,对此毫无防备,竟然一招之间,便陷了进去。 当然,这主要的原因还是一来李英霞手中“千笼剑”不凡,二来则是她修为的暴涨了。炼气九层巅峰,虽还为突破金丹,毕竟比之先前,强了不知多少倍,否则虽有四两拨千斤之说,但若是泰山与鸿『毛』,那便是扯淡了。 龙渊见李英霞又是这般不知死活地冲了上去,本是惊慌失措,只是李英霞修为暴涨,一抓不中,被她冲了出去。可是,看着李英霞这般宛如曼舞的剑招,龙渊本是混沌的脑海之中,忽而如一星亮起,撑开了巴掌大的亮光。 借着亮光,龙渊于一片混沌中,豁然抓住了一线生机! 修真之道,在于逆天而行?龙渊从来都觉得这话是在装『逼』!逆天?别说逆天了,一个雷劈下来又能又多少修士受得了?这种朝自己脸上贴金的话,龙渊很难启齿。然而,他也知道,修真之路,漫漫千里路途,若是一步一个脚印地望着走,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报仇? 说不定,还没等他修成渡劫,自己的仇家早就老死为安了。 所以,要走捷径! 鬼门道法,便是其中之一,也是龙渊最为注重的道法。可是,随着时日的推移,龙渊即将要面临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回去苍茫山,参加比试,以便能够更好地混入到苍茫山的内部,偷取苍茫山更多的秘密。 可是,自己这个没有靠山的弟子,如何能够在那场比试中出人头地?没有《御龙真诀》,没有《紫电奔雷咒》,那便只能依靠着《希夷神象》与《掌心雷》了…… 可是,拿《掌心雷》来跟《御龙真诀》《紫电奔雷咒》相抗衡,这想法要是传扬出去,当真能把苍茫仙山给笑趴下喽。 可是,李英霞的这一记刺中波罗未明,却使得龙渊终于抓住了一线生机! 那便是将世俗中的招式武学,融汇到《掌心雷》之中!而如此这般,他心中已然有了目标,畅想之中,更觉如此做法可以融入到《鬼寻道》甚至魔灵之中。 宛如开辟了修真的一条康庄大道,龙渊遥遥望去,但见前途一片光明,万千辉煌! 李英霞身如流水,宛若无骨,蛇一般缠绕,唰唰唰,又是几剑斩在波罗未明身上,直将他大红僧袍斩破,『裸』出了黝黑的背脊。 其实,如若当真细细打起来,李英霞虽有招式在身,却还远远不是波罗未明的对手,但波罗未明蛮牛一般,提着降魔杵上下『乱』砍,法力到处宣泄,根本不曾想,人家李英霞志在游斗,见缝『插』针,怎会和你硬拼? 这便也牵扯到戒身观某些师父的教学方法上了。在戒身观,向来讲究硬碰硬,尤其是波罗未明一脉,谁要是如李英霞这般取巧,在派中难以立足,不招待见之外,更是难得上等秘籍,这辈子怕也难以接触到戒身观最高深的佛门道法。 而戒身观的佛门道法,又多是传承于菩提寺,到得深处,更是注重体悟自『性』,可这帮执掌要职的高手,又多是如波罗未明这般只求刚猛的『性』子,是以练就出了以刚猛著称的《韦陀金刚印》与菩提寺《慈悲手印》相抗衡,久而久之, 愈发刚猛无匹,但在佛法之上,却是流失了越多的精髓。 龙渊见此道可行,鬼狐刀在手,将自己小时候偷师而来的一招刀法灌注其中,脚下微微一错,指东砍西。 171.口吐魔雷 171.口吐魔雷 波罗未明早被李英霞饶得快要发疯了,面红脖子粗地呜呜嚎叫,气得恨不得如猩猩一般捶胸顿足,此刻见龙渊提刀而来,好一股刚猛之意,看他样子,竟而像是要与自己硬拼,不由地大喜过望,呜呜嚎叫一声,手中降魔杵灌注满近乎十层的法力,轰然砸下! 就好比两人打架,其中一个,老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久而久之,自然是心浮气躁,更何况是如波罗未明这般有力无处使的,见到终于可以大干一场的时候,怎会放过这出恶气的大好时机? 可是,龙渊那一刀,根本只是“虚招”,更是借用了“残影诀”的“留影”之术,竟而一骗成功,不费吹灰之力,斩在他腰间。 于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李英霞瞅准机会,手中千笼剑宛如炙热的岩浆,吞噬着周围的火气,嗡嗡作响中,直刺在波罗未明后背,当真可堪是配合默契。 只是,波罗未明连受两记,盛怒之下,周身金光暴起,即便是眼中,似乎也闪耀着金光,充满威严地喝道: 韦——陀——真法诀! 手持金刚宝杵重八万四千斤,金刚不坏身,发大誓愿,佛佛出世拥护佛法。头戴凤翅兜鍪盔,足穿乌云皂履,身披黄金锁子甲。 何许人也?韦陀菩萨也! 韦陀菩萨是为佛的护法神,刚猛无双,在西域戒身观最受尊崇。而这套《韦陀真法诀》,便是以韦陀菩萨为依托,参悟创造而出佛门金刚真法,可使肉身不灭,化为真金,更使佛灵暴涨,力无可匹…… 呃,这当然是要将《韦陀真法诀》修炼至化境之后才会有的。 饶是如此,当波罗未明施展出这一绝技之后,周身金光暴涨,带着强烈的穿刺力,使得李英霞双眼如遭芒刺,霎时间整个世界俱是金光。而她手中“千笼剑”刺在波罗未明后背,“当——”地一声,竟而如是刺在钢板之上,直震得李英霞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龙渊见状,心下惊骇,鬼狐刀匆忙抽回,鬼气暴涨之下,直飞而去,挡在了波罗未明与李英霞中间,鬼气收敛,将李英霞包裹着急速朝后飞去。 而佛门克鬼道,道法擅擒魔,绝非是顺口胡说。龙渊为救李英霞,匆忙间动用鬼道,其自身修为又低了波罗未明三层,虽然鬼灵精纯无匹,但却又如何能够与施展《韦陀真法诀》之后的波罗未明相抗衡? 戒身观融合菩提寺与西域佛法,可堪是博学两家之长,虽然在精修佛法之上日渐式微,但佛灵之刚猛,却是菩提寺望风莫及,《韦陀真法诀》又是其中之精华,不可小觑。当然,从波罗未明不过金丹三层的修为,竟而能够修习《韦陀真法诀》来看,此人在戒身观必有其身份。 龙渊周身鬼气灌注到鬼狐刀中,完全将自己暴漏在了金光之下,只觉双眼如遭芒刺,身如万千厉箭攒穿,鬼灵竟有涣散的迹象! 嗡——, 降魔杵宛如黄钟大吕般轰下。 龙渊双目中尽是金光,神念受制,本能之下,双臂高举,生生受下波罗未明一记降魔杵。只是,金光之下,龙渊只觉双臂骨骼寸寸爆裂,双腿陷入地下十多寸,无穷无尽的疼痛撕心裂肺地冲杀入每一根神经。 “阿利亚哇罗吉帖梭啦,菩提萨埵哇甘比然伯拉芝泥亚巴拉密打查哩庵查拉玛诺……” 波罗未明一记降魔杵轰下,周身金光更胜,佛家威严之中,更多威猛,令人不可『逼』视,而其口中梵唱,更是如黄钟大吕般刺入龙渊神念之中,几里哇啦地,直把龙渊折腾得双目血红,快要发疯。 要知道,佛门克鬼道,绝非是信口胡诌。龙渊气海之中,仙灵蛰伏,魔灵居中调和,而真正占主导的,仍还是鬼灵。而且,一直到现在,龙渊都是依靠着《鬼寻道》来扩展气海,使得仙灵与魔灵只需积累,而不必去面对真正的瓶颈。 波罗未明一记降魔杵威猛如斯,第二记眨眼间便又轰然砸来,金光如炙,夹杂着梵音佛唱,感天动地之中,却也不乏修罗之意。 龙渊体内《九尾心经》急速运转,于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将鬼灵内敛,与魔灵抱合旋转,而将仙灵布在最外层,这才使得气海中山崩地裂的痛楚消退下去,神念中挤回一丝清明之意,眉心处旋转出一张太极图,张开口,猛喝一声,却在口中喝出一记《掌心雷》来。 嗤啦—— 却见龙渊口中一张太极图氤氲而生,黑白鱼眼中各激『射』出一记电束,嗤啦一声纠缠在一起,轰在降魔杵之上。 只是,波罗未明臂力惊人,《韦陀真法诀》更是刚猛,如此一记直轰下来,虽然被龙渊这一记突如其来的电芒电得迟缓了几分,却仍是硬生生砍在龙渊肩骨之上,将龙渊斜斜轰出去三五丈远,轰轰然撞断了三两棵大树,这才重重撞在树上,摔了下来。 波罗未明第三记降魔杵风卷残云般猛轰过来,根本不给龙渊丝毫反应的机会。虽然他心中惊骇,龙渊竟而能从口中吐出电芒来,但面对敌人,他却是战死方休的『性』子。 唧唧—— 波罗未明第三记降魔杵轰然砸下,眼看就要砍到龙渊身上,却不期龙渊左臂忽而亮起一道暗红异芒,一声凤凰嘶鸣声起,划破长空,一圈暗红『色』玻璃状魔纹撑开在龙渊周身,硬生生挡住了这一记降魔杵。 后面,李英霞见龙渊危险,大惊失『色』中,双手握着千笼剑,脚踏“千里霞光”,咬牙朝着波罗未明身上砍去,但见了龙渊周身的异芒,似有感应般,忽而神『色』一窒,继而眉心处一抹幽蓝冰『色』亮起,魔凰印浮出。 足足—— 虽然比之魔凤的鸣叫明显地弱了几分,却仍是撕开了波罗未明口中梵唱,硬生生将他周身金光涤『荡』出几分。李英霞焕若重生,眉宇间更多英气,大有杀伐果断,统兵千万的气势,手中千笼剑朦胧起一抹蓝光,脚下“千里霞光”更是莹润如滴血,身形一闪,波罗未明察觉之下,仍是砍中了他的右臂。 嗷嗷——嗷嗷——嗷嗷—— 远处,地上的鬼狐刀嗡鸣作响,急速颤抖中,一抹白光『逼』出,九尾剑飞身而出,三只三尾妖狐脱剑而出,紧随着李英霞扑咬而来,登时间将波罗未明扑倒在地。 龙渊逃过此一劫,神念清明几分,趁着波罗未明梵唱被打断,金光消散之际,《九尾心经》急速运转,重回“仙鬼太极图”模样,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双目中窜起几分血『色』,猛张开口,死黑暗红太极图亮起,轰然声中,一记“掌心魔雷”直劈在波罗未明眉心。 《韦陀真法诀》虽未能使波罗未明练就出金身不灭,但施展之后,法力维持之下,却也是身如钢板,刀枪不入。三只妖狐分咬住他脖子,双手,李英霞手中千笼剑直往他腿上招呼,却是只闻“当当当——”声响不绝于耳,竟不能伤他分毫。 然而,龙渊这一记“掌心魔雷”杂含道家阴阳双重法力与鬼道阴森毒怨之力,更兼有魔灵调和,断非是单一的“掌心雷”所能比拟,更是一记劈在神念之海的进出口,眉心大『穴』之上,虽不能摧毁其神念,却也使得波罗未明的神念在瞬间为电芒缠身,混沌起来。 虽只一瞬间,但《韦陀真法诀》没了神念掌控,更无法力维持之下,急速消退,“金身”破去,“肉身”重回,被三只妖狐利齿切入,更为李英霞手中千笼剑斩断左腿,其势崩溃,虽然神念很快恢复清明,却已无力再行催持真法了。 龙渊双臂骨断,痛入骨髓,左边肩骨更是断得一塌糊涂,完全是凭借这一腔执念才保持着清醒,眼见波罗未明虽已受伤,其自身防御也已被破开,但他有着金丹三层的修为,只要不死,重伤之下,仍有可能翻身,顾不得其他,周身鬼气『逼』发,直将他全身包裹其中。 啊—— 没了“金身”,波罗未明**凡胎,如何能抵挡得住龙渊鬼气的侵蚀?更何况,三只妖狐虽为他身上金光照耀的虚幻得近乎透明,但它们白齿森森,利爪有力,撕咬之下,鬼气的吞噬更是如水到渠成一般,无论波罗未明如何跳跃扑打,却怎么也脱不开鬼气的包裹,嘶吼声渐渐变得凄厉恐怖,直过了近乎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止歇,身子也是轰然倒地,再无动静。 眼看着这血腥残忍的一幕,李英霞眼中朦胧起一阵水雾,眉心处魔凰印更是清晰明亮了几分,紧紧握着手中的千笼剑,身子不住颤抖,终于忍耐不住,质问一般,朝着龙渊望去。 龙渊神念混沌,早已是强弩之末,凭借本能祭炼着“鬼灵丹”。然而,似乎感应到了李英霞的目光,龙渊心中一凛,左臂上魔凤暗红异芒微微闪耀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制,“唧唧”之声虚幻而来,却是暗淡下去。 波罗未明周身鬼气聚拢,只剩下僧袍尸骨,一颗黑漆漆的鬼灵球滴溜溜旋转不休地飞来,融入到龙渊眉心处,归入气海。 冰凌—— 神念深处,一声轰然破碎声响,龙渊知道,自己鬼灵之力更上一层,晋升到了金丹二层的实力。可是,此情此景之下,他却是殊无快意。 李英霞此刻终于明白,为何鬼门道法如此遭人唾弃,但偏偏…… 龙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左臂暗红异芒急切此闪耀了一下,目光瞬间变得焦急起来,对李英霞催促道:“你快走!” 李英霞眉心处魔凰印也是忽而亮起一抹幽蓝异芒,神『色』惊骇中,再顾不得对龙渊的不满,匆匆忙俯身将龙渊抱起,道:“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172.槐荫密道 172.槐荫密道 龙渊急道:“你自己走!” “不!”李英霞将龙渊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却不期这般一碰他胳膊,直将龙渊痛得面目狰狞,呲牙咧嘴,险些昏厥而死,顾不得其他,便要往南逃去。 “快放下我!”龙渊忍着身上的剧痛,额上冷汗淋漓地吼道。 “吵什么!快跟我来!”李英霞正待反驳,却不期脚下红云“千里霞光”还未祭起,面前一颗粗黑的老槐树树干上忽而裂开出一个树洞,里面传来一个少女急切的声音。 但见那老槐树,少说也有百年光景,粗壮茂盛,两人难以合抱。而树干上,那树洞起初还只是人头大小,但洞中那神秘少女说话时,树洞竟而自动“生长”,话音未落,树洞已是裂开如人身大小,足够李英霞挺着胸脯跑进去了。 李英霞眉心处魔凰印再次闪耀,确认先前所感应到的危险并不是来自这里,这才抱着龙渊匆忙进去。 “降……魔杵!”龙渊神『色』虚晃,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话来。 不待李英霞反应,地面上忽而扎出四五道苍劲的树根,将波罗未明丢在地上的降魔杵以及波罗未明本身的尸骨一股脑地卷住,拖到了树洞之中。 将降魔杵拖进来,树洞瞬间合死,完全与外界隔绝开来,洞内一星光亮之下,使得李英霞终于看清了那神秘少女的模样。 但见那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光景,身穿一袭绿裙,发丝轻挽,两道绿丝带混在秀发之中,凭添了几分灵气。再看她模样,肌肤白嫩中透着几分莹润的娇红,目如浓墨,透着精明之意,但小嘴努起,大为不满地看着龙渊,天真无邪中,却又掺杂着小女人的嫉妒了。 而这四周,昏暗当头,触『摸』之下,疙疙瘩瘩,似如树皮一般。 李英霞见龙渊与那神秘少女互相对望,久久凝视,恐怕再这般下去,便要嗤嗤啦啦电芒『乱』窜,登时间怒从心起,伸手将龙渊脑袋扳正,使他目光看向自己,怒道:“她有什么好看的?眼珠子都快跑出来了!” 龙渊肩骨处骨头恐怕碎了不少,本是时时刻刻都在疼,被李英霞这么一折腾,更是疼得心中直冒冷汗,又惟恐这小妮子一气之下,再把自己摔到地上,忙忙解释道:“我,我好像见过她!” “比你好看!”那神秘少女白了李英霞一眼,十分不屑,再看龙渊之时,目光中已然多出了几分嗔怒,手捻发丝,盘点道:“喂,龙渊小子,这可是本姑娘第三次救你了,你怎么谢我?” “你救过我三次?”龙渊诧异中,自不免又是朝着那神秘少女望去。 “这还能有假?”那神秘少女得意地道:“第二次我救不说了,在槐荫古洞中,我好歹救过你,帮你挡过刀子!这第三次嘛,哼哼,你可知道外面的那人是谁?” 说时,龙渊左臂与李英霞眉心再次亮起,三人对望一眼,那神秘少女忙忙做了个噤声手势,三人俱是沉声不语,气氛一时死寂,显得诡异起来。 树洞外,一个身披灰蓝『色』斗篷,戴着斗笠的人缓步而来。只是,前一秒时她还在百步之外,不过风吹叶落间,竟而闲庭信步一般,到了适才龙渊与波罗未明大战之地,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正好背对着龙渊三人藏身的老槐树。 那身穿斗篷之人,就这般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凝神望着三人战斗时所留下的痕迹,望着被龙渊踏入地下十多寸的深坑,望着被龙渊撞断的大树,望着适才波罗未明尸骨所在,甚至是望着……龙渊三人藏身的老槐树。 无形的威压,直『逼』入树洞之内,使得三人凝神不语中,无不额上冷汗冒起,尽可能地收敛着自身的气息。 就这般,那身穿斗篷之人,足足石雕一般,站了近半个时辰。树洞内,李英霞抱着龙渊,腿都快要软了,而龙渊神念本是混沌不堪,强弩之末,但在这种氛围之下,怎么也无法昏厥过去,只得饱受着这无声的煎熬。 虽然未敢以神念之力对那人进行探查,但单只是从这无形中『逼』发而来的威压里,龙渊便知道,那家伙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杀死自己好几次! 呃……绝非是善类的哪一类!龙渊心中如此推断道。 “出来吧!”豁然间,那身穿斗篷之人反手一掌,朝着龙渊三人藏身的老槐树挥去。 吼啊—— 一声苍劲有力的龙『吟』之声拔地而起,那人掌心亮起一团火光,龙『吟』之声,似乎便是从那火光中发出,而火光崩裂,急速旋转中,化为一片精悍娇小的火云漩涡,却是从这巴掌大小的火云漩涡中,喷薄而出一条龙头如脸盆大小,身长十多米的火龙,龙鳞如火玉,直朝着老槐树扑咬而去。 那神秘少女大惊失『色』,却似乎又是早有准备,不待那人手掌中火光亮起,猛地拉住李英霞的胳膊,将她与龙渊二人扑倒在地,但听“咔嚓”一声,“地面”上忽而裂开一扇门形树洞,三人齐刷刷地跌落下去。 只是,这树洞的裂开,却是鼓『荡』出一股极为强烈浓密的妖气,怪不得方才那神秘少女未敢打开这一层“门”了。 火龙嘶吼声中,一扑而就,直将整个老槐树化为漫天灰烬,只是那树洞一开而合,一团墨绿『色』鬼气喷薄而出,非但不见龙渊三人的踪影,即便是波罗未明的尸骨跟他的降魔杵都已不见。 “跑得了吗?”那身穿斗篷之人依旧背对着后面的一切,却又似乎掌控着这一切,语气冰冷之中,火龙猛然轰击在老槐树树根处,顿时间火光冲天而起,漫天流火飞溅。 奇怪的是,流火落下,却未点燃周围的树木。 那身穿斗篷之人,冷哼一声,单手举天,劲风过处,但听云层深处,闷雷滚滚,紫气鼓『荡』,不一时竟而步满云头,方圆十里之内,尽为紫云遮蔽! “紫电奔雷咒!”树洞深处,龙渊感受着外面浓郁的电光流火,目中闪过几分惊骇!如此轻而易举地发动苍茫山第二项镇山绝技,他的修为,高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地步? “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龙渊终于忍耐不住,朝着那神秘少女问道。 “苍茫山沈逐流座下大弟子,鹧鸪!现如今已是元婴十层的境界,佩剑清怨!”那神秘少女道。 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渡劫、飞升! 而修为到了金丹,便划分为十二层,每一层的提升,都将会是质的飞跃! “沈逐流座下?”龙渊惊骇之中,顿时想明白了一切。看来沈逐流仍是不相信自己,是以派了座下弟子前来归来村,只消自己出现在这里,便是跳到黄河也解释不清楚了。否则,鹧鸪这样的身份,是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归来村这般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的。 当然了,龙渊知道,自己于沈逐流,不用跳黄河也是洗不清的,因为本身就是黑的。 “那你又是谁?”李英霞抱着龙渊,跟在那神秘少女背后,在弯弯曲曲的树洞中『乱』钻,见她对鹧鸪“如数家珍”一般,趁火打劫地问道。 “问他!”那神秘少女回过头,对着李英霞,挑衅一笑,得意地道。 “她是谁!”李大公主现在十分不爽。 “你不是天水!”龙渊望着那神秘少女的背影,道。 这神秘少女,便是当初在归来村,自称是为苍茫山星月大师座下,道号天水的女子。当日她故意割破自己的腿,带着龙渊进入到槐荫古洞,一夜之间,改变了龙渊的命运。 “哼,我叫树袭儿!好吧,看在你还没忘记我的份上,从今而后,叫我袭儿就好!”那神秘少女回头对龙渊莞尔一笑,手中一把妖气森森,墨绿如水的长剑亮起,猛地砍在树洞树璧之上,怒道:“老家伙,你把树洞弄宽一点啊!” 原来,这树洞弯弯曲曲,颠簸不平,更是黑乎乎的,完全是借助着李英霞脖子上的金光印佛珠才勉强能够看清。而且,越是往里,树洞越发狭窄,只怕奔不多时,便只能爬了。 李英霞见她语中暧昧之意浓浓,双眉倒竖,对着龙渊道:“我叫李柔熙,从今以后,就叫我‘熙儿’好了!” “袭儿”跟“熙儿”,颇有同音之处。 轰—— 但见树洞甬道前面,忽而一声闷雷炸响,电芒『乱』窜,紫光落下,竟而将树洞打穿! 树袭儿身形为之一顿,猛地将手中墨绿长剑祭起,飞到那洞口,墨绿光芒暴涨,瞬间将洞口堵住。 “快点过去!”树袭儿娇吼一声,伸手一抓,竟而由她手上,飞出七八道树根,直将李英霞与龙渊身子尽数缠绕在一起,猛然一用力,拉着两人,直奔过那被劈开的树洞处,看其身形,比之李英霞脚踏红云还要快上许多,说是“快点过去”,却原来是跟自己说的。 龙渊见了她这般惊人的速度,又见李英霞身上佛光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这才发现,面前的这小妮子,这个曾在自己面前装软弱的小妮子,实力决然是在元婴级别! 不过,在这瞬间,也使得龙渊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方才鹧鸪站在当地,沉闷不语,并非是在思索什么,而是以神念之力,洞察天地,探明了三人的逃跑路线! 果不其然,树袭儿刚带着两人躲过一劫,但听嗤嗤啦啦,一道道强横的紫电奔雷直轰下来,将树洞打开一道道缺口,紫光如水银般泄『露』,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欲放过一人! 眼见树洞甬道上被劈出越来越多的缺口,紫光泄『露』,虽然树袭儿借着道行高深左躲右闪,但只消一个不小心,被雷电沾染上半分,滞留片刻,三人怕是便要完蛋。 173.凝魂为木 173.凝魂为木 轰—— 一记紫电奔雷轰在三人当前,紫光崩裂,树块『乱』飞,险些便要击中三人。 树袭儿盛怒之下,手中墨绿长剑嗡嗡作响中朝洞口刺出,退去捆着龙渊两人的树根,便要出去与鹧鸪厮杀。 龙渊忙忙阻拦她道:“不用出去!” 树袭儿一愣,又是焦急,又是愤恨地问道:“难不成在这里挨打吗?” 李英霞被她拉了一路子,此刻终于有了说话的地儿,抢着道:“笨,这么点由头都看不出来吗?外面那家伙根本不是要宰了咱们三个,而是要顺藤『摸』瓜,『摸』到你后面的那个家伙!” 树袭儿显然不信李英霞的话,回头朝龙渊望去,见他点头,这才信了几分,树根重回,再次拉着两人朝更深处奔跑。 不过,有了这句话的提醒,树袭儿也是明白,自己元婴初期的实力,根本无法与鹧鸪抗衡,而此刻躲在树洞之中,毫无辗转腾挪的空间,可直到此刻,都是未中鹧鸪的雷电之力,显然便是如李英霞所言,她是要自己来带路,带她找到老家伙槐荫老祖了! 那也就是说,在找到槐荫老祖之前,鹧鸪一定不会杀死他们! 不过,正在她这般想着的时候,猛然又是一记紫电劈下来,直朝李英霞身上劈去。 但见李英霞周身金光暴涨,却被雷电一劈而破,继而龙渊身上撑开一层暗红异芒,魔纹流动,却仍是一击而溃散。 龙渊猛然间大喝一声,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周身鬼气暴涨,却是如一面包袱,直将李英霞与自己隔开,在暗红异芒溃散之际,猛然间将李英霞包裹住,鬼哭声中,流星一般,将带着李英霞直飞而去,甚至跑到了树袭儿前面。 只是,如此一来,龙渊强弩之末下,爆出如此浓郁的鬼气,就算没有鹧鸪的紫电劈下来,恐怕亦是凶多吉少,更何况…… 不—— 李英霞与树袭儿两声的嘶喊声尖锐而且疼痛,但龙渊仍是为紫电劈中,一股焦糊的味道四散蔓延,当树袭儿将他抱在怀中的时候,只觉他身上电芒『乱』窜,身上衣衫更是触手而破,化为灰烬! “照……照顾她!”龙渊全身上下,焦黑一片,更突显出牙齿之白与他话未说完,便翻出的白眼。 树袭儿心头一寒,急忙探查之下,察觉龙渊仍还有一丝气息,这才终于放下半颗心来,猛然间嘶吼一声,双眼中显出几星墨绿森然,树根由手指吐出,包裹住龙渊与李英霞二人,在树洞甬道中团团旋转起来。 树洞外,但见漫天四野尽是紫气流光,一道道紫电劈出,却多是劈在半空之中,并没有多少,打在地底下的树洞甬道之上。却原来,半空中,飞舞着无数的木纹流剑,直朝着鹧鸪刺杀而去。 树洞甬道内,树袭儿催动法力,慢慢融出树根,双手紧握手中墨绿剑,神『色』凛然中带着几分决绝之意,猛然间长剑刺入树干,直钻入土地之中,不断朝下,直到了极深处,这才朝着一个方向“钻”去。 此乃槐木精的“盘根天下”,也正是靠着这一招,方圆百里,都在他掌控之中,才派了树袭儿来搭救龙渊两人。否则,与波罗未明的一战惊动了鹧鸪之后,龙渊只怕凶多吉少。 只是,施展这一招“盘根天下”,对于元婴初期的树袭儿而言,却是犹如玩火,一个搞不好,便要神魂溃散。这也是为什么在一开始时,她没有施展这一招带着龙渊两人逃命,而是借助于槐荫老祖树洞的缘故了。 这般直“钻”了近乎半个时辰,树袭儿脸『色』坚毅,但虚弱之感已然流『露』于表,而且眼神中已是有了几分浑浊,手中墨绿长剑光泽也是渐渐黯淡下去…… 不过,猛听得一声“轰隆”之声,长剑刺破地面,紧接着树袭儿带着身后的一团树根钻了出来,总算是到了“槐荫古洞”所在。 但见洞内并无多大变化,只是,之台上,那个满头银发,满脸邹文横生,犹如木纹,手臂如屈曲盘旋的虬枝,枝丫『乱』伸,双腿盘曲,更是如老树根一样,深扎石台的“槐荫老祖”,身上却不再似先前那般幽绿与枯黄双『色』闪耀,而是多有枯黄,少有幽绿,而且看其神『色』,黯淡几分,显然是受了重伤。 树根散去,李英霞抱着龙渊,刚要试探他鼻息,却见数十根树根盘踞而来,直将龙渊身子裹住,深深扎入了地面,只『露』出了脑袋。而且,树根横生,将龙渊的脑袋也是包裹了起来。 李英霞大惊失『色』,刚想要上前把龙渊救出来,却被树袭儿一把拉住,低声喝道:“我爷爷正想办法救他,你别『乱』来!”只是,树袭儿施展“盘根天下”,耗费法力无限,话未说完,满脸涨红,已是呼呼喘起粗气来。 李英霞将信将疑,朝着石台上的“槐荫老祖”望去,惊骇之下,更见他面前氤氲着一团雾气,雾气中无数紫电窜动,更有无数木纹流剑,与紫电纠葛激撞在一起。 槐荫老祖勃然间大喝一声,双手如虬枝,轰然将面前的雾气拍散,但听“轰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山洞内『乱』石坠下,落地声震耳欲聋。 眼看着一颗大石正朝龙渊头顶砸下,树袭儿手中墨绿剑横扫出一道剑光,将大石劈碎,却不期李英霞早已扑身上前,紧紧抱住龙渊的脑袋,拿后背来抵挡。 看到这一幕,树袭儿神『色』明显地一愣,随即想起龙渊昏死之前曾要自己照顾于她,心中豁然间不是滋味,闷闷地朝着石台走去,见槐荫老祖口中吐出好几口枯黄的浊血,大为担心起来,关切地道:“爷爷,你没事吧?” 槐荫老祖摇了摇头,道:“已经重组了方圆百里的树木,一两个月之内,那个鹧鸪绝对找不到这里来的!唉,想不到,短短几个月,这个鹧鸪,竟而能够突破元婴九层,进入到元婴十层!她资质并非上等,有此进境,一来说明她勤奋,二来更是说明,苍茫山的道法,深不可测啊!” 树袭儿点了点头,自从鹧鸪进入到归来村,无意间发现了自己后,自己便一直关注着她,她的勤修苦练,可说是被她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槐荫老祖从石台后拿出一片碧绿晶莹的叶子,叶子上挂着一滴硕大的墨绿『色』“水滴”,微微晃动,散发着浓郁的清新自然之气,递给树袭儿道:“这便是爷爷近千年来采集到的‘槐木精魂汁’了,你去给他种下吧。” “爷爷,可是,可是你也受了伤啊!”树袭儿眼中晶莹地道。 “爷爷不碍事的,这方圆千里,树木成林,只消静养个一两天,自然便能恢复生机。只是这小子,身体透支到了极限,体内魔凤阴灵更是濒临死亡!无论如何,爷爷都是圣教中人,而星君更是我圣教的王者,爷爷不能看着魔星陨落!好了,去吧!”槐荫老祖伸出虬枝一般的手,抚『摸』着树袭儿的头道。 “嗯!”树袭儿点了点头,慢慢走到龙渊所在,对李英霞道:“爷爷说,你体内拥有魔凰阴灵,想要救她,需要你的一滴鲜血!” 李英霞根本不知道自己体内有什么魔凰之类,见她说要救龙渊,自然二话不说,火『色』匕首顷刻间胳膊手指,道:“怎么用?” “滴在这‘槐槐木精魂汁’上就好!”树袭儿淡淡地道。 “嗯!”李英霞松开捂着伤口的手,十多滴鲜血滴在树叶上,却是为那一滴“槐木精魂汁”进入吞入“腹中”,散发着浓郁的清新盎然之气,令人不禁为之心旷神怡。 此刻,山洞内的颤动早已停歇,李英霞让开身子,树袭儿将“槐木精魂汁”滴在龙渊头顶干枯的树根之上,拉了李英霞,远远退开。 恍然间,李英霞只觉本是阴郁黝黑的山洞,忽而为一道清新柔和的的绿光撕破,轻轻笼罩住龙渊。即便是隔得有些远,李英霞仍是从那清晰的绿光之中,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清爽之气,而在这清爽之气中,李英霞更是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似乎,这便是生命的气息! 更令李英霞吃惊错愕的是,随着绿光的落下,龙渊的脑袋慢慢陷入地底,石块泥土竟而将其封死在了地下。不过,一会儿功夫之后,地面却是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一颗嫩芽钻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生长着。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他死了吗?”李英霞转头朝着槐荫老祖望去,疑『惑』地道。 “他当然没死!体内拥有着《九尾心经》的人,又岂会这般容易死去?”槐荫老祖望着李英霞,并未说话,而是另一个沧桑的声音,在李英霞身后响起。 李英霞猛然回头,却见一颗颗星辰闪烁,瞬间璀璨成河,星辰中,一个身穿星辰道袍的老者,手托玲珑宝塔,望着地上的树苗,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你是谁?”李英霞环顾四周,却见四周石壁无一处破裂,自然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家伙,十分警惕。 那星辰中人,自然便是昆桑旧。只是,他并无意于李英霞说这些,而是道:“虽然他并无致命的大碍,可他体内的魔凤阴灵,却是濒临消散,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其借助‘槐木兄’的自然道法,吸收天地万物之灵『性』,浴火再生!” 李英霞丈二和尚,疑『惑』地道:“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昆桑旧道:“你将手掌贴在眉心大『穴』,催动法力,试一试,看有什么异样。” 李英霞将信将疑之下,依言照做,只是,手掌贴在眉心,刚一催动法力,猛然间神念深处,一声凤凰悲鸣破天而起,直『插』入云霄之内。 足——足—— 174.踢馆 174.踢馆 悲鸣嘹亮,透着几分孤独。而与此同时,李英霞眉心处幽蓝光芒如水银炸裂,一只硕大的魔凰飞出,伫足在新生出的树苗旁,凝神望着,似乎,她能够看得清深埋地下的龙渊。 李英霞错愕不已地望着那魔凰,但见它周身蓝芒闪耀,身高半人,凤尾摇曳,整个身子,栩栩如生,宛如真的凤凰一般。而它看着“龙渊”的神『色』,既是焦急,又是叹息,十分关切。 昆桑旧解释道:“魔凤与魔凰,相生相克,七世不休。如今魔凤阴灵涣散,即将消亡,魔凰自然悲伤啼血。” “魔凤魔凰,相生相克?”李英霞听说书一般,云里雾里。 昆桑旧摇了摇头,道:“你可知道,为了你,他放弃了自己的两条后路?为了你,他甚至不惜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愿意在遥远的将来,伤害到你!” 当下,昆桑旧将凤羽之秘一五一十地讲解给李英霞,并将龙渊为其『逼』血,压制其体内魔凰的事情说出。当然,因为康紫雷的出现,龙渊此举,其实并未成功,昆桑旧却是未说。 听完,李英霞双目垂泪,即便是树袭儿,也是悄悄落下泪来。 昆桑旧轻轻拍了拍李英霞的肩膀,和蔼非常地道:“老朽受上任星君托付,一定要照顾于他的下任传人。而现如今,唯一能够救助于他的,便只有你了!” “怎么救他?”李英霞匆忙擦干净脸上的泪珠,急切地问道。 昆桑旧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没搞清楚。我说的他,是圣教的星君,也即是龙渊体内的魔凤阴灵,而非是龙渊本人。而要救助他体内的魔凤阴灵,你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与他一起,再一次涅槃重生。” “本来,你二人涅槃重生,应当是在魔凤阴灵觉醒,也即是十年之后。可是,在此期间,龙渊并未如上一任星君那般,在这十年内闭关修炼,而是接二连三地遭受重创,魔凤阴灵为保其**,几次现身,终于导致了现如今阴灵提早觉醒,而又即将消散的局面!” “那,魔凤阴灵在他体内生长,对他有何好处,有何坏处?”李英霞出身宫廷,于这利益一说,十分**,不自觉中,探查了起来。 昆桑旧点了点头道:“魔凤觉醒,只消他能够开启凤羽神通,掌控魔凤阴灵,化为己用,便可拥有上古神力,成为一代魔君!至于坏处,那便是树大招风!可是,一旦魔灵消散,那么他的身体将会遭受重创,自此而后,虽然无碍,却再也无力修炼真法,终其一生,只能是一介废人而已!” “树大招风?先生的意思是说,一旦魔灵觉醒,那,那他就为被魔教教主追杀了?”李英霞追问道。 “你还远远不明白他的身份。在暗中,有你想象不到的力量在保护着他!而且,你应该知道,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如果当他醒来,发现自己成为一介废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再……”昆桑旧自然是希望李英霞能够帮助龙渊,涅槃重生了。 “先生!”李英霞打断他,神『色』坚毅地道:“不必说了,我愿意为他承担任何痛楚!” 闻言,昆桑旧与槐荫老祖相互望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而起,显然对李英霞的回答十分满意。 槐荫老祖笑道:“小丫头,那老鬼是在吓唬你,莫要信他!” “吓唬我?”李英霞错愕地道。 槐荫老祖笑道:“你只需盘膝打坐,我与那老鬼合二人之力,将你体内魔凰阴灵『逼』出,与龙渊体内的魔凤阴灵涅槃便好,你无须受任何疼痛。” 李英霞见不过如此简单,高兴之余,却也微微失落,道:“那他呢?凤凰在他体内浴火重生,那他神魂怎能受得了?” “所以要暂时将他神魂以及他的灵力『逼』出,将身子留给凤凰二灵,并借助天地万物,滋养它二者方可!”槐荫老祖道。 “将他神魂与灵力『逼』出?”李英霞错愕地问道:“这是什么道法?” “凝魂为木!”槐荫老祖朝着地上已然长成一人多高的槐木苗望去,凝神道:“就是现在了!” 但见他双手宛如“花枝招展”一般『乱』打『乱』画,不一时,竟而在槐树的前面,又自生出一颗小树苗。只是,这棵小树苗长得更快,不一时,便已华盖葱葱,却是并无多少清新之意,而是弥漫着一层鬼气。 槐荫老祖指了指这颗槐树道:“这便是龙渊的神魂与灵力了!” 李英霞闻言,如何肯信?但触手之下,只觉树身上的鬼气十分熟悉,而且还带着几分亲切,这才不由地信了。再看这槐树,粗黑高大,透着几分阴森与威严之意,杀伐之气流『露』中,而又不失温和,不觉想起龙渊曾多次舍命相救,更想起当日第一次见到他,他教自己三招打败薛鸿雁时的情景。 更想起,他曾对自己说: “要不这样吧,娘子,你若是赢了,就亲我一下!” 这般想着,心中甜蜜无限,不知不觉中,紧紧抱住了这槐树,久久沉思其中。却不期,那槐树长至此刻,慢慢氤氲着化为团团雾气回笼,不一时,便自氤氲成人形,而李英霞丝毫未能察觉,仍是紧紧抱着。 这般,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先前的那槐树苗已然长成华盖大树,绿荫森森,透着清新自然之意,淡淡的树香飘来,沁人心魄。 而龙渊神魂所在的“槐树”,已然化为“人形”,一如龙渊的模样,星目璀璨,嘴角邪邪地笑起,青衣如流水般干净顺畅,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李英霞的秀发,笑道:“来,相公疼你!” 说着,深情款款地,捧起李英霞俊美的脸蛋儿,在她鲜红欲滴的唇上,轻轻吻下。 pia—— 李英霞的这一记耳光,直把龙渊扇得险些“魂飞魄散”,身子虚幻几分,踉踉跄跄地朝后退去。 李英霞大惊失『色』,忙忙将龙渊拉住,惊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龙渊笑嘻嘻地望着李英霞,安慰她道。其实也当真没什么事,现如今他的身子宛如木头一般,只是容易虚幻消散,挨个几巴掌,倒也不觉得十分疼痛。 李英霞见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拉着他的衣袖,上下打量,满眼尽是不可思议地道:“小贼,真的是你吗?” 龙渊笑着点了点头,坏笑道:“当然是我了!对了,我怀里有块疤,你掀开我衣服看看就知道了!” 李英霞脸『色』一红,猛然间抓起龙渊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把龙渊疼得呼天喊地,李英霞这才松口,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其实就想知道,你这木头身子,到底会不会感觉到疼!” 槐荫老祖正『色』道:“疼其实并不会很疼,毕竟他现在的身子已化为槐木,神魂与灵力依附其上。但是,正因为如此,其神魂与灵力更容易消散,三日之内,决不可与修真之人争斗,尤其是遇到正派中人,须当尽快躲闪,否则一旦交手,后果不堪设想!” 龙渊听出来槐荫老祖话里有话,更由有夜青魂的告之,知道他一直在暗中照顾着自己,对他自然多出了几分好感和信任,错愕地问道:“晚辈还有很多疑『惑』要请教前辈,可前辈的意思,怎么是要晚辈离开呢?” “因为魔凤阴灵与你的神魂共居一体,而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凤凰涅槃在即,任何威胁到它的存在,都将成为它攻击的目标,所以,你暂且还是出去避一避的好!”昆桑旧依旧望着那槐树,神『色』中掩不住激动之情,催促一般地对龙渊解释道。 “可是,可是外面那坏鸟鹧什么鸪还在,你这不是要他出去送死吗?”李英霞急道。 “不妨!”槐荫老祖道:“我会打通一条暗道,由这暗道出去,不会为那鹧鸪发现的!” “那,那我们怎么回来?”李英霞问道。 “这个好说,龙渊现在凝魂为木,而我乃是槐荫老祖,到时候自然可将他找回来。记住,这三天内,决不可与修真高手发生任何争斗,否则一旦神魂为其所伤,恐怕终生难愈!”槐荫老祖告诫道。 “多谢前辈关爱!”龙渊躬身一拜,道。 槐荫老祖点了点头,对李英霞道:“小姑娘,你只需凝神不动,由我和昆桑旧联手,『逼』出你体内魔凰阴灵便可。” 李英霞望了望龙渊,见他神『色』捉『摸』不定,点了点头道:“嗯!”当下盘膝而坐,凝神而定。 昆桑旧与槐荫老祖相望之下,昆桑旧手中玲珑宝塔飞起,罩在李英霞头顶上空,散落无数星辰,慢慢将李英霞身子淹没其中。槐荫老祖手臂缠绕,指尖对准李英霞眉心,一根手指上,却是凝出一滴墨绿『色』的树汁,点在李英霞眉心。 但见李英霞眉心处幽蓝光芒一闪,“足足”之声嘹亮而起,像是寻到了上等的食物一般,飞跃而出。 昆桑旧玲珑宝塔嗡地一声罩下,将那飞出的魔凰阴灵收进塔中,双手不断变化着八卦方位,将一直凝神望着槐树的那只凤凰也收了进来,法力连催之下,玲珑宝塔渐渐融入地底不见。 如此这番,槐荫老祖神『色』又是枯黄几分,昆桑旧额头也是大汗淋漓。『逼』出李英霞体内的阴灵,显然是一项极为浩大的工程。 此间事了,槐荫老祖大喝一声,地面轰隆隆裂开出一道可容两人并肩而行的暗道。龙渊遥遥望着那颗槐树,只觉自己与它,有着几分莫名的联系,而如今离别在即,竟而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深埋其中,一时之间,不免有些黯然神伤,告辞一声,拉着李英霞,进入暗道而去。 槐荫老祖催动法力,暗道闭合,整个山洞瞬间变得冷清起来,只剩下那棵已生华盖的槐树生机盎然,带给人阵阵凉爽清新之意。 175.梅花谭腿 175.梅花谭腿 自回到山洞,树袭儿便没怎么说话,而是一直呆呆地望着那老槐树,神『色』黯淡地,独自发呆,不知她在思索着什么。 暗道之内,龙渊紧紧握住李英霞的手,感觉着她轻轻的颤栗,感觉着她的幽幽体香,一时间,恍若隔世一般。 而暗道似乎是一处小空间,在槐荫老祖法力催持之下,自行飞动,不一时,两人只觉眼前猛然一亮,却不知怎么,已然脱离出槐荫古洞,处身在一处小溪旁,老槐树之下。 但见四野一派清明,鸟语花香,河水清澈,更有芳草无数,当真令人心旷神怡。龙渊深呼一口气,大为惬意地闭上双眼,由衷赞道:“果然是神清气爽!” 李英霞白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担心,他们是在害你?” 龙渊摊了摊手,道:“就算他们真的是要害我,咱们又能怎么样呢?打是打不过的,别的法子,恐怕也是行不通,寄人篱下,只能听人家的了。” 李英霞嘟了嘟嘴,不乐意地道:“我不喜欢寄人篱下!” 龙渊微微一笑,道:“从今而后,我一定勤修苦练,成为一代高手!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再也无需寄人篱下了!” 李英霞大为不信地道:“成为一代高手?怎么成为一代高手?” 龙渊环顾四周,见大山无数,层峦叠嶂,笑道:“果然是天助我也!英霞,这里……” “叫我熙儿!”李英霞打断他的话,倔强地道:“从今而后,我叫李柔熙!这个名字,只我父皇、母后、外公跟舅舅才可以叫的,现如今,再加上一个你!” 龙渊闻言心下阵阵感动,拉住她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只觉天下之大,莫不如这怀中的一揽温柔,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熙儿,我一定为会成为一代高手,不让你颠沛流离,不让你寄人篱下,不让你神伤,不让你难过!相信我,好吗?” 李柔熙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心跳,心中莫名地阵阵感动,柔声道:“对了,你方才说什么‘天助我也’,是怎么回事?” 龙渊笑道:“因为这群山叫作降龙山,而出了这山,有一处城市,叫作降龙城!我小时候,曾去这城里的一家武馆偷师,结果被发现,遭他们恨恨毒打了一顿,卧床半年多才好……” 李英霞一听,登时间怒从心起,恨恨地道:“卧床半年多?哼,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所以,既然来了,咱们就一定要去找他晦气,以报当年之仇!”龙渊添油加醋地道。其实当年他偷师是真,挨打也是真,但还没挨打两下,沈倩儿便『自杀』了过来,救下龙渊的同时,顺便早已将那帮师傅们痛打了一顿。 龙渊也是由那时起,发现母亲其实乃是一方元婴高手,开始死缠烂打,求她传授自己道法。当然了,龙渊也知道虽然李英霞此刻表现的温文可人,却多半是受了树袭儿的刺激,内心之中,仍还是侠气不减,彪悍如斯,当然要先把那武馆中人说得不堪几分,使得李大女侠同仇敌忾之下,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 而最重要的是,龙渊现在“凝魂为木”,虽有实体形态,但每动用一分灵力,都将是彻底的损耗,不可恢复,所以,当然要先行一步,好好巴结巴结自己的“专职打手”了。 李柔熙义愤填膺之下,脚踏“千里霞光”,在龙渊指点之下,很快便到了“降龙城”,找到了那间“降龙伏虎”武馆。但见那武馆气势恢宏,门口两只石狮子,更添威猛,而朱漆铜钉大门紧闭,大有不怒自威的派头。 可惜,来踢馆的,却是自小生在皇家的李大公主,这点小阵仗,对人家可没半点威慑。 李柔熙一马当先,盛怒之下,右脚抬起,一个凌空猛踢,法力凝于脚掌,轰然踢在门上,但听门内一声“咔嚓”声响,朱漆大门,竟而被李大公主一脚踹开,两扇大门轰然撞在两边门墙之上,隐有碎石灰尘落下,将大门之内的光景,一览无余。 什么叫踢馆? 龙渊小时候也曾无数次地想象过,但后来跟随母亲修习道法之后,发现这些俗世中的招式武学实在是不足为惧,自然不再打这等无聊的主意,可如今,李柔熙一脚将门踹开,“咣当——”声中,直把龙渊震得热血沸腾起来,一时间神思恍惚,竟而忘了这仇早在当年便已经报过了,心中所想,便只有——狠狠地踢馆! “哎吆哎吆!” 门后面,凄厉的叫喊声中,一个身穿劲装的汉子捂着鼻子,恶狠狠地由门后出来,冲着龙渊骂道:“臭小子,找死啊!”在他看来,这踹门的,一定是这小子没错了。一脸坏像,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好人! 龙渊指着他,恍然大悟般地道:“欧阳克?靠,当年你差点没打断我的腿,你可还记得!” 李柔熙见状,以为当年参与将龙渊打得“卧床半年”的人里,便有这看门的小子“欧阳克”,招呼也不打,又是一脚踢出,红影灼灼之下,直把那小子踢得满地找牙,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其实人家姓张,不姓欧阳,只不过是龙渊信口开河,才饱受了这一顿无妄之灾。 不过,这降龙武馆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只一个看门的小子,正对着门的演武广场,刀枪棍棒的架子俱在,却不见兵器,显得十分冷清。但龙渊与李英霞二人都是修真者,耳力不凡,神念之力更是了得,细细探查之下,才发现好大一帮子人都聚集在东南角的一处大房子里,不知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好事。 难不成,是在偷偷地演练“辟邪剑法”?龙渊不禁暗暗如是而想。这小子小时候听说书听多了,有一搭没一搭的,总爱把问题朝“金庸”先生身上扯。 两人也不招呼,李柔熙大杀四方地走在前面,越过十多道天井,无数花园小筑,径直朝东南角而去。但见这院子虽也多精致,但到处可见兵器架子,大理石演武场,线条刚猛中,更有诸多的坑坑洼洼。 龙渊当年曾爬墙“偷师”过一段时间,知道这地上的“坑坑洼洼”,多是由其门下弟子练习一些外家功夫时硬生生给踹出来的。这当然也是龙渊当年最以为牛『逼』的功夫了。 这般径直穿行,却只见几个丫鬟匆忙地躲起,直到了那东南角度的大房子,才听到阵阵呐喊之声,恍若震天惊雷一般,竟而不下几百人! 而这几百人中,赫然便有修真者在! 一般修真者极少与俗世中人相来往,毕竟俗世也有俗世的规矩,而这规矩则是建立在你不能只手间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基础之上,毕竟,俗世的规矩,可难以约束这些个修真者。 而修真者,向来自持甚高,终其一生的目标,多也是悟仙道,求长生,对俗世中的一切向来只当小孩儿过家家一般,充满鄙夷,自然不会参与到其中。 当然了,这其间也不乏追名逐利者,渴望建功立业,是以来到俗世。毕竟,修真者千千万万,道路艰难,而到了俗世中,少说也能谋求个官爵之位,享用一生。 更有诸多散修家族,难以突破金丹,难成一方高手,自然需要各方拉拢,巩固自身的地位,如丁开山之流。而突破金丹,则更需要各方资源,更是多与官家商贾结合。 可是,这区区一个武馆,又非是京城所在,不过下三流的门第罢了,怎么会有修真者存在?而且,神念探查之下,那人灵力稳固,断然不像是散修小派的道法。 两人对望一眼,龙渊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里面那人,不过炼气七八层的修为而已。 李英霞一马当先,径直推开门,却见这大房子其实是一间演武场,房屋甚广,而且中间以大理石铺就了一面宽大正圆的擂台,高出地面约有一米,可以使房屋内的人能够看清擂台上人的比试。 想来这场比试十分精彩或者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五六百身穿统一劲装的弟子,无不死死盯着擂台,竟而无一人察觉到龙渊两人的到来。而擂台上,风声虎虎,一个黑衣劲装的汉子正与一个衣着华贵,但脸上却是有着一道刀疤的家伙死死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见无人看到自己,李柔熙刚要动怒,龙渊轻轻拉住她道:“熙儿,待会你帮我挑了这武馆,帮我出口恶气,如何?” 李柔熙用力地点了点头。看她样子,就算龙渊不这般说,她也是要上去找人厮杀的。 龙渊微微一笑,拉着她,冲入人群,直到擂台下面。这些个弟子,见有人进来,更不是自己的师兄弟,刚要动手,早被李英霞一脚一个,踢得屁滚『尿』流,哀嚎震天了。 擂台上,那身穿黑衣劲装的汉子,看到龙渊一身青衣,悠然而来,而他身后的红衣女子,却是彪悍如斯,脚下红影灼灼,自己门下弟子竟无一人可闪躲半分,一时间竟而心灰意冷几分,就这么一分神,便被那刀疤男好一招排山倒海,隐有龙『吟』地连连七八拳打在胸口,口吐鲜血,飞落下来。 在这擂台的正对面,有着两排桌椅,想来是这里的师父们检查弟子演练时用。而此刻,却是分坐成两波,左边是一个身穿凤羽大氅的老者,须发飘飘,神『色』安详中充满不屑,安逸地品着一杯茶。 而另一边,则是三把桌椅,中间的那张椅子空着,左边的汉子似乎受了重伤,拿手捂着胸口,脸『色』紫黑,隐有中毒的迹象,而另一个汉子,满面钢丝一般的长须,一脸彪悍,双拳紧握,铁疙瘩似的,竟而有碗口大小,格格作响。 龙渊认得这家伙。这家伙便是这“降龙伏虎”武馆的第三把交椅,常千斤。据说他一拳轰下来,足有千斤之力,而其名,恐怕便是出自此传言了。龙渊当年偷师,曾听这家伙讲解过一套“降龙十八掌”,以为神仙所著,自然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176.拳谱 176.拳谱 而由此推断,坐在最左边的那受伤之人,便是这武馆的第一把交椅,常天耀了。而至于从擂台上摔下来的那家伙,自然便是第二把交椅,常连锤了。据说他出拳如虎,从不止歇,将“快、准、狠”发挥的淋漓尽致…… 至于那身穿凤羽大氅的装『逼』老头,就是在坐唯一一个修真之人了。 眼见二哥被人打下擂台,常千斤虎步迈开,匆忙将二哥接住,扶到椅子上坐下,对着朝龙渊二人围起来便要动手的众弟子喝道:“住手!” 人身上,往往会有一股无形的气势,非但是常千斤,即便是他两位哥哥与那装『逼』的老头,都忍不住朝着龙渊望去。因为,在他们看来,龙渊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王者之气,威如泰山! 其实他们不知道,此刻最能打的,是人家李柔熙! 不过,那装『逼』老者对龙渊身上的威严不怎么感冒,看了一眼,便又孤芳自赏起来。 常天耀捂着胸口,脸上紫黑之气不断蔓延,由一个贴身弟子扶着,起身朝着龙源抱拳道:“敢问这位少侠所来何事?我想,咱们武馆跟少侠并无冤仇吧?” 李柔熙跨前一步,刚想要就龙渊先前被打的事情跟他理论一番,却被龙渊一把拉住,笑着抱拳道:“常师傅何出此言?在下不过是个过路小子,听闻贵派掌法独步天下,是以前来拜会!” 常天耀望了望被李英霞踢得鼻青脸肿的徒弟们,如何肯信龙渊的话?但现在他兄弟三人的武馆遭逢大难,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见龙渊两人绝非是善于之辈,当下也是抱拳笑道:“少侠如此抬爱,我常某人何敢克当?少侠世外高人,鄙馆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龙渊微微一笑,道:“常师傅何出此言?在下路过贵宝地,恰巧遇到了多年前的仇家,是以前来叨扰,希望常师傅能够礼让三分,将这家伙,先让给区区在下!”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 尤其是站在擂台上,俯瞰着众人的那刀疤男。这家伙先是打败了常天耀,继而打败了常连锤,只要再打败常千斤,按照约定,那他便是这“降龙伏虎”武馆的新馆主了,正人生得意,意气风发之际,放眼天下,谁能入他老人家法眼? 而且这家伙先前也是这武馆的学生,阎大才,因为被师父常连锤骂过几次,说他花拳绣腿,他一气之下,偷走了拳谱“降龙十八掌”,又机缘巧合,遇到了那修真老者,“白鹤先生”,学了点皮『毛』,便来耀武扬威了。 毕竟,人最喜欢在自己的故乡啊,母校啊等等先前不怎么牛『逼』过的地方装『逼』。 阎大才朝着龙源望去,见他一袭青衣,倒也卓尔不凡,只是“瘦胳膊瘦腿”的,面『色』干净,又不见凶狠之意,哪将他放在眼里,冷哼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龙渊微微一笑,不去理会他,抱拳对常天耀道:“还望常师傅恩准!” 常天耀身为一馆之主,看事情自然多了几分长远。他们与阎大才约定,只要他胜了自己三兄弟,那他们便要将武馆让给阎大才,并为他奴仆。本来,他们也不把这么一个逆徒放在眼里,但两场下来,先后落败,唯一还为未阵的三弟,更是三人中功夫最弱的一个,希望渺茫,而现在龙渊忽然杀了出来,无论他想要干什么,无论胜负,好歹能够帮他们解一时燃眉之急,当下抱拳道:“既然如此,少侠请!” 龙渊微微一笑,低声对李柔熙道:“那家伙只是把学来的道法用以『逼』发衣袖中的毒素,虽然拳脚也是不错,却多是花拳绣腿,不必怕他,朝死里打就好!” 李柔熙点了点头,红影连闪,已然落在擂台之上,懒懒地抱拳道:“本女侠脚下不杀无名之辈,刀疤男,报上名来!” 常天耀见识李柔熙上去,微微愣了一下,忙叫人搬了椅子来请龙渊坐下。龙渊也不跟他客气,大刺刺而坐,凝神观望起来。 其实,龙渊这般,是因为方才进来之时,他便已在观察擂台上的比试,更发觉,这个阎大才在“降龙十八掌”上是花了大工夫的,造诣虽还不及常家三兄弟,但好歹能做个印证…… 龙渊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要李柔熙上去打阎大才,并非是想帮着常家三兄弟渡过难关,而是一来可以卖个人情给常家兄弟,待会便可以软硬兼施,夺他家的拳谱,二来嘛,则是怕他三兄弟欺骗自己,是以多看上几招,到时候印证印证。 阎大才在俗世中,可是一方狠角『色』,不然也不会得到“白鹤先生”垂爱,传授道法的。不过这家伙体无灵根,终其一生,怕是连筑基一层都难突破。 阎大才见李柔熙娇滴滴一个小姑娘,还道是龙渊对自己的侮辱,横眉怒目地对着龙渊道:“小子,有种你上来!” 李柔熙见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登时间怒从心起,身形一错,脚下残影连连,迅捷如雷般朝着他胸口十多处要『穴』踢去,虽然多有粗狂,但她毕竟是炼气九层的底子,虽未动用法力,但其速度与力道,仍不是阎大才所能抵挡! 砰砰砰砰—— 李柔熙一连十一记“梅花谭腿”,直把阎大才踢得连连后退,哇哇几口鲜血喷涌而出,龙渊这边还未起身叫停,却已经晚了…… 李柔熙一连十一记“梅花谭腿”踢出,本是想着给那阎大才一个下马威,却不想,自己早已身在炼气九层,一举手,一抬头,都在不经意间流窜着法力,而阎大才区区凡人之躯,如何承受得住? 砰—— 阎大才重重摔在地上,两只衣袖中喷出道道黑雾,显然便是他的“看家本领”了,可惜遇到了李柔熙,还没来得及『逼』发,便被打成猪头三了。 “神马?你竟然用毒!”李大女侠本来并未把龙渊的提醒放在心上,但此刻见了阎大才衣袖中的毒烟,登时间起了义愤填膺的怒意,毕竟她可是行走过江湖的人,最恨的便是下毒等等下三滥的手段! 李柔熙手中火光崩裂,千笼剑在手,愤然一声扫过,竟而将阎大才双手齐刷刷地斩了下来,喝道:“报上名来!” “阎……阎……阎,阎屠龙。女,女侠饶命!”阎大才额上冷汗层层,眼中直冒金星,更是痛入骨髓,双手被斩,蜷缩在擂台上,身子不住颤抖地求饶道。 他在外面时耀武扬威,此番仗着拜了个修真者做师父,本想回来成就一番事业,却不想,好容易借着学来的一些低浅的道行『逼』发毒烟,打败了常天耀跟常连锤,只消再打败他三兄弟中最弱的常千斤,便可割据一方,耀武扬威一方了,却不想,竟而栽在了这个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中!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女侠,别听他胡说,他哪里叫什么‘阎屠龙’了。他叫阎大才,原本是我们武馆的杂役,是大师傅好意收留了他,二师傅传他的武功,却不想他狼子野心,竟而反叛师门,欺师灭祖!”擂台下,一个弟子愤恨地道。 他这般一说,台下弟子,登时间群情激奋,将“阎大才”的种种不堪尽数抖搂了出来。原来,这“阎大才”反出师门之后,仗着“降龙十八掌”,欺男霸女地干过不少缺德事,洋洋得意之下,便给自己改名作了“屠龙”。 龙渊本是想看他多打几招“降龙十八掌”的,却不想李柔熙一上来便斩了他手,这“十八掌”是没戏了,正郁闷时,更听他说自己叫特么的什么“屠龙”!靠,这不是明摆着找茬的吗? 困龙也就算了,降龙哥也忍了,可你特么地要“屠龙”,龙渊如何能放得过他?正待招呼李柔熙,不要放过这小子之时,神念微动,忙道:“熙儿,宰了这老头!” 李柔熙闻言一愣,但手中千笼剑已然祭出,截住了“白鹤先生”的去路。 原来这老头见李柔熙这十一脚“梅花谭腿”中包含着道法之力,非是自己所能比拟,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却不期,这边他身子未动,便已被龙渊发觉,而李柔熙修为等级又高出他一些,『性』子又是急躁,竟而被她一剑给截了下来。 白鹤先生见李柔熙手中仙剑不凡,隐有火芒吞吐,嗡鸣之韵,又亲眼见她眼也不眨地斩断了阎大才的双手,这般被她死死盯着,不觉汗出背上,心中慌『乱』起来,再不见方才装『逼』时的模样,抱拳哀求道:“女真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龙渊冷哼一声,猛地劈出一掌,惊雷声中,一道电束劈去,喝道:“恕你妹!” 白鹤先生见龙渊施展出“掌心雷”,惊慌中躲过,脸上却是显出喜『色』,惊喜地叫道:“原来是苍……” 龙渊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呼呼呼又是三记掌心雷劈出,直『逼』得他手忙脚『乱』,但因为是“凝魂为木”的身子,行动不便,怕火怕法,而且其自身的法力也是下降了许多,一时间,竟而奈何不了这老家伙。 李柔熙见龙渊招招都是下了杀手,又见这老头逃得狼狈不堪,顿起怜悯之心。 恰好白鹤先生为躲避第三记惊雷,奔到远处,竟而拉过来一个“降龙伏虎”武馆的弟子,想要拿来做肉盾。 见此,龙渊心中不怒反喜,毕竟雷电无眼,被劈上去,那便是串糖葫芦的打法,不在乎他再多拉几个人来,而且,一旦这老头拉人来当,必定要降低自身的速度,这一记必定是再难躲得过去! 哪知,李柔熙猛地一剑斩下,将龙渊惊雷斩断,刚要开口帮那老头求情,却才见这家伙竟而拉人来当肉盾,登时间怒从心起,一剑横扫过去,如影随形之下,猛地将千笼剑刺入其心口,喝道:“卑鄙!” 177.南狼太子 177.南狼太子 龙渊从来不是暴殄天物的人,白鹤先生虽只有炼气七层的修为,但他却是正宗的苍茫山下,道法比之散修之人精纯许多,否则龙渊也不会击杀于他了。 不过,龙渊也知道,李柔熙对自己的鬼门道法十分反感,当下只是悄悄将一缕鬼气『逼』入地面,悄悄钻入其体内,化为鬼灵球之后,也是贴着地面,悄悄而来,被他抓在手中。 如此一来,常家三兄弟以及门下众人这才惊觉,原来那龙渊两人竟而都是修真者,自然刮目相看起来。而且,龙渊帮着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都道他们是哪个正派弟子,特来拔刀相助,无不感激,自然邀请他们入客厅用膳。 龙渊也不跟他们客气,随着三人到得客厅,见左下无人,也不再跟他们饶弯子,品了一口茶水,道:“三位馆主都是聪明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小弟此番前来,目的只有一个,还望三位馆主成全!” 常天耀三人对望一眼,均是想不通,这位修真高手到自家这小小的武馆来,所谓何事? 龙渊见他们神情错愕,直言道:“在下想得到贵馆‘降龙十八掌’的拳谱!” 闻言,三兄弟更是错愕,实在是想不通,这位修真高手,要他们俗世间的拳谱做什么?可人家一来刚刚帮了自己,二来又都是杀伐果断,满身匪气之人,三兄弟自问就算整个武馆的人一拥而上,怕也伤不了他二人,自然心中忌惮,一时间踌躇莫定。 李柔熙也是好奇,放下手中茶杯道:“喂,小贼,你要这个做什么?” 龙渊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只对三人道:“在下对‘降龙十八掌’倾慕已久,如若三位馆主不便相传,那在下拜入三位门下,若何?” 闻言,常天耀三人俱是吃了一惊,无不惶恐起来。要知道,修真者在俗世享有崇高的地位,如龙渊那般挥掌凝雷的手段,少说也是个官儿,又岂是自己三兄弟所能得罪?他说要拜入自己门下,摆明了是以退为进,将自己『逼』到不得不传授掌法给他的份上。 收一个修真者,尤其是如龙渊这般的高手为徒,他们可没这胆子! “既然这位前辈垂爱,我兄弟三人岂敢怠慢?拜师之言,实在是折煞了我兄弟三人!这便是‘降龙十八掌’的拳谱,还望先生笑纳!”常天耀转身入房,捧了一本古卷来,恭恭敬敬地递给龙渊道。 既然知道了龙渊是修真者,常天耀便不再称呼其为“少侠”,而是“先生”,其间崇敬之意,不言而知。 只是,看他三兄弟的神情,敬畏之中,却多是不甘。 龙渊恭恭敬敬地接过,凝神之下,迅速地将古卷看了一遍,这才从怀中丹『药』盒里『摸』出两枚澄黄的丹『药』来,笑道:“这是两枚‘牛黄洗髓丹’,想来对两位馆主身上的毒有些疗效。” 阎大才所用,乃是修真者常用的毒,非是常天耀之辈所能化解。而常天耀与常连锤两人在暗中化解多时,俱是无效,此刻强忍着毒素与龙渊交谈,并这般轻易地将拳谱奉上,更深一层的意思,却还是希望能与龙渊攀些交情,希望能朝他讨些修真者的丹『药』,化解一些体内的毒素。 却不想,不待他们说话,龙渊已然拿了解『药』出来,一时间,三人对望之下,多少惭愧起来。 常天耀此刻脑海中嗡嗡作响,体内气血翻腾,隐约可见手臂上黑气森森,也不跟龙渊客气,谢过一声,便将丹『药』接过,分与二弟一枚,当场服下。 不想,这“牛黄洗髓丹”『药』效威猛,不出片刻,便已尽数将二人体内剧毒克制住,由两人划破食指,毒血如注般『逼』出。 当下,常天耀吩咐厨房,设宴款待龙渊两人。龙渊也不客气,自与他兄弟三人吃吃喝喝中,不断询问拳谱上的一些问题,而三人毫不隐藏地回答,更将自己多年来修习的经验直言不讳地讲解给龙渊,直令龙渊将拳谱更加深入地了解了几分。 临行,龙渊朝着三人躬身一拜,道:“多谢三位馆主指点之恩德,在下虚竹子躬身以拜!” 为何要拜他们?原因很简单,龙渊并不想杀他们,而且李柔熙便在身旁,更不能杀他们,只好以自身的诚意,感化他们,至少被苍茫山注意到此事,追查到他们身上时,不至于出卖自己。因为,这三兄弟都是江湖草莽出身,最重的,便是“义气”二字! 告别三位馆主,龙渊自认收获甚大,而李柔熙则认为他费这么大劲,就为了抢这么一本“破书”,实在是滑稽可笑。龙渊微笑不语,心中却是在想着如何将“掌心雷”化入到这“降龙十八掌”之上。 而且,龙渊忽然想起来,李柔熙的那“梅花谭腿”,似乎也是不错…… 正这般想时,李柔熙忽而想起一件事来,猛地揪住龙渊的耳朵,喝道:“对了小贼,我倒差点忘了!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龙渊“凝魂为木”,第一怕火,第二怕法力侵蚀…… 但李柔熙手劲颇大,大有把龙渊耳朵揪下来才肯罢休的架势,直把龙渊痛得神魂动『荡』,气海中三灵阵阵紊『乱』,忙忙哀求道:“娘子,我错了,我叫田伯光!” “还骗我!”李柔熙手上再次用力,恨恨地道。 “好吧好吧,告诉你,告诉你!”龙渊忙忙抓住李柔熙的手,毕竟这小妮子彪悍之气上来,当真有可能把自己的耳朵给揪下来,而龙渊可不敢保证,这耳朵被揪下来,自己神魂动『荡』,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更说不定,这一只耳朵,便是一层仙灵或者鬼灵之力所在呢!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李柔熙被他抓住,强行揽在怀中,穿过大街小巷,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这才得了自由。可一路上,这般被他抱着,李大公主难得的面红了几分,嗔道:“小贼,大白天的,你害不害臊?” 龙渊『舔』了『舔』舌头,摇头道:“不害臊!” “厚脸皮!”李柔熙十分鄙夷地道。 龙渊轻轻一笑,神念之力探查开去,见四下无人,更无修真者在,望着李柔熙,正『色』道:“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叫龙渊!不是姓龙,全名是叫作:沈龙渊!” 李柔熙自也猜到“龙渊”才是他的名字,见他坦白,仍是心存耿介,道:“那之前干嘛老是骗我?我都没骗过你!” 龙渊微微一笑,道:“因为我背负着血海深仇,为了在仇人的眼皮底下生存,只能够隐姓埋名,而越少人知道我的真名,我便越多几分安全!” “仇人的眼皮底下?”李柔熙一愣,见他望着自己的神『色』中充满着爱怜之意,脸『色』一红,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因为你是我渴望去守护的人!”龙渊斩钉截铁,而又深情款款地道:“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出卖我!” 李柔熙嘴巴一努,哼道:“切,那也要看你听不听话了!要是不听话,我就让父皇诏书天下,把你身份揭穿,让你无所遁形!” 龙渊微微一笑,扯开话题道:“好了,我都坦白了,咱们接下来去做什么?” 李柔熙侧着脑袋想了想,道:“打土匪去!” 龙渊满头黑线,但见她热情洋溢,十分期待,只得点了点头,找几个当地人问询几番之后,由李柔熙祭起“千里霞光”,冲杀到百里之外,在山上将一个名叫“斧头帮”的小窝土匪给打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 李柔熙大刺刺地坐上那山大王的虎皮椅,对着十多个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土匪头头训斥连连,末了,从怀中『摸』出一块似铁非铁的令牌,丢给那土匪头子道:“好了,看你们兄弟还算义气,又还都有些能耐,拿着这个,去京城找兵部尚书那老头儿谋个一官半职去吧!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只要尔等肯为国出力,荣华富贵自不必说,光宗耀祖亦是未为不可,强过你们在这里整天打酱油!” 那土匪头子接过令牌,见上面刻着一个“熙”字,而令牌又是温热有力,心知不凡,慢慢叩谢,带着一干兄弟们下山商量日后生计去了。他们可不敢大张旗鼓地去京城找什么兵部尚书,毕竟自己是贼,哪有贼去找兵玩的? 山下,当土匪头子将这令牌拿出来之后,被他的一个师爷看见,问清楚了方才发生的事情,竟而朝着京城所在跪倒在地,高呼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来! 原来,那师爷原本是个秀才,本想着考取功名,却被那土匪头子强行拉来,做了山寨师爷,虽然日子过得舒坦,但其心所想,仍是为功名二字,自然对朝廷之事,多有关注。 见众人不解,那师爷激动地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指着手中的令牌道:“这令牌,可是当今‘熙德公主’所有!而熙德公主,可是皇上跟皇后最宠的女儿,熙德公主要咱们去投奔兵部尚书,那兵部尚书别的不看,看在熙德公主的面子上,又岂会为难咱们?” 山寨内,李柔熙坐在虎皮椅上,环顾着下面的山洞,大有女土匪风范,对站在一旁偷笑的龙渊道:“喂,小贼,怎么样,威风吗?” 龙渊笑了笑道:“看他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知道李大女侠多威风了!”不过见她安排众人去京城投奔兵部尚书,龙渊却不禁想起,这个时候,京城之内,只怕已然是『乱』成一锅粥了吧?如若那帮土匪当真去了京城,李大女侠一番好心好意,只怕要将他们推入火坑。 李柔熙得意地哼了一声,在这山寨内大刺刺地观摩了几遍,这才累了,靠在了龙渊怀里睡着。 178.龙猫 178.龙猫 龙渊揽着她娇躯,直飞至山腰,鬼气虚抓,抓来两只野兔,开膛破肚后,又卷来枯枝烂叶,生火烤肉。 龙渊在厨艺之上,师承王老汉,在苍茫山上,每日里给他打下手,厨艺自然也不是盖的,不一时,便流香四溢,兔油嗤嗤啦啦地滴在火上,引来一簇簇篝火猛窜,直冲云霄。 李柔熙许是饿了,闻到如此浓烈的香味,吸着小鼻子,朦朦胧胧地醒来,却见头顶一片星海,树木多有枯黄迹象,而树荫不败,微风静谧,篝火微微,龙渊又这般温存地揽着自己,一时间幸福得不知所以,砸了砸嘴巴,又把头深埋在龙渊怀中,嗔道:“好香啊,什么时候开饭?” 龙渊也是觉得,如果时间便这般静止下来,亘古不变,自己永远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存,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做饭,那该是有多好? 可他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最起码,现在已近十月,十一月时就要回去苍茫山参加比试,而天星天雪天河三人都是识得李柔熙,也便是说,两人很快便要分离了…… 龙渊摇了摇头,不去想着些,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充满着宠溺地笑道:“马上就好了!” “快点!”李柔熙命令道。 “是!”龙渊非是大男子主义的人,对于李柔熙这种“颐指气使”的“『毛』病”,向来也不反感。 不多时,龙渊见两只兔子都已发出金黄之『色』,香气更浓,轻轻拍了拍李柔熙的肩膀道:“女侠,吃饭了哈。” 李柔熙闻言大喜,这时间里,她早被龙渊烤的这兔肉的香气打得丢盔弃甲,见终于好了,忙忙坐起身子,拿过来一只,便要狼吞虎咽,可惜兔肉太热,她这一口还未咬下多少,便被烫得忙忙缩回了嘴巴,嘟着小嘴,直吹气。 龙渊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温暖,帮着她将兔肉撕开道:“好了,这样就不烫了。” “哼,难道本女侠就不知道吗?”李柔熙脸『色』羞红之下,抱着兔肉,转过了头,不敢与龙渊直视,但其身子,却仍还是坐在了龙渊怀中。 喵呜—— 龙渊神念一动,身子微微虚幻几分,猛听得一声猫叫,手中黑芒炸裂,鬼狐刀在手,周身鬼气急速暴涨,将两人裹在其中,抱着李柔熙站起,沉声道:“什么人!” “不过金丹二层,却有着如此精纯的鬼气与如此迅捷的反应,真希望阁下不是武夷派的人!”龙渊神念“注视”之下,远处树林中走来一个黑衣劲装的少年,而那少年肩膀上,蟠曲着一只纯白颜『色』的小猫,一双大眼绿油油地放光,死死盯着自己与李柔熙手中的兔肉,看它样子,大有垂涎三尺的意味。 但见那黑衣少年脸上线条分明,神『色』刚毅,目如寒星,剑眉倒竖,而其步法更是从容不迫中饱含杀伐果断之气,一双手骨骼粗大,一看便知其爆发力不凡,更显阳刚,不可侵犯。 龙渊笑道:“如果是武夷派,哪又怎样?” 那黑衣少年上下打量一番,微微笑着抱拳道:“在下圣教南狼宗南狼太子,敢问阁下是北魅宗哪位师父门下?” 龙渊闻言一愣,却非是他猜到自己是“北魅宗中人”,而是因为他的身份。魔教四大宗,表面上和睦,但私底下却是多有较量,更有百年一次的四大宗派间的比试,而自来这比试的头冠,都是为南狼宗所得。 无他,南狼宗在四大宗派中,非但是高手最多的一脉,更是最擅杀人的一脉!所有南狼宗的人,都是极高明的杀手!而这个“南狼太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乃是南狼宗主“狼毒花”亲子,据说修为已然突破瓶颈,晋升羽化,有望渡劫! “花蝴蝶门下!”龙渊抱拳道。 “原来是花师叔门下,怪不得有如此迅捷的反应!”南狼太子赞赏道。 见非是敌人,龙渊散去周身鬼气,邀他一同坐下,试探着问道:“不知师兄到此,所为何事?” 南狼太子抚『摸』着怀中的白猫,笑道:“还不是它,闻到你烤肉的香味,一个劲儿地催着我过来。” 龙渊望着他怀中的小白猫,满头黑线,心想竟然是你这畜生,害老子虚惊一场! 南狼太子微微一笑,冰冷的面容上更显刚毅冷酷,望着龙渊,却令人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沉声道:“不过,我似乎感应到了‘魔君’的气息……” 龙渊闻言心中一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在下拜师不久,才疏学浅,对‘魔君’之事,只是略有耳闻,却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望师兄指点一二。” 南狼太子望向龙渊,目光凌厉如刀,大有将龙渊看穿的架势,但龙渊混迹苍茫山,早练就了隐藏情绪,从容不迫的本领,沈逐流都拿他没辙,何况是区区一个南狼太子?无论他目光如何凌厉,龙渊始终坦然自若,不『露』丝毫破绽。 南狼太子见此,微微一笑,却是平添了几分落寞,道:“魔君乃是我圣教的王者,魔君降临,圣教便可在魔君统领之下,东山再起!可是……” 龙渊见他欲言又止,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可是怎样?” “教主此刻应该是总坛才对!”南狼太子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遥望着漫天星空,不解地道:“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感应到魔君的气息?” 龙渊笑道:“魔君之说,我也听师父说起过一星半点,但据说他老人家都未见过上任魔君大人,对于魔君的气息,想来无从考究吧?” 南狼太子闻言点了点头,沉思道:“或许吧,或许是我太**了!” 喵呜—— 那白猫的叫声打破了两人的沉思,两人寻声望去,却见那白猫竟而跟李柔熙混得熟识,趴在她怀里,一个劲儿地讨兔肉来吃。但李柔熙有心逗它,每次只给它一星半点,直把这猫儿急得,伸出两只爪子,急得吱哇『乱』叫,表情萌到极点。 李柔熙大笑着将猫儿抱住,满眼温存的望着它,只扫了南狼太子一眼,问道:“喂,这猫儿好可爱,叫什么名字啊?” 南狼太子脸『色』一变,杀气窜起,要知道,他在南狼宗地位超然,可还从未有人胆敢这般跟他说话。 龙渊见他脸『色』急变,周身鬼气聚拢,鼓『荡』在李柔熙背后,只消南狼太子稍有异动,鬼气便可将她裹住,急速飞到一旁。 南狼太子朝着龙渊望去,见他神『色』中已是跳窜出层层杀意,眼中丝毫不见惧怕,如此僵持了片刻,终于长吁了口气,道:“这猫儿是我在南疆时遇到的,当时它抢了一户人家的腊肉,被人追打,我便救了它,并不知道它名字。” 李柔熙见他二人剑拔弩张,本也是紧张,但听闻怀中这猫儿竟而是个偷腊肉的小贼,不觉好笑起来,拿手点在它粉嫩的小鼻子上,凶道:“吆喝,原来还是个偷东西的小贼呀你!” 南狼太子微微一笑,道:“若是你喜欢,便养了它吧。这家伙隔三差五,总爱给我添『乱』,我都快要受不了了!” “真的?”李柔熙惊呼道。 “区区一只猫儿,我南狼太子还会反悔不成?”南狼太子愠『色』再起,起身道:“叨扰了,告辞!” “不送!”李柔熙怀抱着小猫,根本没有挽留的意思。 龙渊起身,跟在南狼太子身后,直到了远处,南狼太子才回过身来道:“小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龙渊望着浩瀚星空,疑问道:“堂堂南狼太子,怎会为了一只猫儿出手?” 南狼太子静静地凝望着龙渊,隔了良久,才道:“我的生父生前爱猫,故而在下对猫儿多有偏爱。听闻花师叔风流倜傥,门人更是青出于蓝,今日一见,倒也名不虚传啊!” 龙渊淡淡一笑,不去理会这些,而是道:“可你不觉得,这猫儿有些特别吗?” 南狼太子闻言一愣,道:“此话怎讲?” 龙渊道:“只是感觉,说不出来!” 南狼太子漠然一笑,不去理会这些,只道:“你似乎也很特别,至于特别在何处,我也是说不出来,只是感觉!” “哦?” “对了,听闻正道那边,年底时各派都会派出年轻一代中的翘楚结队历练,不知阁下可有耳闻?”南狼太子忽然问道。 “如何?” “到时候,我想带人去将他们全部截杀,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 “既然如此,那么,告辞了!”南狼太子冷然一笑,身形虚幻,已不知去了多远了。 “好快的速度!”龙渊心中惊骇。 但最令他惊骇的,还是那只猫儿! 回到方才所在,龙渊凝神朝着那只猫儿望去,果见它有意无意,总爱把脸蹭在李柔熙右手食指琅嬛鬼戒之上!霎时间,龙渊想起,在赵家堡密室中的青瞳残阵,而阵中所在,便是一只猫儿! 见龙渊回来,李柔熙满脸兴奋地道:“小贼,我给这猫儿取了个名字!” “啊?什么名字?” “龙猫!”李柔熙兴奋地道。 “什么?” “那那那,你呢,叫龙渊,它呢,自然就要叫‘龙猫’了!龙猫,你说好不好?”说到后面,李柔熙已是在对那猫儿说了,神情之中,竟而多有谄媚之意,看来这猫儿在她心中,已然有了十分重要的位置了。 “喵!”“龙猫”回到道,显然对这个名字,它还是十分受用的。 “啊?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李柔熙见“龙猫”“答应”,不觉更是兴奋起来,将兔肉大块大块地喂给它吃。 龙渊心中却是另有打算,从丹『药』盒中『摸』出那枚被自己拿鬼气层层封印起来的“青瞳铃”,悄悄散去鬼气,放在衣袖之中,轻轻晃动。 叮铃—— 179.布阵青瞳 179.布阵青瞳 龙渊甚至听不到这铜铃的声响,但龙猫却似乎是听得真切,猛然间坐起,四下里张望起来,看其神『色』,竟而挂着几分错愕! 李柔熙不知就里,十分宠溺地将龙猫抱回怀里,凶道:“小坏蛋,跑什么跑?难道姐姐不疼你吗?” 龙渊心下思如电闪,将《鬼寻道》中所有的内容尽数回忆,又将当时在密室青瞳残阵中所经历的一切尽数回忆了一遍,所有的细节历历在目,最终还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法阵中那只猫儿身上! 难不成,开启“青瞳阵”的关键所在,便是——猫? 可是,龙渊将《鬼寻道》中所有的图腾尽数回忆,却根本没有“猫”作为图腾的任何道法在内! “难道,真正的道法,只记录在了《鬼寻道》的下半部吗?”龙渊如是猜想起来。 《鬼寻道》……龙渊最为依仗的道法,对于下半部的渴望,更为强烈起来。而想要拿到下半部,唯一可行的办法,那便是深入南疆,踏入巫族,暗中找寻。 而现在,被龙渊握在手中,唯一可探寻《鬼寻道》秘密的线索,便只有这一枚“青瞳铃”了!所以,他现在急于探清“青瞳铃”的秘密。 正在这时,龙渊身子忽而一阵虚幻,传至神念深处,知是有敌人来犯,情急之下,周身鬼气暴涨,忙将李柔熙裹住,低声道:“有人来了,咱们快走!” “想走吗?”豁然间,一道金光炸裂,一个身穿大红僧袍的胖大和尚轰然落下,拦住了两人去路。 但见那大和尚服饰与波罗未明一般无异,但手中却是一对震天锤,通体鎏金,小脸盆大小,看上去,一只便少说也有个百十斤重,但被他拿在手中,却如无物,其臂力之大,可见一斑。 龙渊心中暗骂一声,心说怎么就跟戒身观结了仇?刚打走拿降魔杵的,又来一个拿锤子的,待会是不是还要来个拿榔头的? 龙渊凝魂为木,身子根本没什么防御力,如若跟他硬拼,恐怕眨眼间便要魂飞魄散,而要逃走,神念探查之下,却是察觉到南狼太子潜伏在后,显然这大和尚便是为他引诱而来,用来试探自己的诱饵,自己若是不跟他交手便跑,恐怕要遭他黑手! 那大和尚叫做佛罗自,与波罗未明结伴而行,当日波罗未明只身前往刺史府,直到今日仍不见其回去,佛罗自几番寻找,为南狼太子引诱之下,错打错这,找到了龙渊两人头上。 “鬼道?”佛罗自大喝一声,手中双锤猛震,一道金光电束直朝着龙渊两人身上劈下,大声喝道:“魔教小贼,受死!” 龙渊大惊,脚下七星亮起,手揽李柔熙慌忙闪躲过这一记,手中鬼狐刀鬼气灌注,猛朝着佛罗自劈下,对着李柔熙道:“熙儿,你先走,我引开他!” “不,我引开他,你先走!”李柔熙坚持道。 龙渊多少了解她的『性』子,知道这小妮子根本不是甘心受人保护的『性』子,更知道她『性』子急躁,只怕自己一个拉不住,便要被她冲上去,找佛罗自厮杀。 正不知何以,却见龙猫趴在李柔熙怀中,透过鬼气,凶神恶煞地望着佛罗自,似乎对他周身金光,十分反感,不由地脑海中灵光一闪,道:“熙儿,你跟那大和尚游斗,不要硬拼,我来布阵,困住他!” “布阵?什么阵?”李柔熙奇道。 龙渊微微一笑,道:“相信我,只管牵制住他便好,只要我布阵完成,便可死死将他困死在里面!” “嗯,好!”李柔熙答应一声,脚下“千里霞光”祭起,手中“千笼剑”在手,剑光氤氲中,七八朵剑花挽出,盛开在佛罗自面前,直令他心神一『乱』,手中双锤,猛朝着剑花打去,却是狠狠地砸了个空。 佛罗自道法尚在波罗未明之下,波罗未明一时间尚不能应付李柔熙的《越女剑》,更何况是更重蛮力的佛罗自? 龙渊见李柔熙一时间不会有危险,当下盘膝而坐,双手结成鬼门法印,周身鬼气氤氲,落地有声,不一时,竟而聚拢成一面“鬼气圆盘”,散发着浓烈的鬼气。 趴在李柔熙怀中的龙猫,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探出头,双眼放光,急切地寻找起来…… 当日,龙渊在阴风谷第一次布下“万鬼朝宗”法阵之时,不过筑基八层的修为,而现如今,已然是在金丹二层,自然不可同日而言,无论是其速度还是法阵的精纯度,都有了质的飞跃。 很快,鬼气圆盘之上,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阴森鬼气,牵引着四野的阴魂朝着法阵汹涌而来。 龙渊缓缓睁开眼睛,念动起一连串低沉晦涩的咒语,而他身边的鬼气似乎受到了咒语的影响,变得凝实起来,铺展到地上,融汇到“鬼气圆盘”之上,使得“鬼气圆盘”不断扩大。 下一刻,龙渊咬破手指,伸出手……龙渊这才想起来,麻痹地,自己此刻“凝魂为木”,身子全是神魂与灵力凝聚而成,真正的肉身留在了槐荫古洞,何来鲜血? 正无可奈何,思索着如何可“无米之炊”时,却才猛然发现,龙猫在李柔熙怀中探出头,双眼绿油油地,正凝神望着自己。 “有了!”龙渊心中窃喜,悄悄晃动青瞳铃,龙猫一怔之下,双眼精光更胜,猛然挣脱李柔熙怀抱,朝着龙渊扑将过来。 李柔熙不知所以,吃了一惊,见龙猫是扑到了龙渊怀里,这才放心,而她修为与佛罗自持平,手中千笼剑不凡,脚下“千里霞光”更是仙器,堪堪躲过几记杀招,有惊无险。 龙渊见李柔熙躲过杀招,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只手托起龙猫在手掌,一抹邪笑勾起在嘴角,直把龙猫看得心中咯噔一声,拔凉瓦凉,喵呜而叫,心说这小子是不是失心疯了? 飞龙在天! 龙渊“丧心病狂”地猛然挥出一拳,正是“降龙十八掌”中“飞龙在天”,直打在龙猫可爱的小嘴上,直把龙猫打得吱哇『乱』叫,猫爪“曾棱——”一声伸出,便要朝龙渊脸上抓去,而一摊鲜血,则也瞬间融入“鬼气圆盘”之中,消失不见。 龙渊躲过猫爪,忙将它按在阵眼之中,将手中“青瞳铃”以一道鬼气串起,挂在龙猫脖子上,急速飞身而去,脱开了鬼气圆盘所在。 叮铃—— 龙猫怒吼声中,半蹲坐下,一把将脖子上的青瞳铃给扯了下来,按在爪下,死死盯着龙渊,眼中尽是怨恨恶毒之意,直恨不得把龙渊抽筋扒皮,当老鼠一样狠狠地吞了他丫的。 龙猫的鲜血滴在“鬼气圆盘”上面,竟而自行运转,似有人捉笔般,渐渐勾勒成五幅血芒图案。可惜猫血注入的太少,血线纤细,更有诸多地方没能勾勒出来,所以图案显得并不是那么栩栩如生,甚至可说是马马虎虎。· 然而,饶是如此,却也可见这五副血芒图分别是:一只尖嘴的大鸟,一只仰天哀鸣的狗,一只趴在地上的犀牛,一只昏睡的老虎,一只安静的蟾蜍。 正是南疆巫族十分常见的五只图腾:鱼鹰、狗、犀牛、老虎以及蟾蜍。 看着这五副血芒图腾亮起,龙渊心中大喜,连忙催持更多的鬼气注入到鬼气圆盘之中。 哪知,龙猫前爪忽而一错,青瞳铃再次响起,鬼气圆盘猛然间暴涨,扩展至直径十多米长,将龙渊“托”在上面,而圆盘之上,更是浮起两圈法。轮,最外圈一层,围着龙猫自身,又是一层。而五只血芒图腾,则在这两圈法。轮之中,不断成型,隐有叫声闷闷传来。 龙渊再看龙猫,忽而觉得这小猫的眼神中闪过几分异样,而这异样,一如当日在密室中壁画上的那小肥猫一样,十分欠打,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起身一跃,便想要跳出鬼气圆盘,离开这是非之地。 叮铃—— 龙猫再一次晃动青瞳铃,霎时间血芒冲天而起,外围无数雾气厉鬼瞬间为血芒吞噬,融入到鬼气圆盘之中。 龙渊惊呼一声,但见一只血芒犀牛脱画而出,直朝着自己冲撞而来,看它架势,牛角上血芒尖锐,全身“肌肉”鼓起,双眼如刀,好像跟自己有着十万大仇一般,不共戴天! 犀牛图腾脱出,紧接着,便是鱼鹰、天狗、老虎以及蟾蜍,各施所能,齐刷刷朝着龙渊身上招呼。 龙渊不敢与这帮畜生硬拼,毕竟此身乃是神魂之体,只将鬼气尽数裹住身子,急速朝鬼气圆盘之外飞去。 哪知,龙猫前爪不断晃动青瞳铃,铃声不歇,鬼气圆盘急速暴涨,龙渊一跃之下,竟而飞不出鬼气圆盘的范围。而就这么一耽搁,鱼鹰图腾已然飞了过来,张开双爪,便朝着龙渊脸上抓去。 龙渊心中大怒,猛将鬼气凝实,化为一只鬼狼,与鱼鹰硬碰硬地轰然撞在一起,这才勉强摆脱困境,朝着李柔熙道:“熙儿,进来!” 李柔熙见龙渊这边大阵已成,却不知这五只“血光怪物”干嘛缠着他自己死打,但此刻她的路数已然被佛罗自『摸』了个七七八八,自身虽然彪悍,却无多少实战经验,已然是险象环生,十分危险,见说,自然驱动“千里霞光”,急速朝着青瞳阵飞去。 佛罗自见到青瞳阵旁无数雾气厉鬼被大阵吞噬,盛怒之下,手中双锤轰然相撞,试图将大阵破去,拯救无数厉鬼的魂魄,使得他们可转世投胎。 哪知,一道道金光惊雷劈在大阵之上,却不能将鬼气劈散,而龙渊与李柔熙俱在阵中,佛罗自盛怒之下,再顾不得其他,猛冲了进去,朝着龙渊身上招呼。 龙渊为了将佛罗自引入大阵,自己也落了下来,正在五只血芒图腾中,仗着步法精妙跟自身惊人的速度,左闪右躲,眼见佛罗自进来,忙忙冲着阵眼中心的龙猫大声叫道:“肥猫,肥你『奶』『奶』,打他!” 180.抉择 180.抉择 可是,龙猫似乎十分记仇,非但不听龙渊指挥,反而变本加厉,爪下青瞳铃铃声四起,五只血芒图腾对龙渊围追堵截,宛如战场围剿一般,竟而进退有度,宛如一张大网般,朝着龙渊“围杀”而来。 李柔熙见龙猫占据正中央,双眼绿油油地,死死盯着龙渊,登时间明白了几分,忙道:“龙猫乖,听话,打他!”说着,朝着不断往龙渊身上招呼的佛罗自指去。 龙猫似乎对李柔熙十分顺从,见她这般说,虽有诸多不愿,恶狠狠地瞪了龙渊一眼,喵呜一声,前爪踩在青瞳铃上,急速晃动几下,五只血芒图腾神情豁然呆滞几分,继而仰天长啸起来。 啊哞~呱咕~汪汪~噢呜~咯咯~ 五只血芒图腾,都是如小猪般大小,当然,蟾蜍只不过猫儿那般大小,但其仰天长鸣,却是中期充沛,似有实体,而且法力悠长,比之妖兽,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日,龙渊在密室中所遇到的“青瞳残阵”便无这般威力。想来,一来是自己布下的“青瞳阵”有着五只血芒图腾,二来则是掌控大阵的,前者只是一只壁画上的猫,而此刻,却是货真价实的“猫”,而且还是一只贪吃记仇,来自南疆的猫! 佛罗自手中双锤不断撞在一起,劈出道道金光惊雷,跟苍茫山“掌心雷”倒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龙渊步法矫健,又是身怀“残影诀”,虽然“凝魂为木”的身子并不能硬拼,但用来“逃命”,阻碍却是不大。 这般,佛罗自正杀得起劲,却不期五只血芒图腾忽而仰天长鸣,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五只血芒图腾竟而无不调转马头,纷纷朝着自己杀来。 鱼鹰尖嘴利爪,天狗獠牙,犀牛牛角,老虎扑杀,蟾蜍长舌,或高空俯扑,或直线撞击,或专打下盘,五只血芒图腾配合的天衣无缝,简直就是一个五人小军队! 哦,不对,五只图腾的小军队! 佛罗自直到此刻才算是明白了方才的龙渊是多么地牛『逼』,竟而能够在五只血芒图腾与自己的联合绞杀之下,游刃有余。现如今,他单单是面临着五只血芒图腾,便是险象环生起来。 龙渊趁机匆忙脱身,拉住李柔熙跑出鬼气圆盘之外,道:“我们快走!” 李柔熙见那大和尚力大无穷,法力悠长,虽然一时落了下风,却保不准顷刻间便要被他反败为生,杀将出来。而且她多少也是知道龙渊现在的处境,忙忙冲着龙猫招呼道:“猫儿,咱们快走!” “喵呜!”龙猫讨好般叫了一声,抓起青瞳铃,几个跳跃,便跳到了李柔熙怀中。 李柔熙见它利爪抓着一个青铜『色』铃铛,十分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龙渊周身鬼气暴涨,将李柔熙裹在其中,直飞而去,解释道:“这是青瞳铃,我先前无意间得到的,是开启‘青瞳阵’的法宝。” “青瞳阵?”李柔熙继续好奇地问道。 龙渊点了点头道:“青瞳阵应该是南疆鬼门中的法阵,十分厉害,现如今我也只不过『摸』索到了一点皮『毛』而已。龙猫似乎很喜欢跟你在一起,而青瞳铃既然给了它,恐怕是要不回来了,我便找个机会,把‘青瞳阵’教给你,给你防身好了!” 不过李柔熙似乎对学“青瞳阵”并无多大兴趣,而是抱起龙猫,谄媚一般地伸出手来道:“猫儿乖,把铃铛给姐姐看看好不好?” “喵呜!”龙猫双爪猛地伸长,死死将青瞳铃抓住,充满警惕地朝着李柔熙瞪去,看它样子,的确是要不回来了的。 李柔熙抱起龙猫,谄媚一般地伸出手来道:“猫儿乖,把铃铛给姐姐看看好不好?” “喵呜!”龙猫双爪猛地伸长,死死将青瞳铃抱住,充满警惕地朝着李柔熙瞪去,看它样子,的确是要不回来了的。 见到龙猫如此小家子气的模样,李柔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也拿它毫无办法。 另一边,佛罗自被困青瞳阵中,被五只血芒图腾死死缠住,一时间难以脱身,此刻已然将他激怒,猛吼一声,右手中巨锤轰然朝着犀牛图腾砸下。 啊哞~ 犀牛图腾全身血芒暴涨,悍然无畏地直迎着佛罗自手中巨锤撞去,轰然声中,血芒消散,而佛罗自也自受伤不轻,连连倒退中,被猛虎图腾扑到在地…… 南狼太子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被剩下四只血芒图腾不断撕咬着的佛罗自,望着血芒图腾与青瞳阵,星目更添几分阴寒,不知他在思索着什么。 就这般,南狼太子眼看着佛罗自哀嚎止歇,这才飞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这山上来了个小和尚,衣衫上打满着补丁,背着个补丁书包,戴一串稀稀拉拉的佛珠,摇摇晃晃而来。看他脚步虚浮,想来是有几顿没吃饱饭了。 这小和尚,自然便是小满和尚了。 小满这般走着,猛然间神情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邹,迈开大步,直走过来,却见一个身穿大红僧衣的番僧,倒在一片鬼气之中,刚想上前将他尸首拉出来,却不期忽而窜出一只血芒大虎,险些将自己扑倒在地。 紧接着,蟾蜍、鱼鹰、天狗相继浮现,凶神恶煞地望着小满,却无一只发动攻击。原来小满为躲猛虎扑杀,已然退出鬼气圆盘所在。 小满遥遥朝着佛罗自尸首望去,见他肉身已被撕咬得破损,却不见一滴鲜血,不觉摇了摇头,自然是在说布下此阵者,实在是阴损狠毒,不为我佛待见。 小满从破书包里『摸』出来木鱼,遥遥对着青瞳阵,盘膝而坐,入定三分,倒也颇有大师风范,一手敲木鱼,一手捻起佛珠,口中喃喃有声地念起了“往生极乐咒”。 但见一层层淡淡的金光由小满周身散发而出,朝着青瞳阵飘忽而去…… 龙渊带着李柔熙飞出好远,正自盘算接下来去哪,却不期脚下忽而一空,还来不及反应,双脚已被树根一样的藤蔓缠住,被拉扯到了一片虚黑之中,定神一看,才知是槐荫老祖的“树洞”神通了。 李柔熙也不想竟而这么快就要回去,但怀中抱着龙猫,“收获”颇丰,倒也不觉失望。 槐荫古洞地面裂开出一道石缝,龙渊揽着李英霞纤腰,一飞而上,见槐荫老祖依旧端坐石台,昆桑旧盘膝坐在槐树之下,手中玲珑宝塔平放在身前,无数星辰围绕,璀璨成河。 而树袭儿,则是闷闷地坐在槐荫老祖身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见龙渊两人回来,昆桑旧脸上闪过几分喜『色』,忙忙招呼龙渊道:“星君,这两日来可好?” “托福托福!”龙渊客套一番,朝着他与槐荫老祖一拜,问道:“不知此间事情如何了?” 昆桑旧爽朗一笑,道:“定不叫星君失望!请二位盘膝对坐,老朽这便将凤凰阴灵送回二位体内!” “等等!”龙渊忽而打断他道:“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昆桑旧一愣,道:“星君何事?” 龙渊轻轻拍了拍李柔熙肩膀,示意她不要跟来,对昆桑旧做了个“请”的动作,道:“还望先生移步。” 当下,两人到了一处角落,龙渊周身鬼气弥漫,将两人与山洞隔绝开来,躬身拜道:“敢问先生,可否不将魔凰阴灵还至熙儿体内?” “不可!魔凰阴灵既已在她体内觉醒,便已在其体内种下阴灵气海,而阴灵气海如若长时间得不到滋补,恐怕便要吞噬其神魂!在老朽看来,星君是怕将来这位姑娘为你浴火涅槃吧?”昆桑旧问道。 “承蒙先生指点,晚辈也曾『逼』血来压制熙儿体内的阴灵,但中途却为人打断,恐怕已然失败,所以……” “星君所言不错,你虽『逼』血入她体内,但在最紧要的关头,却为外力强行打断,非但未能将魔凰阴灵压制住,反而更是激发了魔凰阴灵的成长,若无意外,在你魔凤阴灵彻底成长之后,魔凰为你涅槃,已成定局,无可更改!” “若无意外?”龙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道:“那先生的言外之意,便是还有其他的法子了?” “星君,你真的要自绝后路吗?”昆桑旧大为惋惜地反问道。 “我不能为了自己……” “错!”昆桑旧打断他的话道:“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对,我受人之托,希望你能够成长为下一任的魔君,而槐荫更希望你更够带领圣教一统天下,但抛开这些不论,星君你自己,不也背负着血海深仇吗?” “我……”龙渊闻言霎时间震住,一时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见他如此模样,昆桑旧叹了口气道:“星君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龙渊错愕地道。 昆桑旧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龙渊疑『惑』地道:“先生可是在说,我十三岁那年,误打误撞,跑到了这槐荫古洞?” 昆桑旧摇了摇头,道:“那并非是你误打误撞地跑了进来,而是槐荫老祖派袭儿将你诱骗而来,以“夺魂金丹”将你魂魄送至昆桑山,请我为你占卜!” “为我占卜?”龙渊被他一说,关于槐荫古洞中的种种经历,先前想不通的地方,豁然有了几分清明,急速思索起来。 “不错,为你占卜!”昆桑旧道:“当时,槐荫只是要我为你占卜命相,看你能否平平安安地成长,却无意间,被我算出了你乃魔君的下一任传人,终有一天,将会被人种下圣教七大秘宝之一的‘凤羽’,成长为一代魔君!” “也是从那时候起,老朽跟槐荫,便更加关注你,而槐荫更是为了你的成长,第二次派袭儿骗你进入槐荫古洞,『逼』你拜入苍茫山,改写你一生的命运!”昆桑旧满怀殷切地道。 181.闭关 181.闭关 “先生说这些,是为了要我放弃方才的打算吗?”龙渊静静地道。 昆桑旧闻言,神『色』忽而落寞几分,隔了良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唉,老朽费尽心机,希望能够改变星君的星辰轨迹,但机关算尽,却终还是没能算到星君的本心,从今而后,更是无力参透天机……唉,这难道就是‘天意不可违’吗?” 龙渊奇道:“先生此话怎讲?” “星君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言说,你的星辰轨迹呈现出‘龙在深渊,必为弃子’的星象之说?这其实便是你十三岁那年,我为你推算出来的命运轨迹,而这四年来,我与槐荫,一直致力于改变你的星辰轨迹,这才骗你进入山洞,『逼』你拜入苍茫山!” “可是,我俩机关算尽,却不想星君竟而会为了一个女人,自绝后路。好容易改变的星辰轨迹,大道重回后,星君将再次陷入回‘龙在深渊’的星象……”昆桑旧神『色』黯然,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龙渊深渊,必为弃子?”龙渊喃喃地念着这句话,心道:“龙在深渊……龙渊……难道,我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星君可想好了没?只要你肯继续在我为你改变的星辰轨迹上走下去,则魔星隐去,不为世人所知;而更有魔凰在,更可助你涅槃重生,前途不可限量!但你若是坚持要重回原本的星辰轨迹,虽能保全你心爱的女子,却要从此面临正邪两道的追杀,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求先生指点『迷』津!”龙渊深心中虽也在挣扎,但仍是微微笑着,躬身抱拳请教。 “你……”见他这般模样,昆桑旧自然猜得出龙渊的选择,神『色』黯淡中,呼吸间竟而瞬间苍老了许多,道:“想要魔凰不为你涅槃,唯一可行之路,便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龙渊身子猛然间如失了骨架一般,险些瘫软下去,喃喃地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便是说,要我二人,再不相见了?” “希望时间可以冲淡这一切吧!”昆桑旧也是喃喃而语起来。 将魔凤与魔凰阴灵重新『逼』回两人体内,需要耗费掉槐荫老祖与昆桑旧绝大部分的法力,但他们两个,却是十分乐意这么干。 但见龙渊与李柔熙两人相对着盘膝坐在槐树之下,龙猫趴在树袭儿肩头,远远地看着,一双猫眼眨巴眨地,却是透着几分担忧与期待。而槐树,通体散发着柔和的绿光,尤其是树叶子,无不碧绿晶莹,无一片不似要滴下水来,散发着浓郁的清新自然之气。 唧唧——足足—— 两声嘹亮的凤凰悲鸣,忽而由槐树树根处发出,穿过厚实的土地,直『插』云霄而去! 凤凰悲鸣过后,昆桑旧与槐荫老祖同时爆喝一声,运起法力,灌注到槐树之中。昆桑旧的法力呈现出一道璀璨的星河,而槐荫老祖的法力则是无数片碧绿晶莹的槐树叶子汇集而成的叶子河流。 只是,虽然得了两大绝世高手的法力注入,槐树非但未更加葱郁,反而是不断衰老枯黄起来,叶子缩水起邹,竟而肉眼可辨! 而随着槐树的枯萎,树根处的凤凰悲鸣却是更加急促有力,大有冲破地面,遨游天下的气势! 昆桑旧与槐荫老祖对望一眼,心神相通之下,法力急转,汇合在一起,朝着龙渊与李柔熙两人身上笼罩而下。 龙渊与李柔熙两人只觉周身无穷无尽的清新自然之气扑面而来,浓郁如油,周身窍『穴』迅速开启,疯狂地吮吸,竟而忍不住呻『吟』出声。可是,这般惬意并未能持续多久,正在两人畅游于这惬意深处之时,忽而一股阴邪之力侵入,与自己争夺起昆桑旧两人的法力来。 而那阴邪之力,十分强大,不待龙渊两人反抗,已然侵入两人气海,若有形,若无质,不受神念掌控,不为灵力驱逐,更不与灵力想冲突,竟而就这般安顿了下来。 而随着这阴邪之力的侵入,龙渊两人的身子更是如荒山大海一般,疯狂地吞噬着昆桑旧两人的法力,吞噬着那槐树的生命力…… 只是,龙渊的“身子”与这阴邪之力融合之后,竟而慢慢虚幻起来,渐渐凝实旋转成阵阵青烟,飘忽不定中,慢慢融入地底,消失不见。 龙渊恍惚中,只觉自己处身绵延无尽的黑暗之中,更是身如大树一般,抱阳守阴,吸收着天地精华,不断成长,而随着自身的“成长”,无数玻璃破碎的声响在神念深处响起。 冰凌——冰凌——冰凌—— 龙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焕若重生一般,每一个『毛』孔都尽可能地张开,排污去垢,将自身的杂质尽可能地清理出去的同时,身子更加强壮,骨骼更加细密,心脏的跳动更加沉稳有力……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令他兴奋的方向发展着! 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然重新回到了肉身之中,深埋地下,盘错在槐树树根之中,借助着槐树之力,疯狂地吸收着天地精华,吸收着天地间的生命力! 槐荫古洞外,大片大片的树林,似乎被抽干了生命力一般,急速枯黄,落叶疯狂。 地面上,李柔熙怀抱着龙猫,看着槐树一点一滴地枯黄老去,就这般站在那里,宛如石像一般,千年……万年……不动如山。因为,龙渊就在树下! 槐荫老祖依旧端坐石台,其实早在多年前他身受重伤之后,便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一生一世地“坐”在那里了。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他练就了“盘根天下”这样的旷世绝学,更是将草木精魂的种种道法练至化境,非但方圆百里花草树木都要听其差遣,更可将它们的生命力吸收过来,化为自己的灵力。 也可以将人与草木精魂连接在一起,以草木为渠道,快速地吸收天地精华,改造身体的同时,更可化为自身的灵力,永远储存在气海。而龙渊,此刻便在享受着这种羡慕死人的逆天待遇。 李柔熙魔凰阴灵重回之际,也曾享受过这般待遇,令她也是焕若重生了一回,现如今其修为已然突破金丹,晋升到了金丹三层。而龙渊这般埋在地下,已有七天! 七天…… 地面上,那棵槐树已然枯死得一干二净,叶子厚厚地堆积了一地,龙猫踩上去,竟而踩出了一地齑粉,可见其被压榨得是多么彻底了。 轰—— 就在李柔熙等人凝神望着槐树的时候,忽而一道青芒崩裂,将地面上的槐树连根“推”起,轰然落在一旁,龙渊终于“破土而出”,一身“仙木”之气地落在众人面前。 “金丹七层?怎么才金丹七层?”槐荫老祖望着龙渊,十分不解地道。 “星君体内三灵蛰伏,共分天下,更有《九尾心经》从中提炼,等级自然是低了点,但气海的体积却是比之金丹七层的修士大了许多,而且灵力更是精纯饱满,不可小觑啊!”昆桑旧望着龙渊,满意地直点头。 树袭儿见龙渊肌肤红润有力,更是脱去了儿时的稚气,再见时的周身戾气,换做了此刻的从容优雅,周身“仙木”之气,一时间眼中恍惚,竟而有种恍若隔世,镜花水月的感觉。 而李柔熙见龙渊这般“破土而出”,却不似槐荫老祖二人纠结于他修为进展了多少,而是拉起他身子,上下左右地检查了好多遍,直到确认无事,这才长吁了口气,搞得龙渊还道她在检查自己是不是“发芽”了一般。 当然,龙猫再见龙渊,表情依旧是那般瑕疵必报的小家子气,猫爪『乱』伸,十分欠打。 时已十月,龙渊还从未认真修炼过苍茫山的道法,匆匆告辞,便带着李柔熙返回阴风谷。推开木屋,正见到花蝴蝶与核桃三人花天酒地,款款而谈。 花蝴蝶再见龙渊,双眼睁得比牛眼还大,起初龙渊还道他是在惊叹自己修为神速,到后来才知道,这老、『**』、棍是惊叹自己身边的美女李柔熙,惊叹自己终于将他风流不羁的大好品德学到了家。 龙渊懒得跟他理会这些,将他拉到远处,把自己的经历给他说了,却把“魔星”之说与昆桑旧槐荫老祖等人隐瞒了起来,毕竟此事事关重大,更是牵扯到了他“圣教”,不到十分把握,龙渊也不敢对自己这个师父交底。 剩下的,便是将“万鬼朝宗”的吞魂法阵传授给李柔熙,反正真正能够发挥出阵法威力的还是在于龙猫与它的青瞳铃,也不怕李柔熙学不好,无法发挥出青瞳阵的威力。 安排好这一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暗暗嘱托花蝴蝶代为照顾李柔熙,毕竟在这世上,能令龙渊安心托付的,便也只有自己的师父了,龙渊便独自寻了一处僻静的所在,于这阴风谷谷底,开始了闭关修炼。 他倒不怕花蝴蝶这老、『**』。棍会对李柔熙有什么非分之想,长时间接触下来,龙渊对他脾『性』还是十分了解的,这家伙绝对不会对自己徒弟的女人下手。而且,在托付李柔熙之时,龙渊已然说过,今生今世,非她不娶的狠话,更是断绝了花蝴蝶的邪念。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柔熙出身皇家,又有龙渊“撑腰”,威慑一个小小的花蝴蝶,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龙渊最担心的,反而是自己的师父,担心他被李柔熙欺负得要寻死觅活,喘不过气来……· 而龙渊闭关修炼的,便只是将“降龙十八掌”“梅花谭腿”等融入到苍茫山《掌心雷》之中……因为除了《掌心雷》,龙渊虽知道小半部《御龙真诀》的修炼方法(由天河那偷听而来),却是见不得光,没必要冒这个险。 182.请战 182.请战 一个月后。 时已为冬,天降鹅『毛』大雪,将整个阴风谷都笼罩在了皑皑银光之下,而远处,一座小木屋前,挂着一盏灯笼,灯光微红,多少给人带来几分温暖。 而在门前,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久久凝望,直到身上落满大雪,双脚陷入积雪深处,这才轻叹一声,青光如流水般在脚下亮起,直飞冲天而去,再不回头望上一眼。 人生若只如初见…… 青光长剑之上,龙渊喃喃地咀嚼着这句话的味道,却是越发酸楚,饶是他心『性』坚毅,也是险些落下泪来。 刚刚抱住了你,亲吻了你,拥有了你,正一起分享着每一天的那些曾以为微不足道的小小的幸福,却忽而……我要『逼』着自己离开你!这样的酸楚,你可明白? 熙儿…… 龙渊脚下的仙剑,叫作“荆棘剑”,剑身青绿『色』,隐有锯齿,是花蝴蝶在他闭关时所赠。毕竟,无论是青魂刀还是九尾剑,都不是他作为“苍茫山弟子”该用的武器,而这把“荆棘剑”本身是以仙草灵木天然织就,虽算不得上品法器,却也流『露』着仙家之气,不高不低,正适合龙渊。 龙渊心中仍是想着李柔熙,而他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因为害怕自己对她说不出“离别”二字。他知道,自己这一走,很有可能,便是一生一世! 要问鼎渡劫,又岂是百年光阴所能蹴就? 龙渊催发着《希夷神象》,却不将法力布在身前,也不飞过云层,任由大雪拍打在自己脸上,钻入脖子里,融化为水。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冷静,冷静…… 因为,每往前飞一点,便靠近苍茫山一步步,而每靠近苍茫山一步,龙渊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是身份上的一步登天,还是生命中的一星陨落? 龙渊不得而知。 就这般,龙渊御剑而飞,一直到了苍茫山脚下,这才回过神来,散去周身法力,收回荆棘剑,刚要步行上山,却不期神念微波,一个白衣少年御剑而来,落在龙渊身畔,正是被那蒙面人带走的天河! “金丹三层!”天河神念探查之下,心中惊道。 “金丹七层!”龙渊神念探查之下,心中惊道。 刹那间,两人眼光碰撞在一起,无形之中,气势山洪暴涨般『逼』发冲天,直朝着对方气势中侵扎,竟而大有水火不容的趋势。 从金丹初期,到金丹七层,这是怎样的跨越?而且,这跨越的完成,不到三个月而已! 凝神望着天河,龙渊心中忽而怀疑,这修行起来进展最快的道法,究竟是鬼道还是他苍茫山道法?当然,龙渊知道,天河如此快地飞跃,必定跟那个蒙面人有关! 而天河凝神望着龙渊之时,心中的惊讶与骇然,丝毫不比龙渊的少。他当然知道自己之所以更够进步地如此之快,一来是师父楚惊雷给自己打下了牢不可破的基础,使得自己在修真道路之上,从未走过半步弯路,二来则是在遇到那蒙面人之后,对自己的指点和训练! 那蒙面人,在天河心中,几乎等同于神一般的存在。在他的指点之下,天河终于看到了修真之道上的万千事物,极大地开拓了眼界,而这些,都是楚惊雷所不能给予他的。那蒙面人对于苍茫山道法的了解,完全超出了天河的想象,天河知道,自己不过学得了他的皮『毛』而已。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苍茫山万千弟子所没有的奇遇。 可是,龙渊在没有这样的奇遇之下,竟而能够一举突破金丹,晋升到金丹三层!要知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做糕点的小子而已,但此刻再见,却觉他身上隐隐散发着“仙木”之气,清新亲切,大有仙人风范! 两人这般凝神相望,心中骇然,而大雪不止,深山风回,远远望去,仙家宝地之风水,一览无余。 龙渊率先打破沉默,稽首道:“参见天河师兄!” “小……师弟!”天河神『色』一顿,想要还礼,却不知如何称呼龙渊,毕竟龙渊拜入沈逐流门下之事早在他下山历练之前便已在山上传得沸沸扬扬,但他却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自然不知龙渊道号,本想以“小虎”师弟相称,终觉不妥,话到嘴边,终于咽了回去。 可这么一来,便成了“小师弟”了。 龙渊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毕竟他自己清楚,沈逐流当日可没给自己取什么道号,他天河自然不知从何称呼了。 两人相视一笑,迈开大步,心中各有千秋,朝着山上进发,不一时越过山下的飞檐牌坊,与漫天雪『色』,融合在一起,独留下牌匾上“苍茫山”三个大字熠熠生辉,彰显着苍茫仙山瑞气。 而牌坊两边的对联: 苍茫千古在深山 名门万代照云端。 更是不为风雪侵蚀,将身后的群山,衬托得无比庄严宏大。 两人虽是步行,但催动法力之下,轻轻一步便是两三丈的距离,看似好整以暇,却是在暗中较量了起来。不一时,两人便沿着山中小道,穿过云层,目中所见,尽是苍翠,显然已到了拾云峰重地所在。 “小师弟!”豁然间,一个洪亮的声音叫住了两人,一个身穿儒衣的中年人飞来落在两人跟前,一把抓住天河,激动地道:“小师弟,果然是你,你可回来了!” “子洌师兄!”天河也是抱住那人,不胜欢喜。 “天雪师妹说你与她们失散后再无音讯,把师父急坏了,派了咱们师兄弟们下山去找你。我刚回来,想跟师父禀报,说要再多派些人,你倒自己回来了!”子洌兴奋地道。 “让师父师兄们担心了!”天河愧疚的道:“师兄,我们这便去见师父吧!” “我刚从师父练功房回来,道童说,现在师父跟掌门真人他们都在‘惊鸿台’那边,选拔下山历练的弟子呢,我们直接去惊鸿台吧!”子洌拉着他,便要祭剑而去。 惊鸿台是苍茫山弟子间比试的道场,例如十年一届的比试,便是在这里举行。取名“惊鸿”,便是希望年轻一代的弟子们能够在这里一鸣惊人,惊鸿世人。 而子洌是为楚惊雷的正式弟子之一,也即为亲传弟子,因为天河最受楚惊雷重视,其门人在楚惊雷教导之下,并无勾心斗角之类,兄弟团结,是以对天河,都是很好,很是宠爱,虽然天河还未正式拜师,但他们早已称呼他为“小师弟”了。 龙渊见他们兄弟情深,不觉感慨万千,本想去王老汉那里,却听惊鸿台那边已然在选拨下山历练的弟子,猛然心惊,忙道:“天河师兄,我们过去看看吧!” “对,晚了怕来不及了!”天河也是焦急起来,龙鼎古剑祭起,直飞而去。而龙渊之所以没先行一步,是因为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惊鸿台”在什么地方,此番有人带路,自然祭起荆棘剑,紧随在后。 龙渊本是算好了十一月初到达苍茫山的,但因为闭关起来,时日不知不觉中流逝得甚快,等他豁然醒悟之时,已然是十一月初六,到得苍茫山,现如今,已是初七…… 想来天河在那蒙面人的指导之下,不觉时光飞逝,这才如自己一般,耽误到了现在。龙渊心中暗想如此。 天河当先,急速飞行,转眼间越过层层竹林,到了一处仙家福地。 龙渊遥遥望去,但见这福地宽旷如斯,最外圈八个擂台,中间四个,最里面一个,相互交错着排列,隐有八卦图形暗藏其中,澎湃着浓郁的仙家之气。 再靠近一些,便可见每个擂台的角上,都驾着一面大鼓,而最外圈八个擂台约有十米长宽,中间的四个,却是约有三十米长宽,最中间的那个,却是长约七十米,宽约五十米,横亘东西,十分霸气。 而这最中间的擂台,是为主台,也是为真正的“惊鸿擂台”所在。正对着惊鸿擂台,是一座狭长的看台,桌椅俱全,叫作“点仙”台,暗喻但凡被看中的弟子,都是前途不可限量。 而此刻,约有千余人聚集在惊鸿擂台之下,而看台上,逍遥子坐在最中间,薛茹陪在下首,沈倩儿则挽着她的胳膊。左右两边,便是沈逐流、楚惊雷、星月等人,以及众多龙渊见也未见过的高手。 火榕却不在台上,而是站在惊鸿擂台之下,与普通弟子一起观摩,显然是为了避嫌,避免门人嚼舌根说自己在看台上偏袒天竹。 在擂台上,站着四人,分别是天竹、天星、天雪以及龙渊未曾见过的天为,是为紫电真人门下。他们四个,衣衫多有破烂,身上诸多伤痕,甚至衣衫焦糊,嘴角还在流血,但每个人的神情,疲倦中却都是掩不住兴奋与期待。 显然,经过重重选拔,下山历练的弟子,已然选了出来。 然而,点仙台上,逍遥子话音刚落,神『色』却是忽然凝固起来,朝着山下望去,紧接着,沈逐流、楚惊雷也是疑『惑』起来,顺着逍遥子目光望去。 整个道场,气氛瞬间凝固,先前一刻还在高呼呐喊,这一次,却是可闻银针落地。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天河一马当先,御剑而来,跪倒在楚惊雷跟前,道:“弟子天河,拜见师父。让师父担忧了,弟子惭愧!” 紧接着,子洌与龙渊飞身落下。 子洌毕竟是正式的苍茫山门人,见小师弟这般闯入道场,忙忙朝着逍遥子拜倒:“掌门真人在上,小师弟他心情激动,坏了规矩,还请真人莫怪。” 逍遥子摆了摆手,对天河道:“天河,你过来。” “是!”天河跟师父拜别一声,走到逍遥子座下,跪倒在地道:“弟子天河,给掌门真人请安,愿掌门真人早日飞升,化为神仙!” 183.龙渊快打 183.龙渊快打 逍遥子只手将他扶起,点头道:“好,好,好,不愧是我逍遥子看中的弟子!你很好,很好……很好!”逍遥子早已是喜怒不于形『色』,但见了天河,却是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宛如是见到了儿孙一般欣慰欢喜。 薛茹轻轻拉了拉逍遥子的衣袖,道:“老爷,又想起他了吗?”这般说着,薛茹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微微哽咽起来。 被她一说,逍遥子顿觉失态,凝神之下,镇定重回,拍了拍天河的肩膀,起身朗声道:“天河已然晋升至金丹七层,甚至高出天竹两层,而天竹是为这一场比试的桂冠,所以,天河可直接加入到这一次下山历练的队伍中,不用比试了!” “谢掌门真人!”天河再次拜身谢道。 龙渊收起荆棘剑,跨前一步,默默地在沈逐流跟前跪倒,拜道:“弟子拜见尊师,尊师安康!” 沈逐流脸『色』一窒,望着龙渊,目中大有询问责备之『色』。要知道,这一声“尊师”,可是亲传弟子对师父的称呼。而听到龙渊这一声“尊师”,星月、楚惊雷等人都是朝着这边望来,显然十分不解。 龙渊目光坚毅,不为众人所动,道:“恳求尊师,准许弟子加入到这一次的下山历练!” 沈逐流闻言一愣,目光连闪,面有难『色』地道:“可惜,你来晚了,选拔已经结束了!” “那弟子恳求与天河师兄一战,争夺这最后一个名额!望尊师准许,望掌门真人准许!”龙渊一面说,一面朝着沈逐流与逍遥子行礼。 龙渊的声音虽是不大,但在场的,至少也是炼气级别,看台上的高手,更是鬼神莫测,使得龙渊的话清晰地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整个道场,再次安静下来。 “那不是做糕点的王小虎吗?他是不是吃撑了,竟然敢跟金丹七层的天河师兄叫板?” “我看他这是在哗众取宠吧!” 惊鸿擂台下,有人认出了龙渊,纷纷传音耳语起来。 “哼,别忘了,这小子可是拜入了代掌门真人门下,连我都看不出他的等级,显然已在金丹,虽然必定不是天河师兄的对手,却也不是咱们惹得起的,说话还是小心些为妙吧。”擂台下,一个心思慎密的弟子道。 逍遥子这才注意到龙渊,却不记得自家儿子何时收了他做亲传弟子,但见他身上流『露』着“仙木”之气,隐有仙家风范,神『色』刚毅之中,傲骨铮铮,面对比自己高出了四层的天河,公然叫战,丝毫不惧,倒也微微赞赏起来,道:“你道号为何?我怎么觉得好面生呢?” “拜见掌门,他是弟子几个月前新收的徒弟,道号天玄,独自下山历练,刚刚回来。”沈逐流抢先答道。他这般一说,非但是承认了龙渊的亲传子弟身份,也为给了龙渊正式的道号。 只是,这般说着,却是对龙渊传音道:“小子,你有几分把握?” 沈逐流与龙渊接触不多,却也知道这家伙并不安分老实,此刻既然敢公然向天河挑战,必然有他的打算,是以有此一问。毕竟,想要继位掌门,门下的弟子,可是重要的棋子与面子。 而楚惊雷星月他们都是知道龙渊的,虽然沈逐流他自己也不明白,龙渊为何会晋升地这么快,但一来他“勇气可嘉”,二来等级与天河相差甚远,此一战,无论胜败,对自己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自然乐意顺水推舟。 “独自下山历练?很好!不过,你既然也想跟随大家一块下山历练,又为何会迟到呢?”逍遥子问道。 “回禀掌门真人,弟子回来途中,遇到七个魔教小贼,一路追杀,这才晚了。弟子这把‘荆棘剑’,便是战利品了!”说着,将背上荆棘剑抽出,双手捧上。 “嗯,不错!此剑乃是仙木精华,虽算不得上等,但与你身上的仙木之气,倒也相得益彰,是为正道中的法器,你留着自己用吧!”逍遥子点头道。 “七分?”沈逐流当然知道龙渊口中的“七个魔教小贼”是在表达什么,传音道:“尽力一战!” 龙渊见沈逐流答应,心中有了底,最起码自己这一声“尊师”叫出口,这一场比试便有了保命牌。如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作为沈逐流的亲传弟子,被天河打死的话,他沈逐流的颜面怕是便要因此『荡』然无存了。别说他还想当掌门,代掌门恐怕都要坐不稳。 “恳请掌门真人准许!”龙渊再一次道。 逍遥子一愣,笑道:“你还要再坚持吗?” 沈逐流脸『色』一沉,喝道:“天玄,不得顶撞掌门真人,回来!” 龙渊大急,道:“可是,尊师你不也是常说,唯有下山历练,在历练中才能成长为一方高手的吗?这次下山历练,是咱们正道的盛典,弟子实在不想错失良机啊。恳请尊师恩准!” “好吧!”逍遥子见龙渊一再坚持,大合其脾『性』,点头道:“逐流,你也不要为难他了。既然这小子坚持,就让他跟天河打一仗便了。无论成败,对他二人,都是一番考验!” “多谢掌门真人!”龙渊大喜。 “是,掌门真人!”沈逐流对着逍遥子躬身一拜,转身对龙渊道:“记住,打不过,不可硬撑!” “多谢师父!”龙渊躬身道。 此一番,天河在山下忽然与天雪等人失散,山下门人多有耳语,均说是沈逐流夫『妇』暗中将他给杀了,致使逍遥子几番到江河筑要人,导致沈逐流父子关系再次闹僵。 可天河的突然出现,非但瞬间击破了这些谣言,使得沈逐流终于长吁一口气的同时,龙渊由筑基后期一举跨越到金丹三层,更是当着门人挑战天河,更使得沈逐流心中的闷气一扫而空。 而且,他二人双簧一弹一唱,配合默契,又使得沈逐流借机在父亲面前“服软”,将两人僵硬的关系,缓和了几分。所以,无论龙渊胜败,沈逐流都是赚了。 当然,沈逐流也是希望龙渊能赢……但,他也知道,希望渺茫! 天河心中也想跟龙渊打上一场,在山下的相遇,使得他忽然发觉,龙渊根本便是人中龙凤,有此对手,是他心中夙愿。 两人朝着点仙台上众人拜过,相望一眼,脚下剑仙祭起,直飞落在惊鸿擂台之上,对立而站。 天竹等人飞身落下擂台,在路过龙渊之时,天竹不动声『色』地将手中流火剑悄悄递过去道:“你小子终于来了!这把剑拿着……” “天竹!”沈逐流沉声威喝道。显然,他不希望儿子在这时候作出什么出格的行为,虽然他将流火剑借给龙渊,完全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天河手中的龙鼎古剑可是在神器排行榜上都占有一席之地的法宝! 龙渊以金丹三层的实力,手持荆棘剑对战拥有龙鼎古剑,金丹七层的天河,如此对比之下,已然是处在了虽败犹荣的境地。 天竹被父亲当众喝止,脸『色』大窘,十分惭愧地冲着龙渊一笑,慌忙飞身而下。 “小心!”天星只留下这么一句轻若蚊虫的嘱托,却未正眼看龙渊一眼,直若自言自语一般,跟在天竹身后,飞身下去,霎时间,整个擂台上,便只有他与天河,还有一位裁判了。 那裁判显然是元婴高手,长须翁白,却是精神奕奕,朝着点仙台上望去,见逍遥子点头,猛然打鼓一身,鼓声震天,喝道:“准备!” 天河龙鼎古剑在手,暗红仙芒宛若岩浆一般,竟而将周围的控制炙烤的扭曲起来。但瞬间之后,灼热内敛,空气恢复,竟而再感觉不到丝毫灼热之气,令台下门人无不惊愕唏嘘起来。 龙渊手握荆棘剑,剑尖斜指,全身仙灵鼓『荡』,神念充沛凝实,将整个世界的嘈杂尽数隔绝,脑海清明,甚至可闻水波之声,可见空气中的雾气流动,更将天河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包括呼吸与周身仙灵之力的流动,全部摄入神念之中。 咚—— 开始! 裁判鼓声未歇,令声刚落,万千瞩目中,但见惊鸿擂台之上,一道青芒魅影,彗星般,直朝着天河周身的暗红仙芒撞去。 铛—— 龙渊手中荆棘剑狠狠地砍在天河龙鼎古剑之上,震鸣四野,将天河震得虎口发麻,腾腾腾腾连连退开四五步,才算是稳住了身形,但龙渊剑上余力未消,竟而使得他刹那间呼吸困难,法力不济! 正常情况之下,擂台对决,都是祭起仙剑,储备法力,就算是为了抢占先机,但法力的储备仍是为重中之重。这场比试,便有一名弟子等级本来很高,但为求先机,一味冒进,被对手发动了《御龙真诀》,最终落败…… 可龙渊,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识。他根本没有要储备法力的打算,而是将全身之力,倾注于进攻之上,试图快刀斩『乱』麻,在天河没能发挥出《御龙真诀》与《紫电奔雷咒》之前,把他打下擂台。 龙渊十分清楚自己跟天河的差距,要是靠比拼法力来打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挑战天河了。 点仙台上,沈倩儿见龙渊如此打法,心头一紧,不觉大为担心起来。虽然自龙渊出现,她便未正眼看过他,但见龙渊晋升到了金丹三层,神『色』刚毅中不乏仙家韵味,她心中欢喜,便不为人知了。 与沈倩儿一般,所有人都认为龙渊如此打法,不过是逞一时痛快,本来便不看好他的同时,此刻更多了几分嘲弄。而逍遥子、沈逐流与楚惊雷三人却是对望一眼,均有赞赏之『色』。 184.青芒龙头 184.青芒龙头 龙渊抢夺先机,根本不给天河任何反应的时间,左掌掌心太极图旋转,轰然间一记掌心雷劈下,击中天河肩膀,再次将他打退几步。 身中掌心雷,天河身子一麻,神念也是随之涣散几分,更被龙渊抢到先机,松开荆棘剑,双臂后拉,双手紧握成拳,贴在腰间,双腿微弓,口中发出“波——”地一声,丹田中升腾起一股灼热,双拳猛然轰出,正中天河胸膛。 嗡—— 龙渊双腿陷入擂台半寸有余,双臂如铜打铁铸,青筋暴起,蓄力暴击之下,竟而将天河身子一轰飞天,震惊全场。 所有人,包括逍遥子,楚惊雷以及沈逐流在内,都不曾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龙渊知道,自己这几招根本伤不了天河,双腿在地上猛然一顿,身子直飞冲天,在万千瞩目中,右腿劈出,腿上电芒『乱』窜,直朝着天河肩上砸下。 “住手——”子洌手中红芒崩裂,一柄仙剑,直朝着龙渊后背激『射』而去! 子洌自与天河交好,又是师兄,其情之中,多有大哥对小弟的关照与疼爱,此刻见他自一招失了先机,处处为龙渊牵制,竟无还手之力,而龙渊飞身而起,一脚劈下,竟而电芒『乱』窜,情急之下,祭起仙剑,意图围魏救赵。 “混账!”子洌仙剑还未飞到擂台边缘,逍遥子脸上怒气一闪而过,那仙剑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法力虚抓之下,猛然刺回子洌脚下,喝道:“不知道这是擂台比试吗?背后伤人,你眼中可还有我苍茫山的规矩!” 笑话,龙渊为什么要弃剑不用,反而用拳头?因为他知道自己当时若是一剑斩下去,就算杀不了天河,好歹也能重伤于他。但这么一来,凭着逍遥子对天河的偏爱,自己怕也要遭殃。而且,擂台比试,讲究点到即止,不可残杀同门,要人『性』命。 所以,龙渊把荆棘剑『插』在地上,那就是在说,看吧,我是在跟他比试,不是在要他命。否则不然,若是方才那一记龙渊当真拿剑砍下去,楚惊雷早就出手了。 “弟子知罪!请掌门真人责罚!”子洌慌忙跪倒。他当然知道,若是掌门真人当真追究此事,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逍遥子摆了摆手,目光锁定在擂台之上,显然无意追究。 擂台上空,龙渊将《掌心雷》化用于《梅花谭腿》之上,一记鞭腿劈下,紧接着“梅开三度”,一脚胜过一脚重重地踏在天河胸口,电芒嗤嗤啦啦『乱』窜。 擂台下,无数弟子睁大了眼睛,再看龙渊之时,心情却是复杂起来。任谁人都看得出来,龙渊从头到尾,用的都只是苍茫山最普通的“掌心雷”而已,可就是这最普通的“掌心雷”,到了龙渊手中,竟而衍生出这万千变化,令他们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来。 这也难怪,任何一个苍茫山的弟子,都会把毕生精力用在修习《御龙真诀》这样的镇山绝技之上,谁会耗费无穷心血,浪费在区区“掌心雷”之上? 天河连遭重击,身子轰然落下,砸在擂台之上,竟而生生将大理石砌成的擂台砸出坑来,碎石飞溅,灰尘漫起,生出数十道裂纹。 龙渊人在半空,左手护在胸口,右拳后拉,拳头上一张太极图亮起,两只鱼眼炙芒吞吐,神『色』坚毅地喝道:“见—龙—在—田!”,正是“降龙十八掌”上的一招。 但见龙渊宛如彗星般激『射』而下,周身仙灵法力,竟而被拉扯出一道青光,而他拳头,更是为一道道炙芒电网包裹着,看上去浑然有力,朝着天河胸口轰然砸去。 “住手!”沈逐流神念一直锁定着楚惊雷,察觉到他欲出手去救天河,竟而先他一步,爆然起身,对着龙渊大声喝道。他这么做,为的便是令楚惊雷心生犹豫,不及援手,假龙渊之手,除掉天河。 打到这份上,龙渊蓄力如此,又岂会为沈逐流一句话而收回?就算龙渊有心收回,但出拳已老,早已是有心无力了。 无论如何,天河都是天竹将来继任掌门的劲敌,因为沈逐流发现,天河跟楚惊雷不同,他绝不会像他师父那般,终其一生只为修真悟道,而不为世俗红尘权贵所『迷』恋。 吼啊—— 就在众人以为,龙渊这一拳肯定要重伤于天河之际,忽而间火『色』红芒暴涨炸裂,一条琉璃粗如脸盆的火龙,喷薄而出,直咬在龙渊右拳之上,龙身周围劲风鼓『荡』,龙渊大惊之下,脚步后错,试图化解火龙威势。 这一惊变,镇惊全场,反倒使得沈逐流颇为尴尬起来,但他心中,却是不怒反喜,因为如此一来,大家都还道他关心天河,根本无意杀他。而逍遥子的脸『色』,则也是微微缓和了几分,显然也是被他给骗到了。 只是,万千人中,沈倩儿眼看着火龙已将龙渊半只胳膊吞入口中,心中『乱』成一团,右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平静如水的面容。 天星最后一战的对手是天竹,两人势均力敌,均是受了重伤,靠着擂台最近,刚迈出一步,想要冲上前去,帮着龙渊化解,天雪却已然冲着龙渊大声喝道:“笨蛋,还不快认输!” 龙渊怎么会认输?何况他神念之力全都锁定在天河身上,根本听不到天雪的提醒,更何况,于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认输,又有何用? 最重要的是,龙渊根本不想认输。之前与天河的三次大战,第一次不战而逃,第二次虽依仗诡计破掉了他的《御龙真诀》,到头来却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而这第三次……他要痛痛快快地跟天河大战一场! 吼啊—— 龙渊大喝一声,后退之中,右腿猛然踏在『插』入擂台的荆棘剑剑柄之上,身子猛然朝后顿住,借用太极之力,将这一顿之力,化入左拳之上,身子翻转着凌空飞起,左拳如铁钵一般,电芒『乱』窜中,轰然击中火龙咽喉。 吼——火龙怒吼震天,但周身火光消散,隐有破裂之势,显然龙渊的这一拳让它十分难吃。 紧接着,龙渊周身仙灵暴涨,一张旋转不休的太极图由胸口浮出,朝前猛推,硬生生将火龙从右臂之上退下,被太极图阻隔开来,再难侵入到龙渊本身。 龙渊双手在胸前虚画成一张太极图模样,仙灵之力鼓『荡』,龙渊用力一推,轰然融入身前的太极图之中,火龙撞在上面,竟而嗤嗤啦啦地化作阵阵白烟水汽,消失不见。 而那太极图,旋转不休中慢慢缩小,飞回印在龙渊眉心处,消失不见,正是《希夷神象》中的“天人阵”法。 天河仗剑而起,嘴角鲜血流出,朝着龙渊望去。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已然多了几分赞赏与惊叹,但坚毅之『色』更浓,周身仙灵法力回笼,龙鼎古剑嗡鸣作响,散发着浓浓的战意。 龙渊右臂上青衣焦糊,被风一吹,化为灰烬散去,但手臂之上,却不见任何灼伤的痕迹,法力虚抓,将荆棘剑抓入手中,周身仙灵法力鼓『荡』,但神『色』却是平静如水,好似刚才从未有过惊心动魄一般。 直到此刻,众人对龙渊的看法才算是完全改变,再没人认为他是在哗众取宠。如果说方才龙渊抢占先机,重伤于天河,还有人认为他不过是诡计得逞的话,在龙渊强行化解了天河的火龙之后,便再无人轻视于他,因为他们自认,自己可做不到。 不过是两个金丹期晚生后辈的比拼,却也使得逍遥子沈逐流等人倍加重视起来,无论是天河在危机关头的瞬发火龙,还是龙渊的当机立断,都足以说明,这两个人,必将成长为苍茫山的一代高手! 龙渊知道,如若被天河蓄势成型,施展出《紫电奔雷咒》,自己在不能运用鬼狐刀,不可显『露』鬼道与魔族法术的前提下,根本死路一条,勃然大喝一声,仙灵之力灌注到荆棘剑中,虚托半空,右拳拉开,电芒撕裂中,轰然打在剑柄之上。 咻—— 荆棘剑宛如彗星一般,青芒包裹,撕开空气,撕开时空一般地朝着天河激『射』而去。龙渊一拳轰出,脚下石台龟裂无数,身形如电,紧跟在后。 天河见荆棘剑来势凶猛,匆忙之下,不敢硬接,电光石火间,身形猛然错开,堪堪躲过荆棘剑,龙鼎古剑遥指长天,左手推出,一记“掌心雷”猛朝着龙渊劈去。 龙渊勃然爆喝一声,拉开右拳,竟而迎着天河劈来的掌心雷轰去。 吼啊—— 一声苍劲有力的龙『吟』之声由龙渊拳头深处破空而来,青光氤氲,再看龙渊的拳头,竟而宛如一只青葱苍劲的龙头,张开龙口,将天河的电束吞入腹中,龙头直咬在天河左掌之上。 霎时间,无数电芒在天河身上窜起,噼噼啪啪地炸开,非但是生生打断了天河的《御龙真诀》,更是再一次令他丧失先机,被龙渊拉开拳头,狂风暴雨般轰在身上。 而龙渊每一拳轰出,青芒龙头隐约而显的同时,竟而带着无数电芒,丝丝缠绕在天河身上,令他动作更加缓慢,再次占据主导与上风。 “代掌门,您门下弟子所用,似乎并不是本门法术吧?”点仙台上,沈倩儿忽而朝着沈逐流问道。只是,听她语气之中,却是深含质问之意。 沈逐流这个代掌门之职只是逍遥子闭关时所有,自逍遥子出关,重掌大权之后,他这个“代掌门”之职已然无形退去,而沈倩儿却偏偏这般称呼于他,自然是饱含讥讽之意了。 “倩儿,这便是你看走了眼了。”逍遥子依旧望着龙渊,将他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摄入神念之中,为女儿解释道:“这孩子心思活络,将民间的招式武学融入到了《掌心雷》之中,竟而运用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是个难得的人才!” 185.龙鼎群龙阵 185.龙鼎群龙阵 民间的招式武学,比之修真道法更为繁多,可谓是浩瀚如星海,却也不乏上品之作,比如龙渊此刻所用的“降龙十八掌”便是其中之奇葩。可即便如此,在修真者看来,不过强身健体而用,垂手可得罢了。 沈倩儿所言,表面上是说沈逐流,暗中所指,则是龙渊很可能是别派『奸』细。而逍遥子的这一番话,则是打破了沈倩儿的推测,毕竟,如若龙渊当真是别派『奸』细,偷学他苍茫山的法术便已艰难,又岂会在这民间的招式武学上下大功夫? 可是,无论沈逐流还是逍遥子,都是没能察觉到沈倩儿言外之意中的弦外之音。毕竟,沈倩儿是龙渊的养母,又是龙渊的姑姑,情深无限,怎么会出言中伤于他呢? 沈逐流见沈倩儿目中毒怨一闪而过,心中冷笑,朝着父亲抱拳道:“弟子疏于教导,致使这孩子将大功夫花费在了这等无聊的民间招式武学之上,耽误了仙灵修炼,实在惭愧!” 逍遥子摆了摆手,依旧凝神观看着擂台之上的变化,笑道:“逐流,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只是,逍遥子这般说着,神『色』却是微微黯淡下来,与薛茹对望一眼,均是叹息,毕竟天河是他看着长大的,更是将先前破碎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天河身上,这一场比试,他当然是更希望天河获胜。 可是,天河一次失利之后,仍不知掌握先机,而是蓄力发动《御龙真诀》,单从这一点而言,便知他与龙渊相比,虽然修为等级高出了四层,但在实战经验之上,与龙渊相比较,却差了不止四层这么简单了。 天河虽然再次失了先机,但他修为毕竟比龙渊高出了四层,虽然短时间内无力反击,但龙渊每一拳打在他身上,都会亮起一张太极图,卸去大半的力道与法力侵害。 而且,龙渊出拳越来越狠的同时,天河也逐步掌握到了窍门,暗中积蓄着法力。 吼啊—— 龙渊再一拳直轰而去,打在天河胸口,青芒龙头栩栩如生之下,竟而如撞在了一面钢板之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龙渊为反震之力震得后退半步,神魂动『荡』之下,心下惊骇,猛然踢出一脚,电芒炙热中扫在天河腰部。 这一次,却是“嗡——”地一声巨响,非但将龙渊震得连连退开两步,右腿发麻,天河腰部,更是隐约亮起一片远古铭文,似乎是刻在了青铜大钟之上。 嗡—— 天河得此喘息之机,手中龙鼎古剑暗红仙芒暴涨,在半空中划下一道巨大的扇形剑芒刃,毁天灭地一般,直朝着龙渊劈下。 龙渊见这剑芒刃饱含着浓烈的法力,更是化用了《御龙真诀》,将火龙的火气融入其中,匆忙间就地一滚,斜斜躲开之际,双掌连挥,一连十多记掌心雷猛朝着天河身上劈去。 轰——天河这一记扇形剑芒刃轰然劈下,犁地一般,在大理石砌成的擂台之上,硬生生犁出了好长一道深坑,只看得台下弟子长大了嘴巴。 嗡——嗡——嗡——嗡—— 龙渊每一记掌心雷劈在天河周身,却均是如轰在厚厚的青铜大钟之上,化为数十道电丝,嗤啦消散,伤不到天河丝毫。 龙渊心下愕然,心想苍茫山可没有这种道法,但荆棘剑已然出去擂台,又非是魂炼之物,如此远的距离,根本无法将其召回,没奈何,只能单凭双手破他防御了。 但若是硬生生地冲上去,十有**讨不到好去,龙渊自然不会这么干。 天河扳回局面之后,神『色』决然,手中龙鼎古剑嗡嗡作响,剑光如雨般朝着龙渊虚空砍杀,直『逼』得龙渊不得不左躲右闪,好几次于千钧一发之际,才堪堪躲过剑芒刃,保命微微有余,却无力反击了。 轰—— 天河又一记剑芒刃斜斜劈下,龙渊擦身躲过,心说你丫的幸亏没练过《辟邪剑法》,要不然,老子岂不是要挂?但饶是如此,数十息不到,整个擂台,已被天河劈得无数深坑纵横交错,狼籍一片。 虽然擦身躲过,仍是一股炙热直『逼』入龙渊体内,险些将龙渊胸口处的衣服烧着。 龙渊知道,如果展开“残影诀”或是“倒转七星”,闪躲天河的剑芒刃则会轻松许多,但花蝴蝶跟沈逐流水火冤家,沈逐流自然识得花蝴蝶的看家本领,偷走龙渊几个心眼,他也不会蠢到把这些功夫展现出来。 眼见龙渊再次躲过一劫,台下竟而齐齐“呼——”地长吁了口气,深心处,显然都是站在了龙渊这边。以弱胜强,这是大家此刻心中对龙渊最大的期待。 龙渊虽不能施展“残影诀”,但将“残影诀”的运劲方法化用到八卦步法之中,却也是别有洞天,身形连错间躲过天河追击,脚下一张太极图浮起,拖着他直飞冲天而去。 见——龙——在——田——! 龙渊身子倒飞而下,拉开右拳,将全身的法力源源不断地『逼』发入右拳之上,电芒吞吐中化为一只苍劲有力的青芒龙头,栩栩如生中,龙『吟』悠长,直破云霄而去。 而周围空气,竟而被龙渊这一拳冲击的极度扭曲起来,风雾之汽,清晰可见。 然而,天河对此视若无睹,手中龙鼎古剑依旧斜劈『乱』砍,化为道道剑芒刃,轰击着擂台,直将擂台打得,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再这般下去,怕是再难寻一处完好之地。 铛—— 龙渊此拳轰下,身子在却在天河头顶半米处忽而顿住,宛如轰在了厚实的钢板之上,发出令人发聩的声响,震鸣四野。而在龙渊这一拳威势之下,炙芒电芒一瞬间散布天河周围,嗤啦炸响,整个道场也似乎为之一暗,只见电光。 轰—— 天河忽而盘膝而坐,龙鼎古剑吞吐着暗红仙芒,悬浮于胸前,发出阵阵嗡鸣之声,而以天河为中心,放『射』而去的长方形四角所在,竟而似被什么猛锤了一记般,轰然打出一个洞来。 洪荒大阵:龙——鼎——群——龙——阵——! 天河盘膝而坐,双手抱圆,平放于膝上,眉心处忽而亮起一只青铜古鼎模样的灵印,继而在龙渊炙芒电网之内,“嗡——”地一声震天巨响,青铜再现,铭文光芒四『射』,非但瞬间驱散电芒,耀眼之下,更是震惊全场。 龙渊只觉手下一空,所有的阻隔豁然间消散全无,眼见天河盘膝坐在下面,口中喃喃有词,不知在催动什么阵法,但事以至此,只得先下手为强,硬拼到底。当下,龙渊借着下飞之力,右拳后拉,再一记“见龙在田”朝着天河身上轰去。 嗡—— 龙渊拳还未落下半尺,忽然又如打在大钟之上,嗡鸣四野,沉闷的声响竟而化为真力,将看台上碎石秋风扫落叶一般扫开十多米,但龙渊拳头再一次停在半空,青芒龙头愤怒而不甘地吞咬着这一层无形的气盾,却是无能为力。 擂台下,所有人再次愣住,为龙渊如此悍然有力的攻击喝彩,同样为天河这神秘中不乏皇家大气的道法镇惊。 “洪荒大阵:龙鼎群龙阵?这是什么阵法?”这样的疑问,盛开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即便是天河的师父,楚惊雷也是同样如此。一时间,点仙台上你望我,我望你,俱是说不出话来。 “啊,我想起来了!”沈倩儿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叫道:“我曾听二哥说过,楚师兄一脉所传承下来的‘龙鼎古剑’中蕴藏着一项洪荒大阵,他小时候还专门找师兄借过剑呢!” 被她这么一提醒,楚惊雷也是想起这事,沉思中点头道:“倩儿说得不错,确有此事!可是我当时只道小……只道‘那人’信口胡诌,却不想……” 星月真人冷哼一声,道:“当年他跟楚师兄交好,楚师兄不一直称他为‘小师弟’的吗?怎么今天却像是捧了烫手山芋在手,称呼他做‘那人’了呢?” 楚惊雷脸『色』尴尬,叹息声中,前尘往事汹涌而回,不再说话。 逍遥子与薛茹沈逐流沈倩儿四人对望一眼,目光连闪,心中俱是宛若江河般起伏不定,面『色』却是逐渐平静下来,不再言说。至于其他人,苍玄等,似乎均知道但凡牵扯到“那人”,事情便是极为**,均是摇了摇头,谁也不再言论。 擂台下,所有人都听到了沈倩儿的话,一时间议论沸沸扬扬而起,却多是在问,掌门真人什么时候竟而还有个儿子?却为什么从未听人提起过? 擂台上,龙渊更是将沈倩儿这话听得真切,因为沈倩儿这句话本来便是说给龙渊听的,动用了法力凝魂之术,远远地将声音『逼』入到了龙渊耳中。 龙渊闻言一愣,心中嗡鸣炸响,心说姑姑口中的“二哥”,不正是自己的父亲吗? 嗡—— 就在龙渊这一分神的瞬间,天河猛然睁开双眼,身上白衣无风自鼓,猎猎飞起,澎湃的仙灵之力,霸气喷薄,再次将擂台上的碎石飞尘尽数驱逐,长约七十米,宽约五十米的擂台,顷刻间如狠狠地被人打扫了一遍似地,只见深坑无数,触目惊心地盘踞着,却不见任何杂质。 天河头顶上空,嗡鸣声中,青铜古芒宛如火山般喷发,强大的冲击力,非但瞬间破去龙渊源源不断的拳力,更是将他身子冲击的被抛出去数十米远,远远望去,宛如残叶一般,在半空中划下一道弧线,摔落在地上。 吼啊—— 刹那间,龙渊只觉大地颤抖,无数苍劲的龙『吟』之声由地底深处传来,刚刚捂着胸口站起,却见脚下无数被天河龙鼎古剑劈出来的剑芒深坑暗红仙芒澎湃,而天河身子豁然不见,在他周身,一只龙纹青铜巨鼎霸然问世,盘踞当场,而铜鼎身上,镂刻着无数铭文,似如远古洪荒时代的文字,蕴含着无尽的能量。 186.火电神龙 186.火电神龙 群龙布阵! 青铜鼎内,天河一声威严大喝,浑厚有力中霸气无双,霎时间遍布擂台的深坑中暗红仙芒爆裂,一条条暗红如岩浆的火龙直飞冲天,竟而暗合八卦图形,围绕着青铜鼎盘旋而飞,整个天地为之黯然失『色』,不能再以霸气形容。 “天玄师弟,你认输吧!”青铜鼎内,天河心平气和地道。 “天玄师弟,你认输吧!”青铜鼎内,天河的语气风轻云淡,但一字一字地打在龙渊心头,却是有如千斤,直令他喘不过气来。 沈倩儿的话是告诉他,这阵法阵眼所在,乃是天河手中龙鼎古剑,但是,却又在无意中牵扯到了沈苍茫身上,使得龙渊一时间五味繁杂,不知所从。 然而,天河的话,却使得龙渊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战意,一股浓烈而不知所以的战意,驱使着他,强忍着全身的剧痛,神『色』凌然地朝着青铜鼎望去,勃然间大吼一声,周身仙力鼓『荡』,一面巨大的太极图在脚下铺展开来,慢慢旋转着,驱散着天河的威压。 “天玄师弟,你认输吧!只要我发动‘群龙阵’,你纵然不死,也是难逃重伤!”天河的话,再一次由青铜鼎发出,这一次,却是担忧起来,显然,他并不想再跟龙渊这般继续纠缠下去,试图不战而屈人之兵,使得龙渊知难而退。 “天河师兄,多谢你的好意,可我就是看你头顶上的那些火龙不爽,怎么办?”龙渊双手虚空画圆,阵阵水波声中,一张太极图浮现,周而复始,循环不休,不一时,周身便已悬浮起十多张太极图。 但显然凝聚这么多的太极图,对龙渊仙力来说,是为非常大的损耗与透支,此刻他额上已是冷汗淋漓,嘴唇发紫,身子也是不住颤抖起来,但眼中精光越聚越多,神念之力比之任何时候,都要强大而且凝实,穿过青铜鼎,终于将天河所在,摄入神念之中。 单是这一份神念之力,便足以在同等级的修士之中,傲视群雄! 天河见龙渊仍不肯知难而退,也是为难起来,毕竟他十分清楚,这一战,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单单一把龙鼎古剑,便是龙渊莫可与敌的神兵利器,莫说他荆棘剑已然飞出擂台,被裁判暂且收下,即便是他手中仙剑重回,又能怎样? 更何况,天河自知自己的等级,高出了龙渊足有四层! “天玄师弟,我虽等级虚高你几层,但实战经验跟师弟相比较,却是相差千里。而唯有下山历练,在实战中才能积累真正有用的经验,所以,这一次的四大派组队历练的名额,我是势在必得,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天河发出了自己的威胁。 “天河师兄已经手下留情了!”龙渊将最后一张太极图凝聚成形,笑道:“天河师兄群龙凝而不发,急速耗费着仙力与神念,更是容忍我凝聚了这么多太极图。此消彼长,所以,即便是你自认为占了什么便宜,到现在,也是扯平了。” 龙渊凝神之中,左掌前驱,掌心对准青铜鼎,身子微弓之下,右拳后拉,法力灌注之下,整个右臂竟而化为一只青郁郁的龙头,龙牙尖锐,眼神犀利,似如活物一般,周身风起,隐闻龙『吟』之声,蓄势而待,沉声道:“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龙鼎群龙阵’吧!” “好!”天河赞叹一声,道:“天玄师弟也尽全力吧,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霎时间,整个道场都是寂静下来,甚至有人听闻了这一战,急速赶来,不一时,人数竟而多了近乎一倍,其间更不乏元婴高手。 点仙台上,虽都是鬼神莫测的高手,但见龙渊两人打得如此火热,也都是满怀期待起来。所有人都对天河的“龙鼎群龙阵”十分好奇,因为按照沈倩儿的说法,这阵法隐匿在龙鼎古剑之中,是为远古时代留下的洪荒大阵,而又牵扯到“那人”。 对于龙渊,多数人的期待则更是强烈,他们都很想知道,龙渊究竟有何把握来破去天河的洪荒大阵! 青铜鼎嗡鸣一声,忽而间鼎内宛如火山爆发一般,火光冲天而起,青铜鼎上空,群龙沐浴在火光之中,仰天长『吟』,浑厚如千百黄钟大吕,苍劲如万千鹤鸣,声震整个苍茫仙山,数十条火龙,先后朝着龙渊扑咬而去。 龙渊见群龙终于发动进攻,勃然爆喝一声,眉心处太极图光芒闪耀,神『色』凌然中,身前悬浮着的数十张太极图竟而一飞冲天,悍然不惧地迎着火龙飞去,而龙渊本人则是猛然在地上一踏,身如彗星般,朝着青铜鼎轰去。 上空,群龙轰然撞在太极图之上,但闻嗤嗤啦啦之声不绝于耳,龙渊附着在太极图上的仙力尽数化为灰烬,神念反噬之下,使得龙渊的速度顿然慢了几分,面『色』也是痛苦狰狞起来,但其势不减,右臂龙头渐渐脱出,猛朝着青铜鼎上轰去。 龙—战—于—野—! 任谁也想不到,这一记民间的武学招式,竟而会响彻整个苍茫仙山,就想谁也料想不到,龙渊先前耗费无数仙力与神念凝聚的太极图,只是为了阻碍群龙,为自己冲到青铜鼎跟前争取时间一样。 他这么做,完全将后背留给了身后的群龙,就算是一击将天河铜鼎破开,却怕也是也要丧命于群龙腹中!这一招,竟而是这般玉石俱焚的打法,而且胜算渺茫! 就在所有人错愕之中,在沈倩儿心中滴血,几欲冲上擂台,在逍遥子与沈逐流手上火芒崩裂,就要发动《御龙真诀》,在楚惊雷为天河的莽撞担忧,在天星几欲昏厥,在天雪恨铁不成钢,在天竹疾声喝止之时,惊变突起。 但见龙渊左掌猛地击打在右肩,掌声嗡鸣中,龙渊竟而借用太极之力,“顺水推舟”,身子猛然如风云翻滚,于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强行借用自己的一击之力,将身子轰出二十多米,躲开了群龙邪吻。 然而让,青芒未歇,带着龙渊的气息,轰然撞在青铜鼎上,好若以卵击石,螳臂当车,铜鼎嗡鸣声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太极“借力打力,顺水推舟”本是民间常用的伎俩,在仙道中也多化用,但似如龙渊这般,借用自己的全力一击,打在自己身上所产生的蛮横之力的,却是闻所未闻过。 吼啊—— 虽然龙渊已自强行躲开,虽然天河也已是察觉中计,但龙渊身后的群龙却仍是怒吼着,义无反顾朝着“青芒残影”上扑去,即便是天河有心驱散群龙,却也已是无力。 轰嗡—— 沉闷的爆鸣之声中,青铜鼎被硬生生打得裂出数十道铜纹,铭文急速黯淡,鼎身四角『插』在擂台之上,竟而被这一轰之力,硬生生轰击得朝后“犁”了十多米,而且鼎身深陷擂台大理石中半米有余,在鼎身后堆了大堆的碎石。 在众人惊叹错愕中,龙渊双手撑地,连吐三口黑血,强行站起,右臂上龙头法力竟而未曾消散,大喝声中,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宛如爆豆一般,正对铜鼎而站,双腿分左右而错,右掌在眉心处沉稳划下,凝于胸前,左臂后错中,猛然间由外而内地推出,正是方才的那招“龙战于野”。 吼啊—— 但见龙渊左臂青芒龙头上电芒窜起,猛然脱出,直朝着青铜鼎轰去,而其“身后”,一道拇指粗细的炙芒电束连在龙渊掌心,轰然撞在青铜鼎上,将本已残破的青铜鼎撞得轰然破碎,化为无形消散。 鼎中的天河,本也已是重伤,受此一击,身子上电芒『乱』窜,口吐鲜血,竟而被龙渊隔空一掌拍飞,身子宛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深坑,飞出十多米,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棱——龙鼎古剑由半空中掉落下来,『插』入擂台十寸有余。 龙渊右掌微微成爪,掌心处太极图褪去,电芒消散,猛然间哇地一声,一口黑血吐出,神思涣散,身子瘫软倒地。 “救人!”逍遥子大喝声中,早已飞到天河身畔,伸手扶去。 “不!”天河趴在地上,衣衫多处已是焦糊,胸口处更是被鲜血打得一片猩红,身子发颤,显然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楚,望着逍遥子,神『色』坚毅地摇头道:“掌门真人,我们还没打完!” “天河!”逍遥子望着他坚毅的目光,一时间竟而无从开口。 “请掌门真人允许我二人分出胜负高低!”天河再一次恳求道。 此刻,冲上擂台,围在天河身边的,除了逍遥子,还有薛茹,楚惊雷,子洌,以及十多个与天河交好的师兄弟,而站在龙渊身旁的,却只有沈逐流一个。 龙渊望着逍遥子,薛茹的身影,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却也能猜到,此刻的他们,是多么地关切焦急……可是,可是他们只是天河的师公,却是自己的爷爷『奶』『奶』啊! 适才,龙渊那打在自己身上的一掌击下,根本毫无保留,所受之伤,丝毫不比天河来得轻……可是,可是,在自己最需要关爱的时候,自己的爷爷『奶』『奶』却在别人那边嘘寒问暖,姑姑只能远远地看着,而来到自己身边的人,却只不过出于对他自己颜面的维护罢了。 刹那间,龙渊胸口如被堵住,气闷难耐。也是在那一刻,他体味到了强烈的嫉妒,而这种嫉妒,是在天竹过生日那天,都不曾有过的。 沈逐流拿出一枚漆黑的丹『药』,刚要喂入龙渊口中,龙渊却是摇了摇头,神『色』坚毅地道:“师父,我们没打完!” 逍遥子与沈逐流都是鬼神莫测的高手,虽然隔得甚远,但却也是将两人的话都听在了耳中,对望一眼,逍遥子终于点了点头。 就这样,众人散去,天河与龙渊拖着重伤之躯,踉踉跄跄地站起,隔着近四十多米的距离,彼此凝望,暗中蓄力。 187.流风回雪 187.流风回雪 但见天河展开神念展开,召回龙鼎古剑在手,遥指长天,口中喃喃有词,霎时间天地风雷变幻,云层滚『荡』,白昼瞬间化为黑夜,紫云密布中,电芒闪耀,竟而急速吞噬着苍茫仙山的仙灵之力,火雷之气『潮』水般涌入其中。 而龙渊,双腿前后岔开,只手捂着胸口,电芒闪耀之下,隐约可见他身影单薄的身影,独自面对着万千风雷,对比之下,是那么地孤立无援,渺小不堪。 “天玄,这是最后一次劝告,你认输吧!”天河大声疾喝中,紫云中忽而一声惊雷炸响,一条满身电芒流窜,晶莹中灼烧着火光的“火电神龙”嘶吼着破云而来,整个世界,瞬间黯淡下去。 “这,这是什么道法?” “这,这怎么可能,火龙竟然从紫云层中飞了出来!要知道,方才天河师兄根本没发动《御龙真诀》啊!” “对,这一定是瞬发的‘火龙’!” “不对,瞬发的火龙,怎么会有这长达十丈的身子?而且火龙身子凝实地跟铁块似地,只怕唯有掌门真人才能如此吧!” 擂台之下,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即便是逍遥子等人,也是不解,纷纷朝着楚惊雷望去,然而楚惊雷却是望着天河,凝神思索着什么,一会儿点头,一会儿邹眉,直把众人急得,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暴打一顿。 “天玄,这是最后一次劝告,你认输吧!” 天河的劝告,清晰地传入龙渊耳中,但在龙渊听来,却成为一种讥讽和嘲弄,恍然间,龙渊只觉,整个世界都已离自己而去…… 楚琴儿的不告而别,李甜儿的不可靠近,天星的恍若水中明月,李柔熙的不得『逼』自己不离开,与花蝴蝶的暂别,与夜青魂的阴阳两隔,与生身父母的缘吝一面,都使得龙渊心中痛楚起来,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莫大的怨恨。 更有爷爷『奶』『奶』就在身旁,却关怀着别人,姑姑就在身旁,却不能表现出对自己的关怀,只能装作路人一般陌生……为何,亲情离着自己,竟而这么近,那么远? 啊—— 回答天河的,是龙渊的一声大喝,脚下大片的大理石再次为他澎湃的仙灵挤压得化为碎石飞沫,被鼓『荡』的仙力秋风扫落叶般刮走,『逼』得那些离擂台近的弟子,不得不撑开仙力护体,但身子却是被龙渊的威喝之力,推得滑出去两三米远。 然而,众人再次镇惊,因为,就在这一声爆喝中,龙渊竟而一举冲破金丹三层的瓶颈,晋升到了金丹四层! “这,这,这,逐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薛茹惊愕地望着沈逐流,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毕竟,他这个徒弟,给人带来的惊奇实在是太多了,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败下阵来的危急关头,他竟然升级了! 他竟然令人捶破脑袋也想不通地升级了! “娘,这个……我也是很是不解!”沈逐流望着龙渊,也是头皮发麻……这他妈简直就是个怪物! “娘啊,你不觉得这家伙太奇怪了?从头到尾,他只是在用《掌心雷》,可没用别的道法啊!”沈倩儿瞪大了眼睛,望着龙渊,自言自语地道。 薛茹闻言一愣,继而眼中闪过几分兴奋的光芒,忙忙朝着沈逐流问道:“他怎么不用别的道法?” 沈逐流尴尬一笑,道:“回禀母亲大人,我,我当时忙于冲级,忘了将《御龙真诀》传授给他了。” “忘了?”薛茹错愕。 “孩儿,孩儿一定尽快将《御龙真诀》传授给他!” “不必!”薛茹脸上笑起,拍了拍沈逐流的肩膀,笑道:“忘得好,忘得好!” 这般说着,薛茹手中冰雪盛开,一柄宛如千年寒冰般的仙剑直朝着龙渊飞去,朗声道:“天河,你龙鼎古剑占了太大便宜,老身借一把仙剑来给天玄,不过分吧?” “不过分!”天河大喝一声,龙鼎古剑暗红仙芒暴涨,头顶处紫云层忽而急剧缩小,本是笼罩着方圆三五里的范围,但瞬间之后,竟而缩小到了不过方圆半里的大小,但云层更加凝实,其间紫电奔雷,更是惊心动魄,匍匐在天河身旁的火电神龙,更是贪婪地吸收着紫云层中的雷电之力,身子也是不断缩小起来。 这一过程,则是为《御龙真诀》与《紫电奔雷咒》中上层的运用,将法力更加聚集凝实,若蓄力一击,足可开天辟地……当然,这也是练至化境之后才有的神通,天河现在还不行。 不过,沈逐流与沈倩儿却是对天河的道法视而不见,对望一眼,一个心中暗笑,一个则是懊恼。原来,他二人都是明白,薛茹在听闻龙渊还未修炼《御龙真诀》后,已然打定主意,将她自身的得意绝学,传给龙渊了。 这般一来,沈倩儿自然是如“赔了夫人又折兵”,懊恼起来;至于沈逐流,龙渊是为沈逐流门下,其门人更够学得母亲的绝学,自然能帮忙缓解他与母亲的关系,甚至将他安『插』到母亲身边,是为卧底,没理由不乐。 原来,薛茹年轻时得高人指点,与苍茫山背道而驰,修炼了一身上等法术,年老之后,闲来无事,便将毕生所学,总结为一部《流风回雪剑》,十分重视。但苍茫山道法以精火与雷电为根基,与薛茹道法多有排斥,也致使除了沈倩儿之外,并无人传承其道法。 是以,薛茹未免十分郁闷,今日见了龙渊的种种惊奇,本是赞赏,更见他竟而还是一块未曾雕琢过的美玉,自然动了心思,想要雕琢一番。 龙渊见薛茹借剑给自己,心中大喜,还未伸手去接,那寒冰剑竟而飞到了自己手中,顿时间一股冰凉清爽之意涌遍全身,多少驱散了身上的疼痛与神念中的浑浊,使得龙渊精神一振,更有一股冰凉如雪之意,直侵入神念之中,盛开出无数光影。 “天玄,你听着,我是薛茹!这光影中所蕴藏的,是老身毕生心血《流风回雪剑》,而水克火,你可现学现卖,拿这套仙家剑术来对付天河。只是,这剑法五行属水,修炼之后,再修炼《御龙真诀》,便要事倍功半,你自己取舍轻重,想清楚了再学!”薛茹的声音,在龙渊神念深处响起。 学不学? 龙渊根本就不考虑这个问题,而是神念微动,急速观阅起神念中的光影来。但见这光影中包含步法一套,却也不过是正统的“太极玄通步法”,一套呼吸吐纳的口诀可暂且忽略,接下来才是为《流风回雪剑》法力的运用。 这可是『奶』『奶』的剑法,龙渊心中这般对自己说着,一面脚踏“太极玄通步法”,仗着修炼“残影诀”所磨练出来的速度,残影连连地闪躲着天河的道道惊雷,一面将光影中所呈现的剑法与自己先前在姑姑沈倩儿那学来的一一印证。 而在这印证之中,龙渊终于找到了先前的诸多破绽与误区,更是将自己的认知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神念中无数剑光流影闪过,风起雪飞,曼妙无双,而又萧杀无疆! 嗤—— 龙渊左足虚跨,手中寒冰剑猛然斩出,一支寒冰『色』气剑划破长空,带着无尽的风雪,猛朝天河刺去。 天河吃了一惊,不想龙渊忽而斩来的这一剑,竟而附带着如此冰寒刺骨的杀伐之气,龙鼎古剑微动,盘踞身旁的火电神龙怒吼一声,冲杀过去,将龙渊此一剑之威轰然撞破的同时,竟而惹得火电神龙周身电芒外泄几分,显然龙渊适才的那一剑,并不只是《流风回雪剑》了。 火电神龙发动,龙渊只觉无尽龙威排山倒海般『逼』迫而来,一举冲破自身防御,竟而如洪浪拍舟一般,将龙渊压迫地一连退出二十多步,喉中鲜血涌动,以剑点地,这才勉强站住身子。 天河勃然爆喝,头顶上空万千雷电攒动,不住地朝着火电神龙弓起的龙身之上劈下,激『射』出无数火花。而火电神龙安然受之,更似乎是在吸收着漫天雷电之力,身子上的火气逐步内敛,而雷电之力更加『逼』显,两团精火而成的龙眼,则也激『射』出无数电芒。 吼啊—— 火电神龙猛然间怒吼一声,漫天紫云层与万千雷电竟而被它长鲸吸水般吸入,不断地在其口中凝聚,化为一颗硕大的“火电奔雷球”,嗤嗤啦啦地炸响着。 火电神龙盘踞当场,身如小山,正对朝着龙渊,只消天河驱动,便要排山倒海一般,朝着龙渊扑杀而去。 而此刻,天河已然是七窍流血,滴滴答答地打落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手中龙鼎古剑暗红仙芒闪烁不定,即便是眼神,也是混沌起来,显然,这已然是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天玄师弟……”天河一句话未说完,“哇——”地一声,一口黑血吐出,身子踉跄,忙以龙鼎古剑撑地,才不致摔倒,而他身前的火电神龙,猛然间怒吼一声,带动劲风无数,雷电奔泻,凶神恶煞地朝着龙渊冲出十多米,被为天河及时释放的神念之力硬生生地牵制住。 啊——擂台下,无数人惊呼出声。 龙渊寒冰剑点地,周身风雪弥漫,竟而可闻“咔嚓咔嚓”将空气冻裂的声响,周身仙木之气无形『逼』发,而深『色』凌然决断中,更多杀伐之气,孤身面对着天河与他的火电神龙,宛如面对着十万沙场,竟而丝毫不惧。 这样的画面,令人热血激昂,悠然神往! 火电神龙『逼』近,劲风将龙渊青衣吹动起来,猎猎作响,周身风雪更受到雷电之力的侵扎,消散几分,但其神『色』不变,从容不迫地道:“天河师兄,多谢你好意,但今日一战至此,不分出胜负高低,岂不是天大的遗憾?” 188.暗杀 188.暗杀 “遗憾?”天河喃喃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忽而哈哈大笑一声,道:“不错,人生有此一战,死而无憾矣!” “八荒神龙,千古恩怨尽结于此!”天河勃然大喝,鼓『荡』着澎湃的皇家霸气,终于催动了火电神龙。 吼啊—— 火电神龙如被束缚了千万年的洪荒猛兽,此刻终于脱缰而去,大肆杀戮,猛然间张开大口,口中“火电奔雷球”一马当先地吐出,卷动天地火雷之气,火电强光瞬间将天地染得血红,带着无穷无尽的萧杀之意,猛朝着龙渊轰去。 道场外围,一个身穿杏黄道袍的女子,正是先前在曹家府邸躲过一劫的燕红绫,急匆匆地跑来道场,本是有急事寻找星月真人,但被惊鸿台上的千古一幕镇惊当地,睁大了眼睛的同时,目光朔然凝固,死死地盯住了龙渊,满是错愕与不可置信地道:“怎么会是他?” 显然,她已认出了龙渊便是当日在曹家府邸闹事的“魔教小贼”! 八荒神龙,千古恩怨尽结于此! 龙渊咀嚼着这句咒语,心中也为开创此神通的先辈之霸气所感染,眼见火电神龙口中“火电奔雷球”吐出,周身风雪为之一窒,也是勃然间大喝一声,手中寒冰剑祭起当空,双臂青筋凸起,半圆弧画下之际,流星般出掌,手掌中电芒龙头呼呼呼打在寒冰剑上。 时——乘——六——龙——! 民间的招式武学再一次响彻整个道场,龙渊双掌宛如鬼魅一般,即便是远处的燕红绫都很难看清他的出掌,只见他身前青芒崩裂,道道青芒影打在祭起在当空的寒冰剑上,一张太极图竟而由寒冰剑为中心,凭空浮现,瞬间暴涨! 而那太极图跟平常的又有所不同,黑白之中,更多冰寒之意,却又不乏仙木清新之意,刹那间暴涨至直径近二十米,竟而完全将龙渊与天河隔绝开来。 无声! 火电奔雷球轰然撞在太极图上的瞬间,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耳朵聋了,他们听不到丝毫的声响,只见漫天光华炸裂,火芒狰狞,雷电肆虐,将太极图冲击的变形后退。 而火电奔雷球过处,深坑赫然,尽皆化为焦土! 但太极图中的寒冰剑,乃是薛茹的神兵利器,叫作“逐鹿剑”,逐鹿群雄之意,是以千万年的真铁寒冰铸造而成,又以千年寒冰真气温养,是为五形“水”中至高无上的仙家利器。 而龙渊“本身”在槐荫古洞浴火重生之时,借助的乃是槐荫老祖“盘根天下”的自然道法和他的“槐木精魂汁”,自然而然地在身体之中继承了一些自然气息与自然道法,成就了他身上的“仙木”之气。 两者结合,再配合以苍茫山“天人阵”,非但可快速地吸收仙灵之气,发挥出“逐鹿剑”本身的法力,更是可利用自身所拥有的“仙木”之气,借助自然界中所有可借助的一切生机! 龙渊将“降龙十八掌”的招式武学催发地淋漓尽致,“时乘六龙”,每一掌挥出,都是六影齐发,无穷无尽的法力注入到“天人阵”太极图中,阻挡着天河的“火电奔雷球”。 吼啊—— 就在“火电奔雷球”炸开出漫天火光与电芒之后,火电神龙接踵而至,一下子扑咬在太极图上,将太极图冲击得更加黯淡虚幻,急速朝着龙渊那边推去。 而擂台下的门人,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威压,纷纷后退。 龙渊被火电神龙的轰击之势推动得不住后退,犁地一般在擂台上犁出了两道长痕,眼看就要落下擂台,勃然间大吼一声,身子半蹲,双脚竟而深深陷入擂台,而出掌不断,竟而硬生生地将太极图后退之势缓缓止住。 八荒神龙,千古恩怨尽结于此! 天河的声音,宛如天上的星宿般,充满威压与皇朝霸气地传来,荒凉如自亘古,宣判着龙渊的宿命。 吼啊—— 火电神龙猛然间大吼一声,周身电芒更胜,仰头微弓之下,猛然间再次撞在太极图上。 轰—— 太极图再难承受,轰然破碎,无尽的威压宛如山洪决堤一般朝着龙渊喷薄而去,而且,在这猛然爆发的威压之下,擂台竟而在太极图下方被冲击地断裂开来,龙渊这边,近十多米的长度,如断崖般被斩断,轰然朝后倒去。 下一刻,龙渊爆吼一声,竟而直飞冲天,迎着火电神龙飞去。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的嘶声呐喊,宛如千军摆列,万马奔腾,带着无尽的萧杀之意,带着无尽的悲壮情怀,震撼着道场的每一个人。 火电神龙威压之下,龙渊宛如一叶怒海孤舟,在龙口处豁然抓住飞来的逐鹿剑,霎时间周身风雪弥漫……然而,却为火龙一口吞入腹中。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在众人惊呼声中,在无数人情难自已的刹那间,龙渊的呐喊声再次传来,却是比之方才沉闷了许多,因为,这一次,是由火电神龙腹中传出。 吼啊—— 火电神龙吃痛之下,暴怒狂吼起来,竟而硬生生直朝天际飞去。而在龙头后脑部,火光忽尔黯淡,电芒消退,一道冰棱透出,紧接着,一道长达七八米,粗越一米的冰棱穿过火龙后脑,带出漫天流火,无尽奔雷,激『射』而出。 但见那冰棱在漫天流火之下,冰冷生辉,闪耀着寒芒,但却也似乎是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飞出去没多久,龟裂横生,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后,寒冰爆去,却显『露』出了龙渊抓着逐鹿剑,人剑合一般,去势不减,朝着地上的天河直刺而去。 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镇惊当地,他们万万没想到,龙渊竟而能够在火电神龙的“口中”生还,更没想到,他竟而还能够对天河发动进攻。当然,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直以来,都在“以巧取胜”的龙渊,这一次,竟然破天荒地与火电奔雷球跟火电神龙汗然不惧地正面对敌! 火电神龙被击杀,无穷无尽的神念反噬之力霎时间将天河冲击得口吐鲜血,神念混沌,再难支撑,身子一软,轰然倒下。 而在这时,龙渊已然持剑刺来…… 铛—— 就在逐鹿剑离着天河还有半米的距离之时,天河手中龙鼎古剑忽而嗡鸣一声,暗红仙芒爆裂,青铜鼎再次出现,非但护住了天河,更是将龙渊震得直飞冲天,身如被怒浪掀翻的小舟一般,倒飞出去,在半空中划下一道长长的弧线,飞跃过被火电神龙毁坏的擂台,飞跃过众人…… 咔嚓—— 刺耳的断裂声由半空中传来,冰『色』的逐鹿剑在冲破火电神龙之后,已然是多有裂纹,在最后刺中青铜鼎之后,更是为青铜鼎反震之力震得断裂开来,化为两截。 一柄绝世好剑,就这般陨落于人间。 所有人都注视着龙渊……直到,龙渊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摔落在最外围的擂台之下。 人群中,一道星辰蓝芒刺出,竟而是以燃烧仙灵的法子,将速度提升到终极的极限,越过人群,在龙渊摔落在地上的第一瞬间,将他抱在了怀中。 正是天星。 龙渊给众人带来了太多的惊奇,所以,当他身子飞出之后,众人才没有去将他接住,因为大家都希望,他能够在落地之前飞起,飞回擂台之上,那么这样,他就是获胜者了。 可是,龙渊真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也无力站回到擂台之上了。 “龙……”天星情急之下,险些叫出龙渊的本名。只是,当两人目光相对,天星却赫然发现,龙渊的眉心,闪亮着一只青狐魔印,『逼』发着淡淡的魔气,似在温润他身子一般。 “……”龙渊望着天星,费尽最后一份力气,终于抓住天星的胳膊,口中黑血不断流出,张开嘴巴,却是说不出话来,唯有眼睛,慢慢地聚起精光,不知他要表达什么。 “天星!”燕红绫本来就在外围,见天星竟而以燃烧仙灵的法子赶来将她认定的这“魔教小贼”抱住,一时间心情繁杂,匆忙赶了过来。 天星一惊,掌心亮起一面太极图,匆忙按在龙渊眉心,于千钧一发之际,遮挡住了他眉心处的青狐魔印,不被燕红绫看见。 “你认识他?”燕红绫有些错愕地问道。 “嗯!”天星心下慌『乱』,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而龙渊,在神志还未彻底混沌下去的瞬间,本在担心天星会不会出卖自己的时候,却又看到燕红绫正凝神望着自己,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中一怒,再一口鲜血吐出,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渊只觉神念深处似有人在呼唤着自己,刚要醒来,却觉满身疼痛,神念更似要被撕裂一般,全身上下,一会儿灼热难耐,一会儿冰寒阴冷,千般苦楚,万般轮回,忍不住呻『吟』出声。 “你终于醒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道。 龙渊闻言心中一震,神念也是瞬间清明几分,一面调节着体内法力,一面缓缓睁开眼睛。却见一个身穿杏黄道袍的女子,冷眉凝脂,正凝神望着自己。看她那犀利的眼神,大有要把龙渊看穿一般的架势,正是星月真人座下,燕红绫。 龙渊一愣之下,这才想起燕红绫是为何人,见她怒目圆睁,刚要开口,心下思如电闪,神『色』急换,登时间装作一副痴痴茫茫的样子,不可置信地凝望着她,热切地道:“星儿,星儿,真的是你吗?” 燕红绫一怔,但见龙渊这般“痴茫下贱”的样子,又想起当时天星为了他竟而燃烧自身仙灵,登时间猜出了十之五六,心下厌恶起来,刚要起身离开,却被龙渊一把抓住了自己肩膀。 189.修仙台 189.修仙台 “放手!”燕红绫怒道。 “星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龙渊眼中雾气,竟而似要落泪一般。 燕红绫但觉龙渊灼热的呼吸吐在自己肩膀,直钻入脖子里,酥麻难耐,心下一阵慌『乱』,猛地将龙渊推倒在**,想要骂两句来出气,但话到嘴边,却是不知如何开口,怒气难消地顿了顿脚,冲了出去。 燕红绫既已是星月大师亲传弟子,便不再跟天星她们一块挤在师父那儿,而是在山腰处有自己的房屋住处,虽然不大,但布有八卦阵,吸收天地灵气,却也可加快修炼。 燕红绫一口气直跑回住处,半夜难消心头异样,这般来回踱步,长吁短叹,直快要到天明,却听敲门声响,心下一惊,暗道:“怎么有人来了,我却没能察觉?” “什么人?”燕红绫沉声道。 “师姐,我是天河。”门外那人道。 “天河?”燕红绫一愣,暗道:“我跟他又不熟,此刻天还未亮,他来这里做什么?”但这般说着,却仍是起身开门而去。 只是,开门,却不见人影,而是,后心口猛然一凉…… 龙渊醒后,仔细检查了身子,发现《九尾心经》悄然运作之下,伤势已然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周身裹满了『药』膏,单闻着浓烈的『药』味,便可知无一味不是上等『药』材,而气海内三灵布局未变,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丹『药』盒,里面丹『药』在外历练时早用的差不多了,所剩无几,最为重要的“青瞳铃”已被龙猫强行霸占,佛玉也给了狐媚儿,是以虽然不见,却也无需担心被人发现什么。 再观察四周,却是一间宽敞的屋子,桦木地板,只一张床在墙角,中间一个蒲团,迎面墙上挂着一幅字迹萧杀的字画,除此之外,竟而再无他物。 龙渊悄悄『摸』回来之后,已然对自己的居所所在了解了几分,当下继续假寐,在暗中催动《九尾心经》调节身子,巩固气海内的三灵布局。毕竟,自己在苍茫山出了风头,受到诸多高手重视,只消一个不小心,『露』出半点鬼气或者妖气,恐怕便要遭殃。 这般“睡”到正午,龙渊神念微动,察觉有人前来,偷偷睁开眼睛,却见那人正是王老汉,给自己送饭来。 但见他脸『色』红润,神『色』饱满,步履也是健硕了几分,显然是天澈或者谁的,传授了他一些养生的道法,纵不能孕育出仙灵,但延年益寿之能,却还是有的。而至于精神,则必然是他在这苍茫山,食材满手抓,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的缘故了。 这练功房没有桌椅,王老汉只得把食盒放在地上,从里面端了一碗清香微妙的粥来,望着龙渊满身绷带草『药』的,忍不住叹息起来,摇头道:“唉,这修仙有什么好的?还不是打打杀杀,跟凡间一个样儿!” “爷爷!”龙渊忽然睁开眼,咧起一副傻笑的模样。 “小虎?你醒了!”王老汉见龙渊忽然睁开眼,吓了一惊,手中粥碗险些落地,忙忙扶着他坐起道:“怎样样?我听星儿她们说,你伤得可重了!” “对了,星儿她怎么样了?”龙渊问道。 “哎呀,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王老汉一拍大腿,道:“那天你从台子上摔下来,星儿抱住你之后,脸『色』十分差劲,这十多天也都没再见过她!” “我从台上摔下来?”龙渊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天,我也在那个什么道场,是夫人准许我去开开眼的。”王老汉垂下头来,一颗浑浊的泪滴落下,恍若那天的光景重现一般。显然,在他心中,已然把龙渊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爷爷,对不起!”龙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毕竟,他也不希望关心着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而难过受伤。 “好了!”王老汉深吸一口气,道:“事情都过去了,咱也别疼了!你还认我这个爷爷,我就很满足了!来,这是我给你做的‘清心粥’,快吃点吧!” “嗯,爷爷做的饭,可是我的最爱!”龙渊也不跟他客气,端过碗来,三加五除二地喝完,又吃了几块点心,两个包子,这才作罢。 “小虎,你醒了!”天竹不知何时,已然进来,看着龙渊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喜道。 随后,薛茹由沈倩儿搀扶着,沈逐流在后,都是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龙渊这般“生龙活虎”的样子,不过,沈逐流习以为常,沈倩儿内心狂喜,而薛茹则满是惊奇了。 因为,虽然有逍遥子全力拼着仙灵之力护持,天河也不过在昨天刚刚才能下床而已,可比天河伤势更重的龙渊,却这般…… 见薛茹等人进来,王老汉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但好在薛茹并非是火榕那般,虽然内心中杀伐之气极重,但表面上还算是和蔼可亲,而沈逐流更是机心内敛,更是自持身份,绝不会为难一个做糕点的乡野老汉,这才使得王老汉却也未还手足无措。 见薛茹等人进来,龙渊慌忙起身,想要行礼,却是伸手抓了个虚空,作势便想要朝下摔倒,却是忽而两股浑厚的法力虚空将自己扶住,拖回了**。只是,这两股法力一刚阳一阴柔,显然便是沈逐流与薛茹了。 沈逐流笑道:“娘,怎么样,孩儿说的没错吧。这小子,皮糙肉厚,一定康复得极快!” 薛茹笑道:“不错,恢复得的确是太快了!”说着,走向前,慢慢地打量着龙渊。 龙渊见他母子对话,自然知道沈逐流事先已经在薛茹那儿说起过自己“自我恢复十分牛『逼』”之类的话,也算是打了预防,就算是将来自己出现什么问题,比如说叛变苍茫山之类,逍遥子怪罪下来,怎么没能事先发现苗头之类,他沈逐流也可以推到薛茹身上,说她也发现了苗头,只不过未能引起注意罢了。 龙渊向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所以自然而然地,把沈逐流的小伎俩给看穿了。 “参见掌门夫人,拜见尊师!”虽然被“打”回了**,但礼数不可废,龙渊朝着薛茹跟沈逐流二人行礼道。 “嗯,不错,你已经开始修炼《流风回雪剑》的剑法口诀了吧。”薛茹望着龙渊,十分满意地道。 龙渊刚刚醒来,哪有这功夫?但他之前所修炼的仙家法术,便是这《流风回雪剑》,自然而然,在体内存有《流风回雪剑》的气息,而薛茹正是这套仙家法术的创始人,细察之下,自然察觉到这份气息,却是未能想到,这不过是龙渊之前积累下来的罢了。 龙渊尴尬一笑,不置可否。毕竟,面对的可是自己的『奶』『奶』,他不想说谎。 但他的表情却是肯定了薛茹的想法,薛茹更是满意,微微笑着,手中青光一闪,龙渊的荆棘剑在手,递还给他道:“这把仙木剑也还不错,我帮你在剑中布置了十道大阵,辅以冰寒真气,虽然仍算不得极品,但比之先前,已然胜出不少,还给你吧。” 龙渊接过荆棘剑,只觉剑身内一股股清凉冰霜之意传入脑海,使得神念清明几分,心中感激,忙忙谢道:“多谢掌门夫人赏赐!” 只是,犹豫片刻,龙渊又道:“上次夫人借给徒孙的剑……徒孙一定寻访天下,找一口极品的寒冰真剑还给夫人!” 薛茹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傻孩子,这是说哪里话?好了,你刚刚醒来,还是好好休息。逐流,咱们先走吧,我看天竹这家伙肯定有话想跟天玄说,他们两个倒挺合得来!” “是,母亲!”沈逐流道。 眼见薛茹要走,龙渊心中一颤,朝着沈倩儿望去,却见她正也望着自己,母子连心之下,均是心中五味繁杂,一时间茫茫酸楚,竟而忘了跟薛茹沈逐流两人送别。 “小虎!”天竹一把搂住龙渊的脖子,兴奋地道:“我靠,说,你那些什么‘见龙在田’‘时乘六龙’‘龙战于野’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太帅了,竟然都把天河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龙渊被他这一吆喝,才算是回过神来,尴尬地笑道:“少爷,你就别讽刺我了,我不是被天河打败了吗?败给他,我就没办法跟着你一块下山历练了。” “谁说不能了!”天竹兴奋地道:“爷爷当场就已宣布,准许你跟天河一块下山历练!还有啊,你虽然落在了擂台之下,表面上是输了,但天河当时其实已经昏死过去,是他的龙鼎古剑将你震飞出去的,所以说,当时那一战,真正赢了的,是你才对!” 龙渊错愕地道:“我真的可以下山?” 天竹信誓旦旦地道:“哪还用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爷爷说了,十天之后,要咱们一起去须弥峰修仙台听课,我今天便是特意来跟你说这事的,没想到你还真的醒了!” “修仙台?那是什么?”龙渊不解地问道。 “修仙台,是咱们苍茫山真正的高手给元婴以上弟子讲课的地方,因为咱们要下山历练了,所以爷爷特别恩准咱们一起去沾沾光!”天竹解释道。 “苍茫山真正的高手?”龙渊心中惊骇,但想一想,也不觉正常,毕竟苍茫山家业那么大,若是没有世外高手,哪倒稀奇了。 两人年纪相仿,龙渊又在惊鸿擂台一鸣惊人,竟而聊得不亦乐乎。当然了,更多的还是天竹在向龙渊讨教他究竟是如何将《掌心雷》化用到民间招式武学上的,龙渊对自己这个叔伯哥哥认识也是改变了许多,对他倒也并无隐瞒,将自己的心得全都告诉了他。 至于更学到多少,便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当然,龙渊也很想问问他,这几天,苍茫山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话到嘴边,却终于咽了回去。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点,龙渊还是很清楚的。 190.幽会 190.幽会 这般,十天很快过去,龙渊身子也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而且仙灵之力也是到了四层,神念更增几分,随着天竹,在沈逐流带领之下,一同站在沈逐流火龙龙头之上,朝着须弥峰飞去。 须弥峰是拾云峰后的一峰,虽不比拾云峰宏伟奇险,却是更有仙家意境,如是苍茫山的后院一般,还未到山峰上,便已可见仙气缭绕,恢弘大气。 而所谓修仙台,却不过是在山峰顶,高处一座天然石台罢了,据说开创苍茫山的那位绝世高手,便是在这“修仙台”上渡劫飞升,化为神仙的。 不过,这修仙台却也是凹凸不平,从未有过任何雕琢,俯瞰之下,云海翻腾,远处霞光无限。 至于龙渊他们的“座位”,便是石台下首的大块石头了。 沈逐流落在峰顶,收起火龙,恰好星月真人也带着天雪、天星二人前来,相隔不过半丈。 再见天星,却见她神『色』消瘦了许多,使得龙渊心头一阵愧疚怜惜。只是,两人相望,龙渊还未开口,却见她目光忽而凌厉起来,似自言自语,又似质问一般地对着龙渊道:“燕师姐,她死了……” “燕师姐,她死了……”天星目光凌厉,自言自语,又似质问一般地对着龙渊道。 星月真人以及沈逐流闻言都是一怔,不动声『色』地望着龙渊。 “哦。”龙渊表面上一愣,什么。 燕红绫当日认出龙渊便是杀死了康紫雷的“魔教小贼”,但世上面相相似之人,千千万万,若是单凭此一点而妄下定论的话,只怕非但不能令人信服,反而跟人结下冤仇。 能混到亲传弟子的,都不是傻瓜,更何况她天资并非似如天星那般,完全是靠着自己勤奋与山下历练积攒起来,生活阅历也是不浅,更兼后来知道龙渊乃是沈逐流的徒弟,关系更加微妙,是以并未将此事说于任何人听,而是打算探清虚实,然后再做定夺。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如果龙渊当真是魔教『奸』细的话,她知情不报,可是大罪。 那日,她潜行到龙渊房中,恰巧龙渊醒来,被龙渊假装是错看成天星,扰『乱』心神后仓皇而逃……然后被龙渊『摸』到住处,暗杀于房中。 星月见天星忽而提及燕红绫,本是一愣,但又想起,自己这个徒弟为了这小子不惜燃烧仙灵,而她心底又好,想来是燕红绫之死令她难过,见到龙渊,小女孩儿一般吐『露』委屈…… 沈逐流也是这般心思,只做不见。 这山顶甚是宽敞,若是排排站,甚至可容纳千人。不一时,须弥峰火龙成群,无数高手飞来,随意找块石头盘膝坐下,俱是朝着那石台,显然都是在等讲课的人来。 在人群之中,天河随着师父楚惊雷的火龙飞下,在他身旁,还有三五人,却不认识。天河重伤后虽有逍遥子等高手为之传输法力疗伤,但看他样子,脸『色』仍是有些苍白,难寻血『色』,可见是重伤未愈。 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僵持片刻,俱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半柱香不到,山顶已是来了近百人,甚至包括苍茫山掌门人逍遥子在内。而且,在这里,似乎并无掌教与门人之分,即便是逍遥子,也只是找块石头盘膝坐下,非但无人过来跟他行礼,更无人让座巴结。 这便使得龙渊心中更是好奇起来,想要问问天竹,却见他神『色』凝重,对自己连做噤声手势,便也只好作罢。 正无聊之际,却听一个慈祥中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道:“几位师兄闭关未出,今日便由我来为大家讲课吧。”那声音飘渺不定,而又浑厚有力,在耳畔响起,却不侵入神念,令人听着便觉十分舒服受用。 龙渊寻声望去,但见那石台上盘膝坐着一个黑发长衫的道士,仙容冠洁,宁静淡雅,衣袂飘飘,手持一柄抚尘,微微扫动之下,不见法力微波,却闻鸟语花香,使得龙渊身上残留的一些伤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朝天河望去,却见他面满惊讶,想来受益比自己更多了。 那道士叫作莫容无为,按辈分,还是逍遥子的师叔,年岁不下千年,虽然容颜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但声音终究还是苍老起来。 慕容无为说完,与众道稽首行礼,开始授课。 本来,龙渊还是期待颇深,但听了半晌,这老家伙却一直在讲如何修身,如何养『性』,如何与人为善,竟而只字未提道法上的修炼,不免百无聊赖,四处观望起来。 “你,就是叫作天玄吧?听掌门师侄提起过,说你跟天河是这一次下山历练的俊杰。嗯,目光灵动,心思敏捷,骨骼清奇,虽然资质非是惊天动地,亦算不得上等,却也的确是修道奇才,但可惜根『性』不稳,好高骛远,难以修身养『性』,求得长生啊!”慕容无为望着龙渊,颇为惋惜地道。 龙渊被他这般当众点出名来,又是被抓了个“不认真听课”的现行,颇不好意思起来,忙忙稽首道:“师祖教训的是!” 莫容无为见他神『色』虽是恭敬,但嘴角却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笑意,摇了摇头,以为朽木不可雕也,继续讲课。而其他人,似乎对他讲授的东西十分着『迷』,无不听得聚精会神,生机勃勃。 当然,这其间还有两人如龙渊一般,并未全身心在听。一个是天河,另一个,则是天星了。 三人目光几次相撞,心中各有千秋,就这般听完了莫容无为的授课。只是,授课完毕,逍遥子带着天河留了下来,与莫容无为一起去了须弥峰,想来是请高手为天河疗伤去了。 至于沈逐流,则是被一个急匆匆飞来的弟子叫去,匆忙中,只得让天竹与龙渊自行回去。龙渊本就在沈逐流背后,虽然那弟子是以传音告密,但他修为却不及龙渊,被龙渊隐约听到,像是武夷派的掌门箫落魂到了,需要他下山迎接。 沈逐流走后,天竹终于长吁了口气,望着龙渊,满脸失望与苦相地道:“无聊!” 龙渊会心一笑,心说在这山顶呆了大半天,最大的收获反倒是催动法力,抵御山顶烈风时所积攒的那点微不足道的仙灵了。 龙渊刚要与天竹回去,天星却是忽而走到龙渊跟前,道:“你跟我来,我有事问你!”说罢,祭起星辰剑飞起,在半空中火光一闪,化为火龙,站在龙头之上,直朝着三清峰飞去。 这一来,直把天竹看的目瞪口呆,大赞天星大胆,竟而当真这么多师叔师伯,更是在她自己师父面前跟龙渊“幽会”。要知道,三清峰可是苍茫七峰中唯一一座无人常住看守的的山峰啊! 孤男寡女,于渺无人烟处……天河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龙渊自然知道天星是要质问于自己,但她选在三清峰,却也是害怕被人偷听,心知她在这时候,仍还是为自己着想,心下感激中,荆棘剑祭起,周身风雪弥漫,直朝着天星追去。 这一来,星月真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直气得浑身发颤,天雪刚低声劝了两句,竟而被她一把甩开,脚下火光崩裂,刚要带着天雪离开,却见天竹满脸艳羡地朝着龙渊两人身影望去,登时间怒不可止,低哼一声,天竹只觉神念深处一声威严炸响,四肢百骸如遭火烤,诧然吃痛之下,竟而险些摔倒。 本来,这些日子最不爽的便是苍玄了,毕竟他的大徒弟下山擒拿个“魔教小贼”不成,反而死于人手。而最为得意的,便是星月,因为这一场比试,四人中竟而有两人是自己门下。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爽,最得意的弟子天星,竟而在道场,众目睽睽之下,不惜燃烧仙灵之力来抱住龙渊,而此刻,更是当着无数前辈高手,公然与龙渊“幽会”,非但大大违背自己的教导,更是猛扇了莫容无为一记耳光,因为他方才所讲养生之道,便有摒弃**这一说。 须弥峰,漫天火龙四散而去,独留天竹一人望着脚下的云海,大感郁闷。 三清峰,一片青竹幽幽,天星走在前面,龙渊不紧不慢地跟随在后,心中烦闷,虽想了万千理由,却不知如何应对。 豁然,天星猛然转身,手中星辰剑蓝芒炸裂,架在了龙渊脖子上,质问道:“那天,在困龙涧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龙渊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却是淡淡一笑,装作混若无事一般地道:“星儿,你怎么了?” 天星脸上怒气一闪而过,又道:“我知道,一定是你杀死了燕师姐,对不对?燕师姐被人从背后袭击,一刀刺中心脏,却无一滴鲜血流出,更是连她阴魂也是不见,不正是鬼门道法的手段吗?” 龙渊见她神『色』坚毅,言之凿凿,显然已经是推算了好长时间,这才找自己来当面质问,知道再难混下去,收敛了笑容,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天星被他一问,登时语塞,却终于鼓足勇气,下定了决心一般地道:“如果真的是你杀的燕师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哼,如果当真是他杀了你师姐,那便肯定是因为你燕师姐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死有余辜。”龙渊正不知如何回到,却听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软绵绵,似无力,似醉酒一般。 寻声望去,却见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一个身着白纱的曼妙女子,正自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自己长长的秀发。 “妖气?你是什么人?”天星手中星辰剑撤回,遥指着那女子,周身火光崩裂,《御龙真诀》流转,只消那女子稍有异动,便要下手。 那女子对天星的威胁毫不放在心上,继续道:“似乎,关于他的秘密,你知道的更多才对,而且,现如今的他,完全有能力杀死你。可是,他为何没有杀你?” 191.神念第一 191.神念第一 “狐女?”龙渊心中镇惊,望着那女子,登时间便认出了她便是当日在凤凰城教过自己“千狐变”的七尾灵狐,狐女。可是,她为何会到苍茫山来,又为何,在这苍茫仙山,如此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身的妖气? 她来,做什么?龙渊心中如是作想,却找不到答案。 “我……”天星被狐女反问一句,登时间心如『乱』麻,朝着龙渊望了一眼,忙忙垂下头去,不知如何回答。 狐女见了,忍不住掩口而笑,腰肢颤动地道:“好单纯的小姑娘,只被我这么一问,便忘了自己心里的问题,怪不得龙渊会不舍得杀你了。” “你……”天星被她一说,羞愧难当,顿了顿足,这才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狐女指了指自己,笑道:“我就是杀了你师姐的人啊?” “你?”天星闻言一愣。 “怎么?在你认为,只有鬼门道法才能杀人不见血,更能摄人魂魄吗?可我偏要说,我魔宗道法,一样可以做到,你信不信?”狐女笑着问道。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师姐?”天星手中星辰剑寒芒『逼』『射』,身后火气漩涡滚『荡』而成,隐有龙『吟』之声传来,身子却是不住颤抖,显然是在她心中,燕红绫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因为她该死!”狐女说着,脸『色』骤然冰寒,屈指轻弹,一片竹叶划破长空,激『射』而去。 天星虽是早有准备,但那竹叶速度实在是快得匪夷所思,根本不是她所能比拟,就算是能够瞬发火龙,也是差了几分。 轰—— 龙渊见狐女忽而动手,而天星为她气势所摄,兼之本身速度根本难以躲过这一劫,登时间脚下七星亮起,周身鬼气暴涨的同时,鬼狐刀在手,猛然间斩下。竹叶打在刀身,强大的妖气直『逼』入龙渊体内,将他震得连连退开三步,面『色』苍白之下,一口鲜血吐出。 而龙渊鬼气已然将天星裹住,拉到了一旁,是以天星并未受到牵连。只是,她身后火气漩涡遇到龙渊鬼气,直如长鲸吸水般,天星刚刚站稳身子,鬼气也被吸食地差不多了。 “不杀她也就算了,你竟然还要救她?”狐女望着龙渊,摇头叹息着道。 “你没事吧?”天星匆忙上前扶住龙渊,触手之下,但觉他身子冰凉,不住颤抖,手中星辰剑蓝芒再现,护在了龙渊身前。 “这就是不杀她的理由吗?”狐女冷冷地望着龙渊,质问道。 “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龙渊一面催动《九尾心经》,化解身上的伤势,一面将鬼力灌注到鬼狐刀上,催发着《鬼寻道》。 他知道,面前的狐女虽只七尾,却是连沈逐流都要甘拜下风的绝世高手,在她面前,天星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得将全身的鬼力灌注到鬼狐刀上,危机关头,但求能够借助鬼狐刀,带着她逃回到拾云峰。 “哼,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去杀一个人的!这个女子,早晚会出卖你,可你不杀她,竟然还帮她挡刀子?如此意气用事,不堪大用,我又岂能袖手旁观?”狐女右手轻捻,微风动,一片竹叶悠然飞来,正好被她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被稀落的阳光一照,晶莹生辉。 “我曾问过一个高手,”龙渊轻轻按了按天星的肩膀,让她收起星辰剑,挡在她身前,双眼凝望着狐女,道:“他说,‘千狐变’乃是狐族至高绝学,体内若无魔灵,根本无法修炼。可是,当日你传授我‘千狐变’之时,我体内并无魔灵,这又作何解释?” 狐女冷然笑道:“即便是魔教西狐宗《十二形勾魂术》都不敢妄称如何,‘千狐变’是哪门子的狐族至高绝学?龙渊,你于狐族,不过井底之蛙,黄口小儿罢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龙渊不为所动,跨前一步,再一次问道。 狐女轻轻一笑,仍是不答,反问道:“这么说,你仍是不肯杀了这女娃儿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龙渊手中鬼狐刀嗡鸣而响,双眼死死地盯住狐女,厉声问道。 狐女望了望龙渊手中的鬼狐刀,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赏之『色』,手舞纱裙,身如蝴蝶般飞起,回望着龙渊,一指弹出,白芒直『逼』入龙渊神念之中,道:“这是作为你进步神速的奖励,把这两招学好了,我再来传授你更厉害的狐族道法!龙渊,你记住,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凡事都是要有代价的,而你的代价,便是帮我去杀一个人!快点成长起来把!” 龙渊只觉神念之中无数光影盛开,知道她又传了第二项道法给自己。只是,望着她消失的身影,龙渊心中却是殊无快感,一来她太神秘了,致使龙渊完全搞不清楚她忽然出现,唱的是哪一出,更是搞不懂,她为何会在天星面前,把自己杀了燕红绫的罪名承担下来。 二来,天星已然知道了自己太多太多的秘密——杀,还是不杀?是个问题! 天星见狐女离去,而龙渊身子却是不住颤抖,显然是狐女那一记竹叶,令他受伤不轻,从怀中『摸』出一枚丹『药』来,递给他道:“把这个吃了吧。” 龙渊见那丹『药』晶莹剔透,宛如水晶一般,散发着浓郁的『药』香,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却是随手放进了丹『药』盒中,道:“这么贵重的『药』,吃了太可惜了,我帮你保管起来,用在最恰当的时候才是!”说着,又从丹『药』盒中『摸』出来几枚前几天从天竹那补充来的丹『药』,吞入腹中。 转眼间就要下山,龙渊知道,这丹『药』必然是星月真人拿给天星保命用的,而他拿来给自己服用,显然是信了狐女的话,以为错怪了自己,更是由此惭愧得不再追究自己为何会鬼门道法的事了。 而他厚颜无耻地收下,却是因为若自己不收,怕是要跟天星产生一些争执,而且反正都是一块下山,真到了危机关头,自己喂她把这丹『药』吃了便是。 龙渊这么想着,心中猛然惊觉,暗暗赞道:我tm还真是好人! “你受了伤,还是先打坐疗伤吧,被沈师伯发现的话,恐怕不好。”天星不敢与龙渊直视,幽幽地道。 龙渊也觉有理,刚要盘膝坐下,神念微波,却是天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只是这家伙拿手遮着眼睛,却又不住张开指缝,显然是不欲破坏人家好事的同时,顺便“捉『奸』”。 “小虎,天星师妹!”天竹见两人衣衫整洁,表情也不怎么热切,未免大感失败,道:“武夷派菩提寺戒身观的人都到了,爹叫咱们到希夷神殿去呢!” 龙渊与天星对望一眼,却均是感觉尴尬,龙渊答应一声,荆棘剑祭起,道:“那,咱们快走吧。” 当下,天竹流火剑祭起,飞在最前,不一时便化为火龙,龙渊体内气血翻腾,仙灵紊『乱』,也懒得再催动法力,干脆飞到了天竹火龙头上,搭顺风车。 “怎么还受伤了?”天竹朝后瞅了瞅后面站在火龙头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的天星,大含深意地望着龙渊问道。 龙渊装腔作势地咳嗽两声,表情尴尬地低声道:“你懂!” 天竹望着龙渊,用力地点了点头,品头论足地总结,道:“小子,看不出来,你够禽兽的啊!” 不一时,三人回到拾云峰,来到希夷神殿,正巧天雪、天为赶来,当下由天竹在前,龙渊、天星、天雪、天为一行四人进入神殿,朝着端坐在正殿上首的四大派管事拜倒行礼道:“晚辈天竹(天玄、天星、天为)参见师父(师伯),参见方徳大师,参见萧掌门,参见鸠罗大师!” “嗯,果然都是俊杰之才!”方徳望着四人,点头赞道。 沈逐流点了点头,当下四人站到左边,与菩提寺一行四个小光头并列站成了一排。而迎面右边,则是四个身穿黑衣的武夷派门下与四个戒身观门下身穿蒲黄『色』僧袍的番僧。 龙渊神念扫动,发觉这三派中人,都是金丹三五层左右,菩提寺的四人总体上有些憨厚,戒身观的四人表现得有些愣头,武夷派的四人则是情绪内敛,虽然面『色』之中,也可见如众人一般的兴奋,却更多冷静,使得龙渊不由地暗暗咋舌,心说武夷派在苍茫山面前俯首称臣,却大有韬光养晦的意思,不可小觑。 菩提寺与戒身观中,并无龙渊认识的人,可在武夷派,却是认识两个:萧无眠、萧如寐。 萧落魂环顾殿内的青年弟子,目光在扫过龙渊时,顿了一顿,朝着沈逐流抱拳问道:“沈老弟,这位高足何人门下,怎么老哥从未见过?” 他倒是见过龙渊,只是当时的龙渊还只是小虾米罢了,未入他老人家法眼。 沈逐流笑道:“萧掌门见笑了,正是劣徒天玄。”心中却是镇惊,暗道:“这老贼话里有话,是在暗示,他对我苍茫山了若指掌吗?” 萧落魂点了点头,赞道:“此子根骨清奇,心『性』灵动,仅仅一瞬之间,就以神念之力探查了三大派弟子,别的不说,单是神念之强大,便是在这十六人中,可堪第一啊!” 龙渊见他起语平平,但面笑而中藏利器,指东打西,暗暗心惊中,匆忙收敛神念。 沈逐流似乎并未在他话语中饱含的深意上过多在意,抱拳笑道:“萧掌门抬爱了。” 当下,龙渊等人自报称号,与众人寒暄一番,算是认识。因为萧落魂的缘故,使得大家最先便记住了龙渊,但目光之中,却不见多少善意,龙渊也不在意,只是稽首微笑。 “沈老弟,听闻贵派年轻一代弟子中,有个叫‘天河’的人物,却怎么不见他来?”萧落魂忽然问道。 192.过目成冰 192.过目成冰 从希夷神殿回来,龙渊等人便被逍遥子召到了他的练功房,开始准备下山历练的事情。 此次下山历练,四大派格外重视,逍遥子为每人分发了一枚“仙山保命丹”,以及其他珍贵丹『药』,不计其数。至于领队,自然便是天竹。 而此前希夷神殿接待三大派,逍遥子之所以未去,一是请慕容无为为天河疗伤,二来则是在慕容无为的帮助下,以天河龙鼎古剑中蕴藏的“龙鼎群龙阵”为基础,匆忙之中,创出了一套阵法。 只是,这套阵法须当以《御龙真诀》为基础,而龙渊并未修习此道,是以被排除在外,而是被薛茹带走,争取在下山之前,将《流风回雪剑》的奥义传授给他。 一连七天,龙渊都跟随着薛茹,在苍茫山最后一峰,回雪峰上修炼《流风回雪剑》。 之前,在沈倩儿的指点之下,龙渊修习《流风回雪剑》不过是以门缝之狭窄,窥探其汪洋,虽然经历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体悟到了《流风回雪剑》中的杀伐之意,却仍是无法真正地掌握《流风回雪剑》的奥义。 可如今,在薛茹的指导之下,龙渊终于推开了那堵门,得以遨游在汪洋大海之中,尽情地吸收着《流风回雪剑》的奥义,非但将之前在门缝中窥探所得串联起来,更是将之前看不到的精髓吸取进来,其进步之神速,直令薛茹叹为观止。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面『色』萧杀,道袍猎猎飞舞,手中荆棘剑直如一柄绝世的寒冰利剑,竟而将周围空气吸附冻住,在剑身上凝结出层层冰凌,一剑刺下,寒冰真气脱剑而出,雾气般氤氲,竟而将脚下大片云海咔嚓咔嚓冻住,笔直地坠落下去。 “很好!”薛茹负手而立,漂浮在半空,望着龙渊,忍不住赞赏道:“现如今,你已到了将寒冰真气化为无形雾气的境界,非但能够无孔不入,而且真气比之先前凝结为气剑时更加阴寒!” “这都是掌门夫人教导有方,青玄才会有这般成就的!”龙渊飞到薛茹跟前,稽首谢道。 在苍茫山,只有修为等级晋升金丹,才能够成为真正的苍茫山弟子,拜入苍茫山门下。而正式拜师,成为亲传弟子之后,便也无需再使用之前的道号。早在昨天,龙渊便与天竹一起焚香拜师,正式拜入了沈逐流门下。 天竹正式改名为沈青竹,而龙渊本身也是喜欢青『色』,便随了天竹,改名作“青玄”。至于天河,却是仍在沿用原来的名字,天星则是改为“星芒”,天雪改为“雪晖”,天为改为“宁天勤”。 薛茹见龙渊进步神速,谦和之中,傲气虚无,傲骨中藏,而且心思灵动,每一次询问自己不解之处,无不一针见血,显示出了他在修道上的天赋。 而其神『色』之中,更有鏖战斗狠之意,骁勇好战,正是暗合了她年轻时的脾『性』,更合了《流风回雪剑》的路子,使得她对龙渊越看越是顺眼起来。 其实,倒非是龙渊在修真之上有什么惊人的天赋,而是他问的这些问题,都是很早以前,便在脑海中盘旋着的了,如今遇到了名师,当然要抓住不放,一股脑地和盘托出了。 薛茹见龙渊面『色』之中,难掩喜『色』,唯恐他自此以为大成,自足起来,忍不住敲打他道:“你也别兴奋得太早!这《流风回雪剑》五行为水,而水之极限,便是为冰。你虽已能够随意转换剑气,化剑气为无形,渗透至云层,猛然成冰,却离着更高一层的境界,还远得很呢!” “更高一层的境界?”龙渊奇道:“那是什么?” “过目成冰!”薛茹解释道:“就是以神念之力,『逼』发自身寒冰真气,瞬间侵入敌人体内或者周围,冻结成冰。”说着,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双目扫过,近百丈的云海竟而在瞬间便被硬生生冻住,笔直地坠落下去。 俯瞰在上,龙渊清晰可见那近百丈云海如被人拿刀切开的豆腐一般,看似柔软,却是刀痕铮亮,棱角分明,而云海云雾翻涌,更是不见丝毫散『乱』,依旧栩栩如生! 如此能耐,当真是鬼神莫测! 薛茹见龙渊呆滞当场,叹了口气道:“要到达‘过目为冰’的境界,一是对自身的法力要求极高,而且,法力中的阴寒之气纯度也是要高,二来,便是神念了。可惜,苍茫山的自然道法讲究‘宁静无为’,不似魔宗鬼道那般,时时刻刻都要与心魔作战,受鬼力反噬,对神念的淬炼十分重视,致使门下弟子神念之力比之其余三大派,都是弱了几分。” “不过,”薛茹话锋一转,望着龙渊,满含深意地道:“你的神念在同等级之中,却是强大得有些离谱,想要修成‘过目成冰’的境界,勤修苦练之下,十年之内,也不是没有可能。” “弟子惭愧!”龙渊当然不希望有人在他神念之力上过度猜疑,解释道:“弟子还未拜入尊师门下之时,曾偷听过天河师兄为几位师兄讲解《御龙真诀》,其间一再强调神念的重要『性』,是以弟子在拜入尊师门下之后,最先淬炼的,便是神念,这才比他人,略微强了几分。” 天河为门人讲解道法,乃是常有的事情,薛茹自然不会想到死去的天脉身上去,龙渊的大实话自然说的有恃无恐,天衣无缝。 “原来如此!”薛茹点了点头,道:“天河乃是我苍茫山难得的修真奇才,可惜楚惊雷的传道法子有些迂腐,唯有让他到山下多多历练,才能真正地让他成为一方高手啊!” “你实战经验虽比他丰富,但在修真道上,却不比他顺畅,更不比他天资,日后修为上遇到什么难题,大可向他请教!”薛茹望着龙渊,道。 “是,掌门夫人!”龙渊点了点头。 “这是一颗‘凝霜宝石’,乃是寒冰真气温养千年而成,其间蕴藏数十道大阵,你慢慢以自身寒冰真气温养,日后便可镶嵌到仙剑之上,令仙剑威力大增。不过,你手中的‘荆棘剑’并非上品,且还是再等等,说不定这次下山历练,便能寻得一把上等的寒冰宝剑!” 龙渊接过“凝霜宝石”,只觉触手间一股冰森寒意涌上心头,瞬间侵入神念之中,竟而使得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惊骇,暗赞一声果真好宝贝! 望着薛茹慈爱中殷切深深的眼光 ,龙渊心中登时间五味繁杂,想起当日第一见她时,自己还只是个筑基期的散修,身受重伤,与她近不过五米,却是远隔天涯,而后来,在天竹生日宴上,第一次见她施展神威,『逼』退花蝴蝶时,自己还不过是给沈逐流家打杂的小子,可现在,却是在蒙受她亲自传授道法,更送了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 “怎么了,小子?”见龙渊眼『色』朦胧『潮』湿,薛茹笑着问道。 “掌门夫人,我,我可不可以,叫您一声……” “『奶』『奶』!”沈青竹站定火龙头上,疾飞而来,冲着薛茹大喊叫道,转眼间便到了两人身旁,却也硬生生打断了龙渊的话。 “怎么了,这么惊慌,哪里像是个领队?”薛茹望着沈青竹,责备中不无宠溺地道。 “『奶』『奶』,没时间了,爷爷跟其余三大派管事弟子们都在山下呢,马上就要走了!”沈青竹一把拉住龙渊,站定在龙头之上,急匆匆地朝着山下进发而去。 龙渊回头朝着薛茹望去,但见云海之上,她的杏黄道袍猎猎飞舞,龙头杖虚点,满头银发,虽然看起来仙姿飘渺,但多少也是显得有些孤独迟暮,一时间再难自己,两行清泪,悄然而落。 山下,逍遥子沈逐流与萧落魂等正自商谈着什么,而下山历练的弟子,则在这七天之内,多少已是熟识了许多,竟而聊得十分投机,热血激昂,生机勃勃的,好不热闹。 见到龙渊两人,一个戒身观的番僧立马拉了沈青竹过去,拿着一张地图,商议着行程,而不多时,武夷派的人与菩提寺的人都是围了过去,显然沈青竹这家伙还是很善于做领导的,短短七天时间,便在无形之中,立下了领导的威严。 当然,萧如寐并没有围过去,显然是因为萧落魂意图将她嫁给沈青竹有关。而龙渊心中仍还是想着薛茹,想着她传授给自己的道法,更是想着她所言的那一层“过目成冰”的境界,自然也没围上去。 需要神念之力的强大才能做到是吗?龙渊心中淡淡笑着,对此胸有成竹。毕竟,《鬼寻道》中对于神念的淬炼,可是任何门派,任何道法都无可比拟的! “青玄!”正在龙渊暗暗盘算着将《流风回雪剑》修炼至“过目成冰”的境界,给薛茹一个惊喜的时候,却忽而听到有人叫出了自己名字,紧接着已被那人拉住,闪入到了树林之中。 时至隆冬,地上积雪厚重,树枝上也是挂满积雪,那人直带着龙渊飞到树林深处才自停下,将一个小巧的紫金葫芦塞到龙渊手中,道:“这是十二枚‘长生丹’,可助你早日踏入元婴,你好好收下!” “这是十二枚‘长生丹’,可助你早日踏入元婴,你好好收下!”拉了龙渊飞来树林深处的那人道。 此人为谁?正是沈倩儿! 龙渊自回到苍茫山,便与天河大战而昏睡过去,此后一直与天河在一起闭关,然后便是在薛茹指点之下修炼《流风回雪剑》,期间根本找不出时间来单独与沈倩儿相处,本是遗憾,却不期她竟而当着沈逐流的面,将自己拉到了这里。 “嘘!”沈倩儿眨了眨眼,做了个“噤声”口型,板起脸来道:“小子,这也不是白给你的,你要帮本姑娘一个忙!” 193.歼杀 193.歼杀 “什么忙?”龙渊自然知道,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肯定被沈逐流或者他的门人监视着,不敢掉以轻心,演起戏来。 “也没什么,就是在外面时——趁机除掉沈青竹!”沈倩儿语气忽而阴冷起来。 “你!”龙渊大惊失『色』,怒道:“你,你为什么要杀青竹少爷?你,你不是他的姑姑吗?” “哼,我们沈家的事情你少管,拿好处做事就是了!”沈倩儿威胁道。 “我不能答应你!”龙渊态度很坚决。 “那,如果我跟爹爹说,说你曾帮着大哥软禁我,还给我送过饭,你猜我爹爹会怎么处置你呢?” “你,你,你太卑鄙了!” “答应,还是不答应?”沈倩儿再一次问道。 “不,我不答应。这是你的‘长生丹’,还给你!”龙渊将手中紫金葫芦递还给她道。 沈倩儿冷然一笑,一把捏住龙渊嘴巴,从紫金葫芦中嗑出两枚紫金丹,强行塞到龙渊口中,令他吞服了下去,又将紫金葫芦扔还给他道,朝着拾云峰飞身而上,冷冷笑道:“长生丹是我苍茫山秘传丹『药』,可提高修真者仙灵精纯度,更能拓展气海,若是冲击瓶颈之时服用,能令修仙者事半功倍。如此珍贵的丹『药』,沈青竹那小子一年也不过能分得一两颗,你却一下子私吞了两颗,若是被掌门知道了,会事什么下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长生丹下肚,龙渊只觉周身温热起来,四肢百骸竟而如沐浴在阳光之下,更如脱胎换骨一般,无一处不是舒服受用,心知养母沈倩儿这般是为了将这十二枚“长生丹”拿给自己,才如此煞费苦心,心中感慨感激,收起丹『药』,直寻到了沈逐流。 沈逐流见龙渊回来,不动声『色』地跟方徳招呼一声,径直朝着拾云峰飞去,龙渊紧追而上。 “什么事?”沈逐流回身邹眉道。 “启,启禀师父。”龙渊将紫金葫芦托在手中,把沈倩儿要自己暗杀天竹的事情和盘托出,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强调了沈倩儿强行『逼』着自己吃了两枚“长生丹”,而并非是自己当真收下了她的“贿赂”。 沈逐流点了点头,道:“十二枚长生丹吗?她还真舍得!算了,为师相信你,去吧!” “那这些丹『药』……”龙渊肉疼地问道。 “既然她愿意给,你照收不误便是。我沈逐流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可母亲大人十分看重你,短期内我无法传你《御龙真诀》,只消你这次下山历练有功,回来之后,我会在你体内注入一道真龙火气,再请求掌门传你《紫电奔雷咒》。好了,去吧!”沈逐流挥了挥手,直朝拾云峰上飞去。 修习《紫电奔雷咒》需要以《御龙真诀》为根基,而龙渊既已修炼《流风回雪剑》,除非练至化境,否则根本无法再修炼《御龙真诀》,毕竟二者五行一水一火,水火不容,一旦强行修炼,很容易走火入魔而死。 但是,如若有高手在龙渊体内直接注入《御龙真诀》的“真龙火气”的话,那便又另当别论了。 龙渊自然巴不得他这般装『逼』,毕竟这十二枚“长生丹”可是养母送给自己的,无论珍贵与否,他都不愿意拱手送人。 回到山下,沈青竹他们还在拿着地图高谈阔论,萧如寐则是坐在一块大石上,闷闷不乐,见龙渊回来,白了他一眼,竟而在手指上聚集起道道鬼气,狠狠地击杀着地上的积雪。 不一时,沈逐流从山上飞下,拿了三支大檀香,『插』入古鼎之中,由逍遥子带领着众人,行礼三分,义气激扬地念了好长一大篇檄文,这才令龙渊他们踏上征程。 在沈青竹带领之下,一行十七人祭剑飞起,直朝着西北方向而去,到得傍晚时分,这才落下来寻了家客栈打尖住宿,换下了道袍,扮作了一般的散修模样。只是,在龙渊看来,这帮散修个个金丹以上,手中仙剑宝器无一凡品,若有人相信他们是散修,那人便当真是瞎了眼了。 次日,一行十七人继续向西,但因为换回了自己喜欢的衣服,更是远离了仙山大派,气氛明显地比昨天时活跃了许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商讨着这一次的任务,以及各种奇闻异事。 龙渊他们这一次的任务是剿灭西北千里外的一帮“魔教余孽”,至于消息何来,龙渊便搞不清楚了。据说西北千里外,荒山大野,沙漠戈壁,天气恶劣之外,更有飞禽猛兽吸取日月精华,修炼成精,是以常有妖魔出没。 平常情况,绝不会有金丹期的高手来此历练,但这一次,龙渊他们一行十七人结队而来,自然有恃无恐。先不说他们都是派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单是身上的宝贝,便足够西北千里外的“魔教余孽”喝一壶的了。 别的不说,单说萧无眠腰间别着的笛子,龙渊神念窥探之下,已然看到上面的刻字:“琅嬛鬼笛”!时至今日,龙渊也算是对琅嬛家族有了几分了解,知道琅嬛家族七宝中每一宝都是足以引起鬼门腥风血雨的宝贝。 至于萧如寐,她的“琅嬛鬼簪”已被自己抢走,拿给狐媚儿了,却不知现在又有了什么新的好宝贝,该不会仍是琅嬛家族的宝贝吧? 琅嬛七宝,武夷派至少占据了其二,然后魔教北魅宗鬼门太乙门下魔劫持有“琅嬛鬼叩”,东华国公主李柔熙手戴“琅嬛鬼戒”,七宝已只剩其三还未浮出水面。 至于沈青竹,手中乃是其母火榕的“流火剑”,乃是五行“火”中的极品仙剑,配合以《御龙真诀》,相得益彰,威力无穷! 倒是戒身观与菩提寺人的禅杖啊钵盂念珠之类,因为非是同一类道法,龙渊一时间丈二和尚,猜不出极不极品。 龙渊心中揣摩着“过目成冰”的境界,萧如寐懒得搭理沈青竹,星芒,也即是天星向来腼腆不爱话说,跟在大部队后面,都是静静地想着自己的事情,无一人说话。 这般飞行了十多天,众人终于到了地图上所标注的“狐岐山”范围,便不再似先前那般散漫,而是四大派各派出一名弟子拱卫四角,其余人在中间飞行,以防不测。而苍茫山多了一人,倒便宜了天竹,无需轮值。 这一日,十七人飞跃过一座荒凉的大山,却见下面人头攒动,在沈青竹安排之下,众人收敛自身气息,缓缓降落,慢慢靠近,各寻得一处隐蔽所在,打算先把事情搞清楚,再做定夺。 但见山下,一个少女被困当中,衣衫已是多有破烂,但二十多个金丹高手围攻之下,她却是凭借着手中一节微微发黄的竹筒格挡着,勉强不至被抓。而那竹筒中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透过竹筒,闪耀着一道道黄澄澄亮莹莹的荧光。 而围困那少女的二十多人,门派纷杂,道法也是千奇百怪,有正有邪,拿剑拿刀的便不必说了,竟而还有人拿一柄小锄头,背着竹篓,有人拿一杆大秤,有人拿算盘,有人拿棋盘,有人拿古琴……就差拿板砖跟拿臭鸡蛋的了。 总之,半空中流光溢彩,直令这帮处身大门大派的弟子们大开了眼界。 只是,最令他们诧异的还是那少女手中的竹筒,不论是谁袭击而来,那少女便只是拿那竹筒就这么一挡,便是一副画像浮出,非但能帮她接下敌人的攻击,更能将敌人震退几分,看他们模样,显然是受了点小伤。 而那画像,赫然便是一只银白雪『色』,九尾狐的画像! 而这世上,迄今便也只有过一只九尾狐,那自然便是龙渊的母亲,栖迟! “那少女手中的‘宝贝’似乎为狐族所有,想来也是妖魔一派。他们为了争夺那宝贝,内部厮杀,咱们且先按兵不动,等他们两败俱伤后,再下手将他们擒住,『逼』问此地魔教余孽分布的情况!”沈青竹对众人传音道。 只是,以沈青竹他们的神念之力,根本听不到那少女与那二十多个金丹高手们的对话,即便是突飞猛进,晋升至金丹六层的萧无眠,在与鬼力反噬中淬炼而来的神念,也只是勉强能够听到而已。 但身修《鬼寻道》的龙渊,却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大致『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少女叫作狐清然,手中竹筒中的宝贝,其实是九尾狐的一截尾巴,被他们称之为“仙狐尾”,而她本人,更是被认为是九尾狐栖迟的后人,非但『逼』着她交出“仙狐尾”,更是『逼』着她交出《九尾心经》与九尾剑。 吼啊—— 一个手拿棋盘的家伙,刚刚绕到狐清然背后,手中黑白棋子散落成雨,还未飞出,却被一只青芒龙头猛然打在后背,身子疾飞出去,爆裂开来…… 沈青竹这边刚刚下令说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龙渊却是踏开“太极玄通步法”,身形如梭地窜了出去,一掌将那偷袭狐清然的汉子打死地上。 那二十多人见龙渊猛然冒出来,下手又是狠辣,早有人连声吆喝,更有人质问,但龙渊听也不听,荆棘剑起,寒芒吞吐中,漫天风雪弥漫,《流风回雪剑》精妙无双,霎时间,又是两人葬身剑下。 山上,沈青竹见状,没奈何,对着众人传音道:“四大派各出两人前去助战,其余人分布四周警戒,如有外人来袭,立刻传音于我!” 他话说完,星芒与天河仙剑祭起,流星一般冲了下去,而三大派则是略微商议一番,也不落后。其余人在沈青竹分布之下,恪守要塞,隐匿了起来。 二十多人围攻之下,龙渊没有“仙狐尾”这等利器护体,很快便被牵制住,但星芒他们加入战团,使得那二十多人心有余悸,暗暗害怕起来,不时地朝着四周张望,唯恐龙渊这边再来帮手。 194.玉门追杀令 194.玉门追杀令 而且,看这二十多人,恐怕俱为散修,非但法力精纯不足,道法不济,更是一帮乌合之众,认出这前来助阵的,竟而是四大派弟子之后,已然心生退意。 “列为少侠,咱们有眼不识泰山,我胡某人给各位赔不是了,请放我们走如何?”一个手拿大笔的汉子,被萧无眠一连数十张道符『逼』得连连后退,口吐鲜血,心下惊骇,不由地大声讨饶起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那菩提寺的常悟手托钵盂,将身前的一人『逼』退,见那拿笔的汉子讨饶,刚要劝大伙儿住手,却不期萧无眠猛然点出一指,手中十多张道符竟而卷为一把长剑,轰然刺中了那汉子。 噗嗤—— 龙渊荆棘剑将朝着狐清然身上砍下的一人『逼』开,趁火打劫,在那拿笔的汉子身上,猛然补了一剑,眼看是不活了。 萧无眠一愣,与龙渊对望一眼,平静的脸『色』之中,闪过几分异样,斜眯了常悟一眼,与龙渊对视一笑,手中血芒道符连连祭起,大肆杀戮起来。 龙渊见狐清然左躲右闪,根本不知还手,只拿手中“仙狐尾”格挡,虽然有了自己一行人加入,攻击他的人少了许多,但危急关头,更有人想浑水『摸』鱼,临死前拼一把,对她下手,更是狠辣起来,猛然间一把抓住她胳膊道:“躲在我背后!” 狐清然见龙渊周身风雪弥漫,而剑法狠辣,不过数十息时间,竟而已有五人死在他手上,对他极为害怕,见他竟而一把抓住了自己胳膊,心下大惊,忙拿“仙狐尾”朝着龙渊身上照去,却不期“仙狐尾”黄澄澄的荧光打在龙渊身上,却无丝毫伤害。 龙渊见状大惊,低声传音道:“不想死的,就把‘仙狐尾’收起来!”说着,周身风雪暴走,噗嗤噗嗤,又是两人中剑而亡。 四大派虽有菩提寺与戒身观共修“佛灵”,但一个重“禅”一个重“力”,可谓是各有千秋,而苍茫山是为道家仙山,武夷派是为鬼门大宗,四大派道法各异,虽俱未动用看家本领,但一时间流光溢彩,倒也好不绚烂。 余下七八人见这帮四大派的人不问青红皂白便帮着狐清然斩杀自己,又见龙渊跟萧无眠两人下手狠辣,身上根本不见什么名门正派的影子,早已没了战意,想求饶,却又有那拿笔的汉子做先例,自然是不敢求饶的,对望一眼,猛然四散而逃。 “留下吧!”萧无眠手中一连十多张血芒道符祭出,化为一把血芒与澄黄双『色』的长剑,直刺入一人后背,立时取了他『性』命。 龙渊却是话也不多说一句,荆棘剑暴走,带起一圈风雪,直透过一人后背,而双掌齐发,两只青芒龙头祭出,掌心处太极图电束吐出,轰然炸响中,三人毙命。 “莫要走漏了一人!”沈青竹招呼一声,四大派弟子齐出,顿时将剩下几人截住,斩杀于剑下。当然,菩提寺的人并未动手,而是不住合十默宣佛号,显然不忍再见这等杀戮。 只是,他们也知道,这一次四大派年轻弟子下山历练,十分隐秘,一切只能在暗中行事,否则一旦为魔教中人知晓,恐怕要遭到围剿,是以今日一战,自是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众人齐聚,再看龙渊与萧无眠两人,眼光中不免多了几分畏惧,毕竟这二十多人,死在两人手下的,便有近二十人,而死在龙渊手下的,怕不下十三四人。 望着二十多俱尸体,血腥味扑鼻而来,风声不止,梵唱低『吟』,而先前前来助阵的几人,更是受了些轻伤,一时间众人恍若隔世,三个女弟子竟而忍不住呕吐起来,即便是沈青竹与天河,也是忍不住面『色』发黄。 众人之中,唯独两人面不改『色』:龙渊、萧无眠! 龙渊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又有花蝴蝶这样变态的师父教他杀人道法,面对着区区二十多俱尸体,自然没什么反应。而萧无眠身为鬼门大宗的少爷,阴魂鬼物司空见惯,面对二十多俱尸体,自然不会不适应。 而武夷派的人,没有祭出法宝,收取这二十多人的阴魂,便是出于对三大派的尊重了。毕竟,他们可是自诩为名门正派的,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 不过,龙渊也是身修鬼道,面对着二十多俱金丹高手的尸体,心中都忍不住口水直流,细查武夷派四人,除了萧如寐面『色』焦黄之外,其余三人,甚至是萧无眠眼中都隐隐流动着几分贪婪。 沈青竹见星芒她们吐完,朗声道:“想必各位兄弟姐妹们的师父们都曾说过,想要道法精进,唯有下山历练才是正道!说句自大的话,咱们都是门派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在门派里,有师父宠着,师兄们疼着,修炼起来,顺风顺水,可是到了外面,唯有将敌人杀死,你才能活下来……这就是现实!” 其实他言说众人都是门派中的佼佼者,这话倒也不假,否者他们这帮人对付二十多个金丹高手,又怎会是完全地一边倒的形式呢? “所以,不管是你身子不适应也好,心理上不适应也好,打起精神来,咱们继续往前走。今天杀了人,咱们可以吐,可以害怕,可到了狐岐山,谁再吐,谁再害怕,就会和他们一样的下场!”沈青竹强忍着内心中的反感,『逼』着自己一遍一遍地扫过地上的尸首,对着众人道。 龙渊第一次见沈青竹,还道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心中充满鄙夷,之前对他好感,也不过是得知了他是自己的叔伯哥哥,而现在,见他虽也反胃,但身为四大派的领队,兼顾众人,心中不免暗暗点头,大为赞赏起来。 要知道,这帮弟子,如天河星芒之流,都是师父手心里的宝,只在山上闭门苦修,却哪里这般大肆杀戮过?更何曾见过敌人四散开裂的血肉之躯? 而萧无眠看着沈青竹,也不觉暗暗点头,轻轻拍了拍妹妹萧如寐的肩膀,直把萧如寐搞得丈二和尚,莫名其妙。 “那她怎么办?”戒身观领队波罗什指着狐清然问道。 沈青竹早也在盘算着这事,但他一直搞不明白,为何龙渊会忽然动手,而且看他样子,一直在保护着狐清然,自然要问个明白,便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再来问她事情!” 当下,四大派弟子各出两人,打扫战场,因为苍茫山这边两名女弟子,便由龙渊与天河来做。而龙渊,一直抓着狐清然的手,丝毫不放,未免使众人心下诧异起来。 当然,也有人在想,一定是龙渊看上了狐清然的美『色』,又或者是龙渊看中了狐清然身上的宝贝,想要据为己有,先前对他还是畏惧敬畏,此一刻,未免多了几分鄙夷。 龙渊知道,狐清然手中的“仙狐尾”多半便是母亲九尾中的一只,否则“仙狐尾”也不会对自己不起作用,才不管众人如何眼光,抓着狐清然,一来怕她逃跑,二来也是怕她落入武夷派人的手上,对于萧无眠,他一直心存戒备。 收拾好战场,众人在外山寻得一个隐匿的山洞,在洞口布下『迷』雾法障,升起篝火,拿出干粮来充饥。本来,有人还想打几只野味,体验一下在外历练的乐趣,但是十七人之中,八个人都是出家人…… “你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杀你?”沈青竹望着狐清然,问道。 狐清然抱着双膝,坐在篝火旁,火光照耀之下,本就清瘦妩媚的她,此刻更是楚楚可怜,而她衣衫多有破烂,显然是受人追杀所致,早有星芒拿了自己的一件衣服为她披上,否则不然,篝火之下,一个衣衫破烂噤若寒蝉的少女被一群爷们『逼』问……太不像话了! 沈青竹与其余三派领队正对着狐清然,而龙渊他们,则是随意而坐,隐隐然,对狐清然呈现合围之势。 “我,我是玉门家族的奴婢……”狐清然望着众人,惊恐地道。 “奴婢?”萧无眠打断了她的话道:“即便是皇宫大内的奴婢,也不会穿你这般精细的绫罗绸缎吧?” 狐清然谎话还没开始,就被萧无眠给揭破了其中的关键,一时间心下慌『乱』,将目光投向了龙渊,戚戚然,两行清泪落下,哭道:“哥,你怎么不认我了,你快救救我呀!” “哥,你怎么不认我了,你快救救我呀!”狐清然见自己谎言被萧无眠揭穿,干脆小『性』儿一耍,赖上了龙渊。 龙渊微微邹眉,心知有萧无眠在这里,浑然不似星芒与天河那般,自己只消一个破绽『露』出,便要被他抓住把柄,而自己又是第一次见狐清然,虽然有心护她,这“哥哥”却还是不能『乱』认的,当下道:“你说你是玉门家族的奴婢,那玉门家族又是什么门派,有何势力?” “玉门家族是西北散修。不过,虽然是散修,但家族中已有人晋升羽化,势力不可小觑。而且,据传言,玉门家族一来与狐族有所牵连,二来跟魔教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戒身观波罗什解释道。 “狐族?”龙渊闻言一愣。 “狐族是太古八荒时代的种族,其宗族所在,便是这狐岐山。但后来,因为狐族衰落,狐岐山魔『性』天然而成,被其他魔门大宗虎视眈眈,发生过几次大战之后,据说被魔教一脉,也就是现在的南狼宗所霸占。不过,千年之前,狐族出了位大人物,后来修成九尾,便又夺回了这狐岐山。”波罗什继续为龙渊解释。 狐岐山离着戒身观不远,对于狐岐山的过往,波罗什自然要比其他人清楚明白一些。 “修成九尾?那,那不就是母亲吗?”龙渊心下波澜四起,想起“仙狐尾”,忍不住朝狐清然望去,但见她细眉柳目,瓜子长脸,肤如温玉,下巴尖尖,天生妩媚,心下一动,暗道:“难道,她也是狐族之人,否则,又怎能拿‘仙狐尾’来防身?” 195.勾魂夺意符 195.勾魂夺意符 但狐岐山既然牵扯到了母亲,龙渊自然要问个明白,便又问道:“敢问波罗大师,那后来呢?那位狐族的大人物,怎么了?” 波罗什叹了口气道:“那九尾狐将魔教一脉扫『荡』出狐岐山,使得狐族势力重回,得了近千年安宁。因为狐族虽也是魔族,但它们却向来只在狐岐山活动,向不外出,更无杀戮之心。可是,就在百年前,不知为何,九尾狐忽然间销声匿迹,魔教势力重回,这狐岐山,又变得污秽不堪起来。” “大和尚,你胡说!”狐清然涨红着脸,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打断了波罗什的话头。 “哦,小姑娘你此话怎讲?”波罗什问道。 “波罗大师,咱们看走了眼,这‘小姑娘’可是叫不得!”萧无眠冷冷地望着狐清然,道:“在下若是猜的不错,这为姑娘乃是狐族后人,而她既能够幻化成人,恐怕已有几百年的道行了吧。” “哼,那又怎么样?”狐清然冲着萧无眠白了一眼,豁出去了一般,拉住龙渊的胳膊地道:“哥哥,你莫要听那大和尚胡说!” 龙渊邹眉道:“怎么?” 狐清然道:“魔教只是你们的称呼,我们狐族跟他们可是交好,而且,在魔教中,便有一脉是我狐族后人!而且,大和尚所言,只是他的师父们编出来的谎话!当年,你们正邪大战,魔教溃不成军,退入狐岐山,借用狐岐山外山避难,而狐族明确表示,除现如今西狐宗一脉弟子之外,俱不加入正邪之战。” “可是,你们正派的人根本不理会这些,乘胜追击之下,进入狐岐山大肆杀戮,即便是还未得道的小狐狸都不肯放过!狐族大怒之下,由狐族统领率领狐族反抗!仙狐大人当时被镇压在狐岐山下受罚,因为事情紧急,便被放了出来,共同对抗正派!” “你们正派乘胜之下,很快便杀入了狐岐山总坛,本想一举将魔教跟狐族灭掉,却不想我狐族式微,却是出现了第一只九尾仙狐。仙狐出世,九尾剑横扫,以一人之力,破去你正派千万大军!怎么,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吗?”狐清然怒目横扫,威严而问。 “信口雌黄!”沈青竹勃然怒道:“小妖精,你编大话,怎么也不掂量掂量?以一人之力,横扫正派千万大军?无稽之谈!” “阿弥陀佛。”常悟黯然合十道:“沈施主,这小狐狸说的不错,当年正邪大战,我正派乘胜追击,进入狐岐山,本就要将魔教与狐族一举灭掉,却不期狐族传说中的‘仙狐’横空出世,以一人之力,横扫正派近百万人。而也正是由那时起,狐族才渐渐为修道中人记住,而狐族心法《九尾心经》与仙狐手中仙剑九尾,更是成为修道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引起了无数腥风血雨!” 见常悟这般说,众人你望我,我望你,虽是诧异,但常悟身为菩提寺方丈的亲传弟子,又岂会说谎? 龙渊对正邪大战没什么兴趣,而是问道:“小狐狸,既然你狐族以‘仙狐’为尊,那为何你却说,仙狐大人被镇压在了狐岐山下受罚?” “这,这个是我狐族的机密,至于为什么,就不是我这样的小狐狸所能知道的了。”狐清然道。 “以一人之力,横扫正派近百万人!”天河咀嚼着常悟的这句话,深深为之震撼! “可我却还有件事情不明白!”萧如寐忽而凝神朝着狐清然望去,问道:“你既然是狐族后人,那青玄如何又是你哥哥了?” “因为他救了我,保护过我,所以他就是我哥哥!”狐清然挽起龙渊的胳膊,望着龙渊,满眼尊崇地道。 “那你为什么要救她?”萧如寐又朝着龙渊望去,质问道。 “正道向来以扶贫济弱为宗旨,当时她身受二十多人围困,是为弱,而且又只是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儿,我身为苍茫山弟子,岂能袖手旁观?”龙渊好整以暇,却又正气凛然地道。 “好了。”沈青竹见龙渊跟萧如寐两人目光对立,萧如寐显然是不相信龙渊的话,但龙渊这么随口一扯,将正道正义的帽子全扣了下来,使得萧如寐无从反击,但这般下去,势必影响团结,忙忙扯开话题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研究一下接下来的策略,以及如何安置她。”说着,朝着狐清然望去。 见龙渊模样,沈青竹也知龙渊怕是有意维护狐清然,如若强行将其炼化,恐生事端,而且狐清然道法低浅,又只是这么一个小女孩儿,他也是下不了手,这才说“安置”,而非其他。 “我要跟着哥哥!”狐清然紧紧抓住龙渊的胳膊,斩钉截铁地道。 龙渊闻言,心下焦急。他本想将狐清然放走,毕竟她是狐族后人,是为妖魔,而在坐四大派弟子,又都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一旦事情明朗,这小妮子怕是要被祭炼,而自己又不能公然维护于她,唯有逃走才是为上策。 “有人来了!”宁天勤负责在洞口把守,察觉近百道法力『逼』近,忙忙对众人传音:“遭了,似乎是朝着山洞来的!” “收敛气息,找障碍隐蔽起来,见机行事!”沈青竹大喝一声,一张太极图祭出,竟而将地上篝火尽数包裹其中,卷进了衣袖。 众人都是四大派的佼佼者,沈青竹一声令下,已然四散而去,在山洞中寻得一个隐蔽所在,或藏于石后,或飞身藏在洞顶的缝隙之中,而这山洞颇大,但顷刻之间,火光全无,冰冷之气重回,更无一人气息。 “秦宗主,这次玉门家族放出‘玉门追杀令’,追杀一个狐族的小丫头,却怎么也惊动了您老人家?” “唐宗主明知故问,这次玉门家族的酬劳可是‘玉门神剑经’的三式,威力无穷,就算是拼了老命,我也得趟这趟浑水啊!” 洞口处,两个洪亮的声音交谈着,十多人手持火把在前,分站四周,而七八个高手在后,进入了这山洞。显然,这山洞是他们常来之地,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 这一来,七八个高手在内,近百人在洞口把守,竟而将龙渊等人憋死在这了山洞之中。而且,那七八个高手,年纪颇大,有两三个甚至是须发翁白,而且俱是金丹七八层的高手,显然不是之前的那二十多人所能比拟。 他们前来汇合,似乎在等一个大人物,但从他们谈话中可知,他们所要追杀的狐族小丫头,必定便是狐清然,而她的的确确,便是玉门家族的人,似乎是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才招致了这般下场。 龙渊拉着狐清然躲在一块大石后面,本想传音问询,但又怕狐清然功力太低,一旦传音,很容易便要被人发现,只得恨恨作罢。而狐清然却似乎知道他们在等的人是谁,听着他们的交谈,身子不住颤抖起来。 玉门家族有着近千年的基业,在西北家大业大,一道“玉门追杀令”下来,竟而惊动了整个西北,听他们谈话,那七八人俱为一方散修家族的掌门,而其所图,便是玉门家族“玉门神剑经”中的三式了。 甚至有两人,竟而不惜在这次追杀中调集了整个家族的势力,意图获得这“三式”之后,传给子孙后代,令他们能够进入到玉门家族! 玉门家族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只是,令龙渊搞不清楚的是,追杀狐清然这么一个小丫头,就算她身怀“仙狐尾”,但自身实力太弱,根本无法发挥出“仙狐尾”的实力,哪里用得着他们如此兴师动众?而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小丫头背后一定有大人物接应! 再看狐清然,借着他们的打在山壁上反『射』而来的火光,只见她眉『毛』凝汗,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着了,更是坚信了心中的想法,否则以她这样的胆子,如何敢盗取玉门家族的东西? “来了!”那被称之为“秦宗主”的人,猛然站起,激动不已地朝着山洞口望去…… 被他一说,其余七八人,包括唐门宗主在内,都是起身朝着洞口望去,神『色』恭谨,身子微躬,竟而似在参拜一般,可见那人在他们的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呼—— 山洞口,一道电光炸裂,电芒竟而卷起如风,直朝着山洞刮了进来,飞沙走石之下,更是硬生生将秦宗主等人刮得生生后退出半米,而那些个手持火把的弟子,更是被风一吹,火把『乱』掉,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被刮起,重重摔在地上。 “一群废物,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洞口处,电光中包裹着的一人闲庭信步般踱步而来,望着地上不断哀嚎的众弟子,对着秦宗主等人呵斥道:“那‘五尾神算’道法通天,咱们联手都未必能抵得过他,你们却找这些废物来,除了帮着咱们暴『露』目标,还能帮得上什么?” “五尾神算?”龙渊心中暗自猜测道:“只有狐族才以尾巴的多少推算道法深浅,难道那五尾神算,是狐族的人不成?” “是是是,薛先生说的是,老夫这就叫他们回去!”秦宗主躬身赔笑,连忙呵斥之下,这帮弟子们巴不得离开,自然是一番鸟兽散去,但听洞口噼里啪啦的声响,想来是所有人都做了鸟兽散。 那薛先生伸手过处,电芒化为一只无形的大手,竟而将地上的火把硬生生『插』入四周石壁,电芒过处,火星四溅,将所有被熄灭的火把尽数点着,登时间将整个山洞照亮。 却不知是哪个倒霉孩子躲在了山壁上的一处缝隙之内,被火光一照,『露』出了半边身子,但好在他气息完全内敛,一动不动之下,倒也不易被发觉。 196.煞血阴雷 196.煞血阴雷 龙渊悄悄转身,神念探查过去,但见那人身穿紫金道袍,身材魁梧中隐有飘逸之气,细看之下,竟而是游离着的电丝,显然这道人,练就了一身上等的雷力。 秦宗主道:“薛先生,昨日听闻有二十多金丹高手在『乱』葬岗聚会,之后也朝着狐岐山方向而来,但属下命弟子们查探,却不见任何人的踪迹,是不是?” 薛先生点了点头道:“那狐族的小丫头我倒是见过两次,道法低浅,根本不可能在金丹高手之下侥幸,而她与那二十多个金丹高手一起失踪,想来是他找到了‘五尾神算’,那二十多个金丹高手已然遭了不测!” 闻言,秦宗主等人俱是面『色』一黑,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本来只是他们的猜测,但薛先生点明之后,反而更是加深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此处已是狐岐山外,而狐岐山又是他狐族所在,咱们从现在起,要小心为上,最好不好惊动这里的任何人。而且,玉门家族发出‘玉门追杀令’,想趟这趟浑水的人定然不在少数,咱们须当谨慎,跟那五尾神算拼的你死我活之际,也要小心有人趁机劫糊!”薛先生吩咐道。 “但凭薛先生吩咐!”秦宗主躬身抱拳道。 龙渊心下思索,想来这秦宗主是这七人首领,本想着合七人之力,缉拿狐清然领赏,但又惧怕“五尾神算”,只得再请高明。只是,神念探查之下,令龙渊惊异的却是,这薛先生,不过金丹十层的道行,而“五尾神算”既已五尾,少说也是在元婴级别,请他前来,有何大用? 而且,看他身上的雷电之气浓重,根本不是金丹十层的修士所能拥有……那便是说,他身上,有宝贝! 正这般想时,却觉狐清然手腕忽而一软,龙渊心下微怒,五指用力,牢牢抓住了她,却不期她竟而“哎吆”一声! 轰—— 此一声,顿时打破了山洞的沉寂,薛先生猛然挥出一掌,雷力咔嚓一声,便将龙渊两人藏身的大石击碎,但龙渊身形急转之下,已然拉着狐清然到了薛先生对面。 “什么人!”秦宗主见山洞中竟而藏有他人,大喝声中,手中光华炸裂,一柄枯黄『色』仙剑在手,周身法力威压,施施然朝着龙渊『逼』去。见秦宗主动手,余下之人,自也纷纷吆喝,法宝在手。 “五尾神算?”薛先生凝神望着龙渊,错愕地道。在他想来,五尾神算至少也是元婴高手,但龙渊拉着狐清然,却不过是个金丹四层的小子罢了。 “尾你『奶』『奶』!”龙渊抽出荆棘剑,唰唰唰三道剑光扫出,风雪弥漫中,猛然踢出一脚,将薛先生踢个正着。却不期,刚踢到他,龙渊便觉身如触电,力道消散之际,猛然斩下一剑,『逼』得薛先生后退,这才勉强收回脚步,周身风雪弥漫,背后三道寒冰剑凝实而成,便要施下杀手。 “青玄师弟,剑下留人!”常悟大喝一声,手中念珠递出,梵音四起中,生生将龙渊与薛先生再度『逼』开。 “是菩提寺的高手?”薛先生见常悟忽然现身,又是『露』了这一手,未免有些惊愕起来。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届散修,如何敢与正道四大派中的菩提寺为敌? 常悟既然现身,众人没理由再藏着,沈青竹传音之下,众人一跃而出,隐隐然,对薛先生等人呈现出了合围之势。 “在下薛玉寒,敢问各位尊姓大名?”薛先生见忽然出来这么多人也就算了,但每个人手中均是霍霍生光,无一把不是仙家利器,佛门圣宝,心知这些人身份怕没一个低的,自不敢贸然动手,而是先礼后兵。 “青南湖散修而已,先生不必挂怀。”沈青竹抱拳一笑,问道:“敢问先生,可清楚这狐岐山内部之事?” 薛先生虽是为散修,但既能令秦宗主等人这般敬畏,自然有他的本事和见闻,他见沈青竹等人衣无定式,身上法力波动大致呈现出四种,而常悟四人光着头,而波罗什四人又都是西域人的高鼻梁,自然不相信他们是什么“青南湖散修”。 但既然人家这么说,那便是不想把真实身份给人知道了,他自然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抱拳道:“狐岐山已成荒山,再无狐族后人居住。不过,山中却是有一股魔教势力,不可小觑!” “哦?”沈青竹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激将之意,笑道:“那么敢问先生,有多少魔教余孽?” “这个,至少也有个一两百人吧?”薛先生沉『吟』道。 “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想必先生是进去过狐岐山了?”萧如寐笑着问道。 “这个,这个,老朽也只是耳闻而已,耳闻而已。”薛玉寒怕萧如寐要自己带路,忙忙撇清楚了关系。但看他慌『乱』的神『色』,尴尬之中,更多惊恐,想来是真的去过,而且必定还吃了些苦头。 沈青竹自然也有要他们带路的意思,毕竟在任务完成之前,他并不想将自己一行人的行踪暴『露』出去,但若要他们带路,此一去恐怕凶多吉少,若不让他们带路,而是放他们离去的话,这帮散修之中可不见得有一个守信之辈…… “波罗兄,常兄,萧兄意下如何?”沈青竹抱拳朝着众人问道。其实,他也清楚,常悟肯定主张放人,而波罗什怕是要主张带路,所以,他这一问兼顾了三大派的同时,主要还是在问萧无眠。 果然,常悟主张放人,波罗什主张让他们带路。当然,这话不能明说,而是隐晦。 萧无眠却是沉『吟』一声,举棋不定中,朝着龙渊抱拳道:“不知青玄师兄,意下如何?” 龙渊微微一愣,却见他眼中阴桀之意微微流动,当下朝着沈青竹道:“师兄,不如这样。咱们劳烦薛先生带路,去寻魔教妖孽的巢『穴』所在,至于秦宗主他们,不是还有‘玉门追杀令’在身,要去追杀一个狐族的小姑娘吗?咱们就不耽误人家发财了!” 龙渊一面说着,双眼在秦宗主等人身上扫过的同时,轻轻将狐清然拉到了自己身前,那意思自然是在说,猎物在我这里,不想死的,回家去吧。 众人被他一眼扫过,只觉周身如冬雪纷飞,阴寒刺骨,不知龙渊运用了《流风回雪剑》的技巧,将寒气『逼』发至了他们周身,虽然还远未到达“过目成冰”的境界,但吓唬吓唬他们,却也还足够了。 当然,龙渊若要将杀气『逼』发,也能使得他们这般如坠身冰窖,但却是要动用鬼灵。 “也好!”沈青竹本是想将他们都带去,但有常悟这等佛门弟子在此,他总不能不顾人家的感受,当下点了点头,对着秦宗主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么,不妨碍各位发财了!” “多谢各位!”秦宗主朝着众人抱拳一谢,与唐宗主等人对望一眼,便要离开。他们都是散修小族,自己就是这一族最大的支柱,子子孙孙,都还指望着自己在外发点小财,积攒修真的丹『药』和道法呢,自然而然,没多少朋友义气,而是更多自私。 薛玉寒见他们说走便走,完全把自己给凉在了一边,心下盛怒,但有龙渊与萧无眠两人在旁虎视眈眈,更有菩提寺的人在此,他却也不敢如何作为。 而且,既然有菩提寺的人在此,他的『性』命,多少还是有些保障的。毕竟,他可没落下什么把柄在众人手中,良民一个,佛曰:不可杀! 秦宗主刚走过龙渊身畔,神志却是忽而一阵混沌,双眼中闪过几分血『色』,竟而勃然爆喝一声,猛朝着狐清然肩头爪下。 “勾魂夺意符!”龙渊只觉一道鬼力由地面,经过自己脚下流窜过去,猛然窜入了秦宗主身上,自然明白了萧无眠的意思,心中冷笑,却是只做未见,任由秦宗主大手抓在了狐清然肩头…… 本来说,佛门克鬼道,萧无眠的小动作很难逃脱常悟的察觉。可一来,常悟心思敦厚,自然不会去监察着萧无眠,二来,萧无眠身为武夷派掌门箫落魂的公子,一身鬼道精纯无比,至于三来,则也是龙渊在察觉地上鬼灵之后,刻意地『逼』发了一道仙灵,为其遮掩。 龙渊在薛茹的指点下,不仅更好地掌握了《流风回雪剑》,更是了解了四大门派的一些道法,而他本身又是精修鬼道之人,见秦宗主中了萧无眠鬼力之后的变化,自然猜出,萧无眠所用,正是他武夷派“勾魂夺意符”。 顾名思义,身中此符咒,短时间内,神思混沌,行为不由己令。而由秦宗主出招如此狠毒可见,萧无眠这货,的确不是什么好鸟。 狐清然心下正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没料想,在龙渊“保护”之下,竟而还能中招,吃痛之下,惊呼而起,哭喊着道:“哥哥,好疼啊!” 龙渊装得宛如大梦初醒一般,猛然间挥出一掌,正是“降龙十八掌”最为博大精深的一记“神龙摆尾”,看似阴柔无力,却是暗合物极必反,刚尽则柔的道家劲理,往往用在败中求胜的拼死一搏之上。 轰—— 龙渊一掌正中秦宗主肩头,“掌心雷”暗中『逼』发,电芒『乱』窜,直将秦宗主一掌轰飞,重重地撞在了山洞上,口吐鲜血,碎石飞溅,烟尘弥漫,眼看是不活了。 “放你们走,却还来暗算我们!”萧无眠也是勃然爆喝一声,手中琅嬛鬼笛打出,呜呜咽咽声中,自成曲调,而又『迷』人心神,更是一连十多张·血芒道符打去,直令唐宗主等人毫无防备之下,一击命中,将众人纷纷截了回去。 更有一人,脚步踉跄之下,竟而连中三记“猛鬼犀牛符”,被三只血芒小犀牛连冲带撞,轰然撞在了秦宗主身上,双双殒命。就算常悟觉得不妥,想要问询一番,这下子也是死无对证了。 197.装乖扮可怜 197.装乖扮可怜 武夷派中人,对萧无眠向来言听计从,此刻既见他动手,没理由闲着,一时间满山洞血芒道符『乱』飞,直将还未清醒过来的众人,又打了个浑浑噩噩。 至于戒身观的人,更是崇尚武力,加上平日里就看这帮在自己眼皮底下逛『荡』的散修们多有不爽,此刻正好借机铲除,纷纷动手起来。 龙渊朝着沈青竹望去,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刚要冲杀过去,却觉狐清然被自己抓着的手忽然一软,心知这小妮子又在耍什么诡计,却是只做不见,手指更是微微一松,干脆令她得以脱开自己的控制。 狐清然本是将手中一根银针似的法宝祭出,朝着薛玉寒刺去,却不期龙渊的手竟而一松,还道他冲杀之际,无暇他顾,松了对自己的戒备,心下欢喜,转头见洞口就在自己背后,猛地抽出手,双目血光闪过,化作了一只火红火红的小狐狸,咻地一下逃窜出去。 “留……”龙渊与萧无眠并肩,萧无眠自然最先看到狐清然逃走,刚刚祭出一张血芒道符,还未打出,却觉脚底下一道电流激『射』而来,心惊之下,忙不迭地将道符垂直打下,而狐清然已然消失不见,恐怕再难追上。 薛玉寒见龙渊与萧无眠两人忽然动手,更是认出了萧无眠的手段,本是在庆幸自己未敢在这帮大派弟子面前过于强硬,这帮弟子身上,尤其是龙渊与萧无眠,根本不见什么侠气正义,浑然就是土匪强盗,说不拢便打,却不期小腹猛然吃痛,本能之下,便是一掌劈出…… “住手!”常悟见薛玉寒猛然朝着龙渊劈出一掌,而龙渊剑光灵动,却似乎对后背之事未曾察觉,不得已加入战团,将脖子上的念珠摘下,猛然朝着薛玉寒手上打去,希望能够『逼』他收掌。 却不期,佛珠刚刚套住薛玉寒的手,佛力还未『逼』发,却是“嗤啦”一声电芒声响,薛玉寒手掌之上,竟而暴起一道电芒,非但将常悟佛珠劈飞,余力不减,更是直劈在了龙渊后背,使得龙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小心!”星芒猛然间递出一剑,斩断薛玉寒电束,伸手扶住了龙渊。 自三清峰事后,龙渊与星芒两人之间便似乎隔了一道鸿沟,此后竟而再未说过半句话。而沈青竹以为龙渊猴急不成,反揭了人家逆鳞,正值冷战时期,心中好笑,几次劝过龙渊,却也未怎么放在心上。 龙渊自然知道薛玉寒背后袭击,但他硬生生受下来,便是为了『逼』得常悟出手,拉他下水。而一旦常悟出手,那么四大派便是共同进退,好事坏事,不分你我,自然不会再产生过重的纠纷了。 只是,令龙渊意想不到的却是,星芒竟而会来帮自己。在他心中,星芒既然验证了当日在困龙涧所见的魔教小贼便是自己,不揭穿自己便已是菩萨心肠了,却不期她竟而还会在自己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 一时间,龙渊心下感激,荆棘剑风雪暴走,将薛玉寒与唐宗主等人『逼』开几分,与星芒背靠而站,微微笑道:“有你在,我永远都很好!” 星芒闻言一怔,继而满面羞红,心下慌『乱』中,扫出一剑,借势回到雪晖身边,但心『乱』如麻,自顾有余,却无力再击杀敌人了。 这七八个散修,虽然等级高出了龙渊他们一些,但与大派弟子想比,法力不纯,道法也是威猛不足,而且被龙渊与萧无眠两人杀得心有余悸,更是人少,被正派中人两三个打一个,刚一交手,便落了下风。 不过,正派这边,即便是天河与沈青竹,都未免有些经验不足,虽然人多,一时间,却也奈何不得。 “住……”常悟见龙渊与萧无眠两人出手狠辣,尤其是龙渊,剑如冰棱,周身风雪弥漫中,更时有青芒龙头不经意间打出,而每一掌拍出,则必有一人重伤,再如此下去,恐怕这山洞便要成为人间炼狱了。 只是,他话还未说出口,异变突起。 但见薛玉寒猛然间脱下资金道袍,『露』出了厚实的胸膛,而他胸膛之上,竟而刻着诡异的纹身!那纹身,一团团紫黑『色』乌云,上托着两个半妖之人,面『色』青郁,尖耳獠牙,指甲未剪,十分狰狞可怖。一个手持双锤,一个手持金拔,看他们样子,竟有几分雷公电母的影子。 猛然间,薛玉寒身上纹身亮起,一圈圈紫黑『色』电气在他周身浮出,而正巧一个武夷派弟子手中一杆醮满墨汁的大笔正朝他身上点去,竟而被他周身紫黑『色』电气反弹出好远,周身紫黑『色』电芒『乱』窜,口吐鲜血倒地。 薛玉寒勃然间爆喝一声,脸上紫黑之气大盛,便欲朝着洞口杀出。 “小妹,救人!”萧无眠也是大喝一声,手中琅嬛鬼笛呜呜咽咽声中,猛朝着薛玉寒身上点去,而未至其身,呜咽声中,十多道血芒道符激『射』而出。 轰—— 无论是血芒道符还是萧无眠的鬼笛,均是无法破去薛玉寒周身紫黑电气,更是被他紫黑电流附体,轰然炸响,竟而使得萧无眠连连退开好几步,体内气血翻腾,好不生受。 “是魔教战国使的‘煞血阴雷’!”常悟见了薛玉寒身上纹身,更见他接连挫伤萧无眠两人,手中念珠祭出,对着众人喝道:“他是魔教的人,莫要让他走脱了!” 龙渊曾听花蝴蝶说起过,魔教一分为四之后,教主燎原总坛之内尚有近十万教众,更高手无数,其中便以“春秋”、“战国”左右使者为最。而战国右使者的拿手绝技,便是这“煞血阴雷”。 薛玉寒既然暴了身份,自然没想要将龙渊这帮人斩尽杀绝,而是一心想着夺路而逃。只是,他身上虽然纹有“煞血阴雷阵”,但他自身道行毕竟太过低浅,根本不能将这座阵法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而龙渊被击退之后,龙渊手中长剑狂风暴雨一般斩下,使得他非但未能突破重围,更是被龙渊一把长剑『逼』得,渐渐退入到了正派众人这边的包围圈。 轰—— 波罗什一记降魔杵猛然轰下,虽然自身也被雷力反震出去,口吐鲜血,但薛玉寒被他这千斤力道打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脚下踉跄,更是被正道这边死死围住,再想突围,已是妄谈。 常悟虽然慈悲心肠,但既然知道了薛玉寒与魔教有关,更是清楚一旦被他逃脱,自己一行十七人的行踪立时便要暴『露』,爆喝声中,口吐梵音,手中念珠金光暴涨,颗颗如金珠子一般,猛然朝着薛玉寒头上罩下,试图将他困住。 天——煞——阴魂血。 九——道——追魂雷! 众人在将薛玉寒『逼』入包围圈的同时,也将余下还活着的四个散修『逼』到了包围圈中。本来,这四个散修还指望着薛玉寒带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来冲出去,但不想薛玉寒忽而间目如紫黑毒玉,双手指甲暴涨,噗嗤噗嗤,双爪齐抓,竟而生生将四人偷心挖肺,将鲜血霎时间吸入了自身阴雷电力之中。 波——嗤啦——嗤啦—— 薛玉寒爆喝声中,周身紫黑之气更重,煞气如墨,电流嗤啦『乱』窜中,毁天灭地一般,猛朝着众人激『射』而去…… “糟糕!”常悟见薛玉寒忽然杀了自己的四个同伴,心知不妙,连连喝道:“快退!” 但是,此一招既然是薛玉寒的拼死一击,又岂会令众人这般轻易逃脱?除了萧如寐正在远处喂那个最先中招的武夷派弟子丹『药』之外,包括龙渊在内,竟而俱是不及躲开,被他一记阴雷尽数打中,嗤啦作响中,道行低浅的,已自被轰出两三米远,口吐鲜血,重重摔落地上。 即便是龙渊萧无眠天河等人,也是为他这一记雷力,轰得连连后退,体内气血翻腾,神念混沌。 薛玉寒此一击对自己的损耗也是极大,但见萧无眠与龙渊两人俱是被『逼』退,心中大喜,忙忙催动法力,周身阴雷奔腾着,猛然冲出山洞,直朝天际飞去。 “追!”沈青竹手捂胸口,手中流火剑猛然激『射』而出,飞出山洞,竟而化为一条火龙,怒吼声中,猛追上去。 此一击,龙渊与萧无眠离得最近,所承受的阴雷之力也是最多,然而沈青竹最先反应过来之后,龙渊荆棘剑在地上一点,身形化作一道青光,已然猛追上去。 萧无眠猛一咬牙,手指轻捻,十多张血芒道符,勾勒着无数云彩图案,祭在脚下,融合为一面血芒道符,直托着他猛追上去。 继而是波罗什,常悟等人祭起法宝,纷纷冲出山洞,星芒萧如寐两人则留下照顾受伤颇重的五六人。 龙渊见薛玉寒周身阴雷之力嗤嗤作响,速度不断加快,大急之下,周身风雪暴起,荆棘剑如千年寒冰一般,疯狂地吸收着空气中的阴寒之气,凝结成层层冰棱。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爆喝一声,荆棘剑脱手而出,剑身裹着一圈风雪,破空声中,轰然刺中薛玉寒,直将他周身阴雷之力打得消散几分,虽仍还是未能破开,但受此一击,薛玉寒的速度,也是明显地慢了下来。 龙渊凌空虚渡,施展出“太极玄通步法”,身形左右穿梭,速度却是快了几倍,猛然间轰出一掌,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龙『吟』声中,电芒『乱』窜,一道青芒飞去,再次击中薛玉寒,将他周身阴雷击得濒临消散。 “夺命鹰鹫符!”萧无眠急追而来,半空中,咬破手指,在身前一阵狂画,血芒勾勒,一张道符划破长空,直朝着薛玉寒追去,在半途中化作一只凶猛的血芒大鸟,尖嘴利爪,双翅振动,破空而去,轰然扑中了薛玉寒。 薛玉寒连中三记,周身阴雷之力消散,口中鲜血不断吐出,但无奈他等级虽是金丹十层,比之龙渊两人都要高,但是他道法比之苍茫山与武夷派,毕竟差了太多,而且一心逃命,只将阴雷之力护体,而将剩余的力量全都灌注到了速度之上。 198.流沙剑 198.流沙剑 却不想,即便是这样,仍然被追了上来! 薛玉寒脸上紫黑之气浓重,眼中血丝布满,心知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咬起牙,右手成刀,将左腕割破,登时间鲜血直流,却是被身上纹身尽数吸食了进去。 天——煞——阴魂血。 九——道——追魂雷! 薛玉寒大喝声中,周身被打得消散的阴雷之力重回,化作两道彗星一般的紫黑『色』电束长芒,闪电般猛朝着龙渊两人轰去。 龙渊追得太急,情急之下,双掌推出,“天人阵”太极图祭起,虽硬生生接下,但身子却也被轰得后退出近百米。而萧无眠离得较远,反映时间长,则是一连打出近三十张血芒道符,嗤嗤啦啦声响中,总算是将薛玉寒的这一记给化解。 嗡—— 梵音中,一只金光灿灿的钵盂后发先至,直越过龙渊与萧无眠两人,急朝着薛玉寒罩下。而在钵盂之后,另有一只金光灿灿的禅杖,嗡嗡然而来,想来便是戒身观波罗什所有了。 而沈青竹与天河两人,已然站在火龙龙头之上,速度提升得更快,转眼间已是超过了龙渊两人,却是分开而去,对薛玉寒呈现出包围之势。 轰——砰—— 薛玉寒再打出一道电芒,将常悟的钵盂打开,却是无力再将波罗什的禅杖轰开,硬生生受下,周身阴雷之力彻底被打破,身子遭受这近千斤的力道,宛如断线风筝般,直朝着地上坠落下去。 没了阴雷护体,这般摔下去,怕是要成肉泥。 “双龙夺路!”沈青竹对这天河大吼一声,飞身而起,脚下火龙身子微弓,朝着薛玉寒激『射』而去。天河也是凌空飞起,两只火龙缠绕着,竟而将薛玉寒死死缠了起来,如此精准,可见其神念俱是不弱。 薛玉寒只觉周身如被贴满了被炙烤得要融化的铁板,直痛得如杀猪一般大叫,幸亏常悟及时赶到,手中钵盂放大,祭在了他脚下,火龙散去,将他接住。 众人汇合,商量一下,萧无眠对薛玉寒施下了十多道禁身道符,由常悟钵盂“盛”着,飞回山洞再做打算。 半空中,龙渊与萧无眠两人殿后,一个脚踏仙剑,一个脚踏道符,对望一眼,眼中均是赞赏与挑衅。他二人俱是明白,捉拿薛玉寒,彼此都未使出全力。 龙渊别的不知道,但至少,萧无眠这样的人物,不会不晓得琅嬛家族至宝的秘密,而他却从未展现过“琅嬛鬼笛”的妙用,这一点,使得龙渊恨不爽。而至于萧无眠,更多的,却是不解为何龙渊身为苍茫山的弟子,竟而学了一身五行为“水”的道法,而且如此精纯,显然得自名师指点。 当然,他两人都是杀伐果断之人,要不是他两人,先前围攻狐清然的那二十多个金丹高手恐怕便不会死,甚至是薛玉寒秦宗主他们,都不会死。在他两人身上,丝毫不见名门大派的弟子风范,倒像是“魔教小贼”。 不过,令萧无眠心存疑『惑』的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何龙渊要故意放走狐清然,更是阻拦自己去追? 回到山洞,宁天勤再次布下『迷』雾法障,负责把守。而星芒则是取出丹『药』,为薛玉寒疗伤,毕竟众人还指望从他身上问出点什么东西,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星芒他们都是四大派将来的核心弟子,更有沈青竹与萧无眠这样的太子爷,所携带的丹『药』,无一凡品,薛玉寒受伤虽重,但在丹『药』调理之下,半个时辰不到,已然无甚大碍,但他身中数十道禁身道符,想要偷袭逃走,怕是不能的了。 在他身上,萧无眠派门下一名弟子搜出了一张地图,大致绘着狐岐山的地形,在山中深处,标注着许多圆圈,显然是危险之地,不可冒进。其余的,便是一些丹『药』和几颗散发着雷力的玉石了,这些玉石本与他身子绑在一起,多半是用来辅助纹身上的“煞血阴雷阵”的,在这般大派弟子眼中,也不怎么珍贵。 萧无眠拿着那几块玉石,与龙渊对望一眼,两人均是斜眼看了看常悟,转身对沈青竹笑道:“沈兄,这些东西,如何处置?” 沈青竹一时为难,见龙渊对自己使眼『色』,顿时明白了他意思,心中暗笑他贪得无厌,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道:“这些东西虽不如何,但若是弃之荒野,未免可惜,不如交由菩提寺的师兄们掌管。毕竟,咱们带的丹『药』有限,而越往山中,危险越多,丹『药』总有用完的时候,那这些从敌人身上得来的,便能够派得上用场了。” 常悟本不喜萧无眠等人强行搜刮别人的东西,但听了沈青竹如此义正言辞的说法,也觉有理,便也无异议,推辞一番,派师弟常矩保管。 其实龙渊与萧无眠看中的并不是这几块雷力玉石,而是想先定个规矩,毕竟深入狐岐山深处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收获,但若是常悟本着“非礼勿视,非我的我不能拿”的想法的话,实在太过尴尬,只好先拿这几块玉石做铺垫引子了。 东西由菩提寺的人保管,但“分赃”的分法,却是要“多劳多得”,当然,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沈青竹与萧无眠等人对薛玉寒“审讯”了好长时间,但问到魔教以及他“煞血阴雷”从何而来之时,这家伙总吱吱呜呜,问不出个屁来,只急得沈青竹强行忍着,这才未对他用粗。 “有人来了!”宁天勤警告道。 “隐蔽!”沈青竹心下大怒,心说刚还没休息好,竟而来了两波人了,但出门在外,又是身为领队,凡事自然小心为上,没奈何,只得招呼众人隐匿了。 “哥哥,哥哥,他们要杀我,快点救救我啊!”山洞外,一个娇滴滴而又吓得噤若寒蝉的声音大声喊道。 “狐清然?”龙渊听到她声音,不免心下惊疑,暗道:“这小妮子又在搞什么诡计?” “师兄,我先出去看看。”龙渊对着沈青竹传音一声,荆棘剑在手,神念探查之下,冲出了山洞。 时已薄暮,但见洞口十米远处,狐清然被人拿绳子反捆着,两只阴森森的鬼头刀架在脖子上,身子颤抖,却是站得中规中矩,不敢妄动,唯恐一动,就要被“咔嚓”一声,人头落地,涕泪涟涟,不住地吸着鼻子,鼻尖丹红,眼眶儿红肿,十分地楚楚可怜。 “装乖扮可怜的本事倒是练到了化境!”龙渊望着狐清然,心中好笑,这才朝着她身后的人望去。 但见狐清然背后,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手握鬼头刀,架在了狐清然脖子上,而面生横肉,臂膀粗大,一身精力旺盛中微微带着法力波动,竟而俱是炼气九层巅峰所在。 而在两人旁边,是一个手摇折扇,衣着颇为干练的中年人。但见他面『色』刚毅,颇有威严派头,周身法力鼓『荡』,却是阴森森地,似魔似鬼,一时之间,龙渊竟而无从判断。 狐清然见龙渊出来,大喜过望,连连顿足,小嘴努起,鼻尖儿一酸,眼泪更是如决堤一般,哇哇大哭起来,叫道:“哥哥,好哥哥,他们要杀我的,你快救我啊!” “不救!”龙渊摇了摇头,斜眯着眼道。 “为什么呀?”狐清然哭着问道,十分委屈。 “我打不过他!”龙渊摊了摊手,十分坦白地道。 “你不是五尾神算!”那中年人上下打量着龙渊,打量了好几遍,终于开口。不过,在龙渊刚出来时,他本是害怕,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但神念探查了好几遍,发现龙渊不过只是个金丹四层的小子时,便又变得不屑起来。 “他是五尾伯伯的小徒弟,东西就在他身上!”狐清然见龙渊不帮自己,便开始拿他做靶子,意欲栽赃嫁祸,借刀杀人。 不过,这栽赃嫁祸,对于龙渊,却是半点也不委屈。 当时,狐清然在山洞故意发出声音,使得薛玉寒发现龙渊所在,更是以金针偷袭薛玉寒,使得薛玉寒袭击龙渊,自己则水『摸』鱼,潜水而逃。可是,当她果真按部就班地逃出生天,逃出山洞近百里之后,把手朝怀里一『摸』,“仙狐尾”不见,却是『摸』到了一张纸条。 那纸条上,以法力凝实着一行小字:今日放你一马,远走高飞去吧!而当她看完,那小字竟而凝为冰霜,崩裂为齑粉。 狐清然盛怒之下,知道“仙狐尾”已被龙渊掉包,连连顿足,刚想要回去找龙渊算账,却不期被玉门家族的人追了上来,而她身上没了“仙狐尾”,三两下便被拿住。 那擒住她的中年人叫作“玉门太保”,是玉门家族的授业师父,《玉门神剑经》练得出神入化,道行高深莫测,见到他,狐清然只有害怕的份儿,不用他『逼』问,便什么都招了。当然,狐清然顺便也做了点小改动,小小修饰了一下。 玉门太保听说“仙狐尾”并未落入“五尾神算”手中,而是落在了她“哥哥”那里,不免心下生疑,以为这小丫头故意这般说,为的便是骗自己跟她过去,找到五尾神算,然后将自己干掉。 但是,“仙狐尾”又当真不在她身上,使得玉门太保也很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押解着狐清然来找“五尾神算”,希望能够以她做人质,就算拿不回“仙狐尾”,逃跑好歹不成问题。 龙渊见狐清然说自己是“五尾神算”的小徒弟,自然知道这小狐狸是想拉自己下水,拿自己来做挡箭牌,本想不管她闲事,但他身上毕竟留着狐族的血脉,而狐清然又是狐族后人,又见狐清然这般可怜,也不觉心软起来,道:“这位先生欺负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未免有**份吧?” “小姑娘?”玉门太保愣了一下,目光却是变得阴桀起来,指了指狐清然道:“这小狐狸阴险狡诈,善攻人心,竟而借着我玉门族长,千棋子先生的宠信,盗取了玉门至宝。我身为玉门太保,将她捉拿回去问罪,何罪之有?” 199.猎狐 199.猎狐 龙渊见他气势『逼』人,本还道这家伙是个人物,却不想他占了理,竟而还这般畏畏缩缩,未免太过呆板,不觉冷笑起来,笑道:“那你带走她就是了,还来这里扰我清修作何?” 玉门太保闻言一窒,随即怒道:“小子,原来你存心消遣本大爷!” 龙渊摆了摆手道:“你们玉门家族的人,都和你一样,喜欢讲大道理吗?若真是这样,先生倒挺适合去考个秀才,实在没必要修真练道的了。” “你!”玉门太保早也不耐烦,但他心中却是忌惮“五尾神算”在后,这才一直隐忍不发,此刻见龙渊出言讥讽,想他身为玉门太保,何曾受过这般鸟气?勃然大喝一声,手中一片沙黄滚『荡』,竟而卷起阵阵风沙,直朝着龙渊喷薄而来。 “小子,是你自己找死!”玉门太保大喝一声,周身黄沙不知从而而起,纷纷朝着龙渊席卷而去。 “哥哥小心,他用的是‘流沙剑’!”狐清然出言提醒道。 龙渊见他一招之下,漫天黄沙席卷而来,也不觉心下惊骇,荆棘剑暴走,周身风雪弥漫,化为一面雪盾,轰然迎上了黄沙。但狐清然一句“流沙剑”却对自己并无什么用处,显然她出言提醒,不过是在向玉门太保说,看吧,我跟他是一伙儿的吧。打他,打他就对了! 嗤嗤嗤嗤—— 漫天黄沙,竟而似如漫天颗粒暗器,被人以“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激『射』而出,打在风雪墙盾之上,丝丝消耗中,直穿过雪盾,猛朝着龙渊面门激『射』而来。 龙渊心下更是惊骇,暗赞一声,果真“好剑”,太极玄通步法展开,身形左突右闪之下,千钧一发之际躲开,左掌猛然推出,青芒暴涨,猛然间分散,化为六只龙头,漫天飞舞着,齐朝玉门太保身上扑咬而去,正是一记“时乘六龙”。 玉门太保不知这是什么道法,却也不敢怠慢,流沙剑挡在身前,又是一圈黄沙旋转着飞出,化为一道黄沙盾,挡在了身前。 “中计了吧!”龙渊荆心中冷笑一声,棘剑猛『插』地上,双腿微弓,双掌在身前画下圆弧,嗡嗡声中,体内阴阳之力合拢,平推出去,正是一记“亢龙有悔”。 苍劲浑然的龙『吟』声中,龙渊双臂两道青芒急窜而出,于掌心处骤然融合,化为一只栩栩如生,毫发毕现的青芒龙头,獠牙森森,双目精光爆盛,龙角有力,怒吼声中,直飞出去,轰在玉门太保黄沙盾上。 轰——嗤啦嗤啦—— 龙渊所化用的虽是民间招式武学,但却是融合了数种玄门道法的发力技巧,更是将“掌心雷”的雷力灌注其中,先有六龙牵引了玉门太保绝大部分的反击,充作了炮灰,顷刻间化为齑粉,灰分湮灭,但后面这一记“亢龙有悔”蓄力而发,便不是“强弩之末”的玉门太保所能抵挡的了。 但见轰然炸响中,漫天黄沙飞溅,玉门太保身上电芒『乱』窜,胸口衣衫竟而被雷力炸得焦糊,闷闷后退之中,一口黑血哇地吐出,眼中尽是不信地望着龙渊,捂着胸口道:“你,你,你用的是什么道法?” “降龙十八掌!”龙渊十分淡定地道。其实玉门太保金丹十一层,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晋升至元婴级别,更有“流沙剑”在手,龙渊与他相比,甚至是弱了几分,但龙渊却是一招而胜,最关键的,便是他适才所用“时乘六龙”时,动用了鬼灵与魔灵的缘故了。 龙渊仙灵金丹四层,可早在他还未回去苍茫山时,其鬼灵已然是金丹七层,此后一个月在阴风谷,凭借《九尾心经》的不断吸收,已然到了金丹八层。 “降龙十八掌?”玉门太保不知道这不过是民间的招式武学而已,听这名字如此霸气,又见龙渊的青芒龙头包含数种后着,信以为真之下,忍不住点头赞道:“好道法!” “那么,现在放了她,如何?”龙渊指了指狐清然,问道。他本是想让狐清然逃走,但此地已在狐岐山范围,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她没了“仙狐尾”护体,随时都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没奈何,只能做一次好人,暂且保护她了。 玉门太保望了望龙渊,又望了望狐清然,虽然自信全力一拼,手持流沙剑,必定能重创于龙渊。但即便如此,自己怕也是要受伤,而狐岐山并非善地,一旦受伤,很容易便会被人劫糊,阴沟里翻船。 更何况,自玉门家族发出“玉门追杀令”,整个西北荒山的散修为之震动,已有近千人踏在了奔向狐岐山的路上,如若在这时候受伤,那铁定了是要在阴沟里翻船的,权衡之下,干笑一声,抱拳道:“在下玉门太保,与兄台不打不相识。适才得罪了令妹,多有得罪,只是在下也是混口饭吃,敢问小友大名?” 龙渊见他服软,不过是给他自己找个台阶而已,自也不想多与他纠缠,毕竟再纠缠,一定会扯到“仙狐尾”上去,到时候自己的小秘密免不得要被人发现,当下抱拳笑道:“在下‘梁山王重阳’,后会有期!” 玉门太保闻言一愣,心说梁山是什么山,王重阳又是什么人物?但既然台阶踩到了,便是没必要再呆在这里多做纠缠,对两个手下使个眼『色』,便要离去。 “太保好算盘!”玉门太保还未转身,一道阴森森的劲风忽而打来,朝着狐清然身上卷去,看那阴森鬼气,其修为赫然便在元婴初期的等级,不可小觑。 龙渊不敢怠慢,猛然拔出荆棘剑在手,全身法力灌注,剑身上冰棱四起,猛朝着那道劲风激『射』而去,而脚下踏开太极玄通步,暗中运行着“倒转七星”的法门,身形如电般,猛然揽住狐清然纤腰,呼呼两掌拍出,退了回来。 “好掌法!仙灵精纯浑厚,雷力阴狠,出招方位刁钻奇特,兄台是哪位高人门下?”那劲风中人,被龙渊荆棘剑与两只青芒龙头『逼』得不得不聚敛鬼气护体,一掌抓空,恼怒中带着几分欣赏地朝着龙渊上下打量起来。 “好掌法!仙灵精纯浑厚,雷力阴狠,出招方位刁钻奇特,兄台是哪位高人门下?”那劲风中人,被龙渊荆棘剑与两只青芒龙头『逼』得不得不聚敛鬼气护体,一掌抓空,恼怒中带着几分欣赏地朝着龙渊上下打量起来。 但见他穿着一套紧身黑袍,身材匀称,显得十分干练,脸上却是蒙着一块黑布,双眼冷芒缠绕,阴桀如毒龙,直看得龙渊浑身不舒服。 “是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的眼神!”狐清然望着那黑衣人,眼中变得惊恐起来,但惊恐过后,却是化为无尽的愤怒与仇恨,全身颤栗着,指着他道:“是你杀死了‘清梦’、‘流牙’还有‘雾婆婆’!” “你倒记得清楚!”那黑衣人望着狐清然,冷笑道。 “你为什么要杀戮我的族人?我们狐族与你有何仇怨?”狐清然小拳头紧紧攥起,死死盯着那黑衣人,质问道。 “不……不错,是他!”玉门太保望着那黑衣人,身子也是颤抖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惊悸的事情,满眼尽是恐怖地道:“你,你没死!” 那黑衣人冷笑道:“我韩辄若是当真死在你手上,那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哼,流沙剑当年纵横西北荒山,如何到了你的手上,却连一个金丹四层的小子都收拾不了?” “我,我……大人赎罪,小人当年狼子野心……求大人网开一面!”玉门太保似乎干过什么缺德事,看到韩辄,简直就像是看到了阎王,直吓得全身哆嗦,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双手捧着流沙剑,献了上来。 韩辄伸手握起流沙剑,沙沙作响中,霎时间在他周身卷起层层黄沙,不一时竟而缠绕成一条巨蟒的模样,盘身在了他身后。 龙渊只觉漫天杀气『逼』来,不敢怠慢,运起《流风回雪剑》,周身风雪弥漫,荆棘剑在手,更是结出层层冰凌,不一时风声呼啸,飞雪漫天,天『色』也是阴沉下来,澎湃的杀气,与韩辄的杀气彼此碰撞侵扎,发出空气爆鸣一般的声响。 韩辄手指在流沙剑上扫过,沙沙声起,眼中冷芒更胜,自语道:“好朋友,十几年未见,你可寂寞了吗?” “求大人饶命!”玉门太保哀求道。 韩辄淡淡地摇了摇头,冷冷地道:“当时我虽为雾婆婆打成重伤,却还是残留着两三层的道法,而你为了要捉拿狐清然,为她身上法宝所伤,我本是有机会杀你的,你可知道,我为何没这么做?” “小人……大人,小人知错了!”玉门太保惶恐地道。 “哼,杀人越货,何错之有?有实力,便是对的,没实力,只能任人宰割的,便永远都是错的!”韩辄冷然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我道千棋子那老东西能从这小丫头身上问出什么端儿来,却不期十多年过去,他非但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还被偷了自家的宝贝,当真是废物!” “这个……”玉门太保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急得满头冒汗。 韩辄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哼,你也算是个人物,机心深远,当时擒住了狐清然,没自己独吞,反而是将她带回了玉门家族,蛰伏十多年,想来也是为了‘仙狐尾’与狐族血,修炼那小半部《九尾心经》吧!” “九尾心经!”龙渊心下大惊,搞了半天,他们是因为《九尾心经》而结下的冤仇。只是,令龙渊想不明白的是,《九尾心经》与狐清然有何关系?不是说,《九尾心经》早已被母亲盗取,在狐族内部,再无传承了吗?却如何又冒出来“小半部”? “我……”玉门太保被人揭穿心事,一时间更是心下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200.雪满乾坤 200.雪满乾坤 韩辄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这些本是无可厚非,可你当时临走之际,在我身上砍了三刀,又夺走了我的流沙剑,这笔账,咱们该如何来算呢?” “我……”玉门太保见他终于提及到此事,一颗心登时如玻璃杯子般摔得千斑万驳,一个字还未出口,却是一道黄沙猛从他口中、鼻子、耳朵、双目中猛然灌入,还未来得及哀嚎,在地上折腾两下,黄沙烟尘弥漫中,竟而化为了一堆森森然的白骨! “流沙剑:流沙过处,水枯泽困,白骨横亘!”韩辄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流沙剑”,似自言自语,但无形的心理威压,已然蔓延在了龙渊与狐清然两人心头。 “哥哥,雾婆婆就是被他用‘流沙剑’杀死的!”狐清然抓着龙渊的胳膊,哀求道。 “你,这是在示威吗?”龙渊扫过玉门太保的白骨,朝着韩辄望去,淡然地问道。 “年轻人,我方才说过,你仙灵精纯浑厚,雷力阴狠,出招方位刁钻奇特,是难得的可造之才,而我们宗主大人,求贤若渴,必定重用于你,好生栽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韩辄望着龙渊,身后黄沙巨蟒信子『乱』吐,獠牙尖锐,无形之中,便是韩辄的筹码了。 “那你们,又是做什么的?是魔教,还是武夷派?阁下一身鬼道,也是精纯无匹,杀气更是凝练,浑然不是金丹初期高手所能拥有……而且,你的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起过,虽然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出来。” “为何所有的鬼门高手,都要是魔教与武夷派呢?我猎狐宗便不行了吗?”韩辄笑着问道。 “猎狐宗?”龙渊对这个词儿十分反感,周身杀气更是凝实几分,身后风雪震『荡』,一柄晶莹雪剑祭炼而成,嗡嗡作响起来。 “就是专门杀害我狐族的门派!”狐清然恨恨地道。 “为何要杀害狐族?”龙渊问道。 “肯定是贪图我狐族心法《九尾心经》与仙剑九尾了!”狐清然道。 “如果真是这样,杀你们又有何用?”龙渊问道。 “我……”狐清然一时为之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小子,你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吗?”韩辄笑着问道。 “请赐教!”龙渊强忍着拔剑的冲动,抱拳问道。她母亲身属狐族,更是狐族的信仰,被称之为仙狐,而她的族人,在失去了她的庇佑之后,竟而惨遭如此屠戮,龙渊心中恨意奔腾,若非是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早跟他拼了。 “杀了她,我带你去见宗主大人,加入我们,你便可知道这一切!而且,你年纪轻轻,便练就了这么精纯的法力,道法更是刚猛骁勇,必定会大受重视,自此道法一日千里,我担保你可晋级羽化!” “哥哥,不要杀我!”狐清然知道,修道之人,最重的便是等级的提升,而羽化又是修真路上极大的一道屏障,若是龙渊当真为其所动,那自己岂不是要呜呼哀哉? 龙渊冲着韩辄微微一笑,邪气凛然,直把韩辄看得一愣,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龙渊已然『逼』出一圈风雪,将狐清然包裹住,猛然朝着南方飞去,而他自己,则是握起荆棘剑,悍然发动了剑阵,霎时间漫天风雪凝结成冰刃,直朝着韩辄身上刺去。 杀气,在那一刻,宛如一把利刃般,猛然刺破进了韩辄的神念深处。 乒乒乒乒—— 无数冰刃激『射』而出,直打在韩辄身前仓促间聚拢而成的黄沙盾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而之前被祭炼好的“雪剑”,更是嗡鸣作响中,猛然斩下。 轰—— 韩辄身前黄沙盾为雪剑一轰之势下,瞬间消散几分,黄沙如水般流落地上,而他身子,更是被这一轰之力震得连连后退半步。 “你找死!”韩辄怒吼一声,杀气暴涨,身后黄沙巨蟒猛然窜出,张开血盆大口,竟而喷『射』出浓重的血腥味,朝着龙渊扑咬而去。 龙渊一击未能伤敌,心中懊恼,眼见黄沙巨蟒悍然而来,不敢与之硬拼,脚下连闪,身形错开之际,周身风雪重回,手中荆棘剑猛朝着韩辄斩下。 轰—— 龙渊这一剑斩下,用了全身力气,无数飞雪竟而被硬生生劈开,朝着两边激『射』而去。 铛—— 韩辄见龙渊这一剑威势如山,大有壮怀悲歌之气,萧萧兮易水寒,而且来势如电,躲闪不及,只得拿流沙剑来格挡。而流沙剑是为魔宗利器,一剑格挡,韩辄虎口出血,身子更是被震得气血翻腾之际,而宛如无数黄沙流动而成的流沙剑剑身,却是喷出无数黄沙,猛朝着龙渊身上裹去。 这一招,倒像极了龙渊以鬼力包裹敌人,然后撕开伤口,从伤口处吞噬敌人精血与神魂的法子。 龙渊自知与韩辄相比,修为太过低浅,硬拼不过,只得拼着自己速度快,尽可能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将其重伤,却不期自己暗中运用“倒转七星”,发动致命狠招,却仍是被韩辄于千钧一发之际躲开。 吼啊—— 龙渊迎着流沙剑剑身上喷薄而出漫天黄沙,竟而大喝一声,眉心处太极图亮起,周身仙灵仙纹如水波般浮出,而他本身,更是单膝跪地,左脚狠狠地蹬入地下,撤开荆棘剑,双臂又后而前,双掌合聚阴阳,两道青芒瞬间融合,龙『吟』拔地声中,猛朝着韩辄小腹推出。 亢——龙——有——悔——! 龙渊一记“亢龙有悔”,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脚下岩质土地龟裂,青芒吐出,龙头『逼』显,强大的仙灵之力直打在韩辄小腹,却仍是未能破开他周身防御,直将韩辄震开,化解了他的一记流沙。 “好掌法!”韩辄大喝一声,手中流沙剑“沙沙”作响,黄沙巨蟒盘身而起,猛朝着龙渊扑咬而下。 龙渊脚下太极图亮起,直托着自己一飞冲天,荆棘剑召回,“咔嚓咔嚓”冰冻声中,漫天风雪鼓『荡』,带着无尽的萧杀之意,猛朝着黄沙巨蟒裹去。 “这点风雪,就能冻得住我的黄沙巨蟒吗?笑话!”韩辄冷哼一声,剑贴眉心,黄沙巨蟒周身流沙急速流动,竟而一窜而上,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息,直迎着龙渊扑咬而去。 龙渊冷笑一声,周身风雪呼啸,雪花不断凝实变大,却不密集,而是不断散开,见黄沙巨蟒窜上,荆棘剑却是直朝着地上韩辄激『射』而去,发出嗡嗡声响,剑身过处,竟而擦出一道晶莹的寒冰之气。 “围魏救赵吗?”韩辄不屑地看了荆棘剑一眼,流沙剑随手挥出,“铛——”地一声,将荆棘剑格开。但荆棘剑被打飞,剑身却是如海绵一般,散发出浓烈的寒冰之气,一时氤氲而起,瞬间将韩辄与黄沙巨蟒隔开。 韩辄见这些寒冰之气中似乎鼓『荡』着无穷无尽的怨恨毒念,浑然不再是仙灵之力所能拥有,心下惊骇中,忙忙挥剑将寒冰真气劈散。 但仅仅这一瞬间的变故,韩辄再见天日,却是漫天飞雪,整个世界化为一面银白,而风声止歇,千百里不见人烟踪迹。半空中,黄沙巨蟒扑落成空,恨恨地落回地上,盘着身子,蛇目中两团精光四『射』,不断地寻找着猎物,却是不见所获。 仅仅刹那间,龙渊便完完全全地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匿身于冰雪世界,正是《流风回雪剑》中化冰雪为刃的更高一层境界,“雪满乾坤”。 本来,这一招“雪满乾坤”是用以冰封世界,为自己营造天时地利,斩万千敌人于飞雪冰棱之下,而龙渊却是以此来隐匿本身,在暗中积聚寒冰真气,试图毙敌于暗处。 韩辄见这漫天飞雪中,寒冰真气不断凝实,竟而隐有穿透自己周身流沙,冰冻自己的趋势,而黄沙巨蟒在这寒冰真气之下,更是难以支撑,虽不止受伤,但时间一久,其动作难免要变得僵持缓慢。 流沙过处,水枯泽困,白——骨——横——亘——! 韩辄心知长此这般下去,龙渊寒冰真气早晚会侵入自己身体,到时候恐怕便要落败,勃然大喝一声,流沙剑舞动,漫天黄沙席卷而来,驱散风雪,竟而将他与黄沙巨蟒,完完全全地掩埋在了地上,很快便形成了一座小沙丘。 而沙丘上,黄沙流动,不断在漫天飞雪中移动,其速度,倒也不慢。而其过处,黄沙铺地,雪花落在上面,竟而如陷沼泽,沉了下去。 山洞口,沈青竹萧无眠等人望着龙渊与韩辄的斗法,人人都是惊叹起来。而狐清然不知怎么,已被他们捉了回来,后背钉了一张金光为底,血芒吞吐的道符,老大不情愿地站在了萧如寐身边,望着外面的风雪黄沙,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那流沙剑,究竟是什么宝物?”星芒忽而问道。 “我只见玉门太保用过此剑,只知道剑身如流沙源泉,流沙过处,会吞噬一切生命,但凡被流沙沾染,所有人都会化为白骨。玉门家族的很多仇家,都是死在了流沙剑下。”狐清然望着外面,回答道。 “难道,他是魔教的人?”常悟忽而道。 “此话怎讲?”萧无眠问道。 “我曾听师父说,他年轻时曾与魔教七大刺情史中的韩刺情史交过手,而那韩刺情史所用,便是一把流沙而成的魔剑,十分厉害!”常悟解释道。 魔教在千年前一分为四,化为西狐、北魅、南狼、东魁四大宗,盘踞四方,而教主燎原则坐镇总坛。在总坛,由“春秋”、“战国”两大左右护法使者掌管总坛日常事务,是为教主近身护卫,而七大刺情史则负责在天下各地,收集情报,笼络有实力的散修家族,为教派挖掘人才。 201.冰封万里 201.冰封万里 “可是,可是,我狐族与魔教向来交好,族人中更有一脉归于魔教西狐宗,如若当真是魔教在屠戮我族人,西狐宗又岂会袖手旁观?”狐清然辩解道。 “魔教不是分为四大宗吗?西狐宗只是其中一脉罢了,而据传闻,魔教教主燎原心狠手辣更胜其父,派出另外一宗来绞杀你狐族,也是大有可能!”沈青竹忽而道。 “难道,是为了‘仙狐尾’?”波罗什猛然间想起了什么,错愕地道。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波罗什望去,自然是十分不解的了。而萧无眠听到“仙狐尾”这三个字,身子蓦然一震,朝着狐清然望去。在这十七人中,龙渊神念第一,其次便是萧无眠。龙渊将狐清然被困时众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中,而萧无眠则是听得十分模糊。 可见他反应,显然,在波罗什提醒之下,他辨别出了“仙狐尾”这三个字。 狐清然被他一望,只觉风雪扑面而来,阴寒刺骨,更觉他杀气如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随时都可能斩下,害怕之下,朝后趔趄两步,嘟起小嘴,眼眶儿一红,便要哭出声来。 “我曾听师父说过。”波罗什为众人解释道:“天下道法,当以洪荒时遗留下来的洪荒异种的道法为尊,我们人类的道法,便是以此为根据,模拟衍生出来的新的支脉。而狐族《九尾心经》便是其中之一,至于其它的道法,怕是已然失传。” “修炼《九尾心经》需以狐族血脉为基本,是以这道法本只适合拥有正统狐族血脉的人才能修炼。可是,当九尾仙狐出世,则使得即便是凡人,也可修炼《九尾心经》了。” “此话怎讲?”沈青竹问道。 “仙狐乃是狐至九尾,每一尾都蕴藏着极大的妖力,只要斩下其中一尾,将其炼化成丹『药』服食,然后再喝尽三千正统狐族后人的精血,便可改造身体,化为正统的狐族后人,『逼』生狐尾,修炼《九尾心经》。”波罗什心有不忍地摇了摇头道。 “阿弥陀佛!”常悟闻言只觉漫天血海滔天而来,人间遍布杀戮,忍不住低喧佛号,而其身后师弟们,同样心有不忍,佛号齐喧。 即便是沈青竹萧如寐星芒等人,闻说要修炼《九尾心经》,竟而需要三千正统狐族后人的精血,也是忍不住一阵眩晕,直说这法子太过歹毒。 “大和尚,你,你说的是真的?”狐清然睁大了眼睛,颤声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也只是从师父哪儿听来的,并无凭证。”波罗什面『色』有些尴尬地道。 “你师父?你师父又是听谁说的,可是当真?”狐清然继续问道。 “这个……师父从何人口中得知,便不是贫僧所能了解的了,抱歉!”波罗什合十躬身道。 “那你师父,又是叫什么,是身份身份?”狐清然不依不饶。毕竟,此事事关她们狐族安慰,而此事若是传扬出去,狐族便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贫僧师尊佛号‘索罗揭谛’。”波罗什合十道。 索罗揭谛,戒身观掌门,《韦陀金刚印》练至化境,一身道法,鬼神莫测。可他一生之中,从未踏足到过中原,是以其名声,反倒不如师弟波罗明响亮了。 而波罗什适才之所以尴尬,是因为这段关于狐族的言论,是他师父索罗揭谛镇压“听心圣地”中两只冤魂时,与两只冤魂交谈而得知。不过,当时九尾狐栖迟还未殒命,想要从她身上,斩下一尾,实在是为无稽之谈,索罗揭谛也未放在心上。 可在十八年前,九尾狐栖迟命陨,索罗揭谛心惊之下,忽而想起那两只冤魂的话,不觉心下大惊,心知这话一旦传扬出去,那必将在天下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偏巧,当时波罗什还只是个小沙弥,不过筑基期,还未正式拜师,为人又是憨厚,正轮值伺候他起居,两人感情也还不错,索罗揭谛不经意间将此事说了出来。而此时此刻,波罗什心直口快,毫无防备之下,直言吐出,直隔了良久,才知失言,但大错已然铸成,只能希望这里的名门大派子弟们不要将此秘密说出去才好。 众人谈话中,韩辄藏身沙丘,沙丘滚动,不一时便在扫『荡』了近两三亩的空地,流沙铺满,吞噬着龙渊的漫天雪花。 远处,龙渊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风雪弥漫,与这漫天飞雪的世界融为一体,无丝毫气息外漏,右手荆棘剑贴在眉心,而左手掌心处亮着一张缓慢旋转的太极图,太极图上,安放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宝石,正是薛茹所送的“凝霜宝石”。 “流沙剑,果然厉害!我的雪花不过轻如鸿『毛』,落在他布下的‘流沙’之上,却是身如千斤,直接沉下去,再感应不到丝毫寒冰真气,如若能够宰了他,将此剑据为己有,温养一番,再求老。『**』。棍拿焚天灯,帮我祭炼到鬼狐刀中,岂不爽哉?” 龙渊一面催动天人阵,『逼』发“凝霜宝石”中的寒冰真气化为自己所用,一面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但见龙渊掌心处那“凝霜宝石”质地如寒冰水晶,不过鸡蛋大小,却是近三百面,而每一面,均是一般大小,散发着质地极为精纯的寒冰真气。 其实,就算龙渊道法再怎么精纯,又岂能比得过身在元婴的韩辄?更何况,他手中流沙剑,比之龙渊的荆棘剑,高出了不知几个档次,即便比天河的龙鼎古剑,想必也能平分秋『色』,不落下风。 而龙渊施展《流风回雪剑》,『逼』发“雪满乾坤”之所以能够牵制住韩辄,最大功劳,则也是“凝霜宝石”了。不过龙渊仙灵修为才不过金丹四层,不能发挥出“凝霜宝石”的的威力,才使得雪花落地,沉入流沙,而不能将流沙冻住。 龙渊施展《流风回雪剑》,并以“天人阵”提升灵力,将寒冰真气压制在韩辄沙丘之上。 轰—— 就在龙渊准备发动攻击之时,沙丘忽而爆开,漫天黄沙飞溅,将飞雪激『荡』开来,但见一条粗如合抱之木的黄沙巨蟒怒吼而起,比之先前,大了足足三四倍,而韩辄本人,则是站在巨蟒头上,手中流沙剑遥指,黄沙鼓『荡』,将其身子完全裹住,不致『露』在外面。 呼—— 黄沙巨蟒蛇尾横扫,黄沙如水汽般洒出,非但将龙渊刚刚布满的漫天飞雪『逼』散几分,更是猛朝着龙渊所在扫去。看那威势,没有三五千斤的力道,怕是连龙渊都不相信。 龙渊不敢怠慢,收起“凝霜宝石”,身形错开,一跃冲天,勃然爆喝声中,呼呼呼呼一连七八掌朝着韩辄打出。但见漫天掌影,青芒龙头上下翻飞,龙『吟』成阵,直穿过韩辄周身黄沙,齐齐轰在韩辄周身。 轰—— 巨大的青芒炸响中,似乎有着感应一般,黄沙巨蟒双目登时间血红,身子猛然窜起,血盆大口直朝着龙渊身上招呼,大有一口将其吞入腹中的架势。 龙渊凌空站定,双掌聚合,漫天飞雪如被无形大手压缩一般,顺着他的手掌,骤然聚拢,化为一把巨大的寒冰利刃,而黄沙巨蟒来势凶猛,不知躲闪,竟而被寒冰巨刃直刺入口中。 只是,寒冰巨刃刺入,那黄沙巨蟒大口一合,只闻口中闷声作响,再张开口时,却不见了寒冰巨刃! 龙渊心下惊骇,左手一拉,漫天风雪如骤雨般落下,挡在了自己身前,右手荆棘剑顶天,剑尖一张太极图亮起,朝下而压,龙渊便借着这一压之力,急速落下。 而韩辄被群龙击中,轰然炸响中,黄沙飞出,并未能伤及其本身,见龙渊落地,大吼一声,流沙剑化作漫天剑影,织成一面剑网,直朝着龙渊扣下。而每一道剑光,都是由黄沙组成,如若龙渊当真被扣下,只怕是凶多吉少。 “玉门神剑经!”狐清然望着韩辄的剑光,惊骇地道。 “玉门神剑经?”沈青竹问道:“那是什么道法?” “玉门神剑经是玉门家族的不传绝学,据说是由千棋子所创,威力无比,韩辄又怎么会用?而且,而且他的剑法,似乎比千棋子,更为高明!”狐清然疑『惑』地道。 “玉门家族是西北荒山最大的散修一族,据说千棋子已然晋升羽化,如若‘登仙’,想必将成为与我戒身观相抗衡的大门派了!”波罗什道。 修真之道,盘算下来,也不过“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渡劫、飞升”七个等级而已,但就是这七个等级,却难死了千千万万的人。 修真道上,共有三个大劫,分别是在“金丹”、“羽化”、“飞升”三个等级。晋升金丹,则是真正地踏入修真门第,领会天地精神,而晋升羽化,则是寻得修真门户所在,此后修为,每进一步,便是质的飞跃,至于飞升,千古第一人,便是为狐族栖迟,化为了“九尾仙狐”! 而又有云,“羽化而登仙”,羽化一级,又分为十二层,只要有时间,不断修行,早晚会晋升到羽化六层,但这第七层,便是为“劫中之劫”,也被称之为“登仙”。 登仙,则问鼎渡劫,跻身飞升,成就长生不死之躯;而登仙不成,则其修为永远无法再进一步,坐等岁月轮回,精血消散,灵气雾隐,饱受生老病死之苦难,于常人一般,被打入轮回。 若要开宗立派,成就大基业,哪怕只是成为苍茫山等四大派的附庸,门中若无“登仙”者,便也只能是滑稽之谈。 正在他们谈话间,韩辄黄沙剑网已然扣下,龙渊左手再拉,一道道风雪被牵扯而来,化为一面雪盾,直朝着黄沙剑网迎上。 只是,这黄沙剑网出自流沙剑,雪盾刚刚触碰到剑网,便被黄沙吸入其中,消失不见。而剑网去势不减,猛朝龙渊身上扣下。 202.吞星吐月 202.吞星吐月 龙渊见这招不行,猛然间将周身寒冰之气灌注到荆棘剑中,青芒炸裂,猛朝着剑网刺去。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一剑刺出,漫天风雪汹涌而来,化为激『射』而去,虽然将剑网挡了片刻,仍未免被吞噬的命运。但龙渊也趁着这时间,施展开“太极玄通步法”,躲开了剑网。 噗嗤——噗嗤—— 剑网扣下,与地上黄沙融合,竟而如沸水一般,鼓出无数“沙泡”,血腥气从中涌出,雪花被这血腥气冲到,无不化为水汽消散。 龙渊见那黄沙巨蟒再度袭来,虽然自己也能凭借着《御龙真诀》的发力法门,将风雪凝为雪龙或者雪狐,与之抗衡,但沈青竹他们在后,难免遭人怀疑。 而他当真要将法力化为龙形或者狐形,反正都是要暴『露』了,还不如直接运用鬼灵之力,祭出鬼狐刀来击杀韩辄了。这般纯以仙灵之力,先是被天河打败,继而在这里万般施展不开,使得龙渊心下也是窝火,强行忍着,这才没祭炼鬼狼王来偷袭他。 天——人——阵——! 龙渊心下恼怒至极,躲开黄沙巨蟒袭击,猛将“凝霜宝石”拿太极图裹住,强行绑在荆棘剑上,直刺入空中密云之中,催动起《希夷神象》,神念之力铺展而去,『逼』发了“天人阵”。 但见头顶上空,一张巨大的太极图氤氲而生,杀伐之气鼓『荡』,更有仙木之气『逼』发,太极图缓缓转动之下,竟而如深渊一般,吸收着漫天乌云与方圆十多里的树木之精气。 而太极图下,本是被黄沙冲淡几分的风雪,再度肆虐弥漫,而雪花却是越来越小,急速飞舞,无尽的寒冰真气『逼』发而来,使得韩辄下意识地停止了对龙渊的追杀,而是将流沙剑横亘胸前,法力催动,将漫漫黄沙布在周身。 黄沙巨蟒在这种极度严寒的环境之下,精神萎顿起来,虽然朝着龙渊追杀不断,速度却是越来越慢,口中喷出的血腥气味,也是越来越淡。 “好强大的法力!这,这根本不是金丹四层的人所能拥有的!”常悟望着漫天飞雪,望着上空那张宛如苍穹一般的太极图,惊愕不已地道。 “最强的,怕是他的神念吧!”萧无眠望着那太极图,目中冷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沈青竹、星芒与天河,他们三人的震惊更是巨大,他们从未想过,区区《掌心雷》可以与《御龙真诀》,甚至是《紫电奔雷咒》对抗,更是未曾想过,《希夷神象》中一个简简单单的阵法,天人阵,竟而也可以如此震撼人心! 流风回雪剑——冰——封——万——里——! 豁然间,龙渊猛然劈出一记掌心雷,打在黄沙巨蟒头顶,右手遥遥指向头顶太极图中心荆棘剑所在,借着天人阵与“凝霜宝石”的威力,悍然催动了薛茹预言,龙渊要三年才能到达的“冰封万里”。 《流风回雪剑》,化水汽为霜雪,凝霜为冰,裂冰成雾,这些龙渊都能做到,但若要如此大范围地施展,化水汽为霜雪,“雪满乾坤”已然是他的极限,而“凝霜为冰”,“冰封万里”,则是跨越极限的存在了。 咔嚓咔嚓—— 冰痕冻裂之声,漫天而来,直刺破人的双耳,杀入神念之中。 但见漫天风雪瞬间化为冰棱,整个世界,包括空气,宛如被整体冻住了一般,无数冰棱,就那么悬浮半空,不再飘零,也不落下。而韩辄刚刚以流沙剑为自己布下了黄沙,却不期顷刻间,寒冰真气之力暴涨了数倍,直接穿过黄沙,侵入到自己体内。 而黄沙巨蟒,被这漫天寒冰真气裹在其中,躲不可躲,避无可避,怒吼着挣扎几分,身上黄沙散落中,在地上扭曲着,竟而为风雪依附,化为了一条“冰雪巨龙”,再动弹不得。 远远望去,太极图下,万里冰霜,即便是山洞口,沈青竹他们都能够感觉得到澎湃的寒冰真气如刀般收割而来,不得不以法力护体。 冰凌—— 而众人震惊之中,太极图最中心处,一道细小如冰块破碎的声响,在这无声的世界中,清晰传来,直入每一个人神念深处。 “不会吧!”沈青竹望了望太极图中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再朝半空中的龙渊望去之时,本是惋惜的表情,瞬间变得错愕且震惊,张大的嘴巴,足可以塞下一个西瓜……呃,不,是鸡蛋。 而众人震惊之中,太极图最中心处,一道细小如冰块破碎的声响,在这无声的世界中,清晰传来,直入每一个人神念深处。 “不会吧!”沈青竹望了望太极图中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再朝半空中的龙渊望去之时,本是惋惜的表情,瞬间变得错愕且震惊,张大的嘴巴,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太极图中心荆棘剑所在,一道细微的裂缝撕开,无穷无尽的寒冰真气蟠曲成龙,猛然打在龙渊龙渊眉心! 啊—— 顷刻间,龙渊只觉一道阴寒刺骨,而有浑厚绵延的寒冰之气直『逼』入体内,在《九尾心经》调节之下,竟而直归入气海,与仙灵之力,彼此冲撞侵扎起来。 冰凌——冰凌—— 强烈的痛楚之中,神念深处,却是一声声玻璃破碎的声响,清晰传来。龙渊体内三灵,在寒冰之气的入侵之下,急速运转,如遭遇到了瘟神一般,朝着另外两边排斥。 而鬼灵之力已是在金丹八层,是为最强,魔灵虽仍是最弱,但却是对其余二灵有着牵制之力,一番激烈的角力之下,寒冰真气,最终被排挤到了仙灵之中,对仙灵展开了猛烈的侵扎。 轰—— 这边,韩辄本已被冰封,但他道法毕竟高出龙渊一筹,而且手中流沙剑不凡,运力之下,猛然将周身寒冰崩开,手中流沙剑黄沙喷薄,猛朝着龙渊刺去。 “救人!”沈青竹见龙渊周身电芒『乱』窜,却是『逼』发着强烈的寒冰真气,而由太极图中心脱出的冰霜气龙已然完全注入到了龙渊眉心,情急之下,再顾不得隐藏,一声令下,流火剑激『射』而出,火光吞吐中,猛然化为一条火龙。 而天河、星芒、雪晖、宁天勤四人紧随而上,四把仙剑飞出,四条火龙直追而上,一时间火气流动,将龙渊营造的“冰封万里”,化开不少。 沙—— 沈青竹五人再快,却也是无力拦截韩辄的这一猛击。漫天黄沙直打在龙渊身上,包裹而去。黄沙之中,龙渊腰部猛然冒出一道黄橙橙的荧光,一副仙狐画像浮现,将龙渊周身黄沙尽数『逼』散。只是,黄沙刚被『逼』退,画像消散,使得众人均不知是怎么回事。 不过,见龙渊没事,众人均不免松了口气。沈青竹大喝一声,五人五条火龙分据四方,团团将韩辄困住。洞口,波罗什当机立断,对身后众人道:“沈兄他们身份泄『露』,咱们助他一臂之力,否则被那人跑了,可要糟糕!” “等等!”萧无眠拦住他道:“咱们从后面包抄,免得他见人多,立时便跑!” 众人都知道这其间的利害轻重,在萧无眠分配之下,分成三波,分左右散开,迂回包抄。至于狐清然,她法力低微,又中了萧无眠的道符,就算是要跑,都跑不了,如此情景之下,自然无人再看守她。 狐清然也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根本跑步掉,而且这边被龙渊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狐岐山内部一定有人发现,不出半柱香的时间,怕是便会有人赶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找个靠山的好。 而且,他见龙渊被黄沙裹住,却是猛然间将黄沙『逼』开,而他本身更是笔直地摔了下去,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却是知道。 “仙狐尾!”狐清然心中盘算一阵,眼眶儿一红,嘶声哭着大喊道:“哥哥,你没事吧!”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奔跑着,将地上的龙渊抱在了怀里。 龙渊“从天而降”,星芒她们忙于布阵,一时间没能抽出多余的法力来,使得他身如断线风筝,全身都埋在了自己鼓捣出来的积雪中。而狐清然刚刚将他抱起,还没来得及在他身上搜刮,拿回“仙狐尾”,却是惊愕地发现,不知为何,龙渊的两只耳朵,竟而尖尖而起,青郁郁,『毛』茸茸的,虽不狰狞,但乍然见到,仍还是使得狐清然吃了一惊。 “啊——呜啊!”狐清然惊呼声徒起,声调提到一半,却是峰回路转,抽泣起来。 嗤—— 空中,太极图徐徐散去,『露』出天日,荆棘剑寒光收敛,直落下来,在龙渊身旁,刺入雪中。而在剑柄,却是安放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颜『色』偏于冰『色』,样子也还算均匀。 “啊——”见荆棘剑从天而降,狐清然吃了一惊,“啊”地一声,一口寒气吐出,正巧“刮”到了剑柄的那石块之上,而那石块,被寒气一吹,竟而化作了齑粉,飞散在了积雪之中。 “吞星吐月,转化乾坤!九……九尾,九尾心经的第三重境界!”狐清然惊愕之中,更是赫然见雪堆之中,躺着一条青郁郁的尾巴,一『摸』之下,竟而是龙渊身上,双眼瞪起,不可置信地道。 龙渊不过金丹四层的修为,虽然有《九尾心经》从中调和,将其灵力提炼得精纯如斯,但如此强行发动“冰封万里”的道法,虽然借助了“天人阵”与“凝霜宝石”中蕴藏着的无穷无尽的寒冰真气,却仍是太逆天了,所以还未坚持多久,便遭到了反噬。 否则,就算韩辄流沙剑再厉害,他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破去龙渊的冰封,否则集大成而创了《流风回雪剑》的薛茹也可以歇着去了。 203.杀手归来 203.杀手归来 “天人阵”与“凝霜宝石”的双重反噬,根本不是龙渊所能承受,而在这时,他体内《九尾心经》急速运转之下,竟而将“凝霜宝石”中的寒冰真气尽数抽取,注入到了龙渊体内,再经调和,使其归入气海,融入仙灵,与仙灵相辅相成。 而这其间,最为关键的便是《九尾心经》了。所谓“吞星吐月,转化乾坤”,正如狐清然所言,的确便是《九尾心经》第三重境界,其意便是指,晋升到这一境界,便可利用《九尾心经》吞噬世间的一切,并且转化为自己所需要的。 而这一层境界,也正是《九尾心经》最为根本的境界,唯有到了这个境界,《九尾心经》真正的强大,才会慢慢显『露』出来。也便是说,从《九尾心经》晋升到第三层境界的那一刻起,龙渊……呃,会更加牛『逼』的! 狐清然是狐族后人,又是最为正统的血脉,自然了解狐族《九尾心经》的一些事情,他见龙渊忽而长出了尾巴,又有先前“仙狐尾”对龙渊不起作用的经验,再加上她一心一意便是要成为像九尾狐栖迟那样的高手,自然而然,便把事情牵扯到了《九尾心经》之上,而且歪打正着。 “听说,仙狐大人留有后人在世上,而《九尾心经》与九尾剑俱是在他身上……该不会,就是他吧?”狐清然思如电闪,急速地思索着什么。 半空中,韩辄见沈青竹五人忽然冒出,更见五条火龙虎视眈眈,心中一愣,流沙剑布起道道黄沙护住周身,冷笑道:“原来是苍茫山的小子们!哼,听说你们四大派弟子一起历练,却不期你们竟然跑到了本座的地盘上来了。还有其他三大派的人呢?怎么不一块出来受死!” 不过,他话虽说得轻松,但一面担心着其余三大派的人埋伏在后,另一面也知道既然是四大派选中外出历练的弟子,修为那是不必说了,其身上的宝贝,也必定不凡,不禁也是有些懊悔起来。 沈青竹在与龙渊讨教如何化用“掌心雷”的时候,龙渊也顺便传授了一些“闷声杀人,闷声发财”的道理,沈青竹虽远未青出于蓝,但其精髓也还是学到了几分,与天河四人招呼一声,手中流火剑嗡鸣作响,猛然朝着韩辄身上劈去。 这一剑,正是苍茫山道法中的《奔雷剑》,乃是引用天地雷力的,化为己用的道法,更在《掌心雷》之上,却远还未列入镇山绝技之中,是以名声并不怎么响亮。 沈青竹一剑斩下,半空中登时一道惊雷劈下,直朝着剑尖所指,韩辄身上劈去。这一招狠是狠,但对法力的消耗却是《掌心雷》的近二十倍,是以并无多少人修炼。 轰—— 惊雷直劈在韩辄周身黄沙之上,雷光炸裂中,直将韩辄身子震得轰在地上,黄沙飞溅。而五条火龙盘曲而至,齐齐扑咬在韩辄身上,轰然炸响中,火光冲天而起。 “有人来了!”天河神『色』一凛,惊道。 “收起火龙!那家伙还没死,斩草要除根,外面的人有萧无眠他们挡着,先杀了他才是正办!”沈青竹说着,直冲而下,剑交左手,拉开手臂,聚力之下,直朝着韩辄所在,猛然推出。 吼啊—— 沈青竹金丹七层的修为,多少还是比龙渊强了点,虽然未能掌握精髓,但将“掌心雷”化用于“降龙十八掌”上的技巧,却还是学得入木三分,一掌掌推出,火芒崩裂,龙头漫天飞舞,无一只不打在韩辄身上,却依旧未能彻底破开他周身黄沙。 叮铃铃…… 狐清然左手紧着一条手链,手链上串着三五枚小铃铛,正当她在龙渊身上『摸』到了“仙狐尾”之时,铃铛忽而自行晃动起来,发出急促的铃声。 “是猎狐宗的人!”狐清然神『色』一惊,猛朝着北方望去。 天河在与龙渊交战之后,有逍遥子与楚惊雷两位绝世翘楚帮忙分析,此后将精力放在了《龙鼎重掌》的修炼之上,而天星则是早也修炼了一套《星光斜月指》,宁天勤则是《玄牝通天术》。 一时间,五人近身而战,光华大作,将韩辄打得满地找牙。而他们所用,俱是苍茫山小项道法,一般只是用来辅助《御龙真诀》而用,是以若非是遇到高人,怕是很难从中分辨出他们的分身。 狐清然抓着“仙狐尾”,目光流转,左顾右盼,一时间慌『乱』,迫不得已,忙忙晃了晃龙渊道:“哥哥,哥哥你快醒醒啊!” 龙渊虽然双目紧闭,但于狐清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却是以神念之力看得清楚,只是迫于气海内三灵再次重组,而且阴寒散布,痛楚万分,这才一直没搭理她。 冰凌—— 神念深处,再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传来。“金丹九层十层?”龙渊心下惊骇无比,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强行催动“冰封万里”,遭遇反噬之下,竟而使得《九尾心经》勃然进发,更是在《九尾心经》的调节之下,将“凝霜宝石”中的寒冰真气尽数吸入体内,转化为仙灵之力! 而正因为如此,仙灵等级,竟而在自己的万般苦楚之中,节节攀升,从金丹四层,一直攀升到了金丹十层! 但也由此可见,“凝霜宝石”中蕴含着怎样澎湃的寒冰真气,而薛茹就这么送给自己,又可见在她心中,自己已然有了足够的分量,而自己……先是毁了人家的“逐鹿剑”,又是吸干了人家的“凝霜宝石”。 狐清然见龙渊双目紧闭,面『色』狰狞,似乎在承受着什么苦楚,而且身子寒气不断,叫了几声,也不答应,刚准备要自己逃走,却见青芒闪耀,在龙渊眉心,一只“青狐魔印”骤然亮起。 “果……果然便是仙狐大人的后人吗?”狐清然望着龙渊眉心处的青狐魔印,刚想走,一时间,却又是没了注意。 “小狐狸!”萧如寐凌空飞来,猛然喊道。 狐清然吃了一惊,忙把龙渊抱紧在怀里,把他尾巴拉起来藏住,道:“啊,干,干什么?” “把这个给他吃下去!”萧如寐见狐清然不知羞耻地抱着龙渊,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烦『乱』,从怀中『摸』出一枚漆黑的丹『药』,仍了过来。 狐清然接住那丹『药』,只觉浓香四溢,暗赞一声,忙道:“是!” “哼,哥哥给你印上的去的,是‘锁魂符’,只要你离他本人十里,必定会发作,到时候你若魂飞魄散,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萧如寐说完,又朝龙渊看去,只是他整个头被都被狐清然抱紧在怀里,只能看到个后脑袋瓜子,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龙渊与韩辄斗法,雪满乾坤,冰封万里,惊动了狐岐山内部的人,此时,约有百余人冲杀而来,常悟见情形混『乱』,与萧无眠商议一声,分派十人去支援沈青竹他们,剩余之人,利用门派中的小项道法与敌人周旋,只消韩辄一死,立刻先走。 反正“玉门追杀令”之下,无数散修混迹到了狐岐山,如若不动用门派成名道法,想来也很难被人认出来身份。 眼见韩辄这般打得惊天动地,又见北边打得也是不亦乐乎,狐清然被夹在中间,反倒安全,不过见龙渊一直未醒,狐清然心知在这里僵持不是长久之计,当下抱起他,找了个山脚隐蔽处躲了起来。 然后……继续搜刮! 不一时,狐清然便将龙渊的丹『药』盒给搜了出来,打开一看,满是丹『药』,单闻其香,便知无一不是珍贵,心下大喜,忙忙揣到自己怀里,心中却是在默念:“仙狐大人,不是清然对你后人不敬,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他身上宝贝太多了!” 拿起荆棘剑,细细打量,左右擦拭,却不见有丝毫妖气流『露』,反而仙木之气浓郁,隐隐『逼』发着寒意,狐清然大为失望地丢在地上,道:“一定不是‘九尾剑’了!” “糟糕!”狐清然刚把荆棘剑扔在地上,忽然却是想起了什么,敲了一记额角,骂道:“我真是糊涂,仙狐大人将九尾剑传给了她后人,一定会做些手脚,让人认不出来!我当真糊涂,差点就被骗了!” 狐清然的一举一动,都被龙渊看在“眼里”,包括萧如寐送来的丹『药』,被她私吞,又见她拿着荆棘剑自言自语,贪心不足中,却又有些可爱,想起她一直在叫自己“哥哥”,一时间竟而不知是怒还是笑,是要责备还是忍不住宠溺。 “九尾心经!”狐清然收好荆棘剑,望着龙渊眉心处的青狐印,凝神片刻,忽而叹了口气道:“算了,好歹也救过我,对他酷刑『逼』问,总是不太好!而且,而且我一旦当真把他给弄醒了,那岂不是要糟糕?有了九尾剑,我便能成为一方高手,等我强过他了,再来找他要‘九尾心经’好了!” “不,不行!这家伙藏身在苍茫山,还学了一身高深的道法,想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还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把‘九尾剑’给折回去。此地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这般盘算完,狐清然还是决定先走得了和尚再说,却可惜刚刚转身,却听背后龙渊问道:“你中了萧无眠的‘锁魂符’,这般逃走,岂不是自寻死路?” 狐清然心下惊骇,表情苦闷,施施然转过头,却见龙渊不知何时,已然醒来,坐在地上,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而他眉心处的青狐魔印依旧,可耳朵却是已然恢复如人,目光下扫,也不见了他的尾巴,心中咯噔一下,颤声道:“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我一直都醒着啊。”龙渊笑道。 狐清然表情一愣,随即笑起:“嘿嘿,嘻嘻,你好厉害啊!啊,对了对了,猎狐宗的人杀过来了,我怕,我怕他们抢你东西,所以就先帮你收起来了。既然你醒了,我也就不再干这份苦差事了,给你!” 204.斩杀韩辄 204.斩杀韩辄 说着,将丹『药』盒与荆棘剑还给了龙渊。 龙渊笑着接了过来,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啊?啊!对了,你方才受了伤,身子一定不适,我身上正好有一颗‘闭口不言丹’,包治百病,给你服下吧!”说着,将萧如寐拿来的丹『药』,递给了龙渊。 龙渊伸手接过,见那丹『药』漆黑之中,氤氲着一层鬼气,多半与南方苗疆蛊术有关,心知必定珍贵,但对萧如寐不知根不知底的,自然也不敢贸然服用,而是放进了丹『药』盒之中,笑道:“小妹妹,你不回答我,是跑不了的!” 他知道,狐清然所谓“闭口不言丹”其实是在说,对于你“尾巴”什么的,我绝对不吐『露』半句,哥哥你就放我走吧。 “非说不可吗?”狐清然求饶道。 “你不说,我怎么能放你走呢?”龙渊笑道。 “那,是不是我说了,你就放我走?”狐清然问道。 “哥哥从来不骗人!”龙渊点头道,一份大好先生的模样。 “呐,还给你!”狐清然老大不情愿地从怀中将“仙狐尾”掏了出来,递还给龙渊,嘟着嘴巴道:“我辛辛苦苦才偷到的,你就这么抢走了!抢一个小女孩儿的东西,你也不害臊!” “你是说,利用仙狐尾,可破去武夷派的鬼符?”龙渊将仙狐尾收起,问道。 “嗯!”狐清然点了点头,道:“只要将鲜血滴在上面,仙狐尾妖力『逼』发,便可破去身上的封印!” “原来如此!”龙渊点了点头,又道:“好了,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在这等我吧!” “躲?喂,你不是说要放了我的吗?”狐清然怒道。 “我说过,不骗人,可没说不骗狐狸啊!”龙渊笑道。 “你!亏你还是仙狐大人的后人,还是我狐族的人!”狐清然柳眉倒竖,满面涨红地道。 “你不是说,猎狐宗的人来了吗?你就看着,哥哥怎么杀猎狐宗的人给咱们狐族报仇!”龙渊荆棘剑在手,嘴角一抹邪气凛然的笑意勾起,直看得狐清然心中砰然一动,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龙渊直视。 “哥哥,你,你是不是,变得强大了?我感觉,你身上的杀气,更厉害了!”狐清然低着头道。 “我利用‘九尾心经’,将一块寒冰宝石中的寒冰真气尽数吸干,注入到了仙灵之中,使得我由仙灵金丹四层,到了仙灵金丹十一层的境界!”龙渊说完,眉心处太极图浮现,将青狐魔印压制下去,身形晃动,残影不息,已然冲入了战圈之中。 望着他的残影,狐清然眉头紧邹,但想了一想,烦恼便又烟消云散,点头道:“这家伙是仙狐大人的后人,那是没错的了,升级又这么变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还是在他还没成为真正的高手之前,依附于他,将来也还是个靠山!”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荆棘剑暴走,一剑横扫,直将围困萧如寐的三人拦腰斩断,而寒冰真气不止,化为一道波形兵刃,直朝着来人斩去,登时间又有两人毙命,三人受伤。 “尔等散修,快快放了我家大人,否则将尔等祖坟夷平!”那赶来的近百人之中,一个金丹四五层的高手大声喝道。 “去死!”龙渊轰然推出一掌,青芒崩裂,直飞出去,在半空中化为一只青芒龙头,灌注着寒冰真气与雷力,将那高手,一掌轰翻,电芒『乱』窜之中,直接陨落下去,眼看是不活了。 龙渊一掌将其中的一个小头目毙掉,靠在萧如寐身畔,低声谢道:“萧姑娘,多谢你的丹『药』!”说完,脚下青芒吞吐,荆棘剑祭起,直朝着沈青竹他们所在激『射』而去。 萧无眠将近身的两人斩杀,飞到妹妹身畔,低声问道:“小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萧如寐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萧无眠见妹妹没事,便也放心,朝着龙渊望去,但见他出剑如风,而每一剑,无不带着风雪,远远望去,都令人心寒,心中不由地大是疑『惑』,暗道,怎么短短一瞬之间,他的道法,提升了那么多? 由于龙渊的出现,瞬杀六人,使得三派中人俱是瞧得清楚,无不为之震撼。 嗤——嘣! 一道烟花直飞冲天,轰然炸响,在半空中盛开出一朵鬼火模样的图案,幽蓝森森,十分诡异。 “不好!”常悟见那烟花炸开,大喝声中,手中钵盂显现,嗡地砸下,对着众人道:“快!”说着,钵盂金光闪动,瞬间暴涨,直将两三人撞得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这帮猎狐宗的弟子,多是鬼道中人,而佛门克鬼道,常悟发飙之下,登时将菩提寺的看家本领展示出来。而他这般暴『露』门派身份,那自然是下了斩草除根的打算,否则一旦猎狐宗的人大批到来,他们若被困住,必定是死路一条。 一个韩辄便是如此难办了,若是再来几个高手,哪还了的? 见常悟发飙,三大派弟子俱不是什么善茬,一时间展开本门法术,冲杀入敌阵,而萧无眠则帅众迂回包抄,不准备放走一人。顿时之间,漫天之中,钵盂念珠『乱』飞,禅杖横批斜扫,道符出其不意,竟而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边,韩辄被众人围困,虽无力还手,但流沙剑防御撑开,黄沙布满,流沙阵成,任由沈青竹他们再怎么厉害,却也是难以破开,而且流沙剑中黄沙本来便有吞噬天地之能,流沙阵布成,威力更大,甚至能将沈青竹的火芒龙头吞入其中。 眼见龙渊忽而飞来,众人皆是一喜,继而大惊,因为从他身上波动的法力来看,这家伙从天上掉下去,非但没事,而且等级又有晋升,而且,一口气竟他娘的到了金丹十一层! “你没事……”星芒刚问出半句,便下意识地住口不言了。看他生龙活虎的兴奋样子,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家伙好得很! 龙渊微微一笑,传音道:“关于我的事情,待会再跟师兄师姐解释。敌人已经发了信号,只怕不久便会有大队敌人来袭,咱们不必再隐瞒身份,速战速决。我用《流风回雪剑》暂时将这家伙的流沙冻住,你们便以火龙轰死他!” 众人的确好奇龙渊等级为何会晋升地这么快,但一来情形紧急,二来身旁还有其余三大派的人,没必要将自家秘密说给他们听,对龙渊提议自然点头赞成。 沈青竹本想通知其余三大派的人,只消龙渊施展出《流风回雪剑》将韩辄流沙冻住,便施展出本门看家道法,一起轰击韩辄,但转念一想,韩辄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一把流沙剑,可见此剑位属上品,而唯有自己一方完完全全地将韩辄杀死,才能当之无愧地据为己有,又见龙渊对自己使眼『色』,对流沙剑也是垂涎三分的样子,微微一笑,暗中聚集火龙真气,表面上却仍是以火芒龙头进行轰击。 其余三大派的人见龙渊忽而回来,却不见他们交谈,仍是自顾自地『乱』打,不觉有些愕然。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荆棘剑暴走,周身风雪急速聚拢,瞬间灌注到荆棘剑中,而其身上仙木之气散发,吞噬着方圆三四里之内的精木之气,温润风雪。 凝霜为冰,冰——封——万——里——! 龙渊周身风雪粘稠,只见雪花『乱』舞,早已不见其人,而荆棘剑剑身上冰凌层层暴涨,不一时,剑身竟而暴涨了数倍,寒冰真气急速运转之下,悍然发动了“冰封万里”。 方才发动“冰封万里”,龙渊还需要借助“天人阵”以及“凝霜宝石”,但现在“凝霜宝石”中的寒冰真气已然完完全全地被他依靠着《九尾心经》吸干,完完全全地注入到了仙灵之内,与仙灵化为一体,此刻由内而外,再发动“冰封万里”,自然得心应手,简单得多了。 咔嚓——咔嚓—— 但见龙渊荆棘剑遥指之下,韩辄周身黄沙所形成的“蒙古包”瞬间为风雪覆盖,咔嚓咔嚓声中,凝霜为冰,顷刻间便将其完完全全地冻住,不再流动。 沈青竹“见状大喜”,对着众人喝道:“兄弟们,展现本门道法,尽快宰了他!瞬发火龙!” 吼啊—— 沈青竹话音刚落,五条火龙喷薄而出,无一只不是琉璃火『色』,火气精纯中宣泄着澎湃的杀戮之意,轰然击中被冻住的“蒙古包”,火光冲天炸响中,非但惊动了正在与猎狐宗弟子纠葛的萧无眠他们,更是惊动了猎狐宗的弟子们。 最重要的是,这五龙合击威力巨大,而且先冰后火,冰火两重天之下,任韩辄流沙剑如何厉害,短时间内,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轰杀?刹那间,其余三大派弟子还未聚集起各自的看家本领,韩辄已然从漫天火光中狼狈不堪地冲了出来。 吼啊—— 龙渊与沈青竹两人都是精明之人,趁着韩辄刚冲出火光,忙于自救,悍然打出一记“亢龙有悔”,一青一红,两只龙头龙『吟』大作中,将韩辄硬生生给轰了下来。 天河龙鼎古剑收回背后,右掌朝着天空一拉,仙人风范,凌空推下,鼎声嗡鸣中,一只青铜手印,轰在韩辄身上,正是他的《龙鼎重掌》。 《龙鼎重掌》是为苍茫山唯一一项只在楚惊雷一脉传下的掌法,据说练至化境,可杀人于千里之外,开山崩海,威力极大,是以即便是沈青竹见了,也只有干干眼红的份儿,连讨教都不能向天河讨教,否则便是触犯苍茫山门规,将被责以重罚。 星芒见韩辄落下,素手轻回,指如拈花,道道星芒『逼』出,尽数打在韩辄身上。这一门小项道法注重轻柔婉约,举重若轻,虽不禁止男弟子去练,但自苍茫山开宗立派,便也只有女子精修此道,千年流传下来,已然成为星月真人这一脉的招牌道法,只是星月真人与其弟子少有下山,是以这门法术并不怎么响亮。 205.深入狐岐 205.深入狐岐 至于宁天勤的《玄牝通天术》,则是在苍茫山仅次于《御龙真诀》的小项道法了,甚至有很多人将更多的时间放在这一项道法之中,因为此道法虽然威力不及《御龙真诀》,但却是修身养『性』,求长生的绝妙道法。 据说,苍茫山开派祖师爷便是以这《玄牝通天术》起家,后来创出《希夷神象》,才渐渐为人忽略的。 而龙渊,打出青芒龙头之后,又是剑如雨下,而每一剑,都是带着撕天裂地的寒冰真气,直将韩辄打得满地找牙,根本无还手之力。而他们近身而战,其余三大派人好容易聚集好的强大道法自然不能再轰下去,一时间,只能沦为看热闹的份儿上了。 龙渊与沈青竹对望一眼,龙渊剑交左手,单手举天,掌心处太极图亮起,天空中云飞风动,轰然朝着韩辄劈下,惊雷过处,韩辄面目狰狞地刚刚举起流沙剑,还未来得及『逼』发流沙,又被龙渊这一记“掌心雷”给劈得全身麻木,行动迟缓。 吼啊—— 趁此时机,沈青竹火龙瞬发,大口张开,直将韩辄吞入腹中,恨恨地碾压在地上。 “我要杀了你——”韩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火龙腹中,闷闷传来。 轰—— 又是四条瞬发火龙,虽然比之第一记时弱了许多,但韩辄强弩之末下,流沙剑难以开启,自身防御到了此刻又是不足一晒,身子竟而炸成万千碎片,火光飞逝中,化为万千灰烬。 噌—— 流沙剑失主,直飞冲天而去。龙渊早有准备,荆棘剑暴走,附带着蛮横的寒冰真气,直斩在流沙剑剑身,脚下太极图亮起,一飞而至,大手中太极图亮起,将流沙剑一把抓在手里。 韩辄,叶子楼元婴杀手,兵刃,流沙剑! 龙渊之所以觉得他的名字面熟,便是因为花蝴蝶曾对他介绍过叶子楼的一些牛『逼』人,当然牛『逼』不是指的等级,而是越级杀人。像龙渊这种炼气杀金丹的越级杀人,在花蝴蝶眼里,实在是小孩儿过家家,跟韩辄这等越级杀人相比,实在是差的远了去了。 当然,花蝴蝶也曾指出,韩辄之所以这么牛『逼』,最关键的,便是他的“流沙剑”了。 所以,流沙剑,龙渊志在必得! 见龙渊拿到流沙剑,而其余三大派中人只有干瞪眼的份,沈青竹心下大喜,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招呼道:“咱们杀回去,趁着敌人援兵未到,斩杀了他们!”说罢,一飞冲天,直朝着敌军杀去。 其余人见龙渊拿了流沙剑,怎不心动眼馋?但此刻危险未除,也只能先退敌再说,朝着龙渊手中流沙剑望了一眼,羡慕与嫉妒并生中,纷纷祭起法宝,追在沈青竹身后,朝着半空中杀去。 龙渊收起荆棘剑,手握“流沙”,内心本是狂喜,但神念扫过,却是骇然发现,天河在经过如此大战之后,其修为竟而未有丝毫进展,一如当日与自己在擂台上决战时的金丹七层…… 经过这么一场大战,虽无人晋级,但龙渊神念扫过,却也可以清晰得觉察到沈青竹他们的仙灵之力增长了几分,而星芒本是金丹四层,此刻已然到了金丹四层的巅峰,只消再经历如此大战两三次,破开瓶颈,冲击到金丹五层,不成问题。 霎时间,龙渊便想起了那个带走天河的蒙面人。 在那蒙面人的亲身指点之下,看来,天河的进境并不只是晋升到了金丹七层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厉害的东西被隐藏了起来。而天河,对于龙渊来说多少是有些神秘的,首先便是当日去困龙涧,这家伙本是炼气,在危险关头,忽而就成了金丹初期了。 其次,便是他仙灵之力的稳固。不过金丹七层,又还未至巅峰,却无仙灵增长,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他一般,而这种压制,似乎比冲击元婴的瓶颈还要强大! 直觉告诉龙渊,那种无形的压制之力,一定与那蒙面人有关,更为重要的是,这种压制,对于天河,绝对是利大于弊! 不过,龙渊也知道,现在不是猜想这些东西的时候,疾飞至狐清然那儿,拦住她纤腰道:“抓紧了我,待会咱们可要跑路了!” 龙渊他们斩杀韩辄,狐清然看得一清二楚,对于龙渊,心中又多了几分敬畏,见他手中拿着“流沙剑”,有心恭维,便道:“哥哥,这‘流沙剑’极其厉害,而韩辄那混蛋又是你杀的,可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龙渊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好了,先看我怎么斩杀他们‘猎狐宗’的人,报仇雪恨!” 说时,龙渊已然飞至,运转《流风回雪剑》,流沙剑飞舞,漫漫黄沙被风雪包裹着,直扑向猎狐宗的人,而黄沙过处,只剩朽衣白骨落下,当真是魔道好剑! “是韩大人的流沙剑,他们杀了韩大人!”敌军之中,一个小头目见手下如此“死”法,心下惊骇,忙忙嘶声喊道:“撤!” “撤你妹!”龙渊流沙剑横空斩下,风雪为刃,黄沙暗藏其中,直将那小头目斩杀于百米之外。 不过,有了撤退的命令,其余猎狐宗的人便也不再恋战,纷纷朝着北边逃窜飞去。 “不要走『露』了一人!”萧无眠大喝声中,手中琅嬛鬼笛连连扫出,血芒『逼』显,近百张血芒道符直追而去,将三五人打落地上,勾魂索命,直接跑去阎王那儿报道去了。 沈青竹五人对望一眼,火龙瞬发,漫天火光崩裂之中,十多人当场丧命。又有戒身观五把金光禅杖,菩提寺钵盂念珠直飞而去,顿时又是十多人被干掉。 龙渊知道这帮家伙专门跟狐族作对,而又有沈青竹他们在侧,不方便抓一个两个来『逼』问他们的幕后大佬,早存了杀心,太极玄通步暗藏“残影诀”与“倒转七星”,眨眼之间,便冲到了他们撤退的最前面,流沙剑暴走,青狐魔印亮起,目中血光流动,悍然发动了《流风回雪剑》。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雪——满——乾——坤——! 流沙剑扫下,霎时间天际风雷滚动,漫天雪花从天而降,直将逃窜的猎狐宗门下近五十弟子笼罩其中。而雪花中暗藏黄沙,剑光扫动,万雪齐飞,粘稠如油,将众人完全困住的同时,黄沙冲破雪花,布成“流沙阵”,将这近五十人尽数吞入“腹”中。 常悟等人还不及再出手,雪花消散,黄沙落地,登时间白骨森森,如断线风筝般,陨落下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无不震惊当场,即便是与猎狐宗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将他们斩尽杀绝的狐清然,看着五十多条生命,为龙渊一招之间,化为漫天白骨,也不觉脸『色』煞白,暗觉龙渊出手太狠。 而北方,传来阵阵鬼哭呜咽之声,显然是猎狐宗的人看到信号,大批赶来。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梵音起,常悟与波罗什两人对望一眼,十名佛门弟子,均是『吟』咏起佛家真言,对众多死者超度生魂,歌以《往生咒》。 沈青竹与萧无眠对望一眼,他们两个都是以修道来填充实力,对长生都不怎么感兴趣,更如沈青竹,虽也是侠义心肠,斩妖除魔,却不似常悟这般“爱天下人”,为自己的敌人超度念经,但他们这般,自己总也不能掉头就走,便也躬身行礼。 好在《往生咒》不长,常悟等人念完,朝着沈青竹尴尬一笑,合十道:“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多有惭愧!” 沈青竹忙忙还礼,道:“常师兄慈悲为怀,心怀天下,乃我辈之典范,是大家受教了才是!敌人转眼便至,避其锋芒要紧,咱们先撤!” “望哪里撤?”萧无眠忽然问道。 “狐岐山!”沈青竹笑道:“他们一定以为咱们惹了祸,杀人灭口之后流窜回去,咱们偏偏要朝着狐岐山进发,趁他们不备,端了他们老窝!” “好,武夷派没意见!”萧无眠对他主意甚是满意。其他,他便也是想朝着狐岐山进发,唯恐沈青竹往外撤,这才有此一问。 “菩提寺也没意见!”常悟道。 “戒身观没意见!”波罗什道。 “那好,咱们先佯装朝南,然后落下去,迂回过此地,由地面上朝狐岐山进发!切记,在此期间,大家千万不要脱离队伍!好,出发!”沈青竹说罢,脚下流火剑光华大作,猛朝着南边激『射』而去。 随后,每一人脚下无不流光溢彩,顷刻间天空绚烂,投南而去。 深夜。 沈青竹与众人成功地绕过敌人,借着薛玉寒的地图,绕过圆圈所在,深入到了狐岐山。只是看地图,想要到达中心地带,直飞不停,怕也有一日夜的路程,而且还不能确定何处便是魔教余孽所在。 而且,在此一战,使得众人对狐岐山势力分布更加扑朔『迷』离,难以捉『摸』。首先便是这“猎狐宗”,他们便不曾听说过,更无把握认定他们便是“魔教余孽”。因为他们也称“魔教”为“魔教”,而非“圣教”,这可是魔教中人的大忌。 “从薛玉寒身上的‘煞血阴雷阵’可见,薛玉寒多半便是魔教中人,而且与魔教‘战国使’必定有关系。至于那韩辄,他虽是身修鬼道,却怕不是魔教中人。”常悟沉思道。 “难道,是西北荒山的散修势力?”波罗什也是沉思着,毕竟这里离他们戒身观最近,可在狐岐山中,多了一个“猎狐宗”,他们竟而毫不知晓,若是传扬出去,那也的确是够丢人的。 206.仙狐崖 206.仙狐崖 这一次,他们找了一处山脚,大树挺拔,四派各分派一名弟子把守,而苍茫山轮值之人,便是星芒。其余人围在中间,一来方便为受伤着疗伤,二来则是方便盘算下一步的路线。 “纵然不是魔教的人,怕多半也与魔教有关!”萧无眠分析道:“传闻狐岐山中狐族后人在这十多年内,陆续消失,而魔教势力盘踞,即便是本地有实力的散修都不可能进入,而‘猎狐宗’却在这里营生出了好大势力,其间必定有什么猫腻!” “又或者说。”沈青竹沉『吟』道:“他们本身便是魔教中人,化身‘猎狐宗’,只不过掩人耳目罢了!咱们此次前来铲除的‘魔教余孽’,多半便也是这‘猎狐宗’了!” “不过,无论是与不是,看这‘猎狐宗’势力不弱,而且与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咱们总要事先通知门派一声,好叫门派对此地有所了解!”宁天勤道。 沈青竹常悟四人对望一眼,均觉此言有理,当下便以各派秘法,凝聚法力,将在狐岐山所遇“猎狐宗”之事传递至门派。 龙渊此刻也在暗暗思索着“猎狐宗”究竟是不是魔教所属,毕竟此事事关狐族前途命运,而且据狐清然所言,她便险些死在韩辄手下,只是当时韩辄被雾婆婆打成重伤,为薛玉寒“捡了便宜”,将她掳走。 “哥,你真的会保护我吗?”狐清然忽而问道。 龙渊望着她,心中不觉泛起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他母亲是九尾仙狐,是整个狐族的信仰,庇佑着狐族,使得他对狐族有着莫名的好感,甚至将自己也归入了狐族之中,而狐族遭逢大难,狐清然又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龙渊自然而然地,便升起了一种保护她的信念,不觉点了点头。 “那好,我信你了!”狐清然微微一笑,却是不胜凄楚,泪珠儿颗颗落下,道:“我是狐族前任族长的女儿,叫作狐清然,我还有个妹妹,叫清梦,已经被薛玉寒那个混蛋给杀害了。” “当时韩辄未死,却为什么玉门太保将你带去了玉门家族?”龙渊邹眉问道。 “因为,因为他们想借用玉门家族,利用千棋子,炼化我的狐族烙印!”狐清然答道。 “狐族烙印?那是什么?”龙渊不解地问道。 狐清然闻言一愣,但她心思转得极快,还道龙渊是在装糊涂,便解释道:“狐族本是洪荒异种,而洪荒异种的血统都有一道血脉烙印,有此烙印,便拥有本族先天道法。而拥有这种烙印,对血统的要求极高,必须是为正统的血脉才可。” 其实,关于洪荒异种的血脉烙印,似如沈青竹萧无眠等人都是知道,只有龙渊这等半路出家的散修才会两眼一麻黑,所以说出来也没什么。只是,狐清然的这最后一句话,有意无意,却也显然是说给龙渊听的。 龙渊本还在纳闷,自己怎么感觉不到什么“狐族烙印”,却原来自己身上根本不可能有这玩意的缘故。 “狐施主,你是狐族后人,对这狐岐山必定万分熟悉。”常悟合十问道:“请问,这狐岐山,什么地方最容易为魔教妖人占领,盘踞下来?” “仙狐崖!”狐清然目中恨意涌现,咬牙切齿地道:“猎狐宗的人,攻下了我狐族圣地‘仙狐崖’,夺了我们的宫殿,在那里盘踞了下来!” 沈青竹听闻,摊开地图,借着流火剑火光,见“仙狐崖”标注所在,是在狐岐山群山的西北部,而在这里,便画着一个圆圈,而且圆圈之内,还有一个大大“x”号,显然狐清然没有说谎。 “事不宜迟!”萧无眠道:“他们派大军朝狐岐山外搜索我们,我们必须要趁着他们腹中空虚之际,猛然杀入,捣毁他们……” “不准你破坏我狐族圣殿!”狐清然尖声叫道。 “哼,小狐狸,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嚣张什么!”萧如寐拔剑而起,指着狐清然,威胁道。 不错,按照正常情况下,他们早将狐清然或杀之或炼化了,但龙渊先是暗中护她,两度放她逃跑,此刻更是公然袒护,看在苍茫山的份上,他们断不会为了一只小狐狸破坏与苍茫山的团结。 但这前提因为龙渊的疯狂升级而被打破,当时龙渊不过金丹四层,在队伍中并无多少分量,不为难狐清然,是尊重苍茫山也是尊重他,但当他升级到金丹十一层,成为队伍中的第一高手之后,『性』质便发生了变化,如若三大派仍是对龙渊袒护狐清然不闻不问的话,那便不再是尊重,而是畏惧了。 四大派中菩提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派,但菩提寺中多是修禅之人,无心争名夺利,而戒身观与武夷派更是远在边疆,使得苍茫山成为实质上的正派巨擘,但论起事来,还是公平对等,不存在谁大谁几分的说法。 既然萧如寐打开了话头,菩提寺与戒身观便不可能再坐闻不问,而且对于龙渊为何一再维护狐清然,即便是沈青竹都是好奇,他们自然要趁此机会,问个明白了。 “青玄师兄。”波罗什合十问道:“无论如何,狐施主都是狐族之人,是为妖邪一脉,而青玄师弟一再维护,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说法?” 龙渊微微笑道:“这小狐狸是狐族后人,对狐岐山了若指掌,而且深受猎狐宗迫害,自然会帮着咱们对付猎狐宗。而适才诸位也分析过了,猎狐宗与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怕咱们这一次的任务,当真便是端了猎狐宗,找个知情人帮忙,合情合理呀。” “小子,你救她的时候,可不知道她是狐族后人,更不知道她对这狐岐山了若指掌吧?”萧如寐再次发难道。 龙渊笑得更加灿烂了,回道:“当时她一个小姑娘,为众人围困,而那些人又没一个好人,我们自持正道中人,匡扶天下正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正是我辈之所为吗?” “你!”萧如寐再次被他一句“正道所为”的大帽子给捂了回去,心下老大不爽,明知道龙渊维护狐清然,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却是无从反驳。 虽然萧如寐也见到了狐清然手中的“仙狐尾”,却不知其名,更不知是为何物,而且以她大派千金的身份,也还不把仅仅可以防御金丹高手进攻的法宝放在心上,自然而然,没能想到“仙狐尾”身上去。 而萧无眠却是知道,那“仙狐尾”必定是为狐族至宝,而龙渊万般维护狐清然,多半是以此宝为交换的。但他心思慎密,并不打算将此事揭『露』,毕竟四大派俱在,就算龙渊当真将“仙狐尾”交出来,结下一个仇人的同时,“仙狐尾”又岂会落到他武夷派手中? “哦,对了!”武夷派中,一个叫冷剑霜的人在萧无眠暗示之下,忽而道:“常悟师兄,这是白天击杀猎狐宗妖孽时所得,还请师兄保管。”说着,将身上背负着的一个包裹解下打开,里面全是丹『药』之类,推到了常悟身边。 只是,他这般说着,一双眼,却是死死盯着龙渊『插』在地上的流沙剑不放,司马昭之心,大家都知道。 见他如此,天雪与戒身观菩提寺下弟子也都把自己门派所得拿了出来,堆在一起,清算一番,暂且交由常矩保管。 龙渊微微一笑,心知萧无眠也是看中了自己手中的流沙剑,又不能明抢,只能『逼』着自己交出去了,当下朗声一笑,将流沙剑交由常矩道:“常矩师兄,此为流沙剑,是击杀韩辄所得,交由师兄保管!” 韩辄一愣,当时菩提寺中正是他被派往前去帮忙击杀韩辄的,自然清楚流沙剑何等威力,更是清楚,击杀韩辄是他们苍茫山的功劳,本也是在惋惜,一把好剑落入了他人手中,却不想,龙渊竟而这般大方地交了出来。 只是,龙渊这一交,他不免又是想到,就算流沙剑落入自己手中,自己是佛门弟子,如何能用?一旦用了,那菩提寺清誉何在?这般一想,心下反而更是惋惜起来,讪讪地接过了此魔剑,以佛灵包裹,不至使其剑灵入侵自己神念。 见龙渊如此“慷慨”地交剑,萧无眠波罗什等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做不见,心中却是在盘算着,如何将这等魔剑抢到手。菩提寺人不准用魔剑,可戒身观与武夷派却没有这样的规矩,尤其是武夷派,本就是鬼门大派,修炼鬼门道法,哪天少得了涂炭生灵,吞人阴魂?魔剑在手,不过尔尔。 当下,众人抓紧时间疗伤,打坐调息,直至深夜,精神饱满,这才朝着“仙狐崖”进发。 那“仙狐崖”离着他们有着近两天的路程,而且众人又都是贴着地面,还要绕过地图上的禁地,小心翼翼地飞行,直到了第四天,才远远地看到了“仙狐崖”。 远远望去,那“仙狐崖”不过是一处峭壁上突出的石壁,形如猛兽吐出的长舌,目测之下,宽达十多米,长达近五十米,而且微微上翘,想象之中,站在上面,俯瞰众生,不免会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大气。 而那座山,便是叫作“仙狐山”,据说是狐族的起源所在,巍峨磅礴,直耸入云,不知云上有何仙境。而且,围着仙狐山,白云袅袅,山下树木葱郁,远远望去,可见林中水光清冽,与众人先前所见狐岐山的荒凉颓废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直令人以为,这才是真正的仙境! 仙狐——飞升过后,狐至九尾,其称谓之中的“仙”字,并非是凭空而来。 只是,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此仙境之中,竟而澎湃着极其强烈粘稠的怨恨之意,劲风吹动,竟而可见风中掺杂着丝丝鬼气,令人不得不以法力护体。 207.风火迷雾 207.风火『迷』雾 当然,武夷派的弟子,见到这一幕,心中无不惊喜万分。此地鬼气精纯与浓郁,完全出乎他们想象,单是在“仙狐山”外围,便是如此,而如果深入其中,在这里十年八年什么都不干,晋升元婴那都是十拿九稳的事儿,甚至不会遇到什么强大的瓶颈! 而若是在这里修炼……哪还得了? 龙渊本也是喜欢这样的环境,但此时此刻,却不能暴『露』出自己的鬼灵,感受着劲风之中,刮在自己身上的鬼气,也只能是“望鬼气而深心兴叹”了。 “果然是妖邪之地,竟而有着如此浓郁的鬼气!而且,这鬼气似乎只是盘踞在仙狐山附近,并不流散,一定是为了练就什么邪魔**,才积攒而来的,却不知残害了多少生命!”宁天勤摇头叹道。 “你胡说!”狐清然恨恨地反驳道:“这里的鬼气,不是别人的,正是你们名门正派所有!” “你说什么!”萧如寐与宁天勤同时质问道。萧如寐是完全把自己当正派弟子看待的,虽然她也是修了一身鬼道,此时此刻,正贪婪万分地吸收着刮来的鬼气。 “哼,千年前正邪大战,你正派中人滥杀无辜,到处屠戮我狐族中人,仙狐大人仗剑横扫,你正派百万大军丧命于此,这才积攒了这么浓郁的鬼气,却又怨得了谁人!”狐清然冷眉斜目地讥讽道。 “这里,这里就是母亲一剑斩杀数十万正道中人的地方吗?”被狐清然一说,龙渊深心之中,大为兴奋激动起来,再朝仙狐崖望去之时,不免多了几分崇拜之情。 当年,母亲就是站在仙狐崖上,庇佑着整个狐族,以一人之力,以一把九尾剑,横扫正道数十万大军……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不知为何,龙渊的心中,升腾起九尾狐的嚎叫声。 皎洁的夜幕下,风起,云动,满月凄凉,满身柔和银白的九尾狐低低地倾述着,飘忽着无尽的相思、留恋、哀怨、孤单、寂寞……似乎,还有浅浅的离愁。 我要像母亲一样,成为庇佑狐族的王者! 龙渊的心中,忽而升腾起这样的愿望,强烈无匹! “阿弥陀佛!”常悟合十道:“没想到,家师料想,果然不错!” 沈青竹疑道:“常师兄此话怎讲?” 常悟道:“家师当年也曾参与正邪大战,只不过,当时只是一个小沙弥,在最后面负责运用丹『药』之类。当日,仙狐诛杀近十万正道同门,正道溃不成军之下,各自撤回,留下了无数冤魂在这‘风火林’中……” “难道,当时众位前辈的尸首,仍旧留在了这狐岐山吗?”天河问道。 “不错!”常悟点头道。不过,看他面『色』死灰,显然十分之痛心疾首。 闻言,四大派弟子无不黯然无语,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师父口中千年前无比璀璨辉煌的“圣战”,非但是败得涂地,更是连自家先辈的尸首也遗弃在了这“风火林”中,成为这林中的无边冤魂,无边鬼气。 近十万正道精英的冤魂鬼气! 常悟摇了摇头道:“百年之后,四大派也多次前来索要尸体冤魂,但仙狐拒不妥协,直到七百年前,又引发了一次大冲突,仙狐一怒之下,竟而将这近十万冤魂尽数炼化,成为了仙狐山的屏障……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什么,近十万冤魂鬼气,被仙狐炼制成了屏障?”众人心中无不惊骇,而最为惊骇的,还是武夷派这边,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炼化近十万正道精英的冤魂鬼气,是怎样庞大的工程,即便是萧落魂连同武夷派所有高手,几百年下来,都未必能够做到! 龙渊强行压制下去内心中的狂热,对狐清然问道:“怎么进去仙狐崖?” 狐清然见他表面上虽是平静,但眼中却是闪烁着希冀与狂热,显然是仙狐的事迹激发了他内心中的渴望,怒了努嘴,装作老大不情愿地道:“这前面的树林,七百年前的确是叫作‘风火林’,布有‘风火大阵’,用以保护仙狐山。但在千年前,‘风火大阵’被正道中人破去,仙狐大人在七百年前炼化丧命于此的正道冤魂鬼气,布成新的大阵,叫作‘风火『迷』雾’!” “在这树林之中,机关重重,危险横生,你们进去,九死一生!而且,在头顶上的那些白云,其中饱含着无边鬼气,也是仙狐大人炼化,叫作‘鬼雾『迷』障’,中藏无数剑阵,飞入其中,死路一条!” “按照你的说法,那我们岂不是根本进不去了?那猎狐宗的人,又是如何占领你仙狐崖的?”萧无眠冷颜问道。 “那是因为,在‘风火『迷』雾林’中,有一条通道并未布置阵法,是留给狐族中人通行的,他们便是由那通道杀入了仙狐山,夺了我狐族圣地!”狐清然恨恨地道。 “那通道在什么地方?”萧无眠问道。 “哼,那通道被猎狐宗的人重兵把守,而且,在那通道,他们布置了新的阵法,想从通道进去,还不如直接把脖子给他们,让他们砍个痛快!”狐清然白了他一眼,当先朝着“风火『迷』雾林”走去。 但见绿木葱郁,林中多有小溪贯穿,清光凛冽,本是太古仙境树林,但风却如黑雾,鬼气冲天,与这环境之美,实在是相悖万分。 狐清然刚刚接近树林边缘,忽而一阵疾风吹来,两只白蒙蒙的浓烟厉鬼张开大口,便是朝着狐清然扑咬而下。 龙渊大惊,手中荆棘剑暴走,太极玄通步法展开,一把将狐清然拉在背后,荆棘剑斩下,寒冰真气灌注,登时间将那两只厉鬼冻住,轰然破碎中,化为万千碎冰落下。 “你做什么!”龙渊怒道。 “想要到达仙狐崖,而不被猎狐宗的人发现,这‘风火『迷』雾林’是唯一的途径!你们不是要去剿灭魔教余孽吗?怎么不去了?我是狐族后人,身上流转着狐族太古八荒时代的血脉,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仙狐崖上!”狐清然用力摆脱龙渊的手,再次朝着林中冲去。 “沈兄意下如何?”萧无眠问道。 “如那小狐狸所说,就算是有通道,怕也被人把守,咱们人手少,想要消灭魔教余孽,只能出其不意,处处偷袭,先拣落单的干掉,暂时之间,还不能被人发现。”沈青竹道。他的意思,已然很明显了。 “而且,仙狐崖中不知有何高手盘踞,看样子,此地根本不是一小撮魔教余孽,而是大批驻扎,咱们无论成事与否,必将面临敌人围困,到时候如何撤退便是个难题。而若果咱们事先对这‘风火『迷』雾林’有所了解的话,便也多了一条退路!”常悟合十道。 “不错!”波罗什也是赞成由此地进入仙狐崖,毕竟,方才那两只浓烟厉鬼,还真不入众人法眼。 当然,众人还有着一般的心思,那就是狐清然竟然胆敢孤身闯入林中,而她又是狐族后人,必定有什么法子安全通过,而此地未必便不是魔教某个大宗派所在,对此地多了解一份,对宗派都是好事,他们没理由不进去一探究竟。 不过,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狐清然恐怕是故意带着他们进入森林,而且知道其中的机关,意图借此地机关将自己一行人困死在这里,趁机逃脱,此一点,不得不防。 当下,众人一起追到林中,而三大派各派出一人,“护”在狐清然身畔,龙渊与沈青竹自然知道他们心思,心照不宣而已。 进入森林,先前那黑雾一般的劲风反而不见,也未再遇到先前的浓烟厉鬼,反而一派鸟语花香,处处清明,清风徐来,清爽无暇,树木高耸,枝叶浓密,完全不似西北荒山的景观,好似仙境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龙渊牵着狐清然的手,走在最前面,见她神情愕然地望着四周,显然也是对这样的情况十分不解,只是,龙渊早知道了这小妮子演戏的功夫,神念完全锁定,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她神『色』中的几丝狡黠之意,不由地心中好笑,却也不说破。 望着这如仙境一般的森林,众人心中无不诧异,但警惕之心却是更重,一时间纷纷祭起法宝,施展出道法,在周身布开防御。 常悟周身金光浅淡,却又源源不绝,眉心处隐隐浮现出一个佛家“卍”真言,持着念珠,走到龙渊身畔,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是,他的到来,却使得狐清然体内魔灵为他佛力克制,散『乱』起来,好在龙渊及时『逼』出一张太极图,印在她眉心,这才使她不至为常悟周身佛力所伤,微微笑道:“大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常悟尴尬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苍天有好生之德,我佛慈悲,希望青玄师弟……” 吼—— 常德话未说完,猛然间一只巨大的浓烟厉鬼不知从何窜出,一口咬住了武夷派冷剑霜肩膀,便朝着上空拖去。 萧无眠最先反应过来,琅嬛鬼笛打出,一连十多丈血芒道符激『射』,在半空中卷为一把金光为底,血芒构图的长剑,直刺入那浓烟厉鬼身子,轰然炸开。 只是,那厉鬼身子被炸开,浓烟飞散,但却是瞬间愈合,去势不减地朝着天空飞去。 “瞬发火龙,群龙布阵,截住它!”沈青竹一声令下,五条火龙飞出,交织着,盘成一面火网,直朝着浓烟厉鬼扣下。 戒身观这边,五把禅杖金光崩裂,轰然打在浓烟厉鬼身上,将他身子打了个稀巴烂,浓烟飞散,但不出片刻,便又聚拢在一起。也好在这浓烟厉鬼个头大,众人这般打,才未打在冷剑霜身上,否则,稀巴烂的,便是他了。 208.万鬼来朝 208.万鬼来朝 不过,看众人模样,却都是发了狠,使得冷剑霜不得不忍着剧痛,催动道法来护住自己身子。也难怪,自他们进入“风火『迷』雾林”便一直提防,心中憋屈的很,好容易见到怪了,岂有不拿来发泄的道理? 虽然沈青竹五人五条火龙拦住了浓烟厉鬼的去路,但他们却也不敢拿火龙来攻击,否则厉鬼还没死,冷剑霜怕是便要被烤糊了。不过好在武夷派道法花样众多,层出不穷,萧无眠一连近百张道法打去,那浓烟厉鬼似睡非睡,似醉非醉的,被火龙压回地上,身子晃『荡』,却也还未发动攻击。 慈——悲——手——印——! 常悟大喝一声,周身金光暴涨,猛然推出一掌,梵音四起中,那浓烟厉鬼被一个“卍”字真言印中,剧痛之下,猛然张开大口,身子急朝后飞去。 萧无眠趁势一把将冷剑霜拉回,琅嬛鬼笛斜劈而下,树十张道符化为一把鬼头刀,猛然砍在浓烟厉鬼身上,直将那厉鬼砍作两半。 “攻击!”沈青竹一声令下,五条火龙怒吼声中,扑咬在被劈开的浓烟厉鬼身上,轰然炸响。而火光冲天而起,漫天流火,掀起火浪无数,却不见枝叶有烧焦的迹象,而流火落下,嗤嗤啦啦地,如遇到了水一般,竟而急速熄灭,不留任何痕迹。 吼啊—— 火光消散,那被慈悲手印打中,被鬼头刀劈成两半,又挨了五条火龙轰然炸裂的浓烟厉鬼,竟而再次聚拢,而且看样子,这家伙是彻底地被激怒了,双臂弓起,“肌肉疙瘩”暴涨,灰蒙蒙的双眼,此刻变得血红,朝着众人望去,凶神恶煞中,满是杀戮之意。 “糟糕!”萧无眠护着妹妹与冷剑霜后退一步,琅嬛鬼笛横在胸前,惊道:“这厉鬼身子已然化为浓烟,等级又高,已然到了聚散无常,万千形态的境界,恐怕只能压制,而不能将其击灭!” 自这厉鬼出现,龙渊一直冷眼观战,并未出手,其目的,便是监视狐清然。 只见她面『色』惊慌,躲在龙渊背后,身子瑟瑟发抖,但左手藏在背后,却是作出了一个奇怪的魔印,微微散发着淡淡的妖气…… 厉鬼由水汽为浓烟,根本便是质的飞跃,就算是同等级的厉鬼,浓烟厉鬼便要比雾气厉鬼厉害上好几倍,而龙渊他们现在所遇到的浓烟厉鬼,又都是千年前死在仙狐剑下的四大派精英高手,虽已被压制了千年,凶戾却是不减。 沈青竹见那浓烟厉鬼再次聚拢,而这“风火『迷』雾林”宽广不知界限,其中不知隐藏了多少这样的厉鬼,就算彻底地宰了这一只,也不是办法,对常悟与波罗什两人道:“两位师兄,有何高见? 常悟与波罗什俱为佛门弟子,而佛门克鬼道,对待这样的浓烟厉鬼,他们应该更有办法才是。 却不期,常悟摇了摇头道:“办法是有,但此地鬼气太重,而我与师弟们法力低浅,恐怕会引来更多的厉鬼!” “待我戒身观以‘伏魔诏书’来将他收服!”波罗什一面说,从怀中掏出一面符诏,上面梵文古旧,波动着淡淡的金光,而这金光,竟而使得萧如寐本能地后退半步,即便是萧无眠也不觉邹眉,其威力看见一斑。 “这是敝派法宝‘降服诏’,可将鬼物收入其中,我师兄弟每人怀有一页,只是施展出来,佛音扩散,恐怕会引来更多厉鬼,是以还请各位帮忙在外圈布下法力屏障!”波罗什拿出“伏魔诏书”,其门下自也拿出。 但见那“伏魔诏”不过一页浅黄『色』纸,却不知是何材质,似锦非锦,似纸非纸,呈现淡淡的浅黄『色』,而上面梵文,则是浓郁刺亮的金光,字体大小不一,但一经打开,佛灵流『露』,非但『逼』得萧如寐本能地后退半步,即便是常悟这等清心寡欲之人见了,眼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羡慕。 “好,但凭波罗师兄吩咐!”沈青竹答应一声,命令天河四人分站五方,火龙待发,常悟等五人则是各持念珠,低声诵经,而萧无眠则是后退,与龙渊并肩站在一起。 但见火龙发动,顷刻间那浓烟厉鬼上空五条火龙轰然交织,化为一面“火布”,而万千佛家“卍”字真言浮出,堪堪将那浓烟厉鬼围困其中。 波罗什五人各自祭出“伏魔诏书”,五张纸叶瞬间扩大,金光暴涨中,将浓烟厉鬼丝丝缠绕卷住,厉鬼挣扎中,不住缩小,最终化为原本书页大小,分成五页,飞回个人手中。 龙渊站在外面,神念探查过去,却是如虚空,竟而连一丝法力波动都未能察觉。 “好法宝!”萧无眠望着五张“佛魔诏书”,面『色』冷漠,不知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不过,佛门克鬼道,即便是龙渊都对那“佛魔诏书”不怎么待见,想来萧无眠也是不爽的了。 将那浓烟厉鬼卷入诏书,沈青竹等人收起法力,各自布起防御,但每个人的脸『色』,显然都有些疲倦。倒不是因为这一场打斗,而是知道前面路上,毕竟会遇到更多的浓烟厉鬼,而又都是这般躲躲藏藏的,未免心中烦躁。 冷剑霜左肩被那浓烟厉鬼一口咬中,鲜血直流,幸亏武夷派丹『药』不凡,虽然已是无碍,但再行上路,众人的戒备之心,不免都是重了起来,未敢丝毫大意。 龙渊牵着狐清然,与萧无眠并肩而行,却都是沉默不语。因为冷剑霜受伤,虽然已是无碍,但众人仍还是将他围在了中间。四大派各出两人防御戒备,其中星芒与菩提寺常矩在后,而天河与一个戒身观的弟子在左。 沈青竹与常悟波罗什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却不见萧无眠过来,微微邹眉,知道他身修鬼道,对佛门多少排斥几分,即便是对自己,都难得畅言,不觉有些棘手。 波罗什与常悟对望一眼,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缘由,但毕竟是一起在外历练,代表着四大门派,商议事情,总不能撇下他武夷派,正要叫他,却听见龙渊与他的对话。 龙渊抓着狐清然的手忽而微微用力,使得狐清然神经一紧,心下慌『乱』,却是作出一副吃痛的样子朝着龙渊望去,却见他理也不理自己,而是对着萧无眠道:“不知萧兄有何看法?” 萧无眠微微一笑,只是他面『色』一直清冷,是以笑得多少有些寒霜之意,道:“此地既然是仙狐布下的‘风火『迷』雾大阵’,更是以正派精英冤魂鬼气为基础,必定不是这般简单!那么,便有两种可能!” “哦,萧兄请赐教。”龙渊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萧无眠颔首道:“从目前情况来看,第一,这‘风火『迷』雾大阵’乃是需要有人『操』作的大阵,并非是单单的机关术,只要咱们闯入这林中未被人发现,潜入仙狐崖,应该简单。” “那么,第二呢?”龙渊意味非常地问道。 “第二,便是她根本是在欺骗我们!”萧无眠忽然止步,转身朝着狐清然望去。 “我没有!”萧无眠止步,龙渊自然也是停下,狐清然被他一望,只觉他眼神如刀子般直刺入自己神念之中,害怕之下,忙忙辩解。 “小妹妹,你不说实话,我可也保不了你了。”龙渊松开她手,无奈地道。倒不是龙渊不想保他,而是因为,在他发现狐清然手指魔印的同时,也被萧无眠给发现了。 “我,我哪里骗你们了?”狐清然争辩道。 “哼,堂堂九尾仙狐布下的‘风火『迷』雾大阵’,深入其中,却不过一两只浓烟厉鬼作祟,让人如何相信?而且,那浓烟厉鬼被收服的时候,你为什么邹眉?”萧无眠冷冷地道。 “我……” “是因为那浓烟厉鬼根本就是你的把戏,与你神念有所牵连,它被收服,你自然要遭反噬!”萧无眠盯着狐清然,如盯着猎物一般。 “果然是你在捣鬼!”萧如寐早看狐清然不顺眼了,见说,自然第一个要掀她桌子。 “小心!”萧如寐刚刚跨出一步,却是三句“小心”同时响起。而这三人,分别便是龙渊、萧无眠与天河。只是,话未出口,龙渊猛然拉住狐清然,荆棘剑暴走,穿过众人,护在了星芒前面,而萧无眠则是猛地抓住萧如寐,琅嬛鬼笛出手,一连十多丈血芒道符激『射』而去。 至于天河,龙鼎古剑嗡鸣作响中,青铜巨鼎再现,鼎身暴涨中,却是帮着众人生生受下了一击。 轰——嗡—— 巨大的爆鸣声瞬间传来,直将众人震得双耳发聩,体内灵力涣散,大地颤抖中,险些摔倒摔倒在地。 “什么人!”青铜鼎化作烟云散去,沈青竹流火剑嗡鸣作响中,四大派各成阵势,只是龙渊显然与人交上了手,被那人法力震回,双腿在地上犁出两道深坑,星芒及时上前,才将他扶住。 “公主殿下,这十多年,属下找你找的可是好辛苦啊!”树林中『迷』烟四起,白雾重重,一个颇含责备意味的声音由白雾之后发出,众人神念扫过,却才发现,自己已然被人给包围了。 不过好在,对方也不过四十人多人而已。 星芒扶着龙渊,背对着众人,刚要开口询问,却发现他嘴角血迹未干,而眉心处,青狐魔印再度亮起,一时间心中五味繁杂,竟而不知从何说起。 龙渊微微笑了笑,道:“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为了我,你竟然生生受下那一掌,何必呢?”星芒幽幽地道,而双眼,却是湿润起来。 龙渊见她欲哭,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左手伸下,拉住了她手道:“你曾为我燃烧仙灵,我为你受伤,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死便死矣,但愿能与佳人携手并战!” 209.拿捏天下 209.拿捏天下 星芒被他伸手握住,娇躯一震,心中异流『乱』窜,再闻此等肺腑之言,登时间满脸羞红,但方才神念扫过,发现围困自己的人,无一不是金丹高手,更有金丹十一层巅峰所在,竟而不觉身陷重围,再无生还的可能,而与君并肩一战,便是临死前的夙愿了,不觉轻轻点了点头。 龙渊与星芒暧昧之事,早已传得整个苍茫山皆知,沈青竹更是亲眼见他二人在须弥峰当着众位师父前辈去三清峰幽会,此刻见他二人手拉手,自然丝毫不觉奇怪。 而雪晖与宁天勤也是知道他二人的事情,本还在奇怪,怎么一路上他两人形如陌路,话也不多说一句,直到此刻,见龙渊悍然不顾地拿胸膛为星芒挡下一记,他二人携手并肩,这才觉得正常起来。 至于天河,他本还在奇怪当日沈青竹还未是亲传弟子,道号天竹之时,带领伏魔团去困龙涧,而天星却是专门找到自己,要自己一同前往,直到如今,他才算是明白,原来当日天星要自己也去,是因为自己在众人之中,道法最高,更够保护当时还只是做糕点小子的龙渊。 只是,当日做糕点的小子,现如今,却已是一方高手,而且成长之快,实在令他叹为观止。 其余三派见龙渊与星芒危机关头,携手并肩,又都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几分端儿,只有萧如寐心中五味繁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围困住龙渊的人,俱是一袭黑袍,服饰正是猎狐宗所有,而为首那人,面目清秀中带着几分胭脂粉气,娇滴滴的公子哥儿,一袭白『色』书生长袍打扮,而胸口却是绣着一只九尾狐于仙狐崖对月长鸣,栩栩如生,正也是偷袭星芒,令龙渊受了一掌,称呼狐清然为“公主殿下”的家伙,狐逆流。 狐清然望着狐逆流,小拳头捏起,眼中怒意暴涨,恨恨地道:“狐逆流,果然是你出卖了狐族!哼,你竟然还敢穿我狐族的衣服,不怕仙狐大人降罪,将你生魂抽出,祭炼千年吗!” 不过,她说得慷慨激昂,四大派各派一人,却早已将她围困其中。被萧无眠一声提醒,他们也是怀疑上了狐清然的当,而这个什么“狐逆流”,多半便是她召来的托儿。 狐逆流冷冷地笑道:“公主殿下,当年族长大人降服我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我狐逆流深信不疑,时至今日,我狐逆流也不过按照族长大人所言行事而已,公主殿下又何须动怒?” “你勾结猎狐宗的人,残杀族人,还这般强词夺理吗?仙狐山圣地重重法障,猎狐宗的人毫发未伤地杀了进来,一定是你从中做了手脚,你这狐族的叛徒!”狐清然气得浑身打颤,直恨不得上去抽死他。 “哈哈,公主殿下,这要怪,也只能怪你父亲老眼昏花,被我骗了过去,竟而将狐族机密告诉了我,更把这仙狐山重重法阵的机关要诀告诉了我,狐族消亡,你父亲才是最大的罪人!”狐逆流猖狂地笑道。 “哼,被判狐族,你又有什么好处?”狐清然鄙夷地问道。 “公主殿下,难道,你没看到我身上穿的衣服,正是你父亲的衣服吗?狐族族长大人的位置,已然是我盘中餐,口中肉!” “好厉害啊,族长大人!可是,狐族的人都被猎狐宗的人给杀光了,你这族长,还有什么好威风的?” “你!”狐逆流被她刺中心中痛处,恼羞成怒之下,勃然间周身妖气鼓『荡』,伸手虚抓,却是一只法力凝实的大手幻化而出,猛朝着狐清然脖子上抓去。 “拿捏天下!”龙渊心中惊骇之下,荆棘剑暴走,猛然斩在那大手之上,寒冰真气灌注,直将那大手冻住成冰,再一剑斩下,轰然将其爆破,化作万千冰块落地。 拿捏天下,以法力虚幻成手,练至化境,可随意摆弄世间万物,拿山捏海,妙用无穷,正是狐女传授给龙渊的第二招,是为狐族绝学。只是自狐女传授给龙渊这一招之后,龙渊一直未有时间修炼,但对其中之妙用,却早已悠然神往,此刻见到狐逆流施展出这一招来,自然惊骇。 见自己的“拿捏天下”被龙渊一剑斩破,狐逆流不觉恼怒万分,冷冷地道:“小子,别以为依附了一个没落的公主,将来便有大好前程!识相的话,给老子磕头认错,放你一马!” 他与龙渊对了一掌,虽然占了便宜,却也深知其利害,更见龙渊眉心青狐魔印,还道他是狐清然在外面招揽的手下。 狐族自仙狐死后,族人四散零落,而狐清然身上流传着狐族太古八荒的正统血脉,又是族长的女儿,被仙狐亲册封为狐族“公主”,现如今狐族危难,她消失十多年,若是在外招揽族人,对自己便是极大的威胁。 龙渊轻声笑道:“你说狐族族长送你的那句话,你沿用至今,未敢嬗变,我看也未必!” 狐逆流脸上杀机一闪而过,冷笑道:“怎么?” 龙渊哂笑道:“那族长送你的话,想必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你却不倒向我们这一边,不是脑子进水,又是什么?” “哼,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狐逆流冷笑一声,手中黄光闪耀,却是一支澄黄清澈的竹剑,只是,剑中妖气纯净,澎湃宣泄,竟而使得常悟他们也为之骇然,周身法力防御骤然虚幻几分。 “哥哥,是仙狐尾!”狐清然见了狐逆流手中长剑,心下惊骇万分,忙拉住龙渊的胳膊。她断定龙渊是仙狐后人,而对此龙渊也已变相地承认过,告诉他狐逆流手中的竹剑乃是仙狐尾,一来可以使他小心应对,二来却是激将之法,使得龙渊同仇敌忾。 果然,龙渊虽知道这小妮子没安什么好心,但仙狐尾乃是母亲九尾之一,如何能落入他人之手,受人玷污?几乎时下意识地,龙渊荆棘剑暴走,周身风雪宛如末世惊雷般,直朝着狐逆流切割而去。 狐逆流万没想到,龙渊招呼也不打便杀了过来,竹剑忙忙招呼,却不期龙渊荆棘剑停在半空,骤然出拳,猛朝自己脸上轰去。狐逆流大惊失『色』,更是没想到龙渊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忙收回竹剑,护在左边脸上。 “找踹!”龙渊爆喝一声,收拳起脚,青芒『逼』裂,轰然踹在狐逆流小腹。 波—— 一声水纹之声响起,在狐逆流小腹,湖面似地,『荡』起一圈圈水波涟漪,狐逆流虽被踹开,但龙渊也被这涟漪之力反弹出好远,体内气血翻腾,周身妖气鼓『荡』,侵蚀着仙灵之力,虽未受伤,但遭此反击,体内却也气血翻腾,仙灵涣散! 星芒见龙渊失利,忙忙上前扶住了他,握住他手,垂下头,不无埋怨地道:“你不是说,但愿与我‘携手并战’的吗?却才多久,便抛下了我?” 龙渊心头一热,登时满腔豪情,朗声道:“好,星儿,咱们便联手斩杀了这魔头,为民除害!”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隔阂,尽数消除,虽身陷重围,却是风轻云淡,那一刻,只要两人的手牵在一起,两颗心紧紧依偎,便是拥有着整个世界,怀抱着所有。 “哥哥,他用竹剑本身叫作‘灭灵剑’,吞噬一切,转换一切,是为狐族至宝,除了他本人之外,格杀勿论,不讲半点情面,哥哥你要小心!”狐清然见龙渊失利,忙又提醒。 毕竟,“仙狐尾”对龙渊不起作用,可狐逆流手中“灭灵剑”中的另一只“仙狐尾”却已被镇压,六亲不认。 龙渊得闻,心下暴怒,与星芒对望一眼,手中荆棘剑寒冰真气灌注,而身后一张太极图悄然浮起,正是施展了“天人阵”,疾声爆喝中,将《流风回雪剑》催发到极致,顷刻间漫天风雪中无数剑光利影狂风暴雨般猛朝狐逆流身上招呼。 星芒眉心处太极图亮起,与龙渊并肩而战,星辰剑举起向天,口中咒语喃喃,不一刻天际风雷变幻,紫雾腾云,正是发动《紫电奔雷咒》,欲与龙渊风雪合二为一。 龙渊已然晋升至金丹十一层,虽然还未至巅峰,但好歹与狐逆流等级持平,速度又是比之先前快了十倍不止,而且在吸收完“凝霜宝石”之后,仙灵之力已然超越鬼灵,其本身更是附带着极为纯净的寒冰真气,一出手便是阴寒刺骨,极大地牵制了狐逆流。 而且,星芒《紫电奔雷咒》发动,顷刻间龙渊所『逼』发出的漫天飞雪化为紫晶之『色』,阴寒刺骨中更是灼灼电力,狐逆流每沾染上一片,便如遭雷击,虽然不怎么严重,却又怎么能够奈何风雪千千万万呢? 而且,不一时,紫云成型,闷雷阵阵,完完全全地将狐逆流笼罩其中,道道紫电惊雷劈下,配合着龙渊的风雪兵刃,直把狐逆流打了个落汤鸡,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灭灵剑中镇压着“仙狐尾”,这兄弟怕是早被龙渊寒冰真气冻住,然后被星芒一记惊雷劈得魂飞魄散了。 看着龙渊与星芒的配合,即便是沈青竹与天河等人都是看得一愣一愣的,更不必说其余三大派的人了。在他们所有人对苍茫山的了解之中,苍茫山法术只以“火”“雷”为尊,却不曾听说过还有水系道法,更是如龙渊《流风回雪剑》这般神奇。 最重要的是,他们谁都不曾料想,《紫电奔雷咒》与《流风回雪剑》竟而能够融合在一起,而且是那么地天衣无缝,而又威力极大。远远望去,龙渊与星芒两人并肩而战,而又相依相偎,若不是头顶紫云中紫电奔雷阵阵,若不是漫天紫晶飞雪中剑光闪闪,若不是她二人都拿着长剑,乍然看上去,十足一对谈情说爱的小情侣,在那里悄悄耳语。 210.剑走流沙 210.剑走流沙 龙渊一袭青衣,手持荆棘剑,周身散发着仙木之气,而星芒身材曼妙,倩影苗条,入画三分…… 常悟看了片刻,叹为观止,朝着沈青竹合十道:“苍茫道法,参悟天地,变幻无穷,贫僧今日总算是领教了,佩服佩服!” 沈青竹尴尬一笑,却不说破,只是,与萧无眠三人传音中,却是纷纷邹眉起来。 原来,包围着他们的那四十多人,见狐逆流被龙渊两人压制,却无一人援手,而是布成剑阵,盯着自己一行人,似乎是意图将自己一行人困住,等待援兵。 先前,他们还以为这帮人是来解救狐清然的,纵然危险,但狐清然被制,他们总是要投鼠忌器,但看这情形,显然是狐清然族人叛变,非但不是来解救她的,反而是来害她的,那么便只能尽快地强行突围,否则一旦被猎狐宗的人大批赶来,成为瓮中之鳖,便只死路一条。 只是,看那四十多人,无一不是金丹高手,面对龙渊与星芒的联手,无一不面『色』沉静,围困众人,亦是分站有位,不像是修仙,反倒是像军队一般井井有序,虽也确认能够突围,但受伤怕是再所难免的。 沈青竹心知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与萧无眠三人商议一声,刚要率众突围,却听风雪『迷』雾中一声震天大喝: 拿——捏——天——下——! 顷刻间,星芒身形朝后一顿,显然是遭受了极大的反噬之力,已然受伤不轻,而她头顶紫云惊雷,身前漫天紫晶飞雪,也是瞬间涣散几分,隐有破去的迹象。 只是,龙渊却已不见。 常悟望着漫天紫晶飞雪,神念探查过去,虽“看”不清楚里面是何状况,但仙灵散『乱』,妖气纵横,显然是狐逆流借助“灭灵剑”翻盘成功,发动反击,占据了上风。 不——,不——,不可能! 正在众人也是这般想时,却又传来狐逆流撕心裂肺惊呼声,是惊疑,是不信,更多的,却是不甘。 啊—! 狐逆流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再次传来,却是戛然而止,不单是沈青竹他们,即便是围困他们的猎狐宗弟子,都是疑『惑』起来。 而星芒收起星辰剑,头顶紫云消散,紫晶飞雪飘零着散落地上,化为清水渗入地下,鸟语花香重回,恍若如梦般,众人只见蒙蒙水汽中,龙渊漠然中包含杀伐与愤恨的脸上带着几分血『色』,孤身站定,右手荆棘剑青芒吞吐,左手却是提着狐逆流的人头…… 而狐逆流的尸体,似乎被巨人手掌捏碎了一般,绵软无力,被冻做了一座无头冰雕,面朝着仙狐山——跪着。 狐族叛徒,杀无赦!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 却只萧无眠目中疑虑,凝神朝着龙渊望去——因为,狐逆流人头落地,但他脖子与人头,却无鲜血流出,直如被吸干了一般。 “杀!”沈青竹心知这是敌人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刻,当机立断,大喝声中,手中流火剑暴走,火芒吞吐,一条火晶晶的火龙喷薄而出,当先朝着正对着自己的猎狐宗弟子扑咬而去。 见沈青竹动手,其余人自也不含糊,一时间光华大作,法力滔天而起。 龙渊将狐逆流人头猛朝敌人扔去,左手扬起,掌心太极图浮现,惊雷过处,直将狐逆流人头炸成万千烂泥,四溅而去。 “我们走!”星芒见龙渊神『色』中杀戮之意暴起,唯恐他丧失心智,忙拉住了他,手中星辰剑火芒吞吐,『逼』退来敌,朝着沈青竹身后走去。 与龙渊联手,使得星芒将龙渊与狐逆流的一战看得清清楚楚,而龙渊进入紫晶飞雪之中,在狐逆流施展出“拿捏天下”,就要翻盘的瞬间,龙渊竟而也是使出了“拿捏天下”的狐族道法,出其不意之下,将狐逆流擒住,以荆棘剑斩下了狐逆流的人头。 只是,看他神情中的怨恨,却非是星芒所能猜想。但星芒却也是知道,一旦龙渊再次出手,凭着他此刻的戾气,眉心处“青狐魔印”很难隐藏,而一旦被沈青竹他们发现,龙渊便只死路一条。 狐逆流似乎只是猎狐宗的傀儡,即便是随他而来的手下,也无人把他怎么看中,他们此刻的目的,便只是将龙渊一行人困住,等待门人前来,将他们生擒。 这些猎狐宗的弟子见沈青竹带队突围,立时反击,却也只是防御,而他们多是身修鬼道,自狐逆流死后,这“风火『迷』雾林”中渐渐弥漫起浓郁的鬼气,而且不断加重,对常悟、波罗什与沈青竹他们构成了一定的牵制,一时间,竟而难以突围。 龙渊胸口处阵阵凉意传来,《九尾心经》突破第三重境界,“吞星吐月,转化乾坤”后,对于神念的巩固与调节之力更强,运转之下,龙渊已是恢复清明,见狐清然被萧如寐扣着,但她却是慌『乱』地朝着四周张望,神情惊慌,忙对星芒道:“星儿,跟我来!” 当下,龙渊收起荆棘剑,揽住星芒纤腰,一把将狐清然从萧如寐手中“夺”了过来,喝道:“小丫头,这林子出了什么问题?” “哥哥!”狐清然见到龙渊,忽而扑到了他的怀中,哭道:“糟了,狐逆流一定是在他自己身体里做了什么手脚,他一死,‘风火『迷』雾大阵’便要开启,咱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龙渊闻言一愣,没想到自己盛怒之下,斩杀狐逆流,竟而惹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狐清然哽咽道:“哥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龙渊展开神念,本想探查一下四周的境况,却不期,神念过处,却是如马车行在山路,颠簸不已,更有强烈的反噬之力,心下惊骇中,问道:“你可知道,这大阵中有何威力?” “貌似狐逆流只开启了‘『迷』雾大阵’,要活生生地将咱们困死在树林里。”狐清然哽咽道。 龙渊点了点头,伸手按住她肩膀道:“听着,只要你不背叛狐族,我就永远永远都会保护你!星儿,咱们到青竹师兄那儿去!” 星芒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要保护她,那我也会照顾她的,你放心好了。” 龙渊微微一笑,道:“星儿,渡过这一劫,我便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希望你……唉,现在说这些还早,咱们动手吧!” “嗯!”星芒微微点了点头。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勃然大喝声中,风雪将三人裹住,无数雪『色』剑光突杀而出,将三名猎狐宗弟子『逼』开,纵身一跃,来到沈青竹身旁,传音道:“师兄,有何打算?” 沈青竹以神念之力『操』纵火龙与三个猎狐宗弟子凝聚的鬼物硬拼,见龙渊与星芒两人过来,传音道:“咱们好像被困在树林之中了,这大阵应该包含着‘时空转移’之类的逆天道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他的意思,自然便是指要龙渊朝狐清然下手了。 可是,龙渊却也知道,方才的浓烟厉鬼是狐清然搞得手段,但这‘『迷』雾大阵’的开启却是自己铸下的错误了,而狐清然被吓成这样,则必然是不知道如何破解“『迷』雾大阵”,多问也是徒劳。 放眼望去,但见本是风轻云淡,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树林,此刻却是弥漫起阵阵白烟,而烟雾之中更是饱含鬼气与妖气,是为毒瘴,沾染不得。 再观双方,猎狐宗弟子与正道这边战得正酣,各种法器飞驰电闪,嗡嗡作响,只是,正道这边虽然骁勇,身上更多法宝,但此地已成鬼阴之地,对猎狐宗鬼道法术有着强大的加成,而对正道这边却是削弱,对比之下,一时间竟而突围不出。 当然,遇到这样的环境,武夷派弟子登时间成为主力,形形『色』『色』的血芒道符激『射』而出,变化万千,而且他们法宝强悍,将猎狐宗这边万万全全地压制了下去。 “沈兄,青玄兄,有何打算?”萧无眠一连激『射』出二十多张血芒道符,抽身而来,对着沈青竹与龙渊问道。不过,看他神『色』,更多的,却是在问龙渊。 沈青竹道:“先抓两个活的,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龙渊点头道:“要『逼』问,得先吓吓他们!萧兄,坏人就让咱们两个人来当把!” 萧无眠冷然一笑,道:“好!” 萧无眠话音未落,身形急闪,脚下血芒崩裂,将其托到半空,起笛吹奏,音调却是呜呜咽咽,宛如鬼哭,不一时,整个树林中鬼气聚拢,化为无数浓烟厉鬼,猛朝着猎狐宗弟子身上扑杀而去。 正道这边,突围被压制,便仍旧呈现圆形防御,与猎狐宗弟子展开拉锯之战,龙渊松开狐清然与星芒,传音道:“星儿,坏人我去做,你帮我照看她,不要她落入武夷派人手中便好。” 星芒当然知道他口中“坏人”是为所指,微微点了点头,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要太拼命,否则……” “否则,怎么陪你坐在竹林之下,看星星,赏月亮?”龙渊知道星芒所指,微微调笑着,岔开了话题。 星芒被他一说,登时想起当日自己带他去火榕住处,受伤之后,他拿来糕点,陪着自己赏月,却不期他偷看天河教授天脉《御龙真诀》后,身子忽冷忽热,强吻了自己…… 龙渊见萧无眠一支鬼笛,便凝聚召唤出这么多浓烟厉鬼,一时间技痒,欲拿《御鬼真诀》,祭炼几只鬼狼与他较量较量,却终于还是忍住,荆棘剑暴走,身形激『射』出正道这边,刺入猎狐宗弟子群中,青芒灌注,猛朝着一名弟子身上斩下。 那弟子身上亦有法宝,见龙渊鬼一般出现,惊骇之下,忙拿来格挡。但见他手中法宝,漆黑暗红,似如一盏宫灯,灯芯上燃烧着幽蓝『色』的鬼火,而鬼火却是如厉鬼一般,有着眼与口两种器官,虽然狰狞夸张了点,但却也与一般的灯火完完全全地区别了开来。 龙渊荆棘剑斩下,那鬼火呼啦一下暴涨百倍,一只狰狞凶狠的厉鬼猛朝着荆棘剑抓来。 呜—— 那鬼物的嘶吼声划破苍穹,直刺入众人神念之中,而荆棘剑斩在上面,却也是摧枯拉朽,干他没商量。那弟子再如何算计,也不曾料想,龙渊仙灵与寒冰真气相依相生,一剑斩下,寒冰真气灌注入那鬼物身上,瞬间将其冻住,微微用力,轰然破碎。 只是,凄厉的鬼啸声虽引来众多人的注目,却无人发现,一道黑线注入到了那鬼物破碎的身子之中,荆棘剑斩在上面,宛如竹剑砍在了刀刃之上,登时间断裂。 咔嚓—— 荆棘剑乃是仙木之剑,断裂之声,宛如树木折断一般,清脆有声。 “靠!”龙渊见荆棘剑断裂,猛然轰出一脚,将那猎狐宗弟子踹在地上,身形急转,刺回正道这边,欺身至常矩背后,一把将他背上“流沙剑”拿在手中,一声“常矩师兄,得罪!”,流沙剑出鞘,已然再次杀回。 荆棘剑断,龙渊“借剑”,再杀回敌营,不过瞬息之间,眨眼的功夫都不到。星芒见荆棘剑断,担心之下,一口气还未吐出,这边龙渊已然将方才那被踹在地上的人给拦腰斩杀了。 “好快的速度!”这是所有人对龙渊的评价。而常矩背上“流沙剑”被“借”走,直到龙渊斩杀了三人,才自反应过来。 “可恶,被他先行一步!看来,这家伙不但诡计多端,道法惊奇,脸皮也是够厚,这般下三滥的伎俩都用的出来!哼,流沙剑既然再入你手中,你又岂会再次拱手让人?”萧无眠站定半空,吹着琅嬛鬼笛,见龙渊流沙剑过处,风雪弥漫而黄沙暗藏其中,而风雪过处,白骨森森,一时间所向披靡,不觉大有恨意。 “不过,不管你青玄是什么身份,但你斩杀狐逆流,尸首之上,却不见血『色』,此为我鬼宗道法,你骗得了别人,却是骗不了我!既然你有把柄落入我手中,日后便不怕你不屈膝于我武夷派脚下!”萧无眠面『色』平静,而内心之中,却已是波涛汹涌。 小贼,留下韩大人的剑! 龙渊杀入敌营,流沙剑再起,却听一声怒吼由远处破空而来。而这一声怒吼中,竟而饱含威慑,直刺入龙渊神念之中,使得龙渊身子如遭重击,一个踉跄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211.暂借阴兵 211.暂借阴兵 小贼,留下韩大人的剑! 龙渊杀入敌营,流沙剑再起,却听一声怒吼由远处破空而来。而这一声怒吼中,竟而饱含威慑,直刺入龙渊神念之中,使得龙渊身子猛地一个踉跄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好强的神念!”龙渊惊骇之中,忙忙运转《九尾心经》,流沙剑暴走,猛朝着那大喝声来处斩去。但见一股风雪呼啸而出,暗藏无尽黄沙,在半空中席卷开来,化成风雪漩涡。 雕虫小技! 『迷』雾之中,那人威吓一声,一道阴森鬼气直刺入风雪漩涡,呜呜鬼啸声中,化作万千厉鬼,竟而生生将龙渊风雪撕破,而余力不减,十多只厉鬼猛朝着龙渊扑咬而来。 “班门弄斧!”龙渊心中冷嘲一声,眉心处太极图亮起,左手手掌推出,一张太极图浮起,暴涨之中,朝着厉鬼迎了上去,而右手流沙剑仙力灌注,『逼』入太极图中,竟而一举将厉鬼包裹其中,一把拉回,扔在地上。 “好!”正道中人,见龙渊竟而以仙灵之力包裹住了厉鬼,纷纷叫好。 但见那太极图彻底地化为一面“包袱”,而厉鬼在其中挣扎嘶吼,却是怎么也撕不破太极图的限制。 见龙渊『露』了这么一手,那人赞道:“好俊的道法!小子,留下你的名字!” 那人说话中,已然飞身落下,站定在猎狐宗弟子跟前,喝令住手,沈青竹等人自也罢手,两边各收势力,势成对垒,一时间周围白烟浓雾更冷。 “听闻正道四大派弟子下山历练,却不期竟而光顾了我狐岐山。在下圣教凄惶,未能远迎各位,实在抱歉!”说着,那人朝着龙渊等人抱拳一拜,但语气之中,却似乎已然是掌控了全局,掌握了四大派所有人的『性』命。 凄惶,魔教北魅宗宗主鬼门太乙的二徒弟,这个,龙渊还是知道的,是以听到他自报称号,一颗心登时间冷了下来。 但见凄惶面『色』始终微微笑着,但其脸型刚毅,线条分明,却是透『露』着一种强硬与霸道在其中,穿一件玄黑『色』长袍,道士发髻,手中一把黑金扇子轻轻摇晃,神闲气定,好整以暇。 “凄惶大人,属下无能,被他们杀死了狐总管,请大人责罚!”一个猎狐宗弟子朝着凄惶单膝跪倒,请罪道。 “狐逆流?此人连自己的族人都能出卖,如何指望他为我圣教效力?更何况,这‘风火『迷』雾林’中的‘『迷』雾大阵’本座已经到手,留着他在世上,有何用处?是哪个杀了他,倒要多多谢谢他才是!”凄惶淡淡地道。 “猎狐宗,果然便是魔教麾下吗?”龙渊凝神朝着凄惶望去,胸中恨意澎湃,却又不觉酸楚,毕竟花蝴蝶也是魔教中人,更是北魅宗的人,甚至是自己,既然是花蝴蝶的徒弟,自也是北魅宗的人,可北魅宗,却是残杀了自己族人的凶手! “圣教之事,何需你指手画脚?”凄惶冷冷地朝着龙渊望了一眼,目中在他手中流沙剑上扫过,却最终落在了狐清然身上,笑道:“小公主,怎么,在玉门家族待了十多年,想家了吗?” 狐清然恨恨地道:“果然是魔教!我狐族对你魔教不薄,你们为何残杀我族人?当年若不是仙狐大人,你魔教早已灰飞烟灭,你们却恩将仇报!” 凄惶哈哈笑道:“公主果然够单纯!当年仙狐庇佑的只是现如今的西狐宗,而非是我圣教,公主不要混淆了才是。仙狐香消玉殒,你狐族却仍是霸占着狐岐山这大好山河,实在浪费,不如物尽其用,让于我圣教如何?” “你做梦!”狐清然怒道。 凄惶冷眼望去,扫过沈青竹等人,不再理会狐清然,居高临下地道:“各位正道精英,教主有令,要我凄惶尽量将尔等生擒回去,希望尔等乖乖就缚,免得大动干戈之下,伤了尔等!” “好大的口气!”天河跨前一步,冷笑道:“要打便打,不打尔等速速滚蛋,哪来这么多废话?” “听闻凄惶乃是魔教北魅宗宗主鬼门太乙的二徒弟,而鬼门太乙门下,个个都是天资纵横之才,旷世绝伦。单说凄惶大人的小师弟,魔劫吧,听说此子败给了花蝴蝶新收的徒弟,而且,魔劫当时乃是金丹,而花蝴蝶的徒弟,却不过炼气而已,不知凄惶大人,此事真假?”萧无眠冷笑着问道。 “他怎么知道我跟魔劫的比试?”龙渊闻言心下一惊,却是不动声『色』。 “武夷派!你就是萧无眠吧?听闻在你体内,布有‘滴血鬼阵’,封印着一只厉鬼,你我二人同属鬼道,有没有兴趣较量一下?”凄惶恨恨地道。魔劫败给龙渊,这是鬼门太乙三个徒弟最大的耻辱,凄惶当然要教训一个这个口不择言的小子。 “慢着!”龙渊冷笑着道:“凄惶,你要跟萧兄比试,怎么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才是!”说着,将身前的“仙灵包袱”踢了过去。其中厉鬼仍自在挣扎,蠕动着,对于凄惶来说,无异于是踹在了他的脸上。 凄惶脸上怒意一闪而过,单掌挥下,一道阴森鬼气激『射』而出,登时将“仙灵包袱”连同其中的厉鬼尽数斩杀,阴桀地道:“小子,报上名来,老子不杀无名之辈!” “苍茫山小贼而已,何劳大人挂齿?不过,小贼我喜欢彩头,所以,这一战,咱们总要添点东西才好,不知凄惶大人意下如何?”龙渊戏谑着问道。 “哼,自寻死路!韩大人的剑我要了!”凄惶冷冷地道。在他看来,龙渊不足为惧,真正可与他抗衡的,是武夷派中人。 “好!但你若是输了,‘阴风扇’拿来!”龙渊盯着他手中黑漆折扇,宛如盯着猎物一般地道。 “找死!”凄惶怒吼一声,手中阴风扇作剑刺去,顿时间一道阴森鬼气旋转着直朝龙渊卷来,其中鬼哭声不歇,竟而隐约可见鬼气中白骨森森,张牙舞爪地朝着龙渊扑咬。 阴风扇,乃是北魅宗与东魁宗两宗至宝以焚天灯合炼而成,阴狠无比,其厉害不下流沙剑。 龙渊不敢怠慢,流沙剑横扫,抵挡住凄惶的这一记阴风,落身空地之上,剑舞成阵,漫天飞雪飘下,寒风刺骨而来,布成一座风雪大阵。 凄惶冷笑一声,欺身而近,手中阴风扇展开,无数“残兵败将”般的厉鬼脱画而出,直刺入风雪之中,朝着龙渊身上招呼。 但见那阴风扇,正面水墨画乃是一处战场,残兵折戟,尸横遍野,虽然只勾勒其形,但看上去,每个人,甚至是尸体都似乎“活”着一般,宛如厉鬼,朝着龙渊张牙舞爪。而背面,则是一首题诗,字迹锋利,鬼哭狼嚎,萧杀无疆。 他两人交战,而沈青竹却是与萧无眠等人传音商议着事情。 波罗什:敢问青竹师兄,青玄师兄此一战胜算如何? 萧无眠:胜又如何,败又如何?难道,打败凄惶,咱们便能杀得进仙狐崖吗? 沈青竹:众位莫慌!青玄师弟适才已传音给我,说是要进入仙狐崖,或者退出林子,最好的办法便是擒住凄惶,就算不能『逼』他说出大阵的破解之法,但只要擒住了他,魔教的人投鼠忌器,咱们便是有利可图! 常悟:那,如何擒住他?那凄惶已是元婴修士,道行高过我们每一个人。 沈青竹:青玄师弟的计划是,咱们先这般僵持,等他与凄惶两败俱伤之时,咱们四个猛然发动偷袭,将凄惶擒住,而剩余的弟子,则要先顶到前面,与魔教弟子周旋! 凄惶根本不知道龙渊的打算,其实给他两个心思都未必能想得出这么损的招儿,自然不会怀疑龙渊这个“正道”弟子会这么阴损。当然了,凄惶自持元婴,打一个金丹修士,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然而,他很快便发现了不对。 以龙渊金丹十一层的修为,即便是他专修寒冰法术,其寒冰真气仍是高得吓人,自己鬼物刚一进入龙渊风雪大阵,速度立刻减慢,杀伤力也是急剧下降,而且,自己神念之中隐有雷电之力的反噬,显然龙渊剑招之中不止《流风回雪剑》那般简单。 风无形,鬼无相,万千纠葛,心——神——凄——惶——! 凄惶大喝声中,竟而盘膝而坐,咬破手指,滴血在阴风扇之上。而阴风扇吸入鲜血,在他背后浮起一道幻影,瞬间暴涨,正面水墨画氤氲无常,上面“残兵败将”无不“动”了起来,细看之下,竟而可辨其面目之凶神恶煞热血激昂与凄厉绝望,饱含人世七情六欲。 但闻万马奔腾,浑然厚重之下,山林震动,冲锋陷阵的嘶喊声大作,兵戈交鸣,万般情绪瞬间扩大,直刺入龙渊神念之中,若不是龙渊亦是身修鬼道之人,《鬼寻道》又是鬼宗道法的老祖宗,怕是一瞬间,神念便要被爆掉了。 而于此同时,无数“残兵败将”般的厉鬼再一次由扇中脱出,大刀长矛,飞奴盾牌,直杀入风雪大阵,朝着龙渊身上招呼,远远望去,竟而不下百只。 龙渊心下惊骇,心说这法宝当真厉害,自己的《御鬼真诀》虽也能幻化出千百鬼狼,但却不能似他这般,随手一召,便都是精英,而且进退有度,攻守间大有攻城略地之貌,直如千百厉鬼行军打仗,而他凄惶便是坐筹帷幄的军师智者! 咔嚓—— 正在龙渊奋力催动寒冰真气,将风雪祭炼成刀剑与凄惶的‘兵马’交战之际,却听脚下声响,一支白骨森森的骨手,猛然抓住了自己右脚脚踝,骨指如刀,直刺入肉中,吸食着自己的鲜血…… 正在龙渊奋力催动寒冰真气,将风雪祭炼成刀剑与凄惶的‘兵马’交战之际,却听脚下声响,一支白骨森森的骨手,猛然抓住了自己右脚脚踝,骨指如刀,直刺入肉中,吸食着自己的鲜血…… 东魁宗傀儡术! 龙渊吃痛之下,左手猛然打出一记青芒龙头,将那白骨轰碎,眉心处太极图亮起,在自己脚下布下了一张太极图。眨眼之间,便可看到太极图被什么东西顶住,上下蠕动,显然是有大批白骨傀儡到了。 “哼,这样就可以了吗?”凄惶冷笑一声,眉心处一把扇子模样的鬼印亮起,刹那间,整个风火林阴风呼啸,鬼气急速聚拢到他背后阴风扇幻影之中,而画中沙场,更是如炼狱一般,狰狞可怖起来。 以我凄惶之名,暂借阴兵五百! 凄惶双手结成鬼门法印,喃喃自语,鬼力波动之下,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鬼气漩涡,最后注入到扇子的题画之中。但见那灰黑『色』漩涡注入画中,那画上场景由沙场,慢慢转化为一座高大厚实的青铜巨门,上面铜钉无数,云雾缭绕,不知多高多大,沉闷声中,缓缓开启。 沈青竹等人见那扇子题画中的青铜巨门开启,无不骇然变『色』。他们都是门派精英弟子,自然听说过“借阴兵”之事,所谓“借阴兵”,便是借用阴曹地府的军队,乃是鬼门无上神通。 萧无眠眉头紧邹,与武夷派中人对望一眼,眼中都显出几分狂热。这“借阴兵”之法,萧落魂也是略知其中一二,但却从未试过,因为每借一个“阴兵”,便要折损寿命一年,而阴兵如若被打死,则要折损寿命十年,而如凄惶这般,一下子借用五百,显然是在依仗着他手中“阴风扇”,否则为了对付一个等级比自己低的金丹高手,损耗至少五百年寿命,实在是不值。 自然,他们每个人,都对“阴风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青玄此子,厚黑兼备,待会三位师弟抢先下手,无论如何,也要抢到那阴风扇!”萧无眠传音道。 那画中青铜门缓缓开启的同时,强大的阴森鬼气直朝着龙渊扑面而来,黑风鼓『荡』,竟而将龙渊布下的风雪大阵吹得四散零落,龙渊一怒之下,干脆放弃这风雪大阵,身坐太极图之上,背后“天人阵”开启,与他阴风对抗。 看凄惶的模样,借用五百阴兵,并不是单单要对付龙渊一个,而是欲凭一人之力,将沈青竹他们也生生擒下,一举击破。 青铜门开启,整个山林阴风如发酵一般波动鼓『荡』,使得沈青竹他们不得不撑开防御,而星芒还要照顾狐清然,自然要比别人多多耗损一倍的法力。 青铜门如无底深渊一般,吞吐着澎湃的鬼气,直将龙渊“吹”得面如刀割,脚下太极图不住涣散,体内三灵更是开始彼此侵扎,一时间内忧外患,虽然咬牙坚持,却也不胜痛楚。 咔咔——轰! 阴风扇幻影再次暴涨,直暴涨至高达十米,宽约近十五米,画中青铜门亦是随着变大,而且更加清晰。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心知体内三灵这般侵扎下去,不需凄惶阴兵出手,自己也要遭殃,当下强忍着剧痛,猛然发动了剑招。只是,这一次,在他周身并无飞雪出现,而是一股雪『色』清风,不住旋转着,如螺旋一般,钻破凄惶的阴风,直朝着凄惶身上“转”去。 阴——兵——布——阵——! 凄惶对龙渊的雪『色』清风视而不见,勃然爆喝声中,青铜门也已开启出一道宽约两米的缝隙,但与那青铜门来说,却不过一线而已,顷刻间无数手持阴魂长矛,身着阴魂盔甲的阴兵从青铜门跑出,将龙渊团团围住。 看那队形之整齐,分站有序,的的确确是在布阵,而且暗合八卦方位,非但是将龙渊困住,即便是沈青竹他们,也感觉到了澎湃的萧杀阴冷之意。 凄惶冷笑着站起,收起阴风扇,身后阴风扇幻影也自消散,轻轻拍打着,朝着龙渊笑道:“小子,看你道法精纯,我圣教教主求贤若渴,只要你肯加入我圣教,我担保你日后前途无量!” “好啊!”众人本以为龙渊会对他破口大骂,至少也是疾言厉『色』地呵责几声,却不想龙渊竟是这般爽爽快快地便“答应”了下来。 凄惶面不改『色』,指了指沈青竹他们,笑道:“他们已是瓮中之鳖,你只需杀死一两个,我便带你去见教主,如何?” “好啊!”龙渊一身轻松地道:“大人说要杀哪个?我照办!” 凄惶闻言不觉一愣,他方才也只是说笑而已,却没想到龙渊竟而顺杆爬,一时猜不透他到底是真的屈服还是另有阴谋,反正在他看来,龙渊笑得十分真诚,一时间,还真难以分辨,暗中提防着,拿折扇随手一指,道:“就他们两个吧!” 他随手所指,正是星芒与萧无眠。 见龙渊当真要动手,天河手中龙鼎古剑嗡嗡作响,站在了星芒前面,目如古井不波地朝着龙渊望去。即便是沈青竹常悟等人,也是朝着龙渊望去,一时间也都是懵了。 唯有星芒,依旧静静地望着龙渊……出于信任。 龙渊笑着答应一声,道:“那么,还请大人在教主面前,多多美言两句了!”说着,流沙剑举起,风雪聚拢,慢慢化为纯净的雪『色』清风,眉心处太极图也是亮起,飞快地聚集法力。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勃然大喝声中,龙渊当真一剑劈下,雪『色』清风猛朝着星芒席卷而去…… 吼—— 四条瞬发火龙勃然暴走,猛朝着龙渊雪『色』清风扑咬而去,正是沈青竹、天河、雪晖与宁天勤发动了《御龙真诀》。 常悟等人见龙渊当真拿剑招打来,本也是有心出手,但龙渊毕竟是苍茫山的人,他若投敌,便是苍茫山的叛徒,自然由苍茫山的人出手清理门户才是。 然而,星光暴走,星芒放开狐清然,直越过四条瞬发火龙,伸手将龙渊激『射』而出的“雪『色』清风”拿在手中…… 那把“雪『色』清风”之中,不是别的,正是九尾剑! 九尾剑在手,星芒只觉澎湃的妖力宛如江河般喷薄,却是被“雪『色』清风”尽数包裹在其中,不至外泄出去,被人发现,心中骇然之下,按照龙渊传音中交代,猛朝着凄惶身上打去。 呜呜—— 破空声中,雪『色』清风包裹着九尾剑宛如破开了时空,一切静止不动中,猛朝凄惶刺去。 凄惶怎么也料想不到,一直提防着的龙渊未曾下手偷袭,反而是假手于星芒,心下骇然之中,忙拿阴风扇来抵挡。却可惜,九尾剑刚刚打在阴风扇之上,雪『色』清风暴涨之中,一只四尾妖狐脱剑而出,咬住自己手腕的同时,另一只四尾妖狐脱出,猛然咬住阴风扇,夺了过去。 吼啊—— 四条火龙去势不减地朝着龙渊身上扑咬而去,龙渊匆忙后退之中,流沙剑在胸前横扫,鬼气被激『荡』开来,仙灵之力盛开,显出三幅模糊的画像,锦衣坐镇,光华流转,正是道家之三清,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三副画像在龙渊面前撑开,硬生生接下四条火龙的轰击,但法力却不外泄,而是化为一片混沌漩涡。 龙渊爆喝声中,大手擒拿,合抱阴阳,竟而将那混沌漩涡抱住,不住旋转,不一时漩涡深处龙『吟』阵阵,震天裂地,比之天河当日“火电神龙”之威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渊勃然大喝声中,双腿微弓,双臂在胸前划下,后拉而回,猛然推出,打在混沌漩涡之上,所用正是一招“亢龙有悔”。 但见一道火光猛然撕破那混沌漩涡,一条琉璃火龙怒吼着喷薄而出,粗如合抱之木,长如大江,鳞片栩栩如生,而周身火气内敛,龙『吟』嘹亮中,猛然将凄惶扑到在地。 “三清法咒!”沈青竹等人望着龙渊身前浮现的三清画像,虽然模糊不堪,却也无不骇然,均以为是看错了。要知道,“三清法咒”是为《希夷神象》中的上层道法,施展此道法,少说也要元婴四五层的实力。 三清画像,初期可以用来防御,到后期,注入仙灵之力,使得三清天尊拥有自身灵力之后,便可脱画而出,成为一方战神,厉害无比! 可是,龙渊不过金丹十一层所在,却是施展出了《三清法咒》,而且还成功地接下了四人的火龙。 “仙魔合一!”狐清然望着龙渊的一举一动,心中却是另外的震撼。她不知道“三清法咒”是什么道法,却是十分清楚,将四条火龙合为一体,所用之力,正是《九尾心经》中的第三重境界:“吞星吐月,转化乾坤”! 龙渊一直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能够融合鬼狼,甚至是融合太极图,甚至第一次执行任务,自己融合鬼狼而花蝴蝶大跌眼镜时,对他大为鄙夷,却不知当时他体内的《九尾心经》已然能够初步地融合鬼力,只不明显而已,现如今若要他再次融合鬼狼,不过随意而为的事情罢了。 所以,花蝴蝶就算是羡慕死,苦苦钻研着把自己给累死,他也无法似龙渊那般融合鬼物,因为他不会《九尾心经》。 “青竹师兄,动手!”龙渊大喝声中,流沙剑嗡鸣作响,当先冲了上去。 212.干死凄惶。 212.干死凄惶。 “哥哥,只要杀了他,抽出他体内精血,我就可以掌握‘『迷』雾大阵’!”见龙渊动手,狐清然忙忙提醒他道。 “好,信你一次!”龙渊手中流沙剑暴走,嗡嗡沙沙声响中,风雪重回,黄沙暗藏,猛朝着凄惶刺去,但他步子却是故意慢了几分,将自己落在武夷派人身后。 哼,不就是想去抢“阴风扇”吗?哥让你去抢——反正,阴风扇已经到手了。 龙渊与凄惶的单打独斗,因为星芒的加入而混论,五百阴兵本是将龙渊死死围困,但因为凄惶连遭重击,一时间不能控制,被龙渊给冲了出来。 嗡—— 五串念珠金光闪闪,后发先至,一一打在凄惶身上,金光爆裂,将他周身鬼气轰得几近破碎,而武夷派人两人赶到,近百张血芒道符激『射』而出,幻化成万千形态,拼命三郎一般朝着凄惶身上招呼。 而波罗什随即赶到,手中降魔杵地轰然斩下,彻底打破了凄惶周身鬼气,将他身子直轰出去。 至于跟随凄惶而来,以及原本便围困着龙渊的猎狐宗弟子,见星芒发难的瞬间,便已冲了过来。但龙渊与沈青竹传音之际早已商量好了对策,所有人暗中积蓄实力,堪堪将他们给截了下来。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御龙真诀,火——龙——瞬——发——! 勾——魂——夺——意——符——! 慈——悲——手——印——! 韦陀——金刚——大——手——印——! 当下,龙渊、沈青竹、萧无眠、常悟、波罗什五人各施猛击,凄惶身子刚刚站起,还没来得及聚拢鬼气,便又被轰出去好远,身子撞在大树之上,竟而将四五颗大树拦腰轰断,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 狐清然欢呼一声,拉着星芒道:“姐姐快走,咱们把凄惶那个混蛋的精血抽出来,这样我就能掌握‘『迷』雾大阵’了!” 星芒打出一记火龙,见正道这边虽都是精英,但魔教这边毕竟人多,一时半会虽还能坚持得住,但时间一久,怕是便要落败,伸手一召,将一把白莹莹的长剑递给她道:“这是青玄哥哥的佩剑,你拿着防身,找到他之后,交还给他!” 狐清然本还想拉着星芒一同前去,但手指刚一触『摸』那长剑,立时便感应到强大的狐族气息,心下一愣,却是忙不迭地答应着,绕过众人,钻入『迷』雾之中,朝着龙渊他们所去的方向追去。 这边,萧如寐与三个武夷派弟子一面催动道符与敌人周旋,一面暗暗传音。 萧如寐:骨扎图,哥哥要你拿的那阴风扇,到手没? 骨扎图:启禀小姐,好像被人捷足先登了! 萧如寐:什么?不是你第一个冲上去的吗? 骨扎图:我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但当时凄惶已然被青玄的寒冰真气击中,手中却并无阴风扇。 萧如寐(冷笑):骨扎图,哥哥让你去,是因为信任你,你莫要骗我! 骨扎图(无奈):信与不信,小姐说了算。不过,奇怪的却是,当时凄惶胳膊上的伤口有些奇怪,并不是刀剑之伤,而像是被什么野兽给咬了一般…… 狐清然钻入『迷』雾之中,贼一般四顾而望,见树木参天,而『迷』雾重重,四下无人,更无人声,心下大喜,忙忙将星芒给她的长剑举起,细细观摩起来。但见那长剑剑身莹润,散发着柔和的白光,而且贴近,更是可闻其中水波之声,『摸』上去温润可热…… “这,这便是传说中,我狐族真正的至宝,九尾剑吗?”狐清然呆呆地望着那长剑,喃喃自语起来。 那长剑,正是龙渊以雪『色』清风包裹着递给星芒的九尾剑,而九尾剑斩杀凄惶,四尾妖狐夺走阴风扇之后,便又回到了星芒手中。因为九尾剑本身便是无形之物,纯以狐族魔灵铸造而成,可任意幻化,龙渊将神念注入剑上,星芒触手之际,钻入她神念之中,是以短时间之内,星芒也可随意幻化九尾剑形状。 但狐清然却是不能。 狐清然望着九尾剑,但见白光之中,竟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只是那影子,却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站定仙狐崖,俯瞰芸芸众生,一派君临天下的模样,不由地,竟而痴了…… 啊! 不知过了多久,狐清然终于醒悟,忙忙将九尾剑挪开自己视线,不敢再看,心下却是惊骇,汗出背上,心有余悸地道:“还好仙狐大人见我是狐族后人,又是太古八荒时的血统,否则,我岂不是要遭殃?” “这风火『迷』雾林‘『迷』雾大阵’开启,我若是落单,必定要死在这里,还是尽快找到青狐哥哥,将九尾剑还给他,一来可以博得他信任,日后再图偷剑,也方便几分,二来则可以借助他,抽出凄惶精血,令我掌握‘『迷』雾大阵’!” 狐清然这般打算,寻着记忆,直追龙渊而去。不多时,便听前面树林打斗声悍然大作,狐清然忙忙寻颗大树,躲在后面观看。 但见凄惶嘴角血迹未干,但神『色』狰狞可怖,一双手鬼气缠绕,无数鬼魅戾影脱出,竟而使得龙渊他们无法近身。 毕竟,凄惶乃是元婴高手,在龙渊之前的认识中,身登元婴,那可是一方老祖级的人物,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他还是鬼门太乙的亲传弟子呢? 沈青竹见凄惶如此难杀,心下焦急起来,毕竟他们这边虽占据了上风,但另一边,正道这边却是岌岌可危,唯有尽快将凄惶拿下,赶回去支援才是正办。 嗡—— 常悟左手托起一只紫金钵盂,右手中念珠不断打在上面,嗡嗡作响,而念珠每打在钵盂上面一下,那钵盂便吞吐出强烈的金光,令人不敢『逼』视。 “收!”常悟大喝声中,手中钵盂猛然祭起,迎风暴涨中,朝着凄惶扣下。 凄惶怒吼一声,双掌齐推,鬼影无数,魅影重重地轰击在钵盂之中,竟而硬生生将钵盂震回空中,而鬼魅戾影缠绕着,将被打散的佛家金光尽数吞噬。 龙渊与萧无眠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欺身而近,一个举剑斩杀,一个则拿琅嬛鬼笛直刺入凄惶后背。 啊—— 龙渊后发先至,流沙剑斩在凄惶左肩,黄沙『逼』发,生生将他左臂斩下。而萧无眠琅嬛鬼笛刺入,漆黑『色』鬼笛竟而宛如毒蛇一般,疯狂地吮吸着凄惶的精血,顷刻间,整个琅嬛鬼笛便是变作了诡异的暗红『色』。 沈青竹见龙渊两人得手,蓄力而发的火龙喷薄而出,将凄惶死死缠绕其中,而龙渊撤剑后退,萧无眠则是将琅嬛鬼笛留在了凄惶背上。 啊—— 火龙紧紧缠绕,直痛得凄惶面『色』狰狞,嘶声大喊起来……又或者说,真正令凄惶感到疼痛的,是萧无眠留在他背上的琅嬛鬼笛。身遭火龙缠绕,足有千斤之力,本该是呼吸困难而满面涨红,凄惶的面『色』却是急速苍白。 见凄惶被制住,狐清然大喜,忙忙现身,跑到龙渊跟前,本想卖乖地将九尾剑还给龙渊,却见他微微摇头,而目光则是在九尾剑上停了一下,心领神会,忙又满怀期待地道:“哥哥,只要抽出他精血,我便能掌握这‘『迷』雾大阵’!” 狐族起源于狐岐山,而仙狐山又是狐岐山中的圣地,只是狐族惨遭魔教屠戮,他父亲生死未卜,风火『迷』雾林中的大阵,狐清然也只是能够运用其中的一些皮『毛』,召唤一两只浓烟厉鬼而已,而若想夺回仙狐山,掌握此两项大阵必不可少。 而凄惶从狐逆流那里学到了“『迷』雾大阵”的掌控之术,狐清然又有办法从中提取,自然是满怀期待。 龙渊点了点头,对沈青竹道:“师兄,这边事了,星儿那边岌岌可危,咱们须当尽快赶回去才是!而且,凄惶‘借’来的五百阴兵还在,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沈青竹心知有理,见凄惶面『色』惨白,双目凄『迷』,显然已是到了魂飞魄散的边缘,神念之下,火龙身子抽回,而龙头在上,龙口吐息不住,只消凄惶稍有异动,便可在第一时间扑咬而下。 只是,火龙撤出,凄惶身子瘫软倒地,直如死了一般。 萧无眠从他背后抽回琅嬛鬼笛在手,递给龙渊道:“凄惶的精血便在其中。” 龙渊见琅嬛鬼笛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心知此笛必有吞魂之能,惊叹之余,却是微微笑道:“武夷派如此宝贝,却怎是区区在下所能驱动?萧兄当真是说笑了。”说着,将琅嬛鬼笛递了回去。 萧无眠尴尬一笑,连说抱歉,收回鬼笛,神念过处,一道血芒喷薄而出,一团鸡蛋大小的精血悬浮在半空不住蠕动,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朝着狐清然问道:“这些,够不够?” 狐清然见他目光凌厉,似乎对凄惶的精血十分感兴趣,更是十分珍惜,如若自己胆敢说半个“不够”,这条小命怕是便要栽到他手里,忙忙点头道:“够够,够的!” 沈青竹与常悟波罗什三人心下大急,沈青竹朝着龙渊望去,见他点了点头,知他对狐清然“还算信任”,忙对狐清然催促道:“你快些,我们还要赶回去救人!” 狐清然点了点头,将九尾剑『插』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块玲珑宝石,左手弥漫起一层魔纹,将凄惶精血拿在手中,一连串艰深晦涩的咒语念出,神『色』肃穆中,那玲珑宝石竟而化为一面白纸般的玉石,散发着浓郁的妖气,凄惶精血缓缓落在上面,慢慢化开,尽数铺展开来,不一时,整面玉石,完全为凄惶精血覆盖,散发着强烈的血腥气与怨恨之意。 嗷嗷—— 狐清然双手结成魔门法印,眉心处,一只白狐魔印亮起,身子却是不住颤抖起来,显然,想要从凄惶精血之中掌握“『迷』雾大阵”,并非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哥哥,帮我!”狐清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急速煞白,眼看就要瘫软倒地。 213.炼化阴兵 213.炼化阴兵 狐清然双手结成魔门法印,眉心处,一只白狐魔印亮起,身子却是不住颤抖起来,显然,想要从凄惶精血之中掌握“『迷』雾大阵”,并非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哥哥,帮我!”狐清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急速煞白,眼看就要瘫软倒地。 龙渊大惊失『色』,忙扶住她,问道:“怎么帮?” 狐清然勉力睁开双眼,有些虚弱不堪地道:“我道行太浅,你用法力护住我身子,免遭反噬就好!” 龙渊闻言点了点头,将手掌按在她后背,一股仙灵之力源源不断地『逼』出,在她周身形成一个光亮的防御罩,阻隔着她所遭受的反噬。在阻隔反噬的过程中,龙渊清晰地发现,那被凄惶精血完全沾染了的玲珑宝石,此刻,血迹正不断灰飞烟灭一般散去,石面上显出诸多山峦,河流,树木,纵观之下,恢弘大气。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凄惶精血在石面上只剩下一条条细细的,密密麻麻的血线,而山峦等地貌形成,虽然小了千百倍,却是栩栩如生。 嗷嗷—— 伴随着忽而升腾起来的狐叫声,那玲珑宝石慢慢化为原来的形状,不断缩小,更是有晶莹的石粉散落,到最后只剩一团柔和的白光,纯以法力凝实而成之际,慢慢飞入到狐清然的眉心处,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龙渊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反噬之力。 “师弟,看住她!”沈青竹与龙渊对望之中,左右看了看其余三大派的领队,颇微有些无奈地传音道。 龙渊知道,既然狐清然掌握了“『迷』雾大阵”,他们肯定要将狐清然更加严厉地看管起来,一来狐清然可带大家进入仙狐崖,二来一个看她不住,便很有可能被她发动“『迷』雾大阵”中的机关,将自己一行人困死在风火林中,所以,他们如此想法,龙渊也不觉得奇怪。 当然了,萧无眠倒不怕她跑远,因为她的身上,还留着自己的“锁魂符”。 “好了!谢谢哥哥!”狐清然睁开双眼,掩不住兴奋地道。 龙渊见常悟等人欲言又止,拉下脸『色』,沉声道:“快散去林中『迷』雾,带我们去找星儿她们!” 斩杀凄惶,当众人好容易喘口气时,才豁然发现,自己已然失去了与门下师兄弟们的联系,显然是这“『迷』雾大阵”悄然运作,要么是他们,要么就是自己,被改变了原来的方位。 “风火『迷』雾”大阵,尤其是“『迷』雾大阵”包含着时空法则,一旦开启,即便是元婴羽化的修士,都很有可能要被困死在这里。 也是在那一刻,在他们心中惊骇的瞬间,才开始了解到,仙狐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怕。 “我法力低浅,一时半会无法散去『迷』雾,不过能够带大家找到星儿姐姐她们!”狐清然一面说着,左手食指在眉心一点,水波声中,白狐魔印亮起,一张法力凝实,上面画满了弯弯曲曲血线“地图”飞出,落在狐清然手中。 狐清然望着那“地图”,沉『吟』片刻,脸『色』骇然地道:“咱们竟然被转移到了适才百里之外的地方!不过还好,星儿姐姐她们也被转移了好远,正好离得咱们挺近的!” 当下,按着那“地图”,龙渊脚踏流沙剑,携着狐清然,朝着她所指,疾速飞去,而沈青竹他们跟在后面。但是,这一路飞行,并非是直线,而是不断迂回,在林中饶得难受,正在龙渊等人以为狐清然是在消遣大家的时候,猛听见面龙『吟』大作,火电光华冲天而起,终于寻到了星儿他们。 但见『迷』雾重重的树林,紫云滚『荡』,电芒『乱』窜,天河一夫当关,火电神龙正与近百只鬼魅激战不歇,火光流散,电芒吞吐,虽处下风,却是岿然不动。 只是,即便是魔教这边,所有人身上都挂了彩,方圆三五里的树木尽数被焚毁砍断,地上更是坑坑洼洼地,不断有焦黑之气冒出,显然这一场激战不胜悲壮。 天河一身白衣之上,血迹沾染,但龙鼎古剑嗡嗡作响,暗红异芒吞吐不定,剑身上铭文显出,傲立不群,更显其风骨。至于魔教这边,虽与火电神龙的对抗占据上风,但终究还是占了人多的便宜,身上也无不受伤,如若被天河撑过去,鹿死谁手,怕是犹未可知。 龙渊与众人对望一眼,心知不是矫情的时候,各持宝贝,猛然由魔教弟子后方杀入,一时间所向披靡,龙渊流沙剑更是大显神威,风雪过处,白骨森森。 背后受敌,魔教这边登时大『乱』,趁此时机,天河勃然大吼一声,漫天紫电奔雷涌动,火电神龙一扑而就,将近十人压倒在地,轰然炸响,而百道惊雷从头顶劈下,又将三五人劈中,一时风光无两,盖过了龙渊。 轰——劈——劈——咔嚓—— 震耳发聩的巨响声中,火光冲天而起,电芒吞吐,将头顶紫云都冲『荡』得消散而去。烟尘弥漫中,天河再难支撑,身子一软,忙以龙鼎古剑撑住身子,但喉头一甜,仍是哇地一声,吐出好大一口鲜血。 龙渊与沈青竹慌忙上前,将他扶住,沈青竹忙以法力为其护体,而龙渊则是掏出大把丹『药』,一股脑地全都塞到了他嘴巴里,再拿水来帮他服下。 天河得受沈青竹法力护持,身子好了几分,忙要沈青竹停下,道:“师妹与师弟都受了重伤,而且这林子诡异得很,师弟还是多留下法力,应付危险,我打坐调养就好了!” 沈青竹心知他说的不错,而且不单是星芒他们,即便是三大派中所有弟子都受了重伤,急需调养,而自己则是要保留实力,为他们护法,当下点了点头,扶着他坐到星芒他们身边,与萧无眠等人商议一番,盘膝坐在最外围,为他们护法。 龙渊与天河眼光相对,眼中都是流『露』着几分赞许之『色』,微微点了点头,便自盘膝坐在星芒背后,为她注入仙灵之力,助她疗伤。 但是,令龙渊最为惊讶的还是天河,神念之力扫过,他惊奇地发现,在经过如此大战,星芒已然晋升至金丹五层,其他人都是有着明显的提升,等级晋升的更是不在少数,可天河,仍旧是他金丹七层中期的水平,不高,不低,还是原来的样子…… 此一战,在龙渊他们还未赶到之时,双方可谓是激战惨烈,正道这边几乎是以一敌三,无不身受重伤,但好在他们都是门派精英,道法精纯的同时,身上宝贝更是不凡,比如星芒的星辰剑,雪晖的凝雪神剑,宁天勤的天勤剑,都是不出世的极品,是由其师亲赐,胜过魔教弟子中所有。 而戒身观更有“伏魔诏书”在手,至于菩提寺与武夷派,一个是真真正正的正道第一大派,一个是最为诡异神秘的大派,其门下弟子身上的宝贝,自然不会逊『色』。 倒是龙渊的荆棘剑,在这帮弟子眼中,十分地不入流。 星芒得有龙渊相助,很快便恢复了太半,其他人虽无人相助,但门派中丹『药』大把,很快也是恢复。狐清然见他们个个都是杀红了眼,唯恐他们一个不爽,拿自己开刀,静静地坐在龙渊身畔,乖乖地不敢妄动。 不过,让狐清然暗中松了口气的是,正道这边虽都是受伤不轻,却好在还没人挂。 两三个时辰过去,众人都是恢复了许多,沈青竹与常悟等人商议,究竟是进还是退之际,却见萧无眠笑着站起,对着众人抱拳笑道:“魔教在仙狐山盘踞着大批力量,非是我二十几人所能抗衡……不过,至于进退,还请先等萧某片刻,再做商议。” 当下,萧无眠带着众人来到龙渊与凄惶最初斗法之地,五百阴兵俱在,却都是闭着眼睛,显然凄惶一死,他们无有号令,进入了沉睡。不过,感受着周围鬼气的浮动,众人却也是惊异地发现,这些阴兵,竟而在大量地吞噬着周围的阴森鬼气,身子更是在不断地凝实,更加毫发毕现,栩栩如生。 但见这些阴兵,都是马一般的长脸,全身上下,呈现出一种玄黑之『色』,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死气,而其修为等级,赫然俱是在金丹七层!怪不得凄惶方才那么嚣张,欲以一人之力,将龙渊等人尽数擒下。 若不是龙渊偷袭得逞,而众人一连串的轰击又使得凄惶无暇调动阴兵,被干掉的,恐怕便是他们了。想通这一点,众人无不心有余悸。 萧如寐见萧无眠凝神望着这沉睡着的五百阴兵,恍然大悟道:“哥哥,你想要炼化这五百阴兵吗?” 萧无眠回过身来,点了点头,笑道:“凭我一个人还不行,这需要各位师弟的帮助。当然,如果能够拿到凄惶阴风扇的话,炼化这些阴兵,带着他们去攻打仙狐崖,便不费吹灰之力了。”他这般说着,却是朝着龙渊望去。 显然,萧如寐已然将骨扎图未能拿到阴风扇的事情传音给他了。 龙渊见他目光扫来,淡定自若地将星芒搂在怀中,关切地柔声问道:“星儿,你感觉可是好些了?” 星芒听到“阴风扇”三字,下意识地一怔,因为“阴风扇”随九尾剑飞回,正在她怀中,但恰好龙渊这般嘘寒问暖,脸『色』羞红之下,任谁也不会想到,阴风扇在她身上。 萧无眠目『色』平静地扫过龙渊,与师弟们商议一声,五人一字排开,盘膝坐下,双手结成鬼门法印,一连串艰深晦涩的咒语念出,眉心处俱是亮起一只血『色』厉鬼的模样,急速地吞噬着周围的鬼气。 而萧无眠身前,更是出现了一个偌大的血池,血池中一只纯黑『色』晶莹的厉鬼,宛如人一般形态,正自盘膝而坐,而上空,不时有鲜血滴下,发出沉闷的滴答声响,落在血池中,溅起血花。 哈—— 感受到萧无眠这边急速波动的阴森鬼气与浓重的血腥气,五百阴兵沉闷吐息之中,俱是缓缓睁开了双眼,朝着萧无眠望去…… 214.狐山下 214.狐山下 “这便是鬼门道法吗?”望着萧无眠身前的血池与血池中的厉鬼,感受着五百阴兵的气息,龙渊心中的震撼高过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也是身修鬼道,却只拿到了《鬼寻道》的上半部,只有聚炼鬼气的法门,却无催动鬼气的技巧,更无以鬼气炼化阴兵这样的逆天道法。 武夷派……总有一天,老子要『摸』进去,把你家鬼门道法全都给偷到手,练至化境! 龙渊不是爱嫉妒的人,也不怎么仇富,他看到人家牛『逼』,不是想他是靠着老子才牛『逼』的,不是想他究竟是怎样怎样非正常渠道才牛『逼』的,然后心理平衡,而是想,老子要努力,要牛『逼』,而且要超过他的牛『逼』! 不过,他这般想时,常悟波罗什等毕竟是佛门弟子,看着萧无眠身前偌大的血池,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而且天下多有传闻,说武夷派修建了一座血池,生杀活人,修炼鬼门道法,此一见,怕未必便是空『穴』来风,本能地,厌恶了几分。 而星芒等,毕竟是女子,见到那么一座血池,又是一只纯黑『色』晶莹的厉鬼坐镇,无不恶心呕吐,纷纷转过了头去。 见五百阴兵睁开双眼,萧无眠勃然大吼一声,左臂举起,伸手过处,将手腕割破,登时鲜血流出,其余人亦是纷纷举起左臂,割破手腕。 吼—— 血池中,那厉鬼忽而坐起,跨出血池,身子上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鬼气,而且鬼气不住膨胀鼓『荡』,疯狂地吞噬着林中的阴森鬼气,其等级更是节节攀升起来,使得龙渊等人叹为观止。 金丹……元婴……羽化……羽化六层! 传闻中,萧无眠体内封印着一座滴血鬼阵,而鬼阵之中,镇压着一只千年厉鬼,至于那厉鬼的真实身份,无人知晓…… 厉鬼跨出血池,身上却无一滴血流下,与正常人一般形态,手脚灵活,五官俱在,非是一般雾气厉鬼。但见它张口一吸,萧无眠等人手腕五道血线注入其口中。 那厉鬼吞噬五人精血的过程中,喉头小腹不断蠕动,直过了片刻,才是作罢,在萧无眠面前,盘膝坐下。 萧无眠将一把草『药』按在伤口,右手捻出十多张血芒道符,上面弯弯曲曲地画着各种图案,纷纷点在厉鬼后背。那厉鬼感应到萧无眠的意图,双手结成鬼门法印,口中发出低沉的吐息声,整个血池竟而晃动起来,不住翻腾滚『荡』。 萧无眠五人将右手食指点在眉心,喃喃念动咒语,直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血池宛如煮沸了一盘,血泡滚『荡』,却再无血腥气溢出,萧无眠五人食指拿开,在指尖盛开出一张晶莹生辉的血芒道符,纷纷祭起,被萧无眠拿在手中。 九幽深处,猛鬼吐息,吾乃地府勾魂使,五百阴兵,前来觐见! 萧无眠将五张血芒道符捻在手中,硬生生刺入厉鬼后脑,勃然大喝起来。 那厉鬼身中这五张血芒道符,身子竟而不住颤抖,隐有虚幻的迹象,但却是张口而言,呜呜呀呀,如哭似泣,若仔细来听,竟似乎便是萧无眠适才所念动的咒语。 吾乃地府勾魂使,五百阴兵,前来觐见! 龙渊咀嚼着萧无眠的这句话,深深为之震撼! 但见那五百阴兵,双眼俱是睁开,却无瞳孔,而是清一『色』的玄黑之『色』,只是更加深邃,直如深不见底的虚谷。那厉鬼颤动的过程中,这五百阴兵竟而也是颤动起来,低沉的吐息声大作,交头接耳,呜呜呀呀地,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吾乃地府勾魂使,五百阴兵,前——来——觐——见——! 萧无眠周身鬼气鼓『荡』,再一次大声喝道。 五百阴兵似乎当真是感受到了“地府勾魂使”的气息,本是合围之形,此刻竟而布成方阵,整齐划一,齐齐朝着萧无眠单膝跪下,阴魂长矛底部刺入地下,阴魂盔甲竟而咔嚓有声,一时间萧杀之气弥漫,宛如军队开赴沙场,热血激昂之下,直待建功立业。 萧无眠见五百阴兵跪下,对四人招呼一声,登时间,五百张血芒道符漫天飞起,直打在阴兵眉心之上,化为一只小小的鬼火模样,融入其中。 萧无眠再念咒语,五百阴兵竟而齐齐开赴血池,噗通——噗通——地跳了进去。只是,阴兵跳入血池,却是如跳进了深山大海一般,眨眼间消失不见——可见,那血池并非是众人看到的那般大小。 最后,五百阴兵尽数消失在血池,那厉鬼缓缓站起,径直走入血池,盘膝坐下,慢慢沉了下去。 萧无眠双手结成鬼门法印,余下四人身子一动,将自身法力灌注到萧无眠体内,萧无眠催动道法之下,眉心处那厉鬼印缓缓亮起,血池上血雾弥漫,不一时烟消云散,直如梦一般,未留下任何痕迹…… 萧无眠缓缓站起,脸『色』有些苍白,但双目之中却是难掩兴奋,毕竟,收了五百阴兵,又都是金丹七层的阴兵,可说是想打谁打谁,怎么能不兴奋?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杀死包括龙渊在内的所有人。 萧如寐道法是为五人中最低的一个,脸『色』最差,站起身子,便拿了大把丹『药』吞服下去,其余人如骨扎图,也不含糊,纷纷嗑『药』。显然,收服阴兵,使得他们重伤初愈的身子,不堪重负。 龙渊朝着萧无眠抱拳道:“果然好高深的道法,在下佩服!” 萧无眠颇不好意思起来,朝着众人抱拳一笑,道:“让各位久等了,现下,咱们出发,去仙狐崖一探究竟吧。” 沈青竹与常悟两人对望一眼,均是点了点头,对萧无眠炼化阴兵之事闭口不提,当下由狐清然带路,朝着仙狐崖进发。只是,经历此事,众人心中难免掀起几些波澜,再看武夷派弟子,眼光神『色』,自也难免多了几分异样。 龙渊牵着星芒的手在右,狐清然在中间,而萧无眠在左,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隐有一番明争暗斗。 正在众人皆是沉闷中,龙渊忽而展颜一笑,朝着萧无眠抱拳道:“萧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萧兄成全。” 萧无眠忙忙躬身还礼道:“青玄兄但说无妨,只要萧某做的到,一定不负所托!” 龙渊尴尬一笑,拍了拍狐清然的肩膀道:“清然是人是妖,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叫我哥哥,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护她周全,照顾于她,是以,还请萧兄行个方便,除去她身上的道符。” 他这般公开声明要罩着狐清然,并非只是说给萧无眠一个人听,而是说于众人。毕竟,待会深入仙狐山,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而龙渊已然暗中立誓,要如母亲那般,维护狐族的每一个人,自然要先把话说明白,一来让狐清然心理有所着落,二来则也是怕萧无眠在狐清然身上做文章。 当然,他之所以现在提出来让萧无眠除去狐清然身上的道符,是因为之前自己吸收完“凝霜宝石”中的寒冰真气之后,晋升至金丹十一层,隐然间成为四大派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一个,找萧无眠解除道符,难免有些“以大欺小”的派头,而且四大派关系错综复杂,苍茫山与武夷派关系又是暧昧不明,龙渊也不敢往雷池里蹦跶。 可萧无眠炼化五百阴兵之后,俨然已是最牛『逼』的,龙渊此刻再说,一是萧无眠无从拒绝,二来则是将他一军,摆明自己的立场。龙渊比谁都清楚,萧无眠此刻与自己并肩而行,并不是要看住狐清然,而是冲着消失的“阴风扇”而来。 龙渊这么将他一军,那是说,想要老子交出“阴风扇”?没门! 果然,萧无眠眼中闪过几分阴桀,却是爽朗一笑,道:“我道是什么难事,却原来如此,好说,好说。”说着,萧无眠伸手一划,狐清然后背的勾魂道符登时间化为一道血雾,被风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渊抱拳笑道:“多谢萧兄!” 萧无眠回敬道:“客气!” 除去锁魂符,又得到了“『迷』雾大阵”,狐清然心情大好,带着众人在林中七拐八绕,走走停停,终于于第二日傍晚,到了风火林的边缘,靠近了仙狐崖所在。 众人隐藏气息,站定树林边缘,朝着仙狐崖举目一望,但见那仙狐崖高耸入云,恢弘高大,匍匐在山下,竟而有种朝圣的感觉在心中滋长。而仙狐崖之下,仙狐山四周,地面上满是不知名的花草,小溪遍布,无一处不是鸟语花香,清净平和,宛一派人间仙境。 而夕阳薄暮,余晖清冷,整个仙狐山,都被笼罩在一派祥和之中,远远望去,竟而可见小兔子在草地上跑来跑去,蝴蝶翩翩满山谷,更有其他不知名的小动物嬉戏打闹,显然这仙狐山下不常有人,这些小动物从不曾遭受过什么攻击。 龙渊将神念扩展,远远探查而去,却是感应不到任何人的气息,而神念朝着仙狐崖铺展而去,却是如泥牛入海,隐隐然,竟而有着几分反噬之力。 “如果我是魔教教主燎原,一定不会在狐岐山布下太多弟子把守,你说呢?”萧无眠忽而朝着龙渊说道。看他表情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大干一场,留名千史。 215.雕像 215.雕像 龙渊知道这小子炼化了五百阴兵,内心之中一定是蠢蠢欲动,想要『骚』包一下。当然,这也有情可原,换做是自己,怕也是按捺不住,微微一笑道:“萧兄此话怎讲?” 萧无眠分析道:“仙狐山有‘风火『迷』雾’两座大阵守卫,更是仙狐以无数正道精英冤魂鬼气炼制,非同小可,只要掌握了这两套阵法,自然无需派太多人驻扎。” 龙渊摇了摇头道:“风火林中鬼气冲天,魔教北魅一宗便是鬼道出身,我若是魔教教主,一定会让北魅宗驻扎在此,日夜修炼。” 萧无眠叹了口气道:“看来青玄兄对魔教不甚了解啊。” 龙渊闻言一愣,道:“请萧兄赐教。” “传闻中,魔教有七大秘宝,每一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宝物。可在千年前正邪大战之中,魔教为保存实力,将教众分散各地,而那七大秘宝也由四大派各自守护一件,另外三件,则是由新任教主燎原亲自保管。”萧无眠望着仙狐山,目光闪烁,不知他内心之中,到底在思索着什么。 魔教七大秘宝之事,龙渊已得夜青魂告之,而且七宝之中,凤羽已然被种在了自己身上,七星勾魂被自己藏在了苍茫山下,当下不动声『色』,听他继续往下说。 “在这七宝之中,有一枚‘凤羽’,种在人身上,可使魔凤重生,化为魔君。而魔凤涅槃,则是为魔教的王者,傲视天下,成为与仙狐并驾齐驱的高手,到时候,便也是魔教东山再起之时。” “可是,凤羽早在前年前便已伴随其余六宝出世,但燎原父子却均是无法将其种下,后来被分派到东魁宗宗主夜青魂手中。因为魔君才是为魔教真正的信仰,而燎原无法种下‘凤羽’,成为魔君,使得教众多有微词,是以魔教之内,并不团结,而是暗流横生。” “而且,据闻几百年前,北魅宗与西狐宗都曾对燎原发难,希望燎原能够交出‘魔君’真正的传人,带领魔教光复中兴。” “魔君真正的传人?”龙渊闻言一怔。 萧无眠点了点头道:“据说,萧无眠还有个亲生弟弟,但在千年前正邪大战中,忽然消失。因为他兄弟二人不合,是以魔教中很多人都断定是燎原为夺得教主大位,杀死又或者软禁了他。” 龙渊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爽,心说自在槐荫古洞,魔凤涅槃之后,便一直在自己体内沉睡,可也总有苏醒的一天,而且一旦苏醒,星象显『露』,怕是便要为燎原察觉,可他却还有个弟弟,无论其生死,到时候燎原第一个怀疑的,便很可能便是他而非自己,虽然怕也维持不了多少时间,但有总还是比没有得强。 “你的意思是说……燎原有意削弱北魅宗的实力?”龙渊问道。 萧无眠点了点头,却又邹眉道:“据说燎原此人雄才大略,又是心狠手辣,一定不会纵容教众对他的怀疑,必定在四大派中培植着自己的实力。那凄惶是为鬼门太乙的徒弟,而他却在狐岐山,显然已是成为了燎原的心腹,如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龙渊暗暗点了点头,心说魔教忽而分出来一个“猎狐宗”,显然便是燎原有心重组四大宗派的实力,尽数归入自己手下。 槐荫老祖的态度告诉龙渊,因为燎原并非是魔君转世,已然有很多人对他起了逆反之心,当年魔教分化为四大宗派是为了保存实力,而时过年前,魔教却未恢复如初,形如分封,便是最好的说明了。 不过,看萧无眠模样,他是铁了心要进入仙狐崖一探究竟的了,而且他自己也是十分向往,便也不说破,而是与他一起与沈青竹他们商量对策。 是夜,星河璀璨,一轮弯月沉睡半空,星辉如落雪,众人收敛全身气息,悄悄朝着仙狐崖潜进。 龙渊左手牵着星芒,右手流沙剑风雪灌注,与狐清然,萧无眠一同走在最前面。自龙渊与狐逆流激战,星芒上前救护,两人心中隔阂尽数消除,龙渊便是没了顾忌,当众泡妞,直令宁天勤与其余三派中这帮血气方刚的小子们又是鄙视,又是嫉妒。 不过,深入仙狐山,众人并未感应到有魔教弟子把守,更是不觉丝毫危险,竟而便这般顺利地直行到了仙狐崖之下,直令众人心中惊异之下,防备之心更是浓重了起来。 “前面就是仙狐山的雕像,雕像之后,是进入仙狐圣殿的通道。如果我们强行飞行的话,很有可能触发仙狐崖上的禁咒,死无葬身之地!”狐清然指了指前面隐约可见的一座雕像道。 “那通道是什么境况?”萧无眠问道。 “仙狐崖天然而成,其中仙狐崖后面便是一座圣殿,被称之为‘仙狐圣殿’,而连同仙狐圣殿的与山脚的通道,却是后来人工开凿。但因为当时狐族向不外出,只在狐岐山活动,而外人也不涉足狐岐山,是以在开凿那通道之时,并未布置什么机关阵法,而只是在仙狐山四周的树林布下了‘风火大阵’,用以阻止外面的猎人进入仙狐山打猎,捕杀狐族后人。”狐清然答道。 布下大阵,只为阻止民间猎人进入……龙渊心下惊诧。 萧无眠邹眉道:“那也就是说,魔教占领仙狐山之后,很有可能会布置下阵法之类,我们无从防范了?” 狐清然很乖很委屈地点了点头。 “这样。”萧无眠回头对沈青竹常悟等人道:“到了甬道,我放一两只阴兵进去一探究竟,咱们在洞口附近埋伏隐蔽,伺机而动,如何?” 常悟点了点头道:“便依萧师兄所言。” 众人虽是在不住地交谈,更是以法力收敛气息,遮掩光华,但催动法术,御剑低空而行,速度仍是极快,只用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狐清然所言那雕像之下。 但见那雕像却是两座,对应互立,却又有些相依相偎之态,不知以何玉石雕琢而成,黑夜之下,散发着白莹莹的柔光,给人以亲切自然的感觉。而雕像四周,草地葱郁,花香怡人,小溪蜿蜒而过,夜幕之下,更是可闻潺潺水声,更添幽静之意。 其中一座雕像,是个绝美中暗藏勾魂妩媚之意的少女,盘膝抱着一把古琴,身着长裙,随风起舞,斜拉着脑袋,发丝轻柔,眨着一只眼睛,小嘴努起,口中咬着一株不知名的花儿,神『色』淘气调皮,一抹浅笑勾起,却不知在想什么鬼点子来害人。 整座雕像,虽只是白玉之『色』,但一眼望上去,隐隐约约,竟而五彩纷呈,那少女的神态,更是活灵活现,而且雕刻得更是栩栩如生,细腻到竟而可辨其睫『毛』,可辨其长裙之上绣得花儿…… 另外一座雕像,却是个书生气的男子,却又器宇轩昂,坐在地上,双膝之上平放着一块桌板之类,上面铺展着画卷,放着砚台,手中握着一只『毛』笔,神『色』安详之中,带着几分欣赏,几分陶醉,几分忘我,双目痴痴茫茫地望着对面的那少女。 看他样子,似乎是为那少女的美貌,又或者是为其稚气,再或者是为其俏皮,更或者是为其琴声所深深地吸引,一时间,竟而忘了落笔作画。 两座雕像都没有底座,就那么“坐”在地上,却不突兀,反而相得益彰,十分融洽。 龙渊怎么也想不到,仙狐山下,狐族圣地的雕像,并非是什么庄严宝相、狐族神明之类,却是一对恋人。 只是,望着这两尊雕像,龙渊内心中万千情绪狂涌而来,因为这少女的雕像,便如当日他在东魁禁地的阴魂林中,在幻境中所看到的那『妇』人一般的模样。只是,那『妇』人挽了发髻,面容之上,多了几分凄冷与沧桑,而这雕像,却是无忧无虑…… 这,便是自己父母的雕像啊!龙渊喉头发干,一时间热泪盈眶,忍不住,伸手朝着自己母亲的雕像上抚『摸』而去。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不知为何,龙渊的心中,升腾起九尾狐的嚎叫声。 皎洁的夜幕下,风起,云动,满月凄凉,满身柔和银白的九尾狐低低地倾述着,飘忽着无尽的相思、留恋、哀怨、孤单、寂寞……似乎,还有浅浅的离愁。 “哥哥,哥哥!哥哥,你快醒醒,快醒醒啊!”龙渊这般痴『迷』之中,直将狐清然与星芒吓坏了,一个劲儿的摇他,晃他,叫他,却不见龙渊答应。 星芒见龙渊神『色』痴茫,泪流满面,完完全全地陷入了雕像的魔印之中,叫来天河与宁天勤,本想强行将他挪开,却不期龙渊身子竟而如山岳一般,岿然不动。 早在方才,狐清然便已出言提醒大家,让众人千万不要去看这两座雕像,否则很容易便会被勾去心魂,成为行尸走肉。但四大派中俱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自然没把狐清然这话怎么放在心上,不以为然地朝着雕像看去,却不期瞬间之内,整个人便如失了魂魄一般,神『色』痴茫起来。 不过好在沈青竹四人作为领队,肩负重任,虽也不怎么把狐清然的话放在心上,但大局为重,还是未朝那雕像上望去,但见了门下师弟如此德行,这才知道厉害,忙忙喝止,将他们唤醒。 却是龙渊,常悟以“醍醐灌顶”之术,波罗什以“金刚怒吼”传音,萧无眠以“勾魂夺意符”夺其心魂,沈青竹与天河联手为其注入“驱邪咒”,都是以失败告终。 “此子在众人之中,神念第一,却怎么定力如此不济?”萧无眠望着龙渊痴『迷』的模样,心下疑云浮起。 216.潜入 216.潜入 试了多种办法,仍是无法将龙渊唤醒,甚至以太极图将龙渊视线隔开,都不能起到任何效果,星芒直急得落下泪来,但众人互望一眼,却是不知如何帮她。 噗—— 就在星芒下定决心,朝着那两座雕像望去,准备跟龙渊一起被夺心魂,成为行尸走肉之际,却见狐清然眉心处白狐魔印忽而亮起,不知发了什么魔障,竟而一把将手中九尾剑捅在龙渊小腹,传来阵阵血肉模糊之声。 “你做什么!”星芒大惊失『色』之下,猛地将狐清然推开,伸手朝着龙渊伤口捂去,唯恐他流血。 却不期,九尾剑刺在龙渊身上,却是氤氲着,化为一片星云柔光,注入其体内,消失不见,而他身上,却并无任何伤口留下。 “啊——!”九尾剑注入体内,《九尾心经》悄然运作,龙渊终于醒来,但神念却是遭受到了极大的反噬,身子颤抖,忍不住呻『吟』起来,“啊”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在地上。 “你,你没事吧?”星芒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龙渊只觉体内《九尾心经》悄然运作,而胸口处,更有夜青魂送于他的东魁令传来阵阵凉意,温润着受损的神念。其实,龙渊第二次进入东魁禁地,以东魁令开启东魁密道之时,东魁令便已融入他体内,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沈青竹与天河对望一眼,均也是不解,为何龙渊神念如此强大,反而在这两座雕像面前,如此没有定力?但见萧无眠等人同样有着如此疑问,而龙渊又将苍茫山低阶道法修炼得出神入化,怕是便与其有关,沈青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问。 四大派看起来一团和气,为天下苍生敬仰,但实则多有冲突,暗流涌动,而沈青竹虽是少爷出身,一身修为多是靠丹『药』堆积,但其心『性』在父母熏陶之下,却是不可小觑。 狐清然哼哼唧唧地爬起来,怒了努小嘴,但星芒见龙渊脸『色』苍白,一颗心全扑在了龙渊身上,对她不管不问,登时间好生委屈。 萧无眠朝着龙渊抱拳道:“青玄师兄,你没事吧?”但其眼光,却是留在了九尾剑刺入龙渊体内的小腹之上。 龙渊笑了笑,道:“多谢萧兄挂怀,只是神念几分受损而已,没事的。” 萧无眠点了点头,朝着众人道:“我这便放两只阴兵进去查探究竟,还请各位找地方隐藏起来。” 当下,星芒扶着龙渊,在山脚下隐藏起来,而狐清然则是跟在龙渊背后,表情郁闷。其实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忽然拿九尾剑刺杀龙渊,但转念一想,很有可能便是九尾剑本身所为,自己不过是个遮掩罢了,不觉更是委屈起来。 雕像之后,山脚下便有一座洞口,虽说是人工开凿,却是如野兽用爪子掏的一般,洞口并不整齐,也没有什么题字之类。众人在山脚下隐蔽起来,收敛气息。 萧无眠咬破手指,在眉心处一点,厉鬼印亮起,两只玄黑『色』阴兵竟而直接从他体内走出,带着浓烈的鬼气与死气,双脚离地地“渡”入洞内。 萧无眠也是隐藏起来,盘膝而坐,双手结成鬼门法印,眉心处厉鬼印忽明忽灭,直如眼睛一般,“看着”两只厉鬼所看到的一切。而萧如寐四人则为其护法,以防魔教的人忽而冲出来。 龙渊在《九尾心经》与东魁令的双重护持之下,神念很快恢复清明,但内心之中,仍是难以平静。他从未见过父母,更不知父母模样,而如今,父母的雕像便那么栩栩如生地安放在自己眼前,却是不能细细去看…… 在仙狐山圣地,有自己母亲的雕像合情合理,毕竟,母亲乃是九尾仙狐,是狐族最大的信仰。可父亲却是人类,却怎么也会有他的雕像,而且雕像所展现的情景,又是那么柔美缠绵? 他甚至能够想象,当年父亲与母亲热恋时的情景,是那么地缠绵悱恻,恩恩爱爱,当然,狐族将父亲的雕像安放在这里,自也表明,父亲在他们心中,同样是为神明的存在,使得龙渊对于维护狐族的信念,再度深厚几分。 星芒见龙渊仍是忍不住朝那雕像上望去,虽然只是背影,但勾摄心魂之力却是不减,又见龙渊双眼痴『迷』中微微泛着泪光,一时间也是心酸,知道这雕像与他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要强行打断他,必伤其心,微微一咬牙,轻轻抱住了他,将头深深埋在他胸膛,柔声道:“答应我,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做傻事,都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好吗?” 龙渊只觉她身子轻软,却是温热,轻轻战栗着,抹不去娇羞,闻着她的发香,登时间心神『荡』漾,轻轻搂住了她道:“星儿,我答应你!” 狐清然见他二人如此亲亲我我,自己虽然虎落平阳了吧,但好歹还是个公主不是,却这般给他们当灯泡,心中更加不爽起来。而且,九尾剑在手,她还没暖热呢,便稀里糊涂地没了,早憋了满肚子的怨气,此刻再忍耐不住,便要发作。 “天助我也!”萧无眠忽而醒来,神情兴奋地站起,朝着沈青竹等人道:“魔教内部出了『乱』子,此刻正在仙狐圣殿大战,咱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什么,在仙狐圣殿大战?糟糕,仙狐画像!”狐清然闻言一惊,脸『色』大变,再顾不得出气,竟而直朝着甬道跑去。 龙渊大惊失『色』,忙拉住了她道:“小丫头,别冲动!”说是不要狐清然冲动,但他心中却是比谁都要焦急,“仙狐画像?岂不便是母亲的画像?”如果魔教高手在仙狐圣殿开战,崩山裂地,画像必定受损! 萧无眠继续道:“这甬道之中并无什么机关和阵法,直通仙狐圣殿。圣殿之内,有两大高手正自激战,其余人不足为惧,咱们潜伏进去,伺机而动!” 沈青竹等人对望一眼,均知这的确是铲除狐岐山魔教势力的大好时机,更可谓是千载难逢,匆忙商议一番,四大派各出两人进入,剩余之人以苍茫山火龙为号,在外接应,并随时准备杀进去。 武夷派这边,萧无眠与冷剑霜进入,萧如寐在外。而苍茫山这边,沈青竹本打算带上天河,但因为狐清然,龙渊也要进入,是以便选了星芒,留下天河在外。 一行十人,在萧无眠带领之下,收敛全身气息,进入甬道,悄悄潜进。 这甬道之中并无台阶,显然是什么妖兽以利爪掏出之后,并未做过多余的修饰,只是在洞内镶嵌着一些夜光宝石之类,虽然不比火把,却也看得清楚洞壁之上多有利爪挖痕,呈现着黄褐之『色』。 一行人进入洞中,却不闻任何声响,随着甬道蜿蜒盘曲,慢慢朝着仙狐圣殿接近。 龙渊与星芒牵着手,走在狐清然后面,催动法力,为她遮掩着身上的气息。但见狐清然小拳头紧捏,身子不住颤抖,显然是在外被人软禁了十多年,此刻重回故地,心情激『荡』的缘故了。 忽然之间,龙渊神念之中一阵轻微的刺痛,似酸楚,似担忧,说不出的滋味,心下茫然惊道:“狐媚儿?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狐媚儿一缕精魂被收入龙渊神念之中,使得龙渊能够在一定距离之内,感应得到她的喜悲,并随意传达自己的意念给她。 嗷嗷—— 正在众人潜行之中,忽而传来阵阵狐啸声,宛如遮天蔽日一般,带着无尽的萧杀之意,直传入每个人的神念之中,使得众人险些为其所伤,不得不停下来,暗中与之抵抗。 “狐流言吗?”龙渊心下揣测。适才的狐啸声,正是狐族“千狐变”功法。只是,与龙渊上次所遇见他时,这一次的法力显然有着多有不济,怕是受了重伤或者其他,情形十分不利。 “哼,这样就可以了吗?”甬道之内,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显然,这小子什么『奸』计得逞,十分嚣张。 天——煞——阴魂血! 九——道——追魂雷! 那男子勃然爆喝一声,甬道内,众人便听得电芒『乱』窜之声大作,嗤啦作响。 “歃血阴雷?”常悟传音给每一个人道:“看其威力,怕是魔教七大刺情史中的高手!” 萧无眠点了点头,也是传音道:“应该不错,而且,与他实力相当的,共有四个!怕是魔教战国使手下四大刺情史韩、赵、魏、秦俱在。而与他们争斗厮杀的,多半便是魔教西狐宗宗主狐流言,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绝顶高手,却不知是何身份。不过,他们这些高手,都已身受重伤。” 轰——嗤啦嗤啦—— 强大的煞血阴雷,直将狐流言的狐啸声硬生生打断,紧接着便传来许多山石被轰碎的声响,显然是狐流言被击败,身子撞在了圣殿内的东西之上发出的声响了。 “仙狐画像!”狐清然听到圣殿内如此声响,脸『色』煞白起来,身子颤抖之下,便要冲进去阻止他们继续打斗。 龙渊自然不允许她这般『乱』来,母亲的画像虽然重要,但却是比不上活生生的狐族后人,而且,在未搞明白他们为何大打出手之前,贸然闯进去,十分危险。 只是,龙渊刚刚拉住狐清然,忽而间神念中一阵刺痛,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地上…… 217.轻吻 217.轻吻 星芒只觉握着的龙渊的手忽而一冷,心下惊骇中,忙忙扶住了他道:“你怎么了?” 龙渊拉住狐清然,却是不敢说话,急速运转《九尾心经》,温润着神念。他知道,自己神念忽而遭到如此反噬,原因很明显,那便是狐媚儿遭到了重创。 虽然掌握着她的精魂,只要自己喜欢,便可将其置于死地,又或者是万般痛苦,奴役其人,可精魂被困之人若是遭受重创,对于龙渊,却是有着极大的反噬之力。 否则不然,修为高的,仗着自己实力,到处搜刮他人精魂,吞入神念之中,奴役其人,岂不是天下无敌?所谓是兔子急了都咬人,你若当真是把人家惹急了,趁你不备,给自己来个魂飞魄散,便足够你好好喝一壶的了。 “哈哈哈哈,狐流言,你道法通天又能如何?中了战国使大人的‘撕魂裂魄丹’,除非你狐至九尾,否则必死无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第一,向教主臣服,献祭精魂,终生为教主效力!这样,你仍旧是你的西狐宗宗主!第二,交出西狐令,看在都是圣教子弟的份上,废你道法,我放你父女一条生路!” 圣殿内,那打伤了狐流言的人高声笑道。 “做梦!”狐流言疾声喝道:“我虽是西狐宗宗主,但却也是狐族后人!燎原那厮屠戮我族人,别说什么西狐宗宗主,就算是他把教主之位让出来,老子也不稀罕!韩刺情史,你帮老子转告燎原,就说但叫我狐流言尚有一口气在,必定率领狐族与他抗争到底!” “与教主抗争?”那人自然便是韩刺情史了,闻言哈哈大笑道:“狐流言啊狐流言,你是老糊涂了吗?九尾仙狐命陨,狐族大势已去,而且几百年来,西狐宗不断被削弱,你拿什么与教主抗衡?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狐族族长的女儿还活着,而且,就在我们手中!” “什么?清然公主还活着?她,她在什么地方?”狐流言大声问道。 “十多年前,狐族劫难并非是正道中人所为,而是战国使大人下令。只是当时玉门家族的人不知得了什么风声,派人杀了进来,战国使大人干脆将计就计,故意让玉门家族的人将狐清然那小丫头捉走。一来是听闻千棋子曾与狐族交善,多少了解狐族的秘密,希望从他身上坐收渔翁之利。这二来嘛,便是为了掩盖事实,嫁祸正道。毕竟,在当时,教主还不想跟你撕破脸。” “公主被玉门家族的人擒了去?”狐流言低吼着道。 “不过,狐族小公主机灵的很,据说这些年把千棋子耍得团团转,还偷到了玉门家族私藏的一条“仙狐尾”,逃了出来。不过,她却又被正道中人给捉住,朝着仙狐山而来。而且……凄惶已经带人去‘迎接’她了,相信你很快就会见到她的。” 众人在甬道之中,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内心之中,均是震撼不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西狐宗公然叛变,魔教内部的关系已然是鸡飞狗跳。 而且,听他二人对话,似乎不止西狐宗,其他宗派似乎也欲叛变,燎原已急于排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实力。现在想想,当日东魁宗被正道给剿灭,而魔教那边一直隐忍不发,却原来是这个原因。 攘外,必先安内也! 此一行,只消将这个消息带回门派,便已是大功一件,比斩杀几百魔教妖孽还要厉害! 龙渊却不这么想,毕竟他母亲便是九尾仙狐,自己身上,也是流淌着狐族血脉,更曾暗中立誓要庇佑狐族,自然不会就此退走。而狐流言虽是魔教西狐宗宗主,但他已然反叛魔教,将自己重新定位为狐族后人,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韩刺情史手上。 只是,神念探查过去,却是发觉,圣殿之内尚有高手,虽都是受了重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若贸然冲进去,只怕非但救不了人,反而会成为人家刀下亡魂。 狐清然听着里面的对话,不觉潸然泪下,转过身,扑入龙渊怀中,轻轻啜泣起来。 龙渊刚要出言安慰她几句,却被她拉起右手在怀中,拿手指在自己手掌上写起字来。龙渊心下一动,一面轻轻拍她肩膀,假装安慰,一面以神念之力感应她写下的字: 哥哥,将九尾剑祭起,放回仙狐画像仙狐手中,可开启‘九尾诛仙’阵,如若能够出其不意,甚至更够击杀羽化七层以下的高手! 龙渊“闻言”心下大振,却不说破,而是对萧无眠等人传音道:“萧兄,有何计策?” 萧无眠眉心处厉鬼印明明灭灭,闪烁不定,沉思片刻,对众人传音道:“里面有两个羽化七层以下的高手,似乎都到了羽化六层的巅峰所在,剩余四个羽化初期左右的高手,不过都受了重伤,尤其是那两个羽化六层巅峰的高手,而狐流言最为严重。此外,还有一个金丹修士,两个炼气期修士,不足为惧!” 见萧无眠这般轻松随意地指出众人的修为等级,龙渊心下大为疑『惑』,因为他神念比萧无眠高出一截,却是无法感应到狐流言的等级! “狐流言与另外一个羽化六层巅峰的高手,以及金丹和炼气是为一伙,另外四个羽化初期的高手是为一伙,想来便是韩、赵、魏、秦四大刺情史吧!”萧无眠分析着圣殿内敌方的布局。 不过,还有一点他并未说,那便是圣殿内还死了诸多高手……这些高手不过刚死,只要有机会,便可吞噬其生魂,对于修炼鬼门道法的武夷派弟子来说,实在可说是飞来横福的大餐。 “看样子,他们还会继续打下去,咱们姑且再这般静观其变,等他们真正地两败俱伤之后,再下手不迟!”沈青竹传音道。他是为领队,自然要把每个人的身家『性』命放在最前头来考虑。 龙渊神念比之萧无眠高出一截,对圣殿内双方的伤势更是了如指掌,心知这般僵持下去,沈青竹口中所言“两败俱伤”怕便是狐流言等四人的神魂消散,灰飞烟灭,但若是贸然要求众人杀进去,难免惹人怀疑,心下一动,计上心来。 鬼狐刀由青魂刀与九尾剑合炼而成,因为青魂刀是为魂炼之物,而九尾剑又本是狐族魔灵凝聚而成,二者皆可随意变化,任意而为。龙渊悄悄展开神念,将青魂刀祭出,化为一条蛇般的“游虫”,钻入地下,悄悄朝着圣殿进发。 因为众人此刻其实已在仙狐山内部,石质坚硬,青魂刀虽然锋利无匹,却也大为消耗神念,而且还要将青魂刀的气息完完全全地收敛遮掩,倒也颇为麻烦。但好在众人离圣殿已是不远,虽然消耗颇巨,但也并非不可完成。 感应着青魂刀已然处在韩刺情史脚下的位置,龙渊吞下几枚丹『药』,暗中调息着…… 忽而,神念一动,龙渊下意识地朝着星芒望去。两人贴着石壁相依而立,十分靠近,这般相视而望,彼此的呼吸均是扑在对方脸上,使得两人均是有些慌『乱』。 星芒与龙渊牵着手,龙渊的一些小动作自然难逃她的双眼,是以眼神之中,有着几分询问和关切,似乎不想龙渊惹事。 龙渊微微一笑,传音道:“星儿,你知道吗?仙狐山下,那两座雕像,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母亲!” 闻言,星芒神『色』惊异,微微张开了嘴巴,显然有些发懵,恐怕一时半会地,反应不过来。 但见她双唇并非是娇艳欲滴,反而因为一路奔波劳累,微微有些发干,甚至有裂开的地方,脸『色』之上,亦是显得几分风霜,而双目澄澈中,却也被沾染上了诸多不知名的忧伤,似伤春悲秋,不着痕迹,又似挂怀亲人,忧心忡忡,为她所在乎的每一个人而时而欢喜,时而悲伤,颇多无常。 我的吻,能不能够使得你双唇莹润,使得你心中温暖,再不孤单? 这般想着,不待星芒把龙渊的话思考明白,龙渊已然抱住了她,轻轻吻在了她的双唇之上…… 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长大的嘴巴甚至能够放得下一个鸡蛋。谁也没想到,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在这种随时都可能被发现,随时都可能死得很惨的时刻,龙渊与星芒竟而旁若无人地亲吻起来,而且是那么地……深情! 星芒被龙渊搂在怀中,只觉全身都快要被融化了一般,心中再没了慌『乱』,没了彷徨,没了孤单,没了那些莫名的忧伤……在这一刻,星芒的心,已经完完全全地交给了龙渊。 葱玉般的双手,轻轻抬起,紧紧地,抱住了龙渊宽广的后背。 龙渊将流沙剑与断掉的荆棘剑别在腰间,而星芒却是一直把星辰剑握在手中。 星辰剑……也自朝着地上落下。 沈青竹大惊失『色』中,忙忙俯下身子,伸手堪堪将星辰剑抓在手中。而常悟与波罗什两人,则是施展法力,为他两人布下一道法力屏障,将他二人完全锁定其中,致使他二人的气息,声音,一点都不至外泄出去。 狐清然这个小灯泡自然十分不爽,努起小嘴,十分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朝后退开两步。 “啊——有人!”韩刺情史忽然的一声凄厉如杀猪的嚎叫,打破了甬道之中的……浪漫与羡慕、嫉妒、恨并存的氛围。 218.生死簿 218.生死簿 龙渊暗中『逼』送青魂刀,猛然发动了对韩刺情史的偷袭,直接破土而出,将他双腿斩断! 韩刺情史一世英名,杀人无数,害人无数,正人生得意之刻,却为龙渊一招暗棋害得双腿齐断,英名涂地,杀猪一样,嘶声哀嚎起来。本来,凭着韩刺情史羽化初期的修为,绝不会发觉不了甬道中有人,更不会发觉不了龙渊的青魂刀。 可是,狐流言两人虽是中了战国使的“撕魂裂魄丹”,修为大减,但他们群起功之,弟子尽数死亡,仍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后果,真正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已然不足元婴六层,神念之力自也下降太半,而龙渊他们又都是门派中的精英弟子,便这么被他们给潜伏了进来。 黑芒闪耀,韩刺情史双腿齐齐被斩,虽然一时半会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却是摆在了面前。另一个羽化六层巅峰高手身畔,一个身着黑袍,头戴斗笠的少女忽而发难,右手在身前一拉,竟而显出五根青『色』琴弦,五道音刃直『射』而去,硬生生将其拦腰斩断。 那少女不过金丹,面对羽化级别的高手,本没有出手的资格,但韩刺情史身受重伤之下,又是忽然遭到龙渊暗算,双腿齐断,竟而被她一招秒杀。 “什么人!”见韩刺情史遭到暗算,其余赵、魏、秦三大刺情史纷纷站起,神念之力展开,朝着四周探查而去。 沈青竹等人自然不知道这是龙渊搞的鬼,因为他仍和星芒热吻着,但既然被人发现了,若是要逃的话,甬道狭窄,很可能便要被杀,索『性』大喝一声,霎时间火龙,金刚手印,金光禅杖,血芒道符齐齐『逼』发,直接杀入了仙狐圣殿。 毕竟众人在甬道之内,如果被三大刺情史堵住洞口,那便是一夫当关,龙渊他们俎上鱼肉了。 三大刺情史刚刚探查到龙渊他们的气息,还没来得及出手,但见洞口光华大作,澎湃浓郁的法力『逼』发而来,使得三人不得不退避三舍,避其锋芒。 只是,三人刚刚后退一步,便觉脑后阴风大作,匆忙闪躲之中,赵刺情史因为受伤最重,一个闪躲不及,竟而被扫中了小腹。而扫住他小腹的那杆玄黑『色』长矛竟而如毒蛇一般,急速吞噬着他的血肉。 “阴兵?”赵刺情史挥掌震开长矛,认出是为阴兵所偷袭,忍不住勃然喝道:“凄惶你……”只不过,话到一半,却是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沈青竹他们十多人已然冲了进来。 “仙狐圣殿,岂容尔等撒野!”狐清然越众而出,正对着赵刺情史三人而站,以手谴责,声『色』俱厉,倒也果真有几分公主的架势。不过,她被困玉门家族十多年,而且狐族本也没什么权贵贫贱之分,若是比公主架子的话,她可是比李柔熙差得远了去了。 “清……清然公主?真的是你吗?”狐流言望着狐清然的背影,激动地问道。 “流言叔叔,你为狐族而甘愿放弃西狐宗宗主的位置,也不枉了爹爹与你八拜之交的情谊!”狐清然内心万般情绪,千百感慨,却是强行压制着,保持着镇静。 她知道,想要救下狐流言,保全仙狐圣殿,此一刻,只能依靠正道这边的力量。所以,她要保持冷静,最起码,也得使得正道的矛头对准魔教三大刺情史,而非是自己与狐流言一方。 狐流言含泪点了点头,由狐媚儿扶着,颤巍巍地站起,朝着狐清然拜倒在地道:“老夫拜见公主殿下!狐族惨遭大难,老夫原为公主殿下手下兵马,招揽四方人才,振兴狐族!” “哼,狐族什么时候跟正道勾搭上了关系?”秦刺情史望着沈青竹他们,心下惊骇,冷言笑道。 “我正道以匡扶天下正义为己任,你魔教多行不义,无辜杀戮,狐族便是你魔教的受害者,我正道自然要为民除害,与尔等为敌了!”龙渊手中流沙剑沙沙作响,黄沙在剑身四周弥漫着,越众而出,与狐清然站到一起,面『色』平静地望着他们三人。 此一刻,龙渊才有时间来观察这仙狐圣殿。 而其实所谓圣殿,不过是个天然洞『穴』而已,甚至没有人为的装饰,十分宽敞。但见洞『穴』正前方一片星辉如落雪,连通着仙狐崖,而洞壁四周,雕刻着雕像,却都是些狐狸,形态各异,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双双打闹,有的只一只对月长鸣,有的则是一只母狐在为两三只小狐狸哺『乳』,也有凶神恶煞着撕咬的,更有正在**的…… 总之,这山洞宽广,就着山壁雕刻无数,每一只都是栩栩如生,传神非常。只是,龙渊目光扫过,却不见狐清然所言“仙狐画像”。因为,这山洞中所有的雕刻,所有的狐狸,都只是一条尾巴而已。 而与狐流言在一起的,赫然便是东魁宗宗主,楚剑辰!另外两人,龙渊也都见过,一个是楚剑辰的女儿,楚红线,另一个则是在东魁禁地那儿见过的黑衣少年,当时她与狐媚儿一起准备潜入东魁宗,却被正道中人被抓住。后来狐流言与楚剑辰杀到,自然将她们给救了出来。 只是,狐流言与楚剑辰面『色』紫黑,显然便是“撕魂裂魄丹”的缘故了。而狐媚儿受了重伤,面『色』如纸,嘴角还留着血迹未干。 再看那三大刺情史,赵刺情史穿一件青『色』道袍,须发翁白,面『色』阴冷,身材高大;魏刺情史身穿蓝『色』道袍,头发半黑半白,面容刚毅,手中握着一柄短刀,短刀之上,刻画着雷力大阵,隐约间可见其中电芒『乱』窜,却是呈现着诡异的阴黑『色』;秦刺情史身穿紫『色』道袍,是三人中年级最轻的一个,中年人模样,面容竟而多有谦和之『色』,手中拿着一本线装书,不知搞什么名堂。 不过,直觉告诉龙渊,这三人中,当以秦刺情史最为危险,十足的笑面虎一个。 至于韩刺情史,人都死了,便不浪费笔墨了。 显然,他们在这圣殿之中发动过一场大战,尸横遍野,竟而不下百具黑衣尸体,各种死法,应有尽有。 见龙渊这般慷慨激昂地一番说辞,四大派包括沈青竹都不免微微邹眉。在他们看来,魔教三大刺情史是敌人,狐流言虽然说是要反叛魔教,重回狐族,他依然也是敌人。 不为别的,千年前,九尾仙狐栖迟一剑横扫,近十万正道精英丧命风火『迷』雾林,正道与狐族的梁子,便是结下了,而且大得出奇离谱。 龙渊自然知道这其间的关窍,心知萧无眠他们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席话而贸然出手,甚至改变对狐族的立场,再不多说,流沙剑暴走,风雪聚拢,黄沙暗藏,化作无数风雪冰刃,朝着三大刺情史身上喷薄而出。 三大刺情史虽是身受重伤,尤其是赵刺情史被阴兵长矛刺中,吞噬了不少血肉,但他们毕竟都是羽化级别的高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龙渊这般贸然出手,竟而被他三人一招歃血阴雷被『逼』了回来,而且身子为阴雷击中,右臂衣袖都险些被阴雷给劈焦。 “萧兄,阴兵布阵!”龙渊心中冷笑着朝着萧无眠大声喝道。 “阴兵?是他夺了凄惶的‘阴风扇’!”秦刺情史大喝一声,手中书卷猛然祭起,书页翻飞,一注注血『色』篆字浮出,直朝着萧无眠身上打去。 “生死簿!”萧无眠自然知道龙渊这般大喝一声,只要拉自己下水,本想闪身躲过,不受他算计,但见了秦刺情史手中的书卷,却是脸『色』大变,心下骇然中极度狂热起来。 传闻中,南疆巫族流传着五部书形奇宝,分别是“生死簿”、“赏罚令”、“轮回书”、“阎罗传”与“九幽志”,而若能集齐这五部奇宝,便可获得无上鬼力,掌控生死,遨游地府九幽,身获永生,脱离轮回之苦。 而据说南疆琅嬛家族,便是集齐了这五部奇书,一夜间成为南疆最大的家族,掌控着南疆,甚至左右着南疆的鬼宗道法。只是,一来此事年代太过久远,二来琅嬛家族不知哪位大能祭炼出琅嬛七宝,威震南疆,使得众人渐渐将这五部奇书遗忘了。 萧无眠之所以知道这些,则也是萧落魂不知从何处得来南疆古山洞中的残缺壁画,细细琢磨推敲出来的。 “不能再被他抢先!”萧无眠知道龙渊是个“贪财”的主儿,而且手法诡异,更是厚黑兼备,先是被他厚着脸皮霸占了“流沙剑”,然后狐逆流的“灭灵剑”不知所踪,甚至连凄惶的“阴风扇”也被他盗窃在手,琴刺情史“生死簿”一出手,明眼人便知道他手中是件极品宝贝,他可不敢担保龙渊不心动。 念及于此,萧无眠不再怠慢,眉心处厉鬼印亮起,猛然间一只阴兵直从自己体内轰出,硬生生接下了秦刺情史“生死簿”上所『逼』发而来的血字。 阴冷……勾魂……夺魄……生命力急速地流逝……无边无尽的死气与绝望蔓延在神念之中……无穷无尽的痛苦,恍若坠入阿鼻之门……无垠的幽暗阴森…… 萧无眠放出这只阴兵生生受下秦刺情史的这一击,为的便是验证自己猜想是否正确。毕竟,萧落魂也只是凭着残缺的壁画推测而来,南疆究竟有没有“生死簿”这五部奇书,谁都无从考究。 而这一试之下,萧无眠便自对自己的猜想信了大半,不待秦刺情史再出手,勃然间爆喝一声,无数阴兵风雷般从自己体内飞出,死死将三大刺情史围困其中,更是将龙渊与这三大刺情史隔绝了开来,不知就里的人,还道萧无眠要帮着龙渊干掉他们呢。 哼,不就是想要那本“书”吗?先借你看两天便是,权当是你帮忙打人的酬劳吧。龙渊被阴兵“『逼』”得后退至狐清然身旁,心中冷笑着道。 219.暗流涌动 219.暗流涌动 其实,真正掌握了生死大权的,是拥有五百阴兵的萧无眠。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驱使五百阴兵干掉龙渊,将“仙狐尾”“流沙剑”“灭灵剑”以及“阴风扇”统统揣到自己怀里。 但他也知道,除非是自己丧失了理智才会这么干。龙渊既然更够成为这次组队下山历练的子弟,更是逍遥子额外增加的名额,其在苍茫山必然大有地位,为了几件宝贝杀他,无异于跟苍茫山撕破脸,终究还是不值。 也许苍茫山如此大派可以不在乎失去龙渊这样的一个修道天才,但作为大派,他必须要维护自己的面子。自己门派的亲传弟子被人诛杀,如若苍茫山无所表示,那逍遥子等人便也可以拆了招牌,下山种地卖红薯去了。 当然,如果萧无眠知道龙渊身上不但揣着两条“仙狐尾”,更是身怀《九尾心经》,坐拥“九尾剑”的话,那么多杀他一百次都值得。可惜,他不知道。所以,在将来,他注定要后悔。 萧无眠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怨气,此刻完完全全地将这些怨气泼在了三大刺情史身上,竟而一口气『逼』发出三百阴兵,将他们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招呼也不打,便对三百阴兵下了格杀之令。 顷刻间鬼气浓郁,呜呜鬼啸之声,在山洞中鼓『荡』,无穷无尽的萧杀之意,更是弥漫开来,侵入到每一个人的神念之中。 三大刺情史虽是身受重伤,但修为等级毕竟在那里放着,而且又都是身怀异宝,十个二十个金丹高手还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可若是三百个,又都是不知畏惧,浑身上下都是刺儿的阴兵,他们哭都没地儿哭去。 三百阴兵猫虐耗子一般斩杀着三大刺情史,沈青竹他们也都是精明之人,自然能猜得出萧无眠“放弃原则”地站到龙渊那一边,并不知为龙渊那番慷慨激昂,正气浩然的说辞所感染,而是冲着秦刺情史手中的宝贝去的。 “生死簿”一出,沈青竹他们都感受到了那宝贝之中蕴藏着巨大的鬼力,而萧无眠又是身修鬼道,对它生起贪念,倒也合情合理,他们自然不好多说什么。而且三百阴兵一起堆上,即便是萧无眠本人都负手而立,只以神念指挥,他们不好『插』手,自然也懒得『插』手。 萧无眠放出三百阴兵来,其实便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插』手,将“生死簿”名正言顺地独吞。 龙渊自然没心情观看这等“持强凌弱,以多欺少”的大『乱』斗,而是将神念再次展开,寻找“仙狐画像”所在。 萧无眠干掉那三大刺情史,接下来便会把矛头指向狐流言等人,而且会伙同四大派的力量一起下手,而“仙狐画像”则是唯一能够使得他们脱困的凭借,是以龙渊心下焦急万分,只盼能够尽快找到。 龙渊神念扫过,仍是不见,对狐清然传音道:“仙狐画像究竟在什么地方?” 狐清然神『色』镇定,但目光连扫,内心之中也是焦虑,但她修为太低,如若传音,必定会被沈青竹他们听去,只得神『色』凄苦地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龙渊脑海嗡地一声炸响,心说魔教掌控仙狐山已有十多年,怕是已将“仙狐画像”焚毁或者盗走,而如若当真如此,那狐流言他们,甚至是狐清然,岂不都是要死定了? 就算不杀他们,沈青竹也会主张将他们押解至门派之中,由四大派掌门共同商议如何处置。而一旦狐流言他们被押解至四大派之中,龙渊就算是等级暴涨至渡劫,怕也救不了他们。 狐媚儿早便认出了龙渊,但龙渊已通过神魂传音,让她不要与自己相认,而是尽快恢复实力,关键时刻,一同逃跑。 狐媚儿知道龙渊乃是九尾仙狐的后人,自然不会欺骗自己,但却是搞不明白他怎么和狐清然走到了一起,而且其等级,更是忽而晋升到了金丹十一层的巅峰所在。 她更是明白,龙渊身怀《九尾心经》,可以不断地吞噬天地之间的精气灵力,注入气海,就算什么都不干,只窝在那里睡上十多天,怕是便要晋升至金丹十二层,冲击元婴了。 是以,狐媚儿看着龙渊的表情,难免有着几分惊骇与崇敬。 至于那戴斗笠的黑衣少女,只是一直与楚红线护持着楚剑辰,并未对龙渊等人看上一眼,反倒是楚红线,再见到沈青竹与龙渊这两个“故人”,目光连连扫过,神『色』复杂,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前辈,可有脱困之计?”寻不到“仙狐画像”,龙渊只得向狐流言传音询问。 狐流言见过龙渊一次,只不过那时龙渊满身鬼气,更是十分没有“义气”地抱着李柔熙仓皇而去,而此刻再见,却是正道四大派中的弟子,修为等级更是晋升到了金丹十一层巅峰所在,不由地连连咋舌,虽搞不明白龙渊的真实身份,但却也是猜得出他仙鬼同修,不禁惊为天人。 “从仙狐崖冲出去!”狐流言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对着龙渊传音道。 “恐怕不行!仙狐崖下,有十二名四大派弟子把守,而且这仙狐崖十分奇怪,我神念探查过去,非但探查不出任何情况,神念更是连遭反噬。我推想,凭着我的实力,只消靠近那仙狐崖,怕是便要魂飞魄散!”龙渊假装观战,对着狐流言传音道。 “至于仙狐崖,你不必担心。公主、我还有媚儿,我们三人身上都是流传着狐族太古八荒时代的血统,仙狐崖上的魔力对我们三人没有作用,到时候让媚儿撑开一道防御,带你们出去便好!只是,山下还有四大派的弟子?这可倒是难办了!”狐流言传音道。 楚剑辰忽而睁开双眼,朝着龙渊望去,显然狐流言已然与他传音,将龙渊的立场与山下的境况与他说了。 龙渊听他话里有话,问道:“前辈要媚儿撑开防御,带我们出去?那么前辈您呢?” 狐流言摇了摇头,传音道:“这里没一个庸手,你们要脱困,怎么也要有人殿后!清然是狐族族长的女儿,又是九尾仙狐亲自册封的公主,是我狐族最后的希望!你不论出自什么目的而帮我们,我都希望你能够将她带出去仙狐山。” “至于旁边这位重伤的先生,是我的一位好友,另外两人,是他的一双女儿,希望你也能够带他们一起出去。那黑衣女子,也是金丹高手,多少能帮得上你的忙。” 龙渊心知他说的不错,若要强行由仙狐崖逃走,无人殿后,根本便是笑谈。但他与狐流言虽不过见过两次而已,却见他对女儿慈爱,更是为自己的族人可放弃一切,豪放而不失柔情,不觉生出了诸多亲近,此刻乍然间却要生死别离,自然心酸苦楚,五味繁杂。 直叹天意造化弄人,而人却是无能为力。 龙渊更是知道,一旦今日自己带着狐清然他们逃走,便是与四大派为敌,就算再怎么强词夺理,怕也是说不过去。而且在苍茫山,只有姑姑沈倩儿一座后山,却又是见不得光,『露』不得台面,能不能保全『性』命,都是难说。 至于薛茹,虽是自己的『奶』『奶』,但两人相处毕竟不过十日,薛茹更是不知自己身份,她又怎会为了自己而将苍茫山置于与正道背道而驰的境地上去呢? 啊啊—— 正在龙渊心下『乱』如团麻之时,萧无眠三百阴兵与魔教三大刺情史的战斗已然进入尾声。此一战,三大刺情史各有厉害法宝,但相比秦刺情史的“生死簿”,便不足为书了。 三人身受重伤,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虽也斩杀了几十只阴兵,但浑身上下,却已是被阴兵手中阴魂长矛刺穿多处,身上血肉被吞噬得严重,已然成为了三具“血人”,只不过靠着本能在与这三百阴兵对抗罢了。 看着这样的屠戮,常悟等人多少有些不忍与反感,纷纷合十默宣佛号。而星芒见那三个“血人”身上的血肉不断被阴兵吞噬,只觉恶心欲吐,忙忙扭过身子,伏在了龙渊怀中,不去看这血腥残忍的画面。 至于沈青竹,则是一直以神念之力锁着龙渊与狐流言等人。这些天下来,他发现龙渊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龙渊,他甚至想,自己培养他做小弟究竟是对还是错。 此子精明自然是无话可说,更是修道之中的天才,硬生生将苍茫山最低浅的道法《掌心雷》修炼得变化万千,威力无穷,更是凭借着这样低浅的道法与天河的《御龙真诀》《紫电奔雷咒》相抗衡,说他是更在天河之上的人才,亦是不足为过。 但是,令沈青竹心生不安的是,他越发捉『摸』不到龙渊的心思,甚至无法判断,他的心究竟是在苍茫山还是在狐族。虽然他也觉得仅凭着龙渊对狐清然的多番维护便这般妄下定论十分不妥,但直觉却是告诉他,至少,龙渊的心,并不在苍茫山。 而且,一个做糕点的小子,在没有任何根基,更无高人指点的前提下,根本不可能如他这般等级晋升地如此之快!这所有的一切,都使得沈青竹朝着一个方向想去:龙渊,是派来苍茫山的『奸』细! 忽而之间,沈青竹脑海中闪过在修仙台,星芒自言自语一般地对着龙渊说“燕师姐,她死了……”这句话时的情形,使得沈青竹肥胖的身子忽而一震,心说:“难道,燕红绫师姐是被青玄所杀,而星芒察觉到了蛛丝马迹,是以青玄才与她亲近?” 沈青竹这般在脑海中万般念头激烈交锋之时,龙渊亦是思如电闪,见三大刺情史再难支撑片刻,心下猛地一发狠,便要带着狐清然她们冲向仙狐崖。 然而,转过头,却才惊愕地发现,不知何时,萧无眠已在去往仙狐崖的路上,布下了近百只阴兵! 220.插翅难飞 220.『插』翅难飞 狐流言为自己留下的后路便是由仙狐崖逃走,是以在与四大刺情史的交战之中,占据了通往仙狐崖的这一边。可是,包括龙渊在内,他们万万没想到,萧无眠竟而在自己身后,布下了近百阴兵把守! 一时间,龙渊与狐流言等,被围困在中间,『插』翅难飞! 轰轰轰—— 三五只阴兵一拥而上,直将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刺情史了,轰做两半,长矛刺在其中,饿狼一般吞噬着血肉。 萧无眠手中琅嬛鬼笛一打,一张血芒道符激『射』而出,生生将秦刺情史手中“生死簿”裹在其中飞回。萧无眠看中了“生死簿”,是以阴兵下手之际,从来都是绕过,交战下来,生死簿丝毫未受损伤,而另外两个刺情史手中的法宝,此刻已然毁坏,不值分文了。 呜呜—— 三百阴兵此刻只剩下两百多只,但这两百只阴兵非但吞噬了三大羽化高手的血肉、生魂,更是将地上几十具尸体吞噬地一干二净,连骨头都没有留下。吞噬血肉过后,这些阴兵的身子更加凝实,有的甚至晋升到了金丹八层! 斩杀三大刺情史,萧无眠收起三百阴兵,朝着沈青竹等人抱拳道:“一时间心魔作祟,开了杀戒,萧某惭愧!” 萧无眠斩杀三大刺情史没什么,甚至独吞掉“生死簿”众人也无异言,可他『操』纵三百阴兵,吞噬血肉阴魂,未免与佛家慈悲背道而驰,常悟等人自然心生厌恶反感。可是,他这般先来道歉,更说是“心魔作祟”,反倒使得常悟等人无话可说了。 沈青竹微微一笑,道:“萧兄此一举斩妖除魔,功德无量啊!” 萧无眠抱拳笑道:“沈兄说笑了。咱们四大派联手杀敌,剿灭魔教妖孽,全仗沈兄领队指挥,我武夷派不过马前卒而已!” 他这般一说,常悟与波罗什两人脸上不悦之情自然流『露』,毕竟这一路上,的确是以沈青竹为领队,可他们毕竟还是平等,并无主仆之分,萧无眠一句“马前卒”,却是把他们也给卷了进去。众人都是血气方刚,又都是门派中的精英弟子,一时间,任谁也难以接受。 沈青竹见他这话隐有挑唆之意,忙忙哈哈大笑起来,笑道:“萧兄真是说笑了,咱们四大派情若兄弟,共同进退,何来‘马前卒’之说?萧兄此言,可让沈某情何以堪啊!” “是是是,是萧某失言了!”萧无眠亦是哈哈大笑起来,将方才尴尬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阿弥陀佛,在下菩提寺方正大师门下,常悟,拜见两位前辈!”此间事了,常悟朝着狐流言与楚剑辰合十行礼道。 无论如何,狐流言与楚剑辰都是威震一方的霸主枭雄,更是魔教四大宗的宗主,身份地位在那里放着,无论正邪,都是他们的长辈,行礼问好,却也还是应该的。不过,波罗什、沈青竹、萧无眠便没这么好的涵养了,只是微微躬身,算是行礼见过。 狐流言亦是发觉了身后去路已为阴兵堵死,心下正自筹措如何助狐清然他们脱身,见常悟前来行礼,微微颔首道:“方正那小秃驴**的好徒弟,很好,不错!” 这般说着,抬眼朝着众人逐一望去。 被他眼光扫过,众人只觉神念忽而松动,心知他是为狐族高手,更有一套夺天地造化的《十二形勾魂术》炼制化境,自然不敢与他目光相对,暗暗运起法力来维护神念。 “不错,的的确确可堪是四大派的精英弟子!”狐流言此一言倒是发自肺腑。四大派这些弟子,年纪全在三十岁之下,但每个人都是道法精纯,法力浑厚,将来前途俱是不可限量,放到天下任何门派之中,都是宝贝中的宝贝。 沈青竹等人互望一眼,均也是颇为棘手。他们暗中传音商量,最好的办法便是尽快将狐流言等人擒住,押解至戒身观,毕竟此地西北荒山离着戒身观最近,而他们在这里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魔教一定有所注意,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是为上策。 可是,一来狐流言已然叛出魔教,二来他们又都是一方霸主,如何肯受他人制约?想将他二人活着押解至戒身观,只怕是痴心妄想罢了。 而且,最为令沈青竹头痛的还是龙渊,直到此刻,他仍是与狐清然并肩而立,摆明了是要与狐族共进退。更让沈青竹头痛的是,星芒对此刻两军对垒的情形丝毫未曾察觉,依旧与龙渊牵着手…… 无论龙渊心在何处,可他都还是苍茫山的弟子,而且他与星芒,又都是门派中的佼佼者。且不说薛茹对龙渊十分重视,单说星芒,便是星月大师最为重视的弟子,他们两人任何一人受损,都不是他所能担待得起的。 更有甚者,因为星芒是仅次于天河的修真奇才,火榕曾多次为难他二人,甚至天河失踪,整个苍茫山的人都把矛头指向了沈逐流,说是他暗中派人斩杀了天河,而若星芒死在这里,或者与龙渊站在一条线上,帮助狐族,被扣上个苍茫山叛徒的帽子,他沈青竹一家子便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流言可畏……自天河失踪,沈青竹是彻底地体会到了这话的意思。 萧无眠等都是精明之人,自然能够体会沈青竹此刻的处境,但却无人能帮他,毕竟这是他苍茫山内部的事情,他们是为外人,只消龙渊不出手针对他们,他们若是出言指责龙渊与狐族为谋,便是对苍茫山的栽赃挑衅。 沈青竹朝着龙渊望去,见他旁若无事,丝毫不觉此刻自己站在什么地方是十分**的事情,知道他是在装,摇了摇头,微微笑道:“青玄师弟,『奶』『奶』的《流风回雪剑》可当真让我张了见识。唉,我之前找『奶』『奶』求了几百次,但『奶』『奶』总是不肯传授给我,有机会,你一定得教教我!” 龙渊闻言一怔,随即猜出他话中的意思,一来提醒自己是苍茫山的人,二来更是说,在苍茫山,有人宠爱着你! 龙渊微微一笑,刚要说辞,却见一只火『色』飞鸽落在沈青竹手中,沈青竹脸『色』肃然地捏开,便自显出几个火『色』大字来: 有大批敌人回来! 众人互望一眼,暗中商议,不过狐流言道法高深,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中,传音给了龙渊。他们商议,让四大派各出一名弟子,将魔教妖人引入到仙狐山甬道之内,然后以火龙为号,将敌人消灭在山洞甬道之内! 他们这般商议,却未传音给龙渊与天星,显然是对他有了顾忌与怀疑,却只未说破而已。 龙渊心下思如电闪,但打破脑袋,却是怎么都想不出办法,唯一可行的,便是且先站到沈青竹这这边,在押解狐流言等人去往门派的路上,伺机将他们放走。 可是,狐流言与楚剑辰如何肯受这般屈辱?他们是为一方霸主,却被小辈们擒获押解,若是传扬出去,将来恐怕连红薯都没得卖了,此一计,自然行不通。 不多时,雪晖与萧如寐四人且战且退地进入圣殿,显然是将大批的敌人引入到了甬道之内,一时间噪杂起来,而四大派这边,除苍茫山之外,每派各出一名援手,死手洞口,斩杀洞中敌人,一时间光华大作,嗡嗡闷响。 只是,沈青竹、萧无眠、常悟、波罗什四人,仍是以神念之力死死锁着龙渊等人,并未参战。毕竟,魔教弟子被困在了甬道之内,无法辗转腾挪,后方又有天河等人截杀,瓮中之鳖而已,不足为惧。 萧如寐一面将一连串近百张血芒道符激『射』而出,目光却是在圣殿之内扫过,在龙渊身上停留几分,又终于停留在了狐媚儿身上。 狐媚儿与萧如寐两人目光相对,一个暗叫糟糕,一个却是心思『潮』涌,万般猜测在脑海闪过,目光不断地在龙渊与狐媚儿身上停留,忽而收起血芒道符,上前拉住了萧无眠的衣袖,朝着狐媚儿指去,委屈地道:“哥哥,就是她抢走了我的簪子!” 龙渊见萧如寐进来,更见她目光在自己与狐媚儿身上『乱』扫,脑海便已是嗡嗡炸响起来,此刻见她终于发难,更是恨不得爆然出手,带着狐清然他们冲破萧无眠的阴兵,由仙狐崖逃走。 不过,他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且不说狐流言楚剑辰两人对他们多么重要,单说狐清然,她可是掌握着“『迷』雾大阵”,沈青竹他们自然不会任由自己将她带走。 当日龙渊下山私会狐媚儿,正巧在海边遇到萧如寐,顺手将她手中簪子夺了过来,当时也没怎么在意,直到后来才知道竟是南疆琅嬛家族的七宝之一,琅嬛鬼簪。 而萧如寐与狐媚儿在当时便已看不顺眼,差一点便大打出手,两人又都是瑕疵必报的小『性』儿,自然记得十分清楚,这时候撞在一起,当真要人『性』命。更何况,当时与萧如寐对打,龙渊用的,可是鬼门道法,一旦萧如寐经过狐媚儿认定自己便是当日的那“小『**』贼”,便足够自己死上千百次的了,而且会一次比一次死得凄惨! 只是,当日夺走了她簪子的,是龙渊,却不期她萧如寐偏偏说成是狐媚儿,是何用心了。 221.突变 221.突变 琅嬛家族七大至宝,每一件都是足以在鬼门引发血雨腥风的宝贝。武夷派两三千年的家业,是为鬼门第一大派,也不过只“琅嬛鬼笛”与“琅嬛鬼簪”两件而已,自然十分重视。 萧如寐丢失“琅嬛鬼簪”,萧落魂曾大发雷霆,但萧如寐只口不言如何丢失,萧落魂亦是无奈,而现在,她忽而指出是为狐媚儿抢走,萧无眠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萧无眠顺着妹妹眼光在龙渊与狐媚儿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狐媚儿身上,森然道:“把簪子交出来!” 众人见萧无眠神『色』凝重,自然知道他口中“簪子”并非是一般女孩儿家的饰品,说不定便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宝贝,但他不说破,自己便也只好静观其变,不好『插』手。 狐媚儿冷笑一声,却是对萧如寐道:“哼,技不如人,东西被抢,关我什么事情?说不定,那小『**』贼抢了你的簪子,是看上了你呢!又说不定,是你看上了人家,故意把簪子给他的,只是看人家与别人卿卿我我,一口闷气发在了我身上!” 龙渊自进入仙狐圣殿,便一直与星芒牵着手,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知遮掩,狐媚儿直在心中骂了他千百遍的负心汉,早一口闷气憋在心中,此刻萧如寐前来挑衅,虽然簪子的确是在她手上,但她仍是忍不住把矛头拨到了龙渊那边。 但狐流言何等精明,女儿一席话酸溜溜的,他自然猜的出几分缘由。 萧如寐被她一说,登时间又怒又气,如被刺在了痛处,脸『色』涨红。 龙渊与萧如寐形如陌路,而与星芒卿卿我我,甚至萧如寐拿出自己的护命丹『药』来给他,他也只是一声谢谢,而星芒只是关心了他一下,两人便如胶似漆起来。 而且,通过狐媚儿的出现,使得萧如寐更是断定,龙渊便是当日在海边抢走了自己簪子的“流氓”,可在苍茫山相遇,自己竟而为他三两句花言巧语所『迷』『惑』,竟而还信了他,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自己的憋屈事说给他听! 萧如寐怎么也是名门大派中的千金,在武夷派,甚至连萧落魂都要让她三份,但自出了武夷山,却在龙渊这里,先是被轻薄、被抢、受欺骗,甚至自己关心他,竟而还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大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龙渊见这位大小姐马上就要发飙,心下思如电闪,与狐流言传音一声,清了清嗓子,恍若由深思熟虑中醒来,对身畔的事情未曾半分在意的样子一般道:“清然,你叫我哥哥,我自然要保护于你。” 众人见在这这时候,仍是站在狐族一边,不觉愕然。 “可是,你我毕竟正邪有别,而两位前辈又都是魔教中人,我身为正派弟子,斩杀妖魔自然责无旁贷。”龙渊大义凌然,大义灭亲地说道。看他表情,沉重惋惜,似乎是下了千斤重的决心一般。 “适才,我思虑了很久,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两位前辈意下如何?”龙渊轻轻拉着星芒,走回沈青竹身旁,朝着狐流言等人抱拳施礼道。 “哼,正道小贼,你有何话说?”狐流言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十分不屑地道。 龙渊朝着沈青竹望了一眼,目『色』中闪过一丝狡黠,轻轻点了点头,朝着狐流言道:“在下的意思,很简单,那便是请诸位随我等去苍茫山一趟。前辈已然反出魔教,重归狐族,而狐族又向来只在狐岐山活动,并未在狐岐山外危害人间,残杀善良,四大派身为名门正派,绝不会残杀无辜的。” 龙渊强调狐族“并未在狐岐山外危害人间”,自然是为了不使萧无眠等人以九尾仙狐一剑斩杀近十万正道精英弟子的事情来打断自己。 “而且,”龙渊与沈青竹望一眼,道:“四大派高手俱在我苍茫山,商议对付魔教大事。前辈族人惨遭魔教杀戮,自然是与魔教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如今狐族没落,单凭狐族一己之力,如何能与魔教抗衡?不如,咱们摒弃误解,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对付魔教!” 沈青竹见他目光狡黠,而说起“四大派高手俱在我苍茫山”时,吐音颇重,不觉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 本来,他们最终商议,将狐流言与楚剑辰两人杀死或者至少再打他九成伤,押解狐清然等人去戒身观。可是,龙渊一句“四大派高手俱在我苍茫山”,便使得武夷派与菩提寺两位亲传弟子心下明镜儿一般,暗中赞同将狐清然她们押解至苍茫山。 毕竟,四大派表面上一团和气,但内中暗流涌动,如若将狐清然等押解至戒身观,难免为戒身观一家独大,率先『逼』问出魔教与狐族的秘密,到时候说与不说,便全是戒身观心情说话了。 但苍茫山不同,因为在苍茫山,方徳、波罗明与萧落魂俱在,将他们押解至苍茫山,等于是将他们押解至了四大派,虽然苍茫山仍会多些便宜,但也总比戒身观一家独大的好。 最重要的是,如若将狐清然甚至狐流言一行人押解至苍茫山,那么,苍茫山在正道中的地位,将再次上升! 沈青竹不想龙渊在狐清然那边假装为难,却原来是想阴三大派一下,将功劳与名誉推到苍茫山身上,不觉对这小子又多了几分信任与赞赏。 狐流言冷笑一声,道:“小子,你想的太天真了!老子会成为你们这帮『乳』臭未干的小辈们的阶下囚吗?而且我狐族与你正道不共戴天,联手对付魔教?拿出点诚意来!” “如何才算是诚意?”龙渊笑着问道。 “哼,把你们身上的丹『药』统统拿出来,我跟老楚先把伤势养好,咱们再谈其他!”狐流言不屑地道。 “先生当真是说笑了!”龙渊摇了摇头道:“我正道向来说一不二,但先生毕竟出身魔教,我等又都是小辈,法力低浅,不得不有所防范啊!” 狐流言冷笑一声,道:“哪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你们没有诚意!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龙渊摇了摇头道:“杀,不如擒!狐流言,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随不随我等去苍茫山一叙?” 狐流言见龙渊出言威胁,脸『色』瞬间阴寒起来,整个仙狐圣殿的温度急剧下降,竟而可闻空气被冻裂的声音,森森然地道:“小子,你在威胁我吗?” 龙渊嘴角一抹邪笑浮起,忽而间身形疾晃,宛如鬼魅一般,抓住狐媚儿肩头,落回远处,一道太极图在掌心亮起,雷力阵阵,扣在狐媚儿头顶,冷笑道:“前辈,不要忘了,您还有女儿呢!” 龙渊出手擒拿狐媚儿,威胁狐流言,众人自然觉得有些卑鄙,但狐流言与楚剑辰毕竟乃是羽化高手,虽然身受重伤,但若是没有能够钳制他的力量,难免一番恶斗,正道这边难免会有人死亡,而若是能以狐媚儿钳制他,便是好办了。 想到此一点,沈青竹、萧无眠,甚至是常悟与波罗什,都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黑衣少女于楚红线身上望去……楚剑辰也是羽化高手,要钳制他,他的一双女儿,便是最好的选择。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那黑衣少女与楚红线同时怒起,楚红线指着龙渊骂道:“小贼,快放开媚儿!” “青玄师兄,此女窃取了我妹妹的簪子,还请将她交由我武夷派来看管。”萧无眠抱拳道。不过,看他目光,显然不只是因为簪子了。毕竟,龙渊斩杀狐逆流之时,被他抓住了把柄,知道龙渊另有身份,是以不得不防范他的用心。 龙渊自然不会将狐媚儿交给萧无眠,别的不说,一旦萧无眠对她不利,第二个倒霉的可就是自己。只是,他这般公然要人,自己身为正道这边,自然不能拒绝,微微一笑,将狐媚儿推了过去道:“那么,还请萧兄费心了!” 萧无眠没想到龙渊竟然这么好说话,但他越是这样,越使得萧无眠感觉他欲盖弥彰,心下不免多了几分防范,刚要伸手去抓狐媚儿,却见狐媚儿周身红芒忽而暴涨,猛朝着龙渊裹去。 “小心!”星芒与龙渊离得最近,见龙渊刚放开狐媚儿,狐媚儿便猛然施下杀手,大惊之下,星辰剑暴走,便朝着红芒之上斩去。 呼—— 但见灰影一闪,狐流言脚下七星亮起,竟而一把将狐媚儿夺了回来的同时,伸手虚抓,更将星芒与萧如寐抓了过去。 “可恶!”龙渊与萧无眠两人最先反应过来,流沙剑与琅嬛鬼笛同时递出,沙沙声与鬼哭声作响中,却是在狐流言身前窜起一具森然的骷髅架子,两人打在上面,那骷髅架子轰然破碎中,无尽的反噬之力『逼』回,直将龙渊与萧无眠两人硬生生『逼』回。 哇—— 沈青竹他们匆忙间扶住龙渊两人,但觉两人身子冰凉颤抖,脸『色』煞白,俱是口吐鲜血,显然受伤颇为严重。 “放开星儿!”龙渊双目刹那间血红,面『色』极度狰狞凶戾,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猛然推开沈青竹,流沙剑暴走,风雪聚拢,黄沙暗藏,倾尽全身之力,直朝着狐流言身上刺去。 龙渊与狐流言商议,本只是打算将萧如寐擒住作为人质,『逼』萧无眠撤开阴兵,却不期狐流言竟而一不做,二不休地将星芒也是擒了过去。 龙渊传音于他,但他却是封闭了神念,使得龙渊根本无法以神念之力与他交流,一时间心下懊悔万千,再不管他什么狐流言狐族不狐族,一出手,便是三灵齐动,下了杀招! 222.藏月地府 222.藏月地府 龙渊拼尽全力的一击,更是三灵齐用,《流风回雪剑》展开,风雪冰寒,黄沙暗藏,更有《掌心雷》转化之”魔雷”之力附着,可谓是龙渊所有可瞬发绝技中的最高境界了。 此一击,其杀伤力,决然不在元婴之下! 呜呜-- 龙渊剑走至中途,忽而蓝芒窜起,一只幽蓝『色』厉鬼硬生生挡在了狐流言身前,生生接下了龙渊这一记。但见鬼哭声起,那厉鬼被龙渊一剑斩出一个大窟窿来,鬼气灌注,却是被那厉鬼魂力吞噬,龙渊更是再遭反噬,身子”砰--”地被弹回,被沈青竹接住。 星芒两人被擒,狐流言立时封了她二人后颈哑门『穴』,令她二人说不出话来。 龙渊青狐魔印亮起,只一瞬间,虽然沈青竹他们未曾发现,星芒、萧如寐与狐媚儿等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星芒更是知道,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自然是为了自己,他不惜暴『露』身上的秘密,拼尽了全力一击,而他这般被反弹回去,所受之伤自然极重,不觉心碎,潸然泪下。 狐媚儿与萧如寐自也知道龙渊冲上来是为了救谁,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担心,更是……嫉妒。 沈青竹忙从怀中掏出大把大把的丹『药』,塞到龙渊口中,更将临行时逍遥子所赠与每人的”仙山保命丹”给龙渊喂了下去,暗中为他『逼』送仙灵之力,传音道:”师弟,冷静!” 冷静? 龙渊心中只是懊恼,如何冷静的下来?他终于觉得正道中人平日里所言魔教种种不守诚信的话实在是说得有道理,而自己与虎谋皮,却是将星芒给搭了上去,心中悔恨万千,直恨不得将狐流言碎尸万段。 雪晖她们连同天河两面夹击,将甬道中的魔教余孽尽数斩杀,此一刻已然汇合在仙狐圣殿,见狐流言与楚剑辰两人忽然下手,擒住了星芒与萧如寐,俱是大惊失『色』,纷纷围了上来,杀气冲天。 这帮人杀红了眼,此一刻,身上丝毫没有正派弟子的大义凌然。 萧无眠捂着胸口,死死盯着狐流言,见妹妹只是被封了『穴』道,一时间倒也无碍,不免放心心来,凝神朝着仙狐崖望去,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对着沈青竹传音道:”沈兄,他们一定会从仙狐崖那儿逃跑,赶快下令,派人下去,死守在仙狐崖之下!” ”可是,他们如若拼死一搏的话,难免有弟子被其所伤,命陨于仙狐山下!”沈青竹自然看得出来他们要由仙狐崖逃跑,但却是不得不掂量一下围杀两大羽化高手的损失。 而这个损失,是他所部能承担的! ”我在仙狐崖之下,已然布下了一百阴兵,可在前阻杀其锐气!仙狐山上空布满''鬼雾『迷』障'',怨气冲天,他们若是胆敢进入,必死无疑!只是,我很奇怪,仙狐崖上布有大阵,妖力粘稠,吞魂摄魄之力甚至可斩杀羽化高手,他们如何通过?”萧落魂传音道。 沈青竹闻言一震,不想萧落魂竟而心细如此,竟而在之前便在仙狐崖下布下了阴兵,自不免对他多看了两眼,这才对着天河等人传音,派他们下去把守仙狐崖下,配合萧无眠的阴兵,将狐流言等人截住。 ”武夷派?姓萧的,把身后阴兵撤开,否则老子可不在乎手上再沾染一个正道弟子的鲜血!”狐流言双手指甲忽而伸长,青郁郁地,在星芒与萧如寐两人的脖子上轻轻划动,冷笑着道。 ”你卑鄙!”龙渊双要滴出血来,周身风雪聚拢,若不是沈青竹拦住,怕是已然冲上去了。 ”哼,不过一只冤魂鬼王而已,你们还有什么可以拼的?”萧无眠指着狐流言身前的幽蓝『色』厉鬼,冷笑着道。这厉鬼,正是一只怨魂鬼王,龙渊也曾在阴风谷谷底捕捉到两只,可惜在破去”青瞳残阵”之时,全都光荣阵亡,烈士了。 ”阿弥陀佛!”常悟合十道:”狐前辈,楚前辈,你二位都是大名鼎鼎的一方霸主,却怎么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狐流言闻言哈哈笑起,道:”果然是菩提寺,都这个时候了,还来给大家讲笑话,可真是体贴呀!” 楚剑辰收起鬼王,手中一根白骨似的法杖在手中亮起,点在星芒肩上,对着萧无眠冷笑着道:”我数三声,你不撤开阴兵,我便让这女娃儿饱受''千虫蚀骨''之痛。我是邪魔外道,别的本事没有,折磨人的手段,却是高明的很!” ”你敢!”龙渊得罪楚琴儿,亲身尝试过”千虫蚀骨”之痛,即便有《九尾心经》暗中化解,都是痛得他终生难忘,见说他要在星芒身上下此蛊毒,心下惊骇,勃然爆喝一声,便要冲上去。 ”怎么不敢?”楚剑辰法力『逼』动,那白骨法阵上弥漫起阴黑之『色』,如蛇一般,直注入星芒体内。仅仅是一瞬之间,星芒便是痛得面『色』煞白,额上冷汗层出,紧咬着牙关,身子不住颤抖起来。 ”爹!”那黑衣少女身子一颤,朝着龙渊望去,见他双目血泪流下,狰狞可怖,连连后退,朝着萧无眠大吼,忙要劝止。只是她戴着斗笠,看不清其面容是何表情。 ”注意后面!”楚剑辰打断女儿的话,手中白骨法杖阴黑『色』更浓,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星芒体内。 ”星儿姐姐!喂,你快住手!”狐清然抓住楚剑辰衣袖,嘶声吼道。 ”吾乃地府勾魂使,阴兵布阵,收--!”萧无眠算定天河他们已然到了仙狐崖下,而此刻被注入”千虫蚀骨”的又是星芒,如若自己再拖延时间,难免要得罪苍茫山,是以不待狐流言再说,将阴兵尽数收回。 ”撤!”狐流言大喝声中,周身妖力滚动,狐啸声冲天而起,十多只白狐幻影在周身窜动,将狐清然等人尽数包裹其中,猛朝着仙狐崖飞去。 ”把星儿留下!”龙渊爆喝一声,”残影诀”展开,狐族道法”拿捏天下”抓出,直朝着星芒肩头抓去。 波-- 水波声中,狐流言周身白狐身上忽而亮起阵阵魔纹,而仙狐崖入口竟而宛如澄澈的湖面一般,闯入其中,激起阵阵涟漪,但众人在外面,却仍是将这十多只白狐组成的大圆球看得清清楚楚。 龙渊仙灵晋升至金丹十一层,马上就要突破十二层,问鼎元婴,此刻三灵齐用,彼此配合,更是动用了”残影诀”,眨眼之间,便追了上去,一只青郁郁的大手凝实而成,刚刚撕破白狐幻影,就要抓住星芒,却不期大手撞在仙狐崖入口处的屏障之上,霎时间无穷无尽的妖力反噬回来,直将他身子反弹回去。 沈青竹伸手去接,竟而轰力不减,使得沈青竹双脚陷入地下,在石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痕。 ”楚剑辰,我要杀--了--你--!” 龙渊双目血泪扑面,面『色』狰狞可怖中,猛然挣开沈青竹双手,”残影诀”展开,鬼魅一般,直窜入甬道,追了下去。 沈青竹与萧无眠四人互望一眼,尽皆骇然,因为龙渊的速度,已然不是他们所能想象,而且,适才仙狐崖入口那湖面似的屏障的反噬之力,怕是元婴十二层巅峰的高手都要重伤,但龙渊只是吐血而已,看其速度,浑然不像是受了重伤。 这……难道就是爱情的魔力? 众人心中皆是这般猜想。因为,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龙渊直冲下去之时,果见狐流言他们并未敢直飞冲天,而是降落下来,遭到了百只阴兵与天河等人的围困。只是,狐流言与楚剑辰重伤之下,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更有自己的女儿跟着,如若冲不出去,便只死路一条,是以都是拼尽了全力。 白狐幻影之中,狐清然指着身后道:”流言叔叔,我们进去''藏月地府''!” 狐清然此言一出,狐流言与狐媚儿尽皆震惊,狐流言骇然道:”公主殿下,藏月地府可是我狐族禁地,没有狐族十位长老与族长统一,断然不能……” 狐清然打断他的话,神『色』坚毅地道:”我爹爹已故,十位长老也是死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明火、赤月、摘星三位长老更是不知所踪,如何等他们来下令?我是仙狐大人亲自册封的狐族公主,现如今狐族遭逢大难,危急关头,所有一切阻碍我狐族复兴的规矩,统统作废!” 楚剑辰白骨法杖打出十多记阴黑剑芒,冲着狐流言点了点头道:”老狐,公主说的不错,你们若是死在了这里,狐族便再无复兴之日!当然,这是你狐族的事情,老子管不着。可我楚剑辰只有这两个女儿,好容易一家团聚,我才不管你有什么忌讳,把那禁地给我打开,放我女儿进去!你若是说外人不得进入,老子我死在外面就是了!” ”爹!”那黑衣少女与楚红线同时扶住了他。这家伙中了战国使的”撕魂裂魄丹”,重伤在身,又连接龙渊两记重创,此刻更是与百只阴兵与天河等人周旋,已然是快要到油尽灯枯之地了。 狐流言尴尬一笑,道:”你他娘的这是什么话?这趟浑水你本来不该搅进来的,但你为了老子,身受重伤,老子又岂能把你扔在外面?” 狐清然见他答应,忙道:”流言叔叔,我法力低浅,无法开启禁地入口,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来!”狐媚儿抢着答应之下,聚起全身法力,输入到狐清然体内。狐流言此刻已是接近油尽灯枯,眼看就要得救,狐媚儿自然不希望父亲再有何损伤,否则怕是再难恢复。 萧无眠等人直追下来,眼见那团团白狐幻影之中不断『逼』发出阴黑剑芒,威力极大,使得阴兵无法靠近,而天河等人虽将他们『逼』退到了山壁之下,却是无法近身,情急之下,眉心处厉鬼印亮起,呼呼啦啦,竟而将所有的阴兵都召了出来,『潮』水般冲压而去,试图借用阴兵,将萧如寐抢回来。 嗷嗷-- 阴兵未到,忽而间狐啸声冲天而起,竟而在那山壁上,显出一只九尾狐的画像来,白光氤氲中,白狐幻影融入其中。 ”糟糕,他们有密道!”萧无眠大惊失『色』中,急冲而上,但毕竟离得较远,更有阴兵与四大派的弟子在外,形成了阻隔,使得他还未冲进去,白狐幻影包裹着众人,已然融入到了那九尾狐画像之中,消失不见。 星儿-- 龙渊速度极快,厉箭一般直刺入阴兵,紧随着白狐幻影,融入了那九尾狐画像之中,消失不见。 白光消散,九尾狐画像褪去,『露』出黄褐『色』的山壁。因为上面有”仙狐崖”遮挡,这山壁之上不得阳光,多有苔藓之类,显得几分青郁阴冷。 融入九尾狐画像,龙渊只觉如处身魔灵之中,四肢被均钳制住,丝毫动弹不得,即便是神念,也是如陷入泥潭,无法运转。 不过,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不过数十息的时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子一重,猛然摔在地上。龙渊顾不得身上疼痛,更无心情观察四周处境,刚一落地,便即催动法力,周身风雪聚拢,一记”掌心魔雷”化作青郁郁的龙头打出,”拿捏天下”展开,急朝着星芒肩头抓去。 ”找死!”楚剑辰见龙渊动手,手中白骨法杖阴黑利芒窜动,一只阴黑剑芒吐出,直朝着龙渊手掌打去。 ”住手!”那黑衣少女惊声之中,身形窜动,竟而将自己身子挡在了龙渊与楚剑辰中间,硬生生受下了两人的这暴怒一击。 ”红泪!”楚剑辰见自己的剑芒竟而打在了女儿的肩膀之上,大骇之中,忙将他身子扶住,抱在怀里,老泪滚动地道:”泪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龙渊一把将星芒夺回,抱在怀中,破开狐流言的封印,但见她脸『色』煞白,冷汗滚滚,身子不住颤抖,双眼凄『迷』,却是紧咬着牙关,硬不哼出声来,显然是”千虫蚀骨”之毒发作,不过硬扛着,已然很难再坚持。 ”你……你好傻。”星芒凄凄然地望着龙渊,模糊之中,只见他神『色』之中满是关切,双目血红,血泪颗颗落下,脸上,嘴角,甚至是胸口都是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颤巍巍地伸出手,有气无力地说着,欲帮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龙渊将星芒的手握住,周身杀气宛如千军万马奔腾一般,血目朝着楚剑辰望去,森然道:”把解『药』交出来,否我杀光你女儿!” 223.仙狐再现 223.仙狐再现 “你……你好傻。”星芒凄凄然地望着龙渊,模糊之中,只见他神『色』之中满是关切,双目血红,血泪颗颗落下,脸上,嘴角,甚至是胸口都是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颤巍巍地伸出手,有气无力地说着,欲帮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龙渊将星芒的手握住,周身杀气宛如千军万马奔腾一般,血目朝着楚剑辰望去,森然道:“把解『药』交出来,否我杀光你女儿!” 楚剑辰本是怒极,见龙渊如此挑衅,手中白骨法杖阴黑之气氤氲而起,便要发作。 那黑衣少女,也便是楚红泪,忙忙拉住了楚剑辰,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楚红线道:“妹妹,你……你把这个给他!” 楚剑辰与楚红线尽皆愣住,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之中,楚红泪向来都是冷傲之人,从不向人低头,可今日,却怎么会…… 楚红泪见楚红线愣在当地,催促道:“快给他!再晚一会儿,蛊虫冲破蛊毒的束缚,蚕食那女子的五脏六腑,她便是死定了!如果,如果那女子死了,他……他一定会好难过的。”说到最后,语气竟而微微哽咽起来,只是她仍戴着斗笠,而楚剑辰两人又未帮她摘下,是以看不清她的表情。 “拿来!”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再度亮起,“拿捏天下”展开,一把将解『药』拿在手中,一股脑地喂给星芒,又拿水囊给她冲水服下,扶着她盘膝而坐,以仙灵之力助她疗伤。 “拿捏天下!”狐流言望着龙渊,一时惊愕不已。 狐清然见楚剑辰面『色』阴桀,恐要对龙渊不利,立刻站定在两人中间,冷然道:“楚先生,这里是我狐族禁地,你要杀我狐族后人,是何道理?” 楚剑辰与狐流言等尽皆愣住,即便是楚红泪,身子也是一怔。 “爹,他……他是仙狐大人的后人!”狐媚儿解释道。 “什么!”狐流言闻言大惊失『色』地站起,再看龙渊之时,面『色』复杂,却更多兴奋之情,拉住狐清然的手,急促地问道:“公主,你……你……这可是真的?” 狐清然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别的不说,他体内的‘九尾心经’已然晋升至‘吞星吐月,转化乾坤’的第三重境界。而且……” “而且怎样?”狐流言难掩兴奋地问道。 狐清然欲言又止,是因为楚剑辰父女三人在这里,毕竟他们不是狐族后人,有些秘密,最好不要落入他人耳中。 楚剑辰冷哼一声,道:“红线,扶着姐姐,我们找个偏僻点的地方!”说着,托起萧如寐,迈开大步,当先而去。 狐流言知道他脾『性』,也不阻拦,见他父女三人去远,忙忙问道:“而且怎样?” “九尾剑——就在他身上!”狐清然郑重地道。 “九尾剑?是了,错不了了!他一定就是仙狐大人的后人了!”狐流言紫黑『色』的脸上,竟而落下泪来。九尾剑是为狐族至宝,在栖迟未至九尾之前,一直镇压在狐族禁地,是为整个狐族的信仰。 据说,当年栖迟得前任狐族族长信任,盗取《九尾心经》,闯入禁地,强行偷取九尾剑,虽然受到了极为严厉的惩罚,却是使得她魔灵突飞猛进,成为狐族有史以来第一位九尾仙狐,成为狐族的最高信仰。 而现在,九尾仙狐命陨,狐族的信仰自然便是‘九尾剑’,若要重整狐族,单单一个狐族公主与一个仙狐后人的号召力是远远不够的,但若是“九尾剑”再度现世,那便不同了! 是以,狐流言听闻九尾剑在龙渊身上,其兴奋之情,简直是西瓜难以描绘的。 “喂,你,你怎么了?”狐媚儿的惊呼声,打破了狐流言的兴奋。 却原来,龙渊与楚剑辰对抗,楚剑辰第一次所用是为本身道法中的“白骨傀儡术”,但第二次对抗却是身外之物“鬼王”,龙渊遭到极为严重的反噬之后,又为仙狐崖的屏障重创,所受之伤,并不亚于狐流言等人。 而他又在自身油尽灯枯之际,为星芒灌注仙灵之力,星芒还未醒来,他已然是再难支撑,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这狐族禁地,被称之为“藏月地府”,实为仙狐山腹中山洞,却也有“河流”穿过,面积广阔,山洞上镶嵌着诸多宝石,宛若星辰,虽不得阳光,却也颇为明亮。又不知何处链接着外面,空气清新,甚至可见河床附近岩石缝隙中荒草生出,装饰着点点绿意。 狐媚儿见龙渊晕倒,惊呼声中,忙闪身过去,将他扶住。这一路上,她本自在埋怨龙渊薄情寡『性』,毕竟李柔熙体内被种下了“魔凰”,早晚要为龙渊涅槃而死,而且两人感情深厚,却不想现在……他竟而另结新欢! 怎么想,狐媚儿都为李柔熙不值得。可是,再看到龙渊为了星芒,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一颗心,却也不觉软了几分,见他晕倒,自然而然地上前扶住了他。 狐流言见龙渊昏死过去,大惊失『色』,忙要上前救助,却不期刚刚迈出一步,眼前一黑,四肢酸软,便自要摔倒。 狐清然大惊失『色』,忙忙扶住了他道:“叔叔,你中毒太深,现在『逼』毒疗伤要紧……” 狐流言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打紧!可是,这小子既然是仙狐大人的后人,我便一定要趁着自己还能催动魔灵,助他疗伤!公主,狐族的未来,就在你和他两人手中,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你二人受损!” “爹!”狐媚儿眼眶湿润起来。 嗷嗷—— 正在他们这般争执之中,忽而间,龙渊眉心处一团幽蓝『色』火焰亮起,一把黑漆漆的鬼头刀飞出,落在众人面前。而那刀身之上,一道白光裂开,一把白光柔和的长剑飞出。而那狐啸声,便自出自那长剑之中。 “九尾剑!”狐流言望着那长剑,睁大了眼睛。 “狐流言,你很好!”九尾剑白光吞吐,一个绝美的『妇』人从中踱步而出,静静地望着狐流言他们。 “仙……仙狐大人!”狐流言望着那绝美的『妇』人,发愣了片刻,忙忙跪倒在地道:“属下狐流言,拜见仙狐大人!” “属下狐媚儿,拜见仙狐大人!”狐媚儿轻轻将龙渊依偎在大石之上,随着父亲跪倒在地。 “清然拜见仙狐大人!”狐清然望着那『妇』人,热泪盈眶起来,也是跪倒在地。 狐至九尾,亦称仙狐! 仙狐是为狐族的最高信仰,而他们本以为,仙狐早已命陨,却不期今日竟能见到她本人,心中激动之情,自然而然地暴涨如钱塘江海『潮』。 那绝美的『妇』人,自然便是龙渊的母亲,九尾仙狐,栖迟。 栖迟朝着三人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最终还是落在龙渊身上,又望着星芒,脸上流『露』出几分笑意,喃喃自语地道:“你爹爹的道法没学几分,他的风流成形倒是学得不错!” “请仙狐大人出山,再度振兴狐族!”狐流言老泪纵横地道。 栖迟转向众人,摇了摇头道:“我早已命陨,现如今只剩下一魂一魄收在九尾剑之中,如何再重振狐族?清然是为族长的女儿,当年我亦亲自册封为公主,这个大任,自然要落在清然的肩上。” “仙狐大人,我……”狐清然听说重振狐族的大业要落在自己肩膀上,顿时之间,便觉三五座大山压了下来,自己便要背过气去。 “小丫头,你怕什么!有狐流言辅佐你,渊儿身上亦是流传着狐族的血脉,虽不是我狐族太古八荒时代的高贵血统,但毕竟也是狐族的一份子,再加上明火、赤月与摘星三大长老,只要你们更够团结一心,重振狐族,指日可待!”栖迟凝神望着山洞顶的宝石,神『色』坚毅地道。 “是!清然定不辱使命!”狐清然答道。 龙渊虽然是仙狐的后人,但他身上所流传着的,并非是狐族太古八荒时代的血统,如果由他来统领狐族,散落各地的狐族后人难免心有不服。毕竟,仙狐命陨,下一任的族长,必须是拥有狐族正统血脉的人,才可服众。 栖迟点了点头,对着众人道:“你们都起来吧。媚儿,你去把楚剑辰父女叫来。我狐族重振,若得他北魅一宗相助,必然会事半功倍!” 龙渊得青魂刀,手握东魁令,栖迟知道的一清二楚。而现在关键时刻,若能靠着这个拉拢到同样为魔教抛弃的东魁宗,则狐族势力必然大增! 楚剑辰听闻“仙狐”再现,亦是激动不已,因为当年他晋升羽化,扩展寿元,便是得狐流言做红线,求得仙狐栖迟为他打通身上诸多要『穴』,伐『毛』洗髓,可以说是自己的恩人,此时再见,自然心情激动。 只是,楚剑辰父女三人到得仙狐栖迟跟前,楚剑辰眼光,却是落在了与九尾剑一同刺在地上的青魂刀之上。狐流言不识得青魂刀,可他却是识得,这可是他师父夜青魂的佩刀……却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神念探查过去,青魂刀似乎……已被人魂炼! 栖迟对他心中惊愕一清二楚,却不点破,只道:“流言,剑辰,你二人身中‘撕魂裂魄丹’,我这便以‘九尾心经’帮你二人化解。现在,你二人只需强行催动法力,牵动剧毒再次发作即可!” 只是,栖迟的目光,落在楚红泪身上之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之中,饱含深意。但众人在仙狐栖迟面前,俱是高山仰止,对她目光,均是未曾在意到。 “大人!”狐流言见说栖迟能够帮着他二人化解体内剧毒,自然欢喜,但龙渊生死未卜,而栖迟只剩下一缕魂魄,并无实体,帮他二人化解剧毒之后,怕是再难解救龙渊,劝止道:“恳请仙狐大人先救治少爷!” 栖迟微微一笑,却是忽而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孩子注定命途多舛,现如今莫说我只剩下一魂一魄,恐怕在我全盛时期,都帮不了他的!” 224.魔凤苏醒 224.魔凤苏醒 “为……为什么?”狐流言见说栖迟无法救助龙渊,心下惊骇地问道。 不单是他,即便是楚剑辰,狐清然等,亦都是惊愕起来。在他们心中,仙狐乃是夺天地造化之大能,而如今,她却说自己救助不了自己的儿子,这一点,实在是令他们一时间无法接受。 楚红泪见栖迟不能救助龙渊,心下一紧,朝他望去。 但见他双眉紧锁,虽然狐媚儿帮他擦拭掉了脸上的血迹,却仍是可见他眉宇间透漏着浓重的杀伐之气,若是细看,这杀伐之气,似乎一直在压制着他,使他不能醒来。 为什么会这样?楚红泪心中一愣,顿起疑心。 而星芒则是与他依偎着,同样背依着大石,不过看她样子,面『色』渐渐红润起来,想来解『药』已然奏效,过不多时,便要醒来了。 栖迟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楚红泪身上,笑道:“剑辰,你的这个女儿不简单啊,竟然看出了关键所在!” “关键?”楚剑辰一愣。 栖迟摇了摇头道:“好了,现在不说这个,化解你二人体内剧毒是为要紧!至于渊儿的秘密,你们早晚会发现的。” 当下 ,狐流言与楚剑辰两人盘膝而坐,一个催动《十二形勾魂术》,一个则是施展出《九幽白骨手》这两项绝顶法术。当时,在仙狐圣殿,他二人之所以没有以此道法对敌,是因为一旦启用这两项道法,“撕魂裂魄丹”则会瞬间暴涨发作,他二人则必死无疑。 可现在,栖迟要他们催动法力,而狐流言亦是狐族后人,对《九尾心经》多有了解,便自告诉楚剑辰,要他全力催发自己最得意的道法《九幽白骨手》。 栖迟的本意,便是以《九尾心经》强行将他二人体内剧毒化作魔灵与鬼灵,祭炼归入他二人气海,并非单是在帮他二人解毒,更是助他二人冲破羽化六层的瓶颈,晋级羽化七层,羽化登仙! 当然,其前提则是他二人在羽化六层巅峰停留了几百年,距离羽化七层仅一线之隔了而已。 打破羽化六层的枷锁,晋级羽化七层,羽化登仙,那么摆在他二人面前的,则又是修真的一条康庄大道,而狐流言身为狐族,寿命悠长,日积月累,迟早能够问鼎渡劫,甚至朝着飞升进发! 栖迟虽只一缕魂魄,但他借用九尾剑,化解并转化他二人体内剧毒,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她要狐流言二人催动法力,是为了让他二人体内剧毒全数发作,转化为灵力,则也更加浑厚,更容易助他二人冲破瓶颈,羽化登仙! 不过,在这“藏月地府”内,众人相安无事,可在仙狐崖之下,沈青竹他们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龙渊与星芒俱是苍茫山翘楚,尤其是龙渊,沈逐流曾对沈青竹言说,当日修仙台上,逍遥子留下,求助于慕容无为帮助天河疗伤之际,便曾对他言说过龙渊的一切,希望能够将他的修真方式传播给门下的弟子。 单此一项,不说薛茹对他如何,龙渊在苍茫山的地位便是个宝贝疙瘩。而且,谁能说得准,日后他龙渊又会想出什么鬼点子,大幅度提升苍茫山弟子的实力呢? 可以说,如若龙渊与星芒身遭不测,苍茫山在损失掉两个修真奇才的同时,更是损失了一位将来很可能可为苍茫山道法添砖加瓦的大师级人物! 当然,还有星芒的身遭不测,会对沈家造成的种种误会。 至于武夷派这边,萧如寐乃是萧落魂亲女,若是被狐族或者魔教中人擒住,武夷派必然要投鼠忌器,萧无眠心情自然比沈青竹更为阴沉。 轰轰轰轰—— 沈青竹他们『操』纵道法,直将仙狐崖下,那块曾出现九尾狐画像的石壁轰击出一个大洞,却仍是未能找到丝毫踪迹。 “师兄,魔教前锋来了!”宁天勤拉住沈青竹,低声道。 虽是低声,但他们所有人都是听得清楚,纷纷停下手来,看沈青竹与萧无眠如何表态。毕竟,被擒的是他苍茫山与武夷派的人,菩提寺与戒身观不便表态。 而且,此一役,对于菩提寺与戒身观而言,实在是收获颇丰。当然,武夷派萧无眠祭炼五百阴兵,更是收获最大,可他妹妹却是被狐流言擒住…… “魔教妖人必定由未曾布置‘『迷』雾大阵’的通道而来,我们……杀出去吧!”沈青竹深吸了一口气,但语气之中,仍是饱含苦涩地道。他不能为了沈青竹与星芒两人,将雪晖与宁天勤置身于魔教围困之中,更不能拖累菩提寺与戒身观。 “走吧。”萧落魂紧紧握着“流沙剑”,目『色』血红地道。龙渊追狐流言等人之时,手中“流沙剑”落地,被阴兵拣了起来,落在了萧无眠手中。 常悟与波罗什互望一眼,自然知道他二人这么决定,多半是为了自己两派的安危,一时间颇为尴尬起来,却又不知如何劝慰。 藏月地府之内,栖迟施展《九尾心经》,强行化去了狐流言与楚剑辰两人体内“撕魂裂魄丹”的剧毒,更是将此剧毒转化为灵力,祭炼归入两人气海,成为其灵力的一部分。 而也正因为如此,他二人凭借着几百年羽化六层巅峰的积累,此一刻,俱是踏入了羽化七层境界,再一次踏上了修真的康庄大道。 “多谢仙狐大人再造之恩!”狐流言与楚剑辰两人同时拜倒在地,涕泪俱落地感激道。 之前已经说过,修真路上,不过金丹、羽化与飞升三个大的门槛而已。而在羽化十二层之中,同样存在着一个不可忽视的门槛,那便是“羽化七层”,亦即所谓的“登仙”。 登仙之称谓,其意不言而喻。 栖迟微微一笑,收起九尾剑,将其刺在青魂刀之畔,笑道:“不必言谢,都起来吧。狐族遭逢大难,全是燎原那厮一手造成,而当年我斩杀正道精英,更是与正道结下了梁子,现如今,咱们可说是四面楚歌,情境十分不利。” “流言,清然还小,重振狐族的重任,你可是要承担太半。一来要发展狐族的实力,二来尽量化解与正道的关系……辛苦你了!”栖迟望着狐流言,凝神道。 “流言甘为狐族重振,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狐流言含泪拜倒。 “狐族如有需要,我楚剑辰必定效力,绝不含糊!”楚剑辰亦是躬身拜倒。一来他与狐流言交好,自然要帮狐流言分担一些,二来他两度受恩于栖迟,而狐族遭逢大难,他自然要报恩。 栖迟之所以救助楚剑辰,为的便是拉拢于他。不过,这是留给龙渊的任务,她不好多说,只是微微一笑,既不答应,亦不推辞,化作一缕白烟,融入到九尾剑之中。 “少爷他……他的体内,似乎……”栖迟归入九尾剑,狐流言他们自然要想办法救助龙渊。只是,狐流言为他把脉近半个时辰,却仍是找不到什么根源。 “怎么?”楚剑辰见狐流言面『色』凝重,连忙问道。 青魂刀是由龙渊眉心处飞出,这个狐媚儿已然告诉过他了,他自然要等龙渊醒来,问个明白。 “似乎,另有一个呼吸!”狐流言神『色』凝重地道:“而且,这个呼吸比他本人还要沉稳有力,更似乎是在跟他本身抢夺营养跟空气!”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楚剑辰闻言愣住。 “少爷体内有仙狐大人种下的《九尾心经》,本身便可治疗伤势,现如今他身上的伤已然好了个七七八八,但迟迟未能醒来,多半便是另一个在他体内寄存的生物,抢夺了他体内资源的缘故了!”狐流言猜测道。 “是‘凤羽’”!狐媚儿犹豫着,终于说出了真相。 “什么?凤羽!”楚剑辰长大了嘴巴,神情错愕地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凤羽’可是在我师父那里放着,怎么会……” “更何况……要在体内种下‘凤羽’,需是魔教未来的‘王者’,是为‘魔君’。他……他……这怎么可能呢?”狐流言亦是不解。 狐媚儿叹了口气,道:“爹爹,你还记得我给您的‘滴血鬼剑’,萧无痕的‘冤魂’以及那把‘琅嬛鬼簪’吗?其实,这些都是龙渊要我交给您的。我们……我们早就认识了!” 当下,狐媚儿将如何与龙渊见面,如何与他一同闯入东魁禁地,如何见到夜青魂,以及第二次闯入时,夜青魂为龙渊种下‘凤羽’,并选择李柔熙为她种下“魔凰”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自己的一缕精魂被锁在龙渊神念之中,却是略了过去,只字未提。 闻言,非但是狐流言与楚剑辰,即便是楚红泪与楚红线俱是惊愕不已。他们都曾是魔教中人,自然知道,被种下“凤羽”,意味着什么。 “我狐流言今日对狐族神明起誓,关于沈龙渊身上种有‘凤羽’一事,绝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半句,否则天人共诛,神魂俱灭!”狐流言起身,对着洞顶起誓道。 楚剑辰与两个女儿对望一眼,俱是学着狐流言模样,起誓不可将龙渊体内种有“凤羽”一事说出去。 唧唧—— 众人刚刚起誓完,龙渊体内,忽而传来一声嘹亮的凤鸣之声,大有直破云霄之力,使得众人惊骇之中,猛朝着龙渊望去。 但见龙渊左臂处一团幽蓝『色』异芒吞吐不定,紧接着,在龙渊眉心处幽蓝火焰烧热起来,一只凤凰魔印浮出,慢慢化为诡异的暗红之『色』,『逼』发着来自九幽的恨意,竟而使得众人不敢『逼』视。 “魔凤苏醒!天呐,魔凤……魔凤要苏醒了!”狐流言望着龙渊眉心处的魔凤,又是惊骇,又是激动,一时间身子竟而颤抖起来,面『色』涨红,双眼『潮』湿。 225.千疮不死 225.千疮不死 眼见龙渊眉心处魔凤印吞吐着暗红异芒,声声凤鸣破天而起,狐流言与楚剑辰再不迟疑,纷纷催动法力,灌注到龙渊体内。 狐媚儿已然将龙渊仙鬼同修的秘密说了出来,而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又表明他同样拥有着魔灵,是以狐流言与楚剑辰二人将法力灌注到龙渊体内,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魔凤苏醒,与龙渊本体争抢体内的资源,对于重伤昏『迷』中的龙渊来说,十分不利,他们自然要在这紧要关头为龙渊补充大量的法力来维持他本体与魔凤的需要。 而魔凤与龙渊本体争抢体内资源,包括法力在内,要一直维持到龙渊大涅槃,完完全全地将魔凤归入自己神念之中,成为自己的力量为至。而这期间,龙渊非但不能够运用魔凤的力量,更是要为它寻找大量的食物,并以法力温养于它。 这“藏月地府”极为宽广,虽是天然山洞,但其内地形复杂多变,有许多大石,甚至可直接当床来用。狐流言等人都是第一次进来,自然也不敢到处『乱』逛,找个宽敞平坦的大石,来为龙渊灌注法力。 至于星芒,楚红泪检查过她身子,发觉她体内蛊虫并未冲破蛊毒,已然尽数被杀死,这才放了心,于她服了几枚瞌睡丸,将她与萧如寐安置在了一起。 “糟糕!”楚剑辰周身阴黑之『色』氤氲,十多具白骨架子在他身后张牙舞爪,吸取着地底深处的阴魂鬼力,但其额上却是冷汗淋漓,一双大手抵在龙渊后背,不断『逼』发着鬼力,却是如泥牛入海,而且在龙渊体内,隐隐有一股吸力,吞噬着他的法力。 狐流言周身白芒氤氲,一手点在眉心,一手正按在龙渊胸膛“紫宫『穴』”,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法力,自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邹眉道:“少爷体内的‘魔凤’已然两度涅槃,咱们的法力,竟然全都被它给吞噬殆尽,没有丝毫流入少爷体内,这样下去,对少爷十分不利啊!” “没想到,这魔凤竟然如此厉害,咱们这样,根本不是办法!”楚剑辰急道。 他二人之前身受重伤,但得九尾仙狐栖迟以“九尾心经”之力化解,晋升至羽化七层,登仙成功,身体安好的同时,法力更是暴涨,真正成为可威震一方的万古巨头……但一个时辰过去,他们的法力,竟而已被“魔凤”吞噬了大半! “魔凤吞噬法力越多,越能促进它成长!可是,一来少爷此刻正在昏『迷』,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康复,无力与魔凤争抢体内资源;二来,魔凤再这么成长下去,少爷就算是醒来,怕也难以跟它争抢,长此以往,这身子的主导权,落到魔凤手中,那便糟糕了!”狐流言亦是急道。 可是,现在“魔凤”大肆地吞噬着他二人的法力,一旦他二人停止,魔凤则必然转头扑向龙渊的身子。龙渊重伤之下,体内若生异变,很可能便要魂飞魄散。 他们本想帮着龙渊尽快苏醒,却不期“魔凤”竟而如此蛮横,直将他二人拖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之中。 “有了!”狐流言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到了绝妙的计策,兴奋地道。 “老狐,别卖关子,快点说!”楚剑辰见他模样,忙忙催促。 狐流言点了点头道:“清然公主说,少爷体内‘九尾心经’已然到了第三重‘吞星吐月,转化乾坤’的境界,咱们只需将他体内‘九尾心经’激发,与‘魔凤’争抢体内资源,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楚剑辰虽不知道《九尾心经》究竟有何妙用,但自己两次得栖迟帮助,她所用都是《九尾心经》,自然对此道法十分信任,问道:“可是,如何激发他体内‘九尾心经’运转呢?” 狐流言尴尬一笑,点在眉心的左手忽而拿开,掌心处一只白狐魔印亮起,悍然打在龙渊腹部,直将龙渊打得身子一弓,险些吐出血来。而他眉心处那魔凤印猛然亮起,凤鸣冲天。 “老狐,你……你这是干什么?”楚剑辰愣道。 狐流言微微笑道:“老楚,老子今天就给你上一课,讲解讲解我狐族的《九尾心经》给你听听!” “《九尾心经》第一重境界:海纳百川!意思是,修到此境界,无论是吃饭睡觉,都会自动吸食周身天地精华之气,化为自身灵力,融入气海之中!” “《九尾心经》第二重境界:千疮不死!所谓‘不死’,并非是长生,而是修炼至此境界的人,就算是身受重伤,‘九尾心经’运转之下,不需任何『药』力,也可修复!” “《九尾心经》第三重境界:吞星吐月,转化乾坤!便是指之前吞食周身天地精华与自我疗伤的能力大大提升的同时,更能够转化世间万物,化为自身的力量,也是为《九尾心经》最为重要的一层境界。仙狐大人为我们疗伤,并将剧毒转化为灵力,助我们‘登仙’所用的,便是这第三层的‘转化乾坤’之力!” 转祸为福,化腐朽为神奇!楚剑辰听到这里,对《九尾心经》的推崇,更是强烈起来。 狐流言解释完,又道:“少爷体内的伤势已然无碍,‘九尾心经’运作迟缓,咱们给他加点料,『逼』得《九尾心经》急速运作起来,才能够『逼』发其‘转化乾坤’之力,与魔凤争抢体内资源,早点醒来!” “原来如此!”楚剑辰见《九尾心经》竟而有着如此功效,当下也不客气,一掌一掌地拍在龙渊后背。 他两人前后夹击,直把龙渊打得吐血,脸上痛楚之中渐渐狰狞出强烈的愤怒与杀伐之气,眉心处魔凤印更是明明灭灭,凤鸣之声,亦是急促起来。 而如此大的动静,已然惊动了狐清然、狐媚儿与楚红泪姐妹,她们四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匆匆赶来,却见狐流言与楚剑辰两人一前一后,把龙渊当茄子一般,打得不亦乐乎。 至于龙渊,早已是口吐鲜血,痛苦不堪。 “住手!”狐清然一时间搞不懂狐流言为何要伤害龙渊,但却是以为楚剑辰在报仇,要干掉龙渊,冲上前去,疾声喝止两人。 唧唧—— 狐清然的喝止丝毫未能影响到狐流言两人。狐流言猛然拍出一掌,直打得龙渊再一大口鲜血吐出,眉心处青狐魔印轰然亮起,将魔凤印遮掩下去的同时,凤鸣之声,已是消歇下去。 啊—— 龙渊猛然睁开双眼,暴怒之中,本能之下,右拳轰然打出,掌心魔雷灌注拳上,化为一只青芒龙头,直朝着狐流言身上打去。而在他背后,则是冲出一只黑荧荧的鬼狼,猛朝着楚剑辰撕咬。 “好道法!”楚剑辰见龙渊竟而能够由后背凝实出鬼狼,虽然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却仍是赞叹他在道法修为上如此纯熟地运用技巧,闪身退在一旁。 而狐流言也是闪身躲开,青芒龙头直将他背后远处一块大石轰然炸裂。 “参见少爷!”狐流言躬身,楚剑辰抱拳,一前一后,朝着龙渊行礼道。 龙渊这边刚要再下杀手,却不期他两人对自己竟而如此客气,更是称呼自己做“少爷”,一时间不免有些发懵。 “哥哥,你终于醒了!”狐清然见他醒来,竟而热泪盈眶,扑入他怀中,再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下子,彻底把龙源给搞懵了,不过目光扫过,面容立刻又是阴冷下来,冲着狐流言道:“星儿呢?” “她在前面‘飞瀑台’。”楚红泪望着龙渊道:“她体内的‘千虫蚀骨’之毒已然化解,并无无碍,你不必担心的!” “多谢!”龙渊顺着她手指所指,携着狐清然,展开“残影诀”,无声无息中,不过三两息的时间,便到了楚红泪所说的“飞瀑台”。 “金丹十二层巅峰!”楚剑辰望着龙渊的身形,目中闪出几分惊骇地道:“在魔凤争抢之下,他竟然晋升到了金丹十二层的巅峰,当真是厉害啊!” 狐流言亦是点了点头道:“仙灵金丹十二层巅峰,鬼灵金丹十层巅峰,魔灵金丹十层巅峰!此子三灵齐修,同在气海之内,却是泾渭分明,未有丝毫冲突,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所谓“飞瀑台”,不过在旁边一块大石上刻着的“飞瀑台”这三个大字,却也当真是正对着“瀑布”的一座高石台。而石台四周静谧,流水潺潺,更添幽静。 龙渊到时,却见星芒与萧如寐趟在一起。只是,星芒身下铺着一件黑袍,萧如寐身下却是没有。 但见星芒静静地趟在哪里,熟睡着,眉『毛』轻轻颤抖着,脸『色』虽是红润了几分,却仍是一副惊恐担忧的神情,呓语着,轻轻叫着龙渊的名字。 龙渊心下疼惜,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理顺她额前的『乱』发,一时间,目光之中,柔情无限。 “我给她二人服食了两颗‘瞌睡丸’,以免这里的秘密被她们发现。这是解『药』。”楚红泪来到龙渊跟前,将一个黑『色』瓷瓶递了过去。 龙渊伸手接过,见她只穿着一件黑衣劲装,头上却仍是带着斗笠,想必是容貌有所不堪之类的**,自也不会去问,将地上的黑袍抓起,递给她道:“谢谢你!” 楚红泪身子一颤,将袍子借住,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岔开话题一般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两个?” 226.凤鸣四野 226.凤鸣四野 “我?我打算怎么处理她们?”龙渊听出楚红泪话中隐藏着的东西,不觉反问道。 刚才的情形,很容易便能看出狐流言与楚剑辰两人已然恢复了实力,自己完全成为了待宰的羔羊,而她却来问自己,如何处理星芒与萧如寐两人,自然使得龙渊心下奇怪。 “哥哥!”狐清然拉住龙渊的衣袖,兴奋地将方才九尾仙狐栖迟现身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龙渊听完,眼中已是『潮』湿起来,神念微动,九尾剑急速飞来,抚『摸』着剑身,哽咽道:“娘,孩儿好想见您一面,你见见孩儿好吗?” 只是,任由龙渊落泪,九尾剑白光氤氲,却不见任何反应。 “哥哥,哥哥……你,你没事吧?”狐清然见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下担忧,怯怯地问道。 龙渊拿衣袖抹干眼泪,深吸了口气,勉强笑道:“我没事!” “娘说重振狐族的担子落在了你身上。”龙渊轻轻拍了拍狐清然的肩膀,神『色』坚毅地道:“无论如何,我身上也是流传着狐族的血脉,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 狐清然满怀期待地点了点头道:“嗯!有我仙狐大人亲自册封为公主的身份和你仙狐后人的身份,我们两个人联合起来,一定可以号召散落天下的狐族后人,更有流言叔叔坐镇,重振狐族,一定不是空口说白话!” 龙渊见她本是稚气的脸上,此刻竟而显出几分刚毅,想起她之前那“装乖扮可怜”的样子,不觉心下温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小丫头,走,咱们去找狐前辈与楚前辈去吧!” 龙渊站起身,将星芒交给楚红泪道:“这位姑娘,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星儿,商量完一些事情,我立刻回来!” 楚红泪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接过星芒,让她依靠在自己肩上,语气颇为冷淡地问道:“你为何不把她带在自己身边?” 龙渊叹了口气,不无凄楚地道:“星儿单纯善良,我不想她卷入太多本不属于她的漩涡之中。虽然我也算是狐族后人,在将来要为狐族重振而努力,但前路漫漫,荆棘无数,我不希望她卷入其中,而是希望她仍是苍茫山一名普通的弟子,在苍茫山上,修真悟道,与世无争!” “与世无争?”楚红泪咀嚼着这句话。 龙渊微微一笑,携着狐清然直奔狐流言两人而去。魔凤苏醒,他只感觉自己恍如有两个“胃”一般,其中一个相安无事,但另一个,却是扯破了嗓子,破锣一般地直喊“饿得慌”,把龙渊整得,只想尽快离开这里,饱餐一顿。 楚红泪望着龙渊两人远去的背影,轻轻摘下斗笠,宝石光下,却见她面目清秀娇艳,隐有冷意,更有妩媚倔强,但目光复杂,朱唇轻咬,朝着星芒望了一眼,又朝着龙渊消失的地方望去,目光之中弥漫起几分恨意,微微顿足道:“可恶的家伙,难道我的声音,你便当真一点都没记住吗?” 这黑衣少女,楚剑辰的女儿,不是别人,正是龙渊之前所认识的——楚琴儿! 龙渊与狐清然、狐流言与楚剑辰四人商议之事,多是寻得另一个隐蔽的安身立命之处,暗中收拢散落他方的狐族后人,寻找失踪的明火、赤月与摘星三大狐族长老,并想办法再行混入魔教,打探在仙狐山失踪的狐族后人的下落。 而龙渊得闻狐清然告之母亲显身的事情,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也是了解得清楚,见星芒没事,而他本身亦有拉拢楚剑辰的意思,便对他伤害星芒之事,闭口不提。 至于想办法改善与正道的关系,龙渊身在苍茫山,知道这其中的明争暗斗与苍茫山内部的鸟事,一时间棘手万分,索『性』搁置一旁,不抱希望。 “楚前辈!”商议完事情,龙渊朝着楚剑辰躬身一拜,将“东魁令”拿在手中,递给楚剑辰道:“这是东魁令,还给先生!” 楚剑辰一愣,不想“东魁令”竟而也在他手中,犹豫片刻,伸手接过道:“好,我便以这‘东魁令’去收拢东魁宗旧部,加入狐族麾下,将来与魔教一决雌雄!” 龙渊微微一笑,再与狐流言商议片刻,在这“藏月地府”逛哒了几遍,却是一无所获,当下接过星芒,抱在怀中,另一只手抓住萧如寐肩膀,周身鬼气聚拢,与狐流言等人一起打开通道,再次出现在仙狐崖下。 只是,他们出现的地方,身后的山壁,已然被沈青竹他们轰出了好大一个洞,地上碎石堆积,颇有些狼藉。 而众人刚从九尾狐画像中走出,便看到大批的魔教弟子聚拢而来,杀气冲天。 “是北魅宗跟南狼宗的弟子!”楚剑辰咆哮一声,白骨法杖在手,喝道:“好,今天就拿你们来祭奠我东魁宗这近千年来遭受的屈辱跟压迫!” “原来是楚剑辰楚宗主!”一个身着白衣,周身鬼力鼓『荡』之人冲着楚剑辰等人,气势咄咄地道:“你要对抗圣教吗?教主说过,只要你肯将‘东魁令’与‘凤羽’交出来,免你父女三人不死,东魁宗宗主的位置,仍还是属于你!” 魔教弟子大批杀来之时,沈青竹他们已然冲破了魔教先锋,杀了出去,使得他们扑了个空,却不期竟而会再遇到楚剑辰等人。不过,短暂的惊愕过后,随即便也恢复了镇定。毕竟,他们的背后,可是整个魔教在撑腰。 楚剑辰与狐流言两人对望一眼,目中尽皆流『露』出几分冷笑之意。 千——狐——变——! 狐流言大喝一声,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 我怨自九幽,黄泉奔流,白骨无情!九——幽——白——骨——手——! 楚剑辰手中白骨法杖阴黑异芒亮起,周身死气弥漫,不一时便闻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响在地下传来,霎时间在魔教弟子人群之中,幻化出几百只骷髅架子,四处撕咬。 御——鬼——真——诀——! 龙渊亦是不甘落后,将萧如寐交给楚红泪,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处燃烧起一团幽蓝『色』鬼火,弥漫着无穷无尽的怨气,高声大喝之中,周身鬼气无穷无尽地弥漫,滚『荡』开来,各自聚拢着,化为无数鬼狼,冲杀入魔教弟子之中。 魔教北魅宗与南狼宗弟子不下三五千人,本想将沈青竹他们一网打尽,却不想他们将其先锋截杀,早跑得干净了,更不期,狐流言与楚剑辰两人竟而还未死,而且说打就打。 “楚剑辰,你要反叛圣……啊!” 狐流言与楚剑辰都已是羽化七层初期,号称万古巨头,可开宗立派的人物,更是盛怒之下,各施绝技,岂是这帮弟子所能抵挡?虽然他们之中,不乏元婴高手,但晋升羽化,每升一级,实力便 都是质的飞跃,晋升至羽化七层,更是“一步登天”似的跳跃,敌我实力悬殊太大,就算是每人给他们件上好的法宝,人数再多上一倍,也只有被宰的份儿。 但见天空之上,阴黑之气弥漫,一轮血『色』残月高悬,漫天狐啸声中,更是可见狐影憧憧,直刺入魔教弟子神念之中。而地上,到处都是白骨傀儡,肆无忌惮地撕咬着众人,不过数息之间,便可闻哀嚎遍野,仙狐山下,顿成人间炼狱。 “想逃?”楚剑辰见远处魔教弟子在高手率领之下,欲往“风火『迷』雾林”中逃窜,大喝声中,竟而在他们前面,钻出近千只白骨傀儡,死死地截杀了他们的去路。 白骨傀儡术是为鬼道中的旁门左道,在南疆巫族中并无此道法,而是传至中原之后,在一位大能手中改造而成。若是论单打独斗,或许尚有欠缺,但若是屠杀起来,却是无往不利,因为但凡有血、有尸体、有怨气的地方,他们便能够幻化出白骨,撕咬拼杀。 人越多,身怀白骨傀儡术的人却是强大,因为他可利用的鲜血、尸体等等,亦是越多。 更何况,《九幽白骨手》更是白骨傀儡术中的巅峰道法。更何况,施展此道法的,乃是羽化七层的万古巨头呢? 不过,使得狐流言与楚剑辰惊愕的,却是龙渊。 但见他周身鬼气宛如长河大江一般,奔腾不息,源源不断地幻化为鬼狼,冲杀入战场。而鬼狼并不去与敌人对抗,而是专拣被楚剑辰白骨撕伤的魔教弟子下手,撕咬住其伤口,钻入其体内。 莫说龙渊周身鬼气之精纯与浩瀚无边,单说他『操』作近千只鬼狼,只拣被打伤的弟子下手这份神念之力,便足以在炼气期傲视群雄,甚至是在元婴六层以下,都是难寻敌手! 而鬼狼钻入敌人体内,敌人哀嚎声中,竟而将其生魂精血尽数吞噬,化为一颗颗黑漆漆,不断旋转的“鬼灵球”,漂浮在半空,更是使得狐流言与楚剑辰大跌眼镜,心中直是呐罕: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道法? 不一时,借着狐流言与楚剑辰的光,龙渊不费吹灰之力,已然祭炼出近两千颗“鬼灵球”,密密麻麻地漂浮在“战场”之上,散发着精纯浓郁的鬼气,令人叹为观止。 唧唧—— 就在众人疑『惑』,龙渊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凤鸣声破天而起,竟而由龙渊眉心处,飞出一只全身如幽蓝『色』火焰的凤凰。那凤凰起初还只是鹌鹑蛋大小,但在空中展翅,迎风暴涨至高约六尺,双翅扑下,劲风鼓『荡』,直扑入“战场”,肆无忌惮地吞噬着龙渊祭炼的“鬼灵球”。 嗷嗷—— 龙渊神念微动,九尾剑在手,白光爆裂中,四只四尾妖狐脱剑而出,亦是扑入战场,与魔凤展开了一场抢夺“鬼灵球”的“大战”,一时间,好不精彩激烈…… 227.拦路小贼 227.拦路小贼 望着龙渊,先是千只“鬼狼”,后是“魔凤”,再是“四尾妖狐”,即便是连狐流言与楚剑辰这样的万古巨头,都是唏嘘感慨起来。如果他们知道龙渊还有一只“龙猫”可发动“青瞳阵”的话,实在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了。 不过当时龙渊曾“借”用过龙猫的鼻血,与龙猫关系并不好,而且现如今,龙猫在李柔熙那儿,暂时还不能拿出来显摆。 楚琴儿早在藏月地府时便已带回了斗笠,遮住了面容,是以龙渊仍未认出她。她见龙渊起初由一个筑基期的小子,一路『摸』爬滚打,在花蝴蝶的训练之下,在他自己的努力之下,晋升至金丹十二层巅峰,转眼就要跻身元婴,心中竟而灼热起来,为他欢呼加油。 可是,在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在诛杀东城名流、对战魔劫的相处之中,在他的心里,可还留有关于我的回忆? 魔凤飞出,仅与神念留下一缕联系,并不需要自己去支配,而妖狐已是如此,魔教弟子已然尽数被诛杀,而“鬼灵球”又已是祭炼完毕,龙渊也终于长吁了口气。 『操』纵千只鬼狼,吞噬他人精血生魂,再祭炼成“鬼灵球”,对于神念的消耗巨大,纵然龙渊修炼《鬼寻道》,其神念比之他人都要强大,却也是有些吃不消。 望着渐渐散去的妖气与白骨,望着渐渐被吞噬干净的“鬼灵球”与疾速飞行的魔凤以及辗转腾挪的妖狐,龙渊一时间心下感慨。 一年之前,自己还不过是个筑基小子,再三年之前,竟而还对一颗现如今看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丹『药』念念不忘,可现在,却是可手握千只鬼狼,杀人手段层出不穷,内心中充满了杀戮,一双手更是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更被昆桑旧等人称之为未来“魔君”的冷血之人。 被自己撕裂的生命,有无恶不作的坏人,有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有威胁到自己存在,更有自己随意而捻杀的无辜者……而过客与无辜者,显然占据了绝大多数。杀那些无恶不作的恶人,也并非是为了行侠仗义…… “少爷,你真的要回去苍茫山吗?”狐流言负手而立,望着面前的魔凤与狐妖疯狂地吞噬着“鬼灵球”的画面,不无担忧地问道。 “嗯!”龙渊点了点头,却并未做任何解释。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武夷派的这女娃儿?”楚剑辰问道。 “我自有办法,这个两位先生不必挂怀。只是,此一次分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希望各位多多保重!”龙渊抱拳朝着众人辞别道。 在苍茫山,有他的爷爷『奶』『奶』,有他的姑姑,甚至是沈青竹,这样血浓于水的感情,使得龙渊还不打算跟苍茫山翻脸。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不希望星芒卷入自己的血雨腥风之中。 魔凤苏醒,魔星显『露』,纵然有李柔熙的魔凰星为其遮掩,却早晚也会被魔教的人发现。而且,魔教屠戮狐族,自己身为狐族后人,与魔教早已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重振狐族,为母亲报仇,冲杀入血雨腥风,不过早晚的事情。 唧唧——嗷嗷—— 不过三两盏茶的功夫,魔凤与妖狐已然将仙狐山下,近三千鬼灵球吞噬殆尽,魔凤长鸣一声,飞入龙渊眉心,而妖狐在是停在了龙渊跟前,张开口,俱是吐出一颗黑如滴墨的鬼灵球给龙渊。 但见那四颗鬼灵球漆黑如滴墨,散发着极为浓郁的鬼气,而且鬼气之精纯,竟而使得狐流言与楚剑辰都是大为惊愕。 四尾妖狐吞噬近千颗“鬼灵球”,身子更加凝实,『毛』发柔顺,四条尾巴飘摇着,看上去温顺柔暖,令人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它们。龙渊微微一笑,神念展开,将四颗鬼灵球收入眉心,归入气海,划归到鬼灵之中。 冰凌——冰凌—— 神念深处,两声清脆的玻璃声响中,龙渊的鬼灵,终于由金丹十层,晋升到了金丹十二层,虽还未至巅峰,但鬼道修炼起来,比之其他道法都要快上许多,是以用不了多久,鬼灵之力将再次超越仙灵,成为三灵中的第一。 四尾妖狐分前后而行,带着龙渊进入到没有布下“『迷』雾大阵”的通道之中,直追沈青竹他们而去。 狐流言望着龙渊的背影,忍不住暗暗摇头道:“此子心『性』坚毅,但『性』格却是摇摆不定,若不经大劫难,怕是难以改变!重振狐族,前路漫漫,而他身为仙狐后人,前面的路,一定充满坎坷!” 楚琴儿望着龙渊经过仙狐山下两座雕像之时,身子微微停顿,却是未曾停下,直行而去,知道他内心之中的挣扎,不觉为他心酸起来。 若是全力施展出鬼灵之力,动用“残影诀”,三五天便也能够追上沈青竹他们。但若当真如此,难免使人怀疑。而且,在仙狐圣殿之时,沈青竹已然怀疑龙渊,龙渊自然不会朝枪口上撞,而是慢慢跟在后面。 出来风火林,便是漫天黄沙,触目尽是荒山大野,日光灼烈,与仙狐山的山清水秀,实在是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使得龙渊对于仙狐山,更多了几分留恋。 仙狐山!我早晚要带着狐族后人,回到本就属于他们的故乡! 呜—— 龙渊周身鬼气裹满,左手揽着星芒,背着萧如寐,正慢踱步,思考着如何处理萧如寐,忽而间神念微动,身形猛然错开,一把鬼头刀泛着毒光,直从自己跟前砍过,轰然在身旁荒山上轰出一个大洞来。 “小子,把人留下,饶你一命!” “把小狐狸留下,交出东西,快滚!” 龙渊还未来得及动怒,十多人已然围了上来,拿着各种各样的法宝,吆五喝六起来。 “小狐狸?”龙渊心下一愣,随即想起狐清然逃出玉门家族,更是偷走了玉门家族的“宝贝”,玉门家族施下追杀令,这帮跳梁小丑竟而还在狐岐山逛『荡』,而且还撞上了自己,更是将星芒或者萧如寐错认做了狐清然。 “竟敢追杀我狐族后人?”龙渊心情本就沉重,对于如何处理萧如寐,更是棘手,而现在竟而被打劫,心下暴怒中,青魂刀勃然祭出,嗡鸣中,直将一人首级斩下,血喷冲天。 “去死吧!”龙渊招呼也不打,张手一推,一个青郁郁的大手印拍出,直将面前三五人抓住,紧接着周身鬼气聚拢,化作十多只鬼狼,钻入大手印之中,开始了疯狂的蚕食。 “鬼啊——”众人见竟而招惹到了这么一个怪物,早没了围杀之心,纷纷四散而逃。 “想逃?”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勃然爆喝声中,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 千——狐——变——! 众人还未奔出几步,法宝还未祭起,但见漫天狐影憧憧,萧杀之意,直刺入神念之中,竟而使得神念如遭针扎虫咬,绝望懊悔,一时间竟而难以挪动半分,大有神魂破散之迹象。 龙渊神念展开,周身鬼气再度聚拢,近百只鬼狼呼啸而出,扑在众人身上,疯狂地撕咬着,吞噬着,不一时便是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龙渊只手伸出,将一个中年汉子凌空抓来,一只鬼狼直『逼』入其眉心,钻入他神念之中,森然道:“告诉玉门家族,让他最好自行消失在西北荒山,否则我沈龙渊将屠他沈氏一族,鸡犬不留!滚吧!” “是是是,谢……谢大人不杀之恩!”那人心惊胆破,直爬过众人尸体,看着无数黑漆漆的“鬼灵球”从尸体之中飞出,恍若处身炼狱一般,连滚带爬地去了。 眉心处,魔凤印亮起,魔凤刚要飞出,龙渊神念微动,心下诧然惊骇,忙忙阻止了它,神念展开,尽数将鬼灵球收回,朝着面前的荒山,森然道:“出来吧!” “我倒是低估了你!”那荒山后,直飞出一人,脚踏血芒,背悬长剑,直落在龙渊跟前,正是萧无眠。 “我却也是低估了你!”龙渊凝神望着萧无眠,心下懊悔之中,神念展开,发觉四下再无他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适才自己动用鬼灵与魔灵,自己的底细就这般被他得知,实在是心有不爽,直欲杀之而后快。 “青玄兄眼中杀意好浓啊!”萧无眠抱拳笑道。 “区区几个小『毛』贼,也敢劫本大爷的道,自然要变本加厉地教训他们一顿!”龙渊饱含深意地道。 “可是,看青玄兄的眼光,似乎把区区在下也当做了敌人啊?青玄兄救了舍妹,萧某感激不尽,又自付法力低浅,如何敢劫青玄兄的道呢?”萧无眠微微笑着抱拳道。 龙渊心下一愣,本以为这家伙既然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更是听到了自己的真名,一定会肆无忌惮地勒索一番,至少会把妹妹跟自己身上的“阴风扇”要走。 可是,这家伙只要妹妹,对“阴风扇”只字不提,而他眼神,更多深意,一时间令龙渊猜测不透他究竟意欲何为,只得跟着他演戏道:“在下与令妹毕竟都是正道中人,应该之举,何故挂齿?” 说着,将萧如寐周身裹满仙灵之力,朝着萧无眠平推过去。 无论萧无眠意欲何为,拿他妹妹做盾都是不明智的。从萧无痕身上就可以看出,他们萧氏一族多也不是什么好鸟,难保萧无眠会因为萧如寐在自己手上而投鼠忌器,而一旦真打起来,照顾星芒都是不够,根本无力分心再去顾及其他,索『性』大大方方地将萧如寐还给他,多少成为他的负担累赘。 反正自己的秘密也被萧无眠发现了,他们兄妹一条心,杀一个没用,要杀便得一起都杀了才算干净! 228.凤鸣轩 228.凤鸣轩 萧无眠将妹妹接住,探查之下,知她无碍,抱拳笑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快赶回苍茫山吧。” 龙渊笑道:“好啊!请!” 萧无眠知道他不会走在自己前面,当下祭起琅嬛鬼笛,当先而去。龙渊的秘密被他兄妹得去,自然要探清楚萧无眠究竟意欲何为,三灵变幻,将仙灵布在最外,祭起被斩断了一截的荆棘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龙渊虽然晋升至金丹十二层,实力大增,但萧无眠手握近五百阴兵,若是他想杀人越货,又或者将龙渊擒住,应当十分容易,可他却不这么做,自然有着长远的打算。 直在空中飞到傍晚,万里霞光,萧无眠指着云下的一处镇子道:“这下面是‘黄龙镇’,有一处客栈,叫做‘凤鸣轩’,十分不错。在这里下榻,不知青玄兄可还满意?” 龙渊朝下望去,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是笑道:“这‘黄龙镇’地处中原,萧兄身在南疆,倒是清楚得很呐!” “闲来无事,到处浏览一番罢了,当真惭愧!”萧无眠说着,当先飞下。 这黄龙镇并不怎么富裕,但这“凤鸣轩”却是气派十足,傍依大山,建得嵯峨辉煌,不像是客栈,反倒像是行宫一般。而且,大山之后,便是一条黄澄澄的大江,水流湍急,可断横木,这“黄龙镇”的名字,怕多半便是由此而来。 萧无眠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进来客栈,招呼店小二要了两间上房,要了两份酒肉,告辞一声,各自安塌。 龙渊见萧无眠并没说什么,那店小二却是领着他们走上三楼,将两人一个东,一个西,相隔甚远地安排下来,登时起了疑心,却也不说破,只将星芒安放**,等那店小二送来酒肉饭菜,吩咐一声,在房间四周布置下一套“万鬼朝宗”法阵,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拿出楚琴儿给的解『药』,拿水给星芒服下,不多时便见她眉『毛』颤动,苏醒过来。 “你……”星芒见龙渊正微微笑着望着自己,却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方,刚要发问,龙渊轻轻拿手点在她双唇之上,柔声道:“我先喂你喝点粥,待会再跟你解释。” 当下,龙渊只是说狐流言他们重伤,沈青竹他们虽去,但萧无眠却是折了回来,合他二人之力,逃出生天。当然,在这其中,龙渊也要星芒小心,只说这客栈有问题,萧无眠更是有问题,出门在外,凡事须得谨慎。 星芒见龙渊非但没事,更是晋升到了金丹十二层的巅峰,心中只是欢喜,却也没生出什么疑问。 “好了,你睡吧,我为你守夜!”龙渊轻轻吻了吻星芒的额头,为她盖上被子道。 “嗯。”星芒瑟瑟地点了点头。 “当然,你要是觉得这床太冷太硬的话,我可以帮你暖暖。”龙渊嬉笑着道。 “不要啦!”星芒见他双眼忽而放出精光,嘴角邪笑中饱含他意,一颗心登时慌『乱』起来,忙忙拉住被子,不给龙渊邪恶的机会。 龙渊失望地摊了摊手,吹灭桌上蜡烛,在床下盘膝而坐,将九尾剑横放膝上,双手结成鬼门法印,暗中运转《鬼寻道》,一面修行,一面将神念铺展开来,提防着危险。 星芒轻轻侧过身,昏暗之中,望着龙渊的后背,想起他为了自己,与楚剑辰拼杀,更是身受重伤,双眼渐渐『潮』湿模糊起来,只觉他后背宽广厚实,不知不觉中,已然有了莫名的依赖。 她虽然受了些伤,但一直昏睡,早已睡饱了,此刻更是心思『潮』涌,自然睡之不着,就这么默默地望着龙渊的后背,一个晚上。 怒江拍岸之声,由远处传来,如黑夜中倔强地不肯睡去的婴儿,令人烦闷却又无可奈何。门外寒风呼啸,不一时飘起鹅『毛』大雪,更添山后怒江声势。但这一夜,并无甚动静,相安无事。 清晨,龙渊将周身鬼气聚拢,只觉鬼灵更进一步,怕不出三五天,便可冲击元婴,心下不觉阵阵舒爽。 而星芒也已起来,与龙渊一起洗漱完,问道:“咱们这便动身回苍茫山吗?” 龙渊摇了摇头道:“武夷派暗藏鬼胎,萧氏父子两人机心俱重,这‘凤鸣轩’多半与他们有所牵连,咱们只做不知,留下来吃顿饭再走,能观察到什么,便是什么。就算是一无所无,也可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掌门,让他提防武夷派。” 星芒见他这般说,心下不觉微微惭愧起来,自从她发现龙渊身修鬼道之后,便也一直怀疑他是魔教『奸』细,可仙狐圣殿一战,以及他这般为苍茫山着想,都摆明了他的心是站在苍茫山的,而非是如自己所想。 龙渊见她脸『色』微变,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微微一笑,拉着她,咱们去会会萧氏兄妹!” 出来客房,雕廊画栋般的走廊内,正见到萧氏兄妹春风满面一般地走来,见到龙渊两人,萧无眠招呼道:“青玄兄好早!” 星芒被他这般一说,登时间满面羞红,虽然她两人昨晚上相安无事,但毕竟是孤男寡女,这般解释,谁人肯信?而且看萧无眠的样子,似乎早已认定昨晚上自己与龙渊好一场**,不觉羞愧万分,想要辩解,但人家又未说破,却又从何说起?一时间心下茫『乱』,不知所措。 龙渊轻轻捏了捏星芒的手背,叫她不要慌『乱』,又见萧氏兄妹俱是春风满面,表现得与自己未有丝毫过节一般,知道昨晚萧无眠将萧如寐救醒,肯定与她说过什么,自然也不会朝这事情上问去,而是道:“此去苍茫山,还有还几日的路程,咱们需得快马加鞭才是,免得青竹师兄他们仍自挂念!” 萧无眠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早已传信于冷师弟,让他告知沈兄,说是青玄兄与星芒师妹俱已安然无事,让他们无需挂怀。而这凤鸣轩又是如此美景,人生不过白驹过隙,青玄兄何不暂且放下包袱,一赏这黄龙镇‘怒江拍岸’之奇景?” 龙渊知道他留下自己,一定有事,当下也不拒绝,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萧兄费心了。” “青玄兄客气了。”萧无眠带着两人,直走到楼下道:“咱们在这里用过早点,便去后山,一览美景,如何?” “甚好!”龙渊点头道。 当下,萧无眠拣个靠窗的桌子,朝店小二要了一些点心,两盘名菜,又要了一壶烧酒,两个杯子,当先为龙渊斟了一杯,自也斟满,举杯道:“青玄兄人中龙凤,星芒师妹亦是女中俊才,能结识二位,是萧某的福气。女子不善饮酒,青玄兄,咱们干了!” 龙渊微微一笑,道:“萧兄道法通天,令妹肝胆豪气,能结识二位,是我青玄的福气才是。干了!” 不过,龙渊之前极少饮酒,之前在苍茫山,刚刚结识花蝴蝶之时,他曾要自己给他弄过一坛酒,自己也只是闻了闻而已,这一入口,便觉酒『性』极凶,宛如火龙一般,直窜入自己喉中,到处烧杀掳掠。 只是,这般火辣辣的感觉,却使得他忽而想起花蝴蝶,想起他朝自己要酒喝时的惫懒模样;想起他在**与人**时自己催动《鬼寻道》,炼化鬼狼,弄得鬼哭声冲天而起,搅他好事时的情形;想起他在第一次执行叶子任务时给自己的那三个狗血锦囊;想起自己在赵家密室被困“青瞳残阵”时一『摸』腰包,却不见了丹『药』盒时的愤怒;更想起他在自己刺杀东城名流时偷走了自己的九尾剑…… 想起他的种种。 在龙渊的生命轨迹之中,姑姑沈倩儿一直扮演者慈母的角『色』,但无形之中,总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而花蝴蝶的出现以及与他短暂的接触,却使得他在龙渊的生命轨迹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与位置,那就是师父与父亲的角『色』。 也就是在这一刻,龙渊恍然发现,花蝴蝶用自己的方式,早已融入到了自己的生命之中,今生今世,怕是再难拔除。 而偏偏是无巧不成书,一旦撞了邪,想谁谁来! 凤鸣轩傍依大山,大山脚下,一行三人正自朝着凤鸣轩而来。 当先一人,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貂皮长裘,怀抱着一只肥胖的白猫,面『色』优哉游哉,还不时踢起地上的积雪来玩,正是李柔熙。 而李柔熙后面,是一个同样一身貂裘的少女,却是白绒绒的颜『色』,正是核桃。只是,看她面『色』通红,双手缩在衣袖之中,口吐白雾,步履维艰的样子,怕是冻坏了。 而最后面的那人可便没这么轻松了,背着口黑乎乎的铁锅,上面挂满了布袋,想必是油盐酱醋之类,而最显眼的,却还是两把晃『荡』在锅后面的刀。其中一把看起来像是柴刀,而另一把铮亮,想来便是切菜剁肉的刀了,但其造型,却与那柴刀一般无二,样子十分凶悍。 这家伙背着口锅,又这般招摇过市,却又不敢扔下,自然苦瓜着个脸,不是别人,正是花蝴蝶。 喵呜! 李柔熙怀中那肥猫想来过得不错,足足比之前肥了一圈,样子更加是安逸地欠打。不过,这家伙不知忽而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站起在李柔熙左臂之上,朝着凤鸣轩一间窗户望去,身子一弓,双目凶光暴涨中,小老虎一般,冲杀了过去。 看样子,那窗户后面的家伙,一定跟它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又或者,那家伙一定欠它很多……肉! 229.徒再聚 229.徒再聚 龙渊刚与萧无眠举杯饮过,彼此间还未客套,忽而一只肥猫硬生生将窗户撞破,直朝着龙渊后背抓去。看它利爪寒芒『逼』显,若当真给它抓住,这下子怎么也得落个衣衫破烂,鲜血横流的下场。 龙渊心下大怒,仙力运转,一张太极图在背后浮出,直朝着那肥猫裹去。 那肥猫乃是掌管着南疆秘法“青瞳阵”的灵猫,李柔熙取名为“龙猫”,岂会只这点手段?见龙渊背后太极图浮出,喵呜一声,脖子上一颗青铜铃铛“叮铃”响起,龙猫竟而抓在“声波水纹”之上,身子一弓,激『射』而上,在半空中一个转身,朝着龙渊头顶抓下。 龙渊不想一只畜生竟而有如此手段,心下好奇之中,左手虚抓之中,一只青郁郁的手掌疾若闪电一般将头顶的龙猫抓在手中。 喵呜! “住手!”客栈的大门被李柔熙一掌震开,漫天风雪呼啸而进,正好看到龙渊法力凝实的手掌抓住了龙猫,唯恐龙渊痛下杀手,这边喊出的同时,手中一把火『色』长剑朝着龙渊后背疾然刺出。 “卑鄙!”星芒手中星辰剑暴走,一剑斩在李柔熙火『色』长剑之上。她这一剑之中蕴含着《御龙真诀》之力,修为比之李柔熙又是浑厚,直将李柔熙震得连连后退开来。 “熙儿?!”龙渊听到背后李柔熙的一声“住手”,再将手印中的那肥猫拿到身前一看,却才认出,这禽兽正是龙猫。只是这禽兽自从跟了李柔熙,不知得了什么好处,短短一个月不见,竟而足足肥了一圈,若不是它脖子上挂着“青瞳铃”,还当真不好认。 “小贼,把龙猫还给我!”李柔熙被星芒一剑『逼』回,见龙渊把龙猫“拿”在手中,还道龙渊要宰了它,忙忙喝止。 “是你!”李柔熙未在意,星芒却是很快便将李柔熙认了出来。她下山历练的时间很短,经历又多是平平,唯独李柔熙令她记得十分清楚,虽然当时李柔熙乃是女扮男装,但后来薛鸿雁已经告诉了她。 “星儿,算了,由她去吧!”龙渊正巧背对着李柔熙,又是一直未曾转身,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唯恐星芒跟李柔熙再度打起来,忙忙将龙猫以仙灵之力裹住,送还给李柔熙。 李柔熙接住龙猫,见它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一时间搞不懂龙猫看到龙渊,便好如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又见龙渊那“青郁郁”的大手印十分厉害,而自己肚子又是饿得咕咕叫,朝着星芒挑衅地哼了一声,去到对面找了张桌子坐下。 因为天气寒冷,外面又是风雪弥漫,并无客商大早上地上门,是以客厅显得清冷几分。 店小二见李柔熙她们不再争执,忙忙拿了一扇备用的窗户将被龙猫撞坏的那一扇换上,只是,还未来得及关门,却又进来一个少女,一个背着个黑锅的干瘦老头。 “小……小二哥,拿……拿,拿个火炉给我!”进来的那少女,正是核桃。因为是隆冬,客栈之中多有准备好的小火炉给客人烤火。 “好勒!”店小二见她冻得已是厉害,忙忙答应着,去后面取了个小火炉来给她。而李柔熙早已是等得不耐烦了,一口气,连珠价似得要了四五十道好菜,直把店小二吓得愣在当地。 花蝴蝶将背上的大锅放在地上,瓜着个脸道:“有什么做什么,要快,少不了你的钱就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锭沉甸甸的小元宝来丢给那店小二。 见了这么一锭小元宝,那店小二懵了片刻,知道是大生意上门了,也不管他们吃不吃得下这么多,忙也似得朝着厨房跑去。 “慢着!”花蝴蝶忽而叫住了他道:“给爷来两个姑娘先!” “你敢!”李柔熙手中火『色』长剑暴走,竟而一下子便将他们三人坐下的桌子给劈作了两半,余力不减,正朝着龙渊他们的桌子上劈下。 萧无眠与龙渊对望一眼,伸手一挥,一道阴风席卷,不着痕迹地将李柔熙余力尽数化解,却作没事一般,依旧与龙渊对酒。 李柔熙其实并无挑衅之意,她现在饿得难受,根本没那心思,否则在之前,龙猫若是看谁不爽,她一定第一个不放过那倒霉孩子。之所以会有余力冲出,不过是因为她虽然已经晋升到了金丹五层的实力,但对于道法的控制,却仍还是在炼气期,甚至筑基期而已…… “哎吆——”核桃刚还未坐下,桌子便被斩作了两半,却也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了,虽然气愤,却也是无可奈何,抓起小火炉上的两个缠着厚布的拉手,抱到了另一张桌子上,认真地烤火,不参与到李柔熙跟花蝴蝶的争吵之中。 “我说,姑『奶』『奶』!”花蝴蝶涨红着一张猥琐的老脸,欲发作而不能地指着李柔熙道:“这都多少天了?自从那小王八蛋走了之后,我背着一口锅,走南闯北啊,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吧?没有汗马功劳,也得有犬马之劳吧?这怎么,怎么还不给开荤了?” 李柔熙白了他一眼,抱起龙猫,坐到核桃身旁,有气无力地抱着龙猫趴在了桌子上,威胁道:“那本姑『奶』『奶』准了,你倒是去试试啊?哼,那混蛋说走就走,连句话都没留下,分明是你这个当师父的没教育好,这笔账,当然要算在你头上!” “你……”花蝴蝶狠狠地坐在李柔熙对面,满面怒容,却是无处宣泄,最终紧咬着牙关,恨恨地道:“小王八蛋,等老子抓到你,非对你扒皮抽筋不可!” 这大厅不过三两桌食客,多是些商客,见李柔熙竟而一剑将桌子劈开,自然惊为女中豪杰,绿林好汉,纷纷低下了头,不敢朝她那边望去。而店小二也是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胆战的,颤巍巍地将被斩破的桌子收拾掉,浑不敢找李柔熙索赔。 花蝴蝶! 萧无眠与龙渊对饮着,却是将小半杯酒水泼在了桌上,拿手指写出了花蝴蝶的名字。 见到这三个字,星芒与萧如寐俱是一惊,但目光扫过,最终落在花蝴蝶干瘦的背影上时,却均是错愕万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当年曾孤身一人,大闹苍茫山的魔教高手,竟而这么个鸟样。 “不要看他。”龙渊压低了声音提醒道。羽化高手,对于别人的目光有着强烈的感应,星芒她们再这般看下去,恐怕会激发这老『**』棍的兽『性』。 不过,正当龙渊思量如何应对之时,花蝴蝶传音已然进入到了他神念之中:“小子,你媳『妇』把老子害惨了,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龙渊不想花蝴蝶早就发现了自己,心下微微惊愕之中,对着萧无眠低声道:“萧兄作何打算?”而又对着花蝴蝶传音道:“我面前的这家伙是萧无眠,武夷派的少爷!在他身上,有一把流沙剑,我不便出手,待会你帮我搞过来!” 花蝴蝶闻言大怒,心说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他娘的竟然拿老子当枪使,恨恨地传音道:“老子受不了了,你赶紧把你媳『妇』弄走!” 龙渊心下好笑,不想区区一个李柔熙,竟而能管得千年难得一遇的老。『**』。棍花蝴蝶饿成这鸟样,却是强忍着,传音道:“这个还不行。不过,我有办法让您老今晚上就开光!” “说!”花蝴蝶闻言,竟而轰地一下子坐起,激动得差一点就老泪纵横,磕头谢恩了。不过,他的举动非但把李柔熙两人搞得发懵,即便是萧无眠等人,也是对望一眼,倍感错愕,都道这老。『**』。棍抽的什么神经? 龙渊再敬萧无眠一杯,笑道:“先把‘流沙剑’抢到手再说。不过现在不方便下手,待会我招呼您老!” “哼,小子,别给老子耍花样!”花蝴蝶威胁着传音道:“你旁边那两个小姑娘一个娇羞无限,一个醋意内敛,只怕跟你都有一腿!老子晚上要是开不了光,就给你小子戴绿帽子!” 噗—— 龙渊怎么也想不到,堂堂花蝴蝶竟而会这样威胁自己,刚到口中的一杯酒,噗嗤一声,全都喷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了?”星芒见龙渊忽而失态,不知就里,连忙问道。 龙渊拿手擦干净嘴上的酒水,强忍着不笑出声来,轻轻拍了拍星芒的肩膀,抱拳对着三人道:“在下第一次饮酒,适才喝得急了,呛了一下,见笑,见笑了!” “喂,青玄师兄,你是不是招惹过人家那位姑娘?怎么她的猫儿,对你恨意滔天,直恨不得吃了你似的?”萧如寐望着龙渊,脸上笑意中带着几分挖苦地道。 当日,龙渊为了对付佛罗自,布下“青瞳阵”,但他身子乃是“凝魂为木”,没有鲜血催动大阵,只得朝着龙猫“借”了一点鼻血,却不想这禽兽竟而如此记仇,到现在都还要将自己碎尸万段,当真是让人欲哭无泪的事情。 见萧如寐如此饱含讥讽挖苦地问来,龙渊尴尬一笑,调侃道:“想必是我长得太猥琐了,跟耗子有一拼的缘故吧。” “你……”萧如寐见龙渊如此自我调侃,口中的糕点差点没喷出来。 星芒也是不禁莞尔,不过目光再朝李柔熙那边望去之时,却是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230.黄沙瀑布 230.黄沙瀑布 但见那店小二一盘一盘地把菜上来,却是被李柔熙拉到自己跟前,好一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看她这吃饭的样子,分明是饥饿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大汉,逮着什么吃什么,不挑食,不厌食。牙好,胃口更好! 在众人的想象之中,饿死鬼也不带这么吃的。 呜呜…… 李柔熙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一双筷子龙飞凤舞,起初还挑挑拣拣,后来干脆一窝蜂地扒拉到自己嘴巴里,吃得津津有味,风生水起,店小二上来十多盘菜,收回去十多个空盘子,核桃跟花蝴蝶只有干眼看着,自个儿咽口水的份儿。 可李柔熙吃了这么多,却丝毫不见她小腹鼓起,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萧如寐看得目瞪口呆,手一松,筷子跌落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即便是萧无眠,都是愣在座上,不知如何评价,更不必说其他桌上的食客了…… 核桃跟花蝴蝶捞不着吃的,可不代表龙猫也吃不着。 李柔熙把盘子抓到自己跟前,龙猫依样画葫芦,见上来一盘烧鸡,喵呜一声,双眼放光中,也是拉到了自己跟前,就那么嚣张地趴在李柔熙跟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一时,竟而只剩下骨头。 龙渊满头黑线,这下子终于知道这禽兽为什么会仅仅一个月不见,就肥了这么好大一圈了。 不过,他也是知道,李柔熙的饭量为何如此巨大——魔凰! 魔凤苏醒之后,龙渊的第一个感觉便是饿得发昏难受,但因为在仙狐崖下,魔凤吞噬了近一两千“鬼灵球”,吃得撑了,还没完全消化,这时间才没怎么找自己麻烦。 不过,也是由此可见,花蝴蝶为什么会背着一口大锅了…… 星芒与萧如寐凝神思索,直过了良久,却仍是一片茫然,搅空了脑袋,也是想不出,似李柔熙这样一个看上去娇羞的小姑娘,饭量怎地如此惊人? 但萧无眠沉思片刻,便即释然,只是再看李柔熙之时,目光之中,已然多了几分猜测和不解。他体内封印着一只千年厉鬼,只得每年不间断地朝“滴血鬼阵”之中注入鲜血才能温养于他,否则厉鬼反噬,便要吞噬自己的血肉,是以他对于李柔熙的情况,有着一定的感同身受。 龙渊见萧无眠如此模样,自然知道这家伙一定看出来了什么端儿,也不做声,只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 萧无眠点了点头,毕竟花蝴蝶虽已叛出魔教,但他的心早在魔教生了根,否则也不会在正道干掉东魁宗老窝时,他孤身犯险,去沈青竹生日宴会上捣蛋了,当下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与龙渊他们出去。 店小二忙得不亦乐乎,但很快一张脸就拉了下来,颤巍巍地走到花蝴蝶背后,轻轻拍了拍他后背道:“老伯,这个,那个,令爱的饭量实在惊人,这个……这个银钱已经不够了。” 龙渊他们刚刚走到门口,本以为那店小二触怒了花蝴蝶,却不期花蝴蝶哭丧着个脸道:“那有什么面条馒头的,拿出来对付对付就好。” “你敢!”李柔熙伸手将嘴角的油渍拿手绢擦干净,一把抓住花蝴蝶的领子,怒道:“老头,把你的私房钱交出来!” “这个……我……”花蝴蝶十分凄苦地想要抗拒。 李柔熙脸『色』一般,颐指气使地道:“你这个老『色』鬼,是不是还在算计你的小九九?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本女侠一清二楚,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交出来,充公!” 喵呜——! 龙猫标准地猫仗人势,身子弓起,小牙『露』出地朝着花蝴蝶示威,『逼』他交银子。看来,这禽兽也还没吃饱。 “好了老爷,您就服个软吧。”核桃拉住了花蝴蝶道。 花蝴蝶老脸一转,抓住了核桃的小手道:“核桃,还是你最疼我,要不……” “你敢!”李柔熙冷哼一声,坐下去道:“核桃是我的人,你敢动她,我让你一年都开不了荤!” “好吧好吧,你厉害行了吧!”花蝴蝶哭丧着个脸,从怀中再『摸』出一锭小元宝给店小二,末了还不忘吩咐道:“拣实惠的来做!” 龙渊等人出去,在萧无眠带领之下,直朝着后山进发。而越往后山,江声越是有力,怒号连天,倒也与这呜呜咽咽,漫天飞雪的天气,相得益彰。 萧无眠忽而道:“能够让堂堂花蝴蝶如此迁就的女子,这世上,怕只有两个人!” 龙渊闻言一愣,他是花蝴蝶的徒弟,却是不知道还有谁能够让花蝴蝶如此无奈,不免道:“哦,还请萧兄告之。” “花蝴蝶一生之中,最尊敬的便是他的大师兄鬼门太乙,所以,如果鬼门太乙有亲子的话,花蝴蝶一定会如方才那般迁就于她。可是,传闻之中,鬼门太乙仅有三个门徒:炼狱、凄惶、魔劫。徒弟与亲子不同,所以这少女显然与鬼门太乙无关。”萧无眠解释道。 “至于第二个,花蝴蝶一生之中,最不敢见的便是他的师妹鬼凝,因为鬼凝于他芳心多许,但屡因花蝴蝶风流成『性』而破灭,据说鬼凝还曾多次救过他,是以花蝴蝶对鬼凝心怀愧疚,对她亲子,亦会如此迁就。可是,鬼凝一直未嫁,所以,这个可能也是无法成立的。” “那……”龙渊试探着问道:“魔教教主的亲子呢?” 萧无眠摇了摇头道:“这个倒不会!花蝴蝶之所以对魔教有感情,完全是因为他的大师兄鬼门太乙,跟其他人无关。如若有一天鬼门太乙与燎原意见分歧的话,花蝴蝶一定会毫无疑问地站在鬼门太乙那一边!” “原来如此!”龙渊心下惭愧,不想自己作为他亲传弟子,却不如萧无眠对他了解。而花蝴蝶对李柔熙迁就如此,自是看在了自己的面子之上,也就是说,在他的生命之中,自己已然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 “啊,到了!”萧如寐打断他两人的谈话,指着前面一座石亭,兴奋地道:“就是那里了!” 龙渊抬眼望去,但见迎面黄浊的一条大江飞奔而下,形成一道瀑布,而江水隆隆有声,漫天浑浊,与漫天飞雪融合在一起,竟是一副意境悠远,豪放奔腾,执意不羁的绝美画卷,无论从那一处观望,都不乏点睛之笔。 而那石亭,正在瀑布下方,显然是人工堆砌,于后面的地面对比着高出了三五米,站在上面,正好可观看瀑布正中央的景观,虽然亭子建的几分粗狂,但也正和此地奔腾之意,与瀑布融入画中,正是一处绝笔。 “黄沙瀑布!”龙渊走进,见那石亭上写着这四个大字,字迹豪放奔腾,大有逐鹿中原之豪情。但令他震惊的却是落笔之处,题名乃是:萧裂魄。 “哦,忘了给二位介绍,萧公裂魄,正是祖上!”萧无眠介绍道。 “好字!”龙渊心下急速翻阅着关于武夷派萧氏一族的记忆,但面『色』之上却是溢出几分赞誉,只赞其字,不言其他。 萧无眠做个请势,邀龙渊星芒两人站定石亭,自己兄妹分左右而伴,为龙渊两人介绍此地美景。 龙渊携着星芒的手,遥望着浑浊的飞瀑,听着轰轰隆隆的江水之声,一时间只觉人渺小如斯,而自然却是如此宏伟奇大,处身其中,已然为其淹没。 但感觉着手中星芒的颤栗,忽而间胸中豪情万丈迸发,只觉无论天大的危险困难,也要与天夺命,维护星芒周全。 萧无眠介绍完这里的美景,忽而话锋一转,道:“不瞒二位,此地正是我萧家产业!” “哦?”龙渊不想他忽而把话题扯到了萧氏一族之上,不免来了几分兴趣。 萧无眠遥望着黄沙瀑布,眼中朦胧几分,不胜感慨地道:“我萧氏一族,本也是中原人氏,但为仇家所迫,只得逃命南疆,暂做休息。昨日青玄兄曾道,在下不过南疆子弟,为何会对中原如此熟悉,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里,正是我萧氏一族曾经安身立命之所在!” “原来如此!”龙渊点了点头道。 萧无眠继续道:“两三千年之前,我萧氏一族传承南疆鬼道,跻身修真门第,却不期生老病死,轮回无常,所有的仇家,都已寿终正寝,再无一人活在世上。我萧氏祖先由此颇多感慨,放弃俗世纷争,一心一意扑在修道之上,希望能够寻得永生之门,得长生不老之秘诀!” “终于!在一千多年前,萧氏前辈大能在南疆古卷之中,寻得曾在南疆执掌天下的琅嬛家族的一些记载,四处寻访之下,倒也寻得一些线索,『摸』索到了永生之门所在!”萧无眠望着黄沙瀑布,目光游离,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龙渊心下邹眉,心说这是你武夷派的大秘密,却为何要说给我听? 要知道,修真者前期追求道法精进,扬名天下,而到了后期,精血涣散,寿元可见其终点的时候,便多是一心寻求长生。这也是为何在苍茫山修仙台上,莫容无为一番枯燥得能点起火来的话,竟而使得逍遥子沈逐流这种大能都是洗耳恭听的缘故了。 可是,永生之门,又岂是轻易可得?而天下道法繁复纷杂,根本无统一门径,更是加剧了这种困难。可萧无眠却说,他们武夷派寻得了永生之门,这话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武夷派从此再无宁日了。 哪知,萧无眠忽而伸手指向黄沙瀑布正中央,目中星光如冷剑地道:“永生之门的秘密,就在这瀑布后面!” 231.琅嬛鬼迹 231.琅嬛鬼迹 萧无眠忽而伸手指向黄沙瀑布正中央,目中星光如冷剑地道:“永生之门的秘密,就在这瀑布后面!” 此言一出,非但是龙渊与星芒,即便是萧如寐都是不禁愣住。龙渊与星芒愣住,显然是因为萧无眠这句话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一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永生之门的秘密就在自己面前,二来更是想不到,萧无眠会这般大方地说出来。 至于萧如寐,看她模样,想必也是知道这个秘密,却不想哥哥竟而对外人说了出来。 萧无眠不理会三人的震惊,继续道:“我萧氏大能在南疆古卷中寻得蛛丝马迹,多经推算,终于寻到了琅嬛家族最大的秘密:琅嬛鬼迹!” “当年,琅嬛家族在南疆一家独大,只手遮天,把持着南疆。但琅嬛家族的大能却是知道,这样的风光不会持续太久,是以未雨绸缪,将琅嬛家族几千年的基业秘密转移到了中原,隐藏起来,以备琅嬛家族在南疆遭受灭顶之灾后能够东山再起!” “可是,琅嬛家族这般未雨绸缪,却不想千年过去,琅嬛家族在南疆的地位始终如一,这个天大的秘密,便也在琅嬛家族中沉寂下来,到了琅嬛家族真正遭受灭顶之灾时,竟而再无人通晓此事,使得这‘琅嬛鬼迹’,就此湮灭在人间!”萧无眠不无感慨地说道。 龙渊与星芒互望一眼,均是不解萧无眠究竟意欲何为,但他话中漏洞太大,使得龙渊不得不问道:“既然你说这‘琅嬛鬼迹’中蕴藏着永生这等惊天之秘,其道法自然夺天地造化,那为何琅嬛家族还会为人覆灭呢?而且,既然琅嬛家族中拥有永生之密,想必定然有人踏入了永生,那这个秘密,又岂会在琅嬛家族之中湮灭呢?” 萧无眠点了点头道:“至于琅嬛家族究竟为何人所灭,这一点我们并不清楚,却是在古卷之中察觉到,踏入永生,并非是没有代价的。而正因为如此,才使得琅嬛家族中对踏入永生,存在着一定的恐惧。只是,究竟是什么代价,凭借着古卷,根本无法推算。” 龙渊见说,心下更是疑『惑』,更加搞不懂萧无眠究竟意欲何为。 萧无眠从后背抽出流沙剑,递给龙渊道:“青玄兄曾以此剑斩杀魔教妖人,此剑的威力,想必比我更清楚吧?只是,只怕青玄兄怎么也想不到,此剑本是琅嬛家族所有,真名叫作:黄泉宝剑!” 龙渊接过流沙剑,心中更是惊骇,但看样子萧无眠并没有卖关子的意思,自然会把一些秘密说给自己,而他不想说的,自己就算是问也无用,便自镇压心神,使得神念中一片清明,凝神思索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南疆巫族亘古悠久,据说当时中原还没有多少修真门派,更无似如今日菩提寺苍茫山这样的大派。那位琅嬛家族的大能路经此地,看中这江河之灵脉,以无上法力,挪来西北荒山几万亩黄沙,淬炼黄沙河水,花费百年,淬炼成此剑,成为开启‘琅嬛鬼迹’的密匙之一。” “而剩余能够开启这‘琅嬛鬼迹’的密匙,其中之一便是他琅嬛家族的秘法《鬼寻道》,至于其他的,暂且还未推算出。”萧无眠说着,朝着龙渊望去。 “鬼寻道!”龙渊终于明白了萧无眠的意思,因为通过花蝴蝶,龙渊对南疆巫族也是了解了几分,知道《鬼寻道》是为南疆鬼道中最高典籍,可惜早在几千年前,便已失传。 武夷派虽是当今公认的第一鬼门大派,但据说并未学全南疆巫族的鬼宗道法,至于《鬼寻道》,更是只在典籍上听说过而已。 如若果真是如萧无眠所言,开启“琅嬛鬼迹”的密匙之一便是《鬼寻道》道法的话,那么,这世上便只剩下龙渊一人了。因为,在龙渊将整部典籍通读熟背之后,已然毁掉了。 龙渊表面上波澜不惊地道:“原来如此!” 萧无眠一怔,随即释然,叹了口气道:“是以,我萧氏一族虽然占领了此地,却也只能望宝山而兴叹呐!” 龙渊与星芒对望一眼,道:“萧兄将贵派如此大秘密告之,足见是把我跟星儿当做了是好朋友,在下十分高兴。只是,对于这宝山,在下也只能说是南柯一梦而已,不敢奢求,这是黄泉宝剑,还给萧兄。时候已经不早,咱们上路吧。” 萧无眠摇了摇头道:“艾,宝剑赠英雄,这把‘黄泉宝剑’本来便是青玄兄所得,如今物归原主,理所当然之事,青玄兄又何必推辞?” 龙渊不想这家伙竟然如此大方地将“黄泉宝剑”拱手相让,微微一笑,也不推辞,收了起来。只是,他更是希望花蝴蝶把这剑抢到手,因为这样一来,他便不欠萧无眠人情了。 在这后山耽搁了半天,四人闲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又祭起法宝,朝着苍茫山飞去。 不过,他们刚走,这石亭之中,竟而氤氲出一个黑影,紧接着一个掌柜模样的高手闪身过来,朝着那黑影单膝跪道:“参见教主!” “此子生『性』狡诈,无眠难以从他口中套出话来,你去安排几次截杀,让他二人并肩作战,最好能将他的心拉拢几分!”那黑影道。 “可是……”那人犹豫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道:“可是教主,属下认为,不如将他擒住……” “不可!”那黑影打断了他的话道:“虽然寐儿已经确认,此子所用乃是‘鬼寻道’的正宗道法,是为开启‘琅嬛鬼迹’的密匙之一,但其它密匙我们都还没找到,这期间需要几十年几百年的时间,谁也说不准。而将他扣押几百年,还不如让此子在外历练,成为我武夷派门下!” “看他样子,只是拿到了《鬼寻道》的上半部而已,在元婴期还能有所建树,但到了羽化,若无下半部,根本成不了气候。所以,他内心之中,一定很想得到鬼宗道法的运用技巧,而他混入苍茫山的目的又绝不单纯,找到他的目的,便能利用他的弱点,诱之以利,为我们所用,这才是上上之选!” “是,教主!”那人道。 “还有!花蝴蝶此人绝不简单,而他身边的那女子身上,一定有着天大的秘密,去叫‘鬼差’跟踪他们!切记,不可打草竟蛇!”那黑影道。 “启禀教主!”那凤鸣轩,为李柔熙上菜的店小二忽而闪身进来,看他样子,其修为竟而是在元婴之上,神情激动地道:“启禀教主,观察清楚了,那女子手上戴着的,正是:琅嬛鬼戒!” “什么?琅嬛鬼戒?”那黑影闻言,身子竟而虚幻几分,颤声道:“你可看仔细了?” “属下看仔细了!而且,还有一件更能令教主兴奋的消息!”那店小二道。 “说!”那黑影身子虚幻几分,强压着心头的冲动道。 “启禀教主,经属下确认,那女子的宠物猫上戴着的铜铃,正与残缺壁画上的那铜铃一『摸』一样,应该就是壁画中所言的:青瞳铃!”那店小二道。 --- 千里外,苍茫山一间干净的练功房内,一身黑衣的萧无眠本是盘膝而坐,身子一颤,却是猛然睁开双眼,目中尽是骇然与惊喜地喃喃自语道:“琅嬛鬼戒,青瞳铃!这一定不是巧合!如若那猫儿身上的铃铛当真是为‘青瞳铃’的话,那猫儿定然便是琅嬛家族的灵兽,青瞳猫!” 开启“琅嬛鬼迹”的密匙:黄泉宝剑、正宗《鬼寻道》鬼力、琅嬛鬼戒、青瞳猫…… 而萧落魂探明的密匙,几百年来,本是一无所有,此刻竟而四样俱全!怎不令他兴奋? “琅嬛鬼戒?那少女拥有琅嬛家族七宝中唯一未曾流失的琅嬛鬼戒,必然与琅嬛家族的后人有所牵连。可她一身道法,杂『乱』不堪,丝毫看不出琅嬛家族后人的影子,却又是怎么回事?”萧落魂轻轻敲打着额头,双眉紧锁,苦苦思索着什么。 --- 这边,龙渊四人直朝着苍茫山飞去。只是,经过黄沙瀑布的那一席谈话,龙渊星芒与萧氏兄妹表面上多了几分和气,但内中却是更多隔阂与防范。 萧氏兄妹知道了龙渊太多的秘密,而萧无眠又将自家族的秘密说于了两人,无论萧无眠所言是真是假,最起码,在将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四个人,完全是紧在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可是,谁能容得下枕下蛇蝎眼中钉?龙渊很清楚地知道,黄泉宝剑只是示好之中的拉拢,更是一种诱『惑』。毕竟,是为“琅嬛鬼迹”密匙之一的黄泉宝剑在手,任谁也会对那遗迹垂涎三分,念念不忘,急欲挖掘其中秘密,更急欲打开这遗迹一探究竟。 而一旦自己如此,便是正中武夷派下怀。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如若不按照萧无眠给自己铺的路走,那么他一定会对自己下手。 而之所以将星芒也拉下水,则是为了给自己增添一层顾虑,令自己更多地倒向武夷派。毕竟龙渊若要跟武夷派作对时,首先要考虑的,便是同样知道了萧家秘密的星芒的安危! 同样,龙渊被告之这样的秘密,自然会被武夷派的人盯住,要么被奴役,要么反抗。知道别人的秘密,并不是什么好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只是,令龙渊实在是想不明白的却是,萧无眠为什么为无丝毫顾忌地将自家的秘密说给自己?谁能担保自己不把这样的秘密说出去?而一旦自己说出去,那么知道“琅嬛鬼迹”秘密的人一定会暗中窥视,说不定捷足先登,与他武夷派有何好处? 一定有什么是自己没能想到的! 萧无眠跟他父亲萧落魂一样,都是机心深重的老油条,断然不会胡『乱』下棋。这般想着,龙渊却是忽而想起,萧落魂曾经说过,要将萧如寐许配给沈青竹! 而自己得到的《鬼寻道》作为开启“琅嬛鬼迹”的密匙之一,却是由姑姑在苍茫山拿到! 或许,问题就在这里! 232.猛鬼怒 232.猛鬼怒 咻—— 正在龙渊暗中思索着萧无眠拉拢自己的种种可能之时,忽而一道阴森鬼气撕破苍穹,厉箭般朝着四人轰杀而来。 “找死!”萧无眠大吼一声,琅嬛鬼笛祭起,呜呜咽咽声中,一连近百张道法激『射』而出,化为一把血芒长剑,直与那鬼气撞在一起。 轰—— 萧无眠为鬼气所顿,身子一晃,险些栽了下去,惊道:“什么人?” 龙渊见萧无眠受伤并无造假,但适才那鬼气激『射』而来,他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反应快得有点过头,不免留意几分,并不急于出手,而是拉住星芒与萧如寐道:“萧兄,上面危险,咱们下去!” 萧无眠目中闪过几分幽冷,琅嬛鬼笛连连扫出,呜呜咽咽中十多把血芒剑祭出,朝着那鬼气所来之地激『射』而去,随着龙渊,朝着地上飞落。 时已近黄昏,万里夕阳,与白茫茫的世界融合在一起,更添荒凉几分。而下面,是一处大山荒野,树木披雪,到处白雪皑皑,寒风过处,风雪弥漫,偶尔可见几只小动物跑来跑去,却仍是不胜清冷。 龙渊飞落地上,立时对星芒传音道:“很有可能是武夷派的人,咱们给他演戏!” “怎么演?”星芒一时间无法适从龙渊跟萧无眠的勾心斗角。 “待会萧无眠不敌,咱们只使五分力杀敌!”龙渊一面说着,手中黄泉剑抽出,登时间风雪席卷,黄沙暗藏,化作一道风雪利芒朝着萧无眠身后斩去。 “青玄兄,是魔教北魅宗的人!”萧无眠琅嬛鬼笛暗红异芒亮起,朝后一扫,呜呜咽咽中,又是一连十多张血芒道符朝后打去,趁势落在龙渊身旁。 半空中,血芒崩裂,继而鬼气森森中,一个手摇紫金折扇的中年人踱步而出,但见他一袭紫金道袍,眉心处燃着一团幽蓝『色』鬼火,看不出修为几何,居高临下地望着四人,冷冷笑道:“武夷派的小子?” 萧无眠冷然笑道:“怎样?” “老夫冲破玄关,只欠一线积累,杀了你们四个,正好可夺得你四人鬼灵,为我所用,说不定能够一口气冲破玄关!当真是天助我也!”那紫金道士摇着折扇,戏谑地看着四人道。 龙渊心下冷笑,心说这老道士演戏演得可真差,正要发笑,却是忽而一怔,暗道:“武夷派故意『露』出破绽,让我知道他们是在演戏,并非是要我与星儿跟萧无眠兄妹同生共死,而是在告诫我,要我站到武夷派的阵营之中,否则随时可将我弄得灰飞烟灭!” “北魅宗的兄弟?”龙渊等正琢磨着如何演戏之时,忽而间一个猥琐的老头儿背着口大黑锅窜了过来,一把搂住了那紫金道袍的小道士的脖子,竟而楼小孩一把,把他给强行拉了下来,站定在龙渊等人面前。 见是那老头儿正是花蝴蝶,星芒与萧如寐下意识地害怕起来,不自觉地,躲在了龙渊背后。 而她们两人这么一让开,便被花蝴蝶给看到了龙渊手中的黄泉剑,眼中闪过几分不悦,显然是在说,你他娘的要老子帮你抢,怎么老子还没出手,你就到手了?这不是在消遣老子吗? 花蝴蝶的到来,是萧无眠万万料想不到的,更是那紫金道人所始料未及的,而现在,他这般被花蝴蝶搂着脖子,一条小命,完完全全地落在了他手中,不觉汗出背上,心下慌『乱』起来。 龙渊看不透那紫金道人的等级,不敢贸然传音,只得报以歉意之一笑,随即亮出黄泉剑,风雪聚拢,却是不动声『色』,看萧无眠如何处理。 萧无眠见花蝴蝶忽然杀出来,事情已然到了自己所不能够掌控的地带,不觉也是汗出背上,伸手拦住龙渊,唯恐他以为这也是自己安排的戏码,冲杀上去,亦是不动声『色』,看花蝴蝶如何反应。 花蝴蝶轻轻拍了拍那倒霉孩子的肩膀,笑道:“小子,你很面生啊?是我大师兄新收的小弟吧?嗯,一身鬼道修得还不错,可惜速度太慢,被我大师兄那个老古董给耽误了。来,只要你拜我为师,我担保你修为突飞猛进!对了,你不是要这这个娃儿的鬼灵吗?我来帮你,就当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吧!” 花蝴蝶手指朝着萧无眠一指,身形闪动,鬼魅一般朝着萧无眠心口抓去。 萧无眠不过金丹,如何能应付身在羽化的花蝴蝶?而且,若论速度,在羽化七层之下,怕是无人可与花蝴蝶相提并论,他这一抓,就算再给萧无眠修炼个十年八年,怕是也难以躲过。 哪知,萧无眠固然躲不过,可花蝴蝶手掌刚到他心口,忽而间一声鬼啸冲天而起,血芒暴涨中,竟而从萧无眠胸膛冲杀出一只黑荧荧的厉鬼,硬生生与花蝴蝶对了一掌。 呜呜—— 霎时间,漫天鬼哭声起,花蝴蝶被生生震开两步,嘴角流出血来。而那厉鬼,也是不怎么好受,被花蝴蝶一掌震得身子虚幻开来,化作一道黑烟雾气,钻入回萧无眠体内。 “据闻武夷派少掌门体内封印着一只千年厉鬼,今日一见,果如其闻!这厉鬼少说也是羽化六层巅峰所在,可惜你本身实力太弱,无法令其发挥出羽化六层巅峰所应有的实力,当真是可惜了!”花蝴蝶伸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点头赞赏道。 呜—— 一道阴森鬼气刺来,落在萧无眠身旁,左手按在萧无眠后背,催动鬼气为他疗伤道:“少爷,你没事吧?” “鬼差,你他娘的终于肯现身了吗?”花蝴蝶望着忽然出现的那人,戏谑地道。 但见那人一身黑袍,戴着黑斗笠,遮住了脸部,但周身鬼气流动,死气沉沉的,即便是说话,也是透着几分生硬,直如死尸一般,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自然便是萧落魂派来跟踪花蝴蝶的鬼差。 龙渊闻言,脑海嗡地一声响,暗道:“这家伙跟踪老。『**』。棍,可老。『**』。棍却跑来了这里,那熙儿岂不危险?” 正这般想时,左臂处幽蓝异芒忽而一亮,神念深处,凤鸣声急促而起,透着不安与惊恐。 龙渊大惊失『色』,心中懊恼一声,忙忙拉住星芒的手,周身鬼气急速聚拢,眉心处魔凤印亮起,脚踏黄泉剑,猛朝魔凤所指疾飞而去。 他心中焦急万分,三灵齐用之下,这边踏在黄泉剑上,左手一召,折断的荆棘剑刺到前方,“残影诀”与“倒转七星”展开,鬼魅一般,冲到荆棘剑上。如此这般转换,虽然急剧耗费着法力,却使得他的速度,撕破时空,整个世界,宛如静止了一般,任他驰骋! 喵呜! 大山之下,血芒怒吼冲天而起,三个黑衣不下元婴三五层的高手,在外冲杀,却是始终冲不进血芒之中。龙猫站定血芒正中央,满面怒容,喵呜『乱』叫,指挥着五只血芒图腾迎敌,而脖子上的青瞳铃不时响起,见缝『插』针,刺入三人神念之中。 而在龙猫身后,李柔熙怀抱着核桃,颐指气使地喝令龙猫将这三人尽数击杀。而核桃嘴角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伤。 龙渊一路冲杀而来,见到血芒冲天,龙猫的吱哇『乱』叫,不觉放下心来,眉心处的魔凤印也是渐渐黯然下去,神念中凤鸣声消歇。 呼—— 龙渊刚刚松了口气,猛见一道黑影,趁着五只血芒图腾围杀三人,『露』出大片破绽之际,疾然刺入血芒之中,伸手朝着李柔熙肩头抓去。 “找死!”龙渊见那人忽施杀手,心中暴怒之下,手中黄泉剑激『射』而出,松开星芒,脚下七星亮起,宛如流星一般杀入血芒之中,右臂拉开,一记青芒龙头暗合着掌心魔雷打出,将那偷袭之人『逼』回。 “熙儿,你没事吧?”龙渊忙忙抓住李柔熙双手,关切地问道。 “你?”李柔熙见来人正是龙渊,心头一喜,脸『色』娇艳之中,忽而蒙起一层寒霜,一个巴掌,脆声爆鸣中,直将龙渊打得脑海嗡鸣声大作,呵责道:“这些日子,你死到哪里去了?” 喵呜——!龙猫回头扫来一眼,神情不屑中又是充满毒怨,但它忙于对付那三个元婴高手,而且现如今又加了一个,吃力之下,倒也没力气来找龙渊麻烦了。 “少爷!”核桃见是龙渊,心下也是欢喜。 龙渊这般挨了一巴掌,知道是自己不辞而别的缘故,心下惭愧中,却见她目中幽怨,双眉轻颤,唇红欲滴,喉中干痒一声,忍不住抱住了她,朝着红唇之上深情一吻,转过身,黄泉剑暴走,喝道:“敢招惹我老婆,你们找死!” 嗡嗡嗡嗡—— 龙渊晋升金丹十二层,离元婴只差一线之隔,手中黄泉剑又是当年琅嬛家族大能所淬炼,这般冲杀而去,风雪聚拢,黄沙暗藏,又是盛怒之下,三灵齐用,一个元婴修士反应不过来,竟而被他风雪扫中,还来不及反击,整条左臂,已然化为白骨。 呜嗷!呜嗷—— 龙渊如鬼似狐的爆喝声中,眉心青狐魔印亮起,周身鬼气聚拢,《流风回雪剑》《御鬼真诀》《千狐变》《拿捏天下》等等连连催发,借用五只血芒图腾之势,与四大元婴高手斗在一起,竟而丝毫不落下风。 正有道是:斜月青狐影,猛鬼下岐山。一朝化为魔,千古恶名传。 龙渊暴怒之下,宛如一只暴怒中的猛鬼,双目血红,胸中那来自九幽的怨恨之意节节攀升,直将这四名元婴修士当做了生平最恨之人来诛杀,自然爆出了比之平常更为凶猛的杀意。 只是,他却是忘了,远处的山坡之上,雪夜之下,还有一个孤单的身影,正自望着他,望着李柔熙…… 233.桃花劫 233.桃花劫 呜嗷—— 龙渊施展“残影诀”与“倒转七星”,依仗着五只血芒图腾,宛如鬼魅般冲杀,四个元婴修士联手,竟而奈何不得。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啊!”其中一个元婴修士见龙渊这般,实在难缠,刚要出言威胁,哪知却被龙猫看准机会,青瞳铃脆响,犀牛图腾冲撞,龙渊黄泉剑紧随其后,直接要了他『性』命。 “肥猫,干得好!”龙渊对着龙猫夸奖一声。 喵呜!龙猫对龙渊的夸奖十分反感。 “就是他打伤了核桃,我要他死得比狗都难看!”李柔熙指着一个山羊胡子的修士,怒气连天地道。 “好说!”龙渊答应一声,鬼狐刀在手,白芒崩裂,四只四尾妖狐脱剑而出,分左右夹击之下,竟而将那修士『逼』在一方,包围起来。 嗷!嗷嗷—— 四只妖狐仰天齐鸣一声,一道白芒注入那修士眉心,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白芒长剑竟而直冲破他脑门,由他头部冲杀出来,却不见鲜血流出。 啊—— 那修士惨叫声撕破苍穹,双手虚抓,面如死狗一般,终于无力摔倒。 只是,那白芒剑飞出,在剑柄下方,却是滴溜溜旋转着一颗漆黑的“鬼灵球”,散发着浓郁的阴魂鬼气。 唧唧——足足—— 龙渊与李柔熙眉心处凤凰魔印同时亮起,一凤一凰飞出,竟而齐齐朝着那鬼灵球飞去,看它们面『色』,竟而俱是垂涎三分,目中充满贪婪之『色』。 喵呜——! 一凤一凰这边刚刚飞出,龙猫喵呜一声,竟而开足马力,四肢齐用,虽然身子比较肥胖,但冲将起来,却是比凤凰还要快上许多,一跃而起中,啊呜一声,将那鬼灵球吞入自己腹中,落在地上,竟而还朝着另外两个元婴修士身上望去,猫眼之中,尽是贪婪之『色』。 喵呜~ 这是龙渊听到的龙猫最为谄媚的叫声了,而且,这叫声竟而还是冲着自己…… 唧唧——足足—— 鬼灵球被抢,凤凰俱皆不爽,竟而将龙猫围了起来,意图合力『逼』宫。只是,龙渊却是清楚,现如今的魔凤魔凰只不过能吃罢了,真要打起来,十个魔凤魔凰也不够龙猫一爪子挠的。 果然,龙猫身子一弓,全身『毛』发倒竖,呜哇『乱』叫中,将这魔凤魔凰吓得连连退开,不敢与之硬拼。 另外两名修士见这般情景,均知再待下去,根本讨不到好处,便要逃走。 喵呜—— 龙猫怒吼一声,拦在了其中一个修士身前,满口猫涎,尖牙吐『露』,双眼放光,显然是不肯让这样的美味大餐逃走。而魔凤魔凰则也是拦住另外一个,只是它们外强中干,虽然比龙猫大了十多倍,但还真不够那修士一掌拍的。 龙渊鬼狐刀暴走,挡在魔凤魔凰跟前,周身风雪聚拢,爆然施下杀手。至于龙猫,这家伙有五只血芒图腾助阵,一时半会,还不会吃亏,暂时无需自己帮忙。 御——鬼——真——诀——! 龙渊爆喝声中,周身风雪渐为阴森鬼气吞噬,在半空中凝实为十多只黑荧荧宛如滴墨的鬼狼,分四周朝着那修士扑杀而去。《九尾心经》至第三重境界,再凝实、融合鬼狼,已是随意而为的事情,是以这十多只鬼狼,势力俱是不弱。 而且,《九尾心经》第三重境界“转化乾坤”使得龙渊在凝实鬼狼的过程中,将鬼气与风雪糅合,且不发生冲突。是以这十多只鬼狼,当叫作“寒冰鬼狼”才是确切。 当然,龙渊之所以一直对黄泉剑也即流沙剑如此感兴趣,并想着要花蝴蝶借用焚天灯将它祭炼至鬼狐刀中,便是希望到时候再祭炼鬼狼,可以糅合寒冰真气与黄沙,祭炼出更具有杀伤力的鬼狼。 轰—— 那修士手中一支醮满鲜血的大笔连施带画,布成近百张血芒道符,但鬼狼打在上面,吞噬之力中更有寒冰真气,使得这修士每与鬼狼对抗一次,身子便打一哆嗦,被寒冰真气侵入几分,行动僵持起来。 “去死吧!”龙渊见时机已到,脚下七星亮起,鬼狐刀嗡鸣之中,直将其首级斩下,鬼狼欢呼声中,钻入其体内,不一时便飞出,融合在一起,化为一颗滴溜溜旋转不休的鬼灵球,散发着浓郁精纯的鬼气。 唧唧——足足—— 魔凤魔凰齐鸣声中,纷纷朝着龙渊靠拢,希望能得到这颗鬼灵球。 喵呜——! 龙猫见龙渊已然炼制出鬼灵球,竟而舍弃了那被自己五只血芒图腾打得满地找牙的修士,直冲过来,朝着龙渊手中鬼灵球一跃而起,张开大口,便要吞入腹中。 龙渊哈哈大笑声中,鬼狐刀再斩,又将另一人首级斩下,祭炼出第二颗鬼灵球。然而,龙猫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自己刚刚跳到龙渊怀里,却是一团鬼气直扣下来,竟而如皮球一般,将自己裹在了其中,任自己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几十天不见,龙猫再催动“青瞳阵”,其威力已然大增,甚至能够抵挡三个元婴修士的进攻,而魔凰虽是苏醒的早,却无魔凤那般一连吞噬了近两千多颗金丹元婴修士的“鬼灵球”,是以并无魔凤强壮。 是以,龙渊将这两颗元婴修士的鬼灵球,都给了魔凰。令他汗颜的却是,自己将鬼灵球给魔凰,魔凤竟而毫无怨言,还主动挡在魔凰前面,唯恐龙猫忽然冲出来抢夺。 龙渊见了,哈哈大笑起来,朝着李柔熙道:“熙儿,你看,它们多恩爱啊!” 李柔熙见他说的虽是凤凰,但其意所指却是自己与他,而且看他满脸异样,所谓有其师,则必有其徒,心知不是好事,再加上对他不辞而别的事情还闷气在心,扭过了头去,冷笑着道:“那又怎么样?” “我们也恩爱恩爱吧,熙儿。”龙渊身形晃动,从后面揽住她纤腰,吐气在她耳边,哀求道。 核桃见他两人久别重逢,心下代为欢喜,却也忙忙扭过了头去,不打扰他们。 喵呜——! 龙猫猛然撕破龙渊扣下的鬼气,弓身跳起,双爪『乱』挠之下,悍然将龙渊后背衣衫抓破,爪子在他腰带上一抓,借力之下,又是一爪子挠下,却被龙渊身形急转,给闪了开来,一把将它扔在地上。 “畜生,竟敢害我好事!”龙渊嘴巴还没吻下,这边就被龙猫给搅合了,自然是盛怒非常。 喵呜!龙猫恶狠狠地弓身在地,右爪扒拉着地上积雪,准备蓄力而击。 “星儿!”被龙猫搅合了好事,龙渊盛怒之下,目光扫过,却才发现远处山坡银树下的星芒,已然不见了。 “糟糕!”发觉星芒不见,龙渊心中登时懊悔万千,毕竟方才自己曾亲吻过李柔熙,被她看见,她心中自然难过,说不定早已不声不响地走掉了,再不敢迟疑,忙飞奔至适才星芒所在。 银树之下,只星芒的脚印还在,雪夜之中,显得孤单几分。而龙渊吸收掉“凝霜宝石”的寒冰真气,与寒冰之类感应十分灵敏,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星芒脚印之前,积雪上的斑点。 是星芒的眼泪…… “你怎么了?”李柔熙见龙渊神情不对,追上来问道。 啊—— 李柔熙刚刚来到龙渊跟前,脸『色』急变,眉心处魔凰印亮起,表情痛苦起来。 龙渊吃惊之下,急忙扶住了她,目光扫过,却不见了魔凤魔凰,而随着李柔熙的吃痛,自己神念亦是混沌起来,似乎魔凤也遭到了攻击,急忙展开神念,四处追寻。 喵呜! 龙猫察觉李柔熙面『色』不对,跳到龙渊肩上,倒也还算识相,并未再伺机报仇。 “走!”龙渊心下『乱』作一团,想要去追星芒,但魔凤魔凰危险,而一旦魔凤魔凰受损,自己与李柔熙俱是命在旦夕,恨恨地一咬牙,寻着魔凤传达给自己的讯息,急朝着山下追去。 唧唧——足足—— 不知为何,不过眨眼之间的功夫而已,魔凤魔凰竟而直飞山下,而且还与十多个高手斗在了一起,其中一个,便是苍茫山楚惊雷座下,天河的师兄子洌。 原来,这十多人俱是苍茫山门下,接到沈青竹他们关于对狐岐山的描述之后,第一批赶去支援的弟子。虽然沈青竹他们已然回来,但他们却是并未接到任何讯息,是以仍是日夜兼程地朝着狐岐山进发。 只是,他们这般在这里暂作歇息,却不期忽而从山上冲下来一凤一凰,便要将自己一行人击杀。不过好在子洌等人见魔凤魔凰虽然体型较大,但却还是未能成长起来,甚至连个筑基期的修士都能够一掌击杀,想要将它们擒住,带回山上做个灵禽,这才保全了它们『性』命。 凤凰乃是洪荒异种,十分罕见,而他们现在却是遇到了一对,还是这种远未成长起来的雏鸟,自然起了贪心。 千——狐——变——! 龙渊携着李柔熙飞奔下山,便见到子洌等人施展《希夷神象》,祭炼出太极图,试图将魔凤魔凰困住,心中大怒,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瞬间施展出“千狐变”。 而在远处的银树之下,却是站着两个女子,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其中一个身着白纱,正是传授龙渊“千狐变”以及“拿捏天下”的狐女;而另一个,则是星芒! 狐女冷笑着,不失妩媚,左手搭在星芒肩上,右手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使得星芒将远处看的更加清楚,冷冰冰地道:“小美人儿,你清清楚楚地看着!今天,他可以抛弃你,残杀同门,明天,他就可以带人杀到苍茫山,血洗拾云峰!” “因为,他根本便与苍茫山有着血海深仇,而你,只不过被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234.受困群龙 234.受困群龙 魔凤魔凰受损,龙渊与李柔熙都要为之神魂破散,是以龙渊见它们为子洌等人围困,想也不想,便下了杀手。 《千狐变》勾摄神魂,使得众人为之一怔,下手之际,纷纷慢了几许。 霎时间,龙渊脚下七星亮起,趁着众人行动迟缓的瞬间,闯入人群之中,周身鬼气滚『荡』,将魔凤魔凰尽数包裹住,冲了出来。只是,神念扫过,龙渊心中却是惊骇,因为自己与魔凤的神念联系之中,竟而被人强行注入了几分杂念! 也就是说,魔凤魔凰这般闯下山来,乃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想到这一点,龙渊不觉汗出背上,但神念扫过,却是丝毫不觉有人,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个绝顶高手的监视之中! “你没事吧?”李柔熙见龙渊闯这般入高手之中,强行将魔凤魔凰带回,不免担心。 “快把魔凰收回去,尽量不要让她出来走动!”龙渊一面说着,黄泉剑扫过,阻拦了子洌等人的反击,匆忙间将魔凤收回。他知道,在这附近,一定有高手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是却是不明白,他调走魔凤魔凰来招惹子洌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青玄!”子洌很快便认出了龙渊。只是,龙渊所用乃是魔灵与鬼灵,自然使得他心下狐疑,提防万分。 “是青玄!”龙渊与天河在惊鸿擂台一战,惊动了整个苍茫山,是以龙渊在苍茫山也算得上是小小的名人了,众人很快便也认出了他。只是,众人心中的惊愕各不相同,有人惊愕他竟而拥有魔灵与鬼灵,而更多的,则是惊呼于他当日的金丹四层,今日的金丹十二层! “你……青玄,我天河师弟呢?”子洌见龙渊动用魔灵与鬼灵,而先前沈青竹又传书说狐岐山有变,使得他下意识地想到,龙渊定然是魔教『奸』细,已然残杀了天河等人。 “天河师兄有手有脚的,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龙渊心下一片死寂,早鼓起了杀机,却是满脸不在乎地调侃道。 “青玄?喂,他们到底是谁啊?”李柔熙不解地问道。在他认识龙渊以来,龙渊的名字太多了,先是“杨过”又是“龙渊”又是“小虎”再是“青玄”的,她现在很是糊涂了,很是不解龙渊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是我苍茫山的师兄!”龙渊解释道。 “青玄,你身为苍茫山弟子,怎地怀有魔灵与鬼灵?” “一定是魔教『奸』细,把他抓起来再说!” “师兄,此子见了我们,竟而不知行礼,显然便是魔教『奸』细了,不能放走了他!” 见龙渊目中杀机显『露』,众人纷纷言论,均是要将龙渊擒住,拿回苍茫山审讯。 子洌显然是这帮人中的老大,修为也是最高,元婴三层。当日龙渊虽是落下台去,但天河终究是败了,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可他也更由此而怀疑龙渊身份有诈,毕竟一个天资不过中流的弟子,如何能够将《掌心雷》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此刻更见龙渊身怀魔宗与鬼道,登时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当下冷然道:“长鸿、祭剑,你们两人带青玄师弟回去!” 在他看来,龙渊虽是晋升到了金丹十二层,但长鸿与祭剑均是元婴二层的高手,押解他回去苍茫山,定然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是!”两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人拱手一声,便自朝着龙渊而来,架势凶凶,如捉拿犯人一般。 “青玄师弟,跟我们回去苍茫山一趟吧!”长鸿冷冷地拱了拱手道。 “好啊。”龙渊微微一笑,神情坦然中,双手伸出,作出一个任由他上枷带锁的动作。只是,他的双手,却是有意无意,对准了两人的心脏。 “喂!”李柔熙见龙渊连反抗都不反抗,便要任人鱼肉,而他秘密自己也是知道几分,自然知道龙渊若是这般被他们抓回去,恐怕九死一生。 “小心!”子洌见龙渊这么好说话,先是一怔,继而想起来,他与天河决战之时所用的“降龙十八掌”可化用“掌心雷”,威力极大,又见他嘴角忽而笑起,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连忙招呼长鸿两人提防。 可是……晚了。 两人还不明就里,龙渊已然催动了“掌心魔雷”化用在一招“时乘六龙”之上。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龙渊已是张开手掌,暗红死黑两『色』太极图亮起,掌心魔雷滚动,青芒龙头暗带血芒,轰然击中了两人胸口。 这一记,六龙齐出,主力轰击在长鸿与祭剑两人心口,剩余四龙,则是将赶来救援的子洌等人『逼』退两步。而轰击在长鸿两人身上的青芒龙头,暗含“掌心魔雷”、“寒冰真气”、“阴森鬼气”,三灵齐用,又是轰击在要害心脏之上,只一招,便秒杀了两个元婴高手。 倒不是龙渊多厉害,而是这两人太自大,又是粗心,对龙渊未加丝毫防范,一下子便被击中了心脏。击中心脏,即便龙渊是炼气期的实力,也足够这两人喝一壶的了。 “肥猫,布阵!”龙渊大喝一声,黄泉剑在手,风雪聚拢,黄沙暗藏中,展开“残影诀”,鬼魅一般,冲杀到了子洌等人之中。他希望能够以这种方式,快刀斩『乱』麻,将子洌等人尽数诛杀,否则一旦给他们时间施展出“御龙真诀”或者“紫电奔雷咒”,那自己便要死得很惨了。 也许,被抓回苍茫山,自己可以调用《九尾心经》将魔灵与鬼灵藏起来,给他们来个矢口否认,但适才斩杀长鸿与祭剑,便横竖都是死了。 “擒住他!”子洌怒吼声中,手中红芒仙剑扫出,龙『吟』声中,一条粗如合抱大木的火龙瞬发而出,直朝着龙渊身上轰击而下。 龙渊听他一生“擒住他”,本是心花怒放,但见了他这般瞬发火龙,登觉棘手起来。他没有修炼《御龙真诀》,是以未曾想到,《御龙真诀》有着万千变化,只要修炼到一定火候,瞬发火龙,不过顺手而为的事情罢了。 喵呜——! 龙渊偷袭长鸿两人得手,青芒龙头将他二人击杀的同时,龙头中的鬼气已然侵入其体内,吞噬精血生魂,化为了“鬼灵球”。而龙猫见到两颗鬼灵球,登时猫涎如决堤,扑身上去,吞入腹中。 而有了这样的奖励作为诱『惑』,龙猫吱哇『乱』叫中,忙也冲下山去,寻个小角落,悄然布起“青瞳阵”。 李柔熙见龙渊这般斩杀同门,手段又是这般卑鄙,心下登时凉了半截,再看龙渊之时,目中难免多了几分异样。而站在远处的星芒,见龙渊杀死长鸿与祭剑,又这般冲入人群之中,意图灭口,一颗心更是冰凉下去,颗颗清泪,滚滚而落。 子洌火龙刚出,余下十多人也毫不含糊,一时间火光冲天而起,十多条火龙在半空中盘旋怒吼着,完全将龙渊困死在中间,条条轰下,悍然炸开,方圆近一里之内,温度急速攀升,四周积雪,竟而慢慢化为流水! 龙渊周身鬼气裹满,在火龙之中左躲右闪,一时间竟而无力还击。 龙若出兮,烈日狂嚎, 龙若啸兮,服魔除妖! 瞬发火龙将龙渊死死困住的同时,子洌等人未敢丝毫大意,而是趁机念动咒语,聚敛周天火气,发动《御龙真诀》,祭炼威力更盛的“火龙”。 龙渊心知自己不过金丹十二层巅峰的道法,跟一个元婴高手比拼,靠着自己的三灵与鬼狐刀,再加一点点手段,击杀敌人不成问题。但若是两个,三个,怕是便再无胜算,而现在却是要面对十多个元婴高手,怕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就算能跑得掉,龙渊也不能跑。跑了,便要遭到整个苍茫山的追杀,从此而后,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比死都难受,还不如在这里拼死一搏,将子洌等人,尽数灭口。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在《九尾心经》调节之下,三灵齐用,道法威力暴涨的同时,催动起《流风回雪剑》,欲以水克火的五行之术,占取几分优势。 霎时间,本是急速融化的积雪,慢慢停止下来,已然化开的地面上,流水渐渐止住,化为凝霜,化为寒冰…… 而天空之中,漫天火『色』流云之下,一张太极图氤氲而起,慢慢铺展开来,不一时竟而蔓延至方圆近一里的大小,正是《希夷神象》中的“天人阵”道法。而天人阵开启,使得龙渊更快地吸收天地寒冰之气,化用到“流风回雪剑”中,不一时,便即天降瑞雪。 “叛徒,竟然还敢动用我苍茫山道法!”一个元婴高手见头顶“天人阵”道法太极图竟而暴涨至这般大小,遮天蔽日之下,更是隐隐阻隔着自己所发动的《御龙真诀》,盛怒之下,瞬发火龙悍然掉头,朝着半空中的“天人阵”太极图轰击而去。 “还敢用掌门夫人的‘流风回雪剑’,真是不要脸!”另一个高手高声喝骂中,火龙亦是朝着太极图轰杀而去。薛茹亲传龙渊《流风回雪剑》之事,已然在苍茫山传得沸沸扬扬,是以每个弟子都是知道。 子洌对龙渊的印象比之众人都要深刻几分,此刻见他将“天人阵”催发到这种境地,心下不觉骇然,登时想起,师父楚惊雷在天河落败之后,等对自己师兄弟们说过: “青玄此子,能够将最低微的道法运用到极致,虽然天资不高,但悟『性』奇佳,一切事物灵活运用之下,巧妙组合,往往能够激发出我们意想不到的效果。而这一点,正也是我们要学习的地方!是以,此子不可轻视!” 之前,子洌还对师父的话并不怎么认同,可如今见了他竟而将《希夷神象》中区区一个“天人阵”运用到如此境地,宛如无底深渊一般,吞噬着周天寒冰真气,甚至还隐隐吞噬着自然中所有的生机,已是不由他不去相信。 却不期,子洌这般想时,龙渊嘴角一抹邪笑凌然浮出,心中冷笑道:“上当了吧!” 235.魔凤夺魂 235.魔凤夺魂 《流风回雪剑》的寒冰真气需要龙渊自身与外界的接连,而子洌他们的火龙死死将龙渊困住的同时,因为本身是为火气,将寒冰真气完全阻隔了起来。 龙渊施展“天人阵”,除了更够更好地吞噬寒冰真气之外,便是将鬼气灌注其中,阻隔众人与半空中火气漩涡的神念联系,『逼』他们出手。 吼!吼!吼! 十多条火龙冲天而起的刹那,龙渊彻底摆脱了被困的尴尬处境,等到子洌发觉上当之际,龙渊已然将自身寒冰真气与天地融为一体,虽然“天人阵”太极图被一击毁掉,但龙渊寒冰真气成型,子洌他们再想似方才那般困住他,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时值隆冬,整个世界俱是银装素裹,天地间流动着的寒冰真气,比之真火之气浓郁了不知多少。 雪——满——乾——坤——! 龙渊得脱重围,不待子洌等人反应过来,悍然发动了《流风回雪剑》中的“雪满乾坤”,试图在子洌等人《御龙真诀》彻底发动之前,将方圆十里之内布下浓重的寒冰真气,使得火龙在这里难以施展。 当然,面对十多个元婴高手,龙渊本是必死无疑,可现在,面临的却是苍茫山的高手,却使得他暗藏着两大杀手锏。第一,《掌心雷》可以克制《御龙真诀》;第二,龙猫可发动“青瞳阵”助他一臂之力。 呜—— 寒风扑面而来,无数风雪暗生,本是火气流云的世界,顷刻间便被寒霜之气挤压出半边天空,使得龙渊背依寒霜,得以更好地借助天地,进可攻,退可守。 子洌等人被龙渊一招声东击西而脱困,自然是十分恼怒,无论从辈分还是年龄甚至是道法之上,他们都是高出龙渊一筹,却不期十多人联手之下,竟而被龙渊扳回了主动,任谁也是受不了。 “众位师弟,此子狡诈成『性』,待会听我统一命令,不可被他的小动作给『迷』『惑』!”子洌知道,方才之所以被龙渊给脱困,原因便是他们虽是十多人联手,却是“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眼见自己神念与火龙漩涡受到阻隔,便即出手的缘故。 “是!”众人应声点头。 轰隆隆—— 十多条火龙漩涡深处,发出沉闷悠长的龙『吟』之声,一时间,火光冲天而起,子洌等人所在,化为火海一般,吞吐着浓郁的火气流云。 而龙渊这边,则是满世界风雪,菱形雪花洁净晶莹,散发着浓郁的寒冰真气,完完全全地将龙渊遮掩其中,更是将他的气息,完全隐藏了起来。只是,如若细看,每一片雪花之中,都是暗藏着一粒黄沙,一丝鬼气…… 两边势成割据,泾渭分明! 吼啊!吼啊!吼啊! 半空中,众人头顶之上,火『色』漩涡深处,十多条火龙探出头来,一时间火光更胜,炙芒吞吐中,无尽的火气宛如千军万马冲杀一般,将龙渊所布下的风雪世界,朝后『逼』退出十多丈远。 “三龙回防,七龙冲杀,五龙朝后!”子洌手中红芒仙剑指天,对着众人大声喝道。 吼—— 子洌令下,众人分配有据,顷刻间七条火龙猛朝着龙渊风雪世界中冲杀而去,五条火龙则是直飞冲天,想必是要绕到龙渊背后,更有三条火龙飞回,将子洌等人团团围住,保护起来。 时——乘——六——龙——! 在苍茫山惊鸿擂台之上,这一招民间招式武学曾大放异彩,而此刻,龙渊再度催发,威力更盛! 那七条火龙还未冲杀入风雪世界,豁然间十多道暗红异芒惊雷从十多个方位劈出,直迎着火龙而去。 不过,以《掌心雷》对抗《御龙真诀》,这在苍茫山只有过一次历史,便既是龙渊与天河的对抗,是以见惊雷劈出,子洌等人并未放在心上,反而以为龙渊穷途末路,再难支撑。 嗤——嗤啦——! 十多道惊雷,悍然劈在火龙之上,竟而使得十多条火龙瞬间僵持了一下,即便是子洌等人,神念也遭受到了一些反噬。 “糟糕,他的‘掌心雷’一定暗藏古怪!”子洌吃了亏,才想起来龙渊的惊雷乃是“暗红”这种诡异的颜『色』,『逼』发着浓郁的鬼气,不觉万分懊悔起来。 然而,这一瞬间的惊变,却给了龙渊足够的时间来改变整个战场的优劣割据。就在火龙遭受轰击的瞬间,龙渊直接冲出风雪世界,杀入到子洌等人前方,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手中黄泉剑风雪聚拢,黄沙暗藏之中,神『色』决然地大声喝道: 雪——满——乾——坤——! 轰隆隆! 顷刻间,漫天乌云密布,闷雷阵阵,无尽的寒冰真气,再次将子洌等人的真火之气挤压排挤出去。正所谓是“趁你病,要你命!”,龙渊趁着子洌等人神念遭受反噬的瞬间,攻城略地,将对自己有利的寒冰真气,延展到了敌人阵营之中。 冰——封——万——里——! 下一刻,子洌等人刚刚反应过来,龙渊已然发动了《流风回雪剑》的第二重境界,“冰封万里”! 咔嚓,咔嚓,咔嚓—— 雪满乾坤之下,整个世界已化为银白,凝霜为冰,根基十足之下,“冰封万里”施展的如鱼得水。只一瞬间,直径十米之内,寒冰真气浓郁得宛如冰块一般,虽未彻底地将子洌等人封入冰中,却也使得他们的身体与神念遭受到了极为严重的侵蚀。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在这种天地之中施展“御龙真诀”,已然是事倍功半,吃力不讨好。 “调集火龙,冲出去!”子洌大喝声中,率先将自己的火龙调转回身旁,以真火之力,对抗龙渊的寒冰真气。只是…… “糟糕!小心,雪花之中有古怪,千万不要被沾染住!”子洌发现雪花之中暗藏黄沙与鬼气,虽不知道黄沙有何用处,却是知道这鬼气若是被沾染在身上,却是有吞魂摄魄之力,必须要小心。 “肥猫,动手!”龙渊发动“冰封万里”本已是没什么,但此刻却是要将十多个元婴高手暂时困在其中,无论是神念还是法力的消耗,都不是他现在所能承受,一时半会还行,但一盏茶过后,怕是便要油尽灯枯,不得不招呼龙猫偷袭。 喵——呜——! 一块大石之后,龙猫周身白光屏蔽着落雪,却也是冻得瑟瑟发抖,早对龙渊恨之入骨,但为了“鬼灵球”大餐,却是不得不忍,只好将满心怨气栽到了子洌等人身上,此刻见龙渊招呼动手,再不隐藏,猛地跳在石上,青瞳铃在胸脯前晃动着,猫爪前挥。 啊哞~呱咕~汪汪~噢呜~咯咯~ 五只血芒图腾,都是如小猪般大小,当然,蟾蜍只不过猫儿那般大小,但其仰天长鸣,却是中期充沛,似有实体,而且法力悠长,比之妖兽,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齐齐朝着风雪世界中杀去。 “小心!”子洌见五只血芒怪兽忽而杀气腾腾地奔来,实力俱是不弱,而且似乎还不受风雪影响,惊骇之下,急忙提醒众人提防。 这边,龙渊手持黄泉剑,已然快要支撑不住,身子不住颤抖之下,双眼渐渐混沌几分,七窍俱是流出血来。 另一边,狐女双眼洞穿过风雪,直看穿至龙渊,见他模样,嘴角冷然一笑,眉心处一只白狐魔印亮起,一道细微的法力波动,直穿过风雪,传入到龙渊神念之中。 唧唧—— 龙渊神念之中,不知为何,魔凤忽而发了狂一般,四处冲杀起来。 啊—— 神念中异变突起,龙渊只觉神念欲裂,疼痛万分之中,再无法控制风雪。而风雪失了龙渊的控制,顷刻间肆虐起来,五只血芒图腾刚刚冲杀进来,之前还有着龙渊的护持,这一刻却尽数为风雪吞噬,化为乌有。 喵呜? 龙猫站在大石之上,看到这一幕,气得怪叫一声,差点没从上面摔下来。在它的猫脑袋里看来,一定是龙渊这小子摆了自己一道,是以再看龙渊之时,满眼毒怨熊熊燃烧,要不是顾忌风雪之中暗藏着的黄沙,当真便要冲杀进去,将龙渊处以猫族极刑了。 龙渊自然没有要消遣龙猫的意思,强大的神念反噬之力压得他根本喘不过起来,嘶声怒吼中,神念已然为魔凤所夺,眉心处青狐魔印褪去,换做了魔凤印。 唧唧—— 一声雄浑有力的凤鸣声破空而起,无穷无尽的寒冰真气顷刻间消散于无形,龙渊周身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双目如滴血,蔓延着无穷无尽的怨恨之气,宛如来自九幽的魔神一般,恐怖得令人不敢『逼』视。 “裂芒、焚龙,发动‘紫电奔雷咒’!朝歌、鹤羽,快回门派!”子洌大喝声中,已然催动自己的火龙猛朝着龙渊击杀而去。之所以派人回去门派,是因为龙渊虽仍还是金丹十二层巅峰的修为,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怨恨之气,却是深不可测! 这个身修三灵,拜入苍茫山门下的弟子,此刻在子洌的心中,已然是神秘而且可怕。 他甚至觉得,自己一行人很有可能便要死在他的手上,是以事不宜迟,尽快安排人回去门派,将这里的事情转告给掌门,让龙渊的身份曝光,才是为最重要的事情。 236.残杀同门 236.残杀同门 紫电兮耀清光,奔雷兮震四方 如我指剑定八荒,苍茫兮万寿无疆! 裂芒、焚龙两人听得子洌下令,纷纷站定,剑指长天,念动咒语,发动起苍茫山第二项镇山绝技——《紫电奔雷咒》! 而子洌等人,此一刻纷纷调集火龙,将火龙布在自己一行人周身,在冰雪世界中慢慢旋转缠绕,慢慢焚烧,将龙渊的冰雪世界化开撑破的同时,朝歌跟鹤羽两人,则是借助自身火龙之势,破开冰雪,朝后突围。 龙渊眉心处魔凤印熊熊燃烧,『逼』发着来自九幽的毒怨,眼见子洌等人回防,护持着裂芒、焚龙两人催发《紫电奔雷咒》,怒吼声中,张手朝着天空伸开,一张太极图冉冉升起的同时,三清法像势成犄角,护持着太极图。 “二龙出击!”子洌见龙渊再度施展出“天人阵”,试图阻隔裂芒与焚龙两人的《紫电奔雷咒》急忙下令。 只是,双龙出击,却均是被三清法像给阻拦了下来。火龙去势虽猛,但轰击在三清法像之上,登时间化为漫天流火,灰飞烟灭。而三清法像,虽也被轰击得虚幻不堪,却是暗红异芒电流『乱』窜,上下游走不定,显然是龙渊做了手脚。 “可恶!奔雷剑,将三清法像斩下来!”子洌再度下令。 虽然“天人阵”不过《希夷神象》中十分普通的小阵法而已,但被龙渊催发至方圆一二里的大小,却是不容小觑,而且时值隆冬,漫天世界俱是流动着浓郁的寒冰真气,一旦被他“天人阵”链接天地,那么龙渊便会拥有取之不尽的寒冰真气,万一被他打起持久战来,累也能把自己等给累死。 只是,将“天人阵”催发至这种程度,所需要的神念完全是元婴五六层以上所有,而真到了元婴五六层的境界,则完全可以去修炼《希夷神象》中更为厉害的阵法,决然不会再把“天人阵”放在眼里。 另外,更令子洌费解的是,区区金丹十二层的龙渊,如何能够催动“三清法咒”?而所谓“三清”,则是指居于三清仙境的三位尊神,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此一项道法,在《希夷神象》中完全是元婴级别的修士才勉强可以修炼的。 嗤——嗤——嗤—— 三道惊雷电束直朝着三清法像轰击而去,正是苍茫山小项道法中的“奔雷剑”。此道法属于雷力道法,威力极大,比之《掌心雷》厉害不知多少,更被称之为“瞬发紫电奔雷咒”,只因其耗费巨大,才不为大众弟子习练。 但将“奔雷剑”用以突袭,却是上上之选! 龙渊所催发的三清法像本便脆弱,又遭火龙轰击,虽有“掌心魔雷”暗藏其中,小占了下便宜,但再被“奔雷剑”劈中,却是再难支撑,轰然被劈做万千异芒,散落下来的同时,“天人阵”太极图亦是遭受到了轰击,顷刻间虚幻几分。 “火龙!”子洌见三清法像被毁,不待龙渊休整,立刻又是下令。 吼!吼!吼! 三条火龙厉箭一般,直朝着头顶的太极图轰击而去,本是火光漫天的半空,一时间更是火芒炙眼。 “天人阵,收!”龙渊疾声大喝中,猛将手中黄泉剑刺入太极图中心。但见一道黄沙流芒飞去,黄泉剑直刺入到太极图中,而太极图则是轰然缩小,最后竟而不过核桃大小,印入黄泉剑剑柄之下,急速旋转起来。 而三条火龙,瞬间失了目标,不觉愣在当空。 流沙过处,水枯泽困,白——骨——横——亘——! 龙渊神念直刺入黄泉剑中,勃然爆喝,霎时间漫天黄沙暗藏于漫天风雪之中,鹅『毛』般大小,狂飙而落。只是,众人被这一幕震惊当地的同时,却没注意到,龙渊身子忽而虚幻几分,“残影留息”,鬼狐刀在手,已然朝着由后面逃走的朝歌跟鹤羽两人追去。 倘若子洌等人群起攻之,龙渊纵然有鬼狐刀、黄泉剑在手,怕也是敌之不过,但若能分而击之的话,却是另当别论了。 朝歌跟鹤羽两人刚刚收敛着气息奔出三五里,刚要祭剑飞起,忽而间身后妖气大作,转身看去,竟而是四只妖狐,而且每只妖狐,都是拖着四条尾巴,凶神恶煞之中,更是澎湃着浓烈的杀意。 吼!吼! 朝歌两人不敢怠慢,忙忙然火龙瞬发,试图将妖狐焚烧。却不期,四只妖狐忽而四散跃开,两只青芒龙头暗藏血芒,悍然轰击而来,直打在两只火龙身上,电芒吐出,竟而将自己与火龙的神念联系强行拨开,自己神念更是连遭反噬。 两人知道是龙渊追了上来,回头望去,但见适才的风雪世界重回,漫天火光尽数被压制了下去的同时,更是可见一条黄沙巨蟒盘旋当空,不禁心下骇然,对望一眼,均是在想:“子洌师兄他们已然身遭不测了吗?”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便是这一分神之间,又是四只妖狐由后方杀来,配合着先前的四只,完完全全地将朝歌两人封死,而龙渊一身青衣,手提鬼狐刀,脚下星辰散『乱』地追了上来。看样子,他已是到了穷途末路,只是一双眼,却是弥漫着凌厉的杀意,更是奔腾着如自九幽的怨恨。 远处,狐女轻轻按在星芒肩上,鬼魅般飘忽而来,藏身暗处,笑道:“小美人儿,你看到他手中的刀了吗?这把刀,就是杀害了你燕红绫师姐的凶器,而凶手,并不是我,而是你的情郎!” 星芒被她一说,芳心『乱』颤,但仍是朝着龙渊手中鬼狐刀望去,霎时间心碎万千,双眼蒙上了几分浑浊,清泪干渴,表情已是淡漠了起来。 心死,如灯灭。 龙渊对此丝毫不知,而且他此刻神念为魔凤所夺,就算是知道星芒在侧,亦是没有任何作用。 “青玄,你这叛徒,你……你想杀人灭口吗!”朝歌见八只妖狐凶神恶煞地将自己两人团团围住,更有龙渊在侧,虽然自己两人等级都是高出龙渊,但有了龙渊已然斩杀子洌等人这样的想法在先,在心理上,已然是处在了劣势,不觉竟是害怕起来。 “诛杀苍茫山真传弟子,你不怕被苍茫山追杀吗!青玄,以你在道法上的造诣,只要肯回头,掌门夫人一定会维护你的,这是你最后的退路!”鹤羽也是害怕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区区金丹十二层的小子,竟而能够斩杀十多个元婴修士! “诛杀苍茫山真传弟子?哪又怎样?”龙渊冷然问道。 “你!”被他一问,朝歌跟鹤羽两人均是既愤怒,又是愤恨,却是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天脉,天雷,他们两个死在三清峰,乃是中了我的『奸』计;天叶,则是死在了我的手上!至于真传弟子,康紫雷为我所杀,燕红绫更是在苍茫山自己住处死在了我这把刀下。你觉得,你们还能活得过今晚吗?”龙渊冷笑着问道。 倒非是龙渊装『逼』,要猫玩耗子一般戏弄朝歌两人,而是他催发“天人阵”,保留自己的“残影留息”来困住和『迷』『惑』子洌等人,实行逐个击破的策略,对他法力与神念的消耗巨大,而要一击将朝歌两人斩杀,需要他将法力恢复到至少五层以上。 所以,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而当日天雷天脉私斗,天脉下毒,两人死在三清峰时,龙渊还不过是个做糕点的小子,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在苍茫山引起了多么大的震动。而康紫雷在外被杀,燕红绫死于自己住处,更是在苍茫山内部掀起了滔天大浪,逍遥子甚至下令要将魔教给端了,只是因为找不到魔教老窝究竟在什么地方,这才作罢。 当时龙渊还在外游历,燕红绫死后,他更是已随着沈青竹等人开往了狐岐山,是以并不知道自己造的孽在苍茫山引起了什么样的动静。而且,康紫雷死于鬼宗道法,燕红绫被人由身后一刀致命,逍遥子等人打破脑袋也是想不到,元凶竟然是在惊鸿擂台上大出风头的龙渊! 逍遥子他们想不到,朝歌两人又何从去想? “青玄,你——”鹤羽跟康紫雷交好,见说康紫雷竟而是死在龙渊手中,而其死后,精血俱无,神魂破灭,自然对龙渊是恨之入骨。 “记住,我不叫什么青玄,我的名字叫作:沈——龙——渊——!”龙渊勃然爆喝声中,手中鬼狐刀一道白光撕裂刀身,九尾剑悠然而出。 仙——狐——祭——剑——! 龙渊把青魂刀刺在地下,将九尾剑拿在手中,霎时间周身妖气鼓『荡』,眉心处魔凤印被青狐魔印压制下去,而在同一瞬间,双耳竖起,獠牙长出,身后一条『毛』茸茸青郁郁的狐尾的摇曳而出…… 嗷!嗷嗷—— 八只妖狐,一起仰天长鸣,狐啸悠长深远,如在呼唤着什么,更如是在梦中一般,令人不可捉『摸』。 啊——啊—— 朝歌跟鹤羽两人头顶同时倾斜出一道白芒,紧接着,两把白芒长剑飞出,两人嘶声哭喊中,双眼瞪得大大的,表情痛苦不堪地摔倒地上,精血一空,神魂破灭,永世不得超生地就地死去。 而两柄妖力凝实的白芒长剑,化为一阵白雾消散而去,两个黑漆漆,滴溜溜旋转着的鬼灵球显现出来,散发着浓郁精纯的鬼气。 “你,你……你为何连自己的同门都不肯放过?”李柔熙脚踏千里霞光,直追过来,嘶声喊着要龙渊不要出手,却不期龙渊竟而不闻不理,照杀不误。 在她心中,残杀同门,实在是冷血无情,无『药』可救,与禽兽无异,令人发指到姥姥家的行径…… 237.逐个击破 237.逐个击破 龙渊见李柔熙忽而冲了上来,知道她虽然刁蛮,但内心之中,却还是站在正义这一方的侠义之士,自己残杀同门,她自然看不过眼。 “想要魔凰不为你涅槃,唯一可行之路,便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龙渊刚要解释,却是忽而想起当日在槐荫古洞,自己请求昆桑旧指点『迷』津时,他对自己说过的的这段话,脸『色』瞬间深沉下去,冷笑道:“不杀他们,难道还要等他们来杀我吗?你『妇』人之仁,怕是要害我大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有半点情分?而若当真如此,人家又岂会为你涅槃而死? “你……”李柔熙多少知道龙渊的秘密,自也知道如若放走朝歌跟鹤羽他们,龙渊将会万劫不复,但他这般残杀同门,终归还是不好,又见龙渊如此态度,不免生气起来。 龙渊将两个鬼灵球拿在手中,将其中一颗印入李柔熙眉心,另一颗归入自己眉心,喂食魔凤,也不再招呼,九尾剑藏于青魂刀内,身入鬼魅般杀回。 喵呜—— 龙猫见到“鬼灵球”,猫涎三分,刚扑过来,龙渊却是已然将第二颗鬼灵球印入了自己眉心,一扑落空。 吼啊—— 子洌等人被困在龙渊黄泉剑下,漫天风雪之中,无数黄沙飞落,而一条黄沙巨蟒,更是盘旋当空,周身无数黄沙散落下来,更是阻隔了裂芒跟焚龙两人“紫电奔雷咒”的施展。 十多条火龙盘旋围绕,却是无法冲出去,因为漫天黄沙飞落,竟而有着吞噬天地,收魂纳魄之能,使得子洌等人顾忌万分。 龙渊悄然而回,借着“残影留息”『迷』『惑』子洌等人,借着风雪隐藏气息,直潜行到火龙跟前,勃然爆喝声中,竟而借着火龙身体间的缝隙,猛然抓出,妖气鼓『荡』,正是狐族道法“拿捏天下”。 但见一道青芒蛇一般直钻过火龙,瞬间化为一只青郁郁的大手,五指并拢,轰然拍在护持裂芒、焚龙的一人后背,直将他周身仙灵震破,鬼狐刀激『射』而出,正中其后心,一招而毙其『性』命。 “后面!”子洌神念波动之下,疾声大喝中,琉璃火龙猛朝着龙渊身上轰去。随着子洌一声令下,更有三五条火龙齐声怒吼,朝着龙渊轰击而去,一时间龙『吟』悠长,破空犁地一般,形成一面“火龙盾”,朝着龙渊身上碾压。 龙渊不想子洌等人反应竟是如此之快,骇然之中,忙忙施展出“残影诀”,配合着“倒转七星”抽身躲开,“掌心魔雷”化用在民间招式武学“降龙十八掌”之下,施施然朝后拍去。 但见无数青芒龙头飞出,悍然与火龙轰在一起,虽然化为齑粉,但火龙亦是身遭重创,无数暗红『色』电芒在火龙身上『乱』窜,使得火龙虚幻之下,子洌等人神念亦是遭到反噬。 “住手,收回火龙!此子道法可以克制‘火龙’,从现在起,火龙布阵,只做阻隔黄沙之用,施展小项道法,与他周旋!”子洌下令道。 “子洌师兄,寻仙师弟他……”一个名叫“田遇”的苍茫山弟子,抱着被龙渊由后偷袭致死的弟子“寻仙”,神『色』惋惜中饱含着愤怒,却是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 那弟子“寻仙”身上,鬼狐刀直透过他心口三五寸,黑芒吞吐,鲜血顺着刀身,滴答滴答而落,在这龙『吟』阵阵,风雪呼啸的世界之中,竟而可闻其声。只是,寻仙双目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却是再无一丝气息吐出,身子亦是凉了下去。 “照顾好寻仙师弟的遗体,咱们要完完整整地带他回苍茫山安葬!”子洌握着红芒仙剑的手格格作响,对龙渊的恨意,亦是宛如火山般,即将喷发。 龙渊杀死长鸿、祭剑在先,现在又偷袭田遇,足以说明,他跟苍茫山毫无半点感情可言。而苍茫山,尤其是掌门夫人薛茹对他却是不薄,即便龙渊毁坏了她的“逐鹿剑”,她仍是将自身得意绝学“流风回雪剑”倾囊相传,惹来无数嫉妒。 这样的反差,使得子洌,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对龙渊的恨意,俱是宛如江河喷涌一般,再没了尽头地燃烧。现如今,他们心中所想,已不再是将龙渊擒住,而是将他千刀万剐!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朝歌跟鹤羽已然遇害…… “师兄,这把刀?”田遇看了看寻仙心口处的鬼狐刀,心中恨意灼灼地问道。 “先用仙灵将此刀魔『性』镇压,等回到苍茫山,再求师父或者掌门真人为师弟拔出此刀,莫要坏了师弟的尸体!”子洌深吸了口气道。 “是,师兄!”田遇答应一声,便要抱着寻仙盘膝坐下,施展道法,将鬼狐刀镇压,以免刀身之上的魔『性』继续蚕食寻仙的尸体。 嗷—— 哪知,田遇刚刚抱住寻仙,胸口刚挨近在鬼狐刀刀尖之时,忽而间一声狐啸声起,刀尖处白芒撕裂,九尾剑直接洞穿过田遇心口。而剑尖白芒吞吐中,八只妖狐接踵而出,猛朝着正极力排斥着半空中黄沙阻隔,施展“紫电奔雷咒”的裂芒身上扑咬。 “糟糕!”子洌怎么能够想得到,不过金丹十二层巅峰的龙渊,手中鬼狐刀却是魂炼过后的青魂刀与狐族至宝九尾剑的刀剑合璧?待他察觉到妖气突生,心下猜到几分,九尾剑已然洞穿过田遇心口,鬼气『逼』出,顷刻间要了他『性』命! “卑鄙!”子洌见田遇再遭暗算,妖狐朝着裂芒身上扑咬,心中暴怒到了极点,眉心处三尊三清法像轮番印出,呼呼两掌打出,铜鼎声嗡鸣而起,直将这八只妖狐尽数斩杀,正是与天河所修同一脉的《龙鼎重掌》。 吼—— 妖狐为子洌斩杀,使得裂芒毫发无损,躲在远处的龙渊心下失望之中,神念刺入,青魂刀斜扫而过,猛朝着子洌小腹斩去。 “留下吧!”子洌大喝一声,竟而由他体内浮出一口巨大的青铜鼎,将青魂刀给收了进去。 青魂刀被收,虽是魂炼之物,但龙渊却是彻底地失去了与青魂刀的神念联系,心下惊骇之中,忙忙叫道:“九尾剑,快回来!” 哪知,子洌大喝声中,青铜鼎嗡鸣再起,九尾剑竟而不受控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收入其中,完全阻隔了龙渊的神念控制。 与此同时,剩余十人,裂芒、焚龙两人继续与半空中黄沙巨蟒对抗并以火龙阻隔漫天飞雪黄沙,撑开防御,将子洌等人送出风雪黄沙世界。而子洌等八人,借着裂芒两人的护持,飞出黄泉剑下,尽数施展出自己最为得意的小项道法,朝着龙渊击杀而去。 在苍茫山,有所谓的“三大镇山绝技”,但其道法数目却是多不胜数,各种各样,应有尽有。而这些道法虽只是被叫做“小项道法”,但其实力却未必便逊于《御龙真诀》或是《紫电奔雷咒》。只是因为苍茫山历代绝顶高手主修道法俱为《御龙真诀》跟《紫电奔雷咒》,才使得这“三大镇山绝技”的称号慢慢衍生出来。 像《玄牝通天术》,本是苍茫山创派祖师爷的看家本领,后来因为创出《希夷神象》而逐渐没落,但据传闻,苍茫山祖师爷一身道法,最为精湛,最为威震四方的,仍是这《玄牝通天术》。 至于苍茫山第三项镇山绝技,却是只在掌门真人之间口语相传,并规定,此道法只可在苍茫山生死存亡之际使用,而除此之外,即便是正邪大战中正道这边攻到魔教城下,不可越雷池一步之时,也断然不可,否则立刻废去其掌门之位,关入苍茫山大牢,永世不得再见天日。是以,这第三项绝技,莫说是外人,即便是沈青竹这等太子党,都不可能知道。 龙渊『奸』计再度得逞,更是惹得子洌等人发了疯一般,看到龙渊所在,同仇敌忾之下,七门小项道法,或风或雷,或火或石,七种异芒光彩,直朝着龙渊击杀而来,大有吞天噬地,吃人不吐骨头的凶狠之气。 龙渊对这七项道法俱是未曾学过,却多少也是了解,似如《奔雷剑》一般,都是极为耗费道法,但瞬发之下,威力极大的拼命招式,心下骇然之中,自然不敢硬拼。 但他们心中发狠,此一击完全是玉石俱焚的打法,龙渊如何能够躲得过去?情急之下,只得抽出被斩去小半截的荆棘剑挡在身前,催发着三灵之力,在身前布下一道防御。 轰—— 七种异芒法力直轰击在龙渊在身前布下的三清法像,法力急剧波动之下,声震苍穹之中,荆棘剑彻底碎去,三清法像更是摧枯拉朽一般被轰破。龙渊身前虽是再浮现出“太极图”,“妖狐画像”,却仍不过徒劳,纷纷破碎中,身子直被轰飞出去。 嗡—— 七道气芒法力之后,一尊青铜鼎嗡鸣而来,鼓『荡』着澎湃的杀意,直越过七道异芒,猛朝着龙渊身上罩去。 受此一击,龙渊被轰出百米,身子“咔嚓咔嚓”将三五颗大树拦腰撞断,在地上“犁”出好远,更是将地上的积雪轰得漫天飞溅。而此一刻,龙渊浑身上下,竟而全是鲜血渗出,显然是法力涣散,已伤到了筋骨,『性』命堪忧。 啊哞~ 青铜鼎嗡鸣声中,忽而一只血芒小犀牛猛然冲撞而来,与那青铜鼎轰然撞在一起,化为团团雾气,被青铜鼎吸入腹中。那青铜鼎虽多是法力凝实而成,其内却似乎是另有洞天,可吞噬世界万物一般。 238.斩尽杀绝 238.斩尽杀绝 龙渊已是身受重伤,子洌此一记青铜鼎打出,本欲将龙渊收入其中,押回苍茫山去,却不期半路杀出个血芒小犀牛,虽然小犀牛化为雾气,青铜鼎受此一击,也是颇为受损,而且自己与青铜鼎神念相连,淬不及防之下,神念也是遭到了反噬。 那青铜鼎并非完全以法力凝实,而是子洌根据《龙鼎重掌》祭炼了几十年,然后在其师楚惊雷淬炼之下而成的宝贝,本身只是一个小型青铜鼎,但一经法力催发,则可吞噬周天事物,进行炼化。 而此鼎与《龙鼎重掌》配合使用,威力更盛。 青铜鼎微微受损,子洌神念亦遭反噬,使得龙渊与青魂刀九尾剑俱是有了几分感应,心知机会一闪即逝,当下顾不得身上的伤,猛将食指点在眉心处,血入眉心,施展出“凝魂鬼术”,爆喝声中,忙忙将青魂刀与九尾剑召唤出青铜鼎外。 青魂刀是为龙渊魂炼之物,而九尾剑更是与龙渊有着血脉相连之情,再加上他自身神念之力本就强大,才使得他能够从子洌青铜鼎中夺回。而刀剑入手,龙渊感慨兴奋之余,却是忽而想起花蝴蝶在自己刺杀东城名流之时,将九尾剑偷走的事情。 花蝴蝶曾对他讲过叶子楼的一些事情,在叶子楼,有杀手排行,而其排行,并非是按照其等级与杀人数,而是越级杀人的难度。但凡上得了这排行榜的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一身杀人手段,令人膜拜万千。 当然,在这榜上的韩辄是不入花蝴蝶法眼的,因为这家伙靠的只是一把流沙剑,也即现如今的黄泉剑而已。 真正的杀手,元婴七八层可杀羽化初期的高手,而且,不依靠任何法宝。龙渊虽在炼气期杀过金丹高手,但若是他身上没有九尾剑的话,也是勉强可上榜的。但只怕还没开场,没有九尾剑的龙渊,早就就挂了。所以,龙渊的越级杀人,不过闲扯淡而已。 仅仅瞬息之间,龙渊思绪万千,终于明白花蝴蝶之前所言,自己身怀“九尾剑”跟“青魂刀”,金丹期怕是难逢敌手,但对自身的修为,却是弊大于利的说法。就在刚才,当失去“青魂刀”跟“九尾剑”之后内心中的那种恐慌告诉龙渊,想要成为真正的高手,自身的道法,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现在必须要借助“青魂刀”、“九尾剑”以及“流沙剑”来斩杀子洌等人,否则小命丢了,一切都是笑谈。 “你快走!”李柔熙手中火『色』长剑横在胸前,拦在龙渊跟子洌等人中间,高声喊道。适才的血芒犀牛,正是她催发“琅嬛鬼戒”所祭炼,危急关头,救下了龙渊一命。 血芒犀牛与青铜鼎轰然碰撞中,余下七人俱是收起了法力,悬凝半空,正对着龙渊,试图蓄力而发,一招将其毙命。 “走?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一个手持褐『色』长剑的弟子森人道:“青玄逆贼是我苍茫山的叛徒,你与他图谋不轨,我苍茫山又岂会放过你?” “哼,少废话,有种放马过来!”李柔熙脚下“千里霞光”祭起,招呼龙猫跳在自己肩上,一剑斩出,紧接着衣袖中激『射』出千枚毒针,猛然后跃中,抓住龙渊胳膊道:“快走!” 龙渊自然不会走,要是想走,他早就走了,绝不会等到现在。此刻,他心中所想,便是将子洌等人斩尽杀绝,不让他们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虽然在暗中还有一个神秘高手,但人家对自己似乎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便没必要遮掩什么了。 见李柔熙伸手抓来,龙渊猛将暗自催发的鬼气裹在李柔熙周身,护着她直飞而去,手中九尾剑白光氤氲,一副四尾妖狐画像浮出,硬生生接了子洌等人反击李柔熙偷袭的招数。 轰—— 四尾妖狐画像轰然破碎中,龙渊再一口鲜血吐出,身子被『逼』退,双腿又在地上“犁”出两道深坑。但此刻,李柔熙脚踏“千里霞光”,加上龙渊鬼气护持,怕是已然飞出了千米之外,只要子洌等人不发狠去追,便是无碍。 毕竟,千里霞光可是连夜青魂见了都大跌眼镜的宝贝,现如今李柔熙更是金丹五层的修为,若是再被元婴三层之下的高手给追上,夜青魂也可以去死了……呃,是再死一次! “此子狼子野心,狡诈成『性』,师弟们无需顾念同门之谊,先将其重伤再说!”子洌招呼声中,猛然拍出一掌,青铜鼎嗡嗡作响,朝着龙渊轰去。 青铜鼎『逼』来,龙渊只觉鼎内散发着强大的吞噬之力,不敢怠慢,匆忙间施展出“残影诀”,躲到一边,刀剑融合,鬼狐刀化作一道黑芒,朝着子洌等人勃然劈下。 轰—— 巨大的黑芒刀刃直在地上劈出一道深达两尺的剑痕,更是生生将子洌等人分成两波散开。 身受重伤之下,虽有大把上等丹『药』吞入腹中,但一面要应对包括子洌在内的八大元婴高手,还要以神念之力控制远处的黄泉剑催发剑内蕴藏着的大阵对抗裂芒跟焚龙两大元婴高手,实在可谓是步履维艰,若要取胜,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将他们分散开来,逐个击破! 见子洌等人分开,龙渊不敢停留,鬼狐刀刀尖白芒撕裂,八只妖狐接踵而出,将与子洌在一起的四大高手围住的同时,脚下七星亮起,残影诀施展到极致,猛然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人首级斩下,血不外流中,鬼气注入,夺了其『性』命与魂魄。 “可恶!”子洌见龙渊再杀一人,心中暴怒,呼呼打出两掌,青铜鼎嗡鸣作响中,祭起在半空,生生将两只妖狐吞噬进去。 仙——狐——祭——剑——! 龙渊斩杀左边一人,丝毫不敢停留,而正好剩余六只妖狐正对准了子洌身畔的一个修士,眉心处青狐魔印勃然亮起,仙狐祭剑,再杀一人。 奔——雷——剑——! 左边一人勃然爆喝声中,眉心处太极图急速旋转起来,手中一把仙剑电芒『乱』窜中,闷声炸响,轰然劈出一道粗如碗口般的惊雷,一时间天地为之黯淡。 青——魂——刀——! 龙渊右边再杀一人,匆忙撤退中,将九尾剑召在手中,拿青魂刀生生受下那一记毁天灭地的惊雷。虽然青魂刀乃是龙渊魂炼之物,但龙渊的一缕魂魄却是被花蝴蝶强行『逼』入夜青魂神魂之中,是以青魂刀受损,遭殃的只是夜青魂而已,跟他龙渊半点关系也没有。 当然,如果单单受此一击,青魂刀便要报废的话,夜青魂便也当真可以再死一次了。 只是,青魂刀虽然无碍,但受此一记,强大的雷力却也直将青魂刀劈作了铁水般的颜『色』,散发着灼热之气,给龙渊两个胆子,也不敢把他握在手中。 不过,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那家伙拼尽全力施展出《奔雷剑》,虽然威力巨大,但法力的耗费同样惊人,甚至是他所不能承受,短时间内很可能形如废人,龙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嗷嗷—— 右边的妖狐刚刚被子洌青铜鼎吞噬,龙渊这边又是八只妖狐接踵而至,分咬试图保护那施展过《奔雷剑》的修士。而在他们刚刚与妖狐交手的刹那间,龙渊一记“龙战于野”,青芒龙头打出,登时要了那人『性』命与魂魄。 嗡—— 不过,如此巨大的消耗,也使得龙渊再难支撑,被子洌青铜鼎撞在身上,幸亏他神念强大,这才未被吞入其中,而是被撞飞出去,摔落在雪地之上。 嗤——嗤—— 龙渊这边刚刚摔落地上,又是两记《奔雷剑》直劈而来,而且电束比之方才,更是粗了几分,无数电丝游离,嗤嗤啦啦作响,声势『逼』人。 龙渊心知再难躲过,强忍着剧痛,神念混沌中急转开来,忙将青魂刀召回。神念之下,本已是铁水般的青魂刀勃然暴涨,直刺入地下,而两记电束打来,竟而被青魂刀将电力牵引到了地下深处。 “保护两位师弟!”子洌见龙渊竟而轻易地化解掉了两记惊雷,心下也是骇然,却是更加担心龙渊趁着两人身子虚弱痛下杀手,不得不暂且放弃对他的追杀。 此一刻,加上子洌在内,不过还有四人,而远处裂芒、焚龙与黄泉剑的比拼虽渐渐占据上风,但他们一行十七人,却已是被龙渊给结果了十个了。 黄泉剑本是南疆琅嬛家族大能所炼化,剑中布有“流沙大阵”,本便是威力巨大,而龙渊更是将“天人阵”印入其中,助其聚敛周天之气,使得在完全催动大阵之后,借助天时地利,竟而可与两大元婴高手对抗! 见子洌两人守护,龙渊心下大喜,再不迟疑,双手结成鬼门法印,无尽鬼气涌入积雪之下暗藏,慢慢延展,身上鲜血渗入积雪,融入鬼气之中,暗中催发着《鬼寻道》“万鬼朝宗”法阵。 “杀!”子洌见两人恢复了几分,唯恐龙渊逃走,不敢再耽搁,手中红芒仙剑猛然朝着龙渊劈出一道惊雷,却是最为普通的“掌心雷”。 万——鬼——吞——魂——! 龙渊见子洌等人动手,自也不再迟疑,眉心处一团暗红异芒的鬼火亮起,《鬼寻道》完全催发开来,霎时间漫天鬼哭声起,无穷无尽的鬼气聚拢而来,化为无数黑荧荧的鬼狼,『潮』水般,朝着子洌等人扑咬而去。 只是,另一边,在跟黄泉剑拼杀的三人趁着龙渊布阵“万鬼朝宗”对神念消耗急剧增加的瞬间,两条火龙勃然喷出,将上空黄沙巨蟒绞杀,竟而再不管子洌等人安危,而是脚踏龙头,便要仓皇而逃。 “萧无眠,截住他们!”龙渊从怀中丹『药』盒『摸』出十多枚丹『药』吞入腹中,催发着鬼狼,朝着那三人逃去的方向大声喝道。 239.三灵齐升 239.三灵齐升 萧无眠兄妹早在龙渊布下“万鬼朝宗”法阵之时便已赶到,只是诧异龙渊为何忽然跟苍茫山的人交手,更是这般你死我活的拼杀,一时间不知何以,自然未曾下手。 但他们出现,却是故意将一丝鬼气弥漫在了空中。而如若龙渊能够察觉这一丝鬼气,那便说明他所修的的确确是为南疆琅嬛家族绝不外传的《鬼寻道》道法,那么便也值得他们暂且跟苍茫山翻脸,站到龙渊这一边。 如若龙渊不能够察觉,那么,就任其生死。当然,如果子洌等人杀不了他,他们兄妹则是要跟上去补刀子,杀人灭口的。 不过,既然龙渊能够察觉,而且这般公然叫出声来,萧无眠自然不再隐藏,而是直飞冲天,血芒道符激『射』而出,化作漫天夺命鹰鹫,截住了三人去路。 “萧无眠!”子洌催发青铜鼎吞噬鬼狼,见萧无眠现身拦截自己同门,心下之怒更盛,指着龙渊骂道:“青玄,你竟然是武夷派的『奸』细!” 黄沙巨蟒被绞杀,黄泉剑更遭巨创,对龙渊神念造成了极大的反噬之力。而龙渊之所以开启“万鬼朝宗”法阵,并非是要尽快将子洌等人斩杀,而是借助“万鬼朝宗”法阵聚拢周天鬼气,恢复法力的同时,温养已是千疮百孔的神念。 龙渊虽能够借助《九尾心经》之力融合鬼狼,而且《九尾心经》到了第三重“吞星吐月,转化乾坤”的境界,更是可祭炼出比之先前强大多倍的“鬼狼王”,但这不过是他从《御龙真诀》等道法之中强行借用而来的手段,难以与鬼气特质契合,使得他的鬼道杀人术并未与他鬼灵的精纯强大形成正比。 此刻,他神念千疮百孔之下,虽然布下了“万鬼朝宗”法阵,吞噬吸收周天鬼气为自己所用,但若要凭借几只鬼狼王便想斩杀子洌四人,却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不一时,远处深山中近百只雾气厉鬼呜呜咽咽而来,却也只是一些孤魂野鬼而已,不过筑基期,为“万鬼朝宗”法阵所诱『惑』,赶来送死罢了。 呜呜—— 千百鬼狼,『潮』水般而来,子洌等四人虽不惧怕,但陷身汪洋鬼海,想要杀到龙渊身边,却需动用大型道法,《御龙真诀》对龙渊无用,而要在鬼海之中,在龙渊窥视之下,发动“紫电奔雷咒”根本只是妄谈,只得将小项道法朝着龙渊身上招呼。 波…… 水纹之声忽而浮起在半空,一张“天人阵”太极图徐徐升起,散发着血红与死黑双『色』异芒,急速聚拢着周天寒冰真气与鬼气,短时间内,竟而将方圆近一里的鬼气与寒冰真气抽空,形成了巨大的空气漩涡塌陷。 “阻止他!”子洌大吼一声,一道“天人阵”太极图印入手中红芒仙剑,激『射』而上。其势宛如排山倒海,所过之处,空气亦是为之撕裂,而他本是用来吞噬鬼狼的青铜鼎,更是紧随而去,试图将龙渊“太极图”一举击破。 嗡——嗡——嗡—— 因为龙渊的鬼狼对元婴级别的他们根本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是以在子洌出手的瞬间,其余三人也是对着龙渊的太极图祭出手中仙剑,试图将太极图破去之后,直接由空中斩下,击杀龙渊。 只是,四把仙剑,一尊青铜鼎,惊天动地般祭起,轰击到太极图身上,却是丝毫不受阻碍,宛如打在了空气上一般,竟而直接洞穿而过。 “糟糕!”子洌见状大惊,心知是中了龙渊『奸』计,却是想不通龙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情急之下,连忙招呼三人召回仙剑,防备龙渊偷袭。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不等子洌等人反应过来,龙渊一飞冲天,周身鬼气聚拢,风雪包裹,九尾剑白芒吞吐中,更有无数妖力灌注,顷刻间漫天飞雪呼啸,温度急剧下降的同时,无数冰棱凝霜而成,朝着子洌等人激『射』而去。 火龙布阵! 子洌等人不及召回仙剑跟青铜鼎,危机关头,齐齐瞬发火龙,带动漫天流火,照亮黑夜,朝着龙渊所凝成的无数冰棱扑杀而去。虽是瞬发火龙,但每一条俱是晶莹生辉,火光灼灼,实力俱是不可小觑。 吼!吼!吼!吼! 四条火龙,竟而仍是直接洞穿过龙渊的冰棱,朝着黑夜之下,荒山深处,扑杀而去。 “是幻觉!大家小心!”子洌四人虽已是将仙剑召在手中,但见火龙直接洞穿过龙渊的冰棱,心中登时凉了半截。布置如此强大的幻影,更是接连骗过四大元婴高手,足以说明,在这最后关头,龙渊冲破玄关,晋升到了元婴! 这种情形,子洌是见过的,因为在苍茫山龙渊跟天河交手时,便是在危急关头,由金丹四层,晋升到了金丹五层,实力大增!可是,当时龙渊跟天河只不过擂台比试,无数老祖级高手坐镇,无论他们怎么打,都不会死人的。 可是现在不同,龙渊忽而晋升至元婴,一旦被他反扑过来,自己一行人怕是都要玩完。 没错,龙渊的确是在“万鬼朝宗”法阵的加持之下,靠着接连斩杀武夷派跟苍茫山十多个元婴修士以及“九尾心经”的日积月累,终于在万鬼汪洋之中,晋升到了元婴。 而且,几乎是仙灵、鬼灵、魔灵的同时晋级。因为在这一战之中,龙渊接连动用魔灵,再加上魔凤的成长多少会被“九尾心经”抽取魔其身上所蕴含的澎湃的魔灵,滋润到龙渊气海之中,使得他魔灵继鬼灵之后,也是到达了金丹十二层的巅峰所在。 “万鬼朝宗”法阵之下,鬼灵率先打破瓶颈,晋升至元婴,极大地扩展了气海,而魔灵与仙灵,则是“前人修路,后人开车”,晋升元婴晋升的一马平川,根本没有丝毫阻碍。 至于方才龙渊所不下的幻觉,则是在暗中的狐女,见龙渊竟而在如此关头晋升至元婴,一道光影『逼』入龙渊脑海,传给了他第三套狐族道法——《移魂挪魄六觉术》! 狐族本身便有勾魂摄魄之能,是以常有妖狐幻化成人,于夜间出没,勾引精壮男子,吸食其精血以壮大自身法力。是以,在狐族之中,诸多道法无形之中都带有勾魂摄魄之能。而集大成者,便以《十二形勾魂术》与《移魂挪魄六觉术》最为厉害。 所谓六觉,即为: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知觉。佛家亦有如此说法,即:眼、耳、鼻、舌、身、意是也。 移魂挪魄,对敌人六觉暗做手脚,施展开来,能够使得敌人在自己掌控之下,产生种种对自己不利的幻觉,而且这些幻觉并非只是虚幻,而是连接其六觉,足以『乱』假为真。 只是,子洌等人先前没能注意到龙渊的勾魂摄魄之能,被龙渊仗着自身神念强大给钻了空子,但龙渊也毕竟是现学现卖,终究施展不出太大威力。若是龙渊能够将此道法修炼得纯熟,至少能够在子洌等人脑海中制造出更深的假象,比如说群龙冲杀,客死途中,而冰棱不灭,又或者改变群龙形态,让子洌等人看在眼里,以为群龙被灭,更是感动深受,而不得不再施展道法自救。 更有甚者,炼制化境,甚至可以趁机进入敌人神念,夺他们神魂,驱动他们的火龙来扑杀他们自己。当然,现在的龙渊还没这本事,面对筑基一层或者凡人或许能够勉力而为,却也无异于是调集千军万马,铺费粮草无数,去诛杀一只蚂蚁了。 但,饶是如此,狐族的种种勾魂摄魄之术,仍是所有修真门派最为厌恶头痛的手段。纵然佛门体悟自『性』,杂念极少,仍是有不少弟子为狐妖所害,死得只剩下一副干瘪的皮囊。 龙渊施展“移魂挪魄六觉术”威力虽小,却也仍是使得子洌等人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给了他宝贵的偷袭时间。 鬼海之中,龙渊手握鬼狐刀,脚下七星亮起,借着鬼狼与万千鬼气隐匿身形气息,猛然间一刀砍在子洌后腰。而刀尖白光撕裂,八只妖狐接踵而出,将子洌身旁的一人扑倒在地,疯狂撕咬。 子洌是这群人中的老大,并非是他道法等级最高,而是他有着统帅这一群人的能力。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龙渊自然懂得,只是先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当然是痛下死手,几乎将全部的三灵之力,完完全全地灌注在了这一刀之上。 甚至可说,如若这一刀落空,龙渊便要受制于人,死得凄惨。 “小……”子洌察觉身后有异,还没来得及提醒,已被龙渊斩在腰间,无数鬼力借着伤口,在龙渊强力压迫之下,『潮』水般涌入其体内,吞魂夺魄,顷刻间要了他『性』命。 呼呼呼呼—— 鬼狼散去,另外两人刚要垂死一搏,忽而几百只阴兵杀来,直将他们与龙渊死死围困其中,澎湃着无尽的阴冷杀气。紧接着,裂芒与焚龙两人衣衫破烂,血迹斑斑地被丢了进来,萧无眠击掌而至,赞道:“青玄兄好身手,竟然以一人之力,斩杀十多个苍茫山的元婴高手!” 240.铺后路 240.铺后路 龙渊冷冷一笑,鬼狐刀一个起落,将正与妖狐垂死挣扎的那人斩杀当地,漠然道:“萧兄手握五百阴兵,横扫元婴七层之下的任何修士怕也不难,岂是我区区青玄所能比拟?” “青玄,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裂芒与焚龙两人见区区一把黄泉剑已是如此难以应付,好容易脱困而出,本想逃之夭夭,却不期半路杀出个萧无眠,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然是恐惧万分。 只是他们不知,龙渊虽有青魂刀,却是实力太低,无法发挥其威力,而九尾剑虽是狐族至宝,威震天下,却是有着层层封印,唯有黄泉剑才是龙渊现如今最牛『逼』的法宝,破掉黄泉剑,就等于将龙渊打败了一大半了。 “做什么?杀人灭口!”龙渊鬼狐刀嗡鸣一声,残影留息,竟而一刀将裂芒人头斩落,鬼气侵入。 “你……”焚龙看见,吓得后退两步,面如死灰一般,忽而跪了下去,哀求道:“青玄师弟,哦,不青玄师兄,求你大人大量,放了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给你看家守院,怎么做都行,只求你别杀我!” “软骨头!”跟随着子洌的一人见焚龙竟而如此没有骨气,忍不住怒声呵斥道。 “孬种!亏你还是苍茫山的弟子,竟然在武夷派面前这么丢人!”另一人也是怒道。 “青玄师兄,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我保证你十年内晋升羽化!我也是知道这个秘密,才得以突破金丹,三年内晋升元婴的!”焚龙不理会两人的责骂,抛出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三年内由金丹晋升元婴,这样的速度虽然足以傲人,但在龙渊眼中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只是焚龙资质平庸,似乎还不是真传弟子,只是山下跟随传功师父成长起来的弟子,纵然有所成就,也难以享受到似如子洌等人的待遇。 也便是说,三年晋升元婴的路上,他曾得高人指点。而他所言的秘密,便与那背后高人有关。龙渊知道,凭他的资质,绝对得不到似如楚惊雷星月这样坐拥山头的羽化高手指点,修仙台上的慕容无为更是与他无缘,那么他所指,必然便是在苍茫山不为人知的绝顶高手了。 焚龙已是近百岁之人,足以说明炼气九层本已是他巅峰所在,而在得到那人指点之后,得以突破修真路上的第一道障碍,晋升金丹,单是这一点,便足以说明,他所言那人,乃是羽化以上的绝世高手。 龙渊心中思索万千,表面上却是冷笑着道:“说来听听!” 焚龙见龙渊感兴趣,登时起了精神,忙道:“星峦峰山下,关着一位苍茫山绝顶高手。十多年前,我炼气九层一直无法突破,便做了掌管山下伙食的厨子。后来,因为山上的一些调度,我便被派去了星峦峰,专门为那高人做饭。” “也许是我十年如一日,始终勤勤恳恳的缘故,那高人便指点了我两句,我按照他的法子修行,竟而突破了瓶颈,晋升金丹!青玄师弟天资纵横,若得那高人指点,羽化在望啊!”焚龙不忘拍马屁地总结道。 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渡劫、飞升! 羽化乃是修真路上的第二大关键所在,晋升羽化,便是有望成就半仙之体,增加几百年寿命,实在是太大的诱『惑』。 “晋升羽化,那是一定的事情!”龙渊冷笑一声,早已在暗中聚拢的雷力寄托于“青芒龙头”之上,猛然施下杀手,将焚龙击杀在地,鬼气侵入其体内,吞精夺魂,取其『性』命。 “青玄,你……”另外两人本是在鄙夷焚龙,但见龙渊竟而再下杀手,连对他如此卑躬屈膝的人都不肯放过,登时又将满腔愤怒转移到了他身上。 “杀人不留后!”龙渊面『色』清冷之中,又是两记青芒龙头打出。 只是,那两人俱为元婴高手,虽有几百阴兵威压如山,但要躲开龙渊的这一击却是不难。 哞~哞~ 两人刚刚躲过,萧无眠手中血芒道符化作两只血芒犀牛,直将两人撞翻在地,紧接着一连十多张道符化为两只血芒长剑,直斩在两人咽喉之上。 龙渊击杀裂芒等人,如何能够秒杀?一来是因为有萧无眠近五百只阴兵威压如山,二来则是萧无眠暗中相助了。只是,方才龙渊两记青芒龙头虽伤不了他二人,但至少能够『逼』得他二人狼狈几分,可他二人躲过之后,竟而瞬间便聚起仙灵,试图反击,便是说明龙渊方才只是虚招而已。 他要的,是『逼』萧无眠出手。 萧无眠自然知道龙渊的这点小九九,也不跟他啰嗦,直接下了杀手。 呜呜…… 除却萧氏兄妹,知情人尽数被诛,龙渊周身鬼气飘忽不定中,子洌等人身上俱是飞出一颗黑漆漆滴溜溜不住旋转的鬼灵球,散发着浓郁精纯的鬼气。 萧无眠虽不会《鬼寻道》,但萧氏家族对琅嬛家族研究了两三千年,却也知道《鬼寻道》可炼化人的精血魂魄,化为“鬼灵球”,可直接归入气海,成为鬼灵之力,虽不能完全嫁接,却也是十分逆天的道法了。 但是,纵然萧无眠心中早有准备,但当真看到这六颗鬼灵球时,仍不免为这鬼灵球所蕴含的鬼力之精纯所震惊。这样精纯的鬼力,即便是羽化初期的高手都难以涤『荡』出来,而龙渊却是随手而为的事情。 要知道,鬼宗道法虽是最易速成,却也是最为凶险的道法。而鬼道之所以凶险,便是因为鬼力是以人的魂魄与怨恨之意等等最容易使人走火入魔的东西为根基,其中难免杂念过多,一个不好,被喧宾夺主,几十载几百年几千年的修为便要毁于一旦。 可是,如若能够将鬼力提炼精纯,如龙渊鬼灵球这般,则会使得鬼力的反噬减少太半,修炼起来,便多了几分安全。 只是萧无眠不知道,这鬼灵球之所以如此精纯,一半是因为《鬼寻道》,另一半则是《九尾心经》的功劳了。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就对你好,除非你有被利用的价值。说简单恶俗一点,一个猥琐的老头如花蝴蝶那样旁边依偎着一个漂亮而又小鸟依人的美女,大家只说那女人身上的名牌,大加鄙夷,却也要想到,那老家伙老牛吃嫩草,心里的暗爽。 这就是典型的彼此利用,各取所需。 被人利用说明你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不被利用说明你就是个废物。而龙渊的《鬼寻道》便是萧氏一族所需,也即是龙渊为萧氏一族所利用的价值所在。龙渊之所以当着萧无眠的面祭炼鬼灵球,便是再次证明给他看——老子炼的就是《鬼寻道》! 龙渊把这六颗鬼灵球抓在手中,将子洌的鬼灵球,也既是鬼力最为澎湃的一颗递给萧无眠道:“此物可凝为鬼灵之力,还请萧兄品评一二!” 萧无眠伸手接过,只觉触手阴凉,更是隐隐牵动着自身精血,不觉骇然,见龙渊以神念之力收入眉心,当下依样画葫芦,将鬼灵球融入眉心。但觉鬼灵球融入眉心之后,瞬间归入气海,与自身鬼灵契合在一起,使得鬼灵勃然壮大几分,险些便要冲破金丹六层,晋升至金丹七层,暗暗惊奇兴奋之余,却也不禁暗叫可惜。 见此间事了,而地处荒山,子洌等人神魂俱已被炼化,自然不怕被人发现算计到自己头上,而且萧无眠亦是动手杀了两人,至少将武夷派也拉下了水,龙渊自然是高枕无忧。 唧唧—— 龙渊神念深处,魔凤消歇,使得神念瞬间陷入一片混沌之中,无穷无尽的疲倦涌回四肢,酸楚疼痛遍布全身,几度超负荷动用神念与法力,身遭重创的反噬之力勃然杀回,龙渊再支持不住,双目失神中,就此瘫软倒地。 适才狐女传他“移魂挪魄六觉术”,龙渊自然是知道了匿身在暗处的绝顶高手便是她了,虽搞不懂她为何要对自己体内的魔凤做手脚,但至少知道发现自己秘密的人除了萧氏兄妹之外,并未增加。 而且,萧无眠出现之后,花蝴蝶也已是赶了过来,对龙渊传音说他已拦住了李柔熙,让她不要现身,使得龙渊心中再无挂碍,自然是昏倒的心安理得。 当然,至于花蝴蝶跟那个叫鬼差的家伙打得如何精彩惨烈,便不是龙渊关心的事情了。而且,两大羽化高手在暗处,龙渊自然不敢对花蝴蝶传音,暂且随他去吧。 更为重要的是,由于凄惶是为猎狐宗弟子的关系,使得龙渊对花蝴蝶也是多了几分戒心,毕竟花蝴蝶是跟鬼门太乙混的,而猎狐宗弟子多是身修鬼道,便说明鬼门太乙这家伙完全是燎原的一条狗,早晚会成为自己明刀明枪的敌人。 不知过了多久,龙渊『迷』『迷』糊糊中醒来,却见一个妙龄少女正望着自己,表情时喜时忧,变幻不定,正是萧如寐。 “你……你,你醒了!”萧如寐见龙渊睁开眼,神『色』一怔,很快恢复了镇定地道。只是看她双眼,微微血丝,想来是许久未曾安睡了。 龙渊见她神『色』中暗藏着一抹红晕,而观察之下,知道自己处身一家客栈,虽然比“凤鸣轩”寒碜了些许,但床暖被柔,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屋内氤氲着阵阵清香,倒也颇为奢侈。桌上油灯昏黄,床头一盏灯笼,显然是在晚上。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们琅嬛家族的秘密?”龙渊神念扫过,知道萧无眠不在。因为现在是深夜,更是隆冬,身修鬼道的他知道,此刻修炼,事半功倍! “哼,你明知故问!”萧如寐坐起身来,背对着龙渊道。 龙渊坐起身来,背靠着墙,点了点头道:“那若是我不想帮你们,又或者你们找到了比我更能够帮你们的人,再或者你们可以从我身上拿到你们需要的东西的话,你们会不会杀了我?” 萧如寐倩影一颤,仍是背对着龙渊道:“你既然知道这些,那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对你可不太秒!” 龙渊再次点了点头,却是说道:“我渴了,你给倒杯水给我喝吧。” 萧如寐闻言一怒,心想我堂堂武夷派千金大小姐,何人如此这般地指使过我?但转念一想,龙渊昏『迷』了三天,自然是渴了,咬了咬牙,十分不情愿地倒了杯水,冷冷地递给了过来。 龙渊伸手接过,表情黯然几分地道:“好凉啊!外面风雪弥漫,你却给我这个大病未愈的可怜人喝凉水,不是存心要我拉肚子吗?” “你!”萧如寐见龙渊如此挑三拣四,直恨不得把水泼在他脸上,但却又见他脸『色』发黄,嘴唇亦是微微发紫,知道他为了对付子洌等人,神念受损,身受重伤,更是将自身法力耗费得干干净净,身子的确是脆弱不堪,跟个病人一样。 大冷天的,给病人,尤其是龙渊这等重病之人喝凉水,的确是不太好吧。 萧如寐将杯子夺过,重重地按在桌子上,虽然说服了自己,但仍免不了满肚子的怨气,呼啦一下将房门拉开,迈开大步出去,朝店小二要热水去了。 不一时,萧如寐提着一把咕噜噜冒着热气的水壶进来,重重地把门关上,泡下清茶,倒在杯中,再以阴森鬼气降温,递给龙渊道:“你最好给本小姐把这一壶水给喝干净,否则本小姐宰了你!” 龙渊见她肩头落雪消融,秀发之上,几点水滴,清秀的脸上,更是如耀星辉,知道外面下着大雪,而深夜之中,店小二怕也已是梦周公娶媳『妇』,她肯定是费了些周章才弄到的热水,自然是心怀闷气。 茶入干喉,龙渊登时精神几分,将杯子轻轻放在床沿,忽而出手如电,一把扣住萧如寐皓腕,直将她拉到**,大被一掀,压在自己身之下,嘴角一抹冷酷的邪笑浮起,冷笑着道:“我怕你武夷派的人要杀我,所以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先!” 241.逐鹿神剑 241.逐鹿神剑 萧如寐怎么也想不到,龙渊竟而敢对自己用强,而且是这般下流的手段。 “你,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便要你今生今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如寐用力挣扎,但一身灵力尽数为龙渊压制,丝毫施展不住来,而论力气,更在龙渊之下,心中怒极,却也只能出言威胁了。 “哼,助你们拿到宝藏之后,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过河拆桥的事情,难道你武夷派不是轻车熟路吗?说不定,我连宝藏都看不到,就被你萧氏一族给灭得干净了!”龙渊虽知道自己难免要遭武夷派算计,但心中却也还是在惦记着“琅嬛鬼迹”中的宝贝。 也许真正的“琅嬛鬼迹”并不在萧无眠所指那黄沙瀑布之后,更或者他们心中的宝藏也并不叫做“琅嬛鬼迹”,但从萧无眠帮助自己击杀苍茫山的人来看,他们的确是想利用自己去开启一座宝藏,只是时机不成熟,暂且将自己这枚钥匙掌握在手中而已。 “你道法精纯,说不定爹爹看中你,赏识你,留下你『性』命不在话下,对你更多提拔也说不定呢!可是,你现在若是敢伤害我,那才是自绝后路,必将神魂破散,永世不得超生!”萧如寐赤『裸』『裸』地威胁道。 龙渊点了点头,啧啧地道:“所以,临死前,我一定要拉个垫背的先。可惜,你不是萧无眠!” “什么意思?”萧如寐神『色』提防地道。 龙渊摇了摇头道:“如果你是萧无眠,我一定先杀之而后快,免得日后死在他手里。可你却是萧如寐,娇滴滴美艳艳的小姑娘,我却是下不了手的。” 萧如寐见他称赞自己美貌,芳心微颤,还没来得及高兴,却才想到龙渊的话外之意,更见他一双眼绿油油地大放异芒,一双手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所起来,登时间害怕起来,怒道:“你,你想干什么!” 龙渊伸手捏住她下巴,用力吻下,足足品尝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意犹未尽地抱住了她,将自己身子完全压在她娇躯之上,邪笑着道:“我说的后路,那便是把生米煮成熟饭,在重要的地方,安排下自己的心腹。” 伸手理了理萧如寐额前『乱』发,欣赏着她羞红了半边天,却是吹弹可破的脸,龙渊手指轻轻扫过她耳垂,伸入秀发之中,解释道:“就是说,到时候萧落魂再想杀我,怎么也得顾及到至少两个人的感受。一个是你,另一个……在你肚子里。” “你……你是禽兽!”萧如寐大声骂道。 风雪交加,外面的世界尽是凄厉的呼啸之声,远处深山,萧无眠端坐一块大石之上,手中一本古卷翻飞,散发着阴郁的鬼气,白纸之上,血字不断浮出,尽是锋芒,无数雾气厉鬼聚拢而来,但萧无眠神念催动之下,血『色』篆字印入厉鬼体内,那厉鬼竟而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便即化作一团雾气消散。 “疼吗?”客栈内,却仍是春暖灯红,龙渊抱着依偎在自己怀中,身子不住颤栗的萧如寐,关切地轻声问道。 “嗯。”萧如寐脸『色』暖红之中,带着几分苦楚,眼角湿润着,轻轻点了点头。 龙渊微微一笑,右手伸出,两颗黑漆漆滴溜溜不住旋转的鬼灵球浮出,侧起身子,轻轻印入她眉心道:“好吧,不要哭了,免得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明天给你买好吃的总该可以了吧。” 鬼灵球印入眉心,萧如寐登觉气海之中鬼灵急速壮大,而且由于这两颗鬼灵球的融入,自身鬼灵更是精纯了许多,神念亦是清明几分,神念深处更是“冰棱——冰棱——”两声玻璃破碎声响,竟而使得她由金丹一层,直接晋升到了金丹三层! “这,这是什么?”饶是萧如寐身在武夷派,鬼道的宝贝、丹『药』见过不少,却仍是被这“鬼灵球”给震住了,面『色』惊骇地问道。 “糖!”龙渊拿手支着脑袋,一脸嬉笑地望着萧如寐暖红的脸蛋和她光洁的肩膀,嬉笑着道。 “哼!青玄,你给我记住,今天你毁我清白,明天我一定千百倍地报复你!”萧如寐见他目光上下其所,手不安分,面『色』急剧冷淡下来,抓起被龙渊扯下的衣服,匆忙穿好,恨恨地下了床。 “外面风雪凄寒,哪里及得上我的被窝暖和?”龙渊任她穿衣,也不阻拦,转过身,望着她的倩影,砸了砸嘴巴。 萧如寐身子一颤,忽而间鬼气聚拢,右手捻出一张血芒道符,急速朝着龙渊眉心印去。只是,道符离着龙渊眉心半指,龙渊丝毫不躲,萧如寐心下『乱』作团麻,却是再印不下去,僵持在了那里,气氛一时间微微有些尴尬起来。 “你爹爹不会放过我,你哥哥也早晚都会来杀我,难道,连你也容不下我吗?”龙渊望着萧如寐凄『迷』的双眼,柔情地道。 “你……”萧如寐本便是心『乱』如麻,被他一说,更是寻不到章节,根本不敢与龙渊双目直视,猛地将手中道符化为一团鬼气齑粉,转过身,匆忙跑开。 “甜儿是谁?熙儿又是谁?再加上一个星儿,你挂念的人,倒还真不少!”萧如寐拉开房门,身子一顿,忽而道。 被她一问,龙渊亦是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萧如寐冷哼一声,猛地将房门关上,消失不见。 龙渊霸占去萧如寐清白,倒不是指望将来萧落魂要杀他时会顾念什么,而是因为李柔熙身上,拥有琅嬛鬼戒以及青瞳铃,甚至是龙猫,她身遭武夷派人偷袭,很有可能因为怀璧其罪,被萧落魂窥视,虽有花蝴蝶守护于她,但却也难保其安全,这才禽兽一般,将萧如寐拉到自己身边,关键时刻,拿她做人质。 次日清晨,三人祭剑上路,直朝着苍茫山而去。 因为昨晚上的缘故,龙渊与萧如寐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萧无眠似有察觉,邹眉之下,却也不问,只做不见。这般连夜赶路之下,第五天便到了苍茫山。 本来,沈青竹等人回来,禀报战果之时,提及龙渊、星芒以及萧如寐被狐流言挟持,逍遥子等人俱是大怒,正与四大派筹划调集高手,围困狐岐山,这边还未调集完,龙渊他们,却是自己回来了。 与沈青竹一行人杀出狐岐山后,萧无眠言说自己有五百阴兵,让他们先回苍茫,自己则潜伏在狐岐山,看能不能想办法救出龙渊等人。而面对逍遥子等无数巨头,龙渊在希夷神殿只说狐流言等人身受重伤之下,法阵破绽层出,被萧无眠杀了进去,靠着五百阴兵之力,救出了自己三人。 只是,关于星芒,不见其踪影,龙渊本是担心,星月正抓住龙渊衣领问询,却不期星芒亦是到了神殿,这才使得龙渊躲过一劫。只是,再见星芒,却见她面『色』忧戚,虽强作镇定,但双眼中蒙着水汽,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心中有事。 星月见星芒如此模样,心中疼惜之下,竟而带着她率先离开希夷神殿,回去住处了。 而沈青竹与龙渊两人再见,欢喜之下,却也明显地多了一层隔阂,尤其是再看萧无眠时,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什么。而经历此一役,不论是常悟还是沈青竹等,俱是提升了两到三个等级,气质也是成熟了几分。 只是,令龙渊不解的是,唯有天河,仍还是金丹七层,不高不低,未曾有半分改变。 之前,沈青竹等人已经将掌握的所有消息说于了四大派的巨头,而这些日子,这四大派的巨头也多是在商议,趁着魔教四分五裂之际,挑选时机,痛下杀手。 是以,在龙渊还未回来的这两天里,四大派已然派出门派精英,分散天下各地,寻找魔教踪迹,试图将其一举击破。 问完话,龙渊心中纷『乱』,出来希夷神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也即是王老汉的厨房所在。虽然龙渊已是真传弟子,可拥有自己的住处,但龙渊却是拒绝,仍是跟王老汉住在一起。 只是,刚进院门,却见薛茹一身杏黄道袍,端坐院中石凳,桌上糕点三五盘,清茶两杯,见到龙渊,忙忙招呼,似乎正在等龙渊回来。希夷神殿中四大派巨头商议大事,逍遥子与沈逐流俱在,她便没去。 见到薛茹,龙渊烦『乱』的内心登时温暖几分,忙忙上前拜道:“弟子参见掌门夫人!” 薛茹见龙渊龙精虎壮,一袭青衣更是衬托得优雅几分,放心地点了点头道:“前两天刚听说你被狐流言给扣了下来,老身正担心呢,你可好回来了。怎么样,身子可还好吧?” 龙渊见薛茹如此关心自己,登时想起姑姑沈倩儿,自己为救星芒,冲入“藏月地府”的事情,想必她也是知道了,却不知她现在是否还在担心。 薛茹见龙渊愣在那里,完全忘了回答自己的话,也不责备,拉起他衣袖,让他坐在自己对面道:“这次你跟竹儿他们立下大功,竹儿那边我已经打赏过了,这个是『奶』『奶』给你的奖励,收下吧。” 说着,伸手轻抚,一把寒冰『色』,散发着淡淡寒冰真气,无形中却也氤氲着仙木之气的绝世好剑浮出,正是之前薛茹借给龙渊,而被龙渊弄得断掉的“逐鹿剑”,却不知薛茹用了什么手段,修好了它,而且比之先前太多太多,更是厉害。 “逐鹿剑?”龙渊惊愕地道。 “不,它现在应该是叫作‘逐鹿神剑’才对!青玄,从今而后,这把‘逐鹿神剑’便是你的佩剑,拿他去杀伐四方,成就千古英名去吧!”薛茹将“逐鹿神剑”托起,朝着龙渊递去,面『色』慈祥,而目『色』更多鼓励地道。 242.星峦峰下 242.星峦峰下 龙渊双手接过“逐鹿神剑”,顷刻间一股浓郁的寒冰真气直灌注入体内,神念亦是为其冰寒几分,更而与仙灵之力引发共鸣,微微风声之中,在自己周身,飘起无数雪花。 薛茹点了点头道:“我把‘凝霜宝石’给你,本是希望你能够温养一番,等回来再帮你把那宝石镶嵌在‘逐鹿神剑’之上,却不想你竟而将‘凝霜宝石’中的寒冰真气尽数吸收,与仙灵之力融合,提升了自身等级不说,日后再修炼我那‘流风回雪剑’时,更是会事半功倍。很好,很好!” 龙渊不想薛茹竟而是如此打算,内心之中,更多感动,却仍是忍不住问道:“掌门夫人,这把神剑不是已经……” 薛茹摆了摆手道:“当日我借给你‘逐鹿剑’时,暗中将剑中寒冰真气抽出,只留了一小部分在里面,怕的是你无法驾驭它。你走之后,我将寒冰真气重新灌注回剑中,修复剑中大阵,是以此剑并未陨落。” “原来如此!”龙渊点了点头道。 “当日你跟天河一阵,周身所散发的仙木之气提醒了我。是以,在重新炼制此剑的过程中,老身以‘天人大阵’吸收诸天仙木之气,与寒冰真气融合,使得此剑五行为水为木,终于称得上是为‘神剑’!”薛茹解释道。 “五行为水为木!”龙渊心中镇惊无比。要知道,炼制一把仙剑精力耗费巨大,薛茹竟而在将原本的逐鹿剑修复之中,更是为其注入仙木之气,这其间所耗费的功夫不必说了,单是要将寒冰真气与仙木之气融合,便是难如登天了。 薛茹见龙渊如此表情,暖暖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你跟我修习‘流风回雪剑’,使得老身的绝学得以传承,老身自然要给你奖励!这把‘逐鹿神剑’配合你的‘流风回雪剑’,威力更大,好好利用吧!” “多谢掌门夫人厚爱!”龙渊目中晶莹地道。 薛茹微微一笑道:“好了,你刚回来,又是多事之秋,好好温养一下这把逐鹿神剑,日后再派你下山,便可大杀四方了。”说完,化作一道风雪,消失不见。 龙渊望着薛茹留下的风雪,呆呆站了半晌,王老汉这才把他给叫醒。 龙渊在狐岐山出事,王老汉也是知道,适才薛茹在,她未敢打扰两人谈话,见薛茹走后,龙渊竟而望着天空发呆这么长时间,以为他中了邪,忙忙大声将他喊醒。 两人再次相聚,情如爷孙,自然是聊得欢畅。 “喂,我要吃那块糕点!”龙渊与王老汉正在院子里聊得欢畅,萧如寐忽而走来,指着一块苏黄的糕点,对着龙渊,十分委屈地道。 王老汉不知萧如寐身份,还道她是苍茫山的弟子,忙忙招呼她坐下,又去厨房端了几盘糕点过来,不打扰他二人谈话。自从龙渊成为真传弟子,而他又不肯搬走,是以王老汉这小院已被重新装修了一番,院中石桌石凳,千年大树,卧室大床暖被,便也是那时候才有的。 “我要那块!”萧如寐指着龙渊面前的一块糕点,十分委屈地道。 龙渊心下纳罕,心说你哪里这么多委屈?而且他心中急于见沈倩儿一面,让她看到生龙活虎的自己,免得她无辜担心,不耐烦地将盘子推到她跟前道:“姑『奶』『奶』,请吧。” “你!”萧如寐见龙渊对自己如此冷淡,丝毫没有巴结的意思,而自己清白却是毁在了他的身上,心中更是委屈,双眼登时朦胧起来。 龙渊虽不解女人的心思,但也知道,女人是万万不可招惹过深的,万一真把她给惹怒了,倒霉的可还是自己,见她委屈得把嘴都努成核桃了,知道她被人巴结奉承惯了,自己又占了她清白,她自然是希望自己也去巴结奉承她,微微叹了口气道:“如果我爷爷是苍茫山的掌门就好了!” 萧如寐见他忽而这般没边没迹地『乱』扯,冷笑道:“你发什么春秋大梦?” 龙渊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爷爷不是掌门,所以你爹就把你许配给沈青竹了。” 萧如寐闻言身子忽而一颤,目光闪烁,神情灼灼地望着龙渊,直隔了良久,才道:“你……吃醋了?” 龙渊很自然地点了点头,不说话。他怕自己一说话,就穿帮了。 萧如寐目光一凛,面『色』变幻不定,心下思如大江奔腾,呼吸也是急促起来,终于道:“青玄,对不起,我答应过父亲,一定会嫁给沈青竹的!” “你爱他吗?”龙渊目光忧戚地问道。 “不爱!”萧如寐斩钉截铁地道。 “那为什么不拒绝呢?” “我……你不懂的!”萧如寐被他这般一问,心下更『乱』,目含清泪,猛地起身朝着门外跑去。只是,身子刚刚出去,却是忽而停下,与龙渊背对着,微微哽咽着道:“可是,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爱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你!” 龙渊闻言一愣,不想萧如寐竟而当真爱上了自己,可是想想她说的话,更是说明萧落魂对苍茫山有所企图。 萧无眠曾言,开启“琅嬛鬼迹”的密匙之一便是《鬼寻道》的道法,而《鬼寻道》则是姑姑在苍茫山拿到,而除了《鬼寻道》之外,在苍茫山,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关于琅嬛家族的秘密? 萧落魂将女儿嫁给将来极有可能成为苍茫山掌门的沈青竹,是下了一步极为长远的棋,便如自己是为开启宝藏的密室之一,他却不将自己软禁起来,说明要开启“琅嬛鬼迹”比自己想象中要难的多。 再加上武夷派暗中在中原置下的产业,都足以说明,萧落魂的布局,早在千年前便已开始,甚至是当年正邪大战,武夷派义无反顾地加入正道这一边,千年来甘居苍茫山之后,便是一步韬光养晦的棋子。 龙渊自问根本无力与萧落魂对抗,更无力与整个武夷派对抗,在自己未晋升至“渡劫”之前,绝不会打杀死萧无眠的主意,更不会公然跟武夷派翻脸。自己的身份日渐暴『露』,而魔星也是渐渐显『露』之下,狐族四散飘零,到时候唯一更够庇护自己的,便是他武夷派了,龙渊自然不会自绝后路。 整理完思绪,跟沈青竹见过面,龙渊便带着“黄泉剑”,去了沈逐流练功房,将在“凤鸣轩”萧无眠对自己说过的关于“琅嬛鬼迹”的秘密,尽数告诉了沈逐流。当然,在这期间,略去了萧无眠所言自己是为密匙与黄泉剑之事。 萧无眠公然将秘密说给自己与星芒,便是希望“琅嬛鬼迹”的秘密从自己两人口中散播出去。龙渊隐隐觉得,那“黄沙瀑布”之后绝非善地,武夷派怕是想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宝藏”所在,引起诸多腥风血雨也说不定。 沈逐流听了龙渊的话,脸『色』阴晴不定,显然这消息太震撼了。要知道,琅嬛家族虽从未踏足中原,但由于武夷派与魔教“北魅宗”的崛起,使得南疆巫族在中原拥有崇高的地位,更何况是其中的“琅嬛家族”呢? 当然,末了龙渊也不忘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提醒沈逐流小心。 沈逐流点了点头,将黄泉剑还给龙渊道:“这把剑是你所得,没必要上交给门派,自己拿着吧。这一次你们探获魔教的秘密,正邪大战怕是转眼便至,你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一次你立下大功,我本应该将‘真龙火气’注入你体内,但母亲大人说你吸收了‘凝霜宝石’中的寒冰真气,‘流风回雪剑’马上就要冲破到‘裂冰成雾,气吞山河’的最高境界,要我不可干扰你的修为,只得暂且食言。” “不过,让你修习‘紫电奔雷咒’的事情掌门真人已经同意,等你将‘流风回雪剑’修炼至大圆满境界,我立时为你注入‘真龙火气’,再传你‘紫电奔雷咒’,让你实力突飞猛进!” 龙渊算定自己将“琅嬛鬼迹”的事情告诉沈逐流,他自然不会再贪图黄泉剑,又见他再次许诺丰厚,却也没抱多大希望,表面上感恩戴德,欢天喜地地去了。 只是,这般出来,星空浩瀚,夜风凄『迷』之下,却是令他忽而想起星芒。就在自己刚刚进入苍茫山,还在给人送糕点的时候,便是星芒带着自己去的‘江河筑’,却不期火榕借题发挥,自己与她第一次同生共死。 而星芒受伤,怕被师父发现,不敢回去住处,于是自己答应陪她,便是欣赏着满天星辉。只可惜因为自己贪心偷学《御龙真诀》,走火入魔之下,闹得不欢而散。 现在,星芒虽是平安地回来,但两人之间,已然生起了巨大的隔阂。龙渊甚至不敢去看星芒那双凄『迷』清冷的双眼,深深自责中,却也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是在爱着谁? 李甜儿?那个生活在归来村,心底善良,『性』格柔美的凡世女子? 李柔熙?那个刁蛮而又古道热肠,一心行侠仗义的东华国公主? 星芒?这个外柔内刚,温柔而又倔强的同门师姐? 甚至是狐媚儿、树袭儿……甚至是在萧如寐说出心事的那一刻,自己可也曾有过颤动? 这般凄凄茫茫地走着,不知不觉,星辰抖落,朝阳初生,世界一片清明之中,龙渊已是到了一处山峰脚下,绿竹林挺拔摇曳,竹叶铺满地,一个山洞出现在自己面前。 “星峦峰!我怎么走到了这里?”龙渊望着那山洞上的题字,蓦然惊醒。 243.赤月长老 243.赤月长老 当日龙渊斩杀子洌等一行十七人,焚龙临死前曾言,在星峦峰下,关着一个苍茫山的绝顶高手,而他则是在那绝顶高手的三言两语点拨之下,晋升金丹,突破了修真路上的第一道大障碍。 望着那山洞,龙渊心如深湖逆流,波涛汹涌起来,总感觉,在那山洞之中,似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使得自己竟而情不由己地,迈步进去。 那山洞洞口虽然狭窄,洞内却是十分宽广,只是洞中石壁似乎承受过巨大的法力波动,斑驳不堪。洞顶镶嵌着几些珠光宝石,但俱是灰蒙蒙地,萤光一般,难以将山洞照亮,想来也是因为那一次法力波动,损坏了的缘故吧。 只是,神念扫过,却不见洞中有任何气息。只在洞口一角,“看”到一副碗筷,几只酒坛,却都是空的,落满了灰尘,没有丝毫生气,显然焚龙口中那人,早已走了。而想象中,那高手被镇压在这里,只一个居心不良的焚龙每日里来给他送饭,岂不苍凉无聊? 或许,那法力波动,便是那绝顶高手冲破了大阵的束缚才产生的吧?想到这里,龙渊心中,竟而为那人默默祝福起来,希望他得以逍遥自在,再无枷锁。 “晚辈冒昧打扰,还请前辈原谅!”虽然不见有人,龙渊仍是抱拳行礼。从石壁的斑驳可见,当日那法力波动是何等的强悍,也便是说,曾经被困在这里的那高手,至少也是羽化以上的旷世奇人。 至于龙渊未自报姓名,一来那高手可能跟苍茫山的人不和,自己报上苍茫山的道号“青玄”难免不敬,二来“沈龙渊”这个名字十分**,龙渊向不说于他人。 龙渊这般一连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次礼节,回音阵阵,不见任何回应,知道那高手早已离去,虽是被焚龙给耍了,但内心之中,仍是为那高手再得自由而暗暗欢喜。 这山洞似乎本是闭关修炼所用,十分宽广,龙渊信步而游,终于在一处石壁上发现一首题诗。只是,这题诗却似乎是纯以手指做笔,以石壁做纸而成,字迹阴阳合抱,宛若天成,隐隐透『露』着大家风范。诗曰: 青石绣古镇,软玉添红香。 可把枝上雪,红粉做娇娘。 龙渊于诗文之道,不甚了解,却也可觉其字里行间,透『露』着浓浓的爱意,不禁莞尔,心想这绝顶高手,却原来也是『性』情中人,却不知是谁如此福气,得他垂爱如斯。 再往前走,又是一首题诗,意境却是凄凉几分。诗曰: 寂寞白似雪,下笔冷如霜。 幽幽梨花泪,眉间一尺伤。 想来是他被镇压在此,思念佳人所作吧。 “小子,你连叫三声‘前辈’,却知道这两首题诗,是何人所书?”龙渊正看得出神,忽而一个娇媚中略带哀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龙渊闻言心下惊骇万分,神念急转,黄泉剑抽出,身形退开,朝着说话那人望去。 但见那人粉『色』长裙,体态妖娆,一抹酥胸,瓜子长脸,妩媚天成中带着几分书卷秀气,一双眼却是望着山壁上的题诗,微微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最让龙渊震惊的,却还是她的身后,竟而六只白尾摇曳! “你是什么人?”龙渊心下惊骇,忙忙问道。其实他真正是在问这女子是狐族的什么人,但这般问来,却如在家中遇到了贼一般的质问了。 “你口中前辈的老朋友。”那女子淡淡地道。 “老朋友?那你可知道,这位前辈名号?你又是叫作什么?”龙渊心下『潮』涌,隐隐觉得,这山洞中曾被镇压过的那人,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自己也不会漫步到星峦峰下,更不会进入这山洞了。 他现在身份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被穿帮,是以处事已是十分小心,正常情况之下,绝不会进入这山洞,增添麻烦的。 “哼,区区一个元婴小修士,又怎会知道苍茫山的大秘密?看你对我这位老朋友还算是恭敬有礼的份上,告诉你也不妨,反正说给你听,你也不会知道他。他的名字,叫作沈苍茫!”那女子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哀婉地道。 沈苍茫! 听到这个名字,龙渊心中惊雷炸响一般,险些站立不稳。 “哦?看样子,你似乎知道他?”那女子饶有兴致地望着龙渊道。 “你,你又是他什么人?”龙渊强忍着泪水,问道。 “我?我叫作赤月,他是我的妹夫。”那女子凝望着龙渊,目光逐渐凌厉起来,问道:“你又是什么人?不过小小的元婴修士,竟然知道我妹夫沈苍茫这个人吗?” “孽障!”杏黄光芒一闪,一个手持龙头杖的老夫人忽而闪身在赤月与龙渊跟前,满面怒容地望着那叫“赤月”的狐族女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老夫人,正是薛茹。 “赤月参见夫人!”赤月似乎认识薛茹,欠身行礼道。 “哼,少来!”薛茹龙头杖一点,整个山洞瞬间弥漫起无数寒冰雾气,满面怒容中亦是哀婉,恨恨地道:“你们姐妹害得我儿还不够吗,却还来这里做什么?” “夫人,你这么讲便是不对了!”赤月上前一步,指着石壁上的题诗,据理力争地道:“你儿子沈苍茫与我小妹栖迟情投意合,恩爱双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不是你夫『妇』百般阻挠拆散,他二人又岂会聚少离多,到如今阴阳相隔呢?” “孽障,你竟还敢狡辩!”薛茹气得浑身发颤,指着赤月道:“苍茫我儿是为苍茫山千年不遇的修真奇才,却被你妹妹栖迟那只狐狸精给勾了心魂,更是为了她,背弃父母,背叛苍茫山,背离正道,你这孽障竟而还敢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夫人,既然你还是这么蛮不讲理,那咱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赤月也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见薛茹一再污蔑自己的妹妹,争辩道:“你说苍茫他背离正道,还不是因为我妹妹斩杀了你正道数十万精英?可千年前的事情,你也是清楚,我妹妹为何要斩杀你正道中人?是你正道欺人太甚,要灭我狐族,我妹妹身为九尾仙狐,自然要庇佑狐族后人!” “哼,孽障,无论你怎么狡辩,正邪不两立,栖迟那孽障永远不会在苍茫山得到地位,我沈家也永远不会承认她这个儿媳『妇』的!”薛茹恨恨地道。 赤月冷笑一声,质问道:“你们夫『妇』为了自己的名誉,甚至可以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镇压在星峦山下,又岂会在乎我妹妹的生死名分?不过报应不爽,你们容纳不下我妹妹,我妹夫苍茫似乎也是对你们恨之入骨,破去封印,远离苍茫山了吧。” “孽障,你说什么!”薛茹气得浑身发颤,脸上浮现出寒冰之『色』,手中龙头杖嗡嗡作响,整个山洞中的寒冰雾气更是浓重了几分。 《流风回雪剑》第三重境界,也是为最高境界,便是“裂冰成雾”,将寒冰真气以极度浓缩的雾气形态铺展开来,施展出“气吞山河”的绝技,可将“寒冰雾气”侵入到人的体内,内外冰冻齐施,置人于死地。 龙渊晋升元婴,可施展出第二重境界的“凝霜为冰,冰封万里”,却还不能够将“冰”裂开,破碎为“雾气”,并控制“雾气”通过『穴』道钻入敌人体内,更不必说“气吞山河”了。 “哈哈,薛老太太,被我戳到痛处了吧?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那就是我妹妹栖迟曾怀有身孕,虽然她临终前的那几个月我没见到过她,但我相信,她一定将苍茫的孩子生了下来,找到了她信任的人来寄养。”赤月挑衅一般地笑着说道。 “孽障,你……你说什么?栖迟那孽障,竟而怀过身孕!”薛茹闻言震惊起来。 “薛老太太,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你前面找到我那个小外甥,不会给你害死的!”赤月冷笑着,转身而去。 龙渊万万想不到,焚龙所言那苍茫山绝顶高手竟而是自己的父亲,更是想不到,这个狐族的女子竟而是狐流言他们所要寻找的赤月长老,更是自己的姨母。 可是,更令龙渊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奶』『奶』,薛茹,似乎对母亲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甚至是自己,按着赤月的话来理解,她都不会放过。 龙渊心中苦恼起来,这个对自己慈爱非常,期望非常,更将一身道法倾囊相授,为自己耗费周章祭炼“逐鹿神剑”的『奶』『奶』,一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怎样呢? “孽障,留下吧!”薛茹心中盛怒至极,龙头杖遥指,刹那间,一只冰凤脱出,栩栩如生之下,疾然将整个山洞的寒冰真气聚拢到自己身上,猛朝着赤月扑杀而去。而这冰凤,去势极快,凤鸣一声,在半空中化作一枚簪子大小的冰锥,一时间更是杀气滔天,寒冰真气完全内敛。只怕就算是一座山,在这冰锥之下,也要化作齑粉。 “小心——”龙渊见薛茹忽而动手,心下再顾不得,大喝声中,手中黄泉剑黄沙暴涨,一条黄沙巨蟒脱剑而出,赤眼獠牙,朝着那冰锥吞咬而去。 244.烦乱之秋 244.烦『乱』之秋 唧唧—— 薛茹冰凤瞬发,显然是《流风回雪剑》第三重境界“裂冰成雾”的妙用,而冰凤化作一枚簪子大小的冰锥,眼看就要刺入赤月后颈,却是忽而顿住,龙渊的黄沙巨蟒趁着冰簪顿住的瞬间,轰然扑下,一口吞入腹中。 咔嚓—— 哪知,黄沙巨蟒刚刚将冰簪吞入腹中,瞬间便是凝起一层冰霜,身子顿住,冰纹横生,竟而化作万千冰粉,轰然破碎中,灰尘一般落下。显然,薛茹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刺杀,否则就算龙渊全力催动黄泉剑,也是无用。 噗—— 黄沙巨蟒吞下薛茹的冰簪,龙渊为寒冰真气反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而鲜血之中,竟而可见血冰块,神念亦是混沌万分,登时摇摇欲坠起来,不得不伸手扶住墙壁。 “我答应过苍茫,不伤你姐妹,你……你走吧!”薛茹龙头杖在地上一顿,发出“嗡嗡”声响,显然若按她本意,是不会放过赤月的。 赤月似乎早料定薛茹并不会伤害自己,是以方才冰凤脱出的瞬间,身在“羽化”的她,完全可以闪躲,却是故意站定不动,似乎是为了让薛茹硬生生收回法力的同时,刺激于她。 只是,令赤月料想不到的是,龙渊这个苍茫山的弟子,竟而会站在自己这一边,非但提醒自己“小心”,更是不惜与薛茹撕破脸,出手相救,一时间好奇起来,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龙渊。 “滚!”薛茹见赤月非但不走,神情之中,反而颇多意犹未尽,龙头杖再点,整个山洞瞬间又是充满寒冰雾气。 “哼,薛老太太,你专横跋扈,尽失人心,却朝我发什么火?这个小修士怎么也是你苍茫山的弟子吧,可他却为何不惜与你翻脸来提醒我?而且,他遭你寒冰真气反噬,命在旦夕,你身为掌门夫人,却不知关心门人,竟而还将这山洞中布满寒冰雾气,难不成是要杀人灭口不成?”赤月意味非常地望着龙渊跟薛茹,略带挑衅地道。 “我苍茫山的事情,哪里轮得着你这个妖孽指手画脚!”被她一说,薛茹心下也是担心起来,忙忙撤去了寒冰雾气。 赤月冷笑一声,玉手摊开,一枚散发着莹莹白光的丹『药』浮现在掌心,屈指一弹,送入龙渊口中,朝着薛茹,神『色』之中充满挑衅地道:“这是一枚‘暖心丹’,可以化解这位小修士身上的寒冰真气,权当是我的谢礼吧。” “暖心丹”入口,登时间化作团团白光,渗入到龙渊全身各处,非但瞬间驱逐了他身上寒冰真气的反噬之力,更是一团光影直『逼』入龙渊神念深处,赤月娇柔妩媚的声音道:“七天之后,到这山洞来找我!” 而且,在“暖心丹”的缓解之下,《九尾心经》得以急速运转,竟而将部分寒冰真气的反噬之力拉入气海仙灵之中,使得仙灵壮大了几分。 “七天之后!”龙渊听到神念深处赤月的声音,心下欢喜万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母亲的亲人,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或许还能从她身上问询出父母先前的往事,而这些是姑姑沈倩儿所不知道的,甚至可以问出,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谁。 赤月当着薛茹的面拿出“暖心丹”来给龙渊疗伤,更是言语相激,几度挑衅,是因为她知道薛茹是那种偏激的『性』子,唯有这样,才能保全龙渊『性』命。 赤月得意而去,薛茹寒着脸,望向龙渊,无形之中,竟而升腾起几分杀意,与她之前的慈爱截然不同。而也是在这时,龙渊才终于明白,为何面『色』慈祥的薛茹,会创造出《流风回雪剑》这等杀伐森森,君临天下的霸道剑术。 “弟子知罪!”龙渊被薛茹目光望着,大有一种自己的秘密就要被看穿的感觉,神念再次混沌起来,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将自己身世和盘托出,忙忙低下头,避开她目光,承认错误。 “你何错之有?”薛茹面无表情地道。 “弟子不该以下犯上……” “算了!适才的确是老身做得过分了,不该背后偷袭。你敢出手阻拦,说明你心中侠义,正是我正道弟子所该有的胆气,而这胆气,则也是修炼《流风回雪剑》的根基所在!你很好,很好,没让老身失望!”薛茹忽而话锋一转,非但不追究,反而赞扬起龙渊来。 “我……”龙渊不是小孩,自然听得出这不过是薛茹收拢人心的手段,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奶』『奶』,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好了,我也累了,你扶我回去休息吧。”薛茹轻叹一声,面『色』之中的戾气消散的无影无踪,慈祥之中,却是弥漫着无穷无尽的疲惫与酸楚,使得龙渊心下微颤,忙忙扶住了她。 薛茹道法通天,龙头杖一点,一团冰云聚拢,直托着两人朝拾云峰飞去,径直回到薛茹住处。 而到住处,已是用早膳的时间,沈倩儿正端着几样点心过来,看见龙渊与薛茹在一起,更见他龙精虎壮,一颗心登时欢喜起来,却是不动声『色』地迎了上去,挽住薛茹的胳膊道:“娘啊,你们大早上的,去干嘛了啊?” 薛茹散去冰云,与龙渊降落地上,微微笑着道:“这孩子昨晚上找我询问剑法上的事情,我便指点了他几下,不想竟而一个晚上过去了。” 沈倩儿见说,登时不满起来,嗔道:“娘啊,自从你收了个这小徒弟,可就对我这个女儿不理不睬的了,这样下去,可不好!” 薛茹微微笑起,道:“傻丫头,娘怎么会不睬你呢?哦,对了,青玄呐,你也快回去吃早饭吧。还有,若是青竹那小子找你问《流风回雪剑》上的事情,你一定要给老身守口如瓶吆!” 龙渊自然知道她言外所指,忙忙点头道:“弟子不敢!弟子告辞!” 虽然龙渊已然晋升元婴,成为之前自己认识中一方老祖级的绝世高手,但先是星芒不声不响地离去,又是再度『逼』着自己与李柔熙翻脸,更是再度舍她而去,心中本已是错『乱』焦着,更不期昨晚『乱』逛之下,在星峦峰下的山洞中发生这么多事情,竟而折腾得自己身心疲惫,只想回去住处好好大睡一番。 而晋升元婴的喜悦以及在道法上领会的种种妙处,直到现在,龙渊都没来得及去细细感悟几分。 然而这般心事重重,不认路途地信步而行,注定了今日是龙渊的多事之秋,早晚不得安宁。 这般走着,却听一个声音忽而叫住了自己,回头看时,却原来自己竟而到了星月真人的邀月小筑门前,而天澈嘟着嘴巴,正坐在石凳上发呆发愣,见到龙渊这般无精打采的走过去,小嘴一番,怒意滔天地将他给叫住。 自回来苍茫山,龙渊心下自责,始终不敢前来邀月小筑问询星芒的情况,却不期自己信步而行,偏偏到了邀月小筑的门前。而他更为不知的是,沈青竹他们回来,将他为救星芒而与楚剑辰对抗,身受重伤之下,更是扑入仙狐山大阵之中的事情说出,已是在苍茫山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怎么了,天澈?”见天澈望着自己的目光,颇多埋怨鄙夷,龙渊心虚之下,干笑着问道。 “我问你,你究竟喜不喜欢星儿姐姐?”天澈凝视着龙渊,似乎要看穿他一般,跑到龙渊跟前,质问道。 “我……”被她这么直白地一问,龙渊反而不知如何回答。 “哼,你可知道,当日你随着天竹下山去困龙涧,星儿姐姐为了你,特意找到天河师兄,让他随你们一起去?因为你,星儿姐姐几度跟师父吵架,可你倒好,这般畏畏缩缩,不敢娶星儿姐姐!”天澈怒意滔天地道。 “天澈,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到底在说什么?”龙渊见她语无伦次,一时间也是懵了,但却也是觉得,在星芒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昨晚,萧掌门带着一个叫‘薛鸿雁’的小子,跟掌门真人还有沈逐流真人,一块到我们邀月小筑提亲来了!”天澈愤恨地道。 “你说什么?”龙渊闻言身子一震,猛地抓住了天澈的肩膀,目光急切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天澈见龙渊竟而还有怀疑,还道他是在装蒜,不敢跟武夷派的那“薛鸿雁”较量,心中鄙夷万分地道:“星儿姐姐现在就在希夷神殿,说是今天便会跟随萧掌门还有那个‘薛鸿雁’一起去武夷派!” “你说什么?你说,星儿,星儿她答应了?”龙渊心下『乱』麻横生,急速纠葛起来,心下闷气鼓『荡』,猛地一口鲜血吐出,放开天澈,黄泉剑祭起,周身风雪聚拢,直接划破长空,朝着希夷神殿冲去。 “星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答应武夷派的婚约?难道,难道是因为我负了你吗?”龙渊只觉心痛如斯,欲哭无泪,将全身法力催动到极致。 可是,黄泉剑毕竟乃是琅嬛家族所有,以鬼气凝练而成,而龙渊又是这般不要命的速度,刚到希夷神殿门前,看到殿内星儿的手被一个男子拉起了手,还未叫出声来,却不期已然引动希夷神殿门前的阵法,忽而间火光冲天而起,一条琉璃火『色』的阵法大龙在门口凝实而成,猛朝着龙渊扑咬而去…… 245.忤逆之罪 245.忤逆之罪 龙渊刚到希夷神殿门前,正看到星芒在殿内,被一个男子拉住双手,似乎在对她说着什么山盟海誓一般。 “星儿——”,龙渊大叫出声,浑然忘了,面前的可是苍茫山圣殿——希夷神殿,竟而未自飞下黄泉剑,而是要直接冲杀进去,将星芒揽回自己怀抱,自然是触动了殿前大阵,一条火『色』长龙喷薄而出。 吼—— 看那火龙,怎么说也有着羽化初期的实力,周身火气内敛,这般扑咬而去,龙渊自然是凶多吉少。 吼—— 又一条火龙由大殿内喷薄而出,亦是周身火气内敛,比之那阵法大龙,实力更胜许多,正是逍遥子认出来人是龙渊,出手相救。只是,龙渊这般冲杀而来,触动大阵,那阵法大龙在前,逍遥子道法再如何高深,又岂能保全于他? 那阵法大龙瞬间扑咬在龙渊身上,直将龙渊扑下黄泉剑,而逍遥子瞬发火龙飞来,张开大口,将那阵法大龙吞入腹中,龙渊却已是身受重伤,胸前青衣两只龙爪印焦糊,口中鲜血如决堤,目『色』混沌起来。 见逍遥子瞬发火龙,竟而是羽化以上的实力,在坐四大派众人无不震惊万分。而这也是自逍遥子提前出关之后,第二次动手。第一次是龙渊与天河在惊鸿擂台之上比试,子洌击杀龙渊之时出手阻止,并未显现出什么威严。 关于逍遥子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众人心下俱是不知其深浅,但见逍遥子适才瞬发火龙的实力,怕是已在“渡劫”,不由地,俱是内心赞叹佩服起来。 龙渊这一来搅局,逍遥子等人俱是不解,而沈青竹等跟龙渊一起下山历练的弟子却是知道,纷纷冲了出来。 “青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希夷神殿’前御剑飞行!”沈逐流第一个开口训斥道。这一次,倒非是沈逐流心胸狭窄了,而是在‘希夷神殿’前御剑飞行,乃是苍茫山大忌,若要追究起来,龙渊怕是要遭殃,他才这般训斥,让其余人不好再对龙渊追加责罚。 在座除去逍遥子、沈逐流、星月、楚惊雷等苍茫山高手之外,便是其余三大派的来客与这次下山历练的弟子以及忽然杀出来的薛鸿雁了。 “星儿——”龙渊身受重伤之下,神念更是混沌,心中所想,便只是星芒一人,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然犯下了大罪。 星芒见龙渊这般冲杀而来,自然猜到几分,更见他身受重伤,心下『乱』作团麻,将手从薛鸿雁手中抽出,却也不上前,只垂下头,幽幽地道:“你这又何必呢?” “你,你答应他的婚约了?”龙渊被沈青竹扶起,却是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势,不可置信地朝着星芒问去。 “嗯。”星芒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 “不!”龙渊勃然站起,一把抓住她双手,目中泪光闪动,凄然道:“你骗我,你骗我,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星儿,我们同生共死过,我们山盟海誓过,难道这些都还不够你拒绝他吗?” “青玄师弟,请你放手!”星芒垂着头,语气之中,带着几许哀求地道。 “星儿,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我知道我让你失望,让你觉得我背弃了你,可是这些都是假的,我没有,我没有!”龙渊只觉胸中燃烧起一团火焰,气闷如斯,却不知如何跟星芒解释才好。 “放手!”薛鸿雁猛地抓住龙渊的胳膊,鬼力暗注,试图将龙渊『逼』开。 自从上次在外游历,薛鸿雁无意间遇到星芒他们,便对星芒一见钟情,更是死皮赖脸地跟着星芒她们一起。这次他趁着掌门萧落魂在苍茫山做客,竟而鼓足勇气,来求掌门出面提亲,却不想萧落魂竟而答应下来。 更让他料想不到的是,昨晚上在师父萧落魂与苍茫山掌门逍遥子以及沈逐流的带领之下,他前往邀月小筑朝星月真人向星芒提亲,星月真人还在婉言推辞,而星芒却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逍遥子召集门中巨头以及方徳、鸠罗明跟这一次下山历练的弟子,在希夷神殿共同为星芒与薛鸿雁两人定下婚约。而与星芒跟薛鸿雁一起的,还有沈青竹跟萧如寐。 这次订婚之后,萧如寐将在苍茫山住上几个月,而星芒则也是会随着薛鸿雁他们一起去武夷派几个月,说是游玩一番。 这两桩婚事,逍遥子与萧落魂极为满意,男女双方又俱未推辞,更是门当户对,自然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却不期忽而杀出来个龙渊,当众给薛鸿雁戴了个绿帽子,气氛自然尴尬起来。 龙渊心中本就憋了一大团的怒火,憋屈得难受,薛鸿雁这时候暗中作怪,一时间竟而激起了一座火山,被龙渊猛然催动仙灵,一招“神龙摆尾”,青芒龙头吐出,将薛鸿雁一掌轰飞,打在地上。 气氛本来便已尴尬,而龙渊这般公然将薛鸿雁打翻在地,更是深受重伤之下,自然牵扯到了苍茫山跟武夷派这两大宗派的面子问题,更何况还有菩提寺与戒身观这两大派的人在场。 本来还有诸多回旋余地的事情,因为龙渊的这一掌,已然彻底失控。 “你——”薛鸿雁虽然暗中注入鬼力,却是因为看着龙渊已然深受重伤,并未凝聚多少鬼力,只想着将龙渊『逼』开而已,却不期龙渊竟而猛下杀手,一掌便将自己打翻在地,星芒更是在场,不免恼羞成怒起来。 “孽障!”逍遥子见龙渊这般与星芒拉拉扯扯也就算了,毕竟星芒已然承认是自己答应的婚约,可他竟而不知收敛,完全不知门派之间的诸多明争暗斗,万千摩擦,公然打伤薛鸿雁,盛怒之下,猛然一巴掌扇去,将龙渊扇倒在地。 孽障! 薛茹是这般称呼自己母亲的,而自己的爷爷,也是这般称呼自己! 龙渊本已是失控的神情,逍遥子这一句“孽障”,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使得龙渊彻底失控,恶狠狠地伸手将嘴角血迹擦干,再一次抓住星芒的手道:“星儿,你跟我走!” “我……”星芒怎么也是想不到,事情竟然会闹到这种地步,更见龙渊双目执着,更是身受重伤,而且此一刻更是公然对抗着苍茫山与武夷派这两大宗派的颜面,要带自己离开,若是再闹下去,恐怕便要凶多吉少,一颗心,登时『乱』了。 她之所以答应薛鸿雁的婚约,是因为她心中烦『乱』,又不敢把心事说出来给任何人听,否则龙渊杀死子洌等人的事情一旦暴『露』出来,就算他有千条命,万条命,也是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可她毕竟是苍茫山的弟子,知情不报,于心又是难熬,只想远离苍茫山,远离龙渊,找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静一静。 “孽障,还不放手!”逍遥子见龙渊如此模样,盛怒之下,猛然挥出一掌,将龙渊震飞出去,直飞过台阶,重重摔在地上。 “龙……”见龙渊再遭重击,星芒心下大惊,疼惜之中,险些叫出龙渊本名,而情急之下,刚要过去,却忽而被薛鸿雁拉住。 “青玄!”沈青竹等人与龙渊一同下山历练,经历生死,见他被逍遥子震飞,自然关心,忙忙跑下台阶。 “逍遥真人,我看这怕是一场误会,是劣徒他高攀……”萧落魂见逍遥子震飞龙渊,而龙渊重伤之下,怕是没个一两年的时间,绝难修养康复,而龙渊作为他的密匙之一,他自然不希望逍遥子再多下杀手,同时又要顾全武夷派的颜面,以退为进地劝止道。 “唉,萧掌门何必过谦?令徒天资纵横,对星儿情有独钟,星儿又是亲口答应了这桩婚事,何来高攀之谈?那劣徒少有教诲,犯下‘忤逆之罪’,我自然会责罚于他,至于这两桩婚事,却无需动摇的。”逍遥子打断了萧落魂的话道。 薛鸿雁真实的年岁已在四十以上,才不过金丹,逍遥子说他天资纵横,倒不是挖苦,而是因为星芒毕竟是为天资纵横之辈,而龙渊亦是惊艳之才,他自然要朝薛鸿雁脸上贴金才能说得过去。 这一变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以至逍遥子跟沈逐流都只得打压龙渊,把面子让给武夷派。而在这里的,即便是方徳跟鸠罗明这两个大和尚都是看得出来,星芒跟龙渊的确是有真情,薛鸿雁这顶绿帽子实在是自找的。 而萧无眠等四人虽也与龙渊一起历练,有着几分友情在内,但一路上萧无眠与门下师弟都在跟龙渊暗中夺宝,关系其实并不怎么好,而且薛鸿雁又是和他们一派,自然不好冲下去照看龙渊,否则便是打了薛鸿雁的耳光了。 星月真人见星芒目中关切,而薛鸿雁则是目中几许『奸』佞地死死拉着她,本不赞成她们的婚事,再加上她也是知道龙渊曾为了星芒几经生死,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此刻却也更是反对,忽而抓起星芒的手,仙灵之力传递之下,将薛鸿雁震开,拉着她与逍遥子等人告辞一声,径直朝邀月小筑而去。 这一来,气氛更是尴尬,已然不再是龙渊、星芒与薛鸿雁三人之间的私事,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到了丢车保帅的地步。更何况,在逍遥子心中,龙渊与星芒还根本算不上“车”,只不过两个较为出『色』的弟子罢了。 “青玄逆徒,犯下忤逆大罪,关进‘雷火大狱’三个月以作惩戒!”逍遥子冲着沈青竹他们,勃然喝道。 246.越狱 246.越狱 雷火大狱,是苍茫山用来惩戒犯下极严厉门规弟子的所在,里面布有“雷火大阵”,人在其中,须得时时刻刻运用仙灵来抵挡雷火之威,否则极有可能为雷火之力所伤,甚至是魂飞魄散。 当然,这也是锻炼弟子心志的手段之一,若能在里面坚持三两个月,修为必定精进不少。但龙渊如此重伤,而且此刻更是昏死的情况之下被关入“雷火大狱”,只怕九死一生。 “掌门真人!”天河见逍遥子要将龙渊关到“雷火大狱”之中作为惩戒,忙忙上来台阶,跪倒在地道:“弟子担保青玄师弟对星芒师妹真心真意,绝无半分虚假,还望掌门真人收回成命,饶恕青玄师弟这一次吧!” “爷爷,青玄师弟与星儿师妹同生共死,山盟海誓,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见证,求您饶恕他这一次吧!”沈青竹亦是上来台阶,为龙渊求情。 逍遥子与沈逐流两人心下均是摇头,要知道他们越是这般求情,龙渊所受的责罚便是越重。逍遥子虽然把面子给了武夷派,但龙渊毕竟是苍茫山的人,如若处罚他太重,难免让门人心寒,更让人以为苍茫山怕了武夷派,又见雪晖跟宁天勤也要上来,只得传音,要他们消停下来。 萧如寐见龙渊为了星芒,公然跟武夷派苍茫山这两大修真大派叫板,心下嫉妒起来,醋意翻飞,可见龙渊先是被阵法大龙重伤,再遭逍遥子重掌,现如今生死未卜,却也不禁担心。 而逍遥子责罚令下,她虽不知“雷火大狱”是为什么恐怖所在,但见天河跟沈青竹等人闻言俱是脸『色』大变,自也知道那绝非善地,又见天河跟沈青竹求了两声,便即偃旗息鼓,还道他们为逍遥子积威所迫,不敢再求,心下气不过,便要越众而出,亲自为龙渊求情。 却不期,萧如寐刚迈出半步,萧无眠忽而伸手抓住她,传音道:“小妹,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越是求情,越会把气氛搞僵,青玄兄所受的惩罚便也越重!” 萧无眠不过金丹六层的修为,他的传音,逍遥子等人俱是听得一清二楚,却是俱作不见。逍遥子忍不住暗暗点头,心说此子倒是明白,而他阻拦萧如寐求情,自然是为了龙渊着想,不免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而沈青竹他们得逍遥子传音,也不敢再求,更不敢怠慢,将龙渊押去了“雷火大狱”。 龙渊身受重伤,一连昏『迷』两天,幸好有沈青竹天河跟宁天勤三人轮番守护,以法力凝成防御,将龙渊笼罩在其中,更是喂龙渊吃了近百枚灵丹妙『药』,这才挺了过去,伤势慢慢变好的同时,醒了过来。 但见这“雷火大狱”乃是地底山洞,左边火光冲天,岩浆“咕嘟咕嘟”之声不绝于耳,更在大阵催持之下,隐有火龙飞出,『逼』发着极为浓烈的真火之气。 另一边,却是悬浮着诸多雷云,电芒吞吐,轰然『乱』撞中电蓝『色』异芒刺眼,丝丝电流『乱』窜,劈在沈青竹布下的防御之上。 而沈青竹与龙渊两人,却是山壁的一处角落,而非是山洞正中央的一座不断旋转着的岩浆『色』石盘之上。那石盘上刻画着十多道禁锢大阵,显然才是真正所谓的“雷火大狱”。 见龙渊醒来,沈青竹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呢?” 在修道中人看来,什么爱情之流多是扯淡,这也是为什么沈青竹跟萧如寐不对眼,却也不推辞他们婚姻的缘故所在。当然,就算沈青竹当真推辞,怕是也推辞不掉,逍遥子沈逐流父子跟萧落魂显然各有用意,绝非是区区沈青竹所能抗衡的。 “星儿呢?”龙渊醒来,将前两天的事情回想一遍,也知道当日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后悔也是没用,只好一笑了之,心中最为挂碍的,仍还是星芒。 见龙渊问起星芒,沈青竹神『色』明显一窒,忙从怀中『摸』出一枚丹『药』来递给龙渊道:“你身上的伤好没好,把这枚丹『药』吃下去吧,是我爹让我拿来给你的。” 龙渊见他神情,心中登时凉了半截,追问道:“师兄,星儿她怎么了?” “星儿师妹她……她昨天便跟随萧掌门他们一起动身,去往武夷派了。”沈青竹摇了摇头,叹息着道。 本来萧落魂他们一行人应该是前两天便动手的,因为龙渊这一闹腾,菩提寺与戒身观的人先行回去,布置诛灭魔教大计,而萧落魂等则是又留宿了一晚,直到昨天才动身,显然是逍遥子与萧落魂又密谈了几番。 “她,她终于还是走了。”龙渊闻言,登时间心灰意冷起来。 “其实,若不是你那般一闹,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可是,可是……唉,现如今,就算是星儿师妹她反悔,也是没用了的。”沈青竹叹了口气道。 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即便是星芒答应了薛鸿雁的婚事,她的心,却还是在龙渊这边。 “青竹师兄!”龙渊忽而坐起身子,凝神道:“小弟求你一件事情,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 “好,你说吧。”沈青竹多少也是能够理解渊此刻的心情,见他出言相求,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下来。 “放我出去!我保证,十天之内,一定自己回来,不给任何人发现!”龙渊道。 “什么!”沈青竹怎么也想不到,龙渊一出口,便是要自己助他“越狱”。要知道,逍遥子正在气头上,如果这时候龙渊越狱被发现,只怕就算是沈逐流出面求情龙渊都是难逃一死。 “雷火大狱”作为苍茫山惩戒弟子的牢狱,无数人死在其中,无数人试图逃狱而被处以魂飞魄散的极刑,而沈青竹身为“太子党”,龙渊又是重伤,这才打了擦边球,没把龙渊给关到那“禁锢石盘”之上,而是躲在了最安全的角落里。 被关进“雷火大狱”,任何人不得前来探视,即便是薛茹都不敢在这个**的时期触怒逍遥子,可见龙渊的要求,是多么地疯狂了。而沈青竹、天河、宁天勤他们三人之所以更够自由出入,是因为这“雷火大狱”两三百年不曾关过人了,并无专门弟子把守,他们三人自告奋勇地做了守卫的缘故。 当然,这也是逍遥子知道如若没有人照顾,将龙渊丢到“雷火大狱”便是死路一条,这才故意放水。 见沈青竹当场愣住,龙渊也是知道自己的要求的确离谱,但星芒跟随薛鸿雁前往武夷派,他又怎能坐视不理?忙道:“青竹师兄,我向你保证,我出去之后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而且十天之内,一定会回来,不令你为难的!” “你要去做什么?”沈青竹诧异地问道。他实在是想不通,龙渊为何要再次触犯苍茫山律法,而且是“越狱”这样必死无疑的律法。 “我要去见星儿!我必须见她一面!”龙渊斩钉截铁地道。 “你疯了!”沈青竹再次震惊道。 “不管她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我都要见她一面!青竹师兄,你没有爱过一个人,你不会理解我现在的感受的。你无法理解我的心痛,你无法理解我内心中要见她一面的渴望究竟有多强烈!青竹师兄,我求你,求你放我出去吧!”龙渊再次出言相求道。 “既然如此,我答应你就是。不过,这也要等我跟天河还有天勤他们商量好了之后才行,否则会被穿帮的!”沈青竹答应了龙渊的要求。 “不,我现在就要出去!我必须要尽快才行,否则怕是追不上星儿他们,而且十天之内,怕也回不来!”龙渊迫不及待地道。 一旦星芒踏入武夷派,那事情就很难再有转机了,所以龙渊必须要争分夺秒,在他们回到武夷派之前,追上星芒。 沈青竹见他如此急切的模样,知道自己如论如何也是劝阻不了的了,虽然他对感情这事情颇为排斥,但龙渊几度舍身去救星芒的事情他还是看在了眼中,当下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石壁道:“这是『迷』雾法障,并未开启阵法,你直接出去就好。” 龙渊见沈青竹答应,也不啰嗦,直接穿过石壁,朝着山下奔去。 龙渊在希夷神殿触怒阵法大龙,更是公然忤逆逍遥子,在场之人,自然不会把这样的事情说出去,是以龙渊被关在“雷火大狱”的事情,出了薛茹之外,并无人知。所以龙渊这般大摇大摆地出去,倒也没什么大事,只要不被逍遥子逮个正着就好。 就算是被楚惊雷星月等人看见,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龙渊是沈逐流的亲传弟子,更是薛茹选中的传人,若是将他越狱之事说出,那便是将龙渊置于死地,公然跟苍茫山沈家作对了。 “雷火大狱”在拾云峰山腰背面,龙渊认准路线,催动仙灵,急速奔跑,直到下来拾云峰,这才敢祭起一面太极图刺空而行,否则莽撞之下,再次引发山上的大阵,便当真是要糟糕了。 这一路上,虽然有负责守卫的弟子间到龙渊,但他是为亲传弟子的事情早已传开,虽然不解大晚上的,他这般急匆匆地要去干嘛,却也无人拦截。 直飞出苍茫山范围,龙渊这才将鬼狐刀祭出,踏在脚下,催动三灵,施展开“残影诀”与“倒转七星”,青魂刀与九尾剑接踵而飞,不惜法力耗费地朝南而去,在夜空中划下一道暗红『色』流星。 247.千里追寻 247.千里追寻 龙渊身受重伤,虽有《九尾心经》暗中调节,但他体内魔凤阴灵已然苏醒,跟他争抢着体内资源,是以伤势仍是颇重,这般不惜法力地朝南而去,更是以鬼灵为主,对他来说,可谓是危险至极。 不过,好在龙渊身上的丹『药』盒还在,大把大把的上等丹『药』吞入腹中,支撑个一两天,倒也还行。 这般急速朝南而飞,直到第三天正午,龙渊神念波动之下,终于探查到下面几个金丹期鬼道中人与一个金丹期仙灵修士,心下大喜,青魂刀与九尾剑聚拢,收入神念之中,脚下太极图旋转开来,直朝着神念锁定所在激『射』而去。 “星儿!”龙渊从天而降,正看到换做了普通女装的星芒,忍不住大声喊道。 只是,看他额前大汗淋漓,面『色』『潮』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即便是青衣,背上也已是湿透的样子,显然是这般一连三天不眠不休地追赶,更是身受重伤之下,法力耗损一空,透支严重的缘由了。 修真之人,尤其是到了元婴,汗流浃背的事情是绝难出现的。 “你……”星儿见龙渊忽而从天而降,更是这般狼狈的模样,心口一紧,惊得站了起来。 此处乃是官道山脚,一座茶棚,萧落魂与萧无眠父子一桌,而薛鸿雁则与冷剑霜他们两人一桌,至于星芒,则是独自一桌,背对着众人,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眼眶儿微红,短短三五天时日,却是消瘦了许多,神『色』落寞,虽换做了女装,却是无精打采,毫无朝气。 “青玄!”薛鸿雁见龙渊这般从天而降,猛然将手中杯子砸在桌上,将杯子砸的四分五裂,清茶飞溅中,手中黑芒吞吐,一把墨黑『色』,旋绕着浓重鬼气的长剑在手,猛朝着龙渊劈去,恶狠狠地道:“我要杀了你!” 龙渊正与星芒深情对望,胸中万千言语,浑然没能提放,薛鸿雁长剑刺来,神念深处魔凤凄厉而鸣,却仍是未能将他唤醒,被薛鸿雁一剑斩在小腹,鬼气『逼』入。 “小心!”星芒手中星蓝异芒吞吐,星辰剑在手,身形急转中,左手《星光斜月指》扫出一道星光直取薛鸿雁左耳,右手星辰剑暴走,猛然斩在薛鸿雁鬼剑之上,将其『逼』退,忙忙护住龙渊小腹上的伤口,仙灵之力『逼』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龙渊见星芒出手,知道她已然原谅了自己,心下大喜,竟而不顾小腹上的伤口,将她抱在怀中,兴奋地道:“星儿,你不生我气了,对吗?” “青玄!”薛鸿雁怎么也是金丹高手,适才星芒的那一记“星光斜月指”更是只求『逼』得他“围魏救赵”,却不期他竟而躲也不躲,任由星芒法力将自己左耳打穿,鲜血飞溅,又见龙渊当众将星芒搂在怀中,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又是一剑,鬼气缠绕中,朝着龙渊眉心刺去。 呜呜—— 龙渊见薛鸿雁再施杀招,而星芒眼眶红肿,心事重重的样子,登时将满腔怒火发泄在了他的身上,左手猛然扬出,鬼气聚拢,呜呜咽咽中,轰然打出一团漆黑浓郁的鬼气,直将薛鸿雁撞飞开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师兄!”冷剑霜、骨扎图两人与薛鸿雁也算是修好,见他被龙渊戴上绿帽子,又被龙渊一掌击飞,虽然诧异龙渊如此重伤之下,怎地还有如此杀伤力,但龙渊怎么说都是外人,纷纷起身,鬼剑在手,便要下手。 “住手!”萧落魂轻喝一声,道:“这是他们两个的私怨,你们都不要『插』手!” “是,师父!”虽然不明白萧落魂为何要维护龙渊,但他二人却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得坐下。 薛鸿雁被龙渊一团鬼气震飞,萧落魂又是明显地偏袒外人,他心中实在是怒到了极点,对龙渊可谓是恨到了骨头里,怒意滔天地站起,手中鬼剑鬼气急速聚拢,嗡嗡作响起来,而他的一袭黑袍上,竟而蜿蜒出条条血『色』河流,血芒缠绕,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见此一幕,冷剑霜与骨扎图两人对望一眼,均是骇然,而萧落魂父子却是眉头微邹,竟而起了杀意。显然,薛鸿雁黑袍上弥漫出血『色』长河的道法,是为武夷派的秘密,萧落魂还不希望让外人知道。 星芒见龙渊与薛鸿雁厮杀,忙要劝止,却见薛鸿雁周身血流滚滚,血腥气中,更是喷薄出无穷无尽的怨恨之意,如自九幽的毒念一般,死死锁定着龙渊,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 “星儿,这是我们两个的恩怨,你不要『插』手。”龙渊轻轻放开星芒,闪开几分,朝着薛鸿雁道:“老子越狱而来,为的就是要把星儿带走,你敢拦我,便是死路一条!” “笑话,看谁先死!”薛鸿雁勃然大喝一声,黑袍之上的血『色』长河顿时间滚滚奔腾,竟而可闻江声,双目赤红中,身后无穷无尽的死灰『色』毒怨之气升腾,宛如他的背后,便是九幽一般可畏可怖。 龙渊在《鬼寻道》中也见过如薛鸿雁此情此景的描写,知道这是一种鬼道秘传的杀人术,更够借助九幽中的毒念怨气,十分诡异厉害,自然不敢怠慢,周身鬼气聚拢之中,无数鬼狼呼啸而出。 见到龙渊周身的鬼狼,非但是冷剑霜骨扎图惊愕万分,即便是萧落魂也是忍不住错愕,反倒是萧无眠跟星芒见到这情形,见怪不怪了。 琅嬛鬼诀:九——幽——鬼——道——! 薛鸿雁勃然爆喝声中,周身血『色』长河竟而在他身前急速聚拢,化为一道血芒为底的血芒道符,而他双手之上的鬼气注入,登时便勾勒出一副诡异的图案,朝着龙渊激『射』而去。 龙渊见薛鸿雁动手,却不期竟而是一张道符打来,心知必然厉害,轰然拍出一掌,正是以“拿捏天下”的手法,将鬼气聚成大手印,朝着那道符拍下。 紧接着,千百只鬼狼一飞冲天,呜呜鬼啸声中,竟而遮天蔽日,形成浓重的威压,朝着薛鸿雁身上扑去。 杀——! 薛鸿雁竟而不顾这千百只鬼狼,面『色』狰狞中,而是咬破手指,点在眉心,催持着那道符。 但见那道符被龙渊一掌轰在上面,竟而暴涨开来,从道符之中,激『射』出无数血芒利剑,将龙渊的鬼气手印冲破的同时,更是无穷无尽的毒怨弥漫开来,朝着龙渊裹去。 “不过尔尔!”龙渊虽不会这门道法,却是通过《鬼寻道》中的描写,知道薛鸿雁所练并非完整的《九幽鬼道》,威力不大,而且他这道符之中的毒怨未能与他内心中对自己的愤恨连接起来,无法发挥出摄取而来的九幽毒怨,根本伤不了自己。 “去死吧!”龙渊大喝声中,周身鬼气聚拢,在身前形成水桶般大小的鬼气,双手拿捏,轰然推出。 但见那“鬼球”飞出,散发着浓重精纯的鬼力,竟而在半空中爆裂开来,化作一只漆黑『色』的妖狐,虽只一只尾巴,但它身上弥漫着的杀气,却是金丹十层以上,赤眼獠牙,利爪扑杀中,直将那血芒道符撕破,更是直穿过去,将薛鸿雁扑倒在地。 薛鸿雁为击杀龙渊,动用《九幽鬼道》,便是想着要跟龙渊同归于尽,是以对龙渊的鬼气丝毫未有防御。因为就算他能防御得了龙渊的鬼狼,他私自动用《九幽鬼道》,萧落魂也不会放过他的。 却不期,龙渊在鬼道上的修为比他高深,等级更是足足高出他十二层,虽然重伤之下,法力虚耗一空,已然使得他难以发挥出甚至是金丹高手的实力,却未能提防龙渊暗中以“天人阵”偷偷借来他自身的鬼力,击杀于他。 鬼狼怒涛巨浪一般将薛鸿雁缠住,鬼力妖狐这一扑而来,登时聚拢,由他口中钻入,不一时便是将其生魂炼制成鬼灵球,黑荧荧滴溜溜旋转不停中,印入龙渊眉心,被魔凤给抢了去了。 呼呼—— 山风呼啸,风中夹杂着几片雪花,使得气氛一时间冰冷起来。店小二跟掌柜见外面鬼哭狼嚎的,早关了门,不敢出来,只在心中默默祈祷这帮人赶快走。 龙渊当着萧落魂的面,斩杀武夷派弟子,冷剑霜与骨扎图震惊之中,却见萧落魂面上竟而几许赞赏,似乎根本不欲跟龙渊计较。 龙渊上前一步,拉住星芒的手道:“星儿,我们走吧。” “你们能走到哪里去?是回苍茫山送死,还是一辈子沦落天涯?青玄,你若当真喜欢星儿姑娘,最好的选择便是急速回去苍茫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萧落魂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望着龙渊两人,自斟自饮地道。 被他一说,龙渊这才惊醒,知道如若此时自己带着星芒回去苍茫山,怕是两人都难逃一死,而若是要沦落天涯,苍茫山必然会派人追杀,甚至会连累沈青竹他们,不由地怔住。 这一怔住,龙渊心中思绪宛如江河般翻滚起来,久久不能平息。自他知道父母惨死之后,便立志报仇,一心修道,甚至为此将对青梅竹马的李甜儿的爱慕之情压制在心底,始终未曾吐『露』过半分。 可是,为了星芒,他竟而不惜跟逍遥子对抗,更是越狱,千里追寻,非但将这自己更多的秘密暴『露』在了萧氏一族面前,更是完完全全地『乱』了分寸,再没之前的沉着冷静。 龙渊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248.三千鬼道(上) 248.三千鬼道(上) “青玄,回去吧!”萧落魂微微笑着道:“你为了星儿姑娘,竟敢私自逃出苍茫山的‘雷火大狱’,更是追寻千里,这份情谊,星儿姑娘自然会铭记于心,将来自然是你的人。可你若是贪恋一时,非但再难厮守,怕是还会害了你心上人的『性』命,何苦呢?” “你什么意思?”龙渊朝着萧落魂望去,虽然知道他说的不错,但听他意思,却仍是要带走星芒,又如何能够放心呢。 本来,龙渊一腔执念地赶来,便是要将星芒带回苍茫山,向逍遥子、星月真人,朝星芒求婚。但他这般直追了三天三夜,更得萧落魂一言惊醒,知道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幼稚,不由地心『乱』起来。 萧落魂见龙渊模样,朝着星芒微微笑道:“星儿姑娘,你心中如何想法?” “我……”龙渊心『乱』,那么星芒更是心『乱』如麻。 他在荒山处看到龙渊跟李柔熙亲昵,心凉半截之后,又被狐女擒住,使得她看到龙渊残虐阴狠的一面,更是“知道”龙渊一直在利用自己罢了,心如死灰,回来苍茫山,恰好薛鸿雁提亲,她只想远离苍茫山,远离龙渊,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静一静,甚至想要找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去倾诉心中的郁结。 可是,她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点头,竟而惹出来这么多麻烦。龙渊为此被关入“雷火大狱”,而他更是不惜越狱,千里追寻,更是当着萧落魂的面斩杀薛鸿雁,事情的发展,已然完完全全地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此刻完全没了注意。 萧落魂微微一笑,道:“那我问你,你可愿与他长相厮守?” 星芒身子一颤,朝着萧落魂望去,却见这个身修鬼道,传闻中四大派第一高手,鬼神莫测的武夷派掌门,竟而带着几许温和的笑意,如父辈的慈爱一般,竟而使得自己无法拒绝,下意识地道:“我愿意!” 闻言,萧落魂哈哈大笑,龙渊更是心中大喜,而冷剑霜与骨扎图则是对望一眼,实在是搞不清楚掌门真人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萧落魂点了点头道:“好,好,好!青玄,星儿姑娘,无论前路如何,我萧某一定促成你二人的因缘。如若逍遥子阻拦,我可收星儿姑娘做义女,为你二人主持婚礼!” 萧落魂一身鬼道虽得自南疆巫族,但传闻中他萧氏一族钻研千年,萧落魂的修为早已超越南疆,隐为四大派第一高手,此生飞升有望,得他招为义女,的确是天大的宠幸。 而如若萧落魂当真收星芒为义女,为龙渊二人主持婚礼的话,那就算是逍遥子跟星月真人一起反对,也是无济于事,除非他们用强。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然不是师父这样的角『色』所能否定。 龙渊知道萧落魂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收星芒为义女之事,利益权衡之下,倒也不难,当下点了点头,问道:“星儿非去你武夷派不可吗?” 萧落魂颔首道:“无论如何,星儿姑娘亲口答应了跟鸿雁的婚约,已然是半个武夷派中人,这次前往武夷派,乃是为将来的婚姻大事做准备,如若半路离去,却叫星儿姑娘清誉何在?而且,在武夷派呆上一两个月,星儿姑娘便可以与鸿雁两人『性』格不合等,拿回一纸撤婚书来交给逍遥子,到时候你再求婚,岂不是水到渠成?” “如此,多谢萧掌门!”龙渊知道,这已是最好的办法了,不得不作出妥协。 萧落魂点了点头道:“青玄,事不宜迟,切勿贪恋一时欢乐,赶快回去吧!” 萧无眠亦道:“青玄兄请放心,我妹妹有一座自己的山峰,星儿姑娘暂住其中,绝对无人打扰。我萧氏一族更不会拿星儿姑娘来做人质,所以还请青玄兄安心!” 萧无眠把话说到这份上,龙渊只得与星芒暂且诀别,落泪中,周身鬼气聚拢,猛然松开星芒双手,直飞冲天,朝北而去,竟再不回头。星芒久久伫立,心下思绪万千,却也只能这般望着。 “星儿姑娘,走吧。”萧落魂招呼一声,鬼气席卷,将星芒卷入其中,直飞冲天而去。 星芒心神恍惚之中,却见冷剑霜仍端坐当地,回身看处,骨扎图满面骇然,再看适才的茶馆,虽已离了好远,却仍是可见漫天幽蓝『色』大火,直将一切吞噬腹中。 显然,萧落魂不希望刚才的事情外传出去,是以杀人灭口。但星芒却是想不明白,为何他单单杀了冷剑霜,却留下的骨扎图。 萧落魂背负双手,脚踏鬼云,直在半空飞行,面『色』凝重中,对着萧无眠传音道:“无眠,你怎么看青玄此子?” 萧无眠站在萧落魂身后,见问,凝神道:“此人仙鬼同修,非但安然无恙,更是将这两种道法运用得出神入化,更兼心思慎密,诡计多端,的确是一个人物。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却没能想到,他这样的人,竟而也会陷入情关,方寸大『乱』,丝毫不见当日在狐岐山与我明争暗斗时的沉着冷静,如若长此沉沦下去,怕是便要陨落,于我武夷派,并无多少用处。” 萧落魂摇了摇头道:“无眠,只怕你看走了眼!此子身上的秘密,多得超乎你我想象,是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苍茫山将他逐出,拉入我武夷派中来,是以星芒这一次做客武夷派,一定要照顾好她,不要有丝毫为难!” “可是,就算苍茫山逐出了他,魔教肯定会拉拢,而他贪财好利,如若左右逢源的话,我武夷派岂不是要在他身上耗费太多心血?他不过是开启琅嬛鬼迹的密匙之一,不如直接将其囚禁起来……” 萧落魂打断他的话道:“无眠,这种想法你不可再有,而且下次再见,一定要想办法与他成为朋友,因为在将来,你们两人肯定要出生入死。在他体内,封印着一只极其霸道的阴灵,虽然我无法推算出那阴灵究竟是为何物,但却也可断言,那阴灵是唯一更够帮助你封印‘琅嬛百阁’之所在,你能不能晋升羽化,打通修真路上剩余的所有障碍的关键,便是青玄此子身上!” “他?”萧无眠闻言愣住。 “无眠,你记住,青玄此人将会成为我武夷派的福星,如若他能助你封印‘琅嬛百阁’,那‘琅嬛千错’让给他也无妨。我退位之后,你继任教主大位,那副教主的位置要他来做,亦是未为不可!此子在苍茫山明珠暗投,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是我们拉拢他的关键所在,至于星芒,反倒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了。” “是,父亲大人!”萧无眠心中思绪万千,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 龙渊心知如若不狠心离开,怕是难以摒弃情愫,是以一飞冲天而起,再次催动所剩仅有的法力,朝着苍茫山而去。 只是,为了追赶星芒,他重伤之下,已然将法力耗费一空,这般飞了不过两三个时辰,竟而再支撑不住,法力消散之中,直从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恰屋漏偏逢连阴雨,不一时,夕阳黯淡,乌云遮天蔽日而来,竟而下起鹅『毛』大雪,直将龙渊给冻醒过来。 他落身所在,是一处荒山,鹅『毛』大雪落下,满地银白,又饥又寒中,终于在山中找了间猎人暂住的木屋,躲了进去。但见这屋子纯以木头扎成,屋内一张木头床,**竟而还有一套破烂的被褥,更有灶台,三五把干柴,只可惜却无米食。 龙渊将身上积雪抖落,『摸』到火折子,在屋内升起篝火来取暖。耳听屋外风雪呼啸肆虐,身子冰冷,面『色』苍白中,一时间竟而有种置之天地之间,却被天地抛弃的孤独感。 而他身上的伤,虽有《九尾心经》运作,但魔凤已然将之前在仙狐山掠杀的近两三千鬼灵球尽数消化,与龙渊本身抢夺着体内资源,是以伤势虽未继续扩展,但若想要痊愈,至少也要三五个月,而且还不在魔凤饥饿的前提下。 魔凤饿到巅峰,便会吞噬寄养的身体,将龙渊五脏六腑,气海三灵尽数化为腹中大餐。 正烤火时,忽而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衣,颇为儒气的男子提着两坛好酒,抓着一只野猪而来,扔在地上道:“我已除去了这野猪的内脏,正好借用青玄兄的篝火,不知可否?” 龙渊见有人进来,自己竟而丝毫未有察觉,惊疑之下,却见来人正是萧落魂,一时间更是错愕万分。 萧落魂不管龙渊表情如何,随手朝着门外一抓,竟而抓来三五根粗大的树枝,关上门,将那野猪架起,放到篝火上来烤,又拿出两只铜脚酒杯,斟满酒,递给龙渊道:“天寒如斯,正是喝酒的日子!干了!” 龙渊见萧落魂一饮而尽,不敢怠慢,也自将手中烈酒一饮而尽,又为萧落魂斟满,微微笑起,问道:“不知萧掌门所来何事?在下区区元婴小修士而已,何劳萧掌门大驾?” 萧落魂将杯中烈酒轻轻尝了一口,望着龙渊,微微笑道:“我有三千鬼道,不知青玄贤侄可有兴趣?” 说着,萧落魂随手一挥,整个木屋之内便凝实出满满的金光道符,『逼』发着浓郁的鬼气,而道符上各有血字,如“御鬼真诀”“九幽鬼道”“鬼诏符录”“血池炼鬼道”等等,数不胜数。 249.三千鬼道(下) 249.三千鬼道(下) 萧落魂将杯中烈酒轻轻尝了一口,望着龙渊,微微笑道:“我有三千鬼道,不知青玄贤侄可有兴趣?” 说着,萧落魂随手一挥,整个木屋之内便凝实出满满的金光道符,『逼』发着浓郁的鬼气,而道符上各有血字,如“御鬼真诀”“九幽鬼道”“鬼诏符录”“血池炼鬼道”等等,数不胜数。 龙渊万没想到,萧落魂追上自己,竟是为了要传授自己鬼道。而他如此,自也是说明他看透了自己的修为,知道自己虽修了一身鬼道,却却只是《鬼寻道》的上半部,根本无法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鬼道杀人术,不过妄谈而已。 而这三千鬼道,每一项,都使得龙渊难以拒绝。 武夷派《御鬼真诀》,乃是以符咒催发阴魂,更能使其实力迅速攀升。当日在困龙涧,龙渊与狐媚儿联手才勉强杀死天叶,也即萧无痕,而萧无痕当时所用,便是《御鬼真诀》。 至于《九幽鬼道》,薛鸿雁临死前的致命一击,虽然被龙渊轻易化解,却是因为薛鸿雁根本没找到修炼此鬼道的门径,被人带上了歧途,而且修炼的并非完全的缘故。如若是萧无眠来施展此道法,龙渊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住。 萧落魂不理会龙渊震惊的表情,盘膝而坐,自顾自地讲解起其中的一项“鬼魄纵横术”来。这项道法,并无甚杀伤力,纯粹是以鬼力为根基,将自身鬼力或者借助阴森鬼气,施展类似于“瞬间转移”的道法,只追求一个“快”字。 这项道法,龙渊根本无法拒绝。因为花蝴蝶曾对他说过,想要成为绝顶的高手,练就鬼道杀人术,第一要务,便是提升自己的速度,斩敌于瞬息之间,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萧落魂虽是自顾自地讲解,但讲的却是十分详细,甚至亲自演练,在这小小的木屋之中,鬼影无踪,龙渊根本捕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而且,讲到妙处,萧落魂总要问龙渊两句,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龙渊已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自龙渊修道以来,沈倩儿传授他残缺的《流风回雪剑》,并未进行过详细的指点,此后龙渊混入苍茫山,也只是偷师学艺,再然后跟了花蝴蝶,可他生『性』懒惰,只传给龙渊“残影诀”与“倒转七星”,便一次一次地将他置之死地,使得龙渊很难尽数将所学道法领悟。 而除此之外,夜青魂、沈逐流甚至是狐女,虽也都对他修为进行过指点,却是匆忙,难以使得龙渊完全沉浸其中。而薛茹虽指点了龙渊七日,但若跟萧落魂比起来,两人的见识实在是相差甚远,而且龙渊早已下定决心,精修鬼道,是以在当时,修道之心反而不如亲近之情浓重。 萧落魂在千年前正邪大战中一举成名,更是精修鬼道,随意一句话,便有着点石成金之力,使得龙渊纵然知道萧落魂传授自己鬼道必有所图,却也从内心之中,难以抗拒。 一套“鬼魄纵横术”讲解完,野猪也已被烤得红玉一般,身上流出了层层猪油,嗤嗤啦啦地打在篝火之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可是,本已是饥饿难耐的龙渊,对此却是置若罔闻,沉思着萧落魂的讲解。虽然“鬼魄纵横术”只是追求一个“快”字,但萧落魂博学渊源,随意挥洒,使得龙渊对于鬼道的修为,更多了几分了解。 萧落魂见龙渊沉思,却是忍不住摇头道:“魔教北魅宗奇才花蝴蝶曾创下一套‘残影诀’,跟这‘鬼魄纵横术’可谓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若能将此二者互相印证,相互融合,只怕更能将速度提升到鬼神莫测的境地!” 龙渊闻言一怔,见他神情坦然自若,却也知道,修到他的境界,早已喜怒不于形『色』,根本无法把握他这句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只是置若惘然,装作没听到,继续揣摩这“鬼魄纵横术”。不过,经他提醒,龙渊将“残影诀”与之互相印证,果然获益匪浅。 萧落魂见龙渊双眉展开,知道他已然完全理解了这“鬼魄纵横术”,至于如何运用,如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便是他个人的事情,留于他日后实践中去『摸』索了,清了清嗓子,便又为龙渊讲解起“鬼诏符录”来。 如此这般,萧落魂讲解三千鬼道,龙渊听得入神,甚至还时常交换意见,互相印证,而龙渊更是提出诸多疑问,萧落魂一一解答,不知不觉中,一头野猪早吃得干净,萧落魂随手拿捏,又是一只被抓了进来。 而山林中,风雪依旧肆虐,日月轮回,大有将这山林淹没其中的势头,不出三五天,已然将这木屋掩埋了一大半。 当然,在这过程中,龙渊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名师出高徒”!短短不知几日的听讲,使得龙渊对鬼道,甚至折『射』到仙灵与魔灵上的理解,都要远超先前。 只是,在龙渊这般沉浸其中的时候,千里外,苍茫山星峦峰下,赤月在曾封印过沈苍茫的山洞中等了三五个时辰,仍不见龙渊身影,薄怒之中,神情也是微微失望地转身离去。 至于沈青竹、天河、宁天勤三人,无聊而又胆战心惊之中,索『性』静下心来,在“雷火大狱”中开始了艰苦的修炼。而天河更是让两人吓破了胆地直接端坐在了牢狱之中的旋转石盘,也即是被设下了禁锢大阵的石盘之上,承接火龙焚烧,怒雷横劈,全力催动仙灵,经受雷火锤炼。 而萧如寐,名义上是沈青竹的未婚妻,留在苍茫山,是要沈青竹陪着四处游玩的。可是,沈青竹跟她根本不对眼,聊都聊不到一块去,自从龙渊越狱之后,根本不曾出去过,使得她“孤身一身”。 不过,萧如寐的贞『操』已然被龙渊这个禽兽夺走,而且在先前,龙渊还是“王小虎”,萧如寐将自己满腔心事说于他听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已然是心有所属,现在更是对龙渊有了依赖,倒也巴不得沈青竹不要来管自己。 只是,她心中担忧,想要去“雷火大狱”探望龙渊,却是找不到借口和理由,听说龙渊的爷爷在苍茫山做糕点,索『性』搬出了火榕的江河筑,借口贪吃好玩,跑到王老汉那里,住了下来。 若说在苍茫山,谁的口碑最好,却非是逍遥子,更非他人,而是王老汉了。本来,火榕请他上山,只是要他在沈青竹生日宴会上做些糕点就打发走的,但中间发生了好多事情,使得他成为了火榕拉拢人心的棋子,竟而在这苍茫山长住下来,成为了苍茫山的一份子。 在他住处,常有似如天澈这样的储备弟子跑来他这里讨要好吃的,而王老汉天『性』喜人,对小孩儿更是变着花样地做各种小吃,早已俘获了他们幼小的心灵,跟他们打成了一片,是以萧如寐跑来这里住下,并未惹来什么非议,更是未把事情扯到龙渊身上。 而在苍茫山,星芒暂住萧如寐的“香山峰”,山秀峰灵,更是散养着无数奇珍异兽,各种奇花异卉,空气怡人,更兼南方天暖,使得她心情平静了许多。 萧落魂的夫人,温如脂更是隔三差五便来造访,闲聊一些家常,甚至是聊起萧落魂的一些琐事,并不涉及修道,更不谈论天下大势,纯如母女,又或似如闺蜜,更为她做了好几套南疆的衣服,使得星芒对武夷派多出了几分好感,先前的阴郁日渐消散,话也多了起来,甚至会去鬼王峰拜访温如脂,请她带着自己到处闲逛。 不知不觉中,已然一个多月过去,在这期间,在萧落魂的指点之下,龙渊修成了“鬼魄纵横术”“鬼诏符录”“九幽鬼道”等十多种武夷派鬼宗道法,并在萧落魂指点之下,杂糅融合,施展开来,可以随意而为,威力巨大。 而也是直到现在,龙渊才终于堪称是拥有了“鬼道杀人术”。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龙渊获益匪浅的同时,也是知道再这般拖下去,只怕危险,强忍着下一项道法“千手鬼蛊道”的巨大诱『惑』,告辞而去。 龙渊私自越狱一个多月,只怕沈青竹等人难以支撑,而一旦事情穿帮,自己便再难待在苍茫山。想通这一点,龙渊甚至觉得,萧落魂在传授自己鬼道,向自己示好的同时,其真正的用意怕是拖延时间,将自己越狱的事情暴『露』出去,使得自己在苍茫山难以立足,不得不转投他武夷派。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修正,在萧落魂指点之下,使得龙渊对《九尾心经》也是多了几分了解,运用起来,更加如鱼得水,已然将身子完全调节到了巅峰状态。 而且,“血池炼鬼道”的修炼,使得龙渊得以控制体内的魔凤阴灵,并将《九尾心经》吞噬而来的三灵元气调节给它吞食,短期之内,只要魔凤不悍然成长,倒也不怕它喊饿了。 这般直飞而去,第二天便到了苍茫山脚下,龙渊趁着天黑,逍遥子等巨头就寝或者修炼之时直『摸』到拾云峰后山腰,透过“『迷』雾法障”直接进入到“雷火大狱”。 一进入其中,扑面便是浓重的火气与极为霸道的雷力,竟而引得体内气血为之翻腾,沈青竹三人震惊,欲哭无泪的同时,龙渊也是直呼命衰……原来,逍遥子正也在这雷火大狱之中,正面对着龙渊等人。 250.绝密行动 250.绝密行动 “掌,掌门真人!”饶是龙渊诡计多端,但此刻越狱被抓现形,也是无计可施。 “嗯。”逍遥子目光扫过,微微错愕之后,对着端坐禁锢石盘的天河道:“雷火之力,当求一击而中,毙敌于瞬息之间,需抱定此一击不成,便我命休矣的想法!” “是,掌门真人!”天河与三人对望一眼,又不敢传音,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原来,早在七八天之前,逍遥子便来这“雷火大狱”开始指点传授他们三人,使得他们三人的修为突飞猛进。只是,关于这狱中少了一人,更是主角的龙渊,逍遥子只字不提,沈青竹三人自也不敢说他跑了出去,只得硬着头皮听讲。 而逍遥子目光扫过龙渊,之所以微微错愕,是因为龙渊的修为到了元婴二层,沈青竹他们在自己全心提点之下,更有“雷火大阵”的淬炼,才不过到了元婴初期而已,至于天河,更是停留在金丹七层,动也不动! 龙渊在萧落魂全心传授之下,对修道的了解感悟已然到了全新的境界,鬼道修为更是已然晋升至元婴三层,基本上形成魔宗心法,仙道辅助,鬼道杀人术的格局,此刻再让他回去叶子楼,便当真是一个越级杀人的青郎杀手。 虽然逍遥子对龙渊回来视而不见,但气氛仍是十分尴尬而且紧张,沈青竹欲言又止,宁天勤暗自焦急,天河对龙渊连使眼『色』,但龙渊却是坦然自若起来,走到牢狱火岩浆旁边盘膝而坐,撑开仙灵防御,催发寒冰真气,开始了修炼。 逍遥子见龙渊周身,岩浆之上,飞出三条火龙盘踞,却始终冲不破他的仙灵防御,不一时竟而微微可见风雪弥漫,点了点头道:“‘流风回雪剑’讲求杀伐果断的同时,更是要抱残守缺,如大江拍案,绵延不绝。听说你以‘天人阵’吸收了‘凝霜宝石’中的寒冰真气,融入仙灵之中,正好在这‘雷火大狱’淬炼。” “是,掌门真人!”龙渊见逍遥子并无追究自己逃狱的打算,知道他定然有所安排,当下全心收敛,将仙灵催发到极致,施展开《流风回雪剑》,全力与火龙对抗。 逍遥子环顾一周,对着沈青竹跟宁天勤两人道:“你二人努力修习《紫电奔雷咒》,配合《御龙真诀》,尽快演化出‘火电神龙’。还有,青竹,从现在起,你主修《点将列兵法》!天勤,你主修《九死一生阵》!天河,你仍是主修《龙鼎重掌》!” “至于你,青玄,我则传授你《雷火灵犀指》,希望你能将这指法的运用技巧挪移到‘寒冰真气’之上,配合‘流风回雪剑’,杀伐四方!” 《点将列兵法》其实并非是苍茫山绝学,而是当年一位将军与苍茫山修好,在苍茫山三清峰归隐,感慨苍茫山镇山绝技《紫电奔雷咒》,于是耗费近千年时光,以雷力为根基而创。后来,这将军仇人寻上门来,他不愿拖累苍茫山,于是将这道法留下,独自而去。 据传闻,三清峰上的“吴钩台”,便是这位将军亲手砌成。 《九死一生阵》则是以真火为根基的道法,施展开来,可布置“九天玄火”,推演大阵,以宁天勤元婴的修为,如若将这道法修炼得纯熟,配合《御龙真诀》,再有沈青竹等人协助的话,完全可以将羽化等级的修士困在其中三五个时辰。 至于《雷火灵犀指》,则是凌驾“雷”“火”之上的无上道法,甚至可与天河的“火电神龙”处在一个等级之上,是逍遥子此生最为得意的绝学。而他传授给龙渊,则是希望龙渊能够将这“雷火灵犀指”根据他自己的需求,转化为“冰雷灵犀指”了。 毕竟,在苍茫山,所有的道法都是以“雷”“火”为根基,并无能够与《流风回雪剑》相互配合的道法。 这三项道法,加上《龙鼎重掌》,都是苍茫山极为重要的“小项道法”,与《御龙真诀》齐名,只是道法推演精致,难以如《御龙真诀》这般变化万千,是以很少有人在这三项道法之上耗费太多精力。 一团光影『逼』入神念之中,龙渊很快便掌握了这《雷火灵犀指》的要诀,再有逍遥子亲自讲解,使得龙渊对于如何运用这套道法之中的技巧,转化为自己可用的“冰雷灵犀指”已然有了初步的打算。 于是,接下来近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龙渊、沈青竹、天河与宁天勤四人,便在这“雷火大狱”,在逍遥子全心指点之下,开始了艰难的修炼。之所以说“艰难”,因为逍遥子在为四人讲解道法的同时,全力催发“雷火大阵”,使得这牢狱宛如炼狱一般,雷火肆虐,甚至是只消一个不小心,便要一命呜呼。 当然,在这两个多月的“煎熬”之下,四人无论是修为等级、神念还是道法精纯以及对道法的领悟运用,甚至是耐力,都有了长足的进展。 尤其是龙渊,他仙灵之中蕴藏着极为纯净浓郁的“寒冰真气”,使得他五行归水,与“火”成为天敌,在这“雷火大狱”之中,完全是生不如死,需要耗费沈青竹他们三倍甚至是五倍的道法来与之抵抗。 当然,《流风回雪剑》本身便是讲求延绵不绝,如此环境之下,正好磨练龙渊的毅力。 而天河处身“雷火大狱”正中央,禁锢石盘之上,所承受的雷火淬炼则也是更多,与龙渊可说是不相上下。 两个多月过去,在外人不知不觉中,龙渊四人急速成长起来,已然可堪是年轻弟子之中绝对的翘楚。而且,在这“雷火大狱”的磨练之下,每个人都成熟了几分,身上衣衫更是焦糊破烂,除了龙渊到最后把自己裹在了风雪之中外,沈青竹他们都是全身火烫,嗤啦着电流,跟烤熟了似的。 “好了!”逍遥子起身,收起“雷火大阵”,望着四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们的衣物盘缠还有佩剑都在外面,不要惊动任何人,今晚便出发吧!” “是!”沈青竹收起全身电芒,起身答应道。 “遵命!”龙渊等也是起身,朝着逍遥子行礼。 自逍遥子成为苍茫山掌门,“天”字辈弟子之中,便只天河一人得到过他的亲身指点,但也只是零零散散,绝没有过似现在这般不间断地指点两个多月,更是催动大阵来对他们进行淬炼。 逍遥子环顾四人,目光之中难得的流『露』出几分赞许,满意地点了点头,身子一晃,化作一团光影,消失不见。 逍遥子离去,四兄弟彼此凝望,目光火热之中,一时间感慨万千,彼此靠拢,搂住了肩膀,围成一圈,默默不语。他们共同经历过生与死,更是为龙渊越狱犯下了死罪,这份兄弟之情,更在这两个多月的淬炼之中升华,已然无需言语来表达了。 嗤啦——嗤啦—— 沈青竹、天河两人分左右搂着龙渊的肩膀,却不期竟如火烫的铁板搭在了寒冰之上,水汽团团冒起,惹得四人哈哈大笑起来。 绝密行动:刺杀魔教南狼宗,南狼太子! 四人换好衣物,拿起佩剑,趁着夜『色』凄『迷』,悄无声息地下山而去。这一路上,竟未遇到半个当值的守卫,显然是逍遥子暗中做了手脚。而在两个多月前,逍遥子已然颁布掌门戒令,言说沈青竹三人对龙渊舞弊寻私,将他们三人统统关进“雷火大狱”,刑期延长至五个月! 四人的衣衫,俱是普通书生款式,龙渊依旧是青『色』,沈青竹装『逼』白,天河衣料华贵,香囊玉佩之类,颇多饰品,而宁天勤则普普通通,深蓝长衫,洗得微微发白。 只是,这一行,却是直朝着圣光山菩提寺而去。 五日之后,龙渊等人直飞至圣光山菩提寺范围,弃剑步行,穿过三五座大山,到了菩提寺背后。却见群山巍峨,时已开春,积雪消融之下,隐有嫩芽,伴随着夕阳薄暮,倒也是好一派美不胜收的光景。 而且,深山深处,更是可闻菩提寺钟声回『荡』,洗涤心灵,使得四人好一阵心旷神怡,舒服受用。 沈青竹拿出地图,对比山势,指了指前面半山腰隐约可见的山门寺庙道:“前面就是‘凉台寺’了,南狼太子很可能便在其中,咱们小心行事,莫要被他发现!” 宁天勤顺着沈青竹目光望去,却见前面山腰,一座略显破败的寺庙隐匿其中,隐约可见山门半开,几许炊烟,不解地道:“这‘凉台寺’还真奇怪,建在这荒山之中,更是在菩提寺背后,能捞得着谁家香火?搞什么名堂!”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南狼太子,他来这‘凉台寺’做什么?”龙渊望着隐藏在半山腰的凉台寺,心中也是十分不解。他曾与南狼太子有过一面之缘,深觉此人沉稳精明,更是有宏图大志,出现在菩提寺背后,一定有所企图,酝酿着什么阴谋。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他始终想不明白,那便是逍遥子如何知道南狼太子会一定会出现在“凉台寺”,更为何要自己一行人前来刺杀他?南狼太子虽是为南狼宗宗主“狼毒花”亲子,道法超然,更是在“羽化”之上,但刺杀他,与即将爆发的正邪大战,并无多少改观。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说,南狼太子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这秘密或许会牵扯到正道真正的第一大派“菩提寺”,更或许是开启这一场正邪大战的关键所在! 或许,还有其它…… 251.虫二石碑 251.虫二石碑 宁天勤望着远处半山腰的“凉台寺”,摇了摇头,显然搞不懂究竟是什么人把寺庙建在了这种绝无香火可言的地方,对沈青竹道:“怎么办?” 沈青竹环顾周遭,道:“带上面具,隐藏气息,先找到‘菩提心疗亭’再说!” 当下,四人从怀中各『摸』出一张人皮面具,拿来戴上。却不想,那面具竟而都是一般『摸』样,俱是星目剑眉之中,又是儒雅几分,更是擦脂涂粉的,活脱脱一个风流书生。四人对望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时过黄昏,四人隐藏气息,朝着“凉台寺”潜行,在凉台寺附近寻找,终于在迎面一座上山,找到了一座石亭,正对着菩提寺所在的亭檐上,悬挂着一块漆金大扁,上书:菩提心疗亭。 亭子不大,设有一桌二椅,却非是石质,而是木雕,亭子更是青『色』苍郁,在积雪刚刚消融的山中,装点出几分春意。只是,在这亭子中,正对着菩提寺所在,却是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只两个字:虫二。 虽显然是以手指做笔,在石碑之上刻成,但自己娟秀,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时已夜晚,天『色』昏黑,不见星月,更有夜风习习,四人对望一眼,均是不解这“虫二”二字在表达着什么,更是不解,这石碑,与菩提寺有着什么关联。 “难道,立这块碑的人,就叫‘虫二’?”宁天勤挠了挠头,笑着问道。 “哪有人给自己立碑的!”天河沉『吟』道。 “那我明白了!一定是‘虫大’‘虫三’他们立的碑,这个‘虫二’,是他们的好兄弟!”宁天勤笑道。 “要立碑,哪不能立?干嘛非要跑来这荒山野岭,更是正对着菩提寺立?”天河再次否定他道。 “这还不简单!”宁天勤解释道:“他们三兄弟纵横江湖,结果老二被菩提寺的秃驴给度化了,他们两兄弟解救不出,只好在这里给他立个碑了!” 听到这样的歪解,龙渊与沈青竹互望一眼,均觉好笑。 “这位兄台只猜对了一半,却想不想听听下一半的故事?”忽而间,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幽冷之气,直令四人心下一惊,手中宝光窜动,提防万分。 “建造这凉亭,立下这石碑之人,的确是因为菩提寺的和尚强行度化了一人,那人气不过,几次要人,均被拒之门外,无可奈何之下,便只好如此,权作怀念。”一阵夜风呜咽,一个黑衣劲装的少年踱步而来,望着那石碑,目中忧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 但见那少年脸上线条分明,神『色』刚毅,目如寒星,剑眉倒竖,而其步法更是从容不迫中饱含杀伐果断之气,一双手骨骼粗大,一看便知其爆发力不凡,更显阳刚,不可侵犯。 只是,他慢慢蹲下身子,抚『摸』着那石碑,面容之上,却是说不出的落没休戚,更是背对着龙渊等人,似乎是丝毫不曾提防,更似乎是,完全不把他们放在心上。 晋升羽化,鬼神莫测,更何况这黑衣少年乃是羽化二层的绝世高手,背对着四个元婴修士,倒也不是托大。 而龙渊却是早已认出他来,此人正是当日所遇到的南狼太子,正是他将“龙猫”送给了李柔熙。 龙渊探查出南狼太子的修为等级,不敢传音,只以眼神告诉三人,要三人提防。而沈青竹等人虽没见过南狼太子其人,但从他修为、神情、衣着等之上也是辨认了出来,对望一眼,已然布开杀机。 他们四人寻到“菩提心疗亭”时,曾以神念探查四周,不见有人,更见那石碑奇特,这才耽搁了片刻,却不想仅仅是这片刻时间,南狼太子便自来了。 不过,也幸亏那“虫二”石碑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否则他们寻到这石亭便自隐蔽起来,暗中埋伏的话,说不定便被南狼太子看在眼中,要么不来,要么暗下杀手了。 南狼太子对他四人弥漫开来的杀气不闻不问,语气荒芜地道:“难道,你们不想听听这‘石碑’的故事吗?” “阁下是?”沈青竹抱拳道。 “你们埋伏在这里,不就是要杀我南狼太子吗?事前竟而还要问一问,难道,是害怕杀错人不成?看样子,你们应该是正道中人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临死之前,你们可以听一听关于这石碑的故事。”南狼太子依旧背对着四人,抚『摸』着那石碑,目光清冷中带着几许凄茫。 那石碑显然已是几百年前所立,风霜累累,斑驳几分,默默地讲述着属于它的故事。但石碑之上却是干净,不见丝毫灰尘,显然时常有人来擦拭。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还啰嗦什么?动手吧!”宁天勤手中天勤剑光华撕裂,嗡鸣作响,一团火光弥漫开来,霎时间整个凉亭的温度变得肆虐起来。 “等等!”龙渊拦在宁天勤跟前,望着南狼太子,目光也是落在那“虫二”石碑之上,沉声道:“在下对这石碑多少也是有些兴趣,还请兄台告之。” “这石碑,是我母亲立的。”南狼太子依旧抚『摸』着那石碑,目光游离,自言自语地道。 闻言,龙渊四人对望一眼,但于这石碑的来历,倒也猜了个十之五六。宁天勤望着那石碑,半晌说不出话来,实在是想不到,自己随口一说,竟而歪打正着,猜对了半分。 南狼太子静静地道:“当年,我母亲是圣教叱咤风云的小公主,游历之时,被正道中人所伤,逃到这此处。而正是在那里,被一个不愿念经,偷偷跑出来的小沙尼给救下了。” 南狼太子说着,伸手指去,竟而便是“凉台寺”所在。 南狼太子慢慢站起身来,朝着凉台寺望去,静静地道:“当年,我母亲练就的《血狼魔宗》道法已至巅峰,偏偏在那时被打伤,走火入魔。而那时,只要我母亲将那道法低浅的小沙尼身上的鲜血喝光,非但能够度过此一劫,更是能够压制心魔,突破瓶颈,将此道法练至化境,成为魔宗绝世高手!” 听闻他的母亲,也即是现如今魔教南狼宗宗主狼毒花竟而要喝光那小沙尼的鲜血,龙渊四人对望一眼,均觉骇然恶心。龙渊虽然心坏,但还不会干喝人血这种残忍,没有人『性』的事情。而南狼太子娓娓道来,面『色』波澜不惊,显然这样的事情,在他看开,不过是平常为之的事情罢了。 南狼太子不管四人如何想法,如何表情,仍旧自顾自地道:“可是,当我娘刚想要喝他鲜血之时,却见他撕破自己的僧袍,为我娘裹住身上的伤口。我娘一念之仁,生了慈悲之心,便传了他几手魔宗道法,而这小沙尼似乎对修真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在我娘威『逼』利诱之下,才学了个『乱』七八糟。” “见他修为略有小成,我娘便让他去山上打一只野鹿来,吸食野鹿的鲜血。虽然这样效果差了很多,但我娘见那小沙尼淳朴善良,心有不忍,这才耗费了许多唇舌,传他道法。” “却不期,那小沙尼见说,竟而死也不肯,说是他有一套什么《菩提心疗经》,可度化生死,治疗百病,坚持要以此心经来为母亲疗伤。我娘见他执拗非常,又不忍心太过威胁他,无可奈何之下,便答应了他,要他念经来镇压自己体内反噬的心魔。” 见说,非但是龙渊,即便是沈青竹、天河、宁天勤三人也是错愕起来。要知道,佛魔相克,狼毒花练就一身魔攻,而那小沙尼却是出身菩提寺,虽然道法低浅,但《菩提心疗经》却是正宗的菩提寺经法,狼毒花重伤之际,那小沙尼要念经来为自己疗伤,无异于是要她拿刀子剁自己。 或许那小沙尼不知道这其间关窍,但狼毒花当时既已成名,如何不知?而她竟然答应下来,显然在当时已然抱定了必死之心。 南狼太子见四人表情,轻轻叹了口气道:“不错,当时我娘心魔反噬,一直未能饮得鲜血,已然只剩下了一口气。只是,我娘见那小沙尼神情跃跃欲试,不忍轻他心意,这才答应了下来。” “那后来呢?”龙渊实在想不通,狼毒花如此重伤,再受佛家灵力侵袭,必死无疑之下,如何活到了今日? 南狼太子继续道:“那小沙尼念动《菩提心疗经》,我娘身受佛灵侵扎,虽然强忍着,却仍是忍不住呻『吟』出声。那小沙尼见状,还道自己学法不精,有所纰漏,于是去山林中采了几些野果留给我娘,急匆匆跑回菩提寺,求教他师父去了。” “此后,我娘便趁着他来回于菩提寺之际,将留在体内的佛灵『逼』出,运用魔宗心法疗伤。可是,随着时日推移,那小沙尼佛法一日千里,渐渐地,我娘已然无法将残留体内的佛灵『逼』出,本以为自己便真的要魂飞魄散了,于是便放弃了运用魔宗心法疗伤。” “可是,就这样直过了七年,那小沙尼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成就为一代大师,佛法突飞猛进,而我娘身上的伤,竟而在佛灵温润之下,慢慢好了起来!” 听到这里,龙渊四人互望一眼,均是想不到,那小沙尼竟而花了七年时间,潜心修行,一心一意来救治狼毒花,而狼毒花一身魔灵,竟而在佛门灵力温润之下,起死回生! “只是,”说到这里,南狼太子神情之中明显地多了几分恨意,拳头攥起,冷冷地道:“只是那小沙尼毫无心机,我娘虽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千万不可将遇到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可是,七年的时间里他佛法突飞猛进,而每天晚上都不在寺内,又搪塞不过,被他师父一路跟踪,便寻到了我母亲……” 252.恨天魔功 252.恨天魔功 “那小沙尼的师父叫作‘成泰’,一路跟随之下,自然见了我母亲。”南狼太子恨恨地道。 成泰,菩提寺前任方丈主持成鸿的师弟,是以听到他的名号,龙渊四人倒不陌生。 “成泰这厮见我母亲乃是魔宗狼裔,登时知道那小沙尼七年来都是在救助我母亲,勃然大怒之下,便要将我娘诛灭。只是,我娘身受《菩提心疗经》渲染七年,一身魔功尽数消散,只跟普通人无异,如何能够与成泰那厮抗衡?” 龙渊心下震惊,这才知道,南狼宗主狼毒花成名道法《血狼魔宗》一直未能突破最后瓶颈,却原来是她一身魔功尽数为佛灵化解的缘故。关于狼毒花,花蝴蝶曾将她一些事迹说给过龙渊,却无她年轻时的经历,更也是不解为何她最为得意的《血狼魔宗》为何一直没能突破最后的瓶颈。 “成泰那厮出手间便将我娘打成重伤,那小沙尼苦求之下,终于答应他师父从今而后钻研佛法,一心向佛,再不与我娘来往,这才放走了我娘。我娘回去南狼宗,苦心修炼,再成魔功之后,前往菩提寺要人,却只要来那小沙尼的八个字: 得失随缘,心无增减!” “我娘气不过,强行闯入,到最后,到最后……到最后竟而伤在了那小沙尼之下,被驱逐出菩提寺。原来,在我娘苦心修行的那些年中,那小沙尼也是修行不辍,凭着他惊天的天赋,竟而超越了我娘,成为菩提寺中的高手!” “我娘心中好恨,于是在他们之前暗中相聚七年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寺庙,每日在山下抓一个俊俏的少年**,然后在天亮时再将其杀死,弃尸菩提寺山下。那时候,我看着我娘如此,心中不解,只等我大了,才明白,我娘是希望那小沙尼吃醋之下,跟随她离开菩提寺。” “可是,却不想那小沙尼竟而带人前来,将我娘打成重伤,还要将我娘收入钵盂炼化。当时我心中好害怕我娘被他们害死,于是跑出来,抱着那小沙尼的腿,求他不要杀我娘。可是,那小沙尼的师兄却都是要那小沙尼亲自下手,炼化我娘。” “那小沙尼最后还是听了他师兄们的话,说了好长一大段的道理,终于还是举起了钵盂。我当时见那钵盂中金光奔泻,而我娘对那金光极为害怕,却是强忍着身上的伤,站起身来,神『色』决然地朝着钵盂金光中走去。” “我害怕之中,猛然抓住那小沙尼的胳膊咬下。那小沙尼吃痛,将我甩开,却正好将我脖子上的一颗佛珠给甩了出来。那小沙尼见了我脖子上的佛珠,整个人登时间愣住,再下不去手。” 南狼太子说着,从脖子上扯下一颗佛珠,金光窜动,发出悦耳的梵唱,一看便知是为佛家宝物。 而龙渊,见到那佛珠,却是一愣,因为那佛珠,跟李柔熙身上的佛珠几分相似,甚至是跟自己从赵平身上夺来的佛玉几分相似。只是,他已将那佛玉送给了狐媚儿,不在身上,无法拿出来比较。 南狼太子苦笑着道:“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可是,我娘本以为那小沙尼,也即是我的生父,见到我之后一定会回心转意,带着我母子远走天涯之时,却不期他竟而忽然打出一掌,将我震飞出去!” “啊——”龙渊四人,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俱是忍不住惊呼起来。 南狼太子恨恨地道:“我身受重伤,我娘拼着全力带着我逃回南狼宗,我外公耗费三年时光,以无上魔功化解了我身上的重伤,而我娘心灰意冷,便建了这凉亭,立了这石碑,跟那小沙尼一刀两断!” 龙渊等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魔教出身的“狼毒花”重情重义,而堂堂菩提寺出身的那小沙尼,竟而出手击杀自己的妻儿,这实在是颠覆了他们对菩提寺的看法。 “糟糕!”龙渊等人正自沉浸在南狼太子所言,天河忽而爆喝一声,手中龙鼎古剑嗡鸣作响,一尊青铜鼎祭出,火龙瞬发,却是将龙渊三人卷住,直飞出凉亭,提醒道:“小心他的‘恨天魔功’!” 被天河一言提醒,龙渊三人瞬间醒来,这才惊觉,若非是天河反应地快,只怕便要痴『迷』其中,被南狼太子一招秒杀了。想通这一点,三人站定身子,却仍是忍不住汗出背上。 南狼太子随手将天河青铜鼎推开,望着天河,目光扫过,却是摇了摇头,叹声道:“本来打算要你们在不知不觉中死去,也算是一番慈悲。却不想,你竟而惊觉,虽然化解了一时危难,但却要饱尝死去的痛苦,得不偿失,何必呢。” 沈青竹流火剑嗡鸣一声,《点将列兵法》展开,周身电芒『乱』窜,喝道:“布阵!” 刹那间,四人催动道法,沈青竹周身电芒吞吐,宁天勤头顶盛开阵阵火光,天河上空雷火光华大作,风云聚拢,渐成漩涡,隐有雷鸣阵阵,龙『吟』呼啸。 而龙渊,则是将逐鹿神剑刺入天空,“天人阵”展开,手中流沙剑裹起阵阵黄沙,不一时布下“雪满乾坤”,整个世界尽是风雪肆虐开来。 逐鹿神剑本身便是以千年寒冰锻造,更有仙木之气注入,五行为水为木,在“天人阵”温润之下,虽然时已开春,气温回升,寒冰真气消减,木气却是滋生,威势一时无两,风雪滚动,将天河的“雷火”层云挤开,势成分庭抗礼。 南狼太子见四人道法一经催动,便是惊天动地,倒也微微错愕,指了指前面道:“看来你们是专门来杀我的了,不过,这里是我娘立下的亭子,我不想这亭子有所损坏,咱们去前面打!” 呼—— 南狼太子说完,四人神念中一阵寒风吹袭,南狼太子已然冲出四人布下的法力范围,朝着远离菩提寺的荒山而去。 “追!”沈青竹三人大喝一声,火龙瞬发,脚踏在火龙之上,直追而去。至于龙渊,他有“残影诀”在身,更得萧落魂指点,学得“鬼魄纵横术”,两者相互融合,此刻虽不能动用鬼灵之力,但脚踏流沙剑,却是一闪而没,直过过南狼太子。 南狼太子虽未曾如龙渊那样,专门修炼过淬炼速度的道法,但他身在羽化,而且杀人无数,是为叶子楼最为顶尖的杀手,速度上的造诣匪浅,却不想竟而被龙渊追了上来,忍不住赞道:“好快!” 龙渊想也不想,手中流沙剑直扫出去,黄沙巨蟒吐出,张开血盆大口,登时间黄沙铺天盖地,血腥气浓重如油般而去。 “流沙剑!”南狼太子见龙渊手中所用竟而是他魔教之物,微微一愣,笑道:“原来是四大派的高!哼,今天你撞上了我,到手的宝贝便要吐出来!” 我恨自成九幽,永世轮回:恨——天——魔——功——! 南狼太子见龙渊手中乃是流沙剑,而他身后“天人阵”太极图紧随不离,风雪肆虐而来,渐渐追上自己,至于沈青竹等人,更是紧追不舍,知道今日遇到了“元婴”之中的绝顶高手,不敢怠慢,立刻催动了他最为得意的绝学:《恨天魔功》。 这《恨天魔功》花蝴蝶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这魔功以恨意为根基,十分残忍霸道,若练得纯属,甚至可直接调动九幽深渊之中的无穷杀意来毙敌。 南狼太子一掌挥出,龙渊只觉眼前灰蒙蒙一窒,紧接着无穷黑气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直将黄沙巨蟒包裹其中,更有一半鬼气化作一只大手印,直朝着龙渊轰去。 龙渊自救不暇,根本无力再去催动黄泉剑,调动黄沙巨蟒,“雷火灵犀指”化作“冰雷灵犀指”,左手食指点出,一道冰蓝『色』,散发着九幽阴寒的幽蓝劲雷,拇指粗细,直朝着那大手印劈去。 轰—— 南狼太子身在羽化,催持黄泉剑的龙渊虽有萧落魂、逍遥子指点,更在雷火大狱之中淬炼,但毕竟时间太短,到现在也不过元婴五层的修为,根本无法抵挡他的致命一击。 但见黄沙巨蟒被无穷黑气裹住,嘶吼挣扎两下,便没了动静,显然已被南狼太子催发的妖气制服。而龙渊,“冰雷灵犀指”虽然霸道,但与南狼太子的妖气大手印一番碰撞,虽还不至于是螳臂当车,但电束嗤啦而灭,大手印直轰在龙渊身上,将龙渊轰击出去。 “杀!”沈青竹见龙渊受伤,流火剑遥指,剑身上无数电芒窜出,顷刻间周身如一颗电芒球,无数电光激『射』而去,将黑夜照亮的同时,更是如千兵列阵,分有先后,更是强弱有别,暗合兵家法则。 创造这套《点将列兵法》的大能,其本身便是兵家出身,立下无数战功的民间将军。后来他无意间得道一位高人传承,修真悟道,成为一代翘楚,这《点将列兵法》自然饱含兵家法则,一经施展,便是铺天盖地,不给敌人留下任何生机,更是进退变幻,攻守有度。 而宁天勤《九死一生阵》其实便是一套火道阵法,施展开来,可衍生“九天玄火”,布下“九死一生阵”,围困敌人。但见他周身大火忽而被撕裂成无数火点,熊熊燃烧中,宛如群星一般,随着一声大喝,便朝着南狼太子激『射』而去,渐成包围之形。 “好,便叫你们尝试一下我‘恨天魔功’的威力!”南狼太子见已远离“佛光清凉亭”,也不再躲,眉心处一团黑雾魔印亮起,那包裹着黄沙巨蟒的黑气忽而消散,而黄沙巨蟒身上却仍是沾满黑『色』的妖气,双目赤红之中,身子忽而暴涨开来,朝着沈青竹等人扑杀而去。 噗—— 黄沙巨蟒被南狼太子炼化,强烈的神念反噬使得龙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晃,险些摔下黄泉剑。 253.炼情诀 253.炼情诀 龙渊黄沙巨蟒打出,非但未能伤到南狼太子分毫,更是被他“恨天魔功”裹住,炼化,成了他用来攻击沈青竹等人的炮火。 但见沈青竹等人法力轰击在那黄沙巨蟒身上,火光撕裂,电芒暴涨之中,龙渊再次承受到极大的反噬,神念急速混沌,身子晃动,黄泉剑失去法力催持,竟而带着龙渊直接陨落下去。 而龙渊所凝实的“天人阵”太极图因为没了龙渊神念与法力的维持,刚刚将南狼太子笼罩在下面,便是渐渐虚幻几分,风雪消散起来。 吼! 刹那间,一条火芒中缠绕着湛蓝电流的“火电神龙”竟而不知何时,窜到了南狼太子身后,带动周天雷火之气,猛然扑下,正是天河蓄势而发。 “好手段!竟而能够将《御龙真诀》跟《紫电奔雷咒》融合,只怕是逍遥子也做不到!”南狼太子感应到身后火电之气暴涨,心下微微错愕中,竟而也不转身,而是运转法力,背后一道浓重如烟的黑『色』妖气『逼』出,直接朝着火电神龙裹去。 他的“恨天魔功”是魔教中极为厉害的道法,据说当年的魔教教主便以这套魔功成名,而现任教主燎原更是将此道法练至化境,鬼神莫测。 嗡—— 天河龙鼎古剑打出,顿时一尊青铜鼎激『射』而下,将龙渊接住,缓缓飞升。只是,他的“火电神龙”被南狼太子妖气裹住,便失了神念之上的联系,更是身遭神念反噬,一口鲜血吐出,身在半空,险些站立不稳。 “可惜,你只金丹七层的修为,等级太低,实力又太过弱小,纵然有旷古大能,今时今日,也是战胜不了我!苍茫山得你这种大才,不知好好珍惜,却拿来我这里送死,当真是自毁长城!”南狼太子一招化解天河的“火电神龙”,脚下一团黑气拥簇如云,望着四人,面『色』惋惜地道。 的确,四个元婴修士,纵然十层以上,面对羽化初期的高手都难以讨到好去,更何况南狼太子还是那种越级杀人的绝顶高手?他说这话,倒不是自夸。 “哼,不经磨难,不经生死,如何可称‘旷古大能’?南狼太子,纵然是你身在羽化,成名多年,但遭我四兄弟联手,今日也是必死无疑!”天河伸手擦去嘴角血迹,冷冷地望着南狼太子,神『色』决然地道。 “既然如此,那本太子便让你兄弟四人死得其所吧。这是燎原教主大人赏赐给我的魔功**,‘炼情诀’!你四人出身苍茫山,想必也是知道这道法的厉害之处,我便不多说了,接招吧!”南狼太子眉心处黑气魔印涌动,右手伸出,五指张开,直对准已被炼化的黄沙巨蟒。 《炼情诀》乃是魔教至高无上的魔功,威震诸天万界,丝毫不在菩提寺慈悲道法跟苍茫山道法之下,与狐族《九尾心经》齐名,乃是魔教真正的镇山道法,据传闻魔教开派先祖,便是以这一套魔功横扫天下,建立大业的。 只是,千年前正邪大战,魔教不敌,退撤狐岐山,九尾仙狐栖迟一剑横扫,灭掉正道近十万精英,才使得《九尾心经》的名头死死地盖过了《炼情诀》,隐然间成为天下第一魔功,为天下人神往。 但南狼太子出手对准黄沙巨蟒,而非是沈青竹他们本人,便是说明,他对这一项道法还未完全掌握,还不能对元婴修士施展。 不过,饶是如此,他掌心中弥漫起黑『色』的妖气漩涡中,一道神秘的光线直刺入黄沙巨蟒头顶,竟而使得黄沙巨蟒飞天而吼,周身被附着的妖气散落,黄沙滚『荡』,身子再次膨胀,却是弥漫起更为浓重的杀意,匍匐在南狼太子身后,恶狠狠地望着龙渊等人。 似乎,在这瞬间,那黄沙巨蟒竟而有了自己的灵『性』一般! “可恶!天河,我们两个攻击,青玄、天勤,你们二人布阵!”沈青竹大喝一声,手中流火剑嗡嗡作响,火光飞天中,无数雷力缠绕,一记《奔雷剑》劈出,《点将列兵法》紧接着施展而出,周身化作一团电芒球,『逼』发着近百道惊雷电芒,直朝着南狼太子轰击而去。 在“雷火大狱”经过近三个月的淬炼,沈青竹四人承受的是从未间断的雷火攻击,其耐力急速成长之下,竟而使得他在施展出《奔雷剑》之后,瞬间便能再催动更为厉害的道法。 在成为亲传弟子之前,沈青竹可说是拿丹『药』喂起来,毕竟他爷爷是掌门,而他父亲是代掌门。可是,成为亲传弟子之后,一切都有了更为严厉的约束,使得沈青竹再难以像之前那样靠嗑『药』来成长了。 而且,在成为亲传弟子之前,沈青竹还敢搞什么“伏魔团”,甚至私自带着一帮小弟下山。可是,如若他现在还敢再启动“伏魔团”,私自带人下山伏魔除妖的话,那便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立下大功,也是没得商量。 成为亲传弟子,便是为一派将来的中流砥柱,怎能受人呵斥,随意冒险呢!所以,沈青竹真正的成长,反而是成为亲传弟子之后,带队前往狐岐山的那段日子。 天河知道这“炼情诀”的厉害,不敢再发动“御龙真诀”之类,而是全力催动“龙鼎重掌”,掌影翻飞之中,近百尊青铜鼎直轰击而去,更呈合围之势。 而宁天勤则是退自战圈之外,全力催动《九死一生阵》,试图将南狼太子困入其中。其实,这一次行动,宁天勤能否以这套大阵将南狼太子困住才是关键,如若困不住,按照逍遥子的原话,那便只一个字:撤! 至于龙渊,在这一次围杀之中,反而几分多余。一来他并未修炼《御龙真诀》与《紫电奔雷咒》,无法与沈青竹他们配合,二来他一身道法灌满了寒冰真气,与火气冲突,甚至会对沈青竹三人道法形成一种牵制和削弱。 可是,他有《流风回雪剑》在身,能够布下漫天飞雪,甚至可以施展出“冰封万里”,一旦宁天勤“九死一生阵”困不住南狼太子,那他们四人逃命,便要依仗着龙渊了。 龙渊黄沙巨蟒为南狼太子“炼情诀”炼化,使得黄沙巨蟒竟而有了灵『性』,彻底成为南狼太子的打手。可是,黄沙巨蟒之中仍旧残存着龙渊的一丝神念,黄沙巨蟒每动一分,每『逼』发出一份杀气,都会对龙渊形成一股神念反噬。 这就是“羽化”的实力吗?只手间化解黄沙巨蟒跟火电神龙? 龙渊身在青铜鼎内,不甘之下,竟而咬破手指,点在眉心,施展出鬼道“凝魂鬼术”,瞬间将自身神念扩展到之前的好几倍。而他身在青铜鼎之内,沈青竹等人全心对敌,倒也不必被人发现。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冰——封——万——里——! 龙渊施展出“凝魂鬼术”,神念凝实,上空“天人阵”太极图重新聚拢,太极图正中心逐鹿神剑嗡鸣作响,急速吞噬着周天寒冰真气与仙木之力,顷刻间风雪更胜,方圆十里之内,直如隆冬大雪。 而龙渊有此基础,直接施展出《流风回雪剑》中的第二层境界“凝霜成冰,冰封万里”! 咔嚓,咔嚓,咔嚓—— 只一瞬间,方圆一二里之内,空气冻结,发出密集的冰冻之声,虽未困住南狼太子,却也仍是使得身在阵中的南狼太子的行动瞬间慢了几分,而沈青竹与天河则是在这冰冻的世界之中如鱼得水,瞬间冲杀过去。 流沙过处,水枯泽困,白——骨——横——亘——! 龙渊一招得手,更不停留,神念急速放大中,手中黄泉剑黄沙聚拢,漫天黄沙激『射』而去之中,更是暗藏神念之力。 吼—— 冰封世界之中,被“炼情诀”炼化出灵『性』,一心护住的黄沙巨蟒首当其冲地冲了上来,迎接着龙渊与沈青竹天河三人的轰击。 只是,黄沙灌注,黄沙巨蟒忽而嘶吼一声,竟而挣脱了南狼太子的炼化,蟒头急转,獠牙森森,蛇信吞吐中,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朝着南狼太子扑咬而去。 而且,黄沙巨蟒本身是在南狼太子身边,相距甚近,这一下事发突然,竟而使得南狼太子这种“羽化”巨头一时间淬不及防,“恨天魔功”化作无数掌影打出,虽将黄沙巨蟒震作万千黄沙飞逝,却也被天河一记青铜鼎轰在身上,微微受了些伤。 “好强大的神念,竟然能够将被我‘炼情诀’衍生出来的的灵『性』夺走,此人不简单!不过,苍茫山道法讲求天人合一,逍遥自在,在神念的修为之上并不出众,而这人神念如此强大,他的身上,必然有秘密!”南狼太子失利之下,心念急转,已对龙渊留意起来。 轰—— 南狼太子“恨天魔功”展开,『逼』退龙渊三人的同时,更是将龙渊布下的“冰封万里”大阵尽数破去。不过好在龙渊知道,自己布下的这冰雪大阵根本经受不住南狼太子的冲击,是以在被『逼』退的同时,神念彻底收回,并未再遭受神念反噬。 九——天——玄——火——! 冰雪大阵被破去,万千冰块冰粉还未落下,忽而间漫天火光冲天而起,将这些冰块冰粉尽数焚化,而且水落火上,发出“嗤啦嗤啦”的声响,一时间火势更盛。 而大火蔓延,熊熊燃烧中层层蜕变,逐渐演化为深红妖艳纯净的“九天玄火”,无数火鸾鸟由大火之中冲天而起,飞往四面八方,暗合天罡地煞之势,布成“九死一生”大阵。 “哼,你们也太小看我的‘炼情诀’了!”南狼太子被困“九死一生阵”,非但不惊不慌,反而发出几分笑意,目光玩味几分地朝着天河望去。 254.超强神念 254.超强神念 南狼太子被困“九死一生阵”,脚下火海滔天,风添火势,无数火鸾鸟由火海之中飞出,暗合着天罡地煞,渐渐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而且,在这大阵之中,更是限制了南狼太子的法力。 更为要紧的是,脚下火海,头顶却是冰寒。原来龙渊的“天人阵”太极图并未撤去,反而愈加延展,聚拢到更多的风雪,形成一道华盖,死死地将南狼太子压制在了“九死一生阵”当中。 不过,处身险境,南狼太子竟而丝毫不『乱』,反而带着几分玩味,朝着天河望去。 “你们以为,我堂堂南狼太子的‘炼情诀’只修炼到那么点境界吗?你们看好了!”南狼太子望着天河,嘴角画起一道残忍的笑意,冷笑着说道。 吼啊—— 被南狼太子“恨天魔功”困住的火电神龙忽而冲破束缚,怒吼声中,朝着南狼太子身上扑咬而去。而南狼太子躲也不躲,任由火电神龙将其吞入腹中。 只是,火电神龙刚刚把南狼太子吞入腹中,却是发出一声惨叫,撕天裂地之中,火电之气尽速消散,化为无形。甚至,消散的火气,都无法融入到宁天勤布下的“九死一生阵”之中。 吼! 火电之气消散,南狼太子完好无损,而他手中,却是多了一条如小蛇般不断游动的“火电神龙”,望着天河,静静地道:“你能够将‘御龙真诀’跟‘紫电奔雷咒’融合在一起,很了不起!我便发发慈悲,让你死在自己的得意绝学之下吧!” 南狼太子伸手一张,他手中小蛇一般的“火电神龙”游动着,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妖气,急速朝着天河眉心处激『射』而去。 天河不敢大意,手中龙鼎古剑横在身前,嗡鸣作响中,一尊青铜鼎浮出,试图将那小蛇吞入鼎内。 见状,龙渊心下大惊,急忙冲着天河大声喝道:“快躲开!” 花蝴蝶身为魔教中人,自然对这“炼情诀”知道几分。《炼情诀》所谓“炼情”,其实是一项极为霸道的勾魂摄魄术,可以炼化人的感情,使人的感情彻底地追随着炼化者的思想而行,绝无半点违逆。 “炼情”的手段更是数不胜数,而将他人道法精髓剥离,炼化成一团神念虚影,注入那人神念之中,便是其中一项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因为这“神念虚影”虽有妖气伴随,却也只是用来『迷』『惑』敌人,根本不会受到除却神念之力以外的任何阻碍。 至于道法精髓,则是指能够模拟出生物形态的道法法力。例如苍茫山的《御龙真诀》是将火气淬炼成龙形,使之拥有龙的特质和威猛,比纯粹的火力击杀更为有力,而且变化万千。 据说这种淬炼成生物形态的道法,练至化境,甚至可使其衍生出灵『性』,成为一方神灵。更有甚者,逍遥子在指点他们四人时曾言说,《御龙真诀》之所以位列苍茫山三大镇山绝技之一,便是因为若将其练至化境,可召唤“八荒火龙神”,衍生出“八荒神火”,吞噬天地! 当然,这也只是据说而已,自苍茫山开宗立派到现在,也没听闻说谁召唤出了真的“八荒火龙神”,吞噬了天地。 龙渊虽已出言提醒,但火电神龙的“神念虚影”快如闪电,天河终究是晚了半拍,竟而被直接洞穿过青铜鼎,直接印入到天河眉心,冲入其神念之中。 啊—— 只一瞬间,不过金丹七层的天河便为南狼太子注入的“神念虚影”所炼化,顷刻间神情暴虐起来,手中龙鼎古剑暗红异芒吞吐不定,竟而直接朝着飞来自己身旁的宁天勤一剑砍下,而且下手狠辣,丝毫不见同门之谊,更不必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之情了。 “天勤,快闪!”见南狼太子的“神念虚影”注入到了天河眉心,龙渊心叫糟糕,急忙提醒。 可是,天河神情暴虐之下,下手狠辣,纵然有龙渊提醒,也是晚了。 嗤—— 一道电芒激『射』而出,直打在天河龙鼎古剑之上,将天河远远震开,使得宁天勤躲过一劫,正是沈青竹。 “天河,你——”宁天勤怎么也想不到,天河竟而会对自己下手,而且出手如此狠辣,若非是沈青竹出手,自己怕是便要一命呜呼了。 天河被沈青竹一道雷力震开,非但未能惊醒,竟而更是恼羞成怒起来,手中龙鼎古剑嗡嗡作响,剑光吞吐之中,近百尊青铜鼎飞出,直朝着龙渊三人打来。而且,鼎内蕴藏着雷火之力,若是贸然打在青铜鼎上,很容易便会被鼎内雷火之力扑杀。 “天勤,困住天河!青玄,我们上!”沈青竹见天河为南狼太子“炼情诀”炼化,失了心智,心知今日绝难讨到好去,这般招呼,却是撤退的暗号了。 逍遥子千算万算,也是未曾算到这南狼太子竟而得到了魔教教主燎原的真传,修炼成了《炼情诀》这等旷世魔功,而且更是到了可炼化人心的境地,更兼他道法修为已在羽化二层,根本不是龙渊四人所能抗衡,再加上天河已然中招,沈青竹只得当机立断,与龙渊先困住他,让宁天勤带着天河先走。 只是,龙渊两人还未动手,南狼太子却是已然发难,“恨天魔功”催发到极致,竟而衍化成万千黑『色』妖气,渗入到宁天勤的“九死一生阵”之中,渐渐吞噬,竟而将方圆三里之内的范围封锁了起来,而且空间逐步压缩,沈青竹要退,却是晚了。 霎时间,千百只火鸾鸟悲鸣几许,隐有被南狼太子“恨天魔功”吞噬的迹象,火海黯淡下去,“九死一生阵”便要被破开。 龙渊大急之下,“冰雷灵犀指”将天河『逼』退几分,对宁天勤道:“天勤,把你的‘天人阵’打开,快!” 宁天勤不知龙渊所欲何为,但情急之下,只得依言催发“天人阵”,一张太极图由眉心处浮出。 龙渊再顾不得其他,残影诀展开,张手将宁天勤太极图拿住,一滴鲜血点入其中,使得自己神念与他“天人阵”道法有了几许联系,将其祭起,全力催发《希夷神象》之下,竟而将他的“天人阵”催发开来,铺展至方圆三五里,疯狂地吞噬着周天火气。 宁天勤几时将“天人阵”催发到这种程度过?即便是天河,被称之为苍茫山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真奇才,融合了《御龙真诀》与《紫电奔雷咒》,却也是无法似龙渊这般,首先他神念不足,其次他将修道的重心扑在了更高的道法之上,对“天人阵”这种低阶的道法,少有研究。 无穷无尽的火气灌注到宁天勤体内,而且,因为龙渊的缘故,这些火气已然经过《九尾心经》洗练,精纯无比,直令宁天勤受用无穷,体内法力节节攀升,眉心处太极图熊熊燃烧起来,身上长衫无风自鼓,猎猎作响,站定半空,脚下火海肆虐,千百火鸾鸟破空而鸣,直如火神君王,威严不可侵犯。 而与此同时,龙渊收回自己的天人阵,召回逐鹿神剑,同样为沈青竹布下了一道“天人阵”太极图,横亘宁天勤太极图之上,吸收诸天雷力。 但闻苍穹之上,闷雷炸响不断,电光竟而直接穿透,奔泻而下。沈青竹流火剑遥指长天,肥胖的身躯,在这一刻承接着无穷雷力,灌注为法力的同时,更是伐『毛』洗髓,锻造着他的筋骨。 至于龙渊,催持两道天人阵太极图,又非是自己所有,对神念的消耗比之方才大了四五倍不止。但他却也知道,如若被南狼太子占尽先机,莫说刺杀他,能不能逃跑都是问题,只得孤注一掷,暗中运用鬼灵,将神念再次催发。 他得萧落魂指点,鬼道修为突飞猛进的同时,在关于神念淬炼之上,更是有了新的突破和进展,开启了全新的层次,再加上“凝魂鬼术”的加持,完全能够跟羽化初期的修士相抗衡。 维持沈青竹两人“天人阵”太极图的同时,龙渊还要与天河纠缠。这家伙受了南狼太子的“炼情诀”洗练,六情不认,下手间毫不留情,龙渊心下虽恨,却也不能如他那般痛下杀手,只得幻化出千百张太极图切出,试图将他困住。 “好强大的神念,这绝非是苍茫山道法所有!”望着两大天人阵太极图横亘苍穹,南狼太子心中震撼,再望向龙渊之时,目光之中,已然有了几分骇然。 这份神念之力,完全超越了元婴修士的极限,已然无穷地接近了羽化高手!然而,遍寻天下道法,纵然是“神念淬炼诀”之类的道法修炼到极致,却也没有说元婴五层的神念便能强悍到如此的地步的! 除非,鬼道中人!因为,身修鬼道,要时时刻刻地承受心魔与鬼力的反噬,最为注重对神念的修为和淬炼!可是,即便是鬼道中人,神念的修为也是有着他的上限,绝非是如龙渊这般强悍的。 “天勤,九天玄火!”沈青竹冲着宁天勤大喝一声,《点将列兵法》全力催发之下,周身电芒鼓『荡』,气势比之先前更盛,而且雷电之力更为纯净澎湃,怒吼声中,电芒交织,竟而衍化为一条雷电巨龙,猛朝着南狼太子轰击而去。 宁天勤得到龙渊催持的“天人阵”,体内法力直如山洪宣泄一般,勃然大吼之中,脚下火海暴涨,近千火鸾鸟悲鸣,而声波凝实,宛如拇指粗细的火线,竟而在火海之上,纵横交错,勾勒出似如棋盘一般的大阵,『逼』发着蛮横的禁锢之力! 255.玄天火鸟 255.玄天火鸟 《九死一生阵》乃是根据上古大阵衍化而来,其“九天玄火”更是凌驾于《御龙真诀》“真龙火气”之上,一旦为其灼伤,吞噬法力,蚕食神念之下,身上的伤痕,更是难以愈合。 本来,宁天勤最多只能将这《九死一生阵》催发出火鸾鸟,以火鸾鸟来围困南狼太子,而若要催发出“声波棋盘”来将南狼太子禁锢当地,则需要他事先埋伏,在沈青竹与天河的帮助之下才能完成。 可是,得到龙渊“天人阵”的催持,宁天勤体内法力盆满钵满,更是精纯,竟而一举将“声波棋盘”衍化了出来,更是出其不意,将南狼太子禁锢其中。 轰—— 沈青竹的雷电巨龙直接轰击在南狼太子身上,轰然炸裂,炙芒暴涨开来,直将无尽火光『逼』开,将南狼太子催发的妖气轰碎,更是险些破去宁天勤的禁锢大阵。 嗷—— 电芒炸裂之中,忽而间一条黑玉似的毒狼奔出,双目赤红,『逼』发着浓重的杀意,奔若闪电一般,竟而直接穿过电光,在宁天勤“声波棋盘”上奔跃,朝着宁天勤扑咬而去。 将令下,千——兵——列——阵——! 沈青竹大喝一声,周身电芒再度聚拢,流火剑亦是缠绕起无数电丝,嗤啦作响中,指向那突围而出的毒龙,刹那间千百道炙芒电束激『射』而去,声势滔天,就算迎面当真是千军万马,怕也要就此覆灭。 只是,那毒狼竟而只是一团虚影,被沈青竹电芒一照,便即消失不见。而千百道炙芒电束根本无可收回,悍然轰击在了宁天勤的“九天玄火”火海之中,直将“九死一生阵”震动几分。 “青竹,小心后面!”龙渊见那毒狼瞬间消散,心下骇然,知道南狼太子运用了类似于狐族《移魂挪魄六觉术》的道法,混淆了众人六觉,凝神探查之下,便发现沈青竹后面妖力聚集,急忙提醒。 咻—— 寒冷劲风扫过,四指裂痕直在沈青竹背后划下,硬生生划出四道血痕,直将沈青竹身子轰击下去,正是南狼宗道法《电光毒狼劲》。南狼太子以虚影骗过沈青竹,而将法力调集到沈青竹身后,待他发出《点将列兵法》之后,这才猛然施下杀手,一击而中。 沈青竹被击落,宁天勤伸手一召,一只火鸾大鸟直飞而上,将沈青竹接在背上,大声喊道:“师兄!” “没事!”沈青竹在火鸾鸟背上站起,神『色』肃然,不顾背上血流,手中流火剑遥指长天,滚滚奔雷之力奔泻而来,注入到自己体内,不一时竟而形成一道雷力漩涡,而漩涡深处,更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 此时,方圆三里之内,已被南狼太子妖气裹住,与宁天勤的“九死一生阵”互相排挤吞噬,将整个空间封死,沈青竹再想撤退,则必须要先将南狼太子的妖气劈开才行。 身陷围困,沈青竹四人完全成为困兽之斗,发狠之下,沈青竹竟而要将“紫电奔雷咒”跟“点将列兵法”融合,发挥出更大的奔雷之力。本来,这种想法沈青竹是连想都不会去想的,但现在他得到龙渊“天人阵”的护持,身上雷力滔天,直如山洪待泄,这才使得他孤注一掷,拼起了『性』命。 紫电兮耀清光,奔雷兮——震——四——方——! 如我指剑定八荒,苍茫兮万——寿——无——疆——! 喃喃的『吟』唱声,如自亘古而来,苍劲有力,直撕破南狼太子的妖气跟宁天勤的大阵,连接苍穹,汲取诸天雷电之力。咒语未成,龙渊等人便是感觉到周身无数电力横生,嗤嗤啦啦地炸响,电光炙眼。 而与此同时,上空中,两大天人阵太极图竟而渐渐呈现融合之势,雷力与火力各占一方,竟而呈现出湛蓝与赤火双『色』,慢慢旋转起来。 “天勤,玄天火鸟!”沈青竹催发着“紫电奔雷咒”跟“点将列兵法”的同时,看到上空两张太极图竟而融合在一起,知道是龙渊之力,电光石火之中,再出奇招。 宁天勤维持“九死一生阵”,死死将南狼太子困在“声波棋盘”之中,虽然已暂时将其禁锢,但两人修为相差甚远,只怕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要被他冲破,见沈青竹如此声势,知道他要速战速决,更是到了破釜沉舟的关头,当下问也不问,眉心处太极图熊熊燃烧起来,将“九死一生阵”再度催发。 九天玄火乃是诸天万界中极为玄妙的真火之气,极难炼制,而沈青竹口中的“玄天火鸟”则是“九天玄火”模拟而成的远古火神鸟,比之《御龙真诀》模拟而来的龙形,更为玄妙厉害。 吼!吼!吼! 众人脚下,滔天火海再度肆虐,将南狼太子妖气『逼』退的同时,风添火势,渐渐形成一道火漩涡,急速扩大的同时,一声类似于凤鸣之声的叫声由漩涡深处传来,“声波棋盘”再度凝实的瞬间,一道火影直飞冲天,注入到融合之后的“天人阵”太极图火『色』“鱼身”之中。 只是,强行将“玄天火鸟”炼化而出,更要维持对南狼太子的禁锢,对于宁天勤来说,实在已是极限中的极限,身在半空,握着天勤剑的手竟而颤抖起来,七窍血流,只怕难以支撑太久。 当然,最惨的还是龙渊。 沈青竹跟宁天勤肆无忌惮地催持道法,尤其是沈青竹,竟而要将“紫电奔雷咒”与“点将列兵法”这两项雷力道法融合在一起,试图一举重创南狼太子,所需的雷电之力,根本不是元婴修士所能供给。 龙渊强行将两大天人阵太极图以《九尾心经》“转化乾坤”之力融合,承受他二人疯狂地道法运转,神念的消耗,比之方才,又是足足提升了近乎十倍。 凝魂鬼术再度开启,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此刻的龙渊,已然开启三灵,《九尾心经》急速运转,更是借助“血池炼鬼道”吞噬诸天鬼力来温润神念,虽然只不过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 苍穹之上,那湛蓝与赤火双『色』太极图延展至近方圆十里大小,方圆十里之内,雷电与真火之气已然被强行掠夺一空,更在外围形成了一种极为强烈的塌陷。而这塌陷,竟而将声音与光尽数吞噬,短时间内,形成了法力真空。 唧—— 一声类似于凤鸣的叫声由那太极图赤火鱼身之中传来,一只形如凤凰,鸡冠如岩浆,翅鸾如火羽的大鸟飞出,正是以“九天玄火”炼化而成的“玄天火鸟”。 而与此同时,湛蓝『色』鱼身之中,万千雷力奔泻,灌注在玄天火鸟身上,顷刻间便将其淬炼成为一只类似于“火电神龙”的“玄天火电鸟”。 杀—— 宁天勤见那太极图中炼制而成的玄天火鸟竟而是这种怪胎,心下不惊反喜,强行将神念聚拢在一起,将神念之力传于玄天火鸟,展开了破釜沉舟的致命一击。 唧!唧—— 玄天火鸟悲鸣一声,撕裂苍穹,直朝着被禁锢住的南狼太子身上轰击而去,身上火电围绕,宛如星辰一般,威压层层,散发着霸道、残忍、肆虐之气,更是隐隐暗藏着几分极为精纯的鬼气! 嗷—— 南狼太子被沈青竹一记雷电巨龙轰击在身上,虽然并未受到太大伤害,但他在分出法力化解雷电之力的空隙之中,被宁天勤催发出的“声波棋盘”禁锢住,虽然催动《电光毒狼劲》伤了沈青竹,但龙渊霸道的神念加持之下,使得他在短时间内彻底为“九死一生阵”镇压,面对沈青竹与宁天勤联手催发的“玄天火电鸟”,根本无力去化解,只能硬生生地去承受。 而沈青竹他们的这一击,则也是破釜沉舟的一击,因为这一下子几乎耗费了他们全部的法力,更是掏空了龙渊几乎全部的神念之力,如若不能重创于南狼太子,那么“九死一生阵”消散,龙渊他们便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轰—— “玄天火电鸟”疾飞之中,完全化作一颗吞吐着火电真气的星辰,直径近十米,拖着长长的尾巴,大象撞蚂蚁一般,直朝着南狼太子轰击而去。玄天火鸟所过之处,滔天火海被长鲸吸水一般吞入腹中,“九死一生阵”触之而破,“声波棋盘”更是极度扭曲中化为无形。 “恨天魔功!”九死一生阵破裂,南狼太子得以脱困的同时,玄天火鸟已然来到,南狼太子『插』翅难飞,神『色』骇然中,匆忙催动“恨天魔功”,周身黑『色』妖气如怒江拍岸一般冲刷而来,团团将南狼太子包裹住,与玄天火鸟撞击在一起。 此一击,凝聚了龙渊、沈青竹与宁天勤这三大苍茫山翘楚弟子破釜沉舟的致命一击,更是包含着《紫电奔雷咒》、《点将列兵法》、《九死一生阵》、《九尾心经》、《凝魂鬼术》、《希夷神象》、《血池炼鬼道》等道、魔、鬼三大宗派的绝顶道法,融合三灵之力,其威杀之力,决然超越了羽化的等级。 只是,无尽虚空塌陷,时光停顿,光华流离之中,龙渊、沈青竹、宁天勤三人已近油尽灯枯之下,法力消耗一空,神念撕裂,纷纷陨落。 256.身份败露 256.身份败『露』 龙渊、沈青竹、宁天勤三人将法力神念耗费一空之下,纷纷陨落。 而火电缠绕着,不断炸裂的光球包裹着南狼太子陨落地上,直将大地轰击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南狼太子身上衣衫焦糊,层层黑『色』妖气『逼』发缠绕之中,口中鲜血吐出,虽受重伤,但双目澄澈,却是保留了实力。 “咳……咳!不愧是苍茫山的翘楚,区区元婴的修为,竟而能够催发出超越羽化的杀招,更是有着如此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精神,难得,实在是难得。不过,可惜的是,你们却是遇到了我南狼太子,注定了你们今日命陨于此。觉悟吧!”南狼太子左手捂着胸口,目光恶毒地望着摔落地上,倒到血泊之中的龙渊三人,君临天下一般,冷冷地举起了右手。 他自修道以来,虽然天资不是绝顶,但凭借着惊人的毅力,通过叶子任务的积攒下来的经验,成为令人敬畏的一方高手,却还从未似今天这般被等级低于自己的人伤到过半分。他自持甚高,自然是愤恨难平,杀机重重。 “是吗?南狼太子!”忽而,一道暗红异芒直穿过南狼太子小腹,血肉模糊之中,铜鼎嗡鸣,却是天河的龙鼎古剑! “你!”南狼太子满腔恨意,完完全全地锁定在龙渊三人身上,完全忽略了身后的防御,竟而被天河趁虚而入,一剑刺入体内。 “你,你怎么……”天河身中南狼太子“炼情诀”炼化,等级又只是金丹七层,根本不可能清醒过来。可是,摆在南狼太子跟前的却是,天河非但解除了自己的禁制,更是对自己痛下杀手,怎能不令他心中惊骇? 天河剑交左手,右掌后拉之中,掌心处亮起一尊青铜鼎的印记,铜鼎嗡鸣之中,直轰击在南狼太子后背,将他轰飞出去,紧接着火龙瞬发,打在南狼太子身上,将他周身山石大树炸成废墟。 “得你‘炼情诀’淬炼,我终于突破瓶颈,将自己的神念之力提升。南狼太子,这可要多谢你了!”天河知道自己这两下对南狼太子根本构不成致命的重伤,唯恐他猛下杀手,挡在了龙渊三人跟前。 “凝魂鬼术!”龙渊从怀中『摸』出大把丹『药』吞入腹中,再加上“九尾心经”暗中调和,神念已是恢复了几分清明,直朝着天河望去,却见他眉心处一尊青铜鼎印中却是暗藏鬼气,而鬼气的运转,赫然便是《鬼寻道》中的“凝魂鬼术”! 只是,天河所修炼的这套功法,显然得自某位高人的修改,是以虽套用了“凝魂鬼术”,却是剔除了鬼气之中的残忍嗜血,灌注以仙灵之力,更是有所创新,甚至更在“凝魂鬼术”之上。 沈青竹宁天勤自也吞服下大把丹『药』,见天河摆脱了南狼太子“炼情诀”的束缚,更是趁机伤了南狼太子,心下不解,却更是兴奋起来。 “我得一位高人传授,修炼此‘静心诀’来淬炼神念,一直无法突破瓶颈,今日得你‘炼情诀’炼化,激发了潜能,这才有所突破,当真是谢谢你了!”天河不厌其烦地,又感谢了南狼太子一遍。 “静心诀?”龙渊暗暗点了点头,想起当日在凤凰山,那蒙面僧人救走天河时的情形,暗道:“那蒙面人身穿僧袍,却是通晓苍茫山道法,更是懂得南疆琅嬛家族的《鬼寻道》,当真是了不起!” 南狼太子见天河两次“致谢”,虽然气愤非常,却不发作,只站起身子,静静地望着天河,目光扫动,眉头微微邹起,叹道:“当真没想到,你不过金丹七层的修为,却能够将神念淬炼得接近羽化,连南疆巫族的鬼宗道法都难以企及!不过,由此可见,你所言那位高人,定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了,却不知如何称呼?” 不错,此刻天河的神念之力已然超越龙渊,无限地接近了羽化。这样恐怖的神念,莫说是在金丹,横扫元婴修士都不难,也难怪南狼太子震惊如此,对天河口中那“高人”赞誉非常了。 龙渊知道天河虽是苍茫山极为重视的弟子,天资纵横,但他真正的成长,却是跟自己大战,被那蒙面僧人救走之后。自从那以后,天河身上的古怪便是越来越多,首先便是他的等级,似乎卡死在了“金丹七层”,永不攀升。甚至是他在修炼“静心诀”,突破瓶颈之后,冲击到接近羽化的实力,其等级仍还是“金丹七层”,动也没动一下。 而且,以他金丹七层的修为,却在雷火大狱禁锢石盘上,承受“雷火大阵”淬炼三个月,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自从得萧落魂指点,龙渊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名师出高徒”,自然而然,对那救走了天河的蒙面僧人,敬重万分起来。只是,隐隐约约之中,又难免升起几分嫉妒,立志要努力修炼,绝不能被天河比下去。 当然,龙渊也是清楚,天河身上最大的秘密远还未曾暴『露』出来,那神秘的蒙面僧人对他的指点,断非融合出“火电神龙”跟这一套“静心诀”而已,要比过他,必须要加倍努力。 “赎不能奉告!”天河抱拳致歉道。 “既然如此,今天的游戏便到此结束吧。不过,我对你所言那位‘高人’十分感兴趣,自然不能杀了你,否则便永远都见不到那位了不起的大能了,所以,本太子今天便送给你们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南狼太子望着四人,微微笑着道。 南狼太子目光扫过四人,神情之中,尽是不屑。 原来,天河跟南狼太子啰嗦,便是为了帮着龙渊他们争取时间,使得他们能够尽快恢复几分实力。否则不然,南狼太子虽已受伤,但凭借天河一人,绝难伤他,只能集合四人之力,才能进可攻,退可守,占据主导权。 南狼太子自然知道天河的意图,方才却是只做不知,等龙渊三人恢复了几分实力,这才动手。 但见南狼太子周身黑『色』妖气『潮』水般聚拢,眉心处一团黑『色』妖气鼓『荡』,忽而间狼啸而起,竟而聚集了全身之力,十多道毒狼利爪,撕破苍穹,猛然朝着龙渊扑杀而去,正是他南狼宗的《电光毒狼劲》。 这套道法讲求出其不意,以快为尊,正是南狼太子执行叶子任务时的必杀绝技,往往能够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龙渊虽然一直提防着南狼太子,但他法力耗损的厉害,神念更是被榨干,南狼太子猛然偷袭,更是全力一击,无可奈何,只得施展出“残影诀”,残影连连,脚步连错,堪堪躲过这一记。 若不躲开,怕是便只一死了。 南狼太子见龙渊躲开,“恨天魔功”展开,团团妖气聚拢成球,轰击而去。 龙渊流沙剑出鞘,黄沙巨蟒喷薄而出,逐鹿神剑祭起,踏在脚下,再次闪身躲开,眉心处太极图浮出,便欲施展“流风回雪剑”。 “上当了吧!”南狼太子的声音忽而间出现在龙渊背后,五指伸出,《电光毒狼劲》施展开,竟而化作黑玉般的狼爪,直朝着龙渊后心掏去。 “残影留息!”龙渊见“南狼太子”依旧站定前方,而身后却是危机四起,心下骇然中,猛然想起花蝴蝶的这套“残影诀”并非只传给了自己,而是拿它换了诸多好处,南狼太子怕也知道一二。比如说狐流言便拿十个绝『色』天香般的美女,换到了这套步法。 如若南狼太子一爪掏出,龙渊心脏势必要被他给生生挖出来,必死无疑,如此电光石火之间,再无犹豫,神念驱动之下,鬼狐刀直由后背劈出,眉心处青狐魔印浮出,狐啸而起,瞬间施展出了狐族道法“千狐变”。 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而身受重伤的沈青竹跟宁天勤,在这狐啸之中,身子微晃,面『色』煞白起来,显然是难以承受。 南狼太子怎么也想不到,龙渊竟而拥有魂炼之物,直接由后背劈出,而一招“电光毒狼劲”拍出,用了全力,根本难以收回,只得强行错开,一掌拍在龙渊后背正中,借力而退。 嗡—— 青魂刀受着龙渊神念驱使,嗡鸣颤动中,直追而上,轰然砍下,却被南狼太子“恨天魔功”聚拢出一团妖气挡住。 只是,就在南狼太子以为化解了这一险境之时,鬼狐刀刀尖一道白光撕裂,一把泛着柔和的白光的长剑竟而直从青魂刀中脱出,朝着他左眼刺去。 “天狼剑!”南狼太子心中虽然惊骇无比,但毕竟是经历过诸多生死大劫的高手,处事沉稳,眼见刀尖冒起白光,心中不妙,再不犹豫,召出了自己的佩剑:天狼! 天狼剑剑身灰黑『色』,剑身狭长,剑尖分叉,直如狼牙,血槽中流动着鲜红的血气,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魔灵妖力,更是隐约可闻狼啸之声,苍凉孤独,凄然浑厚。 天狼剑一剑斩出,直将九尾剑『逼』退。 而龙渊后背受南狼太子重掌,身子轰飞出去,青魂刀与九尾剑直飞而回,半悬空中,发出嗡鸣呜咽的响声。 只是,受南狼太子重击的同时,龙渊自然而然地催发了自己最为得意的绝学,在自己背后布下了鬼气防御,虽然破碎几分,却是聚拢在了后背,沈青竹等人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中。 257.慌不择路 257.慌不择路 南狼太子攻击龙渊,天河等人欲『插』手而不能,因为两人速度都是快得出奇,根本不是他们所能追赶。 却不期,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却发生这么多变故。先是龙渊施展出魔宗道法,暴『露』出一把鬼气森森的佩刀,继而那佩刀之中更是脱飞出一把白光长剑,继而更是以鬼宗道法护体…… 沈青竹三人望着被南狼太子重掌轰击在地上的龙渊,望着他身旁的青魂刀跟九尾剑,望着他后背聚拢着的鬼气,一时间,俱是愣在当地,竟而忘了去将他扶起。 当然,南狼太子的震惊并不亚于沈青竹等人,因为他本是从龙渊之前施展的“残影诀”,再加上他的神念之力太过强大而断定他是身修鬼道之人,却不期龙渊身上还有把魂炼过的宝刀,而宝刀之中更是暗藏利剑,险些要了他『性』命。 更为令南狼太子震惊的却还是,龙渊竟而施展出了魔宗道法,也就是说,这个被自己所伤的少年,乃是三灵齐修! 南狼太子本想着当众揭穿龙渊的身份,令沈青竹他们难堪,却不想当真『逼』得龙渊身份败『露』之后,却是太过震惊,也是愣在了当地。 “青……青玄!”沈青竹望着龙渊,一时间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龙渊身受重掌,“九尾心经”运转之下,化去小半,心知适才南狼太子本意便是『逼』得自己施展出鬼道自救,更是想要将自己斩杀,令苍茫山永远也无法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为苍茫山内部制造麻烦,虽然身份败『露』,但也总比死在他的手中要强上许多。 如果有沈逐流或者逍遥子在的话,龙渊断然不会施展“千狐变”跟“鬼寻道”,但如今唯一未曾受伤的天河不过金丹七层的实力,虽然神念强大,却也是救不了自己。 无可奈何之下,龙渊只得选择败『露』身份,保全『性』命。唯有保全『性』命,才有希望。 身份败『露』,龙渊拄着青魂刀站起,神念铺展,将逐鹿神剑跟黄泉剑尽数召回,伸手将嘴角血迹擦干,目『色』清冷地朝着四人望去。 龙渊知道,自己担心已久,亡命天涯的日子,已然在此时此刻开启。可是,方才还并肩作战,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却在这一刻,就要走向敌对,心中难免几分酸楚。 更何况,沈青竹还与他有着血缘之亲!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个小小的元婴修士,却还是个三灵齐修的奇才,当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起来!不过,你身修魔宗鬼道,混入苍茫山,如今被苍茫山的人给发现,只怕便要遭受无穷追杀,还是加入我圣教,受我圣教庇护的好!”南狼太子望着龙渊,抛出了自己的诱饵。 仙鬼同修便已是大忌,纵有大才,怕也只是死路一条,而龙渊竟而身修三灵,非但掩藏得隐秘,更是齐头并进,道法变幻万千,必然有他过人之处,自然值得魔教拉拢。 “青玄,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宁天勤望着忽而陌生的龙渊,不可置信地问道。 “天勤,我们的敌人是南狼太子,不要被他分心!”沈青竹强忍着心中思绪,流火剑嗡鸣作响,周身电芒『乱』窜,无穷的杀气『逼』发而出,将南狼太子笼罩其中。 龙渊身修三灵,更是堂而皇之地拜入了苍茫山门下,莫说他有何企图,单是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苍茫山声明受损,便足够龙渊死上千百次的了。这种情况之下,任何『逼』迫都会使得龙渊站到南狼太子那一边,甚至加入魔教,凭借他两人的实力来杀人灭口。 虽然沈青竹已然下定决心要将龙渊带会苍茫山,盘问清楚,但也是要先礼后兵,并且抛出好处,绝非是要把事情搞僵,否则将是得不偿失。 “哈哈哈哈,苍茫山竟然招收了一个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奸』细做了亲传地子,当真是有趣。小子,你身受重伤,怕是难以全身而退,这是一颗‘大还丹’就送你保命吧!”南狼太子哈哈大笑中,忽而张手一扬,一颗鸡蛋大小的漆黑『色』丹『药』朝着龙渊激『射』而去。 “小子,南狼宗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只要你愿意,做个长老什么的都不成问题,南狼宗魔宗道法浩瀚如烟,更是完,身形连闪,竟而施展出“残影诀”来,飞掠而去。 他虽修炼了“残影诀”,却非完全,想来只是着重修炼了其中的“残影留息”,用来蒙蔽敌人,进而偷袭斩杀,毙敌于出其不意之中。 “追!”沈青竹见南狼太子飞身而去,《点将列兵法》催动,千百炙芒电束劈出,脚踏流火剑,追出两步,却见天河死死地盯着龙渊,宁天勤左右而顾,心下叹息,只得收身而回。 这一来,便使得沈青竹忽而想道,如若身修三灵的是天河或者宁天勤的话,龙渊定然会和自己一样,飞身去追南狼太子。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地稳住龙渊,将他带回苍茫山。毕竟,一旦龙渊逃走,那便要承受整个苍茫山的追杀,比死都难受。 当然,如若龙渊当真趁机逃走,沈青竹也是无奈。但兄弟情深,只要他日后不去招惹苍茫山,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又有什么难的呢?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吧,青玄师弟!”天河望着龙渊,神念完全锁定,手中龙鼎古剑暗红异芒吞吐,杀机暗藏地道。 龙渊心中『乱』作团麻,思考着如何善后,但思来想去,却也是无计可施。天河、宁天勤,狠一狠心,龙渊自信能够下得去手来杀人灭口,但沈青竹却是不行,毕竟两人有着血脉之亲,血浓于水。 更何况,一旦杀人灭口不成,那便是完全切断了跟苍茫山所有的联系。而自己的爷爷是为苍茫山掌门,『奶』『奶』、姑姑都在苍茫山,而且待自己如同亲人的王老汉也在苍茫山混得如鱼得水,自己一旦动手,他『性』命怕也是岌岌可危。 是以,为今之计,便只一个“跑”字。 见天河似乎认出了自己,龙渊心下一紧,竟而直将南狼太子送给自己的“大还丹”捏做齑粉,『药』力飞溅,撒在地上。 “你为什么会鬼门道法?说话!”天河双眉冷竖,龙鼎古剑抬起,嗡嗡作响,指着龙渊,大声喝道。 “天河,你做什么?受南狼太子一句挑拨,便要内斗吗?南狼太子受创,绝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是尽快回去苍茫山为上,不要再争吵了,回去!”沈青竹打断天河的话道。 “青竹师兄,对不起了!”龙渊猛然收起四把绝世法宝,残影诀展开,祭起九尾剑,直飞冲天而去。 “站住!”天河见龙渊要逃,龙鼎古剑猛然劈出,火光撕裂,一条火『色』长龙飞出,直朝着龙渊扑咬而去。 龙渊心下『乱』作一团,见天河瞬发火龙扑咬而来,右手张开,一记“掌心魔雷”劈出,直打在火龙头顶,嗤啦炸响,崩出诡异的暗红『色』火花。 火龙中招,一股神念反噬之力『逼』回,虽然对于现在的天河来说直如挠痒一般,却仍是使得他浑身一震,勃然大怒起来,龙鼎古剑祭起,直追而上,喝道:“青玄,你跑不掉的!” 可惜,若论神念,龙渊已然是落在了天河身后,但若论速度的话,龙渊有“残影诀”“倒转七星”,更得萧落魂指点,学得“鬼魄纵横术”,融合之后,即便是身在羽化的南狼太子,在速度上都要稍逊一筹,更何况是天河? 龙渊只想尽快将天河等人甩开,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静想一下将来的打算。毕竟,自己身份败『露』,必定会遭受苍茫山的追杀,而自己更是什么魔教的王者,是为“魔君”,加入魔教,只能是自寻死路。 而武夷派,萧落魂传授自己鬼门道法,便是想要将自己拉到武夷派之中,但龙渊始终猜不透萧落魂意欲何为,投靠武夷派,只能是与虎谋皮。至于花蝴蝶……三个月之后,也即是六月十七日,便是自己作为花蝴蝶的弟子,与鬼门太乙大徒弟炼狱的生死之战了! 这般想着,龙渊施展出“残影留息”与《移魂挪魄六觉术》,布下残影与重重幻觉,霎时间整个夜空中便都是龙渊的身影,朝着四面八方而去,而且每一个“龙渊”身上,都输流『露』着真实的气息,令人难以分辨,虽不能骗过神念强大的天河,但至少能够让他头疼几分、 果然,面对忽而漫天幻影,天河三人顿时『乱』了方向,而龙渊则是趁机降落下来,落到地上。恰好一处山幽小径,十多辆牛车满载杂物,赶车人扎了棚子,正呼呼大睡,龙渊干脆躲到了其中一辆牛车之中,拿米袋盖在自己身上,施展开“天人阵”,催发体内的“仙木之气”,将气息彻底隐藏起来。 天河终于寻到龙渊的蛛丝马迹,直追而来,但见十多辆牛车排成一排,牛儿栓在树上,三个棚子中鼾声大作,神念几次扫过,却是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与沈青竹两人暗中传音良久,终于朝着另一个方向追去。 龙渊只道他们这是在诈自己,这一去,并未走远,而是暗中埋伏,动也不敢动一下,强自催持着法力,时至深夜,已是双眼朦胧,再加上身有重伤,不断发作起来,心事重重之下,无尽的疲惫攀爬到身上,竟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是,却不期,次日天亮,这一队牛车不去他处,却偏偏朝着圣光山菩提寺赶去…… 258.夺灵挪魂术 258.夺灵挪魂术 圣光山菩提寺乃是当之无愧的正道巨擘,天下第一大派,占据整个圣光山,绵延几百里,据说常有仙佛现世,布施恩德,为千万里苍生供奉。 只是,那十多个赶着牛车的大汉,直朝着菩提寺而来,只一些诸佛石像散落林中,却并无甚宏伟的建筑,直到菩提寺,更是不见院墙牌坊门匾之类,跟苍茫山仙家气派相比,实在是有些穷酸得很,甚至有些寒碜。 而大殿“佛心殿”外,只一尊八角铜炉,『插』满香火,而大殿前大理石整洁,木香飘逸,时已近正午,香客络绎不绝,虽有元婴高手弟子接待,却是如世俗之中的庙会一般,人群攒动,根本不见什么大派威严。 苍茫山虽是为正道大派,但附近民众敬畏非常,绝不会似菩提寺这般,门庭若市。 那十多个大汉推着车子,直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绕过“佛心殿”,直朝山后而去,到了一处“洗心斋”,而他们运来的大米、蔬菜、食料等等,便也是要送到这里。 菩提寺接受民众供奉,虽也自己开垦山地,种植粮食蔬菜之类,却是不够,经常要拿香火钱跟山下的农民交易。 这“洗心斋”处在“佛心殿”后面,圣光山山脚,背依百亩良田,其实便是菩提寺山下弟子的厨房所在,有十多个厨子。那大汉们想必是常与菩提寺做生意,熟练地跟那掌管“洗心斋”的大和尚常得分算好银钱,便帮着将大米等搬到旁边的仓库之中。 一个大汉刚将一袋大米搬开,却是一团鬼气扑出,血光崩裂,直将那大汉吃了一惊,惨呼声中,米袋脱手,身子朝后趔趄,险些摔倒。 “鬼气!”那常德大和尚见血芒扑出,手中一把炒菜的铲子祭出,一道金光,猛朝着那血光之中扫去。却不期,金光还未刺入血芒之中,忽而一团幽蓝鬼火暴涨开来,“哄”地一声,将常德打出的金光尽数焚烧。 而鬼火轰出,幽冷继续之下,便即湮灭,气氛一时间凝固下来。 “常忆,快去叫常郝师兄来!”常德大喝声中,周身金光暴涨而起,吩咐一个扎着围裙的小和尚道。他们掌管的厨房,只是为山下打杂或是修为低下的弟子做饭,是以他们本身的修为,最高也不过金丹而已,遇到这种情形,登时有些慌『乱』。 而那十多个大汉,尤其是冒出血芒的车子的主人,直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躲在了常德等人后面。而常德等人虽是身修佛道,但自来不曾下山,从不与人争斗,虽死死将那车子围了起来,却也是不敢靠近。 不一时,一个头上点着四颗香疤戒点的精壮和尚,手持一条峨眉长棍,正也是常德派人叫来的帮手,常郝了。但见他穿着一件褐黄『色』的紧身僧衣,面『色』微微黝黑,线条粗厚有力,看上去直如一尊小山一样,修为更是在元婴七八层的样子,面『色』严肃。 常郝进来洗心斋,便感觉到鬼气波动,微微邹眉之下,收起峨眉长棍,右手结成佛门法印,金光窜动中,朝着那车子靠近。但见这车子上装的都是大米,而米袋之上,却是躺着一人,一身青衣之上,诸多伤痕,更有满身血迹,脸『色』煞白中,眉心处却是一只凤凰魔印忽明忽灭,微微散发着极为霸道的阴灵之气。 这人,自然便是龙渊。他身受重伤之下,为躲避沈青竹三人,藏身米袋之下,却不期因为心神憔悴,竟而昏死过去。而这期间,“血池炼鬼道”消歇,魔凤阴灵冲破束缚,开始作难。而适才众人所见的那一团幽蓝鬼火,便是魔凤所为了。 见常郝无事,常德等人纷纷壮起了胆子靠近,只是还未看清状况,常郝忽而将龙渊抱起,有意无意地遮住了他的眉心,招呼道:“这人中了鬼道高手的鬼门道法,我要将他带到静处,尽快助他疗伤,否则此人必死无疑!” 常德见说,忙道:“菜园后面的树林里有一个茅草屋,是咱们修炼的地方,那里没人打扰!” 常郝点了点头道:“好!对了,这件事情牵扯到我菩提寺与鬼门大派的纠葛,暂且不要说出去,治好此人,我会亲自去找方丈主持来处理这件事情!” 常郝吩咐过,再不理会众人,直抱着龙渊穿过后面的菜园,在林中找到了那茅草屋,将峨眉长棍祭起,布下金光大阵,这才抱着龙渊进入茅草屋。 山下虽也有元婴高手,但俱是要负责香客的诸多事宜,是以布下大阵,便不必担心有人闯入侵扰。 “天意,当真是天意!”常郝将龙渊放在地上,望着他眉心处的忽明忽灭的魔凤印,神情兴奋之中,哈哈大笑道:“三年前,我常郝从‘火工头陀’口中得到《遮天随心掌》,可惜一直无法修炼成功。而在三个月前我无意间在藏经阁的书架下面得到这部《夺灵挪魂术》,正缺一只阴灵,本以为今生无望,却不期你倒自己送上了门来!” 唵——嘛——呢——叭——弥——吽—— 常郝将龙渊身子摆正,双双盘膝而坐,双手合十中,周身金光晕染,念动佛家六字真言诀,催动了他口中所言《夺灵挪魂术》。 这《夺灵挪魂术》可收取诸天阴灵,转嫁他人魂魄,本是魔宗鬼道的法门,但他以佛灵催动,威力却似乎更是刚猛。 而《遮天随心掌》,则是由一个火工头陀口中套问出来。 这火工头陀,其实本是和常德一样,掌管山下弟子的伙食,因为资质太差,一直未能晋升为亲传弟子。但这火工头陀心比磐石,发宏誓愿,要修得真法,一次偶然中,得见一个魔教少女与派中高手过招,竟而灵光乍现,从那少女身上找到了修炼的法门。 从那以后,这火工头陀以超越凡人的毅力,苦心钻研,竟而融合佛家法门跟魔宗道法,开创出一套震天动地的佛魔神功《遮天随心掌》。而之所以取名为《遮天随心掌》,则也是受那魔教少女所言启发,我心高狂,不受世俗沾染羁绊,只手遮天,随心所欲。 这火工头陀历经百年,终于创出这套佛魔神功,大喜之下,将这神功献给了当今菩提寺方丈主持,希望自己的这套神功能够位列菩提寺道法之中。却不期,他这一献祭,反而招来杀身之祸,被误以为是魔教『奸』细等等,反被镇压在了后山。 而常郝曾负责看守后山,知道这火工头陀的事情,有意亲近之下,费劲无数心机,终于从火工头陀口中得到了这《遮天随心掌》。 至于那《夺灵挪魂术》,却是他在藏经阁偶然所得了。火工头陀开创《遮天随心掌》,其本身便是暗中捕杀了无数阴魂妖魔,祭炼出千百阴灵,融入自己功法之中,这才修炼而成。常郝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但没有阴灵,自也是无法突破瓶颈。 但见常郝周身佛光之中渐渐晕染出几分血『色』,脸上也是弥漫起几分血雾之气,双手开合,一尊血光如来佛像纯以法力凝实而成,缓缓飞出,朝着龙渊眉心处印去。 只要被这血光如来佛像印入眉心,龙渊重伤之下,又有魔凤阴灵内部捣『乱』,根本无力防范,只怕便要被夺走体内封印着的魔凤阴灵,魂魄受损,就算不死,怕也要成为废人。 而常郝既然如此,则必定不会放过龙渊,更会想办法除去常德等人,所以说一旦魔凤阴灵被夺,龙渊便是必死无疑。 啊—— 千里外,不知何处的酒馆,李柔熙、花蝴蝶、核桃三人正自吃饭,龙猫将一盘烤鸭拉到自己面前,却是吃得无精打采。在吞食过龙渊所祭炼的鬼灵球之后,龙猫便对这天下珍馐本能地厌倦了几分,吃起来直叫一个味同嚼蜡,身子更是瘦了一两圈,变得乖巧玲珑了几分。 只是,李柔熙酒杯举起,内心之中却是忽而一阵莫名的慌『乱』,紧接着神念深处,魔凰阴灵急促地鸣叫起来,手中酒杯拿捏不稳,直摔碎在地上。 “小贼!他,他有危险!”李柔熙面『色』煞白,目中惊恐地朝着花蝴蝶望去。 啊—— 南疆武夷派鬼王峰,萧落魂的夫人正在传授星芒如何刺绣,所绣更是一副鸳鸯戏水,而星芒接过,一针刺下,心中却是蓦然一阵莫名的惊恐失落,绣花针竟而刺在了手指之上。 啊—— 苍茫山,希夷神殿之中,逍遥子正召集派中高手,商议如何应对即将爆发的正邪大战,包括薛茹、沈逐流、火榕等人在内,沈倩儿本是听得仔细,却是忽而间心口一痛,忍不住惊呼出声。 “至心念持六字真言,消除六道轮回之苦难!”常郝诵读之中,双目猛开,眉心处一点佛光朱砂印浮出,周身金光之中,血光更盛,而那一尊血光如来佛像,在遭遇龙渊眉心处魔凤阴灵『逼』发的妖气阻碍之后,竟而轰然爆裂,发作十八罗汉形态,朝着龙渊眉心处魔凤印『逼』去。 但见这十八罗汉,不过小鹌鹑蛋大小,或手持钵盂,或拿芭蕉,又或者骑狮奴象,或站或立,或坦胸『露』『乳』,或大衣紧裹,或威猛刚毅,或安逸静思,总之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而这佛门十八罗汉,却是周身血光,『逼』发着浓重的佛魔之力,朝着龙渊眉心处魔凤印『逼』发的幽蓝火光,猛烈地撞击起来,在“佛门六字真言”加持之下,十八罗汉愈加猛烈,幽蓝火光渐渐虚幻下来…… --- 六字真言是藏传佛教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在密宗流传的很多功法中,都是以六字真言为基础或是作为辅助手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再配合不同的手印,据说能激发人体潜能,释放莫大的力量,《西游记》如来镇压孙如空的佛诏,便是这六字真言。 259.火工头陀 259.火工头陀 常郝血光如来佛像化作十八罗汉,各持形态,对龙渊眉心处的魔凤印所『逼』发的幽蓝鬼火进行猛烈的冲击,使得鬼火虚幻几分,眼看便要坚持不住。 嗷!嗷嗷—— 就在十八罗汉就要打破鬼火的瞬间,忽而一把漆黑的鬼头刀由龙渊眉心处刺出,而刀尖处,白光吐出,九尾剑直飞而起,一条四尾妖狐猛朝着常郝身上扑咬而去。 一刀,一剑,一狐! 常郝跟龙渊两人紧挨而坐,更是毫无防备之下,纵然他身在元婴,更是菩提寺这等大门派下的弟子,却也绝难闪躲。不过,就在四尾妖狐就要扑咬在他身上之时,却是一道金光『逼』出,直将妖狐震开,更将青魂刀与九尾剑『逼』退。 那金光,正是他脖子上的一串念珠,是他淬炼多年的保命法宝。不过,青魂刀、九尾剑与四尾妖狐齐齐轰击之下,金光破碎,那念珠便也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常郝死里逃生,身子咕噜噜朝后滚出,心有余悸地抓起峨眉长棍,猛然催动《慈悲手印》,周身金光布满,万邪不侵。 这茅草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木质地板,空间狭小,常郝一退之下,便是到了墙壁之上。而青魂刀、九尾剑分立龙渊两侧,发出阵阵嗡鸣之声,四尾妖狐更是护在龙渊身前,凶神恶煞地望着常郝,发出浓重的杀意。 而龙渊,却仍是未能醒来,只是眉心处魔凤印却是亢奋起来,阵阵凤鸣声中,忽而一只全身幽蓝『色』火焰魔纹的魔凤飞出,站定龙渊身前,嘶声长鸣中,灌满杀机地望着常郝。 “好宝贝,好阴灵!”常郝望着龙渊身畔的九尾剑、青魂刀,以及妖狐跟忽而飞出的魔凤,心中不惊反喜,心想只要杀了龙渊,这些宝贝阴灵便都是自己的了,贪念之下,杀心更重。 足足—— 忽而间,一阵凰鸟急促的叫声传来,却似乎是在唤醒龙渊一般。 常郝见状大惊,心狠之下,手中峨眉长棍忽而间金光暴涨,一棍横扫过去,带动法力劲风,金光扑散,竟而直将这茅草小屋横扫开来,发出沉闷的嗡鸣之声。 在常郝出手的瞬间,四尾妖狐直扑杀而来,魔凤阴灵则是一飞冲天,破开屋顶,躲了开去。 “金刚伏魔棍!”常郝见四尾妖狐再度扑杀而来,峨眉长棍舞作一团,金光暴涨之中,阵阵梵唱声起,直将妖狐一棍打散。只是,他刚要探身前去,将青魂刀、九尾剑抓在手中,却不期又是六七条妖狐扑杀而来,淬不及防之下,竟而被咬住胳膊。 轰—— 茅草屋被常郝一棍打破,屋顶塌陷中,常郝受到攻击,匆忙退开,闪身到屋外。 唧唧—— 半空中,魔凤阴灵翱翔着,发出凄厉的惨叫之声,似要飞走。 “想逃!”常郝见魔凤阴灵要逃,心下暗叫一声糟糕,猛然劈出一棍,金光崩裂,厉箭一般激『射』而去。 “你找死!”散落的茅草屋中,忽而一声大喝,紧接着幽蓝鬼火哄然一声串起,一张金光为底,血芒构图的血芒道符祭出,直拦在了常郝法力与魔凤之间。 那血芒道符,直如贯穿天地的桥梁,宽约三米,长达十多米,金光之中,血芒图诡异狰狞,发出呜呜咽咽的鬼哭之声,常郝的法力撞在上面,非但未能伤得这道符半分,更是惨遭反噬,使得常郝心下骇然,连连退开两步。 整个茅草屋,在幽蓝鬼火焚烧之下,化作飞灰,消失于无形之中。而龙渊,手握鬼狐刀,凶神恶煞地望着常郝,心中嗜血,魔凤直飞而下,化为一团幽蓝『色』鬼火,印入眉心之中。 “你……”常郝见到龙渊忽然醒来,周身更是『逼』发着恐怖的杀气,而且方才那一张血芒道符更是震住了他,心中恐惧,竟而语无伦次起来。 “秃驴,你是自找的!”适才魔凤飞出龙渊体内,《九尾心经》运转之下,龙渊便即醒来,正见到常郝击杀半空中的魔凤,登时间怒从心起,催发了武夷派中的“鬼诏符录”。 “哼,这里是……”常郝短暂地慌『乱』之下,登时想起,这里可是菩提寺,是他的地盘。 可是,龙渊根本不给他撑场面的时间,“残影诀”展开,脚下七星亮起,鬼狐刀嗡鸣作响中,风雪聚拢,《流风回雪剑》完全展开,霎时间飞雪连天,寒冰真气倾斜下来。 而与此同时,更是催发出武夷派《九幽鬼道》,沾满血迹的青衣之上,竟而蜿蜒起千百道血『色』长河,奔腾不息,聚拢着周天鬼气。 龙渊虽有《九尾心经》暗中调节,但由于魔凤重回,再次瓜分体内资源,重伤未愈之下,若不能尽快寻得一颗上等的“鬼灵球”来喂养魔凤,只怕这家伙又要在自己体内作祟,而目光扫过,远处十多个光头和尚飞奔而来,怕是跟这秃驴一伙,是以只能速战速决。 是以,这一出手,龙渊便是倾尽全力,三灵齐用,根本毫无保留。虽然《九幽鬼道》是武夷派不愿示人的秘密道法,但龙渊才不管这些,此刻若不动用,怕是难以斩杀高出自己两个等级的常郝,陷入重重麻烦之中。 佛门克鬼道,常郝的道法本是龙渊鬼道的克星,可是龙渊施展出“残影诀”,配合着“鬼魄纵横术”,更有《九幽鬼道》这等鬼门巅峰道法,直将“倒转七星”催发至极限,闪身在常郝背后,一刀斩出,寒冰真气侵入常郝神念之中,鬼气『逼』入其体内,结果了他『性』命。 常郝虽是感觉到危险,但自持这里是菩提寺,龙渊绝不敢『乱』来,佛门道法只催发了一半,便是一命呜呼,被龙渊炼化了生魂,化作了一颗黑漆漆,滴溜溜旋转着的鬼灵球,自此之后,永世沉沦,再不能轮回。 龙渊见十多个金丹高手奔驰而来,更有无数极为强大的神念之力扫来,心下只是呐喊,这破庙怎么隐藏了这么多高手?心知此处绝非善地,匆忙将鬼灵球印入眉心,喂食饿得就要造反的魔凤,神念扫过,急朝着后山而去。 追来的那十多个金丹高手,自然便是常德他们。他们听到这变凤鸣凄厉,忙到菜园之中,便看到一张血芒道符冲天而起,骇然之下,更见龙渊与常郝对敌,唯恐常郝被龙渊暗算,急忙赶来。 龙渊虽也想将常德他们干掉,祭炼生魂,炼制鬼灵球,但适才扫来的神念,无一不是羽化之上,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心知这“破庙”必然大有来头,其中卧虎藏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也。 只是,刚刚奔出几步,神念微动,知道自己斩杀常郝,已经引起了山上人的注意,下山而来,只得钻入密林之中,朝着阴山深处而去。 因为是背阴,圣光山高大挺拔,一年四季都是得不到片刻的阳光,树木精壮矮小,甚至还挂满冰雪,整个世界,一片银白之中点缀这树枝树干的灰黑『色』,显得死气沉沉。 但也正因为此,如若当真与人动起手来,龙渊便可借助这里的寒冰真气与阴森之气,占尽便宜。 这般催动残影诀,纵身而入,直跑到山下,却是在『乱』石之中,散布着诸多石刻的佛门雕像,而前面又是一座高峰大山,巍峨中带着几分脱尘之气,隐约可见山上松木建筑。 而看到这座大山,龙渊心中骇然,猛然顿住身子。 “小子,再往前走半步,你便是死路一条!”忽然之间,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直传入龙渊神念之中。 龙渊之所以顿住身子,是因为这山上无形之中散发着一种浩然正气,扑面而来,竟而使得神念为之颤栗,而在方才,神念探查之下,竟是丝毫未能惊觉。也就是说,在迎面的这座山上,住着绝顶级的高手,而且不止一个两个,甚至是不止一百两百个。 见有人说话,龙渊神念急扫,却是只能察觉追来的几个元婴高手,却是无法探查到说话的那人,不免又是心中一愣,知道自己今日当真是落在了龙虎深潭,步步杀机。 “转过身子,直朝上三千步,有个山洞,老衲就在这山洞之中。你若是不想死的话,就进来找老衲聊聊天吧!”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在龙渊神念之中。 龙渊见此人自称“老衲”,显然也是秃驴,却是被镇压在山洞之中,想必是与这破庙有所过节,暂时之间利益一条线,去那里避避难倒也可行,当下转过身子,残影连连,直朝着山上奔去。 数息之间,龙渊已在小半山腰,果见石壁之上一个可容一人直行的山洞,只是因为地处阴面,周天昏暗,不容易被发现,当下狠了狠心,闪身进去。 这山中甬道极为狭窄,更是昏暗,却无阴风,甚至越是往里,越是可觉温暖,直行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才看到洞中油灯,一个满面长须的枯瘦老者,端坐一座洁白的莲花台上,身后如来佛像金光微亮,两旁却是书架,书架之上,陈列着无数经卷。 而那老者跟前的松木桌上,摊开着一卷长长的佛经,龙渊目光扫过,正是一卷常见的《法华经》。 “不用这么小心谨慎的,老衲叫你来,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那老者望着龙渊,微微笑着道。只是,他长须遮住了面,看不清脸上表情。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被……会在这里?”龙渊本想问他为何被“镇压”在这里,但却是感觉得出,这山洞之中,根本没有什么禁锢大阵,这老者若想要出去,只凭自己喜好便可,根本不像是囚禁。 “老衲本是孤儿,无名无姓,又非是亲传弟子,没有名号,只不过是个头陀,人称‘火工头陀’而已。”那老者望着龙渊,目光却是黯然下去,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种种过往。 260.发宏誓愿 260.发宏誓愿 “火工头陀?”对面前这个,自己根本看不透他修为的老者,龙渊自然不会相信,他竟然只是一个火工头陀。此人修为至少至少也在羽化之上,在苍茫山已是地位超然的长老,就算这破庙是菩提寺,怕也没这么大的家业。 “你不信,我也不勉强。不过,你在菩提寺杀了人,怕是此生难逃,但你若是肯助我一臂之力,我道有办法帮你渡过此节!”火工头陀望着龙渊,似有深意地道。 “此一劫,晚辈自有办法化解,不老烦心。不过,前辈要在下做什么,只要在下能做得到,一定全力以赴!”龙渊淡淡地道。 他杀了常郝,倒是不怕,毕竟他一只都是戴着面具,常郝已死,常德他们看到的,也只是自己施展出的武夷派《鬼诏符录》,只消能够脱身,便是无忧。只是,听闻此地便是菩提寺,龙渊心中虽早有猜想,但当真被证实,仍是大为惊愕。 不过,既然此地是菩提寺,自己杀了菩提寺亲传弟子,若想全身而退,便当真是难了,这时候,便也需要这火工头陀的一些指点,是以语气淡漠,抓住他也有事情要自己帮忙,先把筹码拿到自己手里。 “小子,老衲自小流路街头,什么人没见过?你眼珠子一动,老衲便能将你心里的小九九猜个十之五六!其实无论你帮我也好,不帮我也好,我都会助你脱困,所以,咱们还是开诚布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火工头陀带着几分赞赏的意味,对着龙渊道。 龙渊自然不信他会无条件的帮助自己脱困,但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自己也不好再推脱,当下正对着他盘膝而坐,暗中默运《九尾心经》调节身上的伤势,微微笑着道:“那么,敢问老前辈要在下做什么呢?” 火工头陀点了点头道:“我要你想办法将菩提寺的《慈悲手印》弄到手,交给我!当然,这是你的好处!”火工头陀说完,随手一指,一本手抄书卷落由书架上飞出,落在龙渊跟前。 龙渊下意识地拿在手中,却是一宗道法,名曰:《遮天随心掌》。纸页破旧,字迹却是潇洒,不知历经了多少年代,上面甚至布了一层灰尘。 “这套功法是我耗费几百年,融合佛魔两家法门独创而出,威力无匹,给了你,你也绝不吃亏。只是……”火工头陀望着龙渊手中的书卷,本是自豪,说到最后,却是叹息起来。 “只是什么?”龙渊对这道法并不感兴趣,首先便是他并不晓得佛门道法,其次萧落魂传了他那么多道法,无一不是巅峰之作,他急欲将这些鬼门道法彻底掌握,根本没有心思再去学其他的法门。 只是,他却说这道法乃是融合了佛魔两家法门,独创而成。这样的道法可说是闻所未闻,虽然他自己也是将三灵融合来用,却是建立在《九尾心经》的基础之上,若无《九尾心经》,体内三灵早已互相侵扎,爆体而亡了。 “只是可惜,我终究没能将这道法创作完成。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可以将这套《遮天随心掌》推至巅峰,成为千古奇绝!年轻人,相逢便是缘分,老衲今生今世只一个愿望,只要你肯帮我完成,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火工头陀越说越兴奋,直如在绝望中抓住了希望一般。 “前辈的意思是说,只要在下将菩提寺《慈悲手印》的功法给您,您就能完成这套《遮天随心掌》?”龙渊试探着问道。 “不错!只要我能参悟透全部的《慈悲手印》,便可说是掌握了佛门道法的根本,就可以补全《遮天随心掌》的全部缺陷。而到时候,这掌法便不再是这个名字,而是《随手遮天掌》!随手遮天,何等霸气?”火工头陀的神情,再度兴奋起来。 龙渊摇了摇头道:“我又非是菩提寺的人,如何能够偷得到《慈悲手印》?这一点,只怕是前辈所托非人啊!” “不,不!”火工头陀见龙渊出言推辞,非但不怒,反而兴奋起来,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我今日见面,乃是天定的缘分。这缘分,是要我完成今生夙愿,更是要你成为君临天下,威震八方的绝世高手!” “此话怎讲?”龙渊有些糊涂了。 “首先,你是苍茫山的人,而且修得掌门夫人薛女侠的《流风回雪剑》,便一定是苍茫山沈家的嫡亲子嗣!其次,你身修三灵,虽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炼的,但四灵未全,正好可修炼我这《遮天随心掌》来补全!”火工头陀兴奋地说道。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你体内封印着一只极为霸道的阴灵,正免了修炼《遮天随心掌》的基本,乃是天意所为,不可违逆也!”火工头陀望着龙渊的神情,直如是名师寻到了高徒一般。 “你,你竟然能够看出我身修三灵!”龙渊被他说出自己的秘密,心中的震惊,实在是无以复加。 火工头陀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着问道:“小子,你可知道,我被困在这山洞之中,却为何没有禁锢大阵之类,又或者为何不直接把我杀了干净?” “愿闻其详!” “因为,就算是合整个菩提寺高手之力,就算能够困得住我一时,也困不了我一世——老衲乃是飞升之人,敢问这天下之大,除却九尾仙狐栖迟大人之外,还真寻不到一个敌手。”火工头陀傲然道。 “飞……飞,飞升!”见说,龙渊心中震惊,险些坐起身来。 要知道,这天下之大,公认的飞升第一人乃是狐族九尾仙狐栖迟,而栖迟死后,这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已隐然归为武夷派掌门箫落魂所有。可是,在菩提寺,区区一个火工头陀,却已是“飞升”! 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只怕用不了两天时间,整个世界便会为之疯狂。 见龙渊如此表情,火工头陀微微摇了摇头,意味索然地道:“当年,我得见尘路师叔跟一位魔族少女大战,受那魔宗少女道法的启发,于是发宏誓愿,要创作可堪比狐族《九尾心经》的无上佛魔神功。” “老衲耗费七百多年时光,游历天下,收揽天下魔功,终于寻到佛魔共存之处,创出了这套《遮天随心掌》。可是,因为我天资不好,佛法修为不精,是以未能成为菩提寺亲传弟子,手上没有完整的《慈悲手印》,无法将这项道法更进一步,蜕变为《随手遮天掌》。” “于是,我回来门派,将自己创作这套道法的经过撰写成书,求见了方丈主持,一来是想拿到完整的《慈悲手印》,将我的道法修补完整。二来则是希望我这套掌法能够列入菩提寺道法门墙之中。可是,我将自身经历呈上去,却是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当时我已然‘飞升’,莫说是方丈主持,即便是方徳都不是我对手,若是事情闹僵,非但杀不了我,反而会拖累菩提寺名声。于是,我师父便带着我,在佛祖面前细数我创作这道法时犯下的滔天大罪,并将我关在这里,而我身后,便是师父当日教导我的‘佛心殿’,师父希望我能够身受万民祈祷,化解身上的魔『性』。” “至于我为何不出去,便是因为这山洞之中,并没有任何禁锢大阵,而且我师父更是曾对我说,禁锢大阵不在别处,只在你心中!” 火工头陀并非是亲传弟子,他师父在菩提寺也只是个小人物,修为不过元婴,已然寿终正寝多年。 “禁锢大阵,不在别处,却在心中?”龙渊咀嚼着这句话,似有所悟。 “可是!”火工头陀双拳紧握,脸『色』也是涨红起来,望着龙渊道:“天下大派各执己见,不知融会贯通,我以《遮天随心掌》开创佛魔同修之路,更是希望后人能够从中找到窍门,修真悟道,追求长生!”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修炼我的道法,因为你本身便已是三灵齐修,如若四灵得全,定然是前无古人的绝世强者,完成我的夙愿!至于《慈悲手印》,你什么时候愿意,什么时候回来菩提寺索取便好!”火工头陀凝望着龙渊,满怀期待地道。 相比而言,他更希望龙渊能够修炼他的道法《遮天随心掌》,因为龙渊本身便是三灵齐修,将来的成就,定然在他之上,更能够验证他的想法。 龙渊听他话中有话,心下一愣,问道:“难道,前辈知道如何拿到《慈悲手印》不成?” “那就要看你敢不敢冒险了!”火工头陀道。 “此话怎讲?” “你是苍茫山弟子,又得薛女侠真传,身份地位必定不凡,说的话,自然容易使人信服。你只消将整套的《希夷神象》拿给小雷音山的成顿师叔,便说是莫容无为之意,他必然会拿整套的《慈悲手印》来与你交换!”火工头陀指点他。 不过,看他样子,竟而已是急不可耐起来。 261.绝密交换 261.绝密交换 “你是苍茫山弟子,又得薛女侠真传,身份地位必定不凡,说的话,自然容易使人信服。你只消将整套的《希夷神象》拿给小雷音山的成顿师叔,便说是莫容无为之意,他必然会拿整套的《慈悲手印》来与你交换!”火工头陀对龙渊道。 原来,这成顿与他一样,都对修真悟道都是痴『迷』万分,他主张佛魔同修,并用尽无穷手段,而成顿畅想佛道双修,几次三番前往苍茫山,希望能够以整套的《慈悲手印》换取《希夷神象》,却连遭拒绝。 而莫容无为曾与他是生死之交,他去苍茫山交换,便是找到了慕容无为。 了解了这些事情,龙渊思索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在下答应前辈,一定想办法将整套的《慈悲手印》弄到手,拿来献给前辈!” “不!”火工头陀摇了摇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慈悲手印》到手之后,最好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保住『性』命要紧!我已经等了几百年,不在乎再等上他几百年,而你身修三灵,乃是旷古罕见,是以无论如何,都要先把『性』命保住,等日后有机会,再来这里便好!” “既然如此,那么,多谢前辈!”龙渊见他目光狂热,知道将这《遮天随心掌》的修道理论发扬光大是他毕生的愿望,至于由谁来将这事传播,他反倒无所谓了。 “嗯,很好!”火工头陀点了点头道:“你杀了常郝那个笨蛋,已然惊动了圣光山上的高手,事不宜迟,我这便送你出去。至于小雷音山,是在圣光山最北边的一座小山,成顿师叔一个人在那里隐居,你即刻去找他吧。” 火工头陀说着,递给龙渊一串念珠道:“这是老衲创建《遮天随心掌》时淬炼的佛魔念珠,共十八颗,分为十八罗汉,蕴藏着佛魔灵力,一来可助你修炼《遮天随心掌》,二来也在可危及关头,救你『性』命。好了,去吧!” 龙渊见说,知道已是离别之时,心中怅然一阵失落。他与这火工头陀相处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但他却是将自己一生心血倾囊传授,更将一生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直若相知相识了千百年,可自己,却连他模样都还未看清楚。 唵——嘛——呢——叭——弥——吽—— 龙渊心思『潮』涌,刚要跟火工头陀拜别,手中佛魔念珠却是忽而发出阵阵光亮,念珠晶莹如滴血,俱是金光之中包裹着血芒之『色』,梵唱声中,佛门六字真言诀回『荡』,龙渊只觉眼前一花,耳畔风声尖啸,再睁开眼睛,却是一处青山之下,处处苍翠,与之前菩提寺跟凉台寺周围大不相同。 这短短的片刻,火工头陀竟以无边法力,将龙渊送出了菩提寺所在,而回头望去,菩提寺隐没在群山之中,隐约可见,那么自己面前的这座山,便应该就是他口中成顿大师所在的小雷音山了。 看这山峰,虽不是很高,但却是灌注着无边佛法,更以佛法化解严寒,使得这小山如沐春光,处处苍翠,直如盛夏一般,单是此等法力,便是旷古难见,使得龙渊心中油然升起一阵赞叹佩服之情。 而再看手中佛魔念珠,十八颗念珠晶莹如滴血,不知是玛瑙还是什么珍奇的宝石,而里面盘旋着两个小漩涡,金光血『色』交融而又排斥,神念探查之下,竟而无法感应里面的魔灵,可见这其中蕴藏着的法力,直如长山浩海一般,深不可测。 龙渊定了定心神,在山脚下寻得一处小河,河水清冽,当下扑入河中,把身子洗干净,换了另一套青衣,将佛珠戴在脖子上,再盘膝打坐,运转了几个周天,暂且运转《血池炼鬼道》压制住魔凤,《九尾心经》运转,完全将气海内鬼灵与魔灵隐藏起来,这才肃整衣冠,朝着小雷音山而去。 这小山之上,清翠明亮,种着奇花异草,清新宜人,更是到处可见山鹿野兔之类,倒是个打猎的好地方。而山径通幽,直到山顶,槐柳成荫,一片空地之上,种着白菜等青菜,一间木屋别致优雅,坐北朝南,门前一案香炉,香炉之上,却是『插』着三根削得纤细如檀香的树枝,权当了檀香来用。 门扉微微关着,透过门窗,隐约可见里面清洁非常,简约随『性』,自可判断这成顿大师,必定也是随和善良之人,否则他既如火工头陀那般曾也发宏誓愿,更是几度寻上苍茫山,怕也是要不折手段,到处掠夺强杀了。 “弟子苍茫山青狐,拜见成师父!”龙渊朝着木屋,抱拳施礼道。 他之所以不按照火工头陀的意愿,冒充沈青竹,是因为交换两大派的秘法乃是见不得光的交易,牵扯甚广,必须小心非常。而且,沈青竹作为逍遥子的孙子,必定与其余三大派的高手见过面,冒充他,那是朝枪口上撞。 “原来是苍茫山来客,有失远迎,还望师侄稍坐,老衲即刻便回!”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由空中传来,落入龙渊耳中。 “千里传音!”龙渊心下吃了一惊,知道这成顿大师的修为怎么也是在羽化以上,甚至是突破了羽化七层的瓶颈,羽化“登仙”,当下更是小心,微微抱拳道:“弟子前来,未曾先寄书函,不胜叨扰,还望前辈赎罪!” “哪里哪里,贤侄客气了。”那声音再次由空中而来,落入龙渊耳中,使得龙渊根本无法判断他究竟是在何处。 龙渊小心等了片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贤侄久等了,快请进来坐!” 龙渊忙忙回过身去,却见一个慈眉善耳,双眉修长,略微有些发福的老和尚,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褐黄『色』僧袍,手中却是提着个竹篓,里面放着一些草『药』之类。 “弟子拜见成师父!”龙渊忙忙行礼道。 “唉,到了我这里,不要这么多礼节!”成顿伸手将龙渊扶起,面『色』却是微变,赞道:“贤侄好精纯的灵力,却不知是何人门下?” 龙渊微微笑道:“弟子是奉了我苍茫山一位太上长老的命令而来,要跟成师父交换一样东西,是以在下师出何人,不便言说。” “交换一样东西?难道是……”成顿神『色』大惊,直如土鳖子捡到了狂窑子的钱一般,脸『色』竟而涨红起来,丝毫不见他这种高手应该有的喜怒不于形『色』之能,兴奋之下,险些就要一把将龙渊给抱住。 “果然如此!”龙渊见这成顿大师虽是羽化以上的绝顶高手,却是心如孩童,知道从他手中骗取《慈悲手印》并不难,故作诧异道:“莫非成师父知道弟子前来的意图?” 成顿见说,知道失态,但内心之中,却仍是狂热,忙忙拉了龙渊的手道:“贤侄快请进来。” 龙渊随着他进入木屋,但见屋中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画,却只“佛道”二字,字迹随『性』,显然便是出自他本人之手了,除此之外,孑然清净,连个木鱼都看不见,可见这成顿大师倒是个清净无为的高人。 龙渊只想速战速决,尽快离开,毕竟这小雷音山依旧是菩提寺范围,是为险地,当下将早已准备好的神念之力浮出,幻化成一团光影,正是全本的《希夷神象》,双手捧起,恭恭敬敬地道:“这是敝派《希夷神象》,请成师父过目!” “希……希夷神象!”成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曾十多次前往苍茫山,试图拿《慈悲手印》与慕容无为交换,却连遭决绝,最后一次,险些闹僵,几百年的兄弟情义,差一点便要毁于一旦。 却不期,几百年后,他竟然派门下弟子亲自将《希夷神象》送来…… 龙渊见他神情之中诸多疑问,忙忙道:“成师父,那位太长长老临行前一再叮嘱弟子,要弟子转告成师父,此举只为兄弟情义,而且信得过您,知道您定然不会将我苍茫山道法向外传播,这才背过了掌门真人,密令弟子前来奉上,是以还望成师父多多保密。” “而且,太上长老一再叮咛,不要弟子说出他姓名,还说成师父也无需言谢,因为此事一过,太上长老便会把这件事情忘记,就算是成师父面前,也绝不会承认!” “你转告那老家伙,就说我‘小顿子’绝不会将苍茫山秘法吐『露』半句,此举只为寻求佛道融合之法门,追寻长生之道。日后若有所突破,第一个也是前往苍茫山与诸君共享,绝不会中饱私囊。这是我菩提寺《慈悲手印》,便当是为抵押,你拿去吧!”成顿将龙渊的神念之力印入眉心,佛光转动,一团金光直融入龙渊眉心,正是他菩提寺的《慈悲手印》。 小顿子,是他年轻时师兄们给他起的绰号,慕容无为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到手! 龙渊见事已了结,多待无益,万一他问起谁谁谁来,自己肯定是答不出,只得走为上策,忙忙起身道:“那弟子恭祝成师父早日寻得长生法门,弟子奉命办事,须得尽快回去交付差事,告辞了。” “这便要走?”成顿微微错愕地道。 “太上长老是瞒着掌门真人将《希夷神象》送来,不想滋事过多,特地嘱托弟子不可多待,还望成师父见谅。告辞了。”龙渊起身告辞,走出木屋,脚下太极图亮起,直朝着苍茫山方向飞去。 可是,半空中,神念探查之下,龙渊却险些便要从太极图上掉下来。原来,成顿给他的《慈悲手印》上的字迹弯弯曲曲,鬼爬一团,却他娘的是梵文,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262.身份渐露 262.身份渐『露』 逍遥子令下,要龙渊等四人暗中刺杀南狼太子,可结果,南狼太子未死,龙渊反被他倒打一耙,仙鬼同修的秘密被揭穿,自此不容于苍茫山。 可是,龙渊落荒而逃,误打误撞,进入菩提寺,斩杀常郝,却被当之无愧的菩提寺第一高手“火工头陀”发现了他三灵齐修的秘密,惊为天人之下,竟而将自己一生所学《遮天随心掌》全部相授,更在他指点之下,从隐居在小雷音山的成顿大师手中,骗取到《慈悲手印》,虽然是他娘的梵文,但只要在自己手上,便不怕找不到人来翻译。 当真是福祸相存,未知其造化。 龙渊为骗过成顿,朝着苍茫山方向直飞了近一个时辰,这才在一处荒山之中落下,盘算着日后打算。 “胆敢在菩提寺杀人,更是菩提寺亲传弟子,你当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不得不说一声佩服!”南狼太子背负双手,冷笑着走出,略带赞赏地望着龙渊。 龙渊心下吃了一惊,鬼狐刀幽然在手,退开两步,周身鬼气浮出,凝神戒备地朝着南狼太子望去。但见他依旧是一身黑衣劲装,身上的伤似乎已然痊愈,又或者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大碍。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呢!”龙渊皮笑肉不笑地道。 南狼太子摇了摇头道:“我来这里,不是找你,而是因为感应到了一股气息。不过,通过这种气息,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兴趣听听?” “没有!” “你一定有!”南狼太子天狼剑豁然在手,灰黑『色』妖气竟而在他身后旋转成一处隐约可见的小漩涡,眉心处一团黑气涌动,冷冷地道:“我再一次感应到了‘魔君’的气息!” “魔君!”龙渊心中震惊,知道自己虽然戴着面具,但只怕已被他寻得了蛛丝马迹,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冷冷地道:“你们魔教要杀人,还要找个理由来安慰一下自己的良心吗?” “哼,我圣教做事,宁可错杀一千,绝也不会放过一个!不管你是不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人,总而言之,你今天必然是『插』翅难飞,不想受苦的话,跟我走吧!” “好啊!”龙渊口上虽是这般说,但鬼狐刀猛然在手,狂劈出一刀,风雪融入鬼气之中,化作千百道阴森恐怖的剑气,朝着南狼太子身上裹下,而自己则是祭起太极图,一飞冲天,朝着小雷音山而去。 龙渊自知自己不过元婴五层的修为,纵然是三灵齐用,也绝不是羽化高手的敌手,更何况是南狼太子这等越级杀人的超级杀手?是以龙渊一刀劈出,便是用尽全力,朝着小雷音山飞去,希望能够借助成顿之手,宰了他小子。 嗷嗷—— 万千狼嚎之声由后面突杀而来,无数毒狼利爪,泛着血光,正是南狼太子催发了《电光毒狼劲》。他见龙渊朝着圣光山而去,更知他速度过人,倒也忌惮,忙忙出手阻拦。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不敢怠慢,周身风雪聚拢,融入鬼气之中,催发出《流风回雪剑》,风雪飘摇,“雪满乾坤”,稍稍阻碍了毒狼利爪来势,脚下太极图急速旋转,速度更快。 他是要去小雷音山,找成顿来帮忙,是以完全将魔灵与鬼灵隐藏了起来。只是他的黄泉剑跟逐鹿神剑在受伤之时,顾之不及,落在了地上,只怕已为沈青竹收去,迫不得已之下,这才动用了鬼狐刀, 嗡—— 龙渊直飞而去,忽然间前方一道金芒一股阴森鬼气炸裂,直径竟达方圆三五里,空气中法力波动直如排山倒海一般,龙渊飞在半空,受到波及,竟而神念混沌,险些便要摔落下去。 “阿弥陀佛,鬼门宗主,几十年不见,阁下道法精进如斯,老衲佩服佩服!”金光之中,凌空走出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僧,长眉慈目,手托一盏紫金钵盂,朝着迎面黑气施礼道。 “哼,成空贼秃,你少在这里拍马屁,这一招的比试,的确是老子输了,老子不是输不起的人!”那黑气之中,也是凌空走出一人,周身鬼气如『潮』水汹涌鼓『荡』,一身黑衣长袍,面『色』不怒自威,竟而便是魔教北魅宗宗主鬼门太乙。 “既然施主认输,那老衲便请施主打消心中的念头,如何?”那被叫做“成空”的贼秃单手合十行礼道。 “这一招输了不打紧,咱们可以再打过。至于老子要做的事情,你是拦不住的,少管闲事了!”鬼门太乙冷冷地道。 “施主可知,一旦征伐再起,这世间可便又是生灵涂炭,还望鬼门施主慈悲为怀,放下心中执念。”成空再度合十道。 “哈哈哈哈,成空贼秃,你是不是念经念糊涂了?竟然敢来度化我?”鬼门太乙哈哈大笑着道。 龙渊见前面是菩提寺中的高手跟鬼门太乙,而后面南狼太子只隔一瞬便要杀来,心中一发狠,竟而撕下自己的面具,周身鬼气暴涨,朝着鬼门太乙飞去,半空中长长作揖道:“弟子参见鬼门大师伯!” 南狼太子早也猜出龙渊便是当日所遇见的鬼道高手,直追而来,见他撕下面具,朝着鬼门太乙行礼,心中大怒,冷然喝道:“鬼门先生,你莫不是要包庇于他吧?” 鬼门太乙见龙渊跟南狼太子先后而来,一时间搞不清楚,只是他心中却似乎另有打算,见龙渊莫名其妙地现身,更是朝着自己行礼,自然是受南狼太子追杀,虽然惊诧于他道法精进如此,但因为花蝴蝶的缘故,内心中还是起了庇护之心,冷笑着道:“贤侄在菩提寺附近逛『荡』,不知所为何事啊?” “哼,我南狼宗的事情无需外人『插』手!鬼门先生,要是被我南狼太子知道有人想要借用我南狼家族家事来翻云弄雨的话,我南狼太子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他!”南狼太子见鬼门太乙也在圣光山,心中却也是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强压着心中怒意,威胁着道。 “当然,贤侄自然有能力捍卫你南狼家的私事。不过,我鬼门太乙身为北魅宗宗主,自也有能力庇护我门下,这位是我师弟花蝴蝶的徒弟,不知南狼太子又有何打算呢?”鬼门太乙冷笑着道。 “鬼门先生,你当真是庇护他?别怪我事先未曾警告于你,庇护他,就是跟我圣教为敌,还望先生三思!”南狼太子又道。 “哦?跟‘你’圣教为敌?我鬼门太乙一生忠诚,从未做过半点忤逆圣教之事,自然不怕你的指责。不过贤侄,下次再见到长辈,切莫忘了行礼!”鬼门太乙不为所动地道。 “哼,你会后悔的!”南狼太子恶狠狠地瞪了龙渊一眼,却是毕恭毕敬地朝着成空大师合十行礼,脚下妖气鼓『荡』,投南而去,正是菩提寺方向。而成功似乎也是认识南狼太子,双手合十还礼之下,一切自然不羁。 “叛徒!”鬼门太乙望着南狼太子的身影,冷啐一声。 魔教分下四大宗派,千年发展,而燎原一直未能成在自己体内种下“凤羽”,成为“魔君”,教众人心流离之下,四大宗派也是各有争斗,尤其是北魅与南狼两宗,最为不合,这也是龙渊为何会在这时寻求鬼门太乙庇护的原因所在。 而通过南狼太子跟鬼门太乙二人的对话,南狼太子并没有将自己是为“魔君”的秘密说出来的打算,那便很可能会在燎原面前亲自陈述,这样一来,北魅宗便会遭受怀疑,南狼宗一宗独大的局面将再次延展。 至于南狼太子一再警告鬼门太乙不要利用他们家的私事来翻云弄雨,龙渊心思急转之下,只怕是鬼门太乙试图将“狼毒花”跟菩提寺小沙尼恋情公布天下,又或是要以此作为要挟,使得菩提寺在即将到来的正邪大战中,无法拼尽全力。 而若菩提寺不能成为主力,那么这一场正邪大战,在魔教势力未曾恢复,更是日渐四分五裂之下,胜负之算,仍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至于那小沙尼,火工头陀说他佛魔双休是受一个魔族少女的启发,而南狼太子又说,当日狼毒花闯入菩提寺,是为他父亲所伤,那么那小沙尼只怕便是叫作“尘路”了。 至于逍遥子在这等**的时刻,派出自己等人前来刺杀南狼太子,却又不知是何打算了。 “阿弥陀佛,花蝴蝶花施主的高徒,鬼道灵力精纯如斯,当真不知是天下苍生之祸福。年轻人,我佛慈悲,还望你能放下执念,不要妄动杀戮之心啊。”长空打量着龙渊,合十道。 “你佛慈悲,那是你佛门中事,与我鬼道何干?大和尚,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请赎晚辈不便行礼了。”龙渊冷笑着和抱拳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花师弟最看重的徒弟,果然比你之前的六个师兄都要争气!成空贼秃,老子今日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行告辞了!”鬼门太乙身后鬼气回笼,铺在龙渊脚下一片,便要离去。 “慢着!”成空忽而大喝一声,周身金光鼓『荡』,望着龙渊,眉心处浮出一抹“卍”字金光,缓缓转动之下,静静地道:“这位小施主的鬼灵精纯过人,令人一眼看过,便难忘记。而在此之前,同样有一个鬼灵精纯如你之人,在我菩提寺大开杀戒,杀了我菩提寺的亲传弟子常郝,还望这位小施主能够留下个说法。” 263. 阴魂附骨锥 263. 阴魂附骨锥 成空忽而全力催动《慈悲手印》,佛灵暴涨,恐怕是要强行将龙渊留下,毕竟倘若果真如他所言,龙渊在菩提寺杀了他菩提寺的亲传弟子,无异于是在菩提寺门口开了家窑子,打人打脸,换做是谁,也绝不会任由龙渊这般离去的。 鬼门太乙见说,却是心花怒放,他手下三个徒弟,最得意的大徒弟炼狱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不由地对龙渊刮目相看起来,对着龙渊,沉声道:“贤侄,看好了,这是给你炼制的暗器‘阴魂附骨锥’!” 说罢,鬼门太乙猛然扬手,五颗黑荧荧如墨玉的黑点,化作一团虚无,疾朝着成空和尚激『射』而去。 成空见鬼门太乙当先动手,还道龙渊在菩提寺杀人,是他安排,登时间心中无明业火烧起,手中钵盂倒转,一股金刚业火朝着五颗黑点,喷薄而出。 只是,那黑点受到金刚业火的攻击,却是如幻影一般,毫不受力,竟而直刺进去,毒蛇一般,直叮在成空手臂之上,透过僧袍,融入其体内。 霎时间,成空脸『色』大变,急忙收起法力,眉心处“卍”字金光流转,钵盂交于左手,一道金光横切下来,竟而生生将自己的整条右臂切断,佛光包裹,不使鲜血外流的同时,被斩下的整条右臂,却是瞬间焦黑,最后化为一团飞灰,仅剩白骨。 “鬼门太乙,你,你好卑鄙!”长空被迫自己斩下自己右臂,佛力大减,更是被人一招得手,心中当真是说不出的愤怒怨恨,却也不敢再贸然出手。 “哼,贼秃,反应地倒挺快!”鬼门太乙冷笑一声,将五颗黑莲子一般的东西传到龙渊手中道:“青狐贤侄,这是我研制的独门暗器‘阴魂附骨锥’,权当是大师伯补上的见面礼,你拿去防身用吧。” 五颗莲子落在手中,龙渊只觉每颗莲子都如冰点一般,丝丝而凉,散发着浓郁的鬼气,而鬼气之中,更是鼓『荡』着说不出,道不明的邪恶之力,竟而使得脖子上的佛魔念珠佛灵之力不安起来,由此可见,这“阴魂附骨锥”当真是非同小可。 龙渊却是不知道,当日在阴风谷,他将自己得来的阴魂莲献给花蝴蝶,而花蝴蝶则是将其中最为珍贵的五颗“阴魂莲子”再让他转送给鬼门太乙,为的便是要鬼门太乙帮他铸造鬼门太乙的得意暗器“阴魂锥”。 而鬼门太乙在帮忙铸造的同时,又做了诸多修改,耗费无穷天才地宝,终于炼制成一招之间,迫使成空自斩手臂的暗器“阴魂附骨锥”。 “此暗器只需滴血祭炼,便可融入神念之中。走吧,马上就要到六月十七了,我跟你师父的赌约将至,而你道法虽然突飞猛进,但终究有所欠缺,我便将这‘阴魂附骨锥’的运用之法,指点你一番。”鬼门太乙说着,鬼气滚动,带着龙渊直朝西北而去。 成空心中大恨,但右臂已废,断然不再是鬼门太乙的对手,只能任由他将龙渊带走。不过,望着远去的阴森鬼气,成空面『色』变得阴桀起来,不见方才的慈祥和蔼之『色』,语气怨毒地道:“青狐,老衲记住你了!” 龙渊见识了这“阴魂附骨锥”的厉害,虽然心中垂涎三分,却也不敢贸然间滴血祭炼,毕竟他现在已走到了跟魔教对立的境地,而且更是杀了他的二徒弟凄惶,夺得阴风扇,虽然事情还未外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终究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 鬼门太乙直飞而去,落在一座名叫“松鹤万寿”的酒店,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招呼龙渊坐下,要了几样小菜,两坛陈酒,见龙渊始终未曾将“阴魂附骨锥”滴血祭炼,眉宇间更是颇有防备之『色』,微微笑道:“你师父跟我之间的恩怨,不过是因为在修道之上有着诸多分歧,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合之处。” “那么敢问,大师伯心中,家师所创道法如何?”龙渊为鬼门太乙斟了一碗酒道。 “一年之前,若有人这般问我,我定然会说,花师弟的道法尽走偏锋,万事只追求一个‘快’字,遇到真正的高手,只能是吃亏,不堪大用。可是,自从你出现,每次见你,你总能给我惊喜,时至今日,我不得不改变心中的一些想法了。” “大师伯此话怎讲?”龙渊追问道。 “你虽然进境神速,但终究不过元婴五层的修为,竟而能在南狼太子手下逃得『性』命,足以说明,即便是你面对元婴巅峰的高手,都能有办法击杀,即便是面对羽化初期的高手,都能够勉力一战!”鬼门太乙喝下一碗陈酒,望着龙渊,颇为赞赏地道。 龙渊却是不期,自己在他心中,竟而能被如此赞誉,微微一阵错愕。 鬼门太乙见他神情,微微笑着道:“南狼太子虽只是羽化二层的高手,但他南狼宗本来便是最擅杀人术的宗派,是以他虽只是羽化二层,却是能够斩杀羽化五层左右高手的所在,你以元婴五层的修为,能从他全力追杀之下逃得『性』命,便足以说明,你也是拥有者绝顶杀人术的手段。” “而这杀人术的手段,却多是花师弟一手栽培出来,是以现如今你问我,花师弟所创道法如何,我只能说是:鬼斧神工!” “鬼斧神工?”龙渊心中越发惊愕,实在是想不通,面前这个北魅宗的宗主大人,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而且,”鬼门太乙接着道:“你以元婴五层的修为,竟然敢在菩提寺中斩杀菩提寺亲传弟子,虽然鲁莽,但这份胆识,是我三个徒弟所没有的,尤其是曾被你打败的‘魔劫’,更是做不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是以他天资虽好,却是注定了此生平庸。” “而这一切,多是我这个师父失责所致,就算魔劫天资再高十倍,我也无法将他培养成似你这般的存在,是以在培养弟子的方面,我同样败给了花师弟。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输了。”鬼门太乙再饮一杯,望着窗外,意味深长地道。 龙渊见他这般赞誉花蝴蝶,知道他心中有事,抱拳道:“大师伯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嘱咐弟子吧?” 鬼门太乙一怔,回望向龙渊,目光冷然,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关于你跟炼狱的这场比试,我想取消,我认输了。” “为什么?”龙渊心中震惊起来。 要知道,龙渊进步再怎么神速,也只是元婴五层的修为,而炼狱却早已突破玄关,晋升羽化,他们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龙渊凭借三灵之力跟自身的速度所能弥补,这场比试,其实龙渊心中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获胜的把握。 “我圣教遭逢大难,劫数降至,正道这边,齐心协力,而我圣教四大宗派却是一盘散沙,一旦开战,何有胜算可言?试问贤侄你,在这等紧要关头,我北魅一宗还要自相残杀,窝里斗到何年何月?” “当年圣教主为求圣教留存,将圣教化整为零,散落天下各地,划分为‘西狐’、‘北魅’、‘南狼’、‘东魁’四大宗派,为的便是充分发挥每一个圣教弟子的能力,更好地聚拢实力,到时候重新归并,一举击败正道,统一天下!” “可是,可是千年之数下来,却是成了什么样子?四大宗派各自为政,甚至自立为王,圣教的实力非但未能聚拢,未能壮大,反而日削月陨,被正道趁虚而入,更是围杀了东魁宗,到现在东魁宗宗主楚剑辰下落不明,难道我们还不清醒吗?” 鬼门太乙越说越是神情激愤,直如恨铁不成钢的长者,看着面前的烂摊子,却是无能为力。 “所以,”鬼门太乙深吸了口气,神情渐渐舒缓下来,望着龙渊意味深长地道:“所以我不想再继续跟师弟比下去,我认输。因为师弟我是圣教的栋梁之才,而你更是拥有着无穷潜力,在师弟栽培之下,将来必能够接任我的位置,成为下一任的北魅宗宗主,跟随圣教主燎原大人,征伐四方,统一天下!” “好!鬼门先生说得太好了!”忽而间,一个身穿儒生长袍,头上扎着四方斤的书生,手摇一柄猛虎折扇,击掌而来,坐在鬼门太乙跟龙渊中间,背对着窗户,为两人斟满陈酒,举起碗来,朗声笑道:“我圣教能得鬼门先生这样的人才,实在是福报所来。而这位小兄弟鬼力精纯过人,更得花蝴蝶大人亲传,的确是拥有无穷潜力,更是我圣教之福。只要咱们大家齐心协力,正道何所为惧?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也!” “属下鬼门太乙,参见教主大人!”鬼门太乙望着那书生,却是匆忙站起,神『色』恭谨地退后一步,躬身施礼起来。 “唉,鬼门先生是我授业恩师,更是我圣教大能,运筹帷幄,无人能及,我身为教主,应当是礼贤下士才对,但今日外出,只带一颗潇洒而为的心来游览天下美『色』,这繁文礼节,可不想一并带来。”那书生忙忙伸手将鬼门太乙扶住,朗声笑着说道。 264.叶子飞来 264.叶子飞来 这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乃是当今天下,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派的教主,魔教教主燎原! 但见他浓眉如剑,星目璀璨,一张国字脸,几分雍容之中,虽有儒家之气,却更多威严内中流动,直如手握千万兵马,掌人生死,使人不敢对其表达出稍微的不敬。 他怎地会忽然来到这里?龙渊心中思绪万千,却只一个理由:他也感应到了“魔君”的气息! “青狐,还不赶快见过教主大人!”鬼门太乙见龙渊上下打量着燎原,不觉为他担忧起来,忙忙提醒他道。 “属下青狐,见过教主大人。”龙渊知道面前这人,一只手瞬间之内便可以秒杀自己十多次,虽然他下令猎杀狐族后人,是自己的敌人,但此时此刻,却需得忍耐。 “青狐?这名字倒是挺有趣的。鬼门先生跟花蝴蝶大人的赌约,我也是略有耳闻,可既然鬼门大人说不比了,小兄弟你意下如何?”燎原望着龙渊,感受他的神念之力,虽是不动声『色』,却也暗暗惊奇于他的神念之力与灵力之精纯,微微笑着问道。 龙渊神念对他探查过去,却是直如泄入了汪洋大海,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探查,脸『色』微变之下,歉意而笑地道:“教主大人明鉴,属下不过是一介元婴小修士而已,师父跟师伯他们定下的赌约,属下只能是听从师命,没有愿意与不愿意这一说。” “哦?难道,即便是连我以教主的身份要你放弃这场赌约,你也不肯点头,是吗?”燎原饶有兴致地问道。 “对!”鬼门太乙神情紧张之中,龙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教主大人,我想,我想这件事情属下一定会办妥,还望教主大人饶恕青狐的顶撞之罪。”鬼门太乙忙忙道。 “青狐贤侄何罪之有?鬼门先生,是你多虑了。”燎原哈哈大笑一声,为两人斟满酒碗,举起道:“来,我敬你二人一杯!” 鬼门太乙见燎原非但不责罚龙渊,更是颇有赞赏之意,但心中终究还是揣揣,勉强一笑,暗示着龙渊,将酒一饮而尽,忙为燎原斟满。虽然燎原雄才大略,但却也是生『性』暴虐之人,绝容不得人顶撞,否则必死无疑,而近日龙渊断然否定其权威,燎原表面上不追求,但心中若是记恨了的话,龙渊怕是便要遭殃。 这时,店小二已上了饭菜,燎原尝了几口,赞赏不绝,显出他此刻心情大好,望着龙渊二人,忽然道:“鬼门先生,这几日你忙于策划大事,怕是漏了一封喜帖吧。” “喜帖?属下不太明白,还望教主大人明示。”鬼门太乙心中纳罕,究竟是什么人的婚礼,竟而使得燎原都感兴趣。 “鬼门先生日夜奔波于复兴我圣教之事,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张喜帖,自然是收不到的了。不过,我倒是希望先生能够趁此时机,送上一份贺礼,化解你二人之间的矛盾。”燎原微微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道。 “难道,是……南狼宗的喜事?”鬼门太乙邹眉道。 “不错!”燎原微微笑着道:“是南狼太子跟东魁宗宗主大女儿楚红泪的连理之喜,更是我圣教的大喜事。婚礼在七天之后,到时候我会亲自前往,送上贺礼,先生身为北魅宗宗主,可是缺席不得啊。” “而且,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北魅宗这位花师弟门下青狐贤侄,比那南狼太子,可说是不遑多让,带他一起去,让他们多接触接触,想必能够化解你们两大宗派千年来积下的私怨。而且,年轻人眼高手低,往往自以为天下第一,让他们两个见见,也是要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收起傲慢之心,苦心修心。” 见要燎原要自己带着礼物去祝贺南狼太子的婚礼,鬼门太乙虽然心中多有不愿,但燎原既然发话,他绝不会推辞。但在这之前,南狼太子追杀龙渊,他们两人见面,只怕非但无法化解两大宗派的矛盾,甚至可能会煽风点火。 鬼门太乙正想着以龙渊要闭关修炼或者其他的理由来拒绝他前去南狼宗,却不期忽而走来一人,望着龙渊打量片刻,又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像,仔细校队下,抱拳行礼道:“敢问这位可是青狐少侠?” 龙渊心下一愣,不想这地方自己还是第一次来,竟然还有人认识自己,而且这人显然并未修真悟道,只练就了几些皮肉功夫,心下诧异之中,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便是青狐,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那便好了。”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似乎是胭脂盒的小盒子,递给龙渊道:“这是一位姑娘托我们‘飞天镖局’保的镖,要我们将这小盒子亲手送到青狐少侠手上,还请青狐少侠检查一下,如若没有遗漏,便有劳在这上面画个押,我们好做凭证。” 龙渊接过那胭脂盒,只觉一股微微的幽香之气,而且盒子做工精巧,若拿去卖,少说也是几百两,打开来看,却只一片绿叶子,一封书信。 那绿叶子龙渊是颇为熟悉的,正是叶子楼用来记载叶子任务的标志,但龙渊之前所见都是下等玉石,而盒子中的这一枚,却是上等玉石,翠绿晶莹之中,微微发着暖玉之光,做工更是精巧玲珑,单这一片叶子,至少又是几百两。 至于那书信,打来来看,字体娟秀,写道:今晚亥时之前,鉴湖东,画舫对孤月,只为君奏离别曲。落款却是一把古琴形状的字画,而且这信纸上几点褶皱,怕是写信之人泪珠打在了上面的缘故。 “琴儿!”龙渊望着落款处的古琴,心中震惊起来。 燎原跟鬼门太乙俱是鬼神莫测的高手,虽然神『色』未动,但这书信上的内容,却是“看”的清楚,知道是某个女子写来给他,而花蝴蝶生『性』风流不羁,燎原也是知道,见龙渊如此,自是不以为然。 龙渊朝着那“飞天镖局”的镖师起身问道:“敢问先生,这是何人所托?她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镖师道:“这镖是何人所托,出于规矩,小的不能透『露』半分。至于如何找到的您,这是我们镖局混饭吃的手段,只要肯花大价钱,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吧,那么多谢了!”龙渊画过押,打赏了几些银子,心中却是波澜迭起起来,心说自上次楚琴儿不辞而别之后,自己再未见过她,却不想她竟而却是在意着自己,更要为自己演奏“离别之曲”,不知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鬼门先生,这自古常言,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怕非是虚言呐。”燎原望着龙渊,朗声笑道。 “正多事之秋,实不当如此散漫,是属下未能督促于他,还请教主赎罪。”鬼门太乙自责道。 “先生此言差矣,年轻人嘛,谈情说爱,没什么错不错的,随他们去吧。”燎原摆了摆手道。 “谢教主见谅!”想必燎原也是知道,正道这边正策划着干他,要将他彻底铲除,是以以这种手段来拉拢人心,让鬼门太乙更加卖命,龙渊感受着燎原无形之中的威压,只怕再多待些时间,体内三灵之密便要被他看穿,见有机会可以开溜,当然要撤。 当下,龙渊抱拳而起,朝着燎原跟鬼门太乙施礼道:“属下有些私事要处理,但七日之后,必然跟随宗主大人前往南狼宗。” “既然教主开恩,我便成全你吧。这是南狼宗所在以及我那‘阴魂附骨锥’的运用方法,你自己注意分寸,切莫晚了时间!”鬼门太乙将南狼宗所在以及“阴魂附骨锥”的秘法化作一团光影,刺入龙渊神念之中。 之所以这般提醒他,那是因为花蝴蝶曾多次因为贪恋美『色』,而在诸多行动之中迟到。 “是,宗主大人!”龙渊抱拳施礼,下楼而去。 只是,这一下楼,无巧不成书,偏偏跟正自结账的沈青竹、天河、宁天勤三人撞了个正着。他们三人已然撕下面具,似乎是在赶路,面『色』之上,诸多风尘之『色』,匆忙吃完饭,正在结账,见龙渊忽而从楼下下来,俱是一愣。 时光,瞬间凝固。客栈之中,食客或来或去,彼此吆喝,却在瞬间,似乎是被石化了一般。 他们四个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再见面,目光彼此凝望,直隔了良久,那店小二拿着要找还的银两叫了宁天勤四五遍,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沈青竹望着龙渊,见他站在楼梯口,同样凝实着他们,目中带着几分慌『乱』与愧疚,更多的却是漠然,心中抽搐一下,对着天河跟宁天勤两人道:“好了,吃饱饭,咱们赶路要紧!青玄背叛师门,咱们要尽快禀告掌门真人,昭告天下,免得他以苍茫山弟子的身份,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说罢,沈青竹当先而去,再不看龙渊一眼。天河跟宁天勤对望一眼,再朝龙渊看去,见他仍是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纷纷摇了摇头,追了出去。 只是,他们三人离去,桌子山的黄泉剑、逐鹿神剑,却是留了下来…… 265.千里劫婚 265.千里劫婚 问清“鉴湖”所在,龙渊直飞而去,倒也在亥时之前赶到,正见湖畔一首画舫,渔火微亮,袅袅琴声传来,灯影里,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奏琴和歌道: 孤月高悬,冷风无眠。我琴自悲鸣,湖波起漪涟。泼墨洒泪中,洛神犹可还;灯光浆影里,此歌无人怜。 歌声凄『迷』,琴声呜咽,直唱得催人泪下,可见画舫中那女子修为不低。龙渊轻轻落在船头,待她一曲唱完,躬身抱拳道:“在下青狐,敢求姑娘一见。” “原来是青狐少爷到了,快快有请。奴婢有失远迎,实在是赎罪赎罪。”画舫内,那女子忙收起古琴,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恭迎着龙渊。 龙渊掀开门帘进去,见这画舫中装饰精巧,船壁上还挂着几幅字画,檀香微熏,而四盏灯笼上绣着莲花荷叶,古船高桥等美景,分挂四周,将这画舫装扮的女气十足,而又文雅不沾尘埃。 至于那女子,不过十**岁的模样,面『色』清秀,身穿一见素红的长裙,似乎是有意抹了淡妆,不经意间,仍有几分胭脂粉气流『露』,似乎是个风尘女子,内中自有风情。 “奴婢拜见青狐少爷。”那女子再拜。 “姐姐快起来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受何人指使,在此守候?为何她本人不在这里?”龙渊见这女子非是楚琴儿,心中微微诧异。 “青狐少爷,请用茶。”那少女倒了杯清茶来递给龙渊道:“奴婢唤作‘红娥’,是受我家小姐差遣,在此守候青狐少爷的,这是我家小姐留给您的书信,请少爷过目。” 龙渊接过她递来书信,拆开来看,字迹娟秀,正与“飞天镖局”镖师送来书信上的字迹一『摸』一样,上面却是写着: 此情向晚,我心『迷』失,冷月琴何在,君心何在?惶惶不安矣。奴家欲出闺阁,虽只棋子一枚,但此身难保清白,心痛欲泣血,对君思念,犹胜先前。未敢奢求,唯求青君念有昔日情谊,权以叶子楼施下任务,赏金百万,只求一面之缘。 落款处,仍只是一把古琴字画。 “琴儿她,她要出嫁?”龙渊看完,心中震惊,朝着红娥望去。 “嗯。”红娥轻轻点了点头,神思之中,颇多忧虑。 “琴儿是我的!”龙渊猛然抓住红娥双肩,嘶声问道:“快告诉我,琴儿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找她,带她离开!” “青狐少爷此话当真?”红娥被龙渊抓得生痛,但神情之中,却是多出了几分兴奋之情。 “怎么,你不信我?”龙渊怒道。 “奴婢不敢!只是,只是小姐先前说起你时,说少爷似乎早已心有瞩目,所以才强迫着自己离开。”红娥见龙渊双目之中,血丝暴走,神情凶煞起来,不敢与他直视,低下头,怯懦地道。 龙渊见说,心中一愣,缓缓松开抓着红娥的双手,心思『潮』涌,脑海之中闪过李甜儿、李柔熙跟星芒的模样,登时间心烦意『乱』起来。他自小难得有心读书,对这**之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于“专情”之道,却似乎是疏忽了更多。 见他模样,红娥神情之中流『露』出几分失望,幽幽地道:“小姐托‘飞天镖局’‘万里镖局’‘长风镖局’等十多家镖局一起打探少爷下落,却直到今日,才将书信送到少爷手中,只怕已经是晚了。” “什么?”龙渊这时才知,为了找寻自己,楚琴儿竟是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不觉惭愧起来,忙忙问道:“什么晚了?” 红娥道:“还有不到七天,小姐就要出嫁,这时候只怕已是在路上,咱们现在追上去,只怕也要六七天的时间。而且,而且小姐要见少爷最后一面,似乎已然是抱定了必死之心……” “抱定了必死之心?你把话说清楚!”龙渊神情再度紧张起来,忙忙问道。 “小姐说,这桩婚姻里面,她完全只是一枚棋子,而为了全局着想,她必须要牺牲自己的身子。可是,可是小姐心中早已有了少爷,失去贞洁,便再无颜面,等到她这枚棋子失去作用,便会自刎。”红娥幽幽地说着,眼眶儿微红起来,强忍着,这才未落泪。 “红娥姐姐,你快带我去找她,不管天涯海角,龙潭虎『穴』,我沈龙渊都会把她给救出来!”龙渊抓起红娥,周身鬼气鼓『荡』,脚下黄泉剑逐鹿神剑祭起,直飞冲天。 “沈龙渊?”红娥一时之间,有些愕然地道。 “这才是我的真名!”龙渊沉声道。 “龙渊少爷,你当真肯救我家小姐?要知道,现在小姐已经在路上,有大批高手守护,甚至是老爷也在,绝不会容忍你把小姐带走的!”红娥虽然心中兴奋,却也更多担忧地道。 “我说过,不管是天涯海角,龙潭虎『穴』,我沈龙渊都会把琴儿救出来。红娥姐姐,既然你说时间不够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要紧!”龙渊催促道。 “恩!咱们直接朝南,连夜赶路的话,应该能在第七天之前赶到,趁着老爷他们清点礼品之时,说不定能找到时间缝隙,将小姐救走!”红娥不过十**岁的年纪,容易冲动,容易幻想,见龙渊竟而肯为了楚琴儿不惜犯险,心中兴奋起来,完全忘了这一去是何等凶险。 龙渊见说朝南,想也不想,直接催动鬼气,疾飞而去。 这般直飞而行,只累了便飞下来或在山野间打些野味,或投宿客栈略作休息,不间断地飞行,六天时日下来,越发朝南,到了接近南疆的一座名叫“千里峰回”的大峡谷,高山万丈,峡谷幽深,而风景却是秀丽,颇有仙家韵味,正是龙渊两人的目的地所在。 靠近千里峰回的大峡谷入口,龙渊两人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埋伏起来。红娥言说,次日正午,楚琴儿的婚车会经过这里,而新郎官则也会在此处迎接,互相赠送贺礼,他们便是趁此混『乱』之际,将楚琴儿带走。 龙渊召唤出青魂刀与九尾剑,盘膝打坐,等待楚琴儿等人到来。而红娥则是观望四周,一来为龙渊把关,二来寻找次日混入婚礼队伍中的突破口。 龙渊本是想着找到花蝴蝶之后,将鬼门太乙给他的“阴魂附骨锥”检查一下,若无危险,这才滴血祭炼,但不知明日何等凶险之下,索『性』咬破手指,祭炼入神念之中。 滴入鲜血,手掌中五颗黑荧荧的莲子忽而虚幻几分,丝丝冰寒之中,吐出千百道鬼气,如冰一般,慢慢融化,渗入到手掌之中,再寻之不见。而于此同时,神念之中却是多了五颗黑荧荧,略有虚幻的黑点,静静地悬浮着。 龙渊神念微动,手掌之中,便又浮出五颗黑点,散发着浓郁的鬼气。 “果然好宝贝!”龙渊赞叹一声,神念中展开关于这“阴魂附骨锥”的运用技法,学习起来。明日难逃一战,而高手如云的情境之下,根本不能使用九尾剑,否则身份一旦被穿帮,立时便会招来无数麻烦。 在“松鹤万寿”酒店,沈青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只要回到门派,他们就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逍遥子,到时候苍茫山必定会对自己进行追杀,单是这一个麻烦,便不是龙渊所能抗衡。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龙渊只想尽可能地趁『乱』将楚琴儿带走,不与众人发生冲突。 日不过黄昏,山谷必经之路,已飞驰而来数百黑衣人,一则打扫要道,张贴大红绸缎之类,把这山谷整得喜气洋洋。二则却是潜伏在四周,排查危险。 无奈之下,龙渊只得带着红娥,暂且躲到更远处的一座小山洞之中,等到深夜之时,这才悄悄出来,斩杀了两个黑衣人,拿衣服给红娥换上,装作是暗中探查之人,潜伏起来。 这一夜,便此无事。 这般翘首而盼地等到将近正午,山谷之中,涌出了无数高手,拥簇着一个全身鲜红,头戴八宝朱冠的少年而来,而那少年身旁,一个不足三十岁模样的『妇』人,春风满面,与身后四五个中年人谈笑风生。 令龙渊错愕的却是,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南狼太子。以此推断,他身旁的那『妇』人,自也正是他的母亲,魔教南狼宗宗主,在道法修为上,仅次于教主燎原的狼毒花了! 正在龙渊头大之时,上天似乎还嫌今天的事情不够『乱』,忽而间天上散落下无数玫瑰花瓣,花香怡人扑面,一个娇柔妩媚,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道:“听闻今个儿是魔教南狼宗南狼太子的大喜日子,我仙山错落阁不请自来,是觉南狼宗宗主狼毒花看中的儿媳,定然是极为出众的贤才,我仙山错落阁便来捡个便宜,要把这新娘子抢来许配给我儿秦无双,不知列位可有什么意见?” “小心,花粉中有毒!”狼毒花身后,一个须发翁白的老者越众而出,双手猛推,一股浑厚的黑『色』妖气『逼』发而出,正是《恨天魔功》,比之南狼太子浑厚了不知凡几。 但是,漫天黑气如风卷残云般卷去,那漫天而落的玫瑰花瓣,却是不甚受力,依旧花雨幽幽,铺落满地,浓重的玫瑰香气,更是浓郁起来。 “仙山错落阁?怎么从未听说过?”龙渊望着漫天玫瑰花雨,心下思如电闪,却是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宗派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赤『裸』『裸』地公然跟南狼宗作对。 266.错落阁主 266.错落阁主 “哼,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狼毒花见天上散落下来的玫瑰花瓣丝毫不受力,知道那说话之人的修为实在已是恐怖,猛然间推出一掌,妖气滚『荡』,直将花雨一般的玫瑰花瓣卷入空中。 南狼宗五大太上长老:狼不言、狼不语、狼不问、狼不寻、狼不得。而适才出手的那须发翁白的老者,便是第一太上长老,狼毒花的父亲,狼不言,第二太上长老,狼不语则是狼毒花的生母了。 其余三人,年岁较小了一些,不过中年模样,但他们五人,无一不是羽化七层以上的绝世高手。而半空中那人撒下的玫瑰花雨,狼不言竟而无法卷动,可见那人的修为赫然已在渡劫左右。 那女子的玫瑰花雨被狼毒花《恨天魔功》卷入半空,遮天蔽日之下,整个峡谷为之一黑。可是,黑暗过后,却见半空中一面『潮』红涌现 ,那漫天玫瑰花雨依旧直落下来,扑发着浓重的花香。 适才,狼毒花所卷走的,竟然只是这玫瑰花雨的幻影而已! “移魂挪魄六觉术!”龙渊见那女子所用,竟而类似于狐族道法中的《移魂挪魄六觉术》,心中震撼起来,想起自己之前所用,相比之下,实在是小打小闹,不由地对那神秘人多了几分赞赏之情。 “寂寞白似雪,下冰冷如霜。幽幽梨花泪,眉间一尺伤。你们见这是‘玫瑰花雨’,可我偏要告诉你们,这是‘梨花暴雨’,是说你们魔教的新娘子,要被我仙山错落阁抢走,离别在即了!” 半空中,那个神秘的声音肆意笑起,顷刻间,本是『潮』红的玫瑰花瓣,忽而虚幻几分,变作了雪白雪白的梨花花瓣。 “她,她怎么知道这首诗的?”龙渊听闻着那神秘女子所念绝句,正是星峦峰下山洞中自己父亲的题诗,不觉更是震惊起来,暗道:“难道,难道她竟是狐族后人?否则怎会狐族道法《移魂挪魄六觉术》?” 见漫天红如滴血的“玫瑰花雨”化为雪白的“梨花暴雨”,狼毒花心中震骇万分,断定半空中,那神秘女子的修为必然是在渡劫以上,因为他本身,乃是羽化十二层所在的高手! “仙山错落阁?这究竟是什么门派,如此厉害,却为什么毫无名气可言?”狼毒花的心中,同样升起了这样的疑问。 就在众人唏嘘感慨之中,梨花暴雨的中心,千万梨花花瓣散开,拥簇着一个女扮男装的绝美女子,一个相貌俊俏得更如女子的美少年纷纷飞落而下,而梨花花瓣拥簇成两座花椅,两人更是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只是,这两人落座,却是正朝着峡谷,背对着狼毒花等人,极尽轻蔑之意。 但见那女扮男装的绝美女子,身穿一件粉『色』书生长袍,头戴书生巾,手中摇着一把山水墨画的漆金纸扇,但目光中顾盼流转,却是妩媚天成,比之狐女,也即是狐族长老明火长老,以及赤月长老,更是妖娆几分,而且身为人母,更多几分风情韵味,足以倾国倾城。 至于那叫作“秦无双”的美少年,身上绫罗绸缎织作精巧,油头粉面,同样摇着一把娇艳血红的花瓣漆金折扇,目光朝着峡谷深处遥遥望去,神情之中,似乎已是有些不耐烦。 南狼宗五大长老俱来迎亲,可见他们对南狼太子的这桩婚事乃是何等的重视,忽然间杀出一个“仙山错落阁”来,扬言要公然抢亲,当真是打人打脸,就算南狼宗是吃素的,怕也难以忍受。 狼不得见那神秘的母子竟然如此挑衅南狼宗威严,心中怒火连烧,闪身到他二人前面,怒发冲冠地道:“妖女,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跟我南狼宗作对!” “哼,我母亲大人乃是仙山错落阁的阁主,下次记得称呼‘阁主大人’,否则有你好看!”秦无双手摇折扇,神情轻蔑地摇了摇头道。 “你!”狼不得手中黑芒一闪,刚要动手,却被狼毒花闪身而来,猛地按住 狼毒花上下打量着这从天而降的“错落阁主”,嘴角冷笑而起,点头道:“原来是一只八尾灵狐,怪不得有如此口气!自九尾仙狐命陨,狐族可堪灵狐的高手,除却狐流言之外,尚有狐族三大长老,明火、赤月、摘星,却不知你是其中的哪一位?” “摘星!”那神秘女子轻摇着手中折扇,神『色』悠然自得地道:“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那么狼宗主便应该知道,我今日所来何事了吧?我狐族对你魔教不薄,可你魔教却是恩将仇报,屠戮我狐族后人!我狐族的反击,自今日起!” “哼,摘星长老,你说我圣教屠戮你狐族后人,却是何来证据?当真是笑话!”狼毒花冷笑着道。 “没有证据,就不能找茬了吗?”摘星妩媚而笑地反问道。 “你!”狼毒花见摘星来捣『乱』,本已是怒极,只是忌惮她道法了得,而今日又是南狼宗与东魁宗喜结连理的大喜日子,不可妄动干戈,这才强忍下来,却不想这摘星竟而如此咄咄『逼』人。 “原来是狐族摘星长老,当真是贵客!”远处,忽而传来一声朗朗乾坤之笑,紧接着,一个中年书生手摇折扇而来,站定在狼毒花身前,朝着摘星微微笑道。 此人,正是魔教教主,燎原。 不一时,峡谷入口处,霞光飞落,楚剑辰与鬼门太乙当先,身后十多个鬼神莫测的高手,由霞光中漫步而来,其后,四个身穿大红的元婴高手抬着一顶花轿,再后面则是近百个元婴高手抬着各式各样的贺礼,虽无唢呐等乐手,但来人无一不是高手,聚拢在一起,自有仙乐无形散播。 “教主大人!”狼毒花见燎原现身,楚剑辰等人紧接而至,猜到他是随着新娘子一起而来,自然是对这桩婚姻重视非常,虽然知道正邪大战即将爆发,却不想他竟会重视到这种程度。 “参见圣教主大人!”狼毒花在内,所有南狼宗弟子,包括在山上潜伏的黑衣弟子,无不下来朝着燎原跪拜施礼,顷刻间整个山谷,跪倒一片。 只是,这一跪,摘星母子坐在花椅之上,悠然自得,倒像是在跟他母子二人施礼一般。而龙渊带着红娥下山而来,红娥跪下,他却是站定当地,远远地朝着楚剑辰望去。 “楚剑辰!这是怎么回事?”龙渊见楚剑辰跟鬼门太乙两人胸前都是一朵大红花,心下诧异起来。当日在仙狐山“藏月地府”,楚剑辰誓言为狐族效力,自己将东魁令还给他,是希望他能够招揽东魁旧部,壮大实力,却不想他竟然跟南狼宗玩起了联姻。 而楚剑辰见到龙渊,心中也是震惊,更见他穿着南狼宗弟子的衣服,一时间丈二和尚,顿时有点发懵。而鬼门太乙不想龙渊竟而先自己一步而来,却是穿了南狼宗弟子的衣服,而且见到燎原教主,竟然杵在当地,不肯下跪,不禁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哼!”摘星朝着燎原望去,目光上下打量,却见他坦然自若,毫不为自己目光所动,冷笑着道:“燎原教主,做了亏心事,你倒是不怕鬼敲门啊!” “咱们被正道称之为‘魔教’,便素来奉行一个‘纵横逍遥’的念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自然多有杀戮,少有善举,亏心事每日里都要做的,又怎么会怕鬼来敲门?”燎原摊开折扇,轻摇着,微微笑着问道。 “燎原教主大才,小女子自认争辩不过,可是,我却要问你,我两位姐姐何在?”摘星合起折扇,目光急速冰冷,铺落在地上的梨花瓣如有风吹,飘摇起来。 “明火长老自来行踪不定,赤月长老早在千年前便已隐居,她二人行踪,却叫在下如何回答?狐族于我圣教有过大恩德,难不成我燎原反会恩将仇报不成?不过,摘星长老不远万里,前来我南狼宗参加婚礼,在下身为教主,必当进到地主之谊!”燎原微微笑着道。 “燎原教主误会了,小女子今日前来,不为贺礼,只为劫婚!不过,有燎原教主在此,小女子人单力薄,怕是逃不到好去,所以咱们定个约定如何?”摘星妩媚而笑,冲着燎原道。 “哦?是何约定?”燎原亦是饶有兴致地道。 “听闻南狼太子乃是你‘炼情教’中最为出众的翘楚,我儿无双多有不服,是以咱们今日不妨在这‘千里峰回’峡谷之中,设下擂台,要他二人比武招亲,如何?”摘星微微笑着,目光却是轻蔑,连连扫过燎原、狼毒花、南狼太子等人。 炼情教,便是被正道称之为“魔教”的天下第一大派了。炼情教由一套《炼情诀》威震天下,其名称由来,多半也是如此。 “好!”南狼太子早是憋屈地难受,此刻见摘星提出这等要求,当下想也不想,立刻冲了出来,答应道。 见南狼太子越众而出,抢先答应,燎原眉头微邹,虽然理解南狼太子此刻的心情,但对方有备而来,绝不会押下必败的赌约,敌我实力未得分明,莽然应战,说明他的成长,终究还是有所欠缺。 “既然要比武招亲,那就也算我一个!”龙渊撕**上的黑衣,手中逐鹿神剑嗡嗡作响,背上黄泉剑怒意直如怒涛拍岸,踱步走上前来,一股无形的威压『逼』发之中,望着南狼太子跟那秦无双,傲然道。 267.比武招亲 267.比武招亲 龙渊忽然出现,更是要把自己也卷进这一场“比武招亲”之中,使得在场的每一人心中都是愣住,不知他是抽了身上的哪一根筋。 当然,在场最激动的便是红娥了。她自然是知道龙渊此举为何,而这情节,当真是如说书一般,英雄救美人,果真如此!若不是在场无一不是高手,而她身份只是个小丫鬟,怕是早已激动地跑到楚琴儿轿子旁边,把龙渊前来夺亲之事告诉她了。 “琴儿!”却不想,龙渊忽而转过身子,朝着楚剑辰身后的花轿,起运丹田,催动鬼灵之力,大声道:“今日教主大人跟狐族摘星长老设下‘比武招亲’的擂台,我青狐为你应战,无论生死成败,但求能够博得红颜一笑!” “龙……青狐!”花轿之中,头戴凤冠,顶着红盖头的楚琴儿,忽而听到龙渊的声音响彻山谷,更是要为自己而参加什么”比武招亲”,心情『潮』涌之下,猛然扯下盖头,掀开轿帘,目光搜寻,瞬间便锁定住了一身青衣的龙渊。 千万人之中,只你一人周身环顾着『色』彩! “哈哈哈哈,燎原,没想到打你南狼宗儿媳注意的,不止我仙山错落阁一家,当真是精彩有趣了!”摘星上下打量着龙渊,媚眼翻飞,眼波流转,媚意之中,却是更多嘲讽。 南狼太子羽化二层,更是魔教成名多年的杀手,秦无双羽化三层,其母身在渡劫,而龙渊却不过元婴五层的修为,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看好他的。 是以,在场很多人,包括燎原跟鬼门太乙等,都是以为龙渊脑子秀逗了。 “是你!小子,你竟然敢自己送上门来,当真是不怕死啊!”南狼太子见龙渊忽然冒出来,心中错愕之下,却是更为愤怒。 对于龙渊,南狼太子心思可谓复杂。龙渊联合沈青竹等人围杀于他,而在他全力追杀之下,却仍是被龙渊逃脱。而且,似乎龙渊还跟鬼门太乙一伙,要用他南狼家的私事来大做文章,如今又公然前来抢亲,是可谓大婶可忍,叔叔不可忍也! “怎么,不敢吗?”龙渊倒也当真怕他把“魔君”之事给说出来,毕竟此刻燎原在此,一旦自己身份泄『露』,就算楚剑辰倒戈到自己这一边,怕也只死路一条,是以一上来便以激将法堵住了南狼太子的嘴巴。 南狼太子自出生到现在,可还没这么憋屈过,虽然他对楚琴儿并无甚爱意,但这桩婚姻涉及重大,甚至关系着他魔教在接下来这一场正邪大战之中的生死存亡,是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人给破坏掉。 “那好,咱们两个便先来比划比划!”南狼太子对着龙渊,心中狂怒地道。 “比武招亲,自然要比划比划的。但是,这新娘子的心,似乎已被这青狐少爷给虏走了,就算我儿跟你南狼宗赢得这场比试,却也只能娶到她的身子,娶不到她的心呐。不如,咱们大伙儿添些彩头,免得无聊,如何?”摘星环顾着燎原等人,慢条斯理地道。 可是,她这一句话,却又是打了南狼宗一巴掌,而且挑唆了南狼宗与东魁宗的关系,是以她此言一出,南狼宗这边,脸『色』齐刷刷地绿了几分。 “既然摘星长老有此等雅兴,我燎原与南狼宗身为东道主,自然要使贵客尽兴,这比试的彩头,当然是必不可少的!”燎原微微笑着道。 此一刻,楚剑辰等人已到了燎原身后,是为楚琴儿娘家这一方的亲客。而楚琴儿,揭去了红盖头,由一个中年女子和妹妹出红线扶着,也来到这边。只是,见龙渊忽然出现在这里,更是要来抢亲,再看姐姐模样,只怕两人早有相识,不觉混『乱』起来。 那中年女子可堪是美貌非常,只是眉宇之间,颇有风霜之『色』,几许哀婉内藏,见楚琴儿抓着自己胳膊,神情紧张地看着龙渊,知道她的一颗心终究已是给了龙渊,而龙渊为了她,不惜与南狼宗作对,更是要参加这“比武招亲”,虽然莽撞,但其心可嘉,轻轻拍了拍楚琴儿手背,朝着龙渊走去。 此人,正是北魅宗鬼凝,也正是楚琴儿的师父,更是花蝴蝶一生最为愧疚之人。 楚琴儿是为东魁宗宗主楚剑辰的大女儿,可因为一些家事的原因,自小被寄养在鬼凝那里,后来便拜入鬼凝门下,改名楚琴儿,属身北魅宗。可她以东魁宗宗主大女儿的身份嫁入南狼宗,那么东魁宗与南狼宗的联姻,无形之中便成了东魁宗、北魅宗与南狼宗的联姻了。魔教四大宗派,三大宗派玩联姻,身为一教之主的燎原,自然重视。 当然,南狼宗并不知道楚剑辰的大女儿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见鬼门太乙也是前来,只道是奉教主之命,而不知他也是自家的亲客。 “你就是花蝴蝶那酒鬼的新收的徒弟,青狐?很好,很好!”鬼凝望着龙源,直如看到了花蝴蝶的另一面一样,心中思绪『潮』涌,竟而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公然称赞他“很好”,听在南狼宗人耳中,都只道她是龙渊背后的推手一般,自然是痛恨起来。 鬼门太乙自得知教主燎原所言的婚事乃是楚琴儿与南狼太子之后,对这桩婚姻可说是十分看好,毕竟这一桩婚姻,极有可能将魔教三大宗派团结起来,在即将来临的正邪大战之中,共同对外。而此刻,先是摘星带着儿子跑来抢亲,然后是龙渊过来横『插』一杠子,紧接着,鬼凝更是离谱,公然站到了龙渊的那一边。 而他与花蝴蝶兄弟情深,花蝴蝶又是极为护犊子之人,对自己这个最小的徒弟更是宠爱非常,甚至不惜厚着老脸要自己帮他炼化阴魂莲子,如若龙渊在这场比试中丧命,那么自己将会与他结下更大的误解,此生怕是再难解开。 鬼门太乙正不知如何是好,鬼凝却是丝毫不理会他心中烦『乱』,张开左手,一件鬼气森森的玄黑衣物祭起,傲然道:“既然教主大人跟摘星长老说要彩头,那我这衣物,乃是琅嬛家族七宝之一的‘琅嬛鬼袖’,便来作为我青狐师侄的彩头!” 琅嬛鬼袖! 此言一出,即便是燎原、狼毒花、摘星等都是朝着半空中这件散发着浓重鬼气的衣物望去。琅嬛家族七大至宝,唯一一件纯粹只为防御的,便是这件“琅嬛鬼袖”了。据说,此鬼衣穿到身上,可收敛起鬼气,更能随着穿衣人心思变换而随意更改颜『色』,样式,有万法不侵,增强神念之能,以此来做彩头,出手的确是大方。 “鬼凝,你!”鬼门太乙见鬼凝帮着龙渊拿出彩头,一来更是得罪了南狼宗,二来更是把龙渊送到了断头台之上,心中直气得要打人,但当着南狼宗与摘星母子的面,只得强压着心中怒火,不好发作出来。 “教主大人,宗主大人,你们定下这比武招亲,也不问问琴儿自己的意思,我这个做师父的,反对不得,只能如此了!”鬼凝说完,轻轻拍了拍龙渊的肩膀,目『色』鼓励,退身回去。 “琴儿的师父!原来她是琴儿的师父,所以站到了我这一边。不过,剩余的三件琅嬛至宝之中的‘琅嬛鬼袖’竟然在她身上,当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这么算来,北魅宗至少有两件琅嬛家族的至宝了,魔劫的琅嬛鬼扣,以及这件琅嬛鬼袖。 “这铜铃是为南疆巫族,琅嬛家族中的密宝,青瞳铃!本来,这青瞳铃是我私人送给琴儿与南狼贤侄的新婚贺礼,但今日既然要比武招亲,那边便宜了我,拿来为南狼贤侄做彩头吧!”鬼门太乙说着,手中一颗青铜『色』的小铃铛缓缓飞起,与琅嬛鬼袖并成一排,『逼』发着浓重的鬼气。 “青瞳铃!竟然还有另外一颗青瞳铃!”龙渊望着半空中那与自己在李家密室“青瞳残阵”中得到的一模一样的铜铃,心中震骇起来。 鬼凝公然站到龙渊那边,燎原本是皱眉,但当鬼门太乙拿出青瞳铃为南狼太子添作彩头,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而南狼宗的人见鬼门太乙所言,非但支持楚琴儿与南狼太子的这桩婚事,此刻更是表明立场,拥护南狼宗,这才使得狼毒花等人的面『色』稍微好了几分。 北魅宗与南狼宗积怨千年,如若这关键时刻鬼门太乙不有所表示,只怕便要发作。 狼毒花上前一步,伸手过处,一道豪光之中,一双青绿『色』的靴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祭起在青瞳铃之后,朝着鬼门太乙抱拳道:“这是我南狼宗的‘天狼靴’,穿上它可日行万里。多谢鬼门先生厚爱,南狼宗感激不尽,但这婚礼本是我儿与东魁、北魅喜结连理的大喜日子,我南狼宗身为东道主,这彩头自然要做足。” 如此一来,北魅宗与南狼宗的紧张关系,可说是已然化解太半。北魅宗示好,南狼宗欣然接受,而正邪大战将至,更需要他们联手御敌,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至于东魁宗,楚剑辰与西狐宗修好,但鬼门太乙与狼毒花既然是为宗主,自然知道为何狐流言未至,更不会说破。 268. 再战南狼 268. 再战南狼 楚剑辰哈哈一笑,对着鬼门太乙跟狼毒花道:“既然是亲家,我东魁宗这个娘家又岂能寒酸?这是我东魁宗‘木人阵’,便也做了南狼贤侄的彩头吧!”说着,一道白光之中,一个木刻人偶,上面画着诸多红『色』细线,祭起在鬼门太乙青瞳铃之后。 “既然大家都添了彩头,那也不必再啰嗦了,开始吧!”摘星忽而间伸手一招,地上万千梨花花瓣聚拢,法力灌注之下,竟而聚拢成型,组成一座长宽约百米,高有一米多的擂台,看上去却是处处流『露』着旖旎之『色』,使人不忍心打破。 “摘星长老,你这擂台怕不结实,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燎原微微笑着,伸手推开,魔气鼓『荡』之中,四只墨玉黑麒麟脱出,分立擂台四角,仰天怒吼声中,竟而融入到了擂台之中,消失不见。而本是风光旖旎的花瓣擂台,无形之中,多出了几分阴森妖气,穿梭在花瓣之中,似在与花瓣之中的狐灵之气互相厮杀,又似乎是在彼此配合。 “黑麒麟!是他,是他!害死了我母亲的凶手之一,那个召唤黑麒麟的男子,一定便是他了,魔教教主,燎原!”见燎原手中忽而飞出四只墨玉麒麟,龙渊登时想起,在东魁禁地所见,那个与苍茫山道人联手的魔道高手,其道法,便是这黑麒麟! 自己的仇人,一个是正道巨擘,一个是魔道首领,而且今时今日,这个身为魔道首领的仇人,便在自己面前。 唧唧—— 神念之中,魔凤阴灵狂暴而起,冲击着龙渊的神经,无穷无尽的毒怨之念,铺展在龙渊背后,急速燃烧起来,形成一股如自九幽的阿鼻之气,气海三灵之中,直如闯进了一只魔鬼,四处蚕食,不一时,三灵之力,竟而也是疯狂地燃烧起来。 逐鹿神剑聚拢风雪,黄泉剑黄沙澎湃。此一刻,龙渊的心中,唯有杀戮之意! 见到龙渊身后忽而涌现出来的杀意,所有人都是为之愣住,倒不是因为他这般无缘无故地释放杀气,而是因为,在他身后阿鼻之气急速燃烧的同时,他周身的鬼气竟而随之暴涨,直要挣脱束缚一般,不一时便形成极大的反噬,扑杀至他身上,幽蓝『色』鬼火猛窜而起,直要将龙渊活活烧死! “青狐!”楚琴儿同样身修鬼道,见龙渊此等模样,自然知道他是为鬼力反噬,走火入魔了。而且,他的走火入魔,比之一般的鬼道中人又有不同,竟而牵引出九幽怨恨,鬼火攀升,变为九幽怨火,传说中,这世上最为怨毒,最为恐怖的怒火,任谁沾染上,都难逃厄运。 楚剑辰见龙渊要跟南狼太子比试,便已是暗中焦急,此刻更见他忽而走火入魔,忙忙拉住要扑上前去的女儿,虽然心急如焚,但此刻的龙渊,即便是九尾仙狐重新降世,怕也难将他解救出来,楚琴儿扑上去,非但得罪南狼宗,更是只死路一条。 谁都不知道,龙渊为何会忽然间走火入魔。 嗡—— 就在龙渊心中极大怨恨,完全丧失理智,竟然调动周身九幽怨火,想要朝着燎原扑杀的瞬间,火工头陀送他的佛魔念珠,忽而间亮起,金光内敛,直印入气海之中,扑杀着九幽怨火,更是阵阵梵唱声起,夹杂着晨钟暮鼓,直如醍醐灌顶一般,将龙渊震醒。 只是,这一切,即便是燎原与摘星两人看来,也只能推测出龙渊身上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法宝,助他躲过了这一劫,但究竟是什么,却是无从想象。 龙渊神念恢复清明,但左手已然朝着燎原伸出,周身九幽怨火调动,眼看着就要朝着燎原扑杀而去,情急之下,猛然间施展出武夷派《鬼诏符录》,打出一只夺命狮鹫,单脚踏上,直飞落在擂台之上,朝着南狼太子道:“南狼太子,咱们两个的恩怨,就在今天做个了断吧!” 虽然说小人不报隔夜仇,但龙渊神念清明之下,却是知道现在的自己,在燎原此等高手面前,直如蝼蚁一般,此刻朝他出手,只能是飞蛾扑火,死得毫无价值! 龙渊走火入魔,虽然惊醒过来,但他周身仍是流动着“九幽怨火”,可说是危机仍未解除,而他不趁着比试还未正式开始,赶快化解掉,只怕危险。但如此一来,南狼太子则也要小心不能为他身上“九幽怨火”沾染,否则引火烧身,死得一定很是凄惨。虽然他乃是羽化二层的高手,但也无自信可如龙渊那般,承受满身九幽怨火的焚烧。 “好!”南狼太子纵身一跃,落在擂台之上,冷笑道:“既然你那么想死,本太子成全你便是!” “慢着!”狼毒花忽而打断住两人的比试,朝着燎原略一躬身,对摘星道:“摘星长老似乎还忘了一件事情!” “哦?”摘星饶有兴致地问道:“忘了什么?” “你仙山错落阁的彩头!”狼毒花道。 “《花雨弄清影》,不愧是狐族的绝技,连老夫险些都被摘星长老给骗过了!”燎原淡然一笑,指着满地散落的梨花花瓣,对着狼毒花等人道:“这是摘星长老的成名绝技,《花雨弄清影》,炼成此绝技,可为一方花神,调用周天花语,威力无边。” “我娘在一开始就把比试的彩头亮了出来,是某些人不识货罢了!”秦无双冷笑着道。 “双儿,今后说话可要小心,免得人家日后报复你。”摘星轻轻拍了拍秦无双的肩膀,有意无意地道。 “他不仁,我不义!是他们先对不起咱们狐族的,早有心要杀咱们,咱们又岂能任人宰割?”秦无双冷然道。 “既然燎原教主对小女子的《花雨弄清影》赞爱如此,那这份彩头也算是足够了,不知这‘比武招亲’可以开始了吗?小女子向来爱看热闹,本不对这个元婴小修士感兴趣,但他被九幽怨火焚烧了这么长时间,仍是毫发无损,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运在身,这一场比试,胜负之算,实在是难说得紧,小女子已然是迫不及待了!”摘星慢条斯理地道。 她一句“爱看热闹”,自然是嘲讽魔教北魅宗与南狼宗为了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根本没有“团结”二字可言,再一句“九幽怨火”,则是指狼毒花故意拖延时间,以使龙渊为九幽怨火焚烧,自绝而亡,使得南狼太子不费力气,保全实力来与秦无双大战。 包括燎原在内,所有人都断定龙渊纵然可调动“九幽怨火”,也绝难在南狼太子手下走过一炷香的时间,唯有鬼门太乙见识过身受花蝴蝶特训,身修仙鬼双灵,急速成长起来的龙渊的可怕之处。就在几个月前,他以练气期的修为打败身怀琅嬛鬼扣的金丹高手魔劫,短短几个月过去,他会不会以元婴的修为打败羽化二层的南狼太子?不到最后一刻,其结果很是难说。 而龙渊若是获胜,身为北魅宗弟子的他,自然会使得南狼宗颜面尽失,只怕会激起教内更大的矛盾。而如若龙渊落败,只怕难逃一死,纵然不死,必也身受重伤,而依着花蝴蝶护犊子的脾『性』,自己在场,而他的徒弟身受重伤,只怕又会使得他二人矛盾加深,有伤兄弟情义! 只是,燎原身后一团魔气鼓『荡』,聚拢成一个雕龙刻凤的阴黑『色』龙椅,正对着擂台,与摘星并肩而坐,南狼宗五位太上长老因为辈分的原因,自也聚拢魔气,坐在了燎原下首,这一场比试,已然无法阻拦。 “比武招亲,南狼宗南狼太子对战北魅宗青狐。开始!”南狼宗这边,一个跟在狼毒花身后的随从,见燎原授意,站出身来,高声喝令道。 呜嗷—— 几乎是那元婴修士下令的瞬间,龙渊跟南狼太子双双动手,身如奔雷急电,残影不熄之下,一个施展出“恨天魔功”,一个施展出“倒转七星”,鬼气妖气瞬间铺满整个擂台,鬼哭狼啸,阴森无比。 “恨天魔功”催动,团团妖气聚拢成球,轰然朝着龙渊身上炸裂,而龙渊则是凭借着“残影决”与“鬼魄纵横术”的双双融合,催发出超越过南狼太子的速度,游走于妖气鱼水之间,脚下七星变幻莫测,“倒转七星”完全施展,再加上身上熊熊燃烧的幽蓝『色』九幽怨火,身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中总能在南狼太子背后斩出致命一击。 虽然南狼太子尽数躲过龙渊的背后斩杀,但擂台上的情形却是一边而倒,倾斜向了龙渊,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娘,这元婴修士不过元婴五层而已,怎么竟能占据上风,将南狼太子死死地压制住了?”秦无双望着擂台上阴森之气中鼓『荡』着的连连残影,龙渊如影随形地附着在南狼太子背后,出招狠毒,渐渐占据上风,压制住身在羽化二层的南狼太子,不解地问道。 “因为这个元婴修士的速度太快了,完全超越了羽化二层所应有的速度。在绝对的速度面前,南狼太子失却先机,自顾不暇,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反击,如若长此这般下去,只怕要输!”摘星眉头紧邹地道。 不过,即便是这时候,摘星仍是不忘挑唆一下,妩媚而笑地朝着燎原赞道:“想不到你炼情教竟然培养出了此等杰出的弟子,百年之后,怕是要称雄一方了吧!” 269.天狼快剑 269.天狼快剑 燎原也是想不到,区区元婴五层的龙渊,对阵南狼太子,竟然依靠着自身速度,在一开始便占据了上风,死死地将南狼太子压制住,直到现在,南狼太子除却一开场时施展出“恨天魔功”进行攻击之外,一直处于防御状态。 而燎原之所以答应摘星举行什么“比武招亲”,并非是怕她,而是想在南狼太子获胜之后,封他为副教主。这么一来,南狼太子娶了东魁宗宗主大女儿,北魅宗弟子,便是一令落下,犒赏三大宗派,皆大欢喜。 之所以纵容龙渊参与这场比试,则是认定他在南狼太子手下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会被南狼太子杀死。而南狼太子杀死龙渊,自己身为教主,不有责备的话,则是变相地告诉南狼宗,本教主的心是偏袒于你的,更是告诫所有人,炼情教天才多不胜数,少他一个,本教主绝不眨眼,让帮中那些自持高狂的小子们收敛几分,静心修炼。 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完全全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是以面对摘星的冷嘲热讽,燎原只做不闻。 龙渊占据上风,同样是鬼凝与楚琴儿等人所始料未及的,见龙渊如此,楚琴儿心中欢喜的同时,却仍是忍不住担忧起来,毕竟一旦龙渊获胜,便是公然得罪了整个南狼宗,此后他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师弟,你果然是对的!道法虽然重要,但速度同样可以左右战局!”鬼门太乙望着擂台之上的龙渊,但见残影落满,不无感慨地道。 “天狼剑,出鞘!”就在众人感慨唏嘘之中,擂台上,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南狼太子忽然间大喝一声,手中妖气鼓『荡』,一把灰黑『色』,剑尖分叉,直如狼牙,血槽中流动着鲜血的魔剑召唤而出,施施然朝着四周斩杀而去,《电光毒狼劲》完全催发,无数血芒利爪狂风暴雨般,在整个擂台之上肆虐开来。 嗷嗷! 南狼太子一将龙渊『逼』开,神念锁定之下,周身妖气竟而聚拢至手中天狼剑中,苍狼『吟』月之声拔地而起,南狼太子双眼瞬间血红,直朝着龙渊奔杀而去,其速度之快,竟然超越过龙渊!而他一剑斩杀过去,更是融入了《恨天魔功》与《电光毒狼劲》这两项魔宗道法,血芒利爪之上,附着着浓重的妖气,铺天盖地地斩杀而去。 天狼剑,乃是南狼宗宗主狼毒花当年的佩剑,淬合千万人鲜血,注入天狼血脉的魔功,苍凉霸道的同时,更可以对持剑者的速度进行极大的加持,虽不及“天狼靴”那般,但南狼太子与龙渊的速度相差本就不是很多,是以效果明显。 而且,这天狼剑与龙渊的青魂刀一样,都是魂炼之物,使用起来,更是随心如意。只是南狼太子自持高狂,即便是面对等级高出自己一两层的高手都不会轻易使用这把天狼剑,而面对等级低出自己的龙渊,更是不会。 可是,先是被龙渊与沈青竹四人围杀之时,被天河『逼』迫地动用出“天狼剑”,此刻更是死死被龙渊压制,不得不祭出天狼,此刻的南狼太子,心中怒火中烧,完完全全地把龙渊身上显『露』过“魔君”气息这档子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动了杀心。 “雪满乾坤!”龙渊见南狼太子一剑斩出,万千血芒利爪『逼』迫而来,自己根本躲无可躲,为今之计只能与他一样,施展出可覆盖整个擂台的道法,在防御中进行反击。 霎时间,周天风云变『色』,逐鹿神剑直刺入上空,一张血红与死黑双『色』太极图氤氲而出,笼罩整个擂台,聚拢周天寒冰真气与仙木之气,源源不断地灌注到龙渊身上。而鹅『毛』大雪,则由太极图中『逼』发而出,风声呼啸中,白茫茫一片,席卷整个擂台。 “流风回雪剑?”狼毒花望着擂台上忽而肆虐的雪花,震惊起来。 薛茹年轻时的名头,比之逍遥子都要厉害,似如狼毒花这等人物,自然对她颇为了解,是以很快便认出龙渊所用剑法。 “启禀教主,这青狐是花师弟派去苍茫山的卧底!”鬼门太乙对龙渊不了解,但对花蝴蝶却是了解,知道花蝴蝶绝不会背叛炼情教,而花蝴蝶既然肯收龙渊为徒,那自然是对他知根知底,忙为龙渊打起圆场来。 见说,众人俱皆愣住,均是想不到花蝴蝶竟会在苍茫山安『插』下卧底。燎原神『色』不动地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又问道:“那他武夷派的道法,又是从何学来?” “回禀教主,花师弟他对道法钻研成痴,曾偷学过武夷派的道法,想必是花师弟传授的吧。”鬼门太乙道。 花蝴蝶痴『迷』于道法的创作,这一点从他在道法修为上坚持己见而与师兄鬼门太乙多年不合便能看出一二,是以众人并无怀疑。 与此同时,龙渊手中黄泉剑舞动,漫天黄沙中隐有龙『吟』蛇鸣,直朝着南狼太子裹去。 “笑话,这样就可以了吗?”南狼太子天狼剑劈出的血芒利爪为龙渊“雪满乾坤”与黄沙联合扑杀,而南狼太子知道这“黄沙”的厉害,再加上龙渊身上“九幽鬼火”未熄,倒也不敢再近身而战,而是一退而回,与龙渊割据开来。 两人修为毕竟有着太大的差距,而南狼太子破去龙渊速度上的优势之后,对方虽有黄泉剑在手,但却是要忌惮自己的“炼情决”而不敢召唤黄沙巨蟒,实力大打折扣,已是胜券在手,最重要的便是尽快将龙渊打败,以免暴『露』更多信息给秦无双了。 吼啊! 南狼太子刚一站定身子,“恨天魔功”全力催发出来,周身滚滚妖气浓如墨玉,直将龙渊布下的风雪撑开,而在南狼太子『操』纵之下,这些妖气之中,竟而发出阵阵怒吼之声,似乎这妖气之中,孕育出了什么灵『性』一般。 “炼情决!”鬼门太乙望着南狼太子身前妖气渐渐聚拢成型,心中震惊无以复加,面『色』愕然地惊道。 楚剑辰与鬼凝对望一眼,眼中尽是骇然。而楚琴儿见父亲与师父脸『色』急变,知道南狼太子施展出了极为厉害的功法,不觉也是担心起来,恨不得冲上擂台,来阻止这场比试。 鬼门太乙等人震惊的同时,狼毒花以及南狼宗五位太上长老同样震惊,纷纷朝着燎原望去。而燎原则仍是手摇折扇,神『色』悠然自得,只是望着南狼太子,忍不住微微点头,显然他对于《炼情决》的『操』纵,已然高出了燎原的期望,燎原十分满意。 《炼情诀》是为魔教最高心法,只在教主一姓之中传承,其意义非凡,而燎原并无子嗣,他将这《炼情诀》传给南狼太子,其间深意,不言而喻,也难怪鬼门太乙等人震惊如此。而狼毒花等人同样如此表情,则是说明,南狼太子并未将自己身得燎原教主亲传之事说出。 吼啊! 滚滚妖气聚拢,竟而聚拢成一只墨玉麒麟,周身窜动着魔纹之火,目光凶煞,前爪匍匐之下,猛朝着龙渊扑杀而去,直将擂台上的雪花急速『逼』退。 依靠着“雪满乾坤”与黄泉剑将南狼太子『逼』退的瞬间,龙渊不敢怠慢,已然催动了武夷派三千鬼道之中的“九幽鬼道”。 这一项道法是武夷派的秘密道法,只准许弟子在身陷绝境之时运用,而且必须将敌人一击毙命,决不可被他人看到,当日薛鸿雁对阵龙渊,不敌之下,便是动用了此项道法。龙渊可不是武夷派的弟子,他才不管什么教规不教规的,眼见南狼太子要发飙,想也不想,便催动起来。 “九幽鬼道”催动,焚烧在龙渊周身的九幽怨火直接化为无穷血流,在龙渊青衣之上奔腾蜿蜒,背后鬼气急速焚烧起来,阿鼻之气升腾,使得龙渊直如一尊地狱勾魂使,凶神恶煞之中,更是狰狞可怖。 而体内《九尾心经》急速运转之下,狐族道法“拿捏天下”亦是暗中运转,将身后鬼气聚拢成一团,丝丝旋转之中,更有无数鬼狼飞出,呜呜鬼啸声起,更添声势。 吼啊! 墨玉麒麟猛然窜起,直朝着龙渊扑来,强大的魔气威压直将整个擂台上的风雪排挤出去,形成一股强烈的劲风气流。 而龙渊以“拿捏天下”聚拢成型的鬼球闷闷声中,直朝着墨玉麒麟轰去,上空中“天人阵”太极图聚拢着周天阴森之气,灌注到拿鬼球之上,直将空气扭曲起来。 吼—— 却不想,那墨玉麒麟奔出一半,忽而间一分为二,飞向空中的那一只,背生双翼,竟是一只狮鹫,直飞过龙渊的鬼球,朝着龙渊本身扑杀而去。而且,更为厉害的是,这一只从墨玉麒麟身子中分出的狮鹫,比之那墨玉麒麟更为厉害。 墨玉狮鹫过处,妖气肆虐,怒吼声震天刺耳,摘星长老以梨花花瓣铺成的擂台,竟而晃动起来,隐有要塌陷的迹象,而墨玉狮鹫身在半空之中,在朝着龙渊身子扑下的过程中,双目霎时间变作血红之『色』,张开大口,天狼剑灰黑『色』异芒亮起,直吐而出…… 270.佛魔念珠 270.佛魔念珠 龙渊以“拿捏天下”的手法,将鬼气聚拢成球,与南狼太子发出的墨玉麒麟轰然撞在一起,黑芒炸裂之中,法力波动之下,无穷无尽的阴森之气直吹拂到擂台之外,呼啸尖锐。 只是,由墨玉麒麟中分化而出的墨玉狮鹫却是直飞过龙渊的鬼气球,直朝着龙渊本人击杀而去。 “小心!”擂台下,楚琴儿心急如焚,惊呼出声。 只是,墨玉狮鹫在龙渊身上直扑杀而过,却是幻影! “残影诀!花师弟的残影诀!”擂台下,鬼门太乙见墨玉狮鹫扑杀的只是一处幻影,内心中大为激动起来。 “移魂挪魄六觉术!”摘星不动声『色』地望着龙渊躲过这一劫,心中之震惊,犹胜鬼门太乙,因为龙渊骗过南狼太子时所用的道法,乃是她狐族的《移魂挪魄六觉术》! 不错,凭借龙渊元婴五层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完全依靠“残影诀”来骗过南狼太子,是以在催动“残影诀”,残影留息的同时,更是动用了“移魂挪魄六觉术”,布置幻影,牵动南狼太子六觉,这才成功。 九幽招——魂——符——诏——! 七星亮起,半空中,龙渊青衣之上,血流长河奔腾不息,贴身缠绕,身后阿鼻之气翻滚,直如九幽炼狱在后,令人不寒而栗。而龙渊脚踏七星,倒转而来,闪身在南狼太子身后,右手轻捻,一张血芒道符铺展而出,挥手朝着南狼太子祭出。 但见那道符金光为底,血芒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图案,一张祭出,瞬间化为千百张,直将南狼太子围绕起来,发出远古悠远的『吟』唱之声,却又非是汉语,似乎是南疆巫族的语言一般,艰深晦涩。 只是,在这『吟』唱的背后,更有一个浓重的吐息声,直如千万年的妖魔戾气,羽化以下的修士,即便是在擂台之下,都是被压迫得喘不过起来。 “这,这是南疆巫族的《九幽鬼道》!”鬼门太乙望着南狼太子周身急速飞旋的千百张血芒道符,心中震惊,无以复加。 无论是武夷派还是魔教北魅宗,他们的鬼道都是流传自南疆巫族,自然对南疆巫族的正宗道法有着莫名的狂热之情,更何况,这《九幽鬼道》乃是南疆巫族中琅嬛家族的家传绝学! “狼儿!”见南狼太子被龙渊千百道血芒道符困住,墨玉狮鹫神情呆滞地呆在一旁,而龙渊咬破手指,催发出鬼道凝魂术之类,更有半空中天人阵太极图源源不断地鬼力注入,使得狼毒花心中担忧万分,直恨不得冲上擂台把龙渊给废了。 “娘,这是什么道法?好厉害!”秦无双望着龙渊祭出的千百张血芒道符,望着擂台上窜动的血光,由衷赞叹起来,问道。 “这好像是南疆琅嬛家族的道法,至于叫什么,娘也不知道了。此人仙鬼同修,更是身得南疆巫族正统道法的真传,必定大有身份,你日后再见他,一切要小心!”摘星凝神望着龙渊,嘱咐着儿子道。 其实最让她心中纳罕的是,龙渊怎地会使用狐族的“移魂挪魄六觉术”?且不管他究竟是怎么学到手的,单说要催动此道法,需要以魔灵为根基,那么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元婴修士,并非是仙鬼同修那么简单,而至少是仙、鬼、魔三灵同修! 虽然她已是狐至八尾,称之为灵狐,只差一两步便可飞升成仙,成为狐族的第二个九尾仙狐,问鼎天下,但双灵齐修,在她眼中仍是找死的行为,而三灵同修……她已然不敢想象! “狼宗主,不必担心,南狼他没事!”感应到狼毒花忧心忡忡,燎原传音道。 擂台上,龙渊全力施展出“凝魂鬼术”,黄泉剑也是刺入半空中“天人阵”太极图中,无穷无尽的鬼力灌注在身上,更是附着着寒冰真气与黄泉剑的吞魂之能,将“九幽鬼道”中“招魂符诏”催发到他本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但是,无论龙渊如何催动,“招魂符诏”道符之上的“招魂”之力却是怎么也破不开南狼太子的防御,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竟而隐有要被克制的趋势,使得龙渊暗暗心惊的同时,更是小心戒备起来。 千百血芒道符将南狼太子死死围困住,道符中刺眼的血芒之『色』渐渐黯淡下来,忽然间一声梵唱声由内而起,紧接着,一道更为强烈,端正祥和,充满浩然正气的佛门金光直将龙渊祭炼而出的这千百张血芒道符撑破,喷『射』千里。 刹那间,整个“千里峰回”大峡谷都充斥着强烈的佛门金光,而在此峡谷之中的弟子,不是身修鬼灵便是魔灵,元婴之下的修士,根本承受不住,甚至有人在这金光之中,直接化为飞灰,生魂得以洗涤,投胎转世去了。 而即便是到了元婴,在这金光之下,仍是难以忍受,毕竟佛门克鬼道,对魔灵同样有着极为强烈的克制之能,楚琴儿与楚红线虽有鬼凝鬼力灌注,在这金光之下,仍是难以忍受,脸『色』急速煞白起来。 燎原眉头微邹,五指张开,一股浓郁的鬼气直注入地下,在整个峡谷中蔓延开来,将鬼力灌注到难以承受佛门金光的弟子身上,这才使得他们安然度过此劫。 摘星见燎原如此,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之中却是微微震惊起来,暗道:“此人修为只怕已是到了渡劫中后期,更兼他智慧非凡,只怕当真能够飞升为仙,到时候,我狐族怕是要遭殃!” 不过好在这佛门金光只维持了不过二十息的时间便即消散,但见墨玉狮鹫似乎已被佛门金光炼化,天狼剑跌落在地上,而南狼太子站定当地,目中泛着泪光,在他跟前,一颗泛着金光的念珠浮在半空,那仍未消歇的梵唱之声,便是由那念珠之中传来。 “小路哥哥!”望着那念珠,擂台下的狼毒花忽然惊声,目光湿润起来。 悬浮在南狼太子跟前的念珠,正是南狼太子口中,当年那小沙尼,也即是菩提寺尘路大师送于她的,却不想,这念珠竟而会在今日忽然显现佛光,救了儿子一命。 “青狐!”金光消歇,楚琴儿更是担心,直朝着擂台上望去。 却见正对着南狼太子的另一侧,龙渊盘膝而坐,双手结成鬼门法印,脚下一本古卷摊开,而在他身前,却是悬浮着一串念珠,念珠稀落,聚拢成圆,微微泛着金光,而金光之中,却更多血芒,显得诡异几分。 只是,在这串念珠的中央,却是氤氲缠绕着两团法力,一团金光闪动安详纯正,一团却是阴森森可怖,『逼』发着嗜血之意。而这念珠,自然便是菩提寺火工头陀送于龙渊的。 嗡—— 龙渊跟前的念珠,忽而发出一股嗡鸣之声,而在这嗡鸣声中,南狼太子身子一颤,他跟前的那念珠金光则是急速黯淡下去。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南狼太子似乎遭受到了什么反噬之力,盛怒之下,召起天狼剑在手,护在那念珠之前,猛朝着龙渊劈出数十剑,一时间,刚刚平静下来的擂台之上,再度肆虐起血芒之灾。 “遮天掌!”龙渊勃然推出一掌,却是打在跟前念珠中圈着的那两团法力之上。 但见那念珠中两团缠绕纠葛的法力如水波动,化为一面金光大手印,而手印之中,却是另有一面更为精纯凝实的纯黑『色』手印,直朝着南狼太子劈杀而来的血芒利爪轰出,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竟而余力不减,直朝着南狼太子本人打去。 “恨天魔功!”见这奇怪的大手印破开自己的攻击,更是朝着自己轰杀而来,南狼太子心下震惊,忙忙催动周身妖气,撞击在那大手印之上,这才化解了危机。 “佛灵!”摘星望着龙渊推出的那大手印,感应到其间凝聚着极为澎湃的佛灵之力,竟而不在羽化之下,心中之震惊,当真是无可附加,因为打出这一掌的,可是三灵同修之人,而这么一来,那他应该是身有四灵才对! 其实,方才这一记“遮天掌”是火工头陀所创,龙渊也并无佛灵在气海之内,只是那佛魔念珠在南狼太子的念珠发威之后,便自飞出,帮着龙渊承接了佛门金光的同时,更是将无穷无尽的佛门金光之力吸收入念珠之中,更是直接吞噬掉了墨玉狮鹫身上的妖气之力。 也便是说,龙渊依照着火工头陀传授给他的秘笈《遮天随心掌》所打出的这一记“遮天掌”之气,其实便是南狼太子那念珠所催发的佛门灵力与他墨玉狮鹫的魔门灵力,与龙渊自身修为无多大关系,否则他又怎能一招将南狼太子击退呢? 当然,若不是他身修《九尾心经》,也绝对无法运用这佛魔念珠吸收而来的佛魔之力。 这一场在众人心中根本毫无悬念的比试,进行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却使得无数人为之震惊,使得众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龙渊这个元婴修士起来。 随心掌! “遮天掌”打出,龙渊本着乘胜追击的念头,将火工头陀传授给自己的《遮天随心掌》翻开第二页,打出第二记“随心掌”。 虽然龙渊知道这般借用“佛魔念珠”吞噬而来的佛魔之力来对付南狼太子多少有些胜之不武,但胜之不武也总比被人屠戮了的强,是以出手之间,丝毫没有要手下留情,又或者惭愧惭愧的意思。 271.胜之有武 271.胜之有武 “卑鄙!”见龙渊第二掌打来,却是未曾损耗他自身的任何法力,知道是他身前那串佛魔念珠的功劳,南狼太子心中愤恨之下,却也无奈,只得抓起身后父亲留给自己的念珠,天狼剑横扫之际,闪身躲开。 哪知,这一后退,神念急颤之下,才知道龙渊已趁着自己分神之际在这擂台上设下布局,心中大怒之下,“恨天魔功”展开,无数妖气聚拢,轰然朝着身后拍去。 却是龙渊适才炼制的鬼狼,在自己身后躲过一劫之后,悄无声息地埋伏到了南狼太子身后,趁他不备,猛然发动偷袭。 不过,饶是如此,龙渊与南狼太子之间的等级差距仍是决定了他这样的偷袭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虽然有《九尾心经》暗中调节,但鬼狼在南狼太子“恨天魔功”面前,仍是不堪一击。 炼情诀! 南狼太子躲开一记,周身妖气聚拢,炼情诀展开,瞬间在妖气之中注入一道灵『性』,妖气滚『荡』之中,化为一只凶狠的恶狼,利爪獠牙,口中流着狼涎,哀嚎一声,撕破虚空,猛朝着龙渊扑杀而去。 狼族本身便有着其它族类不可具备的速度,是以南狼太子在妖气之中注入狼族的灵『性』,便是为了使得自己的攻击更够像龙渊那样,以速度压制敌手。 见那恶狼扑来,龙渊不敢怠慢,正对着念珠中那两团缠绕纠葛的法力,又是轰出一掌。 只是,那恶狼的速度实在是太快,金光大手印打出,却被闪开。 “不好!”龙渊暗叫一声糟糕,忙忙抓起那念珠,展开“残影诀”,闪身到一旁。只是,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南狼太子已然祭炼出一只墨玉狮鹫,直飞入半空,破开了龙渊布下的“天人大阵”。 百忙之中,龙渊召回逐鹿神剑与黄泉剑,《鬼寻道》完全催发,周身鬼气直如汪洋一般喷泄而出,望着南狼太子与他身后不断聚拢成型的恶狼,勃然喝道:“要打群架吗?恐怕你还不够格!” 御——鬼——真——诀——! 霎时间,铺展在整个擂台之上的鬼气轰隆隆声响大作,鬼气聚拢,不一时便化作千百脸盆大小,黑荧荧,丝丝呼啸的鬼狼,『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着南狼太子与他周身的恶狼席卷而去。 “这,这是什么道法?”擂台下,无数人震惊起来。 本来,当南狼太子施展出《炼情诀》,所有人都认定龙渊必死无疑,却不想他身上竟还有一串威力极大的念珠,而且更有一套鬼神莫测的鬼道法门。 “这,这不是武夷派的‘御鬼真诀’!”修炼鬼道的众人,望着擂台上『潮』水般的鬼狼,心下骇然道。 当然,更令他们震惊的是,龙渊区区元婴五层,如何拥有如此强大的神念来控制这千百鬼狼?要知道,鬼道最是危险不过,这般强行炼化千百鬼狼,只消神念一个不济,便要遭受反噬,到时候神魂俱灭,可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炼化几个‘鬼球球’就想对付我吗?在我‘炼情诀’面前,你这是找死!”南狼太子望着漫天鬼狼,不惊反喜,眉心处一团魔气涌动之下,口中喃喃自语起来。 “不好!”摘星望着擂台上被包裹在『潮』水般的鬼狼之中的龙渊,惊呼道。 “娘,怎么了?”秦无双不解地问道。 “南狼太子要输了!”摘星邹眉道。 狼毒花等人虽未修炼《炼情诀》,但身为魔教的核心人物,怎能不知这“炼情诀”的妙用?可以说,龙渊祭炼出这千百鬼狼,在炼情诀面前,纯粹找死。而这当然也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未敢动用黄泉剑中的“黄沙巨蟒”原因。 可是,摘星却说南狼太子要输,自然使得众人不解的同时,更多愤恨与蔑视。 “为什么?炼情教的‘炼情诀’可以在聚拢成型的法力之中注入灵『性』,为自己所用,那青狐不知死活地祭炼这么多鬼物,无异于是飞蛾扑火,怎么却说南狼太子要输?”秦无双摇头道。 “双儿,你要知道,任何事物都会有他的容量!南狼太子的‘炼情诀’再厉害,要在这千百鬼狼之中注入灵『性』,需要耗费极大的神念之力,而这神念之力,已然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那青狐虽是元婴修士,道法修为差着南狼太子太多太多,可他一直以来都是扬长避短,从未与南狼太子正面交锋,而是以速度取巧,致使南狼太子忽略了第二点!”摘星凝神望着龙渊,见他眉心处模糊不定,却依稀是一只青狐魔印,心下思绪万千地道。 “第二点?第二点是什么?”秦无双不解地问道。 而与他一样,狼毒花、鬼门太乙等人都是心有不解。毕竟关心则『乱』,虽然他们都是一方霸主,但心思却是拴在了南狼太子或者龙渊的安危之上,自然是不及摘星旁观者清了。 “神念!”摘星解释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那青狐却是有两项超越了身在羽化二层的南狼太子。第一是速度!第二,是他的神念之力!也就是说,青狐已然控制了擂台上的节奏,将道法的比拼,转嫁到了速度与神念之力的比拼之上!” “而且,谁又能知道,他不会武夷派的‘御鬼真诀’呢!”摘星邹眉道。 听到摘星的解释,狼毒花等人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从始至终,南狼太子在龙渊牵引之下,一直未能发挥出道法修为之上的优势,反而在速度之上与龙渊教起真来。而现在,龙渊在整个擂台铺展千百鬼狼,设下陷阱,诱使南狼太子以“炼情诀”对鬼狼进行炼化,比拼的扔不是道法修为,而是神念之力! 呜呜—— 千百鬼狼祭炼而出,龙渊眉心处一副血『色』与死黑的太极图旋转着亮起,正是开启了“天人阵”,身后逐鹿神剑与黄泉剑嗡嗡作响中,更是无数饱含着寒冰真气与黄沙吞魂之力的鬼狼祭炼而出,『潮』水般朝着南狼太子扑杀而去。 炼情诀! 眼见龙渊的鬼狼『潮』水般扑杀而来,南狼太子终于舍弃了身后祭炼而出的恶狼群,施展出“炼情诀”,炼化灵『性』,注入千百鬼狼之中。霎时间,整个擂台之上,回『荡』起远古的呼唤之声,深远悠长,『潮』水般,难以言述的法力波动弥漫开来,铺展在每一只鬼狼身上。 呜呜—— 被那莫名的力量笼罩住的鬼狼,雾气般的身子瞬间凝固,神情呆滞片刻,即是变得凶神恶煞起来,猛然转身,朝着龙渊扑杀而去。但耗费如此之大的神念之力来控制“炼情诀”,南狼太子也是吃不消,神念阵阵混沌起来,脸『色』煞白中,身子微微发颤,险些站立不稳。 御——鬼——真——诀——! 眼见自己的鬼狼被南狼太子注入灵『性』,彻底炼化,龙渊不惊反喜,猛然催动了武夷派正统的《御鬼真诀》,霎时间周身血芒『逼』显,千百血芒道符祭出,印在鬼狼眉心处,瞬间融入其中。 武夷派《御鬼真诀》乃是鬼宗道法之中的奇葩,乃是武夷派几千年花费无穷心血,在南疆鬼道的基础上创作而出,炼化鬼物,『操』纵鬼物之能,甚至是超越了南疆鬼道,乃是武夷派的镇山道法之一。 之前,天叶,也即是萧无痕曾以此道法在困龙涧底,打得龙渊跟狐媚儿找不着北。而现在,身在元婴的龙渊,道法之力不说,单是神念之力,便非是萧无痕所能比拟。 但见千百血芒道符融入鬼狼眉心的瞬间,龙渊已是咬破手指,一滴鲜血点在眉心,再次催发鬼道“凝魂鬼术”,将神念提升,分化做千丝万缕,牵引着无数血芒道符,却不夺去对鬼狼的控制,反而催动道符,使得道符对鬼狼的实力产生巨大的催化。 霎时间,千百鬼狼凝固在半空,面『色』逐步狰狞之下,鬼气凝实的身子之中,竟而传来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使得整个峡谷,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 “真的是武夷派的‘御鬼真诀’!娘,他,他到底是什么人?”秦无双望着擂台上身子不断暴涨,甚至是进化为人形,甚至是手中还拿着兵刃,类似于南狼太子天狼剑的鬼狼,直长大了嘴巴。 “你的敌人!”摘星凝神道:“此人心思细腻,诡计多端,虽然修为不过元婴,真正的实力在南狼太子手下根本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此刻却是已然掌控全局,双儿你涉世未深,纵然修为比他高,却也是斗不过他的,以后要小心!” “是,娘,孩儿知道了!”秦无双点了点头道。 “狼儿!”狼毒花见龙渊竟而以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儿子,直对他可说是恨到了骨子里,但偏偏这是在打擂台,不到结束,自己连提醒一句都不能,只能看着危险干着急。 噗—— 龙渊以《御鬼真诀》催发鬼狼的实力,使得千百鬼狼瞬间成长起来,直如拔苗助长一般,成效明显得令人咋舌,而随着鬼狼实力的增强,南狼太子则必须要抽出更多的神念之力来进行镇压,可谓是水涨船高,到现在已然是冲破了他的极限,再难忍受之下,吐出血来。 然而,这些还不够,龙渊施展出《御鬼真诀》之后,竟而暗中运转《九尾心经》,以“转化乾坤”之力,开始了对鬼狼的融合,看他样子,竟而是要将这千百鬼狼炼化为一只超级鬼狼王,以神念反噬之力,彻彻底底地击败南狼太子。 272.本命妖狐 272.本命妖狐 整个擂台之上,呜呜咽咽的鬼狼如『潮』水一般,鬼狼体内的咔嚓咔嚓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十之五六的鬼狼,都已是成长起来,幻化为人形,虽未长出双脚,却是手持着“天狼剑”,澎湃着浓重的杀气。 而鬼狼的突然成长,是南狼太子始料未及的,强大的神念反噬,致使他鲜血连吐,脸『色』煞白,但是骑虎难下,已然将“灵『性』”注入其中,再想抽出,却是难上加难,只得继续催动神念之力,镇压收服,否则一旦被排挤出来,便要遭受极重的神念反噬,一命呜呼。 却不知,在这时候,龙渊暗中掉转《九尾心经》,将漫天鬼狼融合,祭炼起“鬼狼王”来。而且,龙渊更是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入一只鬼狼之中,以此鬼狼为中心,开始炼化。 擂台之上,『潮』水般的鬼狼,忽而间呜呜长啸,试图挣脱南狼太子注入的“灵『性』”,又似乎是死死地将其“灵『性』”封印,不被脱离出来。而龙渊身前的一只黑荧荧,并未成长的“本命鬼狼”,直如磁铁一般,将周围鬼狼吸附在自己身上。 令众人大跌眼镜的却是,这些鬼狼,融合在龙渊身前的“本命鬼狼”之上,却是被“本命鬼狼”如长鲸吸水一般,吞入腹中。 随着这“本命鬼狼”的成长,吞噬周遭鬼狼速度加快的同时,它自身也是慢慢成长起来,不一时,竟而化为一只狐狸形态的妖兽,四肢后弩,獠牙也是森黑『色』,目光却是血红,凶神恶煞地朝着南狼太子瞪去。 “这,这是……‘九尾心经’!”摘星望着擂台上不断吞噬鬼狼,逐步炼化成为一只狐狸形态的妖兽,震惊地坐起身子,双目发直,心中思绪万千『潮』涌,却是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嗷嗷—— 长鲸吸水一般,“本命鬼狼”在吞噬整个擂台上“鬼狼”的同时,竟而将南狼太子身后的“恶狼群”也吞入了腹中,彻彻底底地成长为一只狐狸形态的妖兽,力量之澎湃,甚至超越过了龙渊本身。 可惜,却不能维持长久。 龙渊也是想不到,自己祭炼出来的“本命鬼狼王”竟而会成为狐狸形态,但想炼化这“鬼狼王”,所动用的其实乃是《九尾心经》之力,而《九尾心经》又是狐族道法,便也释然。 鬼狼王祭炼成功,而南狼太子所注入的“灵『性』”更是凝实为一团,同样是“长鲸吸水”般吞噬着南狼太子的神念之力。 噗—— 南狼太子七窍流血之下,再坚持不住,拄着天狼剑,这才未摔倒地上,目『色』血红地望着龙渊,恶狠狠地道:“青狐,你好卑鄙!” “哼,我又不是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当然要以智取胜了!”龙渊神情蔑视,但神念之力催动,以“寒冰真气”与“黄沙吞魂”之力蚕食着被封印住的“灵『性』”,反噬南狼太子的神念,丝毫未敢停顿。 “终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里!”南狼太子恶狠狠地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杀了你吧!”龙渊邪笑一声,忽而间祭起黄泉剑,黄沙缠绕中,一条黄沙巨蟒喷薄而出,口吐血腥之气,猛朝着南狼太子扑杀而去。 之前一直忌惮南狼太子的“炼情诀”,是以龙渊始终未敢将黄沙巨蟒祭出,否则便是为他人做嫁衣,给人借力打力,但此刻南狼太子神念几近消耗一空,维持镇压这“妖狐”之中的“灵『性』”尚且是不济,如何敢再祭炼一只“灵『性』”,打入黄沙巨蟒之中? 眼看着黄沙巨蟒朝着南狼太子扑杀而去,其势如虹,根本便是下了杀招,非但是鬼门太乙,楚剑辰,即便是燎原心中都是震惊起来。 要知道,南狼太子是南狼宗宗主狼毒花亲子,杀了他,就等于是在朝整个南狼宗宣战,就算燎原倒戈,站到龙渊那一边,怕也是死路一条。杀子之仇,岂会因他人而弃之不报? 而燎原更是将“炼情诀”传授给了南狼太子,无形之中,南狼太子已是魔教的“少教主”,将来燎原退位,成为太上长老亦或是仙游之后,魔教教主之位便是非南狼太子莫属,而龙渊竟然胆敢击杀,便又是朝着整个魔教宣战了。 “教主!”狼毒花见儿子神念消耗一空,根本无力再支持片刻,而龙渊黄泉剑之中暗藏着无穷鬼力,吞魂噬魄,若是被扑咬在身上,只怕是九死一生,心中忧几如焚,一面朝着燎原求救,一面暗中施展出“恨天魔功”,团团妖气鼓『荡』在手中,只消燎原不出手,自己说什么也要将儿子救出危险之中。 “无妨,青狐还不敢杀我的传人!”燎原摇了摇头,示意狼毒花不要太过紧张。 吼—— 黄沙巨蟒身子在半空中一弓,周身黄沙缠绕中,张口朝着南狼太子扑咬而去,浓重的血腥气吐息,更是带着无边的萧杀之意。 “死在你的手中,岂不是我南狼太子的奇耻大辱?”南狼太子猛地一咬舌尖,神念恢复几分清明之意,“恨天魔功”展开,妖气裹身,竟而直将自己横移出去,飞落在擂台之下。 而黄沙巨蟒,却是在南狼太子妖气还未裹身之前,忽而咆哮一声,整条蛇身,化为阵阵黄沙,流落下来,扑散在擂台之上,鬼气消散中,发出沙沙声响。 “你……”南狼太子拼尽最后一份力气飞身落下擂台,便是不想死在龙渊手中。而如果擂台上的是秦无双,又或者龙渊的等级高出南狼太子的话,南狼太子则怕是宁肯战死,也绝不会自己跑下擂台弃权的。 可是,却不想,适才龙渊根本无心击杀自己,而自己却是“落荒而逃”,当真比死在他手上更是丢人,也难怪南狼太子气得脸都绿了。 同样,龙渊“虚杀”一击,南狼太子“落荒而逃”,面对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是震惊在当地,表情错愕。 “赢了,姐姐,他赢了!”楚红线望着站定在擂台上的龙渊,青衣猎猎,心中兴奋之情,竟而比之楚琴儿本身还要厉害,激动地抱住她,大声喊了起来。 原来,楚剑辰回到魔教,便是想着成为狐流言的内应,一来可以依靠东魁令收罗“东魁宗”弟子,二来更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攻其不备,使得狐族一举击破魔教。 但是,燎原此人早对楚剑辰疑心,而偏逢正道这边蠢蠢欲动,魔教四分五裂,岌岌可危,楚剑辰便献计联姻。只是,本来这联姻之人是楚红线,但之前楚琴儿见楚红线经常一个人在那里幽幽自语,追问之下,才知道她心中早有所属,只是父命难为,不可抗拒。 楚琴儿见说,竟然主动请缨,要求替换妹妹下来,嫁给南狼太子。而加上她本身身属东魁与北魅两宗的特殊身份,一时之间,便使得这桩联姻意义非凡,燎原重视非常。 可是,谁都想不到,这个时候,龙渊竟然赶来抢婚,楚红线也是在这时才知,姐姐亦是心有所属,而且正是这个为她不惜千里犯险的龙渊,见他打赢南狼太子,自然是兴奋。 可她的兴奋,却是召来南狼宗所有人怨毒的目光。楚剑辰见事情的发展已是越来越严重,心下震惊万分,忙忙制止了两个女儿。 如果说龙渊依靠实力,硬碰硬地打赢南狼太子,事情还有诸多回旋的余地,毕竟这场比试是燎原亲口答应下来的,龙渊获胜,再打败秦无双,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娶楚琴儿,南狼宗非但不能反对,还得送上贺礼。 毕竟,龙渊是花蝴蝶的徒弟,是为北魅宗的人,迎娶楚琴儿,也可说是北魅宗与东魁宗的联姻,燎原要发飙,也得思虑一下影响与后果。 可是,自始自终,龙渊都是在取巧,“胜之不武”,再加上最后他的一记“虚杀”之下,南狼太子“落荒而逃”,当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南狼宗好大一个耳光,更是甩了魔教“炼情诀”一个耳光,却叫南狼宗情何以堪,更叫燎原情何以堪? “好,好,好!”摘星在这时候,仍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竟而鼓起掌来,对着燎原道:“贵派弟子果敢决绝,一身绝学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小女子佩服佩服!” 她这一说,却是未指名带姓,众人搞不懂她是在赞赏龙渊了得,还是在讥讽南狼太子狼狈了。 狼毒花面『色』铁青,上前扶住儿子,暗中为其疗伤,更是将自己的神念之力借助南狼太子,传递到龙渊所祭炼的“妖狐”身上,瞬间将妖狐之中的“灵『性』”撑爆,整条“妖狐”化为无尽鬼气,消散开来。 而强大的气流威压,使得龙渊身子连退,却是不致命受伤。 无论龙渊以什么法子,但胜了就是胜了,在这场擂台还未打完之前,狼毒花若是敢伤龙渊,便是扇燎原的耳光,她自然是有所分寸。 “狼宗主,咱们身为女子,相夫教子,这容颜可也要注意保养啊。你这样容易动怒,怕要百脉不定,有损容颜,可叫你相公如何面对你的脸上的褶儿?”摘星望着狼毒花,煞有介事地劝解道。 在场的高手,都知道狼毒花几百年来都是与南狼太子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而燎原、鬼门太乙等巨头,更是知道她深爱着的人乃是菩提寺的僧人,而两人早已恩断义绝,摘星多少也是知道一二,却是说出这般不冷不暖的话,当真是恶毒地有点过分了。 唉,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273.见缝插针 273.见缝『插』针 见摘星出言如此恶毒,直刺母亲心中最痛之处,南狼太子一颗心都快要炸掉,怒道:“妖女,你说什么!” “狼儿!”狼毒花喝止住儿子,将他交给狼不言、狼不语两人,朝着摘星欠身一拜,不冷不暖地道:“多谢摘星姐姐提醒,小妹多谢了。不过,接下来可是令公子上台了,那青狐诡计多端,而令公子模样,只怕涉世未深,可不要死在擂台上才好。” “承蒙狼妹妹挂碍,姐姐感激不尽。只是,”摘星莞尔一笑,道:“无双不会有事的。” “哼,倒是很有信心嘛,难不成狐族九尾剑被摘星姐姐得了去不成?”狼毒花冷嘲热讽地道。 摘星妩媚而笑地道:“九尾剑倒还没有,不过……热闹看够了,这场比试,我们不打了,双儿又怎么会受伤呢?” “你!”狼毒花怎么也想不到,摘星竟而会弃权,直气得肺都快要炸掉。 “各位!”摘星娇笑着朝着众人抱拳道:“这位青狐贤侄不愧是你‘炼情教’的后进,道法超凡入圣,又是谋略深深,我儿无双甘拜下风,所以……不打了。” 闻言,包括龙渊在内,所有人都是愣住。 此刻的龙渊,虽然说未曾受下重伤,但神念却是消耗的厉害,而且他的手段也基本上已经展现给了秦无双,这一次比试,对于秦无双来说,只能说是如踩蚂蚁一般简单,而且别的不说,单是那几件彩头,便是值得一搏。 却不想,在垂手可得的胜利面前,摘星却是要弃权。 而龙渊战胜秦无双最大的仰仗便是适才祭炼出来的“本命妖狐”,毕竟这只妖狐身上饱含着“寒冰真气”与“吞魂”之力,更有南狼太子的妖气注入其中,其实力更在自己之上,这也是他自与南狼太子开战时便设计好了的。 但人算不如天算,龙渊怎么也是算计不到,自己辛辛苦苦祭炼的“本命妖狐”却是成了狼毒花泄愤的对象,被一招秒杀,心中登时没了底。但见摘星弃权,管他什么原因,龙渊心中总是喜欢的。 “琴儿!”见摘星弃权,那么这场“比武招亲”可说是自己获胜,自然有资格去迎娶楚琴儿了,当下也不避嫌,直接冲下擂台,穿过人群,将楚琴儿抱在怀中。 之前,龙渊已是想得很清楚。也许,妄图得到李甜儿、星芒、李柔熙与楚琴儿四人太过贪心,但李甜儿是他自小爱慕之人,更是给过他诸多鼓励,星芒、李柔熙两人多次与他同生共死,而楚琴儿更是对自己有情有意,自己又岂能弃之不顾? 这一将楚琴儿当场抱住,楚琴儿娇羞之下,却不推迟,直又是扇了南狼宗一记耳光,楚剑辰暗暗心惊,鬼门太乙更是焦虑,唯独楚红线与红娥兴奋难耐,鬼凝心中感慨万千。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起来。 “琴儿,跟我走,好吗?”龙渊柔声问道。 龙渊激怒南狼太子,为的是不希望他把关于“魔君”的事情说出来,溜之大吉。但谁又能确保这家伙不说呢?所以现在的龙渊心中很是焦急,心中转了几百转,想的都是尽快逃离此地的法子。 “可是……”楚琴儿心中虽是千万般的原意,毕竟为了她,龙渊不惜千里犯险,战胜南狼太子,得罪南狼宗,种种事迹,都足以使得楚琴儿的心融化,但毕竟她身上担负着重任,如若就这般离去,怕是要坏了大事。 “琴儿,你听我说。”龙渊靠近楚琴儿左耳,轻声耳语道:“待会你与楚伯伯大吵一架,我便带你走!我身上的秘密,要是南狼太子当众说出来,只怕要死在这里!” “你……”见说,楚琴儿身子一颤,内心颤栗地道:“既然有危险,你怎么还来?” “因为我爱你!”龙渊斩钉截铁地道。 “青狐……”楚琴儿面『色』羞红,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 “青狐少侠得胜,我狐族向不外传的《花雨弄清影》自然归于青狐少侠!”摘星微微笑着,神念稍动,地上千万梨花花瓣飞卷成为一本书状模样,飞向龙渊。 龙渊松开楚琴儿,见摘星有意试探自己,当下魔灵稍动,运转出“拿捏天下”,鬼气腾腾之中,一双大手伸出,将那“花书”拿捏在手中,躬身道:“如此,多谢摘星长老了!” “拿捏天下!果然是我狐族的道法!此人四灵得全,究竟是什么身份?而且,而且在他身上,似乎流转着‘九尾心经’之力,难道……”摘星见龙渊故意显『露』出狐族道法,心中更是震惊起来。 “只是,”龙渊将秘籍拿在手中,随手翻阅过,微微躬身抱拳道:“狐族道法,博大精深,在下才学疏浅,穷其一生,怕也难以修成,到头来怀璧其罪,怕是要糟糕啊!” “这还不简单,你来我仙山错落阁做客,我尽数传授给你便好!”摘星心中思绪万千,无关痛痒地道。 “既然如此,那么,叨扰了!”龙渊顺坡往上爬,一切以尽快离开这里为目标。 什么? 龙渊与摘星这般你一言我一语,问答如流水,直把所有人愣在当地。谁能想到,摘星无关痛痒的一句邀请,龙渊竟然答应得酣畅淋漓,直如演戏一般。 “青狐少侠大驾光临,仙山错落阁蓬荜生辉,欢迎之至!”摘星万想不到龙渊竟然要跟随自己去仙山错落阁,但他身怀狐族绝学,更是似乎是流转着“九尾心经”,就算龙渊不去她仙山错落阁,摘星也是动了心思要将龙渊擒住,问个明白,此刻见他有心借助自己逃离此地,干脆顺水推舟起来。 “青狐,还不快去拜见教主大人!”鬼门太乙自也看得出来龙渊要走的意思,而换位思考一下,换做了自己,此时此刻,也怕是要想着离开。但是,如若龙渊现在离开,那他必将成为魔教的敌人,今生今世,再无回旋之地。 “燎原教主,我儿双儿弃权,这些彩头?”摘星妩媚而笑地朝着燎原问道。 “当然是归于青狐所有!”燎原一挥手,一股无声无形的魔力附着在鬼门太乙他们的三件彩头之上,直朝着龙渊飞去。 龙渊见三件彩头朝着自己飞来,心下一冷,忙忙运转《鬼寻道》之力,周身鬼气聚拢,朝着三件“彩头”迎上去,将其包裹其中,而不敢伸手去接。 “糟糕!”鬼门太乙见状,心下大惊。燎原此举,摆明了是在试探龙渊有无异心。如若他忠于圣教,那么燎原亲自将彩头送到龙渊手上,那他应当是伸手去接,而他偏生这般戒备重重,便是说明他心中有所提防,做贼心虚。 龙渊自然也是知道,但人心隔肚皮,何况自己是的的确确地要跟魔教对着干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那魔力之中蕴藏什么蹊跷,吞魂噬魄之类,为了表示一下忠诚而不去防备,只能说是愚蠢。 “琴儿,快!”龙渊拿鬼气将三件彩头尽数包裹,层层封印,这才抓起,放入怀中,催促楚琴儿道。 “爹!”楚琴儿见龙渊如此,知道事情紧急,猛然把脸『色』一板,冲着楚剑辰吼了起来。 楚剑辰不想女儿忽然这般大吼,但也知道龙渊急于脱身,却不想将自己卷进去,当下与他做起戏来,脸『色』勃然涨红之下,猛然一巴掌扇在楚琴儿脸上,喝道:“逆女,你真是把我东魁宗的脸面都丢尽了!” “哼,你为了圣教,却要牺牲掉女儿的幸福,问也不问问女儿究竟喜不喜欢南狼太子,就把女儿嫁给他,你敢对着苍天说一声你在乎过我吗?”楚琴儿握着脸颊,落泪涟涟地道。 龙源不想楚剑辰出手便打,见楚琴儿半边脸颊涨红,心下疼惜,忙忙扶住了她,冲着楚剑辰骂道:“喂,你竟然对自己的女儿下这么重的手!” “清官难断家务事,双儿,这是人家炼情教的事情,咱们走吧!”摘星微微一笑,拉起秦无双的手,万千梨花花瓣飞出,铺在龙渊与楚琴儿脚下,直飞冲天而去。 “站住!”鬼门太乙、楚剑辰、狼毒花、狼不言等人见摘星带走龙渊,心下震怒,便要上前捉拿。 “慢着!”燎原却是摆了摆手,要他们止步。 “教主,难道,难道便任由那摘星与那小子离去吗?”狼毒花不解地道。 燎原摇了摇头,目光深邃,朝着摘星遁去的方向道:“还有一个绝世高手隐藏在暗中,一直未曾『露』面,若是冲突起来,于我方损失太大。至于那个青狐,他的气息已被我的‘本命麒麟’锁住,今生今世,无论他跑到何处,都逃不出我的掌控!” “原来,原来暗中还有高手!怪不得那摘星如此嚣张!”狼毒花等人震惊起来。 “狼不言、鬼门太乙、楚剑辰听令!”燎原冷声喝道。 “属下在!”三人齐齐跪倒在燎原跟前。 “拿着这尊麒麟,它会带你们追到摘星与青狐两人,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探查到仙山错落阁所在!”燎原挥手间,一尊墨玉麒麟的雕像落在鬼门太乙手中。 “教主!”鬼门太乙犹豫片刻,终于道:“青狐他……” “花蝴蝶虽然忠于圣教,但却是有着诸多致命弱点,难免为人利用,这一点我自然不会怪罪于他!”燎原摆了摆手,打断鬼门太乙的话道:“青狐此子身上有着大秘密,那摘星似乎知道一些,正好让她螳螂捕蝉,咱们黄雀在后!” 274.九命猫妖 274.九命猫妖 摘星带着龙渊等人,匆匆飞出千里之外,这才在半空之中松了口气,放慢了速度,紧张的神情,终于稍稍安定下来,长吁了口气。 “娘啊,咱们为什么要逃?”秦无双不解地问道。 “傻孩子,那燎原的修为已然高过了我,逃不掉的话,岂不是要遭殃?我万万没想到,燎原那厮竟然到了如此恐怖的层次!”摘星心有余悸的道。 “敢问摘星长老,那燎原究竟到了何种层次?”龙渊问道。 “以我渡劫十层的修为,尚且看不真切,恐怕他已是渡劫十二层巅峰所在,当时若要杀我,只怕是不难。只是我却不明白,他为何一直未曾动手?”摘星沉思道。 筑基、炼气、金丹、元婴、羽化、渡劫、飞升! 渡劫十二层巅峰,只差一步,便可成为旷古神话的存在,也难怪摘星心有余悸。不过,燎原想要跨越这一步,若无大机缘,便也只能永远停留在这一个层次之中,今生今世都不能再进一步,随着时日推移,命陨于天地之间。 修真之道,共金丹、羽化、羽化七层、飞升四个致命关口,而且一个比一个难以逾越,到得最后一个关口“飞升”,已是十分万的难得。 “渡劫十二层巅峰!”龙渊心下震撼的同时,更是燃烧起一股无名怒火,毕竟这样一个绝世的高手,是自己的仇人。 “青狐?”感受着龙渊气势上的变化,楚琴儿不无担忧地拉了拉他衣袖。 “琴儿,我没事!”龙渊神情松弛下来,微微笑道。 “你好像跟那个燎原有仇似的,能不能说出来听听?”摘星饶有兴致地道。 “难道摘星长老跟燎原便无冤仇吗?”龙渊反问道。 “只是狐族与燎原有仇,而我跟他却是无冤无仇,你急着借用我的力量逃离‘千里峰回’峡谷,直到现在都不曾说一声谢谢,这样可不太礼貌吧?”摘星妩媚而笑地道。 “长老也是狐族之人,既然狐族与燎原有仇,长老又岂能说你与燎原无冤无仇呢?”龙渊不依不挠地道。 “我摘星早在千年前便不再是狐族之人,隐居山外,更曾对着仙狐崖起誓,终其一生,不再踏入狐岐山半步。贤侄,你若想拉我出山,对付燎原的话,只怕是痴心妄想!”摘星漠然道。 “不过,青狐贤弟若是拉拢我的话,我秦无双倒是会考虑考虑。”秦无双兴奋地道。 “这……”龙渊被他母子的态度,搞得一时间丈二和尚起来。 “说吧,你与我七妹栖迟,是何关系?”摘星忽而道。 “七妹?你……”龙渊不想她竟而直接点出了自己母亲的名字。 “哼,你在我面前,故意显『露』‘拿捏天下’的道法,所为何事?你若不从实招来,我便以《十二形勾魂术》搜刮你灵魂了!”摘星阴测测地道。 “狐族遭逢大难,晚辈想请摘星长老出山!”龙渊躬身抱拳道。 摘星乃是八尾灵狐,身在渡劫十层,非是明火、赤月两人可比,若她出山,振兴狐族便又多了几分可能。 “喂,青狐贤弟,你也太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吧?我方才都说了,我娘是不可能出山的,你要拉拢,拉拢我好了!”秦无双不服气地道。 “行了双儿,就你那两把刷子,被请出山我跟你爹爹还不得整日整夜地担心?好了青狐,你也别给我绕弯子了,说罢,你究竟是不是我七妹的儿子?如果是的话,我让双儿打包袱跟你一块去为狐族效力,如果不是的话,看在你如此『色』胆包天的份上,饶你一命!”摘星催促道。 见说,秦无双、楚琴儿都是紧张起来,望着龙渊。 楚琴儿自然是知道了龙渊的身份,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谁能料想这摘星不无窃取之心?毕竟传闻之中,狐族至宝九尾剑与《九尾心经》都是落在了仙狐后人的身上。 而秦无双则是希望能够出去闯『荡』,但是父母老是抓着绳子不放,好容易遇到根救命稻草,他自然是紧张。 龙渊朝着摘星望去,见她目光深邃之中,亦是带着几分期盼,心下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九尾心经》运转,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鬼狐刀浮出,刀尖白芒撕裂,九尾剑呼啸而出。 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妖气如层云密布,随风鼓『荡』,狐影憧憧之中,更是流动着浓重的萧杀之气。九尾剑却是漂浮在龙渊跟前,白光柔和,水波之声清冽入耳,直教人心静而忘忧。 “快收起来!”摘星与栖迟乃是姐妹,自然对九尾剑了解非常,是以九尾剑出鞘,便知真假。 龙渊依言收起,天地恢复清明,而秦无双却是愣住,呆呆地望着龙渊。毕竟,九尾剑乃是狐族至宝,身为狐族后人的他,如何不向往几分? “可惜,七妹在这九尾剑之上设下了重重封印,到现在,你只破开了第一层,根本发挥不出九尾剑的威力!”摘星摇了摇头,再看向龙渊时,目光中已是多了几分疼爱与勉力。 “娘,我是不是可以下山了?”秦无双兴奋地道。 “那也得过了你爹爹那一关再说!”摘星板起脸来,呵斥道:“双儿你之前从未在山下游历过,虽然渡过了‘羽化’的瓶颈,但仍是危险,南狼太子就是你的榜样!” “是,娘!”秦无双小声嘟囔道。 “不过,在这之前,给你一项任务,若是完不成,这辈子也别想着下山了!”摘星忽然道。 “什么任务?”秦无双却是兴奋起来。 “你与青狐贤侄一起去菩提寺后山,守住南狼太子,务必将他杀死,把他身上的‘极乐念珠’拿到手!在与他交手期间,青狐你不可帮他,只准双儿一个人。这是对他的考验!”摘星道。 “刺杀南狼太子?”龙渊心中不解起来。 南狼太子纵然是为魔教的“少教主”,但燎原毕竟正是巅峰时期,几百年之内绝对不会衰落,刺杀他,于魔教根本难以构成重创,而先是逍遥子,再是摘星,却为何一定要除去他? “糟糕,有人!”摘星却是脸『色』大变,猛然催动道法,千万梨花花瓣狂飙起来,护住了几人身子。 “狐族道法,果然厉害!”云层之上,忽而间一阵阴森鬼气狂涌,一个白衣『妇』人漫步而出,打量着四人道。 但见那『妇』人身上服饰并非是中原所有,依稀便是南疆族人的服饰,虽是娇艳绝美,却非是如摘星这般的妩媚妖娆,瓜子长脸,而是端庄中蕴藏着皇家贵气,举手投足间,却又饱含杀伐之气。 不过,最让龙渊目瞪口呆的是,这『妇』人的脖子上,却是拿黑线紧着一枚铜铃,而那铜铃,赫然便是“青瞳铃”。 “你,你是南疆琅嬛家族中的‘九命猫妖’,青瞳灵猫!”摘星望着那『妇』人,身子微颤地道。 传闻之中,猫有九命,双目可洞彻天地,甚至可洞穿三界九幽,推算过去未来。只是,猫却不如狐族这般聚居,更是被人驯化,成为了宠物,更无似如九尾仙狐栖迟这样的人物出现过,是以在魔宗之中,“猫”族并无多少大能出现,更未出现过传闻之中的“九命猫妖”。 而现在,却是忽然杀出一个传闻之中,可堪与“九尾仙狐”并驾齐驱的“九命猫妖”,也难怪摘星震惊如斯了。虽然在此之前,龙渊已然见过了“飞升”过后的旷世神话“火工头陀”,但此刻又见一个“飞升”过后的旷古神话,一时间,也是难以接受。 什么时候,这天下之间,竟而多出了两个神话?而且一个被“囚禁”在菩提寺,另一个却是只身修鬼道的“猫”! 那被称为“九命猫妖”的『妇』人点了点头,目光却是锁在了龙渊身上,目光如刺一般,上下打量着龙渊道:“我女儿在你身上留下了气息,要我来寻你,说你身怀琅嬛家族的绝学,却不想你竟然是九尾仙狐的后人!” “你女儿?”龙渊心中再度震惊起来。 青瞳灵猫点了点头,却又是邹眉起来,道:“不过,我女儿她说你心思歹毒,曾多次欺负于她,要我见了你之后,先给你点苦头。” “我心底歹毒?”龙渊闻言错愕起来,心思急转,终于想起那只跟随在李柔熙身旁的“龙猫”,脱口道:“啊,我知道了,你的女儿,是不是一只白猫?” 话刚说出口,龙渊便知道失言。九命猫妖的女儿,当然是一只猫了。 青瞳灵猫点了点头,却又是邹眉起来,说道:“可惜你只修炼了《鬼寻道》的上半部,真正可以使你称雄天下的下半部却是在‘琅嬛鬼迹’之中深藏,唯有打开琅嬛鬼迹,才能够使你真正成长起来。” “琅嬛鬼迹?”龙渊心中震惊起来,不想她竟然知道琅嬛家族的秘密,而且看样子,她更似乎是知道如何打开这“琅嬛鬼迹”,更似乎是想将藏在其中的《鬼寻道》下半部拿给自己,一时之间,当真是懵了。 这几天,龙渊经历了太多,受得震惊太多了。 “你与南狼太子决战之时,燎原曾以‘恨天魔功’的妖气注入这位灵狐大人的花雨之中,将你的气息完完全全地收入到了他的‘本命麒麟’之中,我以琅嬛鬼道为你化解,更可以打开‘琅嬛鬼迹’,让你学全《鬼寻道》,不过,你却要先答应我一件事情!”青瞳灵猫道。 “什么事情?”这青瞳灵猫跟已然消亡的南疆琅嬛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似乎是掌管着“琅嬛鬼迹”,其身份非同小可,龙渊心下亦是戒备起来。 修行《鬼寻道》到现在,若是被人算计,为他人做了嫁衣的话,那当真是阴沟里翻船,死了都能气得活过来了。 275.洪荒鬼尊 275.洪荒鬼尊 “你无意中修炼了琅嬛家族的至高鬼道,便是当年‘洪荒鬼尊’冥冥之中派下的继承人,自然要肩负起‘洪荒鬼尊’遗留下来的责任!”青瞳灵猫道。 “洪荒鬼尊?他,他是什么来头,怎么从不曾听人说起过?”龙渊愕然道。 “洪荒鬼尊是太古大能!没想到,你竟然修炼了琅嬛家族的道法,怪不得一身鬼道如此精纯!”摘星咋舌道。 “什么责任?”龙渊见说,心中直犯嘀咕,这洪荒鬼尊是为太古大能,却留下什么责任给他的继承人?恐怕不是什么好差事,能不答应的,自然不能答应。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年我听命之时,鬼尊大人只说要我将他的继承人带入‘琅嬛鬼迹’,其它的,鬼尊大人早就安排好了!”青瞳灵猫道。 “那,那如果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继承人的话呢?”龙渊心中冷汗涟涟地道。 “进入琅嬛鬼迹,除了我与我女儿鬼希之外,便只鬼尊大人的传人,其它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你放心,鬼希已经确认你便是鬼尊大人的传人了,进入琅嬛鬼迹,你不会有事的。”青瞳灵猫道。 鬼希,自然便是龙猫了。 “猫姨,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秦无双忽然道。 “无双,这位是‘鬼舞’前辈,叫人家阿姨,你辈分还不够!”摘星呵斥道。 “无妨!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南疆,你中原的这许多规规矩矩不必搬到我这里来,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就是了。”鬼舞道。 “嗯!我想问,你说你曾听命于那位太古大能‘洪荒鬼尊’,那么,你多大年岁了?”秦无双好奇地问道。 “几万年了吧?时间太久,我都不记得了,反正我是跟随在鬼尊大人左右的灵猫,得了鬼尊大人的一些道统,修炼起来的。”鬼舞邹眉沉思道。 “几万年!”秦无双差点没跳起来。 “怎么样,说你叫人家‘阿姨’,辈分还不够吧!”摘星道。 “既然鬼尊大人选择了你,那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你现在修为太低,必须要到羽化我才能带你进入‘琅嬛鬼迹’。而且,在此之前,你还需要找到两样东西!”鬼舞道。 “什么东西?” “开启琅嬛鬼迹,你已经拥有了黄泉剑,刚又得了一颗青瞳铃,我这里也有一颗,还需要第三颗。而且,最为关键的,便是琅嬛七宝之中的‘琅嬛鬼戒’。只是,这枚戒指在几千年前,为一个琅嬛家族的后人偷走,拿去游戏人间,只怕还在琅嬛家族的后人手中,相当麻烦!”鬼舞邹眉道。 “琅嬛家族的后人?既然琅嬛家族还留有后人,为何还要选我?”龙渊不解地问。 当然,最令他震惊的却是,如若鬼舞的话可信,那拥有“琅嬛鬼戒”的李柔熙与南疆琅嬛家族又有何牵连?在东华国皇宫大牢之中,那个懂得琅嬛家族道法的“鬼道人”又是什么身份? 也许,那琅嬛家族的太古大能布下自己为棋子,打开琅嬛鬼迹,便是为了给琅嬛家族的后人做嫁衣,使得他们东山再起也难说。人之常情,那洪荒鬼尊同样是人,有血有肉,岂会看着自己的子孙颠沛流离,而将最为重要的遗迹交给外人? 鬼舞见龙渊神情闪烁不定,漠然一笑道:“你肯定不信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修为还太低,而且你又是修炼的《鬼寻道》,所以要突破‘羽化’的瓶颈,比之常人,更是难了千百倍,所以这一切尚且言之过早。” “不过,你既然是仙狐大人的后人,那么你自会继承狐族的寿元,以你现在的修为,千年寿命还是有的,在这期间,我会助你突破‘羽化’。至于青瞳铃,你留在身上,危险的时候,还能催动‘青瞳阵’护命,至于黄泉剑,我便祝你一臂之力,魂炼了它!” “慢着!”摘星打断鬼舞的话道:“无论如何,青狐都是我七妹的后人,在我不明白你究竟意欲何为之前,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黄泉剑乃是洪荒鬼尊以黄河之水祭炼几千年而成,其中蕴藏着千万鬼道大阵,比你狐族九尾剑不遑多让,可它的威力,必须是在魂炼之后才能显现出来。青狐得罪魔教,又是身修三灵,而且更是修炼了诸多苍茫山的道法,必为正道所不容,九尾剑封印重重,不将黄泉剑打开,谁来护他周全?”鬼舞据理力争道。 “我狐族异宝无数,还不劳琅嬛家族费心。而且,鬼舞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摘星作为青狐的姨母,不相信你琅嬛家族,自然要小心提防。”摘星拦在龙渊跟前。 “既然摘星大人如此猜疑,人之常情,但……”鬼舞争辩道。 “多谢鬼舞大人好意,不过,”龙渊打断她的话道:“我早已魂炼青魂刀,裂出了自己的一魂一魄,根本无力再魂炼黄泉剑,是以,多谢了!”说着,将鬼狐刀祭出,浮在众人面前。 “青魂刀?”摘星闻言身子一震,惊道:“青魂刀乃是东魁宗前任宗主夜青魂大人的佩刀,怎么会落在你手里?” “果然是魂炼之物,而且还是双重魂炼!”鬼舞身子晃动,再看龙渊之时,却是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几分,辞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也告辞了。青狐,记住,待你无法突破羽化瓶颈之时,便来南疆找我。” “鬼舞大人!”摘星身子上前一步,道:“在下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摘星大人但说不妨!” “如若琅嬛家族后人健在,鬼舞大人如何处置青狐?”摘星问道。 鬼舞闻言身子一震,却是转过身来,望向龙渊,问道:“你可知道,开启琅嬛鬼迹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与姨母问你的话,有关系吗?”龙渊反问道。 “有关系,因为最重要的密匙,便是琅嬛家族后人的鲜血与魂魄!”鬼舞说完,身子一转,朝南而去,转眼间便是消失不见。 “青狐,琅嬛家族深不可测,你被盯上,日后可千万要小心!”摘星望着鬼舞消失的地方,不无担忧地道。 “嗯,多谢姨母关心!对了,姨母,无双,琴儿,我的名字叫作‘沈龙渊’,青狐只是一个代号而已!”面对亲人,龙渊自然无需隐藏自己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你名字,因为这名字本来便是我起的!”摘星笑道。 见龙渊愣住,摘星微微笑道:“几百年前,我怀有身孕之时,七妹曾去我家里做客,为我腹中胎儿取名无双。而在十八年前,七妹怀有身孕之时,同样去过我家,我便为你取名龙渊,是因为你爹爹的得意绝学乃是《御龙真诀》,而你父母更是在南疆深处的‘龙渊虚谷’相遇!”摘星解释道。 “原来如此!”龙渊心下恍然。 “龙渊贤弟,咱们这下子亲上加亲,日后可以定要封我个狐族的长老坐坐!”秦无双兴奋地道。 “少臭美了你!过不了娘的这一关,你爹爹那里,你下辈子也过不了!好了,事不宜迟,限你半个月之内斩杀南狼太子,半个月要是还回不来,你爹爹那里,我可不会帮你担着的!”摘星敲打着秦无双道。 “琴儿。”龙渊感觉楚琴儿握着自己的手不断用力,知道她不忍自己再回去是非之地。 “琴儿姑娘,龙渊他是七妹的儿子,现如今狐族遭逢大难,唯有他与清然那小丫头联手扛旗,才能招揽散落天下的狐族后人,振兴狐族,希望你能够原谅他不能与你长相厮守在一起。”摘星见楚琴儿不欲要龙渊涉险,叹了口气道。 “我很快就回来。”龙渊柔声安慰道。 “我跟你一起去!”楚琴儿道。 “不行,这太危险!”龙渊打断她的话,将她送到摘星身旁道:“还请姨母帮我照看琴儿几天。” “哼,你爹爹的道法没学多少,却学全了你爹爹的风流!我仙山错落阁,早晚会因为你而缺水断粮的,却还在这里给我正经!”摘星握住楚琴儿的手,笑着骂道。 龙渊脸『色』一红,不敢再多待,毕竟刚与楚琴儿见面,却要即刻离开,心中自然是难以割舍,若是耽搁的久了,说不定便走不了了。 南疆,武夷山萧如寐的地盘香山峰,星芒正于温如脂学习刺绣,心下一个失神,竟而扎到手指,惊呼出声来。 “星儿,你没事吧?”温如脂见状,忙忙捉起星芒被扎破的手指,拿手绢为她擦干了血渍。 “掌门夫人!”忽然间,一个黑衣弟子闯进屋里,大声喊道。 温如脂面『色』一沉,沉声喝道:“这香山峰已是星儿姑娘的所有,你擅自闯入闺房,是觉得自己寿命太长,打发不完,还是胆儿肥了,想来招打?” 那弟子见温如脂动怒,登时间吓得面如死灰,忙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夫人息怒,星儿姑娘息怒!弟子,弟子寻不到掌门,只得找掌门夫人禀告了!” “哦?出了什么事情,竟然如此重要?”温如脂见状,知道若不是发生了大事,这弟子也绝不敢闯到香山峰上来,问道。 “回掌门夫人,苍,苍茫山已昭告天下,将青狐逐出师门,并号召天下正道,人人得而诛之!”那弟子道。 “什么!”星芒见说,登时吓得面无血『色』,惊站起身来。 276.龙渊上课 276.龙渊上课 萧落魂有意招揽龙渊,这事情温如脂知道的最为清楚不过,本已在暗中准备如何揭穿龙渊身份,迫使他离开苍茫山,却不想天公作美,龙渊自己却出岔子,被逐出了师门。 “传我命令,派下元婴十层以上高手百名暗中寻访青狐下落,务必护他周全!”温如脂亦是站起身来,神『色』严峻地对着那弟子下令道。 “还有,通告少爷,让他着手准备去往戒身观的礼物!”温如脂补充道。 “是,掌门夫人!”见此,那弟子知道自己擅闯香山峰之罪早已消散于无形,虚惊一场,忙忙下山安排去了。 “夫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找到青狐,否则,否则……”星芒神情紧张地抓住温如脂的双手,目『色』哀求,却不知如何诉说。 “星儿,你放心,我既然把你做了亲生女儿来看待,青狐便是我的女婿,这种时候,自然会竭尽全力地帮他。走,咱们现在便去血池,找落魂来处理这件事情!”温如脂挽着星芒,脚下鬼气铺展成云,直飞出去。 另一边,龙渊与秦无双两人秘密前往菩提寺后山,试图暗杀南狼太子。 “无双,我始终不明白,姨母为何要暗杀那南狼太子?”龙渊脚踏黄泉剑,与秦无双飞在半空,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个问题嘛,解释起来十分复杂,你慢慢听我说哈!”秦无双见问,轻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解释起来。 原来,菩提寺僧人分为禅宗与武宗,所谓禅宗,即便是参禅悟道,传经天下,布施恩德,占据了菩提寺一半以上的弟子。而所谓武宗,便是修炼各种道法,守卫菩提寺安危的弟子了。 南狼太子的父亲,尘路,便是菩提寺武宗达摩堂堂主,统帅着菩提寺所有武僧。而在菩提寺,其方丈主持俱是禅宗弟子,是以尘路在菩提寺武僧之中的话语权,是方丈都无法企及的。 据说,这尘路乃是菩提寺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真奇才,道法通天,号称菩提寺第一高手的“方徳”便是他的弟子,而且这方徳虽号称“菩提寺”第一高手,但其实并不是尘路的对手,只是尘路从未踏出过圣光山范围,是以在江湖上,一直默默无名。 虽然说百年前狼毒花与尘路一刀两断,但种种迹象却是表明,与狼毒花的一段恋情在被其师成泰绝情斩断之后,尘路佛『性』之中滋生出心魔,而点燃这心魔的导火索,便是南狼太子。 南狼太子一死,尘路心魔便要失控,到时候便会率领菩提寺武僧跟魔教决一死战,如此一来,非但是正道,魔教必遭重创,而狐族则可坐收渔翁之利,甚至可以趁此时机复兴。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在南狼太子死后,那尘路就一定会朝魔教下手,而非是正道这边呢?”龙渊反问道。 “因为尘路曾经多次要南狼太子皈依佛门,但总被南狼太子拒绝,是以尘路心中对魔教恨之入骨。而且,得到燎原传授‘炼情诀’之后,南狼太子无形之中已是魔教的少教主,对于燎原,尘路无异于有着夺子之恨,而若南狼太子一死,事情则会立刻失控!”秦无双解释道。 “牵强!”龙渊心下邹眉,总觉得即便是杀了南狼太子,尘路也未必便会受外人蛊『惑』,拼尽全力去击杀魔教。而且,即便是正道这边,菩提寺不肯派出门中精英,魔教四分五裂,未得整顿之下,此一战魔教多半也是落败,刺杀南狼太子,与这成败其实并无多少改变。 狐族刺杀南狼太子,是想把事情搞大,坐手渔翁之利,而逍遥子呢? 想到这里,龙渊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暗中猜想,逍遥子此举之一自然也是为了要菩提寺倾尽全力来击杀魔教,二来自己则是隐藏实力,派出去几些打边鼓的高手。而如此一来,菩提寺损伤惨重之下,那么苍茫山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正道了。 好歹也是苍茫山的亲传弟子,更得逍遥子在“雷火大狱”传授“雷火灵犀指”三个月,龙渊多少已是了解了逍遥子几分,知道此人野心极大,趁着正邪大战之际,想办法削弱其余三大派的实力,战后稳稳当当地成为天下第一派这样的想法他他绝对不会没有。 “你怎么了?”秦无双见龙渊沉思良久,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下好奇,不觉问道。 “哦,没什么,赶路要紧!”龙渊收敛心思,催动道法,速度登时快了一倍。刺杀南狼太子之事,只能见机行事了。 “龙渊,你好厉害!我堂堂羽化三层的修为,竟然一直无法甩开你!”秦无双也是加快了速度,却是始终无法超越龙渊,只能与他并肩而行,心中的佩服,直到了极点。 不一日,两人终于到了圣光山范围,在龙渊带领之下,暗中潜伏到那“佛光清凉亭”,准备给南狼太子来个守株待兔。 却不想,刚一靠近石亭,却才发现,非但是南狼太子在,更有一个身披大红金丝袈裟的中年和尚,面相颇为俊秀,但脸上线条却是几分刚硬冷峻,目如寒星,眉如翠竹,头上八颗香疤戒点,冷冷地望着两人。 尘路是为菩提寺达摩堂首座,道法通天,但给人的感觉之中,却无甚压迫,甚至是饱含着一种慈悲之力,令人心生皈依,不敢心有不敬,绝无杂念加于其身。 “糟糕,被发现了!那秃驴肯定就是尘路大师了!”秦无双骇然道。 要知道,两人进入这“佛光清凉亭”十里范围,便是完全摒弃了气息,更是以神念之力几经探查,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几乎是步步为营。可在这种情况之下,却仍是未能察觉出两人气息,反而自己撞了上来,怎能不心惊? “哼,青狐,你果然又回来了!”南狼太子冷冷地望着龙渊,目『色』中带着几许怨恨地道。 “不要轻举妄动!”龙渊给秦无双递个眼『色』,见南狼太子目『色』怨毒,反而哈哈大笑一声,大刺刺地朝着凉亭走来,对着尘路躬身拜道:“晚辈参见尘路大师!” “晚辈参见尘路大师!”秦无双涉世未深,本想刺杀南狼太子,却不想他老子竟然也在,而且是那种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让自己翻来覆去地死上几十次的恐怖所在,一时间没了心计,只得跟着龙渊行礼。 “好精纯的鬼道灵力!”尘路望着龙渊,目中看不出喜悲地赞赏道。 “前辈赞誉了!”龙渊躬身一谢,却是朝着他二人身后的石碑道:“在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未解,还请大师与南狼兄赐教。” “但说无妨!”尘路道。 “现如今天下正道,表面上以苍生为念,但却多是狼子野心,只为一己私欲,而不惜搅弄天下,发起无端征伐,不知大师可有同感?”龙渊躬身问道。 “嗯。”尘路点了点头。 “且说来听听?”龙渊把话语权交接了出来。 “你们前来刺杀我儿,所为何事,难道老衲不明白吗?少侠何须多次一问?”尘路合十道。 “非也非也,方才的一切,只为引出大师的这一句!”龙渊故作神秘地道。 “青狐,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今日你胆敢伙同狐族的人前来杀我,那今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南狼太子见龙渊在这里胡扯,忍不住勃然大怒道。 龙渊却是不理会南狼太子,而是道:“敢问尘路大师,可有抛离尘世,皈依我佛?” “阿弥陀佛,老衲皈依我佛已是多年,少侠怎会有此一问?”尘路不解道。 “适才前辈在称呼南狼太子之时是为‘我儿’而非是与在下一样的‘少侠’,便也是说,大师深心之中,对南狼兄仍是有着诸多父爱之情,六根未经,身在佛门,心在凡世,何不还俗,与狼毒花母子共聚天伦?”龙渊滔滔而言道。 “与,与她母子,共聚天伦?”尘路整个人,一时间愣住。 南狼太子本已打算动手,但龙渊的这句话,正是刺中了他多年的心事,忍不住转身朝着尘路望去,目光之中,饱含期待地道:“爹……” “龙,青,青狐,你到底想搞什么?”秦无双见龙渊竟然敢劝这掌管菩提寺武僧的达摩堂首座还俗,当真是震惊当地,骇然之中,更多糊涂。 “见机行事,集中精神,情况不妙,立时开溜!”龙渊小声道。 “不,不,我已皈依佛门,心『性』佛根,怎会不曾清净?”尘路面『色』大变,颇多惶恐地道。 “那这石碑是怎么回事?你与南狼太子私下见面又是怎么回事?一日夫妻百日恩,父子之情更是如山巍峨,岂是你说放便能放下?我佛慈悲?慈悲何在?难不成,你佛慈悲便是拆散本应该和睦美满,本应该恩恩爱爱,共聚天伦的家庭吗?” “难道你所谓的慈悲,便是狼宗主每日的深夜梦回,与南狼太子对你的日思夜盼吗?你知不知道,在与南狼太子一战之中,你送他的念珠救他一命之时,他有多开心,有多么地感激你?” “虫二?我终于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配在你这位得道高僧的身上,当真是相得益彰!” “尘路,你个老秃驴,你竟然还要规劝自己的儿子出家当和尚,你对得起你老爹老娘吗!”龙渊越说越是神情激动,说到最后,竟然冲上前去,抓住了尘路的衣领,口水直如江水滔滔地骂道。 277.无边心魔 277.无边心魔 见龙渊竟然抓住尘路的衣领,不但是秦无双,即便是南狼太子都是被镇住。 堂菩提寺达摩堂首座,身份是何等尊崇?莫说无人胆敢在他面前放肆,即便是菩提寺方丈主持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和颜悦『色』地找他商量,更何况是别人? 可是,龙渊竟然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抓住了尘路的衣领,而且还是这般凶神恶煞,恨铁不成钢地将尘路给教训起来,放眼天下,怕是再找不出不会有什么人胆敢如此。 “说,你说啊,你也规劝一下老子当和尚啊!”龙渊大吼道。 “我以为,我够可怜的了,却没想到,南狼太子比我还可怜!我自小便没见过父亲,那便也算了,可是他呢,他能够见到你,能够跟你说话,却要饱受你带给他的折磨,你算是哪门子的父亲?” “我真是搞不懂,你哪根筋抽错了,竟然要自己的儿子出家当和尚?你别忘了,他母亲还活着呢,他们母子相依为命,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去出家当和尚?你不要亲情,难道别人也不要了吗?” “龙渊!”秦无双震惊当地,忙上前拉住了他。 因为,龙渊心神俱怒之下,竟然挥拳打在尘路下巴,直将他打飞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隆隆有声。 “爹!”南狼太子怎么也是料想不到,龙渊竟敢对父亲出手,惊慌之下,忙忙上前将他扶起。 “你……”龙渊心下憋了好大一团怨气,直恨不得把这个食古不化的老秃驴狠狠暴打一顿,一拳打出,不知收敛,还要再接再厉。 “龙渊!”秦无双这下子是真的怕了,忙忙上前抱住了他。 “南狼,你……”尘路站起身子,望着南狼太子,龙渊的一席话回『荡』在耳边,一时间竟而微微失神,望着自己的儿子,目『色』竟然『潮』湿起来。 “爹,你没事吧?”南狼太子关切地问道。 “你身上的佛珠,竟然还留着?”尘路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这是娘拥有的唯一一件父亲大人的东西了,所以就传给了我。”南狼太子说着,从脖子上解下佛珠,拿在了手上。 那佛珠晶莹剔透,散发着佛门金光,纯净安详,驱逐着不祥之气,金光之中,更有水波之声,更是可闻远方梵唱,虽只一颗,却是蕴藏着无穷无尽的佛门法力。 “傻孩子,这念珠乃是当年的佛门至宝,叫作‘极乐念珠’,共九九八十一颗,蕴藏着佛门法力,与你身上的魔灵相生相克,戴在身上,只能对你灵力进行日夜不间断地侵蚀,与你有百害而无一利啊!”尘路望着那佛珠,感慨万千地道。 “爹,你看!”南狼太子把衣领朝下一拉,『露』出小半块胸膛,健硕的肌肉可见一斑,而在领口下方,却是氤氲着一小块“金点”,似乎是涂了一团真金,璀璨夺目。 “这,这……”尘路望着那金点,再度震惊起来。 “这佛珠,在孩儿身上已经带了百年,孩儿已经习惯了。”南狼太子静静地道。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把这佛门之力炼化,反而是要他寄存在体内,日日夜夜侵蚀于你?”尘路目光『潮』湿地问道。 佛门之力,对魔道同样有着与生俱来的克制之用,而南狼太子却将这佛珠戴在身上百年,日日夜夜饱受佛门法力的清洗涤『荡』,净化皈依,日积月累,竟而使得佛门之力凝结成一团灵力球,印在了体内。 而凭借南狼太子羽化的实力,要炼化这团佛门法力倒也不难,可他却非但不肯炼化,反而仍是将念珠戴在身上,日日夜夜为这团佛门法力补充佛灵之力,侵蚀着自己。 “因为这痛会提醒我说,南狼,不论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什么样的危险,什么样的挫折,都不要害怕,不要气馁,因为你的父亲就在旁边看着你,默默地鼓励着你,支持着你!”南狼太子一双虎目清泪滴落,望着尘路,喃喃地道。 “狼儿!”尘路将南狼太子抱在怀中,双目已是落下泪来,一时间心中羞愧、自责,万千滋味,尽数而来。 “爹,我们回家吧?”南狼太子忽然道。 “回家?”尘路闻言身子一颤。 “爹,娘从来没有恨过你,也从来不曾与你一刀两断!过去的事情,咱们不说了,反正时日悠远,咱们从现在起共享天伦,未为不可啊!”南狼太子道。 “可是,可是我,可是我毕竟是菩提寺僧人,怎能,怎能……”尘路见说,心中又是慌『乱』起来。 “哪个王八蛋规定了僧人不能还俗的?大和尚,你既然醒悟,还俗不就得了!”龙渊恨铁不成钢地道。 “还俗?”尘路闻言,脸『色』急变,身子又是一颤。 荤『**』酒肉之戒,能持否? 我,弟子……能持! 恍然之间,尘路脑海深处闪过当日师父为自己二次剃度之时的场景,回想起那个自己还只是一介小沙尼时的情形。 当年的自己,只不过一个无忧无虑,吃斋念佛的禅宗小和尚,可在后来,却被武宗成泰强行要到了自己门下,开始传授自己种种佛门道法。 也便是在这时候,他结识了狼毒花,日久生情之下,一日懵懂,犯下『**』戒之罪。 此后,成泰『逼』迫着自己打退前来闹事的狼毒花母子,而达摩堂首座成预仙去,成泰更将一生功力尽数嫁接到自己身上,使得自己在万千弟子当众脱颖而出,成为达摩堂首座。 可是,可是成为达摩堂首座,根本不是他心中所愿。 菩提寺达摩殿,成泰以无边佛法,剥离自己的气海,强行与尘路气海融合,在将他一生道法嫁接于尘路的同时,自己也是命陨于天地。 而同样,他的一腔执念,化为无边心魔,侵入在尘路神念深处,日日夜夜念动执念咒语,吞噬着尘路深心之中的凡尘之恋。 “能持,能持,弟子能持!”忽然间,尘路神情与之方才直是判若两人起来,全身暴涨起层层佛门金光,而金光之中,却是燃烧着一层幽蓝『色』火焰,如自九幽怨火一般。 “小心!”龙渊见状大惊之下,猛然展开“拿捏天下”,一只大手印直朝着南狼太子后背衣衫抓去。 “老衲乃是菩提寺达摩堂首座,早已皈依我佛,无欲无求,何时来的妻子儿女?”尘路神『色』急变之中,竟然鼓动佛灵之力,直将南狼太子震飞出去。 不过好在龙渊早有察觉,出手及时,大手印及时抓住他后背,将他拉扯到自己身旁,虽然受佛灵震动,吐血受伤,却还不碍事。 “爹!”南狼太子见尘路神『色』急变,直如百年之前,打伤母亲与自己之时凶神恶煞,又或是嫉恶如仇,要诛杀天下群魔时的样子,心中疼惜起来。 “当年你父亲打伤你时,可也是现在这样的神情?”龙渊一面招呼秦无双快逃,一面扶着南狼太子问道。 “嗯!”南狼太子心下悲戚,点了点头道。 “当年打伤你的,不是你父亲,现在打伤你的,也不是你父亲,是另外一个人!”龙渊道。 “唉?你胡说什么!”南狼太子怒道。 “你看,面前的这个人,面吐金光,但神情却是如恶魔一般,而且还有一层朦朦胧胧的幻影氤氲在他身上,你若是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这幻影是另外一个人的模样!”龙渊指着在当地发狂的尘路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狼太子凝神望去,果见父亲似乎是被笼罩在一层九幽怨火之中,而那九幽怨火隐隐约约,明明灭灭之中,依稀便是当日教唆父亲打伤母亲,打伤自己的成泰! “是他,是他,是成泰那个老匹夫!”南狼太子看清之后,勃然怒道。 当年南狼太子还小,还未修炼道法,根本不可能辨认出父亲身上弥漫的魔纹之中,笼罩着成泰的意志,而现如今虽然身在羽化,但父亲再回当年的情形,任他神念再高,也难注意到这一点,而龙渊旁观者清,神念之力又是强大,这才及时提醒了他。 “成泰?就是他拆散你父母的?”龙渊问道。 “不错,就是那个老匹夫!”南狼太子恶狠狠地道。 “竟敢『乱』拆鸳鸯谱,干他娘的!”龙渊爆喝一声,黄泉剑怒吼声中,黄沙巨蟒狂飙飞出,逐鹿神剑直刺苍穹,万千寒冰利刃激『射』而下,手中鬼狐刀更是嗡鸣作响,脚下七星亮起,便要朝着尘路砍杀。 “住手!”秦无双见龙渊发飙,匆忙上前抱住了他,这才拦住他未能施展出“倒转七星”,斩杀向尘路。 而南狼太子亦是拉住龙渊,疾声喝道:“混蛋,那是我爹!” 只是,黄沙巨蟒与万千寒冰利刃已是飞出,直将尘路其人包裹其中,再不及阻拦了。 “佛光普渡,渡化天下!尔等群魔,此刻若不皈依,便是死路一条!”尘路忽而爆喝而起,手中金光氤氲,一串金光念珠在手,金光冲天而起,竟而秋风扫落叶一般,直将黄沙巨蟒与万千寒冰刃破开,轰击开来。 噗—— 强大的神念反噬之力,直将龙渊震飞出去,身子连连撞断四五颗大树,这才重重落在地上。 278.虎口脱险 278.虎口脱险 仙——木——神——通——! 见龙渊被震飞,而尘路紧追而来,秦无双情急之下,展开神通,朝着尘路围杀而去。霎时间,整个山上的树木之气轰然聚拢,化为团团绿气,轰击在尘路身上。 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攻击对于尘路来说,直如挠痒一般,对他根本构不成任何伤害。 “亵渎我佛,你们是在找死!”尘路周身金光将秦无双的仙木之气冲散,手中佛珠直朝着南狼太子头上罩下。 堂堂菩提寺达摩堂首座,岂是南狼太子所能抗衡?那念珠直飞而来,南狼太子只觉漫天佛门法力倾斜,灌注到自己体内,肆虐之中,魔灵遭受重创,而那串佛珠,已然套在了自己脖子上,金光窜动,紧紧地将其束缚。 “南无阿弥陀佛,佛光普度,普渡天下!南狼太子,斩断七情六欲,皈依我佛,能持否?”尘路盘膝而坐,身子下盛开出一朵金莲坐台,飞在半空中,俯视着南狼太子,声若黄钟大吕,漫天而来,又有若醍醐灌顶,直捶神念之中。 “我靠,要是我老爹敢渡我出家,我非烧了他的书房,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秦无双见尘路竟然要强行度化自己的儿子,心中之震惊,当真是无与伦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真是所谓林子大了,什么和尚都有! “无双,我拦住他,你带南狼走先!”龙渊将脖子上的佛魔念珠祭出,直朝着尘路打去,右手“拿捏天下”展开,一只大手朝着南狼太子脖子上抓去。 龙渊的道法在尘路面前,根本只是小孩儿过家家一般,但他身上却是拥有一串丝毫未受损伤的佛魔念珠,而且这念珠乃是修为已在“飞升”的火工头陀融合佛门魔宗道法而炼制,虽然伤不了尘路,但至少也能让他手忙脚『乱』一下。 那佛魔念珠一祭出,金光中急速窜动着血『色』,正代表着佛门与魔宗的灵力,梵唱悠远中,却又夹杂着几分呻『吟』苦楚,轮转不休。 唵--嘛--呢--叭--弥--吽-- 佛门六字真言诀回『荡』半空,更是直朝着尘路神念猛然冲击。 尘路见自己“渡化”南狼太子,龙渊竟然胆敢『插』手,眉心处戾气四『射』,一枚佛门“卍”字真言法诀印出,霎时间周身金光更胜,一团金光氤氲,结成一串金光闪耀的念珠,直朝着龙渊头上罩下,竟而也想要将龙渊渡化。 只是,那佛魔念珠盘踞当空,布阵成圆,缓缓转动之下,中间竟而浮现出那火工头陀的影子,哈哈笑道:“小子,很好,很好,尘路这家伙的心魔发作,我正好汲取他的心魔之力,为这佛魔念珠添砖加瓦!” 嗡—— 宛如黄钟大吕的巨响声中,佛魔念珠中心忽而旋转起一团精光血雾,急速化为一面漩涡,金光血雾彻底融合,直如深渊一般,竟而将尘路激『射』而来的佛门法力尽数收入其中。 而佛魔念珠忽然杀出,顿时使得尘路对罩在南狼太子身上的念珠少了几分控制,被龙渊以“拿捏天下”催发的大手印抓起,嗤嗤啦啦妖魔之气飞溅中,竟而被龙渊硬生生给扯了下来。 念珠罩在身上,无穷无尽的佛门法力灌注到南狼太子全身,直将他身上魔气洗涤一番,排挤出去好多,使得南狼太子神念遭受巨大创伤,嘶声大吼中,面目扭曲,身上却仍是金光渐起,显然尘路的许多佛门之力已然留在了他体内。 “好厉害的秃驴!”秦无双左手揽住南狼太子肩膀,脚下花海海涌,对着龙渊大声道:“快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忽然间,十七八个黄褐『色』僧衣的武僧,每人拿着一根峨眉长棍,落在秦无双跟前,拦住他去路的同时,更是将龙渊也包围了起来。 “仙木剑,干他!”秦无双见忽然杀出来这么多元婴高手,心下震动,好歹知道自己是为魔族中人,跟这帮立志要扫清天下妖魔的正道中人啰嗦只能是浪费唇舌,当下也不含糊,直接开打。 咻咻咻咻—— 霎时间,整片山野中的树木精气疯狂灌注,秦无双整个人,包裹在一片绿意森森的仙木之气中,饱含着生命活力,而在他眉心,更是一颗苍穹大树的缩影冉冉上升,疯狂地生长。 “好强大的仙木道法!”龙渊这时才算是见识到了秦无双的厉害,心下震惊的同时,猛将手中逐鹿神剑刺去,喝道:“无双,接着!” 秦无双接住逐鹿神剑,立时感应到这口宝剑之中蕴藏着极为浩瀚的仙木大阵,大叫一声,剑尖急颤中,竟而绿气缠绕,而仙木之气则是化为疾风,朝着这近二十个菩提寺元婴高手刮去。 而他聚拢仙木之气,龙渊赠剑,都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这些个元婴高手是自龙渊在菩提寺斩杀常郝之后增设的负责巡逻的弟子,察觉到这边有异,这才赶来,本以为在圣光山之内,更有达摩堂首座在此,秦无双绝不敢放肆,却不想人家招呼也不打便开战,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充满生命之气的绿『色』仙木风暴直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向这帮出身菩提寺的武僧,几个武僧来不及展开防御,竟然被卷入风暴之中,而其他人虽不至于如此狼狈,但仍是被仙木之气冲击的接连后退。 可是,众武僧还没来得及展开反击,千百绿意森森的风刃已是切割而来,众武僧直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再次被轰击出去。 秦无双见时机可乘,脚下花海汹涌,直托着南狼太子直飞冲天,扭头朝着龙渊大喝道:“青狐,快跑!” 龙渊却是没想到,秦无双这个俊秀得像个姑娘的家伙竟然一招『逼』退菩提寺的元婴高手,而且若不是他有所顾忌,估计这二十多人在淬不及防之下,怕有一半的人要挂。 狐族道法,果然有它过人之处! 见秦无双已然逃出众武僧包围,龙渊心下松了口气,神念急转,佛魔念珠嗡鸣声起,念珠中央,再次浮现出火工头陀的虚影,强大的金光之中饱含血芒,旋转之中,化为灰蒙蒙的混沌之力,竟而直轰击出去,将尘路『逼』退。 “小子,这秃驴很难缠,我的虚影根本不是他对手,快跑!”佛魔念珠发出神念之力,刺入龙渊脑海之中。 “火工头陀!”尘路被『逼』退,心下震怒,却也是认出了龙渊的手段,大手一抓,金光撕裂,直朝着佛魔念珠抓去。 唵——嘛——呢——叭——弥——吽—— 宛如黄钟大吕般的佛门六字真言诀再次将尘路『逼』退,龙渊不敢怠慢,忙忙抓起念珠,“残影诀”展开,直追秦无双而去。 现如今,龙渊的“残影诀”已是融合了“鬼魄纵横术”,配合着“倒转七星”的鬼道杀人术,已将速度提升到了元婴修士所不可企及的地步,这般脚下七星变幻中,一飞冲天,三五个呼吸,便追上了秦无双。 “现在怎么办?”秦无双见龙渊无恙,放下心来,但这般挟持着南狼太子,而他老子就在下面,心下始终是揣揣难安。 龙渊见南狼太子面如金纸,面『色』狰狞,眉心处魔气散『乱』,隐隐浮出一枚佛家“卍”字真言,梵唱隐约可闻,邹眉道:“找地方躲起来先,把他救活再说!” “啊?青狐,咱们的任务……”秦无双错愕起来。 “杀了他,对狐族能有什么好处?现在还是圣光山范围,其间关窍一言难尽,总之南狼太子不可杀!”龙渊周身鬼气鼓『荡』,包裹住两人,速度飙升,在白云之上,万里碧空之下,鬼哭狼嚎而去,多少有点大煞风景之意。 尘路见龙渊遁逃,身上金光散去,但幽蓝『色』九幽怨火却是生生不息,凶凶燃烧起来。氤氲在尘路周身,隐约可辨的成泰的虚影越发狰狞可怖,望着龙渊遁去的方向,目如毒火,双拳紧握起来。 “首座,他,他们……”赶来巡逻的众武僧被秦无双一击『逼』退,均是汗颜,耷拉着脑袋来到尘路面前。 “首座,你,你……”其中一个武僧,第一次见到尘路如此狰狞可怖的面孔,更是费解堂堂达摩堂首座身上怎么会有魔宗鬼道中的“九幽之火”,面『色』诧异起来。 不单是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尘路如此表情,毕竟几百年来,尘路虽然寡言,但慈爱非常,更是精通禅宗道法,对门下每一个弟子都是如父亲一般关爱,在所有人眼中,这个达摩堂的首座比之禅宗长老更是平易近人。 可是,现如今的他,却是一副走火入魔,充满杀戮之意,视天下为仇寇的表情。 “火工头陀,你竟然敢对我出手!”尘路勃然爆喝,声震苍穹,周身金光直如汪洋奔泻,竟而将面前武僧尽数包裹其中。 啊—— 十多名武僧,在尘路金光之中,无不嘶声大喊,直如炼狱般的情节。 而金光消歇,天地恢复宁静,这十多人竟然无不化为白骨,散落地上,阳光照耀之下,显得狰狞几分,若是龙渊看到,必然能够猜出,这手段正是《遮天随心掌》! 这门道法,乃是火工头陀融合了佛门魔宗的独创,先前曾传授给常郝,但常郝已被龙渊击杀,而也正因为如此,火工头陀窥探到龙渊气海,知他修有三灵,是以倾囊传授,并教希望他能够拿到菩提寺佛门道法《慈悲手印》融入其中,使得这门佛门神功蜕变为《随手遮天掌》。 却不知,这尘路怎么也懂得这门道法。 279.千水玲珑镜 279.千水玲珑镜 龙渊三人脱险,便是直朝着一方飞行,直飞了近两个时辰,夕阳喋血,龙渊这才放慢速度,找了个繁华几许的小镇,降落下来。 秦无双似乎是从未脱离过父母的管束,这般降落下来,立时便把昏『迷』中的南狼太子丢给龙渊,屁颠屁颠地『乱』逛起来。而且这小子身上似乎带了好多银两,在小摊小贩上见到什么中意的东西,随口问个价钱,便是买下来。 虽是傍晚,但街上仍是不少少女,尤其是一些达官贵族家的小姐们,远远看着秦无双如此模样,再加上秦无双的的确确可称之为“美男子”,竟是无不窃笑,爱慕几分起来。 龙渊直跟在秦无双屁股后面,看得满头黑线,见他竟然要买铜镜梳子之类,再也忍受不住,吼道:“老大,你买这些劳什子做什么?” 秦无双一愣,将买来的泥人,木偶,香囊,玉石,面具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拿一个包袱包了起来,回头道:“送人呐。” 被他一说,龙渊亦是一愣,道:“送人?送给谁?” 秦无双道:“当然是我爹爹妈妈了,我第一次下山,回家的时候,当然要买礼物给他们了。还有啊,我爹爹手底下有几十个学生,我怎么也得给他们买些礼物吧?” 龙渊闻言愣住,不想这家伙竟然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自己机关算尽,却还从来没想过要给别人买礼物的事情,但转念一想,沈倩儿视自己如同亲子,十几年含辛茹苦地把自己养大,自己却是从未想过要买什么礼物给她过,在秦无双面前,当真是有些羞愧起来。 “少爷真是孝心可嘉,这面铜镜叫作‘千水玲珑镜’,送给尊亲正合适,老身就一百两银子,做个人情,送给少爷吧。”卖女孩儿装饰的一个老妪从摊位下面拿出一面铜镜来,神秘兮兮地递给秦无双道。 那铜镜与市面上的铜镜略小几分,镜柄手掌长,拿在手中正好可用,只是上面铜锈斑斑,镶嵌着的镜面也是灰蒙蒙的,虽然镜子上雕纹隐约可见,却也是模糊,莫说是一百两,不擦洗干净,怕是十个铜板都卖不到。 时已傍晚,这些个小摊贩多已准备要收摊的,但秦无双见着什么买什么,出手更是大方,平常十个铜板的东西,你问他要二十个、三十个人家都不带邹眉的,是以竟而都是等着他逛到自己跟前,卖他几件。 当然,见龙渊在后面多有催促,这些小摊贩们直把秦无双当做了财神,把龙渊比作了恶魔。 “喂,老婆婆,你怎么能这么讹诈这位公子呢?”一个富家小姐模样的人,在三五个丫鬟拥簇之下,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一把夺过那老妪手中铜镜,丢在她的摊上。 “小姐,你这是什么话?我这铜镜,可是厉害的很,比玉皇大帝的‘照妖镜’都厉害!”那老妪紧张兮兮地把铜镜拿起,小心地观察起来,唯恐那小姐这么一摔,便要坏掉似的,心疼得不得了。 “千水、玲珑!狐族十大长老,便包括已故的千水、玲珑,而且还是一对姐妹,而这老妪手中的铜镜偏偏正是她姐妹的名字!莫非,这其中有蹊跷?”龙渊心中想时,自然而然便将目光落在了那老妪身上。 但见那老妪粗布麻衣,满脸邹文横生,头发银白,身子已是呈现出几许佝偻,瘦弱不堪,一眼看上去,随便一阵风便能刮跑了似的,一双眼睛更是灰蒙蒙的,不见丝毫光泽,神念感应之下,更是察觉不出任何法力波动,根本便是世俗中的老者。 “难道,是我多心了不成?”龙渊心下摇头道。 “公子,这老婆子看你心底单纯善良,骗你的!我看你也是第一次出门吧?既然要买东西孝敬伯父伯母,怎么能在这小摊上买这些破烂玩意呢?走,我带你去‘轩辕楼’,那里的东西才是上品!”那小姐说着,便“羞答答”地扯起秦无双的衣角,要带他去什么“轩辕楼”。 “啊——”秦无双被她二人搞得,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他的摊贩见忽然杀出来个富家大小姐,更有人似乎是认出了她的身份,知道人家根本看不上这些地摊货,本是兴奋的心情,瞬间凉了几分,更见人家的小丫鬟都是穿金戴银,趾高气扬的,便都是没了要推销自己东西给秦无双的勇气。 “这铜镜我的确是没看上,但这把梳子我却是喜欢,送给我娘亲正合适!”秦无双拿起一把桃木梳子,把玩几分,十分满意。 那富家小姐是这城镇大富豪的女儿,叫作“徐娇娇”,连官府中人都是巴结几分,而且又是自持美貌,从来都是别人奉承,第一次这般主动与人攀谈,却是碰了秦无双这么一个软钉子,心下登时火起,对着身后的一个丫鬟道:“小翠,拿一百两银子出来,这些破玩意本小姐全包了!” “是!”她身后一个叫“小翠”的丫鬟当真拿出一定百两纹银,丢垃圾一般,丢在了那老妪的摊位上。 一百两纹银,是这些小摊小贩们辛辛苦苦几年都未必能挣到的数目,见这丫鬟随手丢出,所有人都是兴奋起来。 “你做什么?”秦无双面『色』一沉,怒道。 “这条街上的东西,本小姐包了!”徐娇娇双眉轻挑,瞪着秦无双道。 “这梳子是我先看到的,是我先要买的!”秦无双不服气地道。 “谁出的钱多,自然是谁的!”徐娇娇财大气粗地道。 “你!”秦无双扬起巴掌,便要给她一个耳光,但手掌停在半空,却是忍了下来。 龙渊见他竟然能够忍受,倒是诧异起来,还道他是那种心比磐石,自我克制力强大的人,却不想,秦无双一句话便令他差点没喷出来。 “算了,我娘说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宁杀十男子,不动一女人!”秦无双摆了摆手,从怀中『摸』出一定百两纹银,递给那老妪道:“婆婆,这梳子卖给我吧。” 龙渊见他竟然说出“宁杀十男子,不动一女人”的话来,心中直是吐血,暗道男人何必轻贱男人呐? “我出一千两!”徐娇娇娇吼一声,对着那老妪,对着整条街的小摊贩道:“每个摊位一千两,所有的东西我全都包了!还有,这镇上的客栈,只要不收留他住宿,本小姐同样出一千两!” 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这位千娇百媚的大小姐竟然跟这么个第一次出门的富家少爷杠上了,随口这么一句,可是近千万两白银没了。 此一言,更是将她身后的丫鬟震惊当地,等反应过来,便是忙忙拉扯她衣角,小声道:“小姐,这玩笑开大了!” “怎么,我家里有的是钱,难道还付不起吗?土包子,你听着,除非你跟本小姐道歉认错,否则你今晚你就等着『露』宿街头吧!”徐娇娇怒吼道。 “这梳子不过十文钱,少爷这一百两纹银,咱小商小贩地,可换不开啊。”那老妪将小翠丢来的银子丢在地上,对着秦无双道。 “既然如此,婆婆那面‘千水玲珑镜’我们一便买下来便是了。”龙渊从怀中掏出十文钱,递给那老妪道。 “既然如此,那这桩买卖便是成了。”那老妪将秦无双的一百两纹银跟龙渊的十文钱收起,把梳子跟铜镜递给了秦无双。 “青狐,你要那镜子吗?”秦无双收起梳子跟铜镜,诧异地道。他自认自己是第一次下山,够不懂行情的了,却不想龙渊竟然比自己还外行。 龙渊却不理会他,又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递给那老妪道:“这位婆婆,我兄弟三人游历至此,三弟得了风寒,客栈难投,还望能够在婆婆那里借宿一宿!” “既然如此,那好吧。”那老妪接过龙渊的碎银子,开始收拾东西道:“小伙子,你搭把手呐。” “哦!”秦无双不知龙渊意欲何为,但他生『性』随和,见那老妪要自己帮忙,便是帮她收拾起来,不一时便将东西装好,放在了一辆独轮木车上。 “你!”徐娇娇见秦无双与那老妪等人尽数把自己视若无物,当真比杀了她还难受,直气得浑身发颤,面『色』涨红起来。 秦无双身为狐族,而狐族女子无一不是天生丽质,随便拉过来一个便要胜过这徐娇娇百倍,虽然她穿的酥胸半掩的,但就算是脱光了,怕也难勾引得了他。秦无双没把她拉来采阴补阳,便是她走运了。 收拾完,秦无双新奇兴奋之下,自告奋勇地要帮那老妪推车子,顺着那老妪的指点,朝着城东而去,生生把徐娇娇等人给凉在了当地。 龙渊搀扶着南狼太子,鬼气暗暗缠绕,使得南狼太子双脚不至拖在地上,更以魔灵之力注入,助他抵抗尘路残留他体内的佛灵之力。 那老妪住处偏僻,直走到夜黑风高,秦无双在车把上点亮了油灯,撑开黑暗,穿过城镇,到了一处乡野小路之上,前面几点昏黄灯影,像是个小村庄。 远远望去,那小村庄宁静安详,隐约可闻婴孩哭声与狗吠,使得龙渊心下一阵怅惘,想起了自己生活了近十七年的归来村。 “你为什么不自己要那面镜子?”与龙渊并肩而行,拄着一根枯木拐杖的那老妪忽然问道。 280.青丝锦囊 280.青丝锦囊 “前辈的意思,并不是给我,晚辈自然不敢巧取豪夺。”龙渊见问,淡淡地道。 “你是七姐的儿子,这面‘千水玲珑镜’送给你,也是未为不可的事情。”那老妪忽然顿住身子,静静地望着龙渊道。 “七姐?你,你究竟是谁?”龙渊心下震惊道。 “贤侄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那老妪似笑非笑地望着龙渊道。 “千水长老?玲珑长老?”龙渊试探着问道。 “不错,我便是狐族曾经十长老之中的第九长老,玲珑!”那老妪忽然道。 “玲珑长老!可是,可是,传闻种,狐族只剩下三大长老,其他……”龙渊心下诧然道。 “当年我的确是要死了,但是我姐姐千水舍去自己的魂魄,舍去自己的六道轮回换回了我的『性』命,是以我还活着!”玲珑面『色』几许哀婉地道。 “原来如此!”龙渊点头道。 “我虽然获得生命,但道法耗损得厉害,现在的实力,甚至连个元婴修士都对付不了,狐族遭逢大难,我身为长老,却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这面凝聚我姐妹近万年道法的镜子奉献给狐族了。”玲珑黯然神伤地道。 “可是,可是既然长老道法未得恢复完全,却又是如何辨识我二人身份的?”龙渊问出了心中的怀疑。 “哼,臭小子,十七年前的五月二十一日,风雨交加之中,老身为七姐接生,你身上几块疤老身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非但是你,无双那臭小子同样是我接生!”玲珑拿手中枯木拐杖打在龙渊腿上道。 龙渊虽然心下震撼,但心中却是怀疑万分,道:“如若当真如此,那么摘星阿姨也应该是知道你还活着,但整个狐族,却为何都说你死了?” “老身大难不死,虽然保全了『性』命,但却是留下了一身顽疾,幸亏是七姐以《九尾心经》之力为我化解,但我的道法却是永远停留在了元婴阶层,无论再如何修炼,都是不可能再有所突破。当时狐族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内部却是争斗得厉害,七姐怕我卷入其中,是以将我生还的消息隐瞒了下来。”玲珑道。 “原来如此!可是,狐族内部争斗,却是从何而起?狐族向来以九尾仙狐为尊,仙狐尚在,何人胆敢违逆?”龙渊再问道。 “炼情教教主燎原狼子野心,暗中培育狐族势力,『逼』宫七姐交出‘九尾剑’与‘九尾心经’,更是要重新推选新长老,把持狐族势力!”玲珑恨恨地道。 “可是……”龙渊还要再问。 “行了,臭小子,老身知道你是不信我!”说着,伸手递出一个青『色』锦囊道:“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可以助你打破九尾剑的第二层封印。是真是假,你一看便知!” 龙渊见说,更是愣住,伸手接过那锦囊,见锦囊以上等丝绸绣制,针线细腻,以一根红绳束口,将信将疑地解开,却见里面同样以红绳紧着一束青丝,却是盘成了圆圈形状。 “这是你母亲的头发!”玲珑道。 “我母亲的头发?”龙渊将那青丝放在手中,霎时间泪满盈眶,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再次出现,神念深处似乎狂风暴雨袭来,鬼狐刀直刺而出,九尾剑脱出,落在龙渊跟前。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不知为何,龙渊的心中,升腾起九尾狐的嚎叫声。 皎洁的夜幕下,风起,云动,满月凄凉,满身柔和银白的九尾狐低低地倾述着,飘忽着无尽的相思、留恋、哀怨、孤单、寂寞……似乎,还有浅浅的离愁。 微风过处,龙渊手中青丝飞舞在半空中,白光氤氲,走出一个绝美的『妇』人,身后明月皎洁,白衣飞舞,柔美的微笑中饱含慈爱,水波不惊地望着龙渊。 “娘!”龙渊身子颤动,望着那『妇』人,泪落满面,步履蹒跚地朝着她走去。 那绝美的『妇』人,赫然便是九尾仙狐,栖迟! 栖迟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几许歉意,柔声道:“渊儿,你将娘的这一缕青丝紧在手腕上,危难之时,娘便能够救你『性』命!” “还有,你身修三灵,已在体内埋下重大的隐患,现如今还察觉不出什么,但是随着你道法的加深,终有一天,三灵之间的本质冲突会挣脱‘九尾心经’的束缚,而那时候,便是你的死期!” “所以,你要尽快找到你爹爹,这天下之间,唯有他才有办法化解你体内三灵之间的本质冲突,救你『性』命!”栖迟迫切地道。 “可是娘,爹爹他早已离开了苍茫山,不知何处去了。”龙渊失落地道。 “只怕你爹爹当年根本不知我已怀了他的骨肉,得知我死讯,心灰意冷,从此销声匿迹,你要寻他,便需耗费无穷力气了。”栖迟叹息道。 “娘,我在《鬼寻道》中闻说,鬼门道法中有一门‘还魂秘术’,可以使人复生,我……”龙渊说到这里,已是兴奋起来。 “没用的。”栖迟微笑着摇了摇头,道:“鬼道之中的确是有一门‘还魂秘术’,可却是需要完完整整的三魂七魄,更需要肉身,可是娘只剩下一缕残魂断魄寄存于九尾剑之中,早已脱离轮回,再无生还的希望了。” “不!”龙渊大声打断栖迟的话,哭着道:“我一定会想办法使母亲复活的!” 栖迟见龙渊如此,心中又是温暖,又是痛惜,摇了摇头道:“渊儿,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如今,你已不容于正邪两道,从今而后,步步杀机,可千万要小心应对!” “而且,狐族重建,我希望你能够大局为重,不要义气用事,若能化解与正道的关系便要想办法化解,而不是将矛盾激化,知道吗?” “是,娘,孩儿知道了!”龙渊含泪点了点头。 “如此便好。这位是我的九妹,你的小姨,她身上盘踞着邪恶的诅咒之力,道法永远停留,而且身子日渐羸弱,所以她的身份,你不可向外人提及。无双他心思单纯,难以守口如瓶,同样不可向他提及!” “是!” “好了,我法力维持不了多久,只得先回到九尾剑之中了。等你晋升羽化,破开九尾剑上的第三重封印,便可与为娘心灵相通,再无阴阳相隔了。” 栖迟微笑着,化为一缕白烟,归入九尾剑中。而风中,那一缕青丝则是飞回,自动缠绕在龙渊左腕,化为一根如静夜水流的红线。 那装着栖迟头发的锦囊飞起,化为一道青芒,撞击在九尾剑剑身之上,剑身裂出无数纹理,青芒融入其中,白光爆裂,新的剑身浮出,却是白芒之中,血槽处流动着一抹青『色』。 龙渊擦干眼泪,深深呼吸,调整心态之后,伸手朝着九尾剑握去。手指触『摸』到剑身,登时传来那种极为熟悉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左手手腕处,那根由栖迟青丝所化的红线微微亮起,使得龙渊的神念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 “喂,婆婆,你们干嘛呢?”秦无双自个儿推着车子,左拐右拐,走了好远,却才发现龙渊他们没跟上来,神念搜寻,便又推着车子,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喂,青狐?”见龙渊手中握着一把白芒长剑,而剑身血槽处更是流动着一抹青『色』,比之白天时那把逐鹿神剑强了不知凡几,心下艳羡的同时,更见龙渊神情如同入定,不由地好奇起来。 玲珑知道龙渊是在感受破去第二重封印后的九尾剑,忙忙拉住了秦无双道:“无双,你把我卖给你的那面镜子拿出来!” 秦无双一愣,但仍是将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从他那些木偶泥人中将那面生锈了的“千水玲珑镜”拿了出来,递给玲珑道:“怎么了?这镜子,婆婆你不想卖了吗?” “哼,大敌当前,我是在告诉你这镜子该怎么用!”玲珑接过镜子,拿拐杖打在秦无双后腿上道。 不过秦无双生『性』随和,被这么一个乡野老妪拿拐杖打在腿上,倒也毫不生气,见她说什么大敌当前,却是忍不住要笑起来。 玲珑把镜子拿在手中,手指一扣,竟然便将镜片给扣了下来,霎时间镜片亮起柔和的水泽之光,慢慢缩小,化为拇指大小。 “蹲下!”玲珑冲着秦无双喝道。 “哦哦!”秦无双见这铜镜竟是奇珍异宝,霎时间对玲珑产生了敬仰之情,见说,竟而当真蹲了下来。 玲珑个子仅到秦无双脖子处,秦无双蹲下,她正好将手中镜片点在秦无双眉心,喝道:“把你的神念打开,让老身进去!” 这般说着,玲珑已是运起法力,发簪脱落,满头银发飞舞,眉心处一只妖狐印亮起,背后升起一面图腾,图腾中一只白『色』的七尾灵狐站在山崖之上,对月长鸣。 “七尾灵狐!”秦无双心中震撼,当真是无以复加。 “臭小子,快点把神念打开,老身快要撑不住了!”玲珑面『色』微微惨白,手中拐杖猛地敲打在秦无双头上,再次喝道。 “哦哦!”秦无双见这老妪竟然是一只七尾灵狐,心下再无防备,忙忙将神念打开。 波—— 神念打开,那镜片竟而直接融入到秦无双神念之中,化为一片汪洋。 “啊!”秦无双只觉自己如多了一只眼睛般,神念微动,那宛如汪洋大海的纯净之力沉静下来,直如湖面一般,倒映着远处的事物,清晰可见几十个高手,似乎在护卫着什么,正朝着这边赶来。 “婆婆,这,这是?”秦无双心下震惊地道。 “是苍茫山的高手,而且最低的都是元婴级别!”玲珑神『色』凝重地道。 281.昔日旧友 281.昔日旧友 “那咱们怎么办?”秦无双自然而然地问道。 “笨!”玲珑见问,还没把头发扎好,却是拿起拐杖猛然打在秦无双身上,骂道:“我三姐摘星聪明绝顶,冠绝天下,却怎么**出来你这么个笨小子?对方人多势众,咱们老弱病残,当然是跑为上策了!” “哦。”秦无双万分委屈地『揉』了『揉』被打的地方,下意识地又问道:“朝哪里跑?” 玲珑见问,差点没气死,骂道:“当年你母亲费尽心机地想要得到这面‘千水玲珑镜’来给你炼化,当真是有先见之明!你用神念感应一下,看看朝哪里跑!” 秦无双不想这老妪脾气竟是如此火爆,动不动便要打人,只是她说自己母亲千万百计想要得到这镜子,却多半还是不信,毕竟他家里的宝贝多得数不胜数,还不至于去稀罕别人家的镜子。 神念感应之下,立时便“看”到神念中那湖面上显现出那队苍茫山高手四散分布的情况,近二十个元婴、羽化高手飞在队伍前面,四处搜寻探查,呈“面”状朝着这边而来,当下指着东边道:“婆婆,他们搜寻东边的那家伙等级不过元婴七层,咱们朝东边走吧!” “嗯!”玲珑点了点头,见龙渊正好醒来,而南狼太子在地上未醒,忙道:“渊儿,快走!” “迟了,咱们已经被发现了。”龙渊望着南边,双眉紧邹,手中九尾剑嗡嗡作响起来。 “被发现了?”玲珑骇然道。 龙渊轻轻点了点头,沉声道:“无双,带上南狼太子跟这位婆婆,赶快去找你母亲!” “那你呢?”秦无双惊道。 “我来殿后!”龙渊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秦无双吼道。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十息之内他们就会赶到,再不走,我们大家都走不了了!回去之后,你切记告诉摘星阿姨,便说南狼太子之死,于我狐族并无益处,要她千万三思而行!快走!”龙渊将南狼太子推入秦无双怀中,再将玲珑也推到秦无双身旁,催促道。 玲珑虽保有元婴的实力,但却是中了什么邪魔诅咒,很难发挥出自身的实力,而大敌压境,只能让秦无双带着她走了。 否则不然,玲珑断不会依靠着“千水玲珑镜”仅仅推算出龙渊与秦无双会出现,是以扮成地摊小商贩来将“千水玲珑镜”相赠,并将栖迟的青丝交给龙渊,而算不出会有苍茫山的人路过此地。 “千水玲珑镜”是合千水、玲珑这两位狐族长老万年之力炼化而成的法宝,乃是推算之道中的至宝,昆桑旧精通星象,为龙渊占卜出命运轨迹,但他的“七星玲珑宝塔”却是不比这“千水玲珑镜”。 如若“千水玲珑镜”由昆桑旧来用,凭借着他推算星象之能,运转“千水玲珑诀”,推算过去未来,更能够精确地推算出龙渊的命相。 “可是……”秦无双迟疑道。 “没有可是,快走!”龙渊心急如焚,直恨不得拿剑来劈死他。 “不用争辩了,邪魔妖道,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忽然间,天空中火光窜动,一条琉璃火龙势若排山倒海,龙『吟』阵阵,直飞而下,龙头之上,一个鹤骨仙风,背悬长剑的苍茫山弟子望着龙渊四人,神情厌恶轻蔑地道。 “靠,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欠揍的眼神了!”秦无双将南狼太子身子靠在路面大树上,拉起袖子,便要上前与那苍茫山弟子讨教。 秦无双虽是狐族后人,其实并不像是什么邪魔妖道,相反,他心底善良,『性』情随和,比之正道之中的那些伪君子要好上千百倍,但他却是最恨别人对自己打出“厌恶”的表情。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是一种对生命,对魔族,更是对狐族的不尊重和排斥与打压,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所以秦无双受不了这种眼神。 吼!吼!吼! 又是三条琉璃火龙飞下,龙『吟』如山洪,周天之下,弥漫起浓重的火气,与第一条飞落下来的火龙并排匍匐,每条龙头之上,都是站着一个羽化高手。 “神刀师兄,适才的妖气便是从这里发出的吗?”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道人朝着最先落下的道人问道。 那被称为“神刀”的苍茫山弟子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是锁定在了龙渊身上,冷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人不正是我苍茫山的叛徒,青玄逆贼吗?” 龙渊见闻,身子一怔,知道自己身份败『露』之事怕已传遍天下,从此再不容于正邪两道。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却是,想要再回苍茫山,见上姑姑沈倩儿一面,已是难上加难。 “狗嘴里突不出象牙来,我看你们是招打!”秦无双大喝声中,伸手过处,漫天妖气席卷,直如狂风暴雨一般,本是漆黑的夜幕,此一刻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神刀四人的火龙在这妖气之中,无不失去光泽。 “好妖道!”神刀大喝一声,脚下火龙吼然冲出,朝着秦无双扑杀而来。 秦无双漫天妖气轰然聚拢,凝为一只纯白『色』五尾妖狐,朝着那火龙扑咬而去。一龙一狐,在半空中轰然相撞,一红一白双『色』却不消散,而是纠葛缠绕起来,形成一面漩涡,而强大的法力波动直将方圆一里之内的树木刮断十之五六,龙渊甚至要撑开鬼气为南狼太子与玲珑防御。 “看不出来,这狐妖竟是还有些手段!”神刀站立当地,身后三条火龙咆哮连连,神『色』傲然地望着秦无双道。 “师兄!”半空之中,群龙落下,一个白影瞬间落在神刀身前,环顾四周,道:“师兄,清理门户的事情,交给我吧。” “天河!”那白影落下,紧接着又是两人脚踏火龙而来,却是沈青竹与宁天勤。 原来,这一行人负责护送萧如寐返回武夷派,偏偏被神刀神念发现妖气,以为是魔教弟子,本想在武夷派萧如寐面前打一打秋风,却不想正遇到了龙渊。 见到沈青竹三人,龙渊心知自己今日已是『插』翅难逃,忙忙将鬼气遮住南狼太子的脸,交给玲珑,走到秦无双跟前道:“三位师兄,我们又见面了!” “青玄,你还有何话说?”沈青竹望着龙渊,看不出喜悲地道。 “要单打独斗还是你们一起将我拿下,这不重要。我只是希望,师兄能放他们走。”龙渊指了指秦无双与玲珑三人道。 “不行!”神刀冲上前一步,对沈青竹道:“青竹贤侄,这狐妖道法高超,怕是魔教西狐宗的弟子,今日既然被咱们遇见,怎能放虎归山?” “是啊,青竹贤侄!”神刀身后那三人收起火龙,附和道。 而与此同时,苍茫山的人已是集结在此,隐约之中,已将龙渊等人团团围死,意图瓮中捉鳖。本是宁静的山野乡村,此一刻阵阵龙『吟』,本是漆黑的夜幕,在群龙照耀之下,显得璀璨几分。 “对,就应该趁此时机,一窝蜂而上,以多打少,以强打弱,将他们押回苍茫山!”人群中,走出一个少女,神『色』中大义凌然地道。 这少女,赫然便是萧如寐。 见萧如寐如此说话,苍茫山这边每个人都是微怒,却不期萧如寐不知收敛,反而义气非常地道:“啊,我想起来了,你们苍茫山有一套什么‘龙鼎群龙阵’,便是专门用来以多打少的手段,我早已仰慕非常,青竹师兄,你们施展一下,给小妹开开眼界呗!” 龙渊心下雪亮,知道这萧如寐一再刺激沈青竹他们,是在帮助自己。可是……手法实在是太低劣了。 “萧姑娘,你什么意思?”神刀邹眉道。 “青竹师弟,请你让我跟青玄决战吧!”天河再一次恳求道。 随着沈青竹的急速成长,逍遥子又是多有栽培,他“少掌门”的身份已是隐约而成,此一行护送萧如寐的队伍虽是有着十多个羽化高手,而仍是要听他调度。 “天河,青玄背叛师门,我们要押他回去,听候掌门真人发落,不是你二人决战之时!”沈青竹邹眉道。 “可是,青玄他会束手就擒吗?”天河问道。 “哼,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青玄逆贼『插』翅难飞,除了跟我们回去,还能有何选择?”神刀身后,一个叫做“快剑”的人道。 “是啊是啊,你们苍茫山这么多人在这里,一拥而上,还怕跑得了区区一个青玄吗?”萧如寐接道。 “喂,你们商量完了没?”秦无双邹眉道。 龙渊见秦无双丝毫不知事态之严重,心下大急,传音道:“无双,你听着,我有九尾剑在身,虽然伤不了他们,但要逃走,却是轻而易举,这位婆婆是我狐族之人,南狼太子身份**,一旦落入苍茫山手中,于我狐族有大害处,你速速带他们逃走,咱们“赤水镇”汇合!” “你当真可以脱困?”秦无双疑道。 “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咱们狐族至宝九尾剑的威力吗?”龙渊反问道。 “好,那我们便在赤水镇等你!”秦无双再无迟疑,伸手一招,万千花瓣飞出,卷住玲珑与南狼太子的身子,直飞冲天而起。 “拿住他!”神刀见秦无双欲逃,勃然爆喝声中,瞬发火龙直撕裂苍穹,朝着秦无双身上打去。 “东边!”天河见神刀出手,大急之下,同样是火龙瞬发,却是朝着正东方向。只是,火龙飞出,却是被一只黄沙巨蟒拦住去路,两两相撞缠绕,轰然爆裂声中,法力波动,直将沈青竹与神刀等人『逼』得后退几分。 “你的对手是我,天河!”龙渊逐鹿神剑、黄泉剑直刺入苍穹,鬼狐刀嗡鸣作响声中,拦住了天河去路。 282.宿命之战 282.宿命之战 神刀瞬发火龙直飞冲天,张开大口,直将秦无双等人一口吞入腹中,快剑等人欢呼声中,神刀却是神『色』大惊,再看天河之时,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骇然。 原来,神刀瞬发火龙所吞下的,只不过一副幻影而已。秦无双在瞬息之间,施展出《移魂挪魄六觉术》,非但骗过了神刀,更是骗过了快剑与沈青竹等人。 而天河,以区区金丹七层的修为,却是洞察了这一切,看透了秦无双的动向,若非是方才那一击被龙渊挡住,只怕秦无双当真要遭殃。 秦无双直朝东而去,望着身后黄沙巨蟒与火龙纠葛爆裂,心有余悸地道:“这金丹小子倒是不简单,怪不得敢挑战龙渊这家伙!” “天河,此一战已是你我第四次生死之战。第一次我落荒而逃,第二次你我两败俱伤,第三次惊鸿擂台上我败在你龙鼎古剑之下,那么这一次,咱们便分个真真正正的高下吧!”龙渊鬼狐刀轻点,神念中一片清明地道。 “不!惊鸿擂台上的那一战,是我输了!别的且不说,你身修三灵,但在擂台上只动用了仙灵之力,而且也不见你动用手中这把刀,是我占尽了便宜,而你处处受到限制,所以第三次的战斗,是你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天河道。 “既然如此,我青狐却之不恭,便在这第四次战斗中让你明白,上一次的比试,的的确确是你输了!”龙渊见天河如此坦白,倒也颇为欣赏起来。 “指点我道法的那位前辈曾说,这是你我二人的宿命之战,今生今生,注定你我二人命相纠葛,诸多冲突,只能以宿命之战化解。青玄,你身修三灵,这生死之战,不必再隐藏了吧!”天河道。 龙渊身修鬼道之事已是暴『露』,然而沈青竹却是不知,龙渊竟然是身修三灵,不觉错愕起来。 “当然!”龙渊冷笑中,鬼狐刀刀身之上,已是聚拢起层层鬼气,决然道:“天河,在那蒙面僧人指点之下,你究竟学到了什么,今天便放开怀抱,放我见识见识吧!” 吼-- 龙渊一刀劈下,鬼气化为黑芒刀刃,在地上犁出一道笔直的深坑,直朝着天河劈去。 吼! 火龙瞬发,天河顺手间化解掉龙渊的刀刃,龙鼎古剑在手,暗红异芒吞吐,嗤啦一声,一道紫电直朝着半空中的逐鹿神剑与黄泉剑劈出。 与龙渊并肩而战的经历告诉他,龙渊的那一招“天人阵”只能是祸害,万万不能令他完全施展出来,否则麻烦多多,后患无穷。 只是,火龙飞出,半空中黄泉剑嗡鸣一声,一条黄沙巨蟒飞出,与火龙厮杀在了一起。 龙渊鬼狐刀飞出,直刺向天河,眉心处血『色』与死黑太极图浮出,直刺入苍穹,将逐鹿神剑与黄泉剑容纳其中,急速暴涨起来,不一时,便是笼罩诸天,缓缓旋转。 见龙渊将区区一招“天人阵”催发到如此程度,神刀等人总算是明白龙渊叛变,逍遥子心中之震怒了。当日惊鸿擂台上,龙渊与天河一战,神刀四人俱是未曾看到,是以一直对山上的纷传嗤之以鼻,却不想今日亲眼所见,比之传闻之中更是厉害。 太极图铺展开,急速聚拢周天仙气、鬼气、寒冰之气与仙木之气,汪洋大海一般,灌注到龙渊身上,霎时间“雪满乾坤”,方圆三五里,鹅『毛』大雪纷飞,寒风呼啸,直如隆冬。 “火龙布阵当空,小心雪花之中的黄沙!”沈青竹见龙渊施展出“雪满乾坤”的招式,知道黄泉剑的威力,忙忙喝令下去,令众人将萧如寐保护起来,群龙飞舞当空,阻隔龙渊的雪花。 萧如寐见龙渊随手之间便施展出“雪满乾坤”,知道他道法又是精进不少,心下欢喜的同时,却也更是担忧起来。 《流风回雪剑》虽未列入苍茫山道法门墙,但终究还是苍茫山的道法,而且天空中的“天人阵”太极图更是出自《希夷神象》,今日的龙渊越是厉害,纵然能逃过一劫,但日后苍茫山对他的追杀则也会更加猛烈。 但转念又是想到,龙渊越是这般不容于天下,便越能劝服他加入武夷派,到时候两人便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不觉又是暗暗欢喜起来。 八荒火龙神,千古恩怨尽结于此! 见龙渊施展出“雪满乾坤”,天河勃然爆喝一声,周身怒火连烧,直有吞噬天地之能,眉心处一条俊勇无匹的火『色』神龙盘旋,体内龙『吟』阵阵,声震苍穹。 “御龙真诀终极奥义,以我真火为媒,呼唤太古八荒火龙神,吞天噬地!” 天河面上青筋暴起,左手食指点在眉心,右手手托龙鼎古剑,周身火气滔天,龙『吟』更重,凶煞的真龙火气『逼』发,竟而将龙渊布下的风雪尽数焚毁,嗤嗤啦啦声中,连水汽都寻不到。 龙渊不想短短几日不见,天河道法竟是精进如斯,“雪满乾坤”转眼间被破去,神念已是遭受反噬,只得撤去道法,让他嚣张。 呼-- 真龙火气没了阻隔,直如山洪般奔泻,转眼间便是将方圆三五里之内所有的风雪尽数焚化,龙渊鬼气护体,这才躲过一劫。只是,真龙火气过处,却未伤害到周围的树木。 “这家伙的神念之力更近一步,已然远远超越了我!那蒙面僧人道法或许不及火工头陀,但教徒授业的本事一定千百倍于他,再加上这家伙天资纵横,今日一战,只怕难『操』胜券!”龙渊心下骇然,周身鬼气急速聚拢起来。 “师兄,御龙真诀的终极奥义,是什么?”快剑望着天河周身火势,茫然地朝着神刀问道。 “只怕是掌门真人的秘传,我哪里知道?看吧!”神刀再看天河,心中同样是升起敬畏之情,直想难怪他那么招掌门真人疼爱了。 “现身吧,太古八荒火龙神大人!”天河勃然大喝一声,手中龙鼎古剑直刺破横亘半空中的天人阵太极图,飞入苍穹之中。 吼啊-- 一声太古龙『吟』,直从夜幕深处而来,不一时太极图散落,一条充满威严,周身炙芒火纹的火龙降世。火龙身上,龙角、龙鳞、龙爪,无一不是栩栩如生,无一不是蕴藏着极为澎湃的真龙火力,无形之中,散发着亘古悠长的『吟』唱,直令人膜拜。 远处,山村之中本是熟睡的人们,为这龙『吟』之声惊醒,但却是狗不敢吠,匍匐在地,老鼠之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婴儿睁大眼睛,不敢啼哭,大人们惶恐地打开窗户,更是无不愣在当地,有些反应过来的人,神婆之类,竟是匆匆忙忙地跑到院子里,焚香祈祷起来。 半空中,那“八荒火龙神”直如小山一般,人在它面前,更是直如蝼蚁,一双龙目精火焚烧,隐约之中,竟还有焚烧人心神魂魄之能,令人不敢『逼』视。 在远处,被四五个苍茫山弟子围困住的秦无双,手中挽着一把桃红『色』木纹弩,望着那“八荒火龙神”直是咋舌起来,对抓着南狼太子的玲珑道:“婆婆,我敢打赌,这火龙绝非是青狐的手笔!” 玲珑同样是震惊,脸上充满诧然之『色』,不可置信地道:“这是苍茫山‘御龙真诀’的终极奥义,‘太古八荒火龙神’!怪不得区区‘御龙真诀’竟然能够位列苍茫山三大镇山绝技之一,原来这传说是真的!” “御龙真诀终极奥义:太古八荒火龙神?”围困秦无双的四人,远远望见那火龙,感受着澎湃得真龙火气,任谁都是知道绝非是普普通通的火龙,见玲珑似乎识得,竟而忘了打斗,请教起来。 玲珑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道:“不错,那火龙非是以真龙火气凝练而成,而是一条真真正正的太古八荒火龙,只是看样子,施展此道法的人法力有限,所召唤的,只是火龙神大人的虚影而已。但饶是如此,这一只虚影,便足以横扫羽化七层以下的修士!” “龙鼎古剑?你竟然拥有龙鼎古剑,的确是有资格召唤我。”那半空中的“太古八荒火龙神”忽然开口道。 “什么?火龙竟然开口说话了!”神刀等人,见火龙口吐人言,而且浑厚无边,无不再次镇惊起来。 唯有萧如寐,神『色』变幻不定,心中思绪万千转动,只想着如何带着龙渊开溜。 龙渊也是想不到,这火龙竟而能够口吐人言,可见这火龙的道行必在自己之上,再不敢有所托大,逐鹿神剑,黄泉剑,青魂刀刺在身前,嗡鸣作响,而九尾剑在手,全力催动三灵,准备看清形势,猛然发动突袭。 “火龙神归位!”天河勃然爆喝一声,双手朝着半空中的火龙神捧出,那火龙神竟而长啸一声,身子急速缩小,飞到天河手中,化为一团精火,被天河拿捏在手,印入眉心。 霎时间,天河眉心处精火熊熊焚烧起来,束住头发的簪子脱落,满头黑发狂飙之中,竟而化为火一般鲜艳的颜『色』,而双目睁开,瞳孔亦是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精火,周身腾起一阵火龙纹,『逼』发着浓重的真龙火气。 在这一瞬之间,天河直是变作了另外一个人,睥睨天下,掌控苍穹的气势直如山洪爆发一般,奔泻而出,强大的龙威直『逼』得神刀等人接连后退,众人祭炼的火龙竟而俱是匍匐在地,朝着天河膜拜起来。 283.羽化神龙经 283.羽化神龙经 “青玄,你觉悟吧!”天河满头火『色』长发狂『乱』飘舞,神『色』之中,更是充满君王之气,不可侵犯。 “区区火龙神便想打压我吗?天河,你太天真了,难道你不曾听说过,强龙难压地头蛇的说法吗?”龙渊静静地望着天河,晒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见识见识你三灵齐修的威力吧!”天河说着,眉心处精火更胜,双手虚托,霎时间漫天火气流云万里狂飙,先前一刻“雪满乾坤”,此一刻却是“火云满布”。 身受火云侵袭,龙渊感觉体内三灵竟有溃散之迹,《九尾心经》运转缓慢,不觉震惊起来,身前逐鹿神剑与鬼狐刀嗡鸣而起,黄泉剑中鬼啸连连,《流风回雪剑》再度展开,却只能召唤风雪护住周身,根本无力冲破天河的封锁。 “八荒神火!”天河手中暗红异芒亮起,龙鼎古剑在手,周身再度燃烧起来,眉心处精火如汪洋大海翻腾一般,整个人的气质再度发生惊人的变化。 此时的天河,直如久经沙场的龙族将军,一剑在手,睥睨天下,又似乎此刻站在龙渊等人跟前的,根本不是天河,而是那从天而降的“太古八荒火龙神”,降临人世,只为吞天噬地。 呼—— 漫天火气直如排山倒海般而来,龙渊再不迟疑,手中九尾剑在身前画下一道复杂的符咒,鲜血点入,一面四尾妖狐画像浮出,挡在了身前,阻隔着天河的真龙火气。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手中九尾剑再次舞动,身前逐鹿神剑、黄泉剑与青魂刀嗡鸣作响中,再次催发出《流风回雪剑》,霎时间漫天雪花飞舞,“雪满乾坤”与“火云满布”争雄割据的同时,脚下血红与死黑双『色』太极图亮起,却是“天人阵”,聚拢着周天之气。 “紫电奔雷咒!”天河勃然大喝一声,龙鼎古剑遥指长天,眉心处精火汹涌,竟然直接发动了苍茫山第二项镇山绝技《紫电奔雷咒》! 霎时间,本是本火光照耀的鲜红的夜幕紫云滚动,不一时聚拢成云海,闷雷轰鸣声中,紫电阵阵炸响,紫电照耀天地的同时,一条“火电神龙”直飞而出,匍匐在了天河跟前。 “火电神龙!是火电神龙!”天河身后,一些元婴修士望着由紫云层中飞出的这“火电神龙”顿时兴奋起来,即便是身在羽化的神刀等人也不觉骇然变『色』。当日龙渊与天河一战,“火电神龙”祭出,便是惊艳四方,此刻众人再见,仍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苍茫山以“雷”“火”道法为根基,而这“火电神龙”完美地将“雷”“火”之力融合,怎能不在人群之中引起『骚』动,使人艳羡? “青玄,不要再隐藏实力了,接招吧!”天河火『色』长发中似乎布满了电力,竟然丝丝飞舞起来,而他眉心处的精火,更是将他英俊的面庞照耀的明亮,直如远古的火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吼! 火电神龙猛地仰天一声大吼,紧接着张开龙口,一颗巨大的“火电奔雷球”朝着龙渊吐出,而火电神龙自己则是紧随其后,气势汹汹。 “看我的三灵之力,吞噬巨蟒!”龙渊见火电神龙奔杀而来,终于将暗中蕴藏的三灵之力融合,催动道法,朝着火电神龙扑杀而去。 龙渊周身鬼气聚拢在九尾剑中,剑身呈现出墨『色』,伸手指去,鬼气在经受过涤『荡』清洗之后,注入到跟前太极图中,而逐鹿神剑、黄泉剑与青魂刀则是在这太极图中势成犄角,将龙渊的鬼气尽数吸收。 霎时间,三把绝世武器急速颤抖起来,嗡鸣大作中,鬼力吐出,旋转成为灰白的混沌之『色』,龙渊鲜血点入,那团混沌法力直飞冲天而起,化为一只……纯黑『色』如滴墨的——妖狐。 嗷嗷—— 那妖狐饱含着逐鹿神剑的“寒冰真气”与“仙木之气”,饱含着黄泉剑的“黄沙吞魂之力”,饱含着青魂刀的“无边鬼道”,更是以“九尾心经”之力融合,其威力自然是非同小可。 只是,龙渊却是万没想到,这家伙被自己以黄泉剑中的剑灵黄沙巨蟒炼化而来,却是炼化成了一只“妖狐”,不免大跌眼镜。 那妖狐一飞冲天,身子勃然暴涨的同时,张开獠牙,四爪尖锐,直撕破虚空,扑咬在火电神龙身上。 这“妖狐”是龙渊以《流风回雪剑》《拿捏天下》《血池炼鬼道》种种三灵神通炼制而成,可以说是饱含着龙渊一身的道法,但扑咬在火电神龙身上,身子却是急速虚幻几分,神念反噬之下,更是使得龙渊接连后退。 “啊!”萧如寐见状,险些惊呼出声。 吼! 火电神龙周身电芒火流瞬间将妖狐缠绕,张开火电大口,直将妖狐吞入腹中。 “就是现在!”见龙渊的全力一击被自己的“火电神龙”吞入腹中,天河猛地咬破手指,点在眉心处,催动“静心诀”,神念瞬间暴涨,口中『吟』唱出一连串亘古悠长的咒语。 那咒语艰深晦涩,断非是人的语言,而似乎是龙族秘语。每一声『吟』唱,那火电神龙便是仰天怒吼一声,身上的火气暴涨一份,雷电之力被吞噬,而半空中的紫云层亦是削弱几分,似乎被一个恐怖的所在所吞噬。 那咒语『吟』唱的时间不过十息,但听起来却是直如经过了好几个昼夜,好几个春夏秋冬一般,亘古悠长,使人心生膜拜。 “龙鼎!”天河手中龙鼎古剑飞起,化为一尊青铜鼎,落在天河跟前。 吼! 火电神龙猛然飞身而起,身子缩小,扑入“龙鼎”之中。那龙鼎中似乎饱含火气,火电神龙在其中,直如沐浴一般,欢畅淋漓,发出阵阵欢呼的龙『吟』之声。 “羽化神龙经!”天河爆喝声中,竟然跳入龙鼎之中,身上衣衫瞬间化为飞灰,火『色』长发狂『乱』而舞,双目紧闭中,双手结成道门法印,任那火电神龙在周身盘旋。 半空中,紫云层再次狂暴起来,道道粗如合抱之木的惊雷电束直劈在天河身上,炙芒照耀,直令众人根本无法睁开双眼。而每一道电束劈下,都是震天动地的炸裂声响,大地隆隆颤动中,以龙鼎为中心,龟裂出千百道裂纹。 包括沈青竹在内,所有人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打破脑袋也是搞不清楚,这天河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发动《紫电奔雷咒》来劈自己。 但最令众人想不通的还是,这每一道电束劈下来,若不全力以赴地去抵挡,足以劈死元婴修士,而羽化修士身中此惊雷,怕也要重伤。 可是眨眼之间,已是百道惊雷劈下,炙芒中,天河身影隐约可见,却是实在不知道他以区区金丹七层的身子,如何承受的了。 龙渊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震惊的同时,却也是愤恨起来,知道自己适才的全力一击,非但未能伤到天河,更是为他做了嫁衣,成为他开启这“羽化神龙经”的关键所在。 敢要自己做嫁衣,此仇不报,非小人也! 就在众人齐声惊呼之时,龙鼎之中,忽然间火芒崩裂,直将漫天惊雷『逼』退,一条火『色』长龙飞出,龙『吟』阵阵中,竟而张开大口,将紫云层中无穷的雷电之力大口大口地吞入腹中,霎时间紫云消散,只一条火龙照耀天地。 “青玄,现如今,你已不是我对手,念在昔日兄弟之情的份上,只要你肯跟青竹师兄回去苍茫山认罪,我定会在掌门真人面前恳求撤销对你的处罚!”天河在龙鼎之中站起身来,望着龙渊,静静地说道。 此时的天河,仍是一头火『色』长发,但现在却是比之方才要柔顺光泽了许多,瞳孔已是恢复黑『色』,但若细看,却是在深处熊熊燃烧着一团精火,焚天噬地。 而且,在经受足以摧毁这方圆近三五十里的惊雷洗礼之后,天河焕若重生一般,虽然不知怎么,身上已是多了一件火红『色』的长袍,但『裸』『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却都是如婴儿般红润,更是饱含着真龙火气。在气质上,适才的君王之气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拥有强大自信的沉重与冷静! “羽,羽,羽化!”神刀望着天河,一双眼瞪得犹如铜铃,张大了嘴巴,满脸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仅仅是羽化,而且是羽化七层!天呐,天河贤侄竟然从金丹七层,直接攀升到了现在羽化七层的修为,一连越过修行之中的两大瓶颈!”神刀身后,走出一个羽化等级的长须老者,望着天河,强作镇惊地道。 不错,现在的天河,在方才的雷电洗礼之中,已是直接晋升为羽化七层,度过了“羽化”与“登仙”这两大修道之中的障碍,一跃成为神话。 “你停留在金丹七层这么长时间,原来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来临!以此看来,那位传授你道法的蒙面僧人,当真是旷古奇人了!”龙渊同样平静地望着天河,丝毫不为所动地道。 “蒙面僧人?难道天河师兄拜了外人为师?可是,天河师兄的一身道法,怎么看都像是咱们苍茫山的道门法术,而不像是出自佛门啊。”见龙渊一说,所有人都是小声议论起来。 “青玄,就算你搬弄是非,也是难逃叛变之罪!”沈青竹见龙渊这么一句话,便惹来门下弟子议论纷纷,不觉邹眉道。 284.以彼之道 284.以彼之道 “青玄,现如今我已羽化登仙,道法突飞猛进,你根本不再是我对手,再打下去,只能是你受损!”天河劝道。 “哪又怎样?”龙渊反问道。 “我怀有‘羽化神龙经’,只要以此道法作为交换,必能保你『性』命,甚至可以免去你所有的罪行!如若你拒绝,便会遭受天下正道的追杀,从此再无宁日,何苦呢?”天河道。 更够使人以“金丹七层”直接晋升到“羽化七层”的《神龙飞升经》,若是拿来作为交换,别说是洗清龙渊的罪行,即便是要龙渊在苍茫山坐拥山头,逍遥子都不会含糊。 莫说是逍遥子,放眼天下,哪个门派若不十倍百倍地满足天河的价码,那便是傻子。 修道路上,共“金丹”、“羽化”、“羽化七层”、“飞升”四个真正的瓶颈,越是往后,越是难以突破,古往今来,多少才华惊艳之人卡死在“羽化”阶层,生生老死,化为灰尘。由此可见,这《羽化神龙经》根本不是金钱之流所能衡量。 龙渊自然也想要再回苍茫山,毕竟在那里,有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有待自己如同亲人的王老汉,甚至还有星芒,甚至还有沈青竹、天河、宁天勤这样曾与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可是,龙渊也是知道,只消自己一个回头,便是永世沉沦,非但要在苍茫山处处遭受制约,更是大仇难报,是以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纵然《羽化神龙经》能够洗清自己的“罪行”,却是洗不清别人对自己看法。 “青玄!”宁天勤见天河肯为龙渊做保,而龙渊迟迟不肯答应,不觉着急起来。 “多谢天河师兄美意,但我意已决,绝不会跟随三位师兄回去。但还请三位师兄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答应青玄一件事情。”龙渊神『色』决然地道。 “什么事情?”沈青竹静静地问道。 “王老汉跟本不知我底细,只不过被我利用罢了,希望师兄看在他多少为苍茫山做了些贡献的份上,不要为难他。”龙渊静静地道。 “我苍茫山光明磊落,恩怨分明,绝非是魔教那种瑕疵必报的邪魔之道,这一点,你放心好了!”沈青竹道。 “如此,多谢了!”龙渊躬身朝着沈青竹三人一拜,神念收回,对着天河道:“好了,天河,我们的宿命之战还没结束呢!” “什么?这叛徒不识好歹,竟然还要跟天河师兄比试?”见龙渊丝毫不领情,众人不觉哂笑起来,以为龙渊疯了。 “傻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这天河已经到了羽化七层的级别,你竟然还要跟他打!”萧如寐心中气愤地道。 “青玄师弟!”宁天勤见龙渊如此,反倒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你我的宿命之战并非是在今日,你又何必自毁长城呢?”天河错愕地道。 “天河,你误会了,我之所以还要跟你打,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小人不报隔夜仇,你拿我做嫁衣,当做铺路石来踩,我当然要还回来!”龙渊邪笑着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从我手中逃脱?”天河诧异地道。 要知道,金丹七层跟羽化七层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天河在金丹七层时便可与龙渊抗衡,而到了羽化七层,随便一动,便足以杀死龙渊,至于逃跑,也只能是为笑谈。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呢?”龙渊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天河一跃飞出龙鼎,伸手一招,半空中的火龙飞下,竟而化为拇指粗细,直飞在他手掌之中。 “这是苍茫山道法,‘龙鼎重掌’,接招吧!”天河说着,猛然朝着龙渊拍出一掌。 一掌拍出,却是一条火龙盘旋成图腾模样,吞噬着周天火气,炙热熔熔地朝着龙渊轰击而去。 “万里黄沙!”龙渊勃然爆喝声中,九尾剑回归青魂刀,黄泉剑飞出,剑身直如沧海吐水,黄沙滚滚,逐鹿神剑如有人把持,催发出《流风回雪剑》,“雪满乾坤”,直包裹着黄沙,朝着飞来的火龙图腾痛击而去。 “青玄,没有用的!”天河见龙渊竟然朝着自己的“龙鼎重掌”轰击,心有不忍之下,提醒道。 晋升羽化七层,羽化登仙,天河的道法威力比之先前提升了不止百倍,先前苦修的《龙鼎重掌》水到渠成之下,已是快要炼至化境,随手间甚至可秒杀元婴修士。 龙渊丝毫不为所动,风雪中暗藏黄沙,席卷而来,但还未撞击到火龙图腾身上,雪花却已是化作团团水汽化开,黄沙『裸』『露』,登时如无头苍蝇般散落。 轰—— 火龙图腾直穿过黄沙,去势不减地朝着龙渊轰杀而来。 龙渊处『乱』不惊,手中鬼狐刀嗡鸣作响声中,千百鬼狼朝着火龙图腾,黑压压地,呼呼鬼啸声中,飞蛾扑火一般扑杀而去。 吼! 那火龙图腾转眼便要扑杀到龙渊身上,但千百鬼狼“死缠烂打”地扑咬而来,虽然还未近身,便是化为团团鬼气,被炙烤得消散于无形,却仍是激怒了火龙,使得这火龙图腾勃然暴涨,威力更盛。 龙渊黄沙与鬼狼阻拦火龙图腾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但在这一瞬间,龙渊所能做到的,并不只是这些。 鬼狼飞出的同时,龙渊运劲于臂,猛地将手中鬼狐刀朝着天河甩出,嗡鸣声中,直绕过火龙图腾,朝着天河斩杀而去,却是化用了一招民间招式武学中的“龙战于野”。 鬼狐刀打出,脚下七星亮起,龙渊只手握住逐鹿神剑与黄泉剑,紧追在后,朝着天河身后奔杀而去。他有“残影诀”与“鬼魄纵横术”,虽然与天河等级相差甚多,但在速度上的差距,却还在一定范围之内。 天河万想不到,龙渊接连打出黄沙与鬼狼来阻隔自己的火龙图腾,竟而不惜神念反噬,反朝自己下手。但他已是羽化七层,羽化登仙的所在,见龙渊鬼狐刀劈来,随手一划,一道惊雷劈在鬼狐刀上,直将鬼狐刀劈落在地。 只是,鬼狐刀落地的同时,刀尖处白芒吞吐,八只四尾妖狐接踵而出,凶神恶煞地扑来,虽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心下却难免为之惊奇。 哪知,就在这一分神的瞬间,刀尖处白芒中竟然激『射』出一把白芒长剑,澎湃着强大的妖气,直朝自己眉心刺下。 九尾剑已是破去了第二层封印,而其本身便是以狐族魔灵祭炼而成,饱含蛊『惑』之能,一剑刺出,离着天河又近,加上天河刚刚晋升羽化七层,还未能熟悉,心下难免惊骇。 此一刻,天河四面楚歌,前有九尾剑,左右妖狐扑来,而后面,龙渊不知怎么忽然杀到,只觉脖子上似有一条蛇般冰冷粘腻,不觉心惊起来,“嗡——”地一声,一尊青铜鼎以自己为中心浮出,将自己包裹其中。 却不期,青铜鼎浮出,九尾剑急撤而回,归入青魂刀,而鬼狐刀则是勃然回退,八只妖狐更是分朝着天河身后的一名元婴修士身上扑杀而去,至于龙渊本人,砍在青铜鼎上,便即化为一团青烟,却原来是一团虚影。 嗷嗷—— 狐啸声中,风雪弥漫,“冰封万里”,直将“火龙图腾”包裹其中,而龙渊忽然现身当空,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双手打出太极之力,竟而将风雪中还未被炙烤而落的鬼狼以及天河的“火龙图腾”和面一般,『揉』了起来。 这样杂糅之下,火龙图腾竟与风雪中的寒冰真气以及龙渊的鬼力化为一面法力漩涡,慢慢凝为混沌之『色』,被龙渊以魔纹包裹成球,拿在手中。 神刀见本是扑杀天河的八只妖狐忽然转身杀向另外一人,心下大怒中,呼呼呼呼,八记手刀劈出,火芒拉开,直劈在八只妖狐身上,却不知那妖狐竟然也只是幻影,而幻影妖狐身前,那倒霉孩子直挨了三记手刀,惨呼声中,直飞出去,生死未卜。 唧唧—— 龙渊丝毫不理会这些,而是神念微动,眉心处魔凤印浮出,把魔凤阴灵召唤出来,将手中“混沌法力”以一层魔纹包裹,拿在手掌之上。 魔凤见了,仰天欢呼几声,风卷残云一般,撕咬在“混沌法力”之上,三加五除二地吞入了自己腹中。 “这便是你所谓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奇怪的魔灵之力!”天河望着龙渊手掌上托着的“混沌法力”,目光之中,显出几分骇然地道。 水与火,天『性』不容,而龙渊竟能够使其交融,更是转化为最原始的混沌之力,这根本不是元婴高手所能做的事情,甚至是羽化七层,羽化十二层的高手都不能够。 但龙渊体内运转着狐族至高道法《九尾心经》,更是修炼到了第三重“转化乾坤”的境界,可转化一切法力,甚至是化腐朽为神奇,当日在仙狐山“藏月地府”,九尾仙狐栖迟便是以一缕残魂断魄催动“九尾心经”,将狐流言与楚剑辰身上的剧毒重伤转化为他们自身可用的道法之力,一举助他们突破了羽化七层的瓶颈,羽化登仙。 当然,龙渊对于《九尾心经》的运用远还不足于此,但转化水火,化为混沌之力却还是可以的。 “天河师兄,多谢了!”魔凤吞食完“混沌法力”,龙渊便即将其召回,微微笑着,朝着天河抱拳谢道。 285.琅嬛鬼镯 285.琅嬛鬼镯 “天河师兄,多谢了!”魔凤吞食完“混沌法力”,龙渊便即将其召回,微微笑着,朝着天河抱拳谢道。 龙渊之所以“感谢”天河,倒非是转化了他的火龙图腾之力,而是通过这一方法,他便可以为魔凤制造更多的食物来促使其成长,而不至于使得魔凤在体内疯狂地跟自己抢夺资源,害得自己一直停留在元婴五层而没有进步。 当然,通过这种方法,龙渊甚至可以以此祭炼类似于“鬼灵球”的东西,使得三灵之力飞快地成长起来。 天河不知龙渊心中所想,但仍是忍不住点了点头道:“你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可是,于公于私,我今日都会带你回苍茫山的,纵然你能转化我的法力,但你我的差距已经拉开,这是你所有的技巧都不能够弥补的!” “哈哈,天河,那么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师父曾对我说过的‘四字真言诀’?”龙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四字真言诀?”天河一愣。 “打不过……”龙渊邪笑一声,竟然施展出“千狐变”与“拿捏天下”的狐族道法,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 而与此同时,龙渊的大手印却是抓向了紧挨萧如寐而站的元婴修士。 萧如寐见龙渊大手印抓来,登时猜出他心思,竟而朝着那倒霉孩子猛地打出一记“夺命狮鹫”血芒道符,将自己身子挨了上去。 龙渊施展“千狐变”是为了让天河分心,更是祭出黄沙巨蟒与千百鬼狼,稍稍阻隔了他片刻,却不想这一只大手印抓出,却是抓在了萧如寐身上。但骑虎难下,只得将计就计,把她拉到身边。 “救命啊,救命啊,快点救我啊,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萧如寐被大手印抓住,根本未有丝毫反抗,反而装出十分惊恐痛苦的表情,惨叫起来,直把沈青竹的一颗心给叫得发颤。 倒不是因为萧如寐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而是萧如寐乃是武夷派的千金,地位非同小可,逍遥子甚至派下二十多名高手维护她返回武夷派,若是在途中出了什么岔子,事情将会非常严重。 龙渊一把将萧如寐拉到自己身旁,九尾剑架在她脖子上,心中却是懊恼,毕竟他也知道,一旦自己挟持萧如寐,天河等人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小命,也会对自己穷追不舍,而看她模样,根本不打算回去,这下子麻烦大了。 “青玄,我让你走,你放开萧姑娘!”沈青竹拦住神刀等人,上前大声喝道。 “青玄师弟,快放开萧姑娘,否则你将后患无穷!”宁天勤劝解道。 “青玄,你别告诉我说,你四字真言诀的第四个字是‘跑’!”天河被龙渊骗过,更被他从自己眼皮底下劫走萧如寐,十分不爽。 “哼,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打不过你,明日便是你死期!”龙渊笑道。 “青玄,我说过了,只要你肯放开萧姑娘,今日我便放你走!”沈青竹见龙渊丝毫没有要放开萧如寐的打算,再次道。 “青竹师兄,我也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份非同小可,惹上她,我的麻烦会更多。可是你空口说白话,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这样吧,你选个元婴弟子来跟她交换,如何?”龙渊道。 他实在是不想带着萧如寐跑路,毕竟萧如寐身份**的同时,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萧如寐得去。时至今日,他对武夷派的戒心只能说是与日俱增。 “哼,青玄逆贼,苍茫山的师兄师叔们是为了护送我才撞到你这么个煞星的,你要挟持,当然是挟持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换下别人你不会杀了人家!至于我嘛,给你两个胆子,谅你也不敢动我!”萧如寐神『色』忽变,大义凌然之下,一语双关地道。 龙渊闻言,满头直冒黑线,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是甩不掉这位“萧姑娘”了,只得将计就计,否则拖得越久,越是危险,朝着沈青竹道:“青竹师兄,这位姑娘乃是武夷派的千金,我的确不敢动她,但今日情形,骑虎难下,只能得罪了!” “青玄,你若敢带他走,我苍茫山将会不遗余力地追杀你,直到天荒地老!”沈青竹疾声喝道。 “既然难逃一死,不如贪图一时畅快!三个时辰之内,谁敢追上来,我便杀了她!”龙渊九尾剑在萧如寐脖子上嗡鸣一声,脚下七星亮起,直朝着空中飞掠而去。 天河、神刀等人大怒,刚要上前去追,却是被沈青竹喝止住,黯然神伤地摇了摇头。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然非是他们先前所能想象。龙渊劫走萧如寐,得罪苍茫山与武夷派,事情已然闹大,就算天河拿《神龙羽化经》来为龙渊赎罪,苍茫山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天勤,天河,你二人速速回去苍茫山,将此事告之掌门真人。神刀师叔等于我一起,追寻青玄逆贼,解救萧姑娘。此事兹事体大,切莫宣扬,在解救出萧姑娘之后,更要想办法使她对此事闭口不言,否则……好了,行动吧!”沈青竹分配道。 他所言“否则”,是说一旦萧如寐将此事说出,武夷派定然不会放过龙渊,但龙渊已是苍茫山叛贼,今日众人亲眼所见,他再有心包庇,已是不能。 而要天河与宁天勤一起回去苍茫,报告此事给逍遥子是小,而是让逍遥子知道《神龙羽化经》是大。天河一日不将此道法交给逍遥子,列入苍茫山道法门墙,那么这项震天绝学便很有可能落入他人门派之中。 经过龙渊叛变之事,沈青竹已是很难再相信别人,包括天河在内,毕竟他也不知道天河究竟是受了何人指点,而那人指点他道法又是所欲何为。 龙渊携着萧如寐一飞冲天,“残影诀”与“鬼魄纵横术”全力展开,夜幕之中,鬼狐呼啸,身后残影连连地飞去。 而每飞一段,龙渊都会施展出“残影诀”,点入鲜血,“残影留息”,朝着另外的方向飞去。 萧如寐依偎在龙渊怀中,面『色』羞红而又颇为得意,见他如此,却从怀中掏出一只漆黑的玉手镯来戴到自己手腕上道:“青狐哥哥,我这手镯叫作‘琅嬛鬼镯’,可收拢气息,就算是身在渡劫的修士都难以察觉!” 说着,萧如寐咬破手指,一滴鲜血点在手镯之上,整个手镯登时发出一阵暗红异芒,似有风声吹过,淡淡鬼气之中,却是更多清新,甚至还掺杂着几许胭脂粉气。 可是,便在这一瞬之间,龙渊便再察觉不到萧如寐的气息。要知道,萧如寐可是在自己怀中! 见龙渊神『色』骇然,萧如寐格格一笑,拉起他手道:“我帮你咬了哦!”不给龙渊反应的时间,当真是咬破他手指,一滴鲜血点在手镯之上,暗红异芒再发,完全收拢了龙渊的气息。 “好了,把他们累死,也找不到咱们的踪迹了!”萧如寐抱住龙渊,把脸贴在龙渊怀中,得意地道。 琅嬛鬼镯! 又一件琅嬛七宝! 这么说来,武夷派至少拥有三件琅嬛七宝,萧如寐先前的“琅嬛鬼簪”,现如今的“琅嬛鬼镯”,再加上萧无眠的“琅嬛鬼笛”。常言武夷派是鬼宗第一大派,由此可见,此言倒是非虚。 龙渊定了定心神,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尽可能地柔声道:“寐儿,你跟在我身边太危险了,不如……” “不,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你那么好『色』,我一定要看着你,不准你沾花惹草!”萧如寐努嘴道。 “可是,你跟在我身边……”龙渊又道。 “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心也是你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萧如寐忽而哭道。这位千金大小姐一身鬼道也算精纯,但生『性』却仍只是个小女孩儿,说笑便笑,说哭便哭,翻脸比翻书还快。 “寐儿,你听我说……”龙渊辩解道。 “我不听我不听!我知道你喜欢那个星芒,喜欢她长得漂亮,喜欢她温柔,喜欢她懂事,喜欢她会做饭,可是总有一天,我会比她更漂亮,比她更温柔,比她更懂事,比她更会做饭!你现在抛弃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萧如寐委屈地道。 “你方才宁肯挟持苍茫山的人,也不肯拿我当人质,分明是你心里面根本没有我!我把那混蛋打到一边去,自己贴上来,你竟然还要换人,分明是嫌弃我,不喜欢跟我在一起!你这负心汉,要了人家的身子,偷了人家的心,却又这么狠心地要抛弃我!”萧如寐越说越是难过,说到最后,竟是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根本不像是修道之人所为。 龙渊被她一哭,登时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但刚要想办法劝说,本是平静的神念,忽而如起了狂风暴雨一般,急速震『荡』起来,魔凤在其中悲鸣阵阵,四散而逃,龙渊甚至可清晰地“看到”神念四处塌陷,隆隆作响。 “负心汉!”萧如寐一掌打在龙渊胸膛,血芒崩裂,竟是下了重掌。 噗-- 龙渊神念本已是混『乱』到了极点,三灵震『荡』,法力涣散,周身鬼气飘忽之中,本已是快要跌落下来,毫无防备之下,再受萧如寐如此一掌,当真是内忧外患,一口鲜血吐出,面『色』狰狞中,再支撑不住,直从半空中摔落下去。 “天河,好手段!”龙渊落下,却已是猜到自己神念忽生变故的原因所在。 286.三从四德 286.三从四德 龙渊经受自己一掌,竟然陨落下去,萧如寐不知就里,却也是慌『乱』起来,惊呼声中,身如厉箭一般朝下冲去,将龙渊抱住。 但见龙渊眉心处呈现出一片死灰之『色』,面『色』煞白中带着几分死气,身子更是急速冰凉下去。 萧如寐还道是自己适才那一掌打在了龙渊的要害,心下万千懊悔,全力施展出道法,将两人下坠之力卸下,落在了一处乡野小镇中。 龙渊缓缓睁开眼睛,正看到萧如寐颗颗眼泪如冰豆般落下,打在自己的脸上,想要为她擦拭,却是无力抬起手来,只得笑道:“傻丫头,你哭什么?” 萧如寐见龙渊醒来,但说话却是这般有气无力,嘴唇发灰,心中更是懊悔,自责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我……” 龙渊哂笑道:“傻瓜,我的伤是天河搞的鬼,跟你没关系的,你别自责。” “天河?”萧如寐闻言一愣,神情紧张地朝着四野望去,神念展开,却是根本探寻不到任何可疑的气息。 “他人并没追上来!”见她模样,龙渊解释道:“我没想到,他的神念之力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适才我以黄沙、鬼狼阻隔他的火龙图腾,却是未曾遭受任何神念反噬之力,本以为是自己神念强大,却不期他竟然是控制了我的神念反噬之力,直到方才才发作出来。” “好可恶的天河,我一定要我爹爹把他给宰了!”萧如寐见说,登时对天河恨得咬牙切齿。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仇,终有一日,我会自己动手,不劳烦萧掌门!”龙渊淡淡地道。 “你生气了?”萧如寐见他神『色』不悦,不无担忧地问道。 “你是在帮我,我怎么会生气呢?”龙渊见他双眼红肿,神『色』紧张,心下也是颇为愧疚起来,微微笑道。 “嗯,我的心永远都会向着你的!你现在感觉如何?我也是身修鬼道,不如以鬼灵之力来为你疗伤吧!”萧如寐见龙渊不生气,反泣为笑地道。 “我只是神念受损,一时提不起法力,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来静养三两个时辰便好。”龙渊道。 “嗯,外面寒冷,那咱们找户人家,借他们一间房子来休息,正好也暖和,好不好?”萧如寐搀扶着龙渊起来,举目望去,便看到远处一户人家点着油灯,于这黑夜之中,十分容易辨认。 “好!”龙渊点了点头。 当下,萧如寐搀扶着龙渊,直寻到那户人家门前,却听里面叹息声连连,似乎是一对小夫妻刚吵完架。 萧如寐窃笑几分,直接叩门道:“大哥大嫂,我和相公『迷』了路,能不能在贵府借宿一宿?” “滚!”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满腔怒火地骂道。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吓到孩子怎么办?观音庙里的主持方丈说你平日里好吃懒做,没积过半点阴德,这才害得我娘儿俩每日里心神不宁的!现在外面那么冷,人家小两口『迷』路,不偏不巧地正走到咱们家门口来了,这是佛主派来的,是来给咱们积阴德种善缘的菩萨,你怎么能骂人家呢?”屋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连哭带骂,喋喋不休地道。 龙渊与萧如寐对望一眼,不觉莞尔。 那屋子里的女子继续道:“还愣着干什么?菩萨在外面等着呢,还不快点开门,好声好气地把菩萨给迎进来!” “好好好,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去迎菩萨,咱不哭了行吗?”那男子叹息着,推开门,打着一盏纸糊的灯笼,直过来打开篱笆小门,对着龙渊跟萧如寐道:“两位,请吧。” 萧如寐心下窃笑,搀扶着龙渊进来,道:“这位大哥,能不能再施舍些热水?” “没有!”那大汉关上篱笆小门,不悦地吼道。 “你个二狗子,还不快去烧水!”屋里面那位耳朵似乎很是灵敏,见自家丈夫拒绝萧如寐的要求,立刻吼道。 其实倒不是她耳朵灵敏,而死萧如寐故意把“二狗子”的话“送”到了她耳朵里。 见老婆发话,二狗子脑袋耷拉下来,算是彻底认了命,带着龙渊走进屋里,把灯笼递给萧如寐,指着左边的一间房屋道:“这屋子是我家丫头住的,她去城里抓『药』去,到明天才回来,你们今晚上就住这里吧。” 萧如寐举目而望,借着灯笼,见这户人家颇为贫寒,家具稀少,更是破败不堪,而对面屋子拿一幅窗帘挡着,依稀可见一个人影坐在**,似乎便是那女子,但看上去身材却是颇为肥胖。 萧如寐笑声问道:“令爱去抓什么『药』?” “安胎『药』!我媳『妇』有了,还是改不了火爆的脾气,动了胎气,就让我闺女抓『药』去了。”二狗子颇为苦楚地道。 “安胎『药』?”萧如寐心下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哼,青玄,待我施展出这一招,看你还敢不敢在外面沾花惹草!” “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拿去给你媳『妇』买些好吃的,好好照顾她,剩下的钱拿来做点小本生意吧!”萧如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定百两纹银,丢给二狗子道。 “还有,我相公得了些风寒,你快去烧壶水来!”萧如寐说着,搀扶着龙渊进去,把灯笼挂在墙上,照亮了房屋,扶着龙渊坐在了**。 这屋子里仅一张木床,铺着两床薄薄的棉被,上面还打了补丁,却是洗得干净,床头堆着几些不值钱的小饰品,小玩意,显然是他家的女儿并不大。 龙渊盘膝坐在**,催动《希夷神象》来温润神念,而二狗子在得了银子之后,当真是信了他媳『妇』的话,以为龙渊跟萧如寐是两位“菩萨”,匆匆忙忙、欢欢喜喜地烧了热水来。 萧如寐唤醒龙渊,让他喝了两碗热水,不再打扰他打坐,却是去了那『妇』人的屋子,直过了近半个时辰才“满载而归”一般回来,而且还端着一个木盆,盆里盛了些热水。 龙渊神念本就强大,加之以混沌之力喂养魔凤阴灵之后,体内资源宽裕,半个时辰过去,已是恢复了太半,见萧如寐样子,不觉笑着问道:“怎么,捡到金元宝了?” 萧如寐得意一笑,将木盆放在床下,拉过龙渊双脚,除去鞋袜便按到水中道:“拿热水泡泡脚,对身子好的。” 龙渊除却小时候被沈倩儿按着洗脚之外,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大为不适应,忙忙抽回双脚道:“我,我自己来吧。” “怎么,害羞啊?老夫老妻了都,还在这里给我装嫩!”萧如寐将龙渊双脚拉回,重新按到水里,拿一块洗脚布搓洗起来。 龙渊双脚被她死死按在水盆之中搓洗,愈发不自在起来,但借着灯火微光,隐约可见她春光外泄,不由地喉头一干,想起当日在客栈时的旖旎,忍不住大手伸出,邪恶起来。 一夜风光无话,次日,两人在这农户家里吃了几些粗茶淡饭,便即上路。只是萧如寐跟那怀有身孕的『妇』人似乎很是聊得来,一顿饭下来,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直把龙渊跟那二狗子弄得好生尴尬。 “你这是怎么了?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半空中,龙渊轻轻理了理萧如寐额前的『乱』发,大手紧搂着笑问道。 “哼,这叫三从四德!现在我是你的人了,当然要从你,要伺候你,照顾你,还要听你的,喂你吃穿。”萧如寐仰起头来,得意地道。 龙渊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这话要是被你爹听见,不把我大卸八块,祭炼生魂才怪!” “哼,他敢!”萧如寐小拳头捏起,得意地道。 龙渊何等眼光,见她嘴角一直流『露』着『奸』计得逞的神『色』,知道这小妮子昨晚上跟那『妇』人取经的内容绝非是怎么照顾于人那么简单,毕竟在她家里,那二狗子始终耷拉着个脑袋,那『妇』人才俨然是一家之主,知她必有后着,但经历两度**之欢,其情更深一层,自然也不说破。 萧如寐抓着龙渊衣袖,依偎在他怀中,眼珠子咕噜噜直转,但神情之中,仍是掩不住那一分得意之『色』。 中午时分,两人到得一处繁华的小镇,龙渊被萧如寐催促着降落下来,寻得一家酒店来吃午饭。却不期,这刚一进门,便听见里面声声喝彩。 萧如寐毕竟小女孩儿心『性』,见有热闹,忙拉着龙渊挤进去。这一进来,龙渊差点没被气死。 原来,在这酒店二楼靠窗处,正有两人斗酒,桌上酒坛满满,地上也是堆满,酒香浓重,众人围观喝彩中,那两人一个抱着酒坛,一个端着酒碗,喝的不亦乐乎,店小二忙着朝这边端酒,自然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而那抱着酒坛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无双。但见他面『色』绯红,双眼已是朦胧,抱着酒坛子朝自己肚子里灌,胸前衣襟湿了大片,动作早已是晃晃悠悠,加上他十足得俊美,倒也可说是醉态可掬。 而那端着酒碗,自斟自饮的人,正是南狼太子。但见同样是面『色』绯红,但呼吸如常,双眼朦胧之中却多是黯然之『色』,显然是心中有事,而非是如秦无双那般的醉倒。 “好,第十三坛!”见秦无双喝完,一个好事者大喊起来。 “哼哼,我这边虽然只有十一坛,但贵在持久!老李,这赌注,我是赢定了!”另一个站在南狼太子身后的好事者得意地道。 287.孤鬼游魂 287.孤鬼游魂 龙渊见秦无双与南狼太子情况,便知南狼太子身上佛门禁锢已是解开,但自感伤怀,于是借酒消愁,但这秦无双却不知错『乱』了哪根神经,竟然跟他斗起酒来。 于是这酒店里的食客便拿他二人做起了赌,而且看这情形,想必是不少人下注,十分热闹。 “老公,这个家伙不是跟你一伙的吗?还有这家伙,他不是南……”萧如寐望着秦无双两人,好笑起来。 龙渊忙忙打断她话,传音道:“南狼太子身份**,不要提及他姓名!” 见秦无双抓起一坛酒来,又要再喝,龙渊猛地打出一掌,将酒坛打破,喝道:“无双,你醒醒!” 他这一声大喝,直如晨钟暮鼓一般,直『逼』入秦无双神念之中。却不期,这一声大喝下来,秦无双仍旧是那副醉醺醺,憨态可掬的模样。 “这孩子,我都喊了他几百遍了!”人群中,走出一个绝美的女子,望着秦无双,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气道。 见了那『妇』人,这酒楼的大汉都是自动让路,再无人胆敢喧哗,一个个呼吸厚重起来。那女子容颜绝美,虽然面『色』之上带着几分强硬之气,但实在是美的令人窒息,也难怪这帮大汉不敢出声了。 萧如寐见那『妇』人虽只穿一件素布衣衫,更无擦脂涂粉,头上更无饰品,但妩媚天成,杏目之中,隐含勾魂摄魄之能,更是水灵灵有神,我见犹怜,待自反应过来,不觉醋意几分,把龙渊拉到身后,道:“她又是谁啊?” 龙渊上下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忙忙躬身道:“小姨!” 那女子自然便是狐族曾经十长老中的第九长老,玲珑了。 玲珑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萧如寐,颇为不满中,仍是落在了秦无双身上,摇头道:“这孩子,毫无心机,更是天真烂漫地过头,那南狼自感心事喝闷酒,他没事偏要横『插』一杠子,跟他斗起酒来,喝到现在这副死猪模样,当真是丢了我三姐的颜面!” 龙渊知道这玲珑严厉非常,自然看不过秦无双如此,但目光扫过,见南狼太子仍是自斟自饮,一坛烈酒,再次被他喝光,不觉邹眉起来,道:“小姨,他身子如何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路上说吧!”玲珑从秦无双身上『摸』出三定百两纹银,丢在桌上道:“走吧!” 龙渊点了点头,周身鬼气聚拢,直包裹住秦无双与南狼太子两人。而秦无双被鬼气包裹,下意思地抓起一坛酒来抱在怀中,而南狼太子则是闭上双眼,面『色』不知喜悲地在鬼气之中,沉沉睡去。 “我老人家身子不便,你做后辈的,不上来扶老身一把吗?”玲珑手中枯木拐杖拦住萧如寐,冷冷地道。 “你!”萧如寐见她模样,比自己都大不了几岁,但偏生一副冷冰冰而又高高在上的面孔,虽然龙渊称呼她为“小姨”,但她目光中对自己不满在先,自己身为堂堂千金大小姐,又岂会向她屈服? “让开!”萧如寐冷声喝道。 龙渊见她二人刚一见面便是杠上,心下无奈,转身道:“小姨,我来扶您吧。” “不准!”萧如寐委屈地道。 “不行!”玲珑断然拒绝道。 “好,小阿姨,我来扶你!”萧如寐脚下一张血芒道符亮起,神『色』变幻,上前搀扶住玲珑,一飞冲天而去。 龙渊无奈,只得紧跟而上。而酒店中众人见萧如寐脚下血光连闪,而龙渊更是鬼气森森,早吓破了胆,把秦无双跟南狼太子斗酒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半空中,龙渊直追上萧如寐,对玲珑道:“小姨,你有何打算?” “你不是快要跟鬼门太乙的大徒弟炼狱决斗了吗?咱们便先去赤水镇吧!”玲珑道。 “可是,我身份外泄,魔教……”龙渊不无担忧地道。 “在你未跟炼狱作出了断之前,魔教不会为难你的。而且,你那个风流师父对你殷切深深,更是视若亲子,我狐族振兴在即,若能把他拉到咱们阵营之中,便是多了一员虎将!”玲珑道。 “看来小姨对我的事情知道的很是清楚啊。”龙渊心中不免又是多了几分防备。 “我有‘千水玲珑镜’,可推算周天,更是为你推算了十多年,自然知道得清楚。在我推算之中,那花蝴蝶将会是你命中贵人,你若能得到他真正的道统,便可以成长为狐族第一高手,到时候举旗呐喊,狐族人心凝聚,便也是我狐族重振之时。”玲珑道。 “花蝴蝶真正的道统?”龙渊不禁愕然。 玲珑点了点头道:“那花蝴蝶虽未能羽化登仙,但一身道法皆是自创而成,鬼神莫测,若是单对单,燎原都未必是他对手。是以,燎原虽然对你恨之入骨,但要将你除去,还得看花蝴蝶的脸『色』,毕竟魔教大敌当前,燎原也不想自毁长城。” “话虽如此,但要花蝴蝶叛离魔教,归入狐族,只怕不现实。”龙渊摇头道。 “为什么要花蝴蝶归入狐族?渊儿,你身为魔教王者,魔君转世,本身便是整个魔教的信仰,而花蝴蝶在知道你魔君身份到现在,始终未透『露』半点,便是说明他心中信仰,同样是为‘魔君’而非燎原,你为何不借助‘魔君’的身份,一统魔教,成为魔教教主呢?”玲珑凝望着龙渊,静静地问道。 龙渊心下再度震惊,不想自己身为“魔君”转世这样的秘密玲珑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觉对她又是高看几分,知道她虽中了邪魔诅咒,退出狐族,但本『性』却是争强好胜,心中所想,仍是如何振兴狐族。 而至于花蝴蝶,龙渊之所以将李柔熙由他来保护,便是想知道花蝴蝶对自己的态度,而他对李柔熙纵然万分,便是说明他的的确确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只是,龙渊却也当真是从未想过要依靠着“魔君”转世的身份来一统魔教,成为魔教教主。 “不过,这千水玲珑镜我已传给了秦无双这个笨蛋,而他现在这副德行,当真是暴殄天物,早知如此,当日便传给你了!”玲珑见龙渊震住的表情,岔开话题,轻声叹声道。 他两人谈话始终是以密语传音进行,是以萧如寐并未听到什么。 直到傍晚,五人已到赤水镇,龙渊飞落下来,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秦无双抱着酒坛子,早已是烂醉如泥,而南狼太子面『色』漠然,不知喜悲,也不管身在何处,也不管龙渊究竟意欲何为,进入客栈,找间客房,便招呼店小二上酒。 玲珑把秦无双按在**打昏,要来几份解酒的『药』给他灌下去,见萧如寐携着龙渊要跑,冷哼一声,道:“渊儿,你跟我来!” 萧如寐见玲珑处处跟自己作对,处处为难自己,自己忍让一步,她便进『逼』一步,直如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寡『妇』,容不得龙渊跟自己亲密,再忍受不住,勃然怒道:“喂,大嫂,天黑了,我跟老公说说悄悄话,你又想做什么?” 玲珑不理会她,拉过龙渊,传音道:“渊儿,小心她的手镯!” 龙渊一愣,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小姨?” “她的手镯是南疆琅嬛家族的东西,而且里面大有古怪,似乎暗藏阴灵,虽然它极力隐藏,但我借用无双体内的‘千水玲珑镜’查探推算之下,它今日子时前后必会出来做祟祟,你万千小心!”玲珑传音道。 萧如寐见玲珑传音给龙渊,心下好生苦闷,终于等她走了,怒冲冲地将龙渊拉到房里,『逼』问再三,终于支撑不住,绵绵睡去。 龙渊谨记玲珑的话,运转“鬼寻道”,温润神念,并未睡去。 深夜之中,萧如寐紧紧抱着龙渊,唯恐龙渊要跑了一般,香肩皓腕,甜甜睡着。而龙渊双眼紧闭,神念却是铺展在萧如寐身上,锁定住她手腕之上的“琅嬛鬼镯”。 刚过子时,那琅嬛鬼镯忽而发出阵阵暗红异芒,呜呜鬼泣之声幽幽传来,不一时,竟而从鬼镯之中飞出一团幽蓝『色』鬼火,鬼火之中包裹着一滴精血,直飞到萧如寐眉心处,印入其中。 不一时,本是酣睡呓语的萧如寐,猛然睁开双眼,神『色』清冷地望了龙渊一眼,缓缓推开他胸膛,匆忙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直飞出去。 龙渊睁开双眼,心下骇然之中,对玲珑更多几分佩服,对萧如寐担心几分,忙忙追上去。 被鬼火印入眉心的萧如寐,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之前的萧如寐,脸上脱不去几分稚气与小聪明的得意神『色』,而此刻,却是充满阴桀之意,目光斜斜,清冷无比。 萧如寐直飞出客栈,深夜之中,宛如孤鬼游魂一般在半空中扶风而飘,竟然直飘『荡』至一家『妓』。院,『摸』入一间男女嘤咛大作的房屋。 龙渊收敛全身气息,贴在窗户外面,朝着里面望去。 但见那大**,一双男女正自酣战不休,根本未能察觉有人进来,酥红『色』的灯笼更是将这房间照耀得春光『荡』漾,蚀骨**。 虽然看不清楚模样,但单是从剪影中便可看出,那女子青春无敌,而那男子精壮非常。 萧如寐将“琅嬛鬼镯”脱下,浮在半空,伸手指去,一道鬼气直将那男子咽喉割破,更一道鬼气将那女子完全笼罩。 鲜血直如飞流瀑布,直从那男子咽喉中喷『射』出来,却是被那琅嬛鬼镯低声嗡鸣中全部吸入体内,尸首更是被抛下床来。 至于那女子,鬼气散去,本是凝霜如玉的肌肤,此一刻却是布满邹文,满头青丝,化为干枯灰白的银发,直如瞬间老去了几十年,躺在**,于无声无息中,寿终正寝。 288.琅嬛忧雨 288.琅嬛忧雨 “血池炼鬼道!”龙渊贴着窗户,见萧如寐将那男子全身精血吸收入“琅嬛鬼镯”之中,像极了武夷派三千鬼道之中的“血池炼鬼道”,不由地震惊非常。 “血池炼鬼道”是以血『液』为媒,牵引周天鬼气,培育鬼灵,滋养鬼物的道法,龙渊得萧落魂传授,以此道法来温养体内的魔凤阴灵,受用非常。 而萧无眠体内封印着一只千年厉鬼,便也是以此道法作为根基的。 此项道法,残忍凶狠,处处以鲜血为媒,是以萧如寐并未修行,而是只修炼了诸如“鬼诏符录”之类的道法。 那女子似乎是被萧如寐夺去了青春,一团纯净如水,却又不似法力凝实的“水球”直从那女子口中飞出,璀璨晶莹,落在萧如寐手掌之上。 借着那“水球”的光华,龙渊看见此刻的萧如寐面『色』之上,尽是阴桀之『色』,甚至可见绿意森森的鬼气,无数厉鬼在其背后张牙舞爪,看上去狰狞可怖。 萧如寐将手掌中的“水球”点入琅嬛鬼镯,消失不见,随即抓起鬼镯,身子竟而虚幻几分,化为无物,直穿过门墙,进入到隔壁房间。 龙渊大吃一惊,忙忙追上,但仅此瞬间,萧如寐竟而又是击杀一名『妓』。女,祭炼出一颗纯净如水的“水球”,印入琅嬛鬼镯之中,消失不见。 只是,跟这『妓』。女合欢的却是个干瘦的老头儿,是以两人早已睡着,并未点灯,而萧如寐也并未杀他,汲取他体内精血。 如此再三,不出半刻钟,萧如寐竟然夺去了近三十条人名,其中近二十个青春无敌,娇艳可爱的少女。又似乎,每多杀一个人,夺去她青春,萧如寐的实力便会突飞猛进一大截。 而在十多个精壮男子鲜血滋润之下,那琅嬛鬼镯更是漆黑如玉,晶莹生辉起来,似乎是如九尾剑一般,破去了层层封印。 而也正是这短短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次日天亮,这家『妓』。院怕是便要成为鬼宅。 萧如寐再杀两人,身子刚刚融入隔壁,龙渊还未追上,却听一声猫叫,紧接着惨呼声起,萧如寐直撞破窗户,衣袂飘飘地朝着夜幕之中飞去。 而在萧如寐身后,却是一只白猫如凌空虚度般,喵呜『乱』叫地朝着萧如寐追杀而去。 “龙猫!”龙渊见那白猫脖子上挂着一颗铜铃,正是龙猫,心下大惊,忙忙推开房门,却见**熟睡着两个女子,一个是核桃,另一个,正是李柔熙。 “好险!”龙渊望着熟睡中的李柔熙神『色』含怒,似乎在生气一般,心中直冒冷汗,心说若不是龙猫,只怕李柔熙便要被萧如寐夺去青春,死于非命了。 而李柔熙与核桃居然在这『妓』、院之中,那便是说明,花蝴蝶必在。龙渊神念感应之下,果然“听见”楼上一间房屋之内十多个女子银铃般妩媚娇笑中,掺杂着一个『**』『荡』猥琐的声音,不用猜,便是花蝴蝶了。 龙渊担心萧如寐出事,同样担心自己一走,而龙猫不在,李柔熙危险,情急之下,九尾剑祭出,压在李柔熙被褥之下,这才朝着萧如寐与龙猫消失的方向追去。 直追了近半个时辰,早已飞出城镇,到了一处荒野,龙渊这才锁定住龙猫的气息,追到了一处颇为阴森古怪的宽敞大院之中。 龙渊收敛气息,潜入其中,见里面的屋子颇为破旧,房门半掩,屋内星光淡淡,显然是屋顶上破了个大窟窿,整个房间看起来静谧非常,但却又阴森可怖,龙猫站定在门口,弓着身子,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似戒备,又似警告。 龙渊神念铺展,却是查探不到萧如寐的气息,不觉骇然,靠近再看,更是吃了一惊,原来这屋内竟然横七竖八地排列着七八座棺材,这院门,竟是一座义庄。 “小猫儿,我还道你是鬼舞前辈,这才被你吓住。但现在到了义庄之内,你跟本不是我对手,看在你我同是琅嬛家族的份上,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你走吧!”正对着龙猫的棺材之内,萧如寐的声音冷冰冰传来。 “什么,寐儿竟然在棺材之中!”龙渊大吃一惊。 “哼!”哪知,龙猫闻言,『舔』了『舔』爪子,竟而白光如飞瀑,身子暴涨中,化为人形,手中把玩着青瞳铃,朝着那棺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今日既然被我撞上,那便是你死期!” 但见“龙猫”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稚气未脱,却偏爱装出一副历经沧桑,感慨万千的模样,穿一身月牙白长裙,但头上却是苗疆装饰,缠着粉『色』布带。 “那你倒说来听听,我是谁?”棺材内,萧如寐冷笑着道。 “琅嬛家族的叛徒,琅嬛问答的后人,琅嬛忧雨!”龙猫静静地道。 “哈哈哈,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记得我。你是鬼舞的女儿,想必是叫作鬼希吧?你母亲掌管‘琅嬛鬼迹’,却不打开给我琅嬛家族的后人,阻挠我等复业,罪该万死,今日本想放你一马,但现在想想,反倒不如擒住了你,以此作为跟你母亲谈判的筹码!”萧如寐冷冷地道。 “如此,那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龙猫,也即是鬼希手中青瞳铃“叮铃”一声,一只血芒犀牛祭出,猛朝着正对面的棺材上冲撞而去。 啊哞~ 却不期,血芒犀牛未至,那棺材里前忽然冲出一团浓郁的幽蓝『色』鬼气,直将血芒犀牛裹入其中,瞬间吞噬。 鬼希面『色』一变,颤声道:“九幽鬼道!” “哼,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琅嬛家族道统的厉害!”棺材之内,萧如寐的声音冷冷传来。 霎时间,整个房屋之内,所有的棺材之中都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呜呜鬼哭,携拥着极为厚重的九幽毒怨,似乎每一座棺材,都是连接九幽的门户,直令人不寒而栗。 而在正对着龙猫的棺材之上,一团幽蓝鬼气浮出,化为一团鬼火,明明灭灭中,萧如寐身形依稀可见。 “琅嬛忧雨,你竟敢私自修炼‘九幽鬼道’,这是死罪!”鬼希虽然害怕,但神『色』中却是更多坚毅,甚是可说是视死如归。 “九幽鬼道?这琅嬛忧雨所用,与武夷派‘九幽鬼道’颇多相似之处,更似乎是武夷派该项道法的根基所在,鬼希如此说,可见武夷派禁制弟子擅自使用此项道法,是害怕被暗中的琅嬛家族后人看到,却不知这道法究竟有何过人之处!”龙渊望着鬼火中的萧如寐,静静地道。 “桀桀,桀桀,鬼舞的独生女儿,竟然是这么个可爱的小傻瓜,本尊反倒不忍心下手了!”琅嬛忧雨阴桀而笑地道。 不过,这般说着,屋顶上空却是激『射』而下十多注鬼气,追魂附骨,每一注下来,都是悄无声息,甚至是龙渊,都未曾感到一丝一毫的法力波动。 鬼希似乎早有提防,接连躲过,怒道:“你好卑鄙!” “糟糕!”龙渊在外,看到萧如寐身后一道鬼气被她躲过,却是斜刺里急转而回,朝着鬼希小腹激『射』而去,而鬼希只道已被自己躲过,竟而上当。 只是,龙渊还未冲进去帮她化解,却是一声铜铃声清脆而来,在鬼希小腹前化为一道如湖面波纹的法力波动,竟而将那鬼气收入其中,消失不见。 “妈妈!”鬼希骇然之中,见到那湖面似的法力波动,神『色』大喜,大喊起来。 便在鬼希身后,一个身着南疆服饰的白衣『妇』人凭空出现,静静地望着鬼火中的琅嬛忧雨,正是“九命猫妖”,鬼舞。 鬼希见到母亲,欢喜着扑入她怀中,撒娇起来。而琅嬛忧雨见到鬼舞,鬼火散『乱』,神『色』急变,颤声道:“鬼舞大人,果然是你!没想到,千年不见,你竟然修成了传闻之中的‘九命猫妖’,成为一代天尊!” “九命猫妖”,即便是如摘星这等“八尾灵狐”都忌惮,何况是区区一个琅嬛忧雨?狐至九尾,可称“仙狐”,而猫至“九命”,可称天尊,都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妈妈,这叛徒想要害死熙儿姐姐,你帮我杀了她!”鬼希忽然道。 “糟糕!”龙渊再不敢迟疑,猛然推开屋门,劝止道:“鬼舞大人,手下留情!” 龙渊说着,闪身站到琅嬛忧雨跟前,朝着鬼舞躬身一拜,道:“鬼舞大人,别来无恙!” “青狐大人,短短几日不见,道法更是精纯,狐族道统,果然名不虚传!”鬼舞望着龙渊,满意地点点头,静静地道。 只是,这一进入屋内,龙渊心中骇然却是更胜。这屋子里,空气稀薄,而又处处冰冷,处处布满杀机,夺人心魂,偏又平静如常,似如腐朽了千万年的机关大阵,根本发动不起来,令人既是提心吊胆,又是庆幸。 见到龙渊忽而现身,鬼希神『色』一顿,继而满面涨红,恶狠狠地道:“妈妈,这家伙经常欺负我,你帮我打他!” 而琅嬛忧雨见龙渊忽然现身,周身鬼火更是为之一颤,神『色』煞白起来。 鬼舞轻轻拍了拍鬼希的肩膀,柔声道:“希儿,青狐大人是洪荒鬼尊冥冥中选定的继承人,不得无礼!” “妈妈!”鬼希见母亲竟然帮着龙渊说话,不觉大是委屈。 “什么?他就是洪荒鬼尊选定的继承人?”闻言,琅嬛忧雨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打量起龙渊来。 “琅嬛忧雨,本尊说了,青狐大人便是洪荒鬼尊冥冥中选定的继承人。见到青狐大人,还不赶快献祭‘鬼镯血池’,自闭神魂,归入轮回而去?难道,想要我亲自动手,执行家法不成?”鬼舞清冷如霜地道。 289.九劫凤凰 289.九劫凤凰 青瞳灵猫鬼舞是为琅嬛家族先祖大能洪荒鬼尊的灵兽,竟然要身为琅嬛家族后人的琅嬛忧雨自闭神魂,归入轮回,当真是令龙渊错愕非常。 琅嬛忧雨神情为之一顿,鬼火几许消散,显然在鬼舞面前,十分害怕,强自道:“鬼舞大人,不要忘了,你是我琅嬛家族的灵兽,不是汉人的!” 鬼舞冷笑一声道:“你这叛徒,既然还自认是琅嬛家族的人,那为何反叛琅嬛家族?琅嬛家族时有今日,为了什么,难道你便不知道吗?再不交出鬼镯血池,归入轮回,小心我将你魂魄撕裂,永世不得超生!” “慢着!”鬼希忽然道:“喂,小子,只要你肯将这叛徒祭炼生魂,炼制成那个‘黑球球’,咱们之前的仇,就算是揭过去了!” 看她样子,显然是想起了龙渊所祭炼的“鬼灵球”,回味深深。 龙渊淡然一笑,挡在琅嬛忧雨前面,朝着鬼舞抱拳道:“鬼舞前辈,这琅嬛忧雨何错之有?” “她盗取琅嬛鬼镯,更是反贼琅嬛问答的手下,我身为琅嬛家族守护神兽,今日撞见了她,自然要清理门户!”鬼舞道。 “青狐大人,救我!”琅嬛忧雨见鬼舞心坚意决,忙忙拉住龙渊胳膊,哀求起来。 龙渊微微邹眉道:“救你可以,先把寐儿的身子还回来!” “是,大人!”琅嬛忧雨见龙渊点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身子钻入棺材之内,再融身出来,双手结成鬼门法印,点在眉心一指,鬼火聚拢成型,飞了出来。 鬼火飞出,萧如寐鬼气森森的面庞瞬即恢复柔和甜美,带着几分疲惫地瘫软下去。 龙渊忙伸手将她身子扶住,揽在怀中,冲着鬼舞道:“鬼舞大人,只要她肯成为‘琅嬛鬼镯’中的神魂,便放她一条生路,如何?” 无论是鬼舞还是琅嬛忧雨,她二人实力俱是远在龙渊之上,如若传音或者实现安排好如此演戏的话,龙渊根本无法察觉,是以便以此来验证心中想法。 如若琅嬛忧雨只是鬼舞安排的“戏子”,又或者其它,绝对不会答应龙渊将其炼化,封印在琅嬛鬼镯之中。毕竟,一旦如此,龙渊便可读其心神,便再无秘密可言。 而且,这琅嬛忧雨是为琅嬛家族的后人,说不定便是懂得《鬼寻道》下半部,即便是未能身传《鬼寻道》,但好歹还有《九幽鬼道》,怎么算,龙渊都是不吃亏。 没想到,听了龙渊的话,鬼舞竟是点了点头道:“也好,她毕竟是琅嬛家族的后人,给她一条生路也未为不可。” “青狐,你!”琅嬛忧雨万没想到,龙渊口中所谓救她,竟然是要将自己永世禁锢,成为别人的奴仆。 “琅嬛鬼镯在此,琅嬛前辈如何打算,在下绝不勉强!”龙渊从萧如寐腰间拿出琅嬛鬼镯,托在手掌之中,笑道。 “你,你,喂,她是谁啊?”鬼希见龙渊竟然把手伸进萧如寐腰间衣服里,而且还是这般亲密地搂着她,登时为李柔熙鸣起不平来。 龙渊见鬼希如此,登时头痛起来,他现在最怕的便是萧如寐与星芒等人撞在一起,尤其是与李柔熙。这两个人,一个是武夷派千金大小姐,一个是东华国最得宠的公主,『性』子一个是柔中带刺,眼中容不得沙子,一个是生『性』如男,更是一心行侠仗义,绝不会容忍自己的男人还有其她妻妾。 可偏偏,她两人见面,已是不可躲闪的了。 “希儿,这是青狐大人的私事,你不要过问!”鬼舞道。 “娘啊,你不知道!熙儿姐姐每天都在担心他,记挂着他,可他竟然还……还……那那那,我没胡说『乱』扯吧,你亲眼看到了的!”鬼希指着龙渊与萧如寐,愤恨不平地道。 鬼舞面『色』尴尬几分,摇了摇头,对龙渊道:“希儿不懂事,还望青狐大人不要责怪。” 龙渊尴尬一笑,道:“是晚辈惭愧。” “好了,琅嬛忧雨,如若你肯成为琅嬛鬼镯神魂,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不然,便让你魂飞魄散。琅嬛忧雨,你曾也是神修鬼道之人,我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鬼舞冷然道。 “好!让我成为琅嬛鬼镯神魂也未为不可,不过我有个条件!”琅嬛忧雨知道今日自己是在劫难逃,不禁谋划起自己的未来来。 “好,你说吧。”龙渊淡淡地道。 “琅嬛鬼镯只能由她掌管,你不可随意送人!”琅嬛忧雨指了指萧如寐道。 “这个自然。琅嬛鬼镯本来便是寐儿所有,我自然不会拿它送人。”龙渊道。 “好!”琅嬛忧雨也不再多说,鬼火聚拢,化为一道蓝烟,融入琅嬛鬼镯之中。 琅嬛忧雨本是琅嬛家族后人,修有一身精纯非常的鬼道,却不知在她身上起了什么变故,竟然沦落到柔身毁灭,神魂寄存于琅嬛鬼镯之中的地步。 却是不知道,她寄存于琅嬛鬼镯之中一直沉睡,为何直到今日才苏醒了。 有鬼舞这种旷世神话一般的大能在此,琅嬛忧雨根本不敢作任何小动作,很快献祭神魂给了这琅嬛鬼镯,使得琅嬛鬼镯如再破开层层封印,黑玉般的光泽阵阵闪耀,低低嗡鸣起来。 龙渊收起琅嬛鬼镯,朝着鬼舞抱拳道:“多谢鬼舞前辈坐镇,晚辈才能收取她作为鬼镯的神魂。” 鬼舞摇了摇头道:“这与我威压无关,更多还是她有心寄存于你,这才肯自行炼化,化为鬼镯神魂。” “娘啊,别跟他这负心汉啰嗦了,熙儿姐姐一个人,我怕她有危险,咱们快回去吧。”鬼希厌恶地看了龙渊一眼,便要拉着鬼舞离去。 鬼舞轻轻笑道:“有九尾仙狐大人曾经的佩剑九尾剑坐镇,你那熙儿姐姐不会有事的。青狐大人得到《鬼寻道》,鬼道精纯,你有时间要多向青狐大人讨教才是。好了,南疆还有事情,我要先走了。” “什么,娘,你竟然要走了吗?”鬼希依依不舍地道。 “看样子你跟那‘李柔熙’关系十分好,她自然会照顾你,而你那么调皮,为娘也懒得『操』心了。对了,青狐大人,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鬼舞道。 龙渊不想自己将九尾剑压在李柔熙被褥之下的事情她竟然也是知道,微微点了点头道:“鬼舞大人请将。” “当年洪荒鬼尊推算,曾言冥冥中你自有一个命中克星,将会阻碍于你,并提示说此人天命所归,天生大气运在身,要你万千小心。”鬼舞道。 “我命中克星?如若此言当真,难道是‘天河’不成?”龙渊咀嚼着鬼舞的话,心中猜测起来。 “多谢鬼舞大人指点!”龙渊抱拳道。 “如此,你二人好好保重吧。”鬼舞身子一轻,直如层云,飘向夜空而去。 直到此刻,龙渊才算是有时间细细打量这义庄。但见屋内蛛网重重,灰尘落满,七八口棺材都是上等松木涂以黑金漆,更有墨线重重,虽然年久日深,看起来却仍是牢不可破。 而琅嬛忧雨归入琅嬛鬼镯,这些棺材之中,本是粗重的喘息声消失的无影无踪,龙渊虽然很好奇这棺材里究竟是怎样一副场景,但终究觉得瘆人,到底还是打消了这念头,对着鬼希道:“好了,咱们回去吧。” “哼,负心汉,鬼才要跟你一起走呢!”鬼希横了靠在龙渊肩头的萧如寐一眼,身子一缩,化为“龙猫”,凌空漫步,当先而去。 龙渊摇了摇头,展开“残影诀”,抱着萧如寐回到客栈,把她交给玲珑,嘱咐两句,这才带着琅嬛鬼镯奔向“紫云轩”,也即李柔熙她们下榻之地。 等龙渊回去,鬼希却又变回了小女孩儿的模样,坐在床沿,手中把玩着九尾剑,望着推门进来的龙渊,带着几分奚落地道:“青狐啊青狐,你脸皮可还真够厚的,刚跟那小姑娘亲热过,便又跑来熙儿姐姐这里来图谋不轨!『色』胆包天形容你是有点不足的啦,荒『**』无耻才是恰如其分!” 龙渊前两个时辰的确是在与萧如寐**,被她一说,不觉微微尴尬,转开话题道:“这些日子,她还好吗?我修炼了一种鬼道,可以传授给她,免去她为魔凰缠身的苦恼。” “嗯,我想想,你说的应该是‘血池炼鬼道’吧?不错,的确可行。好,你将这套道法传给我,我明天再传授熙儿姐姐就是了。”鬼希道。 “我不能,不能跟她说说话吗?”龙渊愕然。 “哼,青狐,我妈妈是当年太古大能‘洪荒鬼尊’的灵兽,现如今南疆守护神兽,所知道的事情包罗万象!九劫凤凰与你狐族一样,都是洪荒异种,可这‘九劫凤凰’到了第七劫时便会双双涅槃,而且其中一个必须要为另一个牺牲,现如今你体内魔凤一进入第四劫,到你第七劫之时,便是熙儿姐姐体内魔凰涅槃之日!” “九劫凤凰?肥猫,你说我跟熙儿体内所存在的,是洪荒异种,九劫凤凰?那你知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不使熙儿为我牺牲?”龙渊见鬼希竟然知道自己体内魔凤阴灵的来历,不觉狂喜起来,忙忙问道。 而鬼希见龙渊竟然叫自己“肥猫”,实在是大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也,面『色』涨红中,反唇相讥道:“『色』狼!” 290.后宫密谈 290.后宫密谈 龙渊见自己一句“肥猫”竟然惹得鬼希歇斯底里起来,心下懊悔,知道这“祸从口出”,忙忙道歉。 鬼希见他态度倒也诚恳,面『色』这才缓和下来,道:“想要熙儿姐姐不为你牺牲而死,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这关键,还是看你。” “无论怎样,我都能够做到!”龙渊斩钉截铁地道。 鬼希看他模样,十分不信,冷笑道:“你这人毫无人『性』,眼睁睁地看着琅嬛忧雨那叛贼害死那么多无辜,却在这里装什么痴情汉子!哼,我凭什么信你?” 龙渊点了点头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迫使你相信我对熙儿的感情。但是,你手中‘九尾剑’是为狐族至宝,是我生命中最最珍贵的东西,我肯将这把九尾剑压在熙儿身下,守护她安危,至少也是能够说明,对她,我并非是狼心狗肺吧?” 鬼希见他面『色』阴沉,似乎是自责,又似乎是自省,“大度”地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反正百年之内,你也再见不到熙儿姐姐了,我便说于你听,也无妨。”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百年之内,再见不到熙儿?”龙渊惊道。 “你们体内的‘九劫凤凰’阴灵是经由魔教几万年饲养**,其实无论你二人感情如何,魔凰终究会为魔凤涅槃,谁都阻拦不了,而魔凰涅槃,承载魔凰之人神魂也会随之破灭消散,到时候熙儿姐姐必死无疑,而且是永世不得轮回的死去!”鬼希道。 “但只要在你魔凤涅槃之时,熙儿姐姐远在千万里之外,赶不到你身旁的话,那么魔凰便不会涅槃,就算是魔凰也到了第七劫,也自会为自己涅槃,提升自己的功力。” “现如今,我妈妈出关,所以我打算带熙儿姐姐去南疆,传授她琅嬛家族正统鬼道。而百年之内,以你修为,怕是难以使得魔凤进入到第七劫,所以,在你涅槃之前,我会一直守护熙儿姐姐的。” “原来如此!”龙渊闻言,朝着李柔熙望去,只见她仍是熟睡,神『色』之中带着愤怒,想来是不知中了花蝴蝶什么『奸』计,迫不得已,才睡在了这里,但转眼之间,便是百年分离,不觉难过起来。 沉寂之中,一团光影中泛着血红之『色』,由龙渊眉心飞出,落在鬼希手中,自然便是《血池炼鬼道》的法诀了。 “你也不必难过!只要你对熙儿姐姐是真心的,那么待你魔凤涅槃之后,便也是你二人再见之时!当然,我想百年不过,你早已妻妾成群,把熙儿姐姐抛诸脑后了。”鬼希唉声叹气地道。 “不会的,我不会的!”龙渊道。 “话谁都会说,而且说起来都是富丽堂皇!可百年之后会是怎样,谁说的清楚?青狐大人,你是洪荒鬼尊冥冥中指定的继承人,那么我便也实话告诉你,熙儿姐姐十之**乃是琅嬛家族的后人,流传着的,是洪荒鬼尊那一脉的血脉,若你敢负她,只怕难逃天谴!”鬼希威胁道。 龙渊体内魔凤苏醒,日熏月染之下,怎还会受得如此威胁?但自己的的确确是有负于李柔熙,只得道:“既然如此,那么麻烦鬼希小姐在南疆,好好照顾于她。” “呐,你狐族的宝贝,我可不敢多拿,这里面似乎封印着一位可堪太古大能的存在,时时刻刻地守护着你,把你得罪了,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鬼希将九尾剑递还给龙渊道。 龙渊收起九尾剑,不敢再看李柔熙,朝着鬼希问道:“那老家伙最近怎样?” “我跟熙儿姐姐,还有核桃姐姐明天便动身去南疆,有什么话,你自己去问那个老『色』鬼吧。唉,当真是有其师,则必有其徒也。不过,你那个师父似乎很是了不得,我妈妈都说他可堪是中原前五的绝顶高手呢,真不知道是不是夸张!”鬼希努起嘴来,不可置信地道。 龙渊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道:“如此,那么告辞了!” “还有!”鬼希想了想,侧着脑袋道:“其实你人也还蛮不错的,对熙儿姐姐倒也不像是虚情假意,那么我便免费送你一条消息吧。” “哦,什么消息?”龙渊错愕道。 “我妈妈说你三灵齐修,很难晋升羽化,但你修炼了‘血池炼鬼道’,便可找一只千年以上厉鬼封印在体内温养,可助你晋升羽化。当然,你封印的那只厉鬼若是厉害的话,甚至还能削弱‘羽化登仙’的瓶颈!”鬼希道。 “封印一只千年厉鬼?”龙渊闻言身子一震,登时想起萧无眠体内便是封印着一只千年厉鬼。想通此一劫,那么在他身上的诸多疑问便也可迎刃而解了。 萧无眠比之沈青竹,其天资不知高出多少,而且武夷派与苍茫山不同,武夷派名正言顺便是他萧家所有,而苍茫山虽然三代掌门都是沈家人把持,但终究不是沈家所有,是以萧无眠所得到的资源应该是远远超越过沈青竹。 可他修为却不过金丹,实在是说不过去。而有了天河的例子,便是说明,萧无眠身上同样蕴藏着修道之中的巨大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很有可能便是在这“血池炼鬼道”与“千年厉鬼”身上。 可是,想到这里,龙渊又是不觉怀疑,这“血池炼鬼道”虽然博大精深,可堪是为鬼道奇葩,但时至今日,自己不过用它来温养体内魔凤阴灵,除此之外,再无他用。 而萧落魂并不知他体内封印有魔凤阴灵之事,却偏偏将这道法传授给了龙渊,却是做何道理? 龙渊怎么也想不到,在萧落魂传授他道法的那一刻,便是计划好了,要他与萧无眠前往戒身观,潜入戒身观“听心圣地”,将其中以无边佛法封印着的两只万年厉鬼,琅嬛百阁与琅嬛千错炼化,一举晋升羽化。 回到客栈,龙渊将萧如寐由玲珑房间抱回,见她抱着枕头仍在熟睡,而龙渊望着她,心中却是『乱』作团麻,为她盖了被子,起身飞到屋顶,望着不见星月的夜空,黯然神伤起来。 只是,琅嬛鬼镯却是趁他不备,偷偷跑了出来,钻入了萧如寐被窝,待龙渊走后,一团鬼火飞出,幻化成为一个人形,却是个娇艳的女子,穿金戴银,一身苗疆服侍。 这女子,自然便是琅嬛忧雨的本形了。她肉身被毁灭,只得寄存于琅嬛鬼镯之中,沉睡千年。 琅嬛忧雨见萧如寐睡得香甜,微微邹眉,带着几分不甘,伸出手掌,一团鬼气聚拢,被她一吹,登时形成一阵鬼气狂风,阴寒刺骨地钻入萧如寐被子里,直把萧如寐冻得连打喷嚏。 “老公,我好冷啊,你抱抱我。”萧如寐用力抱紧怀中枕头,带着几分慵懒撒娇地呓语道。 琅嬛忧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手掌中再聚拢一团鬼气,直接吹在萧如寐脸上,活活将她冻醒。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萧如寐一连近十个喷嚏,冻得瑟瑟发抖,下意识地坐起身来,却见床沿坐着一个苗疆女子,而且容颜绝美,登时间睡意全醒,怒道:“小妖精,你是谁啊?我老公呢?” “哼,还没明门正娶,便同枕而棉,还一口一个老公,不愧是南疆长大的千金小姐,跟汉人的确是不同!”琅嬛忧雨笑道。 “哼,本姑『奶』『奶』的事情,要你管?”萧如寐怒道。 “你说我要不要管?”琅嬛忧雨将琅嬛鬼镯拿在手掌之中,托起在萧如寐面前,恨恨地道:“现如今,我已是这鬼镯的神魂,受你掌控,你的未来,自然便也是我的未来!” 当下,琅嬛忧雨将适才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更是说出她苏醒的原因。 原来,龙渊身修琅嬛家族最为正统的《鬼寻道》,一点鲜血注入琅嬛鬼镯之中,便将沉睡中的琅嬛忧雨点醒。而琅嬛忧雨醒后,自知法力低浅,根本不足自立,是以一直隐忍不发,暗中积聚实力,待她二人**酣睡,这才带着琅嬛鬼镯逃走。 却不期,龙渊竟而未睡,跟了上来,害了她的好事。 萧如寐听后,勃然大怒,便要下床去找龙渊理论,却被琅嬛忧雨劝止住,笑道:“你这么去,只能使他讨厌你,而我既然要受制于你,便会辅佐你成为他最钟爱的妻子,获取无穷好处!” 龙渊是为洪荒鬼尊冥冥中指定的继承人,这话由青瞳灵猫鬼舞口中说出,琅嬛忧雨自然是深信不疑,而只要打开“琅嬛鬼迹”,其间珍宝,只要有百分之一归入萧如寐手中,而其中百分之一归入她手中,便是无穷好处,这也是她肯成为琅嬛鬼镯神魂的前提所在。 “你辅佐我?怎么辅佐?”萧如寐愣道。 “你家相公虽然是心狠手辣,但在感情之上,却是懵懂,左右摇摆。而这时候,他对谁更好,是取决于他身边的女人谁更有手段!有我指点于你,他必然会拜服于你石榴裙下!”琅嬛忧雨道。 “我爹爹常说,示之以好,则必有所图!你虽是成为琅嬛鬼镯的神魂,为我驱使,但这么帮我,必有所图!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我怎么报答你?”萧如寐忽然变得聪明起来,问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隐藏。我有两个要求!”琅嬛忧雨道。 “你说!” “第一,你要供奉我鬼力,最好将这‘鬼镯血池’灌满,恢复我的实力。如此一来,我不但可以帮你对付青狐身边的女人,甚至还可以彻底将她们消灭!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生前有一个仇人,我要亲手杀了他才肯甘心!” “第二,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然后撕裂她魂魄,使我施展‘挪魂’之道,占取她柔身!” “什么人?”萧如寐邹眉道。 “拥有琅嬛七宝之中琅嬛鬼戒的人!”琅嬛忧雨恨恨地道。 291.鬼影千笼 291.鬼影千笼 静夜昏黑,冷风过处,竟而是夹杂了几分阴森之气。 龙渊坐在客栈的房顶之上,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酒当真是个好东西,分担你的心事。可又有时候,酒却又会使得你意志消沉,不知向前。”不知何时,南狼太子提着一壶酒而来,满身酒气的坐在龙渊身旁。 “酒醒了?”龙渊淡淡地道。 “酒醒,心醉。”南狼太子把玩着手中玉瓷酒壶,满怀心事地道。 “酒醒,心醉?”龙渊闻言摇头而笑道:“南狼兄掉书袋子的本事我这自小没怎么读过书的粗人可不敢接招。” “为什么不杀我?”南狼太子莞尔中,问道。 “杀你,于我没好处。”龙渊转过身子,望着他道。 “你是狐族的人?”南狼太子又问道。 “我该不该告诉你呢?”龙渊反问道。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额,重要的是:第一,我会亲手打败你。第二,我想找你帮忙。”南狼太子道。 “你想混入菩提寺?”龙渊问道。 “不错!”南狼太子望着远方,静静地道:“当年,我爹出手重伤我娘,甚至是差一点便杀了我,致使我娘与我爹一刀两断,在圣光山刻下‘虫二’石碑,隔阂几百年,却原来都是拜那成泰老贼所赐!” “可是,现如今的你根本不是他对手,就算我能帮你进入菩提寺,你又拿什么来报仇?”龙渊问道。 “在菩提寺藏经阁之中,藏有一枚菩提寺开派祖师爷的‘指骨舍利’,只要拿到它,将其注入我爹爹体内,便可借助‘指骨舍利’的佛法,将我爹爹的心魔驱逐!”南狼太子道。 “菩提寺开派祖师爷的‘指骨舍利’!”龙渊闻言心中一震,知道这必是菩提寺至宝中的至宝,蕴藏无边佛法,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接触。 “为什么选我?”龙渊不动声『色』地问道。 南狼太子闻言,朝着龙渊身上打量一下,目光却是落在了龙渊脖子处,道:“因为你身上那串念珠所『逼』发的法力,与成泰那狗贼所幻化的心魔如出一辙,你必然与菩提寺有所关系!” “那我若是不答应呢?”龙渊哂笑道。 “你一定会答应的!如果你现在不答应,当时便也不会救我。而且,如若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便是九尾仙狐栖迟大人的后人吧?你的身世,与我相差无二,你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因为,帮我,便是帮你自己!你何尝不想一家人团聚,同居天伦之乐?”南狼太子道。 “你知道那‘指骨舍利’具体藏在什么地方?”龙渊问道。 “不知道。但我爹爹曾说过,我身上的这枚念珠,能够感应到‘指骨舍利’所在。”南狼太子道。 “我考虑一下。”龙渊沉思良久,心中思绪万千地道。 “不必考虑了,今时今日,便是你二人的死期!”一个梵唱身中,夹杂着阴测测的声音忽而在龙渊两人跟前响起,来人却正是尘路,准确地说,应该是他的心魔,成泰才对。 “老匹夫,把我爹爹还给我!”南狼太子见成泰忽然现身,望着被幽蓝『色』“九幽怨火”包裹住的父亲,心疼之下,更多幽愤。 “哼,孽畜!老衲先前渡化你皈依我佛,你却不从,今时今日,老衲便降妖除魔,将你这两个孽障彻底消灭!接招吧,韦陀神掌!”尘路疾声大喝,呼呼拍出数十掌,金光大作中,梵唱悠远,虽被龙渊两人躲过,但他二人身后的房屋却是被打了个稀巴烂,不少人惊呼哭喊,更有人直接死于非命。 “这便是你佛门慈悲吗!”南狼太子望着脚下狼藉,人影凄惶憧憧,不觉怒道。 “哼,小小邪魔外道,竟然跟老衲讲慈悲?你这是找死!”成泰周身九幽怨火暴涨,金光『逼』显中,一串佛珠打出,猛朝着南狼太子罩下。 “倒转七星!”龙渊脚下七星亮起,携住南狼太子,展开“残影诀”,便是朝着“紫云轩”飞去。 成泰是为尘路的心魔,而且还修炼了火工头陀的《遮天随心掌》,佛魔同修,威力无边,根本不是龙渊两人所能抗衡,这个时候,只能将花蝴蝶这老、『**』、棍拖下水了。 “想走?”成泰大喝一声,那串佛珠竟而暴涨开来,发出炙热的金光,梵唱声直如晨钟暮鼓,直朝着龙渊两人笼罩敲打。 鬼——影——千——笼——! 忽然间,漫天凄红『色』的灯笼,森然亮起,而在每一盏灯笼之内,都似乎封印着一只厉鬼,挣脱不了灯笼的束缚,却又害怕灯笼之中的灯火,只得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躲闪,呜呜鬼哭。 漫天鬼影灯笼撑开,登时将夜空照亮,而凄红『色』灯光鬼影与呜呜鬼哭声纠葛缠绕之下,却是凝成一种莫可名状的鬼力,竟而抵挡住了成泰的那串佛珠。 “寐儿,你出来做什么!”龙渊见萧如寐由客栈中冲出,施展出“鬼影千笼”,虽是暂且抵挡了成泰的攻势,但不出三五息,便要被成泰佛门道法克制,产生极其强烈的反噬之力,忙忙伸手将她抱住,九尾剑在手,与南狼太子联手,再出一击。 “老公,你没事吧?”萧如寐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你快去找小姨,跟她一块走!”龙渊急道。 “不,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块!”萧如寐努嘴道。 “你……”成泰佛魔神通已是龙渊等人所不可想象,三人联手,却仍是被他瞬间破去,龙渊一个“你”字还未说完,连遭反噬,急速陨落下去。 鬼影千笼:我——醉——霓——裳——舞——! 奇怪的是,龙渊与南狼太子两人遭受反噬,但萧如寐却是神『色』如常,非但及时将龙渊抱住,不至陨落,手中凄红『色』阴火亮起,一盏灯笼在手,竟而再次催动道法,与成泰佛珠相抗衡。 原来,萧如寐手中这灯笼之中,暗藏一枚“鬼王令”,是萧落魂年轻时祭炼的本命法宝,无论千里之外还是万里之遥,都可调集武夷派鬼王峰上的鬼力来对敌,后来他身登“渡劫”,有了妻室之后,便将这“鬼王令”重新炼制,化为灯芯,给了萧如寐傍身。 无论是“琅嬛鬼簪”还是“琅嬛鬼镯”,跟这以“鬼王令”做灯芯的“鬼灯”比起来,都是不足。而这“鬼灯”,正也是萧如寐真正的护身法宝。 被金光吞噬的灯影再次撑开,照亮夜空的瞬间,竟而依稀可见数千个身着霓裳的妙龄女子在空中娇艳而舞,却又似乎是喝醉了一般,舞姿中诸多憨态,更添诱『惑』。 龙渊见状,知道使用这法宝对敌,萧如寐不会遭受反噬,微微放心心来,取下脖子上的念珠,神念之力灌注进去,当空祭起。 那佛魔念珠瞬间暴涨,扩拢成圆,龙渊在后施展出《遮天随心掌》,每一掌都是打在念珠中央的暗红金光漩涡之中,力量十倍百倍地放大,朝着成泰轰杀而去。 “老公,这老秃驴是谁?我的‘鬼王灯’都奈何不了他,当真是厉害得可恶!”萧如寐神念全部灌注在“鬼王灯”之内,千百灯笼亮起,舞女幽幽,却仍是被成泰金光血芒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就是菩提寺达摩堂首座的心魔,尘路的师父,成泰!”龙渊呼呼呼呼接连打出千百掌,稍稍将成泰『逼』退半步,解释道。 “啊!老公,我爹爹说,如若能够降服尘路的心魔,以‘血池炼鬼道’祭炼温养,足以冲破‘羽化’跟‘羽化登仙’这两大瓶颈!好老公,咱们想办法把他给降服了,好吧!”萧如寐激动地道。 龙渊苦笑道:“傻瓜,你胡说什么。我这点道行,别说根本不可能收服他,就算是当真将他拉入‘血池’,也是我被他炼化,被他剥夺我身子的下场。” “丫头啊丫头,自你被这青狐破了瓜之后,便当真是女生外向,什么好处都想着他,完完全全把你爹给忘了。看你这‘鬼王灯’的威力,你爹爹怕早已渡劫,这世上怕也只他一人可降服这头心魔,你这相公,还早呢!”萧如寐手腕上琅嬛鬼镯中的琅嬛忧雨摇头叹息着道。 “要你管!”萧如寐脸『色』微红,嗔道。 虽然龙渊借助“佛魔念珠”将《遮天随心掌》的威力放大近百倍,却充其量也不过羽化三四层的威力,甚至连天河都斗不过,更不必说面前这尊无边心魔了。 “小姨,快带无双走!”龙渊趁着成泰被『逼』退半步的瞬间,冲着飞驰而来的玲珑大声喊道。 吼!吼!吼! 忽然间,三条琉璃『色』火龙破空飞来,当先那一条,威猛非常,体型也是硕大,虽只是火『色』长躯,却是蕴藏着无边雷火之力,似有灵『性』一般,封住了龙渊与玲珑等人的后路。 而龙头之上,各站着一人,其中一个身着火袍,头发也是鲜艳的火红『色』,朝后飘摇飞舞,并未拿发簪扎起,另外两人,一个身材颇为肥胖,一个却是颇为寒酸。 不用想,这三人,正是天河、沈青竹与宁天勤了。 “糟糕!”琅嬛鬼镯中,琅嬛忧雨的声音急切地道:“我忘了告诉你们,这琅嬛鬼镯已经不能再隐藏你二人的气息了!” 292.混战之始 292.混战之始 见天河三人忽然杀来,龙渊大感头痛,当真是前有狼而后又有虎,一时间,左右难逃,进退不得。 “竟敢打扰本少爷睡觉,还残杀这么多无辜,本少爷不会放过你们的!”客栈废墟之中忽然钻出一个抱着个包裹,只穿了件汗衫的人,望着头顶三条火龙,登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无双,住手!”龙渊见那人周身仙木之气聚拢,急忙喝道。 那人,自然便是秦无双了。他喝醉酒,被玲珑强行灌了好多解救『药』,闷麻在**,正睡得酣,却不想房子竟然塌了,把他生生砸醒,痛得呼爹喊娘,鼻涕眼泪一大把。 而抬眼望去,却是三条火龙横亘当空,立刻便是认出了天河三人,还道是他们三个干的好事,想也不想,便即动手起来。 秦无双一招使出,便是浩瀚无边的仙木之气,席卷成狂飙风暴,朝着三条火龙狂涌。 秦无双是为八尾灵狐摘星之子,一身道统,精纯非常,虽然实战经验欠缺几分,但如此发动大范围的仙木之气,却也使得沈青竹等人颇为头痛。 “孽畜,你这是找死!”宁天勤手中天勤剑嗡鸣一声,竟然直接发动出“九死一生阵”,祭炼出“九天玄火”,化为一只火鸾鸟,朝着秦无双击杀而去。 而沈青竹则是不理会秦无双,朝着成泰抱拳道:“苍茫山弟子,拜见尘路大师!” “小心!”天河与沈青竹发觉尘路有异,早有传音,眼见沈青竹行礼,而他却是猛将手中佛珠转动,朝着众人罩下,心知不妙,忙忙打出十多记“龙鼎重掌”,轰击在成泰佛珠的法力波动之上。 “大家小心,面前这大秃驴是尘路大师的心魔,六亲不认!”龙渊《遮天随心掌》始终未敢停顿地朝着火工头陀送于他的佛魔念珠中心打去,轰击在成泰佛珠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你虽然也继承了那老东西的佛魔道法,但你体内并无佛灵之力,虽有老东西的佛魔念珠,却根本发挥不出什么威力!这佛魔念珠在你手上,当真是暴殄天物,还是拿来给我吧!”成泰周身九幽怨火肆虐,更是显出了他的形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天勤三人自然认识这位“尘路”大师,却见他形如恶魔,出手狠毒,竟而要将自己三人一同炼化,不觉心下骇然起来。 龙渊大吼道:“无双,快带小姨离开这里!三位师兄,咱们的仇暂且搁下,一起对付这头无边心魔,如何?” “就凭你们,也想对付我?”成泰见龙渊竟然要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来对付自己,不觉大是好笑,大手抓出,金光撕裂,猛地抓在佛珠之上,喝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佛魔道统的厉害!” 唵--嘛--呢--叭--弥--吽-- 成泰一把抓住佛珠,佛家六字真言诀晨钟暮鼓一般轰击在每个人神念之中,除却天河之外,所有人都是口吐鲜血,萧如寐的“鬼影千笼”与龙渊的掌力瞬间被击垮,南狼太子的“恨天魔功”更是反噬于他,半空金光炙芒中佛珠再次放大,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 啊-- 南狼太子、秦无双、玲珑俱是魔宗之人,加上萧如寐身修鬼道,无不身受佛门道法克制,竟而七窍流血,转眼间便要陨落。而龙渊虽是身修三灵,但好歹有“九尾心经”调节,“仙灵”外布,这才免去了诸多克制。 九尾神剑,转化乾坤! 龙渊再不敢迟疑,九尾剑祭起,源源不断地魔宗灵力灌注到自己体内,使得他的力量瞬间攀升,直『逼』近羽化,施展出“九尾心经”转化乾坤之力。 霎时间,道道白芒将南狼太子秦无双等四人包裹,青芒氤氲,竟而将他四人身上的伤势挪移出来,朝着成泰轰击而去。 龙渊道法毕竟低浅,如若能够真正到得羽化,借助破开了第二层封印的九尾剑,说不定便能将南狼太子等人身上的伤势转化为他们的法力,甚至是灵力,储存于气海之内。 但饶是如此,龙渊的手段仍是使得众人为之错愕惊奇。 “无双,快带她们走,我自有办法脱身!”龙渊疾声大吼之中,先是一圈圈鬼力将萧如寐身子包裹,紧接着一张太极图飞出,再将萧如寐卷入其中,朝着秦无双投去。 “紫电奔雷咒!”天河见成泰肆意杀戮,而且道法高深,不敢怠慢,瞬间施展出“紫电奔雷咒”,千百道紫电奔雷朝着成泰身上劈杀而去。 只是,这些电力却是根本劈不到成泰身上,反而在他周身激起一个金光防御罩,而且每一道电束劈下去,都会产生极为猛烈的反噬,使得天河不得不放弃。 “青狐!”秦无双左手接过萧如寐,右手拉住玲珑,望着在佛魔念珠之下,苦苦支撑的龙渊,却是不肯离去。 “快走!”龙渊吼道。 “玲珑阿姨,麻烦你带着这小姑娘走吧,我要留下来,跟青狐一起干掉那大和尚!”秦无双将萧如寐交在玲珑手上,一把桃红『色』木纹弩显出,伸手一搭,三只青木『色』厉箭浮出,急朝着成泰激『射』而去。 这弩叫作“月狐”,乃是狐族的宝贝,一箭『射』出,可令天地颤抖,风云变『色』。 只是,三支厉箭还未近身,却是被成泰周身喷薄的金光所炼化,消散于无形。 玲珑知道这场战斗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留下只能是累赘,当下携着萧如寐飞去。而萧如寐在龙渊鬼气中挣扎,却是无法挣脱,只急得怒吼连连。 “青玄师弟,这里人多,难免波及无辜,咱们把他引到荒山之中再做拼斗!”天河眉心处龙鼎印浮出,一尊巨大的青铜鼎当空祭起,直将沈青竹与宁天勤两人收入其中。 “好!”龙渊大喝一声,收起“佛魔念珠”,也即飞入青铜巨鼎之中。 南狼太子与秦无双对望一眼,但见没了佛魔念珠牵制的成泰一拳轰杀,万千金光炸裂,而自己身单力薄的,只消沾染几分,便要魂飞魄散,当下也不再犹豫,一起飞入青铜巨鼎之中。 六人之中,当以天河道法修为最高,但若论宝贝,却是龙渊第一,九尾剑曾是威震诸天不说,佛魔念珠更是可横扫天下,当然,这需要龙渊身修佛门道法,四灵得全,否则根本发挥不出《遮天随心掌》与这“佛魔念珠”的威力。 没了佛魔念珠的牵制,半空中滚滚震动的紫云层竟而被成泰一拳轰杀,击得风消云散,天河神念虽强,却也是遭受巨大的神念反噬,口中鲜血狂涌,勉强催动道法,将青铜巨鼎推出,朝着东边荒山之中飞去。 “老衲便要看看,你们这帮孽畜能苟延残喘到几时!”成泰面目狰狞中,直追而去,口中喃喃念动咒语,再一把挥出,直将手中佛珠朝着青铜巨鼎笼罩而去。 而青铜巨鼎之内,龙渊等人都是盘膝而坐,趁着这瞬间的喘息时间,尽可能地恢复实力。 尘路的心魔,之所以被称之为“无边心魔”,便是因为它道法通天,若非是有火工头陀的“佛魔念珠”作为牵制,足以将龙渊众人秒杀,甚至是强行渡化,皈依他佛门之中。 而面对如此心魔,众人只得暂且放下私人恩怨,甚至是沈青竹三人都不及去将萧如寐抢回。不过好在他并未击杀玲珑两人,这才使得龙渊稍稍放下心来。 青铜鼎内,龙渊咬破手指,点入一只鬼狼之中,再以层层太极图包裹,送飞出去。 这无边心魔道法通天,根本不是龙渊几人所能抗衡,而且若如萧如寐所言,只要能够以“血池炼鬼道”将其封印体内,便有无穷好处,而龙渊现如今根本无力炼化于他,是以肥水不流外人田,急忙通知正**的花蝴蝶。 虽然各大派都严令弟子不可将道法外传,但龙渊心中却是无此顾忌。 同样,龙渊祭炼鬼狼喊人,沈青竹也是祭炼出一面“血太极”,南狼太子在身前画下一副狼形图画,注入神念之力,直飞出去。 反倒是秦无双,眉心处一颗苍穹大树的缩影冉冉上升,疯狂生长,周身弥漫起腾腾战意,全心全意地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轰-- 天河身遭重创,再要催动青铜巨鼎,已是无法把握精准,一口鲜血喷出,神念微微混沌之下,青铜巨鼎轰然撞在荒山之上,竟将那荒山轰去小半,碎石飞溅中,龙渊等人鱼贯而出。 只是,这一飞出,却是不由地叫苦不迭起来。 原来,天河被重伤之下,无力维护他们,竟而被成泰的佛珠笼罩下来,佛门金光暴涨之中,瞬间将龙渊等人包裹,强大的佛门念力,直刺入众人神念之中。 “靠,谁出的馊主意,在刚才那里打,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金光之中,秦无双神魂俱受侵蚀,神念急速混沌起来,憋屈地道。 “没人要你朝青铜鼎里跑啊,是你自己钻进来的好不好!”宁天勤虽是身修道家法门,仙灵浑厚,但在成泰强行炼化的金光之中,同样困苦不堪。 “就是那家伙没有头脑,指挥失误,这才害了我们,你这人怎么食古不化?”秦无双怒道。 “我天河师兄是为天下苍生着想,不忍他人无辜丧命,怎是你这邪魔外道所能理解!”宁天勤亦是怒道。 “南狼,快想办法,把你父亲唤醒!”龙渊是六人之中遭受炼化最严重的一个,毕竟即便是成泰这种大能,也是对他身上的“佛魔念珠”艳羡的同时,更是忌惮几分,强大的威严与佛门道法使得龙渊根本祭不出佛魔念珠,面『色』痛苦之中,朝着南狼太子大声喊道。 293.极乐梵音 293.极乐梵音 “你有什么办法?”南狼太子朝着龙渊问道。 “把你的念珠拿出来,或许能够唤醒你父亲!”龙渊提醒道。 当年,尘路为心魔『操』控,便是因为看到南狼太子脖子上挂着的念珠,这才幡然醒悟,及时收手。 南狼太子见说,匆忙扯下脖子上的念珠,登时间一团更为浓郁夺目的金光冲破成泰的法力波动,阵阵梵唱声起,使得南狼太子身子获得几分轻松的同时,竟也使得龙渊等人所受压迫为之一轻。 “威力这么大?”龙渊心下愕然。 “极乐念珠?”成泰看见南狼太子手掌中的念珠冉冉升起,催发着极为纯净浓郁的佛门法力,竟而将自己道法中的魔门法力渡化皈依,心中大怒,却也大喜。 “尘路大师,你快醒醒!”龙渊趁机九尾剑劈出,将裹住自己身子的金光劈开,佛魔念珠在手已备后患,朝着成泰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区区一枚念珠,便想将我的好徒儿唤醒?你们也太天真了!”成泰桀桀笑起,呼呼两掌劈出,佛魔之力汹涌,轰然劈中南狼太子,直将他劈下山去,而“极乐念珠”,却是被成泰以法力摄取在手。 “糟糕!”龙渊身子急晃,一面拖住南狼太子,一面祭起佛魔念珠,《遮天随心掌》呼呼呼呼拍出,试图阻隔成泰片刻。 “我看到了,我,我看到了!”南狼太子双眼朦胧之中,神情却是激愤,喃喃地道:“我爹被他以一种佛魔神通困在神念之中,以九九八十一座血光如来镇压,一颗‘极乐念珠’,已然不够!”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既然如此,咱们便先想办法溜!”龙渊双掌狂舞着吼道。 “别人可以跑,但南狼跟你却是不能!那老东西竟然把他的道统传给了你,还把佛魔念珠给了你,所以你必须死!”成泰咆哮着,双掌合十,眉心处佛门“卍”字真言法印亮起,竟而流淌出如“金漆”一般的物质,涂遍他全身上下,形如一座金佛。 “糟糕,这是菩提寺的‘如来化身诀’,厉害非常,大家小心!”沈青竹聚拢周天雷电之力在身,狂吼起来。 唵--嘛--呢--叭--弥--吽-- 又是佛门六字真言诀,但这次由化身“如来”的成泰口中吐出,直胜过“晨钟暮鼓”,轰击在众人神念之中。这一次,包括天河在内,都是承受不住,而神念略低如宁天勤与沈青竹,口吐鲜血中,眉心处一枚淡金『色』“卍”字真言法印亮起,竟而有被强行渡化的危险。 金光万里,六字真言诀字字如山一般巍峨压来,龙渊六人再承受不住,口吐鲜血中,俱是陨落下去。而佛魔念珠,则是被成泰一把抓在手里。 “哈哈哈,哈哈哈,老东西,你凝翠了无边佛魔道统的‘佛魔念珠’,到头来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此为佛魔之缘也!今天就让你们这些后辈见识见识,佛魔念珠的威力!”成泰手抓佛魔念珠,套在双掌之上,喃喃念动起菩提寺的“渡化真经”来。 这《渡化真经》本是禅宗所有,但因其最善蛊『惑』人心,强行涤『荡』,闻之如在西方极乐世界,稍微把持不住,便是心生向往,皈依佛门,是以便被武宗收走,发扬为一门威名远播,令人闻风丧胆,敢怒而不敢言的佛门道法。 我自如来向西方,苦海横渡不凄惶。 我自如来向西方,炼狱清游不彷徨。 我自如来向西方…… “阿弥陀佛,这位大师,你怎么能对与我佛无缘之人使用如此卑劣的道法,强行渡化?”忽然间,一团五光十『色』中,包裹着一个不过十一二岁,颇为瘦小,但却是惹人疼爱怜惜,僧袍上打满补丁的小和尚,周身华光之中,梵唱清明,非但抵挡住了成泰的六字真言诀,更是使得龙渊等人得以解脱。 “好强横的佛法!”秦无双看着半空中的那小和尚,心中惊骇地道。 “青玄师弟,快救青竹师兄他们!”天河得以解脱,忙将沈青竹与宁天勤两人抱住,双掌齐按,源源不断的神念之力『逼』送进去。 只是,在成泰的“佛门六字真言诀”之下,天河本身便也是深受重伤,这般强行为他二人注入神念之力,自也是吃之不消,再次口吐鲜血。 九尾神剑,转——化——乾——坤——! 龙渊捂着胸口,擦干嘴角血迹,九尾剑再次祭起,六道白芒,将包括自己在内六人全部包过进去,紧接着一道青芒撕裂,化为六道,刺入白芒之中,氤氲开来。 只是,这一次,那青芒明显弱了太多,根本无力化解众人身上的重伤。 “合!”龙渊咬破手指,点在眉心处,“凝魂鬼术”催发,神念之力勃然提升,将六道白芒全部聚拢在沈青竹与宁天勤两人身上,青芒氤氲,但闻狐啸声声之中,忽而间两道佛门“卍”字真言法印由他二人眉心冲出,撕破白芒青光,朝着成泰激『射』而去。 噗—— 龙渊重伤之下,运用《九尾心经》,强行转换沈青竹与宁天勤身上的佛门念力,虽是凭着一鼓作气的狠劲,转化成功,但自身却是遭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反噬,口吐鲜血,神念混沌,再支撑不住,身子瘫软下去。 “青狐!”秦无双见状大惊,忙忙上前将他扶住。只是看他步履蹒跚的样子,显然是也是重伤。 得脱佛门念力,沈青竹两人身上的伤势虽未恢复,但神念却是恢复清明,错愕地睁开双眼。 半空中,由沈青竹两人眉心处激『射』而出的法印,对于成泰来说,根本无法近身。只是,那华光之中的小和尚,却不知使了什么神通,非但独自承接了成泰的佛门金光,隐约之间,竟对他有着强大的吞噬之力,直看得六人目瞪口呆。 “极乐念珠,是极乐念珠!没想到,我菩提寺失传的至宝极乐念珠,竟然是落在了你这小秃驴的手上,当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成泰咆哮如雷,周身“九幽怨火”如大火随风一般,暴躁起来。 “我师父的确是告诉我说,这是极乐念珠,只要集齐九九八十一颗,便可回归我天命所在,请下西方诸佛,奏响‘极乐梵音’,威力无边。当初我还道师父吹牛,但现在看你模样,那八成是真的了,嘻嘻。”华光之中,那小和尚『摸』着光头笑道。 “什么,你竟然想要集齐九九八十一颗?”成泰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道:“小秃驴好天真,这极乐念珠自我菩提寺历代祖师耗费无穷佛门心血祭炼完成之后,便被南疆巫族的一个太古大能抢去了十九颗,你……” “不对!”成泰笑声戛然而止,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双眼瞪大如铜铃,周身九幽怨火如遭扑灭一般,竟而颤抖起来,虚幻几分,指着那小和尚脖子上挂的念珠,颤声道:“你的念珠,怎地五光十『色』?” “啊?这个啊?其实这些珠子之前本都是发金光的,但不知道怎么,最近一个一个,全都改了颜『色』,花里胡哨的,没原来好看了。”那华光中的小和尚,十分惋惜地摇头道。 “你懂个屁!”成泰勃然大怒道:“这些珠子本来便是五光十『色』,各不相同,只不过被‘洪荒鬼尊’那狗贼抢走之时,蒙上了鬼道法则,这才变作了普普通通的佛门念珠!” “可是,你身上的十八颗念珠,竟然恢复至原本的『色』彩,说不定便是‘洪荒鬼尊’那狗贼抢走的那些!说,你与南疆琅嬛家族,有何关系?”成泰望着那华光中的小和尚,咆哮着道。 “洪荒鬼尊?原来这世上确有其人,而且还抢了菩提寺的东西!”龙渊凝神朝着华光中的那小和尚望去,心中思索着道。 “南疆琅嬛家族?那是什么?”那小和尚『摸』着小光头,稀里糊涂地问道。 “可恶,小小秃驴,竟敢在我面前装蒜,你这是找死,你这是找死!”成泰再度咆哮起来,眉心处“金漆”流淌,更为浓重的佛门金光喷薄而出,全都朝着那小和尚激『射』而去。 成泰修炼了火工头陀的《遮天随心掌》,修为又是比龙渊高出不知凡几,佛魔双道早已是融会贯通,随意一招施展出来,便是佛魔齐至,彼此中藏,互相转换,根本不是龙渊三灵那种低浅的配合。 而那小和尚,不是别人,正是东华国云妃的儿子,李柔熙同父异母的弟弟,李小满,自也便是那个被师父哄骗下山去躲难的小满和尚。 成泰似乎对小满和尚脖子上的十八颗“极乐念珠”颇为忌惮,这一出手,竟然是倾尽全力,佛魔神通完全催发出来,金光之中,饱含血芒,庄严宝相之中,暗藏十八炼狱。 之前,成泰若不是想要将龙渊等人强行渡化的话,只怕顺便一个杀招,便可将龙渊等人击杀,魂飞魄散而死。 只是,便在众人惊呼声中,小满和尚周身忽然浮现出十八尊形态各异的菩萨,每一尊,都是庄严宝相,闪耀着各不相同的庄严『色』彩, 唵,瓦日啰达诃贺斛! 那十八尊菩萨,旋转在小满和尚身后,睁开双目,口吐梵音而唱,形成一股浩瀚无边的佛门念力,侵入成泰“佛门神通”之中,涤『荡』着其中的魔门法力。 “不,这不可能,仅仅十八颗‘极乐念珠’,怎能感召西方极乐净土,恭迎‘极乐梵音’降世!”成泰周身九幽怨火似如遇到了危险的野兽,瑟瑟中,疯狂燃烧起来,虽竭力想要收回自己的道法,却是不能,恐惧深深地咆哮起来。 --- 注解:上面“唵,瓦日啰达诃贺斛”的梵音佛唱是《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之中的《净意业真言》,在一本宣传佛教的小册子上看到的,并非是西瓜『乱』扯。 294.混沌无极 294.混沌无极 谁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无边心魔成泰,竟然在这么一个小和尚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只是,那小和尚身上的“极乐念珠”虽然佛法无边,渡化了成泰佛魔神通之中的魔法,但其本身却不具备什么攻击力,而且对成泰道法之中的佛力不闻不问,虽能压制他一时,却是无法将其消灭。 “青玄,合你我二人之力,开启‘天人阵’,趁成泰那厮不备,给他致命一击!”天河忽然道。 “好!”龙渊自也看得出来,小满和尚根本无法将成泰消灭,众人仍在危险之中,当下道:“三位师兄,南狼,无双,把你们的一滴鲜血给我,这样大家就可以共用一面‘天人阵’太极图了!待会我全力催动‘天人阵’,你们狠狠地宰他!” “好!”众人答应,纷纷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祭起,飞到龙渊跟前。 龙渊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与天河五人的鲜血融合在一起,点入眉心,“凝魂鬼术”发动,一面血红死黑双『色』的太极图由眉心浮出,冉冉飞起,不一时撑破苍穹,方圆十里,源源不断地聚拢着周天之气,灌注到众人身上。 “爽!”秦无双手中“月狐”弩亮起,手搭弦上,朝后一拉,肆无忌惮地聚拢着“天人阵”太极图中倾斜而来的妖道法力,三支青『色』厉箭浮出,竟而如小树苗一般,疯狂地生长起来,不一时便长出了绿叶。 秦无双五行属木,是以摘星将无数木系神通传授给他,这三支厉箭便是其中的“混元根”,一旦刺入人的体内,便可扎根其中,疯狂地汲取其体内的生命,厉害无比。 只是,秦无双虽然是羽化二层的高手,但要完全催发“混元根”却还不能,而现如今“天人阵”太极图中源源不断的妖道法力灌注到自己体内,眉心处的苍穹大树缩影就快要将神念撑爆,法力无边,竟是使得“混元根”厉箭焕发了生机。 同样,在龙渊“天人阵”太极图的灌注温润之下,沈青竹等人体内的法力同样是把他们给撑得盆满钵满,先前遥不可及的境界,此刻触手可及,俱是发动了最为厉害的一击。 而龙渊,则是再次祭起九尾剑,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太极图中灌注而下的妖道法力,狐啸连连,浮现出一个绝美『妇』人的镜像。 “杀!”沈青竹大喝一声,当先将自己的“点将列兵法”完全催动,一柄雷力巨矛,划破长空,直朝着成泰击杀而去。 宁天勤“九死一生阵”根本困不住成泰,但却是可衍化出“九天玄火”,召唤出一只“九天玄女”,手持火篮,无数火焰在周身盛开着,急速掠去。 南狼太子则是化身为一只毒狼,利爪森森,獠牙如刀,直接扑杀过去。 至于天河,却是『操』纵着一条巨大的火龙,不知为何,竟是直接钻入地底,消失不见,只隐约可闻龙『吟』之声由地底深处传来,使得大地微微颤动。 轰--轰--轰--轰-- 沈青竹、秦无双、南狼太子、宁天勤四人的攻击完全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打法,这一招出去,虽仍有“天人阵”太极图中源源不断的法力灌注温养,但只怕数十息之内,不可动弹。 而在这数十息之中,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改变众人的命运。 成泰疲于应付小满和尚的“极乐梵音”,虽然看到龙渊等人的动作,却根本抽不出时间与精力,只能任由他们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 要知道,这“极乐念珠”乃是菩提寺历代祖师耗费万年时光,启用无数天材地宝,杂糅无数佛门念力祭炼而成。当时,他们本想祭炼一百零八颗,但却是已无其精力与材料,只祭炼到第八十一颗,便也只得作罢,其间威力,可想一般。 而且,众人都忽略的一点是,这小满和尚在境界上甚至是高出了天河,羽化十层的所在,而且一身道法皆是佛门神通,佛力精纯,正是魔宗鬼道的克星,加上极乐念珠“十八菩萨”的“极乐梵音”,成泰敢在他面前动用“佛魔神通”,简直是自寻死路。 仙灵,魔灵,在这一刻轰然炸开,强大的法力波动,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爆『射』而出,将云空『荡』开,将脚下荒山削平。 在这强大的法力波动之下,龙渊的“天人阵”太极图如纸一般脆弱,但好在龙渊及时收回神念,这才未遭反噬。 而天河眉心处忽然投『射』出一尊青铜巨鼎,将众人收入其中,飞入半空之中,这才侥幸躲过了如此强烈的法力波动。 “你们这是在找死,这是在找死!”无边心魔成泰彻底被激怒,面目狰狞,双目血红起来,竟而祭起一串念珠,直朝着青铜巨鼎笼罩而下,完全放弃了对“极乐梵音”的抵抗。 他本以为龙渊等人的手段根本伤不了自己,却不想,被沈青竹四人联手一击,自己苦苦抵抗“极乐梵音”之下,差点消散于无形,怎能不怒? “就是现在!”龙渊忽然飞出青铜鼎,任由剧烈的法力风暴刮在自己身上,“拿捏天下”包裹着仙灵之力,瞬间夺回“佛魔念珠”,再将青魂刀直穿过“佛魔念珠”圆圈中央,朝着成泰劈杀而去。 轰-- 青魂刀斩在成泰金光防御罩上,竟而直将那防御罩斩裂几分,裂纹横生,使得本就风雨飘摇的时空,再次动『荡』起来。 而自身遭受重创,成泰的念珠金光消歇,已然构不成对龙渊等人的威胁。 毕竟,还有一个小满和尚,稀里糊涂地催动了“极乐梵音”,疯狂地涤『荡』着成泰的魔门法力。 九尾神剑,转--化--乾--坤--! 在这风雨飘摇之中,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再度亮起,而且比之先前,都要明亮,都要清晰可见。那头青狐,俊美非常,双目如湖面般平静,却是暗藏杀机,暗藏不可抗拒的勾魂摄魄之能,直如有了生命一般,活了过来。 九尾剑在手,遥指长天,那绝美『妇』人的镜像再度显现,却是化身为九只青狐,站定成圆,正对着半空中的“佛魔念珠”,齐声长『吟』。 唵--嘛--呢--叭--弥--吽-- 那佛魔念珠之中,竟而响起浑厚如鼓如雷的佛家六字真言诀,火工头陀的虚影在念珠圆圈之中浮现,带着几分激动之情,朝着龙渊道:“好小子,原来你竟然是‘九尾仙狐’大人的后人,身怀‘九尾心经’,前途不可限量,老衲便来助你一臂之力!” 那九只青狐,其实便是“九尾心经”之力所化,而在此力之下,火工头陀再注入自己的佛魔神通,使得“佛魔念珠”顷刻间暴涨开来,扩展到方圆百里,真真正正地笼罩当空。 在“佛魔念珠”笼罩之下,小满和尚身后十八尊菩萨瞬间黯淡几分,“极乐梵音”也是呈现出一种呜呜咽咽,晦涩几许的意味,随时都要断掉。 十八尊“菩萨”虽然厉害,但论佛法之力,怕是难以超越火工头陀,再加上魔道之力,便不再是“极乐梵音”所能抗衡。 本是风雨飘摇的时空,处处肆虐着法力风暴,但“佛魔念珠”当空,却是如长鲸吸水一般,直将这“法力风暴”强行吸入圆圈之中,渐渐将火工头陀虚影掩盖,慢慢旋转开来。 “这,这是,这便是师父说过的‘混沌之力’吗?哇呀呀,原来这混沌之力不非是佛门一家之力可成,而是要集合佛门与魔宗的力量才行!”小满和尚望着头顶鼓『荡』的灰白『色』如云滚『荡』的法力,惊骇非常。 “怪不得师父常说佛门道法,其实不过尔尔,关键是要懂得聚拢天下,融汇贯通了!”小满和尚『摸』着光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起来。 九尾心经第四重:日月轮回,混沌无极! 便在这一刻,在体内魔凤暂且八分饱,不跟龙渊抢夺体内资源的前提之下,在经历了多次生死之战后,龙渊道法终于再进一层,晋升元婴六层的境界,而于此同时,《九尾心经》更是再次突破,到了第四重。 一时间,龙渊眉心处的青狐印亮起,一只青狐飞出,仰天长『吟』,青光氤氲,直将“佛魔念珠”之中的“混沌之力”包裹,而这青光之中,更是饱含仙灵、鬼灵与魔灵之力,使得龙渊再不必以《遮天随心掌》的手段来祭炼混沌之力了。 青光氤氲中,那灰白『色』的混沌之力逐渐为三灵之力转换,逐步化为死黑,纯白与血红三『色』,各自割据,而又相互依存。 “若是能够将这混沌之力完全转化为三灵之力,说不定我便可一举突破羽化,实力大增!”望着这逐渐浓缩,直径已不足两三米的“混沌球”,龙渊心中兴奋起来。 喵呜! 足足! 唧唧! 不过,还没等龙渊兴奋起来,忽然间,一只白猫凌空漫步,直接扑在“混沌球”上,猫涎三尺三,呜哇『乱』叫地啃食起其中的“鬼灵之力”来。 而与此同时,一只幽蓝『色』的凤凰跟随在那白猫后面,龙渊眉心处魔凤印亮起,魔凤飞出,鸣叫嘹亮中,扑打着翅膀,同样扑在了鬼灵之力上,疯狂吞噬起来。 喵——! 那白猫利爪猛地扫出,打在其中一只凤凰身上,怒意森森地警告起来。 唧唧~足足~ 那一双凤凰毫不示弱,尤其是那一只魔凤,再见魔凰被欺负,张口一吐,竟而朝着那白猫吐出一团熊熊燃烧着的九幽怨火…… 295.狼多肉少 295.狼多肉少 龙渊费劲千辛万苦,依靠着九尾剑之力,再加上火工头陀的鼎力相助,这才将沈青竹等人与成泰斗法酿成的法力波动,化为混沌之力,再以“九尾心经”祭炼,其间辛苦,可说是难以言诉。 却不期,忽然间,鬼希与魔凰大刺刺地杀来,而魔凤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丝毫不知愧疚地瓜分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只是,由于火工头陀的威压,小满和尚的“极乐梵音”被削弱,已然无法再压制无边心魔成泰。 “老东西,你竟然敢跟我作对!”成泰咆哮着,周身金光再度肆虐,血芒暗藏,“金漆”流淌,“如来化身诀”再度展开,又再施展出《渡化真经》来。 我自如来向西方,苦海横渡不凄惶。 我自如来向西方,炼狱清游不彷徨。 我自如来向西方…… “我要将你们这帮孽畜,统统渡化,统统渡化!”成泰内心之中,疯狂地道。 豁然间,大地为之颤抖,夜幕为之变『色』,而感受到此种异变,正自饱餐的魔凤魔凰忽然间朝着天空悲鸣起来,叫声急促,飞到了龙渊身后。 这下子可便宜了鬼希,趴在“混沌球”上,左啃右拉,吃得好不欢畅。这家伙的老妈是“九命猫妖”,与“九尾仙狐”一样的存在,没横着走,便是收敛的了,怎会害怕这点阵仗? 龙渊虽然飞在半空,但见地下荒山大树无不震动非常,而地底深处,龙『吟』阵阵,再看天河,当空飞舞,眉心处精火熊熊燃烧,整个人更是如一尊火神,掌管天下真火,不觉骇然。 吼—— 就在众人愕然之中,忽然间,就在成泰脚下,大地忽然间被捅破撕开,火烫火烫的岩浆,鼓『荡』着浓烟碎石,直喷涌而出。 “哇呀呀,火山喷发,火烧屁股啦!”小满和尚见了这阵仗,登时吓得屁滚『尿』流,抱头『乱』窜中,躲到了龙渊身后。 但见这岩浆火柱,直径约有三五米,一喷涌出来,天地为之照亮,温度飙升,热气滚『荡』。 “小小岩浆,奈我不得!”成泰猛然朝下轰出十多掌,试图将岩浆打飞。 却不期,那岩浆火柱似有灵『性』一般,身子竟而一弯,非但巧妙地躲过成泰的轰击,更是斜刺里扑咬在成泰身上,龙『吟』阵阵中,竟而直将成泰死死困住。 这岩浆火柱,竟而是一条岩浆火龙! 而且,地下岩浆喷涌不断,后续力强大,本身便具有极大的杀伤力,成泰被困其中,若是不能瞬间脱出,只怕还当真危险。 “爹——”青铜鼎内,南狼太子见状,双目登时间血红,猛朝着“岩浆火龙”扑去。 “狼儿!”豁然间,一道清影掠过,直将南狼太子拉住,急道:“狼儿,不可胡来!” 来人,正是魔教南狼宗宗主,狼毒花。南狼太子发出讯号,而狼毒花离得不远,是以最先赶来。 只是,狼毒花还未赶来,魔凤魔凰却是凄凄叫起,一同印入龙渊眉心,不敢声张。狼毒花身上有燎原“本命麒麟”的气息,只怕魔凤魔凰所害怕的,便是如此。 “娘,那大火里面包裹着的,是爹爹呀!”南狼太子急道。 “你说什么?你爹爹在里面?”狼毒花闻言,脸『色』大变,忽然间狂拍出几掌,漫天阴黑魔气撕裂,直将那岩浆火龙震开,显『露』出一个满是裂痕的金光防御球来。 “好厉害的岩浆火气!”狼毒花微微邹眉道。 “糟糕!”龙渊见天河不知发动了什么道法,好容易暂且将成泰这厮困住,却不想半路忽然杀出个狼毒花,三加五除二,便破去了这“岩浆火龙”,疾声大喝道:“狼宗主,里面困着的,是你丈夫的心魔!” 只是,为时已晚。 噗—— 天河以“八荒火龙神”钻入地下,沟通地火,引发出地下岩浆,实力彪悍,这才暂且困住了成泰,但狼毒花如此悍然狂击之下,“八荒火龙神”身遭重创,悲鸣之中,只从岩浆之中脱身而出,满身流火,朝着远处荒山撞去,而天河本身,在遭受如此反噬之下,身子急晃,幸亏宁天勤及时出来将他扶住,这才不至陨落。 而没了“八荒火龙神”『操』纵的岩浆,喷涌之势瞬间被削弱,但却是没了方向,不一时便洒落地上,落地成火,顷刻间便引起好大一片火海。 “多谢!”成泰脱困,周身九幽怨火更是熊熊燃烧,而身上金漆却也越发厚重,只是眉心处“卍”字真言诀却是变作了血红之『色』,狰狞可怖中,朝着狼毒花,轰然拍出一掌。 这一掌拍出,却是一尊金光刺眼的如来雕像,漫天火海为之黯淡,手托法印,坦胸『露』『乳』中,却是在胸膛中央浮着一门“卍”字真言诀,口吐梵音,带着悲天悯人之德,直撞击在狼毒花身上。 龙渊、天河、南狼太子,纵然他们是为后起之秀,但在狼毒花与成泰面前,都还不过是蝼蚁而已,渡劫之后,每提升一个等级,便是天渊之别,根本不是此刻的他们所能跨越。 狼毒花情急之下,破开天河的“岩浆火龙”,志在救人,虽有龙渊出言提醒,但成泰老『奸』巨猾,刚一身得自由,便是朝着狼毒花施下辣手,迅雷不及掩耳,谁都救不了她。 噗—— 狼毒花见成泰忽然打出一掌,便知是不妙,猛然将南狼太子推到远处,生生受下,金光撕裂中,狼『吟』哀婉,悲戚欲绝。 “娘——!”南狼太子双目泪涌,眉心处一匹毒狼魔印浮出,施展出“恨天魔功”,一掌挥出,魔气滔天,直朝着成泰打去。 “螳臂当车!”成泰轻蔑之中,屈指一弹,金光撕裂,直将南狼太子魔气击破。 “秃驴,看刀!”忽然间,一声惊雷大喝中,一把犹如月『色』,带着阴冷杀气的大刀爆然暴涨开来,直砍在成泰头上。 只是,那刀砍下,却是在离着成泰半寸的地方猛然停下。 虽然刀未落下,但成泰的心却是被砍得屁滚『尿』流起来,九幽怨火差点熄灭,慌慌张张地朝着一旁掠去,这才大怒道:“是谁暗算老衲?” “要不是看在你是附着在我南狼妹妹的夫君身上,老子唯恐打坏了他肉身,你个贼秃子,早死了一百回,打入十八层地狱了!”那月『色』长刀收敛,显出一个衣冠不整,正提着裤子的老头儿来。 这老头,自然便是花蝴蝶了。 本来,花蝴蝶离得最近,应该是在狼毒花之前赶到的,但他正到爽处,而且那些个美人儿也都是爽得不可开交,都是不准他离去,是以虽知道龙渊身处险境,却也没“火急火燎”地赶来,而是“火急火燎”地寻欢作乐。 “靠,老头,你死哪里去了?”龙渊怒道。 “哪个,啊,你说什么?”花蝴蝶抓着耳朵道。 “老头,你过来!”龙渊可没心情跟他扯淡。 “怎么了?”见龙渊神『色』凝重,花蝴蝶这才飞身过来。 “接着!”龙渊手中浮出一团光影,送在花蝴蝶手中,低声传音道:“老头,这是武夷派的‘血池炼鬼道’,只要修炼此道法,再将这无边心魔封印在体内温养炼化,便可助你突破‘登仙’瓶颈,身登渡劫!” 龙渊于花蝴蝶相比,法力太低,是以不能如狐女对自己那般,直接将道法光影『逼』入他神念之中。 “血池炼鬼道?”花蝴蝶神『色』一紧,点头道:“的确是我鬼道中的奇葩!”说着,也不客气,将那光阴归入神念之中。 “花师兄,别来无恙啊!”狼毒花见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花蝴蝶,神『色』变幻之中,仍是抱拳谢过。 这倒不是狼毒花与花蝴蝶有什么私人恩怨,而是因为南狼宗自来与北魅宗不合,而且就在前些日子,他的好徒弟龙渊还抢走了自己的儿媳『妇』。 花蝴蝶却是不知龙渊壮举,如若知道,肯定是心花怒放。 “南狼妹妹几百年含辛茹苦,我见犹怜,这魔崽子霸占你相公身子,还敢打伤于你,实在是让人义愤填膺,看我今天怎么帮你宰了他,抽出心魔,还你相公!”花蝴蝶磨拳搽掌,脚下七星亮起,月『色』“残月刀”嗡鸣作响中,便要朝着成泰出手。 “唉,花老弟此言差矣!这无边心魔乃是我鬼道大补,咱们应当见者有份才对,花老弟怎么能吃独食呢?”忽然间,一个爽朗的笑声从天而降,一个身着黑衣鬼袍的中年儒生,携着一个少女徐徐落下,凭空站定在龙渊身旁。 来人,却是武夷派掌门箫落魂与其女萧如寐。 萧如寐左手挽着父亲胳膊,不动声『色』中,右手却是猛地扭在龙渊小腹,目中含泪地传音道:“混蛋,可恶,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龙渊被扭得生痛,忙忙抓住她小手轻轻捏了捏,这才哄得她手劲轻了许多。 “姐姐,你是在帮哥哥挠痒痒吗?”小满和尚望着龙渊跟萧如寐,丈二和尚,『摸』着小光头,疑『惑』非常地问道。 “哈哈哈,萧掌门别来无恙啊!”忽然间,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天而降,却是一个身着深蓝『色』道袍的老者,迈开大步而来。 “掌门真人!”沈青竹、天河、宁天勤三人,见到那老者,匆忙上前行礼。 来人,却是苍茫山掌门,逍遥子! “这里好热闹,又都是大人物,我姐妹儿来凑个热闹,萧掌门、花哥哥,你们可别不乐意吆。”一串银铃笑声中,五『色』花海汹涌,托着两个绝美的女子,飘忽而来,却是狐族摘星与玲珑二女也到了。 而且,众人有意无意,将成泰围困中心,上有逍遥子雷霆万钧,下有火海滔天,当真是令他『插』翅难飞。 296.尔虞我诈 296.尔虞我诈 “哼,小小狐妖,若是识相的话,速速离去,否则不然,老道我今日便要将尔等尽数降服!”逍遥子望着摘星,恶狠狠地道。 逍遥子之所以对狐族如此大恨,便是因为自家儿子沈苍茫被狐族栖迟“勾了心魂”,“自甘堕落”之故。但玲珑早在那之前便已身中邪魔诅咒,是以包括萧落魂与花蝴蝶在内,都不知道她是谁。 “吆,苍茫他爹爹,你好大的火气呐。”摘星掩口而笑,腰肢『乱』颤中,笑道:“奴家适才只是问萧掌门与花哥哥可不可以留在这儿看热闹,可没问你这冰冷无情的人吆。” “孽畜,你找死!”逍遥子见她提及“沈苍茫”,无异于正中其痛处,面『色』紫黑中,剑眉倒竖,手中忽然显出一把火『色』如龙的长剑,便要动手。 “我愿意我原因,两位姐姐要看热闹,我小花一百八十个愿意!”花蝴蝶衣冠不整,满脸唇红,兴奋地道。 秦无双满脸鄙夷之『色』,走到摘星与玲珑跟前,道:“娘,小阿姨,你们怎么也来了?” “小姨说你在‘飘香楼’里嫖了姑娘不给钱,你爹爹震怒之下,特地派我来捉拿你回去,五十大板好赏!”摘星格格笑道。 龙渊见闻摘星提及“沈苍茫”,而逍遥子如此模样,难免心下感伤,知道摘星绝不会是无的放矢,恐怕是要让自己看清逍遥子的态度。 便像是当日在星峦峰下的山洞之中,赤月说的那般,自己的爷爷『奶』『奶』,绝容不下自己一样。 “沈掌门,萧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沈掌门成全。”逍遥子忽然朝着逍遥子抱拳道。 “何事,萧掌门但说无妨!”逍遥子见龙渊与他并肩而站,心中已是猜出几分,不悦地道。 “这位青玄小兄弟跟犬子无眠多有交情,而贵派又已将其逐出师门,还请看在我老哥的面上,便免了对他的追杀吧。”萧落魂道。 “萧掌门不觉得,这是我苍茫山的私事吗?”逍遥子冷笑道。 “可既然青玄已不再是你苍茫山的弟子,如若我将其收为门下,则自然要对门下弟子作出一个交代不是?”萧落魂反问道。 “你这是公然与苍茫山作对!”逍遥子沉声道。 “沈掌门,你号令天下正道,当之无愧的正道盟主,却怎么如此容不下一个不过元婴的青玄?我将其收为门下,并非是要与苍茫山为敌,但如若苍茫山的人胆敢动我门下弟子,我萧某人也绝不是吃素的!”萧落魂不卑不亢地道。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老道今日便先废了这逆贼身上的道法再说!”逍遥子伸手一招,一团火影拍出,其势滔天地朝着龙渊击杀而去。 “敢动我的好徒弟,你这是太岁头上动土!”花蝴蝶勃然爆吼一声,脚下七星亮起,手中“残月刀”暴涨,直劈而下,将逍遥子那一团火影劈得消散无形。 而刀影不灭,直劈下去,脚下火海,登时被劈开。 “花蝴蝶!”逍遥子本已是怒极,此刻区区一个花蝴蝶都敢对自己动手,当真是捋了老虎的胡须,手中火龙剑一招,脚下火海之中,竟而直冲出八条琉璃火龙,三条朝着花蝴蝶,五条朝着龙渊击杀而去。 “小子,看清楚老子的手段!”花蝴蝶勃然爆喝一声,漫天星光散布,“残月刀”反握在手,身形恍惚,只一刹那,竟而将逍遥子八条火龙尽数屠戮! 龙渊神念全面展开,却根本看不清花蝴蝶的身影! 而包括萧落魂在内,所有人无不震惊。要知道,花蝴蝶终究是羽化六层,根本未能度过“羽化登仙”的劫数,而逍遥子却已是身在渡劫,其间的等级差别,触目惊心! 若是按照等级计算,花蝴蝶连现如今的天河都打不过,可天河在逍遥子面前,仍还只是一只蝼蚁而已。 见花蝴蝶如此手段,龙渊终于相信鬼舞所言,不觉对花蝴蝶再次刮目相看起来。 “花兄好手段!”狼毒花抱拳道。 只是,花蝴蝶停在龙渊身前,伸手按在他肩膀上,面『色』『潮』红,额上冷汗流下,身子颇为佝偻地道:“不行不行,跟那几个小妖精大战了三百回合,提不起力气来了!” “你!”逍遥子连出两记,非但未能伤到龙渊丝毫,反两次都被花蝴蝶只手间化解,当真是颜面无存。 “沈掌门,这花蝴蝶是魔教贼子,诡计多端,不如合你我二人之力,一举灭了他,也算是为天下除一大害!”成泰忽然飞身而来,慷慨激昂地道。 “如此甚好!”逍遥子手中火龙剑嗡鸣作响,点头道。 “好,姓花的,便来吃老衲一击!”成泰勃然爆吼,呼呼呼呼拍出十多掌,金光璀璨之中,眉心处“金漆”涂身,威猛无比。 只是,成泰朝着花蝴蝶出掌,“金漆”吐满全身,却是忽然转身,双掌之上,各浮现出一尊血光如来,竟是直朝着逍遥子拍去。 不过,令成泰意想不到的是,这一转身,便看到逍遥子手中火龙剑中暗藏着一条威猛神骏的琉璃火龙,正朝着自己激『射』而来,却是下了杀招。 “哼,小小心魔,竟然还敢自称正道,你这是找死!”逍遥子冷哼道。 “小心!”狼毒花见逍遥子竟然背后偷袭,虽然知道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并非是自己的夫君,而是心魔成泰,但这身子毕竟是尘路所有,一旦被打坏,尘路便是要成为孤魂野鬼了。 轰-- 三大绝世高手,一触而发,激斗起来。 “萧掌门不去帮忙吗?”摘星望着负手而立的萧落魂道。 “我若出手,便是说沈老弟道法不行,斗不过那心魔与狼毒花,只怕沈老弟要生气。”萧落魂淡淡地道。 “你!”沈青竹见萧落魂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登时大怒起来。 “师兄!”宁天勤忙忙拉住沈青竹道:“先看清楚什么情况再说吧。” 不过顷刻之间,逍遥子、成泰、狼毒花三人混战,已是发出千百道法,一时间法力波动直如风暴,逍遥子展开防御,将龙渊与沈青竹等人尽数包裹,这才无碍。 只是,望着半空中一团团炙芒,龙渊等人,却根本看不清逍遥子他们的打斗。 “小子,知道我一直以来,都不肯传你道法吗?”花蝴蝶忽然问道。 “师父?”龙渊不解地道。 “因为每一套道法,都是要万般磨练,才能够步入化境,贪多嚼不烂,便是这个道理!逍遥子一生只钻研《御龙真诀》与《紫电奔雷咒》以及他苍茫山不为外人所知的‘第三项镇山绝技’,其余道法,都是浅尝则止,是以他的道法,精纯无边,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应付!” “所以说,即便是我也加入战斗,以三打一,也根本胜不了逍遥子!除非是摘星长老也加入,再或者是萧掌门倒戈,否则根本胜不了他!”花蝴蝶道。 “可是,可是你刚才……而且,我看那逍遥子,也不过尔尔嘛!”秦无双不解地道。 “那是因为逍遥子此人疑心太重,处处防范于人,他唯恐自己一旦使出全力,便会有人如我,如摘星长老,甚至是如萧掌门便要趁虚而入,浑水『摸』鱼,是以一直以来,都未使出全力!”花蝴蝶解释道。 “可是,那人是个道士,可他身上,怎么也会有‘极乐念珠’呢?”小满和尚忽然『摸』着光头道。 “你说沈掌门身上有极乐念珠?”龙渊不解地道。 “是啊!”小满和尚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那串念珠,递给龙渊道:“我这串念珠上有十八颗,师父说是西方佛门的十八位菩萨,能够感应其余的珠子,也即是其他的菩萨跟罗汉。我本来是想要去东边看看海的,结果被它带着跑到这里来了。” 龙渊接过小满和尚的念珠,却见这十八颗珠子并不相连,而是彼此割据,更为奇怪的是,这些珠子,竟而还是大小不一,有的甚至都不是圆形,不觉想起李柔熙与狐媚儿身上的念珠。 极乐念珠本应该是一百零八颗,可炼制到这第八十一颗之时,却因为耗尽了天材地宝,再无精力而不得不放弃。菩提寺传说之中,在菩提寺历代祖师刚刚放弃之时,忽然闯入一个自称‘洪荒鬼尊’的鬼道高手,抢走了其中最为厉害的十九颗,而且还在其余念珠之上,布下了鬼道法则,使得其余的念珠根本发挥不出本应该具有的佛法。 只是当时南疆与中原井水不犯河水,也无甚交往,是以这事情并未传扬开来,在菩提寺典籍记载之中,也只是称呼“洪荒鬼尊”为“似人鬼物”,甚至不知道他来自何处。 直到武夷派在千年前正邪大战中扬名天下,与魔教“北魅宗”一起,才将南疆巫族的鬼道发扬光大,使得世人皆知。 而且,随着时日推移,菩提寺保留下的“极乐念珠”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流落出去,甚至传言中有人破去了洪荒鬼尊蒙上的鬼道法则,这才名震天下。 如果说,这小满和尚身上的十八颗念珠是当年洪荒鬼尊抢走的那些的话,那他与南疆琅嬛家族,究竟有何关系? “糟糕!”萧落魂一直关注着逍遥子三人的战局,忽见逍遥子眉心处一团金光浮出,印入成泰体内,心知不妙,立刻飞身冲入战团。 “姓萧的,你想吃独食吗?”花蝴蝶后发先至,手中“残月刀”嗡嗡作响,直朝着成泰身上劈去。 哪知,萧落魂身子刚被超越,便是急速抽回,目光清冷地笑起。 297.阖家团圆 297.阖家团圆 “花蝴蝶,你这是在找死!”逍遥子眉心处一团金光飞出,印入成泰体内的同时,却是早有防备,手中火龙剑威震诸天,脚下火海直如浇了油一般熊熊串起,头顶上空万钧雷霆更是直劈而下,笼罩方圆十多里。 幸亏龙渊等人离得远,否则不然,一个躲闪不及,便要被劈作飞灰。 “喵!”这时候,鬼希已然将整个“混沌球”化为鬼灵之力的部分吃完,之前叫了龙渊两次,见龙渊不答应,干脆咬了咬牙,将血红『色』的“魔灵”部分也吃了个干净,现如今只剩下纯白『色』的仙灵之力了,它可不敢造次。 毕竟,身为猫族,本身便是魔宗,吃点魔灵之力,也没什么。可要是把仙灵之力也吃进去,怕是不死也要残废,这一点,鬼希还是很清楚的。 龙渊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一招,一团鬼气浮出,聚拢成球,再以《鬼寻道》与《九尾心经》炼化,成为“鬼灵球”,暗中将魔凰阴灵藏于其中,托在手掌之上道:“好了,快回去吧!” “喵!”鬼希一口将“鬼灵球”咬在嘴里,却也不吞下,凌空虚度,朝着“紫云轩”而去。 众人早就见鬼希抱着一团灵力吞噬,心中震惊之余,却是对那团灵力更是惊奇,此刻见龙渊竟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鬼气转化为鬼灵,无不睁大了眼睛。 而包括秦无双与沈青竹在内,他们总算是知道为何萧落魂不惜与苍茫山翻脸也要将龙渊召入门下了。 龙渊见自己的秘密多已被人看到,当下也不再隐藏,一团鬼气浮出,将鬼希与魔凤魔凰吃剩下的仙灵之力包裹,慢慢蚕食,归入气海,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仙灵之力由元婴六层,晋升到元婴七层。 至于花蝴蝶这边,龙渊倒是不担心。首先,即便是担心也没用,逍遥子万钧雷霆与脚下滔天火海,根本不是龙渊所能抗衡,进去一步便是去送死。 其次,花蝴蝶老『奸』巨猾,萧落魂都能够想到的事情,他若是想不到的话,那活着也当真是没啥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果然,万钧雷霆当空劈下,狼毒花重伤,成泰被逍遥子一把擒住,却不见花蝴蝶如何。 “走!”沈青竹忽而一怔,紧接着招呼天河跟宁天勤,急速朝着北方掠去,显然是有逍遥子传音。 “想跑?”摘星与玲珑几乎是同时动手,“拿捏天下”展开,两只乌黑大手同时伸出,一把将沈青竹给抓住,拉了回来。 “你父亲害得我妹夫好惨,这笔账怎么也得在你头上算一算!”摘星怒道。 “放开我师兄!”天河龙鼎古剑嗡鸣而起,眉心处精火熊熊燃烧起来,与宁天勤双双追来,喝道。 “小辈,你听清楚了,这是我家私事,休要多嘴!”玲珑喝道。 “你胡说什么!”宁天勤怒道。 “小辈,你听着,我七姐与你苍茫山掌门逍遥子的小儿子是为夫妻,却生生被拆散,这期间,沈逐流那厮便是干了不少好事!”玲珑再喝一声,猛地一巴掌扇在沈青竹脸上,清脆作响。 “妖孽,信口雌黄!”宁天勤勃然爆喝一声,剑扫地下,一只火鸾鸟飞出,直朝着玲珑身上扑杀而去。 “你不信,那也难怪。不过,你回去问问你师父,问问你的师祖,甚至是问问逍遥子跟沈逐流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便知道老娘所言是真是假!”玲珑喝道。 有摘星在此,区区一只火鸾鸟,根本伤不到她。 “娘!”秦无双为难地道。 “摘星长老,何必跟后辈一般见识?而且,这沈青竹可还是在下选中的女婿,还请看在萧某人的面上,放他一马吧。”萧落魂抱拳道。 摘星何等聪明,知道儿子出言,定是受了龙渊指使,当下摇了摇头,“拿捏天下”松开,一把将沈青竹送出,凄然道:“姓沈的,看在萧掌门面上,今日暂且放你一马,终有一日,我姐妹定然杀上苍茫山,取你父子狗命!” “此仇不报非君子,妖孽,你二人今日羞辱我,终有一日,我亦会杀回狐岐山,捣了你狐族圣地!”沈青竹恨恨一声,转身而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何时了啊!不如,还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好。”小满和尚摇头道。 “你这小和尚,还当真有趣,叫什么呀?”萧如寐格格笑着问道。 “回姐姐,贫僧小满。”小满和尚『摸』着小光头,颇为害羞地道。 另一边,花蝴蝶以“残影留息”的手段直飞过逍遥子雷霆范围之外,躲过一劫,却是趁着他疏忽的瞬间,忽然欺身而近,一把抓在成泰身上,喝道:“这是我的囊中之物也!” “你找死!”逍遥子勃然大喝中,火龙剑狂劈而出,直将花蝴蝶一斩两截。却不期,竟是幻影! 而萧落魂见逍遥子动手,“鬼魄纵横术”展开,呜呜鬼啸之中,亦是冲了上去,笑道:“沈老弟,我萧某身修鬼道,这无边心魔正是我大补之物,却于你仙灵有害无益,不如让给了我吧!” “姓萧的,你一再跟我作对,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老夫的厉害!”逍遥子眉心处一张太极图『逼』发,直将成泰包裹其中,手中火龙剑斜刺里劈出,剑光扫过下面火海,登时间千百条火龙呼啸而起,朝着萧落魂扑杀而来。 这千百条火龙,无一不是琉璃火『色』,周身晶莹生辉,神态俊美,力量蛮横,虽不如天河“八荒火龙神”拥有自我神思,但其力量,却是更为无匹,根本不是“八荒火龙神”所能抗衡。 适才,逍遥子用来阻拦花蝴蝶,击杀龙渊的那八条火龙若是跟这千百条火龙比起来,直可说是小巫见大巫,可见此时此刻,逍遥子已是准备身退,是以动用了全力。 “血池!”萧落魂面对着千百火龙,却是丝毫不惧,眉心处一汪“血海”显出,身前忽而间一尊血池浮出,其间千百厉鬼扑杀而出,登时将逍遥子的千百火龙尽数压制。 萧落魂被誉为当今天下第一高手,成名早已千年有余,若是没些手段,只怕早就身死道消了。 “姓萧的,这就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忽然间,一道魅影闪在逍遥子身旁,一把月『色』短刀直将逍遥子『逼』开,大手一抓,竟而直将成泰抓到自己手上,重重鬼气扑下,将逍遥子布下的太极图冲破。 此人,自然便是花蝴蝶了。 花蝴蝶一招得手,丝毫不敢停留,呼呼呼朝着逍遥子与萧落魂劈出数十刀,口中吐出一团精纯如墨玉的鬼气,印入包裹着成泰的鬼气之中,大手一抽,硬生生抽出一团幽蓝『色』光泽,似有灵『性』的“鬼物”。 “可恶!”逍遥子与萧落魂见花蝴蝶竟然抽出了依附在尘路身上的“无边心魔”,无不勃然大怒,无数杀招,纷纷朝着花蝴蝶身上招呼过去。 “南狼妹妹,丈夫还给你,改天要请我喝喜酒吆!”花蝴蝶大手一推,身形连闪,早已消失在夜幕深处。论道法,花蝴蝶不如逍遥子与萧落魂,但若论速度,他二人加起来,怕也不敌花蝴蝶了。 狼毒花见状大喜,周身妖气滚动,直朝着那团鬼气飞去。 “去死!”逍遥子手中火龙剑忽而掉转方向,不再去追花蝴蝶,反而猛朝着那团鬼气,也即是尘路身上刺去。 “爹——!”南狼太子身形连闪,魔灵急速燃烧,疾若奔雷闪电一般,猛然向前,抱住了那团鬼气,张手朝着母亲怀中推去,而自己,却是被火龙剑刺中。 “南狼!”龙渊不想竟是这样的结局,心中思绪万千震『荡』,周身九幽怨火急速奔腾,青衣之上,血流如江河汹涌,一张金光为底,血芒构图的道符急朝着逍遥子身上裹去,正是武夷派《九幽鬼道》。 “青玄,不可无礼!”萧落魂也是放弃了对花蝴蝶的追赶,一指弹出,破去了龙渊的道符。 唵--嘛--呢--叭--弥--吽-- 鬼气之中,忽而传出佛门六字真言诀,紧接着佛光撕裂,直将鬼气驱散,一个身披大红袈裟,面目慈祥温和,双目澄澈的中年和尚飞身而出,一把抱住狼毒花,右手结成佛门法印,一掌朝着逍遥子推去,便是一尊金光如来,直『逼』得逍遥子接连后退,一连打出十多条火龙,这才将那金光如来之势消歇。 “狼儿!”那和尚,自也是尘路,飞身抱住南狼太子,佛光笼罩,将他身上伤口封住,惭愧地道:“是爹爹对不起你,让你身受如此重伤!” “不,不,是爹爹您救了我!”南狼太子望着尘路,望着他左手抱着母亲,右手揽着自己,泪如泉涌之中,拉开衣襟,却见他胸膛为“极乐念珠”常年照『射』,凝结成一团佛门金光的珠子,竟而化为一面“卍”字真言诀,闪闪发光。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尘路见南狼太子胸前“卍”字真言替他承受了逍遥子的一击,不觉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那颗被成泰抢走的“极乐念珠”,颇为惭愧地道:“狼儿,这珠子是爹爹当年送给你娘的定情信物,后来你娘传给了你,现在,我再把他给你,你还会收下吗?” “爹爹,孩儿从来都不曾拒绝过您。娘也一样,从不曾拒绝过您!”南狼太子痛哭声中,紧紧地抱住了父亲跟母亲,隐忍了几百年的眼泪,此刻终于得到了最温馨的释放。 逍遥子见尘路无恙,再待下去,根本捞不到好去,若是再被萧落魂三言两语挑拨起来,更是棘手,虽然心中万千不甘,却仍是抽身而去。 小满和尚望着他们,『摸』着自己的小光头道:“看来,那一颗‘极乐念珠’对他们很有意义,我怕是不能开口去要了。” 而龙渊,望着他们,忽然觉得什么道法天下第一,什么长生,什么唯我独尊,都不过尔尔,唯独这一家人的阖家欢乐,才是那么地令人止不住落泪,一时间怅惘,祝福之中,却也不觉微微有些嫉妒。 “你怎么了?”萧如寐上前,拉住龙渊的手,柔声道。 “没什么。”龙渊望着萧如寐澄澈的目光,忽而生出几许愧疚。这个一心向着自己,干净单纯的女子,被自己夺走清白之躯,在此之前,却从未得到过自己真心的爱,现在想一想,当真是不公平。 “寐儿,我答应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抛下你,出家当和尚的。”龙渊轻轻将萧如寐抱在怀中,柔声道。 萧如寐不期龙渊竟敢当真自己父亲的面,将自己抱在怀中,但心中却是窃喜,将头埋在龙渊胸膛,嗔道:“呸呸呸,你这和尚,大庙不收,小庙不要的,还好意思说。” “哎吆,这么句不清不楚的话,就把你感动成这个样子,你们家相公,还真有手段啊!”琅嬛鬼镯中,琅嬛忧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数落道。 “哼,我喜欢!”萧如寐得意地道。 萧落魂见龙渊如此,却是只做不见,但朝着花蝴蝶遁去的方向望去,目光之中,却是显出一分阴桀之意。毕竟,成泰那“无边心魔”压制菩提寺达摩堂首座尘路几百年,而他身修“血池炼鬼道”,若能将其封印在自己体内,温养炼化,甚至可助他飞升,却是被花蝴蝶这厮夺去,暴殄天物,他心中怎能不有所恨? “好了!”摘星见龙渊左手松开楚琴儿,右手又将萧如寐搂在怀中,软玉温存,直是摇头,叫醒龙渊道:“正道中人都跑光了,你兄弟两个就干点善事,积点善德吧!” “做什么?”秦无双问道。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是不是想要把这下面的大火扑灭?”小满和尚合十问道。 “不错,还是你这小鬼头心怀慈悲,比那牛鼻子逍遥子强多了!”摘星赞赏了『摸』了『摸』小满和尚的小光头,对着龙渊跟秦无双喝道:“青狐,你以‘流风回雪剑’扑灭大火;无双,你以仙木神通使这荒山重新焕发生机!” “哼,你们打完架拍拍屁股走人了事,人家靠在这山上打猎砍柴过日子的老百姓就要喝西北风不成?一个个号称正道,却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没一个好人!”摘星指着脚下熊熊大火,愤恨不平地道。 298.羽化任务 298.羽化任务 无边心魔为花蝴蝶抓走,逍遥子离去,只剩下南狼太子一家,萧氏父女与摘星母子跟玲珑、龙渊以及那小满和尚。 龙渊祭炼出“天人阵”太极图,萧如寐将“逐鹿神剑”拿来在手,催动《流风回雪剑》,“雪满乾坤”完全施展开来,呼呼风雪啸声之中,大火渐灭。 萧落魂施展出不知什么鬼道,鬼风阵阵,直将浓烟收入血池之中,不知作何用途。 大火被扑灭,大雪化为雨水,秦无双“仙木神通”完全催发,绿意盎然的仙木之气灌注到焦黑的土地之中,竟而可见树苗拔地而起,焕发出生机。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慈悲向善,为万民着想,实在是佛心仁厚!”尘路合十而来,朝着摘星与龙渊等人行礼道。 “尘路大师见笑了,我等不过小恩小惠,跟大师发宏誓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摘星莞尔道。 “发宏誓愿,亦是要积以跬步,可在此之前,贫僧一直好高骛远,并未能为苍生做下什么。不过,在正邪之战以前,贫僧会留在这里,帮助此地百姓,渡过难关。”尘路合十道。 “爹,我也留下来,给你做个帮手!”南狼太子上前道。 “那我也留下来,给你们做饭吧!”狼毒花笑着道。 尘路心魔得去,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尘路大师,你心魔已去,阖家欢乐,为何还要再参与到纷争之中?而且,大师与自己妻儿阵营不同,一旦参与,难免……”龙渊不解地道。 “我是为菩提寺达摩堂首座,而正邪大战已是箭在弦上,我又岂能退缩?而雅茹跟狼儿是炼情教弟子,自然也不可退缩。此乃天意,使得我一家三口,终要分立,但即便如此,血浓于水,我们仍还是一家人!”尘路道。 龙渊望着南狼太子一家,心中万千滋味一时间涌上心头,不知是苦楚还是欢喜,只得点了点头。 “不知这位小师傅有何打算?”尘路忽然合十对小满和尚道。 “听他们说,大师是菩提寺的什么首座吧?我师父要我集齐八十一颗‘极乐念珠’,你给令公子的那一颗,意义深厚,小满不敢图谋,但想必你菩提寺还有很多吧?我便去菩提寺找找吧。不敢,既然大师要留下来造福一方,我小满身为佛门中人,自然不可拒绝,那么便也留下来,跟随大师一起吧。”小满和尚『摸』着小光头道。 “笨蛋!”萧如寐一把拉住小满和尚,低声道:“人家一家团聚,正是夫妻恩爱之时,你这家伙,添什么『乱』子?” “哼,我看人家心理面可没这么多弯弯绕,是你多想了吧。”琅嬛鬼镯之中,琅嬛忧雨逮着机会便呛她。 “青狐,这些日子,你若无事,便先跟我回武夷派吧,我有事情要你与无眠一起去做。”萧落魂忽然道。 “好啊好啊,我们这便回去吧!”萧如寐拍手道。 “哼,你跟青狐什么关系,为何要他去你武夷派?”玲珑警惕地道。 “他身上流传着我武夷派的道统,又对我女儿拉拉扯扯,是何关系,只他一念之间的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萧落魂摇头笑道。 他的意思,自然是说,只要龙渊肯做他的女婿,他也绝不反对。 摘星与玲珑互望一眼,均不想龙渊身边这女子,竟然是当今第一鬼道大派,武夷派掌门萧落魂的女儿!而且看样子,这女子对龙渊多有死心踏地的意味。 “娘,那我怎么办?”秦无双见说,知道龙渊要走,不觉有些失落起来。他自小便自跟随父母,从未独自下山,更是不曾像这一两天如此刺激惊险过,不免十分留恋。 “萧掌门慧眼如炬,难道看不出来吗?”摘星凝神望着萧落魂,忽然传音道。 “传闻之中,南疆《鬼寻道》上半部是被苍茫山沈苍茫与狐族仙狐大人联手抢夺得去,青玄得传《鬼寻道》,又非是南疆中人,我早有所觉。”萧落魂淡淡地传音道。 “只是,都言仙狐大人留有后人,但十几年来,无数人翻遍天下,也是未曾找到仙狐大人后人的半分踪迹,我萧某心中虽有怀疑,却也不敢妄自猜测,是以之前并未想过这些事情。” “只是,忽然之间,青玄贤侄多出来个‘青狐’的称号,而且还与狐族十大长老中的摘星长老关系颇深,使得萧某不得不再去猜想,现如今看来,老夫只怕是猜对了。”萧落魂道。 “既然你知道青狐身份,那便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他跟随你而去的!”摘星道。 “我萧氏一族与你狐族无冤无仇,更是一心精修鬼道,你狐族无论是《九尾心经》还是‘九尾剑’对于我来说,都是毫无用处,拿着只能是怀璧其罪而已。”萧落魂道。 “那你究竟意欲何为?”摘星道。 “青狐身传‘鬼寻道’,是我鬼道中人梦寐以求的道法,更是开启琅嬛家族,琅嬛遗迹的关键所在,我自然要多方拉拢。而且,《鬼寻道》的下半部,便是在这‘琅嬛鬼迹’之中,而他也只有借助我武夷派的力量才能打开。” “谁又知道萧掌门心中所想究竟是什么呢?” “那么摘星长老可曾听说过戒身观镇压着的两只冤魂?” “如何?” “你可知这两只冤魂,历经万年,在菩提寺高手帮助之下,戒身观仍只是勉强镇压,而不能化解?” “据说那两只冤魂,其实乃是琅嬛家族后人,一身鬼门道统,早已超越佛门道法,虽失去了肉身,但也无法以佛门之力化解。” “无法以佛门之力化解,并不代表不可以鬼道炼化!青狐得我身传‘血池炼鬼道’,便是为了将其中一只冤魂炼化,封印在体内血池之中,慢慢温养祭炼,修成羽化!” 他二人说话,俱是传音,纵然有尘路在此,却也是听不到他们说的一字一句。要知道,摘星乃是八尾灵狐,而萧落魂号称当世第一高手,非是尘路所能企及。 “既然如此,那么为娘便破例一次,对你爹爹先斩后奏,准你下山。不过,你这家伙莽莽撞撞,不知变通,是以这一路上要听从青狐指挥,不可擅自胡来,听到了吗?”摘星对着秦无双道。 既然萧落魂早已部署,要龙渊去戒身观收服其中一只冤魂,摘星自也知道,就算自己阻拦一时,也是无法阻拦一世时,反正在“琅嬛鬼迹”开启之前,萧落魂绝不会伤害龙渊,索『性』让他去碰碰运气也好。 “真的?”秦无双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抱住摘星,在她脸颊上猛亲了一口,大喜道:“谢谢妈妈!” “啊对了!”秦无双忙将背上包袱解下来递给摘星道:“这是孩儿在山下时买的礼物,送给妈妈还有爹爹,还有小狗子他们!” “哼,算你还有良心!”摘星接过那包袱,朝着萧落魂抱拳道:“这位是小女子的独生爱子,劳烦萧掌门多多照顾了。” “无双拜见萧掌门!”秦无双知道这是自己下山的救命稻草,忙忙朝着萧落魂抱拳道。 “好精纯的魔灵!”萧落魂点了点头,对着萧如寐道:“寐儿,还不赶快见过摘星长老!” “是,寐儿见过摘星阿姨!”萧如寐忙也朝着摘星行礼道。她称呼“摘星”做“阿姨”,自然是要跟龙渊一致了。 当下,萧落魂铺展开浓重的鬼气,将龙渊、秦无双、萧如寐三人包裹住,投南而去。 “三姐,你这么做,无双跟渊儿可是危险!”玲珑望着萧落魂四人远去的方向,又是焦急,又是不解地道。 “萧落魂那厮老谋深算,渊儿便不见得不是油滑,而且萧落魂想要利用渊儿,就必须先把他给培养起来,在这期间,断然不会伤害他的。反倒是无双这家伙,心思单纯,『性』子鲁莽,夹在他二人中间,多少能够学点生存之道,才是我心中所愿。”摘星望着手中的包袱,喃喃自语道。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时已天明,东方破晓,尘路带领着狼毒花、南狼太子以及小满和尚,在这山脚下寻来几些还未烧焦的木头,搭建了三栋小屋,沐浴在阳光之下,背依微微冒着黑烟的荒山,倒也别有味道。 南疆武夷派! 坐落南疆,气候比之北方要温暖许多,而且常年之下,树木葱郁,山多水清,与北方之浑厚巍峨相比,多了几分清秀奇险,更多婉转怡人。 武夷派落处,其实便是一座绵延千里的大山,称之为“武夷山”,而“武夷派”的称呼,便是由此而来。 与苍茫山不同,武夷派占据千里群山,却并不多见什么巍峨的建筑,虽是大门大派,却与其他山上的大户人家一样,所有建筑,多与这群山相得益彰,处处衔接,非但不觉突兀,反而几分恰当,是以多是玲珑小巧。 萧落魂直飞鬼王峰,落在一间涂着绿漆,与山上树木融洽非常的屋子,推门进去。里面却是阴气森森,甚至可闻鬼哭之声,更是没有窗户之类,只点着几只猩红的油灯,转身对萧如寐道:“寐儿,你在外面那么久,你母亲时常想念你,快去下面找你母亲说说话吧。” “哦!”萧如寐知道父亲有事与龙渊商议,故意支开自己,依依不舍地望了龙渊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299.炼魂鬼灯 299.炼魂鬼灯 “坐!”萧落魂微微一笑,招呼龙渊跟秦无双道。 这屋子并不宽敞,像是待客用的客厅,却是浑然没有苍茫山“希夷神殿”的气派,只一张圆桌,桌上一盏油灯,桌子旁边,四五把椅子而已。 而且这椅子,同样与中原不同,乃是藤编而成,只是藤蔓粗如拇指,虽是黑如墨玉,却是多有裂纹,显然并非上等。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反倒是透『露』出几许温馨,反而比充满光明的“希夷神殿”来得要给人以舒服的感觉。 秦无双从未见过这样的光景,十分之好奇,左瞧右看,拉起一张椅子正对着萧落魂坐下,却是望着桌上的那油灯,好奇起来。 “无双,这油灯又叫做‘鬼灯’,里面燃烧的,不是灯油,是人的生魂!”龙渊也拉过一张椅子,见秦无双伸手要去拿那盏油灯,忍不住提醒他道。 秦无双这家伙心底善良,内心之中,一片光明,丝毫不见邪魔妖道的气息,反倒像是个正道之中的谦谦君子。 “啊!”秦无双的手刚刚碰到那盏油灯,听到龙渊的话,吓得连连缩回,再望那油灯之时,竟是多少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天下酷刑之中,便有鬼道之中的生魂祭炼,“点灯”之说。便是将人生魂抽出,通过某种秘法祭炼,封印在油灯之中,神思不灭,点燃千年,煎熬其千年。 这桌上的油灯,却像是一块玉石雕刻而成,造型是一颗粗壮的大树,树叶脱落,而树干之上,缠满古藤,树枝散落,那灯芯便是在树枝末梢,约有近百只,灯火微微,泛着几点猩红,却又蒙上一层幽蓝。 这“鬼灯”虽然用途残忍,但造型却是精美,也难怪秦无双心生爱慕,想要把玩两下了。 “把生魂当灯油来烧,这,这也太残忍了点吧?”秦无双望着那“鬼灯”,咽了口口水道。 “这灯中封印着的,是我武夷派中的大罪人,千死不足以赎回他们犯下的罪恶,是以祭炼起生魂,化作灯油,焚烧千年,以作惩戒!”萧落魂淡淡地道。 “那千年之后呢?”秦无双追问道。 “魂飞魄散!”萧落魂道。 “好残忍!”秦无双望着那鬼灯,不觉可惜起来。 “既然你觉得残忍,那这盏鬼灯,便送给你好了。你是为摘星长老的儿子,必然有办法解开这盏油灯之中的封印,解救出被封印在里面的人。”萧落魂摇头笑道。 堂堂妖魔宗,却觉得这“鬼灯”残忍,非但是萧落魂,即便是龙渊都有些不解。 “此话当真?”秦无双大喜道。 “我萧落魂岂会骗你?”萧落魂反问道。 “嗯,听我妈妈说,你是当时第一高手,自然不会骗我!”秦无双见说,双手将“鬼灯”捧起,上下左右查看起来。 “无双少爷,您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要不要奴婢带您去看看可还满意?”一个身着苗疆服侍的小女孩轻声进来,朝着秦无双躬身行礼道。 “好好好,咱们这便去!”秦无双抱着“鬼灯”,唯恐萧落魂反悔,自然要跑。 那丫鬟带着秦无双出去,屋门自动关上,而桌上鬼灯被秦无双拿走,只墙壁上还点着几盏灯,光线一时黯淡下来,显得昏暗几分。 不过,对于龙渊与萧落魂来说,这昏暗,却是无碍。 “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真正的姓名吗?”萧落魂望着龙渊,微微笑着道。 “萧掌门神通广大,在下的身份,只怕早已被萧掌门看穿,萧掌门又何必多次一问呢?”龙渊不动声『色』地道。 “无妨!”萧落魂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在你心中,一定会觉得我武夷派在利用你,虽然却也的确如此,但这只是其中之一,你并不知其二!” 萧落魂站起身来,在这狭窄的小屋中渡步道:“我寿元已近两千年,早已到了人的极限,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感召,只怕时日已是不多。只是可惜,这千年来,我一心只求自己道法上的精进,忽略了作为一派掌门的责任所在,致使武夷派根本无力与南疆相抗衡!” “与南疆抗衡?”龙渊邹眉道:“萧掌门此话何意?” “天下鬼道,莫不出于南疆,这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可是,南疆自‘洪荒鬼尊’之时便已颁布禁令,不准鬼道外传至中原,但凡偷学者,格杀勿论!” “当年我萧氏一族本是凡世之人,为躲避仇家追杀,逃自南疆。后来,我的祖先,与一位南疆女子生情之下,无意中学了一些鬼道,以求养生。可谁知,这却是触怒了南疆的族长,非但将那女子活活烧死,更是要将我族人斩尽杀绝。” “可谁也想不到,那女子肉身被烧作飞灰,魂魄却是逃出生天,带领我祖先逃入南疆更深处的荒林之中,躲过一劫。在这时候,忽然有人站出来,要那女子传授他鬼道法门,返回中原报仇。于是,我萧氏一族不足百人,便在那被南疆称之为‘鬼绝林’的阴魂鬼地,修炼鬼道几百年!” “几百年后,我萧氏一族不剩下十人。但这十人,无一不是冠绝天下的奇才,放到中原,每一个都足以开山立派!于是,在我祖先带领之下,返回中原……” “于是,你们将所有的仇人,尽数屠戮?”龙渊道。 “唉,匆匆几百年过去,我萧氏一族的仇人,早已寿终正寝,再无什么仇怨可报!”萧落魂义兴索然地摇了摇头道。 修道之人,寿元扩展,可至一千多岁,但凡世之人,却不过匆匆百年而已。 “无仇可报,我祖先在中原也早已没了留恋,于是便又带领族人返回南疆,希望能够与那女子的魂魄长相厮守在一起。可谁知,等他回去,那女子的魂魄早已被南疆之人生生撕裂,魂飞魄散而亡!”萧落魂恨恨地道。 “我祖先悲痛欲绝,与那南疆族长理论,却不想对方早已设下天罗地网,要将我萧氏一族尽数屠戮。可那时,我祖先早已是身在渡劫,只手遮天的绝世高手。双方断断续续打了近两年时光,我萧氏一族只剩下三人,而南疆也是满目疮痍,于是这才停手。” “我祖先知道南疆之人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整顿势力,开创‘武夷派’,以求自保!现在,南疆之所以不敢对武夷派动手,是因为有我在。可一旦我魂飞魄散,他们便会趁虚而入!” “萧掌门的意思是,要尽快将萧无眠培养起来,守护你萧氏一族?”龙渊问道。 “单凭无眠一个人,肯本不可能与南疆相抗衡!所以,我希望我萧氏一族与武夷派能够留得住你的心,在我萧氏一族与武夷派身遭大难之时,得你援手!”萧落魂忽然道。 “南疆灭了我武夷派之后,下一个目标,便会是魔教北魅宗,然后便是天下所有身修鬼道的汉人,如若长此下去,唇亡齿寒,早晚也会找到你身上!”萧落魂接着道。 “我?萧掌门见笑了,在下区区一个元婴小修士,武夷派遍地都是,有何分量可言?”龙渊笑道。 “不!”萧落魂郑重地道:“洪荒鬼尊临死之前,在《鬼寻道》上半部中设下了诸多禁制,若无福缘之人得到,强行修炼的话,早已走火入魔而死!而你却是安然无恙,便是说明,你非但是福缘深厚之人,更是他冥冥之中指定的继承人,到时候整个南疆都要落在你掌控之下也说不定!” “你说,洪荒鬼尊前辈要我掌控整个南疆?我非是南疆之人,他为何要选一个外人来掌管他的子孙后代?”龙渊反问道。 “也许,你果然便是他选定的继承人,也许只是被选中的一颗棋子,为南疆琅嬛家族的后人做嫁衣,这些非是我所能猜想。但从另外一个方面上讲,你又可曾想过,我为何不将你身上的‘鬼寻道’强行搜刮而来?”萧落魂问道。 “为何?”龙渊反问道。 “适才已经说了,你所得到的上半部,洪荒鬼尊早就做了手脚,非是他冥冥中选定的继承人,无论是谁,根本看不出破绽所在,强行修炼,只能是魂飞魄散的结局。”萧落魂淡淡地道。 “而且,你不想知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吗?”萧落魂笑道。 “萧掌门请明言。”龙渊作出一个“请”的手势道。 “我要你与无眠一起去戒身观,收服被镇压在‘听心圣地’的两只冤魂,以‘血池炼鬼道’作为根基,温养炼化,一起冲破‘羽化’的瓶颈!”萧落魂道。 “那两只冤魂,一个叫做琅嬛百阁,一个叫做琅嬛千错,俱是琅嬛家族的后人,你二人所能收服,此后修真道上,便只剩下‘飞升’这一个瓶颈!”萧落魂再次抛出诱饵道。 “爹!”木门忽然被推开,一身黑『色』鬼袍的萧无眠进来,朝着龙渊望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神『色』之中带着几许玩味,算是打过了招呼,朝着萧落魂道:“爹,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萧落魂摇了摇头,再次望向龙渊,意味深长地道:“现如今,正邪大战一触即发,逍遥子雄心勃勃,要趁此时机超越菩提寺,成为真正的正道第一大派,统领天下。可天下之大,枭雄无数,『乱』世一起,便是群雄逐鹿的时代,青狐、无眠,你们还年轻,纵然可成为后起之秀,却也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萧掌门的意思是?”龙渊望着萧落魂目光,心下一震,知他心中所想,必定骇人听闻。 300.硝烟渐起 300.硝烟渐起 “你二人要把眼光放得长远!这一次的混战,终究还是仓促而发,群雄逐鹿,你二人无力割据,却不代表不可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一旦积蓄丰厚,再发动下一次的混战,称雄天下,未为不可!” 萧落魂凝望着墙壁上灼灼燃烧的一盏鬼灯,神『色』悠远地道。 龙渊闻言身子一震,却不想萧落魂竟是如此想法,那便是说明,这一次混战,武夷派并不会倾尽全力,不到最后关头,甚至不会动用自己的真正实力,而是要等双方打得鱼死网破之后,忽然发难,一统天下! 如若武夷派有心称雄,那么萧落魂适才所言,说什么武夷派受制于南疆巫族等等,多半便只是一堆谎言罢了。 他究竟要利用自己做什么?龙渊望着萧落魂,只觉此人高深莫测,非但是道法,更是其心计,都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项背,不觉又是多了几分提防。 接下来,萧落魂父子便跟说了一些前往戒身观的具体细节,甚至是将那琅嬛百阁与琅嬛千错的事迹也说了一遍。只是这些事迹,都是江湖传闻,即便是萧落魂也不知真假,只能从中推断。 且说萧如寐回来便被萧落魂支开,闷闷不乐地沿着山路下去,走进半山腰一处竹林之中。而这竹林中,却有一处以竹子搭建的屋子,正是温如脂时常用来练字弹琴的地方。 萧如寐无精打采地推开门,懒洋洋地道:“娘,我肚子饿了。” “萧姑娘,你回来了。”回答她的,却是一个清婉的声音,并非是温如脂。 “星芒!”萧如寐抬眼望去,却见一个肌肤如水,面目清秀可人,目如星点的柔美女子,正是星芒。而她身上穿着一件苗疆女子的服饰,青黄『色』,绣着几朵梅花,挂着些璎珞,咋一看去,当真似如南疆女子一般。 “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萧如寐双眉一挑,不悦地道。 这件衣服,看上去的的确确便是她的。 星芒见说,神『色』登时尴尬起来。她生『性』本就是腼腆,极不善于与人争辩,而且此刻还被“捉了现行”,登时局促,忙要把衣服脱下来还给她。 “傻丫头,这是娘前些天刚给你这位星儿姐姐做的,你发什么刁蛮?”温如脂手中拿着针线而来,轻轻在萧如寐头上敲了一记道。 “啊?娘你为什么要给她做衣服,还做得跟我的一『摸』一样!”萧如寐跺脚道。 “不要‘她’呀‘她’呀地叫,以后见了面,要称呼‘星儿姐姐’,不准这么没大没小的了。”温如脂邹眉道。 “我……星儿姐姐?没大没小?我怎么没她大了?”温如脂无意中,这一句“没大没小”,刚好点在萧如寐心中怒火之上,不免登时发作起来。 “寐儿,你去做什么?”见萧如寐忽然发起脾气,转身便走,温如脂愠道。 “换衣服!”萧如寐甩上房门,脚下血芒炸裂,直朝香山峰飞去。 “夫人,我,寐儿姑娘可能不喜欢别人跟她穿同样的衣服,我还是换了吧。”星芒局促地道。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从今而后,这里便是你的第二个家,你便也是寐儿的姐姐,穿一样的衣服,实属平常,怎么还是这么见外?寐儿这丫头从小得他父亲宠得坏了,以后还得拿你这个姐姐做榜样,你可要替阿姨多管管她。”温如脂微笑着拉着星芒坐回床沿,将手中针线拿给她道。 这些日子,星芒便只是跟随温如脂学习织布,做衣服,刺绣,甚至是洗衣做饭,消磨了心中的幽怨与徘徊,洽然自得,甚至忘了自己苍茫山弟子的身份。 萧如寐恨恨地飞回香山峰,拐入自己闺房,拉开一座柜子,在大堆大堆衣服里七挑八选,却是找出了一件跟星芒身上一『摸』一样的衣服来换上。 这些日子,都是星芒住在这里,可她每日里都打扫收拾,对萧如寐的东西,从未动过,是以萧如寐还道这些日子,自己的房子从未被人住过一般。 “那小丫头便是你的死敌?”琅嬛鬼镯之中,琅嬛忧雨“见”萧如寐怒气冲冲地换上衣服,便要杀回去,跟星芒一教容貌之高低,忍不住问道。 “哼,竟然敢做我萧如寐的姐姐,还要压在我头上,我便让她活不过明天!”萧如寐恨恨地道。 “你想怎样?” “这里是我武夷派地盘,只要我愿意,便可以让她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萧如寐眼珠子带着几分阴桀之意,咕噜噜『乱』转起来。 “杀了她,对你没什么好处,只会让你那相公更加想念她罢了。”琅嬛忧雨啧啧地道。 “那要怎么办?”萧如寐闻言一怔,登时想起,这“琅嬛忧雨”可是活了万年的“人物”,又是女人,若得她指点,必然能够除去星芒。 “让青狐自己讨厌她!”琅嬛忧雨道。 “哼,我还道你有什么好注意呢!你都不知道,当日为了他,青狐这家伙好几次都拼了『性』命不要去救她,要青狐讨厌她,根本不可能!”萧如寐愤恨难平地道。 “看来,你的敌人不止那鬼希的主人一个啊!”琅嬛忧雨笑道。 “星芒是一个,还有那个狐族的小丫头狐媚儿也跟他眉来眼去的,再加上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鬼希的主人……我,我怎么这么命苦!”萧如寐顿足道。 “既然如此,那你更不可表现得太过刁蛮任『性』,否则那青狐凭什么一心一意地待你?你要装得跟她们和睦相处,情同姐妹,让青狐以为,你喜欢他的同时,同样会包容他的花心。”琅嬛忧雨指点道。 “那岂不是更加纵容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任由星芒她们骑在我头上?”萧如寐怒道。 “乖乖,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你表面上如此,只是权宜之计!人生在世,谁能不犯下过错?就算她们的过错落在你手中,难道你还不能给她们制造一些过错吗?只要青狐相信,那便是好的!” “你是说,要我,要我在背后阴她们?”萧如寐错愕地道。 “小丫头,女人之间的战争,比你想象中还要残酷!你不这么做,不见得那星芒与什么狐媚儿不这么做!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同样不可无,这才是女人的生存之道!”琅嬛忧雨郑重地指点道。 龙渊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在琅嬛忧雨的指点之下,自己的背后,已然弥漫起阵阵硝烟。 因为要将那两只冤魂之一借用“血池炼鬼道”温养祭炼,其修为至少也要是在元婴十二层的巅峰所在,『逼』近羽化,所以自明日起,萧落魂便会亲自指点龙渊跟萧无眠,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晋升至元婴十二层。 商议完事情,在经过与无边心魔成泰一战之后,龙渊早已是身心疲惫,便由萧无眠带领,到住处去休息。 “萧兄,请问……”龙渊与萧无眠并肩走在山路之上,感受着山风微醺,将方才那“鬼屋”中的阴霾一扫殆尽,不免想起星芒。 “青……青狐兄是要问星芒姑娘吧?”萧无眠微微笑道:“这些天,星儿姑娘都是跟我妈妈在一起,学习织布刺绣之类的女工,现下便在‘静竹林’的‘凉风阁’,不如我带你去吧。” “等等!”龙渊见说,心下微微放心,却是摇了摇头道:“我身上的伤还未化解,被她看到,难免多心,还是等我伤好之后,再有劳萧兄吧。” “不想青狐兄心思竟是如此细腻。也好,待会我派人送些疗伤丹『药』来,不出一日,必能够助青狐兄恢复如初。”萧无眠道。 “如此,多谢了。”龙渊抱拳谢道。 萧氏父子越是表现得随和,对自己越是不加提防,龙渊疑心便是越重几分,难免对萧无眠处处设防,甚至不如与自己已成敌对的沈青竹、天河、宁天勤三人那般可敞开胸怀。 龙渊与宁天勤住处紧挨,是鬼王峰下一处静谧的花园,虽然不如北方客栈那般宽敞,环境却是优雅,鸟语花香,处处怡人,而且屋子与整座山峰混为一体,大有道家“天人合一”之势,风轻云淡,处处使人慵懒,心生留恋。 “啊,糟糕!”忽然间,屋子里传来秦无双一声大喝,紧接着狐啸连连,其中更是夹杂着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喊之声,使人闻之悸动。 龙渊与萧无眠对望一眼,一个逐鹿神剑在手,一个琅嬛鬼笛在手,身形连闪,破窗而入。 但见秦无双双手抓着那盏“炼魂鬼灯”,朝外拉扯,但“鬼灯”中却是弥漫出来一股淡蓝『色』鬼气,看似柔弱无力,却是直捉人心神,缠着秦无双的脖子,与秦无双互相拉扯着。 那女子凄厉的叫喊声,便是由这鬼灯之中传来。鬼灯的火焰,此一刻也是完完全全变作了幽蓝『色』,直如“九幽怨火”一般,却是更为纯净,更为厉害。 龙渊见状,逐鹿神剑抬起,便要斩下。 “不可!”萧无眠忙忙拉住龙渊,双手轻举,琅嬛鬼笛在唇,神『色』凝重之中,周身鬼气浮出,包裹住秦无双,吹奏出一曲萧杀的乐曲。 萧无眠笛声嘹亮,却又铮鸣阵阵,直如寒光铁衣,无一处不透着几分萧杀,组成阵阵血红『色』符文,当空焚烧,化作阵阵血光之气,由“灯芯”,直钻入到“鬼灯”腹中。 301.情如姐妹 301.情如姐妹 “青狐,这是怎么回事啊!”秦无双见龙渊进来,急忙问道。 “靠,我哪里知道!你对这‘鬼灯’做了什么?”龙渊反问道。 “我就对着这灯喊了两声,跟它说说话而已呀!”秦无双无辜地道。 “然后呢?”龙渊追问道。 “然后就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说她好好热,好痛苦,要我帮帮她,我当然说好啊,然后问她怎么帮,她说只要我把灯火熄灭,就能够暂时缓解他的痛苦,所以我就端了盆水,把灯给泡了进去!”秦无双急道。 “什么,你竟然敢把鬼灯泡在水里!”龙渊与萧无眠直如听到有人说“石头很甜很脆很好吃”这等荒诞不经的事情一般,无不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秦无双不解的问道。 “水,属阴,而人魂魄,同样属阴!那魂魄要你将灯放在水中,其一是想要借机逃出鬼灯的封印,其二便是想着夺去你肉身作为寄托!因为她已在这鬼灯之中祭炼千年,残魂断魄,被风一吹,都可能要消散,只有找到人的身子来寄养,才能够继续生存下去!”龙渊解释道。 萧无眠见鬼灯之中飞出的怨火已被自己笛声打断,收起琅嬛鬼笛,左手猛地抓住鬼灯,右手一张血芒道符捻出,印在鬼灯之上,喝道:“孽障,竟敢害我武夷派的客人,你这是自讨苦吃!” 啊-- 萧无眠血芒道符印入鬼灯之中,鬼灯的火焰立时窜起,比之平常,明亮了三五倍,鬼灯之中,那女子凄厉地叫了起来。 “萧无眠,狗杂种,你有种杀了我,你有种杀了我!”那女子咒骂着,骂了一般,却是呜呜咽咽地说起了苗疆语言。 “啊,我好热,好痛苦,我好痛苦!无双,无双哥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啊!”那女子似乎再承受不住,偏偏又无法似人一般“自绝经脉”之类的『自杀』,只得再次朝着秦无双求救起来。 “我看,不如,放她一马吧。”秦无双被那女子喊得心下万分怜惜起来,朝着萧无眠道。 “无双,她方才还要霸占你身子,使你永世不得轮回,你怎么能够帮她说话?”龙渊邹眉道。 “无双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才会心生歹念的,我再也不会害你的了,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吧!我好热,我好痛苦,我好痛苦,我已经被封印在这鬼灯之中两千多年了,什么过错,也都应该揭过去了吧?”那女子见秦无双心底善良,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求救起来。 “那,那好吧!只要你保证呆在灯里面,不再害我,不会害我身边的朋友,我便放你一马!”秦无双道。 “是是是,我保证,我保证,我保证绝不会再起歹念的!”虽然并不是把自己放出去,但只要能将现在的痛楚停歇,那女子都是求之不得。 “那个,不知这位兄台该怎么称呼?”秦无双第一次见萧无眠,又要求他办事,抱拳微笑之中,难免带着几分谄媚。 萧无眠不想秦无双竟然当真要自己放这鬼灯之中的生魂一马,不觉错愕,邹眉中,朝着龙渊望去,见他同样邹眉,却是点了点头,当下撤去道法,灯火瞬间消歇,却是将鬼灯递给龙渊道:“这灯中封印的女子修为极高,又善蛊『惑』之术,万千小心。” 龙渊伸手接过,神念感应之下,“看到”这灯中一团白烟直如一个受惊过度的小女孩儿,到处躲闪,但其修为,却是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也是不觉邹眉,递还给萧无眠道:“这是贵派的东西,我朋友他……” “他一定会好好保管,绝不会再出错了!”秦无双忙忙接过龙渊的话头,将鬼灯拿在自己手里,点头哈腰地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萧无眠望了龙渊一眼,见他摇头苦笑,也不觉有趣,抱拳辞别。 这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便是一张桌子,桌子上备有笔墨纸砚,窗台上两盆茉莉,正对蓝天白云,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却是朴素干净,倒也并不寒酸,反而几分温馨。 只是地上一个木盆,木盆中清水摇晃,更是洒满地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显得几分狼狈,显然便是秦无双的干的好事了。 “你听着,不管你生前是什么身份,什么人,只要你胆敢再次伤害无双,我便要你比这痛苦千万倍!我是身修鬼道之人,我的手段,你应该明白!”龙渊将神念压缩,直刺入鬼灯之中。 听到龙渊的话,那团白烟明显地虚幻了一下,瑟瑟发抖起来。 不一时,一个小丫鬟便送来好些珍贵的丹『药』,其中便有两颗之前在狐岐山时,萧如寐见自己受伤,拿给自己的丹『药』。只是在当时,龙渊不知萧如寐用意,是以并未服用,而是留在了丹『药』盒中。 那小丫鬟对这些丹『药』如数家珍,将其中功效介绍给两人,但神『色』之中,依稀带着几分艳羡,显然这丹『药』,无一不是上品。 秦无双随手抓起一大把丢在口中,又抓起一把,塞到拿小丫鬟手里道:“小妹妹,这些给你吧。” “奴婢不敢!”那小丫鬟虽然心中艳羡,但却也不敢公饱私囊,当真将这丹『药』拿在自己手中,忙忙推还给秦无双。 “秦少爷给的,你接着便是,萧掌门不会责怪你的。”龙渊怕他两人在这里推来推去,没完没了,忙忙道。 秦无双这家伙虽然活了几百岁,一身道法也是不弱,否则也绝不可能在适才那种情况之下保全心神,不为那灯中生魂占据,但其心『性』却根本就是个小孩,只怕当真敢跟那小丫鬟啰嗦他三五个时辰。 那小丫鬟见说,忙忙谢过,欢喜地告辞而去。 经过与成泰一战,龙渊与秦无双两人都早已是疲惫不堪,服用了武夷派的灵丹妙『药』,便自打坐起来。 直到傍晚,萧无眠才来,叩响两人房门道:“青狐兄,秦兄,我父亲设下宴席,为两位接风,咱们这便去吧。” “要开饭了吗?”秦无双睁开双眼,忙忙拉起龙渊道:“走了,吃饭去!” 当下,在萧无眠带领之下,三人沿着山上小路,朝上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看到翠绿晶莹的竹林,竹林深处,一座木屋,门前挂着一盏灯笼,而灯笼下面,却是站着两个苗疆女子。 左边那一个,脸上带着几分稚气,甜甜而笑,左手带着一只黑玉手镯,见龙渊两人过来,忙忙招手;而右边那一个,面『色』几分羞红,颇多青涩之意,垂着头,拿手捏着衣角,不敢抬眼。 正当夕阳西下,山上云雾袅袅,沾染着几分迟暮之气,微微寒冷,而两个皓如美玉的女子,在这袅袅云雾之中,身上再无半分尘世的羁绊,干净而不染尘埃,直如守护着这竹林的山神一般,不容人半分亵渎。 那左边的女子,自然便是萧如寐。而右边的那女子,自然便是星芒。她们二人都是一样的打扮,青黄璎珞短衣,头上扎着粉『色』头巾,身材相似,虽然神韵不同,却都是使得龙渊震惊当地,险些不敢去认。 “星儿姐姐,你看他,都看得呆了!”萧如寐见龙渊愣在当地,噗嗤而笑,拉起星芒小跑而来,将星芒推入龙渊怀中,笑着道。 “你……我……”星芒羞涩之下,任由萧如寐拉着,扑在龙渊坚实的胸膛之中,感受着那份熟悉而又陌生的安全感,身子颤栗,一时间,又是欢喜,又是惶恐,竟而不知如何是好。 “星儿姐姐,你这一开口,便是‘你呀我呀’的,可是在心中常常想念着青狐哥哥?”萧如寐大大方方地拉起星芒的胳膊,揽在龙渊腰间,再拉起龙渊的胳膊,抱住星芒。 只是,拉起龙渊的胳膊,却是在他手背之上,恨恨地拧了一下,横眉冷目递去,使得龙渊心中恍惚,豁然惊醒。 龙渊本以为,这样的情形会最先出现在萧如寐与李柔熙之间,却不想她们擦肩而过,反倒与星芒凑在了一起。而更令龙渊想不到的是,萧如寐竟而如此“表现”,甚至是如“媒婆”一般在撮合自己跟星芒,心下糊涂之余,却也不免感激愧疚起来。 “这些天,你,你还都好吧。”被萧如寐“摆弄”好,星芒便也不再拒绝,而是将头深埋在龙渊胸膛,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暖,柔声问道。 “我很好。你呢,星儿?”龙渊双手用力,紧紧将星芒抱在怀中,心下感慨万千,思绪万千,却仍是掩不住心中的欢喜,亦是柔声问道。 “自我懂事,便跟着师父修炼道法,虽然师父、师姐、师妹们都很好,可我却从来没有像在武夷山的这些日子那样真真正正地轻松过。之前,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修真,为什么要悟道,为什么要去追求本是虚无缥缈的长生。” “可是,这些天,在温阿姨的教导之下,我终于明白,原来活着,除了修炼之外,还有好多好多美好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恰恰是人生在世,最最温暖的。” “现如今,我终于找到了这份温暖,这份从来都被自己忽略过的幸福。淘米、洗菜、饮烟、纺布、刺绣、裁衣……被自己最最心爱的人抱着。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温暖过,幸福过。”星芒静静地道。 302.炼狱魔葵 302.炼狱魔葵 在武夷派最为神秘,传闻里,屠戮万人而修建起来的“血池”中,在萧落魂亲身指点之下,无论是龙渊还是萧无眠,都是到了元婴十二层巅峰所在。 晋升至元婴十二层巅峰,龙渊头一次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瓶颈”的存在,这个瓶颈,大山门户一般降临在自己神念深处,即便自己有“九尾心经”,身修鬼道,日进灵力比之常人多了十倍百倍,亦是绝难破去。 修真道上的第一道瓶颈,龙渊凭借自己身修鬼道,诸多“鬼灵球”的加持,一举冲破,晋升金丹。可是,却怎么也未曾料想到,这第二道瓶颈,“羽化”,竟是如此巍峨。 不过,短短三个月,萧无眠飞速提升,也使得龙渊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这萧无眠体内的秘密比自己身上的秘密都要多,是真真正正的鬼道太子,相对而言,身为北魅宗鬼门太乙徒弟的魔劫只个魂炼的琅嬛鬼叩,凄惶一把阴风扇,实在是太寒酸了,根本拿不出门去。 萧无眠不说,萧如寐身上便有“琅嬛鬼簪”“琅嬛鬼镯”以及可随时随地调用“鬼王峰”上万千鬼气的“鬼王灯”,单是用宝贝,就能压死他们。 三个月后。 西北荒山戈壁,龙渊萧无眠一行人找了个荒山阴凉处落脚休息。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在武夷派中依旧是风平浪静,但在外面,正邪大战已然开启,早已是斗得天翻地覆。不过,令正道这边诧异万分的是,本是混战的割据,却是忽然之间转向了西北荒山,所有的压力,都是聚拢到了戒身观身上。 正道的忽然发难,非但没能迅速瓦解掉魔教的实力,反而被魔教一路牵制,脱出重围之后,在西北荒山集结起来,看样子,是要朝戒身观下手,各个击破。 可是,在这之中,龙渊心中最为怀疑的却是,萧落魂好像早就知道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一样,早在几个月前便是备下了贺礼与丹『药』之类,前往戒身观。 在这期间,萧落魂率领武夷派弟子奔战于北方,后与逍遥子联手对抗燎原之时,中了暗算,回来武夷派疗伤,暗中继续传授龙渊与萧无眠两人道法,凑备派遣萧无眠与龙渊等带着『药』品丹『药』之类,前往戒身观助战。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逍遥子的名声一时无两,完完全全地盖住了号称当今天下第一的萧落魂。 虽是前往戒身观助战,但作为先遣部队,龙渊萧无眠一行不过五十人左右,俱是元婴以上,其中两个武夷派的长老,也不过羽化三五层左右的样子。 龙渊将黄泉剑横放膝上,盘膝而坐,抓紧时间恢复法力,毕竟再往前走,便很有可能遇到魔教的人,免不得一场厮杀。 而萧无眠则是与那两长老商议路线的事情,至于萧如寐,却是张罗起饭菜来,分与众人,反倒是星芒,因为正邪大战开启,回到了苍茫山。 “喂,喂!”秦无双背着个书生架子,却是拿黑布遮得严实,此刻抱在怀中,躲在一处角落,见萧如寐正要给龙渊去送水,忙忙招呼她。 “干嘛?”萧如寐眉头微邹,这家伙自从去了武夷派,便没怎么安生过,前些天学山下居民设陷阱抓兔子,便险些闯入用来防范南疆入侵的“禁魂大阵”,害得温如脂调用近百名羽化高手,才将他给解救出来。 “弟妹,大哥找你帮个小忙。”秦无双见萧如寐脸『色』不善,忙忙赔笑道。 萧如寐知道他与龙渊的关系,见他称呼自己做“弟妹”,虽然是谄媚其中,仍是忍不住面『色』微红,暗暗欢喜,走过来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来来来!”秦无双拉住萧如寐,把她拉到无人处,左顾右看,见五人察觉,从怀中书生架子中拿出那盏“炼魂鬼灯”,低声道:“弟妹,大哥修炼的是魔宗道法,与鬼道一窍不通,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把这灯中魂魄放出来?” “把你手腕割破,把你全身的血都滴进去,让她喝饱了你的血以后,再霸占住你的身子,就能放她出来了!”萧如寐白了他一眼道。 “那我呢?”秦无双愕然道。 “血都流光了,你当然是死翘了啊!”萧如寐摆了摆手,起身朝着龙渊走去,不再理会他。 “都不肯告诉我!”秦无双知道萧如寐是在消遣自己,微微生气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扔出,愤恨难平地道:“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把这灯中生魂放出生天,不要她再饱受煎熬的!” “青狐,喝水。”萧如寐手中一盏玉碗盛着清水,蹲在龙渊跟前,轻轻道。 “无双那家伙是不是还在捣鼓那盏‘炼魂鬼灯’?”龙渊睁开双眼,接过玉碗,无奈地问道。 “是啊,好像着了魔似的。对了,他是不是受了那灯中女子的蛊『惑』……”萧如寐不无担忧地道。 “这个倒不会。”龙渊摇头道:“无双一身道统都是我摘星阿姨亲传,兼之其本身便有勾魂摄魄之能,受那女子蛊『惑』的可能『性』极小,倒是他生『性』善良,不忍那女子受苦罢了。当日你爹爹本是想用那盏灯来支开他,却不想这家伙竟是着了『迷』。” “启禀少教主,两位长老!”黄沙飞『荡』之中,一个黑袍弟子飞来,朝着萧无眠三人抱拳道:“前方有苍茫山人遭遇魔教埋伏,正自激斗,暂时还看不出谁胜谁负。” “双方各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修为?”萧无眠神『色』一紧,问道。 “魔教那边约有两百人,修为都是元婴以上,至少三个羽化高手。苍茫山那边,约有三十人左右,修为等级参差不齐,有金丹、元婴跟羽化,不过羽化高手,只有一名,多数还是元婴。”那弟子道。 “苍茫山那边,可有认识的人?”龙渊见说,亦是眉头微邹,起身问道。星芒虽然天资纵横,但在武夷派耽搁了好长时间,其修为仍还是金丹,若是也在其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回青狐少爷,属下第一次下山,苍茫山那边,属下都是不认识。不过,”那弟子语气一转,看了龙渊一眼道:“青狐少爷放心,其中并未发现星儿姑娘身影,想必应该不在其中。” 星芒在武夷派一住好几个月,又是被奉为上宾,甚至有传言,萧落魂要将其收为义女,再加上她本身柔美温和,多数人都是认识她,而且印象俱是不错。至于龙渊与星芒之事,整个武夷派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多谢!”龙渊抱拳回礼道。见星芒不在其中,龙渊多少放下心来。 “两位长老,各位师兄,休息一盏茶的时间,即刻准备动身,去将武夷派的兄弟姐妹解救出来!”萧无眠环顾众人,喝令道。 龙渊神『色』一怔,不想萧无眠竟会去救助苍茫山的人。但转念一想,自己一身黑『色』鬼袍,虽未拜师之类,但形式上,已是成为他武夷派中人,萧无眠此举,一是要救助苍茫山的人,维持一种武夷派唯苍茫山马首是瞻的假象,同时亦是想要借助这一场救援,告诉苍茫山,他龙渊已是我苍茫山的人。 “无双!”龙渊见秦无双丝毫未将接下来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觉邹眉,虽然这家伙羽化二层,打起来甚至不会输给武夷派的这两个长老,但真正拼命厮杀与擂台上的较量不同,而偏偏秦无双又无什么实战经验,只怕要吃亏,不免心下担忧。 “怎么了?”秦无双见龙渊神『色』凝重,微感错愕地道。 “接下来的混战不容乐观,你第一次参与,万千小心。这是一位大能以无边道法凝练的佛魔念珠,你带在身上!”龙渊说着,将火工头陀的佛魔念珠拿来给他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秦无双见龙渊如此,微微不好意思起来,收起“炼魂鬼灯”,忙忙将佛魔念珠推回去,笑道:“怎么你忘了,我体内可是有八阿姨跟九阿姨的‘千水玲珑镜’,别说是羽化高手,就算是渡劫高手,想要杀我,也得费些力气。” “既然如此,那待会你一定要小心!还有,咱们的任务只是救人,且不可恋战!”龙渊收回念珠,叮嘱道。 “嗯!”秦无双点头道。 “好,出发!”萧无眠起身,大喝一声,与两位长老一起,收敛全身气息,脚下血芒炸裂,冲入黄沙之中。 “走吧!”龙渊拉起萧如寐右手,周身鬼气聚拢,包裹住两人,直跟在萧无眠三人后面而去。秦无双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张血芒道符,以神念化开,一道血芒在脚底浮现,直追上去,一时间近五十人,浩浩『荡』『荡』,奔杀过去。 不出一刻钟,果见前面好一场混战,群龙呼啸,猛鬼连连,即便是黄沙都无法靠近,方圆十多里的荒山,生生被法力波动震开,碧空如洗,地上尽是鸡蛋大小的碎石头朝外滚动。 “好大的阵仗!”秦无双手握“月狐”弩,望着前面,不觉长大了嘴巴。 “炼狱、魔葵,尔等鼠辈,竟敢设下‘恨天大阵’来埋伏我等,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忽然间,一声似龙『吟』,似虎啸的声音怒冲冲而起,直震得大地亦是为之颤抖起来。 “炼狱!”龙渊闻言,瞳孔收缩,目光收寻之下,果见半空中一个一身黑衣,似如儒生,与鬼门太乙几分相像的青年人,手握一本古卷,朝着下面,连连施下道法。 303.琅嬛忧弱 303.琅嬛忧弱 龙渊与炼狱,这两个人之前从未见过面,但却是早有一场大战赌约,当日花蝴蝶之所以肯收龙渊为徒,传授他道法,其多半的原因,便也是因为炼狱。 感受到龙渊的目光,半空中,炼狱眉头微邹,伸手一招,竟然直接从他书中招出近百只黑荧荧的厉鬼,急朝着龙渊打去,冷声喝道:“区区元婴十二层,也敢来送死吗?” 见炼狱随手间便是招出近百只厉鬼,而且这厉鬼竟还是人形,面『色』狰狞,手持刀剑棍戟之类,实力无不是元婴三五层左右,龙渊也不禁心下骇然。 “御鬼真诀!”龙渊大喝一声,“鬼寻道”完全催发,周身鬼气聚拢中,凝实成近百只鬼狼,急朝着炼狱打来的厉鬼扑杀而去。 “好手段!”炼狱不想区区一个元婴十二层巅峰,远还未能度过“羽化”瓶颈的鬼门修士,竟然能够在瞬间炼化出近百只鬼狼,而且无一只不是道法凝实,更为使他震惊的是,这修士的鬼灵之精纯,竟然还在自己之上! 近百厉鬼与近百鬼狼扑杀在一起,你撕我咬,鬼啸连连,使得众人直如处身地狱一般,无不惊悚。 只是,龙渊修为毕竟还是低了一筹,不出片刻,近百鬼狼已被尽数诛杀,而炼狱的厉鬼,却只是死伤不过小半而已。 “果然英雄出少年,如此好手段,说不定将来可成为鬼道第一人,这么年轻便死了,当真是可惜!今日我不为难你,你走吧!”炼狱望着龙渊,忽然道。 他二人交手,萧无眠等人并未出手相助,秦无双与萧如寐本是想要动手,却是被两位长老拦了下来。同样,炼狱那边,也无人胆敢朝龙渊动手,只是专心对付着被困“恨天大阵”中的苍茫山弟子。 “你知道我是谁?”龙渊神『色』凝重地道。 “青狐师弟,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炼狱飞身落下,朝着龙渊笑道。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鬼门师伯的主意?”龙渊冷笑道。 “你我本是同门,师兄弟一场,何须在此义气用事?正邪大战已然近三个月,师父他老人家一直担心师弟与花师叔,今日得见师弟无恙,心中高兴,却不知花师叔他怎样了?”炼狱笑道。 虽明知道龙渊处身武夷派之中,却不朝龙渊动手,便是因为花蝴蝶的缘故。只要花蝴蝶回来,魔教这边,便等于是多了几百个羽化高手,区区一个龙渊,叛变也好,卧底也好,相较之下,反而不怎么重要了。 “老、『**』、棍得了无边心魔成泰,又有我将‘血池炼鬼道’相赠,此刻应该是躲在了什么隐蔽的地方,苦心修炼,冲击羽化七层,羽化登仙,无暇他顾的。”龙渊心下思量道。 “他就是青狐?”炼狱身后,走出一个冷艳决绝的女子,手中盘着一条妖气憧憧的鞭子,朝着龙渊上下打量起来。 “魔葵,你要做什么?”炼狱眉头一邹,望着那叫“魔葵”的女子道。 “哼,听说他在擂台上打败了我表弟南狼太子,抢走了我弟妹楚琴儿,我总觉得不信,今日既然撞上了,自然要讨教讨教!”魔葵说着,冷笑一声,手中长鞭忽然甩出,清脆作响中,竟而直扑杀出千百毒狼,猛朝着龙渊扑杀而来。 “区区羽化二层,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这是找死!”龙渊松开萧如寐,将她推到秦无双身边,手中黄泉剑嗡鸣一声,万千黄沙聚拢,深藏其中,直朝着魔葵击杀而去。 “救人!”萧无眠见混战已起,自己一行人行踪也已是被发现,便不再隐藏,大喝一声,猛朝着“恨天大阵”中冲去。 “说,你说,楚琴儿是谁,楚琴儿是谁!”秦无双见终于开打,兴奋一声,刚刚拉起“月狐”弩,一箭还未『射』出,却是被萧如寐双手扣住了脖子,死命摇晃起来。 “啊,咳咳!老大,快松手!”秦无双挣脱萧如寐双手,刚要逃跑,却见她双目血红,随时都可能要吃人,如若自己现在逃走,只怕这辈子都要糟糕,忙忙道:“那个楚琴儿好像是东魁宗宗主的女儿,本是要嫁给南狼太子的,结果在擂台上败给了龙渊,被龙渊给娶走了。” “什么,这,这『色』鬼竟然娶了那个妖精?”萧如寐闻言,直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没没没,还没娶还没娶!”秦无双见状,忙忙解释道:“楚姑娘现在还在我妈妈那里做客,还没娶,还没娶!” “他究竟还有多少女人?”萧如寐怒吼道。 “这个,那个,我想,其实在他心里,只有你一个的吧?”秦无双怕怕地道。 “你撒谎!”萧如寐怒道。 “怎么会呢!”秦无双争辩道:“不信,你问问你镯子里的神魂,她一定知道的!” 秦无双体内有狐族第八长老千水与第九长老玲珑耗费万年炼制而成的“千水玲珑镜”,可推算周天,衍化过去未来,虽然他还不能如此,琅嬛忧雨藏身琅嬛鬼镯之中,他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是真的吗?”萧如寐见说,当真朝着琅嬛忧雨问道。 琅嬛忧雨并未回答萧如寐的问话,却是戒备深深地道:“此人竟然能够看穿我的存在,身上一定有极其厉害的法宝,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而秦无双则是趁着萧如寐这么一分神之际,直接开溜,闯入大阵之中,“月狐”弩祭起,出其不意,瞬间干掉魔教两个元婴高手。 “无双!”秦无双背后书生架子中,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刚才那叫‘炼狱’的小辈,手中所拿法宝,可是一本古书的模样?” 这声音,自然是那“炼魂鬼灯”中的女子了。 “是啊,怎么了?啊!姑娘,这十好几天你都没说一句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秦无双大喜道。 “你这个人,虽是魔宗,却是偏偏生『性』淳朴善良,害得我都没心思设计你了!”鬼灯中,那女子叹息道。 “嘿嘿,我娘常说,助人为乐也!”秦无双笑道。 “好了,你之前帮过我,那么我也帮你一次!炼狱手中的‘古卷’乃是我琅嬛家族曾经的五大至宝之一,叫作‘九幽志’,可召唤九幽鬼怪,你若是得到,再找那个叫青狐的传授你几手鬼道,便可运用,日后就算是遇到羽化十二层的高手,都可放手一战!” 传闻中,南疆巫族流传着五部书形奇宝,分别是“生死簿”、“赏罚令”、“轮回书”、“阎罗传”与“九幽志”,而若能集齐这五部奇宝,便可获得无上鬼力,掌控生死,遨游地府九幽,身获永生,脱离轮回之苦。 “这么厉害?”秦无双闻言一怔,不觉朝着龙渊望去。 但见龙渊周身鬼气缠绕,狐影憧憧,黄沙在当空盘旋,与羽化二层的魔葵交战,竟然不落下风,只是炼狱手握一本古卷,似乎是什么“九幽志”,站定当地,若是『插』手的话,只拍龙渊便要落败,不觉担心起来。 “哼,那青狐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竟然修炼了我琅嬛家族绝不外传的‘鬼寻道’上半部,更是修得一身魔宗道法,那炼狱不运用‘九幽志’,即便是与那魔葵联手,胜他容易,杀他却难,你不必担心的。”那女子道。 “啊,对了,姑娘,我叫秦无双,还未请教你贵姓大名呢!”秦无双感觉着女子其实也不坏,不免心生好感,有心结交起来。 “我?我的名字……千年过去,生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早已模糊,至于名字,也是千年来从未有人问起过,应该是叫作……琅嬛……忧弱……” “琅嬛忧弱?这名字真好听,我记住了!”秦无双欢喜一声,手中“月狐”弩连连『射』出三箭,将一个试图偷袭萧无眠的魔教弟子毙命当地,疾冲过去,伸手一招,仙木之气聚拢,之轰击在地上黑荧荧的妖气之上。 这黑荧荧的妖气,便是“恨天大阵”的根本所在,只要破去了它,便可解救被困其中的苍茫山弟子。 “竟敢动我大阵,你这是找死!”魔葵亲自布下这“恨天大阵”,两者之间,多少有些牵连,而秦无双“仙木神通”直刺入妖气之中,钻入地下,竟似要生根发芽一般,撕扯着妖气,断断续续地反噬给她,自然使她动怒。 嗷-- 魔葵一鞭子抽出,妖气划破长空,竟而幻化出一只体型硕大的毒狼,猛朝着秦无双扑杀而去。 “跟我交手,竟然还跟分心,你这才是在找死!”龙渊勃然爆喝一声,黄泉剑递去,一条黄沙巨蟒喷薄而出,直将魔葵炼化的毒狼生生吞入腹中。 紧接着,龙渊双手擒拿,“拿捏天下”完全展开,无数大手印呼呼印出,朝着魔葵擒拿而去。而在大手印掌心之中,更是浮现着一只青狐魔印,狐啸声直『逼』神魂,勾魂摄魄,直令魔葵不敢『逼』视。 “住手!”炼狱不想龙渊区区元婴十二层,竟然能够打败身在羽化的魔葵,心下震骇,眼看龙渊大手印递出,便要将魔葵擒拿在手,撕魂裂魄,虽然对她也是多有不满,但毕竟一条阵线,忙忙出手。 这一出手,便是动用了手中古卷“九幽志”,千百厉鬼扑杀而来。 “炼狱,你我之间的大战,就在今日做个了结吧!”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浮出,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 当日萧无眠夺去魔教总坛秦刺情史手中《生死薄》,厉害非常,而现如今炼狱手中的古卷,更在《生死薄》之上,反正两人之间都是免不了一场生死大战,不如今日先下手为强,顺便打一打秋风,反正身后有武夷派,放手去抢,不必丝毫担心。 304.千狐夺命 304.千狐夺命 “青狐,你这是在『逼』我!”炼狱见龙渊竟然要连自己一起杀,心中再大度量,也是承受不住,自然是恼羞成怒,《阎罗志》再度展开,一团幽蓝『色』火焰亮起,紧接着又是近百面目狰狞的鬼物由书中飞出,将龙渊死死困住。 “炼狱,你这井底之蛙,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师父花蝴蝶究竟有多么可怕!”龙渊逐鹿神剑直刺苍穹,“天人阵”太极图铺展开来,周天之气灌输之下,脚下七星亮起,斜刺里朝着炼狱斩杀而去。 之前与南狼太子交战,龙渊还只是元婴五层,只能不断刺激他,将比拼的重点转移到速度与神念之上,可现在,在经历与成泰一战,在萧落魂再度指点之下,龙渊的修为晋升到元婴十二层巅峰所在,早已非是原来。 而且,在这三个月里,龙渊听从花蝴蝶指点,将修炼的重点放在了“残影诀”与“倒转七星”之上,其速度,再一次提升,已然到了炼狱所不可企及的地步。 再加上,与南狼太子一战获胜所赢得的彩头之中,便有一双专门提升速度的“天狼靴”,龙渊几经检查,发现其中并无什么手脚,穿在脚上,更是动辄虚影连连,瞬息之间,挪移万千。 这样的组合,斩杀魔葵,不过尔尔,何况她虽是羽化二层,但与南狼太子相比,却还差得远。 “哼,青狐,你口出狂言,是要为此付……啊!”炼狱心中一直瞧不起花蝴蝶,见龙渊却说他“根本不明白花蝴蝶的可怕”,自然是心中讥讽。但却不期,龙渊化未说完,人已到了自己跟前,一团魔气深深的大手,直朝着自己手中古卷“阎罗志”抓去。 而与此同时,龙渊黄沙巨蟒吞噬掉偷袭向秦无双的毒狼,更是身子一弓,周身黄沙抖落,席卷阵阵,朝着魔葵扑杀而去。 西北荒山,黄沙阵阵,黄沙巨蟒在这里,直是如鱼得水,实力大增,每一口吐出,都是浓重如墨的血腥之气。 “恨天魔功!”魔葵见这黄沙巨蟒如此彪悍,更是知道它周身黄沙有一种鬼神莫测的吞魂之能,万千不可被其沾身,心下骇然中,忙忙催动道法,魔气灌注,将全身包裹住。 却不期,忽然之间,横亘当空的“天人阵”太极图忽然缩小,急速旋转着,印在黄沙巨蟒眉心,使得这黄沙巨蟒的实力暴增,张口一吐,浓不可辨的血腥气中,漫天黄沙飞落,眼前一黑,竟而直将自己死死压在了下面! “鬼兵出列!”炼狱见龙渊果真下了杀招,以黄沙将魔葵覆盖,不知其生死,心下胆寒之中,忙忙催动道法,铺展开《九幽志》。 这《九幽志》是为琅嬛家族五宝之一,威力更在萧无眠手中《生死簿》之上,此刻炼狱心下胆寒,完全催发出来,自然是非同小可。 哪知,《九幽志》中幽蓝『色』光芒炸裂,十多个幽蓝深深的鬼兵,手持三叉戟,齐齐劈在龙渊的大手印之上,却是虚不受力,竟而是龙渊勾勒出来的幻象! 不过,这十多个幽蓝深深的鬼兵一现身,便是无穷鬼气延展出来,阴风呼啸而起,一时间,本是朗朗乾坤的西北荒山,竟而乌云滚滚,鬼哭阵阵,直如地狱一般的场景。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那叫炼狱的家伙根本不懂如何运用《九幽志》!”鬼灯之中的琅嬛忧雨,忽而愤恨难平起来。 “忧弱,你是说,青狐他没有危险的,对吧?”秦无双见说,笑道。 “哼,虽然只召唤了十只鬼兵,但这十只鬼兵,每一只都是接近羽化的存在,而且其本身是为至阴至毒之物,稍有沾身,那青狐便要万劫不复,谁胜谁负,还未可知!”琅嬛忧雨道。 “我去帮他!”秦无双本是『逼』发着“仙木神通”,要破去魔葵布下的“恨天大阵”。但是这“恨天大阵”在布置之时,曾有十多个羽化高手参与,一时之间,秦无双根本无力将其破去,又见龙渊危险,便要上前去帮他。 “无双,逐鹿神剑给你,快快破开大阵要紧!”却不期,龙渊竟而伸手一招,将半空中的逐鹿神剑刺在秦无双面前。 逐鹿神剑五行属水,而水生木,运用“逐鹿神剑”来催发“仙木神通”,自然是如有神助,最合适不过。 “好!”秦无双见龙渊如此,知道他还不需要自己帮忙,当下抓起逐鹿神剑,再次展开仙木神通,周身绿气滚『荡』,直刺入地下黑荧荧的阵法之中。 “无双,只需要破开一道防线便好!”萧无眠护在秦无双前面,一只琅嬛鬼笛出神入化,千百道血芒道符不急不慢地飞出,非但无一人可近身,更是可以直穿入大阵之中,帮着渐难支撑的苍茫山弟子击杀阵中敌人。 “好!”秦无双眉心处那颗苍穹大树的缩影再次暴涨,周身绿气盎然,焕发出阵阵生命力,不一时,便可看到树苗一样的东西直由地上,撕破大阵的禁锢,疯狂地生长起来。 这边,龙渊以一招“移魂挪魄六觉术”布置幻影,使得炼狱催发出《九幽志》,本想趁他分心之际,展开“倒转七星”,直接将其斩杀,却不期那《九幽志》强横非常,未曾防备之下,竟而生生被鬼气『逼』退。 “好宝贝!”龙渊身形显出,黄泉剑刺在地上,汲取着这西北荒山的黄沙之力,望着手握《九幽志》的炼狱,充满警惕地道。 “哼,青狐,你竟然当真要叛出我圣教,加入武夷派,从今而后,便再无你容身之地,你可知道!”炼狱怒道。 “泥菩萨过江,你自身难保,竟然还敢大放厥词!”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周身鬼气缠绕,冷笑道:“炼狱,看在我师父的份上,今日饶你一命,你速速去吧。” “笑话,我有‘奇书’在手,今日非但是你,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炼狱咆哮着道。 “原来鬼门太乙教出来的徒弟,都只是会说大话而已。”龙渊冷笑着道。 “小贼,多说无益,今日便是你死期!”炼狱被龙渊一记需招吓得魂不附体,当真是颜面无存,此刻再不啰嗦,眉心处一只厉鬼模样的鬼印浮出,全身鬼气尽数灌注到《九幽志》当中。 万--鬼--吞--魂--! 炼狱大喝一声,九幽志书页翻飞,幽蓝『色』光泽火焰焚烧起来,无数鬼兵,竟直如地火一般,从地下钻出,非但是将龙渊尽数包裹,而是将这方圆十里,尽数铺满,试图一举将龙渊等人擒拿。 “少教主,那是!”看到这忽然由地底钻出的几千只鬼物,武夷派一个长老忙忙捻出七八张血芒道符,将周身鬼物『逼』退,神『色』骇然地朝着炼狱手中古书望去。 “是琅嬛家族五宝之一!”萧无眠亦是朝着炼狱手中古卷望去,神『色』凝重地道。 “要不要?”另一个长老对着萧无眠传音道。看其神『色』,已是起了贪念。 “不必!”萧无眠摇了摇头道:“看样子,青狐已经把那古卷当做了自己的猎物,现如今我们要多方拉拢于他,不好跟他抢夺,随他去吧!” “是!”那两位长老互望一眼,神『色』均是惋惜,却也不敢违背萧无眠的意志。 而面对几千只鬼物,整个周天,尽数为鬼气包裹,空气粘稠,“恨天大阵”之中,本已是渐难支撑的苍茫山弟子,在这种环境之下,更是诸多不利,顷刻之间,便又有三五人受伤。 “万鬼吞魂?哼,炼狱,说你是井底之蛙,你还不信!万鬼吞魂,岂是这副虾兵蟹将的德行?”龙渊讥笑一声,《千狐变》再度展开,残月如血中,周身妖气与鬼气融合,无数鬼狼祭炼而出,融化为黑荧荧的妖狐。 千--狐--夺--命--! 龙渊勃然爆喝一声,九尾剑在手,青魂刀与黄泉剑旋转于周身,形成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千百妖狐,张开大口,直将周身鬼物扑杀在地,吞入腹中。 “你,你,你这是什么手段?”炼狱见自己由“九幽志”中召唤而来的“鬼物”竟然被龙渊祭炼的妖狐扑杀,吞入腹中,不禁大是震惊起来。 但震惊之余,心中却是窃喜。因为这鬼物身上,无不蕴藏剧毒,普通凡人,只消被鬼物身上的鬼气沾染半分,便要魂归西去,龙渊的妖狐将其吞入腹中,毒力反噬之下,这一战,自己自可轻松获胜了。 嗷嗷-- 只是,千百妖狐,瞬间将鬼物扑杀在地,吞入腹中,更是直朝着炼狱本身扑杀而去。 炼狱哪里知道,龙渊身怀“九尾心经”,这些鬼物身上的“毒力”到了龙渊身上,几经转化,虽然无法将其化为灵力,却也根本伤不了他。 鬼--蛊--列--阵--! 炼狱见千百妖狐扑杀而来,心下再度震惊,忙忙驱动鬼物守护在自己身前,周身鬼气聚拢,试图发出杀招。 “还不觉悟!”哪知,他这边鬼气还未聚拢,脖子上却是一凉,心下骇然中,垂头望去,却是一把黑漆漆,冰冷如蛇的鬼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吞吐着鬼芒,龙渊的声音,便在自己身后响起。 305.忍无可忍 305.忍无可忍 “你,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炼狱心下震惊于龙渊的道法竟是如此变幻万千,更是震惊于他的速度。 方才不过刹那之间,他竟然能够突破自己的鬼物防线,奔杀而来,这样的手段,这样的速度,已然不是元婴修士所有,甚至是羽化,羽化七层以上的高手,都难以企及! “哼,这就是你跟你师父所瞧不起的‘速度’!”龙渊冷哼一声,轻蔑地道:“我师父花蝴蝶的道统,本可以让你北魅宗威震天下,可你师父鬼门太乙固步自封,不知容纳百川,甚至自毁长城,『逼』得我师父退出魔教,你却还在我面前显摆!” “你究竟想怎样?”炼狱知道自己的一条『性』命已然被捏在了龙渊手中,心中千万不甘,但事到如今,却当真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低头了。 可是,便在几个月前,自己的师父鬼门太乙竟然还要自己不可与面前的这人交手,甚至说,非到迫不得已,也万千要故意落败,将花蝴蝶拉拢回炼情教,现在想想,当真是个笑话。 “我刚才已经说过,看在我师父花蝴蝶的份上,今日饶你不死!”龙渊收起青魂刀,九尾剑归入,融入身体之中,只一把黄泉剑在手,遥遥指去,盘踞一片沙丘之上的黄沙巨蟒嘶吼一声,化作阵阵黄沙,瘫软下去,扬起阵阵黄沙。 “你要放我走?”炼狱神情一顿,『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道:“放我走,便是放虎归山,你可要清楚!” 轰-- 正说时,一团魔气直冲出黄沙,正是魔葵在没了黄沙巨蟒压制之下,徒然感到一阵轻松,趁机冲了出来。 只是,这一出来,却是看到自己手下与炼狱手下无不垂头丧气,自己布下的“恨天大阵”之上,七八颗苍穹大树拔地而起,绿意盎然中,已然将大阵尽数毁去。 而炼狱,同样是面『色』铁青,凝神望着龙渊,显然是落败了。 此一刻,苍茫山的人已被解救出来,炼狱以《九幽志》所召唤的千百鬼物,在龙渊青魂刀架在他脖子上的瞬间,已被龙渊一拳鬼气轰击在古卷之上,化为团团鬼气。 最为令她骇然的是,当空一串佛门念珠,每一颗念珠都是直如碾盘大小,散发着佛门金光,阵阵梵音之中,急速吞噬着众鬼物化作的鬼气,在圆圈中央,形成一团如云雾般的混沌之力, “青玄,你凭什么放他们走?”就在这时,一个长须飘飘,本是鹤骨仙风几许,只是此刻身上挂了好些伤口,血染白衣,难免几分落魄狼藉的苍茫山高手手持一把嗡嗡作响的火『色』长剑而来,拦住了炼狱的去路。 他一站出身来,身后便是一票苍茫山的残兵败将跟上,他们三十多人,被困“恨天大阵”,更有近二百魔教弟子击杀,无一人身上不是伤痕累累,更是死了五六个人。 “既然‘美鬓’前辈要降妖除魔,大可大开杀戒,将炼狱等人尽数伏诛,在下绝不『插』手便是。”龙渊见他对自己说话,犹如长辈在训斥小孩儿一般,不觉反感起来。 这“美鬓”道人是苍茫山的羽化高手,适才魔教弟子之所以一直未能将苍茫山的人尽数伏诛,便是因为他苦苦支撑的缘故。 “你!”美鬓见龙渊神『色』之中,充满轻蔑,本是窝了好大怒火,此刻勃然爆发出来,怒道:“青玄,你这叛徒,你这是与魔教同流合污!” “臭老头子,嘴巴里放干净点,你说谁是叛徒!”萧如寐见说,柳眉倒竖起来,站到龙渊跟前,反唇相讥道。 “好啊,好啊,原来是勾搭上了武夷派的千金大小姐了,怪不得你要反出我苍茫山。很好,很好,你很好!”美鬓道人愤恨起来。 “喂,大伯,是青狐打败燎原,才救下的你们,你们不感恩图报便也算了,竟然还咄咄『逼』人,哪里有一点道家的鹤骨仙风?”秦无双收起“月狐”弩,摇头叹息道。 “哼,原来是一只狐妖!这叛徒跟魔教贼子炼狱称兄道弟不说,又有一只狐妖在这里,你武夷派什么时候跟邪魔妖道同流合污了?”美鬓道人咆哮着道。 “炼狱师兄,在下先行告退,万千保重!”龙渊虽然对这“美鬓”道人恨得牙痒痒,但终究还是不想跟苍茫山撕破脸,毕竟苍茫山的掌门是自己的爷爷,总不能当着武夷派的人,扇他耳光不是? “看来,青狐师弟在正道中并不怎么受欢迎啊!”炼狱见说,与龙渊抱拳辞别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趁机挑上一把火,让龙渊彻底得罪苍茫山。 龙渊眉头一邹,却是不动声『色』,拉起萧如寐的!” 当下,龙渊伸手一招,佛魔念珠急速缩小,落在他手上,一颗拳头大小的混沌『色』混沌之力,印入眉心不见。 “青玄,只要你杀了炼狱这贼子,我便禀告掌门真人,撤销对你的追杀,否则你便是邪魔妖道,我苍茫山遇到,格杀勿论!”美鬓道人见龙渊要走,更是怒从心起。 “切!”秦无双见龙渊面『色』幽寒,知道他是在竭力忍耐,不禁对这“美鬓”道人心生厌恶,冷哼一声,追上前去。 “我武夷派乃是鬼道,与贵派巍然正气不同,既然贵派嫌弃,那么便也告辞了!”萧无眠不痛不痒地告辞一声,率领门下,拂袖而去。 除却萧无眠与那两位长老,武夷派这边,对秦无双这个阳光大男孩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自然对他的死党,龙渊也是不错,都把他二人当做了武夷派中的一份子,见这“美鬓”道人颐指气使的模样,不觉都是反感。 毕竟,就在刚刚,自己拼死拼活地将他们给救了出来,他们却是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却还这么嚣张,换做是谁,都受不了。 龙渊与武夷派中人一走,便只剩下无不身负有伤的苍茫山弟子与魔教中人。而且,适才一战,龙渊他们虽然获胜,但并未触及魔教这边的元气,是以现如今,苍茫山弟子犹如是羊入虎口第二遭,危险至极。 “怎么办?”魔葵望着远去的龙渊,心有余悸中,来到炼狱身后,问道。 “青狐想要借刀杀人,我却偏不随他心愿,把他的敌人留下来,对他使绊!”炼狱冷哼一声,下令道:“北魅宗弟子听令,撤!” 说罢,炼狱大喝一声,周身鬼气缠绕,飞身而去。 魔葵见说,对龙渊恨之入骨,自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刀”,亦是大喝一声,率领南狼宗弟子撤去。 风声呼啸,没了法力波动,黄沙再度袭来,这帮苍茫山弟子在风沙之中,一时间显得几分狼狈落魄。 “可恶!”见魔教中人撤去,丝毫未把自己一行人放在眼中,美鬓道人心中当真是怒不可止,手中火『色』长剑嗡鸣作响起来,眼中杀意腾腾。 “师叔,现在咱们怎么办?”见魔教弟子撤去,苍茫山这边的元婴弟子无不暗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望着魔教众人撤去的方向,唯恐他们忽然杀回来,不无担忧地问道。 “掌门真人有令,青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而且他故意放走魔教中人,摆明了是魔教贼子一伙,既然给咱们遇到了,当然要将他带回苍茫山,听候掌门真人发落!” 美鬓道人说着,脚下一条火龙浮起,脚踏龙头,剑指前方,喝道:“苍茫山弟子听令,跟随本座捉拿青玄逆贼!” “喂,刚才他们那样对你,你干嘛不把他们痛打一顿?”萧如寐见龙渊面『色』不善,竭力隐忍着,努嘴道。 “我终究曾是苍茫山弟子,按辈分,那美鬓道人还是我师叔,能忍的,我……”龙渊摇头道。 只是,他话未说完,神念深处,魔凤却是急促鸣叫起来。按照鬼希的说法,龙渊体内魔凤已到了第四劫的修为,已然可以感应周天,提醒龙渊潜伏在暗处的危险。 龙渊神念微动,知道是美鬓他们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不觉邹眉。而萧无眠似乎也是感应到了危险,伸手命令众人停下,就地休息。 “萧无眠,这是我苍茫山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半空中,二十多条火龙忽然落下,将众人团团围困,一条火『色』长龙之上,美鬓道人居高临下地道。 “美鬓先生,我敬重你是长辈,处处忍让三分,可你若是敢动我武夷派的人,我今日便让你知道,我武夷派可不是吃素的!”萧无眠踏前一步,周身鬼气如海『潮』般汹涌起来,神『色』不善地道。 “萧兄,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武夷派来罩着我!”龙渊见这美鬓道人竟然追杀上来,知道炼狱不愿被自己利用,杀死他们,心下恼怒,对这“美鬓”道人的忍耐,也已是到了极限。 “青玄,你自己跟我回去,还是……”美鬓道人不想萧无眠竟是如此硬气,为了一个龙渊,竟然不惜跟苍茫山为敌,微微错愕之下,本不知如何是好,但见龙渊却是自己站出来,不觉大喜过望。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龙渊却是猛然打出一掌,魔气滔天,一只大手印撕破时空而来,带动周天魔气,直朝着自己身上印下。 “叛徒,你竟然还敢朝我动手!”见龙渊忽然动手,美鬓道人彻底震怒起来。 306.万鬼朝宗 306.万鬼朝宗 龙渊一掌朝着美鬓道人印出,便已是起了杀心,出手不留情,霎时间眉心处青狐魔印浮出,周身鬼气与妖气在“九尾心经”调和之下,聚拢在一起,这一次,却是《遮天随心掌》! 佛魔念珠乃是大能火工头陀淬合佛魔之力,以自己本命元神祭炼而成,龙渊戴在身上,无论身在何处,都会牵连着一丝火工头陀的气息。 飞升过后,便是当之无愧的“仙人”,寿元悠长,道法通天。 火工头陀在得知龙渊乃是仙狐后人之后,便时常通过佛魔念珠,将修炼《遮天随心掌》之道传授给龙渊,而且他的期望,已不再是佛魔双道的融合,而是期待着龙渊四灵得全,融合四灵之力,将他的道统真真正正地发扬光大。 一掌拍出,妖气与鬼气互相纠葛,虽是彼此间颇有水火不容的意味,但却又是相处融洽,爆发出极大的威力。 美鬓道人面对“拿捏天下”的大手印已是有些吃力,毕竟他虽是羽化高手,但重伤之下,已是难以发挥出羽化高手的实力,而且即便是羽化高手,他也不过是其中下游的高手,跟南狼太子相比起来,差得还远。 两个美鬓道人联手,都未必便是一个南狼太子的对手。 吼-- 美鬓道人见自己躲不过龙渊的轰击,心下一发狠,立时驱动脚下火龙,与龙渊的大手印轰然撞上。只是,还不等他喘息片刻,火光炸裂之中,又是一只大手印轰然打来。 而且,这只大手印,饱含鬼道与魔宗威力的同时,隐隐约约,在掌心处,竟而一团金光流转,似乎便是佛门之力。 “九天玄火!”美鬓道人再不敢托大,更是不敢怠慢,否则败在龙渊手上,他这个号称要“清理门户”的长辈,今后也不用混了。 “九天玄火”乃是由“九死一生阵”衍化而来,可焚烧周天,威力极大,当日逍遥子便将此项道法传给了宁天勤,其间威力,龙渊多少还是知道。 霎时间,九个手持火篮,周身无数火焰盛开如鲜花的“九天玄女”浮现,随手挥洒,婀娜万千中,阵阵“九天玄火”如风一般,直朝着龙渊席卷而去。整个周天,一时间尽数为火气弥漫。 “哼,区区‘九死一生阵’便想要杀我?”龙渊冷笑一声,讥笑道:“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青狐一身鬼道的厉害!” 众人错愕中,面对“九天玄女”的攻击,龙渊却是忽然盘膝坐下,周身鬼气铺展,咬破手指,一滴鲜血滴在鬼气之上。 “寐儿,坐到我身边来。”龙渊忽然道。 “哦!”萧如寐本是提心吊胆,却见龙渊根本不将美鬓道人放在心上,而且此刻不顾嫌隙,要自己与他“并肩而战”,心下阴霾一扫而空,欢呼一声,盘膝坐在龙渊身旁。 见此,萧无眠心下一紧,毕竟龙渊所面对的,乃是成名多年的“美鬓道人”,更有二十多个元婴高手的围困,萧如寐在他身边,非但是他的累赘,更是危险。 非但是萧无眠,两位长老与武夷派弟子无不惊呼出声来。一旦萧如寐有所闪失,他们当真是不知如何跟萧落魂交代了。 啊哞~呱咕~汪汪~噢呜~咯咯~ 忽然之间,龙渊身下鬼气圆盘之中,血丝流离,急速游走,竟是勾勒出五副血芒图腾,分辨是犀牛、蟾蜍、天狗、老虎以及鱼鹰,虽然血少画多,图画却也算是言简意赅,使人一眼便可认出。 而且,便在众人惊呼声中,这五只血芒图腾忽然见直如活了一般,由鬼气圆盘之上跳出,护卫在龙渊两人跟前。 “召唤五只小畜生,便能承受得住我‘九天玄女’的仙界惩罚吗?你这是做梦!”美鬓本是被龙渊周身浮现的鬼气威慑住,因为那鬼气的精纯已然超出他想象,本以为龙渊会使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鬼门道法来,却不想竟是五只看起来弱小非常的“畜生”。 “哼,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龙渊冷笑一声,双手结成鬼门法印,完完全全地将“鬼寻道”催发开来。 “放我出去,快!”琅嬛鬼镯内,琅嬛忧雨忽然将神念之力传入到萧如寐神念之中,迫不及待地道。 琅嬛忧雨自行成为“琅嬛鬼镯”的神魂,认萧如寐为主,其自由便彻底消失,永远属于萧如寐掌控,即便是要出来“琅嬛鬼镯”透透气,都要由萧如寐来释放,否则若是强行冲出,于她身子有诸多损伤。 “好吧好吧!”萧如寐神念微动,琅嬛鬼镯发出一道鬼光,一个苗疆女子的身形落在她身边,满脸期待与兴奋,直将萧无眠等人吓了一跳。 “无双,快,快把鬼灯放到青狐身边!”与此同时,秦无双背后书生架子里,鬼灯中的琅嬛忧弱已是将神念之力传入到秦无双神念之中,迫切地道。 “啊?为什么?”秦无双不解地道。 “是‘万鬼朝宗’阵,我琅嬛家族至高鬼道‘鬼寻道’中所记载的‘万鬼朝宗’法阵,我若能汲取他聚拢而来的鬼灵之力,于我有诸多好处!”琅嬛忧雨急切中难掩兴奋地道。 “原来如此,那好吧。不过,你可千万不可对青狐不利,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秦无双拿出鬼灯,魔气包裹,送到龙渊左边。 万——鬼——朝——宗——! 龙渊勃然大喝一声,眉心处一团幽蓝『色』精火熊熊燃烧起来,身子下面的鬼气圆盘,也是慢慢变作了熊熊燃烧的幽蓝『色』,正是来自九幽的“九幽怨火”,若是被沾染在身上,便是万劫不复。 可是,在这圆盘之中,“九幽怨火”非但伤不到龙渊等人,琅嬛忧雨更是双手结成鬼门法印,拉扯着“九幽怨火”聚拢到自己体内,那鬼灯更是直如一个深渊,由灯芯处,疯狂地吸收着九幽怨火。 反倒是萧如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啊哞~呱咕~汪汪~噢呜~咯咯~ 五只血芒图腾,忽然鸣叫起来,叫声之中,更是掺杂着诸多悲怨之力,似乎是在召唤着什么。 呜呜—— 就在美鬓道人以“九天玄女”将龙渊遮天大手印击落的瞬间,四面八方,不知为何,忽然涌现出『潮』水一般的厉鬼,哀怨腾腾地聚拢而来。 当日,龙渊在阴风谷施展出“万鬼朝宗”法阵,一个不小心,召唤出来上万雾气厉鬼,将花蝴蝶震惊当地。那时候的他,还只是炼气八层,在修真界,连蚂蚁都算不上的小人物。 可是,现如今的他的,已是元婴十二层巅峰,更是身怀“九尾心经”,三灵齐修,傲视元婴,可与羽化七层以下高手一决高下的“青郎杀手”,在施展出“万鬼朝宗”法阵,其威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言。 但见这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的厉鬼,有不过金丹,甚至是不过炼气期的雾气里鬼,也有幻化成人形,凝实出下身,甚至是手持兵刃的元婴厉鬼,更有诸多蓝莹莹一团,『逼』发着九幽之气的冤魂,甚至还有一只蓝莹莹,身在羽化的鬼王! 当日,在九尾剑帮助下,龙渊便曾祭炼过两只鬼王,成为自己的打手,今日再见一只,不免心花怒放,因为正邪大战开启,而星芒参与其中,却还只是金丹修为,若是能有一只身在羽化的“鬼王”作为护盾,便是安全了许多。 至于萧如寐,她身上保命的宝贝数不胜数,单是一个“鬼王灯”,便不是这“鬼王”所能项背,暂时还不必担心她安全问题。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跑出来这么多鬼物?”美鬓道人心下震骇,其门下苍茫山弟子更是害怕起来。 非但是他们,即便是武夷派这边,人人脸上,也是浮现出惊骇之『色』。他们虽是身修鬼道,需要不断地祭炼阴魂才能够成长起来,是以在南疆,经常可见一些“万人坑”“『乱』葬岗”之类来豢养“阴魂”,提供给为弟子修炼,却也从不像龙渊这般,随随便便,便可这般召唤鬼物前来。 一来,召唤这么多鬼物近身,危险之极。二来,召唤这么多鬼物前来的道法,即便是南疆巫族都没有,更何况是身传巫族道统的武夷派? “美鬓前辈,看在苍茫山的面子上,我青狐今日放尔等一马,速速离去吧!”龙渊喝道。 “笑话,你以为你这点鸡鸣狗盗的手段,就能伤得了我吗?叛贼,你最好还是乖乖就擒,否则到了苍茫山,你必定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美鬓道人冷笑道。 “你这老家伙,冥顽不灵,根本不知道不考虑你身后弟子的处境,要他们陪你一起送死,逍遥子选你做为他们的领队,真是失败至极!”龙渊忍住了连连摇头道。 “废话少说,!”美鬓道人手中火『色』长剑一振,九只“九天玄女”齐飞而至,猛将手中火蓝朝着龙渊等人身上抛撒而去。 霎时间,半空之中,火光冲天而起,生生衍生出一片“火海”,闸门被打开,“火海”怒吼着,直倾斜而下,朝着龙渊等人身上奔泻。 “糟糕!”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萧无眠与秦无双两人脸『色』大变,便要施展道法,帮着龙渊抵抗。 唧唧—— 忽然之间,魔凤直由龙渊眉心处飞出,身子暴涨之中,张口一吐,一团幽蓝『色』火焰打在美鬓道人火海之中,却是如墨水倒进清水中一般,瞬息之间,本是妖艳鲜红的火『色』,大片大片地变作了幽蓝『色』,本是热气腾腾的热浪,瞬息之间,亦是变得阴寒刺骨起来。 “敢在‘九劫凤凰’面前玩火,你这是班门弄斧,引火烧身!”龙渊心中冷笑道。 307.斩杀美鬓 307.斩杀美鬓 美鬓道人虽有《九死一生阵》在身,但是要将龙渊诛杀或者擒下,是以并未施展出“禁锢”大阵来将龙渊困在其中,而且在他看来,龙渊还不配他施展道法“禁锢”起来。 可是,他花费几百年光阴,专心苦练的“九死一生阵”已然是到了化境,变化万千,适才那一招“火海”,便是他最为得意的必杀绝技,在此之前,不知斩杀了多少邪魔妖道。 却不想,这滔天火海,竟然被一只周身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凤凰,一口“阴火”,尽数腐蚀,淬不及防之下,强大的反噬之力,直令美鬓道人口吐鲜血,身子一个站立不稳,若非是身后弟子急忙上前搀扶,只怕便要摔倒了。 九劫凤凰,九劫玄阴真火,其威力更在为世人恐惧的“九幽怨火”之上,是为天地第一“阴火”,否则魔教也决不可能耗费无穷天材地宝,将其驯化万年之久了。 “师叔,你没事吧?”那弟子见美鬓道人口吐鲜血,心下骇然地问道。 “没事!”美鬓道人一把将那弟子推开,望着幽蓝『色』火焰中的龙渊,却是不见了先前的那只凤凰,而自己辛辛苦苦祭炼出来的“九天玄火”火海大阵,已然被龙渊炼化,注入到了他周身幽蓝『色』火焰之中,被琅嬛忧雨跟鬼灯疯狂地吸收着。 “经过‘鬼寻道’过滤提炼的‘九幽怨火’当真是我鬼道中的大补品,这青狐不肯自己享用,把你拉来淬炼筋骨,涤『荡』你鬼灵之中的杂质,可见你在他心中,的的确确是有很高地位的!”琅嬛忧雨一面疯狂地吸收着“九幽怨火”,一面以神念之力对萧如寐传音道。 “你是说,他把我带在身边,是为了帮我淬炼鬼灵?”萧如寐一知半解中,却是兴奋地问道。 “废话!”琅嬛忧雨道:“以‘鬼寻道’来淬炼‘九幽怨火’对他道法消耗极为严重,而且对他神念更是有着强大的反噬,若不是心如磐石的人,根本不敢动用如此道法来涤『荡』自己的灵力,他肯将经过祭炼的‘九幽怨火’来与你分享,难道还不能证明他心中有你吗?” “可恶,竟然化解了我的‘九天玄火’!”美鬓道人双手结成法印,气得面『色』狰狞中,试图再次施展出“九死一生阵”,召唤“九天玄女”来跟龙渊对抗。 适才如若他有所防范的话,也绝不会被魔凤得手的,所以他还有得拼。 “哼,美鬓前辈,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死了之后,可不要怨天尤人!”龙渊冷笑道。 “不对,你若是死了,那生魂必定为我炼化,魂飞魄散,就算是想要‘怨天尤人’,也没这个机会了!”龙渊敲了一下脑袋,自嘲着笑道。 “可恶,你这叛贼竟敢瞧不起我!”美鬓道人面『色』涨红,双眼瞪得死大,长须狂舞地道。 御--鬼--真--诀--! 龙渊双手摊开,捻出十多张血芒道符,双掌连连地朝着围困而来的厉鬼身上打去。而且,龙渊所选,无一不是元婴以上,甚至是羽化高手的厉鬼。 在萧落魂指点之下,龙渊施展出武夷派的“御鬼真诀”来,比之自己所创的“御鬼真诀”不知要强多少倍。 只瞬息之间,血芒道符漫天『乱』飞中,已是近百只元婴厉鬼被炼化,体内“咔咔”作响,急速成长起来。更有三五只“羽化”厉鬼被炼化,虽然未能突破“羽化登仙”的瓶颈,但其威力,也是勃然暴涨了近乎一倍。 正邪大战开启,战场转移到西北荒山,无数正道中人朝着戒身观赶去,更有一些小门小派,甚至是一些散修都参与其中,希望能够像千年前武夷派与萧落魂那样,一举成名。而魔教在这路上,设下了诸多埋伏,死伤无数,是以这里的冤魂厉鬼多得数不胜数,而且多还是元婴以上。 只是,近百张血芒道符将那只身在羽化的“鬼王”围困住,却不炼化,而是将其一路『逼』赶,到了龙渊身旁,嘶嘶哀嚎。 “鬼王!天呐,这竟然是一只鬼王!”武夷派中,一个长老看到这只幽蓝『色』的鬼王,心下震骇起来,再看龙渊之时,眼中已是多了几分敬重之情。 近百只元婴厉鬼,三五只羽化厉鬼,由围困住众人的几千只鬼物中飞身而出,将美鬓道人曾尽数围困其中,而且,在外围,还有诸多鬼物不断地赶来,却在五只血芒图腾威压之下,不敢近身。 直到此刻,美鬓道人心中终于害怕起来,他身后的弟子,再看龙渊,更是如看魔鬼一般,更是不敢与之直视。即便是武夷派这边,见龙渊这个半路出家的人施展出自己苦练了几十年近百年的“御鬼真诀”竟是如此威力,也不觉暗暗心惊。 “青玄,我乃是苍茫山羽化高手,你师父沈逐流都不敢动我,你敢杀我?”美鬓道人神『色』不屑,冷笑着道。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已是外强中干,内心恐惧起来。 美鬓道人虽是晋升羽化,但年岁已过四五百年,寿元将尽,别说“羽化登仙”,即便是再进一层,此生都是奢望,苍茫山羽化高手一抓一大把,他的地位不过尔尔,甚至连天河跟宁天勤的地位都没有,说什么“连沈逐流都不敢动他”,只能是睁着瞎眼扯鬼淡。 “去死!”龙渊才不管这些,反正已经彻底得罪了他,彻底得罪了苍茫山,怎能放虎归山?一个美鬓道人自然是不可怕,但可怕的却是若他是个小人,若这些苍茫山弟子中有几个小人,在自己背后使阴耍诈,那便糟糕糟糕了。 所以说,出手不留情,斩草要除根。 龙渊丝毫不顾美鬓道人威胁,一掌轰击出去,大手印融合妖气与鬼气,掌心处更有一团佛门金光,而百只元婴厉鬼与羽化厉鬼更是一拥而上,各施手段,朝着美鬓道人斩杀而去。 “青玄,你不--得……好……”为了应付遮天大手印,却是被身后两只羽化厉鬼斩到身子,龙渊鬼气『逼』发,直钻入他身子之中,急速炼化,美鬓道人双目血红中,一句“不得好死”还未说完,便已是魂飞魄散,被打出了轮回之外。 曾经傲视一方羽化高手,就在这刹那时分,彻底地消失于世界,再无任何痕迹留下。 见龙渊当真动手杀了美鬓道人,非但是苍茫山这边吓得脸『色』铁青,即便是萧无眠与两位长老也是心有余悸,互望一眼,尽皆骇然。 杀死一派中羽化高手,这一派若不报仇的话,那么便是等于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你害怕之下,陪着笑脸,自己又打了自己一巴掌,传言出去,那一派的掌门人便也可以上吊去了。 而且,逍遥子此人心胸狭窄,更是极好面子,怎会放过龙渊?但转念一想,龙渊仙鬼同修着成为苍茫山的弟子,再又倒戈,早已在天下传得沸沸扬扬,成为苍茫山的笑话,逍遥子必然早就起了杀心,再杀他个羽化高手,仍然还是一死,所以龙渊心中倒也没增加什么负担和害怕。 “青玄师兄,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忽然之间,一个身上倒是没挂几些彩头的苍茫山弟子神『色』慌张地跪倒在地,朝着龙渊求饶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龙渊身上。毕竟而言,龙渊也曾是苍茫山弟子,虽然反叛出去,但自己曾经的师弟下跪求饶,比之方才美鬓道人的咄咄『逼』人不同,杀与不杀,意义非凡。 “软骨头!”“畜生!”“没骨气,真丢了咱们苍茫山的脸面!” 见那人跪下求饶,而面前,更有武夷派的人在这里,其余人无不义愤填膺,纷纷喝骂起来, 龙渊收起美鬓道人的“鬼灵球”放在怀中,本已是下了杀心,但面对着那人的求饶,却也难免生出几分犹豫。 至于那“鬼灵球”,龙渊自然是留给萧如寐的,只是心下忽然犹豫,便不能被苍茫山的人看见,否则便是自己杀了美鬓道人,却拿武夷派的千金大小姐来挡箭了。 这样的事情,龙渊虽然常干,但却也还不会施展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吼! 就在龙渊心下犹豫,杀与不杀之时,忽然间一条火龙从天而降,竟而直将那跪下求饶的弟子吞入腹中,生生炸裂,撕破了魂魄,手段之残忍,竟然不在龙渊之下。 “糟糕!”龙渊见那火龙根本是瞬发而至,但其威力,却是在羽化以上,晶莹琉璃,直追当日逍遥子的手段,知道是苍茫山的高手到了,心下骇然中,周身鬼气暴涨,将萧如寐包裹了起来。 “青玄,见到师父,你竟然不下跪吗?”一条火芒巨龙从天而降,炙芒耀眼,龙『吟』直刺苍穹,而那龙头之上站着近百人,当先那人,一身黑衣道袍,双手背负,器宇轩昂,正是沈逐流! 那火芒巨龙落下,龙威如山,直将龙渊以“御鬼真诀”祭炼的厉鬼辗压做一团鬼气,尽数焚烧,更是『逼』得外围的几千厉鬼嘶嘶哀嚎, 感受到这样的龙威,非但是龙渊心叫不妙,萧无眠等人亦是脸『色』急变,琅嬛忧雨更是身子虚幻几分,再不敢吞噬“九幽怨火”,躲在了龙渊身后。 而那“炼魂鬼灯”也是灯身一颤,再不敢稍动,直如一盏普普通通的油灯一般,只静静地燃烧。 308.先天鬼府 308.先天鬼府 沈逐流忽然间从天而降,其势巍峨,情况急转直下,众苍茫山弟子欢呼声中,龙渊与萧无眠等人却是难免汗出背上,神情紧张起来。 “弟子萧无眠,拜见沈前辈!”萧无眠强行收敛心神,上前一步,朝着沈逐流行礼道。 “萧贤侄别来无恙。”沈逐流伸手虚托,一条不过戒尺长短的火龙飞出,如沈逐流的“手”一般,以身子将萧无眠托起。 但见那“小龙”,火『色』琉璃,栩栩如生,单是这一手段,便是说明即便龙渊与萧无眠众人联手,今时今日,别说是占到什么便宜,即便是要逃走,都是不可能。 而沈逐流趁机显『露』出自己的道法,则也是在变相地告诉武夷派,我苍茫山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爹!”那火芒巨龙之上,沈青竹也在,更是知道龙渊出手杀死美鬓道人的事情,见父亲如此,难免担心。虽然美鬓道人是苍茫山的人,但毕竟有着年龄代沟,沈青竹对他,反倒不如与已然判出的龙渊多着几分兄弟之情。 而在沈青竹后面,天河、宁天勤同样都在,却不见星芒身影,纷纷望着龙渊,有的神『色』鄙夷,有的厌恶,有的则是深深的惋惜。 毕竟,当日与天河在惊鸿擂台上一战,龙渊已是惊艳于苍茫山,但自古以来,叛变之罪却又是必死无疑,再加上今日他斩杀了苍茫山羽化高手,就算是逍遥子格外开恩不杀他,苍茫山的人也不会答应的。 “青玄!”见龙渊望着沈逐流,丝毫没有行礼忏悔的意思,宁天勤大急起来。 龙渊心思急速转动,盘算着如何脱身。他有九尾剑在身,更有火工头陀的佛魔念珠在手,若要脱身,倒还是不难。 只是,这也仅仅是限于他最多能够带走一个人。萧如寐,还是秦无双?谁能确保,沈逐流恼羞成怒之下,不大开杀戒?而他若是大开杀戒,别说萧无眠体内封印着一只千年厉鬼,即便是万年厉鬼,又能怎样? 忽然间,缠在龙渊左手手腕的那根红线忽然自行解开,飘落地上,消失不见。而那根红线,乃是龙渊的母亲,九尾仙狐留给龙渊,让龙渊拿来防身救命的“头发”。 龙渊不知何故,心下微微错愕起来,但那红线是自己母亲生前秀发所化,在此时忽然出现异变,自然是要帮助自己渡过此劫,不觉放下心来,尽量拖延时间。 “见过沈前辈!”龙渊淡然一笑,朝着沈逐流抱拳行礼道。 “哦?”沈逐流见龙渊不再称呼自己做“师父”,显然已是决心判出苍茫山,不觉眉头微邹,神『色』不悦起来。只是,他目光扫过,却是在秦无双与被鬼气包裹的萧如寐身上停留了片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秦无双乃是一只“六尾灵狐”,他心下诧异,而对于萧如寐,他却是无法穿过鬼气,看清她面目,只模糊一片,自然是心下震惊。 “师弟,快拜见师叔啊!”宁天勤对龙渊使着眼『色』,急道。 “没想到,他这家伙,竟然还拿我当朋友!”龙渊望着宁天勤,心下微微错愕地道。 “天勤!”沈逐流低声训斥一声,朝着龙渊,漠然道:“青玄,你应该知道背叛苍茫山的下场。我虽未亲身传授你道法,但你的《希夷神象》与《掌心雷》毕竟是我拿给你的,我能给你的东西,我便能够拿回来。” “青狐,他是谁啊?”秦无双望着沈逐流,心下多出几分敌视地问道。 “沈先生,青狐他……”萧无眠见沈逐流神『色』不善,手中冷汗层出,却仍是向前一步,与龙渊并肩站在了一起。 “当日,我青狐拜入苍茫山,所图便是你苍茫山的道法,又怎会将这些还给你?沈先生,你我虽曾有师徒之名,但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早在拜你为师之前,我便已拜入花蝴蝶门下,成为了他的第七个弟子!”龙渊打断萧无眠的话道。 见说,沈逐流神『色』急速转冷,沈青竹、天河、宁天勤三人脸上则是显错愕的神情,至于其余的苍茫山的弟子,无不愤怒,对龙渊更是横眉竖眼起来。 气氛,一时间僵硬。 “沈逐流,当日在昆桑山,你以什么手段暗算了我师父花蝴蝶,你心里应该清楚!这笔账,终有一天,我会找你讨回来!”龙渊神『色』凛然地道。 “逆徒,你竟敢如此藐视我苍茫山的威严!”沈逐流脸『色』涨红之中,猛然扇出一掌,一条琉璃『色』火龙喷薄而出,直朝着龙渊扑杀而来。 “前辈,助我一臂之力!”见沈逐流忽然动手,萧无眠胸前一片血海浮现,一只黑荧荧的厉鬼由血池冲出,直朝着那火龙撞去。 “八尾灵狐,加持我身!”秦无双眉心处一只白狐身影浮现,獠牙暴涨,双耳伸长,身后八条青『色』的尾巴瞬间长出,猛然拍出一掌,绿意滔天之中,隐约可见树叶如海翻腾。 摘星只秦无双一子,自然是疼爱非常,在他身上留有自己的神魂,危机关头,可将自己的实力暂借给他使用。而傲视天下,能够与八尾灵狐一教高下的,怕是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秦无双自然可有恃无恐。 只是,无论是萧无眠还是秦无双,他二人道法还未迎上沈逐流的火龙,龙渊却是伸手一推,一条幽蓝『色』的“阴火龙”直接由掌心喷薄而出,竟而生生接下了沈逐流的一击。 轰—— 阴火与真龙火气激撞在一起,轰然炸开,产生的法力波动再次将方圆十里的黄沙『逼』开,风轻云淡,骄阳万里。 “沈逐流,你这小儿,不得无礼!”沈逐流恼羞成怒,刚要再动手,忽然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直刺入自己神念之中。 “什么人?”沈逐流心中一惊,神『色』凝重起来。 “苍茫山,离天鸿!”那声音不悦地道。 “天鸿师叔?”沈逐流心下大惊,猛朝着龙渊望去。却见他神『色』呆滞几分,动作僵硬,似乎被人夺了心智一般。 “此子一身鬼道精纯无匹,正是我借尸还魂的最佳选择,你若是把他肉身打烂,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快滚,我霸占他神念不能太久,否则被他发现,老子便要魂飞魄散了,快滚!”那“离天鸿”咆哮着道。 “借尸还魂?这不是鬼道的手段吗?师叔……”沈逐流神『色』质疑地望着龙渊道。 “只差三五个月,我便可以彻底夺去他心魂,霸占他身子,获得重生,到时候我自会回去苍茫山给你小子解释清楚,现在不要啰嗦,快滚!”离天鸿怒道。 “师叔保重!”沈逐流神念之力传递出去,望了龙渊一眼,见他神情仍是呆滞几分,虽仍还是不信,但“离天鸿”在他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无奈之下,仍还是选择离去,大手一挥,火芒巨龙收起错愕中的沈青竹等人,忽然腾空而去。 “青狐?青狐?你没事吧?”见龙渊神『色』呆滞,秦无双心下担忧起来。但偏偏龙渊周身“九幽怨火”依旧熊熊燃烧,他丝毫不得近身,只能是干着急。 “青狐,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啊!”萧如寐撕开鬼气,摇晃着龙渊,眼眶湿润,泪落连连地道。 众人却是不知,龙渊神念深处的光景。 “娘?”龙渊神念深处,九尾仙狐栖迟手中托着一团幽蓝『色』鬼气,手指驱动,那团鬼气中便发出“离天鸿”的声音,与沈逐流交谈。 “渊儿,这团鬼气乃是苍茫山一代高手,离天鸿的魂力所化。当日,正邪大战波及到我狐族,为娘为守卫狐族,不得已之下,借用‘先天鬼府’之力,将来犯正道中人尽数诛杀,以‘风火『迷』雾’大阵将所有的魂魄拘留在了大阵之中,方才那沈逐流要找你麻烦,我便将这‘离天鸿’的魂力拿来,将他喝退。”栖迟见沈逐流被“喝”走,收起道法,微微笑道。 “先天鬼府?那是什么?”龙渊错愕道。 “这‘先天鬼府’其实你也进入过其中,便是咱们仙狐山外围的‘风火林’。所谓‘先天鬼府’,便是鬼道中所谓‘玄阴鬼地’,本身便有拘魂纳魄之能,而且咱们仙狐山的‘先天鬼府’比之南疆的都要厉害,为娘这才能够一剑斩杀数万正道高手。”栖迟道。 “可是,可是那‘风火『迷』雾大阵’,又是怎么回事?”龙渊问道。 “风火『迷』雾大阵只是为了掩盖‘先天鬼府’才布置下的,否则不然,‘先天鬼府’的秘密暴『露』,仙狐山便会招来鬼道中人的窥视,惹来无数麻烦。”栖迟道。 “还有,当日你姑姑将‘鬼寻道’给你,其实便也是我事先嘱咐的倩儿。”栖迟微微笑着道。 “为什么?”龙渊不解地道。 “因为你体内流传着我狐族的血脉,本身不适合修炼道家与佛家道统,而魔族中人因为寿元悠长,道法都是历久弥坚,再加上你身怀‘九尾心经’与九尾剑,修炼我狐族道法,太过于惹眼,一但被高手盯上,凶多吉少。” “可是,修炼鬼道的话,一来当日我与你父亲联手,赢得了南疆最为至高无上的鬼门道法《鬼寻道》,以此为根基,他日你成就不可限量。其次,在这‘先天鬼府’之中,拘印着数十万正邪高手的魂力,可供你修炼所用,无形之中,便是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鬼道宝库!” 309.琅嬛鬼丹 309.琅嬛鬼丹 “当日,我一再叮嘱倩儿,要你去做一个普通人,不要参与到天下道统之争,可一旦你无法脱离命运的束缚,非要修炼道法的话,那便要修炼最好的!”栖迟望着四周的虚无,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道。 “娘,原来,原来你竟然为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龙渊微微哽咽地道。 “好了,傻孩子,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轻易落泪呢?这‘离天鸿’不是什么好东西,夺了咱们狐族不少『性』命,你这便将其炼化,喂养魔凤阴灵吧!那魔凤阴灵成长起来,非但不会再是你的累赘,反而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栖迟将手中那团“魂力”托起,凌空飞在龙渊神念之中道。 “青狐?你别吓我啊!”叫龙渊叫了半晌,龙渊仍只是原来的茫然僵硬的表情,萧如寐已是哭成了泪人儿。 “你快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啊!”萧如寐情急之下,便是想到了活了万年之久的“琅嬛忧雨”。只是,琅嬛忧雨身形只是虚幻,她伸手抓过,只什么都抓不住。 “我法力远还未能恢复,根本看不穿他神念,但他现在模样,只不过是在与人以神念交流罢了,根本不碍事的。只是,与他暗中交流的那高手实在是太厉害,我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找不到!”琅嬛忧雨见沈逐流离去,吸收着“九幽怨火”,不紧不慢地道。 与她一样,见沈逐流离去,那“炼魂鬼灯”也开始疯狂地吸收起来。 “怎么哭了?”忽然,龙渊双目回神,抓住萧如寐双手,笑嘻嘻地将她抱在了怀中。 “你……”见龙渊忽然醒来,萧如寐不禁大喜。 “乖,张开嘴,给你糖吃。”龙渊从怀中掏出“美鬓道人”魂力所炼制的“鬼灵球来,拿在手中道。 见说,萧如寐登时想起那日在客栈,龙渊强行将自己清白夺去之后,便是以这句“给你糖吃”来哄骗的自己,更是忽然想起那日旖旎,不觉脸红起来,心如小鹿,羞答答地张开了小嘴。 龙渊将“鬼灵球”喂在她口中,伸手帮她擦拭掉眼泪,笑道:“好了,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见龙渊对萧如寐又搂又抱,神『色』又是亲昵,除了秦无双与萧无眠相当淡定之外,包括两位长老在内,无不诧异。不过,更令他们诧异的是,不过金丹后期的萧如寐,在服食过龙渊给她的“糖”之后,竟然一路攀升,晋升到了元婴初期! 这样的手段,即便是萧落魂都没有,否则凭着他如此疼爱自己的这个女儿,早将她弄到羽化以上了。 “琅嬛鬼丹,这是琅嬛鬼丹!一个羽化高手的魂力所炼制的‘琅嬛鬼丹’,他竟然给了你,萧如寐,你果然是看对了人!”琅嬛忧雨望着萧如寐,神『色』激动地传音道。 萧如寐得势,琅嬛忧雨便可得到无穷好处,她自然也是兴奋。 “琅嬛鬼丹?那是什么东西?”萧如寐不解地道。 “琅嬛鬼丹,乃是将人魂力炼化,再提炼其中灵力而成的‘鬼丹’,服用之后,可直接将魂力归入鬼灵之中,是为我琅嬛家族至高鬼道‘鬼寻道’中的手段!”琅嬛忧雨解释道。 “无双!”炼魂鬼灯中,琅嬛忧弱忽然对秦无双传音道。 “忧弱姑娘,怎么了?”秦无双问道。 “待会,你帮我跟青狐要几颗元婴以上的‘琅嬛鬼丹’,好不好?”琅嬛忧雨央求道。 “琅嬛鬼丹,那是什么东西?”秦无双错愕地问道。 龙渊祭炼过不知多少之前所称的“鬼灵球”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灵力球的名字其实是叫作“琅嬛鬼丹”,何况是秦无双这个根本未曾修炼过鬼道的门外汉了。 龙渊拉着萧如寐盘膝坐下,神念微动,周身五只血芒图腾再次仰天齐鸣起来。 啊哞~呱咕~汪汪~噢呜~咯咯~ 呜呜-- 五只血芒图腾再次发出鸣叫,外围,那几千只聚拢而来的厉鬼阴魂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间如发了疯一般,『潮』水而来。 “糟糕!”萧无眠见状,神『色』急变,便要招呼众人动手。 “萧兄,这是我青狐补给大家的见面礼,还望各位不要嫌弃!”龙渊忽然长啸一声,眉心处一团九幽怨火熊熊焚烧起来,呼呼数十掌拍出,鬼气滔天,竟而是化用了“流风回雪剑”的剑招,鬼气中暗藏风霜,直朝着奔杀而来的厉鬼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那五只血芒图腾中的犀牛图腾、天狗图腾亦是冲入厉鬼之中,四处杀戮起来。 不一时,几百颗黑漆漆,滴溜溜不断旋转着的“鬼灵球”,琅嬛鬼丹由那些被诛杀的厉鬼身上浮出,飞落在剩下的三只血芒图腾面前。 那三只血芒图腾口吐鬼气,直如淘米一般,淘洗着飞来的鬼灵球,而经过淘洗的鬼灵球,则又在龙渊神念驱动之下,以魂力高低划分,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便是堆成了好几座“小山”。 “可惜,那几只羽化与近百只元婴厉鬼被沈逐流的火芒巨龙给焚烧而死了!”龙渊望着跟前的“琅嬛鬼丹”,心中不无惋惜地道。 “诸位,请!”龙渊盘坐九幽怨火之中,伸手一挥,那座三座最为凝实,最为丰满,所散发的鬼力也是最为锋利厚重的琅嬛鬼丹分开,飞到萧无眠等人跟前。 而龙渊跟前,则是剩下两堆相对教弱的琅嬛鬼丹。 “可恶,竟然把好的都给了武夷派的混蛋!”鬼灯中,琅嬛忧弱愤恨难平地道。 “青狐,这一座是我的了!”琅嬛忧雨忽然指着跟前相对更好一些的那堆“琅嬛鬼丹”道。 “只要你一心守护寐儿,这些算不得什么,你拿去吧。”龙渊笑道。 “多谢!”琅嬛忧雨也不跟他客气,张口一收,顿时将那些鬼丹尽数收入体内,化为一缕白烟,飞回琅嬛鬼镯修炼去了。 “我要这些!”秦无双忽然指着另一堆道。 “你身修魔灵,要这些鬼丹做什么?”萧如寐知道了这“琅嬛鬼丹”的妙用,自然不会轻易把这些鬼丹让出去。无论是自己服用也好,拿给琅嬛忧雨也好,终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我就要!”秦无双被她一说,登时被呛住,脸『色』微微尴尬几许,但却是忽然张开大手,魔气滔天,竟而生生将那些鬼丹给裹住,硬“抢”在手,紧紧抱在怀中,神『色』提防。 “你……”萧如寐柳眉倒竖,便要上前跟他理论。 “好了,不要跟他争辩了,还有更好的给你。”龙渊拉住萧如寐,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将那“佛魔念珠”祭出,托在手中,“九尾心经”运转,竟而生生将周身“九幽怨火”吸入念珠圆圈之中,化为灰白『色』的混沌之力。 紧接着,龙渊伸手虚抓,直将那只被近百张“血芒道符”围困住的羽化鬼王拉扯过来,再将佛珠正对着那鬼王,右掌猛然拍出,混沌之力激『射』之下,直印入那鬼王其内。 嘶--嘶嘶-- 那鬼王体内传来阵阵声响,紧接着,化为团团雾气,然而雾气消散,却是显出一颗“滴溜溜”旋转着的幽蓝深深的“鬼灵球”来。 龙渊伸手一招,将那鬼灵球抓在手中,轻轻印入萧如寐眉心,笑道:“这只鬼王被我以‘九幽怨火’之力炼化,再加上他本身便是羽化级别的高手,威力倍增,送给你防身。” 得知了“先天鬼府”的秘密,龙渊便可找出更多的“鬼王”,甚至能够找出“渡劫”级别的鬼王来炼化送给星芒、楚琴儿她们。 而在沈逐流出现之后,龙渊知道,萧如寐虽有“鬼王灯”在身,但面对沈逐流那样的高手,却是根本无力抵抗,若有一个羽化高手在前面抵挡一下的话,便可给她时间来施展手段,祭起护命法宝了。 萧无眠等人看着龙渊送到自己跟前的“琅嬛鬼丹”,一时间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所措。这“琅嬛鬼丹”的妙用,众人可说是亲眼所见,无不眼馋几分,但当着拿到,却是如在梦里,神思难免,多想了许多。 比如说,这么好的东西,他青狐怎会如此轻易送人?莫不是有诈? “诸位只需将这鬼灵球印入眉心,便可将其中灵力归入气海,化为鬼灵。在下借花献佛,小小心意,见笑了。”龙渊起身,朝着萧无眠等人抱拳道。 见说,萧无眠第一个将一颗鬼丹印入眉心,顿觉一股鬼灵之力直接归入气海,与自身鬼灵融合在一起。萧无眠已是元婴十二层巅峰所在,面对羽化的瓶颈,如山巍峨,根本不是这百颗鬼丹所能撞破,但这鬼丹归入鬼灵之中,却是直将自身鬼灵之中的一些杂质,『逼』发出来,自身鬼灵壮大的同时,竟然还是比之先前精纯了几许。 要知道,为了使得萧无眠鬼灵精纯,萧落魂不知花费了多少工夫,萧无眠本以为自身鬼灵之精纯已是到了极致,却不想区区一颗琅嬛鬼丹,竟然使得自己身鬼灵再度精纯几许。 也是到现在,萧无眠才算是知道龙渊一身鬼灵为何如此精纯,一身道法,为何如此出神入化了。 其他人,包括那两个长老在内,半信半疑地将一颗鬼灵球印入眉心,竟然有三五个元婴高手直接晋级,更是惊呼鬼灵忽然精纯。 他们正处在修道中的康庄大道之上,没有萧无眠的瓶颈,更没有他的条件,将自身鬼灵涤『荡』的极为精纯,这鬼丹对他们的效果,自也更是明显。 得了好处,包括萧无眠与那两位长老在内,就算是知道这鬼丹中有毒,也绝不会再拒绝,毕竟这样的“丹『药』”,乃是无数修道之人梦寐中都不敢奢求的东西,如今到手,谁不心下欢喜,谁不“狼吞虎咽”? 310.听心圣地 310.听心圣地 此一刻,武夷派中人无不得了龙渊的好处,尤其是那两位长老,在将琅嬛鬼丹尽数印入眉心之后,其中一个,竟然由羽化三层巅峰直接晋升到了羽化五层的初期,骇人听闻! 另外一个,也是由羽化三层晋升到了羽化四层的巅峰。 至于那些元婴修士,其中竟然有近二十人晋升到了与龙渊萧无眠一样的元婴十二层巅峰,虽然论起道法之力来相差甚远,但毕竟是比之先前提升了近乎两倍! 最重要的是,包括那两位长老在内,众人的鬼灵之力无不被涤『荡』了一遍,更加精纯,更加浑厚有力,而这才是最最重大的收获。毕竟,道法等级可以慢慢修炼,但若要使得灵力精纯,便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得了龙渊的好处,再看龙渊之时,自然是多出了几分亲近之意,更是心想,如若龙渊跟萧如寐成其好事,成为武夷派的“赘婿”,那于武夷派来说,该是多大的好处? 萧如寐见众人神『色』,知道龙渊在他们心中已成为一家人,不由地心花怒放起来,神念微微转动,眉心处一团幽蓝浮出,那被龙渊炼制的鬼王忽然手持一把幽蓝长剑,抵在龙渊脖子上,娇笑着喝道:“哼,无事献殷勤,小贼,你心中什么勾当?” “我的那点花花肠子,萧姑娘难道还不清楚?”龙渊笑着反问道。 “哈哈哈,教主大人常说寐儿这丫头这些天有心思,原来这心思,竟然是在青狐身上呀!”那个连升两级的长老,心情大好之下,拿萧如寐开起了玩笑。 非但是他,武夷派这边,所有人都是心情大好,闻言纷纷笑起,一时间融洽和睦。 反倒是秦无双,见大家都得了好处,尤其是萧如寐,竟然得了一只鬼王,当真是羡慕嫉妒恨,但自己身修魔灵,要那什么“琅嬛鬼丹”也是给琅嬛忧弱要的,左思右想,不觉朝龙渊身上的“逐鹿神剑”打起了主意。 次日,龙渊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四大名门正派中,地处西域,融合菩提寺佛法与西域佛法的戒身观。在这路上,龙渊他们只遇到了两次阻击,却都是些散兵游勇,被萧无眠等人诛杀,龙渊炼制成了“琅嬛鬼丹”,分给诸人。 本是枯燥的行程,在龙渊“琅嬛鬼丹”的诱『惑』之下,众人包括萧无眠与那两位长老,深心之中,无不期盼着多遇到几次魔教的伏击…… 戒身观号称西域第一大派,盘踞千里河川,而且据说寺内水源不断,物产丰盈,实为西域第一大“国”,门下弟子亦不是如菩提寺那般划分为“禅宗”跟“武宗”,而都是以修道为重,参禅为辅,个个都是骁勇。 戒身观前院盘踞在一座名叫‘西佛山’的大山之上,气势巍峨,虽不及苍茫山秀丽,仙家韵味,但却也是透『露』着一股超凡脱俗,而又威震诸天的佛门霸气。 正门匾额上,以篆书写着“戒身观”三个大字,下面却是以不知梵文还是什么西域文字,写了一行,反正龙渊是不认识。 门口,驻守着近百个戒身观元婴高手,个个身穿褐红『色』僧衣,赤着胳膊,手持一条峨眉棍,金光『逼』显,显然不凡,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前方,气势之中,多有萧杀之意。 “来者何人!”见龙渊等人浩浩『荡』『荡』而来,朱漆柳钉大门后面忽然走出一个羽化高手,带领着三十多人迎了上来。 “在下武夷派萧无眠,见过各位戒身观的朋友。萧某奉家父落魂公之命,带来丹『药』十箱,以作与魔教贼子拼杀之后备。至于我武夷派的援手,不出三日定会赶到,与贵派一同抵御魔教!”萧无眠指了指身后由门下弟子两人一组,抬着的大箱子道。 那大箱子无一个不是体型硕大,散发着浓重的丹『药』香气。 “原来是武夷派的少掌门,失礼了失礼了,快快有请!”那羽化高手见说,神念探查之下,目光在秦无双面上停留了片刻,忙忙笑着招呼起来。 “敢问大师如何称呼?”众人客套一番,萧无眠跟随着那羽化高手进入到戒身观,攀谈道。 “在下昆桑栏,按照中原的说法,算是戒身观的‘俗家弟子’,让少掌门见笑了。”昆桑栏笑着道。 当下,昆桑栏带着萧无眠一行人直穿过两座大山,在一处清净几分的小院中停下道:“各位武夷派的朋友一路辛苦了,且先在这小院休息一晚,明日敝派主持会与众位前来助战的高手一同商议对策,诛灭魔教贼子,大家可畅所欲言。” “至于饭菜,到时候自由小沙尼送来。只是敝派青菜豆腐,还望各位朋友海涵。”昆桑栏合十道。 “如此,有劳了。”武夷派中一个长老客套道。 “敢问昆桑大师,近日魔教可有何动向?前来咱们戒身观助拳的,又都有哪些门派?”萧无眠忽然问道, “哦,这个啊。菩提寺常德大师率领三千高手,苍茫山那边,暂且由沈逐流前辈率领,分作十批,共约一千高手,还有西北玉门家族五百人,至于其他,多是些小门小派,散修之类,我也记不清楚了。”昆桑栏憨笑道。 “苍茫山的人分作十批?”龙渊闻言一怔。 见他神『色』,萧如寐目光一斜,刚要努嘴,却是忽然深吸一口气,笑意重回,朝着昆桑栏问道:“昆桑大师,我在苍茫山有个好姐妹,她叫作星芒,不知她来了没有?” “星芒?哦,她的名头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没见过她人,来没来,并不知道。不如,我去帮你问问吧。”昆桑栏道。 “这个倒不用了,麻烦大师告诉我苍茫山的朋友住在什么地方就好了。”萧如寐摇手道。 “苍茫山的朋友就住在左边的山下,至于女弟子,住在山上。”昆桑栏指着左边的一座小山道。 “多谢大师指点!”萧如寐笑着道谢道。 “不知道星儿来了没有。”顺着昆桑栏所指望去,但见那小山之上光秃秃的,山腰上,一排屋舍显得极为突兀,自然是清晰可辨。 “星儿姐姐人就在那里,你不去找她吗?”萧如寐望着龙渊呆呆的模样,心下老大不是滋味地道。 “现在的我,已然是苍茫山的大罪人,去了,只能徒然给她带来诸多困扰与麻烦,还是不见的好!”龙渊摇了摇头,神『色』索然地道。 这里的房舍门墙厚实,多是以石头垒砌,可能与西北恶劣的气候有关,屋内却是十分简洁,除却萧如寐自己一人一间在最东边之外,便是两人一间,不一时便分配下来,而龙渊自然是与秦无双一间了。 屋内除了木床被褥之外,便各是在墙壁上挂着一副“佛”字字画,却可惜字迹苍劲,多少还是与佛门之宁静有所偏颇的。 众人用过“青菜豆腐”,各自安睡,直到深夜,萧无眠房中轻轻叩门,走进来两人,却正是武夷派的两大长老。 “回禀少掌门,去往‘听心山’的路上仅有几百元婴高手散落四周把守,但在圣光山内,却是有不下十个羽化高手,颇为麻烦!”其中一个长老道。 “收到父亲大人的命令没?”萧无眠邹眉道。 “收到了,掌门真人要咱们四更天起动手!”那人回道。 “四更时分?马上就要到了,烦请两位长老暗中安排一下,至于寐儿跟其他人,不要惊动。”萧无眠从**抓起一个黑『色』的包袱,起身道。 “是!”两人躬身一拜,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去。 萧无眠深吸一口气,抓着手中的包袱,直走到龙渊房门前,刚要敲门,神念之中,却是传来龙渊的声音道:“萧兄请进!” 萧无眠点了点头,轻轻推开房门,却“见”龙渊与秦无双都还未睡,只是盘膝坐在**打坐修行。不过,令他错愕的却是,秦无双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身戒身观的僧衣,换在了身上,只是那僧衣有些大,被他穿起来,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而且,他一头乌黑的长发却仍旧是十分嚣张地告诉别人:哥只不过是还俗了。 见他模样,萧无眠知道这家伙肯定要跟着龙渊前往“听心圣地”『插』上一脚了,微微摇了摇头道:“还好我多准备了一套面具!”说着,从那包袱之中拿出一个“五大三粗”的面具来递给秦无双。 “这面具好魁梧!”秦无双兴奋地接过来,戴在脸上,萧无眠掐动法诀,那面具一阵氤氲,秦无双便变作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西域人士。 当下,萧无眠又从包袱之中拿出一套僧衣与面具分与龙渊,自己也打扮一番,片刻间,便是三个五大三粗的戒身观弟子,若不是之前知道,还当真认不出来。 “我们时间不多,这便行动吧!”萧无眠招呼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份地图,将路线跟龙渊与秦无双指明之后,便带着两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客房。 西域地广人稀,戒身观的范围比之苍茫山大了不知凡几,三人穿梭在寺内,犹如是在西北荒山,除却山上诸多建筑之外,便也只暗中隐藏着的弟子可证明这里的的确确是西域第一大派,戒身观了。 唵,瓦日啰达诃贺斛! 南无三满哆,没驮喃,唵,度噜度噜,地尾,萨婆诃! 三人躲过几个暗中巡逻的高手,终于到得“听心山”。但见那山挺拔巍峨,直『插』云端,星月之下,显得几分孤高。 而在这山上,一直发出阵阵梵音佛唱,有时若有若无,有时有时遮遮掩掩,更多时候,却是如晨钟暮鼓,给人以醍醐灌顶的感觉,使得人心涤『荡』,不敢稍动邪念,显『露』出极为浑厚的佛门法力,若无元婴以上修为,贸然进去,只怕便要被这佛门法力渡化皈依。 “好厉害的大阵!”秦无双望着山上院门匾额上的“听心圣地”四个金光大字,心中哆嗦地道。 他是魔宗弟子,正遇到了自己的克星,当然是十分不舒服。 “什么人!”忽然间,龙渊与萧无眠对望一眼,神『色』警惕,手中各持利器,朝着身后凝神望去。 “想逃!”萧无眠神『色』中阴桀一闪而过,手中琅嬛鬼笛爆然打出,一连串的血芒道符激『射』而去,竟是下了杀招。 “糟糕!”龙渊见此,心下却是一惊,张手一扬,同样是一串血芒道符打出,却是与萧无眠的道符激撞在一起,大手印抓去,直将黑暗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抓到了自己身边。 “青狐,救命!”那身形娇小的跟踪者被大手印一抓,忙忙低声哀求起来。 “寐儿!”萧无眠一惊,急忙收回琅嬛鬼笛。 “嘘——!”龙渊伸手捂住她嘴巴,低声道:“我是青狐,他们是你哥哥跟无双,我知道是你!” “好险!”萧无眠心中冷汗层出,适才若不是龙渊及时阻拦,虽然萧如寐在龙渊帮助之下晋升到元婴,而且鬼灵精纯,但适才自己下了杀招,只怕萧如寐不死也要重伤。 “你来这里做什么?”龙渊低声问道。 “人家只是想看看,你们鬼鬼祟祟地,要干什么。”萧如寐一身夜行黑衣,楚楚可怜地道。 “你一路都在跟踪我们,否则我们戴了鬼门面具,你怎么认得出来?”萧无眠邹眉道。 “嗯。”萧如寐低声点头道。 萧无眠与龙渊对望一眼,均是眉头微邹,萧无眠问道:“你怎么做到,一直不被我们发现的?” “呐!”萧如寐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举起了自己的左腕,一把漆黑如玉的手镯,在皓腕之下,显得极为醒目。 “现在怎么办?”龙渊望着来路,神念感应之下,那些暗中寻查的高手虽然仍在,但她有琅嬛鬼镯,若此刻要萧如寐回去,也还来得及。 “我爹爹的人已经暗中埋伏好了,这听心山马上便有一场大战,戒身观惊觉之下,必定有大批高手赶来,现在回去,必定会被发现!没办法,寐儿你便随我们一起趁机混入‘听心圣地’吧!”萧无眠沉思道。 “好!”萧如寐闻言,抓住了龙渊的胳膊,兴奋地叫了起来。 “嘘!”龙渊三人大惊失『色』,幸好龙渊眼疾手快,急忙捂住了她嘴巴,否则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萧如寐眼珠子咕噜噜直转,知道适才自己失态,脸『色』微红,忙忙传音给三人道:“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311.世外高人 311.世外高人 当下,四人找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埋伏起来。 萧无眠躲在一块大石之下,收敛全身气息,咬破手指,凭空画下一道鬼符,化作一只血芒鱼鹰,低低鸣叫一声,飞入苍穹,消失不见。 “喂,萧无眠,咱们这是要干什么呀?打劫?还是杀人越货?”秦无双暗揣着兴奋之情,朝着萧无眠问道。 “打劫跟杀人越货有区别吗?”萧无眠淡淡地道。 “当然有啊!打劫,只抢东西不杀人,杀人越货,顾名思义,当然要斩草除根,不留活口啦!你透漏一下,我得先给自己定定位置。”秦无双郑重地道。 “那就杀人越货吧!”萧无眠凝望着“听心山”,神『色』越发谨慎地道。 “好,既然是要杀人越货,那就要有杀人越货的家伙!”秦无双点了点头,却是朝着龙渊道:“青狐,把逐鹿神剑借来耍耍,我的仙木神通,配合着你的逐鹿神剑,威力无匹,刚好给你们料理了那帮秃驴!” 龙渊闻言一愣,目光随即落在他背后鼓鼓的背囊之上,莞尔一笑,将逐鹿神剑递给他道:“这里是戒身观,你小子最好还是收敛一些,万一被人给瞄上,可就麻烦了。” 这逐鹿神剑是薛茹送给龙渊的佩剑,龙渊自然不会把他送给秦无双,暂时借用倒还是没问题。但这小子明显开始打逐鹿神剑的注意了,那也只能等日后得到什么厉害的水系法宝来给他了。 不过,最让龙渊在意的是,秦无双这样单纯到姥姥家的人,为了朝自己要逐鹿神剑,却先饶了个弯子,根本不是他的风格,明显是受了炼魂鬼灯中那女子的指点。 不一时,天空中飞下一只血芒鱼鹰,萧无眠伸手抓住,掐动法诀,那鱼鹰登时变作一张书信,血芒为底,字迹阴黑,却是苗疆文字,显然是在防范被戒身观的人拦截。 当然,无形之中,似乎也是在防范着龙渊。 “怎么样?”龙渊低声道。 “我爹爹的人遇到一些麻烦,要咱们且先等待,以‘天狗吞月’为号,潜入听心山,到时候,会有‘赌鬼’师叔带咱们进入‘听心圣地’!”萧无眠道。 “赌鬼叔叔也来了?”萧如寐闻言,兴奋地道。 “吃鬼、喝鬼两位师叔也来了,所以待会你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只乖乖地跟着我跟青狐便是!”萧无眠道。 在武夷派,有诸多长老,其中便以“吃鬼”“喝鬼”“嫖鬼”“赌鬼”四鬼为最。只是,早在百年前,因为“嫖鬼”与花蝴蝶争夺一个艺『妓』,起了争执,被花蝴蝶杀死,是以现如今只剩下三鬼。 而萧落魂派竟然派遣他三人前来为萧无眠与龙渊夺取听心圣地中的两只厉鬼做后盾,可见对于此事,萧落魂之重视了。 汪汪!汪汪!汪汪! 忽然间,天空之上,一只天狗凌空奔走,一点一点地遮住了当空皓月,天地为之一暗。 “是赌鬼叔叔动手了!”萧如寐兴奋地道。 “守护前门的人已经被制住了,咱们快走!”萧无眠低声道。 “等等!”萧如寐却是将左手伸起,对着琅嬛鬼镯道:“前辈,请你把我们的气息收敛起来吧!” “好,不过你们人太多,而且你哥哥跟青狐鬼灵精纯,再加上那个秦无双更是羽化中的高手,我怕是无法尽数收敛,你们还需小心为妙!”琅嬛忧雨一面说着,在琅嬛鬼镯中催动道法,琅嬛鬼镯发出阵阵阴黑异芒,收敛了众人气息。 这听心山之中闯入了诸多高手,顷刻之间,便将镇守在此的羽化高手尽数伏诛,只是这山上设有佛光大阵,镇压着听心圣地深处的两只厉鬼,经过几千年的淬炼,已然是万法不侵,龙渊他们越是进入一分,所受佛灵反噬便是越重。 “少教主!”龙渊等人刚刚进入正门,身前便是一个黑影闪动,落在了众人面前,躬身道:“快跟我来!” “有劳赌鬼叔叔了!”萧无眠抱拳一声,直跟随着那叫做“赌鬼”的黑衣人而去。 在外面时,萧无眠神『色』谨慎,但到了这听心圣地,神『色』反而坦然起来,可见对这“赌鬼”三人,他是十分信任和放心的。 “此人一身鬼灵淬炼得如铜墙铁壁,神念亦是异常强大,别说是窥探他等级,自己神念探查过去,竟然连遭反噬,当真是深不可测!”龙渊望着那“赌鬼”,心中暗暗骇然道。 赌鬼带着众人直穿过荒山小道,由正山到了后山脚下,指着山脚道:“由这里进去,便是戒身观‘听心圣地’,我与你‘喝鬼’叔叔镇守在外面,你二人只需应对里面的事情便好!” 但见那山脚下,一处山洞,洞口中却是金光溢满,照亮周围,显出圣洁威严之『色』,先前的阵阵佛唱,便也是由这山洞中传来。 萧无眠躬身一谢,对龙渊等人道:“咱们进去吧!” “青狐!”秦无双忽然抓住龙渊胳膊,把他朝后拉了几分,将萧无眠与萧如寐两人让到了前面。 龙渊心下一怔,知道他是在提防着萧氏兄妹,一片好意,但要萧如寐走在自己前面,却是怎么也说不过,微微一笑,拉住萧如寐的手,对秦无双道:“无双,你来殿后!” 虽只是微小的动作,赌鬼、萧无眠、萧如寐三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谁也未做声,但龙渊如此,却仍是使得他们心下几许感慨。 进入山洞,佛门灵力的克制爆然强大了近乎一倍,而且越是往里,越是厉害,而那阵阵梵音佛唱,更是如晨钟暮鼓一般,轰击在众人神念之中。 “寐儿,要不你在外面等我们吧!”见萧如寐神『色』一分分惨白下去,龙渊心有不忍地道。 “不!”萧如寐却是倔强地摇了摇头道:“我撑得住,我要和你一块儿!” 龙渊见她神『色』坚毅,不觉微微摇了摇头,暗中转化三灵,将太极之力传涌到他周身,护持住她身子。 这山洞显然是人工开凿,越往里走,越是狭窄,但佛光却也越发耀眼,只是,直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佛光中的佛灵刺杀之力却是渐渐削弱,梵音佛唱,更是渐渐不闻于耳。 一切,竟而慢慢变得祥和安静起来。 “佛门道法,讲究体悟自『性』,渡化天下,而又同天下。所有同天下,便是说,佛门之力其实与天下诸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是说,佛门包含在其余三灵之中,又脱离于那三灵之外,最为玄妙,也最为质朴!”火工头陀的声音,静静地传递给龙渊道。 “大师!”龙渊不想,此地远离菩提寺几千里之远,火工头陀的声音,竟然仍还能够传入到自己神念之中。 “青狐,你三灵齐修,已然是犯下了诸天大忌,但冥冥之中,却也是天降福瑞,只是来的不是时候罢了!”火工头陀叹息道。 “为何?请大师名言!”龙渊见火工头陀忽然在这时候传音给自己,一定有所提示。 “这山洞之中所封印的,其实并非是江湖传闻中的一对夫妻,其实乃是一对兄妹,叫作琅嬛百阁,琅嬛千错,都是琅嬛家族的后人!只要你将其中任何一只厉鬼封印在自己体内,都足以使你冲破羽化的瓶颈,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一旦你晋升到羽化,体内三灵突破瓶颈,形成质的飞跃,你今生今世,便再无法体悟自『性』,感悟佛门道法,三灵抱死,永远地将佛灵排挤在外!”火工头陀摇头道。 “如若我不能体悟自『性』,开启佛灵,哪会怎样?”龙渊道。 “你虽有‘九尾心经’作为调节,但‘九尾心经’也是有着他的限度,一旦你道法突飞猛进,三灵质变,那么便也是三灵本质回归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你体内三灵再不会受到‘九尾心经’的调节,而是互相侵扎,轻则一身道法毁于一旦,重则身死道消!”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火工头陀道。 “哪两条路?”同样的话,自己的母亲也说过,更是要自己尽快找到父亲,因为只有父亲才有办法化解自己体内三灵间的本质冲突,对于火工头陀的话,龙渊自然没有怀疑。 “第一,永远不晋升羽化,使得三灵之力永远臣服在‘九尾心经’调节之下!” “第二,从此而后,精修佛门道法,开启佛灵,四灵得全,将佛门道法融入三灵之中,取代‘九尾心经’的调节,佛、魔、鬼、道四灵自行运转,化为原始混沌之力!” “四灵得全?大师要我去修炼佛门道法?”龙渊错愕道。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但老衲实在是想不出。不过,却是有一位世外高人,见识超凡,老衲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探讨过修道之法,获益匪浅,若是将你情况说于他听,他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 闻言,龙渊心下震惊起来,要知道,火工头陀佛魔双休,已然是飞升为仙,这世上,竟还有人更够指点于他,使他获益匪浅! “可惜,那人行踪飘忽,三年前他只身前往菩提寺与我探讨天下道法,自此而后,便再没见过他,不知云游到何处了。”火工头陀意味索然地叹息道。 312. 降龙罗汉 312. 降龙罗汉 “敢问大师,大师所言那世外高人,究竟是何身份?”龙渊心下震惊地问道。 “当日那人只说前来与我探讨天下道法,虽在菩提寺中,却是未来我山洞,只在山下传音,他的模样如何,我不知道,是何身份,我也没问起过,现在想想,当真是后悔。”火工头陀道。 “竟然如此可惜!”龙渊也是感慨起来。 “青狐,现下你便要作出抉择。是要不顾生命危险,收取这其中一只厉鬼,晋升羽化,还是自此身修佛道,四灵得全?”火工头陀提醒着道。 “只是!”火工头陀却也不禁叹息起来,惋惜着道:“这两只厉鬼,无一不是万年厉鬼,生前更是琅嬛家族后人,戒身观联合菩提寺镇压炼化了几千年都未能将其彻底铲除,其魂力之威猛,可见一斑,若是错过,只怕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龙渊自也知道这其中关窍,单从萧落魂如此布局便可知若是能够将这两只厉鬼之一封印在自己体内,便是无穷好处,一旦错过,今生今世便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纵然在仙狐山有“先天鬼府”,封印着数十万正邪两派精英弟子的魂魄,无穷魂力可供自己炼化,但一来这需要到自己晋升羽化之后,二来在这数十万魂魄之中,并没有多少鬼道高手,他们的魂力与身修鬼道的人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 可若是当真将其收服,自己晋升羽化,便会使得三灵发生质变,不过进入第四层境界的《九尾心经》已是无法调和,一旦相互侵扎起来,便是什么都晚了。 “大师,若我四灵得全,再要晋升羽化,其胜算几分?”龙渊忽然问道。 “四灵得全,虽然彼此融合,再无冲突,但若要晋升羽化,比之你现在三灵齐修非但不会轻松,反而还会难上好几倍!”火工头陀郑重地道。 “事在人为!”龙渊下定决心道:“我有九尾心经,九尾剑,更有‘先天鬼府’作为后盾,必定能够凭借自身实力,冲破羽化的瓶颈!大师,过了这一劫,便请你传授我佛门道法!” “好!不过,你身上虽有菩提寺的《慈悲手印》,但其中佛法太过精深,你体内三灵已是到了元婴十二层巅峰所在,贸然修炼,于你身子会有诸多反噬,所以在此之前,你需要拿到戒身观的佛法,由戒身观的佛法开始修炼!”火工头陀兴奋地道。 四灵得全,再去修炼《遮天随心掌》,其威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言,而且更能够验证自己的道统。 在萧无眠带领之下,四人穿过山洞甬道,终于到得山洞中央。这山洞不过两间屋子大小,佛光满照,在山洞中央,却是一汪水池,池中水质阴黑,微微风动,阴黑『色』的风竟而穿梭在浓重的佛光之中,清晰可见,阴寒刺骨。 “什么人!”秦无双手中逐鹿神剑嗡鸣一声,护在了龙渊跟前。 这一路上,龙渊以仙灵之力为萧如寐护持,耗费了不少法力,而正在这山洞中,正对着众人,竟然盘膝坐着一个黑袍人,双手结着鬼门法印,周身鬼气缠绕,看不清脸『色』。 而且,众人一路进来,都是小心翼翼,神念层层探查,却不想直到目光所及,才发现在这山洞之中,竟而有人。 “爹?”萧无眠望着那黑袍人,微微错愕地叫了一声。 那人,自然正是武夷派掌门真人,萧落魂。 “老夫机关算尽,却是怎么也没能算到,菩提寺竟然拿出了十八颗‘极乐念珠’来镇压在听心圣地之中!”萧落魂抬起头,面『色』煞白,双目泛着血红,望着身前平静无波的池水,紧咬着牙,充满着不甘地道。 传闻之中,这戒身观第一任主持乃是菩提寺的叛徒,逃到了戒身观,却不知为何,竟而融合了菩提寺与西域佛法,自成一派,开立了戒身观,并且逐步壮大,成为西北第一大派,与菩提寺齐名。 但也正因为如此,戒身观多与菩提寺不合,当年戒身观强行霸占“听心圣地”,杀死了两个在其中修炼了男女,却是惹下祸胎,被那一男一女两只厉鬼冲破束缚,残杀门下弟子数千人,最后请得菩提寺高手前来,才算是勉强镇压住了这两只厉鬼。 但江湖却是纷纷言说,凭着菩提寺的能耐,别说是镇压那两只厉鬼,即便是彻底消除,都不在话下,而却是只能勉强镇压,不免俱说菩提寺并无真心要帮助戒身观,这才放水。 却哪里知道,当年的菩提寺,竟是拿出了十八颗“极乐念珠”! “爹,你没事吧?”萧无眠见父亲如此模样,知道一番计划,怕是要付诸流水,其心情自然是萧索,忙忙上前,扶住了他,想要安慰几句,却是说不出话来。 “爹!”萧如寐松开龙渊的手,也是走到萧落魂身边,蹲下身子,不无担忧,却也不知该当如何安慰。 萧落魂雄才大略,将武夷派一个南疆边陲的小门派经营的好生兴旺,甚至以为世人遗弃的鬼道立足,成为天下四大名门正派之一,镇守南疆,其本身更是号称当世天下第一的高手,计划万千,却是兵临城下之际,却才发现兵乏粮匮! 龙渊与秦无双对望一眼,均也是想不到,事情竟是如此结果。 “极乐念珠,当真如此厉害吗?”秦无双问道。 “这十八颗极乐念珠在菩提寺数代人淬炼之下,抹去了洪荒鬼尊遗留下的鬼道法则,恢复了当初的实力,本是菩提寺的镇派法宝,却不想,竟然是在这里!”萧落魂望着那水池,摇头叹息道。 龙渊顺着他目光望去,却见那水池中水阴森如墨,澎湃着极为浓郁的鬼道之力,根本看不穿,更是无法探查其中竟有什么“极乐念珠”。 “好,好,太好了!青狐,你小子当真是好福缘,这十八颗消除了鬼道法则的‘极乐念珠’竟然是在这里,只要收服了它们,其收获不亚于将两只厉鬼都封印在体内!”火工头陀兴奋地声音,忽然传到龙渊神念之中。 “无双,你以‘千水玲珑镜’将这池深处的境况推算出来给我,我有办法将这十八颗‘极乐念珠’降服!”龙渊得到火工头陀指点,踌躇满志地对着秦无双道。 当日,无边心魔成泰被小满和尚的十八颗“极乐念珠”中的“极乐梵音”所镇压,将他道法之中的魔门神通之力尽数渡化皈依,而这些,都是未经小满和尚催发,自行发出的佛门之力,其威力究竟如何,根本不是龙渊所能推测。 “你说什么?你说你能够将这十八颗‘极乐念珠’降服?这十八颗‘极乐念珠’上的鬼道法则已被破去,除非是你母亲九尾仙狐亲身降临,否则这世上根本无人能够如此!”萧落魂望着龙渊,不可置信地道。 龙渊闻言一怔,不想他竟然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但想想,凭他手段,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便也释然。 “萧掌门,无论成败,终究要试一试才知道,不是吗?”龙渊笑着问道。 “不错,不错,的确是要试一试才知道!青狐,你是我武夷派的福星,或许你果真能够将这十八颗‘极乐念珠’降服也说不定!”萧落魂本是黯淡的双目,忽然间精光四『射』起来,站起身子,望着龙渊,点头道。 “好,既然如此,我便舍命陪君子,陪你们玩玩!”秦无双见说,将逐鹿神念『插』在腰间,双手食指在眉心一点,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浮现在胸前。 千水--玲珑--借我--双眸! 秦无双周身仙木之气急速聚拢,源源不断地灌注到“潜水玲珑镜”中,在他催持之下,一道精光,由镜面直『射』入水中,慢慢地,在‘千水玲珑镜’上浮现出一颗颗五光十『色』的珠子。 只是,在那十八颗珠子周围,却均是氤氲着一尊佛像,似乎是佛门之中的十八罗汉,形态各异,神『色』不一,一十八颗,正好布成一尊大阵。 而下面,却是两个人的形态,只是一团黑气,看不清面貌,但也依稀可见,这十八颗“极乐念珠”均是刺在两人九大要害之中,蚕食渡化着那人的魂力。 “原来这十八颗破去了鬼道法则的‘极乐念珠’乃是十八罗汉,而非是菩萨。但这十八罗汉均是‘斗战罗汉’,按菩提寺的划分,便是说,他们都是武宗,你收服之后,佛门道法的威力暴涨,比十八菩萨还要有用!”火工头陀传音道。 噗-- 秦无双眉心处忽然出现一道金光,似乎是那十八颗极乐念珠的力量刺入到了秦无双神念之中,顿时将他道法破去,强大的反噬之力,更是直将秦无双周身仙木之气『逼』散,一口鲜血喷出,“千水玲珑镜”黯然失『色』,秦无双面如金纸,便要摔倒。 “无双!”龙渊大惊失『色』,不想这十八颗“极乐念珠”的佛门之力竟是如此霸道,竟然可以直接穿越过“千水玲珑镜”,将反噬之力在众人毫无所觉的瞬间『逼』入到秦无双体内,骇然之中,忙忙伸手将秦无双扶住。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心怀叵测,若再敢窥视池中情况,休怪我‘降龙’出手伏魔了!”池水之上,浮现出一尊金光夺目,遍体鎏金,直如铁打铜铸的罗汉,手持一条峨眉长棍的罗汉,单手合十,环顾龙渊等人,神『色』庄严地道。 313是名皈依 313是名皈依 “青狐,快出手!”见那“降龙”罗汉浮出水面,火工头陀的声音在龙渊神念之中咆哮起来。 唵--嘛--呢--叭--弥--吽--! 龙渊忙将秦无双放在地上,背靠山石,手中佛魔念珠猛然打出,口吐梵音佛唱中,一拳轰击在佛魔念珠圆圈中央,在火工头陀疯狂加持之下,力量千百倍地暴涨,一道鬼气汹涌,直轰击在“降龙”罗汉身上。 见龙渊忽然动手,萧落魂先是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是捻出一张“勾魂夺意符”,打在降龙罗汉后背。 “萧掌门,帮我打开水底!”龙渊伸手在秦无双眉心一抓,直抓出一面镜子,丢给萧落魂道。 萧落魂见龙渊忽然祭出一串佛珠,更是见那佛珠竟然蕴含着“佛魔神通”,心下极度震惊中,自然猜到龙渊必有其手段,抓住那镜子,神念感应之下,不觉感叹又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好宝贝,鬼力运转,直朝着池水中照去。 “贼子,竟敢朝本座动手,今日便将你渡化皈依!”降龙罗汉淬不及防之下,身中龙渊一拳,被打在正胸口,发出嗡鸣震耳的铜声,却是无碍,手中峨眉长棍横劈,已是动怒。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意!” 面对降龙罗汉的攻击,龙渊却是不躲不闪,反而从怀中『摸』出一卷经文,祭在当空,正对着降龙罗汉,书页翻飞中,双手合十,诵起了经文。 这经文,乃是佛门《开经偈》,倒也并非是什么佛门功法,反而十分常见可闻。 只是,不知为何,龙渊眉心处一枚佛门“卍”字真言诀印出,金漆流淌,涂满全身,佛门威严显『露』之中,竟是施展出了菩提寺道法《如来化身诀》,盘膝当坐,身下一尊金光莲台盛开,直将他托起在半空,佛家庄严溢满山洞。 “‘慈悲手印’,这是我菩提寺的‘慈悲手印’!”降龙罗汉望着正对着自己的那卷经文,神『色』震惊地道。 “降龙,汝心执着,背离我佛,今日皈依,不可怠慢!降龙,速速皈依!”龙渊双目睁开,威严四『射』中,口吐威言道。 “可是,可是我佛明鉴,弟子奉命镇压这两尊厉鬼,一旦离开,大阵必然破去!”降龙罗汉面有难『色』地望着龙渊道。 看这尊降龙罗汉的模样,竟然是把龙渊当做了“如来佛祖”一般。 “稽首三界尊,皈依十方佛!”龙渊端坐金光莲台,眉心处“卍”字真言消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枚朱砂似的红点,左手托着佛门法印,右手颗颗捻动佛魔念珠,直如一尊如来,声似洪钟地念道。 “我今发宏愿,持此金刚经。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降龙罗汉见龙渊口吐《发愿文》,收起峨眉长棍,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诵读道。 “降龙,你所诵何文?”龙渊问道。 “佛门‘发愿文’。”降龙合十道。 “佛曰‘发愿文’,即非‘发愿文’,是名‘发愿文’也。降龙,‘金刚经’何在?”龙渊“点化”道。 “回我佛,佛曰‘金刚经’,即非‘金刚经’,是名‘金刚经’。佛曰,经在我心,布施而行,功德无量也。”降龙罗汉神『色』恭敬中,带着几分聆听受教的神『色』,双手合十道。 这一来,非但是秦无双三人,即便是萧落魂都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想龙渊竟然跟这降龙罗汉你一问我一答地“聊起天”来,完完全全地将自己给凉在了一旁。 更令众人震惊的是,龙渊周身所散发出的佛门威严,佛家灵力浑厚无边,其神『色』祥和之中却是暗藏戾气,眉心处那一颗朱砂印记之中便是饱含魔门法力,大有蛊『惑』人心之力。 “移魂挪魄六觉术?好道法,好道法!”龙渊神念深处,火工头陀长须飘飘地盘膝坐在一尊金光血『色』的莲台之上,手抚长须,望着面前的光影,赞叹道。 那光影,正是狐女所传授给龙渊的“移魂挪魄六觉术”。 “大师,这样当真可以‘渡化’降龙罗汉,为我所用吗?”龙渊的声音问道。 “有我佛魔道法镇压,你的‘移魂挪魄六觉术’暗中勾魂摄魄,再加上降龙罗汉作为‘降龙念珠’的神魂,与天地共生,蒙上鬼道法则万年之久,还未完全成长起来,我今日传他佛门道法,醍醐灌顶,自然能够将其渡化,皈依于你。” “只要有了这十八尊罗汉,你便是这十八颗‘极乐念珠’的主人,由他们传授你最为浩然正气的佛门道法,你的佛门神通必然能够沟通三灵,四灵融合,成为天下第一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火工头陀难掩兴奋道。 “降龙,皈依我佛,从此布施恩德,传道于青狐,汝能持否?”龙渊开口问道。 “能……”降龙罗汉躬身道。 “孽障,竟敢假冒如来佛祖!”眼看着那降龙罗汉就要“皈依”,却是忽然见,从池水深处杀出另一尊罗汉,张口大喝,直如晨钟暮鼓,声震如排山倒海,直震得龙渊周身金光虚幻几分,回声嗡嗡作响。 千水玲珑镜落在萧落魂手中,与秦无双相比,威力直是增添了不知百倍,一道晶光照『射』下去,立时看清楚了池水之下的情况。 那两道似如人形的黑气之上,两颗极乐念珠外围的罗汉飞出,那黑气便开始了作怪,想要冲破极乐念珠的镇压。不一时,法力波动之下,池水晃动,大有欲要喷薄之势,浓重的鬼气散发出来,侵蚀着佛光。 “萧掌门,用道法将所有的罗汉全都轰击出来!”龙渊双掌齐发,遮天掌如雪翻飞,暂且困住了那忽然飞出的罗汉,对着萧落魂道。 “可是……”萧如寐见龙渊对付一个罗汉,已是难以支撑,若是当真把下面的罗汉全都招惹出来,必定要出大『乱』子,忙忙惊声道。 “无双,带寐儿出去,快!”龙渊又是打出一掌,对着秦无双咆哮道。 “我……”萧如寐大急。 “寐儿,到外面等我们!”萧落魂也知道接下来必然有一场苦战,萧如寐在这里非但是累赘,而且甚是危险,一张血芒道符捻出,将萧如寐包裹住,送到了秦无双跟前。 “好,青狐,我马上回来帮你!”秦无双已是恢复过来,周身仙木之气将萧如寐缠绕住,急速朝着洞外掠去。 “无眠,这池水饱含鬼道精华,将你体内厉鬼与阴兵放入池中温养,好处无穷!”萧落魂伸手一抓,一大团鬼气聚拢成球,猛然朝着池水中那两个人形状鬼气轰击而去,水花溅起,朝着萧无眠道。 “是!”萧无眠也是打出三五张道符,化作鱼鹰,朝着水中击杀而去,紧接着催动道法,胸前一面血海之中,一只黑荧荧的厉鬼当先跳入鬼池之中,紧接着便是几乎五百阴兵,扑通扑通,接二连三地跳了下去。 这水池底下甚是宽广,甚至可说是深不见底,若不是得有“千水玲珑镜”,在层层鬼力与佛力阻隔之下,即便是萧落魂都无法看清下面的状况。 “青狐,要不要帮你?”萧落魂见龙渊双手合十,周身佛门金光之中暗藏血芒,降龙罗汉与那刚冲上来的罗汉手中峨眉长棍猛轰之下,已见裂纹,不无担忧地道。 “我的手段只能施展一次,所以必须要将所有的罗汉全都引出来才好。我还撑得住,请萧掌门尽快将剩下的十六罗汉『逼』上来!”龙渊以神念传音道。 “好!”萧落魂大喝一声,忽然打出一团鬼气,裹住萧无眠,眉心处一团九幽怨火熊熊燃烧,继而布满全身,猛然扑入池水之中。 “爹!”萧无眠见状大惊,打却是被父亲打来的鬼气死死包裹住,根本无力向前,不由地担心起来。 萧落魂手持千水玲珑镜扑入水中,不一时便潜入到那两只人形鬼气身旁,不知施下什么手段,竟而当真使得那十六尊罗汉齐齐暴怒起来,直冲出水面。 轰—— 十六尊罗汉一起冲出,池水飞溅,轰击在山壁之上,激『射』出数千个小洞,俱是手持峨眉长棍,便要朝着龙渊身上招呼。 “是‘勾魂夺意符’!没想到,这个萧落魂的道法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仅仅一招之间,便使得这十六尊罗汉舍弃了心中夙愿,前来击杀于你!”火工头陀震惊道。 “大师,我可撑不住了,快助我一臂之力!”龙渊周身金光层层龟裂,眼看就要被这十八罗汉给『乱』棍打死,双目赤红地咆哮起来。 “好,你把自己神念封闭,我以佛魔念珠暂借你身子,将这十八颗‘极乐念珠’尽数降服!”火工头陀热血高涨地道。 “好!”龙渊见说,急忙封闭神念,把对身子的控制权让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坐了几百年的牢,老子今日终于可以大展神威了!”眼看着金光就要崩溃,“龙渊”猛然睁开双目,神『色』欢畅地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听这声音,高狂肆虐中饱含一腔热情,洪亮有力,声『色』却是低沉几分,明显不是龙渊的声音。 314.十八罗汉 314.十八罗汉 火工头陀通过“佛魔念珠”,千里挪移,将自己神魂寄托于龙渊,此刻的“龙渊”,可以说就是火工头陀,只不过无法发挥出火工头陀全部的实力而已。 但饶是如此,飞升过后的火工头陀,其实力已然非是人们所能想象,纵然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但将这十八颗“极乐念珠”降服,却还不难。 更何况,旁边还有萧落魂坐镇? 唵--嘛--呢--叭--弥--吽--! 火工头陀手捻佛魔念珠,口吐佛门六字真言诀,本是龟裂的金光防御,忽然间层层愈合,不出片刻,便再看不出任何受损的痕迹,甚至是比之方才,都要坚固凝实。 “糟糕!”忽然间,一尊罗汉神『色』大变,惊道:“我等受了那黑衣人鬼门道法,擅自离位,只怕那两只厉鬼要冲破镇压,快快回去!” 见说,剩余的十七尊罗汉均是一愣,恍然大悟中,纷纷舍弃了对火工头陀的击杀,便要回归池水深处,去镇压那两只厉鬼。 “既是有缘人,何必仓皇离去?得见如来真尊,还不速速皈依!”火工头陀大喝一声,手中佛魔念珠祭出,当空笼罩,佛光激『射』而下,猛将这十八尊罗汉尽数封住。 飞升成仙,便是有着惊天动力的实力,不为世人所想象。 火工头陀佛光照『射』而下,这十八尊罗汉立时动弹不得,直惊得萧无眠险些便摔倒在地。毕竟,在他面前的,仍然还是“龙渊”。 虽然也是明知道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借用了龙渊身体的绝世高手,但这份震撼,却是发自于心底。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佛声朗朗,火工头陀声如洪钟,直轰击在这十八罗汉神念之中。虽然他们都是极乐念珠的神魂,随着当年极乐念珠的形成而诞生,被菩提寺高手赋予了生命,但面对飞升过后的火工头陀,却是没有多少招架之力。 火工头陀所念,乃是佛门中极为重要的一门经卷,《金刚经》。 虽然火工头陀无意去渡化萧无眠,但佛声波及过处,仍使得萧无眠面如金纸,竭力忍耐,却仍是忍不住节节后退,神念逐渐混沌,背依山石,这才勉强站住身子。 “好强大的佛门道法!”秦无双将萧如寐交给“赌鬼”,便自回来,但刚进入山洞,便被火工头陀的经文之声震得连连后退,神念一阵阵紊『乱』。 “无双,这山洞池水深处镇压着两尊厉鬼,是我琅嬛家族的后人,你若能够将其中一只想办法封印在自己体内,便可获得无穷好处!”忽然间,鬼灯中的琅嬛忧弱道。 “我是身修魔灵的人,在体内封印一只厉鬼,有什么好处?”秦无双见龙渊身如佛像,金光璀璨中,脑后却是发出五『色』光芒,『逼』发着极为浑厚的佛门道法,不觉愕然,对琅嬛忧弱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我有琅嬛家族秘法,可使你将那厉鬼封印在体内温养祭炼,就看你肯不肯了!”琅嬛忧弱道。 “青狐他们前来此处,必然是打了这两只厉鬼的注意,不管你什么法子,我怎么能跟青狐抢东西?我们可是好兄弟!”秦无双微微愠道。 “笨,你不会去抢萧无眠的那一只吗?现在外面一定是『乱』作了一团,你抢到手,立刻逃跑,萧无眠他们必然追不上你!”琅嬛优柔恨铁不成钢地道。 “那青狐怎么办?算了,不跟你说了,你总是教我做坏事,再说下去,大家会翻脸的!”秦无双打断她的话,望着龙渊,却是只能干着急,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火工头陀喋喋不休地念诵经文,不知不觉,已是三五盏茶的时间过去,那十八尊罗汉在经文轰击之下,被死死包裹在佛光之中,已是面『露』苦『色』。 当——当——当—— 火工头陀诵读完,双手合十,低宣佛号中,竟然由他眉心处传来阵阵钟声,浑厚有力,直如醍醐灌顶一般。 而在这时,这十八尊罗汉每人脖子上已是挂了一串念珠,金光之中,饱含血芒,正是火工头陀化用了《移魂挪魄六觉术》的道法,用来勾魂摄魄的手段。 火工头陀道法通天,又是佛魔双休,由他来施展《移魂挪魄六觉术》,其威力比之龙渊实在是胜过百倍有余,竟而能够将这十八尊心中毫无邪念,毫无他念的罗汉勾摄住,并能够借以他们心中对佛门的膜拜,再次渡化皈依。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十八尊罗汉,彻底被“渡化皈依”,眉心处俱是浮现出一颗殷红的朱砂印记,饱含着魔门神通之力,双手合十,朝着火工头陀躬身行礼道。 只是,他们脖子上的那串念珠,却均是少了一颗。 “既归入我佛,须当持经念诵,布施天下,传教于千万人,方可功德圆满。这青狐,便是你们的第一份功德,从今而后,须当好生传授他佛门道法,将其渡化!”火工头陀喝道。 “阿弥陀佛,佛曰渡化,即非渡化,是名渡化。心中有佛,即为佛也,亦为佛缘!”十八尊罗汉异口同声地道。 “好,汝等即刻收取十八极乐念珠,归入方位去吧!”火工头陀威严喝道。 “谨遵法旨!”十八罗汉双手合十行礼中,眉心处那枚殷红『色』的朱砂印记亮起,十八颗极乐念珠浮出水面,落入到他们手中。 “青狐,速速醒来!”火工头陀见事已了,急速撤出龙渊身子,归入“佛魔念珠”之中。 “愿以此功德,普及于一切,我等于众生,皆共成佛道!” 龙渊猛然睁开双眼,周身金光急速减弱的瞬间,大喝声中,一道鬼气激『射』之下,猛然割破手腕,一道鲜血激『射』而出,分化作十八颗,印入十八罗汉眉心处的朱砂印记之中。 “十八罗汉归位!”龙渊再次祭起佛魔念珠,一道掌风劈去,却将串联那佛珠的红线斩断,念珠轰然散开。 “阿弥陀佛,降龙罗汉归位!” “阿弥陀佛,伏虎罗汉归位!” “阿弥陀佛,……” 十八罗汉双手合十中,身子急速缩小,最终融入到小指头大小的极乐念珠之中,混入在佛魔念珠里面。龙渊伸手一番,一把兵刃在手,抓起自己一缕头发割断,点入一滴鲜血,鬼力氤氲中,拧成一条长线,直将这所有的念珠串联在一起,飞落手中。 但见这串念珠中散布着十八颗形态各异,有方有圆,甚至是大小不一,甚至是颜『色』也是五彩斑斓的念珠,自然便是用来镇压那两只厉鬼的“极乐念珠”了。 轰—— 极乐念珠之力完全收回,龙渊身上金漆金光也是急速消散,回至一身黑袍时的模样,而那两只厉鬼,没了极乐念珠与十八罗汉的压制,再没了束缚,轰然冲出水池。 但见这两只厉鬼,俱是『液』体形态,身黑如浓墨流水,身形如云雾般变幻无常,散发着令人恐怖的阴森鬼气。龙渊本以为自己的鬼灵已是精纯无匹,但面对着两只厉鬼,却才知道,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对,人外有鬼啊! 轰—— 萧落魂周身熊熊燃烧着九幽怨火,手持千水玲珑镜,直由水池冲出,拦在萧无眠跟前,朝着那两只厉鬼喝道:“不想魂飞魄散,便收起魂力,速速进入血池之中!” “桀桀,你这汉人,学了几手我琅嬛家族不入流的道法,便敢在我面前嚣张吗?虽然你们有能耐收服十八颗‘极乐念珠,但要收服我兄妹,却还差得远呢!”其中一只厉鬼,身形万千变幻中,以一种僵硬的语气森然笑道。 “阿哥,毕竟是他们救了咱们,我想……”另一只厉鬼,听声音,正是个女子,倒也清脆悦耳,颇为羞涩地道以南疆语言说道。 “千错,他们哪里是来救咱们的,分明是想要将咱们兄妹封印在体内炼化,根本没按什么好心,你不要被他们给骗了!”那男『性』厉鬼,自然便也是琅嬛百阁,以南疆语言呵斥道。 “喂,他们在说什么?”秦无双听他们叽叽咕咕地,一个字也听不懂,忍不住朝着龙渊问道。 “我哪里知道。”龙渊无奈地道。 “他们想要‘借尸还魂’,重获新生!”琅嬛忧弱忽然道。 “借尸还魂?就是说,要霸占我的身体喽?”秦无双愠道。 “别臭美了,人家选择的是青狐跟萧无眠!因为他们两个都是身修鬼道,若能将神魂融入到他二人体内,非但可以重获新生,更是能够将自身道法提升许多境界!”琅嬛忧弱语气中几分冷笑着道。 “可是,可是其中一个是女的呀?”秦无双又道。 “只要神魂不完全融入,便能够脱离出来,再找新的肉身!你跟青狐是好朋友,好兄弟,他收服了十八颗极乐念珠,获得了无穷好处,你便让他将其中一只厉鬼让出来给你,他未必不肯!”琅嬛忧弱以一种鼓励的语气道。 “奇怪了,我干嘛非要将一只厉鬼封印在自己体内?我狐族的道法,浩瀚如烟,根本是你无可想象的厉害!”秦无双不解地道。 “你!唉,算了,你这家伙,心思单纯,到手的好处都不要,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害了的!”炼魂鬼灯深处,一片白烟中,身着白纱,但是破烂几分,头发也是几分散『乱』的琅嬛忧弱神『色』极度变幻,却多是一副无可奈何,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秦无双,我本不想害你,可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听我的话呢!”琅嬛忧弱凄苦地自语道。 315.琅嬛鬼玺 315.琅嬛鬼玺 “哼,两只井底之蛙,死到临头,竟然还敢算计我们?”萧落魂冷哼一声,一团鬼气包裹中,手中“千水玲珑镜”猛地朝着那两只厉鬼照去。 这两只厉鬼,乃是琅嬛家族的后人,是一对亲生兄妹,家族遭逢大难之后,便自跟随父母逃到中原。后来,父母相继被人追杀致死,他二人便一路逃到了西北荒山。 却不想,本以为是到了绝地,再无生路,却是偶然间闯入了现如今的“听心山”,发现了这个山洞。这个山洞不知曾孕育过什么,本身便是充满佛家真言,佛灵满布,与仙狐山的“先天鬼府”几分相似,都是天下难得的宝地。 本来,佛门克鬼道,但这山洞中的佛灵之力却是追溯本源,包容天下,非但不克制鬼力,无形之中,反而是有着诸多的辅助之力。 在这山洞之中修炼鬼道,可以更好地涤『荡』鬼灵之中的杂质,并且有梵音佛唱回『荡』耳边,更可净化心灵,是以两兄妹便留了下来,闭关苦修,不出百年,便是学有所成,将他琅嬛家族遗留下来的鬼道修炼了到了几分火候。 可是,这时候,戒身观开派祖师也是发现了这山洞,以为是一对散修的夫妻,又见他们身修鬼道,道法阴损,于是便将他二人杀死,霸占了这山洞。 却不想,两兄妹死后,阴魂不散,聚拢成型,在这听心圣地之中,竟然急速成长起来,待自被发现,已然羽翼丰满,几次镇压炼化不利,被他二人冲破法印,闯入戒身观腹地,吞魂纳魄,残杀近万戒身观弟子之后,终于被菩提寺高手以十八颗“极乐念珠”镇压。 只是他二人修炼的都是琅嬛家族正统的鬼门道法,修到极致,本身便是一缕魂魄,无形无相,死后更是回溯本源,根本无法以佛法化解炼化,只能以这山洞中天然而成的佛灵之力,布下梵音佛唱大阵,希望能够使他两兄妹得以超度。 这两只厉鬼,见萧落魂镜光照『射』而来,蕴藏着极为澎湃的鬼门道法的同时,竟而还有着几分收纳拉扯,吞魂夺魄之力,身形急速变化,闪躲到了一旁。 “没想到,我琅嬛家族末流的道法落到了你这汉人手中,竟然被运用如此出神入化!”琅嬛百阁语气几分震惊地道。 “阿哥,这中年人的道法并不在你我之下,现在怎么办?”琅嬛千错不无担忧地问道。 “此人道法再怎么厉害,所学也不过是我琅嬛家族末流的道法,根本斗不过咱们!小妹,待会看准时机,我先帮你把那人魂魄击散,你速速融入他体内!”琅嬛百阁望着龙渊,冷冷地道。 “青狐,他说他想要夺你身子,借尸还魂!”他兄妹二人的话,琅嬛忧弱一字不落地翻译给秦无双,秦无双见闻,立刻提醒龙渊道。 “想要夺我身子?只怕他们还没这个本事!”龙渊冷笑一声,黄泉剑悠然在手,对着漂浮在半空的两只厉鬼喝令道:“想要霸占我身子,先拿出你们的本是来吧!” 万——鬼——吞——魂——! 琅嬛百阁勃然爆喝一声,身子急速变幻,澎湃如山峦,阴黑如墨玉的鬼气急速喷薄而出,而且在这鬼气之中,竟而还焚烧着幽蓝『色』的九幽怨火,阴冷如刀,令人不敢『逼』视。 “你这是找死!”萧落魂大喝一声,猛然轰出一掌,不待龙渊出手,一道鬼气激『射』而出,非但将琅嬛百阁打出的鬼气击得粉碎,余下鬼气更是直化为一只猛虎,朝着琅嬛百阁扑杀而去。 “无眠、青狐,你二人速速祭起血池,无双,你把守住洞口,不要让这两只厉鬼逃脱,待我将他们降服,打入血池之中!”萧落魂勃然爆喝声中,伸手一招,竟而由水池中直窜出两道如蛇一般的水柱,朝着两只厉鬼缠绕而去。 历经千年,这池水已是由琅嬛百阁与琅嬛千错两人身上稀释了诸多鬼气,浓郁如墨,就算是他二人已然脱出池水,这池水仍是墨玉般的颜『色』,阴寒刺骨,普通的鬼门修士得去一杯,将其中鬼气尽数吸收的话,便是比龙渊炼制的“琅嬛鬼丹”都要大补。 也正因为如此,萧落魂才会要萧无眠将他体内封印着的厉鬼与五百阴兵放入这池水之中温养。 那两条“黑水蛇”修长滑腻,蛇尾直『插』池中,周身焚烧着九幽怨火,竟然施展出“鬼魄纵横术”来缠绕琅嬛百阁两人。 “可恶,这汉人的道法之中,竟然包含着我琅嬛家族的正宗道统!”琅嬛百阁见这两条“黑水蛇”极为难缠,一但被粘身,只怕便要被困住,周身鬼气急速鼓动,化作千百血芒厉箭,没头没脸地激『射』而下。 “想逃!”萧落魂身形挪移,挡在秦无双跟前,封住了洞口,大手一抓,两条“黑水蛇”嘶嘶吐信,忽然间爆裂,由蛇身为起点,竟而暴涨出十多个蛇头,非但是拦住了琅嬛百阁两人的去路,更是将他们『逼』入到了绝境。 “无眠、青狐,准备血池!”萧落魂喝道。 “准备好了!”萧无眠盘膝而坐,眉心处一团血海翻腾,周身鬼气缠绕,凝神道。 “好了!”龙渊亦是盘膝而坐,眉心处一团血海翻腾,周身鬼气缠绕,望着落入天罗地网的两只厉鬼,道。 “怎么,青狐,你要封印这其中的一只厉鬼吗?”火工头陀的声音在龙渊神念深处想响起道。 “这两只厉鬼刚刚脱困,一身道法还未聚拢,魂力便已是如此精纯,果然是我鬼道中人千年难遇的‘至宝’,我不相信萧落魂当真会将其中的一只封印给我,所以,我要试试他!”龙渊道。 “不可能,不可能,汉人,你怎么懂得我琅嬛家族的道法?就算你是我南疆巫族中人,可我琅嬛家族的道法向不外传,但凡汉人学到,必然要遭到我整个南疆的追杀,你是怎么练就这一身鬼道的!”琅嬛百阁咆哮着道。 “哼,想拖延时间,来恢复魂力吗?这池水深处,已被另外一只厉鬼霸占,你们消散其中的魂力十之**,已然被他吸收,所以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大家都是鬼道中人,我的手段,你们应该清楚才对!”萧落魂冷笑着道。 “汉人,你,你好卑鄙!”琅嬛千错见那水池之中的魂力的确是在急速消失,似乎被一个又或者几十上百个鬼物在吞噬,不禁怒道。 “汉人,咱们做个买卖如何?只要你肯放我了兄妹二人!”见已落入困境,琅嬛百阁忽然道。 “哼,死到临头,还不觉悟吗?”萧落魂冷笑一声,神念驱动,“千百条”黑水蛇口吐蛇信,便要缠绕过去,将他二人拉扯到萧无眠与龙渊跟前的血池之中。 “琅嬛鬼玺!”琅嬛百阁忽然道。 “什么,琅嬛鬼玺?”萧落魂身子一怔,不觉停下了对他的攻击。 “怎么样?只要你肯放我兄妹一马,我便将琅嬛鬼玺给你作为交换!”琅嬛百阁道。 “琅嬛鬼玺?我所知琅嬛七宝,已然有了琅嬛鬼簪、琅嬛鬼笛、琅嬛鬼叩、琅嬛鬼戒、琅嬛鬼袖,琅嬛鬼镯,那么这琅嬛鬼玺便是第七件了,却不知是何宝贝!”龙渊神『色』不变,内心中却是翻腾起来。 能让萧落魂为之动容的宝贝,必然惊天动地! “哼,琅嬛鬼玺作为琅嬛家族七宝之中最厉害的一个,被洪荒鬼尊封印在琅嬛鬼迹之中,你却敢拿来蒙我?当真是不要命了!”萧落魂冷笑一声,神念转动,“黑水蛇”猛地扑杀过去,将两只厉鬼紧紧缠住,朝下拉扯起来。 “原来,这第七件宝贝竟是在琅嬛鬼迹之中!”龙渊心道。 “你竟然知道我琅嬛家族最大的秘密,琅嬛鬼迹!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是什么人!”琅嬛百阁极力想要挣脱,但他一身魂力多数已是稀释在了池水之中,偏偏无法汲取回身,而面对的又是鬼道中的绝顶高手,兴奋之情完全被恐惧湮灭,嘶声厉问道。 “不要杀我阿哥,不要杀我阿哥,求求你们,不要杀我阿哥!”琅嬛千错却是哀求起来。 “住手!”秦无双听那琅嬛千错以僵硬的汉语苦苦哀求,却是为了自己的哥哥,不觉动容,再看不下去,猛地向前一步,喝道。 “笨蛋,激怒了萧落魂,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琅嬛忧弱被秦无双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哆嗦中,疾声骂道。 萧落魂丝毫不理会秦无双的喝止,周身九幽怨火飞出,将琅嬛百阁与琅嬛千错完全包裹,急速焚烧炼化起来,强烈的痛苦直令两只厉鬼发出“嘶嘶”惨叫,听起来极为阴森,手段更是残忍。 “啊——汉人,你,你竟敢以‘九幽怨火’焚烧琅嬛家族的后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琅嬛百阁身形虚幻中,嘶声咒骂道。 “汉人,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哥哥吧,他是我琅嬛家族唯一的男丁了啊!”琅嬛千错强忍着痛苦,苦苦哀求起来。 “青狐!”秦无双见萧落魂不理会自己,反而以“九幽怨火”开始炼化起他二人来,神『色』愤怒中,猛地转头望向了龙渊。 316.第二掌门 316.第二掌门 “这两只厉鬼的反噬之力已被我清除出去,无眠、青狐,你二人速速祭起血池,温养炼化,晋升羽化,指日可待!”萧落魂大喝一声,掌心处一团九幽怨火熊熊焚烧起来,猛朝着那两只厉鬼喷薄而去。 在萧落魂亲身祭炼的“九幽怨火”之中,这两只厉鬼别说是要反击,即便是连逃走的能耐都是没有,只能这样生生被炼化,等待着被打入血池,成为他人傀儡,又或者是为他人将自己一身鬼道吸收殆尽,消散而亡。 《血池炼鬼道》可将厉鬼温养炼化,也可尽数吸收,补充到人体内。这种吸收,并不止是魂力,而是包括道统,是鬼道中极为霸道,极为阴狠的手段,即便是在南疆,都少有人修炼。 因为,在南疆明令禁止“血池炼鬼道”的修炼,得见一个,便要灭其神魂,是以所有修炼“血池炼鬼道”的人,都是在暗中偷偷地修炼,从不敢拿到台面上来。 啊-- 两只厉鬼的惨叫声越来越是凄厉。 但是,令秦无双愤怒的是,面对这样残忍的画面,龙渊竟然连眼睛都不眨,更是完全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汉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琅嬛百阁被萧落魂猛地一抓,打入萧无眠在胸前祭起的血池之中,一股强大的九幽怨火竟然由他体内喷薄而出,非但使得萧无眠的血池无法将其炼化,反而使得萧无眠神念为之一顿,便要被他夺去身体。 “糟糕!”萧无眠心下骇然中,忙忙施展出浑身解数,想要将琅嬛百阁镇压在血池之中。 同样,琅嬛千错亦是被萧落魂投入龙渊祭起的血池之中,体内衍生出极为强烈霸道的九幽怨火,如困兽之斗一般,焚烧着龙渊的血池,步步蚕食,朝着龙渊神魂『逼』近。 “青狐,用‘万鬼朝宗’法阵镇压他们!”萧落魂伸手过处,两道池水化为黑蛇,再次将那两只厉鬼身子缠住,使得他们对龙渊两人的反噬之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朝着龙渊咆哮道。 “无双,把寐儿带来,快!”龙渊同样大吼一声,眉心处九幽怨火再度焚烧起来。 “可是你……”秦无双见龙渊要炼化琅嬛千错,心中大急起来。 “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龙渊咆哮着道。 “好吧!”秦无双狠狠地转头而去。 “青狐,你要做什么?炼化这两只厉鬼极其危险,寐儿在这里,我都未必能够护她周全!”萧落魂愠道。 “萧掌门,承蒙厚爱,不过,我青狐想要依靠自己的实力来突破‘羽化’的瓶颈,这两只厉鬼本来便是兄妹,我不如让给寐儿,助她一臂之力的好!”龙渊朗声笑着,“万鬼朝宗”法阵开启,鬼气铺展成圆,却是落在了萧无眠的血池之中。 “什么?你竟然不要这只厉鬼?青狐,你要想清楚,这是你一生中仅有的机会!”萧落魂诧异地道。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厉鬼与“血池炼鬼道”身上,自己并未对龙渊做下任何手脚,更是清楚这只厉鬼对于龙渊的价值,却怎么也想不到,龙渊竟会轻易地让出去。 虽然,得到好处的将是自己的女儿,作为父亲,他自然是代为欢喜,却仍是有些费解。 同样,萧无眠亦是想不到,在这最后关头,猎物马上就要被宰杀,立下汗马功劳的龙渊却是忽然将自己的那一份拱手相让。 琅嬛百阁与琅嬛千错由十八颗“极乐念珠”镇压,若要硬拼,萧落魂自有手段战胜十八罗汉,但代价却也是这两只厉鬼将会魂飞魄散,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兄,将鲜血滴在我鬼气之中,快!”龙渊不理会他两人的错愕,一面压制着自己跟前血池中的厉鬼“琅嬛千错”,一面为萧无眠祭炼出万鬼朝宗法阵道。 “好!”萧无眠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入漂浮在血池上方的鬼气圆盘之中。 不一时,晦涩艰深的苗疆咒语由那鬼气圆盘之中浮起,飘忽悠远,五只血芒图腾勾勒,现身,澎湃的鬼气化为道道血芒,直刺入困兽之斗的琅嬛百阁体内。 啊—— “是‘鬼寻道’,是我琅嬛家族的至高鬼道‘鬼寻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琅嬛百阁嘶声咆哮起来。 轰—— 琅嬛百阁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周身九幽怨火忽然节节攀升,竟而将束缚住自己的“黑水蛇”完全焚烧,更是将满池血水晕染地冰森幽蓝几分,一道幽蓝『色』火龙喷薄而出,血水飞溅中,便朝着洞口掠去。 “无眠,青狐,这便是‘怨气’的力量,此鬼物心中怨气成形,魂力暴涨,日后你们再修炼‘九幽鬼道’,便要注意对‘九幽怨火’的『操』纵!”萧落魂借机传教中,猛然抓出一掌,团团鬼气阴森,直将那火蛇中包裹着的一颗幽蓝『色』的冰珠子裹住,硬生生拉扯到萧无眠血池之中。 这枚冰珠子,才是琅嬛百阁一身道法之所在,是为鬼魂之中的“气海”与“神念”融合之物,自也是龙渊他们此行最为重要的东西。 啊哞~呱咕~汪汪~噢呜~咯咯~ 见那冰珠子被打入血池,五只血芒图腾鸣叫声中,忽然扑入血池之中,周身血芒『逼』显,借助血池之力,竟而生生将那冰珠子封印镇压起来,温养炼化。 “多谢青狐兄!”萧无眠本是煞白的脸『色』瞬间恢复几分红润,收回血池,神『色』渐渐如常,站起身来,朝着龙渊行礼道。 若是没有龙渊的五只血芒图腾,即便是萧无眠身在羽化都未必能够以“血池炼鬼道”将琅嬛百阁温养起来,慢慢炼化。 “客气!”龙渊将自己神念与“万鬼朝宗”法阵切断联系,周身鬼气铺展在自己血池之中,“万鬼朝宗”法阵再次施展开来,鲜血滴入,五只血芒图腾将琅嬛千错围困其中,血芒『逼』入血池之中,猛烈镇压。 “啊——”萧如寐被秦无双拉着回来山洞,便看到龙渊跟前血光滔天,浓重的血腥味扑鼻,直欲作呕,忙忙顿住了身子。 “青狐,你!”秦无双见龙渊并未放掉琅嬛千错,而是全力催发道法,祭炼着她,不禁大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十分生气。 “寐儿,到我身边来,快!”龙渊知道秦无双脾『性』,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但这琅嬛千错即便是自己都是强忍着诱『惑』才没将她温养炼化,若要似他说的那般放走,当真是砍他胳膊一般难受。 这是一生之中仅有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今生今世便不会再遇见,纵然是“先天鬼府”与这区区一个琅嬛千错想比,对于龙渊的好处,都是黯然失『色』。 所以,肥水不能流了外人田! “我不要!”萧如寐见龙渊跟前血池中血水翻腾,胸中气短,面『色』焦黄起来。 “傻丫头,你知道青狐现在支撑着‘血池炼鬼道’与‘万鬼朝宗’法阵是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吗?你也身修鬼道,应该知道鬼道之中的心魔与反噬之力,你每在这里墨迹一分,都有可能害死青狐,令他万劫不复!”琅嬛忧雨的声音,急促传入到萧如寐神念之中。 “啊?怎么会这样?”萧如寐一愣,果见龙渊面『色』煞白如纸,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眉心处那一团“九幽怨火”也是在慢慢地减弱,随时都可能熄灭,当下再不敢怠慢,忙忙走到龙渊身旁,盘膝坐下。 “萧掌门,助我一臂之力!”龙渊大声喝道。 “青狐,你要想清楚,这可是你一生之中仅有的机会!”萧落魂凝神望着龙渊,再一次劝解道。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请萧掌门速速动手吧!”龙渊神『色』淡然道。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便不客气了!鬼诏符录,万鬼炼魂!”萧落魂神『色』急变,肃然之中,眉心处亦是一团九幽怨火熊熊燃烧起来,周身散发出令人为之颤栗的鬼气,忙将龙渊身前血池包裹住。 啊—— 龙渊神『色』急变,狰狞之中,口吐鲜血,口中獠牙暴涨,双耳伸长,身后一条青郁郁的尾巴无力地打在地上,似乎是受到了极为强大的反噬之力,身子猛地一颤,面上冷汗层层中,双目一翻,急速瘫软下去。 “青狐!”秦无双本是在生气,但见了龙渊如此模样,却是更为担心,忙上前一步,将他身子扶住。 “好冰!”秦无双触『摸』到龙渊的身子,竟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此刻的龙渊,身上竟而结起层层冰霜,嘴唇发紫中,整个身子,直如一根冰棍! “青狐!”萧如寐不期竟会是如此,心下震惊疼惜之中,忙要伸手去扶他。 只是,忽然间,一道阴森鬼气直注入自己神念之中,澎湃的鬼气直撕裂自己神念,整个神念,急速混沌,『迷』『迷』糊糊中,只觉一道道精纯无匹的鬼气灌注到自己周身每一处『穴』道之中,只怕不出一刻钟的时间,便要溢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萧落魂,你对青狐做了什么?”秦无双双目霎时血红,眉心处一只白狐魔印亮起,左手抱住青狐,右手逐鹿神剑拔出,嗡鸣作响中,整个山洞,鹅『毛』大雪直如席卷,寒风吹彻。 “从这一刻起,青狐便是我武夷派第二掌门,执掌我武夷派第二把交椅,手握生杀大劝!”萧落魂望着龙渊,静静走来,轻轻拍了拍秦无双的肩膀道。 317.七尾火狐 317.七尾火狐 “青狐将自己道统中的‘血池炼鬼道’,还有那一只‘琅嬛千错’万年历鬼尽数转移到了我妹妹体内,自身因为受到鬼力蚕食与反噬,暂时昏死过去,修养一阵子,便是无碍了。”萧无眠望着瘫软在地上的萧如寐,再看看龙渊,不可置信地道。 反而,对于父亲立龙渊为第二掌门,这样传出去必然惊天动地的事情,萧无眠并无多少意外。 如此千年难得一遇,错过了,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的机会,龙渊竟然拱手送人,非但是萧落魂,即便是萧无眠,都是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出。 “他神魂受损,体内三灵紊『乱』,需要尽快静养疗伤!”萧落魂搭手在龙渊手腕之上,神『色』凝重地对秦无双道。 “此间事了,我想暂且带青狐回仙山错落阁,由我妈妈来帮他疗伤!”秦无双道。 “你不信任我?”萧落魂眉头微邹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秦无双淡然道。 “也好。不久之后,西北荒山必将迎来正邪大战,留在此处,危险至极!这是我武夷派的掌门令牌,叫作‘鬼王令’,等青狐醒来,你交给他吧。”萧落魂从怀中掏出一枚焦黑的令牌,不过巴掌大小,以朱漆红字涂着一个狰狞万分的“鬼”字。 “爹,寐儿她没事吧?”萧无眠揽着萧如寐,见她面『色』仍是微微惨白,气息不稳,担忧地问道。 “她以‘琅嬛鬼丹’晋升元婴,根基不稳,此刻乍然承受青狐的‘血池炼鬼道’与‘琅嬛千错’,需要长时间地温养才好!你即刻收取厉鬼与阴兵,跟在我后面,护着妹妹,一起杀出去!”萧落魂道。 “是!”萧无眠闻言,神念急动,霎时间血池降临,水池之中,一只黑荧荧的厉鬼飞出,扑入血池,紧接着五百阴兵接二连三地飞出,落在血池之中,消失不见。 只是,随着厉鬼与阴兵的飞出,这本是阴黑森然的水池,竟而渐渐变得澄澈,到最后,竟而直如一汪清水,隐约见底。 “走!”萧落魂见此间事了,周身鬼气喷薄而出,将萧无眠与龙渊等人尽数包裹,直朝着洞外掠去。 “教主大人!”洞外,三个黑袍人见萧落魂飞出,齐齐躬身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萧落魂站定在三人面前,却见不远处,竟有近乎二三十戒身观弟子在与一帮魔宗弟子斗法,而且更有大批戒身观弟子赶来,一时间好不热闹,竟而无人顾及这“听心圣地”。 其实,听心圣地在戒身观虽然是为最重要的禁地,但掌管戒身观事物的高手却是知道,听心圣地之中有十八颗“极乐念珠”镇守,根本无需再派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启禀教主,是魔教西狐宗旧部狐流言带人闯了进来,属下适才打探,他们前来是为营救一只狐族的‘七尾火狐’!”那被叫做“赌鬼”的黑袍人道。 “七尾火狐,狐弄火?”秦无双闻言,扶着龙渊,由萧无眠周身鬼气中走出,神情紧张地道。 “怎么,你知道他?”萧落魂问道。 “我曾经的一位好朋友,便是七尾火狐,已经销声匿迹了几百年,却原来是被戒身观的秃驴给关了起来!”秦无双狠狠地道。 “你怎么确定这戒身观的‘七尾火狐’便是你的朋友?”萧落魂邹眉道。 “就算不是无双的朋友,也要想办法救他出来!”龙渊缓缓睁开双眼,神『色』之中,仍是带着几分苦楚与疲惫。 “你醒来?太好了!”秦无双见龙渊醒来,兴奋地道。 “哼,戒身观竟敢关押我狐族的人,终有一天,我要踏平这千里山脉!”龙渊遥望着前方,眉心处一只青狐魔印亮起,恨恨地道。 在这一刻,没有人认为区区不过元婴十二层的龙渊是在说大话。因为,在龙渊与萧无眠前来戒身观的路上,萧落魂与三鬼一直在暗中保护,亲眼看到他以元婴十二层的修为击败两名羽化高手,更是在瞬息之间,使得武夷派弟子连连晋级,修为大增。 这样的人,已然是统领一方的枭雄人物! 在他的身上,已是很难再看到先前的那些犹豫不决,那些青葱与幼稚,虽然听心圣地一行他并未将其中的一只厉鬼封印在自己体内,但却是得到了十八颗极乐念珠,找到了自己今后的方向。 在他的身上,慢慢衍发出来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决然之中,暗藏着一份悄悄涌动的残忍。 “青狐,你已是我武夷派第二掌门,你的事情,我武夷派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萧落魂轻轻拍了拍龙渊的肩膀道。 “萧掌门什么意思?难道,为了我狐族,武夷派竟要跟戒身观翻脸不成?”龙渊神『色』中颇多玩味地问道。 “有些事情,我现在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只要能够使你成为我武夷派的人,我萧落魂纵然是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萧落魂静静地道。 “那么萧掌门不妨说来听听。”龙渊同样静静地道。 萧落魂摇头一笑,对着三鬼等人道:“你们即刻回去住处,不要参与到今日的争斗!”说罢,周身鬼气聚拢,将自己面『色』完全遮掩,对龙渊道:“我暂时还不想与戒身观为敌,这一点,你不会介意吧?” “有萧掌门出手帮忙,在下感激不尽!”龙渊抱拳道。 “爹,我也要去!”却不期,萧如寐忽然醒来,挣脱萧无眠,上前一把抓住了龙渊衣袖,表情十分委屈地道:“我不准你走!” “哎呀!大小姐,你能表现得矜持一点吗?你应该抓你爹爹萧落魂的袖子,羞答答地看着青狐,口中却说,‘爹,我害怕,我要跟着你!”琅嬛忧雨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 原来,萧如寐之所以这么快便更够醒来,便是琅嬛忧雨将她唤醒的。龙渊身为狐族,此刻狐流言他们闯入戒身观,说要营救什么“七尾火狐”,只怕龙渊便要跟他们汇合,说不定便要离去。 而一旦龙渊离去,那么她琅嬛忧雨便很难再得到诸如“琅嬛鬼丹”这样的好处,所以她绝不会纵容萧如寐不跟随在龙渊身边的,她的想法甚是是要萧如寐与龙渊寸步不离。 “要你管!”萧如寐被琅嬛忧雨一说,也是知道自己太过于直白,何况是自己的父亲也是在这里,更是害羞起来,“羞答答”地垂下了头。 “你感觉怎么样了?”龙渊见萧如寐如此,知她真情流『露』,握起她的手,柔声问道。 “我,我没事,我很好。你呢?你面『色』苍白,身子冰冷,忧雨前辈说你将自己的道法硬生生地挪移到了我身上,还把其中一只厉鬼让给了我,你,你,你没事吧?”知道了龙渊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萧如寐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咱们救人要紧,赶快去吧!”龙渊周身鬼气聚拢,对萧落魂道:“萧掌门,有劳了。” 当下,萧落魂鬼气铺展,直将龙渊三人裹住,一飞冲天,直刺入前方浓郁的法力波动之中。 “哼,这小子在我面前跟你卿卿我我的,却是面不改『色』,你跟了他,日后必有苦头,可要想清楚了!”萧落魂见自己的女儿依偎在龙渊肩膀之上,神情羞涩中又带着几分满足的样子,不觉摇头叹息,传音道。 “爹,我,我……”萧如寐这才想起,身旁可是自己的父亲,登时间羞得满面通红,忙忙将头挪离了龙渊的肩膀。 “什么人!”戒身观弟子『潮』水一般赶来,直将前来救援的狐流言等人团团围困住,眼见萧落魂等人忽然出现,霎时间金光暴涨,十多道金光异芒打来。 “哼,戒身观的手段,不过如此!狐兄,老夫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萧落魂轰轰拍出几掌,鬼气汹涌,直将打来的金光异芒尽数击碎,直如一把利刃般,『插』入敌人阵营之中。 “原来是鬼门兄弟,好说好说!”狐流言酣战之中,见忽然杀出一人,一身鬼道精纯如斯远胜鬼门太乙,但却是以鬼气遮住了自己面庞,一时猜不出他身份,便以“鬼门太乙”相认了。 反正正邪大战正是狐族复兴崛起的大好时机,趁着这个机会,再朝戒身观与魔教北魅宗之间的仇恨之上添把柴火的事情,他是乐此不疲的。 “狐兄何必客气?你们先走,我来殿后!”萧落魂朗笑声中,周身鬼气直如『潮』水般朝着戒身观弟子席卷而去,气势滔天,一派宗师的威严彻底显现,这些戒身观的弟子虽至少也是元婴行为,更多羽化高手,但一时间,却是无人可及。 漫天鬼啸之中,戒身观这边硬生生被轰出一个缺口,紧接着,以狐流言为首,十多个狐族高手见机而来,冲出了围困。 但见这些人,无一不是羽化高手,而且更有几人,道法精纯竟是不在狐流言之下,其中三个,分别是一身青袍、白袍与紫袍,即便是他们的头发,也是青『色』,白『色』与紫『色』,龙渊神念急速探查过去,却是连遭反噬,甚至是神魂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动,有一种被牵制,被吞纳的危险勃然爆发。 而在狐流言身旁,一个长得妖艳万千的女子,扶着一个满身都是血痕,却是一头与天河般那样的火『色』长发的少年,似乎是受了重伤,有些无精打采。 “果然是狐弄火,他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青狐,咱们走吧!”秦无双拉起龙渊,也不及与萧落魂辞别一声,便要追上去。 318.割据难安 318.割据难安 “慢着!”见龙渊要走,萧落魂忽然拦住三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萧掌门?”龙渊淡淡地问道。 “这面镜子怎么说也是件惊天动地的宝贝,我萧某虽然艳羡,但却也不会无声无息地吞并下去不是?”萧落魂一翻手,晶光炸裂,“千水玲珑镜”递还给秦无双。 见他说话,却是看着自己,龙渊自然知道他所指乃是自己不声不吭地就要带走萧如寐,微微尴尬,抱拳道:“萧掌门放心,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沈龙渊还有一口力气,便绝不会让寐儿受人欺负!” 萧如寐见说,脸『色』更红,头也垂得更低了。 “你为寐儿做了那么多,我没理由不相信你,只是看样子,你狐族现如今虽有狐流言掌权,但却是无法众望所归,你身份虽然高贵,但道法太浅,根本压制不住他们,所以万千小心!”萧落魂轻轻拍了拍龙渊肩膀,周身鬼气直如排山倒海一般,将追杀而来的戒身观弟子完全阻隔在外。 “多谢萧掌门提醒,在下一定会提防万千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萧掌门,保重!”龙渊抱拳辞别,周身鬼气聚拢,携着萧如寐,与秦无双一起,急速朝着狐流言等人远去的方向追去。 “无双,刚才那些人,你都认识吗?”半空中,鬼气滔天,龙渊沉思着,朝着秦无双问道。 “咱们狐族高手早在千年前便多有隐世,深埋姓名,我只是听妈妈说起过一些人,但却是未曾见过。不过,这其中三个最厉害的,我却是略知一二。”秦无双道。 “哦?那么这三人都是什么人?”龙渊见说,登时想起那青袍、白袍与紫袍三只灵狐。这三人,道法惊天,神『色』俱是桀骜,不可一世,看神情,甚至未将狐流言放在眼里,自己表明身份,只怕非但不会招来他们归顺,反而会被他们一通劫杀,抢夺自己身上的九尾剑与《九尾心经》。 “狐纵风、狐化云、狐惊雷!他们三个,都是狐族异种,各自秉承风、云、雷天地神通,本是狐族的天灵护法,在修道之上,甚是直比之具有洪荒血统的狐族更为惊人。看他们样子,只怕俱已『逼』近渡劫,不可小觑!”秦无双面『色』深沉地道。 “原来如此,那你所说的狐弄火,又是怎么回事?”龙渊问道。 “狐弄火的父亲,狐炼火与这狐纵风三人一样,都是狐族的天灵护法,秉承于火,道法本也是四人之最。只是,当年正邪大战时,狐炼火前辈因为抵挡正派大军,身死道消,弄火便是被寄养在我家,跟我一起长大的。”秦无双道。 “看来事情颇为复杂,我现在不过元婴十二层,根本威慑不住他们,只好带上狐弄火去找你妈妈帮忙疗伤,然后辞别,抓紧时间闭关,待我冲破羽化瓶颈,再回来帮助清然一统狐族!”龙渊沉声道。 三人一边商议对策,一边在“千水玲珑镜”指引之下,朝着狐流言等人追去。 不一时,三人便看到下方一处荒山,山谷中点着篝火,魔气冲天,便自当空降落下去。 “狐族摘星之子,秦无双前来,各位前辈安好!”秦无双朗声传音,刚一落下,便是朝着围在篝火旁的众人行礼。 狐族在此聚会,约有百人,无一不是高手,若是三人贸然降落,只怕死得很惨,是以龙渊授意,秦无双搬出自己的母亲来镇压场面,免得一上来就被某个高手给出手劈死。 果然,听到“摘星”之名,本是要出手朝着半空中龙渊三人出手的狐族高手无不收敛,凝神望着降落下来的三人。 但见这百人,却是明显地分做了两派,其中狐清然也在,包括那个妖艳的女子与狐弄火,俱是与狐流言在一边。而狐纵风三人则又是一派,而且在人数上,明显地多出了几分。 “哼,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摘星长老早已宣布归隐于世,不再参与我狐族之事,今日却派来你这小子,有什么指教啊!”满头紫发,一双紫眸,一身紫袍,神『色』俊美中带着几分伟岸的狐惊雷冷嘲热讽地道。 “青狐,现在情势不稳,你且不可暴『露』自己身份!”狐流言神『色』不动地拉住一脸激动的狐清然,传音给龙渊道。 看来,情形的确是与自己所料无二,狐流言虽曾是西狐宗宗主,再加上狐族族长的女儿狐清然,却依然无法对这三只天灵护法产生实质『性』的威慑,导致现在双方割据,一旦动手,便极有可能导致狐族的彻底衰落。 “狐惊雷,你这是什么话?现如今我狐族遭逢大难,摘星身为我狐族第三长老,自然是有义务为我狐族出一分力气,你怎可将有心为狐族效力的族人排斥在外?”狐流言沉声道。 “这位哥哥,敢问摘星阿姨现在何在,身体安好?”狐清然上前,朝着秦无双抱拳问道。 短短几个月不见,当日一脸天真烂漫的狐清然,神『色』之中,已是挂满疲倦之『色』,显然虽有狐流言相助,以她狐族族长的女儿,身传狐族最正统血脉的她,却也根本无法大权在握,掌控狐族。 大任在肩,狐清然亦是消瘦几许,虽多了几分成熟,但双眸却也不再清澈,看得龙渊心下阵阵怜惜,更是下定决心,要尽快冲破羽化瓶颈,羽化登仙,将九尾剑封印彻底打开,到时候自然便可登高一呼,统领狐族。 “这位是?”秦无双朝着狐流言问道。 “这位是我前任狐族族长的女儿,狐清然,身传我狐族最正统的血脉,现如今的狐族圣女,暂且统领狐族。”狐流言解释道。 “参见圣女!”秦无双与龙渊对望一眼,单膝跪地,黄泉剑与逐鹿神剑拔出,直刺地上,朝着狐清然行礼道。 这是狐族的礼仪,他二人如此,便是表明立场,拥立狐清然成为下一任的狐族族长。 “哼,这黑袍小子是谁?”狐惊雷见他二人竟然如此决绝地表明立场要支持狐清然,神『色』顿时不悦,但秦无双毕竟是摘星之子,传闻种,摘星已是八尾灵狐,距离九尾仙狐只差一步之遥,不到最后关头,自然不会得罪秦无双。 “狐族的朋友。”龙渊望着狐惊雷三人,淡淡地道。 “哼,我狐族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身修鬼道的人来『插』手了?”狐纵风眉头紧邹,杀气流『露』地道。 “这位前辈,难道鬼道中人,向狐族圣女宣誓效忠,狐族不招揽,反而要赶尽杀绝吗?”龙渊静静地反问道。 “我狐族复兴在即,广招天下人马,自然不会赶尽杀绝,而是奉为上宾!”狐清然望着狐纵风三人,语气决然地道。 “哼,圣女,你要广招天下兵马,我三人没有意见,可是,就算是要招揽,也要招揽些有用的高手,像他这种元婴级别,此生无望羽化的小虾米,招来只不过混饭吃罢了!”狐化云阴阳冷笑着道。 他此言一出,他身后几十人无不哈哈大笑起来,即便是狐流言身后,也多是摇头。 “哼,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武夷派第二掌门真人你们也不放在眼里吗?”萧如寐见龙渊受辱,登时间气不打一处来,从秦无双身上拿过“鬼王令”,高举在手,朝着狐纵风三人清声喝道。 “什么,武夷派第二掌门?”闻言,包括狐流言在内,无人不是震惊。 要知道,武夷派可是当今名门四大派之一,千年前正邪大战中成名,正是如日中天的阶段,再加上萧落魂乃是公认的当今天下第一高手,武夷派声名不可低估,现在却有人说,堂堂武夷派第二掌门在此,纵然是心高气傲如狐纵风三人,也是极为震惊。 “这是我武夷派‘鬼王令’,再加上青狐哥哥第二掌门的身份,拥有生杀大权,向你狐族圣女效忠,众位可有异议?”萧如寐高举令牌,神『色』岿然地环顾着众人,傲然道。 堂堂武夷派第二掌门向狐族效忠,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只怕打死天下苍生,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是以,众人再看龙渊,无不愕然,包括秦无双,也是想不到龙渊竟是以这种身份加入狐族。 众人愕然,龙渊心中却是叫苦不迭,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低调行事,暗中杀人,幕后辅佐狐清然才是他心中打算,毕竟于这权势之争,他心中并无多少向往。 可现在,自己以“武夷派第二掌门,执掌生杀大权”的身份加入狐族,日后再爆出自己仙狐后人的身份,想要低调行事,已是不能,不觉眉头暗邹,虽知道萧如寐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却也不禁烦『乱』。 而且,如此一来,自己便是依附于武夷派,成为他人附庸,根本不是龙渊行径。 “各位,我青狐自表心于苍天,必将为狐族复兴奉献自己的一生,但适才这位云前辈言说,唯有到了羽化,才有资格为狐族效力,那么请给我青狐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的时间之内,我青狐一定可以突破羽化瓶颈!”龙渊按下萧如寐高举“鬼王令”的手,神『色』决然中充满自信地朝着众人抱拳道。 想要在辅佐狐清然一统狐族,天下归心,龙渊便必须舍却武夷派第二掌门的身份,否则狐族中人必定不服。 319.荒野之外 319.荒野之外 三个月,突破羽化瓶颈…… 龙渊此言出口,登时惹来无数讥笑,要知道,在坐羽化高手居多,他们耗费了多少年月,历经了怎样的磨难才晋升到了羽化心中清楚,自然是以为龙渊是在说大话。 “你们!”萧如寐见状,满脸涨红,登时又要发作。 “各位不信,在下也没办法。不过,狐弄火身受重伤,我与秦无双商议,想要带他去找摘星长老疗伤,不知各位可有异议?”龙渊对着狐纵风三人道。 “你要带走狐弄火?”狐纵风闻言脸『色』一变,朝着龙渊与秦无双问道。 “摘星长老道法通天,而眼下咱们还要与正邪两道多有厮杀,将狐弄火交由摘星长老来医治那是再好不过,不知三位有何异议?”狐清然上前一步,朝着狐纵风三人道。 “哼,既然圣女赞成如此,我三人怎敢有异议?”狐纵风冷哼一声,不悦地道。 “无双,咱们走!”龙渊对秦无双传音一声,朝着众人抱拳道。 “慢着!”秦无双扶起狐弄火,刚迈开脚步,狐纵风却是忽然道:“秦无双,你母亲乃是我狐族长老,狐族复兴在即,希望你母亲能够出山,统领狐族!” “狐纵风,你这话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说好了,奉清然为族长,仙狐后人为大长老,你怎么忽然把摘星长老搬出来!”狐流言怒道。 “狐流言,你是老糊涂了不成?摘星长老道法通天,传闻中已是八尾灵狐,只差一步便可飞升为仙,做我狐族的族长才是名正言顺!而且,你张口闭口便是仙狐后人,仙狐后人何在?”狐纵风厉声道。 此言一出,狐纵风身后众人登时附和起来。显然,要狐清然成为狐族族长,再让一个从还未『露』面的人成为狐族大长老,这些人心中多有不服。 “不迎回仙狐后人,那我狐族至宝《九尾心经》与‘九尾剑’怎么办?而且,狐纵风,你不要忘了,纵然摘星长老成为九尾仙狐,也只能是如上一任仙狐大人那样,成为我狐族的守护神,而不是族长,这是规矩!”狐流言据理力争道。 “规矩?狐流言,你竟然给我讲规矩?按照规矩,我四兄弟才应该是狐族神圣长老,统领狐族大权,即便是族长定下的事情都要由我四兄弟定夺,却怎么只是个有名无权的护法?规矩是人定的,就应该由人来更改!”狐纵风怒道。 “原来是想夺权!”龙渊望着狐纵风三人,心中冷笑,知道到时候唯有以实力将他们打败,否则断然无法统领于他三人,到时候举步维艰,便是他三人作梗了。 而狐流言根本不是他三人对手,所以今天就算是他说破了喉咙,也无法更改他三人意志,只能是徒然罢了。 “这件事情,我会转告家母的!诸位,告辞!”秦无双得龙渊授意,朝着众人略一抱拳,扶着重伤之下的狐弄火,与龙渊两人一飞冲天,消失于夜幕之中。 “青狐,我妈妈是不会出山的,你为什么……”秦无双望着龙渊,不解地道。 “我自然知道,可是如果今日不把摘星阿姨搬出来,狐纵风三人心中没有压力,便是很有可能与狐流言发生冲突,到时候狐族元气大伤,便是后悔莫及了。”龙渊凝神望着前方滚滚乌云,月光难寻,心思幽冷地道。 “他们三人把摘星阿姨搬出来,心中必是打着扶植傀儡的想法,想要在暗中『操』纵狐族大权,那咱们便顺着他们心思去办,让他们在气焰上再压狐流言与清然一筹,打破平衡,而又不至于拉太远,他们自己估量,也绝不会对狐流言与清然动手的。”龙渊道。 “为什么?”狐弄火听着龙渊与秦无双对话,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火眸,淡淡泛着火光,朝着龙渊问道。 “因为他们想要控制住摘星阿姨,就必然要有其足够的实力,虽然他们能够将狐流言与清然这一边的势力尽数诛灭,但却也是要付出代价,一旦实力受损,便无法对摘星阿姨构成绝对的威慑,扶植傀儡的计划便要难以施行。” “而且,摘星阿姨成为族长,必然会受到狐流言与清然的反对,摘星阿姨则必然需要帮手,这个时候,便是狐纵风他们借机架空摘星阿姨的最好时机!” “所以,在摘星阿姨未明确表态之前,狐族内部暂且还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冲突,伤及到元气。”龙渊静静地道。 “无双,他是什么人?”狐弄火见龙渊分析透彻,不觉刮目相看起来,朝着秦无双问道。 “他就是仙狐大人的后人,沈龙渊!”秦无双笑道。 “什么,仙狐大人的后人?无双,这可是真的?”狐弄火双眸火起,神『色』兴奋中,颤巍巍地站住身子,朝着龙渊上下打量起来。 龙渊淡淡一笑,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静静地道:“现如今我还不过元婴十二层,需要尽快提升实力。这次拜见过摘星阿姨,我便要远行闭关,冲击羽化瓶颈,成为狐族真正的高手。” “好精纯的魔灵!”狐弄火感受着龙渊周身散发出来的魔气,心下骇然地道。 “属下狐弄火,拜见青狐大人,今生今世,愿追随青狐大人左右,振兴狐族!”狐弄火忽然跪倒在地,朝着龙渊行礼道。只是他重伤在身,虽然神情坚毅,但身子仍是微微有些摇晃。 “快起来!”龙渊不想这家伙竟然会忽然跪下,忙忙扶他起来。 狐弄火在戒身观被镇压炼化,弄得满身是上,龙渊强行将自己的“血池炼鬼道”挪移给萧如寐,亦是受了极重的反噬,伤势与狐弄火不相上下,到了第二日,便由萧如寐带着他飞行。 体内被封印一只万年厉鬼,在血池炼鬼道的慢慢温养炼化之下,萧如寐修为的提升直如麦子拔节一样,清晰可见,昨日还只是元婴,今日便已是元婴一层,非但是秦无双与狐弄火,即便是龙渊都是大感错愕。 直到第五日,在秦无双指点之下,众人总算是到了传说中的“仙山错落阁”。 所谓“仙山”,其实便是世俗中的一座小山,叫作“观音山”,而所谓“错落阁”,竟然只是三两间茅草屋,参差不齐。 一座大院,位居山腰,树木葱郁中,炊烟袅袅,院中一个长须书生,手持一本《道德经》,而他身前,二十多个十多岁不等的农家小孩摇头晃脑地跟着那人背诵着。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书生朗朗,清脆可爱,给这副恬静的山野画卷平添了几分生机。而正在龙渊错愕之中,一身质朴粗布衣服的摘星端着一个蒸笼,笼中热气直冒,招呼着众人。 这帮学生,看到吃的,登时将课文背得稀稀拉拉地,跑过去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而适才那一段文,则又是《道德经》中颇为经典的一段,可概括为“治国当以无为”的思想。 “爹,娘,我回来了!”秦无双飞扑下去,抱住了摘星,欢喜地道。 “无双哥哥,无双哥哥回来了!” “无双哥哥,礼物礼物!” “无双哥哥,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呀?” 秦无双一现身,这帮学生立刻将他给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叽喳喳起来。 “青狐拜见秦叔父,拜见摘星阿姨。”在这样的环境里,龙渊的心中亦是洋溢着几分温暖,朝着那书生与摘星行礼道。 “青狐,怎么搞的,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有,弄火?你,你又是怎么搞的?”摘星望着龙渊与狐弄火,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道。 “青狐,你终于回来了!”忽然,一个羞涩中带着几许激动的声音传入龙渊耳中。 龙渊身子一震,转头望去,但见茅草搭建的厨房门口,一个粗布衣衫,紧着围裙,脸上甚至是沾染了几些面粉,但却是清秀脱俗,在这环境映衬之下,更加不凡的柔美女子,手搭门框,一脚在门内,一脚跨在了门外,幽幽地望着自己。 “琴儿姐姐,琴儿姐姐。”这帮学生见到那女子,都是欢喜,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琴儿?她就是楚琴儿?哼,这个家伙竟然金屋藏娇,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萧如寐心中怒极。只是,琅嬛忧雨却是一坑不吭。 非但是琅嬛忧雨,即便是鬼灯中的琅嬛忧弱也是静谧。在八尾灵狐摘星面前,她们不敢稍有异动。 “琴儿!”龙渊双目沾湿,猛地上前,将那女子搂在怀中。 “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楚琴儿神念感应之下,便觉龙渊体内灵力冲突严重,十分不稳,身子也是冰冷幽寒,不觉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只不过受了点伤而已。琴儿,你好美,我好希望将来也能够像摘星阿姨她们夫妻这样,归隐在这样静谧的荒野之外,背依山林,茅草饮烟!” 龙渊感受着楚琴儿的心跳,感受着她久违的体香,感受着这乡野的质朴,不觉说出了心中所想。 320.大手擒拿 320.大手擒拿 见龙渊与楚琴儿紧紧抱在一起,萧如寐醋意大翻,偏偏在这关键时刻,她的幕后军师琅嬛忧雨一字不发,当真是气得肺都要爆了,再忍耐不住,便想要上前将楚琴儿暴打一顿。 “好了,见了我,都还没叫一声阿姨,纵然你是萧落魂的女儿,这样也是太不礼貌了。”摘星拉住萧如寐,责备之中,略带着几分调笑地道。 “我……”萧如寐被她一说,心『乱』如麻,但知道龙渊对这个“摘星”十分尊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朝着那书生与摘星行礼道:“晚辈萧如寐,见过秦叔父,见过阿姨。” 龙渊与狐弄火重伤而来,摘星便将这帮学生每人一个包子,由秦无双护着,打发下山去了。 那书生,自也是秦无双的父亲,叫作秦天下,但看他样子,却似乎只是个小小的元婴修士,而且修为之中,更多养生之道,并无什么刚猛的道法。 也就是说,随便来个金丹高手,这秦天下便也不是对手。 楚琴儿在这里住了好长时间,秦天下当做了自己的女儿一般来看待,却见龙渊竟然又带了个刁蛮小姐过来,不觉心中气愤,对萧如寐也无多少好脸『色』,对着摘星道:“星儿,弄火身受重伤,你还是快点帮他疗伤要紧。” “那这午饭呢?刚出笼的包子,可都给你的宝贝学生了。”摘星笑道。 “呃,那,那我来做吧。”秦天下道。 “那我们岂不是有口福了?”摘星笑着,解下身上的围裙,周身一片花海盛开,直包裹住狐弄火,飞入山林深处。 “青狐,她,她是谁?你的朋友吗?”抱了好长时间,楚琴儿这才从羞涩中醒来,见萧如寐对自己怒目横视,坐在亲天下适才的椅子上,气鼓鼓的,心中已是猜想到了几分,轻轻推开龙渊身子,颇含幽怨地道。 “啊?这个……”被他一问,龙渊登时头大起来。 “我回来了!”秦无双左手领着一只兔子,右手抓住一只野鸡,一脸天真烂漫地欢喜而回,却见萧如寐与楚琴儿二女怒目横视,龙渊不知所措,气氛一时间极为尴尬,左看看,右看看,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琴儿,寐儿,有些事情,我想……”龙渊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忙忙拉住楚琴儿的手,便要解释。 “你!”萧如寐见龙渊再度拉起楚琴儿的手,心中醋意更是打翻满坛,起身怒道:“你把她的名字安放在我前面,还一个劲儿地袒护她,说明在你心里,她比我重要,既然如此,那我走,不妨碍你们便是!” “寐儿!”见萧如寐说走便走,龙渊大急,忙忙追赶上去。 “哼,小丫头,给我玩这一招吗?你走,难道我楚琴儿便是吃素的吗?”楚琴儿见龙渊松开自己的手便去追萧如寐,心下也是醋意大发,毕竟她心中本是感动,满怀幽蜜地在这荒山等了龙渊那么长时间,却不想他竟然带了个女人一起回来。 “青狐,你心理面明明喜欢她多一点,既然如此,还是我离开的好!”楚琴儿周身鬼气聚拢,竟而朝着萧如寐相反地方向飞去。 “糟糕,分身无术!”秦无双见状,也是头大起来。 龙渊刚追出几步,却不想楚琴儿也是要走,而且这两个女人一生气,竟而还是背道而行,而偏偏这里又不是自己的家,适才秦天下对自己的颜『色』,龙渊心中也是清楚,当下把心一横,“拿捏天下”展开,魔气滔天之中,两只大手印直朝着二女抓去。 “无双,代我跟叔父还有摘星阿姨辞别,我先走了!”说着,龙渊一身腾空,两团魔气滔天的大手印之中裹着楚琴儿与萧如寐飞到他身旁,逐鹿神剑在脚下祭起,直朝着西北方向飞略而去。 “喂,你别走啊!”秦无双见龙渊竟然说走便走,一来担心他身上的伤势,二来更是记挂着“逐鹿神剑”,忙要飞身去追。 “站住!你这混账,下山这么长时间,都是跟那个青狐混在一起的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罚你给我默写一千遍《道德经》!”秦天下走出厨房,对着秦无双喝道。 “还有,你未经我同意,私自下山,我罚你去三十里外的坪西村给他们挖一条水渠!至于弄火那小子,看他现在有伤在身,暂且放他一马,不过他当日不辞而别,害得你母亲担心,等他伤好了,也须得去造福一方百姓!”秦天下安排道。 “不是吧?老爹,又要我挖水渠啊?”秦无双一脸沮丧地道。 且说这边,龙渊以魔气将楚琴儿与萧如寐两人包裹住,生生隔开,但心中却是更『乱』,不知说什么才好。 更为奇怪的是,无论是楚琴儿还是萧如寐,在这魔气之中,竟是异常平静,谁都不肯说话,只可闻粗重的喘息声,可见都是气鼓鼓的。 龙渊重伤未愈,只飞了一段时间,便是汗出背上,额上更是冷汗层层,面『色』煞白起来,见下面一处小镇,忙忙降落下去,收回魔气,对二女道:“现在也是中午时分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魔气收回,二女这才看见龙渊面『色』极差,不觉都是担心,但刚要嘘寒问暖,却见彼此都是如此,登时间又是气不打一出来,纷纷哼了一声,背过身子,谁也不理会谁。 这两人,一个是武夷派千金大小姐,一个是魔教东魁宗宗主的女儿,可说是各有身份,这种情况之下,谁也不肯先低头。 龙渊无奈,只得走在前面,选了一家酒店,找了个干净的角落,点了几分熟食,心中思绪『乱』转,想着如何来化解萧如寐与楚琴儿之间的暗斗。 “傻瓜,这样下去,对你们谁都不好!”琅嬛忧雨忽然醒来,传音给萧如寐道。 “可是,可是他……”萧如寐见琅嬛忧雨醒来,心中大喜,但一股闷气不出,却仍是难受。 “青狐为了你,身受极大的反噬,现在体内重伤非但未能化解半分,反而为了追赶你二人再度加剧,急需要找个清静的地方静养身子,你们两个这样赌气,他心中烦『乱』,如何能够静养?” “而且,你也身修鬼道,那就应该明白,身修鬼道之人,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心中烦闷的话,最是容易滋生心魔,遭受鬼力反噬,你们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就算是你赢了,青狐这家伙也是要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了!” “还有,青狐为了你,牺牲了多少?难道,你还在怀疑他对你的心吗?我若是肉身还在,遇到这样的男人,一定会跟你抢的,笨蛋!现在是他最需要你照顾的时刻,若是被那楚琴儿抢了先,你日后若是哭起来,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琅嬛忧雨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被她一说,萧如寐这才想起龙渊为了自己,险些便死在听心圣地,再见他此刻面『色』惨白,身子微微颤抖,眉头紧邹,一颗心不觉软了下去,又是惭愧,又是难过,忙忙坐到了龙渊身边,扶住他身子,愧声道:“青狐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琴儿姐姐,是我不懂事,你原谅我吧。”不等龙渊跟楚琴儿反应过来,萧如寐已是朝着楚琴儿躬下身子,倒起歉来。 “可恶,这女子好歹毒!”楚琴儿恍然大悟,忙也坐到龙渊身旁,扶住了他,好一番惭愧。 这样一来,反倒使得龙渊最为尴尬愧疚了。 “哼,楚琴儿,等老公的伤好了,我再慢慢地跟你算账!终有一天,我会把你从老公身边赶走的,包括那个星芒,还有那个鬼希的主人!”萧如寐满面愧『色』温柔中,与楚琴儿目光相撞,不觉发出了一个挑衅的神『色』。 “哼,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心思倒是歹毒,但我楚琴儿可也不是吃素的,想对我赶尽杀绝?我看你还是顾好自己的地盘吧!”楚琴儿被萧如寐这一个挑衅的眼『色』激得心中火起,嘴角微挑,不甘落败。 “青狐哥哥,我们回去找摘星阿姨吧。你身上的伤……”萧如寐为龙渊夹起一块肉来,放到他碗中,不无担忧地道。 “是啊,青狐,你身受重伤,还是先回去摘星阿姨那里吧。”楚琴儿也是担心起来。 “不用了,既然你们两个肯和睦相处,我便再无挂碍,不必再回去打扰摘星阿姨他们,且跟随我回去仙狐山,闭关修炼吧。”龙渊释然道。 “嗯,老公,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跟琴儿姐姐吵架,让你为难的。以后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你要去哪儿,咱们便去哪儿,好不好?”萧如寐柔声道。 “竟然叫青狐‘老公’!”楚琴儿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怒起,道:“青狐,仙狐山地处西北荒山,又有魔教的人出没,你重伤未愈,现在去的话,只怕危险。” “无妨。现如今正邪大战,魔教疲于应付,根本无暇霸占仙狐山,咱们只要悄悄地混入便好。”龙渊道。 “青狐,你我二人当真是有缘呐!”三人正商议,忽然走来一个黑衣少年,腰悬宝剑,左手一壶好酒,右手一只酒杯,拉开凳子,坐到了龙渊对面。 321.仙狐侧目 321.仙狐侧目 那黑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南狼太子。 “南狼太子!”楚琴儿见他忽然出现,神『色』一紧,素手一翻,身前五根琴弦浮现,手指轻轻点在上面,只消南狼太子稍有异动,便会击出杀手。 “南狼太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光头小和尚呢?”萧如寐却是安然自若,略带几分兴奋地问道。 “南狼兄别来无恙!”龙渊抱拳道。 “萧姑娘竟还记得。那小满和尚跟随我父亲回去菩提寺了,如若不出意外,这一场正邪大战,他也会参与其中,毕竟他拥有着十八颗‘极乐念珠’,本身修为也是不错,能够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气。”南狼太子笑道。 “琴儿姑娘,好久不见,恭喜你与青狐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日喜结连理,可不要忘了送我一份喜帖!”南狼太子见楚琴儿对自己一直提防,自也不怪,微微笑着道。 “南狼公子别来无恙!”楚琴儿见状,收起琴弦,朝着龙渊望去。 “不知南狼兄怎么会在这里?正邪大战已开启了几个月,这天下却仍还是一番太平,像这里,根本闻不到血腥气味,贵教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打算?”龙渊笑问道。 “青狐,无论如何,你我曾经朋友一场,但立场不同,他日战场上相遇,我南狼太子绝不会手下留情。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身份我清除,敢问一句,青狐兄日后如何对待我炼情教?”南狼太子将酒杯斟满,递给龙渊道。 他所言,自然是龙渊身为炼情教将来的王者,魔君大人,对炼情教有何情分在其中了。毕竟,身为南狼宗的太子,甚至是燎原选定的继承人,他是知道炼情教对狐族屠戮的内幕的。 “世事变幻万千,往往一朝一夕之间,物是人非,谁能说得好将来?就好比你我,前日还在厮杀,昨日却是并肩对敌,今日又在此相携痛饮,谁知道明日情形?”龙渊将酒杯中酒一口而干,辛辣入吼,不觉感慨万千起来。 小时候,还只是一个山野顽童,几年前,却因为姑姑沈倩儿的一句梦话而誓言修道,两年前还只是个井底之蛙,而短短两年,却是成为了三灵齐修,即刻便要四灵得全,身登羽化的千古第一人…… 世事难料,过往不过云烟,身在这一刻尚且是生死未卜,不知命运的轮盘何去何从,何谈明日这等滑稽的话题? “何谈明日?何谈明日!”南狼太子咀嚼着龙渊的这句话,也是不觉感慨万千起来,仰天将手中酒壶中酒倾倒入口中,胸前衣襟打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老公,他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萧如寐见他模样,不觉诧异,小心地朝着龙渊问道。 “他心中有心事,不是你我所能揣测。”龙渊摇头地道。 “这是一枚‘静心丹’,于你伤势多少有些好处,算是你我曾经朋友一场的馈赠吧。”南狼太子将酒壶打碎在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如此,多谢了!”龙渊伸手一抓,拿住那小盒子,朝着南狼太子背影谢道。 “哼,青狐,我说过,终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所以我不准你受伤,更不准你死在别人手上!”南狼太子身形消失,口中所说,却是字字清晰地传入到龙渊耳中。 “老公,这家伙肯定不安好心,这丹『药』你不能吃!”萧如寐道。 “萧妹妹说的有理,你跟那南狼太子有仇,他没必要帮你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丹『药』还是不要动的好。”楚琴儿也是劝道。 “你们都不了解他,他不会用这种手段害我的。”龙渊笑着,不顾二女阻拦,打开那盒子,将里面一颗如珍珠般的丹『药』化入水中,喝了下去。 如此,三人先是去了一趟苍茫山,再由苍茫山向西北而行,而在那颗“静心丹”的调养以及龙渊自身“九尾心经”的调节之下,龙渊已是慢慢恢复了几许伤势,不必再由萧如寐或者楚琴儿来以鬼气裹身,助他飞行了。 只是,在苍茫山下,龙渊望着高耸入云的拾云峰,想起姑姑,想起星芒,想起王老汉,想起薛茹……不禁感慨万千,双目沾湿,险些情难自禁,不顾一切地冲上拾云峰而去。 他知道,这一次离开,自己便永远永远都不再是苍茫山的人,下一次回来,便是带着仇恨。 越往西北而行,便越是能够看到这一场正邪大战带给天下苍生的影响,十室九空,满地狼籍,也已是越发明显,甚至是在半空中,也可见越来越多的难民逃窜,哀鸿遍野,混『乱』不堪。 这一日,龙渊三人在一处冒着滚滚浓烟的村子降落下来,寻得个乡下酒馆模样的所在坐下,由萧如寐跟楚琴儿在村子里找了几些米粮,勉强做了一顿饭来充饥。 “都道天下苍生,可真的打起来,利益当头,谁又能顾得了这天下苍生?四大派百万高手,在这遍野哀鸿中,却是不见一人,当真可笑!”龙渊望着本是繁华几许,此刻却是满目萧索,不见人畜的村子,不禁摇头叹息起来。 “所以,唯有自己拥有实力,才能够保护自己,才能够保护自己的亲人!这也是我爹爹一直都拼命修道的原因,因为终有一天,南疆会朝我们武夷派,朝我萧氏一族发难的。”萧如寐见说,目『色』萧然起来,不禁感慨道。 “所以你爹爹才在千年前的正邪大战中参与其中,为的便是将武夷派跟其余三大派扯上关系,形成一体,将来自身有难,便是有了强有力的后盾,是也不是?”龙渊问道。 萧如寐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愧疚地道:“我爹爹将我许配给沈青竹,真正的目的,便也是如此。” “寐儿,相信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沈龙渊一定会站在武夷派的立场来捍卫武夷派,守护你萧氏一族,还有你!”龙渊轻轻将萧如寐楼在怀中,安慰她道。 “琴儿,这是你师父鬼凝的‘琅嬛鬼袖’,还有你父亲的‘木人阵’,本来便也是传给你的嫁妆,越是往前,便越是危险,现在便给你拿来防身吧。”龙渊伸手一番,一剑阴森鬼气铺满的衣物与一个木偶出现在自己手掌,递给楚琴儿道。 萧如寐本身有“鬼王灯”和“琅嬛鬼镯”,再加上自己送了她一只羽化等级的“鬼王”,若非是羽化十二层巅峰的高手,在她身上根本讨不到好去,但楚琴儿却是不同,身上根本没有似如萧如寐这样的法宝护命,而鬼王又非是遍地都是,只能以此来给她防身了。 到了第十二天,龙渊一行三人,终于绕过魔教与正道双方的势力,进入到了狐岐山范围。 狐岐山,荒山百里,处处黄沙肆虐,而在仙狐山外围,却是成片的胡杨林,再朝里走,便是一望无际的“风火林”,由当年九尾仙狐布下“风火『迷』雾大阵”,无人敢闯。 穿过风火林,便是仙狐崖,绿野萋萋,溪水映晶光,晴川之下,沈苍茫与九尾仙狐栖迟的雕像依旧静静地坐落在那里,栩栩如生,亲切怡人,令人心生温暖。 龙渊缓缓上前,静静地抚『摸』着这两尊雕像,微风过处,身上黑袍竟而猎猎作响起来,『迷』『迷』糊糊之中,直如看到了当年热恋中的父母,一时间泪落盈眶。 “老公……”萧如寐知道这两尊雕像之中蕴藏着极其强烈的勾魂摄魄之能,不敢正视,见龙渊久久伫立,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拉了拉他衣襟。 “青狐,你要在仙狐山闭关吗?”楚琴儿见龙渊如此,知道他心中感伤,忙岔开话题道。 龙渊心神一凛,回过神来,却才发现暮『色』黄昏,冷风袭来,不知不觉,竟而已是傍晚,不觉叹了口气,对萧如寐与楚琴儿两人道:“我需要在这里参悟佛法,四灵得全,然后冲击羽化瓶颈,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离开,暂且住在仙狐圣殿吧。” “参悟佛法?”楚琴儿与萧如寐闻言都是一愣,神情紧张起来。 “放心,我参悟佛法,只是为了化解体内三灵之间的冲突,绝不会出家当和尚,不要你们的。”龙渊哈哈一笑,将二女搂在怀中。 “哼,你爹爹的本事只学了一星半点,却是学全了你爹爹的风流跟油滑!”忽然间,一个娇喝中灌满宠溺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 “什么人?”二女神情为之一怔。 “娘?”龙渊猛然转过身子,朝着九尾仙狐的雕像望去。但见那雕像,口中咬着一株不知名的花儿,眨着一只眼睛,神『色』调皮,但双目却是微微亮起,更显神韵。 “渊儿,你现在还不能够进入先天鬼府,若要闭关,便去仙狐崖吧。”仙狐雕像中传来声音道。 “仙狐崖?”龙渊激动地问道。 “笨丫头,还不赶快见过你母亲大人!”琅嬛忧雨“见”萧如寐愣在当地,不知所措,忙忙提醒她道。 “啊?见过母亲大人!”萧如寐慌忙朝着仙狐雕像跪倒在地,行礼于栖迟。 “琴儿见过阿姨。”楚琴儿见萧如寐竟然跪下,忙也对着仙狐画像行礼。不过,她举止优柔温雅,比之萧如寐的慌慌张张,多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韵味与庄重。 “啊?”反倒是龙渊,一时站着,不知所以然来。 322.四灵得全 322.四灵得全 “好了,你们两个丫头都起来吧。渊儿他身受重伤,为娘希望你们能够照顾他。”九尾仙狐,栖迟“见”萧如寐与楚琴儿先后跪下对自己行礼,自然是出于对自己儿子的喜欢,十分满意地道。 “为娘?啊,妈妈她认可我了!”萧如寐心中狂喜道。 “伯母没有排斥我,太好了!”楚琴儿也是心中欢喜地道。 “天黑了,我先去打些野味来给大家充饥!”萧如寐一拍手,便要闪身。 “别『乱』来!”龙渊一把抓住她胳膊道:“这里是仙狐山,周围杀机四伏,不可莽撞。我带你们去‘藏月地府’,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便暂且住在里面。” “藏月地府?那是什么地方?”萧如寐错愕地问道。 “跟我来吧!”龙渊手揽二女,走至仙狐崖下,神念微动,九尾剑浮出,一阵魔气氤氲,三人还未察觉,已是到了一处黑蒙蒙的所在。 这所在,自然便是“藏月地府”,楚琴儿当日曾随狐清然她们进来过一次,萧如寐却是头一遭,一时间,难免有些难以适应。 这“藏月地府”中储藏着粮食,龙渊她们三人即便是吃个三五年都吃不完,而且其中地势丰富,山泉溪水,再加上洞顶明珠如月,虽然阴森了几分,但三人都是身修鬼道,倒也无碍。 当下,萧如寐跟楚琴儿找来粮食与锅灶,各施手段,好一番明争暗斗,做起饭来。 “青狐,你身上没有戒身观的佛法作为缓冲,若是贸然修行,只怕于你有百害而无一利,只怕一个不小心,便要身死道消,你可要想清楚啊!”龙渊站定在一尊雕像面前,火工头陀的声音传入神念之中道。 这雕像,却也是栖迟,只不过却是身着盛装,神『色』已是成熟几分,双目凌厉,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端坐在一张富丽堂皇的椅子上,接受着世人的朝拜。 龙渊伸手落在那椅子的把手之上,按动上面的一颗宝石,周身白光氤氲,再睁开眼时,却是处身空旷,眼前洞口外,星月漫天,几分悠远,已是到了仙狐崖。 “现如今的狐族四分五裂,人心不聚,狐流言叔叔道法尚在狐纵风三人之下,清然年纪太小,根本压制不住他们,很容易出现内斗,我需要尽快提升实力,解开九尾剑的下一层封印,已经没时间再去修炼戒身观的道法了。” “大师,请您与十八罗汉,传授我佛门道法吧!”龙渊盘膝而坐,将佛魔念珠横放身前,双手合十,缓缓闭上双眼,以神念之力传音道。 在他正前方,风清气爽,隐约可闻风声入耳,清新之气流『露』,混若无物,但龙渊却是知道,若是自己再往前一步,踏在仙狐崖上,便极有可能被其中阵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非是拥有狐族最正统血脉的人以血脉之气笼罩,进入其中,便是凶多吉少。 “好,果然够狠心!”火工头陀的带着几分赞赏的声音传来道。 “不过,”火工头陀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奸』笑”与“幸灾乐祸”道:“不过你现在要是再往前一步,在万千劫难中体悟自『性』,那么所参悟出的佛法便会更加精纯无匹!” “再往前走一步?前面是……”龙渊听他声音,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忙忙要给他解释清楚。 只是,火工头陀却是根本不理会这些,那串串联着十八颗“极乐念珠”的佛魔念珠忽然发出阵阵精光,金光之中饱藏血『色』,佛门威严中『逼』显着杀戮之意,五『色』光华流转,直飞而去,戴在了龙渊脖子上。 而这佛魔念珠一戴在龙渊脖子上,便是发出一股推移之力,生生将龙渊身子挪移进了仙狐崖之上。霎时间,本是静谧非常的仙狐崖,法力波动狂暴而起,吞魂纳魄,吸精噬髓,无穷无尽的痛苦,使得龙渊大叫而起。 “听着,我现在传授你佛门经卷《心经》,你心中默念,便可衍生无上菩提心力,抵御仙狐崖上的禁咒!”火工头陀道。 “老大,你还没传完呢,我怕是便要挂了,你先给个防御呀!”龙渊忍受着撕魂裂魄之苦,处身在肆虐的法力风暴之中,周身黑袍为风刃割破撕裂,『露』出健硕的上身,咆哮着道。 “老衲已将‘如来化身诀’打入你体内,只要运转开‘如来化身诀’便可承载你的痛苦。只是,这‘如来化身诀’需要以‘菩提心力’才能运转,所以你还是要先跟我学习‘心经’才行。”火工头陀无可奈何地道。 “靠,那你还啰嗦什么,我们开始吧!”龙渊再度咆哮起来。 “听好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故知波若波罗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波若波罗密多咒,即说咒曰: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寺婆诃!” 这《心经》是佛门之中流传最广的经卷,全文仅仅二百六十字,言简意略,但含义却极为广博精深。火工头陀一路念述,龙渊默念心中,倒也并未花下多少时间。 “怎么样,可有菩提心力衍生出来?”见龙渊已是默念了三五遍,火工头陀笑着问道。 “菩提你个头啊,这经卷几里哇啦的,我一句话都搞不懂,你赶快解释解释给我啊,再不然,我就要被魂飞魄散了!”龙渊面目几分扭曲地道。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哪里不懂?”火工头陀笑道。 “靠,老秃驴,你竟然还有心情耍我!‘观自在菩萨’,什么意思?”龙渊双掌猛然推出,周身三灵之力运转,一层青芒直由体内『逼』发,生生将蚕食着自己的白光『逼』开半分,喘息了片刻,咆哮着道。 “观自在菩萨,就是能够关照自心,不为世间或出世间的万物所动,心中常能住寂,又能以智慧悲悯众生,自己已经得到解脱无碍,并能使他人也得解脱自在的觉有情。而所谓‘关照自心’又是……” “靠,一句话你给我解释了半天!‘般若’又是什么意思?” “……” 这《心经》言简意赅,而龙渊之前又是从未接触过,短短二百六十字的经文,处处不懂,处处都要问,而且有的地方,火工头陀越是解释,龙渊便越是糊涂,直过了近乎一个时辰,龙渊这才听了个一知半解。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龙渊才是终于知道这帮和尚为什么满脑子慈悲为怀——被『逼』的。 “好了,经文要义我已大致传授给你,你速速默念千遍,体悟自『性』,感应佛灵,衍化出‘菩提心力’,运转‘如来化身诀’吧!”火工头陀道。 佛曰: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龙渊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心经》,一遍,两遍,三遍……五遍……十遍…… 气海深处,横向切开,纯白『色』的仙灵之力与死黑『色』的鬼灵之力各成“鱼身”,由血红『色』的魔灵之力由中间隔开,作为过渡与缓冲,而且两只“鱼眼”,同样是由血红『色』的魔灵之力作为包裹,勾勒成一幅缓缓运转的太极图。 只是,在龙渊经文灌输之下,在这太极图的最中央位置,魔灵之中,慢慢地,慢慢地,盛开出一星金光。虽不耀眼,也不甚强烈,但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如——来——化——身——诀——! 龙渊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睁开双眼,双手结成佛门法印,周身竟而散发出层层金光,身下一尊淡金『色』莲花坐台盛开,托着龙渊的身子,缓缓向上漂浮。 “大师,我终于……哎呀!”龙渊一脸兴奋刚刚彻底绽放,却是忽然间,周身金光尽数消散,身下莲花坐台也是豁然消失,身子猛然下坠,再次陷入无尽的痛楚之中。 “糟糕,你体内那只阴灵竟然深入气海,夺走了你体悟出的佛『性』!”火工头陀的声音道。 “魔凤偷走了我体悟出来的佛『性』?靠,他是只魔鸟,偷我的佛灵做什么?”龙渊苦笑道。 “因为你的佛『性』是在这万千劫难中体悟,比之一般的佛灵都要精纯,而且道法无边,再加上还处于弱小时期,若能炼化,同样可衍生出‘菩提心力’,十分珍贵。你体内那阴灵得了你的‘佛灵’,必然会快速成长起来!” “那我呢!”龙渊怒道。 “一回生,两回熟,再来体悟一次吧!”火工头陀道。 当下,龙渊强忍着撕魂裂魄,敲骨吸髓之痛,再次默念出《心经》不知多少遍,终于再次感应到气海深处,太极图中心位置一星金光亮起。 唧唧—— 一抹幽蓝,直穿过鬼灵,渗入到魔灵之中,直朝着那一星金光袭掠而去。 “还来!有请十八罗汉,镇守我佛灵舍利,净化我佛灵尊塔!”龙渊眉心处金漆流淌,脖子上十八颗极乐念珠五『色』华光亮起,各出一尊罗汉,印入到龙渊体内,在气海深处浮出,急速缩小中,镇压在了那一星金光周围。 “沈龙渊,现如今你体悟佛法,感悟到佛灵,四灵得全,但亦是我佛门弟子,老衲今为你剃度皈依,布下十八戒条,第一戒:『色』戒!汝能持否?”火工头陀的声音,神圣安详,伴随着晨钟暮鼓之声,响彻龙渊耳畔。 “不——能——!”两个娇喝之声,带着满腔怒火,炸裂在仙狐圣殿,直接将火工头陀威严庄重的佛音撕破,回声阵阵,尖锐深深。 323.破戒破戒 323.破戒破戒 不……能……持…… 火工头陀帮助龙渊体悟自『性』,感悟出佛灵所在,竟然脑子一热,便要顺势将龙渊给剃度,皈依佛门……其用心,何其毒也。 不过还好,龙渊饱受仙狐崖禁咒之苦,神思混沌,再加上念佛念了这么长时间,脑子里满是“慈悲为怀”“我佛慈悲”的念头,若非是萧如寐与楚琴儿及时出现,只怕还当真要杯具。 靠,老子一本小说写了半年,时到中途,主角若是出家当了和尚,别的不说,又怎能对得起自己这一颗“邪恶”的心? 哎呀—— “可恶,你可恶,你不是答应过我,永远也不出家当和尚的吗?”藏月地府,魅月当头,一张温**面,萧如寐抓着龙渊金漆满布的胳膊,用力搓着,恶狠狠地道。 “你若是敢出家当和尚,我……我……我死给你看!”楚琴儿同样拉着龙渊另一只金漆满布的胳膊,恨恨地搓着。 二女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又或者是害怕,下手毫不留情,想要将龙渊身上金漆给揭下来。龙渊虽有金漆裹身,但钻心之痛,却仍是令他险些便要呼爹喊娘起来。 “两位姑『奶』『奶』,饭都凉了,咱们先吃饭成吗?”满身金漆,赤『裸』着上身,下面裤子也是被仙狐崖禁咒中法力波动撕裂得只剩下一搓的龙渊,哀求着道。 “还想吃饭?做梦!”二女头一次这么默契。 “不给吃饭,那就吃豆腐吧!”龙渊忽然邪笑一声,将萧如寐与楚琴儿拉到怀中,大手环顾,尽占高峰,一时惹来尖叫无数。 “啊!老公,你的手!”萧如寐忽而大叫一声,拉起龙渊上下其所的手,举到了龙渊面前。 “金漆不见了!”龙渊见自己的手金漆淡薄,竟然显出肉『色』,不由地大喜过望,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只要破戒,就能化解‘如来化身诀’!” “真的?”二女闻言,俱是大喜,却也不信。 “琴儿,亲我一下!”龙渊忽然道。 “我……”楚琴儿面『色』一红,羞涩之下,怔在**。 “我来!”萧如寐猛地将龙渊按倒**,樱桃小嘴献上,吻在龙渊左边脸颊,一股芳香的温热传来,龙渊只觉神念清明几分。 “啊,金漆真的不见了!”萧如寐见自己吻下的地方,金漆消散,『露』出了龙渊本来的肤『色』,不由地大喜过望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既然如此,还怕什么?佳人相伴,咱们大被同床吧……”龙渊想通这一点,心情极佳,便又将二女搂在怀中,拉上被子,肆无忌惮起来。 他只是想着四灵得全,尽快晋升到羽化,提升自身实力,却还不想因为身修佛道,四大皆空,超脱出红尘之外,但偏偏几百遍《心经》背诵下来,心如菩提树,渐生“菩提心力”,心思淡薄起来,实在是不妙不妙。 所以,这佛门第一大戒,『色』戒当头,还是破戒破戒的好。 “笨丫头,快想办法,不能让青狐跟那楚琴儿同床共枕,否则你的地位便要一落千丈!”琅嬛忧雨急道。 “啊?那我该怎么办?”萧如寐闻言,心中一紧,急切地问道。 “装病,装头疼,装可怜,随便哪一样,只要能拉住他的心就……!”琅嬛忧雨急道。只是,她话未说完,忽然间一股鬼气闯入琅嬛鬼镯之内,鬼力精纯,竟而生生切断了她与萧如寐的联系。 “可恶的青狐,你竟然将我封印起来!”琅嬛忧雨怒道。 没了琅嬛忧雨的指点,萧如寐登时不知所措,被龙渊上下其手,与楚琴儿一起,不多时便是浑身上下没了一丝遮掩,肌肤相亲之下,一颗心登时酥麻,再想不出什么手段。 “我……”楚琴儿虽知男女之事,但毕竟处子之身,如此亲密的接触此生头一遭,被龙渊压着,旁边还有一个萧如寐,娇喘粗重起来,面『色』羞红中,感受着龙渊的炙热,一时『迷』惘,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渐渐沉入旖旎之中。 次日,龙渊肌肤恢复如初,再寻不到半星金光,二女羞涩中盛上饭菜,依依不舍地送龙渊进入仙狐圣殿。 “可恶,老衲昨日刚为你种入的‘如来化身诀’还未体现真实佛力,你竟然破戒如此,将菩提心力耗费一空!”火工头陀的声音传来,带着几许怒意地道。 “大师,你可要搞清楚,我沈龙渊只是听从您的方法,开启佛灵,四灵得全之后尽快晋升羽化,可不想出家当和尚,青菜豆腐,四大皆空!”龙渊不满地道。 他自然也是知道,想要将一身佛灵修炼得精纯无匹,就必须摒弃七情六欲,这样才能更好地去修炼《遮天随心掌》,甚至是将《遮天随心掌》更好地衍化为《随手遮天掌》,而这也是火工头陀最大的愿望。 可是,龙渊一直想不通,“随心”应该比“随手”更为厉害才是,可为什么他火工头陀的道统偏偏是设定成了走下坡路的样子? 唉,龙渊自知没读过几年书,这种掉书袋子的问题,想多了,只能是自讨苦吃。 当下,龙渊再次进入仙狐崖禁咒风暴之中,运转菩提心力,开启“如来化身诀”,抵御着万千苦楚,开始修炼佛门第一道法《慈悲手印》。 龙渊身有《慈悲手印》全卷,虽是梵文,但火工头陀以神念之力窥探之后,已然得全,再传授给龙渊,也是一样。 不过,与龙渊一起听讲的,还有那十八尊镇守佛灵的罗汉。他们得菩提寺高僧点化,有了智慧,但龙渊还要防范魔凤再次朝佛灵下手,是以仍只是将这十八尊罗汉留在了气海之中。 《慈悲手印》,又是一卷佛家经卷式真言,博大精深,奥妙无穷,随着修炼的日趋加深,龙渊所领会的佛灵在“九尾心经”调节之下,在慢慢壮大的过程中,也是更加精纯起来。 而且,因为气海中其余三灵早已是元婴十二层巅峰所在,佛灵的积蓄虽与其余三灵不同,但毕竟仍也还是以水到渠成的方式在成长,是以一日千里,不出十日,便是到了金丹。 当然,按照火工头陀的说法,龙渊本还可以再快一步的,毕竟有他这么一个旷古烁今的师父再加上天生佛『性』的十八罗汉坐镇,帮助他积累佛灵,但每一日说禅念佛完毕,龙渊总要与二女旖旎风光,大破『色』戒。 而且,二女还专门在藏月地府中找到了酒肉无数,使得龙渊破戒深深…… 试想,佛门道法讲究体悟自『性』,而龙渊这边说禅念佛中心中却还旖旎,其进度,又怎会快呢?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龙渊一直坚忍着未向我佛参拜,剃度受戒。 “大师,现如今,我佛灵已是金丹,是不是要将这十八罗汉请出气海的时候了?”禁咒风暴肆虐中,龙渊赤『裸』着,满身金漆,庄严宝相,双手合十道。 “这十八颗‘极乐念珠’乃是菩提寺宝贝中的宝贝,而且还在成长之中,你将这十八尊罗汉留在气海之中镇守佛灵,到时候等他们佛『性』大成,便可反哺于你的佛灵,所以还是留在气海中的好。” “冲击到金丹,你佛门道法在至羽化之前,可谓是真真实实地踏上了康庄大道,所以说,从今日起,你不可再使用‘如来化身诀’,而是要在这法力风暴中,开始将佛灵与其余三灵进行融合,衍生出天地间最为真实不虚的‘混沌之力’!”火工头陀道。 “将佛灵与三灵融合?好,我这便撤去‘如来化身诀’!”龙渊说着,眉心处那颗殷红的血点中九尾剑喷『射』而出,白光氤氲中,中间一道青芒轻轻流动,似有灵『性』。 “将佛灵与其余三灵融合,完全要靠自『性』而为,老衲已是帮不上什么忙,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阿弥陀佛,老衲告辞了。”火工头陀辞别中,佛魔念珠发出阵阵梵音佛唱,渐渐消散。 龙渊将佛魔念珠摘下,九尾剑横放膝上,双手结成佛门法印,收回“如来化身诀”的护体神功。刹那间,全身金漆消散,万千刀割般的苦楚勃然加倍,敲骨吸髓,蚕食着龙渊的身体与神念。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龙渊心中默念着《心经》,神念探查入气海之中,如沐浴般,体悟着佛灵、鬼灵、仙灵与魔灵。佛灵刚正不阿中饱含慈悲之力,鬼灵变幻万千中暗藏杀机,仙灵飘渺如云而又坐拥天下,魔灵诡异流动却又脉络分明。 这是龙渊第一次以神念之力体悟灵力,而且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但是,正是佛门中所谓“体悟自『性』”的法门,使得他再一次认识到了自身修为中的诸多不足之处,而这些不足之处,若非是这般“体悟自『性』”,只怕此生也难发觉。 佛法,由心而生,由心而灭,四灵之中最为博大精深,最为浑厚无边,也是最为脆弱。 因为,人的心永远都是脆弱的,她需要你不断地去安慰她,哪怕是欺骗,所以在满目苍夷的世界之中,你仍是可以看到那一双双虔诚的双眸,双手合十,向着西方低宣佛号。 他们心中深信,那西方净土,果真便是极乐的世界。 可是,他们之中,却又有谁知道,所谓的西方,所谓的天竺国究竟是怎样的光景?或许,也不过水深火热吧。 是以,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是以,心很脆弱,你要不断地安慰她说:阿弥陀佛! “糟糕!”仙狐圣殿中,萧如寐与楚琴儿远远地望着龙渊,却见他背后忽然生出五『色』华光,身下一尊五『色』莲台盛开,周身金漆重回,庄严宝相中,佛威普照,直似一尊菩萨…… 324.凤舞九天 324.凤舞九天 九尾心经第五重境界:仙狐『吟』月! 龙渊体悟自『性』,在饱受仙狐崖禁咒法力风暴肆虐之苦中,逐一剥离着魔灵对仙灵与鬼灵的调控,而是将佛灵之力渗透进去,佛光普照,慢慢化解着仙鬼魔佛四灵之间的本质冲突。 有了这个开端,只要佛灵足够强大,那么便可运用《九尾心经》再次转化四灵,化为混沌之力。 而《九尾心经》之力撤回,龙渊竟是如身上一直背负着千斤的包袱忽然被解下,周身轻盈,活力万千,只待宣泄。 在没了束缚之后,在四灵之力的温润之下,《九尾心经》再次冲破瓶颈,晋升到第五重境界:仙狐『吟』月。 所谓“仙狐『吟』月”其本身并无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却是极度地削弱了龙渊晋升羽化,甚至是“羽化登仙”,甚至是“飞升”的瓶颈。而这,正是天下修道人梦寐以求,却是求之不得的道法。 仙狐『吟』月,仙狐降临,所有的道法加持于一身,是何等雄壮? 龙渊周身五『色』华光中尽是佛家瑞气,丝毫不见鬼道与魔宗的气息,阵阵梵唱飘忽而来,佛魔念珠缓缓飞起,十八尊金身罗汉双手合十,在龙渊背后华光屏风中运转不休,也难怪萧如寐与楚琴儿二人害怕了。 毕竟,龙渊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佛门中的菩萨…… 万--鬼--朝--宗--阵--! 然而,就在二女担忧害怕,却又不敢进入仙狐崖的时候,龙渊周身五『色』华光忽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层层鬼气,杀机浓重,在狭长的仙狐崖上,铺展成圆,紧接着五只血芒图腾冲天而起,在柔白『色』的法力风暴中,面目狰狞地抵抗着。 “好,龙渊,既然你九尾心经晋升,那么便趁此时机,一举冲破瓶颈,晋升羽化去吧!只要晋升到羽化,四灵蜕变,你便是千古第一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火工头陀的声音飘忽而来,带着兴奋之情,震动着整个仙狐山。 “得大师指点,我龙渊才能有今日成就,龙渊定不负大师所望,必将大师道统发扬光大,扬名于世界!”龙渊双手合十,朝着身前的佛魔念珠行礼道。 “哈哈哈,哈哈哈,老衲果然是没看错人!好、好、好,龙渊,你想运用鬼门道法,吞食这仙狐崖的魔灵之力,补全佛灵,再以混沌之力冲击羽化,很好,很好!”火工头陀的声音道。 “我娘说,这仙狐崖上的法阵便是叫作‘仙狐『吟』月’,与‘九尾剑’一样,都是以我狐族魔灵淬炼而成,对于身修‘九尾心经’的我来说,同样是一座取之不竭,用之不完的包括,是为我狐族所遗忘的至宝之一!”龙渊眉心处精火焚烧,双手结成鬼门法印,微微笑着道。 “万鬼朝宗”法阵本是《鬼寻道》中的法阵,用以吞食周天鬼气,但龙渊因为拥有“九尾心经”,再加上此刻四灵温润融合,稍加改动,便可用以吞食周天之气。 区区“天人阵”在“九尾心经”调节之下尚且惊艳于人,何况是堂堂《鬼寻道》中的招魂大阵? 鬼力氤氲,五只血芒图腾面目狰狞中嘶嘶咆哮,不一时,本是肆虐的法力风暴,竟而被鬼气生生拉扯进入鬼气圆盘之中,化为阵阵金光,融入龙渊眉心处。 唧唧-- 忽然间,一道幽蓝『色』火焰喷薄而出,直刺破仙狐崖上的法力风暴,在皓月当空盛开,却是一只周身幽蓝『色』火焰,体型健硕的凤凰,正是魔凤。 “你体内的阴灵偷走了你的第一颗佛灵,更是在你四灵中寄存温润,抢走了大部分的灵力,现如今与你一样,同样是到了类似于‘羽化’的瓶颈,说不定甚至比你还要早上一步,晋升到羽化!”火工头陀兴奋地道。 “是魔教的‘九劫凤凰’!是九劫凤凰!”琅嬛忧雨忽然震惊着道。 “九劫凤凰?那是什么?”萧如寐好奇道。 “拥有‘九劫凤凰’,便说明终有一天,青狐会成长为一代魔君,到时候必定会扫平名门四大派,一统天下!魔教已经几千年未再出现过‘魔君转世’,却不想,青狐竟然会是!”琅嬛忧雨震惊着道。 “扫平名门四大派?我不信他会把我们的武夷派也给扫平!”萧如寐心中丝毫不在意地道。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抢夺了我体内那么多好处!不过,看他样子,桀骜不驯,我不能输给他?否则不然,怎能在他心中树威?”龙渊哂笑一声,再次催动法力,运转“万鬼朝宗”法阵。 唵--嘛--呢--叭--弥--吽-- 源源不断的魔灵被拉扯进入招魂法阵之中,被龙渊以“九尾心经”之力炼化,“转化乾坤”,化为佛灵之力,归入气海之中。甚至,体内残余的伤势,也是在“九尾心经”之下,慢慢转化为佛灵,使得佛灵之力,一路奔腾,直『逼』近羽化。 金丹初期……金丹五层……七层……元婴……元婴三层…… 龙渊从未敢想过,原来等级的提升竟会有一天似如此刻这般如此肆无忌惮。他相信,自己这样的晋升,一定会把天下人吓得合不拢嘴的。 咚—— 神念深处,一声黄钟大吕般的钟鸣响彻,始终压在自己神念中的那一尊大山忽然间暴涨近乎一倍,压力如排山倒海般喷薄而出,使得龙渊险些一个支撑不住,便要神思混沌。 “佛魔仙鬼四灵终于全部晋升到了元婴十二层巅峰所在,四灵得全,融合无间,却也使得我的‘羽化瓶颈’比之常人更是大了近乎几十倍有余,接下来便只能依靠‘九尾心经’第五重境界‘仙狐『吟』月’来冲击瓶颈了!”龙渊心中暗暗盘算着道。 八卦回四象,四象回两仪,两仪回太极,太极回无极! 日月轮回,混沌无极!四灵之力,化为混沌! 白芒肆虐中,龙渊周身金芒、血芒、白芒、黑芒慢慢显出,各自化为一颗灵力球,旋转在周身,疯狂地吞噬着仙狐崖上的法力风暴。 而龙渊眉心处,“卍”字真言诀、青狐魔印、太极图、九幽怨火依次变换,代表着四灵之力的更替。只是,慢慢的,这四枚法印竟是模糊起来,直过了一个多时辰,竟而转化为灰白『色』,如云雾的模样一般。 萧如寐与楚琴儿望着法力风暴中的龙渊,见他一直端坐在那里,九尾剑嗡鸣作响,狐啸阵阵,根本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望我,我望你,抓着彼此的双手,身子依偎着,望着龙渊,神『色』紧张,深深担忧起来。 度日如年,如坐针毡,只怕当真是二女此刻最绝妙的刻画了。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不知为何,龙渊的心中,升腾起九尾狐的嚎叫声。 皎洁的夜幕下,风起,云动,满月凄凉,满身柔和银白的九尾狐低低地倾述着,飘忽着无尽的相思、留恋、哀怨、孤单、寂寞……似乎,还有浅浅的离愁。 轰——轰——轰——轰—— 模糊中,龙渊神念深处,忽然传来巨响阵阵,直震得龙渊神念混沌,但还来不及温润,便是感觉到体内忽然爆发出四股蛮横的力量,到处游窜,竟而如行军打仗一般,占领着自己的身体。 “终于晋升到了羽化,终于晋升到了羽化!龙渊,快,快,快将所有的灵力收回,以十八罗汉跟你的‘九尾心经’镇压在气海中,将四灵再次融合!”火工头陀的声音咆哮起来。 从未听说有人晋升羽化,其灵力竟而跑去占领人身体的事情。龙渊四灵齐修,晋升至羽化,这样的情形让火工头陀错愕非常中,更是兴奋起来。 “日月轮回,混沌无极!四灵归位!”龙渊大喝一声,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双手结成魔门法印,《九尾心经》急速运转,一股莫可名状的力量生生将在自己体内到处奔走的四股灵力拉扯住,拖回气海之中,被那十八尊罗汉镇压起来。 只是,随着四灵之力的回归,十八罗汉已是到了螳臂当车的地步,根本无法将四灵之力圈揽,只得融入佛灵之中,调用佛灵之力,一边困守其余三灵,一边暗中融合。 二女只见龙渊周身再次发出五『色』光华,梵音阵阵,瑞气深深,表面上看来,却是一团平静,甚至是肆虐的法力风暴,在这一刻,也是安静了下来,显出湖面一般安详的夜空。 但是,她们却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龙渊的力量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成长着,节节攀升。 “他,他竟然当真晋升到了羽化!而且,而且他的羽化比之常人厉害了太多太多,最厉害的是,他,他竟然衍化出了‘混沌之力’!”琅嬛忧雨的声音颤抖起来,充满着不可置信。 唧唧—— 就在二女震惊万分之时,皓月当空,魔凤遨游,周身盛开出无数幽蓝『色』火焰,正是天地间最为厉害的“九劫玄阴真火”。 不一时,火海当空,层层盛开,妖艳诡异中,一个身着黑袍,眉心处一团阴火熊熊燃烧的少年飞落在仙狐崖上,静静地望着龙渊。 “啊……”二女见到那少年,竟是忍不住惊呼起来。因为,他的模样竟是与龙渊一般无二,但神『色』之中却是充满杀戮与戾气,双目阴森,皮肤更是白得吓人。 魔凤寄存在龙渊体内,日日夜夜地抢夺着龙渊体内的资源,幻化成人,自然而然,便是龙渊的模样。 “九劫玄阴真火盛开,凤舞九天,现如今的你只怕已是跟我晋升羽化,成为‘六尾灵狐’一样,渡过了你们凤凰族中所谓的‘涅槃’,成为了‘六劫凤凰’吧。”龙渊缓缓睁开双眼,望着那个跟自己一『摸』一样的人,静静地道。 “属下‘凤火六劫’愿追随于主人鞍前马后,为主人打下一片浩瀚无边的疆土!”那人忽然朝着龙渊单膝鬼跪下,左手起誓,神『色』决然中带着几分殷切地道。 325.我心高狂 325.我心高狂 龙渊淡淡一笑,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残忍与邪恶,缓缓站起身来,手持九尾剑,遥遥指着当空皓月,静静地道:“我沈龙渊对天下不感兴趣,但我毕竟是狐族后人,现如今狐族遭逢大难,我要辅佐清然一统狐族,恢复至当日狐族声威,你可还有兴趣?” “属下只为魔君大人转世而生,魔君大人的意志,便是属下的意志,无论魔君大人何去何从,属下绝不会有半句怨言,更不会舍弃魔君大人!”那与龙渊长得一『摸』一样的少年,也即是“凤火六劫”再一次起誓道。 “好!从今而后,这把‘黄泉剑’便是你的佩剑,你收下吧!”龙渊伸手一招,仙狐圣殿中黄泉剑直飞而来,刺在凤火六劫跟前。 “娘,你放心,孩儿一定会辅佐清然一统狐族,使狐族振兴,恢复至您生前的安稳繁华!至于我狐族的仇,囚禁过清然的玉门家族以及屠戮过我狐族的魔教,尤其是所谓的‘猎狐宗’,统统都要死!”龙渊背负着九尾剑,站定在仙狐崖顶端,遥望诸天,心中起誓道。 晋升羽化,四灵蜕变,龙渊的力量前所未有地强大,几乎是比之先前强大了不止十倍。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佛灵取代“九尾心经”成为四灵布局的关键,使得“九尾心经”如释重负,终于体现出它“海纳百川,吞星吐月”的实力。 站定在仙狐崖顶端,感受着劲风吹拂,明月当头,龙渊心中可谓是思绪万千,有欢喜,更多忧愁。 现在的龙渊,就算是日夜荒『**』,其道法在“九尾心经”的积累之下,也不会退步。 一夜风流,龙渊带领二女以及魔凤六劫进入风火林,按照母亲栖迟的指点,开启“先天鬼府”,却也不敢开启“万鬼朝宗”的招魂大阵,只是逮一只宰一只,慢慢积累。 这风火林中俱是正邪两派精英的魂魄,羽化高手一抓一大把,龙渊刚刚晋升羽化,根基不稳之际,怎敢在此造次?只能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只一只,慢慢积累。 在这过程中,龙渊祭炼出近万“鬼灵球”分给萧如寐、楚琴儿和凤火六劫,使得萧如寐在拥有万年历鬼“琅嬛千错”的基础之上,悍然提升到羽化六层巅峰所在,并为楚琴儿捕捉到一只羽化十一层巅峰所在的厉鬼,传授其“血池炼鬼道”,封印在体内,现如今也已是到了羽化初期,战斗力不可小觑。 当然,在这遍地撞鬼的“先天鬼府”之中,龙渊更是得偿所愿地捕捉了好几只鬼王,一一炼化,分给了一只羽化五层的鬼王给楚琴儿。 “主人,只要到了羽化七层,羽化登仙,你便可服用‘七星勾魂’,承载属下凤凰族的道统,修炼出‘九劫玄阴真火’!”凤火六劫对着盘膝而坐,周身缠绕着四五只羽化等级厉鬼的龙渊道。 “七星勾魂”与“凤羽”一样,同样是为魔教七大秘宝之一,当日槐荫老祖将其拿给龙渊,希望能够使得此丹涤『荡』龙渊鬼灵,但龙渊为求小心,藏在了苍茫山下,这一次回来仙狐山,带在了自己身上。 “七星勾魂?你可知道,魔教其余的五大秘宝是为何物?”龙渊缓缓睁开双眼,眉心处一团混沌如云雾的灵力缓缓运转着,双眸如湖面,静静地问道。 “属下记忆被层层封印,关于魔教的七大秘宝,除了你知道的‘凤羽’以及‘七星勾魂’之外,暂且只能想到‘焚天灯’与‘青铜树’。”魔凤六劫道。 “焚天灯?原来这焚天灯便是被分在北魅宗的七大秘宝之一!不过,这‘焚天灯’与‘青铜树’都有何作用?”龙渊瞳孔紧缩,问道。 “其实我们九劫凤凰一族,一生中要经历无数次的涅槃才能渡化飞升,而‘焚天灯’便是我最后一次涅槃飞升,化为你道统,助你飞升时所需,暂且还很遥远。” “但你身承狐族至高道法‘九尾心经’与鬼宗‘鬼寻道’,现如今更是四灵齐修,晋升羽化,成为千古第一人,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说不定不需三年,你便需要这‘焚天灯’了也说不准。” “至于‘青铜树’,其实便是给我用来修炼的坐台。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而其中凤凰『性』格高洁,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在‘青铜树’上修炼,对我来说,可事半功倍。”魔凤六劫道。 “原来如此!只是可惜不知道这‘青铜树’是在魔教哪一支分教中珍藏,看来得尽快找到花蝴蝶那老,『**』,棍,朝他问问这魔教七大秘宝的事情了!” 匆匆两个月过去,龙渊三人终于辞别仙狐山,朝着现如今狐族的秘密基地进发。 在这两个月里,龙渊白天时便在“先天鬼府”中修炼,到了晚上便去仙狐崖上淬炼神念,其修为可说是突飞猛进,即便是体内封印着一只万年历鬼的萧如寐都是望尘却步,根本追不上。 偃月仙山,西北荒山以北,冰原之内,狐族现如今的聚集之地。在这里囊括了几乎所有的狐族后人,或者说是狐族后人中,元婴以上的高手。 无论是狐清然狐流言还是狐纵风他们,都在这里。因为,在这两个多月中,正邪大战的情形当真可说是扑朔『迷』离——魔教的势力忽然消失在西北荒山。 正道这边率先发动了正邪大战,一开始时势如破竹,包括龙渊在内都是以为这是魔教的劫难,根本躲之不过。 但过去了半年的时间,正道根本未能触及到魔教的根本,甚至是被魔教耍得团团转,更是被人在西北荒山给摆了一道,中原亏空,半个月中,除却四大派之外,几乎所有成了些气候,蠢蠢欲动的小帮小派被魔教一扫而空,本是平静的中原,一夜之间,成为人间炼狱。 后院失火,苍茫山与菩提寺匆忙间加派人手,但派出去的弟子一旦落单,便是被暗藏在难民之中的魔教弟子截杀,不出半个月,两派已是死伤了近千名弟子,损失惨重。 而戒身观与其余三大派急忙杀回中原的弟子,更有近千人被魔教伏击,割耳挖眼,撕魂裂魄,手段残忍至极。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正邪大战,正道已完完全全地被拖入了被动的境地,直到现在,都未能找到魔教任何一个分支所在,那些落单被截获的魔教弟子,被『逼』问几日几夜,受尽万千苦楚,也绝不肯吐『露』半字,更无一人叛变,再打下去,只能是一败涂地。 所以在这种情景之下,狐族当然是要静观其变,尽可能地避免牵扯其中。 远远望去,一片冰原万里,难察生命迹象,阳光照耀之下,皑皑无垠,甚至微微有些刺眼,甚至是难以分辨冰原中情形的分布。 龙渊仙灵之中蕴藏着“凝霜宝石”中的寒冰真气,在这冰原之中,倒也可说是如鱼得水。可惜了萧如寐与楚琴儿,貂裘裹身,却仍是止不住寒邪入侵,若不是她们都已是羽化高手,怕是要瑟瑟发抖了。 人修真悟道,即便是佛家那种体悟自『性』的法门,都免不得要依存于大自然的法则之中,所以,小小的羽化修士,在大自然的面前,仍还不过蝼蚁一般,根本算不得什么。 风雪呼啸中,龙渊周身层层雪花盛开,凝实成一面如云状的雪雾,托着三人,朝着前面隐约可现的一座冰山大峰道:“前面就是‘偃月仙山’了,狐族内部不稳,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 “嗯!”萧如寐轻轻点头。 “老公,这次你要表明身份,只怕那狐纵风三人对你不利,我看这‘琅嬛鬼袖’还是给你来穿上吧。”楚琴儿幽幽地道。 “正因为我要表明身份,而狐纵风三人必定对我不利,所以我才要将自己的实力展现给他们,而不是拿任何法宝来抗衡,否则根本难以服众,甚至是惹起轩然大波,致使狐族动『荡』。而且,这个时候,只怕摘星阿姨跟无双他们也已经到了,咱们留有后路,不怕的!”龙渊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道。 近三个月来,三人日日生活在一起,更是一同迎接着这一次劫难,三人早已是化开了万千隔阂,甚至是琅嬛忧雨,都在谋划着怎么拉拢楚琴儿,对付星芒等人。 “什么人,胆敢擅闯‘偃月仙山’!”忽然,天地之『色』为之一变,风雪肆虐中,直飞出十七八个元婴高手,身穿白绒羽衣,面相却多是清秀,显然俱是狐族后人。 “在下青狐,求见狐纵风大护法!”龙渊『逼』显魔灵,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身后狐影憧憧,悄无声息中,已是不着痕迹地发动了“千狐变”。 “好精纯的魔灵!快,快去通知‘风灵护法长老’!”其中一人对着一名属下疾声喝道。不过,虽飞去一人去通报,但剩下这些人仍是对龙渊呈现出一种合围之势,戒备之心,丝毫不弱,甚至更盛。 “老公,看样子,狐族大权已被狐纵风三人夺去,咱们这一行,无异于羊入虎口!”楚琴儿凝神望着这些元婴高手,传音给龙渊道。 “这便是说明,摘星阿姨已经来了,而且与狐纵风三人意见不合,此刻只怕还在僵持之中,所以不敢将咱们带入‘偃月仙山’!”龙渊亦是传音道。 “那你打算如何辅佐清然统领狐族?”楚琴儿问道。 “狐族中曾出现过一个‘狐逆流’,便会有第二个,所以一旦无法将狐纵风三人归顺,便要竭尽全力,将他们尽数诛杀,否则祸起萧墙,便是我狐族灭绝之日!”龙渊望着风雪中的“偃月仙山”,双眸如海,静静地道。 326.灵风大阵 326.灵风大阵 “有请青狐先生!”那弟子飞入“偃月仙山”近半个时辰,这才飞回,朝着龙渊躬身行礼道。 龙渊三人对望一眼,见那人神『色』提防中暗藏杀机,知道所猜之事已在上演,只能见机行事了,当下对着那人道:“那么烦请这位先生带路了。” “请!”那人周身一股妖狐之气弥漫,盛开在脚下,带着龙渊三人,朝着风雪肆虐中的“偃月仙山”飞去。 这偃月仙山高耸入云,晶光四『射』,坐落在西北冰原深处,根本没有任何植被,更无土壤可见,只积雪厚重,到处都是冰川大山。 “从这里进去,便是我狐族圣殿,现如今‘风灵护法长老’正与另外两名长老跟代任族长商谈事情,小的身份低微,就送到这里吧。”那人落在一处冰台之上,指着一个山洞甬道,对着三人道。 龙渊三人落下,见那山洞深邃,根本不知通向何处,而且,目光扫过那山洞,体内魔凤阴灵,魔凤六劫便是急促地鸣叫起来,可见这家伙根本就是想干掉龙渊。 “啊,对不起,青狐先生!这山洞连接着我狐族圣殿,非我狐族后人,不可踏入其中,是以这两位身修鬼道的姑娘并不能进入。”那人又道。 “哼,在我面前耍这等低劣的把戏,你还嫩了点!”龙渊本想将计就计,却不想这家伙竟是想将自己三人逐个击破,手段何其毒也,心下动怒,猛地抓出一掌,将那人死死抓在大手印之中。 现如今,龙渊随手一记“拿捏天下”抓出,便是动用数种道法,魔气滔天之中,更是暗藏鬼气之萧杀,那人不过区区元婴修士,根本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你竟敢在偃月仙山对狐族后人动手,你好大的胆子!”那人被龙渊一手擒拿,竟是不怕,反而出言恐吓起来。 “竟敢在偃月仙山对狐族后人动手,你的胆子也不小啊,狐二!”龙渊还未说话,忽然一个青衣少年,俊美不下秦无双,背负着双手,面『色』微愠地走来。 “阁下好精纯的魔灵,在下狐衍风,敢问高姓大名!”那美少年朝着龙渊上下打量一番,目光之中带着颇多欣赏意味,躬身抱拳道。 “大少爷,我……”那被称之为“狐二”的人,见了这“狐衍风”,登时害怕起来。 “狐衍风?此人身上『逼』显着与狐纵风极为相似的风系魔灵,而且精纯更在无双之上,只怕多半便是狐纵风的儿子!”龙渊亦是打量着狐衍风。 “在下青狐,得闻狐族振兴在即,特来效力,却不知这位‘狐二’先生将我等带入这绝杀死『穴』之中,是何用意?”龙渊淡淡地道。 “他一定是受了我父亲的指使,还请青狐先生见谅。如若阁下信得过我狐衍风,便请跟我来。”狐衍风微微笑着道。 此人相貌清秀俊美,标准的美男子,微微一笑,若是被哪个花痴看见,只怕便要眼冒金星,晕死过去。但楚琴儿与萧如寐一颗心尽皆紧在龙渊身上,对他样貌,也只当是平常而过了。 “那他怎么办?”楚琴儿指着被龙渊大手印死死拿住的狐二道。 “他是父亲的人,现在不能让他将我与你三人见面的事情说出去,暂且将他关入这山洞中吧!”说着,狐衍风随手一挥,一道青风缠绕,将狐二送入那山洞之中,却不深入,只一阵风雪弥漫,遮住了洞口。 “走吧,再晚一会,只怕来不及了。我还有两个好朋友,待会介绍给你认识!”狐衍风说着,周身一阵青风缠绕,直朝着山下飞去。 “此人不可信!”楚琴儿望着当先飞去的狐衍风道。 “为什么?”龙渊微微笑着反问道。 “那狐二不过是个元婴修士,而我三人俱是羽化以上,他要杀咱们,竟然没有一个帮手。而他刚被咱们擒拿,那狐衍风便杀了出来,这事情太过巧合,你不觉得奇怪吗?”楚琴儿道。 “谁说那狐二只一个人来对付咱们?暗中来了七个羽化高手,都被那狐衍风给打晕,丢在风雪之中了。”龙渊周身风雪铺展,将三人托起,直追狐衍风而去。 龙渊在仙狐崖以其中“仙狐『吟』月”大阵淬炼自己的神念,匆匆近三个月过去,他的神念之力已是完全超越了羽化七层以下高手的范畴,直『逼』近渡劫,是以将方才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狐衍风装作无事一般,与那些暗中埋伏的高手有说有笑,那些人似乎不想被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便也只能与他搪塞,却被狐衍风抓住时机,以狐族“『迷』魂**”之类点在后颈,暂时晕死过去。 狐衍风一直飞到山下,落在一片白雪皑皑的空地之上,踩入其中,见龙渊三人飞下,指着正对面的一座大山道:“青狐,这大山内部深处才是真正的‘仙狐圣殿’所在,现如今,代族长,赤月长老,狐流言长老,与三大护法长老俱在!” “赤月长老?”龙渊闻言一震,登时想起那日在苍茫山星峦峰下,自己与赤月的七日之约…… “是的,赤月长老隐退多年,此刻我狐族遭逢大难,再次出山。”狐衍风道。 “难道,摘星长老不在其中?”龙渊神情紧张地问道。摘星是狐族现如今的第一高手,若想将狐纵风三人镇压管束,若无她在,绝难施行。 “摘星长老早在千年前便已立下重誓,即便是狐族消亡,她也绝不会再参与到狐族事物之中……”狐衍风闻言,颇为惋惜地摇头道。 “原来如此!那么,明火长老可有消息?”龙渊再问道。 “没有消息!”狐衍风道。 “好吧,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龙渊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巨大的挑战,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我爹爹跟‘灵云’、‘灵雷’两位叔叔在仙狐圣殿中布下了一道绝杀大阵,叫作‘离魂阵’,想要借此来诛杀狐清然、狐流言以及赤月长老等人,一统狐族,而又不伤及狐族根本,所以咱们必须在日落之前,破掉这座大阵!”狐衍风道。 “怎么破解?”龙渊见说,神念凝实,探查着狐衍风的每一个动作、眼神,见他根本不似在说谎,知道事情紧急,忙忙问道。 “这座‘离魂阵’是当年我爹爹联合其余三位护法长老淬炼而成,由五座小阵组成,分别是为‘灵风阵’‘灵火阵’‘灵云阵’‘灵雷阵’,中间才是‘离魂阵’。本来我是要负责‘灵风阵’与‘灵云阵’的,但事情紧急,所以我希望能够由你们三人来负责‘灵风阵’。”狐衍风道。 “你既然是狐纵风的儿子,那么由你来负责‘灵风阵’岂不是更为容易?”楚琴儿提防着道。 “我若是亲手破去自己父亲的大阵,岂非是不孝?所以……”狐衍风神『色』微微黯然中带着几分惭愧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三人便来负责这‘灵风阵’。只是,最后一座‘离魂阵’却又如何破解?”龙渊道。 “当破解掉‘灵风阵’时,便会出现一条通道,接引你三人进入‘离魂阵’所在,到时候便是合我们所有人来对付这‘离魂阵’的时候了。灵风阵在正东方向,便也是我们脚下!”狐衍风道。 “那么,保重!”龙渊微微抱拳,周身魔气滚『荡』,化为一只纯黑『色』的灵狐,张开前爪,在雪地上挖出一个大洞来。 “青狐先生,‘风本无相’,保重了!”说着,狐衍风周身青风缠绕,直朝着南边飞去。 “老公,你这么信他?”楚琴儿不解地问道。 “不是我信他,是无双信他。”龙渊催动道法,驱使着那只灵狐在前,直朝着地下钻去。 “无双?可是,可是我们根本没看到无双在哪里啊!”萧如寐疑道。 “无双这家伙曾经在小摊上买过几块玉佩拿来送人,因为那几块玉的款式都一样,所以我还记得。而狐衍风腰上挂着的那块玉佩,跟无双买来的玉佩一『摸』一样,可见在无双眼中,此人算是朋友,自然不会跟他父亲一样,要把我狐族搞垮。”龙渊微微笑着道。 “可是,这世上一『摸』一样款式的玉佩千千万万,你又怎能断定狐衍风身上的玉佩一定是无双送的呢?”楚琴儿不解地问道。 “你见过哪个羽化以上的高手,身上戴的玉佩,却不过是街头小摊上一文钱一块,样式粗浅,质地下品货『色』的?虽然秦无双这家伙买的时候价钱是贵了点。”龙渊笑道。 轰—— 前面的灵狐终于在冰层中凿穿出一个大洞,扑入下面一片漆黑的空间之中。风声呼啸,无数风刃直切割而来,撕裂着龙渊布下的风雪防御。 “老公,这下面风声奇怪,只怕有蹊跷,我看还是先派遣一只鬼王下去查探虚实吧!”楚琴儿眉心处幽蓝一闪,一只周身蓝莹莹的鬼王,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三人身下的空间之中。 “寐儿,琴儿,你们两人等在上面,收敛气息,不可轻举妄动!”龙渊周身鬼气裹满,随着鬼王,飞落在地。 咻咻咻—— 这刚一落下,周围风声立刻消歇,登时静谧起来,而不待龙渊反应,便是阵阵“风刃”如刀一般,带着凌虐的杀戮之意,四面八方切割而来,撕裂着龙渊的神念。 噗—— 那鬼王刚一落下,虽是羽化高手,但在这漫天风刃之中,却是连反击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便是连遭“风刃”毒手,强大的反噬之力,直传入楚琴儿神念之中,使得她脸『色』急变中,一口鲜血,狂涌而出。 327.风灵大补 327.风灵大补 “琴儿,速速收回鬼王!”龙渊见楚琴儿受到鬼王重伤之反噬,心中大骇,猛地打出一团鬼气,滋补着鬼王的同时,更是把它送回到楚琴儿身边,由她收回。 “老公,这‘灵风大阵’之中暗藏着吞噬神念的邪门道法,使得咱们根本看不清其中布局,你可要万千小心!”楚琴儿收回鬼王,知道自己若是下去,只能是为累赘,不无担忧地道。 “嗯,你们在上面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办法破解这大阵!”龙渊打出团团鬼气,将被灵狐打穿的冰洞封死,免得风刃切割过去,二女必定难以应付。 千——狐——变——! 龙渊狐啸一声,周身魔气滔天,狐影憧憧,与漫天风刃激撞在一起。 “老公,给你这个!”萧如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木棍,鬼气包裹,扔给龙渊道。 龙渊伸手接过,便觉一阵冰冷之意直侵入神念之中,暗赞一声,神念微动,那木棍竟然微微长长,在棍子的尽头,一星火光亮起,竟而生出一盏纸糊的灯笼。 鬼王灯! 这便是萧如寐的终极护身法宝,鬼王灯!拥有此灯,便可调集武夷派鬼王峰上所有的鬼力,乃是惊世骇俗的好宝贝,但也正因为如此,龙渊未能成为这灯的主人,根本发挥不出这“鬼王灯”的实力。 不过,一盏灯笼亮起,登时撑破黑暗,照亮一方。而且这“鬼王灯”更是直将“灵风阵”吞噬神念的道法克制住,使得龙渊终于有办法看清这地下山洞的情形。 借着灯光,漫天风刃清晰可见,俱是青『色』,风刃前沿,更是凛冽着寒芒,肆虐着萧杀之意。而这地下山洞,不过三五间屋子大小,每个墙角,都有一尊青『色』的七尾灵狐,双目赤红,保持着一种仰天长啸的模样。 而这些风刃,便是从那四只灵狐口中吐出。 “竟然是四只‘风灵灵狐’,被夺去了神魂,成为那狐纵风的傀儡。传闻中,四灵狐乃是我狐族护法神兽,狐纵风竟然残杀同族,当真是可恶至极!”龙渊望着那四尊灵狐,心中揣测道。 “老公,小心!”楚琴儿忽然惊声叫道。 龙渊神『色』一凛,知道这“灵风阵”的威力直到现在才算是慢慢显『露』出来,也是不敢怠慢,忙忙催动道法,眉心处一枚“卍”字真言诀亮起,金漆流淌,施展开“如来化身诀”。 佛门道法对鬼道魔宗天生克制,对付这四尊上古灵兽之后,还有什么“离魂阵”,自然要速战速决,而且要尽可能地保存法力。 唵--嘛--呢--叭--弥--吽-- 龙渊身如如来,口吐佛门六字真言诀,双手印出,无数金光大手印直轰击在万千风刃之上,朝着正西北角的那只风灵灵狐打去,正是动用了《遮天随心掌》。 嗷嗷—— 四尊灵狐,在感受到佛光照『射』的危险之下,双眸更是血红,直如滴血,刹那间,整个密室中肆虐的风刃也更加凌厉,轰击在龙渊周身金光之上,爆出阵阵青芒。 而无数金光大手印,在这风刃之中,竟然根本到不了那尊灵狐身畔,构不成任何威胁,便被风刃切割碎裂,化为道道金光消散。 “这四尊灵狐都是羽化登仙的‘七尾风狐’,而且经过狐纵风炼制,组成这‘灵风大阵’,相互依存,威力更胜,想要将其破去,看来要想办法了!”龙渊一面抵御着满天风刃,一面静静沉思起来。 风……无相! 狐衍风的话,忽然在龙渊脑海想起,龙渊这才豁然醒悟。 “寐儿,这灯笼还给你!”龙渊伸手抓起被自己『插』在地上的“鬼王灯”来,鬼气灌注包裹,直丢还给萧如寐,霎时间黑暗重回,整个密室如灌满了水银,致使龙渊神念受阻,再不能似方才那般探查。 “风无相?那我就将‘风’也炼化,灌注到我的‘残影诀’中!”龙渊想通此节,心情大爽,拿出“佛魔念珠”,祭起在当空,神念淬炼之下,慢慢扩展开来。 这佛魔念珠本身便是威力极大,又是暗藏十八颗“极乐念珠”,再加上龙渊体悟自『性』,开启佛灵,此刻再度使用,更是如虎添翼,与之前相比,直若天渊之别。 但见这佛魔念珠暴涨开来,层层金光落下,承受着无数风刃的切割,而在龙渊周身,更是显现出十八尊金身罗汉,双手合十,默念着佛门经法,加持着佛灵之威。 龙渊收起“如来化身诀”,眉心处一阵混沌之力氤氲,竟是再度施展出“千狐变”来。 这“千狐变”一经施展,便与佛魔念珠连为一体,佛光普照之中,暗藏勾魂摄魄之力,开始疯狂地吸收着风刃之力,以及躲在暗处,口吐风刃的四只“七尾风狐”。 风无相,是以龙渊适才所见的那自尊灵狐根本只是化影,真正的风狐,利用即便是龙渊也无法看穿的速度,四处游刃,击杀着自己的护身佛光。 佛魔念珠的金光朝外扩展的同时,更是吞噬着风刃之力,不一时便在念珠中央形成一团鼓动的青芒,如风灵动,却是怎样都无法脱出佛魔念珠的控制。 唧唧—— 忽然间,魔凤阴灵,魔凤六劫由龙渊眉心处飞出,凤羽疾震,直扑入那青芒之海中,肆意吞噬起来。 “晚生小辈,你身为狐族后人,怎么学尽了佛门道法?”一个飘渺如风的声音,带着几分厌恶与愤怒,断断续续地传入到龙渊耳中。 “十二形勾魂术?哼,这老家伙竟敢对我动用勾魂术,想要暗算我,可见他们四个已是到了穷途末路,此刻不过在垂死挣扎而已,根本不必理会他们,免得节外生枝。不过,没想到我四灵得全,相互融合,威力竟是如此巨大!”龙渊心中暗想着道。 “后辈,你快快将佛法收回,我传授你‘风灵之术’,令你的速度突飞猛进!”又一个声音传来。 “后辈,再不撤去佛门道法,老朽便吃了你的两个美人儿!”又一个声音咆哮着道。 “想要将我四兄弟炼化?后辈,你还差的远呢!”又一个声音冷笑着,充满不屑地道。 “哼,看在你四人乃是我狐族护法神兽的份上,只要尔等归顺,我青狐便网开一面,否则便将尔等炼化,注入我道统之中!时间不多,好好考虑吧!”龙渊冷笑着道。 “后辈,你这是自找的!”忽然间,整个密室狂风大作,风刃到处切割,更有一条似如“青龙”的风刃旋风直朝着萧如寐两人旋切而去。 “想逃?做梦!”龙渊大手一抓,逐鹿神剑直刺在洞口前,衍化为一面不断旋转的黑白太极图,堵住了洞口。 “可恶,把那太极图轰开,咱们快逃!”原来,那青龙便是四尊灵狐的本体所在,因为无法承受龙渊的佛光,为免被渡化皈依,竟而要夺路而逃。 狐纵风虽然将这四只灵狐炼化,困守大阵,但狐族天生智慧,千年下来,已是领略到自我的存在,化解掉了狐纵风的炼化印记,此刻危机关头,自然是保命要紧。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这四尊灵狐怎么也想不到,区区一张太极图,却是忽然喷『射』出风雪漫天,冻天彻地,一条风雪巨龙直张口将那“青龙”吞入腹中,生生冻住。 呼—— 龙渊以“流风回雪剑”『操』纵风雪,虽然聚拢成龙形,却还远远没有到达“御龙真诀”的模拟形态,虽是龙形,却是马马虎虎像条巨蟒,更无龙『性』可言,一将四尊灵魂困在腹中,便自飞入佛魔念珠中心青芒风海之中。 “好了,你们下来吧。”龙渊起身,收回逐鹿神剑,招呼二女道。 四尊灵狐被制住,这“灵风大阵”自然而然便是被破去,整个密室恢复宁静,再无一丝风声。二女下来,站定在龙渊身旁,望着头顶的佛魔念珠,不解地问道:“老公,你在干什么?” “这四尊七尾风狐神魂虽然再次觉醒,脱离了狐纵风的镇压,但肉身已灭,若是留在这里,难免是暴殄天物,所以我便顺手牵羊,将其炼化,打入‘残影诀’之中喽。”龙渊笑道。 虽有“佛魔念珠”和“九尾心经”,但要将这四尊灵狐炼化,归入“残影诀”之中,却也是大费周章,直过了近乎半个时辰,龙渊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感受着体内一股风灵气息不断游走,龙渊知道,自己的速度再次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即便是面对羽化十二层的高手,都有得一战。 而同样,在青芒风海中肆意吞噬的魔凤阴灵,魔凤六劫也是获益匪浅。 “老公,你看这里!”萧如寐打着“鬼王灯”,指着前面一处晶莹的山洞甬道,对着龙渊道。 龙渊神念探查进去,却是直如泥牛入海,不禁摇了摇头道:“这山洞甬道不知吉凶,琴儿跟在我身后,寐儿以鬼王灯防备不测,咱们走吧!” 当下,龙渊以鬼气将二女包裹,逐鹿神剑在手,当先进入那山洞之中。 这山洞乃是在冰层之中开凿而成,逐鹿神剑冰芒照『射』,晶光幽寒,静谧之中,却也看得到尽头。只是,那尽头处,却是传来阵阵凶狠暴戾的咆哮,阴火火光飞溅,似有什么凶兽。 而令龙渊奇怪的却是,魔凤阴灵,魔凤六劫在这样的危险面前,却是沉寂起来,直如沉睡了一般…… 328.狂魔麒麟 328.狂魔麒麟 “老公,前面的声音好凶狠的样子,可是我神念探查过去,却怎么什么都探查不到呢?”楚琴儿疑『惑』地问道。 “这山洞甬道之中布有吞噬神念的阵法,若是强行探查的话,很有可能被勾魂夺魄,咱们暂且慢慢靠近,静观其变吧。”龙渊静静地道。 吼!吼!吼! 龙渊在前,三人慢慢靠近洞口,终于看清前面的情况。却是一只凶猛的阴火麒麟,怒吼阵阵,声若惊雷。而在这麒麟周围,狐衍风、秦无双以及狐弄火三人使尽浑身解数,正与之激斗。 “你们两个游斗,且不可近身跟那麒麟交手!”龙渊低吼一声,周身鬼气暴涨,手中逐鹿神剑微挑,一道兵刃激『射』而出,打在麒麟后背,使得它悍然掉头,令秦无双躲过了一劫。 “青狐!”秦无双见来人是龙渊,大喜过望。 “这是什么麒麟,怎么这么厉害?”龙渊见那麒麟朝着自己吐出一道阴火,不敢懈怠,忙忙在身前布下风雪大阵,却不期这风雪根本无力阻挡,害得自己连连退开好几步,以佛光护体,这才堪堪躲过。 “这麒麟叫作‘狂魔麒麟’,四灵之长,以无穷阴火祭炼生魂而成,切不可被它沾身,更不可被他阴火烧到身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狐衍风手中一把青芒匕首狂舞,无数风刃激『射』而出,打在狂魔麒麟背上,爆出阵阵青芒。 “青狐,三个月不到,你竟然当真是修炼到了羽化,而且你的羽化,竟然还是四灵齐修,成为千古第一人,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狐弄火呼呼打出两只火狐,打量着龙渊道。 “多谢火兄赞誉。眼下对付这麒麟要紧,不知谁有什么好计策?”龙渊周身鬼气护体,“拿捏天下”与“遮天随心掌”运转开来,轰击在狂魔麒麟身上,游斗着道。 “要是有办法,就不必打到现在了!”秦无双手中“月狐”弩连连激『射』,也是与之游斗,瓜着脸道。 “老公,我用鬼王灯来对付它,如何?”萧如寐传音道。 “现在情况不明,而且咱们要对付的是狐纵风他们,暂且保留实力才是要紧,你的鬼王灯跟无双的加持之法务必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刻,这只麒麟,我来想办法!”龙渊传音道。 萧如寐拥有鬼王灯,可调用鬼王峰上的鬼力,虽然威力极大,但于她自身也是有着强大的反噬之力,犯不着为了对付一只麒麟神兽而自残。 “老公,这麒麟周身阴火,以鬼物吞噬如何?”楚琴儿道。 龙渊摇了摇头,传音道:“这麒麟身在渡劫,而且身为神兽,天赋异秉,以阴火炼魂,周身阴火精纯无匹,更胜九幽怨火,普通鬼物吞噬,只能是自取灭亡!” 这尊“狂魔麒麟”俊马大小,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牛尾、马蹄,周身熊熊燃烧着阴火,『逼』显着极为精纯的魔灵之力,以秦无双羽化二层的修为,若要单打独斗,只怕连十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只是,这尊狂魔麒麟却是不知中了什么阵法,只能在这山洞中央不过一间房子大小的范围之内活动,这才使得秦无双等人辗转腾挪,立在不败之地。 “狐衍风,狐弄火,你二人以风刃,火龙困住麒麟,令它活动范围再度缩小!” “无双,你以月狐弩逐一对付他四肢!” “琴儿,你以断线木偶尽可能牵制麒麟的行动,寐儿,你以‘勾魂夺意符’来帮助琴儿!”龙渊勃然爆喝一声,为众人分下工序道。 “好!”狐衍风见说,身子急退,眉心处青芒风海亮起,周身青风席卷,直在狂魔麒麟活动范围的最外圈布下风刃大阵,慢慢朝里靠拢。 “火海滔天!”狐弄火大吼一声,眉心处精火燃烧起来,口吐精火,与狐衍风风刃缠绕在一起,风添火势,对狂墨麒麟慈形成合围之势。 “仙木神通!”秦无双眉心处苍穹大树缩影急速成长起来,月狐弩木纹之中竟然发出嫩芽,不一时藤蔓缠绕,无数支厉箭直朝着狂墨麒麟左后肢激『射』而去。 “九幽白骨手,傀儡无边!”楚琴儿手持木偶“木人阵”,伸手虚托,十根手指中各自延伸出一根红线,连接着木偶,作出各种诡异的动作。 “勾魂夺意符!”萧如寐清声娇喝,手捻血芒道符,打在楚琴儿的木偶之上。 有“勾魂夺意符”的护持,楚琴儿的“木人阵”层层渗透,渐渐对狂魔麒麟的行动构成制约。 “佛魔神通,遮天随心掌,镇压!”龙渊祭起佛魔念珠,笼罩当空,层层金光照『射』在狂魔麒麟身上,身在其上,“遮天随心掌”直透过佛魔念珠轰击在狂魔麒麟身上。 只是,令龙渊吐血的却是,自己的掌力透过佛魔念珠,却不再似如先前那般被加持放大。 “青狐,你已是四灵得全,身登羽化,道法修为比之先前增长了不知凡几,这佛魔念珠的加持效果已然不足你本身的实力,所以日后的修为,只能靠你自己了。”火工头陀的声音传入到龙渊神念深处道。 “原来如此!”龙渊算盘落空,也不懊恼,而是催动菩提寺佛门经卷“慈悲手印”,源源不断地将佛灵之力渗透进入到佛魔念珠之中,使得念珠『逼』发出更为浑厚的佛灵之力,对这狂魔麒麟渡化皈依。 “十八罗汉,镇压!”龙渊大吼一声,佛魔念珠中十八颗五『色』念珠华光大方,梵音佛唱中,十八尊金身罗汉端坐金光莲台,漂浮在佛魔念珠之上,配合着佛魔念珠,镇压渡化着狂魔麒麟。 吼!吼!吼! 受到层层制约,活动范围逐步缩小的狂魔麒麟狂暴而叫,声似惊雷炸裂,直震得这山洞摇摇晃晃,灰尘扑簌簌而落,更是口吐阴火,焚烧着狐衍风与狐弄火的风火之势。 “只要咱们尽可能牵制住这尊狂魔麒麟,清然族长与赤月长老她们便有机会冲破离魂阵的束缚,逃出生天!”狐衍风面『色』几许苍白地道。 “靠,你是说这怪物对咱们还未使出全力?”秦无双双手不停,面『色』苦楚地咆哮着道。 这尊狂魔麒麟乃是身在渡劫的神兽,加上天赋异禀,根本不是龙渊等人所能应付。但它作为“离魂阵”的关键所在,镇压着狐流言等人,自然而然,其实力受到牵制,无法对龙渊等人施展出全力。 “等这尊麒麟施展出全力对付咱们的时候,便是说明,清然族长跟赤月长老她们已然破开大阵,咱们便可以溜之大吉了!”狐衍风亦是咆哮起来。 因为,此刻的狂魔麒麟身上的魔灵之力急速喷薄,实力大增,楚琴儿更是以“木人阵”来勾摄它神魂,连遭反噬,口吐鲜血,险些昏死过去。 “寐儿,放出鬼王,保护琴儿!”龙渊见楚琴儿身遭反噬,脸『色』瞬间惨白,一颗心直如滴血,双目血红起来,猛然催动道法,佛魔念珠金光更胜,咆哮着道。 “哦!”萧如寐忙忙将楚琴儿抱住,闪身到一旁,放出鬼王,护在两人跟前。 虽然萧如寐与楚琴儿的修为等级俱已在秦无双之上,但她二人毕竟是依靠着外力成长起来,根基不稳,若不借助法宝,即便是联手,怕也不是秦无双对手,是以仍是众人中最弱的两个。 吼!吼!吼! 狂魔麒麟双目血红中,两只麒麟角忽然亮起,直如幽蓝『色』的水晶一般,嗤嗤啦啦,缠绕着阴森的电芒。 噗——噗—— 狐衍风与狐弄火两人的风火大阵死死将狂魔麒麟困住的同时,却也在承受着狂魔麒麟口中阴火的焚烧,此刻终于忍受不住强烈的反噬之力,神魂动『荡』,俱是口吐鲜血,辛辛苦苦布下的风火大阵,也险些被狂魔麒麟一脚踏开。 当然,众人中承受反噬之力的还是龙渊,但好在他有佛法护体,再加上神念强大,这才未受到致命的打击。 “糟糕,狂魔麒麟已被激怒,将视线转移到了我们身上,要施展出‘麒麟魔雷’了!”狐衍风见狂魔麒麟头顶两只麒麟角上缠绕着电光,神『色』骇然起来。 “麒麟魔雷?那是什么东西?”秦无双叫道。 “施展‘麒麟魔雷’,是不是说明狂魔麒麟已然放弃了对清然族长她们的镇压?”龙渊问道。 “还没有,暂时之间,咱们还不能撤出。不过,这‘麒麟魔雷’威力极大,传闻之中可摧毁诸天,即便是身在渡劫的高手承受此雷力都有陨落的危险,咱们要小心应对!”狐衍风神『色』不安地咆哮着道。 “寐儿,快带琴儿出去!”龙渊见说,知道事态严重,猛然打出一团鬼气,包裹住萧如寐两人,咆哮着道。她二人毕竟不是狐族后人,没有义务为狐族牺牲『性』命。 “我……”萧如寐见说,也是知道此刻危险至极,一颗心早给了龙渊,却如何肯在这样的紧急关头舍弃他而去? 但琅嬛忧雨忽然传音,不知说了什么,萧如寐神『色』急变,咬了咬牙,抱着神志几分模糊的楚琴儿,钻入甬道,躲了出去。 整个山洞,火光肆虐,闷吼阵阵,令人心寒的雷电之力更是嗤嗤啦啦地炸响在空中,狂魔麒麟猛地吐出一口阴火,彻底将狐衍风与狐弄火两人布下的风火大阵焚烧,身得自由,再一口阴火朝着头顶的龙渊吐出,双目滴血,已是怒到了极点。 麒麟动怒也,天地颤抖。 329.麒麟魔雷 329.麒麟魔雷 狂魔麒麟彻底被激怒,怒吼如惊雷炸裂,每踏下一步,便是地动山摇的阵势,这山洞中黝黑的山石寸寸裂开,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各守洞口,以备不测!”龙渊咆哮一声,双手齐按,打出近百掌轰击在狂魔麒麟背上,对着秦无双三人吼道。 狂魔麒麟两只麒麟角上的阴雷成阵,无穷无尽的雷力灌满山洞,撕裂着众人的神念与身子,只怕不出片刻,便要轰击出来,到时候根本不是龙渊四人所能抵挡,只能暂且走为上策。 不过,这狂魔麒麟已是到了怒极成狂的状态,神念混沌嗜杀,龙渊计上心头。 “留下一滴鲜血,速速离去!我有‘移魂挪魄六觉术’,咱们骗它一骗!”龙渊神念急转,直刺入三人神念之中。 秦无双三人都是狐族中人,又都是身份不凡,自然知道“移魂挪魄六觉术”的厉害,加上龙渊神念强大得出奇,被他一说,均是这的确是摆脱狂魔麒麟‘麒麟魔雷’最好的办法了,均是咬破手指,一滴鲜血祭在身前。 龙渊见状,急忙催动道法,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移魂挪魄六觉术”完全展开,借用三人鲜血,幻化布置出每个人的形态在前,以传音之术疾声大喝道:“快走!” 但见龙渊手握逐鹿神剑,周身风雪弥漫;狐衍风手持一把青芒匕首,周身青风缠绕;狐弄火则是双手舞动,一团精火在胸前熊熊焚烧;秦无双则是展开“仙木神通”,周身藤蔓缠绕。 看他们四人的模样,完完全全是在拼尽全力,欲要抵抗下狂魔麒麟的致命一击——麒麟魔雷! 吼!吼!吼! 狂魔麒麟怒吼着,鼻中也是喷出熊熊燃烧的阴火,两只麒麟角上电芒更盛,凛冽着阴寒之意,神『色』睥睨,嘲笑着这四个不自量力的后生小辈。 却不知,龙渊他们四人已是拼尽全力,通过甬道,朝外逃跑而去了。 这《移魂挪魄六觉术》本是狐族极厉害的勾魂摄魄,挪移六觉的道法,变化万千,直令人防不胜防,再加上龙渊神念强大,直『逼』近渡劫,而这尊狂魔麒麟心智被锁,狂怒之下,神念更是混沌,根本无力辨别真伪,这才使得龙渊『奸』计得逞。 轰——轰——轰——轰—— 龙渊这边刚刚通过甬道飞奔出来,拉住刚要折回的萧如寐,抱起神志混沌的楚琴儿,便是祭起逐鹿神剑,朝着半空中飞去。 但饶是如此,强大的阴雷法力波动仍是使得龙渊周身鬼气瞬间被打破几许,神念也是遭受到了极大的反噬,险些便是身子一顿,摔落下去。 一记“麒麟魔雷”,竟然生生炸裂了整个山洞,冰雪坍塌中,更是使得整个“偃月仙山”饱受牵连,冰山破裂,雪山崩塌,一时间风雪被法力波动『荡』开,而夕阳当头,荒凉之中,无数人直飞冲天,躲避着这一场风暴。 渡劫之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吼! 忽然间,冰雪坍塌,偃月仙山上无数冰雪滚路下来,雪雾如山倒,堆积成小山的冰雪之中,一尊周身幽蓝阴火盛开的麒麟狂吼着奔出,张开大口,团团阴火吐出。 “糟糕!”龙渊见狂魔麒麟飞出,狂暴之中,已然失了神智,张口一吐,便是朝着人多的地方焚烧而去,心下骇然,忙忙松开萧如寐与楚琴儿,疾飞而去中,摘下佛魔念珠,朝着狂魔麒麟头上笼罩而去。 鬼——影——千——笼——! 便在此时,萧如寐忽然祭起鬼王灯,清声娇喝中,无数盏鬼影灯笼盛开在龙渊身前,竟然生生为龙渊受下狂魔麒麟的阴火吐息。 当时在山洞中,萧如寐之所以离去,便是琅嬛忧雨告诫说,如若楚琴儿受伤,龙渊必定会恨她,是以要萧如寐先将楚琴儿带到安全的地方,再以“鬼王灯”来帮助龙渊对付狂魔麒麟。 但见狂魔麒麟的阴火喷在千百盏灯笼之上,直将那灯笼焚烧殆尽,虽然阴火火势被削弱太半,但仍是朝着龙渊焚烧而去,遮住了半天天空。 “寐——儿——!”龙渊见萧如寐身遭反噬,急速陨落下去,一颗心登时沉入谷底,面目狰狞中,轰然打出一掌,竟然借用了民间招式武学“降龙十八掌”中的一记“亢龙有悔”,施展出“遮天随心掌”,轰击在漫天阴火之中。 吼! 狂魔麒麟见自己的阴火吐息竟然为龙渊打散,而且还使得自己遭受到了相当严重的反噬之力,目中滴血,腋下生翼,麒麟角上再次亮起电芒,朝着龙渊吐出一口阴火,竟而漂浮在半空,再次蓄积实力。 龙渊的速度已是鬼神莫测,狂魔麒麟的阴火吐息虽快,却也只能在龙渊掠过之后,尽数落空,轰击在一座冰山之上,炸裂万千,轰轰隆隆中,又一次引得雪崩山裂,直令飞在半空的几千狐族后人心下皆尽骇然。 “寐儿!”龙渊张手抱住萧如寐, 见她面『色』煞白,嘴角血迹潺潺,额前秀发凌『乱』,直是心痛如刀割,双目滴血,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轰然朝后抓出一掌,凝黑『色』的大手印掌心中千百厉鬼狰狞,直朝着狂魔麒麟抓去。 在这一刻,龙渊终于知道,在自己的心中,萧如寐已然有了不可动摇的地位,她的一滴鲜血落下,无异于自己的心被挖去了大半。 那一刻的心痛,或许,就是叫作爱情使然吧。 “无双!”龙渊左手抱住萧如寐,右手托起楚琴儿,见二女都是神志混沌,受伤颇重,又见其余三个方向各飞来一人,单从他们掠过人群的速度便可知道,无一不是羽化高手中的高手,知道是秦无双三人杀来,爆喝一声道。 “她们怎么了?”秦无双急速掠过,周身藤蔓缠绕,见龙渊双目血红,面『色』狰狞,而萧如寐两人又都是昏死过去,不禁担心起来。 “帮我照顾她们。我要亲手宰了那畜生!”龙渊将萧如寐两人交给秦无双,瞬即大吼一声,脚下七星亮起,眉心处一道耀眼的黑芒激『射』而出,鬼狐刀在手,力运于双臂,力劈华山一般,朝着漂浮在半空,双脚电芒缠绕的狂魔麒麟身上劈下。 鬼狐刀中灌注着魔灵与鬼灵之力,更有“九幽鬼道”暗藏其中,这一刀劈下,刀芒瞬间暴涨,龙渊反而变得渺小起来,『逼』发着狂暴的杀戮之意,直刺破苍穹,瞬息之间,方圆四五里之内呼啸着的风雪尽数被『逼』开,整个世界更加清澈刺眼。 半空中,刚刚躲过一劫的狐族后人此刻无不震惊,包括赶来的狐纵风与狐弄火两人,都是不由地朝后退去,心下之骇然,无可言诉。 “青——狐——!”秦无双抱着萧如寐两人急速后退中,却也不闲着,大喊着龙渊的名字。 “青狐?那个黑袍少年叫作青狐吗?难道是我狐族后人?看他模样,都不到二十岁,怎么如此厉害?” “此人不过羽化,怎么能爆发出如此庞大的杀气?而且看他道法,似乎杂糅着魔灵与鬼灵之力,当真是令人奇怪!” “青狐?听他名字,应该是咱们狐族后人,可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起过他?” 秦无双这一嗓子,瞬间在千百狐族后人心中炸开了锅。而且,他要的,便也的确是这样的效果。 但见鬼狐刀刀芒劈下,狂魔麒麟亦是大怒中,口吐阴火,双角上电芒连接,一道湛蓝电芒炸裂,化作万千电力,哔哔啵啵炸响中,蔓延周天,衍化出无数幽蓝深深的“狂魔麒麟”欢迎,四处狰狞着,咆哮着,吞天噬地一般,朝着龙渊轰击而去。 瞬时之间,本是白茫茫的世界,化作了幽蓝。 只是,这万千电芒击打在龙渊庞大的刀芒之上,击打在双手握刀的龙渊身上,却是虚不受力,直朝着天际掠去。 “移魂挪魄六觉术!是咱们狐族的‘移魂挪魄六觉术’!那青狐果然是咱们狐族的人!”人群中,一个兴奋的声音道。 吼! 狂魔麒麟虽是狂怒之下,但其本身智慧未灭,见自己聚集而成的麒麟魔雷完全打在了幻影之上,震惊暴怒之余,亦是惊骇万千,振动双翼,直朝天际飞去,神情警惕。 “想逃?”却不期,狂魔麒麟这边刚要起飞,身后一道残影掠过,手起刀落,一道黑芒带着撕魂裂魄之能,竟而硬生生将它右边的翅膀斩下。 紧接着,狂魔麒麟便觉浑身上下已是挨了不下千百毒脚,每一脚踢下来,都是扯肠挖肚一般的疼痛,直令它狂声大吼起来。 轰—— 龙渊双目血红之中,手握鬼狐刀,再一脚踏在狂魔麒麟头顶,鬼气灌注,直将狂魔麒麟踢飞下去,宛如炮弹一般,轰击在地下冰雪之中,激起雪雾漫天,冰痕飞溅。 瞬时间,整个冰原,整个偃月仙山都是沉寂下来,所有人,都是朝着半空中,手握鬼狐刀,身着黑袍,背负着双手,环顾着周天,面『色』清冷中饱含杀戮之意的龙渊望去。 那一刻,所有人都为之慑服,一种拜君王于城池之下的冲动澎湃激昂起来。 嗷嗷—— 龙渊的背后,一只纯白雪『色』的九尾狐,对天长鸣,声如萧琴,摄人心魂…… 330.残月流转 330.残月流转 龙渊凌空而站,背依偃月仙山,傲视着整个冰原。 “属下七尾火狐,狐弄火,愿誓死追随仙狐后人,青狐大人左右,振兴狐族!”狐弄火飞低于龙渊半丈,凌空虚度着向前,单膝跪下,起誓道。 其实,早在三个月前,狐弄火便已效忠于龙渊,只是此刻成千的狐族后人在场,而龙渊展现神威,这次不过作秀而已,使得众人知道龙渊身份,心生敬仰。 果然,听闻龙渊竟是仙狐后人,所有人都是震惊起来,再看龙渊之时,神『色』之中,无不多了几分敬畏。 “弄火,你,你说什么?他,他是仙狐后人?”狐衍风追上前一步,呆望着龙渊,一时愣住。 “哪里来的野种,竟敢自称仙狐后人!”忽然间,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天而降,众人抬头望去,却只见一片冰云氤氲当空,悄无声息中,『逼』发着凛冽的杀意。 “七尾云狐?哼,你寿元已是近乎万年,却只修炼到七尾,远未渡劫,我狐族遭逢大难,你不思社稷,却整日里想着夺权造势,真是白瞎了‘云狐’一族的荣耀。”龙渊还未说话,半空中,却是急速掠过一团阴森至极的鬼气,鬼气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冰冷地道。 “狐女?你,你竟然也来了!”那片冰云一阵恍惚中,带着几分戒备地道。他所害怕的倒非是狐女,而是她身外的鬼气,因为这鬼气之中,隐藏着极为危险的杀戮之意。 “狐女!”龙渊亦是听出了那女子的声音,知道那人正是传授自己狐族道法的“狐女”,也即是狐族的第一长老,明火。 其实,龙渊的母亲,九尾仙狐栖迟才是狐族的第一张老,但因为之前十长老的位置早已排出,而且经历千年未变,是以虽然栖迟飞升,化为仙狐,众人仍是称呼她为七妹或者七姐。 “大阿姨既然来了,却不现身吗?”龙渊飞身上前,朝着那团鬼气躬身行礼道。 “你竟然已是知道了我的身份?”鬼气之中,狐女的声音微微有些错愕地道。 “大阿姨!”秦无双也是欢喜地朝着那团鬼气行礼道。 “你就是无双吧?当年我还抱过你,却不期这么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三妹跟妹夫他们,都还好吧?”狐女幽幽地问道。 “都好!”秦无双道。 “狐女,你……”那片冰云迟疑地道。 “狐化云,你不要害怕,我回来不是跟你们三兄弟抢位置的,只是来看看我的两个侄儿。无双,那两个丫头都受了伤,你护着也不方便,就交给我吧。”鬼气之中,一道素衣晕红踱步而出,一个绝美的少女,伸手轻挑,一片花海席卷,将萧如寐与楚琴儿裹住,拉到了自己身旁。 “青狐大人,‘离魂阵’破去,现下救人要紧!”狐衍风飞至龙渊身畔,低声传音道。他这一声“青狐大人”,已是间接地承认了龙渊继位为狐族第一大长老的身份。 “放心,狐流言他们已经脱困,冲杀上来,只是时间问题。现下最重要的,是稳住狐化云不要与明火大长老发生冲突。“龙渊传音道。 他神念之力强大,已是探查到了下面冰室之内的事情。 “狐女,你今日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面前这小子身修鬼宗道法,却来冒充我狐族后人,难道你想包庇他不成?”狐化云冷冷地道。 “青狐究竟是不是仙狐后人,大伙儿自有公道,你扯破了嗓子『乱』喊也是没用。狐化云,不怕打击你,你此生只怕已是无缘晋升渡劫,剩下的日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为狐族效力,太平之后,如何安享晚年吧。”狐女略带着几分嘲笑地道。 “青狐,那鬼气之中的人是谁?他的鬼气虽然不比你精纯,但却是隐藏着巨大的杀机,竟然令狐化云那个老狐狸都害怕几分!”秦无双靠上前来,朝着龙渊问道。 “这股鬼气好熟悉,我想不会有危险。”龙渊邹眉道。 “哼,狐女,不论你怎样花言巧语,这小子若不能证明他是仙狐后人,那今日此地,便是他立时便要陨落的坟墓!”狐化云望着龙渊,冷笑道。 “那如果青狐能够证明他的的确确便是仙狐后人,那么各位族人,你们可会拥戴青狐为我狐族第一大长老?”秦无双朝着半空中的众人喊道。 “自仙狐出世,成为咱们狐族的第一大长老,便是立下了规矩,这第一大长老的位置世袭于仙狐后人。规矩如此,咱们大伙儿岂会不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样貌颇为儒雅俊秀的老年人,须发花白,佝偻着腰,拄着一根藤木拐杖,望着龙渊,满含期待地道。 “不错,只要青狐是仙狐后人,我们便拥戴他为第一大长老,带领着咱们,振兴狐族!”众人见说,纷纷附和起来,一时声震寰宇,再次引来远处诸多雪崩。 狐族遭逢大难,历经千辛万苦,复兴在即,最需要的便是精神上的指引,而仙狐后人的出现,便是他们最大的希望所在。 “狐儒样,我看你是读书读糊涂了吧!”狐化云见众人目光中饱含着期待,大有众望所归的趋势,不觉急了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配做狐族的大长老了?”龙渊神『色』淡然中带着几许冷漠地道。 做大长老容易,毕竟自己是仙狐后人,有族人的支持,再加上狐流言,明火、赤月,以及身为代任族长的狐清然等等,但人心难买,狐纵风三人要趁势夺权,一旦失败,便有可能反出狐族,到时候祸起萧墙,可就要遭殃了。 所以,龙渊早已是打定注意,如若狐纵风三人不肯诚心归顺,那么就算是自毁长城,也要斩草除根,灭了他们。 “除非你能胜得了我!否则,乖乖地交出《九尾心经》与九尾剑,又或者你交不出,根本就是冒充的骗子,那今日便是死路一条!”狐化云神情不屑地道。 “好……”要打?我沈龙渊奉陪! 可是,龙渊一个“好”只说了一半不到,却是一个更为不屑的声音生生在半空炸响,一道月『色』刀芒直由狐女身旁的鬼气中劈出,击向了狐化云。 “区区七尾云狐,算什么东西?竟敢向我徒弟挑战!”那鬼气中,一个颇为瘦小的中年人走出,手握一把残月似的刀刃,冷笑着道。 “老。『**』、棍!”见到那人,龙渊神情不禁为之一怔。 那人,自然便是花蝴蝶不错了。只是,此刻的他,已是度过了“羽化登仙”的瓶颈,而龙渊神念探查过去,却是看不清他修为具体到了什么程度。 而在他还未能度过“羽化登仙”瓶颈之时,便是更够斩杀渡劫高手的所在,此刻羽化登仙,实在是不知道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我狐族圣地闹事!”狐化云凝练的冰云被花蝴蝶一刀劈开,显出本形,狼狈不堪,而身后又全都是狐族后人,不觉面『色』尴尬,恼怒起来。 “小子,看清楚了,这一招叫作‘残月流转’!”花蝴蝶朝着龙渊抛出一个得意至极的神『色』,把玩着手中的“残月刀”,猥亵中带着几分教诲地道。 龙渊见说,知道花蝴蝶这老、『**』、棍是在传授自己一门极为厉害的暗杀手段,当下也不多问,凝神朝着狐化云望去。 但见狐化云身后一道月白『色』的异芒微微亮起,紧接着,衍为一轮残月。狐化云惊觉之下,猛地朝后挥出一掌,冰刀过处,直将那轮残月劈开。 却不期,那残月被一劈为二,却不消散,而是各占东西,分立在狐化云身旁。 “可恶!”狐化云还道花蝴蝶是在耍自己,脸『色』涨红中,又是两记冰刀斩出,却是弄巧成拙,将残月化为了四轮。 “小子,这‘残月流转’跟‘倒转七星’一样,都是以‘残影诀’作为根基。又或者说,这一招‘残月流转’是‘倒转七星’的续招,如何具体运用,你身为狐族,寿元悠长,慢慢参悟也不迟。”花蝴蝶对着龙渊传音道。 一道月白『色』光影,直『逼』入龙渊神念之中,正是这“残月流转”的奥妙所在。 “不过,”花蝴蝶又道“待会你必须以这一招‘残月流转’来打败敌人,否则老子是不会传授给你下一招‘干菜烈火掌’的!” “**掌?这是什么道法?”龙渊闻言愕然,聪明如他,一时间竟是未能察觉到花蝴蝶嘴角的笑意。 “可恶!青狐,你不敢跟老夫比试,便找来高手困住老夫吗?枉你还自称仙狐后人!”狐化云呼呼劈出几十记冰刀,却不想越发不可收拾,此刻已是完完全全地被困在了千百“残月”之中,动弹不得。 “你算什么虾兵蟹将?要我徒弟跟你打,你还不够格!你不就是想把青狐臭打一顿,再抢了他身上的宝贝私吞吗?没关系,我做主了,如果青狐输了,什么《九尾心经》跟九尾剑归你便是!好了,废话不多说,找你们老大,那个叫什么‘狐纵风’的来跟青狐打吧!”花蝴蝶气愤地挽着袖子,一副老子就是嚣张你能把我怎样样的德行。 此言一出,非但是狐化云愣住,他身后狐族后人愣住,即便是狐女也是神『色』大变,秦无双与狐弄火,狐衍风三人对望一眼,均觉这老家伙肯定是在说胡话, 唯独龙渊心中叫苦不迭,想起了当年这老『**』棍让自己去执行的那些叶子任务。 331.惊天豪赌 331.惊天豪赌 “臭老头子,你胡说什么!”狐女柳眉倒转,双目凝霜,朝着花蝴蝶清声喝道。 “原来是炼情教北魅宗第一高手,花蝴蝶花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一道青芒直由地下冰雪世界中炸裂而出,激『射』而来,随手一道青芒缠绕,看似随意,却化解掉了狐化云周身的残月。 此人,正是狐纵风。 紧接着,便是五彩异芒炸裂不穷,由地下冰雪之中,激『射』出十多人来。 狐流言携着一个少女,自也便是狐清然,飞到龙渊身旁,朝着狐女跟花蝴蝶望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龙渊身上,短暂的惊愕过后,只是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青狐哥哥!”狐清然见到龙渊,充满疲惫的脸上顿时涌起一股亲切之情,双眸中聚起欢喜,拉起龙渊的手,兴奋地道。 “小丫头,你受苦了。”龙渊微微一笑,理了理狐清然额前的『乱』发,朝着狐流言微微点头还礼道。 “狐纵风,你身为狐族守护神,护法天灵,为夺取私权,排除异己,竟然暗杀族长跟长老,你可之罪!”狐流言朝着狐纵风疾声喝道。 此一刻,狐纵风现身,狐流言带着狐清然与他势成割据,本是站定在狐化云身后的狐族后人中不过三两层的人飞到了狐流言这边,而随着狐流言飞出的十多人,无不衣衫多有破损,神情激愤,只怕稍微谈不拢,便是一场厮杀。 这十多人中,便有一个柔美的女子,正是龙渊之前曾在星峦峰下见过的赤月长老,只是她此刻神『色』颇多困倦,胸前衣襟上沾染了大片鲜血,显然是受伤不轻。 非但是她,除了狐清然安然无恙之外,包括狐流言在内,刚刚冲出冰雪的十多人无一不是浑身挂彩,显然是在“离魂阵”中吃足了苦头。 见到狐流言等人如此模样,更见他疾言呵斥,众人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如何,但狐族势力分布已是明显,狐纵风使出这样的手段,倒也无人不觉怎样。 毕竟,暗杀掉狐流言与狐清然等几人,虽是自毁长城,却也还不会动摇狐族的根本,伤不到元气,而一旦双方开战,说不定便是狐族的灭族之日了。 “哼,狐流言,你要知道,现如今正邪大战,正是我狐族复兴的大好时机,可你却执意要一个不过几百岁,道法连金丹还未突破的小女娃儿来做我们狐族的族长,岂不是把机会拱手送出家门?”狐纵风被质问,神『色』不变中,疾言厉『色』地反问道。 他此言一出,身后众人无不点头,即便是狐流言这边的人也多有黯然之『色』,可见对推举狐清然做族长之事,族人并不怎么认可。 “狐纵风,你不要为自己意图夺权找借口了。你我二人,还有在此的各位族人都是清楚明白,族长不过虚名挂职而已,真真正正掌握狐族大权的,乃是第一大长老!”狐流言喝道。 “第一大长老?仙狐后人?狐流言,你‘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却原来是比我还要卑鄙,竟然是左手一个傀儡,右手一个木人,真真正正地想要把持整个狐族!”狐纵风冷声笑道。 “狐纵风,你少来这里挑拨。我狐流言今日对天起誓,此一生誓死追随仙狐后人,狐族第一大长老青狐左右,振兴狐族!如毁此誓,天人共愤,神魂俱灭!”狐流言对天起誓道。 “小子,你说你是狐族后人,可有何证据?”狐纵风见狐流言竟然起誓,倒是微微错愕,朝着龙渊上下打量着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龙渊反问道。 “怎么?”狐纵风冷笑着道。 “我是不是仙狐后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为仙狐后人的同时,能不能打败你!”龙渊淡淡地道。 此言一出,狐流言、狐女,明火等人俱皆震惊,毕竟龙渊这一句话,便是答应了要依靠武力来与狐纵风争夺权势,而狐纵风身为七尾风狐,其道法实力已然超越渡劫,而龙渊却还未能“羽化登仙”,这期间的差别,根本不可想象。 唯独一人,见龙渊自己发出挑战,忍不住暗暗点头——花蝴蝶! “青狐,你可要想清楚!”狐纵风轻蔑地道。 “九尾剑在此,我青狐今日若是败给你狐纵风,便交出九尾剑与《九尾心经》,今生此世,再不过问狐族大小事务!”龙渊右手一伸,九尾剑在手,白芒之中,一道青光流动,似有灵『性』,冉冉上升。 “九尾剑,是九尾剑,是咱们狐族的第一至宝‘九尾神剑’!”见到九尾剑,所有人都是兴奋激动起来。 “九尾剑!”狐化云见半空中的九尾剑周身隐隐约约浮现着一只纯白雪『色』的九尾狐,对天长鸣,温婉如水,不觉心中艳羡,猛地化为一缕白云,伸手朝着九尾剑抓去。 “你找死!”龙渊脸上怒气一闪而过,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伸手一招,九尾剑中飞出六只六尾灵狐,将狐化云围困其中。 九尾剑本身亦是有着勾魂摄魄之能,再加上狐化云利益熏心,虽是七尾云狐,但神志混沌中,面对六只灵狐,竟然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仙狐祭剑?糟糕!”狐纵风见狐化云被六尾灵狐围困,知他命悬一线,虽也恼怒他的鲁莽,但他毕竟是自己多年的兄弟,更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如若今日死在龙渊手上,非但是助龙渊立威,更是折了自己威风,不及思考,便是一道青芒朝着龙渊激『射』而出。 围魏救赵。 “敢对九尾剑心生亵渎,死罪可饶,活罪难逃!”龙渊轰然打出一掌,魔气与鬼气纠缠纷扰,与狐纵风青芒激撞在一起,生生炸裂。 而狐化云为六只灵狐围困,心中登时如泼了冷水,急速清醒过来,一身冷汗惊出,再看半空中悬浮着的九尾剑之时,心中已是只有恐惧。 被九尾剑杀死,死得再冤,族人也只是鄙视,而不会怜悯,更不为为他报仇。简单一句话来说,死了活该!狐化云心中那个凉风飕飕啊。 嗷嗷—— 六只灵狐,团团将狐化云围困,忽然间仰天长鸣,狐化云嘶声哭喊之际,却是一只青狐魔印印在了他眉心处,直刺神念深处,到处掠杀,只一瞬间,便使得狐化云面『色』煞白,急速陨落下去。 这一下子,鸠起鹄落,谁也没想到狐化云一个贪心,便是惹来险些魂飞魄散的下场,看他陨落在冰雪之中,飞雪溅起,众人心中只有寒冷,没有怜悯。 怜悯被九尾剑击杀的人,便是与仙狐作对,与整个狐族为敌。 当然,更令众人震惊的是,龙渊这一掌挥出,竟然与狐纵风的青芒打成平手,不分上下。 “不愧是仙狐后人,果然英雄出少年!”狐纵风看也不看狐化云一眼,凝神望着龙渊,语气赞赏中更多警惕地道。 “不知前辈以何做赌?”龙渊单刀直入,拉开话题道。 “若是我狐纵风败在你手里,便……”狐纵风道。 “若是你败在我手里,便是死路一条!”龙渊打断他的话道。 此言一出,又是尽皆骇然。狐衍风神情一顿,再看龙渊之时,已是微微有了几分敌意,毕竟龙渊所要对敌之人,乃是自己的父亲。 “青狐,当务之急,是要镇压狐纵风三人以及他的党羽,而不是把矛盾激化!”赤月长老见说,忍不住传音道。 “赤月阿姨,青狐自有分寸。”龙渊朝着赤月微微一笑,满怀信心地道。 “好,这一战,我应了!”狐纵风不想龙渊竟是要杀自己灭口,不觉错愕几分,同时也更多嘲讽。如此心胸狭隘的人,根本不是做一族统领的材料,而狐族天生狡黠,众人心中已是有了比较,无形之中,自己已是占据了上风。 “慢着!”狐流言上前一步,环顾周遭,道:“此一战,关系我狐族命运,我希望青狐与狐纵风二人之战无论谁胜谁负,所有族人都不可心生怨恨,激起私斗!” 闻言,众人不觉纷纷点头。毕竟,一山不容二虎,而二虎相争,必有一死,免不得激起一场厮杀,所以在此之前制止,最好不过。 “既然如此,那么‘九尾神剑’便且先由狐族现任大长老,明火长老保管,其余人飞落偃月仙山,静观争斗,无论谁胜谁负,都不可上前帮忙,更不可内部厮杀!”狐清然朗声喝道。 虽然是代任族长,但狐清然身上流着的毕竟是狐族太古八荒时代的血统,前任族长的女儿,威严自内而外,众人依言随着她飞落偃月仙山。 “九尾剑在此,谁敢上前干预青狐与狐纵风二人争斗,又或者内起斗『乱』,死无葬身之地!”狐女上前握住九尾剑在手,威严四『射』,朝着众人喝道。 顷刻间,半空中便只剩下龙渊、秦无双、狐纵风、狐衍风以及狐弄火五人。 “青狐,小心!”秦无双轻轻拍了拍龙渊肩膀,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道。 “怎么,不相信我?”龙渊莞尔一笑道。 “怎么不信你?看,这个是‘青狐党’的标志!”秦无双拉起腰间的一块玉石给龙渊看见,笑着说道。 那玉石,正是他当日在小摊上买的,因为质地极差,样式也不好,所以龙渊记得清楚,而狐衍风腰间也有着同样的玉佩。 “青狐,你这个官家中饱私囊,不知道克扣了多少油水,给我们买的标志实在是太逊了,我都不好意思带!”狐弄火挠着火红的头发,笑着拉起腰间的玉佩道。 龙渊这时才知道,秦无双这家伙买玉佩竟然是为了这个,也不觉莞尔,只是目光落在狐衍风身上,却不禁黯然几分。 332.青风残月 332.青风残月 “姓花的,你究竟在想什么?”偃月仙山上,狐女与狐流言狐清然等人聚在一起,朝着花蝴蝶怒吼道。 毕竟,是他最先教唆龙渊跟狐纵风比试豪赌的。 “花先生,龙渊是我七妹的儿子,更是你的徒弟,你怎能将他送到这样危险的境地?”赤月也是埋怨道。 之所以不阻拦龙渊与狐纵风的比试,只因为形势所迫,根本没得选,否则便会激起惊变,一旦厮杀起来,便是狐族的灾难。 如若有得选,狐女,赤月,狐流言,狐清然他们是绝对不会答应龙渊与狐纵风的比试的。毕竟,两人的修为等级差别太大,而且狐纵风乃是七尾风狐,天生风系属『性』,虽还未至渡劫,但一身道法实力,根本不在渡劫之下。 “那狐纵风乃是七尾风狐,最厉害的便是‘偃月青风’,依靠的是速度,除此之外,其实并无甚厉害之处。而若论速度,我相信我的徒弟不会输给他的!”花蝴蝶胸有成竹中,目光贪婪地盯着狐女跟赤月道。 感受到他目光,非但是狐女跟赤月,即便是狐清然都厌恶几分,若不是看在他是龙渊师父的份上,只怕早是好大一个耳光扇出去了。 “小心!”狐衍风目光在狐纵风与龙渊身上来回扫过,最终还是垂下了头,神『色』中几分黯然地飞下,将冰雪之中的狐化云抱起,飞往偃月仙山。 只是,这一句小心,却不知究竟是说给龙渊,还是狐纵风的了。 狐纵风神『色』一阵苦楚,瞬即消散,朝着龙渊道:“你将九尾剑交了出去,现在用何兵刃?” “不劳烦心!”龙渊伸手一招,青魂刀在手,周身鬼气慢慢流淌,望着狐纵风,静静地道。 “青狐,小心!”狐弄火与龙渊告辞一声,与秦无双两人一起飞向偃月仙山。 此刻太阳只剩下一抹还未落下山去,整个冰原都涂抹上了一抹晕红,千里晚霞,风雪呼啸弥漫,阴寒刺骨,不觉更是荒凉几分。 “青狐,你虽是后辈,但此一战事关重大,关系着狐族安危,我不会手下留情的!”狐纵风右手一翻,神『色』凌然中,一团青芒在手,如风鼓动,凝神道。 “这个自然!”龙渊凝神道。 偃——月——青——风——! 第一招,狐纵风便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瞬间,狐纵风周身青风席卷,竟而浓如墨汁,潺潺流淌,澎湃着凌厉的杀戮之意。 龙渊只觉神念一阵刺痛,眼前的狐纵风刚刚出手,便是感觉到危险自四面八方劫杀而来,而又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不觉惊道:“好快的速度!” 残——月——流——转——! 龙渊虽未能看出狐纵风所在,但事不宜迟,仍是展开残影诀,急速闪躲的同时,现学现卖,催动出花蝴蝶适才刚刚传授给自己的道法:残月流转。 但见龙渊手中青魂刀横扫过半,一道由鬼气与魔气纠结缠绕而成的月牙刀芒浮出,被龙渊抓在手中,急朝着迎面一道青风刃掷去。 月牙刀芒直『插』入狐纵风青风之中,却是如白纸一般,瞬间被撕裂成万千碎片,消散于无形之中。 龙渊神『色』一凛,苍白几分,急速后退中,青魂刀连劈带扫,道道黑芒刀刃阻隔着狐纵风的青风。 “怎么了,青狐?”狐纵风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透过肆虐的青风,直由四面八方层层穿过,传入到龙渊耳中。 “不愧是七尾风狐,无论是速度还是杀招,都远超我意料之外。”龙渊凝神感受着逐渐靠拢的青风,双眉紧锁地道。 “叔叔,青狐哥哥他?”偃月仙山山巅之上,狐清然望着半空中肆虐的青风已完全将龙渊包裹住,逐步收缩靠拢,一颗心登时纠起,朝着狐流言,担忧地问道。 “青狐道法再精纯,到底也还是羽化七层以下,面对只差一线便可渡劫的狐纵风,只怕难以取胜。”狐流言面『色』凝重地沉声道。 “青狐这家伙明明有手段化解狐纵风的青风缠绕,为什么不用!”秦无双望着那团青风,急道。 “你说青狐侄儿有手段化解狐纵风的‘偃月青风’?”狐女闻言一愣,问道。毕竟,在她看来,龙渊最厉害的手段应该便是“九尾剑”,而此刻九尾剑却是在自己手中,不觉愕然。 “总而言之,他是有手段的!”秦无双不想透『露』龙渊的底细地道。 “看来,青狐他是想以道法的实力来赢得这场比试,而不是依靠法宝。如此说来,或许他有自己的杀手锏也说不定。”狐衍风望着前方,静静地道。 “青风追月!”狐纵风的声音忽然爆起,霎时间青风缠绕之中,无数青风刀刃飞出,朝着龙渊身上切割而去。 “原来如此!”龙渊见狐纵风发动袭击,神『色』一紧,终于想出花蝴蝶传授自己“残月流转”的真正用意所在,忍不住勃然大喜,手中青魂刀横扫过半,一道道月牙刀芒浮出,包裹住了自己身子。 而狐纵风青风刀刃切割而来,瞬息之间,便是将龙渊周身的月牙刀芒切成万千碎片,四散开来。 只是,这些月牙刀芒被切割成碎片,却是急速暴涨成原来模样,而且其中蕴藏着的实力更为澎湃凝实,非但接住了狐纵风的这一记,反而还将其中的几些青风刀刃吞噬,化为鬼力。 原来,狐纵风以“风”为根基,其自身速度比之龙渊高出太多,而以速度称雄于天下的花蝴蝶深知其间利害,这才传授“残月流转”给龙渊,希望他能够以此护住自身要害,做到以静制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而且,龙渊身怀“九尾心经”与“鬼寻道”,再加上他四灵齐修,能够在克制住狐纵风青风刀刃的同时将其转化为混沌之力,注入自己的月牙刀芒之中。 是以,瞬息之间,龙渊非但化解掉了狐纵风的攻击,更是借用他的力量,壮大了自己的防御,把自己推到了“以静制动”的绝妙境地。 青风缠绕之中,狐纵风化为一道青芒以极快的速度躲避着龙渊的神念探查,面『色』极度震惊中,渐渐狰狞起来,望着缠绕在龙渊周身的千百“残月刀芒”,心情差到了极点。 要知道,狐纵风每将身子挪移半分,都是在急剧地消耗着自己的法力,而龙渊端坐当空,周身刀芒护体的同时,刀尖向外,随时都可能对自己发动致命一击。 见半空中青芒窒息了瞬间,花蝴蝶微微点头。而狐女与赤月二人则是相顾一眼,均是骇然。她们知道,胜利已在朝着龙渊这边倾斜。 “这样就能胜得过我吗?青狐,你太自以为是了!”狐纵风哈哈一笑,青风化作一缕,丝丝旋转着,竟而化为一只海螺似的利剑,旋转着,切割着,朝着龙渊『逼』发而来。 “好,只要能够将他的风灵化为混沌之力,注入四灵之中,非但可以令我速度大增,或许还能助我‘羽化登仙’!”龙渊见狐纵风再出杀招,感受着澎湃的杀机,非但不『乱』,反而心怀窃喜起来。 与狂魔麒麟一战,是主进攻,龙渊自然不敌,但与狐纵风一战,却是主守防御,加上“残月流转”的妙用,使得他占尽先机,此刻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狐纵风青风化为螺旋,朝着龙渊周身钻去,却使得龙渊不得不放弃“以静制动”的打算,否则便要被其绞杀,死无葬身之地。 “拿捏天下!”龙渊周身月牙刀芒忽然聚拢,魔气灌注,化为一只硕大的大手印,竟而生生朝着狐纵风的青风螺旋抓去。 “你这是在找死!青狐,你这是在找死!”狐纵风咆哮着道。 “哼,狐纵风,你要做狐族的统领,却怎么连‘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都不懂?”龙渊的声音,忽然在狐纵风脑后响起。 “什么!”听到龙渊的声音竟然在自己脑后响起,紧接着脖子上便是凉飕飕的,狐纵风不由地心下骇然,忙忙朝着身后挥出一掌,身子也是急速朝外掠去。 要知道,狐纵风乃是七尾风狐,其本身的速度傲绝天下,而龙渊却在瞬息之间,在自己毫无防备之下跑到自己身后朝自己施下杀招,怎不令他心惊胆颤? 而且,他知道花蝴蝶曾自创了一套鬼斧神工的道统,其中一招“倒转七星”便是这般在人背后偷袭,杀死了不少正道中的绝世高手。 想到这里,狐纵风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哈哈哈,哈哈哈,狐纵风啊狐纵风,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胆小鬼!”龙渊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狐纵风的脑后。 狐纵风闻言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想通了其间关节,面『色』涨红中,直恨不得把龙渊抓住,碎尸万段。 因为,龙渊只不过是依仗着神念之力的强大,再加上花蝴蝶“倒转七星”的名头,动用“移魂挪魄六觉术”,在狐纵风脑后幻化出自己的声音,趁机蚕食他的青风螺旋罢了。 但见龙渊大手印抓住那道凌厉的清风螺旋,瞬间便是被绞杀成万千碎片,但是不过瞬息之间,却又聚拢在一起,将整到青芒螺旋密密麻麻地包裹其中。 唵--嘛--呢--叭--弥--吽-- 龙渊眉心处一枚殷红的朱砂红点浮出,双手合十中,一枚金光闪闪,充满祥瑞的“卍”字真言诀盛开,直印在青风螺旋之上。 333.登台拜相 333.登台拜相 “佛门道法!”见龙渊周身金光祥瑞,阵阵梵唱声起,狐纵风心下骇然道。 “净土十方菩萨法旨,万法归一!”龙渊朝着“卍”字真言诀上轰轰打出千百掌,全部包含佛门真力,竟而要将狐纵风打出的这一缕道法之力渡化皈依。 狐纵风只觉神念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彻底失去了对那一缕道法的联系,心下更是骇然起来。 龙渊也不怕狐纵风上前击杀自己,而是将全部身心灌注到对那一缕道法的渡化之上,不一时,便将佛门法力渗透,不断挣扎的青风螺旋,化为一种祥瑞之『色』,慢慢变化,化为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飞回龙渊手中。 “没想到,你竟然是四灵齐修,成为千古第一人!”狐纵风望着龙渊,语气中回『荡』着几分失落地道。 “从头到尾,我都不曾动用过仙灵之力,先生怎么看出来的?”龙渊装糊涂道。 “你是花蝴蝶的徒弟,而花蝴蝶在苍茫山安『插』了一个卧底,想必就是你吧?”狐纵风道。 “先生可有何疑『惑』?”见他目光连闪,龙渊笑着问道。 “你之前曾说自己是武夷派第二教主……”狐纵风道。 “武夷派第二教主?也许吧。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答应过我娘,一定会辅佐清然重振狐族。”龙渊神『色』决然地道。 “现如今天下正邪混战陷入低谷,我狐族在戒身观营救狐弄火之事已为天下人得知,夹缝难存,不知你有何见解?”狐纵风望着龙渊,静静地道。 “若是按照实力对比,魔教根本不是正道的对手。但魔教神出鬼没,正道这边根本无法寻查到魔教的踪迹,被魔教牵制,疲于奔波,更是被逐个击破,长此下去,只怕便要一边倒向。” “而一旦这场混战在短时间内结束,无论谁胜谁负,胜利的一方都会朝我狐族下手,到时候别说是这冰原,即便是再往北,我们也会受人追杀,永无宁日!”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是招揽散落天下的狐族后人,壮大我们自己的实力。第二便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这场正邪大战持续下去。百年也好,千年也好,只要他们无暇对我狐族发难!”龙渊望着狐纵风,静静地道。 “那你有何打算?”狐纵风见说,双目灼热起来。 “派人在暗中寻查魔教下落,找到他们的主力所在,通告给正道,让他们真真正正地打起来,急速消耗瓦解他们的实力要紧!”龙渊面向南方,望着星斗之下的夜空,不知喜悲地道。 “可这样一来,天下苍生如何处置?他们,不是很无辜吗?”狐纵风道。 “天下苍生?好一个天下苍生!这是他们正道中人的理念,我狐族什么时候也把‘天下苍生’挂到嘴边上来了?灵风先生,你会为了天下苍生,而阻止我吗?”龙渊反问道。 “你的确有资格统领狐族!我输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吧!”狐纵风静静地望着龙渊,直是隔了良久,这才长袖一甩,负手而立地道。看他神『色』,本是桀骜,此刻却多是蒙上了一层不为认知的落寞。 一代枭雄,在心灵上被人打败,比杀死他还难受。 当然,若是真要厮杀开来,纵然是动用佛魔念珠,龙渊也未必便是狐纵风对手。但他却是依靠“移魂挪魄六觉术”骗到了狐纵风,更是说出了自己对于狐族复兴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是要践踏在千万人『性』命之上的计划,阴险恶毒……一将功成万骨枯! 没有狠毒的心肠,如何做得了一统四方的将领?所谓书生误国,多半便是这个道理吧。 “灵风先生何须自谦?若论道法,我青狐尚且差你许多,今日不过是侥幸胜得了一招半式,而若不是先生顾及我身份,只怕十息之内便可取下我项上人头吧。”龙渊哈哈大笑着道。 “你好像话中有话吧。”狐纵风亦是哈哈大笑起来。 “七尾雷狐狐惊雷一直未曾现身,只怕是被先生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吧?在下很有兴趣知道,不知先生愿不愿意与在下分享一二?”龙渊道。 “我派他去将武夷派的高手引入‘华绝山’,只怕还要三五天才能回来。”狐纵风笑道。 “华绝山?魔教北魅宗所在!”龙渊与之相视一笑。 此刻早已是月悬高空,深夜宁静,龙渊与狐纵风双双罢手,两两相视,有说有笑,可在偃月仙山上的人却是丈二和尚,心情直揪成了疙瘩。 “你不杀我?”狐纵风与龙渊双双而回,望着龙渊,笑着问道。 “说要杀你,不过是要立威而已,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我青狐还不会去做。而且,你有计谋,狐族复兴在即,正是你效力之时,你说呢?”龙渊周身鬼气流淌,化为一片乌云,托着他与狐纵风并肩而飞道。 “今日你不杀我,明日便很有可能死在我刀下,你可要想清楚!”狐纵风警告他道。 “你的刀呢?”龙渊莞尔一笑,虽知道他此言不虚,但也是知道,一旦自己杀了他,便会激起狐族内『乱』,到时候还要镇压,麻烦而且自损,能够避免,还是要避免的好。 三日之后,狐岐山,仙狐崖! 孤月高悬,夜风凄『迷』,无数火把上猩红的火焰猎猎作响,照亮着四周。 龙渊一身黑袍,与狐纵风、狐流言、狐化云、狐惊雷、狐女、秦无双等数千人依次跪在仙狐崖下,朝着仙狐崖上,一身白衣长裙,手捧九尾剑的狐清然,躬身行礼。 “拜见族长大人!”数千人一起跪倒在地,齐声宣誓,声震苍穹。 “狐清然得蒙厚爱,被诸位拥立为第七任狐族族长,不胜感慨。然,仙狐大人陨落,狐族遭逢大难,复兴在即,正是各位效力之时,希望各位能够摒弃私怨,万众一心!”狐清然站定仙狐崖,手举九尾剑,环顾着崖下黑压压的人群,朗声道。 “谨遵法旨!”众人高呼。 “现下,本座册封,青狐为第一大长老,统领狐族!”狐清然将九尾剑刺在跟前,朗声道。 “属下在!”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脚下魔气流转,直飞上仙狐崖,站定在狐清然跟前,单膝跪下,行礼道:“属下青狐,拜见族长大人!” “青狐,你现如今已是我狐族第一大长老,统领狐族,手握实权,现下便一一册封,共铸我狐族复兴大业吧!”狐清然将一个白玉卷轴交给龙渊,脸『色』微红中,带着几许兴奋地道。 龙渊接过白玉卷轴,神念微动,九尾剑嗡鸣作响,一来替自己摒弃了仙狐崖上的“仙狐『吟』月”禁咒之力,二来母亲九尾仙狐幻影现身,九尾摇曳,静静地蹲坐在自己身旁。 “是仙狐大人,是仙狐大人!仙狐大人现身了!”见到九尾仙狐现身,仙狐崖下,顿时阵阵『骚』动,一股兴奋之情,流淌开来。 龙渊感慨一声,心道单凭自己终究还是不能使得族人慑服,到现在还得“啃老”,把母亲的名头拉过来装门面。 “册封,狐纵风为第一太上长老,掌计谋!”龙渊展开白玉卷轴,朝着下面,看着数千人众匍匐敬畏,心中油然升起满腔豪情,朗声宣读道。 一道白芒落下,落在狐纵风跟前,模样形如玉简,正是狐族册封时的礼仪所在,族人身份的象征。 “属下狐纵风,谨遵法旨,誓死效忠狐族!”狐纵风闻言身子一震,抬头朝着仙狐崖上望去,神『色』微微迟疑中,躬身领旨道。 “风狐大人被册封为第一太上长老?第一大长老不是说要杀了风狐大人的吗?”闻言,数千错愕顿时沸腾起来,七情陈杂。但更多的,却是欢喜与兴奋。 毕竟,跟随狐纵风的狐族后人占据了十之七八,如若龙渊当真将狐纵风斩杀,无异于是在排除异己,到时候自己都难说安稳。 而且,谁不想跟着一个心胸豁达,计怀天下的老大混?谁都知道,狐清然的族长一职从来都是虚职,唯有“第一大长老”才是把持狐族的关键所在,即便是狐纵风被册封为“第一太上长老”,仍要听命。 “册封,狐流言为第二太上长老,掌调度!”龙渊任由下面议论纷纷,直隔了良久,这才再次宣读,又是一道白芒落下。 “属下狐流言,谨遵法旨,誓死效忠狐族!”狐流言躬身领旨道。 对于狐流言被册封为第二太上长老,众人倒无多少意外,是以虽有议论,却也不似狐纵风时那般。 “册封,狐女明火,赤月为第三、第四太上长老,掌经营!”龙渊再次册封,两道白芒落下。 “属下明火(赤月),谨遵法旨,誓死效忠狐族!”明火与赤月同时躬身受封道。 “册封,狐化云为第二长老!”龙渊再次宣读道。 当下,龙渊一一册封,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整个狐族,完全陷入了一种振奋激昂的心境之中,无一人不是热血激昂,**奔放,直待手握长刀,浴血效忠。 不怕你不出力,只怕你身上没挂着利益…… 334.声东击西 334.声东击西 华绝山,武夷派偏西北方向,一座名叫“天下城”的大城以北,正是魔教北魅宗所在。 这座“天下城”虽处在西北界内,但城中却多是汉人,是中原与西域交易的重要通道,在俗世之中,可谓说是扼守要道,最适合发展经济不过。 可是,谁都不曾想到,魔教北魅宗竟然便是隐藏在这座“天下城”的眼皮底下。更令人喷饭的是,这北魅宗在世上还有另外一个称号,叫作“扶月宗”,是依附于戒身观与武夷派两者夹缝间生存的一个修真小派,谁也未曾正眼看过。 北魅宗便是借着“扶月宗”的外衣,千年下来,无人察觉其所在。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今日见了北魅宗的手段,龙渊不觉叹为观止,心中高呼,这才是真正的“大隐隐于市”,大手笔,好手段! “启禀大长老,苍茫山的人已在‘天下城’住下,带队的是一个叫作‘鹧鸪’的羽化高手,共约七百余人!”一个身穿虎皮的大汉,拿一个钢叉,还挂着血渍,坐在龙渊背后,大声吆喝着要来一坛酒,背朝着龙渊传音道。 此一刻,龙渊,狐纵风,狐流言,秦无双,狐衍风,狐弄火六人正在“天下城”的一家酒馆喝酒,他们六人,都是换做了商贾打扮,完完全全地融入到了天下城熙熙攘攘的氛围之中。 狐纵风面目俊秀中带着几分精明,像个官家,狐流言眉目雍容,像个老爷,龙渊,秦无双,则是衣着华贵,尤其是秦无双,手摇折扇,优哉游哉,像两个少爷。 狐衍风与狐弄火,则像是两个打手下人。 而在外围,更有十多个彪形大汉,吃吃喝喝,则是龙渊等人带来的手下,无一不是羽化高手中的高手。门外十多匹骆驼,背上堆满了货物之类,正是他们隐藏身份的手段。 西域人野蛮彪悍,跟他们经商,常要带上保镖打手之类,而且路上劫匪诸多,是以商贾与下人的关系都是融洽,少有颐指气使,毕竟关键时刻,还指着他们救命。 所以,龙渊他们与“下人”同一桌而坐,并无人感觉诧异。 “咱们一路把他们牵引过来,到现在却只剩下七百人!”狐弄火闷闷地喝下一杯酒,捶着拳头道。 “那个‘鹧鸪’是沈逐流的亲传弟子,在苍茫山地位不凡,如若他们尽数死在华绝山……”狐纵风笑着喝下一杯酒,传音道。 秦无双闻言身子一颤,登时感觉道,一个惊天大阴谋正在自己面前的这张堆满酒肉的桌子上酝酿开来。 “刚才收到消息,北魅宗的人已在收缩,只怕不会跟苍茫山的人在华绝山发起冲突。”狐流言摇了摇头,传音道。 “最关键的是,纵然我们设计将苍茫山的人致死在华绝山,苍茫山与其余三大派大兵压境,北魅宗一样会和东魁宗那般放弃领地,避其锋芒,根本不会发起正面冲突的。”龙渊邹眉道。 “我有一个计划,还望各位参详。”狐衍风忽然道。 “五长老请讲!”龙渊为狐衍风倒了一杯酒道。 狐衍风,已被拜为狐族第五长老,狐弄火之上,秦无双之下,地位斐然。其第二长老是为狐化云,第三长老是为狐惊雷。 “既然北魅宗想要收缩,咱们便暂且按兵不动,而是继续牵引其余三大派的高手,聚集到此地,待他们汇合……”狐衍风拿筷子点酒,在桌上画下一副简略的地图,字字斟酌地道。 “待他们汇合,再将他们引向‘千里峰回’,杀向魔教南狼宗!”狐纵风见儿子计谋可取,不觉老怀为安,兴奋难掩地代为陈述道。 “好一招声东击西!接下来,便需要探清正邪双方的势力动向。烦请灵风太上长老带人侦查北魅宗动向,务必想办法把这只诱饵留下,不可让他们撤出华绝山。” “烦请流言太上长老带人前往千里峰回,探查南狼宗动向与势力分布,如有可能,尽可能想办法让他们把大兵囤积在山中。” “五长老,六长老,你二人负责牵引其余三大派的势力聚集到此,高手越多越好!”龙渊与众人谈笑畅谈中,传音分配道。 “还有,不到迫不得已,切不可与任何人交手,更不可暴『露』自己身份,一切以保全『性』命为前提!”龙渊收回玩笑不恭的神『色』,郑重地嘱咐道。 狐族就那么点人,全部高手加起来都未必及得上苍茫山,一个弄不好便会惹来正邪两派的围杀,急需休养生息,所以一切事情还是暗中行动的好,折损任何一人,都是在挖狐族的血肉,龙渊身为第一大长老,这点经营之道还是懂的的。 “谨遵法旨!”狐纵风等人传音道。 当下,狐流言对着龙渊与秦无双两人嘱咐一番,再召来两个身形彪悍的“下人”,着令狐纵风拿出来百两纹银,要他们好生保护两位公子,这才带领众人,朝西而去。 毕竟,北魅宗根基在此,天下城中必定多有耳目,既然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不可马虎。 这天下城中汉人虽多,但服饰却多是模仿西域人,『性』情也多彪悍,随处可见猎户在街上贩卖刚刚打来的野味,小到鸽子鱼类,大到野猪老虎,应有尽有,好不热闹。 龙渊被秦无双『逼』着,买来一件相当“拉风”的虎皮腰裙,虎皮小褂,虎皮小帽,活脱脱一个猎户,在街上『乱』逛起来。 “怎么,想她了?”秦无双见龙渊目『色』游离,对街上的满目琳琅视而不见,左右猜想,登时想起一个人来——星芒! 龙渊身后两个彪形大汉其实都是狐族人,只不过借用“面具”化身,伪装成了天下城中往来贸易中极为常见的保镖。 他二人都是羽化高手中的高手,亦是都有高职,面对龙渊与秦无双,本是心存敬畏,但秦无双活泼可爱,直如一个邻家大男孩,而龙渊任由秦无双瞎折腾,也不动怒,不由地使得两人对龙渊与秦无双印象温和起来。 “我派人去查看一下,说不定她也在那七百人之中。”秦无双见龙渊不答,拍了拍他肩膀道。 “我倒是希望,她不在这七百人之中……”龙渊意味索然地叹了口气道。 龙渊背弃苍茫山,三个多月前又曾斩杀苍茫山羽化高手,武夷派早在暗中把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星芒如何不会得知? 纵有山盟海誓,却让她如何自处?毕竟,她是苍茫山弟子,心,还留在苍茫山。 “姐姐姐姐,我要这个我要这个!”一个胖嘟嘟,肉萌萌的小女孩,指着一个老汉吆喝着贩卖的冰糖葫芦,跳着道。 “澈儿,别闹了,师姐还在等咱们呢!”一个身着如白雪,腰悬长剑的英气女子抓住那小女孩儿的手,颇含怒意地道。 “我就是想要嘛!”那小女孩儿撒泼道。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那白衣女子拗不过那小女孩儿,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对那老汉道:“老伯,给我拿一串吧。” “不,要三串!”小女孩抗议道。 “一串还不够你吃的?”白衣女子愠道。 “澈儿一串,姐姐一串,还有星儿姐姐呢!”那小女孩道。 见说,那白衣女子神情明显一顿,神『色』急速落寞下来,伸手抚了抚那小女孩肉嘟嘟的脸蛋儿,勉强而笑,道:“好吧。” “哎,三串糖葫芦,九个铜板!”那老汉欢欢喜喜地摘下三串糖葫芦,递给那小女孩道。 “九个铜板?我不要了,两串就好!”那女子看了看手中的铜板,见只有七枚,从那小女孩手中拿过一串,递还给那老汉道。 “我请!”秦无双这家伙见到这一幕,完全没注意到龙渊瞬间僵硬的神情,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那老汉,大刺刺地摘下来四五串递给那小女孩,自己咬住一串,又摘下三串递给龙渊与那两个保镖。 “谢谢哥哥!”那小女孩兴奋地道。 “如此,多谢这位公子了!”那白衣少女本不想要,但见秦无双神『色』如常,只对那小女孩如哥哥一般颇有宠溺的味道,并无他想,又见他衣着华贵,样貌俊美清秀,笑得甜美,这才笑着致谢道。 “几串糖葫芦而已,何谢之有?”秦无双呜呜哇哇地把一串吃完,又从那老汉的摊子上摘下来一串,放到嘴里,对着龙渊三人招了招手,当先而去。 “是你!”秦无双走开,那白衣女子立时便看到了他身后的龙渊,神『色』急变中,猛地把那小女孩手中的糖葫芦抓起,全扔在了地上。 “怎么了?”秦无双听到身后有异,忙忙回头,却见那白衣女子发起飙来,不觉错愕,愣在当地。 “狐族妖孽!”那白衣女子抓住那小女孩的胳膊,拉在自己身后,眉心处一面黑白太极图亮起,目光扫过秦无双,这才发现,他竟是一只六尾灵狐,心中大怒,把手一招,星蓝炸裂,一把星蓝剑在手,朝着秦无双身上斩去。 “大胆!”那两名护卫见那白衣女子竟然敢对秦无双下手,又见她道法身出苍茫山,再不隐藏,纷纷出手。 “住手!”龙渊轻喝一声,喝止住两人,微微叹了口气,慢慢走过,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愣在当地的那老汉,摘下三串糖葫芦,蹲下身子,眼中流『露』着几分宠溺地递给那小女孩。 335.踏足苍茫 335.踏足苍茫 “星儿她,她还好吗?”龙渊轻轻捏了捏那小女孩肉嘟嘟的脸蛋,站起身来,目如止水,朝着那白衣少女道。 那英气『逼』发的白衣少女,正是苍茫山星月真人座下,天雪。后来,她成为亲传弟子,改名雪晖。而那肉嘟嘟的小女孩,正是天澈。 雪晖远还未能晋升羽化,就算她全力击杀,都未必能够伤得了秦无双,龙渊自然不担心。 “星儿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青狐阁下!”天雪轻轻拉起天澈的胳膊,望着她手中的糖葫芦,望着天澈哀求的目光,终于忍住没把它们扔在地上,而是拉着天澈,转身离开。 “大长老,要不要跟踪?”一个保镖低声传音道。 “你们两个在客栈等,我跟老大有事要做!”秦无双见龙渊脸『色』几许刺痛,神『色』黯然,知他心中苦楚,便即支开他们。 “姐姐,小虎哥哥真的是坏人吗?”一家客栈内,雪晖与天澈在一间房内,天澈拿着手中的糖葫芦,小嘴嘟起,眼珠子咕噜噜直转,不知道是该吃呢,还是不该吃。 “好了,这是大人间的事情,你小孩子不要多问。不过,下次你若是再见到他,不要跟他说话,更不能听他的话,懂吗?”雪晖告诫道。 “哦。”天澈大为委屈地道。 雪晖见她模样,深深叹了口气,内心中却也为她欢喜,毕竟这样复杂的事情,不去想它,才是一种幸福。 “这糖葫芦你快吃了吧,不吃就化了。”雪晖见她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摸』了『摸』她脑袋道。 “哦!”天澈见说,欢喜地拿起一支。 “好了,姐姐有事出去一下,你不要『乱』跑!”雪晖轻叹一声,推门出去。 “等了好久?”转过走廊,下面都是一些身着道袍的修士在聊天吃饭,但每一个人都是神情戒备,显然都是苍茫山的人。 走廊尽头,是一处靠窗户的桌子,两个身穿虎皮的少年,正自饮酒,自然便是龙渊跟秦无双。 “好歹也曾是朋友,何不过来坐坐?”龙渊拉出一条凳子,作出一个“请”的手势,道。 “你有什么话尽快问吧,这整个客栈都是苍茫山的人,若是被发现,你根本走不了!”雪晖内心挣扎着,走到龙渊跟前,抓过龙渊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道。 “她还好吗?”龙渊问道。 “首先要问的是,星儿她也在这‘天下城’吗?”秦无双『插』腔道。 “星儿被软禁起来了!”雪晖道。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软禁星儿?”龙渊神『色』瞬间苍白几分,手中酒壶被他一抓而破,酒水流淌,滴滴答答地打落在他衣襟,地上。 “你投靠武夷派,掌门真人派人追杀你时,星儿为你求情,掌门真人便以为她也投靠了武夷派,拷问了几天,就软禁起来了!”雪晖强忍着泪水道。 “逍遥子竟然拷问星儿!”龙渊豁然站起,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拳头紧握,骨骼格格作响中,周身『逼』发着阴桀的杀意,竟然使得雪晖与秦无双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青狐,你要做什么?”秦无双见他模样,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星儿被软禁在什么地方?”龙渊问道。 “我不知道。”雪晖道。 “如此,多谢了!”龙渊抱拳辞别,周身鬼气流淌,直朝着北边,破窗而去。 “等等我!”秦无双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抛在桌上,紧追而去。 “鬼气!大家小心,这里有魔教的人!”大厅中,一个高手叫起,顿时惹来阵阵『骚』『乱』。 苍茫山下,附近已是几许苍凉,少见行人,有的地方甚至可见烧焦的痕迹,甚至可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身修鬼道的龙渊,更是感觉到附近无数冤魂厉鬼游『荡』,冤屈如山。 正邪大战的触角伸到哪里,哪里便是废墟残垣,苍茫山下,也不例外。 “青狐,你真的要去苍茫山?要知道,正邪大战开启,苍茫山上戒备深深,你根本混不进去的!”秦无双望着直耸入云的山峰,望着远处苍茫山的匾额,不无担心地道。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在山下等我七天,七天之内若我还未下山,你即刻赶回天下城,将大权交由狐纵风,务必将正邪双方牵引到一块,厮杀起来!”龙渊静静地道。 “既然你执意要进入苍茫山,不如我和你一起,好歹有个照应!”秦无双道。 “不行,你身份太容易被看穿,还是留在山下等我的好!”龙渊道。 “可是,可是青狐你要知道,你是我们狐族的第一大长老,你有带领狐族走向复兴的责任!我明白你对星儿姑娘的感情,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你放下自己责任的理由!我不准你为了任何人,而放弃狐族,放弃所有相信你,拥护你的狐族后人!”秦无双吼道。 “责任?”龙渊咀嚼着这个词语。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我答应过我娘的事情,就绝对会办到,绝不会食言!倒是你,这附近常有苍茫山的人巡逻,务必小心,不要被他们发现才是!”龙渊拍了拍秦无双肩膀,迈开大步,朝着苍茫山走去。 “站住,什么人!”苍茫山下,两个手持仙剑的苍茫山弟子拦在龙渊跟前,喝止道。 “离天鸿!”龙渊已是换回一身黑袍的装束,骄阳之下,却仍是显得几分诡异。 “阁下来苍茫山所为何事?”其中一个弟子问道。 “靠,这两个家伙竟然不知道离天鸿的名头!”龙渊心中郁闷地道。他此刻冒充“离天鸿”而来,本想一路漫步上去,此刻看来是不行了。 毕竟,离天鸿早死了千年,谁还记得他? “唉,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当年苍茫山下负责驻守的弟子至少也是元婴,今天却拿几个金丹弟子来充门面,逍遥子那个混蛋是怎么经营的!”龙渊十分不满地咆哮起来。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苍茫仙山圣地,不容你胡来!”见龙渊竟然直呼“逍遥子”做“混蛋”,这两个弟子都是脸『色』一黑,若不是自身修为太低,而龙渊周身杀气淋漓,只怕早出手教训了。 “哼,后生小辈,竟然连我‘离天鸿’的名头都没听过,真是不长进!”龙渊大手一拍,一条阴火毒龙窜出,登时将那两人『逼』开,大刺刺地迈步向前,朝着拾云峰进发。 这山上有诸多大阵法咒,龙渊倒也不敢贸然飞行,而是假装旧地重游,左右点评,一路摇头叹息着,大骂逍遥子不善经营,将好好一个苍茫山给捣鼓成了这个穷酸的鸟样子。 那两名弟子见龙渊随手施展出“御龙真诀”,而且还是以“阴火”为根基的“御龙真诀”,又见他随口点评,将前往拾云峰的景点一个不落地扯出来,不免相信这家伙许是苍茫山的人。 其实,龙渊只是懂得“御龙真诀”的一些皮『毛』,但借用这些皮『毛』,再利用凤火六劫的“六劫玄阴真火”,施展出“御龙真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以,一个弟子小心地陪着,一个弟子抄小道,上前禀报去了。 “靠,当年这块‘蟠龙石’少说也有碾盘大小,而且光洁溜溜,现在怎么都长了苔藓,也没人看管!”龙渊朝着那弟子训斥道。 “启禀前辈,这几天阴雨连绵,又不得阳光,这才生了苔藓。”那弟子越发相信龙渊是某个苍茫山隐居世外的高手,现如今正邪大战,前来效力,自然是愈发恭敬起来。 “青玄!”沈青竹得那弟子禀报,正好父亲与掌门正在商议要事,这才带人前来。 而沈青竹身后,天河,宁天勤等人见到龙渊,神『色』俱是一怔,其余人更是脸『色』大变,纷纷抽出仙剑在手。 “青玄,你擅闯苍茫山,不怕死吗!”沈青竹沉声喝道。 见说龙渊竟然便是苍茫山的头号“通缉犯”,那两名弟子脸『色』大绿,骇然中,亦是抽出仙剑,指向龙渊。 “一千年前,沈逐流还是个小屁孩,离天鸿自然不会认识沈青竹的!”龙渊心下思虑,表面上仍还是一副气愤,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青玄,再踏前一步,便是你死期!”沈青竹沉声喝道! “什么青玄?老子叫作‘离天鸿’,逍遥子的师弟!你们这些小屁孩,竟然没听说过我‘离天鸿’的名头,可见沈逐流那小兔崽子是不曾跟你们提起过我了!闪开,老子要见沈逐流!”龙渊丝毫不顾念沈青竹的呵斥,大踏步向前道。 自己的父亲被人骂作是“小兔崽子”,沈青竹涵养再好,也是挂不住,流火剑轰然出鞘,两条火龙瞬发而至,将龙渊左右包围,喝道:“青玄,你这是自投罗网!” “好家伙,短短几个月不见,道法又精进不少!”见沈青竹瞬发火龙,龙威如山,龙渊心下难免震惊。 非但是他,即便是天河与宁天勤,道法修为上俱是精进不少,尤其是天河,龙渊甚至看不透他修为几何。 “哼,全是一群小罗罗,若是再给老子几个月的时间,完全适应了这具肉身,就凭你们几个晚生后辈,也敢阻拦我?”龙渊嚣张地道。 “青玄叛贼,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等便为苍茫山清理门户!”沈青竹身后一名弟子手挑仙剑,火龙瞬发,朝着龙渊击杀而去。 见有人出手,瞬息之间便又是四五人各施手段,朝着龙渊出招。反倒是沈青竹、天河与宁天勤三人对望一眼,并未动手。 “住手!”一身湛蓝道袍的沈逐流忽然现身,大手拿捏,直将众人,包括沈青竹的两条瞬发火龙抓在手中,法力吞吐压缩,顷刻间,便将七八条火龙压缩成几条小蛇般,丝丝挣扎。 336.千年之约 336.千年之约 苍茫山拾云峰,沈逐流练功房内。 沈逐流盘膝坐在床沿,背依窗户,破碎的阳光将他衬托得几分阴郁,上下打量着龙渊,冷笑道:“青玄,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 “沈逐流,千年不见,你倒学会在老子面前摆谱了!”龙渊亦是冷笑一声,伸手一番,一条阴火毒龙飞出,沉声盘旋,竟而化为一张“龙椅”,龙渊正对着沈逐流大刺刺地坐下,手抚龙头,君临天下一般,反唇相讥道。 当日,龙渊在西北荒山斩杀苍茫山羽化高手美鬓,被沈逐流抓了个现形,苍茫山与武夷派两派几百人在场,但沈逐流却是拂袖而去,这件事早已传开。 因为,九尾仙狐从“先天鬼府”将沈逐流的启蒙师父,他师叔“离天鸿”的魂魄拿捏而来,交给了龙渊,将其连蒙带骗地喝退。 而且,在前往苍茫山的路上,龙渊已是通过神念之力与母亲交流,得知了一些离天鸿与沈逐流之间的秘密,所以龙渊才会以“离天鸿”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出现,甚至大张旗鼓,要搞得整个苍茫山都知道才好。 此刻,苍茫山亦是传开,青玄大闹而来,沈逐流却是再次放水,非但没有处罚他,反而将其请到了自己的练功房。是以,“离天鸿”这个名字一时间风生水起,多有人在问他身份,却是无一人得知。 见龙渊如此手段,沈逐流神『色』明显一窒,毕竟在他看来,“青玄”是不可能拥有此等精深的道法的,也就是说,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十有**,的确便是自己的启蒙恩师,自己的师叔离天鸿! 见沈逐流神『色』微变,龙渊心中冷笑,淡淡地道:“当日在仙狐山,师兄临危受命,继位掌门怕也是千年有余了吧?这位置,怎么还没传到你手上?” 这无异于是沈逐流最大的心病跟忌讳,若是旁人提起,只怕他立时便要动怒,但此刻龙渊提及,他的心却是猛地一颤,再看龙渊摇头叹息的模样,一颗心登时砰砰『乱』跳,双目灼热起来。 “你也别灰心,大师兄年纪比你大的太多,早晚会驾鹤西游的,到时候这掌门的位置,怎么也是落到你手中。”龙渊诅咒着自己的爷爷,随意至极地道。 但是,在沈逐流看来,面前的这位“师叔”只怕是有手段助自己登上掌门宝座。 “不瞒师叔,现如今,逐流还有个天资纵横的弟弟,就算千年之后,家父仙逝,这掌门的位置,怕也是落不到弟子身上!”沈逐流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道。 见沈逐流称呼自己为“师叔”,龙渊知道,已是多少骗住了他,接下来便需要扎稳根基,夯实基础,到时候再去营救星芒,自然是水到渠成。 “你竟然有个弟弟?我占据这身子已经几个月,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们沈家还有个了不起的人物?”龙渊故作疑问地道。 “实不相瞒,我那个弟弟因为人妖相恋,爱上了当日诛杀我苍茫山数万人的九尾仙狐,被父亲镇压,后来破开禁制,不知所踪了!”沈逐流道。 “既然不知所踪,而且还犯了大错,他怎还会有跟你抢夺掌门宝座的能力跟资格?沈逐流,当年老子看中你,是因为你有野心,有计谋,而且够狠毒,却怎么千年不见,你竟是如此懦弱了?”龙渊冷笑道。 “师叔不想知道我那个二弟叫什么吗?”沈逐流苦笑道。 “这有关系吗?不过一个名字而已!”龙渊淡淡地道。 “我二弟他叫作:沈苍茫!”沈逐流阴桀地道。 “沈苍茫?师兄竟然以苍茫山的名义来为你弟弟命名?”龙渊故作惊愕地道。 “这还不止!我那个弟弟,天资纵横,即便是现在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天河,跟当年的他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可同日而言。换句话说,世上只知道飞升第一人乃是狐族的九尾仙狐栖迟,却不知道,我苍茫山同样有一位飞升过后的绝世高手!” “而且,这个高手,还曾打败过九尾仙狐!”沈逐流双拳紧握,似乎不愿去想这些事情,痛苦地道。 “什么,爹爹竟然打败过妈妈!”龙渊心下之震惊,无与伦比。 也就是说,当今第一高手或许并不是菩提寺的火工头陀,不是南疆琅嬛家族的守护神兽九命猫妖鬼舞,而是苍茫山的第一高手,沈苍茫。 而这个第一高手,正是自己的父亲! “怎么样,很震惊吧?当年我弟弟只有四十岁寿元时,我爹爹便曾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他,是以在当时便传授了苍茫山第三项镇山绝技,俨然已是苍茫山第一高手。” “只是,要苍茫身登掌门之位,单有修为还是不够,是以我父母便商量,让他下山去闯『荡』几年,立下名头之后再回来。” “可是,却不想,我这个弟弟爱美人不爱江山,这一下山,还没来得及创下名头,便是遇到了九尾仙狐栖迟,两人不知经历过什么,但却是坠入爱河,不可自拔。” “那一日,苍茫只身而来,说出事情真相之后,说要放弃苍茫山掌门之位,愿与那九尾仙狐携手山林,再不踏足天下纷争,我父亲雷霆大怒,将他镇压在星峦峰下,自此他二人便也相隔开来。” 沈逐流一路娓娓,述说着沈苍茫的过去。 “可是,可是,既然你二弟如此天资纵横,更是人妖相恋,天下间,却怎么不闻他名号?”龙渊问道。 “因为当时苍茫山根基不稳,我爹爹并未握得全部大权,而我娘生下二弟之时,天降祥瑞,九龙当空,我爹爹害怕二弟遭人暗害,是以买通接生婆,只对外说这祥瑞是苍茫山复兴的先兆,与苍茫无关。” “因为我二弟当时是早产,是以直到两个月后,我爹爹才公布二弟出生的消息,并从山下找来一个婴儿代替。其实,在那时候,我二弟便是由莫容无为他们几人代为看养。” “后来,我二弟在修道之上崭『露』头角,我爹爹更是刻意隐藏二弟的事情,是以沈苍茫这个名头非但是在天下,即便是在苍茫山,都是少有人知。再加上后来二弟与九尾仙狐孽恋不成,‘沈苍茫’这三个字便成了忌讳,再无人敢提及。” 沈逐流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龙渊心中波澜万千地道。 “师叔?”沈逐流见龙渊神『色』变幻不定,登起疑心,叫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算你二弟沈苍茫他飞升为仙,也绝不会再有资格登上苍茫山的宝座,你何必担心?”龙渊定了定心神,道。 “可是,师叔怎么不问我,我二弟他可有子嗣?”沈逐流面带疑『惑』地问道。 不问,第一可能是不在意,第二则可能是根本就知道这件事情,无需再问。而这种情形之下,发问之人往往会把情景设定在第二种可能之上。 如此发问,是一种警告,更是一种试探。 “怎么,你二弟还有子嗣留下?”龙渊故作一惊道。 “对了,侄儿还未恭喜师叔重生之喜,实在是该死!”沈逐流却是扯开话题,下得床来,朝着龙渊躬身行礼道。 “好你个沈逐流,扯开了话题,却又故意绕开,果真是老『奸』巨猾!”龙渊不动声『色』地暗骂道。 “这具肉身曾是身修鬼道,而且鬼力精纯,是我挑选了几百年才看中的。不过,直到现在我都还未能完全融合此身,一身道法承受着诸多限制,到现在也不过恢复到了羽化五层左右的实力,跟高手还差得远呢!”龙渊见说,登时间神『色』得意起来,『露』出几分显摆之意,整了整一身黑袍,笑着说道。 “南疆鬼道的厉害,舍侄也是略闻一二,师叔竟然修得鬼道,淬炼千年,只怕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沈逐流拱手道。 “有我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那武夷派的萧落魂早在千年前便是一副寿元将尽的模样,却到现在还在蹦跶,所用的便是南疆鬼道中的‘挪魂’之术,待有时间,我将此道法传授给你,纵然不能永生,但汲取个万年寿命,却也不难!”龙渊财大气粗地道。 沈逐流闻言,神『色』明显一阵欢喜,呼吸也是粗重了几分。但凡修道之人,哪个不想长生?天下人虽都是在骂萧落魂的“挪魂术”太过残忍,却也不过是吃不到的葡萄酸,骂几句,解解馋而已。 “不过……”沈逐流收起兴奋之情,神『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毕竟他还年轻,对于长生的追求,远还不似逍遥子那般强烈,对于现世的好处跟利益,才是最能打动他的所在。 “不过怎样?”龙渊知道,早在千年之前,他与离天鸿便是有过一个秘密的约定,而母亲也只是从后来与父亲在一起时,左右闲聊时说起过一二,具体是什么,却是不知。 但龙渊却是知道,能让沈逐流惦念千年不忘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而且,自己冒充离天鸿之所以更够骗他到现在,一来是沈逐流对离天鸿心存敬畏,二来则是他对龙渊最后的试探还未发出。 而这一句“不过……”,便是他最后的试探。撑得过这一关,龙渊自然可利用沈逐流的信任,在苍茫山风生水起,救走星芒;而若是撑不过这一关,只怕便要死无葬身之地,甚至是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不过,师叔可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沈逐流若有意似无意地望着龙渊,拉开话题,却不点破地道。 此刻,龙渊忽然想起,当日萧无痕便是被自己给收取了生魂,借用将他“挫骨扬灰”的借口,请求沈青竹让自己下山去海边私会狐媚儿,拿回九尾剑的。 佛门有云:孽报当头,果然报应不爽。 337.九龙当空 337.九龙当空 “不过,师叔可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沈逐流若有意似无意地望着龙渊,拉开话题,却不点破地道。 “这件事情,只怕还需从长计议!”龙渊眉头微邹,面有难『色』地道。 这显然并不是沈逐流期待的答案,并不是因为龙渊未能帮他实现什么,而是龙渊含糊不清的回答。 “以师叔的手段,难道历经千年,都不能到手吗?”沈逐流微微失望地道。 “历经千年?千年前离天鸿若是知道必有一死,岂不逃跑?哼,沈逐流,你想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套我,简直是做梦!”龙渊心中冷笑道。 “我肉身被灭千年,好容易‘借尸还魂’,急需融合,没心情在这里跟你绕弯子!”龙渊神『色』中饱含着你试探老子,老子很不爽的神情,不悦地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信你!虽然我知道这世上的确是有‘借尸还魂’的说法,但当年死在九尾仙狐手下的人没有二十万至少也有十万,可为何只有你一人重生?不拿出令我信服的证据,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沈逐流见龙渊左右搪塞,神情冷峻起来,摊牌道。 “靠,这家伙竟然这么早就摊牌!”龙渊见他挑明,知道若是再跟他糊弄,难逃一死,冷哼一声,心中万千计谋转动,却是临时抱不住佛脚,除了继续装『逼』摆谱糊弄他之外,根本想不出别的办法。 “青玄,你有胆『色』,有手段,本可以成为我的得力助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却是太过自负!”沈逐流冷笑道。 “哼哼,沈逐流,你虽然有野心,有计谋,却是不够心狠,不够果断!现如今正邪混战,群雄逐鹿,正是建立功勋的大好时机,你却还窝在苍茫山,纸上谈兵!” “而且,『乱』世枭雄,就有应该有铁血手腕!这个时候,你何不打破规矩,将苍茫山第三项镇山绝技学到手中?到时候一呼百应,统领天下群雄,何等威风!”龙渊滔滔而谈道。 “第三绝技?你,你拿到了第三绝技?”被龙渊一通训斥,沈逐流不怒反喜,猛地抓住龙渊肩膀,目光灼热地问道。 “松开!”龙渊见他听到“第三绝技”,目光忽然灼热起来,登时猜想到千年前他与离天鸿的秘密约定只怕与此有关,心中窃喜,面『色』却是板起,喝道。 “是,是!”沈逐流竟然陪着小心,松开了龙渊肩膀。只是,他目光中阴狠一闪而过,却是未能逃得过龙渊体内魔凤阴灵,凤火六劫的眼睛。 “你想得到‘第三绝技’,不过是想以此成为苍茫山的掌门。但是,今时今日,已与此前不同!”龙渊摇头道。 “此话怎讲?”沈逐流闻言一怔,道。 “因为当年师兄只你一个子嗣,只要你学得第三项绝技,自然而然,便可成为掌门。可是,现如今你二弟沈苍茫同样身怀此项绝技,到时候你若要依仗于此,只怕是为他人做嫁衣,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趁『乱』夺权,建立功勋,到时候这掌门之位,自然而然,便是非你莫属!所谓放眼天下,而非是坐井观天,便是这个道理!”龙渊语重心长地道。 “多谢师叔指点!”沈逐流闻言,不觉幡然醒悟。 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怕便是这个道理吧。 沈逐流热心掌门之位千年,虽有火榕暗箱里『操』作,但她毕竟仍也是“当局者”,更多是『妇』人之见,而且非但没能帮得上自己的忙,更是因为她脾气恶劣,与父母关系越拉越远,自也使得自己离着掌门之位,越来越远…… “师父,掌门真人在希夷神殿召集门人,请您过去!”门外,一个道童道。 “知道了!”沈逐流沉『吟』一声。 “师兄现在召集门人,只怕是发现了魔教的蛛丝马迹,挥兵追杀,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看你的了!”龙渊语重心长地道。 “逐流一定竭尽全力!”沈逐流点了点头,神情豁然开朗起来,胸有成竹地道。 “不知师叔要不要……”沈逐流刚要起身,却又是迟疑起来。 “我自然要去!”龙渊收起阴火毒龙,起身道。 当下,两人直穿过重重大殿,越过众人,大刺刺地朝着希夷神殿进发。 “那不是叛贼青玄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说沈逐流师伯两次都没杀他,现在两人又走在一起,难道那青玄其实是逐流师伯派去魔教的卧底不成?” “咦,青玄竟然敢走在逐流师叔前面!” 见龙渊与沈逐流一起现身,希夷神殿之下,广场上数万人纷纷议论起来。一时间众说纷纭,形形『色』『色』,龙渊收取其中一些在耳,也是不由地大为叹服这帮人想象力之丰富。 “孽障!”见到龙渊,大殿前一身深黑『色』道袍的逍遥子神情明显一顿,尤其见龙渊大刺刺而来,丝毫不惧,更是直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师兄别来无恙啊!”龙渊望着逍遥子,哈哈一笑,朗声道。 “师兄?”所有人都被龙渊的这个称呼给震住了。 “青玄到底怎么回事?”人群中,宁天勤朝着沈青竹望去,面怀诧异地传音问道。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沈青竹郁闷地道。 “我听说鬼门道法中有一套‘借尸还魂’的法门,人死后只要阴魂不灭,便可将他人神魂逐出,占据其肉身,获取重生。只怕……”天河凝望着龙渊,对着两人,传音道。 天河修炼“静心诀”,神念之力异常强大,但几度探查,却是看不出龙渊修为具体是多少,更令他骇然的是,龙渊周身散发出来的力量,呈现出一种灰白的状态,不似四灵之中任何一种…… 所有这一切,都告诉天河,此刻站在大殿前,称呼逍遥子为师兄的龙渊,并不是他所认识的小师弟“青玄”,而是一个生前道法通天的高手。 “爹,他是……他是天鸿师叔!”沈逐流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帮着龙渊介绍道。 只是,此话出口,群情愕然中,沈逐流面『色』几分尴尬,也知道这话实在是离谱。 “那,那青玄呢?他,他怎么……”搀扶着薛茹的沈倩儿,见到龙渊,心情本是复杂万千,此刻又听闻沈逐流如此述说,一颗心登时七上八下,面『色』苍白中,忍不住脱口问道。 “青玄?你说的就是这小子吗?”龙渊指了指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此子身修鬼道,而且鬼灵精纯,当日在狐岐山,又是羽化以下,正适合给我‘借尸还魂’,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当然,那个叫做萧无眠的武夷派小子鬼道也是精纯,但他体内封印着一只厉鬼,太过厉害,否则不然,倒也不必选这小子了!”龙渊神『色』惋惜地道。 “你,你杀了青玄!”沈倩儿颤声道。 若是果然如“离天鸿”所言,那么龙渊反出苍茫山,便都是离天鸿所为,多少与龙渊无关了。 “嫂嫂,你的丫鬟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了?”龙渊面『色』一沉,不满地道。 离天鸿死时,沈倩儿还未出生,他们自然是不认识的。 “倩儿,你回去休息吧!”见沈倩儿面『色』苍白,身子冰冷,薛茹不明所以,但终究关心,拍了拍她手背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逍遥子面『色』阴沉起来,朝着龙渊道。 “师兄,我离天鸿在仙狐崖下沉睡了千年,现在终于‘借尸还魂’,活取重生,而且还以魂魄之体淬炼出了‘玄阴真火’,威力无穷,你应该替我高兴才是啊!”龙渊催动“御龙真诀”,借用凤火六劫的“六劫玄阴真火”,在身后布置出九条阴火毒龙,难掩兴奋地道。 九条阴火毒龙,全部都是呈现出一种幽蓝深深的颜『色』,栩栩如生中,更有龙『吟』阵阵,与苍茫山的“御龙真诀”的恢弘大气不同,龙渊的“阴火龙”完全狰狞可怖,『逼』发着奔腾的杀戮之意,阴寒如冰刀,直刺人神魂。 “九龙当空!”见到龙渊如此,逍遥子与薛茹两人都是身子一震,互望一眼,目光复杂起来。 本来,身为正道统领,苍茫山上下是对鬼道极为不屑与厌恶的,听闻龙渊左一个“借尸还魂”右边一个“借尸还魂”,逍遥子等人都是眉头紧邹,大感厌恶。 但龙渊背后九龙缠绕,蓝云吞吐,直如当年沈苍茫出生时的“九龙当空”相似几分的模样,登时惹得逍遥子与薛茹联想浮起,完全忘了去探查“离天鸿”的真假。 “你,你先下去吧!”逍遥子强忍着,拂袖一甩,对着龙渊道。 “离天鸿,你很好,你很好!这笔账,咱们慢慢再算!”薛茹再看龙渊,目光锁在他腰间“逐鹿神剑”之上,定格半分,神『色』复杂中却是浮起一股怨恨与杀戮之意地道。 如若龙渊是在仙狐山时便被离天鸿击杀,霸占了身子,那么他后来叛出苍茫山,击杀美鬓等等罪行自也一笔勾销,而作为龙渊半个师父的薛茹,又曾寄托过殷切深深的希望,此刻无异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离天鸿”。 “千年未曾回来,都不记得自己住哪儿了。哎,那个顶嘴的丫头,你带我找个房间休息一下,等师兄问话吧!”龙渊摇了摇头,意味索然地向前一步,与沈倩儿站到一起,颐指气使地道。 338.一泪倾城 338.一泪倾城 “你!”见龙渊竟然要自己带路,沈倩儿眉心紧蹙,杀机刚起,却是急速消退,勉强一笑道:“这边请吧!” 看她样子,是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将龙渊给做掉。 “爹!”见逍遥子愣在当地,神『色』阴晴变幻不定,而所有人望着逍遥子,更多期待,沈逐流轻咳一声,提醒道。 本来,逍遥子是要分派门人任务,击杀魔教中人,但“离天鸿”的忽然出现再加上龙渊故意摆出“九龙当空”的阵型,使得逍遥子心中思绪万千,完全没了方才的意气风发。 分派不到十分之一,逍遥子已是意味索然,干脆将大权交由沈逐流,自己与薛茹站到一旁观看起来,搞得下面数万人一个个不知所以,左猜右想起来。 沈逐流站定台阶之上,望着台下黑压压的数万人在等待着自己的调度,一时间胸怀壮烈起来,想起龙渊的话,更是义愤激昂,大有此前半生的日子都活到了狗身上,每日里坐井观天,斤斤计较,完全只燕雀之志,失却了鸿鹄振翅高飞的梦想。 刹那间,区区一个苍茫山,已不在沈逐流眼中。 “娘,我是渊儿!”见沈倩儿把自己带到一个荒山半角之上,龙渊知她心思,笑道。虽然知道沈倩儿只是自己的养母,但龙渊仍还是习惯『性』地如此称呼于她。 “你?”沈倩儿这边刚刚从怀中『摸』出一把冰刃匕首,心中万千毒念酝酿中,却闻龙渊此说,整个人登时间愣住。 “我是骗他们的,否则怎么能混进来呢?”龙渊邪邪一笑,道。 若是此事传扬出去,龙渊先是叛出苍茫山,再当着沈逐流的面击杀苍茫山羽化高手而相安无事,再后来竟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苍茫山,更是将逍遥子与沈逐流等人『迷』糊地团团转,苍茫山只怕丢得只剩下屁股了。 但是,见龙渊安然无恙,沈倩儿心中毕竟还是欢喜占据大半,担忧完全被遮掩下去,两行清泪滚出,拍在龙渊肩上,似怒非怒地道:“臭小子,你吓死姑姑了!” “渊儿连娘都骗到了,自然不必说沈逐流与爷爷『奶』『奶』了!”龙渊得意地道。 兴奋过后,终究还是担忧占据心头,沈倩儿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郑重地道:“好了,不管你为什么混进来,现在苍茫山对你来说无异于十八层地狱,趁现在你身份还未被揭破,赶快下去!” “不,我现在还不能走!”龙渊摇了摇头道:“我要把星儿带走!” “可是……”沈倩儿急道。 “我回来苍茫山,便是为了带走星儿!若是我现在就这么走了,必定引起沈逐流的怀疑,到时候星儿只怕凶多吉少!我已经害她不幸至此了,不能再让她因为我而受苦!” “娘,你最疼渊儿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帮我,时间不多,你快告诉我星儿被软禁在了什么地方吧。”龙渊急道。 “星儿她被关在星峦峰下,曾经关押过你爹爹的山洞之中。”见龙渊神『色』刚毅,沈倩儿摇了摇头道。 “星峦峰!”龙渊闻言,知道事不宜迟,道:“娘,孩儿现走了,日后必定想办法把您接走,回到像以前在‘归来村’时的生活!” “等等!”沈倩儿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瓷瓶,塞给龙渊道:“这是‘闭息丹’,你若想带走星儿,一定用得上!” “嗯!”龙渊抓住瓷瓶在手,望着神『色』焦急担忧的沈倩儿,心中一股热流暗涌,再不敢回头,施展开“残影诀”,配合着“鬼魄纵横术”,直朝着星峦峰下飞去。 现在的龙渊,修为已是『逼』近羽化六层巅峰,濒临着“羽化登仙”,“残影诀”的速度已然完全显现。而且,他脚踏“天狼靴”,最近又掠取了狐纵风的风灵之力,全力施展,瞬息千里,已然是到了令人骇然的地步,甚至超越了之前的花蝴蝶。 当日花蝴蝶依仗着自身速度,擅闯苍茫山,而龙渊却是比他更清楚苍茫山的地形和暗中巡逻高手的分布,前往星峦峰下,自然是不成问题。 见龙渊道法精进,度过了“羽化”瓶颈,速度更是厉害,沈倩儿神『色』欣慰,两行清泪,却是流淌得更加欢快起来。 龙渊左右穿梭在山林之中,神念完全铺展开来,探查着暗中巡逻的高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到了星峦峰下。毕竟,苍茫山再怎么厉害,也不会让“羽化登仙”以上的高手来看家守院的。 星峦峰下,山洞之内,一个浅黄『色』长裙的女子,自然便是星芒,望着石壁上沈苍茫的题诗,嘴唇微动,轻声念着: 寂寞白似雪,下笔冷如霜。 幽幽梨花泪,眉间一尺伤。 “星儿。”龙渊望着那本是婀娜,此刻却是清瘦几许,弱不禁风中带着几分病意的星芒,心中疼惜,轻轻唤道。 听到龙渊的声音,星芒身子明显一震,错愕与惊喜中,朝着龙渊望去。 清瘦……枯黄……绝望……毫无生气……额前秀发几许发黄凌『乱』……这样的一张脸,只在瞬间,便燃起一道异芒。 那是见到了最最思念的人的神『色』变幻,饱含真情,如高贵孤洁的花,一生,只为你绽放。若卿不来,纵然零落凋谢…… “小心!”只是,星芒异样的兴奋未能持续多久,见龙渊朝着山洞中踏入,神『色』急变中,猛朝着龙渊扑去。而双手两条火龙吐出,火龙咆哮,似在防范着什么危险一样。 吼!吼!吼!吼!吼! 紧紧刹那间,九条火龙,凭空浮出,齐朝着龙渊轰杀而去。而且,这九条火龙与一般“御龙真诀”凝练的火龙不同,每一条都是神骏非常,而且龙威如山,火力更是纯净,大有吞噬周天,焚烧万物的气概。 龙渊淬不及防,再加上这九条火龙每一条都是接近羽化登仙的水平,龙渊虽有“残影诀”在身,却也不过只躲过了其中三条,另有两条被星芒两条火龙咬住脖子,强行拉扯住,剩余的四条,则是尽数轰击在了龙渊胸口,火光漫天炸裂中,轰隆作响。 直震得山洞上无数碎石尘土落下,扑簌簌作响。 “龙渊?”星芒被炸裂的火芒推开,身子还未落地,便又『逼』发出一条火龙,『荡』开面前火芒,神念紧随而去,探查着龙渊的安危。 “星儿,别怕!”星芒惊呼声中,半空中,却觉腰部一紧,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厚实的胸膛之中,龙渊的声音,风一般传入耳中。 “你,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听到龙渊的声音,星芒心下一喜,但回身望去,却见龙渊嘴角血迹流淌,面『色』也是苍白几分,尤其是这山洞阴黑,龙渊又是穿着一身黑袍,更是衬托地明显,不觉更是担心起来,两行清泪滚滚而落。 “只为你消瘦而心痛,只为你落泪而难过。你一泪倾城,我永世沉沦,不可自拔!星儿,跟我走吧。”龙渊轻轻拭去星芒脸上的泪水,凝望着她,柔声道。 “只要你没事就好。”感受着龙渊浑厚的心跳声,听着这样感人肺腑的话,星芒的心都快要被融化掉,拿衣袖轻轻为龙渊擦拭去嘴角的血迹,低声道。 “你还没答应我呢。”龙渊轻轻捏了捏星芒的鼻子,望着她道。 “还要我说吗?从今而后,我都听你的。”星芒面『色』微红中,依偎在龙渊怀中,轻声道。 “事不宜迟,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龙渊轻轻在星芒额头吻下,温润芳泽中,周身鬼气流淌,便要朝外掠杀。 吼! 五条神骏非常的火龙,拦在洞口,凶神恶煞地堵住了龙渊两人的去路。 龙渊放眼望去,见火龙背后,洞口处放着一个食盒,而食盒中饭菜都是微动,只一盘糕点,被吃了两三块,难怪星芒竟是瘦成这样,登时间满腔怒火,全都转移到了这剩下的五条火龙身上。 “去死!”龙渊丝毫不惧中,悍然迎着五条火龙飞去。只是,五条火龙刚一近身,却是由龙渊周身飞出五颗黑莹莹,中指大小的珠子,五条火龙淬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五颗珠子一穿而过。 将昂—— 五条火龙,纷纷倒地,丝丝挣扎起来。 阴魂附骨锥,花蝴蝶“借花献佛”,要鬼门太乙为龙渊炼制的独门绝杀暗器。本来,当日龙渊拿到之后,第一个是要对付南狼太子的,但当时燎原、狼毒花等人都在,如若自己施展如此手段击杀南狼太子,只怕必死无疑,是以未用。 后来,得到火工头陀的“佛魔念珠”,威力直胜过九尾剑,自然不再需要这“阴魂附骨锥”。可是,龙渊却也未将其放弃,而是多有淬炼,倚着鬼门太乙的法诀修炼,试图将它炼制成自己的绝杀秘招。 虽然现如今凤火六劫完全可以担任这个角『色』,但终有一天这家伙是要涅槃的,所以龙渊只好未雨绸缪了。 所以,这五条小龙很荣幸地成为了龙渊“阴魂附骨锥”下的第一批冤死亡魂……呃,它们应该没有魂魄才对。 “这‘九龙戏珠’的禁锢大阵,是我布下的。”龙渊携着星芒,刚刚飞出山洞,却是眼前一花,一个红衣少年,满头火『色』长发,直如一尊火神般,抱着一把宝剑,徐徐落下,拦住了龙渊去路,慢条斯理地道。 339.君王病危 339.君王病危 那拦住龙渊去路的红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天河。 “天河!”见天河徐徐落下,感受着周天之内急速膨胀起来的真龙火气,与排山倒海而来的龙威,龙渊知道,这小子道法精进的程度更胜沈青竹,一身修为,只怕已是『逼』近渡劫。 又或者,其实已在渡劫。 单从适才那四条轰击在自己胸口的火龙,龙渊便是知道,今时今日,如要单打独斗,自己都未必是天河对手。而且,一旦打起来,苍茫山的人闻讯而至,到时候自己百口莫辩,仍还只是一条死路无他。 鬼舞曾言,洪荒鬼尊推算中,言说自己命中有一个天生的克星,今日看来,只怕还真是天河这小子。 “天河师兄!”见天河忽然杀出来,星芒脸『色』瞬间煞白。 “青玄师弟,时至今日,我天河对你,只有佩服!”天河望着龙渊,静静地道。 “佩服一个即将成为阶下囚的人,你不觉得这很讽刺吗?”龙渊冷笑着,思索着脱身之计,漠然道。 “别的不说,冒充‘离天鸿’,将整个苍茫山骗过,来解救被软禁在此的星芒,计中有计,连环运用。无论是胆略还是谋略,我天河自愧不如!”天河赞誉道。 “哼,我骗过了整个苍茫山的人,却未能骗得过你,有什么好显摆的?既然你不肯放我们走,那么今日便刀尖上见真章吧!”龙渊左手扶住星芒,右手鬼狐刀在手,周身鬼气灌注,冷声喝道。 “我帮你引开暗中巡逻的高手!”天河却不动手,而是转身飞起,朝着拾云峰另一面飞去。 龙渊可以轻松随意地由拾云峰来到星峦峰下,是因为这是在苍茫山内部,巡逻的弟子一来人数少,二来修为也多不高。但在外山,即便是花蝴蝶都不敢太过嚣张,何况此刻龙渊怀中还有一个身子虚弱的星芒? 只是,龙渊没想到,天河竟然要放自己走! 与星芒对望一眼,龙渊知道此刻的自己别无他选,只好跟在天河身后,由他在前面牵扯住暗中巡逻的高手,一路飞出苍茫山,到得东海海边。 “青狐!”见龙渊这么快就成功“偷香窃玉”而回,正在烤鱼吃的秦无双兴奋之中,多少有些惊奇错愕地围了过来。 “为什么要帮我?”望着一身火红的天河,望着目『色』平静,但双眸却是如火种在熊熊燃烧的天河,龙渊忽然发现,自己对自己的这个宿命中的敌人所知实在是太少太少。 “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但这样的帮助,也仅有一次而已,下次再见到你,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天河静静地道。 “喂,红头发,好歹你跟青狐也是同门,下次再见到,难不成真要打?”秦无双举着手中烤黑了半边天,几分糊味弥漫的烤鱼,俊美的脸上也是有些乌黑,不解地问道。 “当然会!”天河毫不犹豫地道。 “无论如何,这是我青狐欠你的,终有一日,会偿还给你!”龙渊望着天河,亦是静静地道。 “多谢天河师兄!”星芒微微躬身,朝着天河致谢道。 “星儿是个好姑娘,对你也是真心真意,希望青玄师弟不要辜负了她。还有,你冒充‘离天鸿’来解救星芒,必定会再次触怒掌门真人,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否则到时候纵然是我想帮你们,也是有心无力!”天河说着,脚下一条神骏的火龙浮出,火光烂漫,直朝着苍茫山飞去。 “这附近有什么王公贵族?”见天河离去,龙渊却并不急着逃命,而是盘算着如何尽快把星芒的身子调理好。 她被关押在山洞中几个月,日进米食以盅来算,纵然是修道之人,也是扛不住,消瘦至此,根本不适合长时间赶路。否则,一旦留下什么病症,便是一辈子都难以根除的隐患。 “西南七十里有个什么侯爵府,看起来挺气派的。”秦无双道。 “走吧!”龙渊催动道法,鬼气流淌,将星芒完全包裹,直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那侯爵其实本是东华国被分配在外的王爷,把守十万兵权,与另外几人一同形成犄角阵势,外御大将策反,内卫京师,无一个不是位高权重,而且尽是皇上的心腹大臣。 龙渊抱着星芒,悄悄降落到一个花园之中,见一个房屋精致典雅,招呼一声,便自进去,将星芒安放**,着令秦无双去寻些人参汤『药』之类。 “你这么做,跟个土匪,有什么两样?”星芒望着龙渊,带着几分好笑,双眸中尽是温柔地道。 “只要能将你身子调理好,做土匪也好,强盗也好,我都愿意!”龙渊轻轻为星芒除去鞋袜,解下外衣,拉过被子来盖上,轻轻地道。 不一时,秦无双便自端着两碗参汤回来,顺便还抓了个满头翁发的老者,正是这府上的大夫。 “你,你们是什么人?”那大夫惊恐地望着一身黑袍的龙渊,颤颤巍巍地道。 “老人家,我只不过想借贵宝地歇歇脚,医治下内人,还望先生诊治。至于诊金,在下十倍奉上。”说着,着令秦无双拿出一定十两纹银道:“这是定金。” 见有银子,又见龙渊并非是凶神恶煞之徒,**女子亦是柔美,这才放下心来,诊治于星芒。施诊过后,便又写下几幅『药』方,俱是些调养身子所用,便也要秦无双去办。 “大夫说,要我在这里修养至少十天以上。可是,可是只怕不出两天,苍茫山的人就会查到这里,我怕……”星芒望着坐在床沿的龙渊,不无担忧地道。 喝过参汤,再有龙渊以仙灵之气温润,星芒面『色』已是红润几分,但要改变她现在清瘦的模样,只怕还需个至少半月。 “正邪混战,逍遥子试图在此一战中压过菩提寺,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大派,而沈逐流更是急欲建功立业,夺取大权,根本无暇顾及咱们这样的小虾米,就算是有人追查过来,也不够我打的。”龙渊笑安慰她道。 “是啊,他们都是目光高瞩,看不到咱们。这样说来,做一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在这样的『乱』世,反倒是一种幸福。”星芒柔声道。 “有你在,无论『乱』世还是太平,都是幸福。”龙渊轻轻吻在星芒额头,道。 “哎呀,好恶心啊你们!”在门外偷听的秦无双再受不了,浑身打颤,推开门,大煞风景地道。 “要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龙渊问道。 “凭着本少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之能,动动嘴皮子,便把一大群小丫鬟『迷』得晕头转向,争着抢着给弟妹熬『药』呢。”秦无双得意地道。 “有人来了,好像还是个女的!无双,你表现的机会到了。”龙渊笑着道。 “保准将她打发得远远的,绝不打扰弟妹休息。”秦无双躬身一笑,推门而去。 “真是看不出来,他这样的人,竟是一只妖精。”见秦无双出去,星芒不禁莞尔道。 “无双心底善良,本质单纯,我敢担保,他比菩提寺的僧人,比苍茫山这些自誉为正道的人都要善良。换句话说,其实妖,也有好坏之分……”龙渊道。 “那你呢?你是一只什么样的狐妖?”星芒好奇地问道。 “臣服在你裙下的狐妖。”龙渊笑道。 正说着,门却是吱呀一声被推开,秦无双面『色』尴尬大红中,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许是个小姐,哭成了个泪人儿,抓着秦无双的衣襟,泣不成声。 “我……”秦无双望着龙渊跟星芒,面『色』愧疚,不知如何是好。 “你又发什么善心了?说吧。”龙渊与星芒对望一眼,笑着道。 “他七叔病危,我想,我想去看看。”秦无双不好意思地道。 “七叔?小姑娘,你七叔是什么人?他待你很好吗?”龙渊随口问道。 “七叔很疼我的,他现在卧床不起,病危至骨髓,只怕,只怕,只怕时日无多了,呜呜。”那小姑娘,又是哭了起来。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不过,要尽快赶回天下城!”龙渊对秦无双道。 “好勒!”秦无双欢喜地道。 “可是,可是,可是我七叔是不见外人的,外人也见不到他,我怕……”那小姑娘又是犹豫起来。 “放心,没人能拦得住我!”秦无双拍着胸脯道。 “可是,擅闯皇宫,可是死罪啊!”那小姑娘急道。 “皇宫?难不成你七叔是君王不成?”秦无双愕然。 “是啊,我七叔,就是当今国主啊。”那小姑娘眨着一双大眼道。 “当今国主?李昌隆?”龙渊愕然。 “是啊!”那小姑娘心无城府地道。 “这是仙家‘长生丹’,你拿给李昌隆服用,可缓解他病情。”龙渊从丹『药』盒中拿出一大把丹『药』来,递给那小姑娘道。 “无双,你即刻去往南疆,寻找九命猫妖,将李柔熙带回东华国皇宫之中!”说着,龙渊从怀中掏出一枚被鬼气包裹着的铜铃,递给秦无双道。 “李柔熙?是熙儿姐姐,你认识她吗?”那小姑娘捧着手中仙气流『露』的“长生丹”,望着龙渊,兴奋地问道。 340.调兵遣将 340.调兵遣将 打发走秦无双跟那小姑娘,龙渊心『乱』如麻,实不想大堆大堆的事情,竟然堆集在了一块。 正忙着牵引四大派囤积到天下城,在魔教眼皮底下暗渡陈仓,把正道中人带到千里峰回,灭掉南狼宗。但星芒被软禁关押,李昌隆病危,又得带李柔熙回来,而世事多变迁,谁又能说得准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见龙渊面『色』凝重,星芒不禁心痛起来,握住龙渊左手,柔声道:“你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跟我说,纵然我帮不了你,至少,也可以分担一些。” 龙渊微微一笑,除去鞋袜,钻到被子里,抱住星芒,将她身子贴在自己胸膛,源源不断的仙灵之气传递过去,道:“你身子虚弱的厉害,又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先休息要紧。在我怀里,什么都不要想,赶快睡吧。” 那方才被秦无双带来的小姑娘,正是这王爷府中的公主,叫作李玉暖,而这房间,正也是她闺房。不过,拿到龙渊的“长生丹”,她此刻正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当今四王爷。 “这的确是仙家丹『药』!快,快,快备马,本王要进京面圣!”四王爷捧着手中“长生丹”,对着门外大喝起来。 沈倩儿拿给龙渊的丹『药』,岂是凡品?这丹『药』,纵然是当年沈青竹要吃一颗,都是不易。而薛茹疼爱沈倩儿,母女又是失散多年,这才给了他十几颗。 至于这四王爷,他自然是要站在李昌隆这边,否则一旦李昌隆驾崩,那么皇后大权在握,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受到牵连,所以见女儿拿来十多枚仙家丹『药』,仙气流『露』,都来不及问问女儿是如何得到的丹『药』,便急不可耐地备马出行。 次日,四王爷携同李玉暖带领千人大军直朝京都快马加鞭,侯爵府中只剩下几个夫人,几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少爷,根本无人会注意到李玉暖的闺房。 秦无双魅力无限,次日便有人送来饭菜跟汤『药』之类,龙渊自然是乐得清闲,将星芒喂养起来,不出七日,已是神『色』如常,好转了许多。 第七日,龙渊抱着星芒,正在花园池塘前喂鱼,优哉游哉,休闲自在。 “我身子都好了,今天便动身吧。”星芒依偎在龙渊怀中,将鱼食撒在池中,望着争夺鱼食的金鱼,带着几分催促道。 “不急这一日两日,等你身子再好些,咱们再动身不迟。”龙渊道。 “你现在是狐族的大长老,身担重任,我可不想你因为我,背负骂名。”星芒轻轻摇头道。 这几日,龙渊已将进来遭遇悉数告诉星芒,但关于萧如寐与楚琴儿的事情,却是一字代过,不敢多说。 龙渊也是担心天下城那边的情况,毕竟狐纵风与狐流言不合,自己这才将他们一个派到华绝山,一个派到千里峰回,但如若自己长时间不现身,难免会使得族人猜疑,一旦生出异变,但是得不偿失。 见星芒身子已是恢复大半,虽还虚弱,但只要不与人交手,便也无碍,当下也不再推迟,鬼气流转,直朝着天下城飞去。 天下城,一家客栈内卧房内,龙渊与狐纵风等人汇合。 “启禀大长老,华绝山这边,魔教中人调集大军,约十万人,非但无撤退迹象,更有主动出击之势!”狐纵风回禀道。 本来,魔教是不想在华绝山附近与正道发生冲突的,但现在正道大兵囤积,与之先前几百人相比,情况已是转变。 “启禀大长老,千里峰回这边,囤积数十万弟子,似有动向。”狐流言回禀道。 “启禀大长老,天下城周围已聚集正道中人近二十万人,其中包括沈逐流带领的十二万,其余三大派以菩提寺四万人位居第二,戒身观三万人,武夷派不足一万!”狐衍风回禀道。 “短短十天的时间,苍茫山竟然调集十二万弟子来此,看来此一战他们势在必得,有好戏看了!”龙渊暗暗点头,心说沈逐流你终于放眼天下,要趁『乱』割据,成为一方枭雄了。 可是,纵然枭雄又如何?不还是自己的一枚棋子! “现下魔教两边大兵囤积,只怕是要一起朝天下城下手,正道这边纵有二十万人,只怕也是不敌!”狐衍风沉思道。 狐族现在最需要的是正道与魔教双方最大化消耗的同时,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均衡,这样这场混战才能够长时间的持续下去。 否则,正道这边这二十万人一旦被魔教左右夹击,覆灭于此,那胜利便会完全倒向魔教这边,不出两年,此一战便会偃旗息鼓。 “所以,要想办法致使魔教两边大军不能汇合,更使得正道这边朝着一边猛打,最好将其尽数消灭!”狐纵风道。 “不错。正道这边,疲于奔波,更是在明,正面交锋,根本无胜算可言。所以,一定要使得他们在开战之时,至少在数量上保持优势!”龙渊点头道。 “可是,我们不要忘了,魔教另外两支宗派‘东魁宗’与‘猎狐宗’,再加上魔教总坛春秋战国两大长老手下数十万大军此刻仍还是在暗处,这一点,我们不得不防!”狐纵风沉『吟』道。 魔教昔日的“西狐宗”,在正邪大战中,已是替换为“猎狐宗”,天下皆知。所以,狐族与魔教不合的消息,也已是满天下飞扬。 “东魁宗宗主楚剑辰已是效忠于青狐大长老,他的女儿楚琴儿更是大长老的爱妾,此刻隐藏在魔教之中,只为将来咱们复仇时里应外合。”狐流言道。 龙渊见他说楚琴儿是自己的“爱妾”,脸『色』微红,却也不欲遮掩。 “楚剑辰与我有联系,现在东魁宗与猎狐宗正联手,囤积在西南丛林,只待这边一打起来,便朝戒身观下手。至于魔教的两大护法春秋、战国,他们的踪迹,却是不知了。”狐流言道。 “燎原雄才大略,更是心狠手辣,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我们行事要处处小心,切不可被魔教算计。流言太上长老,你即刻返回仙狐山,带领一万高手埋伏在暗,随时接应我等!”龙渊沉『吟』道。 “谨遵法旨!”狐流言点头道。 “灵风太上长老,待会你随我一起去见一见沈逐流。” “衍风,弄火,你们带人想办法混迹在正道弟子中,务必隐藏实力,暗中解决掉不听从沈逐流调遣的弟子,并把风向指往‘千里峰回’,南狼宗所在!” “八长老,九长老,十长老,你们带人暗中解决掉北魅宗与南狼宗散布在天下城附近的细作,务必将正道这边的动向消息拦截住,不被魔教惊觉!”龙渊分配道。 八长老,九长老,十长老乃是狐族的三个女子,分别叫做狐妖姬,狐怜惜,狐娇娇,一个妖娆万千,一个楚楚动人,一个娇柔可爱,俱是貌美倾城,更是羽化高手中的高手。 “谨遵法旨!”三女躬身领命道。 “七长老,你即刻带人前往戒身观附近,想办法将魔教东魁宗与猎狐宗埋伏在西南丛林的消息透『露』出去,要他们有所戒备!”龙渊望着一个狐族的老者道。 这老者,自也是狐族的第七长老,狐儒样。 上一届,狐族十长老是十个女子,可到了龙渊这一届,狐族十长老中,却只剩下三个女子…… “那女子,似乎是苍茫山弟子啊。”分配完,龙渊带着狐纵风,借着月光,走在静谧的街道上,朝着沈逐流住处,慢慢走去。 暗中汇合,龙渊等人又是换做了商贾的打扮,又都是暗中传音,是以并不会被正邪两道察觉。而星芒,此刻正在他们适才商议事情的房中隔壁,换做了普通商家女子干练的装束。 龙渊点了点头道:“怎样?” “如果由她来将魔教分布的消息告诉……”狐纵风沉『吟』道。 “不可!”龙渊打断他的话道:“星儿终究是苍茫山的人,我不会使她为难,去设计苍茫山弟子的!这样的打算跟计谋,请太上大长老日后断不可有!” “青狐,你要明白,当你有了这样想法的瞬间,便是有了弱点!一个人,一旦有了弱点,便随时都可能被人算计,死于非命!”狐纵风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多谢灵风太上长老善言!”龙渊回敬道。 “那么,你有什么手段,能够使沈逐流相信你,并说服其余三大派,率兵攻打南狼宗?”狐纵风转开话题,问道。 “你不是说,一个人,一旦有了弱点,便随时都可能被人算计的吗?沈逐流的弱点,我已经抓在了手中。”龙渊停下脚步,望着狐纵风,目如止水,面『色』淡冷地道。 “这么说,我狐纵风的弱点,也是被你握在手中了?”狐纵风点了点头,目中阴桀一闪而过,冷哼道。 “你说呢?”龙渊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更声,贴着『潮』湿的地面,远远传来,带着几许悲凉的意味,冷风缠绕,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虽是地处西域,城中多融汇了西域文化,但这打更的习惯,却完好无损地挪移了过来。但那打更的,却像是个西域胡人,一口汉语说得僵硬,又是这般拖着长音,未免显得不伦不类,头一次听的话,还以为是鬼哭。 341.双龙流窜 341.双龙流窜 沈逐流挥兵南下,统领十二万苍茫山弟子,而其余三派,隐约间,也是以他为尊,遵从调度,自然是人生得意,意气风发。 但他生『性』谨慎,这时候,倒也能沉得住气,非但未表现出丝毫骄奢放纵,而是与其余三派管事,一起商议万千,将正道这边,这二十万大军分派有度,依据天下城,可攻可守,占尽了天时地利。 龙渊与狐纵风收敛全身气息,在巷子里穿梭着,终于来到“醉仙楼”下,酒旗猎猎,望着三楼点着灯火的房间,一个人影,映在窗户上,似乎在摆动着什么。 “沈逐流此人生『性』谨慎,处处小心,由此,倒是可见一斑。”狐纵风指了指脚下,点头道。 龙渊闻言一怔,顺着狐纵风手指望去,神念展开,却才发现竟有七八道黑荧荧的细丝,左右纠葛缠绕,适才只消自己再朝前迈上半步,只怕便会触动机关,就算不为其所伤,至少也会惊动于人,受人围困。 “看来,我倒小看了他。不过,越是如此,他的利用价值便也越大,说不定当真能够率领正道大军,灭掉南狼宗!”龙渊冷笑道。 “大长老有何打算?”狐纵风望着三楼的光影,问道。 “灵风太上长老请在暗处稍待,若我与那沈逐流谈不拢,便来接应我!”龙渊道。 狐纵风眉头一邹,不想自己来这里只是一个暗中接应的角『色』,不悦之情,油然而生。 龙渊对他反感只作不见,神念完全铺展,在半空中来回探查之下,千百黑丝显出,看清其中缝隙,周身鬼气流淌,斜斜飞到三楼,对着窗户上的人影,以一种平和的语气道:“沈先生,别来无恙啊!” “托福托福!”龙渊身后,一片火光盛开,一条精猛的火龙,氤氲在龙渊背后,拦住了龙渊去路。 龙渊第一次见沈逐流施展“御龙真诀”,还是在将近两年前,懵懂未知,被火榕击杀时,与星芒一同被救,那时候龙渊便深深为之震撼。 然而,直是到了现在,再见沈逐流施展出“御龙真诀”,这份震撼之情,仍是不觉流『露』。虽然,直觉告诉自己,沈逐流远还未能与逍遥子齐肩并驱,但其修为,已是远远超乎自己想象。 窗户,吱呀一声打开,显出房内简陋的布置,沈逐流一身湛蓝道袍,背对着龙渊,正凝望神身前桌上的一个类似于沙盘的东西,上面山川起伏,仙气氤氲,显然是他以法力将这周遭环境模拟而成。 龙渊倒是不想沈逐流竟是如此态度,微微错愕之下,定了定心神,轻轻飞落进入屋内,朝着那“沙盘”靠近,凝神望去。 但见那沙盘之上,地形错落,正是华绝山与天下城的模样,更为重要的是,上面还以黑白棋子标注了双方的兵力分布。 此前,龙渊只是知道正道这边势成格局正是隐隐包围着华绝山,进可攻,退可守,然而直到见了这沙盘,才知道,正道这边合纵连横,直如一柄尖刀般,已然朝着华绝山『插』入。 “你看这华绝山的势力分布,有何不妥之处?”沈逐流凝望着华绝山的势力分布,邹眉道。 龙渊点了点头,指着华绝山看似收缩,实则外『逼』的兵力分布道:“单凭先生所掌握的双方兵力分布而言,魔教以十万对二十万,虽背依山形,但若主动出击的话,完全处于劣势,燎原不是傻子,所以他布有后着!” 沈逐流闻言微微一愣,目中精光一闪而过,随即变得更为深沉起来,朝着龙渊望去,道:“继续。” “先生心中应该有所察觉吧?否则,只怕早已挥兵杀入华绝山了,又或者,出击挑逗,『逼』迫华绝山的人主动动手。但一直到现在,都是按兵不动,一来是不想让魔教背依山行,占据天时地利,二来则是在防备着魔教的偷袭吧?”龙渊淡淡地道。 沈逐流目中本是消散的精光再次重回,看着龙渊的神情,也是变得复杂起来。他出言问龙渊,不过是随口而已,根本未抱有什么希望,但龙渊所言,却是字字刺入其心中防范,而这些,甚至是连其余三大派高手都未能想到! “你适才说,单凭我掌握的情况,也就是说,你今日前来,是带着魔教的消息了?”沈逐流微微沉『吟』道。 “你是想得到什么?要我解除苍茫山对你的追杀?”沈逐流错愕道。 “被天下第一大派穷追不舍,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在下今日前来,的确是要跟先生做一笔交易。只要苍茫山能够解除对我的追杀,我愿将魔教南狼宗所在告之先生!”龙渊目光油滑地道。 除了拿解除对自己的追杀作为交换条件之外,龙渊倒也的确是没有理由来帮助苍茫山。而这个理由,也是沈逐流更够相信的唯一的理由。 “我为什么要信你?”沈逐流冷笑道。 “因为你没有要杀我的意思。早在方才,在窗外,先生已是察觉出我的身份,却是非但没有动手,而是将我放进来,只怕在深心深处,对我青狐,还是留有几分期待的。”龙渊笑道。 沈逐流闻言身子一怔,但仔细一想,自己因为他而得醍醐灌顶,放眼天下,现如今手握二十万正道大军,隐约间统领着天下正道,何等威风?何等雄壮? 而这等威风,这等雄壮,又岂是小小一个苍茫山掌门所能比拟? 虽然龙渊先是反叛自己,继而以“离天鸿”身份出现,再次当着苍茫山的人恨恨地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本是心中恨极,但再次见到他,心中竟是鼓『荡』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而这种期待,在龙渊提出自己的交换条件之后,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青玄啊青玄,你究竟是什么人?”沈逐流望着龙渊,目光变得好奇起来。 “这么说,先生是同意这场交换了?”龙渊笑道。 “我有拒绝的理由吗?”沈逐流玩味地笑道。 “既然如此,那么先生打算如何解除苍茫山对我的追杀令呢?所谓空口无凭,我可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龙渊道。 “你不先把条件摆出来,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天下正道追寻千年,都未能寻得南狼宗所在,我凭什么相信你知道?”沈逐流戒备深深地道。 “既然如此,那么请跟我来!”龙渊屈指一弹,将迎面窗户推开,周身鬼气流淌,直朝窗外掠去,朝着云层之上,疾飞而去。 吼! 火光炸裂,龙渊虽未动用“残影诀”,但速度已是非常人所能比拟,然而沈逐流却是后发先至,脚踏火龙,追了上来。 “既然如此,那今日便来探探你的底细!”龙渊望着气定神闲的沈逐流,心生比较起来。对于看不出他修为等级,龙渊很是耿耿于怀,毕竟这家伙也有可能是自己仇人之一。 纵然不是,但从明火长老口中也是得知,这家伙对自己父母干了不少坏事。 “先生,此去南狼宗所在甚远,咱们还是全力以赴吧!”龙渊说着,脚下七星亮起,残影诀完全催发,身后残影连连,只一瞬间,便掠去得无所踪迹。 沈逐流见龙渊速度如此,虽已知道他是花蝴蝶的徒弟,但仍是忍不住神『色』大变,伸手虚抓中,一团火芒在手掌中盛开,猛然朝前轰去,却是一条火龙瞬发窜出。 但见这条火龙,火鳞灼灼,『逼』发着熊熊火势,刚一飞出,却是被追上,继而竟是顺着沈逐流脚下火龙缠绕起来,上下翻飞,将自身火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另一条火龙身上。 见沈逐流不过只隔了三两息的时间便自追上来,更见他脚踏一龙,另一龙游动缠绕,龙『吟』阵阵,龙渊亦是忍不住赞叹起来。 《御龙真诀》之所以被列为苍茫山三大真三绝技之一,便是因为它变幻万千,无所拘泥,每个人都可按照自己的意愿,驱动火龙,甚至是研制自己的招式。 是以,虽统称为“御龙真诀”,但把一百个苍茫山弟子拉到一起,只怕便会施展出一百个不同的御龙真诀,若是外行人看来,还道是一百种不同的道法呢。 直觉告诉龙渊,沈逐流对“御龙真诀”的驾驭,虽不如天河那边绝艳精华,但其威力,却远不是天河所能比拟。此人隐藏极深,由此可见一斑。 怪不得,当年龙渊炸开逍遥子闭关的山洞,逍遥子老羞成怒,还道是沈逐流所为了。 两人飞掠在乌云之上,皓月皎洁,一个周身如黑水般流淌着极为纯净的鬼气,呜呜鬼啸,宛如鬼魅冲出地狱,令人闻了胆寒,另一个却是浩然正气,照亮天地。 然而,两人速度越来越快,却始终是保持在齐驱并驾的状态,谁也未能超越谁半步。 当然,这主要是龙渊未将“残影诀”与“鬼魄纵横术”结合起来,将自身速度催发到极致的缘故,毕竟他还不想托底。 但谁又知道,沈逐流究竟有没有全力施展道法呢? 两人各怀鬼胎,在龙渊带领之下,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是到了千里峰回的地界。顺着龙渊所指,沈逐流神念完全催发,隐藏着自己行迹,漂浮在半空,朝下探查下去。 “燎原这厮,果然卑鄙!”沈逐流探查之际,与龙渊站定在一座荒山之上,面『色』越发紫黑起来,拳头紧握,隐隐龙『吟』震怒声中,忍不住咒骂起来。 342.仙剑雷罚 342.仙剑雷罚 “先生有何打算?”望着神『色』越来越是阴黑的沈逐流,龙渊淡淡地问道。 “所谓兵贵神速,自然是即刻回去,调兵遣将,转明为暗,在明日天黑之间,率大部来此,将南狼宗灭掉!”沈逐流双手背负起来,神『色』中带着几分睥睨之气地道。 “先生怎么贵人多忘事?在下问的,是先生如何处置对我追杀令的事情。”龙渊摇头叹息着,一副你个老小子过河拆桥,好不地道的神『色』。 “这个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时间紧急,咱们路上说吧!”说着,沈逐流化为一道惊雷,急朝着云层之上掠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龙渊跟前。 龙渊鬼气流淌,直追而上,望着身旁双龙缠绕,站在龙头之上邹眉神思的沈逐流,心中只是冷笑,但神情之中,却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沈逐流虽然亲眼见到魔教南狼宗所在,但对龙渊的怀疑却是更加深厚起来。毕竟,龙渊是花蝴蝶的徒弟,这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么便是说,他也应该是魔教中人才是,可他却怎么会反过来帮助自己对付魔教? 而且,他同样想不通的是,龙渊竟然还得到了武夷派掌门,号称当世第一高手的萧落魂的庇佑,大有一副你敢动他,老子灭你满门的架势。 当然,更重要的是,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龙渊便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由一个筑基小子,一跃到此刻的羽化,在速度上,甚至还要高出自己一筹的高手,才是最令沈逐流想不通的关键所在。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沈逐流,龙渊根本不必去在乎苍茫山的追杀令,毕竟此刻正邪混战,正道陷入苦战,根本无心去击杀一个小小的羽化高手。 最重要的是,萧落魂已是放出话来,谁敢动龙渊,便是与整个武夷派为敌,龙渊有这个靠山在背后,更是不必害怕区区一个追杀令。 那么他究竟意欲何图?沈逐流打破脑袋,心中也是难有解答。 “青玄,终有一天,我沈逐流会成为苍茫山掌门,甚至是统领天下正道,大权在握,你可有兴趣回到苍茫山,助我打下这片江山,成就万古不枯的伟业?”沈逐流忽然道。 “先生此话什么意思?”龙渊见说,微微错愕起来。 “你真的在意区区一个追杀令?我不信!但是,我想,你不会拒绝苍茫山第二掌门的诱『惑』吧!”沈逐流和颜悦『色』地笑着道。 “要我……”龙渊神念深处,凤鸣声气促而起,知道沈逐流已是起了杀心,如此诱『惑』,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罢了,索『性』将计就计,神『色』为之一顿,变得贪婪起来。 吼! 那条缠绕盘旋的火龙,忽然脱离,上下翻飞着,龙尾急速拍打,直朝着龙渊吞食而下。仅仅刹那间,云层之上,便是火光布满,到处弥漫着令人为之胆寒的龙威。 “你好卑鄙!”龙渊周身鬼气急朝着火龙轰击中,大手张合,呼呼拍出近百掌,“掌心魔雷”完全展开,配合着鬼气,道道阴黑『色』电芒撕裂苍穹,惊雷炸响中,轰击在火龙之上。 虽然是早有防备,但面对沈逐流这样的高手,龙渊丝毫不敢大意,而恰好沈逐流所用的偷袭手段是“御龙真诀”,而龙渊得指点过天河的那蒙面人指点,知道“掌心雷”是“御龙真诀”的克星,这才“间不容发”地化解了沈逐流的击杀。 见龙渊竟然化解掉了自己的偷袭,沈逐流神『色』明显一怔,毕竟自己这一条火龙蓄势而发的同时,为求一招毙敌,事先还以“第二掌门”之位麻痹了一下龙渊,让他心生懈怠,却不想仍是被他躲过。 本来,按照辈分,沈逐流偷袭已是不该,但他既然动了诛灭龙渊的念头,一招失手,绝不会因为自持身份而再有容情,不等他反应过来,火龙瞬发中,手劈惊雷,瞬息而至。 见沈逐流双龙齐发,惊雷炸裂紧随而至,龙渊心中感叹之际,鬼狐刀悠然在手,左手“掌心魔雷”轰击而出,紧接着右手勃然劈下,脚下七星亮起,却是直飞而下,钻入了乌云之中,试图夺路而逃。 沈逐流不知“掌心雷”对“御龙真诀”的克制之用,毕竟如他,绝不会有人去钻研“掌心雷”这样低下的道法,见自己的两条火龙竟而被龙渊看似浑然无力的“掌心魔雷”给轰击得微微眩晕,迟钝起来,沈逐流只是惊叹于龙渊道法之精纯,心下微微骇然起来。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份骇然之情,更是使得沈逐流诛杀之心更盛,毕竟对于龙渊,他实在是吃不透,更是不能掌握在手中,这样的人中龙凤,一旦风云际会,浅水飞蛟龙,便是自己的敌人,自然要趁着他羽翼未丰,趁早解决。 只是,令沈逐流失算的是,自己连发两记,却仍是被龙渊给逃脱。 “你这是自寻死路!”见龙渊躲入云层之中,沈逐流神『色』轻蔑中,手中湛蓝光华流转,一柄样式古朴,但雷纹附着,一出世便是牵引诸天雷力,隐约间掌握着仙界雷罚之力的仙剑在手,雷力灼灼中,直朝着云层中点杀而去。 这柄仙剑,便是叫作“雷罚”! 传闻中,诸天万界,若谁触怒天颜,便会有仙界雷罚降世,即便是飞升为仙的矿世高手,身中此雷罚,都要陨落。是以,九尾仙狐之死,便有许多传闻,说她是因为斩杀正道数十万精英弟子,触怒天颜,受到仙界雷罚才陨落的。 而沈逐流手中仙剑,号称雷罚,兵器谱排名第一的洪荒古剑,其威力,自然是不言而喻! 但见沈逐流一剑点下,整个云层,急速滚『荡』中,惊雷声万千炸裂,道道惊蓝电束碗口粗细,丝丝缠绕,直将黑夜点缀成永世的白昼,虽是云层之上,道法通天的沈逐流都是大感震耳发聩,隐有为电芒吞噬的危险,何况是云层中,万千惊雷炸裂,承受着仙界“雷罚”的龙渊? 握着手中“雷罚”,沈逐流身子不断向上,神情冷漠中带着几分狂热,望着脚下化为一阵阵雷力漩涡,轰隆作响的“乌云”,忍不住叹息道:“若你不背叛我,又岂会是这般下场?又或者是说,花蝴蝶一生败在我手下,你也与他一样,注定要死在我手上?” “当年,在昆桑山,这把‘雷罚’仙剑本应该是花蝴蝶那厮得去的,可他却因为什么兄弟之情,为了救护身中剧毒的师兄弟,而与此剑失之交臂,不想今日你竟是此剑下第一只亡魂,看来的确是天意如此了!” 沈逐流喃喃地道。 不过,便也是在此瞬间,沈逐流忽然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星芒。也许,龙渊之所以帮助自己,是为了星芒也说不定……而如若当真如此,那么只要能够控制住星芒,岂不是等于多了一个深知魔教底细的内线在手? 沈逐流如是作想,未免又是微微后悔起来。 只是,他却是不知,雷力漩涡之中,另有一番光景。 龙渊本是想着借用云层逃脱,毕竟他自知不是沈逐流对手,而且更是没必要与他纠缠,令他耗费太多道法,更是还指着他去跟南狼宗厮杀,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此举在沈逐流看来,实在是可笑至极。 别的且不说,苍茫山道法以“雷”“火”为根基,躲进云层之中,便是躲入沈逐流的“雷库”之中,,更何况他还有“雷罚”仙剑在手? 这一下子,龙渊叫苦不迭中,周身鬼气瞬间被打破,黑袍更为灼灼雷力撕破大半,轰然灼烧起来,整个身子,更是饱受雷罚之苦,直电的他甚至都看到了自己的骨头架子。 然而,就在这瞬间,缠绕在龙渊手腕的红线,自也是龙渊的母亲,九尾仙狐留给龙渊用来保命的一束青丝,丝丝缠绕,将龙渊给包裹了起来。 可是,九尾仙狐虽然道法通天,成为旷世神话,但她毕竟已是陨落,区区一束发丝,怎能与“仙界雷罚”相抗衡? 龙渊这边刚刚得到几分解脱,大气还未喘开,但耳边雷力轰隆有声,直轰击在周身红芒之上,不断搅合,挤压着龙渊借以避难的空间。 轰! 就在龙渊刚要想办法脱身之际,红芒已是被道道惊雷之力撕裂,万千炙芒电束,又或者是说,“雷力之海”朝着龙渊轰然灌注下来。 在这“雷力之海”中,龙渊神念刺入,瞬间便是凶猛的反噬之力驳回,使得龙渊根本不知道应该朝那一边冲杀。更为要命的是,即便是知道哪边雷力最为薄弱,但只要被沾身半分,便是要承受整个雷力漩涡的洗礼…… 此刻的龙渊,已不是面临着“触电”的危险,而是周身“雷区”,无隙可躲,更是直如在深海中,失去了屏障一般,立时便要被“淹死”。 “我命休矣吗?”于刹那的瞬息之间,龙渊面对着周身雷芒,面对着直如“海水”般朝着自己压合而来,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无力的悲凉与凄怆…… 343.羽化登仙 343.羽化登仙 “我命休矣吗?”于刹那的瞬息之间,龙渊面对着周身雷芒,面对着直如“海水”般朝着自己压合而来,龙渊的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无力的悲凉与凄怆。 唵--嘛--呢--叭--弥--吽-- 然而,就在龙渊心生绝望的瞬间,脖子上的佛魔念珠却是忽然祭起,梵音佛唱中,佛门六字真言诀运转开来。 面对忽然出现的救命稻草,龙渊知道是火工头陀感应到了自己的危险,千里救难,心中感恩中,知道机不可失,忙忙摒弃心中恐惧,体内四灵运转,催动佛门道法“如来化身诀”。 嗡-- 沉闷如老钟,令人难以承受的声音在龙渊耳中响起,而且这声音竟是有若实质,直透过佛魔念珠的庇护,层层轰击在龙渊身上,直令龙渊四肢扭曲,体内五脏六腑急速翻腾起来,险些便要错位颠倒,口中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落在佛门金光之中,嗤嗤啦啦燃烧起来,化为阵阵白烟。 龙渊刚刚凌空盘膝坐稳,“如来化身诀”只催动小半,眉心处金漆还未流淌,便被这沉闷的声音给击杀得溃不成军,龙渊心中多少是怒不可止的。 但是龙渊现在也是知道,佛魔念珠根本不可能承受这“雷罚”之力太长时间,而如若自己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无法做出充分的准备,那么便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而且是在这万千雷力之中,化为灰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地死去…… 强忍着万千苦楚,“如来化身诀”再度展开,金漆流淌,布满全身,接下来便是思考如何应对即将击垮“佛魔念珠”的“雷罚”之力了。 怎么办?怎么办!龙渊心中咆哮起来。 “渊儿,如此关头,唯有四灵之力,才能化解这千古‘雷罚’之力!”九尾剑飞出,落在龙渊双膝之上,白光氤氲中,一抹青芒流动,似有灵『性』,而九尾仙狐栖迟的声音,也是在龙渊神念深处响起。 “四灵之力?”龙渊得一言提醒,心下急转,深深思虑起来。 佛灵,慈悲普度,最为纯净柔和。 魔灵,暗藏凶煞,最为诡异莫测。 仙灵,中正不阿,最为灵动浩然。 鬼灵,残忍嗜杀,最为凶戾暴虐。 可在这万千雷罚之中,却如何运用这四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来化解这场灾难?龙渊再一次陷入深深的咆哮之中。 咔嚓——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龙渊脚下,佛魔念珠撑开的金质光球上,忽然裂开一道缝隙,裂痕之声,万万千暴虐声中,清晰地传入龙渊耳中,几分诡异可怕。 “佛光普照!”龙渊心下骇然中,忙忙催动佛灵之力,去修补裂痕。 然而,仅仅便是在这瞬息之间,整个光球之上,却是嗤嗤啦啦地裂出数十道,近百道裂痕,外面肆虐的雷罚之力,已是隐约可见,根本不是龙渊佛灵之力所能修补,只怕不出三两息,便要完全破碎。 “十八罗汉,护阵!”龙渊见守护自己的佛灵光球已是快要爆裂,忙忙将那十八尊镇守在自己气海中的十八罗汉调出,镇守在自己周身。 这十八尊罗汉,本是十八颗极乐念珠的神魂,心生佛门智慧,得有火工头陀佛法灌溉,更在龙渊气海内遨游,获益匪浅之下,此刻已是不凡。 但即便如此,在这万千雷罚之下,仍是显得渺小不堪,虽有他们加入,仍是不过杯水车薪,根本无力修补不断延伸的裂纹。 “遮天随心掌,佛魔神通!”龙渊见情况仍是不容乐观,只得再次催动魔灵之力,以火工头陀的“佛魔道统”来对此进行修补。 咔嚓咔嚓—— 不断加剧的裂痕声告诉龙渊,这样,也是行不通的。 “混沌无极!”龙渊额上汗珠子如“金豆子”一般,颗颗落下,感受着由缝隙中肆虐而来的雷罚之力,一种地府大门缓缓为自己开启的死寂油然而生,终于爆发出最终极的手段。 刹那间,以龙渊为中心,四灵之力鼓『荡』,渐渐化为灰白之『色』,朝着裂开的缝隙之中,填补而去。可是,万千雷罚之力下,如此,仍是不济。 “顺水推舟!”在这电光石火中,龙渊忽然间想起当日在惊鸿擂台上,与天河的一战,不觉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登时有了主意。 当日的龙渊,依靠着对民间招式武学“降龙十八掌”的运用,竟与天资卓绝的天河打成旗鼓相当,甚至在实质上更胜他一筹的境地,而今日,如何不能再次动用民间招式武学之中的“太极之力”,将肆虐在自己身旁的万千雷罚,“顺水推舟”,送到别处? 想通这一点,龙渊心中登时大喜,双手抱圆,左右晃动起来。 嗡-- 沉闷如老钟,有若实质的铁戈铮鸣声在次在龙渊耳中响起,直轰击在神念之中,此刻的龙渊,直如一根面条,在水中被水流**。 龙渊知道,这声音预示着“佛魔念珠”已彻底被这“雷罚”之力击碎,也就是说,自己在失去了媲美九尾剑的依仗之后,更是要直接面临万千雷罚之力了。 这样的压力使得龙渊根本无心去为自此消散于人间的“佛魔念珠”念一段“往生咒”之类的来为他超度。 “身在自然,心在自然,道法自然!”龙渊盘膝坐姿瞬间被拉扯,周身混沌之力隐约被撕裂中,龙渊再次催动仙灵之力,在身子“错位”中,双手画圆,源源不断地将凝实在周身的混沌之力拉回,推动,旋转起来。 雷罚之力再怎么厉害,还是未能超脱出自然,而道家法门,便是“存乎于自然,道法自然”的道统,多少会是受到克制。 “佛灵,渡化!”见每将双手推动半寸,都是如挪大山,龙渊心下焦急中,展开佛灵之力,将那些渗透进来,阻隔自己运转“太极”的雷罚之力,渡化皈依,归入混沌之力中。 面对万千雷罚之力,龙渊是渺小不堪,但面对闯入了自己“地盘”,落单的“雷力”,龙渊便是巍峨大山,不可撼动了。是以,“渡化”雷力,倒也不难。 “魔灵,炼化!” “鬼灵,吞噬!” 魔灵与鬼灵开启,开始朝着混沌之力外围的鬼力进行拉扯,炼化,吞噬。 不多时,佛灵之力已将渗透进来的雷罚之力完全渡化,自也与魔灵鬼灵汇合,三者合一,犹如现如今穿西装带眼镜的砖家叫兽,忽悠起这万千雷罚之力来,游刃有余。 不过,虽然暂且在这“雷力之海”中躲过一劫,但这般急剧耗费着法力的前提下,犹如一叶孤舟飘『荡』在海浪之上,看似潇洒,但只要掌船的人精疲力尽,无力划桨,便还是死路一条。 龙渊趁此时机,伸手朝着怀中『摸』去,却是空无一物。原来他怀中的丹『药』盒,已是在刚开始承受雷罚之力时,已被绞杀,化为灰烬了。 “可恶!”虽然自沈逐流驱动“雷罚”仙剑到现在,不过百息的时间,但就是这不足百息的时间里,龙渊却是感觉着直如度过了千年,历经了万千磨难一般,实在是求生不得,不想求死,而又生不如死! “我现在的法力,根本无力维持这般运转,只能希望这雷罚之力,赶快消散了!”龙渊心中盘算着,开始收缩自己的防御范围。 冰凌—— 就在此危急关头,龙渊的神念深处,巍峨高山之中,却是忽然传来一声如玻璃破碎的声响。 “羽化登仙的瓶颈,竟然破去了几分!”龙渊心中骇然起来。 “是了,我现在处在内忧外患之中,尤其是在这万千雷力之中,混沌之力苦苦支撑,正是对自己最大的考验,而我每将其压缩一分,便是质的飞跃,如若把握好时机,说不定便能够羽化登仙!而一旦羽化登仙,实力再次飞跃,到时候便能够挪动身子,冲杀出去了!”龙渊心中狂喜道。 打定主意,龙渊再不迟疑,收敛恐惧,全力收回四灵道法,任由雷罚之力打在周身混沌之力上的同时,更是借用自身道法,对其进行压缩。 失去太极之力,包裹着龙渊的混沌之力明显为之一顿,急速变形起来,而龙渊也是再一次饱受雷力与混沌之力摩擦而产生的沉闷的铮鸣之声,承受着五脏颠倒的剧痛。 然而,在内力与外力的拉扯与挤压之下,包裹着龙渊的混沌之力,逐步收缩,而每收缩一分,便是凝实一分,也使得龙渊所承受的雷罚之力,消减一份。 周身金漆不断消散,龙渊面『色』涨红中,已是无法呼吸,毕竟大幅度运转四灵之力,促使龙渊呼吸失调,本是可供羽化高手一个时辰呼吸所用的空气,短短百息之内,已是浑浊不堪,使得龙渊脑海嗡鸣,眼冒金星,眩晕起来。 不过,人在危急关头的潜力往往是无穷的,爆发力也是无穷的,此刻的龙渊,眉心处那一团灰白『色』的混沌之力急速滚动中,已是慢慢凝缩,如云成雨,竟而开始变得纯净起来,化为潺潺水流! 非但是眉心处的印记,即便是龙渊周身的混沌之力,也是在这种极度拉扯与压缩之中,“凝云为雨”,化为了纯净之际,清冽可掬的水质! 而这样的变化,便是预示着,在这一刻,龙渊终于突破瓶颈,将混沌之力由松散的雾气形态,化为了水质,完成混沌之力的第一次飞跃的同时,度过了修真道上的第三大瓶颈,“羽化登仙”! 在这一刻,龙渊“羽化登仙”,再次踏上了修真的康庄大道,直到飞升! 344.七尾青狐 344.七尾青狐 本来,龙渊四灵齐修,每提升一个等级所带来的好处虽然无穷,但这等级的提升,比之常人实在是难了太多太多,尤其是修真道上的瓶颈所在,更是巍峨如山,根本不可逾越。 只是,龙渊因祸得福,在本来已把他拉扯到鬼门关口的“雷罚”之中,龙渊硬是借助“雷罚”的外力与自身的内力,内外夹击,将混沌之力完全压缩凝聚,由雾气化为水质,羽化登仙! 这是龙渊始料未及的,更是沈逐流打死也想不到的。 他本以为,在这媲美“仙界雷罚”的绝杀之力下,尤其是龙渊极度愚蠢地跑到了云层之中,正在这雷罚之中,躲无可躲,避不可『逼』,绝对是死得毫无悬念,而且惨不忍睹,是以潇洒而去,返回天下城,已在派遣大军,朝着千里峰回杀去。 嗡-- 龙渊虽然晋升羽化七层,羽化登仙,但法力已是消耗得十之**,更为要命的是,没有新鲜空气的补给,随时都可能窒息而死,使得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喜悦心情去体会羽化登仙的好处,而是要想办法冲出这万千雷力。 仙--狐--祭--剑--! 龙渊在如水般的混沌之力中,再不似方才那般拘谨,站起身来,手握九尾剑,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悍然发动了他的绝杀之技--“仙狐祭剑”! 这一招乃是九尾剑本身的杀招,曾为栖迟立下悍马功劳,更是几度拯救过龙渊的小命,此刻再度施展,自然是轻车熟路,毫无拘泥。 但见九尾剑白光氤氲中,却是飞出七只七尾青狐,分落在龙渊龙渊周身,齐齐仰天长鸣,九尾剑勃然暴涨,白芒更胜这雷罚之力,秉承着撕破苍穹之力,直接将头顶的雷力激『荡』开来。 龙渊来不及错愕这七尾灵狐怎么变成了“七尾青狐”,脚下七星亮起,身如鬼魅般,直顺着被撕裂的缺口,冲杀出去。 其实,狐至六尾,便是表明其本身修为到得羽化,此后每提升一个关键的等级,便会增多一尾。也便是说,羽化七层之后,便是七尾,渡劫之后,便是八尾,而飞升,则是九尾。 但狐至六尾,虽称“灵狐”,但也只是“灵智衍生”,到了七尾,才是“灵智开窍”,成为真正的灵狐。而龙渊羽化登仙,狐至七尾,致使九尾剑中白狐依随着他,开启了灵智,自然而然,便是成长为与龙渊本身相近的“七尾青狐”了。 而唯有到了九尾,也便是狐至九尾,才能称得上“仙狐”,成为神话。 只是,就在龙渊的身后,万千炙芒急速聚拢中,雷力再度咆哮,猛朝着龙渊追来。 龙渊心下不敢稍有怠慢,全力施展出“残影诀”,配合着“鬼魄纵横术”,将“倒转七星”催发到自己所能承受的极致,简直是到了瞬息千里的境地,终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杀出重围,一举冲到朗朗夜空之中,与迎面皓月相对。 啊—— 虽然空气稀薄到了姥姥家,但龙渊仍是如鱼得水,站定在九尾剑之上,伸展着四肢,沐浴着银白『色』的月光,享受着高空的猎猎劲风,贪婪地呼吸着丝丝冰凉的空气。 而下面,却是万千肆虐,摧毁着一切。 当下,龙渊也不飞下,而是盘膝坐在九尾剑之上,浮在朗朗夜空之中,一望万里,打坐冥思起来。他虽然晋升羽化七层,羽化登仙,但适才损耗的法力实在太多,此刻急需聚拢恢复。 而且,刚刚晋升羽化七层,需要去感悟羽化七层的独到妙处,尤其是龙渊,四灵齐修,成为千古第一人,将混沌之力由雾气化为水质,更是要去感悟,去领略其中的奥妙。 咕噜……咕噜…… 龙渊周身,流淌出团团纯净的清水,慢慢聚拢,蜿蜒流淌起来,在月光照耀之下,更显清冽。而皓月当空,云层在下,如此景观,直是恢弘大气,而又带着几分仙家韵味。 天下城,狐纵风望着当空阴沉的月『色』,神『色』变得极为复杂起来,尤其是正道这边不知起了什么变故,大街小巷,羽化高手来来往往,以沈逐流住处为中心,开始忙碌起来。 但是,这期间并未出现任何打斗声,更不见龙渊出言求救,致使他不知龙渊此刻究竟如何,心下怒起,暗骂他毕竟年轻,做事不知收敛小心,更是犹豫着,要不要去一看究竟。 他自然知道,一旦进入其中,只怕便是一条不归之路,因为此刻在那楼上,已是聚集着苍茫山沈逐流,菩提寺方徳与戒身观波罗明三大旷世高手…… 可是,若不进去,龙渊已是消失了近四个多时辰,眼看天就要破晓,也不见他踪迹,心中终究放心不下,左右犹豫中,终于下定决心,朝着那客栈迈步而去。 “灵风太上长老!”狐纵风刚刚迈出这一步,却是听到龙渊的声音忽然响起,忍不住回头望去,却见东边街道,阴森暗处,缓缓走来一人。 而那人,衣衫破烂不堪,但周身却是散发着灵动之气,双眸直如寒星璀璨,面『色』更是如童婴般红润。而且,更令狐纵风骇然的是,即便是听到声音,真真实实地看到他在走动,但神念铺展,却是只能察觉到一个若有若无,时隐时现,而且几乎不见任何法力波动的存在。 此人,自然便是龙渊。 “正道这边怎样了?可有动身前往千里峰回的迹象?”龙渊静静走来,嘴角微微笑起,正好走出阴影,月光落下,几分俊美中,却是带着令人忍不住战栗残忍与邪恶,使人心生寒冷。 狐纵风闻言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在这里纠结要不要去查探究竟,探知龙渊下落,却忘了观察正道动向,一时间,未免尴尬几分。 却不期,龙渊非但不怒,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只怕天亮之前,正道这边便会动身。我要先去安排一下星儿,麻烦灵风太上长老寻两件正道的衣服,待会还在这里汇合,到时候咱们混迹其中,跟随他们前往千里峰回,坐山观虎斗。” “等一等!”见龙渊转身欲走,狐纵风神『色』急速变幻中,下意识地道。 “灵风太上长老还有事吗?”龙渊回头,微微笑道。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到了羽化七层,羽化登仙了?”狐纵风凝望着龙渊,神『色』阴晴流转,使人猜不出他在思虑着什么。 “嗯。”龙渊轻轻点了点头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短短不到四个时辰,你竟然突破瓶颈,晋升到羽化七层,羽化登仙,而且还是四灵齐修,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仙狐大人在天之灵庇佑,这是我狐族的……福气!” 狐纵风望着龙渊,喃喃自语中,神『色』黯淡,目光却是灼热起来,点了点头,步履微微阑珊地走去。 龙渊之所以把狐纵风“埋伏”在这里,一来的确是希望自己与沈逐流发生争执冲突之后,更够得他援手,保全『性』命。但最重要的却还是——试探。 自己失踪四个时辰,而沈逐流这边三大旷世高手齐聚一堂,稍微靠近,便是死路一条之下,如若狐纵风仍然冒险前往探查自己安危的话,便是说明,在他心中,多多少少已是认同了自己这个大长老。 纵然多年后,又或者狐族复兴之后,狐纵风仍然会朝自己发难,但只要在现在一心辅佐自己,便是足够了。毕竟,在龙渊心中,这什么大长老的职位只是负担,等狐族真正复兴之后,完成对母亲的许诺,这位置,爱谁谁去吧! 龙渊自然不会带星芒前往千里峰回,毕竟星芒虽受逍遥子软禁,但她心中仍还是向着苍茫山,而自己却是要把苍茫山十二万弟子当枪耍,甚至是希望他们与南狼宗同归于尽,尽数挂在那里。 而只消正道这边大军一转移,虽然自己已是下令狐怜惜她们斩杀北魅宗与南狼宗的细作,但仍是会很快被两宗发觉,到时候北魅宗只怕会来天下城屠杀正道散落下来的弟子,而星芒如若留在城中的话,仍是危险。 是以,只能让其先去武夷派了。毕竟,星芒曾经在武夷派住过很长时间,深得温如脂喜爱,教中上下更是将其视为上宾贵客,在那里,非但安全,更不会被战火波及,自然心生清净,助她疗养身子。 天还未破晓,沈逐流与方徳联手挪移乌云,遮住月光,正道二十万大军已是先先后后飞入云层之中,祭起仙剑,浩浩『荡』『荡』地,朝着千里峰回进发。 “没想到,沈逐流竟然当真能够说服其余三大派,率领二十万大军,奔赴千里峰回!”苍茫山弟子人群中,狐纵风一身浅蓝道袍,脚踏一般水『色』仙剑,不着痕迹的对身边的龙渊传音道。 虽然龙渊在苍茫山中可谓是一大“名人”,但此刻他一身浅蓝道袍,头挽发髻,粘上一把山羊胡须,脚踏青『色』仙剑,与狐纵风一起,混迹在苍茫山弟子中,却也是无人认出。 “因为那些不同意的弟子,都被我们给干掉了!”狐弄火染了一头黑发,换上浅蓝道袍,也是混迹在苍茫山弟子中,不知使了什么方法,竟然寻到了龙渊与狐纵风,神『色』中不无得意地传音道。 345.隔岸添火 345.隔岸添火 “嘿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着咱们亲手挑唆起来的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众位是要坐山观虎斗呢,还是要大杀四方,一现神通呢?”染了满头黑发的狐纵风也是脚踏一柄仙剑,徐徐飞来,对着众人传音道。 “计高莫过于心静,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冷静!要将这场大战推到最激烈的程度,当然是要坐山观虎斗了!”狐纵风白了儿子一眼道。 因为秦无双的关系,狐衍风与狐弄火跟龙渊私交俱是不错,更是带着几分兄弟之情,自然不会太过于拘泥什么身份地位上的差别,再加上此刻『奸』计得逞,心中高兴,更是无拘无束起来。 见狐衍风与狐弄火寻来,龙渊心下不禁感慨,为什么包括狐纵风在内,怎么都喜欢朝苍茫山下手? “这个我就不与各位为谋,坐山关虎斗了。我这脾『性』,还是下山杀几个魔教小人,解解恨的好!”狐弄火挠了挠头皮,笑道。 当年狐族因为西狐宗的关系,曾为魔教遮风挡雨,更是由九尾仙狐栖迟横扫正道数十万精英弟子,结束正邪大战,这才使得魔教得以保留下核心实力,继续发展。 但魔教却是忘恩负义,自九尾仙狐栖迟死后,便是暗中屠戮狐族后人,是以狐族人都称魔教弟子为“小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狐衍风与狐弄火相视一笑。 “冲到下面拼杀可以,毕竟唯有经历过实战,才能够真正地成长。可是,这一次混战,正邪两派高手数之不尽,而你们一旦遇到高手,很容易被识**份,所以万千小心!”龙渊沉『吟』道。 “而且,你们的任务有两个,斩杀魔教小人,只是你们额外的兴趣,不在任务之内!”龙渊看了狐衍风与狐弄火,邪笑道。 “两个任务?什么任务?”狐衍风问道。 “第一,要确保你们手下的安危,可以受伤,但不能被识**份,更不能死在这里!死一个,我罚你们在‘藏月地府’面壁一年!第二,要借用你们身上的这件衣服,尽量地将双方矛盾加剧,给他们火上浇油,不死不休!”龙渊冷笑着道。 “好吧,老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一定会看好手下的,见谁受伤,立刻拖出战场!”狐弄火信誓旦旦地道。 “可是,老大你说要我们火上浇油,这个可怎么浇?”狐弄火不解地问道。 “你身上穿的是苍茫山的道服,那么就要使得魔教中人因为你而痛恨苍茫山!比如说,这个人你本可以轻松将其斩杀,甚至是撕魂裂魄,但你偏偏只出言辱骂,斩他手脚,断其筋骨,甚至是废其道法,而不取其『性』命。”龙渊道。 “这样,他恨你,他的朋友恨你,他的同门也会恨你!而在这时候,你只需转身,让他们把恨意发泄在真正的苍茫山弟子身上就好!而一旦这个仇恨被无限放大,那么这场战争纵然是在千里峰回结束,也会在其它地方,继续燃烧起来。” “更为重要的是,所谓的正邪大战,只不过是正邪双方大佬级别的人物在抢地盘罢了,下面的弟子,除了那些愣头青之外,向来还是更多人不希望发生争斗,而是渴望维持现状的。而且,那些愣头青在经历过生死之战以后,更多人便会害怕,萌生退意。” “每一个修道之人,都是身怀灵根,称得上是‘天之子’,受人尊崇。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怕死!” “可是,你一旦在他们心中种下仇恨,这个仇恨的种子就会帮助他们克服心中的恐惧,为了复仇,而不惜一切。那么,这场战争便不再是大佬级人物的对弈,而是战争真正的主力,下层人的复仇与屠戮了!” 龙渊目『色』清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解说道。 “所以,这场征战,就会旷日持久地持续下去,为我们狐族的复兴,创造出更多的机遇跟时间!”狐纵风颔首道。 狐衍风与狐弄火相望一眼,均不想面前这个少年,这个自己尊崇为老大的狐族大长老,心思这么一转,便是这等歹毒的计策,虽然赞同,但心中却也不免骇然。 不过,两人都是真真正正的“妖孽”,本是杀人不眨眼,此刻虽是骇然,却也不以为意,深深点头,飞回各自盘守的地盘,安排下去。 见他二人无恙,龙渊微微摇头,心想若是秦无双也在这里,只怕自己说出这等话来,立时便会招致反驳。如此说来,反倒还是将他派去南疆的好。 只是不知道,李柔熙此刻如何了。得闻父亲病危的消息,只怕是难过的吧。 这一次正邪大战开战以来,正邪双方,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发生正面冲突,是以整个战斗,一触即发,霎时间整个山谷,呐喊阵阵,嗡鸣声直撕破苍穹,华光之中,杀戮四方,本是清秀的山谷,登成血光地狱。 龙渊与狐纵风两人站在一座小山之上,遥望着面前厮杀,背负双手,目光之中,俱是闪烁着阴桀的冷芒。 其实,正道这边发生突袭,直从云层中一拥而上,直『插』入魔教分布各出,一时间法宝道法齐齐然轰击下去,魔教南狼宗这边,还未反应过来,已是死伤不少,登时落在下风。 “什么人,胆敢偷袭!”山谷中,黑云滚『荡』,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怒发冲冠,满脸涨红中,脚踏黑云而来,勃然爆喝声中,声震苍穹,硬生生将忽然杀下来的正道弟子给震得身形错『乱』几分,几些修为低的,竟是失足,陨落下去。 “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沈逐流脚踏火龙,手中雷罚仙剑横扫,直劈过去,万千雷力,直将那老子扫中,轰然击飞的同时,更是余力不减,生生将下面一座小山劈开,击杀无数魔教弟子。 登时之间,正道这边喝彩如雷,士气更是高涨,遮天蔽日地朝着山下飞去,法宝争辉,人人更是聚敛道法,一时间竟然使得这千里峰回方圆千里的空气为之塌陷。 “雷罚仙剑!这雷罚仙剑,怎么落在了沈逐流手中?”狐纵风远远见沈逐流一剑扫出,威力如斯,面『色』骇然起来。 “雷罚仙剑?这把剑什么来头?”龙渊微微邹眉道。 他在雷力漩涡中几经生死,尝尽了苦头,虽然得以羽化登仙,但每一次回想起来,仍是忍不住为之惊悸,现在看来,只怕便是这“雷罚”仙剑干的好事了。否则,凭着沈逐流的修为,绝对无法布置下如此浩瀚的道法。 毕竟,龙渊脱困之时,雷力炸裂,方圆百里,化为焦土,这等手段,已是『逼』近飞升! “雷罚仙剑,在兵器谱排名中,位列第一,传闻中,乃是一柄上古仙剑!只是,关于此剑,世间仅有传说,从未现世,不想今日竟是落在了沈逐流这厮手中!”狐纵风恨恨地道。 “原来如此!竟然是排名第一的仙剑!”龙渊微微点头道。 不过数十息的时间,正道这边,已是完全占据上方,征战也是蔓延到了下方,到处都是华光爆裂,火光冲天而起,呐喊声中,更多凄厉嘶喊,令人闻之侧目,想必其中便有狐衍风跟狐弄火等人的手段。 “大长老以为,此一战结果如何做算?”狐纵风往前面前厮杀,目『色』清冷地问道。 “正道这边,沈逐流分配有当,有前锋后援,左右夹击,又是出其不意,虽然疲于奔波,但人人振奋,魔教这边虽依托地利,却也难逃被屠戮殆尽的遭遇。”龙渊颔首道。 “那么如此一来,你这‘隔岸添火’的计策,岂不是便要落空?”狐纵风淡然道。 “南狼宗,又岂会仅仅这些人?就算是屠戮殆尽,也不过十之一二,不妨事。而且正道这边处处被牵制,给他们一场胜站,十分必要!”龙渊冷笑道。 “既然如此,那么属下献上一计,再给他们添一把火,如何?”狐纵风冷笑道。 “灵风太上长老请讲。”龙渊道。 “如若正道这边,尤其是苍茫山这边,死去几个比较重要的人,比如说,沈逐流的儿子,苍茫山的一代天骄天河……”狐纵风冷笑着道。 龙渊闻言,身子只是一颤,面『色』却是不变,淡然道:“此计可行,便交由灵风太上长老去办吧。顺便,召集族人,今晚子时,西去三百里荒山集合,撤出千里峰回!” 暗中挑拨离间,放火添仇,这种行径,实打实的小人,龙渊干的不亦乐乎,心中虽然不愿狐纵风去暗杀沈青竹等人,却也不会假惺惺地去阻拦。 望着面前厮杀成炼狱地府的战场,无数正道弟子与魔教弟子死伤而去,血染碧空,一直僵持到夕阳西斜,暮『色』黄昏,仍是厮杀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龙渊心下只是感慨万千。 “主人,你已羽化登仙,是时候服用‘七星勾魂’了。只要服用次丹『药』,便可勾摄我体内阴火,修成‘玄阴真火’!”魔凤阴灵,凤火六劫见狐纵风离去,脱身而出,站到龙渊身后,进言道。 “七星勾魂被我放在了藏月地府,而且服用此丹『药』,会出现什么异变,谁都不知道,所以还是等此间事了,再做打算吧。”龙渊淡淡地道。 “老大!”狐衍风满身浴血,兴冲冲而来。 凤火六劫感应到有人前来,已是化为阴火,飞回龙渊体内。 “战果如何?”龙渊见他神情,知是捷报,微微笑道。 “启禀大长老,狐族无一人阵亡,更无一人暴『露』身份,此刻已是趁『乱』撤去,而且……而且爹爹他擒住了沈逐流的儿子,沈青竹!”狐衍风兴奋地道。 “杀还是残,请大长老定夺!”狐衍风满怀期待地道。 346.玄阴真火 346.玄阴真火 “擒住了沈青竹?”龙渊闻言身子一颤,不想狐纵风竟然当真说到做到,一时间倒是颇为踌躇起来。 “大长老意下如何?”狐衍风见龙渊神『色』变幻,不知所想,忍不住又是问道。 “先去见见那沈青竹吧。”龙渊周身鬼气流淌,直朝着西去荒山飞去。 “老大!”荒山之上,聚集着千百狐族高手,个个都是身披血『色』,但神情却多是振奋,见龙渊飞来,俱是躬身行礼,敬畏之情,处处流『露』。 “衍风,命令族人休息片刻,即刻启程,返回仙狐山!”龙渊环顾众人,见众人虽是神『色』振奋,但面上疲惫之意,却是愈发浓重,只要被人发现,再次交手,只怕便是死路一条,下令道。 “大长老!”狐纵风拖着一团乌黑滚『荡』的魔气,直从山上奔来,站定龙渊跟前,指了指身旁不断挣扎的魔气道:“这其中困着的,便是沈逐流的独子,沈青竹,如何处置,请大长老定夺!” 闻言,所有人都是朝着龙渊望去。 龙渊见狐纵风神『色』中带着几分『逼』迫之意,不觉微微反感起来,但族人在此,如若放他离去,只怕便会惹来唏嘘阵阵,好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只怕便是要付诸东流,只得道:“不知诸位如何打算?” “杀了干脆,然后再嫁祸给魔教!”狐弄火道。 “我赞同弄火!此子身份**,留着只能是夜长梦多!”狐衍风点头道。 “那么,灵风太上长老呢?”龙渊朝着狐纵风望去。 “杀!”狐纵风斩钉截铁地道。 “既然太上长老执意要杀,那为何还多此一举,要将沈青竹擒到我面前来,要我来定夺?”龙渊冷笑着问道。 见龙渊如此,众人也是知道狐纵风图谋狐族大权,虽然拜龙渊为大长老,私底下,却还是不服,此刻如此,只怕是有所挑衅,一时间俱是默不作声起来,整个山林,顿时静谧。 “属下不敢越权,故而有此一问!”狐纵风不卑不亢地道。 “哼,区区一个沈青竹,怎会落在灵风太上长老眼中?你我都是聪明人,我今日不说破,希望你日后有所收敛!至于如何处置沈青竹,既然太上长老执意由我来定夺,那么青狐不才,无心杀他,且把他带去仙狐山,软禁起来吧!”龙渊冷哼一声,不悦地道。 见龙渊动怒,所有人都是诧异,不想一个沈青竹竟会激起他与狐纵风的矛盾,致使刚刚和睦几分的狐族,内部再起漩涡动『荡』。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我身份,难道大长老要软禁他一辈子吗?”狐纵风不依不饶,见龙渊动怒,仍是不惧地道。 “那又有何不可?”龙渊冷声道。 “既然大长老执意如此,属下不敢别有怨言!”狐纵风抱拳行礼道。 狐纵风此举,摆明是了知道龙渊与沈青竹的血缘关系,要『逼』着龙渊亲自下令,杀死与他有着血缘相亲的兄弟。龙渊与沈青竹关系还算不错,自然无心杀他,而且面对狐纵风的摆弄,心中不爽,虽也知道软禁沈青竹实乃下下之策,却也不得不如此了。 有狐流言接应,狐妖姬等人斩杀完天下城中魔教细作,便是与之汇合,龙渊等人返回仙狐山,自然没有什么危险。 藏月地府。 “青玄,我果然看错你了吗?”沈青竹白衣之上血迹沾满,神情中几分悲愤地望着龙渊,恨恨地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吗?”龙渊望着沈青竹,嘴角流『露』出几分苦笑,忍不住摇头道。有些事情,原来是终究要被说破的。 “这重要吗?”沈青竹怒道。 “我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按辈分,我还当叫你一声哥哥!可是,我的身份却永远不都不会得到认同,因为我是沈苍茫的儿子!”龙渊望着沈青竹,不无感慨地道。 “沈苍茫?你,你说什么什么,你是二叔的儿子?你,你……”闻言,沈青竹整个人瞬间怔住。 “这里的粮食,足够你几年之用,等什么时候你能够破开这座禁锢大阵,便是你重获自由之时!”龙渊不愿再说,身形晃动中,已是进入到仙狐圣殿,独留下沈青竹一个人怔怔地愣在当地。 有些事情,错了,就永远都不会再被改正,就像有些事情,做了,就永远都不会被收回一样。龙渊知道,自己已然踏在了一条不归路上,而且,不能停下来,只能继续往前。 望着手掌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漆黑如墨,却又盘踞着如树根一般纹理的丹『药』,龙渊再次陷入长长的恍惚之中。 有些事情,总是出乎意料之外,有些事情,总是在自己控制之外,而在这些事情面前,龙渊终于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不堪。 仙狐圣殿,狐清然与狐女赤月以及明火为了经营狐族,此刻不知去了哪里,即便是萧如寐与楚琴儿也是不知所踪,只龙渊一人,未免显得几许空旷。 七星勾魂,魔教七大秘宝之一,服用之后,可与魔凤阴灵道统勾连,学得世间最为阴毒的“九劫玄阴真火”。当然,此刻的魔凤阴灵,风火六劫还只是六劫魔凤,继承过来,也只是六劫玄阴真火而已。 魔凤六劫幻化成人形,一身黑水长袍,面『色』森白,与龙渊相对着,盘膝而坐,双手结成魔门法印,周身不断燃烧起灼灼的玄阴真火,使得整个大殿,陷入令人窒息的寒冷之中。 服下“七星勾魂”,龙渊盘膝而坐中,九尾剑横放膝上,静静体悟这身体上的变化。 阴冷……尖锐……残虐……饥饿……寒冷……嗜杀……种种的负面知觉,在龙渊神念中渐次盛开,山洪拍案一般,轰击着龙渊的神念之力。 然而,这个过程,却是比龙渊想象中要简单了许多,甚至是快了许多。 轰! 一团幽蓝『色』,『色』泽冰寒的阴火,在龙渊神念深处盛开,静静地燃烧起来。在这瞬息之间,龙渊只觉如处身地府,周身流淌着世间最为阴邪的毒火,而自己沐浴其中,受用非常。 “这便是玄阴真火?”龙渊心中微微错愕,伸出右手,食指摊开,神念微动,竟然一团幽蓝冰寒的火焰,“噗——”地一声窜起,上下摇曳着,静静地燃烧起来。 “启禀大长老!”门外,一个狐族管事将神念之力送进来道。 龙渊将玄阴真火收回,收起魔凤六劫,再感悟片刻,体味着玄阴真火的奥妙无穷,登时间只觉什么“九幽怨火”,什么“真龙火气”,什么“九天玄乎”,都是不过尔尔,囊中小菜,在自己这“玄阴真火”面前,再无地位可言。 “大长老?”甬道中,洞口处那管事丝毫感应不到龙渊的存在,但族人却是说他便在这仙狐圣殿,只得硬着头皮,再喊一声。 “进来吧。”龙渊静静地道。 “是!”那人闻言,心下骇然起来,心说大长老究竟是修炼了什么道法,竟然将全身气息收敛的丝毫不至外『露』,而且看他灵力,更是有若混沌,甚至是分不清究竟是四灵之中的哪一种,不免极度崇拜起来。 “启禀大长老,正邪混战的局面,到现在已是统计出来。”那人与龙渊相对着,盘膝坐下道。 狐族中本就没有太多礼仪,是以龙渊虽是大长老,掌管狐族实权,但与族人相对,除去正式场合外,倒也俱是不必拘礼。 “说来听听!”龙渊道。 “在我族人暗中牵引之下,魔教藏身之处十之**,已是被正道中人发现,双方交战激烈,截止到现在,已是死伤不下七十万,其中正道死伤四十万。” “千里峰回一役,正道大获全胜,死者不足八万,南狼宗仅百余人逃出重围!” “西北戒身观因未听狐儒样长老放出的消息,防备不足,被猎狐宗与东魁宗攻打,死伤惨重,门人被迫退出,约合四十万人,退居到西域深处,戒身观被魔教小人占领!” “慢着!戒身观四十万人,怎么还不敌魔教猎狐与东魁两宗?”龙渊打断管事的话,邹眉道。 “启禀大长老,魔教暗中埋伏,不止西南丛林,而是西北深处,甚至是狐岐山都有大批部队埋伏,不下百万人,看样子是试图将戒身观一举灭掉!”那管事沉思道。 “这么说来,魔教囤积在华绝山与千里峰回的弟子,只是诱饵而已,他们真正的意图,是将四大宗派集结在西北,在西北立下基业!”龙渊邹眉道。 如若魔教当真在西北立下基业,那么狐族便是与魔教紧挨,自然是于狐族,有着诸多不利。 “在西北立下基业?”那人不解地道。 “魔教千年来都是分为四大宗,暗中发展力量,此时正到了他们整顿合一之时,是以攻占戒身观,寻得安身立命之所在,开始快速发展经营,真正与正道对抗!”龙渊心下震惊地道。 “也便是说,魔教已经开始收缩兵力,占据西北偏远地利之后,再对四大派进行逐步蚕食?”那管事听出了蹊跷,面『色』大变起来。 如若魔教采取收缩之势,那么正邪大战,便会很快终结,狐族在暗中做下的所有的手脚,都是要付诸东流,甚至是为自己种下了祸胎。 “即刻将戒身观被魔教占领,戒身观四十万弟子被魔教围困,被逐步蚕食的消息放出去,务必使得沈逐流第一时间内知道!还有,通知狐流言太上长老,加强仙狐山的防御!” “另外,在民间放风,说戒身观达摩堂首座尘路大师与戒身观同气连枝,要率领百万弟子,奔赴西域,解救戒身观僧众!而沈逐流与逍遥子畏缩,不敢深入,将指挥大权,交由尘路来管!”龙渊再道。 347.萧墙不安 347.萧墙不安 “只为了一句话,菩提寺当真会孤军深入,解救戒身观僧人吗?”那管事见龙渊如此吩咐,不觉质疑道。 “纵然不会,也可以使得魔教手忙脚『乱』起来,让他们无暇多顾,算计到我狐族所在。最重要的是,沈逐流他一心建功立业,绝不会放过这个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龙渊冷笑着道。 “既然如此,属下即刻去办!”那管事躬身而退道。 玉门家族趁火打劫,站在魔教这边,与魔教里应外合,以毒『药』对付戒身观,致使戒身观内忧外患,甚至有近百名羽化高手直接被毒死,这才使得戒身观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非但是玉门家族,天下不下二十多散修大宗纷纷依附于魔教,关键时刻,忽然倒戈,对正道造成惨重的损伤。 本来,沈逐流率领大军击杀南狼宗,使得正道这边刚刚站稳跟脚,此一刻又是『乱』作一团,即便是四大派自己,也是纷纷猜疑起来,整个战场,正道的优势再一次滑落,倾斜到了魔教这边。 “群雄逐鹿?鹿在中原,而‘割鹿刀’却是掌握在了燎原的手中!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他!”龙渊站定仙狐崖,遥望着山下刚刚经营起来的狐族,好一幅兴旺的姿『色』,内心中不无担心地道。 如若正邪混战就此戛然而止,纵然狐族从中挑拨的事情不被揭穿,与魔教毗邻而挨,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必须要即刻想出办法,应对最坏的结果才是。 “天玄师弟,别来无恙啊!”就在龙渊体内凤鸣声急促而起的瞬间,一个略带玩味的声音,忽然在龙渊身后响起。 龙渊心中震惊,毕竟此地乃是仙狐圣殿,自狐族回归之后,所有禁锢大阵都已开启,别说普通人根本进不来,即便是羽化七层的高手,擅闯此地,也是死路一条。 但身后这人,非但非是狐族后人,更是神『色』悠然,自然使得龙渊觉察到一股不祥的意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苍茫山天河。但见他一身火红长袍,显得几分艳丽,但他神『色』之中,却是弥漫着清冷之意,双眸如火种,静谧,却又隐藏着极度的危险,一头火『色』长发,自舞轻扬,远远望去,直如一尊远古火神。 “谁带你进来的?”龙渊望着天河,周身风起,一身黑袍猎猎作响起来,邹眉问道。 “天竹师弟呢?”天河神『色』不惧地道。 “哼,天河,你一直都令我很好奇。你究竟继承了什么道统,短短的一年时间,竟然使你从金丹晋升到了现在的渡劫?”龙渊望着天河,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问。 因为,此刻的天河,修为已是到了渡劫,若按道法威力而言,甚至还在沈逐流之上,在苍茫山,只怕已是更够占据到前五的地位。 “这个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不过,你可还记得,我说过,我们有一场宿命之战,而此一战的赌注,便是天竹师弟!如若我打赢你,希望你能放了天竹师弟!”天河静静地道。 “赌注?如若是我赢了呢?”龙渊心中颤抖起来,心知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某个人的圈套,而这圈套,正是在此刻,开始朝着自己收紧。 或许,正如天河所言,这是一场宿命之战,自己根本避无可避! 一种无力感,瞬间在龙渊深心深处攀升。 “如若你赢了,便可以换回他们的自由。至于是什么人,我便是不可得知了。”天河说着,将腰间一个漆黑的包袱朝着龙渊扔了过来。 龙渊下意识地接过,望着天河,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起来,心怀忐忑地打开,却见里面放在一盏幽幽燃烧的鬼灯,一枚漆黑的手镯,一根琴弦,一块玉石,一把仙剑。 而这鬼灯,正是秦无双的“炼魂鬼灯”,手镯则是萧如寐的琅嬛鬼镯,琴弦则是楚琴儿瑶琴所有,至于那玉石,正是龙渊在前往东魁禁地时送给狐媚儿的极乐念珠,而那仙剑,正是星芒的“星辰剑”! 看到这些东西,龙渊一颗心直如山洪崩塌一般,隆隆震『荡』,体内气血翻腾中,甚至是气海四灵,也是微微散『乱』,涣散起来,无穷无尽的反噬之力,致使龙渊眩晕之中,猛地一口鲜血吐出,险些晕死过去。 龙渊晋升羽化七层,羽化登仙,四灵之力化为混沌之力,而混沌之力化为水质,比之先前,强大了不止十倍二十倍,更为重要的是,四灵从此稳固,绝难再出现灵力涣散的迹象。 可是,此一刻,龙渊却觉体内四灵忽然彼此割据起来,互相侵扎,好不难受。 见龙渊如此反映,天河也是吃了一惊,诧异道:“天玄师弟,你没事吧?” “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来的?”龙渊双目赤红,周身杀气如水流淌,缓缓抬起头来,盯着天河道。 “她自称狐女,叫我带这些东西来给你,要你一个月之内,前往南疆‘枯藤山’,与我进行一次生死之战!”天河毫无隐瞒地道。 “狐女?明火太上长老?你胡说,你胡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龙渊心下揣揣,不可置信地道。 “那位自称‘狐女’的女子曾言,你必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所以要我告诉你,只要你去往戒身观,寻到玉门家族的族长,千棋子,一切事情,自然水落石出!”天河道。 “千棋子?”龙渊心下再度震惊,知道如若当真是如天河所言,那么狐女已然计算万千,想要救下秦无双与萧如寐等人『性』命,则必须要听从她吩咐,否则便是后悔莫及。 “玉门家族倒戈相向,暗中下毒,致使戒身观四十万僧众被迫撤出家园,实在是可恶至极!如若青玄师弟有意要去查明事情真相,我倒是十分乐意相陪伴,顺手斩杀几个玉门家族的败类!”天河抚『摸』着手中“龙鼎古剑”,杀机『逼』显地道。 “你想帮我?哼,没想到,戒身观的事情,你苍茫山的人倒知道的挺快!”龙渊心中冷笑着,知道这几日狐族暗中运作,已然将戒身观的事情昭告天下,抓起九尾剑,直通过甬道,朝着山下走去。 见到龙渊身后跟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身正派道法,所有人都是疑『惑』起来,毕竟“风火『迷』雾”大阵已然开启,擅闯仙狐山死路一条不说,必然会被发现,可却无人能够察觉到天河。 龙渊心下焦急,找来狐衍风,将事情交代一番,只说狐族大事暂且由狐纵风与狐流言两人把持,再问及狐清然与赤月太上长老下落时,却无人知,只得匆匆而去。 “玉门家族出卖正道,看来魔教中人也是不信任他们,这才将他们安『插』在最外围。”荒山之上,黄沙呼啸中,天河指着远处的一片庙宇,冷笑着道。 前面那一片庙宇,位居戒身观前哨,本是戒身观修建给过路商旅行人歇脚住宿所用,算是广积佛缘,现在戒身观被魔教占领,便给了玉门家族盘踞。 龙渊望着那庙宇中进进出出的人群,心中一股莫名恨意急速燃烧起来,四灵再次出现涣散的迹象,无穷无尽的反噬之力侵入龙渊身心之中,使得他痛苦难耐中,双眼再次赤红起来,杀意勃勃,也不招呼天河,手中逐鹿神剑悠然窜出,直刺苍穹,霎时间鹅『毛』飘雪,笼罩当空。 “什么人!”庙宇之中,一个身在羽化初期的高手正在外面教授门下弟子道法,忽见一把长剑刺来,紧接着便是风云变『色』,鹅『毛』飘雪,心下极度震惊中,忙忙招呼门下弟子抽出仙剑,向着空中,防范起来。 “让千棋子出来见我!”龙渊幽然现身,周身鬼气森森中,鬼狐刀上燃烧着一层幽蓝深深的阴火,鬼力流淌,『逼』显着如排山倒海般的杀意,对着面前玉门家族的门人,出言喝道。 见龙渊如此阴森可怖,而玉门家族本就是散修门派,门中高手稀少,大部分都是金丹左右,有的甚至还在筑基炼气期,无不害怕起来,即便是那羽化初期的高手,面对龙渊忽然出现,也是心如薄冰,吱吱呜呜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什么人,胆敢对我玉门家族族人出言恐吓!”忽然间,一个浑厚如钟的声音直将龙渊布下的漫天飞雪『荡』开几分,阴寒之气也被『逼』开,一个玉面长须的老者,手持一把玉剑,明亮几分中,卓尔不凡地降落下来,挡在了族人跟前。 这老者,自然便是玉门家族的族长,千棋子了。自他倒戈,被魔教分配到这里,心中便是一直惴惴不安,所以即便是在前哨,也是不忘对门人多加敦促,要他们勤修道法。 而在现实的压力之下,玉门家族族人倒也很是争气,短短三五天,便是如拔苗助长一般,成果喜人。 不过,千棋子见到龙渊,虽不知龙渊是什么人物,但见他周身鬼气精纯,手中鬼刀上更是燃烧着极为浓郁邪恶的阴火,知道来者不凡,心中不觉揣揣起来。 更令他诧异的是,龙渊一双眼睛中充满血光,嘴角一抹笑意中更是饱藏着邪恶与毒念,令人一望之下,便觉阴森可怖,不敢与之直视,却偏偏又死死盯着自己,跟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可是,看龙渊样子,不似正道中人,却怎么会来找自己麻烦呢?千棋子被龙渊看得心下如打鼓,额上冷汗呼啦啦地冒起,直顺着脸颊,豆大豆大地滴落在地上。 黄沙飞舞,肆虐的呼啸之声中,却是渐渐传来无数人粗重的喘息声…… 348.灭门绝杀 348.灭门绝杀 “清然跟赤月太上长老消失不见,只怕与明火长老有关,而现在看来,想必是也牵扯到了玉门家族身上!”龙渊望着千棋子,心下思如电闪。 “我便是‘五尾神算’!”龙渊忽然道。 当日狐清然被玉门家族扣留,狐清然为隐藏自己身份,又为保全小命,便胡『乱』给他们编排出一个“五尾神算”来,害得玉门家族上下,终日提防,龙渊出言如此,自然是试探了。 “五尾神算!”果然,听到龙渊自报“姓名”,玉门家族这边,所有人都是动容起来,眼中骇然,尽皆流『露』。 “原来是狐族高手!”千棋子闻言,却是不觉舒缓了口气,毕竟魔教与狐族结怨,他也是知道的,有魔教做靠山,而且相距不过百里,自然不害怕龙渊胆敢在这里『乱』来。 龙渊见他模样,自然猜到几分,但心中却是挂念着赤月与狐清然的安危,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一直七尾青狐飞出,仰天长鸣中,钻入人群,直朝着庙宇深处奔去。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是愣起,但有龙渊在此,倒也无人胆敢对七尾青狐下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自己身边穿『插』而过。 千棋子面『色』唰地一下子黑了起来,毕竟龙渊此举,实在是未曾把自己这个一族直长放在眼中,想想自己背叛戒身观,饱受天下正道辱骂诟病,更多仇视便也算了,偏偏魔教对自己也是诸多轻视,更把自己族人安排到这鬼地方来做盾牌前哨,心中早积怨深深,此刻更遭龙渊轻视,再忍耐不住,勃然怒道:“小子,你想怎样?” “千棋子,你以为,你还能够活得过今日吗?”龙渊冷冷地望了千棋子一眼,神『色』不屑地道。 玉门家族倒戈正派,致使狐族陷入危险,再加上他曾经软禁过狐清然,屠戮狐族后人,这所有的一切都使得龙渊对玉门家族毫无好感,今日前来,找得到狐清然她们最好,找不到,也要灭了他们,一吐心中怒怨。 此刻的龙渊,心中“六劫玄阴真火”熊熊燃烧,气海内本是化为水质的“混沌之力”不断消散化为雾气的同时,四灵更是急速急速分割开来,彼此割据侵扎,难以言诉的苦楚中,更多愤怒灼灼地燃烧起来。 似乎,唯有杀戮,才是停止这苦楚的手段。 见龙渊如此,千棋子心中咯噔一下,更见龙渊周身杀气越发凝实,直切割在自己身上,侵扎着自己布下的防御,这才慌『乱』起来,忙忙传音,要族人去戒身观通知魔教中人,请求救援。 整个荒山之中,风声不见,黄沙沉寂,一切的一切,都是安静下来。 所有的玉门家族族人,再看龙渊,已是直如见到了阎罗王一般,纷纷后退中,早有人祭起仙剑,朝着戒身观方向逃窜而去。 “竟然囚禁我狐族的人,你们这是在找死!”忽然间,庙宇中一声娇喝,一个艳丽的身影悠然窜起,周身无数白狐飞出,直朝着下面玉门家族门人身上扑杀而去,登时惹来无数哀嚎。 而那艳丽的身影,自然便是赤月,而她怀中,则是抱着一个少女,自然便是狐清然了。 半空中,见到龙渊,赤月心中一喜,急速掠来,落在龙渊跟前,抓起龙渊手道:“渊儿,你没事吧?明火她,她……” 见赤月如此,龙渊心中更是沉入谷底,知道天河给自己带来的消息一点也是不假,非但自己与天河的这一战即将到来,更是预示着,狐媚儿她们,随时都有危险。 试想,赤月竟然连秦无双都不肯放过,对待狐媚儿等人,又岂会心慈手软?虽然想不通她究竟为何会如此,但是时间紧迫,此去南疆,少说也是十多日的行程,而狐族这边,又是危险重重,直令龙渊心『乱』如麻,纠结万分。 偏偏天公不作美,此刻的龙渊,心知狐媚儿她们危险,体内气海更是如翻山倒海般混『乱』起来,刚刚移接到自己体内的“六劫玄阴真火”,此刻更是灼灼燃烧,焚烧着龙渊的身心,所有的一切,都使得龙渊越发嗜杀起来,再看世界,已是布满血『色』。 “清然她怎么样了?”龙渊强行压制着心中嗜杀之意,见狐清然在赤月怀中沉沉睡着,面『色』苍白,忍不住问道。 “她中了大姐一掌,身受重伤,我需要尽快带她回去仙狐山,助她疗伤!”赤月担忧万分地道。 “既然如此,那么阿姨尽快带她回去仙狐山吧!毕竟清然身上流传着狐族太古八荒时代的血统,在族人心中,地位超然!”龙渊道。 “那你呢?”赤月见龙渊神情紧蹙,双目血芒幽幽,虽然周身杀气凌厉,却是多有紊『乱』的迹象,不觉担心起来。 “我很好!只是我有要事在身,需要离开仙狐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可能是我狐族最危难的关头,需要赤月阿姨更够与狐纵风以及狐流言两位太上长老多多费心了!”龙渊道。 此刻狐族危难当头,龙渊不想将萧如寐等人出事的事情说出来,使得族人为自己分心。 赤月见龙渊模样,知道他今日对玉门家族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已是突破了羽化七层,到时候纵然不敌,全身而退,也是不难,更知道他既不肯把事情说出来,便也只能由他而去,心下挂怀狐清然伤势,便即点了点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万千!” “还有!”龙渊想了想道:“无论是正道还是魔教,混战之中,都需要补充,阿姨回到仙狐山之后,即刻与狐纵风与狐流言两人商议,将南疆琅嬛家族遗迹‘琅嬛鬼迹’的事情放出话去,务必使得正邪两道尽数得知!” 龙渊此前已将“琅嬛鬼迹”的事情告诉了沈逐流,若是江湖上再起风波,沈逐流必然多有信任几分,到时候正邪两道为抢夺“琅嬛鬼迹”中的宝藏而再起争端的话,便又是狐族再得喘息的机会。 毕竟,南疆巫族,尤其是琅嬛家族,在整个中原都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他们留下的宝物,没有人会不动心的。 赤月点了点头,望着玉门家族逃往戒身观的路上,十多条琉璃火龙盘踞当空,大肆杀戮起来,知道龙渊另有帮手,点了点头,再不迟疑,朝着仙狐山,急速掠去。 见赤月走远,龙渊收回鬼狐刀,伸手一招,逐鹿神剑在手,身如鬼魅,周身鬼气流淌中,无数鬼狼饱含着寒冰真气与魔气,直朝着混战中的玉门家族族人身上击杀而去。 “可恶,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面对天河的群龙,千棋子已是吃不消,此刻龙渊忽然杀来,直是摧枯拉朽,看样子道行虽不及天河,但杀人的手段却是更加高明,所过之处,魔气滔天,鬼声呼啸。 而且,更让千棋子心下震惊胆颤的是,龙渊过处,自己门人人死道消,身上更是飞出颗颗黑漆漆,不断旋转着的“鬼丹”,被收入龙渊体内,竟是连自己族人的魂魄,也是收了过去。 手段之残忍,实在是骇人听闻。 吼!吼!吼!吼! 天河早拦在了玉门家族逃窜去戒身观的路上,逮一个杀一个,正是酣畅淋漓,龙渊忽然杀来,看他手段,未免心下震惊。毕竟,龙渊虽晋升到羽化七层,但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手段,却是完全超越了这个范畴,直『逼』近渡劫。 而龙渊见天河手段,同样是心下骇然,既惊骇于他等级晋升之神速,更是惊骇于他的道法威力与神念的强大。只怕即便是逍遥子,都未必能够如他一般,『操』纵十多条火龙,而面不改『色』,更是运用的出神入化,直如十多个羽化七层以上的高手一般。 对于指点过天河的那蒙面人,龙渊心中,未免多出了几分敬畏之情。 “苍茫山的人要杀我,我无话可说,可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魔教北魅宗的人,还是南狼宗的人?”千棋子见自己门人在天河与龙渊手中,直如切菜般被宰杀,心中滴血,冲着龙渊,嘶声大喊起来。 当然,他未必不是心想如此拖延龙渊与天河,使得魔教中人赶来,解救自己与门人出去这水深火热之中。 龙渊不想被魔教中人发现自己的存在,是以一路杀来,不留半个活口的同时,更是将自身道法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完完全全被天河火龙遮掩,让苍茫山成为狐族的挡箭牌,见千棋子咆哮如斯,心中只是冷笑。 见龙渊不理会自己,而是肆无忌惮地掠杀,顷刻间,又是百名金丹弟子被他秒杀当地,夺去魂魄,千棋子知道今日自己是绝对的在劫难逃,别说天河跟龙渊联手,即便是其中一个,他都不是对手,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门人更够逃得出几个,将来更够重振玉门家族声威了。 玉门——神——剑——经——! 直到此刻,千棋子终于爆发出一代宗师的威严,展现出玉门家族的终极奥义,《玉门神剑经》,朝着围困住族人左右的七八条火龙击杀而去,希望能够为族人拼杀出一条缺口,逃出生天。 但见千棋子手中玉剑横扫斜劈中,万千玉剑『逼』显着墨绿『色』的冷芒,分作两波而去。只是,剑至中途,本是晴朗的天空,再一次彤云密布,飘雪如鹅『毛』,所过之处,冰寒刺骨,万千玉剑刺入其中,速度勃然放慢的同时,更是被生生冻住,化作“冰剑”,陨落下去,虽是黄沙满地,却仍是摔作无数冰屑。 “千棋子,你以为,你玉门家族还有希望东山再起吗?这荒山破庙,便是你家族的坟墓!”龙渊大手拿捏中,再将几个胆战心惊的玉门弟子祭炼阴魂,手中鬼狐刀嗡鸣暴涨,冷笑声中,直朝着千棋子斩杀而去。 349.九龙戏珠 349.九龙戏珠 南疆,荒山深处,静夜时分,冷月凄『迷』之下,显得几分诡异。再加上“咕咕”的鸟叫声此起彼伏,野兽的嘶吼更是贴地而来,更显得这荒山野岭几分凄凉荒蛮。 枯藤山深处,被废弃的祭坛。 狐女身穿白纱,与一个身着褐『色』僧袍的蒙面男子,彼此遥望,一个目中恨意溢满,一个目『色』愧疚,良久良久,谁都没有先说话。 而狐女身后,正对着那蒙面人的祭坛正方,却是耸立着一座雕像,正是一只九尾仙狐的雕像,对着半空中凄『迷』几分的残月,似在悲搐长鸣。 整个祭坛,呈现出一种玄黑『色』,带着几分肃穆俨然的味道,只是整个祭坛上面,裂纹横生,有几处甚至是爆裂开了,生出了野草,显然是在不知多少年前,这里曾进行过一场大战。 “怎么不说话?”望着那蒙面僧人的沉默,狐女终于忍不住,面上薄怒闪过,带着几分奚落地道。 “一晃,已不知多少年过去……”蒙面人目光显得几分局促,不敢正眼去看狐女,只是摇了摇头,微微叹气,答非所问地道。 “哼,还真是当年的那一副可怜样子!”狐女冷笑着道。 旋即,又是不知多久的沉默。夜风过,冷风凄『迷』,但两人却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半空中,一条炙热的火光『逼』近,直隔了近乎一盏茶的时间,才略微看清,是一条火龙的模样,而在火龙龙头之上,傲然站立着一人。 只是那人一身火红,与火龙混为一体,极不容易辨认罢了。 而在火龙身旁,还有一团不断涌动的阴森鬼气,与火龙并肩,直朝着祭坛而来。 “真的要比试吗?无论如何,他们两个,都是无辜的。”蒙面人感应到身后到来的强者,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惋惜地道。 “这是他们的生死之战!”狐女淡淡地道。 吼! 火龙消散,一个满身火红的少年,手持一柄宽厚的仙剑,当空落下,朝着那蒙面人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天河拜见前辈!” 而火龙消散,那一团鬼气俯冲下来的同时,一个青衣少年,手持仙剑,慢慢浮在鬼气之上,如踏乌云,停在狐女跟前,目『色』几分复杂中带着灼灼恨意地道:“大阿姨,你究竟想怎样?” “哼,为了几个女娃儿,你倒不怕来送死,当真是个风流的家伙!”狐女望着那少年,眼中闪过几分不忍的同时,笑意之中,却是更多残忍流『露』出来。 复杂的表情之中,似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到那少年的问题。 自然,这两人,便是天河与龙渊了。 “寐儿她们在哪!”龙渊见她答非所问,胸中暴虐瞬间飙升,眉心处青狐魔印狰狞而起,沉声喝道。 “想救你的心上人,打败了他再说吧!”狐女素手轻抬,指着天河,目无表情地道。 “我为什么要受你摆布?敬你是我大……”龙渊怒道。 只是,狐女却是强行将龙渊的话头打断,冷笑着道:“因为,那几个小妮子的『性』命,全都捏在我手上,你根本没得选!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天亮之前,仍还未打败那红头发的家伙的话,那么,那几个小妮子,就全部都要死!” “你!”龙渊周身鬼气爆然冲撞,气海内四灵再次出现涣散的迹象,排山倒海而来的痛楚使得龙渊面目狰狞起来的同时,胸中嗜血的杀戮之意,也是节节攀升起来。 “不要啰嗦了,开始吧!”狐女拂袖而去,退开在九尾仙狐雕像之下,将祭坛让出来给龙渊两人做擂台,催促着道。 “前辈,弟子愿意出战!”另一边,天河朝着那蒙面人,躬身请缨道。 “既然如此,那么有劳了。只是,那少年道法诡异,你虽在他之上,却也要万千小心才是。”蒙面人望了望龙渊,再看天河,沉寂的双眸中蓦然升起一股慈爱之意,轻轻拍了拍天河肩膀,也是退开,站到了九尾仙狐雕像的对面。 “青玄,如此,得罪了!”天河朝着因为愤怒而身子急剧颤抖的龙渊,抱拳行礼道。 “青狐,今天,你们两个,只能存活下来一个!要么你死,要么他死!夜已深,很快就会天明,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吧!”狐女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桀之意,飘忽在整个祭坛之上。 闻言,龙渊身子猛地一颤,忍不住抬头朝着天空望去,却正好看见面前的九尾仙狐雕像。 整座雕像,是以上等汉白玉雕刻,晶莹剔透,而又栩栩如生,『毛』发温顺,目如流水,而九尾摇曳,在这月夜之下,静静地,静静地,对月长鸣,似乎在诉说着心中不为认知的心事……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不知为何,龙渊的心中,升腾起九尾狐的嚎叫声。 皎洁的夜幕下,风起,云动,满月凄凉,满身柔和银白的九尾狐低低地倾述着,飘忽着无尽的相思、留恋、哀怨、孤单、寂寞……似乎,还有浅浅的离愁。 望着九尾仙狐的雕像,龙渊心中疑问横生,但想起母亲,心中的愤慨,如有冰敷,倒也慢慢安稳下去,气海内四灵归一,化为混沌雾气,而混沌雾气急剧压缩中,慢慢化为纯净至极中带着几分凛冽的水质。 “为何,在这里,在这南疆深处,会有母亲的雕像?”龙渊心中的疑问,慢慢变得灼热起来。 “青狐,你还磨蹭什么?天,很快就会亮的!”狐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地传入龙渊耳中。 闻言,龙渊心中再次一凛,不再凝望仙狐雕像,而是转过头,目光在那蒙面人与天河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天河身上,沉声抱拳道:“天河兄,请!” “青玄师弟,请!”天河也是微微抱拳,躬身行礼。 不再废话,龙渊手中逐鹿神剑悄然出鞘,鬼气灌注,与剑中寒冰真气急速融合在一起,紧接着一道幽蓝阴森的阴火流窜,将整把逐鹿神剑,灼灼燃烧起来,『逼』发出凛冽的杀意。 面对等级比自己高,又是拥有高人指点的天河,龙渊心中,不敢稍有丝毫大意,毕竟,如若自己当真落败,萧如寐跟星芒等人,只怕当真会要遭到狐女的毒手,是以无论如何,今时今日,都要与天河拼死一战。 可是,当真是要杀死天河才能够罢手吗?龙渊心中,不免也是这样问起自己。结果,却是没有答案。 面对龙渊所展现出来的鬼气与魔气双双灌注的道法,再加上龙渊波澜不惊的神『色』,与缠绕其身的杀意,短暂的惊愕之后,天河也是缓缓拔出了自己的龙鼎古剑,火红『色』异芒吞吐中,照亮了祭坛的同时,也是照亮了他英俊中带着几分决绝的脸庞。 两个人,一个四灵齐修,晋升羽化七层,羽化登仙,成为千古第一人;一个天资卓绝,得遇高人之后,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竟而由金丹晋升为渡劫,打破世人心中的神话。 而便是这两个注定要了流传千古的人,今时今日,却是同时站在南疆枯藤山的祭坛之上,即将展开一场不知所以的生死搏杀。 吼!吼!吼!吼! 龙鼎古剑微振,天河眉心处,一只威猛的火『色』龙头印记勃然浮出,瞬时间夺去龙鼎古剑的火『色』光芒,龙『吟』阵阵中,便是在天河的背后,升起九条威猛苍劲的火『色』神龙,齐齐盯着龙渊,杀意『潮』水般铺展过去。 “青玄师弟,这是前辈所传授给我的道法之一,‘九龙戏珠’!当日,你冒充离天鸿前辈前往苍茫山解救星儿师妹的时候,便已经见识过了的。”天河不紧不慢地为龙渊解释道。 龙渊微微点了点头,这“九龙戏珠”的威力他的确是见识过的,只不过此刻的“九龙戏珠”比之当日禁锢星芒时所不下的阵法却是不知强大了多少,再加上天河的火龙已是有了灵『性』,龙威真实,只一瞬间,便使得整个祭坛陷入浓重的龙威压迫之中,甚至使得龙渊呼吸也是困难起来。 感受着如此真切的龙威,龙渊的目光,再一次朝着那蒙面僧人望去,对于他的敬畏之情,心中不免又是浓重了几分。只是,目光扫过,却见他正微微抬着头,望着自己身后的仙狐雕像,痴『迷』发呆,不知已是多久,不觉微微诧异起来。 “青玄师弟,小心了!”天河勃然爆喝一声,手中龙鼎古剑遥指,嗡鸣声中,九龙齐吼,三条向天,三条直冲,两条分左右夹击,而最后一条,却是浮起在天河脚下,将天河托起在半空。 见八条神骏的火龙冲杀而来,祭坛四周,在龙威搅动之下,空气瞬间为之塌陷,龙渊自然不敢怠慢,手中逐鹿神剑悄然斜劈,道道幽蓝异芒,饱含着寒冰真气,急朝着八条火龙腹部切割而去。 借助魔凤六劫,龙渊已是修成世间上最为阴狠毒辣的“九劫玄阴真火”,但现在却只能发挥出“六劫”的实力。 当日,在与萧无眠一同前往戒身观的路上,魔凤阴灵便趁着美鬓道人不备,一口玄阴真火,将他苦练多年的“真龙火气”尽数腐蚀,对他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反噬之力。 当然,今日所面对的却是天河,他的火龙已是通灵,而且还是一条“太古八荒火龙神”,这“玄阴真火”究竟能不能对其进行有效的克制和腐蚀,还是未知…… 350.七劫玄阴 350.七劫玄阴 见龙渊『逼』发出道道阴狠桀骜的阴火,非但是天河,即便是狐女与那蒙面人都是神『色』一顿,『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狐女与那蒙面人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见到龙渊的玄阴真火,虽不知便是世上最厉害的“九劫玄阴真火”,但却也是知道,纵然天河修为高出好几层,他的真龙火气与龙渊的阴火相比较,还是差了好些。 吼! 道道玄阴真火如利刃般切割在火龙腹部,使得火龙发出阵阵哀鸣怒吼,但却也如龙渊所料,自己的阴火,对火龙根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至多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皮肉伤而已,更不必说将其腐蚀了。 见此一招不行,龙渊手中逐鹿神剑挽出七八朵寒光剑花,身形急退中,爆然展开“流风回雪剑”,刹那间,整个祭坛,便为风雪笼罩。 只是,最初时刻,风雪还是皑皑银白,可不出瞬息,这皑皑白雪,竟而如被泼了墨汁一般,竟而慢慢变得乌黑阴桀起来,致使周围更加阴黑,连半空中的残月,也是完全遮掩住了。 火龙在这阴森诡异的“墨雪”之中,显得几分压抑,几次左右前后夹击,均被龙渊轻巧巧地躲过,游走于祭坛之上。 只是可惜,这本是斑驳的古老祭坛,在天河火龙激撞之下,又是再添十多处坑洼,碎石飞溅,裂纹横生。 轰! 一条火龙急速撞击而来,龙渊展开“残影诀”,瞬息而去,手中逐鹿神剑却是顺势朝后一挑,直刺在火龙小腹,使得火龙微微吃痛,却不深入,而是如蜻蜓点水,一闪而过。 见龙渊施展出“流风回雪剑”,那蒙面人不觉呆立当场,但见了龙渊的小手段,目『色』精光瞬间而回,带着几分不屑与厌恶,冷冷哼了一声。 龙渊神念强大,那蒙面人对自己的不屑,尽收眼底,却也只是冷笑,身如鬼魅,身后残影连连中,游走于八条火龙之中,左右穿『插』,来回『荡』漾,只将八条火龙带着将祭坛轰击得更加惨不忍睹之外,却也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 见自己八条火龙齐施,却仍是困不住龙渊,两三盏茶的时间过去,仅仅以八条火龙之间晕染的真龙火气使得龙渊微微受伤之外,甚至是毫无收获。 而且,整个祭坛之上,被龙渊以“流风回雪剑”布满墨雪,飘飘洒洒,龙渊每踏在上面,甚至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可见积雪已厚,颇具规模起来。 天河知道,龙渊的道法,多属阴,无论是“流风回雪剑”还是他方才施展出的“阴火”,都是如此,而如若祭坛上再多几寸墨雪的话,将会对他产生难以估量的加持,而对自己,则是严重的牵制。 也就是说,龙渊是在自己脚下铺展了一面“天人阵”太极图,构建自己的阵地,要跟自己打持久战! 想通这一点,天河不觉点了点头,但却也是不惧,毕竟自己修为比之龙渊高出好几层不说,自己道法浩然正气,正是龙渊邪魔外道的克星,越是持久,对自己越是有利。 吼! 天河脚下踏着的第九条火龙,狂吼一声,也是加入到对龙渊的围杀之中,而他自己,则是慢慢飘落祭坛,踏在墨雪之上,发出咯吱一声脆响,龙鼎古剑正刺身前,双手伸出,瞳孔收缩中,周身真火,急速燃烧起来。 天河本身便是如一尊火神,此刻周身鲜艳的“真龙之火”熊熊燃烧开来,满头火『色』长发,也是无风飘逸起来,发出婆娑的声响,而天河整个人,则是如一盏明灯,瞬间撕裂龙渊布下漫天墨雪所造成的黑暗。 无数“火流”,蜿蜒如长河,自从天河虚托微捧着的双手中流淌开来,吞噬着地上墨雪的同时,嗤嗤啦啦白烟狂飙之中,更是将灼灼热气,『逼』向空中,将半空中飞舞着的墨雪,也是焚烧殆尽,不一时,竟而如使得整个祭坛再不见一片墨雪,更是犹如一个“火池”般,到处盛开着绚烂的火花。 望着天河手段,狐女脸『色』微变,而那蒙面人,却也不禁摇了摇头。狐女自然是惊叹于天河道法之高超,而那蒙面摇头却是因为天河在将“真龙之火”铺展在祭坛上的瞬间,完全落入了龙渊布下的圈套,本来是稳赢不败的局面,现在是已是岌岌可危。 “真龙之火”,乃是天河召唤出“太古八荒火龙神”之后,不断将“真龙火气”淬炼而成,其中也已是饱含着火龙神的无上龙威,比之“真龙火气”强悍不知多少,乃是天河现在的强悍手段之一。 面对着脚下铺满,不断『荡』漾流淌的真龙之火,龙渊不得不催动鬼气护体,而自己墨雪大阵被破,反噬之力虽可忽略不计,但行动却是饱受这一正一反的牵制,再不能似方才那般,游刃有余地穿『插』在九条火龙之中了。 再躲过四龙夹击,龙渊斜刺里后挑一剑,剑芒中带着几分阴桀的幽蓝之意,再刺入身后两条火龙下颌,却也不过寸许,对于火龙来说,完全无碍。 收! 就在龙渊暗自侥幸,躲开火龙夹击,再挑剑斜扫的同时,天河却是勃然爆喝一声,抓起龙鼎古剑,遥指长天,真真正正,发动了对天河的攻击。 顷刻间,狂风呼啸,风中更是可见流火满布,将整个夜空,瞬间照亮的同时,整个祭坛之上的“真龙之火”,竟而直如包袱一般,齐齐朝着位居中央的龙渊包裹而去。 熊熊火势,发出的风声甚是尖锐,带着灼热的火气,竟而使得狐女忍不住面『色』大变,朝后退去,靠在了九尾仙狐雕像上,这才顿住身子,但脸上惊愕与骇然,却是层层盛开。 狐女自知,若与天河交手,自己甚至撑不下半个时辰。 见天河如此手段,那蒙面人身子虽不受什么影响,即便是疾风吹来,火气满布,却也是自动绕开,不过将他两鬓些许斑白的长发,微微吹动,浮起,但其目光,却是变得灼热起来,大有老怀为安的意味,整个人,都是显得儒雅几分,温暖祥和,与世无争。 他的表情,被狐女尽收眼底,嘴角一个阴冷的笑意浮起,却是无人去设身处地地想象身在祭坛中央的龙渊。 处身在祭坛中央,面对着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真龙之火,龙渊本能地想要朝上冲杀,却才惊觉,此一刻,自己头顶,竟然是布下了六条火龙,若要强行突破,只能是鱼死网破的局面,面对瞬息便至的漫天龙火,只怕便是要被焚烧殆尽,化为一撮死灰了。 龙渊暗恨一声,心道自己算计别人,却不想竟也被别人算计着,当真是常年打雁,今年却被大雁啄了眼,心中不甘,不及再朝火龙下手,不得不急忙聚拢道法,在自己周身布下防御。 波嗡—— 仅仅喘息之间,四面八方的真龙之火便是如包袱般包裹而来,将龙渊完全包裹其中,化为一颗硕大的火球,冉冉上升。 而九条火龙,则是缠绕在火球四面八方,口吐龙火,不断温润着火球。 真龙之火被如席子一般揭走,整个祭坛,却是不见任何迹象,再次陷入玄黑之『色』,虽有新的坑洼产生,裂纹纵横,却也是再度陷入沉寂,只九龙与火球下方,被照亮,过渡出一圈不断摇曳着的晕轮。 天河手中龙鼎古剑遥遥指向火球,双目如火种,在深处静静燃烧着,满脸肃然与萧杀,眉心处一尊神骏的龙头印记浮出,口中咒语喃喃,不断加持着对龙渊的围困与炼化。 虽有九条火龙,但整个祭坛却是不觉半分暖意,反而夜风悄然而来,凄『迷』幽寂,使人心觉寒冷。 望着九龙缠绕着的火球,狐女倒抽一口凉气,目『色』复杂中,抱起微微凝霜的双臂,轻轻『揉』搓着,身子渐渐颤抖起来,似乎在挣扎什么。 只是,当她身子再次靠在九尾仙狐雕像之上时,身子猛地一颤,目光旋即变得阴桀怨恨起来,再看包裹着龙渊的火球,已是再无半分怜悯,唯有酣畅淋漓的快感。 而那蒙面人,并未对被包裹在火球中的龙渊产生什么怜悯之意,毕竟龙渊适才的手段,在他看来,实在是有失君子所为,甚至可说是有点卑鄙下流,而天河作为他实质上的弟子,见天河道法精纯至此,心中除了欣慰,便还是欣慰了。 九龙缠绕,龙『吟』阵阵,火光崩裂,风声呼啸中,整个祭坛,整个枯藤山,身子是枯藤山方圆百里,都是安静下来。在龙威之下,再无一只野兽胆敢发出丝毫声响,全都蜷缩在自己的巢『穴』之中,瑟瑟发抖。 唯独不远处的青瞳山,两只小白猫对此龙威丝毫不惧,缓缓走向山头,夜幕之下,目如磷火,朝着枯藤山这边,遥遥望去。 “妈妈,是枯藤山的‘鬼阁祭坛’!”身形较小一些的小白猫,口吐人言道。 另一只白猫点了点头道:“无论如何,‘鬼阁祭坛’都是琅嬛家族曾经所有,若是被人损坏,我无法向死去的鬼尊交代,还是过去看看吧。” “嗯!”那小白猫见闻,猫爪挠了挠脸,化为人形,兴奋地道:“妈妈你等一下,我去叫熙儿姐姐一起来!” 而在枯藤山,所谓的“鬼阁祭坛”,天河九龙温润滋补着的火球之中,龙渊盘膝而坐,周身一圈纯净的水流布成防御,抵抗者真龙之火的焚烧,而他伸出右手食指,神念微动中,一簇幽蓝中带着一抹鲜红的火焰窜起,发出“噗”的一声,化为一朵静静燃烧的火苗。 “靠,竟然在这时候,晋升到了‘七劫玄阴真火’!”龙渊望着手指上静静燃烧的火苗,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351.濒临死亡 351.濒临死亡 龙渊被天河以真龙之火团团围困,包裹其中,却不期,因为方才暗中算计天河,动用玄阴真火,竟而使得玄阴真火晋升到了“七劫玄阴真火”的境地。 然而,惊喜过后,望着水质防御外的滚滚流动,轰然不灭的真龙之火,龙渊不免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天河还不欲杀自己,否则此刻便会动用九龙又或者其它手段来对付自己了,可正也因为如此,才使得自己更是难以突破重围。 要知道,天河可是身在渡劫的高手,而自己,却只不过还是个羽化七层的高手而已。 催动四灵之力,不断温润着自己的防御,龙渊盘膝悬空,眉心处青狐魔印渐渐亮起,只是,九尾剑还未浮出,神念却是恍然刺痛,面『色』上黑气一闪而过。 面对如此变故,龙渊心下震惊起来,毕竟九尾剑与自己血脉相连,而此刻,自己竟然无法将隐藏体内的九尾剑抽出,如此诡异的事情,可还是第一次。 而如果没有九尾剑,想要战胜天河,根本不可能,甚至说是要冲破天河的围困,都是困难。 心下冷汗冒起,龙渊思索万千,却是寻不出任何答案。毕竟,天河并不知自己九尾剑的厉害,不可能对九尾剑设下禁锢,最重要的是,九尾剑与自己血脉相连,九尾剑被禁锢,自己事先却是浑然不觉,那便是说明,暗中对付自己的人,极为恐怖。 再试一次,神念之中勃然爆发的反噬之力直令龙渊心神震动,四灵也是险些再次陷入涣散狂『乱』之中,万千苦楚齐涌而来,一口鲜血吐出,而趁此机会,天河的真龙之火则也是再朝里压迫几分,甚至是刺进来几分灼热的火气,急速地吞噬着龙渊周身仅剩无几的空气。 狐女…… 蒙面人…… 龙渊心下震骇之中,忙忙催动四灵之力,加强防御的瞬间,心中猜想,自然是推到了狐女与那蒙面人身上。 那蒙面人道法深不可测,单从天河如此进境上就可见一斑,为了帮助天河,在自己九尾剑上设下禁锢,倒也不难。只是,一来天河道法远在自己之上,如此实在是画蛇添足,二来他根本不知自己九尾剑之事。 毕竟,自在阴风谷,花蝴蝶提醒之后,龙渊每次动用九尾剑都是小心翼翼,所以时至今日,自己身为仙狐后人的秘密还未在江湖上传开。 那么,唯一可疑的,便是狐女了。毕竟,她是狐族前任大长老,对九尾剑的了解,远在自己之上,想要对此剑做下什么手脚而令自己毫无所觉,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龙渊打破脑袋,也是想不出,狐女为何要将自己最为厉害的手段封印起来? 火球之内,龙渊周身空气越发浑浊,呼吸也是越发困难的同时,面『色』更是微微涨红起来,面对着布满周身的真龙之火,此时此刻,说不得,只能拼死一搏了。 深吸一口气,龙渊双手合十,“如来化身诀”展开,金漆流淌,不一时布满全身的同时,更有一股股水流缠绕,正是四灵之力混合而成,为自己布下了两道防御。 防御准备做好,既然不能施展九尾剑这样的手段,那么现下便也只能依靠着手中的逐鹿神剑来对付这九龙温润缠绕的火球了。 撑在外围的水质防御已是停止了流动,渐成冰状,却是“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急速裂开,刺眼的火芒再次照『射』进来。 龙渊催动四灵之力,化为水质,缓缓注入逐鹿神剑,左手食指点出,一簇幽蓝森森中带着一抹妖艳的阴火窜起,瞬间点燃在整把仙剑之上,灼灼燃烧起来。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龙渊看准即将破裂的冰层防御,眉心处一抹水质流淌,张口大喝中,运力于臂,缓缓后拉,身子也是微微弓起中,猛然催动出“流风回雪剑”剑招。 咔! 身后,冰层防御再也支撑抵挡不住,龟裂之中,轰然间化为齑粉,喧嚣的真龙火气也终于寻到了突破口,急速灌注进来。 “给我破!”趁此机会,包裹住自己的真龙火气稍稍朝后宣泄的瞬间,龙渊手中逐鹿神剑,勃然前刺,阴火如莲花般盛开,其中妖艳之『色』,更加灼灼,虽然艰难,却也还是帮助龙渊在宣泄而来的真龙火气之中,撕裂出一条出路。 时——乘——六——龙——! 瞬间冲入真龙火气之中,龙渊四灵之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到逐鹿神剑的同时,左手已是聚起仙魔之力,以“降龙十八掌”的手段,再一次施展出自己的“掌心雷”,借着神念感知之力,朝着驻守在火球之外五条火龙,轰击而去。 龙渊有把握冲出火球的包裹,但面对缠绕在外面,无一不是威猛的火龙,却是颇为担心,只能借着“掌心雷”对“御龙真诀”的克制之力,朝着天河下手了。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龙渊只是倚着之前的手段,催动出“掌心魔雷”,而未敢动用四灵之力。如此手段,之前已是尝试过,而且屡试不爽,对“御龙真诀”的克制又是如假包换,所以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毕竟,“掌心雷”对“御龙真诀”有着克制之力这样的秘密,可是那蒙面人告诉自己的。 逐鹿神剑刺破有若实质的真龙之火,与自身防御跟真龙之火强烈的摩擦声,使得龙渊耳朵都快要废掉,“眼看”就要冲出,虽然自身防御中四灵之力的水质已是消耗殆尽,身上金漆亦是开始脱落,但“掌心魔雷”轰击而去,龙渊还是有把握能够将此一局拉平,再次与天河处在同一起跑线上。 虽然自己受伤,但却是使得玄阴真火晋升到“第七劫”,而且在经受“掌心魔雷”的反噬之力后,天河必会受伤,一正一反,正好抵消。 然而,刚刚冲出真龙火气,九尾剑上玄阴真火消散之际,五道血芒之『色』的“掌心魔雷”在阴火护持之下,直冲破真龙火气,轰击在五条挡住自己去路的火龙身上,事情的发展,却并非是如龙渊所料想的那般。 五条火龙,在经受掌心魔雷的轰击之后,非但未使其瞬间僵住,更未对天河造成任何反噬之力,反而使得这五条火龙如触逆鳞,龙『吟』直撕破苍穹,龙威更是如巍峨大山般压来,使得龙渊本已是强弩之末的身子,彻底顿住。 江——昂——! 苍劲有力的龙『吟』之上,响彻在整个枯藤山,远远传播而去,甚至使得整个南疆,都是听闻其声,深夜之中,远处的村落,已经有不少人点起油灯,推开窗户,神『色』骇然地朝着枯藤山这边望来。 五龙长『吟』,强大的反噬之力瞬间被打入龙渊体内,龙渊只觉神念急速混沌之中,胸口如压大山,更是如遭锤击,每一锤下来,都是打得自己神念更混,直如跌入千里汪洋,四面萧索。 遭受如此强烈的反噬之力,龙渊混沌不觉中,再无力拿捏手中逐鹿神剑,身子更是急速朝后,轰击在刚刚冲破的真龙火气之中,竟而直如炮弹一般,一轰而过,重重砸在祭坛之上,烟尘飞溅,碎石四起,整个身子,完全陷入其中。 吼--! 九龙齐鸣,齐飞冲天,当空缠绕中,竟而化为一条更为威猛神骏的火神龙,带着睥睨天下之势,君临天下一般,朝着不知生死的龙渊,张开大口,火芒撑开地轰击下去。 如此龙威之下,整个祭坛,都是颤抖起来,地上的野草瞬间被炙烤为灰烬,地上的尘土碎石,更是急速朝着外面掠去,更是照亮了一身青衣的龙渊。 此一刻的龙渊,身上青衣多处烧焦,头发也是微微『乱』起,平躺在被自己砸出来的坑洼之中,四肢无力,目『色』萧然,一双清冷纯澈的双眸,望着扑杀而来的火龙,寒星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发动了这一次灭杀的天河,手举龙鼎古剑,目『色』沉寂,再没了先前的犹豫之『色』。 那蒙面人忘了龙渊一眼,目『色』之中闪过几分愧疚,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清楚地知道,此刻的龙渊已是如待宰的羔羊,根本再无还手之力,而此一击之下,便也只是死路一条,甚至是魂飞魄散。 只是他目光扫过,微微颤抖之下,却仍是未有丝毫作为,更不欲去解救。 而目光最终落在天河身上,望着一身火衣在漫天火气扑杀之下猎猎作响,几许巍峨挺拔的天河,那蒙面人的双眸之中,闪过几分欣慰,直如看到了年轻时自己的卓越风姿,忍不住满意地点了点头。 望着那蒙面人的模样,朱唇紧咬,神『色』慌『乱』中轰,面『色』几许煞白,本是要动身去解救龙渊的狐女,却是忽然顿住脚步,嘴角那一抹诡异莫测的阴冷笑意,再次浮现,在火光与仙狐雕像投『射』下的凄『迷』的夜『色』之下,显得几分落寞与残忍。 一切的发展,都是这般非常人所能预料,千策万算的龙渊,怎么也是未曾料想,本是御龙真诀克星的“掌心雷”,此一刻,竟而成为了天河“火龙”的辅助,非但未对天河造成任何反噬,更是直接导致了自己即将走向死亡。 只是,在这死亡的边缘,龙渊却是出奇地冷静,甚至是连他自己,都是奇怪自己这份冷静的依仗是什么。 而在这份冷静之下,龙渊只是按部就班地聚集着自己身上残存的道法,望着炙如骄阳,在瞳孔中不断放大的火龙,望着火龙口中吐出的炙芒,心中……只是带着些许刺痛,淡淡地平静。 352.香消玉殒 352.香消玉殒 如果,面对死亡,心都可以平静地如一弯清水,那么,还有什么,能够将其击垮? 望着炙如骄阳,在瞳孔中不断放大的火龙,望着火龙口中吐出的炙芒,龙渊的心中只是带着些许刺痛,淡淡地平静,幽幽怅惘,却不慌『乱』。 恍然,神念之中,一团幽蓝『色』似如火焰跳动的雾气阴灵瞬间放大,上下窜动中,丝丝尖啸起来,不安而暴躁。 龙渊心下大为诧异,略一沉思,刹那间却是脸『色』大变,瞳孔收缩,急朝着左边望去。 然而,目光所及,却是一团暖光扑来,妖娆的火焰,带着几许温热,如炮弹一般轰击而来,却是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上,虽然弱小,却是疯狂强悍的魔灵之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到自己体内。 不--! 再没有方才的平静,龙渊的心中,已然只是懊悔,体内四灵之力瞬间狂暴起来,面目也是旋即狰狞,目如毒狼,撕心裂肺的大喊声中,伸出双手,猛然将那扑来自己身上,欲拿后背为自己阻挡天河火龙的女子抱住,鬼气直如排山倒海一般喷薄,想要将身子旋转开来,护全她『性』命。 然而,已是晚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刹那之间,莫说龙渊已是重伤,即便是完好如初的他,面对这样的惊变,怕也是无力去挽如此狂澜。 神骏的火龙嘶吼着,龙威如巍峨大山压下,龙渊刚刚起身,却还未将身上的女子抱起,便是被硬生生压回地上,后背砸下,厚实的岩石,再次龟裂。 轰—— 瞬间的爆裂声中,龙渊再一次承受着毁灭诸天的火力冲击,只是,本是混沌的脑海,在这万千苦楚之中,却是清醒开来,仅剩无几的四灵之力轰然聚拢,在那女子的背上铺展。 只是,杯水车薪,如何能救得她『性』命?火气狂『乱』,诸天黯淡之下,整个南疆,再次陷入龙威之下,匍匐不安起来。 “你,你要……好……好好的……”在这真龙之火肆虐之下,那女子气若游丝,却又带着几分倔强与欣慰的声音,直穿过轰鸣,清清楚楚地传入到龙渊耳中。 张起的朱唇,已是带着几分紫黑,皓齿如碎玉,洁净的面庞,一扫先前的妩媚,而是带着几分憔悴与失落中盛开着淡淡的微笑,而这微笑中,溢满幸福,令人『迷』醉…… 龙渊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她,却才发现,此一刻的她,竟是如此美丽动人,如此惹人怜惜疼爱。 当日,在东魁密室之中,未曾好好地欣赏她施展出“十二形勾魂术”时万千风情的模样,现在想想,竟是怅然遗憾。 这个以燃烧自己灵力,赔上自己『性』命,用自己的肉身,为龙渊挡下这一重击的娇小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先日魔教西狐宗宗主,狐流言的亲生独女,狐媚儿! 天河的火龙直接轰杀而下,吞噬诸天,毁灭万千,整个祭坛,再次饱受摧残,再无一处完整,全部龟裂,碎石飞溅着,被火龙爆裂之威,席卷着,狂号着,四散飞去。 “糟糕!”面对如此肆虐的火力波动,狐女已是承受不住,而她身后的九尾仙狐雕像,更是再难承受,眼看着一股火气就要扫过,那蒙面人眼中闪过几分慌『乱』,忙忙伸出手,一条温和的火龙飞出,瞬息而至,缠绕住了仙狐雕像。 有那蒙面人火龙的维护,非但是仙狐雕像,即便是狐女,也是再无危险。所有的火力,遇到缠绕在仙狐雕像上的火龙,都是纷纷绕开,即便是半粒灰尘,都不曾沾染在上面。 只是,望着火光暴虐之下的狐媚儿与龙渊,见狐媚儿竟然不惜『性』命为龙渊挡下这一重击,那蒙面人目光变得湿热起来,望着仙狐雕像,久久沉思,竟而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而不知何时,九命猫妖鬼舞与龙猫鬼希和李柔熙都是到了“鬼阁祭坛”,在鬼舞鬼气护体之下,遥遥望着处在正中的龙渊与狐媚儿。 “娘!”鬼希望着拉着自己,巍然不动的母亲,望着同样被母亲道法缠绕,虽然竭力挣扎,不可动弹的李柔熙,诧异地叫道。 鬼舞拉住李柔熙,自然是不希望她前去送死,毕竟如此肆虐的真龙火气之下,若无羽化七层之上的实力,靠近祭坛,便是有着灰飞烟灭的危险。 而她不出手去救龙渊,却是知道,在狐媚儿牺牲自我之下,龙渊虽是重伤难愈,却也不致殒命。 只是,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蒙面人之上,微微错愕之后,目光便是沉寂下来,再望了一眼祭坛上的龙渊,神『色』微微苍白中,竟而一言不发,鬼气缠绕,强行将李柔熙与鬼希两人带走,返回青瞳山而去。 嗷嗷—— 一声狐啸,直撕裂轰鸣沉闷的火龙威压,龙渊周身鬼气暴涨之中,终于抱着狐媚儿,脱出重围,落在一旁。 而龙渊脱困,天河也不再继续追杀,而是收起龙鼎古剑,遥遥望着他,脸上歉意一闪而过,深吸了一口气,便只是远远看着,并不说话。 没了天河的加持,整个祭坛之上,火光迅速消歇,再寻不到半点火气。而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之下,虽有残月当空,乌云单薄,却仍是给人以一种昏天暗地,伸手不见五指的错觉。 “媚儿!”望着怀中朱唇已是紫黑,面『色』煞白不寻半丝血『色』,身子冰冷,不住颤抖的狐媚儿,龙渊出语哽咽,竟而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还记得,在东魁禁地,你要我把萧无痕的秘密告诉教主的事情吗?”狐媚儿伸出煞白中带着几分灰黑的手,理了理龙渊额前的『乱』发,微微笑起,轻声道。 “记得!”见狐媚儿此刻目『色』逐渐清澈,出语亦是渐渐有力,龙渊知道,这已是她的回光返照,心如一捧清水,滴答在岩石之上,破碎无形地疼痛起来。 “我把萧无痕的生魂交出去之后,教主夸奖我,传给了我一招这天下间,最厉害,最厉害的道法:诛情诀!就是说,只要我肯把对一个人的爱献祭出来,便可在半个时辰之内,拥有身在渡劫的实力!” “可是,可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把对你的爱,全部割舍出来……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狐媚儿抽泣着,摇着头,噙泪的双目,终于再遏制不住,两行清泪,顺着她微微发冷的面颊,滚滚而落。 “你知不知道,我那么想成为魔凰阴灵的肉身,为你而存活,为你起舞,为你涅槃,可是,可是,在当时,我却是害怕,却是犹豫……我好后悔!” “媚儿!”见闻,龙渊心下更痛,紧紧将狐媚儿抱在怀中,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滚落,惨淡的月『色』之下,显得狰狞可怖起来。 “如果,如果,如果我刚才能够把给你的爱全部割舍,便会拥有身在渡劫的实力,说不定,说不定便能够救出你,而我也不用死了。” “如果,如果我不死的话,你会不会爱我?像对星儿姐姐那样地爱我,疼惜我?”狐媚儿轻轻推开龙渊,噙着泪,目『色』楚楚,满怀忐忑地望着龙渊,幽幽地问道。 “会!会!媚儿,无论曾经过去,还是明日将来,我心中都是爱着你!”龙渊望着狐媚儿,斩钉截铁地道。 “我知道,你是害怕我难过,才骗我的,对不对?可是,明知道是骗我,我也好欢喜。”狐媚儿挂满泪珠的脸颊,盈盈笑起道。 “我像是好人吗?我会去怜悯谁吗?如果对你无爱的话,就算你为我死一百次,我也不会怜悯你的。媚儿,刚才的话,是真的,我没有骗你!”龙渊摇了摇头,望着怀中的狐媚儿,月『色』之下,见她脸『色』又是煞白几分,微微泛着冷气,心中疼惜直如刀割地道。 “有你这句话,媚儿无憾了。纵然你日后再怎样,只要拥有过这一刻,媚儿心中温暖,便可绽放千年,无论多少轮回,都不会忘却,更不会害怕孤单了。”狐媚儿挂着泪珠的脸颊,再一次笑起,清澈的双眸,精光闪动,轻轻依偎在了龙渊怀中,柔声道。 龙渊的心中,却是万千思索着拯救狐媚儿的办法。在他心中,面对狐媚儿现在的状况,这世上或许便只有已是飞升的火工头陀,九命猫妖与从未蒙面的父亲能够救治于她了。 可是,在这南疆,虽有九命猫妖在,自己终究是第一次来,重伤之力,已是再无力催动道法,却去何处寻她? 目光流转,龙渊最终还是锁定在了那蒙面人身上。直觉告诉龙渊,面前的这蒙面人,很有可能便是现世“飞升”过的旷世神话之一,只要他肯出手,肉身还在,生魂尚未破裂的狐媚儿,便是有救。 “前辈!”见狐媚儿身子的颤抖不断消减,冰冷之意却是更盛,龙渊再不迟疑,抱着狐媚儿,快步上前,跪倒在那蒙面人跟前,“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求道:“前辈,求你救救她!只要你肯救治媚儿,我愿为你做牛做马,终身为奴!” 353.魔星当空 353.魔星当空 面对龙渊,更见他如此许诺,非但是那蒙面人,即便是天河与狐女,都是震惊起来。 别人不说,狐女毕竟对龙渊多有了解,在她心中,龙渊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做事尽挑阴损的法子的人,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而下跪求人,甚至是不惜终身为奴,实在是诧异万分。 望着龙渊,望着他坚毅的神『色』,那蒙面人神『色』不觉一顿,脑海之中,时光流转,直如回到了当年,目光朝着九尾仙狐的雕像望去,直隔了良久,才是长长叹了口气,神『色』怅然中,摇头道:“我也是无能为力,你不必再出言相求了。” 闻言,龙渊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几分,两行血泪再次留下,更是狰狞可怖中,声音低沉嘶哑地道:“你的道法,根本就在‘飞升’之上,怎么会没有办法?” 那蒙面人闻言身子一颤,目中闪过几分不易琢磨的惭愧,却仍是摇头道:“好,就算我有办法救治她,也不会出手的。年轻人,你心思歹毒,出手狠辣,早晚会在心中种下魔胎,我劝你还是早日收手,静心皈依的好。否则,到时候你体内四灵相克,便是大罗神仙,也再难救你!” 见他如此说话,龙渊心中,未免又是升起几分希望,知道他一定有办法救治狐媚儿,忙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求道:“只要前辈肯救治媚儿,莫说是静心皈依,即便你要取我项上人头,我青狐也绝不邹眉!” 见龙渊如此执着,蒙面人似乎有所心动,刚要出言,却是被天河打断:“天玄师弟,前辈不能出手救治你怀着的姑娘,你还是放弃吧。” “青狐哥哥,不要求他,我不要你为我向人下跪!”狐媚儿伸出冰冷的手,抚『摸』着龙渊煞白的脸庞,轻轻为他擦拭掉脸上冰冷的血泪,满是疼惜地道。 只是,此刻的狐媚儿,一张口,便是寒气袅袅,语气也是软弱下去,本是澄澈的双眸,此一刻,也是变得动『荡』浑浊起来。 龙渊心下感伤,知道再这般求下去,那蒙面人仍不肯出手的话,狐媚儿便再无希望,当下聚集起残存的四灵之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到狐媚儿体内,再以魔灵运转“九尾心经”,希望能够以此来化解她体内的重伤。 “没有用的,青狐哥哥,我开启‘诛情诀’,却未‘诛情’,已是犯了大忌,大限已知,你不要再为我浪费法力了。”狐媚儿望着龙渊不甘的眼神,望着他紧咬牙关苦撑强挨的模样,望着他额上不断滚落的汗珠,心中万千疼惜,落泪劝道。 “媚儿,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我不要你死!”龙渊收起对那蒙面人下跪的姿势,就地盘膝,怀抱着狐媚儿,大手贴在她后背,将自身残存的法力灌注到她体内,沉声道。 “青狐哥哥,我都要走了,难道,难……咳……!”狐媚儿望着龙渊,本是煞白的面庞,忽而抹上一丝红晕,只是大限将至,体内气息涣散,胸口急剧起伏中,一口乌黑的鲜血,“哇”地吐了出来,扑打在龙渊怀中。 “媚儿!”见此,龙渊大惊,更是加快了道法的灌注,却是直如泥牛入海,坠入汪洋,毫无收获。 “我……我……我都要走了,青狐哥哥,你……你亲……亲亲我,好吗?”狐媚儿目中噙泪,带着几分希冀,面上再一抹娇羞袭来,被沾染上黑血的娇唇,此刻竟也是显出几分少女独有的娇艳,一份请求,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传来,直令龙渊心中更痛。 看到这里,那蒙面人眼中终于流『露』出几分惭愧,似乎在想,自己为何不出手救治那少女?为何偏偏要拆散这一对鸳鸯?想当年的自己与她,不也是遭受着万千阻挠,终于被分开的吗? 难道,是心中自私与嫉妒使然? 想到这里,那蒙面人身子不觉一颤,朝着九尾仙狐雕像望去,但见火龙已去,只留下雕像对着残月,沐浴在冷辉之中,显得几许落寞,心中惭愧,不觉更甚。 天河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亲手将狐媚儿送去鬼门关,不觉后悔起来。其实,在当时,只要他不惜重伤,完全可以将那火龙改变方向,心中虽也有想过,却终还是未能如此。 其实,就算是天河当时改变火龙的方向,违逆的“诛情诀”的狐媚儿,今时今日,仍逃不脱一命呜呼的下场。 龙渊轻轻捧起狐媚儿精致的面庞,感受着她的颤栗,望着那再次如秋水婉约,微微噙泪的双眸,心中疼惜,直如江海,强忍着泪光不落,轻轻吻下。 恍惚的一刻,直如千年万年,龙渊将仅存的最后一丝道法,化为仙灵之力,不顾体内魔凤六劫的惊声阻拦,竟而强行施展出“御龙真诀”,催发出流火无数,流淌在两人周身,将黑暗驱赶,把阴寒驱散,为狐媚儿冰凉的娇躯,裹上几分温暖。 生硬的动作之中,却是饱含着情爱,狐媚儿望着在自己周身盛开的火焰,脸上笑意浮现,缓缓闭上双眼,目中落泪,感受着这份温暖,感受着龙渊双唇的灼热与两只大手的紧揽,终于搂住他脖子,把生命中最后的感知,全部堆积到这一刻。 如果我们不能长相厮守,如我即将离去,那么就请给我片刻的时间,紧紧抱住我,拥吻着我,心中,也只是想念着我,疼惜着我,爱慕着我,好不好? 凄冷的夜空,几片淡薄的乌云走过,将本不是明亮的残月遮住,悄悄偷走了祭坛上卑微的冷光,火焰渐次熄灭,狐媚儿的身子,悄然间,化作一缕白烟,微风轻动,四处流散。 最后一处火焰熄灭,整个祭坛,陷入令人颤栗的阴森黑暗之中,龙渊依旧保持着怀抱着狐媚儿时的姿势,面朝下,看不清神『色』与表情。 那蒙面人终于缓过神来,望着正对着自己的仙狐雕像,却见那雕像的双眸,竟而落下两行凄冷的清泪,在这夜幕之下,显得几分冰凉透骨。 而狐女望着龙渊,目中噙泪,但嘴角那一抹诡异莫测的冷笑,却是盛开的更加残忍,更加妖艳。 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再按着她的计划在发展,又似乎,甚至超越了她的计划,趋于完美,她所要得到的一切,已经飞落手中…… 龙渊缓缓抬起头,面『色』更加煞白,双目噙满血丝,嘴唇上沾染的几许狐媚儿的黑血,此刻更加诡异。只是,当他目光扫过,却见自己脚下,两行血字娟秀: 星儿姐姐 雕像之内 心口,闷然再如大石轰击,使得龙渊再无力去承受这样的伤痛。脑海之中,蓦然响起一个带着几许温暖与希冀的声音,盘旋,回绕,久久不去: 如果我们不能长相厮守,如我即将离去,那么就请给我片刻的时间,紧紧抱住我,拥吻着我,心中,也只是想念着我,疼惜着我,爱慕着我,好不好? 在那一刻,自己全心地想念着她,疼惜着她,爱慕着她……可她,却还要在这生命中最后的温存里,却还要把心分割,为自己留下信息。 望着地上的两行血字,娟秀之中,似有泪流,龙渊双拳紧握,终于忍耐不住,骨骼格格作响炸裂之中,抬起头,冰冷的萧杀之气无形流淌中,血泪流出,仰天长啸。 啊嗷—— 似狐的呼啸怒吼中,再无半分法力残存的龙渊,竟而在眉心,再次浮现出青狐魔印,双耳尖长,獠牙突起,一条青郁郁的狐尾,森然脱出。 刹那间,整个祭坛,整个枯藤山,整个南疆,都是陷入这似狐啸的悲鸣之中。而无论是谁,听闻这啸声,深心之中,都是不觉升起几分悲凉之意,定力稍差,便是忍不住要为之落泪。 漆黑的夜幕,正东方,一颗暗红『色』,本是被一颗泛着月黄的夜星遮掩,此一刻,却是闪烁出来,冉冉上升。 祭坛之上,包括那道法深不可测的蒙面人,望着龙渊,感受着他体内忽而咆哮起来的那股莫名的力量,竟而也是忍不住后退半步,面『色』担忧之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恐惧。 青瞳山,被关在山洞深处,被九命猫妖以鬼气屏障的李柔熙焦急难安中,体内魔凰阴灵,忽然飞出,朝着鬼气屏障,轰然撞去。 只是,李柔熙的魔凰阴灵却还未晋升至‘第六劫’,甚至连攻击力都还未能长成,面对飞升过后的九命猫妖所布下的屏障,只能说是蚂蚁撼大树,徒伤『性』命而已。 望着忽然发狂的魔凰阴灵,李柔熙心中闪过几分不安的意味,忙忙抓起与自己一样,同样被关押的鬼希,连连催促道:“好妹妹,你快帮帮我,我要出去见他!” 只是,本也是急于出去的鬼希,望着不断撞击在鬼气屏障上的魔凰阴灵,双眸之中,却是闪过几分惊恐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方才见他,顶多也不过羽化七层,远还未能身登渡劫,却怎么会在现在,便要涅槃?” “你听!”慌『乱』中的李柔熙,忽然怔住,抓着鬼希的胳膊,作出一个噤声手势,侧耳倾听起来。 啊嗷—— 苍凉的狐啸声,竟而直穿过九命猫妖布下的屏障,清晰地回『荡』在山洞之中,直如来自亘古悠远的召唤,带着几许苍凉悲愤的意味,传入两人的耳中。 354.魔君归来 354.魔君归来 化身为狐,仰天长啸的龙渊,本应该是身竭力乏的他,此一刻,竟而在体内澎湃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波动过处,竟而将整个本已是少见灰尘的祭坛涤『荡』得干干净净,即便是空气,也是比之方才,纯净了许多。 厚重的乌云袭来,非但是那一袭残月,即便是稀稀落落的群星,也是被遮住,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而在正东方,却是掠出一抹猩红的邪祟之光,若有似无地,朝着龙渊罩落下来。 “魔星!”望着那颗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掠出邪祟之光的暗红『色』星辰,那蒙面人的双眸之中,闪过几分惊骇。 “前辈,那星辰有什么问题吗?”天河见那蒙面人竟而也会慌『乱』,大为诧异地问道。 “据记载传闻,‘魔星现,天下劫,四野动『荡』,八山血海’!当头那一个异芒星辰,只怕便是传闻之中的‘魔星’,而这魔星的主人,便是魔教最为至高无上的王者,魔君!”蒙面人望着“魔星”,语气沉重地解释道。 听闻,天河诧异地朝着龙渊望去,却见他此刻已是沐浴在那猩红的邪祟之光中,直如饥渴的沙漠,疯狂地吞噬着令人为之颤栗的猩红血芒。 “天河,即刻动手,杀了他!”那蒙面人的脸上,闪过几分决绝,忽然间,对着天河道。 “可是,趁人不备,非君子所为。”天河犹豫道。 “魔君转世而来,这天下都要受到牵连,别的门派地方不说,单是苍茫山,少说也要死伤十万人!”蒙面人少见地动怒呵斥起来。 见说,天河也是知道孰轻孰重,望着周身邪魔之力不断膨胀的龙渊,更见他尖耳獠牙,一条青郁郁的尾巴卧在地上,再想起当日在戒身观灭杀玉门家族时他的手段,心中不觉微微颤栗,龙鼎古剑抽出,雷火之力聚拢,轰然间朝着龙渊劈出一剑。 而狐女见天河动手,望着龙渊,只是惋惜一声,嘴角的那一抹残刃之中,多少也是浮出了几分不忍,却仍是没有要出手为龙渊化解危险的举动。 但见此一剑劈出,一条神骏威猛的火龙趁势窜出,身子节节暴涨中,张口一吐,竟而吐出一颗硕大的火电狂球,率先朝着龙渊轰击而去。 面对危险,龙渊缓缓闭上双目,正对着当空魔星盘膝而坐,双手结成魔门法印,口中一连串亘古悠远的咒语吐出,周身阴火接连盛开,一只黑影冲出,直与轰击而来的火电狂球激撞在一起。 只是,天河虽看似是随手而发,却是动用了苍茫山的“惊雷剑”,配合“御龙真诀”,这一记,少说也有他五六层的实力在内,龙渊体内法力虽是节节攀升,但面对如此攻击,那黑影明显是吃之不消,瞬间被破开,火球去势不减地朝着龙渊轰击而去。 感觉到澎湃的萧杀之力朝着自己席卷而来,龙渊眉头微蹙,一股阴桀的怒意浮出,张手一推,一道阴火激『射』而出,化为一只翱翔四野的阴火凤凰。 但见那凤凰,通体幽蓝中暗藏着几分妖艳的诡异之红,四肢健硕有力,两只凤爪,更是直如钢铁铸造,竟而硬生生抓在那火电狂球之上,凤鸣尖锐中,用力一甩,朝着埋伏在后的火龙轰击而去。 见到这一幕,天河神『色』大变,但更令他措手不及的是,这被抛回的火电狂球中与自己的神念联系非但是瞬间被切断,整个火球,鲜红的火焰竟而慢慢变作幽蓝,散发着令人为之颤栗的阴冷之意。 江——昂——! 面对倒飞而回的火电狂球,火龙丝毫不惧地轰击上去,两者相撞,发出令人耳裂的轰鸣声,阴火与真龙之火飞溅中,夜空瞬间为之绚烂,而真龙之火落在远处林中,立刻引起火海滔天,绝杀肆虐起来。 天河大意之下,遭此一击,强大的神念猛受反噬之力的冲击,身子一顿,竟而喷出一口鲜血。 “可恶!”蒙面人见那阴火凤凰竟而还有如此手段,再看龙渊,见照『射』在他身上的邪祟之光更浓,而当空的魔星已然再无乌云遮拦,璀璨生辉,眸中杀意更浓,伸手一招,一条娇小的火龙盘旋在手,龙头在肩,便要朝着龙渊杀去。 狐女见蒙面人竟而要亲自动手,眸中不忍豁然颤动,忍不住上前一步,惊声道:“你,你竟然要亲手杀他吗?” “此子乃是魔教魔君转世,若是任由他成长起来,将来祸害人间,必定有千万无辜百姓死于其手!为了天下苍生,我今日一定要取其『性』命,断绝后患!”蒙面人迈开大步,朝着龙渊走去,面『色』肃然地沉声道。 “又是天下苍生!好一个天下苍生!沈苍茫,当年你以这个借口抛弃了七妹,在你心中,可曾后悔过?”狐女望着那蒙面人,悲凉之中,满脸讥笑地问道。 不错,这手缠火龙,迈开大步走向龙渊的蒙面僧人,正是苍茫山真真正正的天才,九尾仙狐栖迟的丈夫,龙渊的亲生父亲——沈苍茫! 闻言,天河浑身一震,再看沈苍茫,目中疑虑尽数消散。显然,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沈苍茫身份,但却是听说过沈苍茫其人,知道他的一些过去,此刻得闻狐女揭穿,先前对他的好奇与怀疑,此一刻,自然是尽数消散。 毕竟,天河得他传授苍茫山道法,这才有今日长进,但沈苍茫却是一身僧衣,更是对自己的事情丝毫不吐,虽然对他尊敬无匹,但在天河心中,多少还是有所疑『惑』的。 只是,沐浴在邪祟魔光之下的龙渊,却没有听闻到这个令他梦魂萦绕的名字…… 听闻到狐女的话,沈苍茫身子明显一顿,忆及往事,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当年,就是在这里,七妹拼死一搏,几经生死,身受重伤,为你拿到琅嬛家族的《鬼寻道》秘法,而你却丢下一句‘天下苍生’,撒手而去!沈苍茫,在你心中,可有后悔!”狐女再次嘶声问道。 被质问如此,沈苍茫神『色』变幻,转过头,却是不敢朝着仙狐雕像望去,但几经挣扎,却仍是朝着龙渊走去。只是,此一刻,他的脚步,明显地沉重了许多。 当年,他的确是以一句“天下苍生”为借口而离开仙狐栖迟,却是因为父母生死相『逼』,中了圈套,迫不得已,心中怎不懊悔?但此刻面对魔君转世,面对这个即将使得天下苍生为之颠沛流离的魔胎,这“天下苍生”四字,却是如假包换。 江——昂——! 沈苍茫手臂上缠绕的那条娇小,但却是神骏威猛的火龙,望着龙渊,龙『吟』长啸起来。 如果说天河的火龙中蕴藏着一条“太古八荒火龙神”的神灵在内的话,那么,沈苍茫这条娇小的火龙中所蕴藏的,便可说是统领太古神兽的“太古八荒火龙王”了。 龙『吟』一起,天地变『色』,无数手持火把,鬼气鼓『荡』地穿梭在林中,身着黑水苗衣的南疆巫族族人朝这边赶来,却是被这龙『吟』之声生生震住,一时间你望我,我望你,满脸尽是骇然之『色』。 南疆‘鬼王祭坛’深处,十多个身着黑袍的鬼道高手,在一处漆黑的密室,点着一盏幽蓝的鬼灯,神『色』凝重,不知在商讨着什么。 南疆自琅嬛家族灭绝之后,无数家族暗中运转,都是朝着昔日琅嬛家族而去,争斗了几年前,却是无果,最后便是五个较大的部落,各选一名大长老,再拥立一位族长,而组建了现如今南疆最大的势力:巫族长老会。 显然,龙渊与天河在鬼阁祭坛的争斗,已然引起了南疆最大势力的关注。 “姓沈的,你的对手是我!”沈苍茫伸手按下,火龙还未脱出,却是一条白影窜出,一只獠牙尖锐,利爪闪耀着寒芒的白猫,生生将沈苍茫所炼化的火龙扑杀在地,直掠出百米,才轰然撞击在不知名的荒野森林之中,再次引发一处火海肆虐。 “猫妖鬼舞!没想到,短短几百年不见,你竟然成长为了今日的‘九命猫妖’!”沈苍茫望着半空中漂浮着的一个白衣『妇』人,淡淡地道。 这『妇』人,自然便是九命猫妖鬼舞了。她不想女儿鬼希与李柔熙也参与其中,方才才会先行将她们带回去,软禁起来。 毕竟,她对沈苍茫的道法了解颇深,知道一旦两人动起手来,便是毁天灭地,鬼希与李柔熙在这里,若不得自己维护,只怕便是死路一条。 见到鬼舞忽然现身,狐女神情明显为之一怔,显然她也是认识面前这个身在“飞升”的绝世高手。 “这么说,你是要维护他了。”沈苍茫指了指龙渊,笑道。 “他是鬼尊大人选定的继承人,你要杀他,我自然不会答应!”鬼舞手中一颗青瞳铃在手,鬼气飘忽,冷笑着道。 “天河,动手!”沈苍茫招呼一声,伸手一翻,两条精悍矫猛的火龙窜出,直朝着鬼舞轰杀而去。 而天河感应到鬼舞所散发出的恐怖的气息,知道事不宜迟,再不犹豫,龙鼎古剑嗡鸣声中,直朝着龙渊击杀而去。 只是,天河迈开两步,却见龙渊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双眸缓缓睁开,两团精锐如冰刀的血魅之光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令人心寒的幽蓝异芒,而他周身,则是缓缓盛开出无数幽蓝『色』的火焰,直如无根之火,静静地燃烧起来。 被这两道充满杀戮之意的目光扫中,天河心跳猛然漏了一拍,心中颤栗几分,面『色』骇然中,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355.偷龙转凤 355.偷龙转凤 “主人,没有‘焚天灯’,此刻涅槃,只怕……”龙渊眉心处,魔凤印亮起,魔凤六劫豁然飞出,跪在龙渊跟前,面『色』带着几分焦急地道。 本来,魔凤要成长,需得借助“青铜树”的辅助,在涅槃之时,更是需要“焚天灯”的牵引,但这些日子以来,龙渊忙于狐族内务,根本无心去朝魔教下手,抢夺这魔教七大秘宝。 而且,经历过“羽化登仙”经历的龙渊深刻体会过这压在身上的巍峨大山,知道要将魔凤阴灵提升到第七劫只怕要三五年的时间,“青铜树”与“焚天灯”的事情,自然不急于一时。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好比是现在,魔凤阴灵远还未能晋升到第七劫,但魔星『逼』显,已然是到了魔凤涅槃,化为龙渊体内四灵之中的时候。 不过,此刻的龙渊完全没有去想这些,他的脑海之中,除了报仇,便是杀戮。 “事不宜迟,不要啰嗦了!”龙渊阴桀的双目扫过跪倒在自己面前,与自己有着同样容貌的魔凤六劫,不悦地道。他现在一心所想,便是干掉天河,为狐媚儿报仇,急欲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其他的一切,都是顾不得了。 当然,若是此刻的龙渊神志清明的话,或许也会感慨,魔凤六劫与“阴魂附骨锥”一样,是为自己的暗杀手段,但谨慎起见,却从头到尾,都没用过,此刻便要涅槃而去,想一想,当真是有点可惜的味道。 见龙渊坚持,魔凤六劫也是无话可说,身形一晃,化为一只通体幽蓝,泛着寒冰寒光的凤凰,冲天翱翔,遮住了当空魔星。 “天河,快动手!”与九命猫妖交手之中,沈苍茫无法分身,只得再次催促天河道。 见闻,天河再无容情,龙鼎古剑劈出,一尊硕大的青铜鼎飞出,鼎身铭文九龙缠绕,龙『吟』如山,直朝着龙渊轰击而去。 龙渊身旁的凤凰见天河再次动手,凤鸣振翅中,口中一团冰冷阴寒的玄音真火吐出,化为一条阴火长河,直与龙鼎轰击在一起,发出嗡鸣之声。 龙鼎遭受阻挠,天河神念微顿,微微诧异之中,剑交左手,右掌拉开,一尊青铜鼎,鼎身周围缠绕着九条火龙的印记在掌心浮出,神『色』肃然中,猛然朝着龙渊拍出。 龙——鼎——重——掌——! 嗡!嗡——! 幻化为九龙缠绕的鼎身未至,龙鼎翁名声掺杂着龙『吟』,有若实质,直将阴火凤凰『逼』退几分,使得龙渊身形为之一顿,眉心紧邹,脸上怒意,再次浓重起来。 千古轮回,玄生九劫,扶摇涅槃,永驻长河,亘古不休,唯我凤凰! 然而,如此紧要关头,使得龙渊根本无暇他顾,口中吐出一连串的祈愿,朝着半空中翱翔的魔凤六劫,双手虚托向天,一团阴火窜出,继而熊熊燃烧起来,正是这世上最为阴狠毒辣的玄阴真火。 龙渊微微合拢的双掌之上七劫玄阴真火盛开,半空中翱翔的魔凤六劫忽而发出一阵凄厉的鸣叫声,双翼急振,猛朝着当空魔星飞去。 然而,无论魔凤六劫速度再怎么快,却似乎根本无法逃出龙渊的掌控,他掌心中玄阴真火熊熊燃烧,直如直接燃烧在魔凤六劫身上一样,竟而在它周身,也是盛开出幽蓝冰寒的火焰,在半空之中,显得几许妖异。 天河眼见自己九龙缠绕的龙鼎直与那阴火凤凰厮斗在一起,九龙轮番攻击之下,虽然处在上风,但只怕一时半会,绝难取胜,只得再施手段,眉心处神龙印记浮出,两条俊美中充满威严的火龙直由他身后飞出,一条冲天而去,另一条却是龙头朝下,钻入地底。 而且,这两条龙,已不再是火红的颜『色』,而是一黑一白,一阴一阳,白龙入天,而黑龙遁地。 见识过天河以火龙引发火山喷发的龙渊,眼见如此,知道这家伙的手段无一不可被小瞧,何况此时直比当日又是厉害了不知凡几,更是二龙阴阳,自也不敢怠慢小觑。 眼见白龙一飞冲天,眨眼间不见,而火龙遁地,再无迹可寻,没奈何,龙渊只得蓄势而发,张口一吐,一团幽蓝『色』火焰中四灵缠绕,慢慢化为混沌之力,一只七尾青狐守护在了自己身旁。 云层之上,被九命猫妖缠得根本无力朝龙渊发出一招的沈苍茫,神念铺展扫下,却见龙渊如此手段,心下也是不禁有些赞赏起来。 虽然沈苍茫道法更在九命猫妖之上,但两大旷世神话高手交战,一出手便是几年不分上下也未为可知,更何况此刻的鬼舞根本便是拼命的打法,只为阻拦沈苍茫,不使得他靠近龙渊,一时间倒也真让沈苍茫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摆脱。 当然,如此一来,本是可以持续几年不分胜负的战斗,如此打法之下,鬼舞若想撑得个几个时辰,都是困难。 但她每坚持一分一秒,便都是对龙渊有着至关重要的帮助。毕竟,厉害如沈苍茫,只消轰出一掌,龙渊便是绝难吃得消,纵然不死,必也重伤。 但天河却是不一样,虽然他天资卓绝,进步神速,但毕竟是等级晋升地太快,以至于根基不稳,对于各种道法的运用,更是远不如龙渊那般纯熟无间,更不曾有过龙渊诸多生死挣扎的经历,此刻生死拼搏,十层威力,至多也不过能够发挥出**层而已。 在这分秒必争的瞬间,半空中的魔凤六劫,已是完全被包裹在熊熊燃烧的阴火之中,身形不断暴涨,火焰也是随着暴涨,此刻已是笼罩当空,势成割据,凤鸣凄厉,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阴冷恐怖的幽蓝之中。 “双龙出袖!”就在龙渊神念完全展开,提防着地下与当空的时候,天河却是忽而爆喝一声,龙鼎古剑悬浮在身前,双臂豁然抬起,竟而自从两臂衣袖中,窜出一黑一白,两条喷薄暴涨的神龙。 见状,龙渊吃了一惊,不想这两条龙竟而已是被天河收回袖中,急忙展开神念,催动七尾青狐冲杀过去。 只是,便也是在这一刻,半空中,与九龙鼎厮杀的阴火凤凰已是彻底落败,此一刻完全成为九龙鼎与阴阳双龙合杀七尾青狐的局面。 如此,七尾青狐身上虽有七劫玄阴真火熊熊燃烧,却又怎是敌手? 见此局面,龙渊心下不禁暗暗惊叹,对天河的神念之力再次刮目相看起来。 未等龙渊去想对策,神念却是豁然颤动,这才惊觉,原来钻入地下的黑龙并未被天河收走,而是趁自己不备,试图忽然袭击。 龙渊心中苦笑一声,心说自己都快用烂了的手段,你天河此刻竟然拿来对付自己,当真是令人无奈啊。 当下,再不迟疑,龙渊周身鬼气喷薄而出,一跃冲天而去,竟而直刺入熊熊燃烧的七劫玄阴真火之中,与浴火涅槃的魔凤,隐匿在一起。 吼! 龙渊适才盘膝而坐的祭坛忽而被一条黑龙冲破,而黑龙飞出,大地颤抖裂开之中,无数炙热的岩浆地火,山洪喷发一般,喷薄而出。 吼! 半空中,白龙突显,当空一吼,龙口猛收,四野之中熊熊燃烧着的真龙火气,直被它如长鲸吸水一般,收入腹中,即便是黑龙身后的岩浆火气,也是被收入其中,只留下大块大块,玄黑『色』的岩石轰轰隆隆地跌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化为碎石粉末。 眼见双龙如此声势,狐女神『色』之中闪过几分骇然,急忙催动道法,魔气滚动,护住了仙狐雕像。否则不然,只怕这仙狐雕像,只怕首当其冲,最先被毁坏。 白龙收取诸天烈火,黑龙缠绕斜飞,与白龙一起,身子不断暴涨中,竟而首尾相接,将龙渊所在阴火盛开的半里围困了起来。 “哼,天河,区区两条小龙,便能阻止我涅槃重生吗?”龙渊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直穿过熊熊燃烧的阴火,当空传来。 天河额头之上,冷汗层层,双龙如此这般靠近熊熊燃烧的七劫玄阴真火,即便是他已在渡劫,也是吃之不消,神念饱受阴火蚕食反噬的同时,更是掺杂着几分佛门浩瀚与魔门蛊『惑』之力。 面对佛门之法力,天河心中,竟而不觉心生皈依之念。而面对魔门蛊『惑』之力,又使得天河胸中竟而泛起几分欲争夺天下,手握天下的杀戮之念。 饶是他神念强大得令人发指,面对这佛门与魔门齐齐施下的道法,天河也是吃之不消。不过好在龙渊对天河恨意勃勃,即便是施展佛门道法渡化皈依,跟魔门道法蛊『惑』引诱,其间仍是鼓『荡』着浓重的杀意。 而也正是因为这份杀意,才使得天河不至被龙渊神念冲杀击败,神志一直保持着清明,未落入龙渊圈套之中。 猛地一咬舌尖,再次运起“静心诀”,天河神念再恢复几分清明,眉心处一团熊熊燃烧的真龙之火勃然盛开,爆喝道:“天玄,接我这招‘抱守阴阳,太极归一’!” 爆喝声中,缠绕着龙渊与魔凤六劫周身阴火的黑白双龙再次收紧,齐齐长鸣不衰,首尾相接,急速游动旋转中,使得中间阴火为之一顿,呼呼风声抖动,险些为之熄灭。 “哈哈哈!”如此处境,龙渊却是不惊不怒,反而畅怀大笑起来,冷笑道:“天河,比道法我青狐或许尚且逊你几分,但若是比阴谋诡计,你侥幸得胜几局,却终还是注定要落入我布下的陷阱!”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狐族《九尾心经》的第六层境界:偷龙转凤!”龙渊的声音,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意味,俯瞰着悬在半空的天河,戏谑中带着几分阴狠地道。 356.心魂之火 356.心魂之火 顾名思义,便是盗取他人灵力,归入自己气海之内,天下道法中少见的以掠夺为手段的方式。 当然,现在的龙渊,还做不到将天河的灵力盗取到自己体内的境界,但在准备充足的前提下,却可以将其灵力或多或少地撕毁几些,令他内部生『乱』。 而关于这方面的准备,龙渊早已做得妥当,那便是将“玄阴真火”镶嵌在火龙体内。因为,天河的火龙已是有了灵『性』,成为了天河灵力的守护者,只要能够捣毁这条火龙,对他灵力,便会造成致命的打击。 所谓一物两面,有正有反,有利有弊,天河将“御龙真诀”修出灵『性』,便是如此。 沈苍茫不知龙渊手段,但见他将阴火镶嵌在天河火龙体内,便也是知道,这小子手段阴险,绝没安什么好心。 见龙渊如此自信满满,天河多少也是知道狐族《九尾心经》的厉害,毕竟他也是知道当年正邪大战的一些内幕,不由地起了戒心,一条火龙飞出,缠住自己身子,上下翻飞起来。 见此情形,龙渊不惊反喜,万千阴火之中,眉心处青狐魔印再度亮起,双手结成魔门法印,源源不断地将《九尾心经》运转开来,七只七尾青狐悠然现身,护在自己身旁,抵御着外围不断收紧的黑白双龙。 而他背后魔凤不断鸣叫,沐浴在阴火焚烧之中,随时都可能化为灰烬,涅槃而重生,使得龙渊的道法,再度提升。 龙渊心中大喝一声,屈指一弹,一点摇曳燃烧的阴火,直朝着天河激『射』而去。 天河见状,不敢怠慢,慢慢挥出一剑,九龙缠绕,龙鼎嗡鸣,直朝着那一簇阴火火苗轰去。只是,那火苗却是虚不受力,竟而直穿过龙鼎,朝着天河打来。 “心魂之火!”天河见了,心下一颤,忙忙运转出“静心诀”,再次凝固自己的神念之力,不为那火苗侵杀。 所谓“心魂之火”,便是纯粹以神念之力凝实而成的火苗,也是天下诸火的一种,杀伤力不大,却是极为玄妙,不受万物阻隔,只焚烧人神念与心魂,非常人所能掌控,故而极为恐怖厉害。 “龙魂之火!”天河勃然爆喝一声,眉心处,竟而飞出一条模糊的小龙,直朝着龙渊的心魂之火扑杀而去。 但见这条小龙,不过尺把长短,细如小蛇,模样更是模糊不堪,丝毫不见火龙的威猛与神骏,几声龙『吟』,更是“嘶嘶”如蛇。 但也正是这条小龙的出现,使得龙渊大吃一惊,暗叫糟糕。 因为天河的这小龙与龙渊的“心魂之火”一样,都是纯粹以神念之力凝实而成的火气,更是幻化成为“龙形”,其威力,还在龙渊“心魂之火”之上。 眼见就要糟糕,龙渊羞愤过后,眉心处青狐魔印再度亮起,张口大喝中,獠牙森然,双手虚捧,一只青『色』狐狸的虚影,悄然而生。 但见这青狐,『毛』发青郁郁地,带着几分柔滑,而眼神却是充满狡黠,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形神具备的同时,更是显出几分可爱的模样,使人忍不住上前去把它抱在怀里,亲昵把玩。 这青狐,自然便是《九尾心经》“偷龙转凤”的手段了。 天河“龙魂之火”刚刚将龙渊的“心魂之火”缠绕吞噬,还未再次发动攻击,却是猛觉体内气海四周竟而窜起无数阴火火苗,更有风声拂动,只一瞬间,便是对自己灵力造成了不小的灼伤。 惊骇之下,天河忙忙催动“御龙真诀”,守护气海的“太古八荒火龙神”爆然苏醒,幻化成龙,驱赶着满天阴火。 只是这阴火乃是龙渊的“七劫玄阴真火”,天下之最,最具腐蚀之力,虽然数量上不占优势,但巧在突然发难,更是深入敌人腹地,一时间,竟与火龙斗了个旗鼓相当,虽被吞噬扑灭了大部分,那火龙也是被焚烧腐蚀了好些,更是使得天河灵力动『荡』,紊『乱』无序起来。 而且,作为储存灵力所在的气海,是修道之人最为重要的所在,而此刻天河气海惊变,对他所造成的反噬之力,自是不言而喻,直令他面『色』瞬间苍白下去,缠绕周身的火龙黯淡几分的同时,身子颤栗,虽是紧咬牙关,但手中龙鼎古剑,仍还是再拿捏不住,跌落地上。 “就是现在!”漫天阴火之中的龙渊,见天河如此模样,心知时机已到,手中虚幻的“青狐”在一只虚幻的阴火凤凰护持之下,悄然奔下,直掠入天河体内。 龙渊之所以再以“心魂之火”来袭击天河,是想着能够在他体内种下更多,到时候对他的反噬之力则会更强,青狐再行撕毁,甚至是掠夺便更是轻松顺利,但却不想天河也是锻炼出了“龙魂之火”,而且威力更在自己之上,只得作罢。 而天河在修炼“龙魂之火”时多少对沈苍茫教诲有些置若罔闻,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神念强大,同等级的高手绝难对自己施展出如此手段的同时,修为高于自己的人,想要杀自己,也绝不会以这种极为耗费神念的法子,是以并不如对“御龙真诀”的钻研用心。 放眼天下,对于“御龙真诀”的了解,除了沈苍茫之外,天河多少还是有资本可说第二的。 可是,便是在这一刻,天河终于后悔,毕竟他“龙魂之火”虽在龙渊“心魂之火”之上,但无奈人家是突然袭击,而且战场更是『逼』发到了自己体内,如若自己体内的火龙大肆掠杀的话,虽在短时间内能够将龙渊阴火尽数扑灭,但却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法子,是以只能一面缠绕,一面掠杀了。 然而,就在他遭受反噬之力,神念瞬间混沌之时,一抹青影,却是钻入自己体内,直奔本已是风火狼藉的气海而去。 “九尾心经!”天河见状,神『色』大惊之中,强忍着反噬之毒痛,急忙盘膝而坐,运转“静心诀”与“御龙真诀”,将体内维护着气海的“龙魂之火”,自身火龙的灵『性』所在完全催发,急速扑灭阴火的同时,阻拦着青狐的侵杀。 只是,那青狐奔入,见火龙阻隔,却是恍然间一分为七,分成四面八方,试图绕过。 天河对自己气海“看”的一清二楚,见青狐一分为七,知道是龙渊的障眼法,但自己神念混沌之际,想要在瞬息之间分辨出究竟那一只才是真正的青狐,却又如何能够做到? 额上冷汗如豆,青筋暴起,天河恨恨地一拳轰击在本就是支离破碎的祭坛之上,碎石飞溅,却也只得强行运起“龙魂之火”,铺天盖地地朝着青狐与阴火扑杀而去。 嗷嗷—— 气海内,一声青狐鸣叫升起,龙魂之火焚烧过处,一只青狐却是勃然后退,竟而直倒飞出天河体内。 而龙魂之火铺天盖地而来,虽然将其余六只青狐幻影尽数扑灭,更是将阴火扑灭吞噬得干净,但气海却是遭受极大的动『荡』,宛若钟鸣的反噬之力,直轰击在天河神念与心魂之上,直令他身子一栽,面『色』抽搐中,鲜血吐出。 偷——龙——转——凤——! 龙渊见状,双眸血芒亮起,脸上残忍的表情渐次浮现,终于发动了《九尾心经》的第六层境界:偷龙转凤。而他手中,则是拿着一颗玉石,正也是曾送给狐媚儿防身所用的“极乐念珠”,静静地道:“媚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青狐虚影再次侵入天河体内,这一次却是再无阻隔拦截,径直杀入一片纯白如汪洋大海,凛冽清澈的仙灵之力中,扑杀掠夺起来。 啊—— 饱受灵力被吞噬撕裂的痛苦,饶是天河神念强大,定力过人,也是承受不住,额上青筋几乎就要爆裂,大手在祭坛上抓去,竟而生生揭下两块玄黑的石块,生生捏碎。 龙渊勃然大喝一声,周身阴火轰然出击,将围困住自己的黑白双龙如山洪拍岸般吞没,一只幽蓝晶莹的阴火凤凰,神骏威猛,翱翔九天,凤鸣凄厉中,豁然飞下,融入龙渊眉心,归入气海,并在气海外布下了一层熊熊燃烧着的七劫玄阴真火。 而失去了阴火的大片天空,则是瞬间黯淡下来,本是被遮掩的那一颗“魔星”,此刻重见天日,猩红的邪祟之光,竟而有了几分“普照大地”的意味。 而半空中的乌云,则也更浓,云层滚『荡』中,竟而可闻阵阵雷声轰鸣,惊雷闪电,隐约可见。 “可惜,虽然吸收了魔凤的道统与实力,但魔凤却是被迫提前涅槃,致使我现在还是羽化七层的等级,而且不知会不会种下什么祸胎。”龙渊尖耳收起,獠牙缩回,青狐尾也是不见,青衣虽是多有破烂,却已是如洗过般干净,徐徐落下,再不看天河一眼,而是朝着守护着仙狐雕像的狐女走去。 不过,龙渊也是知道,虽然自己等级还是“羽化七层”,但却是清晰地感觉到,此刻的自己,完全不是魔凤涅槃之前所能比拟。 充沛的四灵之力,在七劫玄阴真火的引导之下,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使得四灵之间的本质冲突中无不侵入阴火,如此日夜煅烧,终有一日,其冲突便会化解,成为真正的混沌之力。 而到了那时,龙渊自信,放眼天下,自己的对手将不会超过十个!而到了那时,便也是他全面展开复仇计划的时刻! 隐忍了多年,终于在此刻, 看到了火山喷发的前兆!龙渊缓缓长吁了口气,双眸如水清澈,但望着面前的仙狐雕像,胸中却是豁然蒸腾起几分更为阴桀的残忍念头…… 357.绝命偷袭 357.绝命偷袭 见龙渊飞下,周身杀气内敛,但一双漆黑的眼眸之中,却是流转着血光,面无表情的走来,使得狐女身子为之一颤,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一年前,狐女可以轻松随意地杀死龙渊,可在一年后的现在,情形已然几近颠倒。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狐女的心中,对于龙渊,饱藏愧疚,自然不敢与之对视。 龙渊摇了摇头,道:“星儿她们,被阿姨关在了妈妈的雕像之中,对吗?”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狐女望着龙渊,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一双清澈的双眸,却是流『露』着几分茫然。 “我现在只想见到星儿她们安全无恙。”龙渊摇了摇头,语气之中,透出一种难以言述的疲惫。 当日,沈逐流以仙剑雷罚将龙渊困住,致使他失去了“佛魔念珠”与十八颗“极乐念珠”,甚至是镇守气海的十八罗汉,也是一起陨落,可谓是损失惨重,可事后,他却也并没有多少惋惜。 毕竟,得到的过程中,总是伴随着失去,这一点,龙渊还是清楚的。 可是,当失去的东西远远超越过所得时,便不是龙渊所能承受,比如……狐媚儿的离去。 狐媚儿的香消玉殒,使得龙渊不顾一切,疯狂地开启了魔凤六劫的涅槃,成为真真正正的魔君转世,道法突飞猛进,只为将天河打败。 狐媚儿,这个曾因为施展“十二形勾魂术”而不小心将精魂被自己掠走的少女,一直以来,在龙渊心中,都是不温不火,不暖不热,甚至是未曾引起过自己太多的注意,可就是在自己最最危险的时候,她却以自己的『性』命,以自己的魂魄,保全了自己。 想着她临死前所留下的哀婉,想着她临死前为自己留下的关于星芒她们的信息,龙渊的心中,便是痛如刀割。而在龙渊神念深处,那一抹静静燃烧着的精魂之火悄然熄灭的时候,在那一刻,龙渊才发现,为了那样一个女子,自己可以不顾一切! 可是,一切,都晚了。所以,此刻的龙渊,对于星芒她们的挂碍,尤为殷切。甚至是……有着鬼舞保护的李柔熙。 狐女点了点头,素手轻点,仙狐雕像腹中玉石开启,一道魔气氤氲过后,果见星芒等人俱在。 “老公!”还不及龙渊作何反应,萧如寐与楚琴儿已是泪落涟涟地奔来,紧紧地抱住了龙渊,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哽咽抽泣。 感受着两女娇躯的颤栗,张开手,轻轻将她们抱住,伸手在她们背后的发丝上抚过,感受着这真真实实的存在,龙渊的心中,却是禁不住想起祭坛上那两行娟秀的“血字”,想起狐媚儿临死前的哀婉。 如果我们不能长相厮守,如我即将离去,那么就请给我片刻的时间,紧紧抱住我,拥吻着我,心中,也只是想念着我,疼惜着我,爱慕着我,好不好? 心口忽然如遭锤击,龙渊禁不住再次抱紧了二女,唯恐她们离去,而抬头,却看见遥遥望着自己,第一抹晨曦斜照,落在脸庞的星芒。 憔悴……消瘦……眸中流『露』着疼惜……嘴角,却是带着一份倔强。 “星儿。”目光相对,愧疚之下,龙渊喉中忽然几分干渴,脑海一片眩晕。 见闻,萧如寐与楚琴儿同时挣开了龙渊的怀抱,朝着星芒望去。 “媚儿姑娘她……”星芒脸『色』闪过几分歉意,不知如何开口,但这般一出口,便又是后悔起来。 虽然被关在仙狐雕像之内,但外面的情形,她们却是看得清楚,自然知道龙渊此刻的心情,知道自己一开口便是捶在了龙渊的痛处,急忙闭口,却又找不出什么话头来遮掩过处,神『色』慌『乱』,愧疚起来。 龙渊闻言,更见她神情遮掩,身子一颤,自然猜的出她们看到了这一切,目光中闪过几分阴冷,朝着狐女望去,冷冷地道:“是你故意把媚儿放出来的,对不对?” 狐女见说,却也不抵赖,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蓦然,心中又是一痛,龙渊强压着喉头的一口鲜血,身心疲惫至极,朝着星芒问道:“你有何打算?” “星儿姐姐。”见说,萧如寐脸上闪过几分愧疚,忙忙上前拉住星芒双手,想要出言挽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身上有伤,那蒙面僧人似乎想害死,这里太危险了,你……我们还是先去武夷派吧。”星儿拍了拍萧如寐的双手,略一迟疑,也是知道,如若自己此刻离去,必定会惹得龙渊心中更痛,微微笑着,点头道。 见星芒不欲离去,萧如寐这才放下心来,自也知道此地危险,忙忙点头,对着龙渊道:“老公,姐姐说得对,咱们还是赶快回去武夷派,等你把伤养好,再做打算吧。” “那他怎么办?”楚琴儿指着盘膝坐在地上,周身真龙之火熊熊燃烧的天河,道。 “杀了他,为媚儿妹妹报仇!”萧如寐眼中阴狠窜动,伸手一招,一盏灯笼在手,便要动用“鬼王灯”。 龙渊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疲倦地道:“算了,由他去吧。” 那蒙面僧人道法通天,对天河有若亲子,如若萧如寐此刻动手杀了他,只怕将会对武夷派带来不小的麻烦。而且,神志恢复清明,龙渊也是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即便是天河有心收回火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满腔恨意,在以“偷龙转凤”将其仙灵捣毁之后,也已是淡薄了几分。 见龙渊如此,星芒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她是苍茫山弟子,与天河关系匪浅,自然不希望苍茫山陨落如他这样的天才。 “有人来了!”刚要动身,萧如寐身子微颤,朝着前方望去,眸中闪过几分愤怒地道。 她体内温润有一只万年厉鬼,再加上她武夷派千金大小姐的身份,道法修为,一日千里,在三女当众,已是为最,更是身修鬼道,神念之力,自然比之常人要强大许多。 “啊,糟了!”楚琴儿一拍额角,与萧如寐互望一眼,带着几许歉意地道:“无双大哥被阿姨封印了道法,押给了巫族的人,此刻生死未卜,咱们得赶快去救他!” 闻言,龙渊也是一颤,不想竟是将秦无双这个活宝给忘得一干二净,不免闪过几分愧疚,心道自己果然是重『色』轻友,忙忙聚拢几分神念,朝着狐女道:“阿姨,你可知道无双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若是不错的话,此刻应该是在正前方的‘鬼遮山’,被关押在‘鬼王祭坛’中。”狐女道。 “走吧。”龙渊周身鬼气流淌,将萧如寐、楚琴儿包裹住,只是鬼气流到星芒身边,星芒却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伸手一招,一条火龙窜出,落在脚下,与龙渊并肩而立。 见她清瘦几许的脸庞之上,弥漫着犹豫与不忍之『色』,龙渊知道她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更是那种一腔热爱,只为一人绽放的痴情女子,而自己却是花心,并未能如她那般一心一意,此刻只是看在自己身上有伤,再加上狐媚儿离世,伤痛未愈,这才留在了自己身边。 叹了口气,龙渊催动道法,刚要冲天而去,却听背后天河忽然道:“天玄师弟,你我胜负未分,却怎么就要走了?” 见天河苏醒而来,龙渊心中闪过几分异样,毕竟他对《九尾心经》第六层境界“偷龙转凤”的威力甚为了解,本以为灵力被捣毁几许,若没个三五月绝难恢复,却不期他此刻竟然已是无恙。 龙渊眉头微邹,神念展开,感应着大批而来的鬼道高手,心中闪过几分不耐烦,转身朝着天河望去,道:“刚才不杀你,是欠你一个人情。但媚儿的死,是你所为,我沈龙渊记仇深切,绝不会放过你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前辈说你是‘魔君’转世,将来必定危害人间,我身为正道,诛杀你是份内之事!”说着,天河龙鼎古剑一阵,背后龙『吟』腾起,杀气狂啸而来,其伤显然已是恢复。 龙渊眉头微邹,鬼气撕裂,将萧如寐与楚琴儿与自己分开,缓缓落在祭坛上,右手伸出,一团阴火窜起,“呼”地一声,熊熊燃烧起来,杀机外泄地道:“既然如此,那么今日便分个你死我活吧!” “哈哈,你上当了!”天河却是忽然咧嘴一笑,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神『色』,疲倦的神态,急速而回,本是飞舞的火『色』长发,仅仅一瞬间,竟而也是黯淡几分,甚至变得微微发白起来。 本是强大蛮横的气场,此一刻,也是瞬间塌陷下去,再不复那宛如火神临世的雄姿。 龙渊心头一紧,猛然回头朝着萧如寐等人望去,却见一条火龙竟而凭空出现,生生将毫无防备的萧如寐,楚琴儿与星芒三人拦截在外,朝后推去。 而看其威力,不用说,便是天河所为。 唧唧! 便也是在这一瞬之间,龙渊神念急剧颤栗起来,身后一只阴火凤凰竟而在没有神念指挥之下,悍然浮出,朝着半空中击杀而去,更有一层熊熊燃烧的阴火,在龙渊周身布满。 下意识地,朝着半空中望去,宛如巍峨大山般的杀气直接撕裂苍穹,朝着龙渊,奔泻而来。而在这万千杀气之中,一只墨玉般的黑『色』麒麟,威猛而又狰狞,嘶嘶怒吼中,如龙被揭开了逆鳞,张开大口,吞天噬地地朝着龙渊扑杀而来。 墨玉麒麟!龙渊的瞳孔再次收缩,澎湃的仇恨之意,绝提宣泄…… 358.女人心计 358.女人心计 面对天空中忽然裂空而来的墨玉黑麒麟,龙渊脑海之中,却是想起在东魁禁地时所见虚幻光影,瞳孔收缩,还未平静的内心,再一次掀起滔天巨浪。 这墨玉黑麒麟,便是当日击杀了九尾仙狐的元凶之一,便也是说,自己的第二个仇人,便是催发出这尊墨玉黑麒麟的高手。 而如此,便是很好地解释了为何当日击杀自己母亲时,苍茫山的人会跟魔教中人联手了。因为,此时此刻,催发出这墨玉黑麒麟的高手,正是那蒙面僧人,而这蒙面僧人,同样是苍茫山人。 面对如山如海的杀气,龙渊心中不见惧怕,而是充满着不甘的仇恨与怨毒。 面对着自己的仇人,却是无力出手,甚至连人家的一招都是躲不过去,又何谈报仇?无力感蔓延全身,龙渊忽而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然而,即便是面对着如山如海的杀气席卷而来,面对着墨玉黑麒麟张开的大口,龙渊仍是未曾放弃抵抗,而是伸出右手,一团绚烂的阴火盛开,虚幻,凝化,最终化为一只通体幽蓝,神骏威猛的凤凰,双翅震动,悍然无惧地朝着墨玉黑麒麟击杀而去。 然而,这小小一只阴火凤凰,面对着“飞升”过后,傲视天下的高手沈苍茫所催发出来的墨玉黑麒麟,却实在是犹如池塘与汪洋,其间差距,根本无可逾越。 “老公——”被天河以火龙推开朝后的萧如寐与楚琴儿如何能在这短暂的瞬间,飞身去救已是必死无疑的龙渊?只能伸出手,虚抓一片虚无,充满不甘地惊声尖叫。 而星芒,望着再次陷入危险境地的龙渊,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伸手,火龙窜出,周身烈火焚烧,竟而也是燃烧着自己的灵力与心魂,朝着天河的火龙轰击而去。 只是,区区金丹高手,没有狐媚儿“诛情诀”的星芒,面对身在渡劫的天河蓄势而发的最后一击,不过蚂蚁撼大树而已…… 青瞳山,被封印在山洞中满头大汗,咬紧牙关,手持火『色』匕首,不断劈砍在屏障上的李柔熙,再一击劈下,匕首砍在上面,却是传来一声清冷的脆响,堪称宝贝的匕首,竟而应声而断,崩为三截…… 苍茫山,正在希夷神殿,跟随着母亲与众人商议如何应对魔教的沈倩儿,忽而间胸口一痛,一口灼热的鲜血毫无征兆地吐出,心中不祥,急速弥漫开来…… 而就在南疆,就在枯藤山云层之上,发出“墨玉黑麒麟”撕裂苍穹,袭击龙渊的沈苍茫也是没来由地胸口一痛,气闷之下,出招不及,被九命猫妖鬼舞一道鬼气击打在小腹,微微受伤。 “天河!”沈苍茫不及顾念九命猫妖,而是赫然拍出一掌,一尊青铜鼎,直接撕破苍穹,撕破时空,将祭坛上的天河,收入其中。 与鬼舞交手,沈苍茫虽然处在上风,但一时半刻之内,却是被缠得焦头烂额,根本无力朝着龙渊下手,只得运用超强的神念之力,与天河暗中交流,再在暗中聚拢非是苍茫山道法的法力,瞒过鬼舞,朝着龙渊偷袭。 却是不知,他这一尊墨玉黑麒麟的出现,却使得本就是无妄之灾的这一场争斗,陷入到更深的误会之中。 “不——要——!”狐女望着撕裂苍穹而来的墨玉黑麒麟,身子颤动中,眉心处一尊白狐魔印亮起,嘶声痛喊,展开全部道法,朝着龙渊掠去,试图将龙渊救走。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 曾被龙渊推测为真正的当世第一高手的沈苍茫,他的悍然一击,岂是龙渊所能抵抗,岂是狐女所能解救? 墨玉黑麒麟如小山一般轰击而下,周身若有似无的黑气之中包含着的杀气更是如山如海,直将方圆一里,化为焦土,而远处的枯藤老树,在这狂暴的法力波动中,纷纷被连根拔起,“咔嚓咔嚓”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奔杀而来的巫族族人,面对忽然掠杀而来的法力波动,纷纷停下脚步,一时间你望我,我望你,尽皆骇然。更有甚者,因为自身道法不足,竟而生生被席卷而来的法力风暴卷入其中,不知生死。 而在祭坛周遭,在这法力波动最为狂暴的范围之中,麒麟怒吼之中,却是嗡鸣震动,三尊硕大的青铜鼎浮现,将天河收入其中,将萧如寐三人收入其中,最后一尊,却是倒扣而下,将仙狐雕像与狐女笼罩,不使他们殒命。 而在墨玉黑麒麟轰击的正中央,却是一处令人惊骇的深坑,只见焦土,只见焦土之中,微微冒起的白眼,晨曦之下,显得荒凉虚无。 云层之上,骄阳照『射』,鬼舞神『色』猛地一顿,收起道法,美眸中惊恐连闪,再不理会沈苍茫,飞身而下,而沈苍茫也是微叹一声,飞身下去。 三尊青铜鼎徐徐消散,天河等人尽皆无事,萧如寐三人疯狂冲来,站定在巨坑边缘,竟然俱是瘫软无力地跪了下去,萧如寐更是泪如绝堤,放声痛哭起来。 狐女颤抖着身子,跃入深坑,捧起地上的焦土,温热之中,却是凛冽着刺人的伤痛,面上泪如花开,望着飞落下来的沈苍茫,竟是忍不住放声长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沈苍茫,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望着迎面萧如寐、星芒与楚琴儿三女,沈苍茫眼中闪过几分不忍,但朝着整个枯藤山放眼望去,却是摇了摇头道:“此子乃是魔君转世,若他成长起来,必定危害苍生,此时诛杀于他,所用手段虽是卑鄙,但我沈苍茫却是愿意承担这骂名,绝不会有半点后悔。” “我要杀了你!”忽然间,萧如寐手中一盏灯笼疾飞而去,瞬时间千百盏灯笼盛开,虽是晨曦满布,东方放晴,却仍是显得几分诡异阴森。 “去死!”楚琴儿张手一扬,五指聚合,『操』纵着一只木偶,在击杀向沈苍茫的千百盏鬼灯之中,狰狞出近百只阴森白骨,朱唇紧咬,满目噙泪地朝着沈苍茫施下杀手。 “前辈!”虽然未曾在墨玉黑麒麟轰击之下受伤,但是强行将萧如寐三人『逼』开时所运用的火龙却是掏空了天河所剩无几的法力,此刻眼看着萧如寐二女朝着沈苍茫施下毒手,心急万分中,却是提不起半分力气,只得出言提醒了。 吼! 火光崩裂,沈苍茫只微微抬手,便轻松随意地将二女绝杀之招秋风扫落叶一把化解于无形,淡淡地道:“念在你们心底善良,不曾危害世间的份上,今日放你们一马,走吧。” “你!”楚琴儿双眉一挑,面『色』凄杀之中,便要上前与之厮杀。 “琴儿姐姐!”哪知,萧如寐忽而伸手拉住她,使了个眼『色』,再拉住星芒,便要离去。 星芒摇了摇头,静静走下,在巨坑正中心抓起一捧焦土,这才返回上面,朝着沈苍茫,目中噙泪,却不落下,面庞冷静中带着几分决绝地道:“你道法通天,我知道。可你今日若不杀我,终有一日,我道法会在你之上,今日之仇,一定会找你要回来!” 说完,也不与萧如寐招呼,转身而去。 萧如寐与楚琴儿被星芒的举动震住,直隔了片刻,才是反应过来,忙忙朝着她飞奔而去。 鬼舞望着这一切,美眸中闪过几分萧索,微微叹了口气,飞入空中,消失不见。 “哈哈,嘿嘿,哈哈,沈苍茫,那女娃儿竟然要挑战你!”狐女望着沈苍茫,似笑非笑地道。 “天河,南疆之事了结,正邪大战未歇,你休整好身子,便返回苍茫山吧。”沈苍茫意味索然地摇了摇头,并不理会狐女的挖苦,而是朝着天河吩咐一句,转过头,朝着仙狐雕像望去。 只是,转头,沈苍茫整个人却是瞬间僵硬在那里。 但见那本是汉白玉雕刻而成,徐徐如生,在这晨曦之下,本应该柔美温和的雕像,此一刻,却是不知起了什么变故,竟而布满裂纹,即便是石质,竟而也是变作了最为常见的黑褐『色』粗糙的岩石。 九尾仙狐的双眸之下,面颊之上,更是流淌着两行清泪,晨曦之下,显得清冷幽凉。 沈苍茫心下瞬间冰凉,暗想方才明明以“龙鼎”将雕像扣住,以自身道法维护,众人无恙,这雕像却怎么…… “青狐为了拯救狐媚儿,甘愿为奴,肝肠寸断地朝你磕下了六个响头!” “狐媚儿魂飞魄散,香消玉殒在青狐怀里,他的绝望,你亲眼所见!” “几度命令天河,朝着青狐下手,萧如寐、楚琴儿、星芒,这三个挚爱着青狐,也被青狐深爱着的女子,甚至是魂飞魄散的狐媚儿,都是尽收眼底!” “你朝青狐偷袭,将他击杀成这般尸骨无存,她们更是铭记在心!” 狐女望着僵持在当地的沈苍茫,嘶声长笑,双眸之中,闪过几分异样的光芒,竟而指着沈苍茫,满存讥讽地奚落起来。 “妖女,你究竟想说什么!”天河忍不住出言呵斥道。 哪知,狐女却是根本不理会天河的呵斥,而是朝着面『色』逐渐不安,双目中血丝如爬山虎游走的沈苍茫,继续道:“而在最后一刻,你为天河布下龙鼎防御,却唯独忘了青狐!” “我本意便是要诛杀他,为何还要救他?”沈苍茫望着狐女,语气中,已是带着几分不安地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当年在七妹雕像面前,我曾立下什么样的誓言?你为什么不问我,现如今,七妹的雕像,怎么破碎成了现在的模样?” “因为你,因为你沈苍茫,在七妹的雕像面前,亲手杀死了你跟七妹唯一的儿子!” 狐女笑声中,透着几分讥讽与奚落,但双眸却是红肿起来,落出两行清泪,嘶声竭力地哈哈大笑着道。 359.落魄失魂 359.落魄失魂 狐女几近歇斯底里的狂笑声,使得沈苍茫浑身一颤,即便是天河,也是错愕万分起来。 “你说什么,你说……栖迟她为我生了孩子?”沈苍茫望着狐女,望着破碎的仙狐雕像,不可置信中,却是带着一抹狂喜,上前抓住狐女的胳膊,惊声问道。 “哈哈,哈哈哈,沈苍茫啊沈苍茫,你仔细动脑子想一想,当年七妹为了留下你,与你斗了七天七夜,凭她的本事,为何会落败在你手中?因为那时她便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不想牵动胎气,才败给你的!”狐女狞笑着道。 “还有!当日你与七妹联手,在这里打败‘鬼王’,助你拿到‘鬼寻道’,那时的她已然动了胎气。只是为了护全你们的孩子,只能以身上仅存的法力来护住心脉,而你这负心汉,却对这些不闻不问,一走了之!”狐女挣脱沈苍茫的双手,恶狠狠地道。 “原来是真的,栖迟她没有骗我,没有骗我!”沈苍茫恍然神伤,喃喃地道。 “嘿嘿,哈哈,沈苍茫,你不但是在七妹的面前杀了你的儿子,更是在你儿子的情人面前杀了他!我想,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们四个吧!” “我来告诉你,死去的那一个,叫作‘狐媚儿’!另外两个身修鬼道的女娃儿,一个是武夷派掌门箫落魂的女儿,叫作‘萧如寐’,一个是魔教东魁宗宗主的女儿,叫作‘楚琴儿’!还有一个,那个与你约定,要苦修道法,取你『性』命的人,也是你儿子最爱最爱的一个,是苍茫山星月真人座下,叫作‘星芒’!” 狐女放声狂笑中,为沈苍茫一一介绍道。 “妖女,你住口!”见狐女竟而如此阴狠毒辣地刺激着沈苍茫,天河头皮发麻中,疾言呵斥道。 “天河?你凭什么来呵斥我?你不过是沈苍茫看中的蝼蚁,充其量,也不过是他的徒弟而已,怎么及得上青狐与沈苍茫的血缘至亲!而且,不要忘了,沈苍茫在最后关头发出的那一尊铜鼎是罩在了你身上,而不是青狐,是你夺走了他的『性』命!”狐女冷笑着道。 闻言,天河不禁默然。 “沈苍茫,我曾对你说过。如若你胆敢抛弃七妹的话,我会让你痛苦一辈子!”狐女再次望向沈苍茫,目如毒火,但清泪却是溢满横流地道。 “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被自己的儿媳挑战,死的人在怨恨着你,活着的人,也是在怨恨着你,这种滋味,如何呀?”狐女望着沈苍茫,喃喃后退中,周身火起,竟而催动道法,点燃了自己。 “你……”望着沐浴在火中,仍是纵声狂笑,却流『露』着懊悔与几些凄『迷』的狐女,沈苍茫伸出的手,终于停止在当空。 狐女与栖迟是狐族十长老中最为亲密的两姐妹,当年栖迟盗取“九尾剑”与《九尾心经》,本应是死罪,因为狐女左右周旋的缘故,这才免去死罪,被镇压在仙狐山下。 千年前,被镇压在仙狐山下的栖迟终于突破玄关,化为九尾仙狐,在狐族最危难关头,力挽狂澜,身得自由之后,更是成为狐族最高信仰。 而沈苍茫与栖迟交好之后,栖迟便是带着沈苍茫去见过狐女。而狐女对出身苍茫山的沈苍茫殊无好感,更曾威胁说,如若沈苍茫始『乱』终弃,辜负了栖迟的话,便会倾其一生,令他陷入无边无垠的后悔与绝望之中。 亲手策划如斯,狐女的的确确做到了这些,却是牺牲了龙渊,使得她心中懊悔,只得自决以谢自己最为疼爱的七妹了。 望着大火中仍是狂笑着的狐女,沈苍茫心中万千苦闷,望着破碎的仙狐雕像,想起当日栖迟苦苦哀求,而自己却是因为母亲的一句话,拂袖而去,使得后来栖迟惨死,而自己唯一的骨肉与双亲无缘之下,更是死在自己手中,神念急剧崩裂中,一口鲜血,狂涌而出,喷洒在地上。 “前辈!”见沈苍茫如此,天河面『色』大惊,忙忙上前扶住了他,却不知从何去安慰,只得缄默不语。 沈苍茫摇了摇头,缓缓摘星面具扔在地上,朝着仙狐雕像,踉跄跪下,自责深深地道:“迟儿,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 然而,雕像沐浴在阳光之下,整个被焚毁得狼藉不堪,浓烟不歇的枯藤山,破碎的仙狐雕像,面对着这个跪在地上忏悔的天下第一高手,却只是以沉默来回应。 阳光和煦,落在地上,却是一抹寒光照『射』在沈苍茫眼中。沈苍茫百无聊赖地顺着寒光望去,却见一把仙剑落在被毁坏的祭坛之上,不由地心头一震,站起身子,迈开脚步,踉踉跄跄地过去,把那仙剑,抓在手里。 “这是……”望着那仙剑,沈苍茫不由地怔住。 “前辈,这把逐鹿神剑,是掌门夫人赏赐给青……青狐师弟的。”天河望着那蒙上了几许灰尘的逐鹿神剑,为沈苍茫解释道。 “逐鹿神剑!”沈苍茫许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再一口鲜血狂涌而出,竟而不再理会天河,而是一飞冲天,火龙凭空浮现祭起在他脚下,径直朝着北方的苍茫山而去。 苍茫山,希夷神殿,经过一晚上的商讨,逍遥子与沈逐流等人终于商定好对付魔教的对策,刚要去休息备战,却是猛听地门口一声轰然大响,紧接着碎石飞溅,烟尘弥漫,竟而生生在门口轰击出一个直径四五米,三五米深的大坑来。 群情骇然,一时间,竟而无人反应过来。 烟尘中,一个须发几许灰白,嘴角血迹沾满,本是俊秀硬朗的模样,此一刻却是显得几分疲惫与绝望,身穿黄褐『色』僧衣,手中却是倒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仙剑,剑锋直割破他手掌,鲜血直流着,朝着震惊当地的薛茹走去,自然便是沈苍茫。 千里的距离,在他来说,不过盏茶的时间而已。 “小师弟!”见了那人,星月真人身子一震,脚步迈开,惊声道。 只是她只迈开一步,便是停下,因为沈苍茫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凛冽的绝望与悲愤之气有若实质,排斥着周遭的一切,使得她根本无法近身。 “二哥!”扶着薛茹的沈倩儿,见到那僧人,身子同样是颤栗了一下,但见到他手中所拿着的仙剑,本是涌现的一抹喜气,则又瞬间消散,想起先前胸口处无缘无故的疼痛,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苍……”望着那举步而来,目中噙泪的僧人,薛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脸上疼惜之『色』,悄然而生。 “是你把这把剑传给了他?”沈苍茫却是打断了母亲的话,将手中握着的逐鹿神剑,靠近到薛茹面前,问道。 “不错,是我传给那叛徒的。苍茫,你,你……你怎么了?”薛茹望着儿子,嘴角哆嗦起来,充满疼惜地问道。 沈苍茫的道法,做母亲的薛茹岂有不知?而他不过三百岁不到,身在“飞升”,此刻却是几分苍老,三根头发之中,竟而已是两根白发,而第三根也是泛着几分灰白,噙泪的双眸之中,更是充溢着绝望的神『色』,自然使得薛茹心下极度担忧起来。 在这大殿之中,似如星月、楚惊雷都是知道沈苍茫的存在,但也有一些人,却是不知,见他如此,无一不是震惊,想要问询,但被他犹如实质的悲哀莫名压制,竟然丝毫不敢,只是遥遥望着。 而沈逐流望着这个忽然现身的二弟,神『色』复杂中,亦是好奇起来。 “叛徒?那么你知道他身份了?”沈苍茫冷笑一声,问道。 “苍茫,不得对你母亲如此无礼!”逍遥子沉声低喝,但望着忽然归来的儿子,神『色』之中,却是难掩激动地道。 “母亲?既然是我的母亲,可在当年却为何要骗我?你知不知道,因为母亲当年的一句话,令我抛弃了妻儿,在懊悔自责中度过了近二十年!”沈苍茫低声吼道。 “混账,我不准你再提及那孽畜!”逍遥子面『色』涨红中,猛地喝道。 “孽畜?哈哈,嘿嘿,我沈苍茫的妻子在自己父亲口中,竟然是‘孽畜’?那么我问你们,我沈苍茫的儿子,是不是也是孽畜?”沈苍茫望着薛茹,举着手中逐鹿神剑,喃喃地问道。 鲜血,顺着冰寒的剑尖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更是将沉寂下来的希夷神殿,衬托得更加安静下来。 诡异莫测的气氛中,薛茹望着绝望的儿子,心中万千不忍,但转念一想,本应该是天之骄子的儿子,却因为一个妖女而沦落为如今这般,对栖迟的恨意便又勃然爆发起来,对他所言的“儿子”,自也是绝无好感,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不忍吐『露』,只得道:“苍茫,你受了伤,还是赶快去歇息吧。” “不错!既然回来了,就要挑起苍茫山的大任,明日午时,跟随你大哥一起去西北荒……”逍遥子点了点头,开始安排其沈苍茫来。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沈苍茫绝望地摇了摇头,喃喃笑起。 “二哥,究竟是怎么会事?”沈倩儿抓起沈苍茫握着逐鹿神剑的手,用力掰开,一面撕下衣襟为他包裹,一面担忧地问道:“这是妈妈赐给渊儿的剑,渊儿他怎么了?他是不是有危险?你快告诉我呀!” “渊儿?是你把他养大的?”闻言,沈苍茫目中闪过一份暖意,下意识地问道。 “嗯,是嫂嫂托付给我,要我把渊儿养大的。渊儿的全名叫作‘沈龙渊’,是她的三阿姨摘星取的名字!二哥,你快告诉我,渊儿他究竟怎么了!”沈倩儿催促道。 “沈龙渊!龙渊,龙渊……龙在深渊,必为弃子!摘星她取什么名字不好,偏偏要取这个吉中藏凶的卦象?” “二哥!你快告诉我,渊儿他怎么了?他在哪,你带我去找他!” “渊儿他……死了。” “你说什么,渊儿他……是谁干的!”沈倩儿几欲昏厥中,眉上萧杀聚起,猛地抓起逐鹿神剑在手,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沈苍茫苦笑着道。 当啷—— 逐鹿神剑跌落地上,清脆作响中,整个希夷神殿,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360.枭雄迟暮 360.枭雄迟暮 且不说沈苍茫那边如何,笔锋回到南疆。 荒山密林,与北方不同,在南疆,合抱之木遍地都是,而且都是缠绕着拇指粗细的藤蔓植物,更不必说过人膝盖的杂草之类了。在这荒山密林中,枝叶宽大,遮天蔽日,野兽暗藏,即便是南疆本族之人,也是不敢擅闯。 而在这一片荒山密林之中,却是搭建这一处简单的木屋,只是风吹雨淋之下,已是破旧不堪,房顶甚至是漏了洞,门也是挂在门框上,微风一过,便是吱吱呀呀地作响,随时都可能被刮下来一样。 显然,这木屋已是不知经历过多少岁月的洗礼了。 而在这木屋前,一片较为空『荡』的草地上,两个女子,拿树枝支起了一个简单的锅灶,上面架着一个破去了大半的瓦罐,正自烧水。 这两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星芒与楚琴儿。 “星儿姐姐,你把热水端进去给青狐哥哥还有萧掌门暖暖身子,我去林子里看看,打些野味来做饭吧。”楚琴儿道。 “南疆的人在搜捕我们,你一个人千万不要走远,万千小心啊。”星芒运起一抹道法,伸手端起那瓦罐,对着楚琴儿嘱咐道。 “嗯,我会的。”楚琴儿冲着星芒微微一笑,转身而去。只是美眸之中,却是挥不去几分担忧与落寞的神『色』,令人一看之下,心生怜惜。 几日过去,楚琴儿已是消瘦几分,而星芒更是如此,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这才朝着木屋走去。 还未走近,便听到屋中一阵急剧嘶哑的咳嗽声,星芒面『色』之上,闪过几分担忧,轻轻推开门,把瓦罐中的热水分开倒在两个缺了些口的茶杯之中,递过一杯给屋中的萧如寐道:“快给萧掌门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吧。” 这屋中光线还算明亮,只是布置简陋,一张床,一张破旧的桌子,一张椅子。 **铺着晒干的杂草,死里逃生的龙渊,身上盖着一件黑袍,当做了褥子,面『色』惨白地躺在上面,胸口微微起伏,眉心处却是旋转着一团阴火,嘴角不住地抽搐着,丝丝寒气流『露』,双眉紧邹,显然是重伤未愈。 而椅子上,却是坐着武夷派掌门箫落魂,嘴角挂着几分血迹,显然刚才的咳嗽声,便是他的了。但见他面『色』亦是惨白几分,嘴唇发紫,口中寒气袅袅 ,身子不住地打着哆嗦,看样子,其情况竟然比龙渊还要糟糕。 “爹,快喝些热水吧!”萧如寐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抚着萧落魂的后背,目中噙泪,哽咽着道。 “呵呵,丫头终于也懂得伺候爹爹了。”萧落魂呵呵一笑,顺着茶杯,将杯中热水全部喝干道。 而星芒则是再倒一杯,将龙渊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喂他喝下。 二女一连喂两人喝了两三杯热水之后,两人面『色』才算是好了几分,口中不再是寒气袅袅的样子。 萧落魂轻轻拍了拍女儿冰凉的小手,知道她一直在暗中潜运鬼灵来温润自己身子,道法亏空,已是疲惫不堪,轻轻叹了口气道:“傻丫头,爹爹大限已到,活不了几天了,不如把这些灵力,给了你那傻小子的好。” 非但是萧如寐,即便是星芒也是常以仙灵之力温润萧落魂身子,但她二人道法终究太过浅薄,于重伤的萧落魂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爹,寐儿不准你说这样的丧气话!”萧如寐嘟起小嘴,半跪着,把头埋入父亲怀中,抽泣着道。 摇了摇头,萧落魂却是将目光转向**仍在昏『迷』的龙渊身上,望着他眉心处的那一团不断旋转的阴火,眉头紧邹起来。显然,他也是搞不清那一团阴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终究是老了。枉我萧落魂号称当世第一高手,却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伤了渊儿的高手只怕已是‘飞升’,比之当年横扫正道十多万高手的九尾仙狐更为厉害!在他手下,我甚至撑不下二十招,能捡回条残魂断魄老命,已经是很不错了。”萧落魂摇了摇头,自嘲道。 原来,萧如寐被狐女挟持之后,便曾试图以“鬼王灯”来击杀她,却是被封印了道法,只得乖乖地被缚至南疆枯藤山。但她动用鬼王灯,却也使得萧落魂察觉到女儿危险,寻着踪迹,一路追到了南疆。 当时,恰逢沈苍茫墨玉黑麒麟轰击而下,萧落魂见龙渊避无可避,只得展开全部道法,将其解救出来。但饶是他道法通天,却也无法护全龙渊,更是身受重伤,险些当场殒命。 而当时萧如寐之所以带着楚琴儿忽然离去,便是萧落魂将神念之力传入“鬼王灯”之中,将龙渊已被自己救出的消息传给了她。 听说沈苍茫竟然是“飞升”过后的旷世高手,星芒神情一顿,但瞬间便又是刚毅起来,银牙紧咬,对自己要苦修道法,找他报仇的打算,非但未因此而消减,反而更是强烈了几分。 “爹,你一定会没事的!”萧如寐摇了摇头,望着父亲,一双眼中噙满泪水,却是充满希冀地道。 『摸』了『摸』女儿的头,萧落魂望着**昏『迷』不醒的龙渊,见他呼吸逐渐平稳,虽然体内寒气比自己还要厉害,但听女儿说他修炼出了一种极为阴桀的阴火,知道他死不了,便也放下心来。 “寐儿,爹爹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萧落魂忽然道。 “嗯!”虽是不明所以,但萧如寐仍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自从她跟随了龙渊之后,先前的骄纵,已是逐步收敛,化为了惹人喜爱的乖巧。 “此子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凡,但他心属不专,虽然会为你拼杀千里,但他日遇到别的女人,只怕仍还是会动心。即便这样,你还是深爱着他,不离弃他吗?”萧落魂郑重地问道。 闻言,星芒不禁心中一颤,将这问题,放在心中,悄悄地问起自己,但答案,一时间却是茫然。 “会!”哪知,萧如寐却是毫不犹豫地道。 “想清楚了再点头!”萧落魂微微呵斥道。 “这个问题,女儿早就想过了。”萧如寐微微扁起小嘴,颇含委屈地道。 见女儿如此,萧落魂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变得几分苍老的面庞之上,浮起一抹悲凉。毕竟,身为父亲,怎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最大的疼惜与怜爱? 无奈地点了点头,萧落魂再朝龙渊望去,见他眉心处那一旋阴火依旧静静地转动,桀骜的面庞之上,却是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莫名,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萧如寐的小脑袋,道:“既然如此,那老夫搭上的这条老命,也算是值了。如此,便也只能希望,等这家伙醒了之后,对你会好一些吧。” “爹。”眼眶儿一红,萧如寐满怀愧疚地垂下了头。 “傻孩子,为了自己的女婿,这条老命,又算得了什么?”萧落魂戏谑地道。 “星儿。”朝着坐在床沿,微微有些发呆的星芒望去,萧落魂柔声道。 “萧掌门。”身子一颤,星芒忙忙起身道。 “怎么,不叫一声义父了吗?”望着星芒,萧落魂脸上浮起一抹慈祥的微笑,双目之中,也是泛着慈爱地道。 “义……义父。”星芒微微顿了一下,低头道。 满意地点了点头,萧落魂伸出手,一串似如无数水滴串起的手链,泛着晶莹柔美暖光,朝着星芒递去,面含愧疚地道:“义父时日无多,能不能活着走出南疆都还是未知,只能寒酸一点,这‘净水手链’非是鬼道之物,便送你防身,也算是作为义父,送你的嫁妆了吧。” “义父!”望着那手链,星芒心下感动,但却是不禁迟疑。 “傻丫头,渊儿对你,义父心知肚明,绝不会因为寐儿,而『逼』你退出的。不要忘了,你也是我的女儿,作为父亲,我同样不希望你受苦。这是义父唯一能给你的了,收下吧。”萧落魂望着星芒,静静地道。 “谢谢义父。”星芒再不拒绝,轻轻将手链收起。只是,手指落在萧落魂手掌,却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个昔日冠绝天下的枭雄,今时今日,真的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只怕当真如他所言,时日无多了…… 如此,一股暖意流遍心田,对萧落魂的敬意也是不知不觉间化为一种浓浓的父女深情,见他说话间已是粗气微喘,漆黑的发丝,此刻也是得见灰白,语气也是苍老了几分,不觉更是悲搐,两行清泪,悄然流落。 噗—— 正是暖暖笑起的萧落魂,忽然间面『色』涨红,如了结了最后一丝心愿一般,再无力与体内邪魔抵抗,一口鲜血,狂涌而出,扑打在地上,猩红一片。 “爹!” “义父!” 二女望着坐在椅子上,身子急速衰弱下去的萧落魂,都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忙忙上前扶住了他,手掌齐按,贴在他背后,将仅存的法力,传输而去。 偏偏也是在这时候,出去寻找食物的楚琴儿慌张而来,煞白的脸『色』望着萧落魂跟前的一滩鲜血,面『色』更是难看起来,额上豆大的汗珠落下,“砰——”地一声砸在地上,道:“南疆的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361.九尾魔剑 361.九尾魔剑 萧落魂命悬一线,就要撒手而去,却又忽闻南疆巫族之人寻来,本已是塌陷的神『色』,瞬间威猛重回,浑浊的双目,更是聚起精光,轻轻推开萧如寐与星芒,朝着**仍还未醒来的龙渊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来了多少人?” “不足百人,但都是羽化以上的高手!”楚琴儿被萧落魂前后的变化震惊当地,愣了片刻,才慌忙答道。 点了点头,萧落魂分配道:“寐儿,琴儿,你们两个先把地上的鲜血收走,再把渊儿抱起,藏到屋后面的密林之中,没我命令,决不可现身!” 闭目沉思,又道:“星儿,你留在我身边!” 面对忽然焕若重生的萧落魂,三女不敢有所迟疑,萧如寐与楚琴儿联手,以鬼道法门收取地上鲜血,再将黑袍为龙渊裹起,在萧落魂催促之下,匆匆潜入林中。 阳光斜照,显得几分慵懒的木屋,此刻却是微微荒凉下来。 “星儿,你怕不怕?”萧落魂忽然问道。 “女儿不怕!”星芒捏起小拳头,静静地道。 “很好!”萧落魂点了点头,再次坐回椅子上,让星芒坐在床沿,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时,几十个身穿苗疆服侍的鬼道高手各持兵刃而来,在两个领头人的带领之下,团团将萧落魂所在的木屋围困住,其中一个,以苗疆语言朝着木屋冷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南疆!” “苏骨先生,别来无恙啊!”木屋内,萧落魂爽朗的笑声传来。 闻言,那叫“苏骨”的人与另一人对望一眼,神『色』中闪过几分骇然,然后才有一个懂得汉语的人翻译。显然,萧落魂的名头,在南疆还是十分响亮的。 “萧先生,现在还不是祭祀的日子,你擅闯我苗疆,是何道理?”苏骨跨前一步,虽是质问,但语气间,已是软了几分。 “哈哈哈哈!”萧落魂轻轻推开房门,迈开大步走出,沐浴在朗朗日光之下,显得几分高大威猛,反笑道:“我萧落魂带着儿媳回来祭拜我萧家先祖,苏骨先生好像不太友善哪。” 萧氏一族曾在南疆逃难,后来偷学南疆鬼道被追杀反目之后,其先祖的骨灰已是挪到了武夷山,但每隔几年,萧氏一族仍会带领族人前来先日祖先居住过的地方祭拜,尤其是族中后进娶妻,更会带领儿媳前来认祖归宗,是以萧落魂才有此一言。 而恰在此时,星芒也是推门出来,朝着苏骨等人扫过一眼,不慌不『乱』,不卑不亢地微微躬身行礼。 “这女娃儿不但生得俊俏,更是清秀绝伦,温柔贤惠,根骨亦是不凡,萧先生好福气啊!”苏骨身旁,另一人朝着星芒扫过几眼,干笑两声,出言赞道。 但见这两人,都是四五十岁的模样,那苏骨生得精壮,虽是穿得宽松,但胸口肌肉却是清晰可见,脸上更是几块横肉,显得几分凶煞。而另一人,叫作冷图,却是精瘦,手中提着一杆水烟袋,时不时地吧嗒两口,面『色』悠闲,但目中精光连闪,显然不易对付。 “托福托福!”萧落魂拱手干笑道。 “姓萧的,鬼阁祭……”那苏骨似乎不善于跟人这般假客套,开门见山,便要询问正题。 “苏骨!”冷图低喝一声,目光扫过木屋前支着的瓦罐,望着渐渐熄灭的火焰,目中精光连闪,却是拉住苏骨,上前一步,道:“先生既然来了,何不去‘鬼阁祭坛’,跟五位大长老叙叙旧?” “哼,冷图先生,你部下将我父女二人团团围困,我萧落魂今日若是去了鬼阁祭坛,被传扬出去,岂不被天下人笑话,说我萧落魂软骨头,怕了你巫族?如若冷图先生不介意,萧某倒是很热心邀请先生鬼王峰一坐啊!”萧落魂道。 面『色』抽搐几分,冷图皮笑肉不笑地道:“萧先生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冷图,你不必在这里给老子揣糊涂!你找到这里来,不就是在找是谁破坏了‘鬼阁祭坛’吗?老子告诉你,是燎原那厮!”萧落魂体内气血翻腾,身子悄然一颤,知道再支撑不了多久,直接把他们要的话题给挑明了道。 想他萧落魂何等人物?苏骨冷图二人今日竟敢派人围困他,便是吃定了他萧落魂也是参与了前几日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重伤在身,想要趁此机会,将他除掉。但又害怕,这才多加试探。 见萧落魂动怒,冷图脸『色』微变,不着痕迹地下令,收回部下,又道:“你们四大派与魔教交战正酣,他燎原教主,怎么会有功夫跑到我南疆来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以为萧落魂想要拿巫族作刀,对付他武夷派的敌人了。 萧落魂对冷图撤去部下的举动,干笑两声,算是满意,懒懒地道:“难道你们忘了,那枯藤山可是不再是南疆巫族的地盘,早在百年前,便是被九尾仙狐与苍茫山的一个小子打败了鬼王,赢了去!” 见说,苏骨与冷图面上俱是显出一腔怒意,显然萧落魂这话刺在了巫族的禁忌之上。但转念一想,冷图脸上,却是闪过几分骇然,竟而略有失态地问道:“你,你是说,前几日在鬼阁祭坛交手的人……是那苍茫山的高手?他,他又回来了?”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萧落魂微微挡在星芒前头,给人以老子不发飙是怕儿媳『妇』受牵连的假象,转身朝着木屋中走去,冷冷地道:“这里是萧家祖先遗迹,若没其他事,诸位请回吧!” 魔教教主的墨玉黑麒麟与苍茫山道法的“御龙真诀”,苏骨冷图二人虽是南疆人,却也是清楚,尤其是百年前沈苍茫一条火龙横扫鬼阁祭坛,更是给他们留下了恐怖而又深刻的印象,再回想起前几日斗法,的确是龙与麒麟,不免信了几分。 而如若事实如此,那么精明如萧落魂,百年前选择冷眼旁观,今日自也绝不会横『插』这一杠子,致使自己身受重伤。对望一眼,苏骨与冷图不免心下骇然起来,便要退回。 然而,转过身,星芒却才发现,萧落魂口中黑血溢出,面『色』苍白,身子也是微微颤抖起来,惊慌之下,心中战栗,忙要上前去扶。 “别动!”萧落魂轻声喝道:“开门,回屋,别被他们看出破绽。” “嗯。”点了点头,星芒强忍着心中担忧,为萧落魂打开屋门,等他进去,这才若无其事地扫过还未离去的南疆众人,目中闪过几分讥讽,轻轻掩门进去。 本是羞涩,不善与人交流的星芒,自从与萧如寐结识,虽然日子短暂,但在她带领之下,已是变得开朗几分,再加上此刻紧急关头,虽然心如怀鹿,却即便是连她自己都是诧异自己方才镇静的表现,尤其是那最后一道讥讽的目光,更是使得众人惊恐加剧。 然而,众人转身,还没迈出两步,苏骨却是猛然停住,鼻子深深嗅了一口,面『色』大变地道:“有血腥味!” 闻言,本就是有些怀疑的冷图瞬间怔住,转身朝着木屋前的火堆望去,思虑片刻,伸手一招,对一个弟子低声耳语几句,便率领众人躲在密林之中,静静地朝着那木屋望去。 被冷图选中的弟子,手捧一卷古书模样的书籍,缓缓走至木屋门前,用南疆话道:“萧先生,这是下个月的祭祀名册,请查收!” 从表面的关系来看,其实武夷派是依附于南疆巫族的附属门派,虽然关系不好,但武夷派每年都还是会参加南疆巫族的祭祀礼仪,以维持现阶段表面上的和平。 而这所谓的“祭祀名册”,其实便是一些需要武夷派要准备的祭祀物品与武夷派可派出的人数与职位,平常都是武夷派派人来取,但今日既然“巧遇”,便先拿给萧落魂,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此人用南疆苗语说话,星芒不懂,便只能由萧落魂来回答了。可屋内,瘫坐在椅子上的萧落魂此刻已是出气多而进气少,口中寒气袅袅,嘴唇发紫,显然已是到了最后关头。 星芒拳头捏起,抓住桌上星辰剑,便要出鞘击杀,却被萧落魂以目光拦截,深吸了口气,道:“放在地上吧!”。 听到萧落魂的声音之中明显带着几分苍老,那人面『色』一喜,暗自犹豫片刻,却是上前一步,试探着道:“先生说笑了,这祭祀名册岂能随便放在地上,还是属下亲。” 屋内,萧落魂虚弱不堪的面上闪过几分怒气,但刚要开口,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星芒慌忙之下,忙将手掌贴在他后背,暗输仙灵,听着门外靠近的脚步,目中杀机闪过,星辰剑悄然出鞘,只要他推门而入,便是豁出去了。 唧唧——! 哪知,那人刚刚靠近斜拉着的木门,凝神朝里望去,却是豁然飞来一只阴火凤凰,急速掠杀中,化为一柄裹满阴火的长剑,直洞穿过他心脏,阴火轰然袭身,瞬间毙命。 而其尸体,在他还来不及痛苦的瞬间,在阴火焚烧中,化为灰烬,一颗黑漆漆,滴溜溜不断旋转的“琅嬛鬼丹”飞出,落在一个身穿黑袍的少年手中。 那少年伸手一招,刺在地上的长剑悄然而起,被提在手中。但见那长剑白光氤氲中,中间血槽却是流动着一道青芒,似有灵『性』一般,显然不凡。 而更为令远处苏骨冷图心下冰凉半截的是,非但那仙剑,即便是那握剑的少年身上,也是熊熊燃烧着一层阴桀的阴火,骄阳之下,显得幽森恐怖。 漆黑的眸子望来,却是如沉默的火种一般,令人不敢去想象他的可怕,直令苏骨等人再次一惊,退意萌生。而那少年却是斜扫过诸人,杀机流淌席卷,伸手抚『摸』着手中长剑,静静地,带着几分阴冷的凄『迷』道:“从今而后,你便叫作‘九尾魔剑’吧……” 362.四野动荡 362.四野动『荡』 豁然闻到血腥味,使得苏骨与冷图两人对萧落魂的猜疑再起,派去弟子前往试探,刚要动手,却不期忽然杀出一人,只手间,将那人化为灰烬,无不是震骇起来。 望着那手握“九尾魔剑”的少年,对望一眼,所有人的心都是凉了半截,心中唯一所想,便是逃跑。 然而,晚了…… 那少年手中魔剑轻轻横扫,三五只通体幽蓝,熊熊燃烧着阴火的凤凰豁然飞出,凤鸣凄厉中,已然截住了众人去路。 “魔星现,天下劫,四野动『荡』,八山血海!今日,便拿你们来祭祀逝去的六劫魔凤吧!”那少年眉心处一颗猩红的魔星亮起,凄厉的凤鸣声再起刺入众人耳中,团团阴火,掠杀而去。 此少年,自然便是龙渊。 听到门外动静,星芒慌忙间开门,却正看到龙渊手挥九尾魔剑,三五只阴火凤凰朝着苏骨等人吐出浓重的阴火,瞬间遮天蔽日,本是骄阳当头的正午,竟而硬生生变得冰凉几分,微风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见龙渊出招狠毒,南疆高手虽然心中骇然,但毕竟俱是羽化高手,纷纷催动道法,鬼气滔天中,聚拢在一起,朝着阴火轰击而去。 唧唧--! 凄厉的凤鸣声再次响彻周天,这世上最为阴毒的“玄阴真火”,在这一刻,终于将它的实力展现出来。 但见汹涌滚『荡』的鬼气扑杀而来,遇到阴火,却是瞬间发出“嗤嗤”的声响,继而蓝火窜出,竟是纷纷燃烧起来,非但未将阴火扑灭,反而如泼了油的干燥柴火一般,将阴火撩拨的更加凶猛旺盛。 见此一幕,反应慢的,不及撤回道法,被阴火反噬,重者嘶吼而亡,轻则也是吐血,紧紧一瞬间,一招照面,龙渊一招之间,竟而在这近百人手中占得大便宜,更是直接掠杀七人,受伤十多人。 然而,这还不算完,不等苏骨与冷图想出应对之策,肆虐的阴火,已是席卷扑杀而来,瞬间又是夺去三五人『性』命,这才化为圆圈,将众人团团围困其中,『逼』迫着他们来到木屋前的空地之上。 此一刻,萧如寐与楚琴儿两人由林中跟来,听闻屋内咳嗽声,萧如寐与星芒对望一眼,将萧落魂搀扶到门外,看着被困其中的苏骨与冷图,心中俱是骇然。 谁都没想到,身受重伤,昏『迷』好几日的龙渊,这般醒来之后,其道法实力,竟而突飞猛进至如此境地,再加上他那吞天噬地的“七劫玄阴真火”,只怕已是可与全盛时的萧落魂不相上下! “萧落魂,你好卑鄙!”见萧落魂被搀扶着出来,冷图心中万千懊悔,更是羞愤于竟然被他骗过,咬牙切齿地骂道。 见萧落魂须发翁白几分,面『色』灰黑,明显看出衰老,而且嘴角血迹未干,龙渊身子也是不住发抖,神情明显一怔,想起当日在墨玉黑麒麟之下,九尾剑豁然飞出的瞬间,更是一团精纯至极的鬼气袭掠而来,将自己卷走,不由地胸口一堵,感激地点了点头。 萧落魂微微一笑,浑浊的双目中闪过几分精光,拖着嘶哑的嗓音道:“渊儿,你打算……咳咳……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杀!”龙渊的牙缝之中,阴森可怖地吐出,直令身旁三女,都是神『色』为之一僵。 “好!”萧落魂却是满怀欣慰地点了点头。 而在阴火包裹之中,那懂得汉语之人将萧落魂与龙渊的对话翻译过来,使得众人面『色』一寒,也是起了杀心。虽然龙渊的阴火诡异,但他毕竟只有一人,而自己这边,却是还有着七八十人,自然还是有得一拼。 “姓萧的汉人,你以为,找来个帮手就能过得了这一关吗?今时今日,便是你死期!”苏骨勃然爆喝一声,周身鬼气暴涨,一只幽冥厉鬼在身后鬼气中张牙舞爪地飞出,狰狞可怖中,更是澎湃着极为可怕的力量,使得本就阴寒下来的空气,更是如结冰一般,阴寒刺骨,猛朝着龙渊所布下的阴火轰击而去。 唧唧—— 望着朝向阴火扑杀的苏骨,龙渊嘴角闪过几分讥讽。这便是南疆正统的鬼道吗?在《鬼寻道》面前,不过尔尔罢了。眉心处那一颗猩红的魔星悄然亮起,旋转的阴火,忽而肆虐着聚拢,化为一只硕大的阴火凤凰,竟而张开巨大的尖嘴,将其啄入口中。 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那阴火凤凰双翅微微震动,腹中一阵“咕噜”声响,尖嘴微吐,一副森白完整的骷髅架子,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一颗黑漆漆,滴溜溜不断旋转的“琅嬛鬼丹”则是直飞入龙渊手中。 看到如此一幕,非但是南疆诸人,即便是萧落魂,也是微微长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实。而三女更是深深咽了口唾沫,不想平日里温和谦让的龙渊,今时今日,手段竟也是如此残忍,心肠竟也是如此狠辣。 快逃——! 直过了片刻,不知谁嘶声大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四散而逃。 其实,若他们联手,面对龙渊,多少还是有几分胜算,但此刻却是完全将后背『裸』『露』出来,便是注定了死亡。 一道青芒闪过,“残影诀”展开,龙渊身形直如地府勾魂使,手起剑飞,不见鲜血崩出,却见奔跑逃命的众人,一个个栽倒在地,一阵鬼气氤氲之中,琅嬛鬼丹飞出。 虽然道法低浅,即便是身在羽化的萧如寐,也是看不清龙渊身影何在,但骄阳烈日之下,看着逃窜的众人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望着那黑漆漆,滴溜溜不断旋转,漂浮在尸体上空的琅嬛鬼丹,萧落魂与三女,心中震骇,无以复加。 只是,萧落魂震骇之中,带着几分欣慰与赞赏,萧如寐与楚琴儿震骇之中带着几分恐惧,而星芒则是渐渐心生厌恶起来。 武夷派虽也是四大正派之一,但因为是为鬼门,与这厮杀,萧如寐早就司空见惯,更不必说出身魔教的楚琴儿了。 但星芒却是出身自真真正正的名门正派,自小便接受着要拯救天下,为苍生请愿的教育,眼见龙渊如此杀人如草芥,更是祭炼“琅嬛鬼丹”,使人魂飞魄散,不得轮回,自然再是看不下去。 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包括冷图在内,七八十个羽化高手,竟然便这般被龙渊由背后,借着自身速度,尽数掠杀。望着手提九尾魔剑,若无其事走来的龙渊,萧落魂竟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然而内心之中,却是更多欣慰。 神念微动,阴火凤凰鸣叫一声,化为一团阴火,归入龙渊体内,而龙渊右手一翻,身后漂浮着的琅嬛鬼丹尽数飞来,在他手掌之上,堆积成一座小山。 接下来,龙渊咬破手中,滴在身前虚空,口中喃喃念动咒语,不一时竟而施展出“万鬼朝宗”的法阵,将琅嬛鬼丹放入其中,五只娇小的血芒图腾齐声长鸣中,竟而再度将这些琅嬛鬼丹炼化,直到最后,凝练为一颗,只拇指大小。 然而,阴火凤凰撤去,骄阳之下,星芒却是觉得更加寒冷,再朝龙渊望去,望着他手中那一颗不过拇指大小的鬼丹,只觉龙渊已是陌生得令自己感到不安地恐惧起来。 短短不到两年的时光,那个做糕点的小子,那个曾与自己在火榕手下死里逃生,陪自己看星星的王小虎,那个为了偷学天河所教授的“御龙真诀”而走火入魔的无知少年,或许,真的已经只存在过去了吧? 星芒心中苦笑着,带着几分惋惜与惆怅,如此想到。 微微一笑,龙渊撤去道法,将鬼丹拿在手中,朝着萧落魂递去,道:“这鬼丹对萧掌门身上伤势,或许能有几分缓和之效。” 也不迟疑,接过鬼丹,点入眉心,萧落魂身子一震,便感觉到体内紊『乱』暴动,四处反噬的鬼灵稍稍安稳了几分,神念也是恢复几分清明,望着龙渊,道:“小子,只怕你已身在‘渡劫’了吧?” 摇了摇头,龙渊脸上闪过几分凄绝的痛苦之『色』,握着九尾剑的手,猛然抓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骨骼也是咔咔作响起来,殊无喜『色』地道:“现在只是在羽化十二层的巅峰,还未突破至渡劫,让萧掌门失望了。” 察觉到龙渊表情之中肆虐的痛苦之『色』,目光在九尾魔剑上扫过,萧落魂猜到几分,目光为之一颤,轻轻拍了拍龙渊的肩膀,扯开话题道:“渊儿,此间事了,我们即刻回去吧。燎原那厮霸占了戒身观,正邪双方现在彼此收缩,都是准备爆然突袭,需要我们去准备一下了。” “而且,”顿了一顿,萧落魂脸上闪过几分阴狠之意,道:“琅嬛鬼迹的事情,已然在天下传开,也是时候,到你跟无眠动手了!” 身子一颤,目光再次落在萧落魂身上,见这短短几日,萧落魂本是平静如玉的脸上,竟而爬起了几道邹文,龙渊心下猛地一阵刺痛,下意识地道:“萧掌门,你一定会康复如初的!” “哈哈哈,我这副老骨头了,虽然得你琅嬛鬼丹,暂且保全了『性』命,但仍还是在鬼门关悬着,若要康复如初,却是在做梦了。”萧落魂忍不住朗朗一笑,但笑声中,悲凉之意,不言而喻。 363.火刑伺候 363.火刑伺候 “既然我这老骨头暂且拣回来一条老命,那么便再收一个义女吧!”望着神『色』几分黯淡的龙渊,萧落魂知道,在他心中,已是把自己当做了亲人,心中一阵欣慰,微微点头,朝着楚琴儿笑道。 见闻,楚琴儿身子一颤,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而萧如寐则是欢呼起来,拉住了楚琴儿胳膊,嘻嘻笑道:“星儿姐姐是爹爹的义女,现如今琴儿姐姐也是爹爹的义女了,正好一并儿给咱们准备嫁妆,嘻嘻!” 见说,萧落魂不禁摇了摇头,虽然在这氛围之中,心中温暖,但却也是知道,自己亲生女儿在这三女当中是最无心机的一个,更是把整个心都给了龙渊,只怕将来有得苦吃。 被萧如寐这般一说,楚琴儿面『色』微红,羞答答地朝着龙渊望去,见他本是凄绝的痛苦之『色』微微冲淡,暖笑着望着自己,不禁面『色』更是羞红,轻轻点了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爹,礼物啊!”见楚琴儿答应,萧如寐脸上喜『色』『潮』涌,直接转过身,摊开手掌道。 脸『色』微红,萧落魂干咳了两声道:“前些天感觉到你这丫头有危险,出来的急,身上没带什么,关于礼物,咱们还是回去再补吧。” “不准耍赖哦!”萧如寐刮了刮稚嫩的小脸蛋儿,嘻嘻笑道。 目光轻挪,龙渊再度朝着星芒望去,却不期两人目光正好遇在一起,都是一顿,温暖的氛围悄然走向静谧,那一份安详也是微微慌『乱』起来,万千言语,登时不知从何而起。 心下震动,面对星芒,龙渊不觉大为惭愧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渊儿,咱们还是赶快回到武夷山再商量‘琅嬛鬼迹’的事情吧。”萧落魂道。 摇了摇头,龙渊手中阴火窜起,熊熊燃烧中,轻轻扫过,一只阴火凤凰飞出,盘旋中,化为一道火舌,将整间木屋包围起来,道:“无双还在巫族人的手中,我不能丢下他不管。麻烦萧掌门在此地等我一些时间,我去去就回。” “可是……你的身子。”星芒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抹担忧地道。 虽然龙渊只手间击退近百羽化高手,更是将这些人全部掠杀,但聪明如星芒,却是知道,龙渊在墨玉黑麒麟下受的伤,根本未曾痊愈,而南疆高手如云,其实力更在苍茫山与武夷派之上,如若贸然而去,只怕危险。 其实龙渊身上,非但是有着墨玉黑麒麟造成的重伤,他提前致使魔凤涅槃,化为魔君,也是遭到了“魔星”与“七劫玄阴真火”的反噬,更有一股莫名不安的阴邪力量在气海内窜动,可谓是满身狼藉,也难怪星芒担心。 凄然一笑,目光扫过众人,缓缓举起手中九尾魔剑,龙渊的声音已是略带沙哑:“母亲的最后一缕魂魄……为了救我,已然消失了。在这世上,我少了一个亲人!” 望着龙渊静如止水,却是弥漫着一层薄雾的眼眸,萧落魂与三女心中都是一颤,更不知如何去出言安慰。 “所以,我不允许我的亲人再受到伤害!”微微一笑,龙渊周身鬼气喷薄,直在脚下,化为一朵乌黑浓重的乌云,托着龙渊,直飞入天际,朝着先前狐女所指,鬼遮山鬼王祭坛飞去。 噗—— 乌云之上,刚刚远离众人视线,龙渊面『色』豁然煞白下去,身子颤动中,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 擦干净嘴角血迹,悄然运转四灵之力,直过了良久,颤栗发冷的身子,才算是恢复正常,嘴角一抹苦笑,望着脚下蔚蓝,龙渊不禁摇了摇头。 自从晋升至羽化七层,气海内这股不安的的力量便是越发肆虐起来,每一次发作,都会使得四灵涣散,彼此侵扎,令龙渊痛不欲生。本以为有阴火与佛灵联手压制炼化四灵间的冲突便可安然无事,却不想,再一次发作,却是比之先前,更为厉害。 摇了摇头,抚『摸』横放膝上的九尾魔剑,龙渊嘴角的那一抹苦笑,再次放大。 先前,将九尾剑横放膝上,是因为与九尾剑血脉相连,剑中更有母亲的一缕魂魄,非但可以源源不断地将清凉的狐族魔灵之力温润给自己,更是可以维护自己的神念不受侵扰。 可现在,『逼』近渡劫,更深刻地感受到九尾剑对自己的温养之力,却是永远地失去了那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没了母亲魂魄的九尾剑,也许会在某一天,忽然就背叛自己吧? 而从羽化七层,直接晋升到羽化十二层的巅峰,龙渊之所以没有丝毫喜感,是因为这是母亲的魂魄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将自己的力量,透过九尾剑,透过“九尾心经”,传递给的自己…… 深吸一口气,收起九尾剑,不去想这些,飞下云层,眼见下面有人在水田中劳作,龙渊收起沉思,找个无人处,飞落下来,沿着小路,径直朝着前面隐约可见的山寨走去。 这山寨叫作“鬼王寨”,背后青山便是叫作“鬼遮山”,正是鬼王祭坛所在。 进入山寨,耳中听着一句也不懂的苗语,感受着不断朝着自己投来的奇异眼光,在别人诧异的同时,龙渊也是在领略着异族风情。 虽然不比中原繁华,但这鬼王寨倒也过得殷实,木楼林立,芭蕉树遍地可见,人们在自家门口往来交易,熙熙攘攘,而且服侍与中原迥异,再加上十人之中,便有两三人拥有着不弱的鬼灵,显然便是修道之人,倒也使得身修鬼道的龙渊对着小镇多了几分喜爱。 不远处,看到一家酒店,酒旗上绣着一个“酒”字,龙渊心头一喜,上前问过,这店老板正是一名在此安居的汉人,年轻时读过书,作诗讥讽世事,才被流放到了这里。 寒暄过后,含糊着问清鬼王祭坛所在,再请店老板帮忙买来一套南疆鬼道中人常见的黑『色』长袍在楼上换好,下来时,却见三五个苗人在这酒店纷纷议论着什么,更有不少人朝着鬼王祭坛方向涌去,龙渊心中起疑,朝着店老板一问,竟是被他问到了秦无双要被执以火刑烧死的消息。 因为众人纷说中,却也不知秦无双姓名,只是以“汉人”代称,这店老板自也有些义愤填膺,见龙渊问起,自是将众人谈话,说了个清楚明白。 匆匆告辞,顺着人群走去,不多时便到了“鬼遮山”下,山上隐约可见鬼气缭绕,而在通往山上的山路之下,却是支着两个木架子,架子上捆着两人,其中一个自然便是秦无双了,而另一个,却是天河。 只是他们不知中了什么道法,全都耷拉着脑袋,沉沉睡着。知道苗疆蛊术的厉害,龙渊也是不敢贸然出手,只得暂且静观其变了。 在架子下面,堆了好大堆干柴,铺上干草,更有一个袒胸『露』『乳』的汉子,拿着一个酒囊般的东西,在这两堆干柴之上,洒满了酒精。 不多时,五个干瘦的老头拥簇着一个颇为年少的黑袍少年从山下走来,而见到这少年,所有村民,竟而都是兴奋起来,眼中溢满崇拜之情,而幸亏在南疆不兴跪拜之礼,否则他们下跪,龙渊还真要邹眉头了。 混在人群之中,目光扫过那五个干瘦的老头,见他们手中各持一杆乌黑的骨杖,而杖头却是分别雕刻着犀牛、蟾蜍、天狗、老虎、鱼鹰五种图腾,而且,每一只都是面目狰狞。 更令龙渊心下微微颤栗的是,神念感应之下,这五人竟而都是身在渡劫五六层的鬼道高手,虽然看上去奄不拉叽的,但隐藏在深黑的黑袍之中的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尖锐的杀气,却是令龙渊都不禁为之惧怕。 一个庞大的势力之中,同时拥有五个如此隐晦的高手,说是南疆之福,倒不如说是南疆的灾难。因为看这五人行走间彼此防范的微小动作与鬼力波动,便知道这五个老家伙早已明争暗斗了不知多少年,将南疆的实力,在无形之中消弱下去。 一山不容二虎,而南疆却是五虎相争,怪不得如此庞大的势力,却奈何不了区区相对弱小太多的武夷派了。 而被他们“拥簇”在最中间的那少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从容不迫,深得民心,但从他背后这五个看似保护,又像是监视,更像是一种制衡的老家伙看来,只不过一具傀儡而已,没有什么实权。 那少年示意大家安静,走上五位长老以鬼气凝实的乌云之上,缓缓飞起,使得众人都能看清他所在,这才从袖中『摸』出一根短小的骨杖,朝着秦无双与天河伸手连点,两道如磷火般的火焰『射』入两人体内,两人这才幽幽醒来。 睁开双眼,天河只是扫过台下兴奋中带着愤恨的人群,面上并无什么反映,显然是在暗中尝试着恢复道法。 而秦无双睁开眼,抬起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被捆成了粽子,而且台下无数人,简直是十里长街一样地看着自己,有人甚至端着萝卜白菜,臭鸡蛋之类,只消有一个领头的,便要纷纷冲着自己招呼,脸上一个瓜苦的表情浮起,十分无辜地道:“喂,不就『摸』了一下那小姑娘的肚脐眼吗,有话咱好好说,至于这样吗!” 364.深入虎穴 364.深入虎『穴』 被他一说,龙渊不禁满头黑线,看来这家伙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巫族人为什么要烧死他了。 不过,经他一言提醒,龙渊这也才发现,周围不少巫族的妙龄女子,有很多都只是穿一抹袭胸的短衫,『裸』『露』着肚脐,将泛着古铜『色』的皮肤与曼妙的身材完美无瑕地展现了出来,而这才中原,是不可想象的。 不过,显然没人能够听懂秦无双的申述,更是被他这无辜的表情一阵撩拨,群情更加激愤起来,若不是碍于那少年的面子,只怕早有人拿烂菜叶子招呼了。 “青狐大人,你……你不打算救他吗?”怀中,秦无双的炼魂鬼灯中琅嬛忧弱忽然带着几分催促意味地道。 “我不是那五个老家伙的对手,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下手!”龙渊目光扫过弯月形守护在那少年背后的五位老者,静静地传音道。 “五个老家伙?那五个不成器的家伙还活着?当年我被萧落魂拘拿魂魄之时,他们已是羽化七层以上,现在是什么水平?”琅嬛忧弱带着几分怨毒与好奇地问道。显然,当年萧落魂朝她下手,这五人并未出手帮忙。 “都是渡劫五六层左右吧。”龙渊『舔』了『舔』嘴唇,传音道。 他还未渡劫,虽有“九尾心经”将自身转化为鬼道中人,却也不得不竭力压制自身鬼气,更不敢肆意对那五人进行探查,否则一旦被察觉,只怕还未出手救人,便先惹来一身麻烦了。 “哼哼,千年过去,才不过到了渡劫五六层,又都是自私成『性』,明争暗斗的,怪不得千年间,武夷派越发风生水起,而南疆却始终不敢下手了!”琅嬛忧弱的语气之中,既有不甘,又是带着几分嘲弄地道。 轻轻点了点头,龙渊并未说话,而是思虑着如何救出秦无双的策略。 “青狐大人,那少年手中骨杖,是不是雕刻着一条蛇身人面的图腾?”琅嬛忧弱忽然问道。 被她一说,龙渊这才注意到那少年手中的骨杖,果见上面雕刻着一条人面蛇身的图腾,似乎是一条蛇女之类,虽然娇小,但雕刻却是栩栩如生,显出几分风韵,不禁点了点头,同时问道:“这五人跟那少年,都是什么身份?” 当下,琅嬛忧弱将南疆势力分布与自琅嬛家族湮灭之后的格局动『荡』简略地说了一遍,最后道:“这少年应该是叫作‘鬼牙’,看样子已是被那五个老混蛋扶持做了傀儡族长。他是我姐姐的儿子,希望青狐大人能够留他一条『性』命。” 摇了摇头,龙渊苦笑道:“能不能活着带无双离开这里还未为可知,我可不敢答应你什么,只能尽力而为吧。” 那被琅嬛忧弱称之为“鬼牙”的族长,踏在乌云之上,朝着围观而来的百姓,慷慨激昂地讲着一些东西,龙渊也懒得要琅嬛忧弱翻译过来给自己听,而是在在脑海中盘算着怎么将那五个老头的注意力吸引住,好趁机将秦无双救走。 终于,在秦无双『迷』『迷』糊糊中地发愣中,巫族这边群情激奋起来,两个袒胸『露』『乳』的壮汉手持火把,便要将秦无双两人身下的干柴点着。 “靠,你们这是在执行私刑,是犯法的!我不服,我要报官!”秦无双使劲挣扎,虽然把木桩弄得吱呀作响,却是根本无法脱身,只得无辜地大喊道。 见秦无双如此,龙渊心下微微邹眉,知道他的一身道法只怕仍还是被锁住,施展不得,眼见火把就要落在干柴上面,再不迟疑,屈指一弹,事先留下的一颗“琅嬛鬼丹”朝着那五位长老中最西边的一个激『射』而去。 鬼丹刚刚飞出龙渊手指,便是五道精光齐『射』而来,紧紧瞬息之间,龙渊便觉身子已被五道鬼灵精纯的强横力量团团锁住,无尽威压,排山倒海而来。 倒抽一口凉气,龙渊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五个老家伙的鬼灵竟是如此强大,但剑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团鬼气聚拢在手掌之中,化为四只狰狞厚实的鬼狼,猛然朝着其余四人掠杀而去。 那最西边的长老,骨杖之上雕刻着一只鱼鹰,本是起了杀心,但见龙渊激『射』而来的东西却是散发着浓郁的鬼灵之力,面『色』微变中,不着痕迹地将鬼丹收在了手中。 没有发觉鱼鹰长老这边的小动作,其余四人只手间化解掉龙渊的鬼气,但面『色』之上,却俱是浮现出一抹骇然之『色』,手中骨杖同时举起,犀牛,蟾蜍,天狗,老虎,鱼鹰五只图腾浮起在背后,便要朝着龙渊击杀。 不敢迟疑,龙渊周身鬼气喷薄而出,化为一团乌云踏在上面,直刺上空中,大手张合,一把黑荧荧,『逼』发着无尽杀意的鬼气长剑,却是直朝着最东边那犀牛长老身上刺杀而去。 “什么人,胆敢擅闯巫族!”中间那天狗长老,骨杖高举,背后天狗胁下竟然生出两只翅膀,张开大口,猛朝着龙渊扑咬而去。 而刺向犀牛长老的鬼气长剑,则是被犀牛长老挥手化解。 只是,连出两记,虽然未能丝毫奏效,却是使得这五位长老神『色』之中充满着震骇与羞怒,只是那得到了“琅嬛鬼丹”的鱼鹰长老,神情之中,却是更多希冀与窃喜。 青魂刀飞出,鬼气急剧聚拢,龙渊勃然爆喝一声,轰然劈下,却只将那天狗击退半分,而在这瞬息之间,五位长老已是飞起,悬浮半空,将龙渊围困其中,口中咒语喃喃,联手催发着鬼门道法,试图将龙渊困住。 脸『色』再变,龙渊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懊恼,因为在他心中估算,这五个老家伙虽是渡劫五六层的高手,但自己跟他们打游击,至少还能做到来去自如,可一时大意,被他们联手困住,处境已是非常糟糕。 “你是汉人!”犀牛长老手中犀牛骨杖幽蓝光芒亮起,鬼气流淌,望着被困其中的龙渊,出言问道。只是他说的是南疆语言,龙渊根本听不懂。 而下面,除了那族长“鬼牙”与几个暗中保护着鬼道的高手外,众人直到此刻才自惊觉,望着头顶的六人,不觉发出阵阵唏嘘之声。 秦无双仰起头,见半空中被围困的人几分面熟,偏偏脑袋顶在木桩上,不能扭动,只能咬着牙,斜拉着脖子,从下面斜斜看到个下巴,想了半天,才是认出龙渊手中青魂刀,面上喜气闪过,刚要大喊出声,却被龙渊传音喝止。 而天河,则是一眼便认出了龙渊,微微错愕震惊之后,便仍是恢复至原来闭目垂头的状态,一股温热的火气,在被反捆着的手掌之中,慢慢聚拢。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龙渊与五大长老身上,竟无人发觉。 所有人望着龙渊,包括鬼牙在内,都是搞不懂龙渊究竟是何身份,有何目的,竟敢在巫族五大长老面前动手。要知道,即便是萧落魂,在他五人面前,也是恭敬有礼,不敢怠慢。 只是,略微懂得鬼道的人也都是看得出来,龙渊这样一个生面孔,一身鬼灵,其精纯竟然更在五位长老之上,骇然之中,各有猜测,而那鬼牙,望着龙渊的目光之中则是多了一份难以寻觅的隐隐期待。 见龙渊不回答,犀牛长老微微泛着几分黝黑的面庞涨红几分,手中骨杖便要砸下。 叮铃—— 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龙渊却是微微笑着,忽然摊开左手手掌,一枚精巧的青铜铃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瞳铃!”五位长老,面『色』急变中,齐声大呼。 而下面,听到五位长老的呼声,竟有许多人瞬间怔住,本是暴躁的广场,瞬间变得静谧下来,甚至可闻砰砰的心跳声。 显然,这“青瞳铃”在巫族人心中,地位超然。 见五位长老目光由震惊渐次便为贪婪,龙渊心中冷笑,摇了摇头,收起“青瞳铃”,却在怀中将炼魂鬼灯拿出,神念与琅嬛忧弱沟通之下,用一种生硬的南疆语言道:“冒昧叨扰,只想跟巫族做一笔交易,还望五位长老通融。” 不舍地目送龙渊将青瞳铃收回,五人扫过炼魂鬼灯,再次朝着龙渊望去,而身后图腾不去,反而是更加栩栩如生起来,周身鬼气也更是浓郁,团团将龙渊围困,唯恐他忽然逃走。 “什么交易?”咽了口口水,天狗长老问道。 “这里……恐怕不是谈话的地方吧?”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在鬼牙身上,刻意停留了片刻,龙渊嘴角勾起一抹无奈,摇了摇头道。 闻言,五人互望一眼,戒备深深中,也是纷纷点了点头。天狗长老略一沉『吟』,试探着道:“那么,有请少侠鬼王祭坛一叙,如何?” “如此甚好!”龙渊微微笑起,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道。 只是,龙渊从容不迫,琅嬛忧弱却是震惊害怕起来,万千后悔为什么要教他这一句,连连警告道:“青狐大人,这五个老狐狸你万万信不得,进入鬼王祭坛,你便是羊入虎口,死路一条啊!” 非但是琅嬛忧弱,即便是那五位长老,闻言也是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天狗长老适才出言,不过是一种试探而已,并未指望龙渊真的会跟随他们进入鬼王祭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龙渊作出一个“请”的手势,要天狗长老带路的同时,对着琅嬛忧弱传音道:“何况,你也曾是巫族中人,似乎身份地位都是不轻,就算买卖不成,撕破脸,你也应该能给我一条正确的逃跑路线吧?” 365.调虎离山 365.调虎离山 见龙渊跟随五位长老齐齐飞入鬼遮山,进入鬼王祭坛,而这五位长老丝毫没有要自己一同进入的意思,名义上在暗中保护自己的五六个鬼道高手更是悄无声息地站到了自己身后,堵住了去往鬼遮山的山路,鬼牙的表情,瞬间阴冷下来,握着蛇女骨杖的手猛然用力。 只是,此人似乎机心颇深,脸上阴冷的表情一闪而过,瞬间便又恢复至原来那雍容华贵中带着几分稚气的从容不迫,春风得意中,轻轻咳了一声,拉回满脸惊愕的众人的视线,道:“诸位,五位长老临时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现下,便由本族长来全权处理这此的‘祭鬼火刑’!” “这两个汉人竟敢捣毁我们巫族的‘鬼阁祭坛’,罪无可赦,烧死他们!”群情愤恨,显然那“鬼阁祭坛”在南疆人心中,是十分重要而且神圣的。 “烧死他们!” …… 鬼牙一句话,便是狠狠地抓住了众人的视线,顷刻间便是声震苍穹,群情激昂,即便是如秦无双丝毫不懂得苗疆语言,但从他们的狰狞的表情中也是猜到,厄运即将降临,再不撒丫子跑人,自己便当真要变“大火烤狐狸”了。 深吸一口气,被反捆着的手掌右手猛地一握,瞬时间一股汹涌澎湃的魔灵激『荡』,一柄白光氤氲,血槽中却是流动着一抹青芒的魔剑豁然出现在手中。 感受到忽然出现的魔灵之力,鬼牙面『色』大变,手中蛇女骨杖伸出,鬼气氤氲中,双眸却是猛然一怔,竟而生生收回骨杖,而是朝着身后五人大喝起来。 那五人俱是羽化高手,惊觉之下,纷纷起身,朝着秦无双虚抓而去,顿时间鬼气滔天,生生将秦无双困住。 只是,豁然间一道青芒旋转萧杀之中,五人鬼气竟是生生被绞散,捆着秦无双的绳索也是瞬间化为灰烬,在秦无双身体之上,更是熊熊燃烧起一层幽蓝森森的冰冷火焰,『逼』发着令人颤栗的寒意。 身得自由,秦无双手握九尾剑,感受着剑身中澎湃的魔灵之力,惊呼一声,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点入其中,带着几分质疑地道:“九尾剑大人,我秦无双怎么也算是狐族后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唧唧——! 两道阴火,直由九尾剑两刃勃然喷发,竟而化为两只硕大的阴火翅膀,上下闪动间,阴火流动,给人以健硕之力。 见此,秦无双惊愕地长大嘴巴,双目精光聚起,猛地压下九尾剑,踏在剑身之上,手指前方,喝道:“快跑!” “留下吧!”一个鬼道高手,手掌之上裹满厚重的鬼气,猛然袭身,朝着秦无双后背抓去。 “糟糕!”被背后风势一推,秦无双竟而站立不稳,刚要摔倒,还来不及思虑其他,便已被人生生抓住后背。 只是,令秦无双意想不到的是,自己这边被抓的痛入骨髓,而背后却是“呼——”地一声风火之声窜起,紧接着肩膀一松,便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杀入耳中。 得此一松,九尾剑双翅急速拍动,一层薄薄的阴火聚拢,将秦无双包裹其中,使他不至落下剑身,直朝着苍穹刺去。 而好奇之下,秦无双回头望去,却见那倒霉孩子抓着右臂,而右手手掌之上,却是熊熊燃烧着一层阴火,只一瞬之间,便是焦黑,微风一过,竟是化为灰烬,落入风中。 吞了口唾沫,秦无双自然多少能够猜想到面目狰狞中鼻涕眼泪横流的那家伙在这阴火煅烧中所承受的苦楚,善良的心,不禁大为抱歉起来。 见此一幕,剩下几个刚要飞身去追秦无双的高手,面『色』勃然大变,惊恐之中,望着半空中脚踏九尾魔剑的秦无双,却是再无一人胆敢动手。 而无数群众,望着竟然生出双翼的九尾魔剑,剑身上氤氲而成的阴火防御,无不张大了嘴巴。当然,在这些人之中,有惊恐,有厌恶,有憎恨,也有……崇拜。 毕竟,秦无双样貌俊美,再加上此刻踏在如此拉风的九尾魔剑之上,显得英气十足,更是带有与南疆人天生不同的儒雅之气,人群中无数正怀春幽梦的少女,自然多是眼前一亮,险些尖声叫喊起来。 至于秦无双得此机会,却是不跑,便是因为天河了。 只是,刚要动手,天河却是忽然抬头,火『色』长发瞬间飘舞起来,宛如火种的双眸,猛然喷发,熊熊燃烧,眉心处更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真龙之火浮出,整个人,再次如火神临世一般,威猛神骏起来。 见秦无双逃跑,此刻再见天河异变,鬼牙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大声喝道:“先杀了他再说!” 虽然这族长只是五大长老的傀儡,但在南疆百姓眼中,五大长老却是一副全心全意辅佐鬼牙的模样,现如今鬼牙公然下令,作为属下,自然无人胆敢抵抗,否则便是激怒了五大长老,到时候生不如死便是后悔莫及了。 吼!吼! 天河勃然爆喝一声,口中吐出一团火气,周身竟而再次飞出一黑一白,两条俊美的神龙,首尾衔接,盘旋缠绕中,瞬间将捆着自己的绳索木桩煅烧殆尽,呼呼拍出两掌,火气汹涌,顿将赶杀而来的五人『逼』退,大手一抓,握住白龙,急速朝着空中掠去,只一眨眼,便是消失不见。 望着天河干净利落的手法,秦无双长大了嘴巴,满脸惊叹佩服中,直咽了口唾沫,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忙忙掉转九尾魔剑,朝着空中飞去。 短短瞬息之间,两个马上就要被处以“火刑”的阶下囚,竟而接连在自己看管之下脱身而逃,更是将一名羽化高手的右手生生煅烧为灰烬,鬼牙胸口起伏,虽然竭力压制心中怒火,仍是忍不住眼冒火星,直恨不得飞身追去,亲手将秦无双与天河两人抓过来煅烧。 而见秦无双与天河双双逃走,广场上无数人仰望着天空,万千唏嘘,却也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虽然听闻山下异变,但五位长老仍是分前后左右,若有意,似无意地将龙渊围困着,朝着鬼王祭坛飞去。 他们五人彼此猜疑,各有不服,就算是知道龙渊给他们上演了一出“调虎离山”的好戏,此时此刻,也绝不会下山去把秦无双他们抓回来的。 面对龙渊这个鬼灵精纯,跟古籍中所记载琅嬛家族道法一般无二,甚至是还有过之,更拿得出“青瞳铃”的人,五人心中都是宝贝一般守着,既怕龙渊自己飞走,更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这宝贝便落入他人之手。 尤其是鱼鹰长老,左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紧紧攥着龙渊当暗器打来的“琅嬛鬼丹”,感受着鬼丹所蕴藏的精纯的鬼灵,便是不由地心跳加快,比他们四个更是断定面前这个“汉人”身怀昔日琅嬛家族的绝学,更是不会将这自己送上门来的鸭子拱手相让给别人。 五人心照不宣,自然也不会说派谁谁谁下去看看场子的话了。 与武夷派的建筑风格略同,这南疆最大势力所在鬼遮山上也是到处可见与青山融为一体的建筑,不时有人出入,而神念微微铺展下去,令龙渊心下震惊的是,这山上,十人之中,竟而有六七人便是羽化高手,一路下来,竟然已是不下三五百人! 只是,羽化高手遍地,却是不见羽化七层以上的高手,显然是因为鬼门道法虽然修炼起来极为快捷,但每升一级,尤其是每突破一个关键,下一步的晋升便会越发困难的缘故了。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羽化七层之前,鬼道所面临的瓶颈是四灵道法中最薄弱的一个,而到了羽化七层这个关键所在,其瓶颈却是跃居第一,甚至会比仙灵道法困难上两倍还要多。 深吸了口气,带着几分玩味地扫过五人,龙渊不免为武夷派的好运震惊起来。只要在五个老家伙还在,又或者能够一统南疆的领导者出现之前,实力远超武夷派的南疆是不会朝武夷派下手的,即便是出手,也不会倾尽全力。 当然,这也需要武夷派拥有能够重创南疆的资本来作为前提和保障。 望着头顶上飞过的五位长老,所有人都是躬身行礼,只是看向龙渊的神『色』,猜疑之中也是多有敬畏。毕竟,更够让五位长老如此看重的人物,怎会普通? 在仍是不断累加的鬼气威压与围困之中,龙渊跟随着五人,却从山腰绕到阴面,再朝着阴面的山脚飞下。望着豁然昏暗下来的天空,望着不断稀少的房屋,龙渊面『色』如常,神念微展,悄悄记录着可以探测到的势力分布。 这鬼遮山十分雄大,树木苍郁,尤其是在这阴面,散发着丝丝冷气的同时,更是弥漫着层层鬼气,若不是有五大长老的封锁,在这大白天里,龙渊甚至能够有幸听到万千鬼哭之声。 掠过无数阴沉沉的巨木,五人终于停在山脚下,天狗长老指着前面山洞,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当先走在前面,对龙渊道:“这里便是鬼王祭坛,闲杂人等,绝不敢靠近。” 微微点了点头,并未表现出什么抗拒,但龙渊心中却是纳罕,明明从山下就能到达这里,可这五个老家伙却是偏偏带着自己翻过半山腰再下来,若不是有所计谋,便当真是有病了。 当然,龙渊还不会以为这五个老家伙有这方面的『毛』病。 366.鬼王祭坛 366.鬼王祭坛 朝着那山洞望去,神念感应之下,但见颇为狭窄的甬道之后,竟是一处宛如广场般的空间,微微可见几朵如磷火一般闪烁的阴火,而里面波动着的浓郁的血腥气与鬼气,直令龙渊震惊非常。 只是想起母亲曾言,在南疆巫族同样有着一处与仙狐山“先天鬼府”同样的存在,可拘魂纳魄,再加上巫族本身便是鬼道的老祖宗,便也释然。 而在山洞口,藤蔓之物攀爬中,旁边山壁被刮平一片,写着几个苗疆大字,想来便是汉语中“鬼王祭坛”的意思了,再涂以猩红的朱漆血砂,泛着几许狰狞。 随着天狗长老进入甬道的瞬间,龙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穿过了一道看似虚无,实际上却是以纯粹的法力凝实而成的禁锢大阵,自己进来容易,但想要再出去,却是如拔倒刺了。 果然,龙渊进入甬道,五人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悄悄撤去了对龙渊施加的道法。显然,在他们看来,进入鬼王祭坛的龙渊,已是直如瓮中之鳖,被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只是,微微耸了耸肩,龙渊无所谓的表情使得五人本是松弛下来的心瞬间又是紧绷起来。明知道自己落入禁锢大阵之中,仍还能如此镇定,自然使得五人对龙渊的猜测,更是加重了几分。 进入这“鬼王祭坛”的瞬间,龙渊便感到整个空间内充斥着浓郁得几乎发粘的鬼气,其精纯虽不比仙狐山的“先天鬼府”,但其浓度却是令龙渊咋舌。只是在洞外飘散着的血腥味,反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但转念一想,南疆巫族身为鬼道的老祖宗,得了这样的宝地,几万年下来,自然是做了诸多改进,虽然不比拘纳着十多万正道高手魂魄的先天鬼府,但先天鬼府毕竟是如荒院,而此地却是人工培植,长久下来,自然是更胜一筹了。 在如此浓郁的鬼气之中,哪怕是只在金丹初期的鬼道中人,想要干掉元婴的仙灵或者佛灵修士,都是不难。而感受着如排山倒海般,被“九尾心经”之力吸入体内的鬼气,龙渊甚至想,只消自己在这山洞中呆上他十天半个月,什么都不做,便也能突破瓶颈,晋升渡劫! 但龙渊也是知道,如若将此情形暴『露』出去,只怕自己当真是要被困在这里做亡魂了,带着几分无奈,却也不得不悄悄压制住“九尾心经”,作出一副“顺手牵羊”的姿态,“悄悄”催动道法,“不着痕迹”地吸收着周身的鬼气。 见龙渊微微变『色』的神情,五人这才又是悄悄松了口气。虽然龙渊也是神修鬼道,但毕竟等级低浅,而且自己这边还是五人,虽然同时加成,但自己这一边的优势却是更为显著起来。 这鬼王祭坛十分宽阔高大,虽然四壁都是挂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却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再加上地面也都是玄黑『色』的岩石,不得不再在中间安置了一些火盆,猎猎风火摇曳之声,显得几分凄冷。 在这浓郁的鬼气之中,龙渊也是如鱼得水,神念稍稍铺展,便是发觉,这四周墙壁之上,竟然雕刻着五只图腾,分别便是犀牛、蟾蜍、天狗、老虎、鱼鹰,而在正中央,神念扫过,竟然是一只半蹲着的猫的雕像! 如此割据,使得龙渊想起先前执行叶子任务时所遇到的“青瞳残阵”,嘴角一抹苦笑浮起,心知自己这一次当真是深入虎『穴』,『插』翅难飞了,只得逶迤蛇行,诱之以利了。 这鬼王祭坛是巫族最大的根基所在,而在这根基所在之中,最大的阵法,竟然便是“青瞳阵”,而开启青瞳阵的关键,三颗青瞳铃之一便是在自己手中!现在想想,也难怪自己拿出青瞳铃时,这五个老家伙立刻变脸了。 “咳……这里只有我们六人了,少侠有何交易,现下可以讲了吧?”轻轻咳了一声,天狗长老在前带路的同时,嘴角微微笑起,朝着龙渊道。 只是,他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在龙渊手中炼魂鬼灯之中扫过,眼中疑虑与莫名的兴奋之情,若隐若现。非但是他,其余四人,目光望向龙渊手中炼魂鬼灯之时,也都是显得几分贪婪,甚至是比之青瞳铃,都要浓重。 在他们看来,龙渊这样一个汉人,又不似武夷派门下,却能够取得如此精纯的鬼门道法,只怕便是与手中这盏炼魂鬼灯中阴魂有关,而一旦能够将这阴火弄到手,那么龙渊所知道的秘密,自然而然,便是要落入自己手中。 而五人之所以还不对龙渊施下杀手,杀人越货,则是彼此顾忌,彼此提防的缘故了。至于龙渊本人,在他们看来,进入到这“鬼王祭坛”的那一瞬间,已然成为阶下囚,失去了所有跟自己谈判的筹码。 微微一笑,龙渊自然知道他五人心中想法,毕竟这事情换做是自己,最先想到的便也是这“杀人越货”的勾当,再次抛出重磅炸弹道:“不知五位长老可知‘黄泉宝剑’的事情?” 这“黄泉宝剑”自也便是“流沙剑”,先前落入魔教,后来龙渊与沈青竹等人四大派弟子执行任务时,被萧无眠得去,送于龙渊。而魔凤六劫化为身形之后,龙渊便是将此剑给了他做武器,而此次来南疆之前,谨慎起见,被龙渊留在了仙狐山。 “黄泉宝剑”四字一出口,冰冷的声音轻轻飘『荡』在祭坛上,但五人身形登时顿住,脸『色』急剧变化起来,本便是空旷的吓人的祭坛,此一刻忽然的静谧之下,无数摇曳的火苗窜动,直如炼狱中挣扎的阴魂,发出嘶嘶的响声,更是显得鬼气森森。 虽是进入鬼王祭坛,五人仍是对龙渊呈现出一种合围的状态,是以五人停下,龙渊也不得不停下,嘴角微微笑着,带着几分玩味地看着五人表情的变换。 “阁下到底是谁?”咽了口唾沫,天狗与蟾蜍长老望着龙渊,神『色』之中,已是带了几分疑虑与提防,甚至是流『露』着几分后悔将龙渊这般随便地带入他们最为根本所在的“鬼王祭坛”了。 “你知道黄泉宝剑的下落?”鱼鹰长老喉头一干,带着几分激动之情,下意识地问道。 “如此说来,在下已经拥有跟诸位交易的资本了?”环顾五人虽故作镇定,却是难掩激动的神情,龙渊眼中闪过几分狡黠,微微笑道。 咽了口唾沫,鱼鹰长老也知道自己的失态使得龙渊夺走了一部分的话语权,微微脸红,强压着心头狂喜,与其余四人对望一眼,传音商议。 事情已经很明白,龙渊带着他们眼馋的“青瞳铃”而来,是因为还有另一件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黄泉宝剑”在别处,只要他们下手,便休想再得到黄泉宝剑,自然是有恃无恐,即便是身陷“鬼王祭坛”,也是面不改『色』了。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天狗长老显然是五人中的老大,略微沉『吟』,扫过龙渊手中的炼魂鬼灯,再望着龙渊的目光,已是变得微微有些古怪与难看起来。 有如此心机,又岂会蠢到把知道南疆如此要密的阴魂带来做“翻译”?击杀龙渊,夺去炼魂鬼灯的打算自然是就此作罢了。 “在下是看中五位长老俱是千古贤能,将来必定执掌一方的枭雄人物,这才把这大买卖拿来跟五位商谈。但如若五位不能决断的话,我看我还是去找那位年轻的族长,又或者是散落民间的琅嬛家族后人去吧。”带着几许失望的目光扫过五人,龙渊摇了摇头道。 面对龙渊如此低劣的“激将法”,五人心中自然不悦,但当龙渊提及“琅嬛家族后人”的时候,心中这份不悦,瞬间化为震惊,对望之中,尽皆骇然。 “你是怎么知道琅嬛鬼……”鱼鹰长老长大了嘴巴,充满震惊地朝着龙渊望去,只是话到一半,立刻知道失态,忙忙打住话头,讪讪地笑了两声。 青瞳铃、黄泉宝剑、琅嬛家族后人……这三个词汇集到一起的时候,五位长老心中立刻确信了适才心中所想,知道龙渊此行多半与他南疆巫族最大的秘密,“琅嬛鬼迹”有关。 望着五人神情与讪讪笑着的鱼鹰长老,龙渊倒是微微愕然起来。这“琅嬛鬼迹”的秘密是萧氏一族尽千辛万苦,不知历经多少岁月才推算出来,本以为即便是南疆巫族人也是不知,却不想人家每一个都是知道,而且看样子,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多。 不过,这样一来,反而更使得龙渊心下畅怀。他心中本就是想把“琅嬛鬼迹”的秘密捅出来,使得正邪双方争夺鬼迹中遗物的同时,把南疆的势力也牵引过去,使得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混『乱』,狐族则也可更好地趁机浑水『摸』鱼。 既然他们五个老头都是知道“琅嬛鬼迹”的秘密,那么非但省了龙渊忽悠他们的力气,更会使得他们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自然心中窃喜了。 当然,之所以选择如此,主要还是因为龙渊对萧落魂仅仅通过古卷推算出来的东西怀有一定的猜测,现在把这消息放出来,多少也能检验一下其真伪。 毕竟,九命猫妖鬼舞也是说过,《鬼寻道》的下半部便是在此鬼迹之中,是以龙渊比任何一个人都迫切地希望打开遗迹,获得其中明珠。 再朝龙渊望去,五人神『色』之中都是多了几分凝重,眉宇间俱是显出思索之『色』,显然已是不会再贸然朝着龙渊下手,而是要从龙渊身上挖出更多关于“琅嬛鬼迹”的秘密。 367.暗中窥视 367.暗中窥视 笑『吟』『吟』地望着五人,龙渊知道,自己抛出的诱饵已然深深地吸引了他们,接下来便是撒网的时候了。 讪讪笑了笑,鱼鹰长老知道自己再次失言,望着朝着自己投『射』而来的怒火,只得聪明地选择闭口,把话语权完全交给天狗长老。 “还不知少侠如何称呼?”天狗长老不着痕迹地让开前路,对着龙渊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再度迈开步子,朝着祭坛更深处走去。 “鬼狐。”龙渊淡淡地道。 五人互望一眼,眉宇间皆是闪过几分苦笑,单从这称呼之中的一个“狐”字,便是知道今天遇到的这少年,必定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想从他身上套取“琅嬛鬼迹”的秘密,只怕是要大出血了。 “既然鬼狐少侠诚意合作,那么我们五个老骨头也不绕弯子了,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各言所需,各托所能及,如何?”天狗长老见初一交锋,自己这边便是败下阵来,便也不再拐弯抹角。 越往里走,越是接近圆形祭坛的正中央,神念扫过,落在最中央的那只猫雕像上,龙渊越发诧异起来,隐隐觉得,那如暖玉般,不过真猫两倍大小的雕像之中,竟是蕴含着奇异的血腥之力,而在这血腥之气中,更是隐隐可觉察到一股拘拿人心魂的诡异能量,而在冥冥中,更似有一股阴邪的力量在窥视着自己,不觉小心提防起来。 为了看清这尊猫雕像,龙渊故作沉『吟』了片刻,这才道:“听闻南疆有一门可或永生的奇门异术,叫作‘挪魂术’,不知可是真的?” “挪魂术”一出口,五人脸『色』剧变,不过更多的,还是肉痛,显然这“传闻”之中的神秘道法,的确是存在。而且,虽然江湖上传闻说因为这项道法太过于伤天害理,是以在南疆已被禁止,但龙渊却是觉得,有此道法不修,南疆人一定是脑门被挤过。 天狗长老也是知道自家道法在天下间的名头,对龙渊暗含索要此道法的交易倒也不觉奇怪,毕竟“长生”几乎是每一个修真者的夙愿,谁不艳羡三分? 讪讪地笑了笑,天狗长老神『色』之中,颇含几分狡诈地道:“这‘挪魂术’太多歹毒,是以虽能增添人的寿命,但已被祖上禁止,是以老朽手中,也仅仅只有一截残卷而已。” 脸上表情闪过几分不满,但龙渊心中却是无所谓,毕竟他体内流传着狐族的血脉,多少继承了狐族的特『性』,寿元虽不比真正的狐妖狐仙,但毕竟自己即将身登“渡劫”,有个万年寿元,却还是很随意的。 见龙渊脸上闪过不满的神『色』,五人对望一眼,天狗长老咬了咬牙,眉宇间同时闪过一抹阴狠地道:“虽然老朽手中只有一截残卷,但加上其余四位长老手中的残卷,想必能够凑成三分之二的内容!” “三分之二?”龙渊神『色』微微一顿,望着身旁天狗长老眼中闪过的阴邪,已是猜到几分。 “不瞒鬼狐少侠,这‘挪魂术’本是我南疆的不传道法,但几千年前,萧氏一族落难到此,出了个惊艳卓绝的人才,学了不少我巫族鬼道,后来双方交恶,这‘挪魂术’失传的一小半,便是被萧氏一族得了去。”天狗长老微微叹息起来,摇头道。 抛开武夷派不说,从他口中可见,这《挪魂术》地位极为重要,即便是他五人都是执掌实权的长老,却也是每人手中各执一截,而且彼此顾忌,谁也不肯将之公开,其言下之意便也是在说,以你目前所抛出的诱饵,还不足以换取这五截“挪魂术”。 另外,萧落魂身怀南疆“挪魂术”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在这节骨眼上,天狗长老忽然把武夷派拉出来,自然是想再一次提高自己这边价码的同时,再给武夷派萧氏一族增添点潜在的小麻烦。 微微摇头,龙渊脸上浮起一抹不悦的神情,显然是对五人这般推搪的表现十分不满,而即将靠近那尊『毛』雕像,龙渊却是豁然发现,前方一米处,黑『色』的岩石上竟然有一圈隐约可见的暗血『色』纹路,宽不足两米,而这纹路,竟而是以猫雕像为中心画圆。 微微错愕之中,龙渊对着鬼王祭坛中的青瞳阵忽然起了更大的兴趣,神念伴随着目光扫过,再次发现,在这一圈血『色』纹路之中,竟而暗藏着四个似有灵『性』的阴魂,分布在四周,正与最外围的五只图腾镶嵌在一起,彼此呼应。 见龙渊神『色』不悦,其目光却是盯着血『色』纹路中的四只图腾,神情变得几分错愕,五人相顾一眼,再次闪过骇然之『色』,以神念交流之下,那鱼鹰长老面『色』之上闪过几分激动之情,忽然对龙渊道:“不知鬼狐少侠可将‘青瞳铃’再拿出来给我们五个老骨头看看?” “青狐大人小心,这阵法叫作‘九命青瞳”,虽无青瞳灵猫坐镇,但这玉猫却是这‘鬼府’阵眼所在,一旦青瞳铃被他们得去,我们今天只怕当真要死在这里了!”琅嬛忧弱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地传入龙渊神念。 只是,似乎怕龙渊龙渊不知“鬼府”是为何物,琅嬛忧弱不得不又为龙渊解释了一遍,龙渊微微点头中掺入几分震惊与错愕,并不欲把自家仙狐山也有着同样一处“先天鬼府”的秘密暴『露』出去。 目光扫过,见这次鱼鹰长老再次开口,其余四人并无责怪,反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神情,加上琅嬛忧弱的提醒,龙渊摇了摇头,眼睛眯起,笑道:“看样子,鱼鹰长老似乎不太信任自己的眼睛啊?” 见龙渊不肯,鱼鹰长老只是讪讪地摇了摇头,并不再多言。 缓缓走过玉猫,五人在靠近背后血『色』纹路中一团模糊的阴灵之前,以天狗长老为中,呈现半月形,手中骨杖一振,每人身后各自出现一团阴森鬼气,化为一尊鬼气森森的椅子,面朝着龙渊,缓缓坐下。 “不要把后背留给玉猫,否则后患无穷!这五个老家伙真是越活越迟钝,竟然连这么小儿科的手段都用上了!”琅嬛忧弱带着几分讥讽地朝着龙渊传音道。 微微一笑,龙渊也是伸开右手,手掌中一团阴火盛开,却是喷薄出两条栩栩如生的长龙,飞至龙渊身后,交叉盘旋,化为一尊双龙缠绕的“龙椅”,气势威猛,颇含大气地坐下。 当然,在琅嬛忧弱提醒之下,龙渊已是避开背后的玉猫。经她提醒,神念探查之下,虽然被狠狠地反噬回来,龙渊也已是察觉,这尊玉猫体内所蕴藏的恐怖力量若是完全爆发出来,足以秒杀自己。 而且,越是靠近这玉猫,先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是越发浓烈起来,使得龙渊头皮微微发麻,十分地不舒服自在。 只是,神念铺展,在这空旷的山洞之中,却是觉察不到丝毫,探查入玉猫,更是被反噬而回,微微叹了口气,龙渊便也只得作罢。 见到这一幕,五人嘴角急剧**,再看龙渊之时,神『色』之中,已是多了几分莫名的骇然。虽然说鬼道高手也可以『操』纵“九幽怨火”,依仗各种道法,将其凝聚成形,但直觉却是告诉他们,龙渊坐下的这尊“龙椅”,非但其阴火更在“九幽怨火”之上,这阴火之中所散发出来的也不只是单一的鬼气,而是缠绕着极为浓烈的魔气! 也便是说,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少年,竟然是鬼魔同修的奇人! 见自己故意流『露』出的魔气祈祷了应有的震慑效果,龙渊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五位长老手握南疆生杀大权,自然不是拖泥带水之辈,咱们的交易究竟成还是不成,给个准话吧。” 咬了咬牙,天狗长老道:“鬼狐少侠的意思是拿‘青瞳铃’还有‘黄泉宝剑’下落的来交换‘挪魂术’了?” 摇了摇头,龙渊眼睛眯起,却是说出了令他们震惊当场的话:“不止如此,还包括‘琅嬛鬼迹’的一些事情……” “琅嬛鬼迹!”五人神情震撼中,鱼鹰长老更是“砰”的一声将衣袖中紧紧撰在手中“琅嬛鬼丹”生生捏爆,脸上一抹狂喜之『色』,汹涌而起。 “咳咳……”轻轻咳嗽了一下,打断他们的兴奋,龙渊嘴角一抹『奸』诈笑起,道:“当然,我的价码,现在也是提升了一些。” “呃……鬼狐先生不是在说笑吧?”天狗长老咽下一口唾沫,神『色』中难掩几分紧张地问道。显然,他所指是龙渊忽然爆出“琅嬛鬼迹”下落一事,而且他也希望龙渊不是在说笑。 “怎么,我拿出‘琅嬛鬼迹’的秘密做筹码,五位不有所表示吗?”龙渊笑着反问道。 见龙渊如此说话,五人心中那份紧张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狂喜。 “鬼狐少侠有何要求?别的不敢说,只要我南疆巫族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一定鼎力相助!”强压下心中狂喜,天狗长老问道。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说先前的“挪魂术”是自己这一方占了大便宜,是龙渊一种示好的行为的话,那么这一次,只怕才是龙渊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以他也不得不谨慎,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368.琅嬛鬼牙 368.琅嬛鬼牙 天狗等人也是知道,将龙渊强行拘留在这里,将“青瞳铃”杀人越货容易,但想要从面前这位少年口中问出“黄泉宝剑”与“琅嬛鬼迹”的下落,却是基本上不可能。 而一旦出了这鬼王祭坛,联手之下,纵然仍是能够将龙渊轻松打败,但若想再将其活捉,却是要大费周章,而且还是在龙渊外面无人接应的前提之下。 所以,尽可能地在这鬼王祭坛中捞取更多的好处,才是此刻五人心中所想。 微微一笑,强大的神念中忽而窜起一簇阴火,化为一朵娇艳的火苗,熊熊燃烧,刚刚浮起的微笑瞬间冷峻下来,龙渊双手抚『摸』过两条化为椅子把手的龙头,食指敲打,带着几分嘲弄地冷笑道:“看来,这鬼王祭坛,似乎并不是五位所独有啊!” 闻言,五人面『色』动容之中,却是带着几许茫然,天狗长老还以为龙渊想要讨价还价,干咳一声,刚要再说,却见龙渊忽而翻手,一道鬼气化剑,竟而直朝着背后玉猫雕像刺去。 见此,五人脸『色』尽皆大变,脸『色』骇然之中,忙忙出手阻拦。但龙渊出手毫无征兆,这般落下寸许时差,便已是晚了。 吼! 鬼剑毫无情面地轰击在玉猫雕像之上,轰然爆裂,五人面『色』瞬间死灰的同时,却不期鬼气之中,忽然萧杀出万千血芒,由两只猫瞳与胸脯前雕刻着的三只铃铛发出,非但将龙渊的鬼气瞬间『逼』散,更是直将五人反弹出去,轰击出好远。 龙渊伸手微动,青魂刀召唤在手,身子漂浮在一旁,背后阴火双龙融合为一只俊美的凤凰,望着那玉猫雕像,面『色』凝重起来。 本来,神念察觉之下,龙渊也只是以为这鬼王祭坛之中另有其人,也不过是五长老安排下的高手,又或者他们之中的一个安排进来,想要击杀其余四人的细作,但现在看来,只怕在这南疆,除了这五人之后,另有一方势力潜伏在暗中,试图将这五个老家伙一网打尽。 只是这五人道法通天,那人显然还没准备好,是以一直未动手,偏巧今日龙渊也是进入到了此处,更不巧他神念比之其余五人都要强横,被他发现出端儿,一招出手,便将其暴『露』了出来。 龙渊前来解救秦无双,心知不是五长老敌手,这才调虎离山,诱之以利,希望能够使得秦无双得以脱身,而自己则也与五长老达成协议,一箭双雕,却不想竟然遇到这档子事,颇为后悔出手的同时,神念也是急朝着洞口扫去。 果不其然,在那血芒杀出的瞬间,洞口处本是虚无的屏障,此刻已是血芒聚拢,顷刻间化为实质,而祭坛内浓郁得粘稠如油的鬼气,则也是急剧地稀薄下来,空气塌陷所造成的气流发出尖锐的呜咽声,带着几分凄冷与萧杀地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之中。 五长老见到那血芒,望着泛着血光的猫瞳,脸『色』俱是铁青起来,显然他们已是想到究竟是谁在暗中捣鬼了。 忽然,就在龙渊盘算着如何脱身之时,脚下岩石轰然爆裂,一道血芒如手,急朝着自己身上缠绕。看样子,竟是要将龙渊拉扯到地下。 只是,龙渊还未出手,天狗长老等本是铁青的脸『色』瞬间涨红起来,带着滔天恨意,竟而俱是点动骨杖,各出一只图腾,五只图腾分作先后,“轰——”地一声,齐齐将龙渊脚下的血芒轰碎。 如此炸裂之中,龙渊也是不敢怠慢,即刻抽身,残影连连之中,退身到一旁,望着五长老脸『色』之上对自己饱含着的愤怒与杀意,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知道自己已然落入了那神秘人的圈套之中。 看那人先前行为,并非是要伤害龙渊,而是要将他“救走”。如此一来,便是说,龙渊与那神秘人实则是一伙,前来陷害设计五人,到时候自然是免不得好一场厮杀,而那神秘人则可在暗中,坐山观虎斗。 虽然这其中漏洞重重,但是盛怒之下的五人,已是不会再去想这些。 “你究竟是什么人?”天狗长老手中骨杖狗嘴之中“噗——”地窜起一团九幽怨火,熊熊燃烧中,阴测测地朝着龙渊问道。 五人目光,则也是与此同时,死死地锁定住了龙渊,不肯将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与眼神放过的同时,身后五只图腾再次浮起,强大的威压,已然包裹住龙渊。 强大威压之中,龙渊只觉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心中却是不禁苦笑,不想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别人拿来当盾牌挨枪,当刀使唤去与五长老厮杀,当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不理会天狗长老,事情到了这般地步,说什么都是晚了,只能想办法逃出鬼王祭坛,再者就是把那隐藏在暗中的家伙挖出来,还自己一个“清白”。 “你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龙渊催动《鬼寻道》,在周身缠绕起浓重的鬼气,与五人鬼气威压相抗衡的同时,朝着怀中炼魂鬼灯内琅嬛忧弱问道。 “看样子,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了玉猫!其实如果你方才不朝玉猫出手的话,我想那藏在暗中的神秘人,也绝不会暴『露』身份,因为看这四周凝聚的鬼气屏障,只怕还不足以承受这五个老家伙的联手轰击!”琅嬛忧弱不无担忧地道。 “其实我方才出手之际,他们五人根本还未曾察觉,所以只要那神秘人撤去对我们的监视,自然不会被发现,更用不着犯险了。但他却是逆流而上,也就是说,这家伙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鬼气屏障拦不住五人,不要忘了,这里还布有‘九命青瞳阵’。”龙渊沉声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谁能保障那家伙不在空气里给咱们加点料呢?”龙渊讪讪地笑了笑。 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反倒是因为龙渊神念太强大,察觉到了五人察觉不到的暗中窥视所引起的了。想一想,即便是龙渊,也觉得有些委屈。 “你身怀《鬼寻道》,再加上青瞳铃,万不得已之际,可以强行夺回对‘九命青瞳阵’的控制,到时候咱们便可进退自如了!”琅嬛忧弱道。 “只怕困难!”龙渊朝着面前五人望去,见他们已然是催动道法,浓如墨玉,再凝实几分,只怕便要化为水质的鬼气死死将玉猫困锁住,显然他们也不希望在对付自己的时候,还要应对这“九命青瞳阵”,不免泛起几分苦笑。 见龙渊一直未肯回答自己问话,天狗长老涨红的脸『色』再度泛出几分铁青,手中骨杖横扫,一只天狗脱出,胁生两翼,张口满口粘涎地大口,犬牙如刀,直朝着龙渊撕咬而去。 于此同时,其余四人,也是各扫骨杖,各自飞出一只图腾,形形『色』『色』,毫不留情地朝着龙渊招呼。而看其能量波动,虽然五人相差不大,但显然便是天狗长老实力为最,也难怪隐隐约约之中,这家伙是老大了。 见五只图腾毫不留情地厮杀而来,更是在这如山巍峨的威压之下,龙渊自然不敢怠慢,阴火凤凰凤鸣凄厉中,轰然迎上,将五只凶猛图腾暂且阻拦。 口咬青魂刀,双手合十,龙渊面『色』肃然中,猛地朝着左右拍出,璀璨浩然的佛灵之力生生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鬼气推开,身形一错,残影诀展开,便是朝着洞口掠去。 那暗中神秘人既然陷害了龙渊,那么不到龙渊被干掉又或者不到五人『露』出致命的破绽,便绝不会出手,也就是说,大战即将爆发,而龙渊要独自面对五个渡劫五六层,鬼道精纯的老变态,更要时时刻刻提防着某一处那神秘人突然的冷箭。 再加上这祭坛之中很可能已被下了料,龙渊可不想在这里多呆片刻,是以刚到洞口,便是猛然抓起青魂刀,爆『射』出手,朝着洞口处血幕一般的屏障上斩杀。 毕竟,不知这屏障底细,如若『乱』来,一旦遭受强烈的反噬,只怕得不偿失,而青魂刀虽是魂炼之物,但龙渊的一魂一魄却是寄存在夜青魂的魂魄之中,就算是反噬,也轮不到龙渊糟糕倒霉…… 嘶嘶! 哪知,青魂刀斩杀在上面,竟然直没至剑柄,一个几分妖异冷艳的人面蛇身的怪物直从血幕之中狰狞而出,口吐蛇信,手持一柄利剑,便是朝着龙渊斩杀而去。 “原来是你这混蛋害我!”见到那人面蛇身的怪物,龙渊立刻想起先前山下那手持人面蛇身骨杖的少年,胸口怒气闪过,张手一扬,阴火聚拢掌心,一面血『色』死灰双『色』太极图浮起,轰然一记附着着七劫玄阴真火的掌心魔雷打在蛇身,直将他劈得小腹一个拳头大小,焦黑死气的小洞。 嘶嘶…… 那怪物吃痛之下,面『色』瞬间煞白,急急忙忙抽身而回,没入血幕之中,而在鬼王祭坛之下,一片如岩浆翻滚着的血池之旁,一个黑袍少年,双手结成怪异的鬼门法印,眉心处一条黑蛇缠绕,正对着一面镜子,而镜子上,正显出周身不断泛起佛门金芒的龙渊。 “可恶!我琅嬛鬼牙的隐忍几十年换来的成果,今日竟然被你这无知小贼捣毁,害我不得不提前与那五个老混蛋翻脸,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黑袍少年的咆哮声中,竟而带着几分蛇一般的诡异冰冷,回『荡』在这本是炙热的地底山洞,扫过不断如沸水滚『荡』的血池,竟是不觉凄冷阴森几分。 369.噬魂鬼铃 369.噬魂鬼铃 这地底山洞并不比上面的鬼王祭坛广阔,却是狭长,而且『乱』石嶙峋中,都是带着几分血气狰狞的红褐『色』,即便是血池之中,也是『露』出了许多浮出血面的石头,隐约之间,在狭长的血池之中,布成一道高深莫测的鬼阵。 而这血池,说是血池,其实倒不如说是“血河”,因为每一个血『色』气泡冒出,白烟爆裂,明显得看得出移动的迹象,但但其表面,却又是一座狭长的“池塘”,显然是其中深处,不知有何诡异了。 血池旁,『乱』石嶙峋中一小片空地上,一个黑衣少年,自也是琅嬛鬼牙,面『色』阴沉,直如被激怒后蓄势反击的毒蛇,手捻诡异的鬼道法印,对着身前的镜面,残影连连地点出。 而镜面上,正显示着龙渊催动佛灵之力,试图将鬼王祭坛洞口处屏障轰击开的画面。 既然起了杀心,琅嬛鬼牙也不再罗嗦,催动鬼气加持洞口屏障的同时,更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黑漆漆,描绘着诸多铭文的铜铃,其大小造型与青瞳铃无异,却是比之青瞳铃更多出了几分阴森与邪祟之气。 “虽然不比真正的青瞳铃,但这枚‘噬魂鬼铃’也足以开启‘九命青瞳阵’,再加上我在鬼王祭坛布下的‘炼魂散’,对付那五个老不死的,应该还算是有七分把握!”琅嬛鬼牙将手中铜铃祭起,心中默默地盘算着道。 如龙渊所想,他本不打算此刻便与五人翻脸的,更何况在这暗中听闻到了“琅嬛鬼迹”的秘密之中,他比任何人都是心动万分,本想着等到最后,万无一失之后,等他们为了琅嬛鬼迹中的宝物厮杀重伤之后,再行下手。 可是,既然已被龙渊发现,他便也没奢望能够糊弄过五人。在南疆与他们五个一起周旋这么多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五人的『性』格,知道今日令他们对玉猫稍稍起疑,就算日后他们查不出任何『毛』病,也会对自己施加诸多限制,而一旦如此,自己『性』命堪忧不说,一生梦想,也只怕便要付诸东流了。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想,区区一个汉人说自己知道“琅嬛鬼迹”的秘密,身为南疆琅嬛家族后人的他,多少怀有一定的质疑,与其等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把真真实实的利益抓在自己手中来得实在。 他相信,只要拿到龙渊手中真正的青瞳铃,逃到中原又或者西北荒山大漠几十年,他便可成长为渡劫高手,甚至是『逼』近“飞升”,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再来一统南疆巫族,便不过弹指一挥间的事情罢了。 鬼王祭坛内,洞口处,龙渊周身忽而爆『射』出来的佛门金芒使得刚要动手的天狗五人身子瞬间怔住,对望之中,尽皆骇然。 如果说鬼魔同修,他们虽然震惊错愕,但还能接受的话,那么现在龙渊所表现出来的佛灵之力则是已然打破了他们认知的底线与高度。 要知道,鬼魔双道多少还有着几分相通之处,但佛门道法却是与此两项道法截然不同,更是天生相克,根本便是水火不容,冤家聚头,只怕即便是渡劫高手,也承受不住他们在气海内的厮杀。 可是,龙渊动用出佛灵给他们带来的震惊还未攀升至顶点,龙渊施展出的仙灵之力,更是让他们如坠云里雾里,打死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见龙渊张手轰去,一面万千金芒的“卍”字朝着血『色』屏障印去之后,周身浩瀚如海的白芒浮出,渐渐旋转中,竟而化为一黑一白,双『色』太极图,紧随着“卍”字真言,朝着血『色』屏障压迫而去。 “好精纯的佛灵与鬼灵之力!”鱼鹰长老望着一前一后朝着血『色』屏障印去的“卍”字真言与太极图,连连咽下两口唾沫,面『色』骇然的道。 “这少年先前所展现出的鬼魔双灵已是精纯得令我五人震惊,不想他四灵齐修,这佛灵与仙灵同样精纯如斯,这……这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天狗长老骇然道。 “我想……我们这五个老骨头一辈子窝在南疆这片巴掌大小的地方,真的是跟不上中原道法的脚步了!”蟾蜍长老悻悻地摇了摇头道。 “想当年,我南疆始祖,洪荒鬼尊以一己之力横扫中原也不过只手随意的事情,更是曾在中原第一大派千百高手中生生抢走他们的十八颗‘极乐念珠’,是何等威风,何等……”猛虎长老面『色』之上浮起一抹向往之意,苦笑着道。 “现在,只怕是只学了咱们道法皮『毛』的武夷派与炼情教的北魅宗,其中高手都未必会差咱们南疆多少,那武夷派的小子萧落魂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们……我们真的老了吗?”犀牛长老目光扫过其余四人,望着他们各不相同,却又精彩的表情,忍不住黯然神伤起来,本是桀骜阴沉的神『色』,瞬息之间,竟而有种老去的意味。 轰——轰—— 就在五人各怀沉思之中,龙渊所催发的佛门“卍”字真言与仙灵太极图已然先后撞击在血『色』屏障之上,先后发出震耳发聩的震响巨声,直震得这山洞轰隆隆巨响中,头顶碎石震动,扑簌簌地掉落,整个山洞,都是剧烈的晃动起来,若不是龙渊他们都是绝顶高手,在这晃动之中,只怕便要化为一滩南瓜粥了。 “可恶!”虽然方才的那两记只是试探,但望着颜『色』只是几许黯淡,不过稍稍变得稀薄的血幕屏障,龙渊也是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知道即便是自己动用四灵之力,再以“七劫玄阴真火”辅助,想要将这横亘在洞口的血幕屏障打破,也是不易,甚至要耗费掉自己几乎全部的力量。 而一旦如此,那么在五大高手与随时都可能开启的“九命青瞳阵”面前,只怕仍还是死路一条。而即便是给他逃出这山洞,但如何能出得去这遍地高手的“鬼遮山”,便又另说了。 见到龙渊如此轰击,那血幕屏障却仍是岿然不动,天狗长老五人对望一眼,目中也是忍不住闪过几分骇然。虽然他们有把握联手击破屏障,但却也不得不提防身份未明的龙渊与这随时都可能开启的“九命青瞳阵”。 而且,最重要的是,以他们的实力,即便是轰击开屏障,也不过只一个狭小的缺口而已,到时候最多容不下两人脱身,而剩下的三人想要再次将这屏障轰击开,便是绝无可能,只能寄希望于出去的人能够斩杀琅嬛鬼牙,撤去对鬼气屏障的『操』纵了。 但五人斗了那么多年,恩恩怨怨,纠缠不清,如此情况之下,除了更多提防于算计之外,谁也不会完全相信谁,更不会把自己陷入孤绝境地,把生死交给他人。 隆隆震响之中,气氛一时间诡异地安静下来,只闻扑簌簌碎石尘土落满地上,与六人细微如游丝的呼吸声。而在这诡异的安静之中,本便是诸多猜疑的六人,此一刻更是深深提防起来,暗暗聚拢鬼气,在自身布下如同“刺猬”一般的防御。 眉头微邹,想起还在荒山等候自己回去的星芒等人,龙渊心中不免升起几分焦虑,心知六人如若不全心合力的话,此生只怕便是要被困死在这鬼王祭坛之中,活活饿死了,当下再不犹豫,转身道:“五位长老聪明如斯,想必也已是看出来我鬼狐中了那隐匿在暗中贼子的设计,如此困境之下,还请诸位放下成见,联手突破这屏障如何?” 虽然合作是此时每个人心中所想,但谁也不会最先提出来,眼见龙渊如此,五人心中都是忍不住闪过几分狂喜。而既然是龙渊最先提出,那么自然便可对龙渊进行压榨了。 对望一眼,传音之下,天狗长老略一沉『吟』,神『色』凝重地道:“既然如此,那么便由鬼狐少侠压制玉猫,不使那小子开启‘九命青瞳阵’,我们五人来轰开屏障,进入地底山洞,斩杀了他,撤去道法,如何?” 龙渊心中冷笑一声,知道如若他们五人亲若兄弟的话,如此提议,自然是好。但他们五人彼此猜疑,各怀叵测,龙渊可不想成为他们内斗的牺牲品,活活饿死在这鬼地方,摇了摇头道:“我想,不如五位之中暂且过来两个,与我联手破开屏障,助我去地底山洞,将那混蛋干掉,再解救大家出来,如何?” 嘴角抽搐一下,天狗长老等也是知道,龙渊既然来交易,那么在他好处未到手之前,自然不会害他们,自然使得五人对龙渊的信任,无形中多过了身边四人。而在此基础之上,将龙渊送出鬼王祭坛,击杀琅嬛鬼牙,的确便也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即便是最好的方法,可却终究是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这一宝,自然是押得有些沉重,不到最后关头,都是会想办法把送出去的那个人,变成自己。 不过……在五人犹豫与各怀揣测中,随着时间的飞速流逝,纵然龙渊提出了解决当前问题最好的方法,依旧是晚了。 叮铃—— 清脆的铜铃声,带着几分妖异的清冷与萧杀之意,忽然响彻在空旷的山洞之中,传入瞬间变『色』的六人耳中,包裹着玉猫的鬼气瞬间如坠入无底深渊,而阴风悄然来袭,鬼王祭坛内千百盏鬼灯,恍然熄灭。 370.争分夺秒 370.争分夺秒 听闻铜铃声,龙渊脸『色』一变,手中一团纯净如水的混沌之力聚拢成型,轰然朝着远处玉猫雕像笼罩而去。 “世上有几颗青瞳铃?”龙渊朝着琅嬛忧弱大喊道。 “三颗!”琅嬛忧弱也是带着些许惊恐地回答道。 在这山洞中人,俱是鬼道中的高手,是以他们都是明白,在这“先天鬼府”中布下的完整的“九命青瞳阵”将是怎样地恐怖。一旦阵法完全开启,只怕即便是身在“飞升”的旷世神话,都要陨落在此。 听闻琅嬛忧弱的话,龙渊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毕竟三颗青瞳铃的下落他最清楚不过,那也便是说,琅嬛鬼牙虽能开启阵法,却还不能完全发挥其中的威力,是以一道混沌之力笼罩过去,便又是一团金光崩裂的佛光压制下去。 刚刚将天狗等五人鬼气吸入腹中,再遭龙渊混沌之力与佛门金光的禁锢,本是白玉雕刻的玉猫,竟而显得几分狰狞起来,双瞳中迸『射』的萧杀的血芒,吱吱哇哇的猫叫声凄厉犹如临死,直刺入六人耳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龙渊朝着五人大吼道。 见到龙渊混沌之力打来,五人本是要出手阻拦,但见龙渊却是将玉猫禁锢起来,俱是松了一口气,见龙渊问来,天狗长老忙忙回到道:“一定是琅嬛鬼牙那混蛋用他们琅嬛家族的秘法炼制成了‘噬魂鬼铃’来代替青瞳铃,开启了阵法,要将我们尽数诛杀!” 见不是青瞳铃,龙渊暴怒的心终于得到了少许安宁,再次问道:“可有办法将阵法的控制权夺回来?” “不能!因为这青瞳阵的控制是在地底山洞,不是在‘鬼王祭坛’!现在,我们唯有在阵法完全开启之前冲出去,才是唯一的活路!”天狗长老也是焦急起来。 再一团混沌之力灌注过去,龙渊再不迟疑,朝着他们五人吼道:“犀牛长老、猛虎长老、蟾蜍长老,你们快帮我将这鬼气屏障打开,再犹豫半分,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三人将鬼气压制在混沌之力上,对望一眼,均是闪过一抹无奈,不得已,只得听从龙渊指挥,匆忙飞至洞口,祭起手中骨杖,猛然朝着血幕上轰击而去。 嘶嘶! 然而,就在犀牛三人朝着血幕轰杀的同时,天狗与鱼鹰长老两人正加紧着催动道法,压制玉猫,却不期背后血『色』纹路中,忽然冲杀出一只人面蛇身的蛇人,手持利剑,悄然刺入天狗长老小腹。 天狗长老被这突然杀出来的蛇人击中,嘶吼声中,手中天狗骨杖猛朝着蛇人砸下,直将那蛇人轰击出去,紧接着一道浓郁如油的九幽怨火便是将其缠绕,瞬间煅烧为灰烬。 只是,天狗长老神情贯注之下,受此重伤,而蛇人剑上喂满剧毒,只一瞬间便是隐约可辨他脸上黑气悄悄闪过,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弥漫开来,其手中压制玉猫的鬼气,自然而然,急剧稀薄起来。 “琅嬛鬼牙,你这是在找死!”天狗长老的咆哮声直震得山洞再次晃动起来,碎石扑落。 龙渊眉头微邹,忙忙道:“蟾蜍长老,你赶快去顶替天狗长老,让他先把毒『性』压制住!” 少了蟾蜍长老,龙渊与猛虎、犀牛二人再度血幕进行轰杀,其速度,未免慢了许多。 而另一边,虽有龙渊四灵之力层层笼罩,但玉猫的叫声却是越发尖锐起来,直径长达两米的半边鬼气球死死压制在上面,却是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在削弱下去。显然,龙渊的混沌之力已被轰杀,玉猫正吞噬着两人的鬼力。 而天狗长老虽是身在渡劫,但中此蛇毒,强力压制之下,却仍是不过勉力而为,再加上还要提防忽然杀来的蛇人,进度不免又是慢了几分。 随着玉猫叫声的尖锐,漆黑空旷的山洞四壁,竟然忽然窜起四盆阴火,不一刻,便是熊熊燃烧起来,五只图腾的鸣叫声,直如奔腾过亘古的阻隔,朝着这鬼王祭坛,带着浓浓的萧杀之意,扑杀而来。 啊哞~呱咕~汪汪~噢呜~咯咯~…… 听闻到这五只图腾的叫声,非但是五位长老,即便是龙渊,也是不禁脸『色』大变,忙忙吼道:“猛虎长老,快去帮忙压制玉猫,千万不能让他冲出最后的玄关!” 见闻,猛虎长老也是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吭声,收起道法,便是朝着玉猫奔驰而去,将其浑厚浓郁的鬼气,疯狂地灌注到压制着玉猫的鬼气团之中。 即便是中了蛇毒的天狗长老,也是面『色』毒黑地站起身来,咬着牙关,催动道法,温润着鬼气团。 整个山洞之中,回『荡』着五人充满愤恨的大喝之上,几里哇啦的,龙渊也懒得要琅嬛忧弱来给自己翻译,而是在犀牛长老的惊诧错愕中,猛然张开大手,握紧成拳,朝着血幕屏障轰去。 “汉人,你这是找死!”地底山洞,周身缠绕着鬼气的琅嬛鬼牙,通过身前的镜子,见龙渊竟而把拳头朝着血幕屏障中轰去,先是一惊,继而大喜起来,忙忙催动道法,一面温润着身前的“噬魂鬼铃”,一面调动鬼气,修补着血幕屏障。 呼! 风火呼啸,就在龙渊拳头刚刚接触到血幕屏障的瞬间,一道阴火盛开,瞬间灌满龙渊整条手臂。 噗嗤!嗤啦—— 血幕屏障遭遇到龙渊手臂上的阴火,瞬间被炙烤为灰烬,使得龙渊直将手臂『插』入鬼气之中。但源源不断的鬼气灌注而来,瞬间将被炙烤为灰烬的鬼气填补的同时,更是朝着龙渊手臂疯狂地挤压,使得龙渊脸『色』急剧煞白起来。 然而,谁都未能看见,血幕屏障中,龙渊的拳头悄然张开,阴火源源不断地灌注其中,撑开一个小小的空间的同时,青瞳铃悄然落入其中,一滴鲜血,掺杂着鬼气,在青瞳铃下,晕染开来。 “青狐大人,快把手拿开!”琅嬛忧弱的声音尖锐地叫了起来。 “鬼狐少侠,你!”犀牛长老见龙渊急剧煞白的脸『色』,也是不觉担心起来,想要将龙渊拉开到一旁,但见他满身熊熊燃烧着的阴火,竟而使得四周温度如临寒冬一般,也只得咽了口唾沫,不敢靠近。 “犀牛长老,不要停,帮……帮我分担鬼气!”龙渊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面目狰狞地道。 “好……好……”犀牛长老不知龙渊手段,但见他既然坚持,便也只好按他所说,手持骨杖,一只雄壮的犀牛祭出,头顶尖角平行向前,整个身子,如小山一般,轰轰隆隆地朝着血『色』屏幕激撞。 见到洞口这一幕,天狗等四人也是猛地咬起牙关,鬼气轰然暴涨,直将四周墙壁上的阴火压制住,奔腾而来的鸣叫声,也是削弱下去。 冰凌—— 就在龙渊准备催动《鬼寻道》,开启“青瞳阵”之时,神念深处,却是忽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清脆而又有力。 微微一愣,龙渊嘴角一抹血迹流出,不免苦笑起来,暗道这突破渡劫的时机,竟然在此刻悄然到来,真是既可喜,又可悲啊! 但龙渊也是知道,如若错过这一次的机会,那么想要身登渡劫,便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当下一咬牙,强忍着血幕屏障中万千鬼力对自己的包裹与侵杀,催动《九尾心经》,展开其第六层境界“偷龙转凤”,试图将其中的鬼灵偷入自己体内,加快晋级速度。 毕竟,在此刻,龙渊四灵中也唯有鬼灵突破了临界点,崩开了第一道屏障,朝着渡劫进发,其余三灵,则还相差甚远。 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布满阴火的龙渊,便在犀牛长老万千错愕之中,如狐似鬼一般地嚎叫起来。 呜嗷—— 凄厉的叫声,瞬间响彻山洞,整个鬼王祭坛,都是为之颤抖起来,无数青狐掠影,在整个山洞飞舞着,飞蛾扑火一般,扑入洞口处的血幕屏障,化为虚无。 地底山洞,望着这一幕,琅嬛鬼牙本是暗怀激动的神『色』慢慢变得凝固起来,拳头握紧,死死盯着在万千痛苦中挣扎的龙渊,面『色』越发清寒,直恨不得将龙渊碎尸万段。 “我倒是小看了这汉人!”琅嬛鬼牙语气凝重中,咬破手指,一滴滴鲜血点在身前“噬魂鬼铃”上面,紧接着一张血芒道符捻出,点在鬼灵之上,咒语喃喃中,道符竟而自燃,将鬼灵上的鲜血,煅烧入鬼铃之中。 “哼,就算你再厉害,也不可能想象我琅嬛家族的正传鬼道是多么可怕!汉人,在我琅嬛鬼牙面前,颤抖吧!”琅嬛鬼牙抓起面前的鬼灵,阴邪毒笑中,竟而一把将鬼灵抛入了跟前不断冒着滚烫的气泡,不断流动着的血池之中。 噗通—— 鬼铃落入血池,嗤嗤啦啦的白烟争先恐后地朝着上空窜起,溅起一团“血花”,血『色』涟漪微微散开,连一声“咕噜”都未传出,便是消失不见,整个血池,再次恢复以往。 “啊——”猛然间,本是强忍着的龙渊,双目瞬间化作血红,脸『色』也是涨红起来,再忍受不住忽然暴涨的疼痛,仰天嘶吼中,山洞震『荡』,本是憧憧的青狐影,竟而轰然化作道道青烟,微风一吹,便是消散…… 371.身登渡劫 371.身登渡劫 突然暴起的变故,使得天狗等人微微惊愕之后,便是瞬间惊醒,俱是爆吼一声,鬼气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玉猫压制而去。 叮铃-- 再一起铜铃之声,虽然清脆,却是在龙渊的嘶吼声中,清晰万分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铜铃声刚过,众人还不及惊恐,山洞四壁,本已是被压制下去的阴火勃然窜动,五只图腾稀薄的鸣叫声再次滚滚而来,宛如千军万马,在山洞上面走过一般,直震得山洞上面碎石尘土扑簌簌而落。 “糟糕!”本是想要以犀牛解救龙渊的犀牛长老,却是猛然收起道法,手中骨杖抓紧,飞身朝着天狗等五人飞去的同时,再一招骨杖,刚刚消失的犀牛忽然轰出,将悄然杀出,试图偷袭的蛇人撞飞出去,嘶嘶声中,落在远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见犀牛长老援手,天狗等五人都是不免心怀感激,昔日默契重回,将中间玉猫围困起来,五只骨杖高举,咒语喃喃中,竟而在他们头顶形成一面鬼气漩涡,慢慢地朝着即将崩裂的鬼气球上笼罩而来。 玉猫的身影,已是隐约可见。而先前凄厉尖锐的猫叫声,此刻却是变得平和下来,只是这平和之中,却是饱含着宛如疆场点兵的萧杀与凄冷,直令五人,再次颤抖起来。 而没了犀牛长老分担鬼力的龙渊,一只手臂『插』在血幕屏障之中,独自面对着勃然爆发的血幕,面目狰狞中,嘶吼声渐渐消歇,眉心处青狐魔印再度亮起,『露』在外面的右手摊开,一团阴火“呼”地窜起,熊熊燃烧起来。 而另一边,五人刚刚合力将玉猫再次压制住,半空中,却是忽而如云氤氲,如雾气般的血气,飘飘洒洒而来,笼罩当空。 “糟糕!”天狗长老抬头望去,看到这漫天血雾,脸『色』大变,忙忙挥出一掌,将头顶的血雾扫开。而建天狗长老如此,其余四人,也是忙不地地催动道法,将头顶血雾扫开。 只是,血雾源源不断,任他们五人都是渡劫五六层的绝世高手,但一面要竭力压制玉猫,耗费着十之七八的道法,另一方面,这些血雾看起来虽是绵绵无力,但五人每一道道法扫出,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神念刺痛,连遭反噬,不由地面面相觑,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意味蔓延开来。 原来,这玉猫的控制本也是在这鬼王祭坛之中,但五人总是害怕其中一人忽而掌控住玉猫,而忽然施下杀手,再加上此地是为“先天鬼府”,对于身修鬼道的他们来说,实在是有太大的诱『惑』,是以竟然商议,将对玉猫的控制挪到了地底山洞之中,而每一次进入鬼王祭坛,也都是五人一起,不准任何人借故外出。 而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他们落得近日下场,本是修炼鬼道的绝佳宝地,南疆中人,无一不想进入其中,但今时今日,却成为令人为之颤栗的墓地。 借着“七劫玄阴真火”的护体与对周身鬼气的煅烧,使得龙渊慢慢冷静下来,望着头顶的血雾,一抹讥笑,悄然而生。 虽然临近渡劫,但龙渊却也是毫无把握能够使得“偷龙转凤”完全施展开来,将蕴藏在血幕之中的鬼灵挪移乾坤,转嫁到自己气海之内,但是面对漫天血雾,他却是有把握借用《九尾心经》的第三重境界,“转化乾坤”,将其转化,化为鬼灵。 毕竟,血幕屏障之内的鬼气直如汪洋,若是贸然使用“转化乾坤”,极有可能被其反扑,反噬之下,能不能保全小命都是问题,更不必说重伤不重伤的了。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龙渊还是先把七劫玄阴真火祭出,将血雾煅烧,把其中狂暴的力量,尤其是其中吞噬魂魄的阴邪之力化解,再行转化。 大手喷出,阴火化为一只健硕俊美的凤凰,盘旋之中,张开尖长有力的喙口,双翅震动,猛吸之下,竟而直将龙渊头顶上空的血雾尽数吸入口中。 神念急忙探入凤凰体内,但见一团血雾凝练,而玄阴真火布满四周,疯狂煅烧之中,却不见灰烬落下,而是只闻凄厉的鬼哭声尖锐刺耳,似咒骂,又似哀求。 见到这一幕,非但是天狗等五人震惊当地,即便是地底山洞中的琅嬛鬼牙也是错愕中恼羞成怒起来,双手一招,本是平静的血池顿时沸腾起来,咕噜噜血泡翻滚炸裂,白烟弥漫中,浓重的血腥味此刻更是有若实质,使得琅嬛鬼牙晕染其中,也是变得狰狞嗜血起来。 随着血池的滚动,鬼王祭坛中,稀薄的血雾瞬间凝实厚重,阴风呼啸,血雾席卷,使得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五人,再度陷入惊慌之中,不得不顶着神念被反噬的危险,将血雾源源不断地扫向龙渊这边。 他们知道,这血雾其实乃是鬼道之中的一种“炼魂散”,一旦被吸入口中,便是直捣人神念与心魂,危险至极,而又恐怖至极。 面对朝着自己这边席卷而来的血雾,龙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虽然适才的煅烧使得龙渊神念微微受损,但与自己不断壮大起来的鬼灵相比,却是可以忽略不计。 唧唧! 阴火凤凰双翅急振,阴火化风,将血雾“扫”到一起,也不再吞入腹中,而是直接口吐阴火,在当空煅烧,最后由直径近乎一米的大小,化为一颗不过拇指般,漆黑透明,似呈水滴状的鬼灵,飞入龙渊眉心。 如此,阴火凤凰欢呼一声,再次将聚拢而来的血雾“扫”到一起,煅烧祭炼,直将天狗等五人震得说不出话来,而地底山洞中,琅嬛鬼牙满脸骇然之『色』,双手竟而不自主地哆嗦起来,颤声道:“这……这究竟是什么道法?” 感受着鬼灵的不断壮大,龙渊深吸一口气,知道时机已到,手中阴火再次聚拢,周身阴火更是熊熊燃烧中,眉心处青狐魔印越发明亮妖艳,竟而也是『插』入血幕屏障之内。 噗—— 血幕之中,两只手虚抱成团,其中已然撑开,约有拳头大小的阴火之中,包裹着的青瞳铃下,已然布成阵法,五只血芒图腾,虽然娇小,却是栩栩如生,更是精悍有力,只等着龙渊的命令。 神念刺入血幕,扫『射』一圈,深吸一口气,龙渊心中勃然大吼道: 九尾心经第六重:偷龙转凤! 嗷嗷—— 整个山洞,再次响彻狐啸之声,本已是化为虚无的青狐,再一次出现在山洞之中,飞蛾扑火一般,朝着血幕扑去,虽只使得血幕稍稍稀薄,却是源源不断,直如江海。 血幕中,龙渊手上阴火慢慢铺展开来,侵入浓郁得令人发指的鬼气中,慢慢聚拢,竟而当真被他聚拢成一个直如西瓜大小的空间,外有阴火,而内有阴火包裹着的“青瞳阵”。 嘴角再一抹血迹流出,面『色』更是煞白几分的龙渊也是知道,想要在这直如汪洋大海的血幕之中偷取鬼灵,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苦笑一声,强忍着万千苦楚,再度催动“七劫玄阴真火”,将那空间巩固起来。 虽只一盏茶不到的时间,龙渊却是如挨过了千年,血幕中,双手间的阴火球也终于于外界隔离开来,而其中不断有青狐诞生,鸣叫着,疯狂地吞噬着,化为虚无。 但即便如此,龙渊仍是感觉到,已是盘满钵满的鬼灵,此一刻,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成长着,冲击着镇压在上面的巍峨大山。 不过还好,虽然这制约着龙渊身登“渡劫”的瓶颈比之别人都是要庞大,但比之晋升羽化七层时的巍峨大山,却是不足为道了,所以龙渊才有信心,在这危险重重的血幕屏障面前,“偷龙转凤”,身登渡劫。 感受到被蚕食,虽然已与外界再无联系,但浓郁得令人发指的鬼气似有了灵『性』一般,惊恐过后,猛然朝着其中不断诞生的青狐扑杀而去,竟而使得龙渊再难偷取其中的鬼灵。 一口鲜血吐出,龙渊神『色』之中闪过几分阴狠,周身鬼气勃然爆发,血幕中,被包裹在阴火之中的“青瞳阵”悄然开启,五只血芒图腾,轰然穿过阴火,冲杀入鬼气之中。 虽然五只血芒图腾的威力不大,但毕竟比之只能吞噬,而无任何攻击能力的青狐强了许多,而且还是在鬼气腹中,此一惊变,登时惹得阴火内的鬼气措手不及起来。 当然,催发“偷龙转凤”,还要以阴火保护五只血芒图腾,强大的神念负荷也是使得龙渊再无法承受,口中再一口鲜血吐出,身子如遭猛击,“腾腾腾”后退开来,竟而在坚硬的岩石之上,踏出十多个深入地面的脚印,直震得山洞再次摇晃起来。 而随着龙渊的后退,血幕屏障急速聚拢,再次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先前,还有坚实厚重起来。 “失败了吗?”望着龙渊的背影,天狗五人对望一眼,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闪烁着的绝望。 现如今,他们五个完全被牵制在玉猫身边,还要应对头顶不断洒落下来的“炼魂散”,根本再抽不出半分力气去朝着洞口的血幕屏障轰击。 然而,就在五人意味索然,摇着头,就要放弃的时候,龙渊周身阴火再度窜起,而且比之先前,更是厉害了不知凡几,一拳轰出,一只阴火凤凰鸣叫嘹亮地朝着血幕屏障轰去,竟而生生撕裂出一个缺口,虽然不大,但龙渊的身形,却是窜入其中,一闪而去…… 噗—— 地底山洞,琅嬛鬼牙一口鲜血吐出,望着镜面上急速聚拢的血幕,满脸震惊地道:“那汉人,他……他竟然晋升到了渡劫!” 372.狭路相逢 372.狭路相逢 一口气冲出山洞,入眼,便是几许阴凉的树林,几声低低的鸟鸣声贴着地面而来,想必是在地上觅食,而西边一抹斜晖,给这阴森的山脚,带来几许单薄的暖意。 龙渊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回想起刚才,心中忍不住颤栗了一下,身登渡劫的欣喜,一时间竟然被冲得烟消云散,甚至提不起丝毫兴致,去感受身登渡劫之后的奥妙。 龙渊心中清楚,虽然身登渡劫,即便是“七劫玄阴真火”也是在这磨难之中晋升到“八劫玄阴真火”,自己的实力再次提升到一个恐怖的层次,可是在那洞口处的鬼气屏障面前,自己仍是渺小不堪。 这种无力的感觉,犹如是在鬼阁祭坛,蒙面人墨玉黑麒麟之下一样,压迫得龙渊喘不过气来。 之所以能够一拳轰开血幕屏障,是因为“偷龙转凤”将血幕屏障中间挖空的同时,青瞳阵勃然发力,如此内外夹击之下,才生生将血幕屏障撕裂出一个瞬息即消散的洞口。 回头望去,果见那洞口处血芒凝实,浓如水滴的鬼气嘶嘶狰狞。 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青瞳铃收起,问起琅嬛忧弱,后者从震惊之中醒来之后,这才结结巴巴地将地底山洞的入口告诉了龙渊。 琅嬛鬼牙是琅嬛忧弱的侄子,而她曾经也在南疆手掌实权,对于这些秘密,她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洞中,看着龙渊飞出,五人本是即将崩跨的心再次凝聚,虽然对龙渊不甚了解,但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选择,除了龙渊之外,这世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能够将他们救出生天。 五只图腾在背后腾起,源源不断的鬼气威压将即将挣脱束缚的玉猫再次压制下去,凄厉的猫叫声与亘古而来的五只图腾的鸣叫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使得这山洞,显得更加空旷无垠。 “糟糕!”正热情膨胀之时,犀牛长老却是神情猛然一顿,旋即『露』出一抹绝望的苦笑,道:“我忘了把进入地底山洞的通道告诉那小子了!” 闻言,本是澎湃如山的鬼气瞬间消散几分,玉猫的身形再次显『露』出来。显然,犀牛长老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已是彻底打破了他们心中的奢望。 在这时,龙渊却是已然进入一处山下甬道。在这甬道之中,本是阴黑的岩石,随着深入,竟是慢慢变作了褐红『色』,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而一路上,甬道两旁,挂着诸多炼魂鬼灯,更是将这甬道烘托得几分阴森。 “青狐大人,你当真要救那五个老混蛋?”琅嬛忧弱带着几分不甘地问道。 “一来我有自己的打算,二来这五人若是当真死在山洞之中,只怕南疆的第六方势力便会迅速成长起来,威胁到武夷派,所以这五个老家伙暂时还不能死!”龙渊传音道。 身登渡劫的他,无论是神念,道法,还是速度都得到了明显的提升,随便一脚迈出,便是残影连连,瞬息之间,便是掠入山洞甬道腹中。 感受着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是浓重,龙渊不觉微微邹眉,知道这甬道的尽头,必然是一处极为庞大的“血池”,而在这血池之中,更是祭炼着无数阴魂鬼气,为鬼王祭坛中的那五个老家伙提供修炼所用。 虽然龙渊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但对于这般大肆杀戮,波及众多无辜行径,还是忍不住本能地厌恶,若不是指望着他们去中原“琅嬛鬼迹”『插』上一脚,把水搅浑,只怕此刻已是抽身撤去了吧。 毕竟,如若这五个老家伙死去,凭着南疆的整体实力,武夷派仍还不是对手,根本不可能趁『乱』将其击垮。而在这五个老家伙挂掉之后,再没有束缚的南疆高手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重新组建南疆势力,只怕不出三两年,便会恢复至巅峰状态,而到时候,经历过正邪大战行礼的武夷派,便是岌岌可危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琅嬛鬼迹的秘密已经在天下散布,若是南疆在此期间无人带领,而是将大部分精力用以重组势力的话,短时间内根本无力抽身涉足中原,那么这一摊浑水只怕还浑浊不到令龙渊满意的地步。 所以,这五个老家伙暂且之间,还不能挂。反正顺手之劳,还能趁机探查一些南疆的秘密,龙渊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在这甬道之中,龙渊刚刚再迈开一步,勃然间便是觉得体内气海中四灵忽地一阵颤动,紧接着便是相互侵扎起来。 如今惊变虽只一瞬间,但却仍是使得龙渊脸『色』瞬间失『色』,全身道法为之涣散,身形一顿,道法前后冲击,体内五脏六腑颠倒错『乱』,竟而再提不起半分力气,猛地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如此惊变,琅嬛忧弱惊声失『色』地问道:“青狐,你……你怎么了?” 神念混沌,龙渊猛地一咬舌尖,鲜血流出,登时恢复几分清明,但手脚竟而麻木,仍是提不起半分力气站起身来,不由地心下骇然,终于明白自己体内出了大问题。 先前,在晋升至羽化七层之后,四灵便是几度出现涣散侵扎的现象,但龙渊一直从未真真切切地放在心上,本以为是自己等级晋升地太快,未能把根基打得扎实,使得自己身体难以将自身所拥有的道法完美地掌管,对自己产生了反噬。 可是,随着道法的不断提升,气海中四灵的异变次数便是明显地多了起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尤其是这一次,刚刚晋升至渡劫,气海虽有八劫玄阴真火护持,但却是无力阻挡气海之内的异变,而四灵中只一瞬间的震『荡』,便是险些要了龙渊『性』命。 如此下去,只怕当真不妙! 顾不得回答琅嬛忧弱的问题,龙渊深吸一口气,悄然展开“九尾心经”,慢慢将体内紊『乱』的四灵之力约束起来,一股神念之力,探入气海深处。 这一来,更是使得龙渊震惊万分:虽然气海扩大了三五倍,但原来本已化为水质的混沌之力,此一刻,在自己晋升至渡劫之后,非但未能更进一步,竟而有大片大片的水质退化为了雾气形态! 如此发现,使得龙渊身上瞬间布满冷汗,知道自己一身道法中的诸多缺陷,此刻暴『露』无疑,再往前一步是死,但后退一步,便是轻则道法消散,重则魂飞魄散…… “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哪一项道法出了问题?”龙渊强忍着镇静下来,思索万分,却是茫然无序。 第一项道法乃是《流风回雪剑》,后来得薛茹亲身指点,龙渊更是了解到了此项道法的博大精深与巍然正气,决计不会暗藏怀胎。 第二项道法便是偷学而来的《希夷神象》与残缺的《御龙真诀》,而后来龙渊两度拿到了完整的《希夷神象》,更是曾对《御龙真诀》深入研究,知道此两项道法同样巍然正气,自然也不会有如此严重的缺陷。 接下来便是《鬼寻道》…… 想到这里,龙渊蓦地一惊,但转念一想,这道法是先前爹爹与母亲在南疆鬼阁祭坛,从某个高手手中抢夺而来,后经姑姑沈倩儿之手拿给自己,更是母亲事先安排,作为自己的亲人,尤其是母亲,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种下如此危险! 只是,想到这里,又不免想起萧落魂曾言,这《鬼寻道》早已被洪荒鬼尊修改,设下陷阱…… 苦笑声起,龙渊当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毕竟自己最拿手,最为得意的便是鬼门道法,可到头来,自己最拿手的道法,却是『逼』着自己走入了绝境! “小心,有人来了!”就在龙渊暗中思虑自己身体中病症所在之时,琅嬛忧弱尖锐的声音忽然在龙渊脑海想起。 闻言,龙渊忙忙甩开这些杂念,伸手一招,青魂刀在手,刚要当做拐杖站起身来,却见一条人面蛇身的蛇人,手持利剑,在斜下方的甬道深处,当先而来。 而在蛇人身后,一个手持骨杖的黑衣少年,仓皇中,看到龙渊,猛然顿住了脚步。 如此甬道,慢慢向下,紧紧容得下一人通过,而且狭长深邃,不知蜿蜒多少里,现如今龙渊虽然面前扶着墙壁站起,但在那仓皇而来的少年看来,却是高高在上,一夫当关,高大而阴森,完完全全地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这少年,自然便是暗中捣鬼的琅嬛鬼牙了,他见龙渊脱身而出,更见他晋升至渡劫,便是没了斗志,此刻仓皇而逃,本想是直接逃到中原,日后东山再起,却不想还未逃出这狭长的甬道,便是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煞星。 虽然见龙渊脸『色』煞白,在幽蓝的鬼灯照耀之下,身子不住颤抖,即便是手中鬼刀,都是有几分拿捏不住的样子,但琅嬛鬼牙自然不会想到,刚刚晋升渡劫的龙渊,竟然在这片刻之间,竟而遭受到自身鬼灵的反噬,身受重伤,此一刻别说是他,只怕随便来个金丹高手,都能将其干掉。 “怎么办?”望着斜上方,虽然身子颤栗,但眉心处却是燃烧起一团团阴火,漆黑的双眼中更是凛冽着浓郁杀意的龙渊,琅嬛鬼牙下意识地后退中,握紧了手中的骨杖! 373.背后一刀 373.背后一刀 望着堵住了去路,虽然除了阴火之外,再难感应到道法的运转之力龙渊,透过他凛冽着浓郁杀意的双眼,琅嬛鬼牙却是知道,面前这人一定是经历过血雨腥风,是那种杀人如草芥的高手,自己虽然羽化十层,放眼天下,也算是一方高手,但深心中的颤栗,却是使得他本能地朝后退去。 只是,琅嬛鬼牙也是知道,没了自己掌控的“九命青瞳阵”根本撑不了多久便会被天狗等五人彻底压制下去,到时候洞口的血幕屏障再对他们无效,不出多久便会杀入甬道,将自己碎尸万段,是以虽然害怕,目光却仍是未曾移开过龙渊的身子。 是生是死,便在此一搏! “鬼牙,是阿姨!”就在琅嬛鬼牙刚要动手之际,琅嬛忧弱却是忽然传音过来。 “你是谁?”听闻此声,琅嬛鬼牙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望着额头冷汗层层,身子起伏,不断地喘着粗气的龙渊,神『色』古怪起来。 “我是你忧弱阿姨!我已被武夷派的高手杀死,现在只剩下魂魄被拘拿在炼魂鬼灯之中,饱受煎熬,是这位青狐大人的朋友将我从武夷派救了出来,正想办法放我出去!”琅嬛忧弱的传音,不只是对琅嬛鬼牙,也是向着龙渊。 她知道,虽然此刻的龙渊身子虚弱,四灵震『荡』过后,短时间内根本难以再行聚拢,绝不是琅嬛鬼牙对手,但她却也是清楚,现如今掌管狐族大权,谋略骁勇俱全,更是阴狠毒辣的他,四灵得全,成为千古第一人,如今更是身登渡劫,其临死一扑,必是鬼哭神嚎,自然不愿自家侄儿招惹于他。 同样,传音给龙渊,也是希望他能够看在秦无双的面子上,放过自家侄儿。经过鬼阁祭坛的大战,琅嬛忧弱已是看得出来,此时的龙渊对亲人的在乎已是远超常人想象,否则他也不会在自己重伤未解的前提之下,便孤身犯险,独闯南疆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除了先前的暗算之外,琅嬛鬼牙与他龙渊并没有什么恩怨,再加上他对天狗等五人也不过是彼此利用而已,救他们已是额外的帮助,根本犯不着为了他们而斩杀有着些许关联的琅嬛鬼牙。 果然,龙渊眉心处刚刚燃烧起来的阴火,在琅嬛忧弱劝阻之下,已是悄然褪去。 见龙渊身上杀意消散,双目中的阴冷『潮』水般褪去,琅嬛鬼牙错愕之中,面『色』之上忽然喜起,惊道:“是忧弱阿姨?” “是!那五个老家伙很快就会杀来了,快走吧!”琅嬛忧弱匆忙传音道。 “嗯!”琅嬛鬼牙也不敢耽误时间,收起挡在前面的蛇人,小心谨慎地走来,贴着墙壁,在龙渊注视之下,满心颤栗地贴身而过,忍不住汗出背身,短短两步的路程,竟是直如走在了布满荆棘的通天大道之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此一刻,琅嬛忧弱也终于明白什么才叫做高手。面对天狗等五人,虽然知道他们随时都会杀死自己,但琅嬛鬼牙却是在他们之间游刃有余,几十年下来,非但获取了整个南疆的民心,更是悄悄掌控了地底山洞,酝酿着灭杀五长老的完美计划。 但是,此刻面对一个聚拢不起鬼气的人,面对一个自己随手都能击杀的人,在他面前,自己竟然如背上驮着巍峨大山一般,竟颤栗至此! 而与龙渊正面相对,呼吸可闻的瞬间,在龙渊冰冷的眼神注视之下,琅嬛鬼牙竟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一般,整个世界,只是听闻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与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这冰冷狭长的甬道之中。 是以,与龙渊“擦身而过”,琅嬛鬼牙几乎是逃也似地展开道法,周身鬼气缠绕中,朝着出口掠去。 只是,如此奔逃了片刻,慌『乱』的心也是渐渐镇静下来,想他琅嬛鬼牙也非是庸人,自然也是知道,如若自己便这般逃去中原,只怕今生今世也与真正的高手无缘,而若是能够趁此时机,将龙渊身上的“青瞳铃”抢夺在手的话…… 望着琅嬛鬼牙离去,龙渊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自己能够凭借着聚拢在体内稀薄的灵力,展开“残影诀”,借助甬道的狭窄将琅嬛鬼牙一记重伤,却也是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而一旦自己重伤,那么逃出生天的天狗等五人,必然不会再有所顾忌,而是先将自己擒下,将青瞳铃图谋在手。 所谓一个和尚有水喝,而三个和尚没水喝,他们五人彼此间心怀猜疑,各自提防,俱是知道把能够捞到手的好处抓在手里才是最关键所在,若是有把握将青瞳铃抢在自己手中,便绝不会再冒险去打琅嬛鬼迹的便宜。 毕竟,为他人做嫁衣这种助人为乐的事情,并不是他们的喜好。 龙渊深吸一口气,以“九尾心经”缓缓温润过暴动的四灵之力,身子恢复几分力气,朝着甬道深处望了望,遗憾地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转身,朝着出口飞去。 万一被那五个老家伙堵在甬道里,只怕会死得很惨。 只是,这般刚刚动身,琅嬛鬼牙竟而返身而回,面带愧疚地站到龙渊跟前,道:“对不起,忧弱阿姨,我……我……” 看他神情,显然是为自己独自逃走,而将龙渊落下的事情而感到惭愧了。 见琅嬛鬼牙回来,琅嬛忧弱显然很是高兴,忙忙传音道:“青狐大人受了点伤,你赶快扶他出去,万一被那五个老混蛋堵在甬道里,咱们可就死定了!” “是!”见闻,琅嬛鬼牙忙忙聚起一团鬼气,包裹住龙渊身子,祭出蛇人在前,匆忙朝着出口奔出。 “好像有什么漏洞!”见琅嬛鬼牙忽然折回来,而且这般殷勤,龙渊始终觉得有诈,但却是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反正也是要逃,自己身子羸弱,让这家伙带着自己出去,倒也是为一时的权益之计。 琅嬛鬼牙自然也是知道时间紧迫,一旦被那五个老家伙追杀过来,当真是要生不如死,是以全力催动道法,鬼气缠绕着龙渊,急速朝着出口掠去,竟然连以神念探查龙渊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不出片刻,两人便是冲出洞口,落身在鬼遮山山脚丛林之中,得见天日。 感受着黄昏时分独有的幽静,与山林中的微风,龙渊与琅嬛鬼牙都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在胸,大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不过,在这种惬意,两人却也是知道危险即将到来,尤其是琅嬛鬼牙,更是不敢稍待,忙忙朝着龙渊抱拳道:“青狐大人,后会有期!” 见这家伙还未朝自己下手便是要走,龙渊微微错愕,以为自己多心之下,也是微微抱拳辞别。虽然这小子『操』纵青瞳阵,差点害死自己,但看在秦无双对琅嬛忧弱不错的份上,饶他一命,倒也没什么。 只是,见他这般侠义深深地模样,龙渊心中仍是弥漫起种种疑『惑』,尤其是他这般告辞,更是加剧,虽然一时间想不通为何,但松弛了片刻的心,却也是再次紧绷起来,不敢稍有怠慢。 能够在天狗五人夹缝中生存这么多年,并在暗中掌控了鬼王祭坛的命脉地底山洞的人,其机心必然是深不可测,更需是心狠手辣之人,绝不会为了自己的阿姨,而放过会威胁到自己的人,尤其是在这个人重伤之下,取他『性』命,犹如蝼蚁的情况之下。 更何况,事先琅嬛忧弱也是说的清楚,救出她的人是自己的朋友,而非是自己本人,如此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实在是不值得琅嬛鬼牙如此。 望着琅嬛鬼牙闪身消失的地方,龙渊这般想着的时候,终于豁然间惊醒,想通了先前自己所感觉到的异样原因何在。 这琅嬛鬼牙虽是羽化十层的高手,但其真正的寿元,充其量,也不过两百岁,而琅嬛忧弱却早在这炼魂鬼灯中被镇压了千年,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存在任何交集。 如此情形之下,琅嬛鬼牙却是连质疑都没有,便认下了这个凭空出现的阿姨,先前是为了逃命,而忽然折回来之后,嘴上说是因为姑姑的原因,不能见死不救,但逃出生天,他却是独自而去,连要将自己阿姨魂魄带走,甚至是连半句问候都没有,怎能不说明他心中有诈? 瞬间惊醒,龙渊暗叫糟糕,猛然回头,却见琅嬛鬼牙的蛇人骨杖不知何时,竟而『插』在了自己背后,而就在自己转身的瞬间,鬼气氤氲,急速聚拢中,一只人面蛇身的蛇人持剑而出,猛然斩向自己腰间! 惊怒之下,龙渊伸手虚抓,“拿捏天下”展开,一只魔气大手将整个蛇人抓在手中,阴火窜起,只一瞬,便将其煅烧为灰烬。 只是,虽然道法不济,但神念却是恢复了几分,如此刚刚出手,龙渊便是察觉刚刚离去的琅嬛鬼牙,此刻急速而来,虽然有心将其斩杀,但四灵震『荡』之下,此刻的自己,在不借用“八劫玄阴真火”的情况下,甚至连金丹级别的实力都是发挥不出来,却如何去应对一个羽化十层高手的忽然的偷袭? 转头,便看到瞳孔中不断放大的琅嬛鬼牙手持一把幽蓝森森的匕首而来,紧接着,便觉后背一凉,本就是紊『乱』不羁的四灵之力,此刻更是如山洪决堤,狂暴地肆虐起来…… 374.鬼遮山下 374.鬼遮山下 若不是因为四灵震动,发挥不出实力,阴狠如龙渊,决计不会因为琅嬛忧弱的几句求情,便轻易放走琅嬛鬼牙。但上天却好像偏偏要跟龙渊作对一般,令他再次陷入绝境。 就像上次,在鬼阁祭坛,本是千算万算,甚至是为了那一刻,之前做过诸多探测,“掌心雷”的的确确是对“御龙真诀”有着极为诡异的克制之力,但在面对天河的火龙,施下本可以扭转战局的“掌心雷”之后,却是事与愿违,令龙渊彻底败北。 再比如说刚才,本是刚刚晋升至渡劫,好事一桩,却是紧接着四灵震『荡』,使得龙渊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背后便又是挨了一记冷刀。 琅嬛鬼牙也是知道龙渊的可怕,是以匕首刚刚刺入龙渊后背,不及再出掌击杀,周身鬼气便是急速聚拢,竟而生生拉扯着他,退身而回,掠出三五米开外,手中鬼气聚拢,小心提防着随时都可能爆发的龙渊。 之所以不出手,一是害怕龙渊的反击,二来则是因为那匕首之上,喂有“灵蛇剧毒”,即便是身在渡劫的高手沾染此毒都难免陨落的下场,何况是此刻莫名地身受重伤,实力不足金丹的龙渊? 只要毒『性』一发作,琅嬛鬼牙便是有把握将青瞳铃拿到手,甚至是藏身在炼魂鬼灯中,自称自己阿姨的琅嬛忧弱。与天狗等人想得一样,他也是认为,龙渊区区一个汉人,又非是武夷派门下,之所以能够掌握南疆众多秘密,只怕便是与这魂魄有关。 而一旦将此魂魄据为己有,那么掌控南疆,便是指日可待了! “鬼牙,你,你,你做什么!”琅嬛忧弱带着几分愤怒地嘶吼道。 然而,对面,周身鬼气缠绕的琅嬛鬼牙却是紧紧盯着龙渊,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打算,而是丝毫不敢放松地盯着龙渊。他知道,在那五个老家伙没赶来之前,唯一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便只龙渊一个人,而炼魂鬼灯中的那魂魄,生前再如何厉害,此刻却是“人畜无害”,喊破了喉咙,也伤不到自己分毫。 “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能想出如此绝佳的手段来对付我,你很不简单呐,怪不得能把那五个老家伙玩弄于鼓掌之中!”龙渊望着如临大敌的琅嬛鬼牙,见他镇静如斯,虽然心中愤恨,却仍是忍不住赞赏道。 “只要你肯把青瞳铃与鬼灯交出来,我今日放你一马!”琅嬛鬼牙小心地聚拢着鬼气,手中再一把匕首反握,脚步后错,进退无碍,把自己放到了绝佳的境地之后,这才道。 摇了摇头,龙渊本是平静如水的双目,此一刻却是忽然亮起,直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令人忍不住为之颤栗,使得琅嬛鬼牙心跳在某一瞬间猛然止住,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缠绕在周身的鬼气,此一刻,更加疯狂起来。 “琅嬛鬼牙,你也太小看我龙渊了!今日我中你计谋,得此下场,是因为心不够狠,下次再见,必定是你死期!但你也不要以为今天你就能够全身而退,因为你的整条右臂,都是落入了我的掌控之中,我想要他废掉,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龙渊暗中聚拢佛灵之力护持在后背伤口处,一面『逼』送毒血,一面将毒『性』控制住,望着琅嬛鬼牙,冷笑着道。 听到龙渊如此阴狠的笑声,再加上冷得令人鲜血为之结冰的语气,琅嬛鬼牙心魂竟是忍不住为之颤栗,再次后退,踩过地上的杂草与藤蔓的纸条,婆娑声响中,却仍是怀着龙渊毒发难控,猛然出手斩杀,夺其宝物的打算,并不欲离去。 “哼,冥顽不灵!”龙渊冷笑着道:“看看你右手上面有什么,再做打算吧!” 被龙渊这般一说,琅嬛鬼牙脸『色』瞬间惨白几分,心脏也是狠狠地跳动了一下,砰然有声,虽然在脑海中告诫自己这是龙渊的阴谋,要趁自己分心之际,猛下杀手,但却仍是忍不住,低头朝着右手望去。 这一低头,便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但见本是白嫩的手上,虎口之处竟然沾染着一滴鲜血,显然便是匕首刺入龙渊后背之时飞溅在上面的,而且“灵蛇剧毒”毒『性』威猛,竟而使得这滴鲜血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显然也是沾染了毒『性』。 当然,最令琅嬛鬼牙为之颤栗惊恐的是,这一滴不足米粒大小的鲜血,在自己注视之下,竟而窜起一簇幽蓝『色』,妖艳诡异的火苗! “糟糕!”见此异状,琅嬛鬼牙的心瞬间冰冷下去,猛地一咬牙,刚要举起左手手刀,将右手斩下,却不期那阴火竟然轰地一身窜起,化为一只阴火凤凰,张口便将自己整条右臂吞入腹中,急速煅烧起来。 啊—— 令人为之战栗的嘶喊声瞬间响彻山林,琅嬛鬼牙眉宇狰狞间更多恐怖颤栗,终于知道面前这身受重伤的人的可怕,再加上那五个老家伙即将到来,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终于消散,甚至来不及召回骨杖,便是强忍着,窜入林中,只听悉悉索索的声音远远传来,却不再听到凄厉的叫喊声。 望着地上散落的一缕灰烬,龙渊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对于“玄阴真火”的『操』控更进一步,但体内最为关键的气海之中却是隐藏着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种子,心中殊无快感,深吸一口气,朝着四周望去,思索着脱身之计。 但是,神念扫过,龙渊这才惊悸地发现,已然不下上百道凌厉的神念锁定了自己,而这些人无一不是羽化七层以上,即便是自己全盛时期都莫可与之为敌,何况现在四灵还未修复,背后还有一把喂满毒『药』的匕首? 既然跑不了,龙渊便也不打算强行突围,反而是蹲坐下来,运转刚刚聚拢的四灵之力,一面『逼』毒,一面休整身子。 起先龙渊跟随天狗五人进入鬼王祭坛,路过鬼遮山阳面时便看到无数高手,而身为鬼道中人,日月累积之下,却多是喜欢阴森的环境,是以这鬼遮山的阴面,才是真正高手的聚集之地,只是似乎是碍于某种规定,这才使得他们远远地锁定了龙渊,却无一人下来。 神念微动,知道是那五个老家伙冲杀过来,龙渊心中虽然微微慌『乱』,却是面不改『色』,青魂刀在神念控制之下,鬼气灌注,猛然将『露』在后背的匕首斩下,再以鬼气蔽体,致使血不外流。 只是,如此剧痛之下,却也是使得龙渊忍不住**,面『色』再度煞白几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额上冷汗,已是浮出。 “不能慌,不能慌!”望着那五个老家伙即将到来的远处,龙渊双拳紧握,知道如若自己『露』出半分疲态,立时便会遭到屠戮抢夺,而高手环伺之下,突围不可,只能继续与虎谋皮,再行图谋脱身之计了。 顷刻间,五道劲风掠过,残影微微,天狗等五人瞬息而至,隐约间,再次呈现半月形,将龙渊围住。 只是,看他五人,却多是衣衫破烂,尤其是天狗长老,脸上竟然紫了好大一块,再观其气息,竟是颇为紊『乱』,显然龙渊离去之后,这帮家伙在鬼王祭坛中没少吃苦头。 “琅嬛鬼牙那混蛋呢?”天狗长老咬着牙,狠狠地问道。 他中了琅嬛鬼牙暗算,毒素扩延,虽然强自压制下去,却是要耗费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痊愈。虽然到了他这样的级别,一个月的修炼可有可无,根本看不出成效,但毕竟有伤在身,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其余四人对自己忽下杀手,自然对琅嬛鬼牙恨得牙痒痒。 “我对你们南疆不熟,被他给跑了。”龙渊摊了摊手,无奈地道。 闻言,五人脸『色』都是显得几分古怪起来,彼此对望,显然是在暗中传音。但是,便是在这静谧的山林之中,夕阳迟暮,血『色』黄昏,龙渊却是觉得山风忽然变得阴冷起来,五道杀意,悄然侵袭。 “漏了什么破绽?”龙渊面不改『色』,但心中却是不由地自问起来。 “不知鬼狐先生是怎么进入地底山洞的?”鱼鹰长老斜斜盯着龙渊,眼神之中,却是溢满贪婪之『色』。 “原来如此!”被他一问,龙渊登时想到被自己疏忽的地方,心知今日绝无侥幸,反而聚起一脸笑意,青瞳铃悄然在手,摊开在手心,摇头笑道:“在下诚心诚意来跟五位长老交易,却不期五位长老处处为难,既然如此,那么我鬼狐再给五位几天时间考虑!” 见到龙渊手中青瞳铃,五人神情瞬间僵住,瞬时间贪婪的神『色』溢满,双目也是火热起来,无一不是喉头发干,不自觉地,朝着龙渊迈出一步。 只是,这一步迈出,五人却是瞬间惊醒,澎湃的鬼气瞬间暴涨开来,再次形成“刺猬”一般的防御,彼此提防算计,手中骨杖更是被握得紧紧的,五只图腾,悄然浮现在背后。 如此威压之下,龙渊嘴角一抹邪笑勾起,掌心中一簇阴火浮出,瞬间将青瞳铃包裹,大手猛然合拢,“飞龙在天”,竟是运起全身力气,朝着五人背后狂扔而去…… 375.天河出手 375.天河出手 虽然早料到了龙渊回想办法夺路而逃,但天狗等五人却是怎么也未曾料想到龙渊竟然在逃跑之前先把青瞳铃给扔到自己身后。毕竟,在他们看来,这青瞳铃乃是夺天地造化的无价之宝,实在是不想到了龙渊手中,竟会这么随意丢弃。 不过,五人也是知道,龙渊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将自己等引开,甚至是挑拨自己一行人的关系,但到了嘴边的鸭子,又岂会任由他人得去?纵然知道这一来必然落入龙渊的圈套,但为了青瞳铃,却是倒也值得。 是以,只一刹那,五人便是反应过来,顾不得招呼龙渊,俱是展开身法,争先恐后地寻着青瞳铃追去。 龙渊倒也害怕他们五个协同一致,先把自己干掉再去招呼青瞳铃,见他们如此,心中松了一口气,神念急扫,周身阴火包裹,张口一吐,一只阴火凤凰幻化而出,再顾不得其他,匆忙搂住凤凰的脖子,神念刺动,凤凰振翅而飞,直朝着寨子掠去。 见龙渊身受重伤之下,竟然还能施展出如此诡异的阴火凤凰,而且还能够借助此凤凰脱身,山上无数高手诧异之下,纷纷扫过山脚,朝着龙渊追去。 而另一边,最先抓到青瞳铃的鱼鹰长老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是脸『色』大变,“啊--”地惊呼一声,直将青瞳铃如烫手山芋般扔掉。 猛虎长老不知何故,但见青瞳铃飞出,想也不想,周身鬼气勃然爆『射』而出,将天狗等三人拦截在后,身形连闪,如猛虎捕猎,一把将青瞳铃抓在手里、 青瞳铃入手,猛虎长老便觉青瞳铃如同烙铁一般,心下骇然中,有了鱼鹰长老的前车之鉴,猛然催动鬼气,将青瞳铃完全包裹,把其中的火气尽数压制下去,这才摊开手来,神念急扫,确定这的的确确便是琅嬛家族中的青瞳铃,不由地喜上眉梢。 但青瞳铃落在自己手中,猛虎长老也是知道,想要在天狗等人面前,真正地据为己有,只怕是不可能,索『性』再拍出两三道鬼气,竟然也不转身,而是直接朝着山外掠去,看样子,竟是要带着青瞳铃而去,逃到中原! 见猛虎长老带着青瞳铃逃走,剩下四人都是知道他心中打算,气急败坏中,再顾不得龙渊,而是急忙展开道法,猛朝着猛虎长老追去,不死不休。 这其中,最郁闷的便是鱼鹰长老了。五人中,他速度本是最快,最先拿到青瞳铃,却不想上面竟然附着着一层阴火,大意之下,将自己右手手掌灼烧得险些废掉之外,更是将到了嘴里的鸭子给吐了出去。 是以,这鱼鹰长老咬牙切齿中,直对龙渊恨之入骨。 借助阴火凤凰,龙渊虽是直飞出鬼遮山,到得鬼王寨,但重伤之下,对玄阴真火的『操』纵已是力不从心,道法一个不济,竟而自从半空中摔落下来,落在傍晚稀稀落落的人群之中。 不过好在先前龙渊飞得并不高,这一摔下来,倒也不甚严重。只是后背着地,残留在体内的那一截匕首在此重击之下,再次扎入,将伤口再次撕裂,毒素更是趁此大好时机,再度朝着龙渊心脏『逼』发,直令龙渊七荤八素中,神念也是眩晕起来,出现了一种莫名麻痹与快感。 见龙渊忽然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夕阳下,街道上的人都是诧异,本也有人想要去扶,但见了龙渊背后渗出来的黑血,身为南疆人,自然知道他中了极为厉害的蛇毒,触者必死无疑,均是摇了摇头,有心无力。 “抓他回去觐见五长老!”半空中,鬼气如黑云般涌来,七八个最先最来的高手大手擒拿中,层层鬼气,直朝着龙渊身上裹去。 “找死!”龙渊恍恍惚惚中,觉察到半空中鬼气袭来,脸『色』微变中勃然大怒,伸手在地上黑血中一抓,张手一扬,便是朝着袭来的鬼气击杀而去。 继承魔凤血统中的玄阴真火之后,这阴火显然已是龙渊最强的攻击与防御手段,隐藏在血脉之中,沟通六识,只消将血『液』沾染到敌人身上,便可将其煅烧焚化,而此前琅嬛鬼牙已然为龙渊证明了这一点。 几人不知龙渊手段,见他抓起一把墨黑的血来攻击自己,还道他想以其中剧毒恐吓自己,微微失神之后,便是心生讥讽,竟然不顾疾飞而来的血滴,而是继续催动鬼气。 血滴与鬼气激撞在一起,却是无异于螳臂挡车,瞬间便被淹没,但还未等那几人再度施展道法,那层层鬼气,竟而轰然炸开,一只阴火凤凰,虽是虚幻不堪,却仍是带着凄厉的凤鸣,扑向其中一人。 虽然,那人于千钧一发之际闪过,但阴火凤凰如冰的阴火火焰扫过,却也令他黑袍的衣角,化为灰烬。 只是,虽然将几人震住,但被炸裂出去的鬼气,仍有一部分朝着龙渊侵杀而来,直将刚刚站起的龙渊,再次轰开,身子撞在木墙上,险些将那户人家的房子给撞踏。 如此一来,残余在背后的匕首再次深入肉里,毒素极度扩延,竟然在龙渊脸上狰狞出一股游动的黑气,似如蛇一般,粘腻而阴森。 而在此毒素肆虐之下,龙渊神念再度眩晕,思维麻痹中,却是莫名升起一股嗜血的快感,胸中气闷直如蒸笼,唯有杀戮,才能带来些许凉意! 见龙渊如此,半空中几人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当下再无顾忌,飞身下来,聚拢出一团鬼气,便要朝着龙渊包裹,将其带回鬼遮山。 吼! 眼看着鬼气就要将龙渊包裹住,半空中,却是忽而杀下一条琉璃火龙,将鬼气一口吞入腹中,龙『吟』声中,龙威如山,龙尾轰然摆动,便朝着那几分扑杀而去。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火龙,几人面『色』大变中,连忙后退着,催动道法,团团鬼气聚拢,与火龙厮杀在一起。只是,拦得住龙头,龙威却是猛然从侧面扫来,直将几人拍出十多米,轰在一栋木楼之上,将木墙撞得破碎。 火龙消散,一个满头火『色』长发,满身火衣的少年傲立当地,面对着黑压压直飞而来,不下百人的南疆高手,宛如火种的双眸,竟而闪现出几分嗜血的喜『色』,神『色』傲然中,双手在胸前结成法印,轰然前推中,再一条火龙飞出。 这人,自然便是天河! 见龙渊背依木墙,神『色』几分茫然,但面『色』煞白中却是游动着一抹诡异的黑气,再看他脚下,一滩暗红『色』的血迹,不由地显出几分凝重之『色』,伸手一招,一把暗红『色』,宽厚的仙剑飞出,直刺入火龙体内,轰然朝着飞来的众人扑杀而去。 “天玄师弟!”打出火龙,天河身形急闪,扶住龙渊,聚起一股浩瀚的仙灵之力,猛然『逼』入其体内。 只是,这一股仙灵之力进入龙渊体内,却是遇到层层鬼气的反扑,竟而直接在龙渊体内厮杀起来,直令龙渊本是煞白的脸『色』,再如如骨森白,忍不住轻声呻『吟』起来。 “糟糕!”天河见龙渊体内遍布鬼灵,自己一身仙灵根本无法助其疗伤,而半空中近百鬼道高手只怕不出三五息便可破去自己的火龙阻拦,猛地一咬牙,抱起龙渊,脚下火龙飞窜,便要夺路而逃。 “哪里走!”一个身着黑水袍南疆高手直绕过火龙,竟而来到了两人背后,突袭暗杀,一剑斩在龙渊后肩。 “糟糕!”面对近百人的围困,天河如何能够应对,吃惊之下,竟而一松手,生生将龙渊给送了出去,而那鬼道高手一叠鬼气正厮杀而来,若是出手去救,自己怕是便要身受重伤,不得不催动“龙鼎重掌”,与之硬拼了一记。 砰—— 龙渊直如断线风筝一般,被甩出好远,轰然砸在一家铁匠铺门板上,直将门板砸断,身子横扫过铁台上的诸多杂物,最后落在地上,口吐黑血中,偏偏一只手,正落在了一块烙铁之上。 嗤—— 烧焦的声响在乒乒乓乓的『乱』响声中显得格外刺耳,本能反应之下,龙渊猛然收回右手,身子豁然站起,但剧痛之下,却又难捱,忍不住朝后一个趔趄,若不是右手急忙抓住一物撑住身子,只怕又是要摔倒。 手上钻心的剧痛使得龙渊麻木的神念稍稍清明几分,甩了甩头,抬眼扫过,接着炉火中还未熄灭的火光,见屋内凌『乱』,而一个皮肤黝黑,身子健硕的中年人正搂着妻子,手握一把还未完全冷却的铁剑,蜷缩在一处货架子下面,死死地盯着龙渊,唯恐龙渊发难。 望着那男子,见他虽然害怕自己,但神情却是坚定,虽然握着铁剑的胳膊一直在颤抖,但将妻子搂在怀里的左手却是坚韧有力,沉稳不动,竟而使得龙渊一阵心酸,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见这个一身黑血,身上散发着狰狞杀气的家伙竟而一滴眼泪落下,那大汉也是为之愣住,沾满黑灰的脸庞显出一个错愕的神情,更衬托的好一双浓眉大眼,憨厚老实。 深吸一口气,借着这眼前的温馨,竟是将体内不断肆虐的毒『性』暂且压制下去,使得龙渊也是为之愕然,但将适才胡『乱』抓住的东西拉到身前,却正见到天河飞身落下,本是平静的脸瞬间狰狞,澎湃如山的杀气勃然聚拢…… 376.风添火势 376.风添火势 感受到龙渊几乎是只一瞬间便聚拢成型,巍峨如山的杀气,天河登时想起狐媚儿毕竟是死在自己手上,龙渊对自己已是恨之入骨,心下不由地闪过一阵慌『乱』,慌忙间,脚下火芒崩裂,身如厉箭般飞向空中。 轰--! 天河这边刚刚飞起,适才脚下的街道便是硬生生被鬼气炸裂出一个大坑,碎石飞溅,竟而直将两边房屋轰开几处,躲在屋子里的人们,发出颤栗的惊呼声。 望着下面的惊变,刚刚挣脱天河火龙束缚的鬼道高手也是为之一愣,下意识地将身子停在了半空,不敢落下。 龙渊一击不中,脑海中登时闪过狐媚儿魂飞魄散时的情形,胸中恨意如涨『潮』般席卷,双目赤红,神念深处,凄厉的凤鸣声不绝于耳,胸中更是团团闷气炙热,脑海中闪过诸多模糊的幻影,微微眩晕中,猛将手中的物事朝着天河扔去。 破空声响,半空中,天河见一柄还未彻底成型的铁剑,包裹着浓郁的鬼气朝着自己厮杀而来,感受到龙渊冰冷阴森的杀意,也是不敢硬接,而是身形连闪,躲了开去。 脸上黑气如蛇游动,目如滴血,几分狰狞的龙渊鬼气裹身,再一招手,青魂刀浮出,鬼气如水般灌注其中,迈开大步踏出,对着半空中的天河,再一刀扫出。 此一刀扫出,天河这才骇然发现,短短几天不见,龙渊竟是已然突破了瓶颈,身登渡劫,盛怒之下,刀芒阴寒,鬼气竟而大有凝结为冰晶的趋势,而且最令他骇然的是,这刀芒之上,竟而还裹着一层妖异的阴火,大有焚烧天下的威猛! 掌控真龙之火的天河,对于火的**远超他人想象,见龙渊刀芒上的阴火,虽不知究竟是为何物,却也是知道,一旦被其沾身,便是噩梦,再不敢怠慢,忙忙催动火龙,龙威如山,与刀芒激撞在一起。 江--昂--! 苍劲的龙『吟』声撕破苍穹,使得方圆百里的牲畜全部匍匐在地,不敢稍动。 但是,如此俊美如神的火龙,却在龙渊的一道刀芒之下,轰然炸裂,化为漫天流火,散落下去。而在这半天流火之下,本是阴黑下去的天空,此一刻,恍如白昼! 噗—— 一口鲜血喷出,天河身子在半空中一顿,眉心处青铜鼎印浮出,一尊青铜鼎凭空出现,天河双脚踏在鼎身双耳之上,这才未至摔落下去。 经过前几次气海震『荡』,尤其是刚刚晋升渡劫,在通往地底山洞的甬道中,气海内轻微的一阵抖动便使得自己险些成为废人,龙渊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期间的痛苦。 但是,被自己以“偷龙转凤”毁去了好些灵力的天河,非但在当日远未表现出类似于自己的痛苦,而且不出几日,竟然更够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在鬼道高手的束缚之下,恢复至巅峰! 望着半空中只是身躯微震,并无大碍的天河,龙渊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天河越是厉害,便越是说明,他背后的那人越是深不可测,自己与他,相差实在是太远。虽然经过几天的静思,也是想通,这世上能够施展出“墨玉黑麒麟”的必定不止他一个,自己的仇人或许是他,或许是燎原,也或许是别人。 当然,最大的嫌疑,仍还是燎原。 但是,在墨玉黑麒麟之下,为了护全自己『性』命,九尾剑中,母亲残留着的一缕魂魄已然彻底燃烧,化为灰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蒙面人,已然成为自己的杀母仇人,此仇深似大海,自然是不可不报! 想到这些,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暴虐起来,体内凤鸣声凄厉更甚,脑海中更是盘旋着一条阴冷的毒蛇,趋势着龙渊厮杀。 吼! 大吼声中,再一刀劈出,刀芒暴涨至十多米,在火光照耀之下,阴火更甚,直朝着半空中的天河斩杀而去。 见到如此强横的刀芒,那些飞来的南疆高手无不骇然,虽然一拥而上,即便是龙渊与天河联手,也能够将他二人擒拿。但是,但凡到了他们的等级,已然能够祭炼出“九幽怨火”,自然是知道其恐怖与厉害,自然也是能够察觉出燃烧在龙渊周身的阴火的恐怖,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沫,都是不由地朝后退去。 所有人都是清楚,那阴火煅烧之下,毁去的不仅仅是**,还有心魂。而一旦心魂被灼烧,那么便很有可能魂飞魄散,永远地脱离出生死轮回。 面对龙渊再次劈出的刀芒,半月形,却是十多米长度,燃烧着令人为之颤栗的恐怖气息,天河脸『色』为之一变,内心中也不免泛起一声苦笑,心知已是躲不过,眉心处神龙印浮出,一黑一白,两条神龙首尾衔接,游动在自己身外。 在鬼阁祭坛被抓,天河便是被鬼道高手印入禁锢大阵,硬是凭借着“羽化神龙经”的妙用将其破开,更是恢复至接近巅峰的状态。 只是眼看龙渊进入鬼遮山,知道龙渊几些底细的他,自然猜得出龙渊这么做是为了引开五长老,让秦无双借助九尾魔剑脱身,而龙渊又是沈苍茫的儿子,按照狐女的说话,自己还欠着龙渊一条『性』命,是以虽然脱身,却是并未离去。 这般,果真被他等到龙渊身受重伤地杀出鬼遮山,自然是到了自己偿还他“『性』命”的时刻,却不想竟是落入到如此下场,自是难免苦笑。 一黑一白双龙出现,所有人都是感觉到天河周身的仙灵之力直如火山喷发一般暴涨开来,其威压,竟然直『逼』近渡劫七八层。 而在这瞬息之间,双龙缠绕之下,若从下面或者上面来看,不难发现,以天河为中心,竟然盛开出一副黑白双『色』的太极图,急速聚拢着周天仙气,灌注其中。 刀芒劈在上面,如锯齿般的声波震『荡』,有若实质,竟而生生将下方一处房屋掀开,屋内杂『乱』的物事纷纷震『荡』着落在地上,躲在墙角的人们在其中的恐惧与颤栗被万千放大。 虽有太极图护身,但阴火灼烧,加上有若冰晶的鬼气,直将天河轰出去好远,不知其生死如何。 而在此刀芒横扫之下,本是漫天流火的半空,如被涤『荡』过一般,近处的流火被熄灭,被劲风扫开,而远处的流火则更是如流星一般,划破长空,落在树林里或者远处的人家,惹起火灾遍布。 虽只一瞬间,但有着适才漫天流火,将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昼的映衬,流火完全消失,只地上火起,此刻的天空,有若乌云满布一般,不见半星光辉落下,黑的令人咋舌。 漆黑的夜幕之下,本是即将陷入沉睡的大地却是熊熊火起,而风添火势,只一瞬间,整个鬼王寨便是落入火海之中,朝着临近的村落,肆虐而去。 本是带着几许阴寒的空气,只一瞬间,便是陷入暴虐的高温炙烤之中,人们的惊呼声,小孩的哭声,狗吠声,木材哔哔啵啵的炸裂声,风声,火声,不绝于耳。 但在偏东处,一颗暗红『色』,散发着邪祟之光的星辰却是悄然升起,在万千滚动的乌云烘托之下,恍惚间,直如地府炼狱打开牢门,挂起了一盏指引着万千冤魂堕入劫难的引路明灯。 此刻的龙渊,手持青魂刀,背对着悬浮在半空中的近百高手,望着天河消失的半空,陷入沉思之中。 “怎么办?”半空中,望着龙渊的背影,一个鬼道高手咽下一口唾沫,带着几许惊骇地问道。 “你们在这里看着他,我去禀报五位长老,由他们来示下!”一人面带骇然之『色』,说完,便是鬼气裹身,急不可耐地猛朝着鬼遮山飞去。 只是,本是近百人的队伍,听到那人的话,只一瞬间,便是齐齐朝着鬼遮山飞去,唯独留下了那个最先开口,微微愣住的倒霉家伙在龙渊背后。 显然,谁都不想面对龙渊这样可怕的对手。 “快救火,快救火!” “快去请族长大人!” …… 房屋着火,人们再也不能躲在屋子里,而是纷纷跑出来,提水救火,一时间,整个街道,陷入熙熙攘攘之中。 半空中,那人望着在龙渊身边穿梭的人群,脸『色』被火光照耀得铁青,身子更是颤栗,虽想着告诉村民这家伙是这大火的点燃者之一,有若魔鬼般可怕,但话到口中,却是说出出来,只能生生咽下。 虽然未朝自己望来,但是那人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此刻的龙渊虽看似平静,但内敛的杀气却是丝丝游动,落入他神念探查之中,整个人更是如火山般,即将喷发,焚烧诸天万物,危险至极。 猛然间,龙渊双目睁开,双眸竟是如天河般,直如火种,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眉心处,一颗暗红中散发着淡淡的邪祟之光的星辰微微亮起,朝着天河适才消失的地方,带着几分愕然的神情,喃喃地道:“他竟然未曾受伤!” 虽然没能听到龙渊的喃喃自语,但半空中那人却是能够感应到,龙渊周身凛冽而出的恐怖的杀气,心跳猛然 止住,下意识地,朝后掠去。 而在龙渊双目睁开的瞬间,龙渊周身,两边街道上房屋的大火,竟而如被强风吹拂过一般,“呼——”地朝着两边铺展,火星四溅,三五间离得最近的木屋上的大火,竟而被生生扑灭,登时间白烟四起。 377.八山血海 377.八山血海 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着自家屋子的大火被扑灭,人们还是兴奋,忙忙将水泼洒到边缘与残留着的火星之上,以免大火再起。 一时间,整条大街上,欢呼声与哭喊声齐鸣,而夜空之下,声音更是传得悠远,直将刚刚解下衣衫,正准备就寝的黑夜,生生拖下床。 魔星照耀之下,淡淡的一抹猩红的血光落在龙渊周身,而龙渊手中青魂刀嗡鸣声起,神念锁定住前方,血红的双目,狰狞出几分嗜血的残忍,便要催动鬼气,上前厮杀。 但是,脚步刚刚迈开,气海之内,却是突兀地传来阵阵梵唱佛语,层层金光盛开,飞『射』出气海,竟而直将刚刚聚拢成型的鬼气吞噬殆尽,使得龙渊道法猛然不济,身形顿住,借着青魂刀『插』在地上,“铮--”地一声,火星四溅,这才勉强不止摔倒。 “糟糕,佛灵竟然与鬼灵相撞,厮杀了起来!”气海内这毫无征兆的异变再次使得龙渊痛不欲生,由气海的波动而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是产生了令人难以忍受的绞痛,额上青筋暴起,本就是被折腾得快要垮掉的身子,此一刻再次陷入危机之中。 望着龙渊身子忽然佝偻下去,急剧颤抖,杀气登时化为无形,半空中那人脸『色』为之一顿,一抹欣喜,悄然袭来,但却又害怕龙渊的玄阴真火,索『性』悬浮在半空,一面聚拢鬼气,一面暗中观察。 匆匆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街道依旧落在火光之下,提水灭火的人依旧匆匆忙忙,只是路过龙渊只是,却是本能地绕开几分,而面对半空中的南疆族人,则多是投去不屑与几分厌恶的目光。 毕竟,在整个南疆,所有身修鬼道的高手都有庇佑南疆族人的义务,而这家伙面对下面的大火却是丝毫不予理会,而是把自己“挂”在天上,“幸灾乐祸”,换做是谁,都不会喜欢。 再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龙渊佝偻着背,在地上颤抖地更加厉害,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半空中那人却是已然能够清楚地察觉到,此刻的龙渊非但在承受着某种极为难以忍耐的痛苦,其身上的法力,更是如流沙般外泄,此刻已是不足金丹! 虽然也是知道危险,但面对如此机会,那人左右拿捏之下,终于下定决心,将手中聚拢成『性』的鬼气化为一把古朴造型的长剑,阴气森森,万鬼狰狞中,猛朝着龙渊后背斩下。 虽然全身都是处在绞痛之中,但在这绞痛之中,龙渊的神念之力却是比之以往更为凌厉,完全铺展,身子能够洞察这整个鬼王山寨,是以早在那人杀气刚刚流『露』的瞬间,便是猛然转身,一团鬼气掺杂着血芒,反杀而去。 见龙渊忽而转身,目『色』虽是狰狞,但一双暗红『色』泛着几许血芒的双眼却是拥有着冷得令人发寒的沉着与冷静,嘴角更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阴冷的邪笑,直令那人心跳瞬间止住,整个人,也是愣在当空。 轰——! 龙渊的鬼气与那人的鬼气长剑悍然轰击在一起,再次炸裂,法力波动直如风暴般,再次将临近的两户人家的房屋上的大火生生刮灭,白烟四起。 只是,轰然炸响中,龙渊身形朝后顿去,一口乌黑的鲜血吐出,若不是有青魂刀撑着,只怕便要摔倒在地,而那半空中的高手,却是安然无恙。 见到如此情形,那人心中登时乐起,再看龙渊脚下,一小片黑血凝固,显然是体内的蛇毒发作到了近乎极致的缘由,当下再无迟疑,低吼一声,手中一把漆黑的骨杖祭起,九幽怨火缠绕着,朝着龙渊打去。 望着瞳孔中不断放大的幽蓝『色』火焰,龙渊神念深处的凤鸣声再次急促起来,而盘旋在脑海中,那若有似无的毒蛇,更是吐着蛇信,两只獠牙森然地凛冽着寒光,杀气暴涨。 唧唧——! 眉心处,魔凤印亮起,就在龙渊无力抵抗的瞬间,本已是涅槃过的魔凤,竟而忽然杀出,凤鸣凄厉中,一口将那人打来的九幽怨火吞入腹中,紧接着,在那人骇然之中,张口一吐,一团熊熊燃烧的玄阴真火朝着那人灼烧而去。 足足——! 魔凤声起,远处,魔凰的鸣叫声撕破苍穹,直在万千火海之中,嘹亮而来。 唧唧!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本是朝着那人扑杀而去的魔凤,忽然顿住身子,幽蓝『色』火焰包裹着的脸上忽然出现一抹人『性』化的表情,关切地望了龙渊一眼,再恶狠狠地朝着远远遁去的那南疆高手望了一眼,叹息一声,竟而振动双翅,朝着魔凰声来处飞去。 虽然大脑中一片眩晕,但是望着远去的魔凤,直觉告诉龙渊,这的的确确是真的,内心深处闪过诸多疑问,但刚要起身,脑海中那毒蛇的虚影却是忽地凝实几分,蛇信吐动,蛇瞳之中,尽是凶戾,使得龙渊本是平静几许的心,再度暴虐起来。 半空中,魔星的暗红『色』的光华猛然暴涨,一抹猩红的邪祟之光,落在龙渊眉心处,似乎是在朝着龙渊脑海中灌注着什么。 随着魔星星光的灌注,龙渊脸上的煞白逐渐消退,即便是那一条不断游动着的黑气,也是渐渐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不断勾起的邪笑,以及眉宇间不断暴涨的凶戾与威严。 嗡——! 青魂刀急振,龙渊猛然睁开双眼,朝着半空中的魔星望去。而星光落入龙渊双目之中,一时间更是将落下的邪祟之中如长鲸吸水般吸入自己体内,渐渐也是变作了暗红之『色』。 而星光入体,却是直奔气海,竟而硬生生将正与佛灵厮杀的鬼灵狠狠地压制了下去,使得气海再一次恢复到先前的风平浪静,浑厚的法力,『潮』水汹涌般朝着气海回笼,只怕不出半个时辰,龙渊便能够恢复至巅峰状态。 “喂,小子,快去救火!”一个提着灌满河水的木桶的村民,因为是从临街过来,所以不知道龙渊身份,见他在路中央杵着,既不帮忙灭火,更是十分碍事,忍了好久,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拍在龙渊后背,十分不耐烦地推着龙渊,便要朝河边走。 当然,他说的是南疆巫族的语言,龙渊是听不懂的。 偏偏不巧,那人拍的地方,正是被琅嬛鬼牙刺入蛇毒匕首的地方,这一拍虽然力气不大,但正好拍在匕首处,使得那半截匕首再次扎入龙渊肉中几分。 血肉被撕裂的疼痛使得龙渊本就是沐浴在星光之中的双目瞬间变作了诡异的暗红『色』,若是细看,瞳孔最中央,似乎还游动着一只浴火焚烧的凤凰,凄凄凤鸣,不断拔地而起,冲入云霄。 轰! 盛怒之下,手臂猛震,那倒霉的村民正疑『惑』周围不断有人惊恐的神『色』,刚把一个拉自己离开的村民推开,见龙渊纹丝不动,正要再出言喝令,却不期小腹猛然一震剧痛,待反应过来,却才发现,自己人已在半空,朝着远处的火海之中落下…… 啊—— 见龙渊竟然朝着手无寸铁的村民下手,所有人都是惊恐起来,水桶砸在地上,滩湿了大片大片的街道,纷纷逃窜。 在这天下间,有着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修道者不得随意向凡人动手,更不可施下杀手,而这鬼王寨傍着鬼遮山而建,对这些规矩,所有的村民自然是清楚。 甚至是平日里,那些鬼遮山上的人遇到村民虽然是带着几分漠然,但神情之间,还算是客气,更是从未出现过修道者朝村民动手的先例,是以见龙渊依稀也是鬼遮山上的人,毕竟他们都是用的“同一种鬼气与阴森的火焰”,见他动手杀人,这才如此慌『乱』。 尖叫声不绝于耳,人影分作两边逃散,刚刚救下的半边天的火势,没了水的压制,再次肆虐起来,劈劈啪啪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不断有房屋轰然倒塌的沉闷声响,火星飞溅至高空,看上去,竟是极为壮观。 喉咙干痒,深深咽下一口唾沫,龙渊心中却是澎湃着难以言述的嗜血快感。适才杀人,竟而使得渗透进入气海的猩红『色』星光稍微取代了佛灵对其余三灵的融合,而且融合度,竟是比佛灵还要完美! 青魂刀嗡鸣一声,竟然泛起几分残忍的血光,龙渊脚下一震,身如鬼魅,直穿过再次陷入火海,即将倒塌的房屋,挥刀过处,瞬息之间,便是收割了十多条人命! 魔星现,天下劫,四野动『荡』,八山血海! 古老的预言,在这一刻,悄然印证。此刻的龙渊,完全丧失掉了理智,双目中暗中异芒越发诡异,而手上更是沾满了人的鲜血,无数惊恐的嘶喊声,哭喊声,小孩的哭声,纷纷扬扬,沸腾入空中,更将这火海中本是平静安详的村庄,化为炼狱。 然而,村民再如何壮实,跑得再快,却又怎么能及得上龙渊?一把青魂刀在手,龙渊完完全全地化为了残忍的地府勾魂使,挥刀过处,血光飞溅,无一人幸免。 “求求你,不要——” 一个母亲,抓着手中的小块被褥,蹲坐在地上,回过头,惊恐颤栗地望着因为自己摔倒在地,落在地上的婴儿,因为惊恐,手上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而脸上却是再无半分血『色』,望着地上因为疼痛而哇哇啼哭的孩子,充满了绝望地嘶喊着。 “龙渊,快住手!”远处,一团宛如彩霞的云团之上,一个少女踏在上面,而在少女的肩上,则是匍匐着一只双目放光的白猫,急速朝着龙渊飞驰而来,面『色』焦急中,手指缠绕着的一团鬼气化为鞭子,直朝着那地上的婴儿卷去,希望能将其救走。 此人,自然便是李柔熙。 只是,对李柔熙的带着几分哀求的喝止不闻不顾,望着刀尖下哇哇啼哭的婴孩,龙渊双目中的暗红异芒仅是稀薄了些许,便又聚拢而回,甚至是比之先前,更为浓郁,下意识地,挥刀横扫,血肉模糊中,一道鲜血飞溅…… 378.争夺肉体 378.争夺** “你——!”见龙渊竟然杀了那婴儿,李柔熙震惊当场,险些便从“千里霞光”上摔下,飞身到龙渊身旁,身子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即便是龙猫鬼希,见到这血腥的一幕,也是气愤。毕竟,她是南疆的守护神兽之女,对南疆族人有着守护的义务,而面前这婴儿,却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死在龙渊手中,若不是碍于李柔熙,只怕便要对龙渊发动青瞳阵绞杀了。 其实,就在龙渊朝着那婴儿施下杀手的瞬间,也是有过极为艰难的挣扎,虽然最后还是落败…… 望着那婴儿,却是浮现出当年在东魁禁地的幻境中,自己手持九尾铁剑,悬浮在一个婴儿身上时的光影。那时,龙渊迟疑之下,最终放弃,却不想竟是被那婴儿幻化为成人,拿匕首刺中自己身子。 而就在不久,因为秦无双与琅嬛忧弱的关系,而使得龙渊未能对琅嬛鬼牙施下黑手,结果反被暗算,落得身中剧毒的下场。 种种的一切,都使得龙渊在面对那落在地上的婴儿时,无从选择,一时茫然,便被体内邪魔掌控了身子,一刀斩下,取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然而,手起……刀落……所有的一切,都是晚了。 “你,你竟然连小孩都不放过!”李柔熙望着地上侵染在血泊中的婴儿,再看那泣不成声地将那婴儿抱在怀中,心死如灯灭的『妇』人,朝着龙渊嘶吼道。 “龙渊,你身为洪荒鬼尊选中的继承人,本身也应该担负守护南疆族人的义务,可你……你……”龙猫鬼希幻化为人,望着龙渊,心中气愤,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轰—— 近处,一座房屋倒塌,漫天大火再次被掀起,火星子争先恐后地朝着天际飞去,洋洋洒洒,使得本就炙热的街道,更是陷入层层热浪之中,将龙渊与李柔熙等人的面『色』,都是映得红彤彤的。 沉闷的巨响之下,龙渊身子猛颤,目中暗红异芒急速消退,望着自己脚旁,那『妇』人颤抖的身子,罪恶感油然而生,握着青魂刀的手,不由地松弛下来。 然而,刀柄滑落的瞬间,下意识地,又是抓紧,如此往复,龙渊的身子,也是不由地颤抖起来。 只是,最后,龙渊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青魂刀,一道鬼气『逼』『射』而出,将那婴儿幼小的魂魄拘拿在掌心,佛灵开启,笼罩着那生魂,佛光照耀之下,默念了一遍《往生咒》。 “假仁假义!”鬼希望着龙渊木然的模样,眼中充满嘲讽,忍不住冷哼道。 见龙渊模样,李柔熙也是忍不住握紧了双拳,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毕竟,如她,从小都是自诩为侠义之士,从小立志成为一代侠女,为天下正义,仗义执言。 可如今,令自己牵肠挂肚的男人,却是当着自己的面,亲手杀死了一个幼小的婴儿…… 唧唧——! 足足——! 就在李柔熙左右为难之际,半空中,本是嬉戏玩耍的魔凤魔凰却是忽然飞下,落在龙渊跟前,脸上均是闪过一抹焦虑担忧的表情,尤其是魔凰,尖嘴咬着李柔熙衣角,朝着龙渊身旁拉去。 “糟糕!”见李柔熙不知所以,鬼希脸『色』却是忽然大变,朝着天空望去,见半空中那颗魔星忽明忽灭,脸『色』变幻不定中,猛地拉起李柔熙,急道:“熙儿姐姐,快,快唤醒龙渊,否则就晚了!” “怎么回事?”李柔熙见魔凰如此,更见鬼希脸『色』急变,心知龙渊出了大问题,心下也是担忧起来,忙忙问道。 “看样子,他已然强行涅槃过了!”不知何时,九命猫妖鬼舞却是忽然出现在众人身旁,抓起龙渊的胳膊,一股滂湃的魔力,传输到龙渊体内,使得龙渊身子轻颤,瞬即陷入昏『迷』之中。 “强行涅槃,虽能使得他实力在短时间内暴涨,但他自身修为毕竟还是不够,再加上魔凤远还未到涅槃之时,根本还不能够压制自己体内暗藏的‘魔君’的意识,对于龙渊来说,实在是一大祸胎!” “而且,接连多次的受伤,令龙渊身子羸弱,神念涣散,使得一开始还被压制着的魔君的意识反客为主,开始跟龙渊抢夺这肉身的主导权,这才使得他方才心神时空,杀了我族人!” 鬼舞望着面前的魔凤魔凰,再望着龙渊快速苍白的脸『色』,不无担忧地道。 “那,那要怎样才能救治他?”见杀死那婴儿,并非是龙渊本意所为,李柔熙登时惭愧起来,忙忙朝着鬼舞问道。 “只能靠他自己了,毕竟,对于九劫凤凰一族,我也不怎么了解。而且,我能感应到,龙渊体内的‘灵蛇剧毒’,已被‘魔君’的力量炼化为一条盘踞龙渊脑海的毒蛇,侵蚀着龙渊的心智,若是龙渊不肯放下心中杀念的话,只怕下次还是难以掌控自己的心志,被魔君逐步蚕食!”鬼舞摇了摇头,也是充满担忧地道。 “既然如此,那只要把他体内‘魔君’的力量『逼』出来,不就好了?”鬼希问道。 摇了摇头,鬼舞苦笑道:“魔教的魔君,在当年可是超越了‘洪荒鬼尊’的存在,他们两位亲自挑选的继承人既然都是落在了龙渊身上,必然会有诸多暗藏的手段来防止如此,若无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要我们对其体内的‘魔君’稍加驱逐,便是很有可能招致龙渊的魂飞魄散!” 见说,望着昏死过去的龙渊,见他脸『色』慢慢苍白下去,但眉宇之间,却是蹙着层层怨恨,握着青魂刀的手,更是无丝毫放松,反而更加用力,心知要龙渊放下心中的杀念,简直是痴心妄想,不由地,三人都是沉默下来。 “好了,这鬼王寨的大火是由苍茫山的真龙火气引起,我若不出手,只怕村民们就算是把整条‘拓谷河’的水都掏干净,也是救不下,你们先带龙渊走吧。”鬼舞摇了摇头,叹息着道。 “去哪?”李柔熙接过龙渊身子,触手一『摸』,正好『摸』到龙渊后背伤口,看着手掌阴黑的血迹,蹙眉问道。 “让魔凤带着你们就好,他知道龙渊想去哪里。”鬼舞指了指依偎在龙渊身边的魔凤,道。 江——昂——! 就在这时,忽然间,一声苍劲的龙『吟』声拔地而起,紧接着,半空中,一尊些许锈迹的青铜鼎凭空出现,勃然暴涨中,喃喃咒语贴地而来,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苍茫山道法?怎么跟沈苍茫当年打败鬼王时用的手段相差无二?这少年,是沈苍茫的徒弟吗?”望着那尊青铜鼎,鬼舞却是能够发现,在鼎中,一个满头火『色』长发的红衣少年,正艰难地维持着道法。 江——昂——! 江——昂——! 两声龙『吟』再起,在那青铜鼎周围,竟而飞出两条俊美的神龙,一黑一白,勃然暴涨中,围着青铜鼎,首尾衔接地转动起来。 “他竟然要将这山寨的火强行收入青铜鼎!”望着那鼎中的红衣少年,鬼舞的眼中,闪过几分不可置信。 吼! 就在所有人都是为之侧目,更多暴怒之时,青铜鼎鼎口却是忽然窜出一条俊美威猛的火龙,却不飞出,而是张开龙口,猛朝着下面的大火吸去。 那巨龙龙口,便是如长鲸吸水一般,竟而将地下火海源源不断地收入自己口中,不一时,整个鬼王寨的大火,都是被收入龙口之中,只剩下点点火星与白烟弥漫。 望着那青铜鼎中身子不断起伏,虽然看不清表情,却也可以看得出是在强挨着的红衣少年,鬼舞不禁点了点头,自语道:“南疆欠你一个人情,便由我鬼舞来还吧!” 吼——! 就在众人愕然还来不及欢呼之时,半空中,却又是一条巨龙飞来,却是幽蓝『色』泽,张口一洒,便是倾盆大雨接连扫过,将地上残存的火星尽数浇灭。一时间,尽是“嗤——嗤——”之声,不绝于耳,而白烟也是更浓。 饶是如此,整个鬼王寨都是爆发出极为热烈的呼喊声,朝着半空中那双龙缠绕的青铜鼎投去敬畏深深的眼光。只是,若是他们知道救了他们的人,便是白天时他们群情激愤要烧死的天河时,却不知心中如何感想了。 当然,这鬼王寨的大火,也是与他天河脱不了干系。 望着下面的大火被吞入龙腹之中,在大水浇灌之下,火势也是熄灭,鼎中的天河抹去嘴角血迹,面『色』几分苍白地笑了笑,撤去道法,朝着龙渊所在,飞驰过去。 见半空中的双龙与青铜鼎顷刻间消失,刚刚还在欢呼的村民,短暂的愕然与惊慌之后,便是朝着天河落下的街道飞奔而去,口中欢呼大喊,直把天河当做了神一般。 见天河落下,李柔熙与鬼希都是不禁邹眉。他们都是知道,龙渊与苍茫山关系并不好,而对方却是苍茫山的人,她们自然都是带着几分本能地提防于厌恶。 见到李柔熙她们,天河只是微微愕然,但当他目光落在鬼舞身上时,却是蓦然震惊,愣在当地。常与沈苍茫这样的高手接触,他自然更够感应得到,这面前的苗疆美『妇』人,实在是深不可测地令人为之颤栗! “喂,你想怎样?”感应着不断奔涌而来的村民,李柔熙只想尽快带龙渊离开,却见天河挡住了魔凤去路,不禁邹眉问道。 379.四女聚首 379.四女聚首 “我是青玄的师兄。”望着李柔熙,天河眉头微邹,道。 “哪又怎样?”李柔熙自然知道龙渊潜入苍茫山的事情,对天河作为龙渊师兄的身份没有丝毫好感,再加上这漫天大火便是他天河干的好事,对天河更是怀满戒心。 只是,短短不到两年,天河与李柔熙都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自然不会使得他们想起之前的一些小恩怨。 “这位姑娘可能误会了,我对青玄师弟没有恶意,只要他安全,在下自会离去。”天河道。 “熙儿,此子不像是说谎,你带他去吧。这里被大火焚烧地厉害,我得留下来帮助族人渡过难关,就不陪你们去了。”鬼舞见天河为了拯救南疆百姓而不惜重伤,对他颇有好感,见他为难,忍不住为他说话道。 “既然阿姨这么说,那好吧。”李柔熙只觉怀中的龙渊身子越发冰冷起来,心下也是焦急,见鬼舞这般说,对天河的戒心稍稍放下,对着鬼希一点头,便对魔凰道:“阿蓝,你们带路吧。” 这“阿蓝”,自然是李柔熙为魔凰起的名字。 那阿蓝听懂李柔熙的话,对着魔凤鸣叫一声,一凤一凰,便自飞向天空,远远地朝着西南方向飞去。鬼希伸手一招,一团鬼气在手,裹住李柔熙,便自跟上,瞬间消失于夜空。 朝着鬼舞恭敬地点了点头,算是告别,天河也不啰嗦,脚下火芒崩裂,一条火龙飞出,落在龙头之上,朝着三人追去。 夜空凄『迷』,荒山密林中,木屋前,萧落魂盘膝而坐,尽可能地恢复着法力,但面『色』却仍是苍白,周身鬼气也是稀稀落落,只怕想要痊愈,此生已是无望。 萧如寐一会看看父亲,一会又是朝着半空张望,焦急万分。星芒见她模样,也是无奈,只得出言安慰,但每当抬头朝着半空望去,望着布满乌黑的夜空,一颗心,也是忍不出轻轻地颤栗,种种不祥的预感,接踵而来。 而为龙渊九尾魔剑救下的秦无双,则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火把,在支架上烤着三只野兔,将大片荒野都灌注满浓浓的香味,不时有木材之类在火中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火星飞溅,更将这沉闷的气氛烘托的一览无余。 只是,那三只兔子早已烤得滚熟,再烤下去,只怕便是焦了,但秦无双却是没有半分动手去吃的意思,显然这家伙心中也是着急,强作镇定而已。 “你们快看!”忽然间,楚琴儿的欢呼声打破了沉闷的僵局,指着偏北的夜空,对着众人道。 见说,秦无双双目放光,猛地将手指烤兔子扔在地上,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顺着楚琴儿目光望去。而萧落魂也是睁开双眼,萧如寐更是惊呼着,跑到楚琴儿身边,顺着她手指所指,朝着半空望去。 倒是星芒,依旧站在萧落魂身后,抬头朝着半空望去,没来由地,胸口一阵慌闷,不祥的预感,更是强烈起来。 呼--! 劲风吹动,一凤一凰率先飞下,落在萧如寐等人跟前,紧接着便是一团鬼气裹身的鬼希与扶着龙渊的李柔熙,最后才是脚踏火龙的天河。 见到鬼希与李柔熙等,萧如寐与楚琴儿先是一愣,但见了李柔熙扶着的龙渊,竟然面『色』苍白,身子也是一直在颤栗,而且身上泛着血腥味与一股剧毒的腥臭,均是大惊失『色』,忙忙上前扶住了龙渊。 见二女竟然从自己手中抢走了龙渊,李柔熙先是一愣,便是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把龙渊还给我!” “你又是什么人?”楚琴儿柳眉一挑,反唇问道。 “好了,这里毕竟是南疆,龙渊身上中了剧毒,咱们还是尽快回去才好!”星芒一眼便是认出了李柔熙,心下微酸,紧接着便是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李柔熙与鬼希微微点了点头,对着二女道。 见说,二女也是知道这里危险,忙将龙渊扶到萧落魂身边,希望萧落魂能够看出什么端儿。但只望了一眼,萧落魂便是摇了摇头,使得二女颓然无奈。 “我叫星芒,是龙渊师姐,如果你们信得过我,请先跟我们回去武夷派吧,好吗?”星芒对着李柔熙与鬼希,和善地道。 对于星芒,李柔熙还算是有着几分印象的,毕竟当时她曾与还是叫做“天星”的她有过一些过节,而且那时她还为龙渊出过头。 “你们有办法救他?”望着萧落魂,虽然能够清楚地觉察到他此刻紊『乱』的内息,但是从他的眉宇间,身居宫廷,早就懂得几分阅人本事的李柔熙知道他必不是凡人,微微心动道。 “也许吧。但是,我们会全力救他的。”星芒道。 “嗯,好,我便跟你们走一趟!”朝着星芒点了点头,但目光扫向萧如寐与楚琴儿,却是不免跳动起几分怒意,若非是鬼希悄悄扯动她衣衫,此刻只怕是已然发作了。 “熙儿姐姐去哪,我便去哪。”见星芒朝着自己望来,鬼希摊了摊手,道。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动身吧!”星芒朝着远处孤身站立着的天河望了一眼,对着众人催促道。 当下,萧如寐动用“鬼王灯”,施展出鬼门道法,将萧落魂、抱着龙渊的楚琴儿裹起,而秦无双则是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点在手中九尾剑上,祭起在脚下,而李柔熙则是由鬼希聚起鬼气,包裹其中。 见星芒不进入鬼气之中,萧如寐朝着远处的天河望了一眼,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便也只好等着,但与楚琴儿一样,朝着天河望去的目光,都是带着几分怨毒。 毕竟,狐媚儿死时的情形,她们尽收眼底,看着龙渊当时悲痛欲绝的模样,自然把这个天河恨得昏天暗地,若不是知道此刻决然不是他对手,只怕早上去厮杀了。 在众人注视之下,星芒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心中起伏的思绪,迈开脚步,来到天河跟前。 “星儿师妹……跟我回去吧,只要你回去,我一定会向掌门真人为你求情……”话刚出口,天河这才想起,星芒与龙渊的关系匪浅,甚至是为了她而假扮“离天鸿”,大摇大摆地进入苍茫山将其劫走,而龙渊作为沈苍茫的儿子,那么她星芒便是逍遥子孙媳『妇』,如此关系,却怎么还需要自己这么一个外人去求情? 嘴角闪过一抹自嘲地神『色』,天河下意识地住口。 星芒自然是不知道天河的心思,摇了摇头,道:“天河师兄的好意,星儿心领了,至于苍茫山,怕是也不会再回去了。只是,离别在即,想要拜托天河师兄两件事情,希望天河师兄一定要答应星儿。” “好,你说吧。”天河点头道。 “麻烦天河师兄在回去苍茫山后,帮我对师父说一声,就说徒儿不肖,让师父受了牵累,若有来生,必然相报。” “这个好说,那么第二件事呢?” “求天河师兄……将‘羽化神龙经’传授给我!”咬了咬牙,星芒抬起头来,目如止水,朝着天河道。 听到“羽化神龙经”这几个字,天河便是忍不住心颤了一下,知道她要这经卷多半是为了要找沈苍茫报仇,但是……唉,一时间,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天河也是踌躇不定起来。 见天河犹豫,也是所料之中,但为了打败沈苍茫,若无“羽化神龙经”,此生只能是一句笑谈,虽然知道自己既然说不再回去苍茫山,再朝天河要苍茫山的绝技实在是说不过去,但现如今也只得咬牙坚持了。 “求求你了,天河师兄!”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河倒是未曾想过星芒离开苍茫山便不能再去修炼“羽化神龙经”的事情,毕竟这“羽化神龙经”乃是沈苍茫所创,而沈苍茫又是她的“公公”,拿来给她,顺理成章。 但自己若是当真将“羽化神龙经”拿出来给星芒,岂不是在教唆她去找自己的公公报仇? “好吧!”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星芒那倔强的神『色』,天河也是知道,除非自己把真相说出来,星芒绝不会放弃,但又总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由沈苍茫自己来说的好,何况就算拥有“羽化神龙经”,若无百年修炼,星芒也绝不会有资格去找沈苍茫挑战,权宜之计下,只得拿出她要的东西再说。 一根手指点在星芒眉心,火光窜起,源源不断的火『色』流光灌注进星芒眉心,使得星芒脸『色』再度苍白起来,但却是咬牙坚持。 十数息之后,天河缓缓收起手指,而后者则是震惊在这高深莫测的道法之中,满脸骇然之『色』,但旋即,却是化为一种莫名的悲愤与坚韧。 摇了摇头,天河道:“既然青玄师弟无恙,那么之前的约定,我想……也应该作废了吧?” 微微一笑,星芒也是知道他与那蒙面人的关系,而且这“羽化神龙经”多半也是那蒙面人传授给他,当下也不愿在这事上多做纠缠,只是脸上却是难免闪过几分愧疚之『色』,道:“天河师兄有何打算?” “自然是尽快回去苍茫山,然后将南疆这边的事情向掌门真人禀报一下,然后……然后怕便是要奔赴战场,与魔教贼子拼个你死我活了吧?”天河险些把沈苍茫的事情给说出来,匆忙打住后,讪讪地笑了笑,转开话题道。 380.万年遗计 380.万年遗计 武夷派,香山峰,萧如寐闺房,龙渊躺在**,盖着一床被子,但脸『色』却仍是苍白,更是带着几分憔悴,嘴唇微微发紫,呼吸间,显得几分紊『乱』。 屋内,温如脂坐在床沿,将龙渊胳膊收回被褥之中,望着对面一脸关切,却也是憔悴不堪,几许白发的萧落魂,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 其余人,星芒、萧如寐、楚琴儿、秦无双以及李柔熙与鬼希,见温如脂如此神『色』,俱是担心起来,忍不住朝前凑了半步。 “老夫人,龙渊他……他究竟怎么了?”李柔熙忍不住问道。 朝着李柔熙等人望了一眼,最后落在女儿萧如寐身上,温如脂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却是更添了几许黯然,道:“现如今,渊儿身上的诸多异变,只怕是与当年的洪荒鬼尊与魔教的魔君有关!” “你是说……《鬼寻道》与‘九劫凤凰’?”闻言,萧落魂身子微颤,朝着妻子问道。 这几天,萧落魂已是知道了鬼希身份,在鬼希告之之下,众人已是知道了龙渊与李柔熙体内的阴火凤凰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错!”点了点头,温如脂叹了口气道:“当年洪荒鬼尊留下半部‘鬼寻道’在这世上,在其中设下缺陷,非他选中的继承人断然不可修炼,否则后患无穷,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鬼王拥有此秘籍,却不敢修炼的原因。” “你是说,渊儿并非是洪荒鬼尊选中的继承人?”眼角跳了跳,萧落魂忍不住朝着鬼希扫了一眼。虽然法力远还未恢复,但是身修鬼道多年,曾经傲决巅峰的他却是能够察觉到,面前这少女非是人类,而是妖兽所化,而这妖兽,赫然便是当日的那只脖子上戴着青瞳铃的白猫。 身为青瞳猫,本身便是南疆琅嬛家族的守护神兽,对于洪荒鬼尊的了解,必然比之任何人都要多得多,自然希望能在她身上得到一些问题的答案。 “这倒不假,否则作为南疆守护神兽的青瞳猫也绝不会与渊儿在一起的。”说着,温如脂也是朝着鬼希望去,报以和善的微笑。 邹了邹眉,鬼希捏了捏鼻子,朝着温如脂道:“看样子,你应该不是汉人吧?” “青瞳大人好眼光,小女子琅嬛凝脂。”温如脂微微笑道。 萧如寐早就知道母亲的真名,自然没什么好惊愕的,但是却不想母亲竟然会对面前这小女孩吐出真名,不免愕然起来,朝着鬼希望去,因为心中以为她也是龙渊的“相好”,忍不住心中吃醋,是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其余人,如星芒,不想着武夷派的掌门夫人竟是传说中南疆琅嬛家族的后人,尤其是身修鬼道的楚琴儿,俱是长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所以。 “好吧,反正也瞒不住你的,说了也无妨。”鬼希耸了耸肩,望着**的龙渊道:“当年洪荒鬼尊是与魔教的魔君一起在冥冥中选定的继承人,一个是希望自己的继承人帮助落难的琅嬛家族在南疆东山再起,一个则是希望自己的继承人统领魔教,称雄天下!” “所以,鬼尊在那本‘鬼寻道’中所做的手脚,比你们想象中……多了一点。”鬼希道。 “多了什么?”萧落魂眉头邹起,虽然已是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却仍是不敢去相信。 “这部‘鬼寻道’只能支撑着他的继承人修炼到羽化六层的巅峰,而一旦突破瓶颈,晋升到羽化七层,则会在无形中开启鬼道中的陷阱,开始对修炼者进行反噬。而且,等级越高,鬼灵越是浑厚精纯,其反噬……则也是更厉害。” “也就是说,龙渊现在越厉害,一旦鬼灵反噬,则是更危险!”鬼希道。 “哪,哪要怎么才能救他?”见说,众人面『色』均是难看起来,毕竟谁都能感应得到,此刻的龙渊,已是晋升到了渡劫,其危险,已是足以致命,而与鬼希关系最好的李柔熙,自然是最先问起。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开启‘琅嬛鬼迹’,修炼其中的‘鬼寻道’下半部!上半部中所设下的诸多陷阱的破解方法,均是在第二部之中。而鬼尊之所以这么做,便是害怕他的继承人忙于魔君的称雄伟业,而将南疆琅嬛家族的复兴弃之不顾,这才设下如此森然的等级限制。”鬼希带着几分同情地对李柔熙道。 “可是……”星芒的话猛然打断了众人的思绪,道:“既然洪荒鬼尊留下这些限制,那么那位魔教的魔君呢?他又岂会放任自己的继承人将称雄天下的伟业弃之不顾?” 此言一出,刚刚泛起几分喜『色』的众人登时被泼了一盆冷水,心中也是骇然起来。正如星芒所言,既然洪荒鬼尊如此,那么魔君绝不会听之任之,必然也会如洪荒鬼尊那般,有着一些不为认知的卑鄙手段。 而这两位鬼神莫测的远古神话陨落后的博弈,无论谁胜谁负,糟糕倒霉的,却都是龙渊。 “我想……”萧落魂沉『吟』了片刻,眉头邹起,道:“魔君只怕根本不是要借助龙渊之手来带领魔教一统天下,而是要借助渊儿,获取重生!” 此言一出,满屋之人俱是震惊当场,但看萧落魂邹眉沉思,带着几分骇然的语气,却也不敢怀疑他是在说笑。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方才检查渊儿的身子,我发现,在他脑海深处隐藏着一条如蛇般非常隐晦的力量,这股力量似乎能够靠吞噬渊儿的杀戮之意来充实自己,更能够蛊『惑』渊儿起心杀戮,不得不防!”温如脂邹眉思索道。 “啊,我想起来了!”秦无双忽然一拍额头,大喜道:“有一个人,一定能够帮助龙渊渡过此劫难的!” “谁?”闻言,众人都是忍不住急切地问道。 “七阿姨临死之前,为龙渊留下了一个青丝紧囊,暗藏锦囊之中的魂魄曾说龙渊身修三灵,种下了绝大的祸胎,但后来这三灵间的冲突因为佛灵的开启而消歇,只是但凡对佛灵本『性』了解的人,自然能够猜想得出,所以我想,七阿姨的这些话,一定是另有所指!”秦无双道。 见是龙渊的母亲,九尾仙狐栖迟留下的话,众人心中都是认不出信了几分,本是黯然的心,此刻也是微微发热起来。 “如若不错的话,七阿姨所言,应该便是龙渊现如今的处境!毕竟,我狐族有一至宝,叫作‘千水玲珑镜’,能推算过去未来,以七阿姨的实力,必然早就为龙渊推算出了他命中劫难,是以才留下如此遗言!”秦无双道。 当然,现如今这“千水玲珑镜”已是落在了他的手中,但一来他道法低浅,二来本身所修道法与占卜推算之类毫无瓜葛,自然无法将这玲珑镜的威力发挥出其中的十之一二。 “那人是谁?”被秦无双饶了这么一大圈,众人已是微微不耐烦起来,李柔熙最先邹眉问道。 “龙渊的亲生父亲,苍茫山真正的第一高手,沈苍茫!”秦无双耸了耸肩,道。 “沈苍茫!”听到这三个字,萧落魂神『色』猛地一变,朝着秦无双问道:“你是说,沈苍茫他还活着?” 见他如此表情,萧如寐、楚琴儿,即便是曾是苍茫山弟子的星芒也是愕然起来,因为她们从没听说过世上竟然还有“沈苍茫”这个人,而且此人竟然还是“真正的苍茫山第一高手”。 当然,出身宫廷的李柔熙,对修真界的种种根本不知多少,什么苍茫山第一高手也好,武夷派第一高手也好,在她听来,没什么区别。 “那……那他……伯父现在在什么地方?”李柔熙忍不住问道。 苍茫山。 “什么,渊儿还活着?他,他……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沈苍茫猛然抓住天河的双肩,目中惊喜闪动,险些便是落泪地急切地问道。 希夷神殿,逍遥子正与众人商议接下来如何应对正邪大战,以及有关传闻中“琅嬛鬼迹”的事情。但因为沈苍茫自回来苍茫山的第一天开始,便是消极非常,时时借酒消愁,使得逍遥子心中烦得厉害,这会议开得,自然也是十分之失败。 因为逍遥子的关系,所以整个希夷神殿中的人都是耷拉着脑袋,没有半点氛围。毕竟,自从沈苍茫出现,关于他的过去,也是慢慢被揭开,浮出水面,使得众人心中对他实在是又爱又恨,不知如何是好。 一来,沈苍茫与仙狐人妖孽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苍茫山名誉不再。毕竟沈苍茫乃是逍遥子的儿子,身份之**,非比常人。 二来,沈苍茫究竟是何实力,众人探查不出,但是却也是知道,就算他们一起上,也未必是其对手,比之在当世号称天下第一的萧落魂,更是强出了不知多少,自然也是希望这样的高手留在藏满山的。 然而,就在众人心中对沈苍茫的事情左思右想,左右为难之际,天河却是忽然闯了进来,将龙渊其实还活着的消息,带给了正坐在沈逐流下首,抱着一坛酒,醉醺醺不省人事的沈苍茫…… 381.十万血光 381.十万血光 秦无双自然是不知道沈苍茫下落何在,众人也是不知,但知道了这世上还留着龙渊的一根救命稻草,自也都是倍感欣慰起来。 次日,龙渊幽幽醒来,萧落魂将先前关于《鬼寻道》与“九劫凤凰”的事情告诉他,龙渊虽也已是早猜出了几分端儿,如今验证,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摊了摊手道:“事已至此,还是先想办法打开‘琅嬛鬼迹’,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再说吧。” 沉『吟』片刻,萧落魂邹眉道:“现在还不是打开琅嬛鬼迹的时候!” “为什么?”龙渊问道。 “虽然我们掌握了所有的钥匙,包括青瞳猫与熙儿身上的琅嬛鬼戒,但在这之前,还需要‘十万血光’!” “十万血光?你的意思是说……需要前面的人为我们铺开路子?”龙渊猜测道。 “不错。要打开琅嬛鬼迹,第一步,便是将黄河水变为血『色』!所以在此之前,我已让无眠把关于琅嬛鬼迹的秘密散布天下,并给出了确切的地址。可是……”微微沉『吟』,萧落魂的神『色』变得谨慎起来。 “可是如何?” “在无眠传播此秘密之时,却还有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传播关于琅嬛鬼迹的秘密!”萧落魂邹眉道。 闻言,龙渊登时想起自己前往南疆之时,曾对明火长老布置下了散播琅嬛鬼迹秘密的任务,看来她倒是完成的不错,当时只是微微一笑,问道:“那如今,天下局势如何?” “因为这秘密的忽然现世,所以本是僵持的正邪双方此刻都是罢战,朝着琅嬛鬼迹的黄河瀑布靠近,探查究竟。所以,只要被探查出琅嬛鬼迹果真在那里,战事必然一触即发!”萧落魂道。 摇了摇头,龙渊却是道:“无论正邪中的哪一派,都不是傻子,绝不会甘心做那螳螂,而把后背让给黄雀的。所以,在此之前,还需布置一番!” “说说你的想法。” “首先,扫除琅嬛鬼迹之外的障碍,非但是让正邪双方都能确信琅嬛鬼迹果真存在,其次还要将天下间其他的势力『插』进去,比如说……南疆!而盘踞黄河瀑布的势力一旦多出他们的控制范围,那么黄雀也会变成螳螂的……” “其次,还需要给他们点一把火,而这把火,不妨我们去点!只要能引起他们混战,便是达成目的!” “哈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萧落魂的女婿!”萧落魂起身,拍了拍龙渊的肩膀,虽然道法不再,但身上的威严之气却仍是固若金汤,令人一看之下,便是心存敬畏。 可是,便是在这时,却是一个人稀稀落落地掌声响起,紧接着,李柔熙掀开门帘,满脸悲戚地望着还在**的龙渊,满脸不可置信地道:“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冷血的人!起先,你杀了那婴儿,我还道是因为心志被那什么‘魔君’给控制,不得已而为,现在看看,只怕当时你神志清明,也会那么做吧?” “大丈夫不拘小节,为成大事,区区几条人命,算得了什么?”萧落魂邹眉道。 “好,好!好一个大丈夫,好一个好女婿!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这是你们需要的戒指,就当我瞎了眼,送给你们吧!”李柔熙望着**不发一言的龙渊,猛地摘下戒指,朝着**扔去。 “熙儿!”见李柔熙欲走,龙渊也是心慌起来,虽然方才萧落魂所言也的确便是他心中想法,但无论如何,对于李柔熙,他还是有着真感情的,见她伤心离去,心中自然自责。 只是,这般刚刚翻身下床,体内气海中鬼灵却是不合时宜地猛然窜动,脚下一震踉跄,竟然摔倒地上,脸『色』急剧煞白下去。 “糟糕!”见龙渊如此,更见他身子外围鬼气流窜,萧落魂自然知道他体内鬼灵再次发难,忙忙将他扶起,忙道:“你体内鬼灵反噬,赶快休息!” “不行,我要去找她!”龙渊只歉然一笑,缓缓推开萧落魂的手,咬紧牙关,便自踉跄朝着门外追去。 望着龙渊背影,萧落魂嘴角淡然一笑,捡起地上的琅嬛鬼戒,自语道:“渊儿对这个女子的情谊明显地要高过寐儿,既然她要走,我又何必去拦?” 此时的萧落魂,重伤虽然渐渐愈合,但已然不足金丹期的实力,即便是痊愈,也绝不可能再回巅峰,再加上他阳寿已然就要到头,可说是已成为凡人一个,雄心壮志为之消散的同时,反而对于儿女的关爱水涨船高起来。 香山峰下,萧如寐与星芒等人还不知道龙渊醒来的消息,正自悠闲地采摘茶叶。这茶叶比之一般的茶叶不同,叫作“养心茶”,叶片肥厚鲜嫩,可养心定『性』,对于此刻的萧落魂与龙渊来说,是为上等好茶。 而秦无双则是化为了一只六尾白狐,鬼希也是变作了龙猫,两人正自在茶树下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至于魔凤魔凰,则是在山峦之巅飞舞盘旋,阵阵凤鸣嘹亮,显得恩爱几分。 因为星芒与楚琴儿都是认了萧落魂为义父,是以与萧如寐三女关系都是不错,温如脂更是再做了两套与先前萧如寐一『摸』一样的服饰,给了楚琴儿与李柔熙各一套,此刻三女身上所穿,便是如此。 骄阳之下,青山之上,茶树一望无际,三个美丽的“苗疆女子”精心采茶,微微风过,吹得三人头巾与衣袖翩翩起舞,好一幅柔美的“香山采茶图”,令人心中充满祥和。 李柔熙心中也是矛盾,但不小心听到龙渊与萧落魂的对话之后,使得她彻底动怒,再不愿呆在这里。 脚踏千里霞光,一路飞来山上,见到萧如寐三人一样的服饰,虽然温如脂也给自己做了一套,但心中却仍是感到自己与三女实在是融合不来,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感到陌生与排斥。 见到李柔熙忽然飞来,而且面『色』苍白,朱唇紧咬,三女都是愕然,龙猫自也顿住,结果被秦无双一把扑倒在地,咬住了她的猫耳朵。 “熙儿姐姐,你怎么啦?”萧如寐最先问道。 “没事。”淡淡一笑,李柔熙朝着龙猫招了招手,道:“熙儿还有事情,先回南疆了,告辞。” 龙猫与李柔熙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自然明白此刻李柔熙的打算,与愕然的秦无双望了一眼,满眼不舍地跳入李柔熙怀中,随着李柔熙直飞冲天而去…… 唧唧……足足…… 半空中,魔凰也是依依不舍,但却也无可奈何,朝着李柔熙飞去,只留下魔凤在山峦之巅盘旋。 “怎么回事啊?”秦无双化为人形,望着半空,再望着三女,一脸无辜地问道。 呼—— 劲风扫来,龙渊催动着“残影诀”与“倒转七星”却仍是未能追上,见秦无双望着半空发呆,忙道:“无双,快跟上去!还有,告诉熙儿,他父亲病危,让她回一趟皇宫!还有,你跟着她,免得他有危险!快去!” “哦哦!”见说,秦无双匆忙间催动道法,一片片绿叶子飞出,踏在脚下,便自朝着半空掠去。 “龙渊哥哥,你怎么了?”见龙渊捂着胸口,面『色』煞白,身子也是冰凉颤抖,甚至是在额上,竟有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萧如寐心下担忧,忙忙扶住了他。 因为星芒对龙渊始终不如自己一般,萧如寐与楚琴儿便也不再直呼龙渊为“老公”,而是叫其名字了。 见龙渊只穿着内衫,脚下连袜子都没穿,而双眼望着李柔熙飞去的半空尽是关切,星芒心中,难免升起阵阵酸意。 当初,为了李柔熙,龙渊便曾把自己放在一旁,更是被狐女强迫着看他二人恩爱,是以在星芒心中,面对李柔熙,总是自卑而且心怀嫉妒。 “我没事,只是鬼灵又开始反噬了,休息一会就好!”望了三女一眼,龙渊心中也是闪过几分愧疚,道。 当下,萧如寐与楚琴儿扶着龙渊回去,而星芒,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茶树中,直到山下三人的黑影也是消失不见,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嘴角一抹自嘲,微风起,微微泛冷,笑道:“像我这么小心眼的女人,怎么能把自己的爱分享给别人?那就你们去爱,我去报仇吧。” 手掌摊开,火光流动,宛如书卷一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金『色』的小字,正是从天河那里讨要而来的“羽化神龙经”…… “爹!”鬼王峰,萧落魂正自品茶,萧无眠推门进来,躬身请安道。 “黄河瀑布那边,有何动静?”萧落魂望了儿子一眼,见比之先前十多天,竟然消瘦了几些,眼眶也是微微浮肿,心中不经意地刺痛了一下,问道。 “魔教北魅宗与东魁宗高手已经到了,正道这边,菩提寺达摩堂首座尘路与方徳也曾现身,反倒是苍茫山沈逐流率领大部驻扎在了附近,不知所图!” 微微邹眉,萧落魂放下手中茶杯,问道:“可有南疆人的踪影?” “据南疆鬼王寨的探子回报……南疆五长老此刻只有天狗一人在鬼遮山,而且这天狗长老似乎受了重伤!要不要趁机……”萧无眠右手做出一个横拉杀头的手势,面『色』阴沉中带着几分询问地道。 382.暗藏祸胎 382.暗藏祸胎 关于“洪荒鬼尊”的大名,即便是在中原,很多高手都是如雷贯耳的。所以,他所遗留下的藏宝地‘琅嬛鬼迹’,自然而然,便会吸引住甚至是整个中原整个天下的眼光。 当然,各怀心事罢了。 武夷派与魔教北魅宗都是鬼门道统,艳羡此鬼迹,自然是希望能够从中得到一些鬼门法宝甚至是鬼门道法,别的不说,单是江湖上所流传的“琅嬛七宝”便是人人向往,更不必说是洪荒鬼尊亲自留下的宝物了。 至于菩提寺,当年洪荒鬼尊与之有过不为认知的过节,所以他们关心这鬼迹,也是理所应当。反倒是苍茫山,沈逐流竟然派大部驻扎,便是当真令人费解了。 如果说苍茫山只是派些高手前来,那倒也没什么,毕竟谁也说不准琅嬛鬼迹中到底有什么宝物,毕竟当年洪荒鬼尊横行天下时,便曾在中原游历,网罗了不少奇珍异宝,说不定便是收入其中。 但苍茫山却是表现出了比鬼道门派更多的热情,自然使得萧落魂心生疑虑。 “也许,他们是想在黄河瀑布与魔教一教高下吧。”推开门,龙渊一袭黑袍,微微沉『吟』着道。 “此话怎讲?”见龙渊神情颇有把握,萧落魂心下一颤,问道。毕竟,凭着苍茫山根本无力与魔教对抗,而苍茫山却执意如此的话,只怕其中有变。 眉宇间闪过森然的杀气,龙渊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日萧掌门将我救下时,可曾探查清楚那人道法几何?” 身子微颤,脑海中登时显出一尊“墨玉黑麒麟”的形象,萧落魂邹眉道:“你是说,那人跟苍茫山有关系?可是,那墨玉黑麒麟应该是魔教教主燎原的手段才对,魔教怎么会和……” 摇了摇头,龙渊打断萧落魂的话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应该是苍茫山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收天河为徒,传授他苍茫山的道法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高手回到了苍茫山!”深吸一口凉气,萧落魂微微震惊地道。 当年狐族九尾仙狐以一己之力横扫正道数十万人,致使所有人都是明白飞升过后的实力,而虽未看清那人的模样,但从那尊墨玉黑麒麟却也不难看出,当日险些令自己丧命的高手,赫然便是飞升过后的神话! 见父亲与龙渊如此凝重的表情,萧无眠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高手是谁,却也知道事情棘手,微微沉『吟』,犹豫了片刻,道:“爹,要不要把黄河瀑布周边的高手撤回来……” 微微一笑,萧落魂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萧无眠的肩膀,带着几分欣慰地赞赏道:“无眠,你心中行事时更够把我族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为父心中欣慰,从今而后,这萧氏一族族长的担子,便交在你身上了!” 与其余三大派不同,武夷派自创派以来便是以萧氏一族代代传承,所谓的族长,便是这武夷派的掌门,其中没有什么差别。如今萧落魂将族长的位置交给萧无眠,自也是连同武夷派掌门的位置,一同交给了他。 身子猛颤,萧无眠自然知道父亲此时把掌门之位交给自己,是因为他重伤未愈,寿元即将到头的缘故,深心中,不免阵阵悲戚,颤声道:“爹……” 龙渊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关窍,想起萧落魂是为了救助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心中惭愧,对那蒙面人的恨意则也是更加猛烈起来。毕竟,那一尊墨玉黑麒麟非但直接导致了萧落魂的陨落,更是将九尾剑中,栖迟的最后一缕魂魄击散。 然而,在这无形中窜起的恨意之中,脑海深处,一条灰蒙蒙,若隐若现的小蛇却是欢快地游动起来,似乎在贪婪地吸食着什么,竟然在缓慢地成长。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这小子竟然身中‘灵蛇剧毒’,直接省去了我为自己魂魄锻造承载躯体这最为繁琐危险的过程,而且以蛇毒为躯体,日后再夺取了这具肉身之后,我魔君的实力则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天下在手,自可任意而为了!哈哈,哈哈哈!” 脑海深处,那游动的小蛇中,竟而传来一个阴桀森然的狂笑之声。 目光缓缓走过萧无眠与龙渊,见他二人由心而发的关切之意,萧落魂老怀为安地笑了笑,重新坐回椅子上,望着萧无眠,沉声道:“萧氏子孙,萧无眠听令!” “孩儿……听令!”萧无眠沉『吟』片刻,终于目中噙泪,双膝跪下道。 “自今日起,你便是为我萧氏一族第七任族长,统领武夷派,以为我萧氏一族族人谋求幸福为己任!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为了萧氏一族立下大功,才能真正地成为族长,你可明白!”萧落魂沉声道。 “孩儿明白!孩儿定然尽心尽力,为我萧氏一族族人谋求幸福,绝不辜负先祖与父亲大人的厚望!”萧无眠深吸一口气,起誓道。 “好,很好!”萧落魂满怀欣慰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龙渊身上,略微沉『吟』,道:“龙渊,你身为我武夷派第二掌门,我希望你能够在我萧氏一族最为难之际,伸手援助,你可答应我?” “弟子早就答应过萧掌门的。”龙渊微微笑道。 萧氏一族自当日逃难到南疆,再与南疆起了冲突之后,到现在也不过几千人,其中还包括近千不能修炼道法,落为凡人的子孙,若不是有武夷派这个庞然大物罩着,只怕也会在王朝更替中,走向破产,离乡颠沛了吧。 满意地点了点头,萧落魂扶起萧无眠,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龙渊的肩膀,道:“也早跟你说过,下次不要再叫萧掌门了……” “岳父大人!”龙渊脸上喜『色』一闪,忙忙抱拳躬身道。 “好好,好好好!有你这一声‘岳父大人’,我便是放心了。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与无眠尽快赶去黄河瀑布,时刻关注琅嬛鬼迹,趁机动手吧!”萧落魂挥了挥手,打发二人道。 龙渊与萧无眠辞别,温如脂眉宇间却是噙着几许担忧地掀开内房门帘,端着一碗『药』汤而来,递给萧落魂,不无担忧地道:“萧哥,我总觉得,那龙渊心机颇重,怕对无眠不利……” 喝下一口『药』汤,萧落魂微微一笑,把温如脂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区区一个武夷派,怕是还不在九尾仙狐后人的眼中。而且,渊儿这家伙对权势之争没有丝毫兴趣,必然不会对无眠与我萧氏一族不利的,你放心好了。” 被丈夫揽在怀中,温如脂脸上浮起一抹娇羞,毕竟已然多少年,萧落魂从未对自己表现出过这般亲昵,心中闪过几分窃喜,却是悠然颓落下来,愧疚地道:“萧哥,你……你还恨我吗?” 摇了摇头,萧落魂只是笑了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提?而且当日大火,并未寻见无痕的尸体,再加上滴血鬼剑消失不见,想必已是被他母亲送了出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而且武夷派危在旦夕,他不在家里,说不定便能躲得过这一劫也说不定!” 闻言,温如脂也只得作罢,毕竟,萧落魂口上虽是这么说,眼中不经意间闪现出的挂念与担忧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试想,哪个父亲不担忧挂念着自己消失多年的儿子?而偏偏,这一切,便是自己所为而导致。 凤鸣轩,正也是萧氏一族在中原的产业,正也是暗藏琅嬛鬼迹的黄河瀑布的前山,此刻,早已聚满了不知身份的修真高手。 想必,都是冲着“琅嬛鬼迹”而来吧? 龙渊与萧无眠换做一青一黑两套长衫,布料精美,选中靠窗的位置对饮轻酌,与周围虽然收敛着杀气,却仍是满怀戒备与杀气的众人想比,倒像是两个游历至此,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一般。 不过,知道这里危险,是以龙渊此行并未告诉萧如寐等三女,而是推说闭关休整。 “苍茫山约有五千人,就在后山,离着瀑布不远。其中高手,除了沈逐流与星月真人外,竟然连其掌门逍遥子与久未下山的薛茹也在!”萧无眠品着一杯酒,悠闲地望着窗外,传音给龙渊道。 现如今,龙渊身在渡劫,而萧无眠也是因为封印了厉鬼琅嬛千错的缘故,晋升到了羽化十曾的巅峰,如此传音,自然是不怕被酒店中人听去。 见说薛茹也在,龙渊登时想起养母沈倩儿,毕竟,沈倩儿与薛茹从来都是形影不离,而薛茹在此,那么便也是说,沈倩儿也是到了黄沙瀑布。不由地,心中腾起一股想要夜闯苍茫山范围,看一眼养母的冲动。 略一沉『吟』,龙渊不着痕迹地传音道:“既然连逍遥子都到了,那便是说明,苍茫山果真得了飞升过后的高手,要在这里一举击败魔教,成就千古美名!” “可是,如果苍茫山当真出了飞升过后的高手,那这‘琅嬛鬼迹’……”萧无眠不无担忧地传音道。 毕竟,一个飞升过后的高手究竟有多可怕,千年前九尾仙狐在仙狐山上的那一剑横扫已然给了世人最现实的答案,而如果苍茫山真的出了飞升过后的高手,那么只要苍茫山愿意,这“琅嬛鬼迹”必是其囊中之物,与他武夷派再无瓜葛。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邪笑,龙渊将手中酒杯轻轻放在桌上,传音道:“现如今世上,飞升过后的高手不止苍茫山有,菩提寺有,南疆也有!” 闻言,萧无眠身子猛颤,惊恐之中,手中酒杯竟然落在桌上,酒水溅起,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不说一个飞升高手的存在便是多么令人震惊的消息,何况龙渊这一句话中竟然点出了两个,菩提寺的还好点,但与自己萧氏一族有着仇恨的南疆竟然也有一个,也难怪镇定自若的萧无眠竟会如此失态了。 383.夜探苍茫 383.夜探苍茫 从震惊中醒来,萧无眠不着痕迹地将桌子上的酒水擦拭掉,在众人暗暗观察中,朗声笑道:“龙兄当真是说笑了,皇上怎么会招选我做驸马呢?听说那熙德公主,非但是皇上最宠的女儿,还是皇后的亲女,怕是只有龙兄才有此艳福吧?” 这黄河瀑布地处东华国境内,但无奈酒店中人都是修真者,对宫廷之事向来不感兴趣,除了知道当今国主叫作李昌隆之外,至于那熙德公主,则是几乎无人知晓了。 而萧无眠这般胡扯,自然是为了要将众人的视线转嫁开来,免得被人认出身份。 但萧无眠这一句话,不偏不倚,偏偏打在龙渊胸口,使得他登时想起含恨而去的李柔熙,忍不住轻轻摇头叹气。 不过好在萧无眠一句“熙德公主”,刚刚升起疑心的人便又断定他们两人不过是纨绔子弟,看中了皇上的女儿,与这里的“琅嬛鬼迹”无关,自然不再去理会龙渊为何叹息了。 萧无眠自然不知道他胡『乱』扯过来的一句竟然正中龙渊心事,见他神『色』黯然,问道:“龙兄怎么了?” “我想去苍茫山的范围看一看。”不理会萧无眠的问话,龙渊忽然道。 闻言一怔,萧无眠不无担忧地传音道:“你三番四次得罪苍茫山,此刻却去他们的势力范围,岂不是送死?” “我姑姑在那里,我要去见见她。”龙渊摇头道。 “好,我在山下等你,天亮之前若你未曾下山,我便混进去找你!”萧无眠见他坚持,当下点头道。 是夜。 龙渊一袭紧身黑衣,收敛着气息,展开“残影诀”,贴着地面『摸』到后山,瀑布轰隆声中,朝着对面山壁“游”去,宛如一道灰暗的光线,不被人察觉。 神念展开,立时便感应到前面巡逻人的气息,正是苍茫山弟子。龙渊心中一喜,知道已经到了苍茫山势力范围之内,当下算准时机,“残影诀”与“倒转七星”完全展开,大手拿捏中,将一个金丹弟子悄无声息地拿下,拖到山下,潜入黄河之中。 浪涛翻滚,滚滚江水之下,龙渊撑开鬼气朝着河深处沉去,昏黑中,右手伸出,五根手指之上窜起阴火火苗,稍稍将这狭小的空间照亮。 “你……你是青玄叛……”阴火照亮,那被擒拿的弟子看清了龙渊面庞,羞愤之中,一句“叛徒”还未出口,却才察觉到自己脸上还贴着一把白芒中青『色』流动的仙剑,阵阵冷意传来,使得他下意识地收回了咒骂。 “身为苍茫山弟子,你应该知道鬼道中人的手段!我现在问你话,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否则不然,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清楚!”龙渊阴桀桀地说着,五根手指的火苗周围竟然旋转起道道鬼气,渐渐聚拢成骷髅头的模样,阵阵鬼哭声,嘶嘶传来,在这黄河深处,显得极为诡异。 深咽了一口气,那人也是知道鬼门道法中种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手段,忙忙点头。 “老夫人身边的沈倩儿可也在这里?”龙渊目中窜起一道阴火,而阴火中,却是浮现着一只青狐,施展着狐族的勾魂之术,朝着那人问道。 “在在在……”那人慌忙点头,额上冷汗,已是浮出。 在有狐族勾魂术融合之下,龙渊倒也不担心这人说假话,见沈倩儿果真也在这里,心中一喜,下意识地问道:“她最近好吗?” “看样子,有点……有点憔悴。”那人实在是搞不懂,龙渊这小子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拖到黄河之中来问话,却怎么净问沈倩儿?当然,即便是他,也是不知道龙渊把自己拉下来,该问什么。 心头一震,龙渊周身鬼气一阵涣散,直把那孩子吓得慌张起来,毕竟一旦鬼气涣散,被河水灌进来,他可不敢保证以自己的实力能够撑开防御,活着爬上岸去。 “最近苍茫山是不是多了一个高手,所以你们才敢明目张胆地在此地驻扎?说!”强忍着冲入阵营去寻找沈倩儿的冲动,龙渊猛然喝问道。 “这个,我我,我就不知道了。”见龙渊忽然阴桀的面庞之上泛起几分森然的绿气,直如地府一般幽暗,那人心中登时慌『乱』起来,毕竟龙渊是叛变出了苍茫山的人,什么阴狠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为保小命之下,说话竟也是结巴了起来。 想了想,像他这样的金丹高手不知道苍茫山的秘密也是不足为怪,当下也不再追究,刚要将其放走,却不期脑海中一阵刺痛,紧接着气海中鬼灵再度反噬起来,万千痛楚之中,直令龙渊再度陷入嗜血的情绪之中。 吼! 九尾魔剑横扫,那人登时死于非命,而在鲜血刺激之下,龙渊暴躁的情绪也是平静下来,甚至是气海内的鬼灵,也是收敛,不再反噬。 浮出水面,望着半空中的残月,听着耳畔隆隆水声,深吸一口气,肺中清凉,龙渊心中却是越发忧虑起来。刚才瞬间失神已是向龙渊证明,洪荒鬼尊与魔君死后的博弈已然在自己体内展开。 而看样子,洪荒鬼尊虽设定了自己一旦超越羽化七层,便会遭受鬼灵反噬,不得不去想办法打开“琅嬛鬼迹”的限制,但魔君却是能够以杀戮之意来压制鬼灵的反噬,甚至是以杀戮之意来壮实他自己的力量。 可是,如温如脂那般猜测,却又明显得过于牵强,而如果魔君要借助掌控自己身子来获取重生的话,那么洪荒鬼尊呢?既然魔君如此竭力地化解《鬼寻道》给人带来的缺陷,那么便是说,他心中必然不希望他选中的躯体去打开“琅嬛鬼迹”。 便也是说,当年洪荒鬼尊留下这座“琅嬛鬼迹”,说是要复兴琅嬛家族,但也许是与魔君心中所想一样——重生! 想到这里,龙渊不觉打了个寒颤,单是一个寄居在自己体内的魔君便能这般轻易地掌控自己的思维,若是再加一个洪荒鬼尊的话,那岂不是更加糟糕? 正这般想时,天空中猛然间火芒炸裂,紧接着,一火龙一黑麒麟轰然对撞起来,阵阵法力波动竟而将空气为之扭曲,使得龙渊竟然无法看清楚火芒与魔气之中的两人。 但是,从这龙与麒麟来看,明显可以断定那两人之中并无自己先前所见那蒙面人在,否则这场战斗绝不会持续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这一龙一麒麟的战斗瞬间便引起了方圆百里所有高手的注意,一时间,在龙渊神念能够探查的范围之内,竟然不下百余高手朝着这边急速飞来,显然是要一探究竟。当然,更多人则是远远驻足,打算坐山观虎斗。 毕竟,这一龙一麒麟具有十分鲜明的标志作用,一个是苍茫山道法,一个是魔教教主燎原的道法。人们心中所好奇的,自然便是究竟是苍茫山的哪一位,竟然跟魔教教主打了起来。 与正道这边不同,魔教四大宗都是隶属于燎原所有,所以北魅宗得到琅嬛鬼迹中的宝藏便相当于整个魔教得到,燎原自然会全力而为。 倒是正道这边,武夷派得到宝藏非但对他们没什么好处,甚至是会威胁到他们的超然地位,而对于这一点,苍茫山尤其**,这才导致对于争夺琅嬛鬼迹一事,武夷派非但没有援手,而且处处都是敌人,处于极端被动的局面。 以龙渊对苍茫山的了解,那火龙不是逍遥子便是沈逐流,自然更是可趁机潜入苍茫山势力范围,寻到沈倩儿。至于燎原,虽然已是确认了他便是杀死自己母亲的真凶,但是龙渊也是清楚,此刻的自己先不说体内一团糟,即便是没有这些后顾之忧,也绝不是他对手,所以也只能恨恨地作罢。 在遍地高手的环境之中,龙渊自然不敢大意,而是将苍茫山的仙灵之力布在气海最外层,小心翼翼地收敛着全身气息,借着树林藏身之便,朝着苍茫山势力范围之内潜行而去。 “哈哈哈,逍遥子大哥,十几年不见,不想你道法竟然精进如斯,当真是可喜可贺啊!”半空中,燎原的笑声阴桀桀地自半空中炸裂,响彻方圆百里。 只是,这燎原竟然称逍遥子为“大哥”,却当真是匪夷所思了。 “哼,邪魔妖道,谁要和你称兄道弟?燎原狗贼,你魔教为非作歹,荼毒天下苍生,我逍遥子今日便替天行道,取你狗命!”火芒与黑芒双双崩裂,两人恶斗消歇,各自退开中,逍遥子恨意勃然地怒骂道。 “哈哈哈哈,若论卑鄙无耻,忘恩负义,小弟甘愿屈尊第二,大哥你又何必自谦?”燎原的笑声中充满戏谑地道。 “妖孽,你这是找死!”刚刚止歇的战斗,因为燎原的“戏谑”,逍遥子盛怒之下,便又欲再战。 “唉,大哥怎么忘了,十几年前,你我二人联手对付元气大损的九尾仙狐之时,真正得手的,可是大哥你呀!”燎原却不再与逍遥子厮杀,而是一面娓娓而言,一面闪躲。 闻言,方圆百里的高手都是愕然,不想九尾仙狐的陨落,竟是燎原与逍遥子联手而为。 而黑暗中,一道漆黑的身影豁然间顿住,周身阴火勃然窜出,熊熊燃烧中,竟然将他便为一个“火人”,而其周身恐怖的杀气,更是凛冽如刀,只一瞬间,扫过方圆三五里之内,竟然可闻他人吐息之声。 384.暗夜交锋 384.暗夜交锋 燎原的讥笑之声有若黄钟大吕一般,虽然附着着阴桀之意,却是传遍方圆百里,即便是黄河瀑布外围的普通人家都是听得清清楚楚,更不必说潜伏在附近的修真高手了。 “对了,逍遥子大哥,听说……那九尾仙狐可还是您的儿媳『妇』呀?”燎原再躲过逍遥子的一记,身形急闪中,却是不再与逍遥子纠缠,反而直掠向西北,似乎便要逃窜而去。 “孽障,休逃!”逍遥子勃然爆喝声中,天空中龙『吟』如钟声,火芒爆裂,直将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瞬息之间也是消失不见,怕是去追燎原了。 燎原的这一席话,直将潜伏在这里的高手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毕竟先是他二人联手杀死九尾仙狐这件事情便足以震惊天下了,而偏偏,这九尾仙狐竟然还是逍遥子的儿媳! 如若果真如此,逍遥子与人联手刺杀自己的儿媳……那么他被燎原叫一声“大哥”,倒也不为过了。 苍茫山这边,多数弟子并不知道逍遥子还有个小儿子沈苍茫,见燎原这般“栽赃”,但掌门真人却是未有半句反驳,未免信了几分,不免对沈逐流多加猜测起来。 而龙渊站定在树林之中,在半空中火光慢慢消歇之下,周身再度陷入昏暗,耳畔凉风习习,脚下隆隆水声贴地而来,而半空中却是再见不到半颗星辰,一时间竟有种人生寂寥,恍然若失的感觉。 谁能想到,害死自己母亲的元凶之一,竟然是自己的爷爷? 噼——! 就在龙渊这般恍惚中,忽然一道白芒中泛着几分冰寒蓝意的电芒斜劈而来,直朝着龙渊胸口劈去。 瞬间出现的电芒再次将昏暗的树林撕裂,撑出一片光明。龙渊望着那电芒,心头一颤,下意识地,九尾魔剑在手,“残影诀”展开,身形后退中,拿剑挡住了那一道电芒。 轰! 电芒在九尾魔剑剑身上炸裂,瞬间将整片树林照亮的同时,更是将龙渊震出五六步远,后背撞在一棵大树之上,这才稳住了身子。 “是你!”握着九尾魔剑的手勃然用力,龙渊死死盯着昏暗中缓缓走来的灰袍人,周身火气隐晦地流动中,手中一把仙剑却是嗡嗡作响,正是曾险些要了龙渊『性』命的仙剑雷罚。而这偷袭者,不用说,自然便是沈逐流了。 “不叫一声大伯吗?”沈逐流望着龙渊,雷罚仙剑剑身上窜起阵阵电芒,剑身上铭文也是亮起,甚至是周围的空气中,雷力隐隐聚拢,悄然封住了龙渊去路,虽然嘴上说得几分关切,但一双毒目,却是泛着阴冷的杀意。 不过,在这杀意之后,却也是极为震惊。毕竟,在他看来,当日自己动用“仙剑雷罚”之时,此子被困万千雷力之中,已是必死无疑,可他龙渊非但还活着,而且看样子,竟还是晋升到了渡劫! 见沈逐流阴冷的目光中饱藏杀意,龙渊心中狠狠地揪了一下,冷笑道:“我若当真叫了,沈先生敢答应吗?” “哼,孽障,你是我沈家的耻辱,便不应该再活在这世上!”沈逐流嘴角抽搐一下,脸『色』勃然一变,手中雷罚仙剑蓦然横扫,一道道电芒直由剑身上吐出,竟而化为一把缠绕在剑身上的“雷力鞭子”,朝着龙渊席卷过去。 吃过这雷罚仙剑的苦头,龙渊自然不敢与之硬拼,而是身形猛错,不退反进,躲过雷力鞭子,猛然朝着沈逐流挥剑斩杀。 沈逐流不期龙渊竟而会朝自己贴过来,心下微微惊骇,知道若论速度,决计不是他对手,而自己手中最大的依仗便是这把仙剑雷罚,当下唯有丝毫犹豫,便将仙剑在周身扫下,一道道雷力编织的防御展开,使得龙渊不敢硬碰之下,含恨退开。 瞬息之间,沈逐流身子便被密密麻麻,不断炸响的雷力所包裹,不曾留下半点破绽,而天空中,紫云滚『荡』,闷雷万千炸响,源源不断的雷力朝着沈逐流手中雷罚仙剑与其自身的防御中灌注而去,其势煌煌,有若九天神尊。 仅仅一瞬间,沈逐流周身大多数树木已被劈开,窜起火光阵阵,将黑夜染红。 而龙渊与沈逐流的争斗则也在瞬间惊动了潜伏在这附近的高手,但抬头望见半空中的紫云滚滚,知道这是他苍茫山的《紫电奔雷咒》,一些势力弱小的门派,又或者试图坐山观虎斗的人们自然不会靠近,而是远远观望。 苍茫山势力范围内,一间帐篷里,薛茹手中龙头杖猛然砸下,地下山石龟裂,气得浑身发抖地骂道:“那燎原狗贼当真是可恶至极,当真是可恶至极!” 显然,燎原短短的几句话便已将逍遥子『摸』黑,进而更是将整个苍茫山的名声打入谷底,也难怪薛茹如此震怒了。 这帐篷中沈倩儿、沈苍茫与火榕俱在,沈苍茫坐在一处椅子上,手中懒懒地提着一只酒坛,醉眼朦胧中,泛着几许悲愤之意,见母亲震怒,沈倩儿与火榕齐齐劝慰,却是“嘿嘿”冷笑,嘲讽之中,却是更多失落,并不说话。 “哥!”沈倩儿见沈苍茫丝毫不顾母亲震怒,忍不住顿足埋怨起来。 “倩儿,你问问母亲,我为什么不去找燎原那厮报仇?”沈苍茫苦笑着,猛然灌下一口烈酒,恨恨地道。 “因为害死了迟儿的,不是燎原那厮,是逍遥子那个狗贼!我要是为迟儿报仇,就是要我,就是要我去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待沈倩儿答话,沈苍茫猛然站起身来,将手中酒坛“砰——”地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酒水清冽,使得本是暴怒之中的薛茹登时静了下来。 见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哥哥动怒,沈倩儿也是知道这其中的种种缘由,不由地黯然神伤起来,想要劝慰,却是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默然不语。 至于火榕,虽然一直记挂着忽然消失的儿子,心中万千忐忑,却也是知道如今沈苍茫的实力,别说是沈逐流,即便是沈逐流与逍遥子两人联手也绝不是他对手,只得强压着,伺候在母亲身边,希望他能尽快找人与燎原谈判,把儿子要回来。 在她认为,自己儿子的失踪,与燎原脱不了关系,而燎原之所以如此,必然是要拿沈青竹作为筹码来换取一些东西,而不是将之杀死。 望着儿子愤怒却不得不压制着的怒火,薛茹心中也是升起一股莫名的哀伤,毕竟天下间所有的母亲都是把最纯厚的爱给自己最小的儿子,可偏偏,在当年,就因为自己的这一腔“偏爱”,害得他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不可自拔的痛苦轮回之中,心中自然刺痛。 缓缓地摇了摇头,沈苍茫摆了摆手道:“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把时光倒流回当年。我现在心中最挂念的只是渊儿,只要他没事,我做什么都愿意!” “哥,爹爹说,只要你以苍茫山的名义除掉燎原,爹爹就把掌门的位置让给渊儿。”沈倩儿见说,轻轻地道。毕竟,作为龙渊的养母,沈倩儿决然不希望龙渊一辈子生活在颠沛流离之中,夹在正邪之间,而苍茫山便是他最好的归宿。 听到沈倩儿的话,火榕的身子轻轻颤动了几分,但旋即恢复正常。他知道,此刻逍遥子最关心的是打败燎原,让苍茫山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大派,其他的,包括沈青竹的『性』命在内,都不重要。 她现在唯一能够求助的,便是薛茹,而有沈苍茫在这里,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摇了摇头,沈苍茫眼中却是浮起一层水汽,叹息着道:“什么掌门人,我想他必然不稀罕的。而我也只希望,他的爷爷『奶』『奶』,能够真正地把他当做孙儿来看待就好了。” 轰——! 沈逐流雷罚仙剑斜引,天空中,七八道碗口粗细的电芒纠葛缠绕着,再朝龙渊轰出一记,漫天电芒窜起,本就是被照『射』得炙芒未消的天际,更是陷入冗长的炙芒之中,直将龙渊生生『逼』退中,又是七八道电芒轰下。 然而,就在沈逐流以为已将龙渊『逼』入死路的瞬间,却见炙芒闪耀中,龙渊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残忍的邪笑,紧接着,竟是宛如流星炮弹一般,朝着自己轰击而来。 “这孽障不怕我的雷力防御吗?”见龙渊如同拼命的举动,再想起他嘴角的邪笑,沈逐流也是知道龙渊这不正常的举动中必然饱含诡计,见他轰然撞击而来,忙忙再召下七八道电束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发动了这“雷罚仙剑”的最大杀招: 雷——罚——绝——命——舞——! 瞬间,以沈逐流为中心,炙芒电力宛如巨大的风力漩涡一般,呼呼旋转中,爆然放大,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而电力所过之处,树木化为灰烬,山石化为尘土,方圆十多里的空气瞬间被涤『荡』近百遍,丝丝凉意中,饱含着肆虐的暴怒。 似乎,唯有吞噬诸天万物,才能平息这仙界的雷罚之意。 385.雷罚煅剑 385.雷罚煅剑 仅仅一招“雷罚绝命舞”,便使得诸天万物为之变『色』! 而在这澎湃的雷电之力面前,龙渊却是忽然放弃躲闪,朝着雷力漩涡中心撞击而去,看上去,无异于是飞蛾扑火。 肆虐的雷电之力在沈逐流的催发之下,借助着雷罚仙剑,几何倍数般暴涨开来,再加上龙渊自身的速度,几乎仅仅只一瞬间,一人一雷力漩涡,就要碰撞在一起。 然而,眼看着就要被雷力漩涡席卷进去,炙芒照耀下,只能看见些许轮廓的龙渊却是猛然间举起手中九尾魔剑,重重地一掌轰击在上面。 嘭轰! 这一掌,龙渊竟是用尽了全力而发! 但见九尾魔剑剑身上暴起一团混沌之力,而龙渊借助这一顿之力,身形爆退中,九尾魔剑却是如流星炮弹一般被轰进了雷力漩涡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这孽障究竟想要做什么?”见龙渊竟然把自己的佩剑刺入这万千雷力之中,沈逐流登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如果说龙渊想要将佩剑刺入雷力之后再对自己进行暗杀,根本便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毕竟在这万千雷力之中,什么样的超强神念也会被切断! 而且,即便是仙剑,在这雷力的切割之下,怕也要化为一堆灰烬! 将九尾魔剑刺入雷力之中,龙渊便是暴走而退,并不见再行偷袭的迹象,甚至是沈逐流以神念之力探查,也是寻不出龙渊所在。 匆匆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本是肆虐狂暴的雷力漩涡也是慢慢呈现出疲软的状态,慢慢收回,气势也是弱了下来。但饶是如此,高达三五丈,宽达近四米的雷力漩涡与上空万千滚动的紫云层链接在一起,其势煌煌,威霸诸天,倒也使得方圆百里之内,无人胆敢靠近。 “糟糕,这孽障是要拖延时间,消耗我的道法!”想到这里,雷力漩涡中手握雷罚仙剑的沈逐流身子蓦然一震,脸『色』也是变得难看起来。 毕竟,虽然威力无边,但这“雷罚绝命舞”非但不能持续太长时间,而且每时每刻的消耗都是惊人,以沈逐流全盛状态之下,都难说能够支撑半柱香的时间。 既然想通了这一点,虽然知道龙渊很有可能躲在某一处等着自己撤去道法的瞬间忽然偷袭,毕竟作为花蝴蝶的徒弟,最擅长的便是以速度取人『性』命,但若是长此消耗下去,却是只能死得更惨,不得已,只好撤去道法。 因为,击杀龙渊是沈逐流暗中所为,其他人并不知道。而且,在他下手的那一刻,便不曾给龙渊留下任何后路,毕竟沈苍茫现身,若是知道自己竟然要杀他的儿子,那么他们两个之间本就单薄得如同虚设的兄弟之情则会瞬间崩盘。 而之所以要杀死龙渊,却是因为这掌门之位了。虽然沈逐流此刻已是心怀天下,区区一个苍茫山已是再难收入他眼中,但是苍茫山毕竟是他最初的奠基石,所以这掌门之位决不能落在龙渊手里。 可是,由于沈青竹的失踪,那么这掌门的位置已是朝着龙渊倾斜。毕竟,想要将这苍茫山化为沈家私有,继承人要么有后代得以传承,要么年纪还年轻…… 万千提防着,天空中近百道碗口粗细的紫电电束嘶嘶落下,团团将沈逐流守护在最中央的位置,使得外人在破不开紫电电束的阻拦之前,断然无法伤到自己。而想要在自己出手之前将紫电电束破坏,以龙渊所表现出的事情,短期之内,还是不行。 远处,周身阴火缠绕,形如一尊“阴火火人”的龙渊远远望着沈逐流这边所布下的电力防御,目光却是莫名地狂热起来,双拳紧握,竟然忍不住朝前跨出一步,待自惊醒,这才硬生生止住自己现身的冲动。 而在沈逐流这边,万千雷力之中,沈逐流安然无恙地撤去了“雷罚绝命舞”,周身不断旋转着的紫电电束也是慢慢消散,不一时,本是肆虐狂暴的天空,也是渐渐安静下来。 在这忽然降临尘世的安静之中,远处瀑布声,水声,鸟儿的叫声,野兽的低吼声,甚至是连潜伏在暗中人们的呼吸声都是显得清晰可闻起来。 微风过,苍茫山这边的帐篷处,薛茹与沈苍茫等人远远地望着沈逐流所在静谧下来的树林……确切地说,应该是荒地,一时间都是有些凝重。 尤其是火榕,她比谁都清楚那“仙剑雷罚”的威力,而也正因为如此,几百年来,沈逐流甚至从未敢动用过此剑。可今日,竟然有人能够『逼』得他动用了此剑的同时,更是施展出了这最为恐怖的“雷罚绝命舞”! 更为重要的是,以沈逐流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谨慎与提防,很明显,他并没有得手。 “难道,这‘琅嬛鬼迹’竟是确有其事?否则怎会惹来如此高手?”薛茹拄着龙头杖,朝着远处的沈逐流望去,不无担忧地道。 “那琅嬛鬼迹是真是假还很难说,但有一件事情却是摆在了面前。就是那跟逐流对战的高手非但是与他不相伯仲之间,更是出其不意,竟然拿他的雷罚之力来煅烧自己的仙剑,如此心智与勇气,当真是令人佩服!”沈苍茫叹了口气,望着沈逐流所在,嘴角闪过几分不可置信的讥笑。 “什么?拿……那雷罚之力来煅烧自己的仙剑?那人,那人是不是疯了?”闻言,沈倩儿身子一震,诧异地问道。 “只能说,那把剑不简单!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把剑竟然给我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好像是老朋友一般,令我心生亲切!”沈苍茫疑『惑』地道。 闻言,火榕身子猛颤,脸上神『色』闪烁中,忙道:“二弟,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我想……” 打断火榕的话,沈苍茫伸手一翻,逐鹿神剑在手,冷笑一声,道:“我沈苍茫倒还不是食言而肥的人!”说罢,身形一阵恍惚,紧接着远处的天际一条威猛的火龙掠走,火芒崩裂中,已是去得无影无踪。 而沈苍茫所消失的方向,正是先前逍遥子直追燎原而去的方向。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微微风动中,沈逐流刚刚松了一口气的脸『色』却是勃然大变,双目之中闪过几分惊恐地朝后望去,却才发现,在自己的背后,竟然悬浮着一把青『色』的长剑,泛着宛如萤火微光的青芒。 而这青芒竟似乎拥有灵『性』一般,如水流动,潺潺有声。 虽然光华微弱,但是以沈逐流的眼光看来,却是震惊地发现,这剑中所蕴含的魔灵之力非但精纯地无以复加,更是浩瀚如海,而且还在以一种令人震惊的速度聚拢着周天魔气! “哈哈哈哈,多谢沈逐流先生不惜以‘雷罚之力’来为龙某煅剑,大恩不言谢,日后必定十倍偿还,还望先生不辞!今日,却先告别了!”龙渊阴桀的笑声,忽然间自四面八方而来,飘飘忽忽,散落方圆百里,每一个人的耳中。 而在半空中悬浮着,似如水流般的青『色』长剑,正是龙渊的九尾魔剑! 九尾魔剑中已然再无栖迟魂魄,所以为了破开剑上的封印,龙渊便再无拘束,而偏巧沈逐流动用雷罚仙剑,龙渊自然是不肯错过如此良机。 虽然上次从万千雷力之中死里逃生,但龙渊却是知道这九尾魔剑比之自己可是坚韧了不止百倍,既然自己能够从这万千雷力之中获取无穷好处,那么借此来煅烧九尾魔剑,化开最后一道封印,却也是水到渠成。 青芒流动,看似舒缓,速度却是快得令人咋舌,沈逐流还未反应过来,便已是落入了龙渊手中。 九尾魔剑入手,本是微微混『乱』的青气流动立时变得乖巧了许多,使得剑身更加柔韧,更加美观,正与龙渊先前的一身青衣,相互彰显,相得益彰。 如果说此前这把九尾魔剑还是属于九尾仙狐栖迟所有,那么此时此刻,破开了第三层封印,完全化为青芒之『色』的九尾魔剑已是完全诞生出了新的剑灵,成为了真真正正的,龙渊的佩剑! 剑入手,便是感觉如山如海,纯净至极的魔灵之力朝着自己体内狂涌而来,微微失落中,却也不禁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深吸一口气,龙渊也不再理会沈逐流,毕竟他此行的目的与此无关,当下神念急扫,微微邹眉中,身形窜动,朝着沈倩儿掠去。 嗷嗷! 半空中,忽然飞出两只八尾妖狐,凶神恶煞中,分左右从薛茹身边掠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薛茹神『色』微变,忙忙将扶着自己的沈倩儿与身边的火榕朝后震开半步,龙头杖横扫,风声沉闷如钟,更是带着令人为之颤栗的寒冰真气,直将这两只八尾妖狐化为冰雕,远远地摔落地上,破碎为万千冰晶碎片。 然而,薛茹却是一愣,因为她可以明显得感觉到,这两只妖狐对自己,对沈倩儿以及火榕都是没有丝毫恶意,而似乎,仅仅只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想到这里,薛茹身子猛地一颤,脸『色』也是微变,忙忙朝后转身,却见一个黑衣少年,左手一把青芒仙剑,右手却是挽住了沈倩儿的胳膊,正带着一抹自嘲的苦笑,目中泛着苦涩地望着自己…… 而在那苦涩的目光之中,薛茹分明看到了绝望。 386.弑师不祥 386.弑师不祥 望着龙渊苦涩中充满绝望的目光,薛茹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龙头杖,轻轻砸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轻响,身子没了支柱,却也险些踉跄。 自嘲地笑了笑,龙渊收回望着薛茹的目光,望着养母,见她面『色』憔悴,眼眶也是红肿,显然是因为最近这些日子自己的种种举动使得她担心难熬,不觉心下刺痛起来。 而望着龙渊,见他脸『色』虽也是稍稍发黄,显然是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但气息悠长,不经意间的法力波动更是浑厚有力,神念探查之下,却是一阵模糊,竟不能探查出龙渊现在的等级,却也不禁为之欢喜,喜极而泣地道:“好孩子,你的法力又进步了!” 心中苦笑一声,比之别人不同,道法越是精进,越是代表着龙渊走向鬼门关更近了一步,自然是对道法精进这样的事情提不起兴致来,但见养母为之欢喜,当下也是笑道:“娘,孩儿已经突破渡劫玄关,身登渡劫了!” 闻言,不禁是沈倩儿,即便是火榕与薛茹都是震惊当地,毕竟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龙渊竟然从一个无知小儿晋升到渡劫,放眼天下,也是令世人震惊。 当然,这世上倒也还有一个人可与之抗衡,那便是他苍茫山的天河了。但是,天河的背后乃是沈苍茫,而沈苍茫乃是飞升过后的神话,如此一想,倒也不足为怪了。 微微一笑,沈倩儿对于龙渊道法的晋升虽是欢喜,但心中最高兴的却也是他的安全,轻轻理了理他『乱』发,点了点头道:“其实只要你安安好好的,娘便放心了。” 心中一暖,龙渊揽起沈倩儿腰肢,沉声道:“娘,你在这里太危险了,跟孩儿走吧!” 这般说着,沈逐流已是飞身而来,只是在薛茹面前,收起了雷罚仙剑。毕竟,他可不想在沈倩儿面前表现出对龙渊的杀意,否则一旦沈苍茫回来,虽然有母亲薛茹也是不喜欢龙渊这个孙儿,但自己怕仍是要遭殃。 而如此一来,龙渊这一句话便是指向了沈逐流。 沈逐流的到来,使得本是微微松弛的气氛登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伸手一番,九尾魔剑在背后祭起,浓郁的青芒流转中,八只八尾青狐悄然浮现,慢慢靠拢,远远地将沈逐流围困中央。 “挡我路者,死!”龙渊的喉中,对着沈逐流,发出了低沉的警告。 “渊儿,不可!”见龙渊欲与沈逐流对持,虽然知道龙渊已是晋升渡劫,但沈逐流是何实力,沈倩儿也是清楚,而且两人之间毕竟有着血缘牵连,若龙渊当真与沈逐流为敌,岂非是大逆不道? 而且,在此之前,龙渊还曾拜入沈逐流门下,弑师不祥,沈倩儿自然要极力阻拦。 见龙渊欲与沈逐流厮杀,薛茹也是知道方才那使得沈逐流使出“雷罚绝命舞”的人必是龙渊无疑,但无论如何,龙渊都是自己的孙儿,自然也是不希望他们伯侄二人动武。 “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沈逐流微微邹眉,不想龙渊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主动向自己发起挑衅,不悦地道。 “哼,今日我龙渊就告诉你,我要带我娘走,谁敢拦路,便先问问我手中魔剑!”目光在沈逐流、薛茹、火榕三人身上扫过,龙渊的语气已是凝为冰霜,冷冷地道。 见龙渊对自己的语气之中竟然饱含杀意,薛茹心中怅然一阵失落,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一时间,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起来。而远处,诸多苍茫山的人已是认出了龙渊,而诸多高手又是知道了龙渊身份,此刻是他沈家家务事,作为外人,自然也是不好『插』手,只得远远地看着。 大步迈开,九尾魔剑嗡鸣震响中,龙渊揽着沈倩儿,便欲离去。而面『色』铁青的沈逐流几乎是下意识的,手中雷罚仙剑震动,道道炙芒电雷,便是朝着龙渊轰击而去。 “沈逐流,你这是找死!”见沈逐流动手,龙渊心中杀戮之意暴涨,双目之中登时窜起一抹血丝,九尾魔剑悄然在手,便欲举起,发动“仙狐祭剑”。 却是在这时,天际忽然一道似如残月的月芒『逼』『射』而来,直接砍在龙渊九尾魔剑之上,其上劲道,却是只将龙渊道法震退,却不侵袭龙渊身子,紧接着,一道花花绿绿的身形掠过,众人还没看出来究竟怎么回事,一个身穿地主华服,颇为干瘦的老头已是拦在了龙渊跟前。 但见这老头长得颇为猥琐,说是尖嘴猴腮,鼠目蛇眉也是不为过,但一张白净的面皮上却是印满唇红,衣衫也是不整,若不是方才那惊人的速度,即便说他是刚刚逛完青楼,欲生欲死的老。『**』。虫也是不为过。 “花蝴蝶!”望着那将龙渊道法震退,更是化解了自己电雷的老头,沈逐流眉宇间闪过一抹阴桀之意,冷声笑道。 “师父!”见到花蝴蝶忽然到来,龙渊心中自然欢喜非常,忙忙捡起刺入地皮的残月刀来递还给花蝴蝶,更见他道法比之先前浑厚了不知凡几,神念探查之下,竟是已到了渡劫二层,更是诧异。 然而,身登渡劫之后,龙渊的神念更进一步,这般探查之下,却也是发现在花蝴蝶气海处一团黑气如『潮』水般四处涌动,显然便是当日在苍茫山所中剧毒,时至今日,仍未能化解,只能镇压,却也不禁黯然难过,对沈逐流的恨意,更是水涨船高起来。 见龙渊竟然当着苍茫山人的面毫无顾忌的叫自己做师父,花蝴蝶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龙渊的肩膀,甚为满意地道:“好小子,短短几个月不见,竟然身登渡劫了,再过几个月,岂不是要青出于蓝,当真是让我这个师父好没面子啊!” 嘿嘿一笑,龙渊讨好地道:“这不是师父教导有方嘛!” 白了龙渊一眼,花蝴蝶没好气地道:“你小子虽然四灵齐修,把一身道法弄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你杀人的手段太多了一些,导致你现在法力虽然浑厚,但是道法却是除了‘残影诀’还马马虎虎说得过去之外,其他的都是狗屁不通!等你什么时候把‘残影诀’跟‘倒转七星’都炼至炉火纯青的地步,老子再把棺材本给你不迟!” 嘿嘿一笑,龙渊自也是知道花蝴蝶所言不虚,问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老子一直就在这里等着挖宝藏呢!”花蝴蝶推开龙渊的手,跨前一步,手中残月刀残月清辉流转,道:“弑师不祥,这老匹夫就由老子来对付,你滚吧!” “哼,花蝴蝶,身登渡劫,你便是我对手了吗?”讥笑中,沈逐流手中雷罚仙剑抬起,阵阵电芒在周身缠绕起来。他知道花蝴蝶的手段,自然是要先把防御布置好。 早就听说过花蝴蝶的厉害,而且与沈逐流交过手,龙渊自然知道沈逐流决然不是他对手,而且就算苍茫山的人一拥而上,花蝴蝶若是要全身而退,却也无人能够阻拦,当下躬身一谢,道:“师父保重!” 见花蝴蝶对龙渊不错,沈倩儿自然不会再去理会花蝴蝶的臭名,也是朝着他后背微微点头,算是辞别。 见龙渊欲走,薛茹迈开一步,正与龙渊目光衔接在一起,一句“留下吧”吐到唇边,却是凝固下来,气氛登时尴尬。 自嘲一笑,龙渊再不理会众人,周身鬼气勃然暴涨,化为一团乌云,便自朝着空际飞去,转瞬间消失不见。 江——昂——! 沈倩儿刚有时间欲把沈苍茫的事情说与龙渊,却不期下方猛然间暴动起来,一声嘹亮的龙『吟』拔地而起,贯彻天地,声震寰宇,即便是在半空,龙渊与沈倩儿也是觉得身子猛然晃动了一下。 “好强横的力量!”神『色』骇然中,龙渊伸手一招,一团混沌之力将身旁沈倩儿包裹住,神念下扫,登时间倒抽一口凉气。 却见下方奔腾的黄河河水,竟而急速聚拢,隐隐约约中,竟是一条龙的身子,而在黄沙瀑布的池潭中,一尊龙头,怒吼着,朝着天空望去。 但见那龙头,几乎便是与整个池潭般大小,浑身上下都是浑浊如泥,但却又是栩栩如生,龙『吟』吐息中,却是喷『射』出浓郁的鬼气,而且这鬼气更是浩瀚如海,精纯无匹。 一双精黄的龙目中,两团鬼气聚拢而成的漆黑的龙目瞳,大有画龙点睛之笔的意味,使得这黄河巨龙熠熠生辉,神采无匹,甚至是比之天河的火龙神都要军猛。 而龙『吟』中,这黄河巨龙龙身在长长的黄河之中猛然翻滚,隐约可见龙鳞之厚实,而河水再度浑浊中,四处飞溅,一些躲在岸边的高手,躲闪不及,法力低微的,竟然直接被这飞溅的河水震成重伤。 一时间,哀鸿遍野,无数高手,只得四处躲闪流窜。 神念再扫,龙渊身子蓦然震住,因为那黄河巨龙的脖子处,竟而与南疆鬼遮山鬼王祭坛中的那尊玉猫一样,都是有着三颗铜铃。 而在这黄河巨龙那三颗滚黄『色』的“铜铃”中,最左边的那一颗竟然焕发着浓郁的金光,阵阵铃声清脆有力,竟然直接无视龙『吟』与黄河瀑布的咆哮,破空而来,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巫族长老果然到了……”龙渊急速朝着高空掠去中,喃喃地道。 387.吐息大战 387.吐息大战 三颗青瞳铃,一颗在九命猫妖鬼舞手中,一颗在鬼希手中,而第三颗,当日在鬼遮山,龙渊为了下山,扔出去做了诱饵,自然是落在了巫族五位长老手中。 而后来得知除天狗长老因为毒发重伤,留在南疆之外,其余四位长老却是消失不见,显然这青瞳铃便是在他们某一个人手中。只是,令龙渊想不明白的是,那人怎么惹出了黄河巨龙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黄河巨龙的突然出现,瞬间便致使安静的黄河口附近喧闹起来,无数潜伏暗中的人躲闪着,谁也不愿与黄河巨龙这等庞然大物相抗衡。 但也正是这黄河巨龙的突然出现,也使得众人对此处便是昔日盛极一时的琅嬛家族的宝藏地深信不疑起来,虽是在逃窜,但眼中却是越发火热,种种算计掠过心头,显然都是想着要做那“黄雀”,而非“螳螂”。 而一些抱定注意,要做“螳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盗取宝藏的人,在看到黄河巨龙之后,也不得不放弃这一愚蠢的打算。 半空中,沈倩儿“望着”下方的巨龙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毕竟,她苍茫山便是以“御龙真诀”扬名天下,什么样的“龙”她都是见过,可似如黄河巨龙这般体型,这般龙威,却也当真是第一次见到。 “糟糕,这畜生的神念竟然锁定住了我!”半空中,乌云之上的龙渊面『色』猛地一白,“望着”下方黄河巨龙的神『色』也是变得几分惊骇起来,忙忙催动道法,朝着西北方向掠去。 半空中,只见一道浅黑『色』的残影直如流星般掠过,破空声却是搁后才猛然传来。 江——昂——! 正如龙渊所言,这黄河巨龙的神念果真是锁定了他,见他离去,黄河巨龙立时暴躁起来,竟然仰天一吐,一团浑浊中掺满黄沙的河水猛然朝着龙渊轰去,其本身也是勃然窜起,愤然追上。 黄河巨龙这么一折腾,整条黄河,由瀑布下的池潭起,由于黄河巨龙的飞去而造成的塌陷竟然如炮弹一般在河床中炸响,而最蔚为壮观的是,这河水竟然被巨龙的身子带出去十多丈,再由空中狠狠地砸下,使得一些道法低浅着的双耳竟是经受不住如此轰鸣,竟然双耳流血,有些人甚至是直接被震晕当场,不省人事…… 本还是奔腾不息的大江,由于巨龙的飞去,竟然变得几近干渴,淤积的泥沙,更是堆满。 见那巨龙竟然当真追来,龙渊与沈倩儿脸『色』俱是惊变。 “娘,你先走,我来应付!”知道这黄河巨龙定然是冲着自己而来,龙渊自然不希望养母受到什么波及,当下也不顾沈倩儿反对,周身混沌之力再次聚拢,猛然将沈倩儿全身裹住,连同脚下乌云,一同朝着远处掠去。 而龙渊,则是凭空而立,手中鬼狐刀在手,周身阴火盛开,宛如火人中,猛然朝着那一团浑浊的河水劈去。 见空中竟然有人敢与这庞然大物对敌,由于巨龙离去而刚刚安静下来的无数高手,再次陷入深深的震惊之中。毕竟,适才黄河巨龙的腾空所造成的方圆百里的轰鸣与如此雄浑气壮,根本足以媲美人类修真界中的“渡劫十二层”,甚至是“飞升”! 可是,这当今世上公认的第一高手萧落魂,怕也不足元婴十二层吧? 吼! 巨大的漆黑『色』刀芒裹满阴火,当空劈下,勃然暴涨,其势煌煌地劈砍在那一团黄河水上,轰然炸响中,直将那一团河水劈做万千,朝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去。 浑浊的河水炸裂,黄河巨龙瞬息而至,无尽龙威,如巍峨大山般直接压在龙渊身上,使得龙渊身形为之一窒,竟是躲闪不及! 昂——! 黄河巨龙漆黑的双瞳中精光流转,盯着龙渊,似乎是在确认什么一般,但鬼狐刀中不断颤栗的九尾魔剑却是清楚地告诉龙渊,这家伙对自己的杀意非但是不减,反而更是暴涨起来,当下也不敢大意,一面急速地聚拢着法力,一面思索着脱身之计。 因为,就在龙渊那一窒息的瞬间,整条黄河巨龙已是如蛇般将龙渊盘在了其中,如锁在深山之中的宝藏一般,巨大的龙头,贪婪的双眸,正盯着龙渊,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浑浊中折『射』着金黄『色』的巨龙,竟然与尘世间皇家的龙图腾有着几分相像,但如此庞然大物盘踞当空,直如一座小山一般,自然给下面那些“黄雀”造成了不小的威压。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会落得如龙渊那般的下场…… “娘,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渊儿吧!”被混沌之力包裹着的沈倩儿硬拼着将之破开,眼看着龙渊被巨龙困住,心急如焚中,急忙朝着苍茫山帐篷这边飞来,朝着正驻足眺望的薛茹急切地求道。 见沈倩儿去而复返,薛茹先是一愣,瞬间便是明白,原来那半空中被巨龙困住的人,正是自己的孙儿,沈龙渊! “哼,既然走了,又何必再回来?你要母亲去救那孽障,岂不是要母亲去送死?”沈逐流面『色』阴沉中,沉声喝道。 花蝴蝶与沈逐流的激战因为黄河巨龙的突然出现而终止,此刻的花蝴蝶,已不是去了何处。而在这一场争斗厮杀中,沈逐流吃了不少暗亏,心中正是愤恨,是以话语间,未免刻薄尖酸了几分。 从下到大,他沈逐流只嫉妒一个人——沈苍茫!而随着时日的推移,所有与沈苍茫有着牵连的人,他都不怎么待见,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沈倩儿,更是包括龙渊。 被他一说,沈倩儿也是愣住,知道即便是薛茹肯出手,未必便能救下龙渊不说,甚至还有『性』命之忧,微微惭愧中,后退开来,凄然一笑,道:“娘,女儿不孝,先走一步了!” 闻言,薛茹身子一颤,立时便发现了女儿眼中别样的悲戚,忙忙拉住了女儿的手道:“傻丫头,你要做什么?” 也许,因为九尾仙狐栖迟的缘故,薛茹对龙渊始终抱有成见,无法对其敞开怀抱,即便是此刻明知道龙渊危在旦夕,却也还当真没生出多少冒险去救他的心思,甚至还有着不易察觉的诅咒。 可是,对女儿不同。沈倩儿忽然消失的这十几年,在薛茹的心中已是酿造出了巨大的感情亏欠,而且因为要照顾龙渊,时至今日,沈倩儿也是未嫁,所以更是造成了薛茹对她的疼爱超乎旁人想象。 此刻见女儿神『色』之中别样的悲戚,心头猛然一震,立时知道了女儿的打算,忙忙伸手去拉。 但是,便是在薛茹思考的这瞬间,沈倩儿周身却是勃然间窜出熊熊大火,正是苍茫山引以为傲的“真龙之火”,而在此瞬间,沈倩儿竟然凭空飞去,整个人,化为一条火气满布的独角金龙,猛朝着盘踞当空的黄河巨龙轰去。 《化龙诀》,苍茫山沈家独传秘技,可在危急关头,化身为龙,将实力提升近乎十倍!当然,这种超越自然法则的道法对人所造成的反噬也是难以估量,是以虽人人修炼,但他沈家,却也少有人用,是以天下间除了苍茫山沈家,并无多少人知道这项道法。 见女儿竟然动用出“化龙诀”,薛茹的心再次被揪打,忙忙聚起道法,便是追去。 咻——! 半空中,却是猛然窜出一道黑影,张手抱住金龙腰肢,竟然硬生生地将其扯了下来。而且,由于是刚刚运转,《化龙诀》还未真正展开,在此蛮力阻挠之下,沈倩儿刚刚幻化的形态已是收回,化为人形。 不过,虽然未触及根本,但从她面『色』的苍白与身子的颤栗中却也清晰可见,此刻的她,也是强弩之末。虽然未能完全开启“化龙诀”,但是这门道法在运转之初便会将人道法抽干。 而将她拦下的,正是花蝴蝶。 虽然对花蝴蝶殊无好感,但此刻却见他救下了自己的女儿,薛茹心中也是感激,忙忙上前将女儿搂在怀中,源源不断地将仙灵之力灌注到后者体内。 “你为什么拦我!”沈倩儿却是强行挣扎着,对着花蝴蝶咆哮起来。 “你看!”花蝴蝶却是一收先前的嬉笑,指着东边夜空,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兴奋,却更多凝重地道。 顺着花蝴蝶手指望去,却见一颗暗红『色』异芒的星辰,不知何时,悄然亮起。 唧唧——! 众人正自不解,却听一声凄厉的凤鸣当空传来,然后便在众人万千诧异之中,巍峨如山的蛇盘之中,竟然冲杀出一只体型不下黄河巨龙的阴火凤凰! 江——昂——! 一龙一凤,傲立当空,长『吟』嘹亮之后,便是苦大仇深地连连吐息,厮杀起来。而如此巨变,再次使得下面无数高手为之震惊,却也不得不再次后退。 因为,这一龙一凤的吐息轰击在一起所造成的法力波动,竟然不下两个元婴十二层巅峰高手的对决,近身之处,尽数化为虚无。 而龙渊,则是傲立阴火凤凰头上,目光隐晦地注视着这一场近在咫尺的吐息大战,不知在想些什么。 388.惊世之战 388.惊世之战 黄河巨龙与阴火凤凰的吐息之战很快便以黄河巨龙稍稍落入下风而宣告结束,然而,被激怒的黄河巨龙显然没有作罢的意思,而是轰然扑杀,和身而上,大有欲与阴火凤凰拼命的架势。 龙渊冷然一笑,周身鬼气缠绕,直朝后掠去,落在一处山头,收起鬼狐刀,背负着双手,望着远处厮杀在一起的龙与凤,眉宇间闪过几分淡漠之意。 此前与沈逐流激战,非但是气海内鬼灵安分不动,即便是脑海深处寄生着的毒蛇也是竟如止水,龙渊自然能够猜得出几分蹊跷。 显然,在经过自己杀戮之意温养过后的毒蛇已然成长到了一定的级别,而在此级别中,他已然安全,不必再像先前那般为了快速成长而一再激怒龙渊,甚至是在暗中,帮助龙渊将气海内鬼灵的反噬之力压制下去。 当日在南疆,鬼遮山下,气海内鬼灵暴动,而龙渊神志在被夺去之后的杀戮却是使得其安静下来,所以龙渊相信那毒蛇,也即是潜伏在自己体内的“魔君残魂”,完全有这个能耐跟实力。 “看来,这两个老东西倒是水火不容啊!”望着半空中厮杀的龙与凤,龙渊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无论是洪荒鬼尊还是魔君,都是堪称远古大能的存在,断然不是龙渊所能抗衡。但偏偏,这两个曾经的超级强者却设下了万年遗计,图谋重生,而偏偏,自己便是他们所选中的继承人。 不,现在看来,这所谓的继承人不过只是个幌子,自己只不过是他们在万年前布下的一枚棋子,而且随时都可能会被丢弃的棋子! 可也正因为如此,更是使得龙渊对这“琅嬛鬼迹”多了几分兴趣,因为魔君拼死阻拦自己去打开琅嬛鬼迹,则是说明洪荒鬼尊的重生计划便是深藏其中,又或者在其中,有着能够将其剔除出自己体内的办法…… 望着东方越发明亮的魔星,龙渊知道,这一场惊世之战最终会以黄河巨龙的落败而收场,但自己身藏魔君残魂的秘密将也会完全地暴『露』在魔教人的眼中,日后必定诸多危险。 毕竟,他们未必知道魔君真正的秘密。 正这般思虑之时,山下却是接连五道人影掠过,最先那一个,竟是少了一只手臂,而且后面四人还在骂骂咧咧,却是因为说的非是汉语,龙渊一句也未听懂。 不过,这五道身影,龙渊却都是识得,最前面那个是琅嬛鬼牙,其后四人正是南疆五长老中的鱼鹰、犀牛、猛虎以及蟾蜍长老。 看样子,他们四人拿到了青瞳铃之后,不知怎么商议的,竟然抓住了潜逃的琅嬛鬼牙,而琅嬛鬼牙又不知搞了什么鬼,竟然用青瞳铃惹出了黄河巨龙这庞然大物。 摇了摇头,龙渊自然是懒得去理会他们,目光远眺,望着半空中的厮杀,再度陷入沉思。 在自己被困黄河巨龙龙威之下时,潜藏自己体内的魔君残魂第一次与自己交流,将隐藏自己体内的魔凤催化为现如今与巨龙厮杀的阴火凤凰,助得自己脱困。 而如此手段,龙渊自认是没有,自然使得他对这位远古大能再次投以敬仰。在实力为尊的前提之下,自己成为他重生所布下的棋子,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苦笑声中,神念微动,几个高手瞬息间飞来,正是花蝴蝶,沈倩儿,薛茹以及沈逐流夫『妇』。只是,此刻的沈倩儿面『色』苍白,由薛茹扶着。 见养母如此,龙渊嘴角忍不出抽搐了一下,本以为,将母亲接走,在仙狐山安居下来才能确保母亲的安全,可望着半空中厮杀的龙与凤,却才发现即便是身登渡劫,自己依然渺小,甚至连保护自己亲人的实力都没有,不免深深愧疚起来。 “渊儿,你没事吧?”快步上前,拉起龙渊的双手,沈倩儿上下打量着,虽未见到龙渊身上有任何伤口之类,却仍是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娘,我没事。你怎么了?”龙渊微微一笑,轻轻拉住养母右手,源源不断的仙灵之力灌注进去,温润着养母的身子,问道。 虽然龙渊并没有系统地修炼过仙灵道法,但有《九尾心经》的调节,使得他的仙灵之纯净更胜薛茹不知凡几,而得龙渊仙灵之力的温润,沈倩儿苍白的脸『色』迅速红润了几分。 “小子,借一步说话!”此刻的花蝴蝶却是凝重,虽然脸上仍还是印满红唇,但任何人都是看得出来他神『色』之中的担忧。 见花蝴蝶如此,龙渊微微一怔,却也知道他绝不会无的放矢,轻轻松开养母,与花蝴蝶一起,走向身后一处密林。 见龙渊在那黄河巨龙围困之下仍能全身而退,再看这半空中与巨龙厮杀的阴火凤凰,沈逐流的嘴角便是忍不住抽搐。他知道,即便是自己拥有雷罚仙剑,但与拥有如此凤凰的龙渊相比,已然没了什么优势。 密林中,花蝴蝶望着龙渊,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小子,把青魂刀拿出来吧。” 见花蝴蝶如此,龙渊并无迟疑,将青魂刀祭出,拿在手中,问道:“师父,您说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花蝴蝶却是摇了摇头,对着龙渊盘膝而坐,道:“收敛你的神念与深思,关闭六识!” 微微一愣,龙渊已是猜测花蝴蝶的用意,心中却更是波涛汹涌起来。因为,花蝴蝶此举显然是在防范寄存自己脑海深处的魔君残魂! 依言照做之下,龙渊强大的神念之中出现了一把与青魂刀无异的刀形,而在这刀形之中,却是盘膝坐在一人,正是前任东魁宗宗主,夜青魂! 而再深入到夜青魂魂魄神思之中,龙渊便看到一个一袭青衫,盘膝而坐,与自己模样一『摸』一样,却是显得几分淡漠与冰冷,充满着杀戮的人形,正是自己用来魂炼“青魂刀”的一魂一魄。 而在这其中,却还站着一人,赫然便是花蝴蝶。 “师父,究竟怎么了?”龙渊的声音,响彻在这片无垠的神思之海中。 “小子,你好像被耍了!那‘凤羽’不是要你成为下一任的魔君,而似乎是要拿你躯体来做魔君重生的肉身!”花蝴蝶望着盘膝而坐的龙渊,不无担忧地道。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其中的猫腻,但此刻身为魔教中人的花蝴蝶亲口说来,龙渊却是心怀温暖。毕竟,单从这一点之上便足以看出,在他花蝴蝶的心中,自己比之魔教还要重要。 那盘膝而坐的魂魄形体缓缓睁开双眼,望着花蝴蝶,道:“多谢师父告之!” 身子微微一颤,花蝴蝶惊愕地道:“怎么,小子,你已经察觉到了?” 轻轻点了点头,冷漠的面『色』之上聚起一抹无奈,龙渊苦笑道:“虽然知道,却是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坐着等死了。” 白了龙渊一眼,花蝴蝶沉『吟』片刻,道:“或许,有一个人能够救你!” “谁?”见说,龙渊心中闪过几分惊喜,忙忙问道。 “昆桑旧!” “此人精通星象与占卜之术,前些日子我见过他,说起你时,曾言你星象断裂,是为‘龙在深渊,必为弃子’的大凶大吉之象!至于如何转凶为吉,便需要弄清楚断裂的星象之中到底暗藏着什么祸胎,以他的能力,只要你肯让他为你推算,一定能够成功的!” 花蝴蝶道。 “昆桑旧?”听到这三个名字,龙渊立时想起在槐荫古洞中时,那个手托玲珑宝塔的老者,却是不禁苦笑,因为自己被种下“凤羽”,多少也是与这老家伙有关。 “好了,我若在这里面待得太久,对夜青魂那死家伙不好,对你神念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必须出去了。记住,方才跟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魔君残魂的监视之中!”说罢,花蝴蝶身形一震虚幻,旋即消失不见。 缓缓睁开双眼,望着面前恢复至一脸猥琐的花蝴蝶,龙渊却是忍不住双眼微微『潮』湿起来。在这世上,除了养母沈倩儿与曾经寄存九尾剑中母亲的魂魄之外,便也只有花蝴蝶对自己最好,甚至是视如亲子一般。 见龙渊与花蝴蝶二人回来,沈倩儿心怀警惕地望了花蝴蝶一眼,目光最终落在龙渊身上,见他无恙,这才放下 心来。毕竟,花蝴蝶臭名昭著,沈倩儿提防,也是情理之中。 “那巨龙,怕是要败了。”花蝴蝶却是直接无视沈倩儿等人的目光,望着半空中的厮杀,直接抛出了自己的定论。 见说,龙渊也是朝着半空望去,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场厮杀,是死去万年之久的洪荒鬼尊与魔君在万年之后的第一次博弈,谁胜谁负,意义非常。 江——昂——! 黄河巨龙周身布着一层急速流动的河水水膜,其中暗藏着万千鬼力,精纯无匹,浩瀚如海,但与阴火凤凰激撞之时,却仍是被其阴火灼烧的连连咆哮着嚎叫,显然是吃了不少暗亏。 而阴火凤凰与黄河巨龙的大开大阖不同,机警巧妙,一对凤爪与尖长风嘴总能在巨龙不及反应的瞬间,狠狠地给予巨龙重击,看其『摸』样,反倒颇有龙渊与花蝴蝶的风范…… 389.无穷宝藏 389.无穷宝藏 唧! 一声嘹亮而且急促的凤鸣声在万人瞩目中勃然爆发,声波过处,整个世界,瞬间陷入深黑的静谧之中…… 但见那阴火凤凰振翅浮空中,却是猛然收敛双翼,身如厉箭般穿梭,在黄河巨龙的腹部位置冲刺出一道清晰可见的爪痕,滔天河水,和着泥沙,如暴雨般,从天而降。 看着这令人亢奋的一幕,所有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均是在想,如果那阴火凤凰的致命一击是朝着自己而来,除了等死,还能怎样? 唧! 就在黄河巨龙深深咆哮,却是无奈之际,阴火凤凰再次飞至高空,嘹亮的凤鸣声中再次收敛双翼,化身为厉箭,朝着巨龙穿刺! 江--昂!!! 巨龙震怒中,却也表现出了几分本能的恐惧,龙『吟』声中,虽是迎着阴火凤凰冲了上去,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此时的他,不过空有满腔怒意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豁然间一道青芒直刺而去,落在了龙头之上,虽然渺小不堪,甚至若不是在这里的都是高手,便是绝难在这混『乱』的恶斗中发现,但却是熠熠生辉,令人不敢小觑。 青芒中人落在黄河巨龙龙头之上,那巨龙起先还是暴怒,但只一瞬间,却是安静,诡异地变得温顺起来,身形也是豁然顿住,似乎把迎战阴火凤凰的任务,都交给了那人。 而看到青芒落在龙头之上,俯冲而下的阴火凤凰也是明显地窒息了一下。 这青芒中人,自然便是龙渊。 但见他手握九尾魔剑,神『色』肃然中,正对着俯冲而来的阴火凤凰祭起,八只八尾灵狐凭空出现在阴火凤凰八方,齐齐长鸣起来。 虽然,这八只灵狐的体型在阴火凤凰面前直如猫儿与大象一般,但当这八只灵狐出现的瞬间,非但是被包围住的阴火凤凰身子瞬间震动了一下,目中流『露』出人『性』化的恐惧,即便是下方,花蝴蝶、薛茹、沈逐流都是目『露』惊骇! “不想魂飞魄散的话,立刻收回法力!”龙渊手中九尾魔剑高举,朝着慢慢顿住了身形的阴火凤凰,厉声喝道。 “小子,你这是自讨苦吃!”脑海深处,那隐晦的毒蛇蛇信吞吐,獠牙尖锐,阴冷地道。而这毒蛇,自然便是寄生在龙渊脑海深处的魔君残魂。 “是吗?如果你不怕我的手段,大可让那阴火凤凰杀过来!”龙渊冷笑着道。 “本座若要杀你,只需要动一动魂力便可,还用不着这么麻烦!”魔君的声音带着几分轻蔑地道。 “哼,这一点我倒是相信。不过,魔君大人到现在都还未动手,那便是说,短期之内,你还不敢杀我,因为我修炼了洪荒鬼尊的‘鬼寻道’,若我猜得不错的话,我死之后,这体内的鬼灵一定会朝你下手的!看样子,现在的你,还不是我鬼灵的对手吧!”龙渊不置可否地道。 “好小子,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本座也无需对你隐瞒!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本座一定会将你神魂煅杀,霸占你肉身,成为一统天下的魔君圣上!”魔君残魂冷哼之中,身形再度隐晦,不被龙渊察觉出半分气息。 而随着魔君的隐去,半空中,与巨龙僵持的阴火凤凰则是急剧缩小,身上不断有阴蓝『色』的火焰熄灭,到最后,化为了与灵狐一般大小的魔凤,振翅长鸣中,化为一团阴火,融入到龙渊眉心处,消失不见。 即便是东方,那颗诡异的魔星,也是渐渐黯淡下去,一小片乌云被风吹过,悄然将其遮住,而乌云过去,却已不见了魔星踪迹。 见此,龙渊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得罪了寄存自己体内的魔君,但是却保全了脚下的黄河巨龙,将洪荒鬼尊与他的实力继续维持在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状态,而自己才有机会在这两位超然的远古大能的博弈之中,生存下来。 见龙渊竟然一句话便将适才不可一世的阴火凤凰震退,下面的人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是知道,那青芒包裹着的神秘人,不可小觑。 尤其是……他所召唤出来的那八只灵狐!毕竟,是这八只灵狐的出现,才使得那狂傲的凤凰收敛气息,化为无形。 转身望去,见这黄河巨龙身上竟然不下十多处伤口,尤其是腹部那的一处,更是厉害,若是再深几分,怕是便要将这巨龙拦腰斩断,当下祭起九尾剑在脚下飞起,与巨龙正对,望着它那双漆黑的龙瞳,道:“前辈,回去吧。” 呜~ 巨龙口中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声响,目中闪过几分人『性』化的复杂神『色』,当真转头朝下,飞落下去,河水飞溅轰鸣中,龙『吟』渐渐低沉,终于消失不见。 深吸一口气,龙渊飞身而下,落在花蝴蝶身旁,但心中却是更加矛盾繁杂起来,一时间,竟是深深疲惫。 花蝴蝶不知道龙渊的身子竟是两位远古大能博弈的场所,自然猜不出龙渊此刻的烦闷,但见他迅速疲惫的神『色』,也是知道他此时处境不妙,再加上他本身便不善于安慰人之类,便也只好缄默。 “渊儿,你没事吧?”见龙渊身上没有什么伤口,沈倩儿稍稍放下心来,却仍是不无担忧地问道。 微微一笑,但笑意之中,却是诸多无奈与凄然,龙渊轻轻摇了摇头,忽然道:“娘,下个月就是咱们‘归来镇’的花会了,您之前不都一直很喜欢的吗?这次,孩儿陪您去吧。” 蓦然一怔,沈倩儿自然听得出龙渊话中透漏着的离别之意,忍不住颤声道:“渊儿,你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觉察到自己流『露』出的凄然之『色』致使养母起疑,龙渊忙忙一笑,挽住了她胳膊,嘿嘿笑道:“这不孩儿在外面粘花惹草的,有些小矛盾,需要娘您亲自出马,威震一番嘛。嘿嘿。” 见说,沈倩儿这才微微放心下来,无奈地掐了龙渊一把,道:“什么好不学,偏学这些!” 昔日在归来村,还未修炼道法之前,龙渊便经常惹得村里的小姑娘找上门来,甚至是县里太爷家的小姐也被龙渊给设计欺负过,虽然当时还小,并没沾到什么实质『性』的便宜,但对于龙渊的这种种“恶习”,沈倩儿却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且,龙渊的身边,还有一位天下间臭名昭著的老。『**』。棍,所谓名师出高徒,而且龙渊在这方面的资质也是无可挑剔,惹出些什么风流孽债,倒也还正常。 见母亲相信,龙渊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其实,从他专心修道之后,这些风流念头早就随着时日的推移而渐渐消歇…… 江——昂——! 正说时,远处的黄河口瀑布中,那刚刚隐秘而去的黄河巨龙却是再次破水而出,龙『吟』长啸中,直飞到龙渊等人 落脚处的小山下,匍匐在地上,登时将几百棵大树砸断,发出阵阵声响。 见巨龙忽然飞来,非但是薛茹等,即便是龙渊也是不解,毕竟此刻它已是身受重伤,唯有回到河中才能温养,现在却忽然跑出来,难免被这周遭的高手给惦记。 而沈逐流见这巨龙飞来,如临大敌一般,雷罚仙剑暴走,周天雷力灌注,炙芒吞吐。毕竟,他与龙渊交恶,而这巨龙对龙渊似乎有着几分情谊,若是巨龙忽然施下杀手,自己难免遭殃。 “前辈,怎么了?”望着那巨龙,龙渊轻轻拍了拍沈倩儿肩膀,只身向前,望着那双漆黑的龙瞳,问道。 昂! 龙『吟』长啸,拔地而起,巨龙却是未曾回答龙渊的问话,反而仰起头,再次飞向空中,盘旋而定,俯瞰着下方所有的一切。 巨龙腾空,那种巍峨如山的龙威瞬间压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使得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半空中望去。 于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但见黄河巨龙猛然间张开龙口,大嘴猛吐,团团浓郁如油的鬼气滚落中,阵阵宝光四『射』,竟然飞出无数仙剑、仙器,甚至是蕴含仙灵、佛灵、鬼灵、魔灵的衣服,靴子,总而言之,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 面对着由空中散落下来,覆盖方圆近百里的宝藏,所有人,一时间都是未曾反应过来。毕竟,这巨龙随口一吐,竟然足有几千件宝贝落下,换做是谁,也会镇惊当地了。 而且,这漫天散落的宝贝之中,四灵具备,有一些强大的法宝,佛灵仙灵与鬼灵魔灵相遇,竟然在无人『操』控之下,当空厮杀开来,展『露』出桀骜的凶『性』! 一时间,本是漆黑的夜空,在这琳琅满目的宝贝的种种华光异彩的照耀之下,变得璀璨无匹,更有梵音佛唱,道教歌谣,魔族鸣叫与鬼魄撕心裂肺的哭声漫天而落,彼此纠葛缠绕,相互压制,相互争夺。 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黑暗中,一人猛然展开身法,朝着半空中正与一件鬼门骷髅剑厮杀的道家明镜抓去,立时便惹来无数人随行,只一瞬间,便可看到几百道黑影朝着半空中最为璀璨的光华中爆『射』而去…… “这……竟然拿这么多宝贝做诱饵,不愧是洪荒鬼尊,当真好大的手笔!”望着漫天法宝与飞身去抢的人群,龙渊长大了嘴巴,震惊得无以复加! 390.即将开启 390.即将开启 谁都不曾料想到,这黄河巨龙张口一吐,竟是几千法宝散落天下。而这巨变之下,无数人冲着同一件法宝腾空而起,惹得厮杀再起,一时间,半空中竟然可闻血腥之气。 十万血光…… 无数鲜血,直由半空中散落下来,如落雨般,竟然不再停歇。谁曾想,这些放到任何门派中都是不会被看轻的高手,在这空中的绞杀中,竟然如流星雨般陨落。 望着空中那些璀璨的光华,龙渊不觉有些无语,什么琅嬛七宝,跟空中这些光华比起来,简直是笑话,若不是自己已经拥有九尾魔剑与青魂刀,只怕也是会忍不住,朝着某个光华出手了吧? “逐流,快拦住门人!”龙渊微微失神中,薛茹却是爆然大喝,飞身而上,直刺半空中,顿时间风雪弥漫,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中,寒气如刀,方圆五六里之内,竟是凛若寒冬。 而她寒冰真气所笼罩的,正是按捺不住半空中的诱『惑』,而欲前往空中夺宝的苍茫山弟子。这些弟子,被薛茹寒冰真气包裹,终于清醒几分,被沈逐流一条火龙圈揽,强行拉扯了回去。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火榕怔怔地望着半空中忽然发威的母亲,有些不明所以。 毕竟,这半空中璀璨的华光里面可是包裹着诸多法宝,只怕随便拿到手一个,便足以让一个小门派安身立命,若苍茫山得到一些,于门派的地位与名声来说都是如虎添翼,薛茹却是阻拦…… 望着诧异中带着几分薄怒的火榕,龙渊微微邹眉,冷哼道:“这些华光之中暗藏鬼道拘魂道法,任何碰到这华光中宝贝的人,神念中都会被烙下贪念,死于非命!” 见龙渊如此说,非但是火榕,即便是沈倩儿,也不禁娇躯颤动。谁能想,这漫天华光,竟然暗藏陷阱。不过,看着这在半空中厮杀的人群,便也不得不相信这残酷的事实了。 见门下弟子被沈逐流火龙圈揽回来,薛茹也是深深松了一口气,转身朝后望去,望着半空中的腥风血雨,竟是忍不住为之颤栗,忙忙收敛视线,回到苍茫山帐篷这边,对着门人下令,即刻返回苍茫山! 而且,在琅嬛鬼迹这边事情未了之前,不准任何门人踏进琅嬛鬼迹方圆百里之内,违令者,杀无赦! 薛茹昔日威严重回,远远望去,即便是龙渊也是忍不住暗暗佩服。面对漫天宝贝而能沉得住气,并能喝令门人退却,单是这一点,便足以统领一方势力。 毕竟,龙渊已是猜得出这其中关键,只怕这所有未能压制住一时冲动的人,今时今日,必定难逃一劫,成为开启琅嬛鬼迹所必须的“十万血光”中的一瓢。 而且,如此规模的华光中所蕴含的四灵之力更是足以引起天地异变,吸引诸天高手前来,到时候莫说是十万血光,怕是百万血光,也不过顺手擒来,小事一桩。 倒抽一口凉气,龙渊神念扫过,已是发现,远处的四面八方,已是有大批高手赶来…… “小子,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花蝴蝶望着头顶华光与其中的厮杀,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咀嚼着其中淡淡的血腥味,拍了拍龙渊的肩膀,道。 深深点了点头,龙渊知道这里即将成为血池炼狱之地,呆在这里,只有危险,当下也是不敢多待,忙忙揽住沈倩儿腰肢,朝着苍茫山这边飞去,将沈倩儿送还到薛茹身边,道:“娘,你先回苍茫山,十日之内,孩儿必定回去接您!” “渊儿,你要做什么?”见龙渊说话间不经意地朝着身后黄河瀑布扫去,沈倩儿身子一颤,惊声问道。 见说,即便是沈逐流与薛茹,也是认不出神『色』微变,朝着龙渊望去。 “大长老!”正欲说时,身旁却是劲风扫动,狐纵风、狐流言两人竟然也是到了。只不过,他二人联手封印着一把长剑,狐影憧憧中,浑浊的水流滚动,却是隐有要被冲破的痕迹。 薛茹他们不识得狐纵风,但是狐流言却是知道,见他忽然现身,轻喝声中,竟然在瞬间布下剑阵,将狐流言三人围困其中,火龙浮现,愤怒的龙『吟』声贴地而来,战事一触即发。 “狐流言,你这是找死!”沈逐流手中雷罚仙剑嗡鸣作响,跨前一步,站到母亲薛茹身旁,朝着狐流言冷声喝道。 “谁敢朝我狐族后人动手,我便要他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九尾魔剑豁然祭起,八只灵狐散开,对着外围苍茫山弟子,凶神恶煞,作势欲扑。 见龙渊为狐流言出头,薛茹身子一颤,神『色』惊变中,这才想起,龙渊乃是九尾仙狐的儿子,自己今日若是当真朝着狐流言下手的话,只怕会彻底得罪这位孙儿…… 猛一咬牙,薛茹喝道:“苍茫山弟子听令,即刻返回苍茫山,不得有误!” 见薛茹竟然因为龙渊一句喝令而撤兵,门下弟子,神『色』都是诧异起来。毕竟,关于薛茹年轻时的英名,他们都是听说过,可不曾想,今时今日,竟然会害怕一个叛出苍茫山的小子。 但是,薛茹令下,却也不得不退去。而且,更多人仍是忍不住地朝着头顶华光望去,望着漫天璀璨的法宝,无不是深深咽了口唾沫,眼神之中,充满艳羡不甘。 当然,一些定力好的弟子,却也是看清了半空中的厮杀,心有余悸中,知道薛茹用意,巴不得赶快起来这里。 门人退去,那边的火榕也是飞来,跟随着门人返回苍茫山,一时间,空地之上,只剩下薛茹、沈倩儿、沈逐流,龙渊,以及忽然现身的狐流言二人,气氛微微僵持尴尬。 龙渊微微邹眉,在狐流言与狐纵风两人神『色』惊变,连声阻拦中,伸手抓住了他二人联手封印着的东西——黄泉宝剑! 黄泉宝剑入手,其狂暴的黄沙与法力波动瞬间消歇,最终化为一把澄黄的宝剑,剑纹如黄河流水,时缓时急,其中灵『性』,隐约可见。 见龙渊无恙,狐流言,狐纵风以及沈倩儿都是松了一口气。 “大长老,这……”知道薛茹等人的本事,传音也是无用,所以狐流言干脆明言而闻。 微微邹眉,显然即便是龙渊,也搞不清楚这把黄泉宝剑究竟意欲何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静观其变吧。呃,家里如何?” 轻轻点了点头,狐纵风道:“无恙!” 龙渊所指,自然是霸占了戒身观的魔教势力,见狐纵风如此言说,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再次朝着半空望去,却见本是近千人的厮杀,此刻已不足百人。 不过,这百人所求不同,得了自己心满意足的宝贝之后,厮杀已是渐渐止歇,但其眼中的炙热却是有增无减,显然这抢到手的宝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若非是极力忍耐,只怕会想办法将这天空中所有的宝贝都囊括到自己家里。 可是,厮杀虽是渐渐止歇,但风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却是比之方才浓郁了许多。 “青狐大人,琅嬛鬼迹即将开启,你可做好了准备?”一个曼妙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众人双耳之中。 闻言,所有人都是惊栗,毕竟这其中除了沈倩儿之外,哪一个不是雄霸一方的高手?可是,有人到了自己身边,自己却未有半分察觉,怎不心惊? 寻声望去,却见一个身穿苗疆服侍,一身浅淡素雅的巫族『妇』人,不知何时,竟然到了龙渊正对面,玩弄着缠绕着手指的青丝,带着几分征询地问道。 “好高深的道法!”这是所有人对那美貌『妇』人的第一印象! 而这『妇』人,自然便是九命猫妖,鬼舞。而在她身边,还有鬼希与李柔熙。 “龙渊!”又一个声音,在众人身边响起,却是萧无眠。不过还好,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神念探查之中。否则,一日得见两个似乎鬼舞这般的高手,换做是谁,怕也是受不了。 萧无眠望了李柔熙三人一眼,目中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最终对着龙渊道:“这琅嬛鬼迹太邪门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已让门人撤去,咱们也快点离开这里吧!” 见萧无眠竟然将门人撤去,薛茹不禁点了点头,但深心之中却也是多了几分凝重。单单一个萧落魂便使得苍茫山也为之忌惮,现如今再加上一个后生可畏的萧无眠,日后武夷派怕是不会比藏满山发展得慢。 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李柔熙身上,见她朱唇紧咬,身子也是微微发颤,显然是不忍这场突如其来的厮杀,但感受着手中黄泉宝剑低低的嗡鸣,龙渊却也只得苦笑道:“我想,我走不了的……” “非要害死这么多人,你们才肯罢手吗?”李柔熙忽然挣开鬼希的手,站到龙渊与鬼舞中间,喝止道。 叹了口气,鬼舞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愧疚地道:“熙儿,我是鬼尊大人的手下,他的遗命,我必须要完成。而且,如果今日青狐大人不自己进入其中,我想……我会用强。” 391.有去无回 391.有去无回 “渊儿!”见鬼舞竟然说要对龙渊用强,『逼』其进入琅嬛鬼迹,沈倩儿登时有些花容失『色』,忙忙站到了龙渊跟前。 虽然沈倩儿无法看出鬼舞的修为到底是在何等级,却也是知道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沈苍茫都是一样,恐怖地令人窒息,若她对龙渊忽施杀手,恐怕龙渊当真避无可避。 而偏偏在这时候,唯一能够与她抗衡的沈苍茫却是去了别处! 龙渊淡然一笑,轻轻拍了拍母亲,示意她安心,对着鬼舞道:“我很好奇,洪荒鬼尊先生复活之后,会是何等实力?” 脸『色』微变,鬼舞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我南疆琅嬛家族都会记得你的人情的,至于其他的,应该不重要吧?” 深吸一口气,朝着半空中的光华望去,而神念扫过,发现不下千人正由四面八方涌来,而且其中竟多是羽化高手,不由地微微咋舌,知道今晚上中原即将陨落几千高手,便是忍不住心下刺痛。 “魔君既然说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便可令我死无葬身之地,那便是说明他对这琅嬛鬼迹也是知道,而且了解的。从侧面来讲,进入其中,我并不会有生命危险,否则他绝对会极力阻止,因为我现在若是死去,他的重生便也要付之东流了!”龙渊暗暗地盘算着道。 面对魔君,即便此时的他远还未恢复此前的实力,但自己在他面前,却仍是无能为力,若不能在他恢复之前化为“飞升”,只怕到时候真的要任人鱼肉,而要“飞升”,却是何等困难? 所以,龙渊心中所想,便是希望能够拿到《鬼寻道》下半部,在三年之内,能够有实力与燎原和那蒙面人抗衡,为母亲报仇! 而且,手中握着一枚漆黑的丹丸似的小球,里面……装着下山之前,萧落魂派人交给自己的锦囊。能不能从琅嬛鬼迹虎口脱生,一跃成为真正的旷世高手,便在此一搏了。 点了点头,龙渊道:“我会进入琅嬛鬼迹,助你完成鬼尊遗愿。那么,现在就请开始吧!” 见龙渊答应,众人错愕之中,鬼舞也是身子微颤,朱唇轻咬,面『色』之上,闪过几分愧疚之意,点了点头道:“好!” 当下,鬼舞伸手一招,半空中那黄河巨龙龙『吟』声中,呼呼飞下,匍匐在山下,龙头望着鬼舞等人,低低咆哮,看其神情,竟是颇为温顺。 摊开手掌,两颗漆金的小铜铃悄然浮起,金芒灵动中,飞入巨龙脖子下的另外两个“铜铃”之中。 而随着两颗青瞳铃的飞入,这黄河巨龙身上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恢复,而且看其周身流动的水纹便可得知,这怪物的实力更是再上一层楼,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 而且,再看那黄河巨龙,漆黑的龙瞳竟然也是变得更加深邃了许多,龙威更盛,在众人错愕万千中,身体急剧缩小,到最后,竟然化为一条小蛇般的形态…… 这个时候,被握在龙渊手中的黄泉宝剑竟然挣脱开龙渊手掌,在龙渊面前,凭空而定。而那化为小蛇的“黄河巨龙”,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入黄泉宝剑,消失不见。 微微震惊中,龙渊伸出手,再次将黄泉宝剑握在手中,立时便可察觉这剑内汹涌着澎湃的鬼灵之力,而且阵阵龙『吟』在剑中长啸,若是心志不坚,神念不强的话,只怕便会在这龙『吟』声中,神魂被冲散为无形! 江——昂——! 龙『吟』声中,黄泉宝剑也是异变,竟而化为一条金芒璀璨的小龙,如蛇般,钻入龙渊衣袖之中,缠绕在了龙渊手臂之上。 而在那黄河巨龙飞身落下的同时,黄河瀑布后的山壁上竟然发出万丈炙芒,澎湃的四灵之力,充斥诸天,比之方才黄河巨龙吐出的几千宝物所散发出的灵力,还要浑厚! “爹,瀑布后面有个山洞!”半空中,本是在争抢漫天宝贝的人群中,忽然一个声音,将众人惊醒。 先前夺走了最厉害的法宝的那一百多人,早在赶来的那千人之前,悄悄藏了起来。本来,按照他们平日里的心思,一定会让手下或者自己先把这最厉害的法宝带回家,又或者藏在深山野林之中,再来图谋这里其他的宝贝,又或者根本再不敢现身。 但是,正如龙渊所言,但凡触碰到这些宝贝,便会被当年洪荒鬼尊所遗留下来的鬼灵之力烙印下贪念,俱是想着,多争抢一点,便是一点,更有甚至,竟是在盘算着如何将这些参与抢夺的人尽数诛杀,好在最后,将所有的宝藏据为己有。 那孩子刚喊了一声,便是一道灰影掠过来,狠狠地在他头上扇了一记,低声喝骂道:“哪个王八蛋生出来的你这头蠢驴?有宝贝咱爷儿俩去拿,你瞎嚷嚷个啥?” 但是,已然晚了,众人本就对这忽然崩裂而出的炙芒与炙芒中所蕴藏的灵力感到震惊错愕,在听到那小子的一句提点后,立时联想到:靠,这瀑布后面,有宝贝! 一时间,本是在半空中互相争抢的众人,都是朝着那瀑布后的山洞中飞去,你追我赶,争先恐后的,而且飞在最前面的人连遭暗算之下,不时有人陨落,划破夜幕,跌入黄河激流之中,“噗通”“噗通”之声远远传来,好不热闹。 望着这争先恐后地钻入山洞的人群,龙渊轻轻拍了拍缠在自己手臂上的小龙,眉宇间,也是闪过几分不忍。虽然说他们太过于贪心,死有余辜,但毕竟死得人太多了,麻木如龙渊都是觉得洪荒鬼尊行事,太过于狠辣。 龙渊都是如此,那更不必说薛茹了。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心下惭愧中,李柔熙与沈倩儿都是转过来头,不忍看向那些争先恐后地冲近鬼门关的人群。 只是,虽然口口声声要为天下苍生请命,但面对鬼舞这样恐怖的存在,薛茹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目中闪过诸多神『色』,却也不得不隐忍。 “够了!”却是龙渊,猛然朝着鬼舞喝道。 “怎么,青狐大人什么时候这么菩萨心肠了?”鬼舞微微邹眉道。她是为猫妖,对于杀人这事,历来看得很淡,杀一个是杀,一百个也是杀,所以现在成千今万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也是没什么感觉。 何况,这也是他们贪心使然,自作自受。 “把东西给我吧,我现在便进去!”龙渊不愿在这个问题上作出什么纠缠,直接道。 微微邹眉,鬼舞摇了摇头道:“这还远远不到万人,你此刻进去,必定和他们一样,有去无回!” “哼,你若再不把东西交出来,我这便离去!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身份,我不是你对手,但若不想被你掌控,却也不难!如何抉择,鬼舞大人自己决定吧!”龙渊冷声道。 身修鬼道,龙渊自然知道“鲜血”的作用。如若龙渊猜的不错,这些鲜血,只怕便是为洪荒鬼尊重生所作的准备,而鲜血越多,洪荒鬼尊重生后的实力便是越强,自己便是越危险! 所以,龙渊喝止鬼舞,倒非是他菩萨心肠,而是在为自己考虑。 眉头微邹,鬼舞身上的杀气不经意间便是流『露』出来,整片山林,瞬间陷入死寂之中,冷冷地道:“青狐大人,你这是在要挟本座吗?” “是!而且,你没得选!”龙渊望着忽然变脸的鬼舞,毫不畏惧地道。 见龙渊与鬼舞忽然闹僵,鬼希与李柔熙都是一愣,旋即深深担忧起来。无论如何,鬼希与李柔熙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对李柔熙有着旁人不可取代的好感,而李柔熙对龙渊的情谊,她也是清楚,此刻被夹在中间,自然难受。 “龙渊,不可!”李柔熙轻轻扯了扯龙渊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与鬼舞作对。 微微一笑,龙渊却是忽然将李柔熙搂在怀中,当着众人的面,在李柔熙额头轻轻一吻,道:“还生我的气吗?” “糟糕!”见龙渊吻向李柔熙,鬼希却是脸『色』微变,身形急晃中,却是另一道黑影闪电般闪过,一把抱住正望着龙渊与李柔熙发呆的鬼希,七道残影炸裂,奔向七个不同的方向,只一瞬间,便是消失不见。 “青狐,你好卑鄙,竟然派人抢走我的女儿!”见那人速度,即便是鬼舞也是为之骇然,眼见只一瞬间,便是收敛着气息,消失不见,自己已然追至不上,而且琅嬛鬼迹开启在即,自己根本脱不开身,登时间满腔愤怒地对着龙渊喝道。 见竟然有人在鬼舞面前掳走了她的女儿,所有人都是为之震惊起来。而在这震惊之中,却也不禁骇然,连飞升过手的高手都望尘莫及的,该是何等恐怖? 当然,众人心中也是明白,这世上能够拥有如此速度的人,怕也只有花蝴蝶一人了。 见李柔熙嘴角微微抽搐,自然是以为自己在拿她做诱饵,龙渊心中惭愧,却也是微微失落,毕竟方才那一吻发自真心,只是花蝴蝶这家伙挑的时机有问题,当下轻轻在她耳边道:“那个人,你也认识,不会伤害猫儿的,你放心好了。” “青狐大人,别忘了,你也有亲人!”鬼舞怒道。 “鬼舞大人,把进入琅嬛鬼迹的东西都交出来吧,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令爱无恙。”龙渊心下猛颤,自然知道若是鬼舞当真动怒,只怕李柔熙等人也会卷入其中,当也不敢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伸出手来,沉声道。 392.先天灵蒲 392.先天灵蒲 一团光影掠过,龙渊伸手接下,摊开手掌,却是一截枯木藤,泛着殷红之『色』,隐隐有血腥气漂浮而来。 “这是?”龙渊问道。 “琅嬛家族后人的血!进入琅嬛鬼迹,你就知道怎么用了。至于其它的东西,应该是在武夷派手中吧。”鬼舞嘴角闪过一丝讥讽,目光扫过萧无眠,道。 当年洪荒鬼尊设下遗命,令鬼舞将“琅嬛七宝”的秘密散落天下的同时,更是将其余六宝带到中原,使得天下人都知道南疆琅嬛家族的厉害,对其家族的宝贝趋之若鹜,才会有今天“琅嬛鬼迹”消息一放出去,便是天下震动的效果,而这其中,他武夷派便是有着不少的功劳。 将一个小盒子递给龙渊,萧无眠目光也是斜斜扫了鬼舞一眼,再将一截漆黑的木棍递给龙渊道:“这是寐儿的鬼王灯,关键时刻,用这个脱身!还有,我妹妹对你怎样,你应该清楚,别让她难过!” 心头淌过一股暖流,龙渊轻轻拍了拍萧无眠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李柔熙与沈倩儿,嘴角微微一笑,身形晃动,便已是消失不见。 “渊儿!”沈倩儿见龙渊这般进入那“有去无回”的琅嬛鬼迹,心中登时一阵沉闷,也是展开道法,直追上去。 只是,龙渊的速度,这世上,除了花蝴蝶与几个飞升过后的旷世神话之外,谁能追得上?当沈倩儿追到黄河瀑布前凉亭的时候,只见浩浩『荡』『荡』的人群争先恐后地穿过瀑布,龙渊却早已不见。 沈倩儿身后,李柔熙、萧无眠、薛茹等人尽皆追来,望着湍急的瀑布与浩浩『荡』『荡』的人群,心中俱是感慨万千,各有所失。 沈倩儿轻轻抱住悄然落泪的李柔熙,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柔声道:“好孩子,渊儿他一定会回来的。” “嗯!”李柔熙抽泣着,轻轻点头道。 薛茹握着龙头杖的右手不断用力,骨骼轻微作响中,龙头杖下,坚硬的石板上竟然龟裂出无数裂纹,最靠近龙头杖的地方,更是化为齑粉。显然,此刻的她,心中并不太平。 噗通--噗通-- 因遭受后面的人暗算,而不断从半空中掉落在池潭中,被水中暗流巨浪冲走的人群更是将几人内心中的挣扎烘托得毫发毕现。 似乎早在冥冥中便已注定,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开张着一席死亡的盛宴。 唵--嘛--呢--叭--弥--吽-- 就在众人沉浸在各自的悲思中时,天空中,却是勃然盛开出万丈金芒,紧接着,浑厚如钟的梵音佛唱有若实质般轰击下来,直落在朝着瀑布后山洞蜂拥而去的人群。 在这有若实质的梵音佛唱中,那些争先恐后朝着瀑布后山洞蜂拥的人群如被醍醐灌顶一般,登时愣在当空,炙热的双眼,也是清醒了许多。 “『迷』徒,还不知返!”一个充满威严的爆喝声在漫天金芒中炸响,登时将所有人惊醒,而在金光梵音威慑之下,在半空中璀璨的光华,也是被压制下去,澎湃的四灵之力,也是被遮掩。 嘭—— 一道黑影,由金芒中吐出,重重地轰击在凉亭前,竟然直在凉亭下的山石轰出好大一个深坑,紧接着,一个踉跄的身影哼哼唧唧地站起,正是花蝴蝶。 花蝴蝶朝着那头顶的金芒恶骂了一声,转身爬上凉亭,却是心有余悸地骂道:“草,菩提寺什么时候出了那么厉害的高手?那老秃驴不简单!” 见花蝴蝶嘴角血迹斑驳,脸『色』也是几分苍白,李柔熙忙忙上前扶住了他,慌道:“师父,您怎么了?” 见李柔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师父,花蝴蝶咧嘴笑了笑,却是不知牵动了何处的伤口,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讪讪地道:“遇到个高手,被扁了一顿。不过,这肥猫还算好。” “喵。”说着,花蝴蝶的怀中忽然钻出一只白猫,正是龙猫鬼希。 见鬼希无恙,鬼舞轻轻松了口气,抬头朝上望去,目光中却是充满凝重。因为,在她的感应之下,那金芒中竟然有一股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强横气息,而且这气息,还是对自己有着克制之力的佛灵! 这里所有人都是知道花蝴蝶的能耐,这家伙在羽化七层之下时便足以与萧落魂相抗衡,此刻晋升渡劫,更应该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甚至是从鬼舞跟前抢走了她的女儿都可以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此刻却说被菩提寺的老秃驴海扁了一顿,自然是心中惊骇,也是朝着天空望去。 但见半空中,金光炙芒盛开出无数“卍”字真言,源源不断地印入那些欲进入琅嬛鬼迹夺宝的众人眉心之中,洗刷着众人的神念与心志,而梵音佛唱,也是如晨钟暮鼓一般,涤『荡』着人们心中的贪念。 “哼,菩提寺的高手听着,若你再不收手,日后必定血洗你宗门!”鬼舞跨前一步,身如柳絮,漂浮在凉亭之前,悬浮于黄河池塘之上,飞瀑湍急中,轻声喝道。 “好精纯的鬼灵!妖孽,老衲还从未跟飞升过后的高手比试过 ,今天,便和你打一场吧!”金芒中,一声爆然大喝,一道金光火红的身影爆『射』而下,顷刻间,便与鬼舞厮杀在一起。 见那金光火影与漫天金芒,薛茹不禁黯然地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相公欲将苍茫山取代菩提寺,成为天下第一大派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不说菩提寺有着与沈苍茫不相上下的高手,单是这敢与鬼舞相抗衡,解救无辜人众的勇气,便不是此刻的苍茫山所有。 那金光火影与鬼舞厮杀中,瞬息间掠过不知多远,早已消失在众人眼中,而头顶金芒瞬间削弱之下,那些本是恢复几分清明的人群,双眼中炙热再度重回,目光盯住飞瀑之后的灵光,再不肯挪开。 “大师,不如小满进入其中,摧毁了里面的法宝吧!”金芒中,一个颇为稚嫩的声音道。 “也好,你有极乐念珠护体,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若是危险,立刻将这钵盂祭起,救下你『性』命!”一个身穿大红袈裟的僧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紫金钵盂,递给那小和尚道。 这僧人自然便是菩提寺达摩堂首座尘路,而那小和尚,却是东华国的小王子,小满和尚。 琅嬛鬼迹。 进入飞瀑,炙芒更是刺眼,而澎湃的四灵之力,则也更是浓郁,使得龙渊都是险些被其中所暗藏的拘魂道法烙印下贪念。而缠绕着自己手臂上的黄河小龙,则是丝丝游动起来,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的灵力。 在人群熙攘之下,龙渊连遭几次暗算,若非是他本身实力高于众人,只怕想要活着进入琅嬛鬼迹,都是困难。 被众人拥挤着“推”入琅嬛鬼迹,龙渊心中难免升起一抹苦笑。死到临头,还想着夺宝,当真是应验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古老谚语。 穿过飞瀑后的炙芒,便是进入到一个极为诡异的空间之中——沙漠! 本是水汽弥漫的世界,忽然间变得干燥闷热起来,头顶上空,一轮巨大的烈日更是将整个大地炙烤得犹如一张烙饼,本是粘腻在肌肤上的衣衫,此刻竟是被烤干…… 猛然回头,龙渊发现背后竟也是一望无垠的沙漠,伸手触『摸』,更是一片虚无,根本触『摸』不到身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怕这鬼地方当真是如鬼舞所言:有去无回! 微微定睛,静下心来,龙渊便是发现在前面人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是朝着东边奔去,而在东边,则是澎湃着极为浓烈的炙芒与四灵之力,虽然还未如自己的灵力那般,化为混沌之力,却是丝毫不比九尾魔剑中所蕴含的魔灵之力弱! 一件足以与九尾剑相抗衡的宝贝,也难怪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了。 收敛心神,龙渊远远地掠开队伍,朝着东边飞去。 在这琅嬛鬼迹内,其余人刚刚为这诡异的时空转变而震惊,还来不及深究,便是被东边澎湃的灵力所吸引,急匆匆而去。可是,宝贝就在眼前,更是激起了人们的贪欲,所以这一路上,竟是铺满了尸体! 远远望去,大大小小的沙丘之上,朝向东方,一条由尸体铺展的大道,依旧在不断地扩展加宽! 只是,令龙渊震惊的是,这些尸体上的鲜血流到沙砾之中,却是如泥牛入海,竟然一去不还,不知被渗透到了何处! 约莫飞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可见到东边竟然有着一座祭坛,祭坛上坐着一尊雕像,是个满头散发的老者,盘膝而坐,手捏鬼门法印,而在他的背后,却是晃动着一面法力凝实的“气墙”,气墙上写着: 先天灵蒲,蕴含天地间最为精纯的四灵之力,适合任何人修炼。坐其上,灵自成,一日千里,前途无量! 而在汉字之后,却是几行苗疆文字,显然也是这样的意思。短短几十个字,即便是龙渊此等定力深厚的人,也是忍不住为之砰然心动。 而在那雕像的前面,正有一个青绿『色』的蒲团,显然便是这“先天灵蒲”。当然,在这蒲团的四周,则是同样的堆满尸体,无数人,正双目炙热地,为了这一个蒲团,六亲不认地厮杀着…… 393.血灵菩提 393.血灵菩提 望着不断加入战团,不断倒下的人群,那祭坛上,竟然没有一滴鲜血流动,龙渊也是不觉头皮发麻起来,远远退开。 进入琅嬛鬼迹人,至少也是金丹,更多则是元婴跟羽化,是以祭坛上两个羽化七层以上的高手可谓是镇山猛虎,神威之下,众人已是不敢再靠近。 望着祭坛上那两个微风得不可一世地家伙,龙渊不禁摇了摇头,心说祭坛下面的人且不说,一山不容二虎,何况“先天灵蒲”只有一个,他们可怎么分?到头来,仍还是免不了一场厮杀! 然而,与龙渊抱有同样想法的众人却是瞬间惊异,因为那两人非但是认识,而且还是亲兄弟! 但见其中一人滚动着法力,防范着下面的人,对另外一人道:“二弟,我殿后,你拿了蒲团快走!” “是,大哥!”另一人闻言,身形一晃,已然将那蒲团拿在手中,登时间整个沙漠的空气为之扭曲起来,狂暴的四灵之力犹如决堤山洪般爆发,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些法力弱小者,竟然生生被其相克制的灵力重伤! 在那人拿起蒲团的同时,正对着他们两兄弟,豁然出现一道强光,紧接着,强光分裂,却是显现出一道门户的形状,显然便是出路所在。 见到这门户,那人眼中的炙热更是浓郁了几分。本来还是以为要一路拼杀回去,结果只要轻轻一跃,便能逃出“琅嬛鬼迹”,怎不令他欣喜? 见到那门户的出现,与那两兄弟相反,所有人,包括龙渊在内,都是不禁邹眉。只是,龙渊依然未动,仍是远远地看着。他相信,既然洪荒鬼尊把人弄进来,便绝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地就把宝贝拿走。 而且,虽仍是不断有人进入到这空间之中,但却远远还不足洪荒鬼尊重生所用,杀戮远还未开启,现在凑进去,并非明智之选。 但是,其余人见到头顶上的门户,却都是慌『乱』起来,不少人已是腾空而起,拦在了门户前面,还对下面的人吆喝着,要他们一起将那两兄弟拦下。 “大哥,怎么办?”那拿着蒲团的人问道。 “我施展出‘狼牙暴怒’将他们震开,你趁机跑出去!”那人环顾四周后,沉着冷静地道。 见闻,那拿着蒲团的人脸上闪过几分欣喜,忙忙催动道法,将灵力裹身,随时准备突围。 狼——牙——暴——怒——! 在这四灵之力浓郁暴怒的空间中施展道法简直是如虎添翼,一招“狼牙暴怒”展开,只一瞬间,便是漫天狼形獠牙奔杀,几个反应得慢的高手,直接被轰击成碎片,血光如雨,落在地上,消失不见。顷刻间,通往那门户的道路便是被扫清。 “跑!”那人朝着身后大声喝道。 咻! 一道身影,恶狼奔突般,直朝着门户掠去。 “拦住他!”几个闪开了那人攻击的高手连连大喝,俱是催动道法,朝着门口轰去。同样的,这些高手在这诡异的空间中,法力也是加成得厉害,而且众人联手之下,更是威猛,登时间将门户门口轰击得空气扭曲,时空折叠,若是不小心被卷入其中,怕是便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爆!” 然而,那抱着蒲团的人却也早有准备,双目如恶狼般,朝着扭曲的时空中撞去,爆喝声中,周身灵力竟然如炸『药』般爆炸开来,生生将前面法力扭曲『逼』退…… 然而,就在那人即将冲到门口时,却又是一条狼影急速掠来,而随着这狼影的掠来,那抱着蒲团的人也是化为狼形,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后面倒退而去。 此一招,正是他两兄弟常用的“双狼连环袭”,一人扑杀,另一人殿后,而扑杀过后的那人,则被另一人拉扯回来,颠倒位置,如此往复,与敌人不死不休! 可是,那抱着蒲团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最关键时刻,自家大哥竟然拿这招阴了自己一把。自爆灵力过后,那人实力难免有所打折,而两人身形靠近的瞬间,那人伸手躲过蒲团的同时,更是狼头猛砸,将自家兄弟砸到了下方的人群中! “哈哈哈哈,好兄弟,有了这蒲团,大哥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到时候一定会为你报仇的!”那大哥夺了蒲团,笑声中,飞身钻入门户。 “你……啊——!”被砸入人群,那倒霉孩子瞬间便是连遭暗算,身上七八个大窟窿,离死已是不远。 “追!”半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高手连声大喝,法力裹体,连朝着门户掠去。 可是,还不等他们追入门户,却听到那拿着蒲团逃走的人的朗笑声…… “哈哈哈哈,有了这蒲团,我就是天下第一,到时候……到时候……我……草,我怎么又回来了!”那人朗笑,戛然而止。 原来,他钻入门户,本以为是逃出了“琅嬛鬼迹”,却是怎么也想不到,那门户的出口却是在这琅嬛鬼迹的祭坛之上! 那人落在洪荒鬼尊雕像之前,本是得意地大笑着,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所有人的神念锁定,滔滔如浪的杀气完全将自己压制住…… 厮杀再起,而且比之方才,更为残忍血腥。 “龙渊大哥!”一个颇为稚嫩的声音,忽然在人群中响起。 祭坛远处的龙渊闻言一怔,转头望去,却见远处不断朝着祭坛奔涌的人群中,一个光头小和尚,周身金芒与梵音佛唱护体,正试图挣开人群,朝着自己这边而来。 微微邹眉,龙渊左手一翻,一团幽蓝『色』的阴火窜起,猛然打去,直将那小和尚四周人群轰然震开,再一道鬼气拉扯,将他给拉到了自己身边。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龙渊大哥你戾气太重,有违佛法,日后可要诚心念佛,消除杀业才好!”那小和尚见龙渊只手间竟然杀死了十多人,拍着小胸脯,心有余悸地对龙渊道。 这小和尚,自然便是主动请缨,要进入琅嬛鬼迹毁坏这里面宝贝的小满和尚了。 见这小满和尚周身金芒与梵音佛唱护体,而他脖子上的念珠中,十八颗念珠各放光彩,一双眼睛更是澄澈,丝毫不见旁人那般的炙热,龙渊不免微微错愕地道:“小秃驴,你怎么进来这里了?” “阿弥陀佛,小僧是来毁坏这里的宝贝的,免得它蛊『惑』世人,危害人间!”小满和尚正『色』道。 不可置信地笑了一声,龙渊不置可否地道:“随你所想吧。” “龙渊大哥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也是为了那宝贝吗?”小满和尚好奇地问道。 “也许吧。”龙渊摊了摊手,道。 “龙渊大哥,那东西碰不得!”谁知,小满和尚却是正『色』道。 “为何?”龙渊闻之诧异。 “你看!”小满和尚摘下佛珠,捏起两个放着五彩光辉的极乐念珠递给龙渊道:“你用这两颗极乐念珠来看,自然就明白了!” 龙渊将信将疑地拿过,将那两颗极乐念珠放到眼前,只觉一股极为浓郁的佛灵之力灌注到神念之中,微微诧异下,轻轻拿开,却才发现异样。 只见被众人争抢好多的“先天灵蒲”之上竟然凝结着无数葡萄般形态的血滴,只是形体稍小,却是殷红,虽然远远望去,看不很真切,却也能够觉察到其中所蕴藏的诡异的灵力。 这诡异的灵力,与鬼灵有着几分相似,与魔灵也有几分相像,却又诸多不同,一时间,龙渊竟是无从判断。 而且,这蒲团上的“血葡萄”越来越多,只怕按它现在的增长速度,用不了两个时辰,便会将蒲团全部堆满。而看样子,那些侥幸拿到蒲团的人,并没有察觉到蒲团上附着的异样。 目光再扫,龙渊惊愕地发现,所有死者的血迹都是如被长鲸吸水般抽出,注入到地下黄沙与祭坛中,形成一道道“地下暗河”,最终汇集在祭坛下那尊雕像之下的一处被鲜血灌注得殷红的骨杖之中。而每灌注到一定程度的鲜血,那骨杖上便会吐出一颗“血葡萄”,飞过去粘在“先天灵蒲”之上。 “那是什么东西?”龙渊愕然道。 “血灵菩提!”小满和尚道。 “血灵?”闻言,龙渊心中诧异更胜。 “我听师父说,世上并不止‘佛魔仙鬼’四灵,还有一种最为诡异的‘血灵’!血灵以生人鲜血凝结而成,再以特殊“鬼灵”淬炼,非但残忍嗜杀,而且还有一种奇效,那便是——复活!”小满和尚语气深沉地道。 “还有呢?” 摇了摇头,小满和尚道:“这些都是很久之前,师父无意间给我说起的,师父还说,这些也是听师祖说的,到底师是真是假,他也说不清楚。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果然如此!”龙渊点了点头,道:“你呆在这里别『乱』动!” “可是,我要想办法去救这些人啊!”小满和尚急道。 “先保护好你自己的小命再去想着拯救苍生吧!”龙渊说完,身形急掠,鬼狐刀在手,猛地砍下,刀芒过处,“先天灵蒲”已然在手。 而“先天灵蒲”入手,龙渊便可清晰地看到蒲团上附着的“血灵菩提”竟是朝着自己手臂,如虫子一般,蛹动着爬来…… 394.鬼门幻象 394.鬼门幻象 “血灵菩提”爬到手上,龙渊便觉微微刺痛,显然这“血灵菩提”之上有如水蛭般的吸盘之类,叮在了手臂上。只是,龙渊却不觉自己体内鲜血被吸走,反而觉得,这血灵菩提中的“血灵”在朝着自己体内灌注。 微微失神之下,龙渊忙忙催动道法,周身阴火窜起,将手臂上的“血灵菩提”焚烧殆尽,再一簇阴火包裹,将“先天灵蒲”扔到了远处。 “『迷』徒,知返!”小满和尚将脖子上佛珠祭起,金光爆『射』,将众人笼罩,源源不断的佛灵之力灌注到众人神念之中。 只是,小满和尚不过羽化的实力,而众人之中,单是羽化高手便是接近千人,他又这般强行灌注,而且还是笼罩了近乎所有的人,只以开始,便是遭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反噬之力,若非是有着极乐念珠护体,只怕便要重伤。 “追!”见龙渊将先天灵蒲扔走,所有人都是一愣,旋即便是猛追而去。一些来得晚的人,甚至是连“先天灵蒲”是为何物都不知道,但是见这么多人都去抢,却也加入其中,抢得不亦乐乎。 龙渊见众人仍是这般不死不休的架势,摇了摇头,也不再去管,而是把精力放在了这祭坛之上。 但见这祭坛不过十米长宽,与鬼王祭坛等一样,都是以一种漆黑的岩石铺底,看不出材质。而那雕像,想来便是洪荒鬼尊生前的模样,穿着一身苗疆的服饰,面如冠玉,倒是个美男子。 稍稍凝视之下,龙渊心头一惊,忙忙晃动身体,挪开了视线,额上冷汗流出,心有余悸地道:“没想到,这雕像竟然也有着拘魂纳魄之力,我倒还是小看了那洪荒鬼尊!” 深吸一口气,“见”远处黄沙下无数鲜血流淌过来,在小满和尚告之之后,更是确信了这所有的鲜血都是使得洪荒鬼尊重生的所需,若是一旦灌注够,倒霉的可就是自己,当下再不犹豫,鬼狐刀猛然向下,斩向雕像下的骨杖。 波-- 许是感应到了危险,鬼狐刀直穿破岩曾,暴涨而下,那骨杖竟然破土而出,闪躲之际,更是朝着龙渊猛然扫出一记,以攻为守。 “竟然有了灵『性』!”见那骨杖还击,龙渊心下微微愕然,身形连闪,倒转七星展开,手中鬼狐刀爆然斩下。 却不期,那骨杖躲闪不及之下,竟然化为一团鬼气,任龙渊鬼狐刀斩作两段,再次聚拢之下,又是凝实成适才骨杖的模样。 “原来跟九尾剑一样,这骨杖竟是以鬼灵凝实而成!”望着迎面的骨杖,龙渊微微愕然。这琅嬛鬼迹中的一切,对龙渊来说,都是充满这新奇。当然,这新奇之中,也是意味着危险! 骨杖浮空,不再接受地下暗暗灌涌而来的鲜血,而是缠绕起一道道精纯的鬼气,与龙渊对视着,似乎在酝酿着其爆然而下的突袭。 与骨杖对视,龙渊竟然不自觉地忍不住头皮发麻,心中一股异样升腾而起,但是,却是说不出是怎样的异样,一时间,竟是心下焦虑起来。 呜呜~ 便是在龙渊这微微失神间,骨杖看准时间,利剑一般,划破长空,爆然朝着龙渊激『射』而来。 鬼狐刀猛劈,将骨杖震到一旁,龙渊斜刺里斩下,再一次斩到骨杖之上,却不期那骨杖仍是化为一团鬼气…… 不过,龙渊并无懊恼,而是抬起左掌,呼呼拍出,两团精纯的魔气激『射』之下,生生将那两团鬼气包裹住。紧接着,佛灵之力暴涨,再分别将这两团鬼气包裹住,丢到一旁。 望着黄沙之上不断扭动挣扎的两团鬼气,龙渊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大手拘拿,硬生生刺入地下,展开“血池炼鬼道”,竟然将汇集在那雕像之下的“血河”收拢到了自己道法之中。 “血池炼鬼道”需要不断收集鲜血才能运用,但是龙渊一来只是用此道法温养体内的魔凤,二来体内并无如萧无眠那样的厉鬼,所以自初学此道法时萧落魂灌注给龙渊鲜血之后,龙渊并未刻意收集过。而此时,却是便宜了他。 长鲸吸水般将鲜血收入道法之中,又是源源不断的鲜血涌来,龙渊抬头看了看天空,见火辣辣的太阳仍是高悬头顶,连位置都是未曾挪动半分,心下更是焦虑起来,忍不住,朝着额头抹了一把。 只是,这一抹,却是使得龙渊浑身上下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龙渊感觉着自己浑身燥热,即便是身上青衫都快要被烤糊了一般,但是……手背之上,却是无一丝汗意! “糟糕,我竟然已经中了道法了吗?”龙渊这般想时,却见远处小满和尚正朗朗念着不知什么佛经,无数“卍”字真言印入厮杀着的众人体内。但是众人忙于争抢,谁也没时间搭理他。 身形猛动,龙渊一把抓住小满和尚,问道:“小秃驴,现在是什么天气?” “晚上啊!”小满和尚被龙渊这般一问,脸『色』登时有些古怪起来,指了指头顶道:“那不是月亮吗?” 闻言,顺着小满和尚所指望去,龙渊却是发现,他手指所向,却正是那一轮有若碾盘般大小的太阳! 无奈之下,龙渊大手擒拿,凌空抓过一人来,爆喝声中,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问道:“说,现在是什么天气?” “白……白……白,白天啊!” “我们在什么地方?”龙渊再问。 “沙,沙……沙漠!” 闻言,龙渊猛然朝着小满和尚手中的佛珠望去,却见这佛珠中十八颗极乐念珠一直都是绽放着五彩光芒,心下终于是明白几分,将那人一把扔到人群中,眉心处一枚殷红的朱砂印记浮出,面『色』庄严中,周身佛灵之力,悍然暴涨。 见龙渊竟然施展出佛门道法,小满和尚登时长大了嘴巴,惊愕地道:“你,你怎么还懂得佛门道法?” 龙渊顾不得小满和尚的惊奇,佛灵道法全力催动着,再次朝着祭坛望去。 这一望,登时再令龙渊大吃一惊。原来,先前那一具雕像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森森发白的骷髅!而四周,阴森恐怖,浓郁可见的鬼气如风般四处吹动,似乎是在支撑着先前的幻象。 为什么要布置这样的幻象?龙渊不禁好奇起来。 嘶嘶——! 衣袖间,那缠绕在龙渊手臂上的小龙忽然窜出,咬住了龙渊袖口,便是游动着身子,双眼中带着几分人『性』化的哀求,看样子,竟是让龙渊去祭坛上面。 微微犹豫了片刻,龙渊点了点头,迈开大步,朝着祭坛走去。 这般慢慢走进,那副骨架则也是看得更加清楚。但见那骨架盘膝而坐,双手结着鬼门法印,眼孔对着自己,显得几分阴森狰狞,使得龙渊竟是有着几分『毛』骨悚然的意味。再加上四野阴森,孤月中更是带着几分朦胧的血『色』,更是将这副骨架烘托得不可靠近。 脚步踏在祭坛之上,凉风袭来,龙渊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下微惊,微微挪开视线,见那骨架之下的岩石上,却是写着两行小字。 伸手朝后一抓,一把阴凉的泥土在手,轻轻涂抹在那两行小字之上,却是汉字: 鬼门幻象,佛灵克之,得见我亲身! 服血灵菩提,以血点我眉心,助我重生,报之以长生! “嘶嘶!”小龙见龙渊面『色』犹豫,竟是再次如蛇般,目光朝着远处厮杀的人群望去,带着几分挣扎与犹豫的神『色』,催促起来。 龙渊望了望游动在自己身前的小龙,心头猛然一跳,旋即苦笑起来,道:“小家伙,别告诉我说,你就是当年的洪荒鬼尊!” 闻言,那小龙身子一怔,紧接着大摇其头,身子游动,龙头在那骷髅架子的眉心上蹭了蹭,样子倒是有些滑稽。 “你是说,洪荒鬼尊将魂魄藏到了神念之中!”龙渊心下震惊地道。 闻言,小龙龙瞳微微弥漫起一层雾气,神『色』中带着几分人『性』化的茫然,憨憨地摇了摇头,显然是在告诉龙渊,这鸟事,它也不清楚。 见说,龙渊心中更是疑『惑』起来。 如果说洪荒鬼尊**尚在的话,倒还能帮他复活,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但是,现在这老东西只剩下一堆白骨,复活之后,总还需要血肉吧?虽然比之先前自己的猜测中少了一副骨架,但龙渊却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血肉捐赠出来的。 可是,如果不帮助洪荒鬼宗复活,却又怎么能够拿到“鬼寻道”的下半部?龙渊知道,自己虽是四灵得全,但是一身道法,仍是以鬼灵为根基,所有的杀人手段,仍是以鬼道杀人术最为拿手。 可是,身登渡劫之后,龙渊的一身鬼道已是被彻底限制,根本不能随着自己道法的提升而提升,仍还是停留在羽化之前的水平,若是没有“鬼寻道”的下半部,想要打败燎原跟那蒙面人,只怕此生都是无望。 何况,三到五年之内,还要面对魔君的那一记劫难? 猛地一咬牙关,龙渊对着面前不断游动着身子的小龙道:“好,你说吧,怎么帮助鬼尊大人复活?” 395.夺取灵蒲 395.夺取灵蒲 见龙渊答应帮助洪荒鬼尊复活,小龙游动着身子,朝着远处厮杀的人群望去,低低的龙『吟』带着几分清脆稚嫩的意味,眼中也是流『露』出人『性』化的喜气和催促。 “你是说,让我吃下‘血灵菩提’?”龙渊问道。 “昂!”小龙仰头叫道。 “好吧!”龙渊点了点头,反正事已至此,只能放手一搏了。 当下,龙渊召回小龙,鬼狐刀在手,阴火裹满全身,身形爆『射』而去,“倒转七星”展开,在厮杀的人群中左后晃动,只三五个呼吸,便是将“先天灵蒲”夺到了手中。 先天灵蒲入手,上面附着着的“血灵菩提”再一次朝着龙渊手臂上爬去。不过,这一次龙渊有了防备,手臂上裹满阴火,血灵菩提刚一靠近,便是发出“嗤嗤啦啦”的响声,使得它们非但不敢再朝龙渊手臂上爬,反而带着几分本能的畏惧,远远躲开。 不过,拿到蒲团容易,想要全身而退,却是困难。 此时,无垠的夜幕荒野之下,仍还是有着不下千名高手,虽然适才被龙渊的气势震住,不过当看到龙渊手中的“先天灵蒲”之后,却是很自觉的,团团将龙渊围困其中,眼中充满贪婪与杀戮之意。 望着将自己死死困住的人群,只见他们的双眼都是变得几分血红,放着精光,其中的贪婪之意,更是浓重,森森杀意,直接将龙渊锁定得死死的,若是不把他们尽数诛杀,只怕想要安心吞食“血灵菩提”都是妄想。 深吸一口气,龙渊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何况是别人想要杀他,他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左手拿住蒲团,右手中鬼狐刀嗡鸣作响,鬼气如墨般灌注,澎湃的杀气,竟然与千名高手相抗衡起来。 “杀了他,把‘先天灵蒲’夺回来!”某一刻,某一人忽然爆喊一声,手中宝贝便是猛朝着龙渊砸下。 千--狐--变--! 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 龙渊猛然腾空,《千狐变》展开的同时,周身风雪暴涨,却是再度催动出“流风回雪剑”来。不一时,方圆三五里,风雪呼啸弥漫,寒风如刀割一般,侵袭着众人。 不过,鬼狐刀虽是青魂刀与九尾剑的融合,但是在施展“流风回雪剑”的时候,比之“逐鹿神剑”却还是差了许多。但饶是如此,豁然变化的天气却也是使得众人一时间难以适应。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此刻是在炎热的大沙漠中,处处干渴,而此刻忽然变天,化为漫天风雪呼啸,虽然都是修道之人,但其中炙热与酷寒的天气变化,在心理上,仍还是牵制了他们道法的发挥。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半空中,身后狐影憧憧,周身之下,风雪弥漫,龙渊拿刀作剑,爆然横扫,霎时间无数冰刃铺天盖地地朝下激『射』而去,一时间便是哀鸿遍野,显然是死伤无数。 不过,能够进入到琅嬛鬼迹,并且存活到现在的高手,谁没几把刷子?在这漫天冰刃激『射』之下,却也不过死了不到十人而已,虽有几十人受伤,但对于他们狂热的贪念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晒。 只一瞬间,下方便是爆发出澎湃的四灵之力,轰然将冰刃炸开,浑厚的法力波动,猛朝着龙渊席卷而去。 “糟糕!”半空中,一声惊喝,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龙渊竟然生生被这股法力波动给震成重伤,一个拿捏不稳,鬼狐刀脱手,先天灵蒲更是被一个眼疾手快的高手给夺了去。 见先天灵蒲被夺,其余人自然没心情跟龙渊啰嗦,纷纷急追而去,只留下地上一片尸野狼藉。 “呼!”半空中,本是重伤而不断陨落的龙渊却是忽然挣开双眼,深深松了口气,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从背后扯出一物,正是先天灵蒲! “这,这是……这是狐族的勾魂类**!”小满和尚见龙渊当空陨落,本是欲来救助,却见龙渊安然无恙,而众人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厮杀而去,不由地长大了嘴巴,愕然道。 不错,龙渊正是利用“千狐变”与“流风回雪剑”做遮掩,暗中催动了《移魂挪魄六觉术》,改变了众人六觉与心神,偷梁换柱,将先天灵蒲换到了手中。 虽然晋升渡劫,但是以龙渊一人之力对付这近千高手,却也不过是在痴人说梦,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这些人都被鬼灵中的拘魂道法烙印下了贪念,心神单一,此刻对他们施展『迷』魂类道法,最为合适不过,否则凭借龙渊一人之力,如何能骗得过近千人的眼睛? 反倒是小满和尚,想要将众人心中贪念烙印剔除,却才是痴人说梦了。一个是顺水推舟,一个是逆水行舟,这其中的差距,一望便知。 知道这小和尚心底善良,但却也是跟一般的秃驴一个德行,都是认死理的家伙,他既然说近来这里是为了要毁掉这“先天灵蒲”,那么无论面对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现在蒲团落在了自己手里,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见小满和尚望着自己的目光总是朝着蒲团扫过,龙渊心中微烦,但是对这么一个小和尚出手有点说不过去之外,龙渊也是没把握在自己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将这小子制服,毕竟他有着十八颗“极乐念珠”护体,而“极乐念珠”的威力如何,龙渊可是清楚。 当日,龙渊被沈逐流雷罚仙剑所召唤的“万千雷力”困住,他的“十八罗汉”便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而小满和尚的这十八颗念珠,据说还是高出自己一等的“菩萨”,龙渊自然是要智取,而非力敌了。 “快!”龙渊猛呼一口气,急切地指了指远处厮杀的人群,急道:“我以假象给他们做了一个蒲团,趁他们还没发觉,而且体内的贪念烙印在远离这蒲团之后必然削弱的大好机会,赶快令他们悬崖勒马!” “否则,他们一定会厮杀下去,不死不休!近千条人命啊,阿弥陀佛!”龙渊脸上好一副悲天悯人的肝肠寸断,催促着小满和尚道。 小满和尚一愣,不想龙渊这家伙竟然忽然大发慈悲,拼着重伤抢下蒲团,却原来是为了让自己尽快祛除众人心中的贪念烙印,心下好一阵感动,忙忙从怀中掏出一大把丹『药』来塞到龙渊手中,道:“龙施主,你先养伤,我这便去!” 望着小满和尚急速奔掠而去的身影,再看了看手中大把的上品丹『药』,龙渊嘴角升起一抹苦笑,对这小和尚,倒是有了几分愧疚。不过,凭借他羽化以上的修为,再加上十八颗“菩萨”级别的“极乐念珠”,放眼这琅嬛鬼迹之内,只怕并无一人是他对手。 何况,这小子并不夺宝,而是自保呢?保全小命,绰绰有余了。 至于说众人心中贪念烙印受到削弱,反正人越死越少,而每少一个,小满和尚自然便可以少用一份道法,自然而然,龙渊也不算是在骗他…… 深吸一口气,龙渊刚欲回身至祭坛,却是猛然觉得手臂一痛,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小龙,竟然不知为何,忽然**,歇斯底里地缠绕了起来。 而且,在这份不知所以中,龙渊察觉出这小龙的身上,竟然多了几分熟悉的东西,虽然微乎其微,但是强大的神念探查之下,却是清楚——阴火! “怎么回事?”龙渊神念透过衣袖,望着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小龙,此一刻,它的身子上竟然也是弥漫起淡淡的幽蓝,如水纹般流动着,正是玄阴真火!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龙的异变才算是慢慢消退下去,其身子上的阴火也是消散,显出金黄『色』的龙鳞,只是看其双目,却是浑浊了几分,显然方才的那一场异变虽然最终还是它占据了上风,其间损耗,却也是不可小觑。 “江——昂——!”小龙游出龙渊的袖口,在龙渊身前盘绕游动着,微微低『吟』中,竟然有着几分委屈与对龙渊的不满。 “怎么回事?”龙渊已是知道方才的异变是怎么回事,神念微动,将潜伏自己体内的魔凤召唤了出来,问道。 唧唧! 眉心处,一团阴火盛开,一只健硕的阴火凤凰飞出,落在龙渊跟前。而在这阴火凤凰面前,这小龙却是如一条小虫了…… 呼! 阴火凤凰身形旋转中,化为人形,正是与龙渊有着一般样貌的“魔凤六劫”。不错,龙渊晋升渡劫,而阴火凤凰,仍还是停留在“第六劫”,也就是类似于人类“羽化”的等级。 “启禀主人,您可还记得,先日主人曾赐给属下一柄宝剑。”魔凤六劫面『色』阴冷,不带丝毫感情地道。 “黄泉宝剑!”点了点头,龙渊不禁朝着躲在了自己肩膀上的小龙望去。 这小龙是黄河巨龙与黄泉宝剑融合而成,甚至可以说,黄泉宝剑便是这小龙的身躯,而魔凤六劫既然有此一问,那么这其中,必然还有很多龙渊所不清楚的事情。 396.鬼尊苏醒 396.鬼尊苏醒 “当日主人将黄泉宝剑赐予属下,属下便是发现这宝剑本是拥有自己的剑灵,却不知何故,消失不见,曾几次想要将自身融入进去,却都是失败。”魔凤六劫道。 魔凤六劫只不过是一簇阴灵,并无本体,自然希望能够得到一具可以容纳他的躯体,而这黄泉宝剑,倒也可算是上上之选。 “然后呢?”龙渊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隐隐约约地觉得,事情在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此后属下放弃了这等打算,不过,方才在外面时,这黄河巨龙进入黄泉宝剑时,我也趁机分出了一簇火焰,悄悄地跟随了进去……于是,我有了一些这黄河巨龙的记忆。”魔凤六劫道。 “你拥有了这小家伙的部分记忆?”闻言,龙渊脸『色』上闪过几分狂喜。 点了点头,魔凤六劫道:“不过,不是很全面。” “说来听听。”龙渊道。 “这黄河巨龙其实乃是当年的洪荒异种,好像是叫作‘真命天龙’,其实也就是凡世间帝王的图腾。而这条天龙当日被洪荒鬼尊擒住,将其肉身煅烧,灌注以黄沙与江水,以鬼灵重新糅合,再将其神志抹去,炼化为了自己这琅嬛鬼迹的守护神兽。” “不过……几万年下来,这天龙被抹去的记忆,已然苏醒了许多,有了自我意识。而不知什么原因,这天龙似乎已是认主人为主。”魔凤六劫道。 闻言,龙渊万千错愕,不想一直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小龙生前竟然还是洪荒异种,但它认自己为主,则自然是说,自己身上有它需要的东西,如此想着,已是明白了几分。 伸手一抓,鬼气如狂风暴雨般灌注到洪荒鬼尊骨架下的鲜血暗河中,不多时,便是祭炼出了上百颗“琅嬛鬼丹”。 见到这么多“琅嬛鬼丹”浮起,密密麻麻,如同落雨般,那小龙竟然在龙渊面前欢快地游动起来,上下翻腾着,目中流『露』出几分人『性』化的贪婪,冲着龙渊,哀求起来。 见这小龙果真是因为自己能够炼制“琅嬛鬼丹”才在自己面前如此乖巧,龙渊不禁有些好笑,随手将上百颗鬼丹招到自己跟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小龙的龙头,道:“小家伙,这些都是你的了。” 江——昂! 见说,那小龙欢快地长『吟』一声,便自张开大口,在鬼丹中游动着,三加五除二地将其吞入腹中。在将近百颗琅嬛鬼丹吞入腹中之后,这小龙身上的龙鳞更加呈现出一种醒目的金光,隐约间,威严流『露』,倒是的确有这几分皇家威严。 不过,吞食这近百颗鬼丹,小龙显然也是有些受不了,目『色』变得昏沉起来,脸上却是多了一抹醉酒般的憨态,拿龙头蹭了蹭龙渊的下巴,便自钻回龙渊衣袖,缠绕住他手臂,陷入了沉睡。 这小家伙刚刚得到自己的“本体”,还未能使得灵魂与躯体完全契合,贸然吞食打量的琅嬛鬼丹,估计也够它喝一壶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条天龙并不想洪荒鬼尊复活?”轻轻拍了拍衣袖中的小龙,龙渊道。 “关于这一点,属下也是并不确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小龙体内有洪荒鬼尊设下的某些禁制,否则这天龙也不可能在找回自己的记忆之后,仍然留在这里,为他看守遗迹。”魔凤六劫道。 点了点头,龙渊道:“既然进了这狼潭虎『穴』,便也只能通过洪荒鬼尊才能出得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先把他复活再说。” “青魂刀给你,在我体内把自己隐藏好,这洪荒鬼尊乃是远古大能,即便是刚刚重生,其实力怕也非是你我二人所能抵挡。到时候,能不能给他最为致命的一击,就看你的了!”龙渊将青魂刀与九尾剑剥离,把青魂刀丢给魔凤六劫道。 见说,魔凤六劫先是一怔,紧接着冰冷的面庞之上便是闪过几分喜『色』,握住青魂刀,点头道:“属下遵命!”说完,化为一团阴火,融入龙渊体内。 龙渊深吸一口气,正对着洪荒鬼尊的骨架盘膝而坐,将蒲团放在两人中间,很快进入冥思,将自己调整到巅峰状态。毕竟,即将面对的乃是曾经远超九尾仙狐存在的远古大能,龙渊的心中,也是紧张。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龙渊轻轻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登觉神清气爽,而四野不断灌涌而来的森然凉风,更是使得龙渊神念愈发清明澄澈起来。 并未取下依附在蒲团之上的“血灵菩提”,而是双手结成鬼门法印,鬼气铺展着钻入地下暗河,将再次汇集,灌满暗河的鲜血收入到“血池”之中。 因为,早在还未进入“琅嬛鬼迹”之前,龙渊便没打算彻底帮助洪荒鬼尊复活,而是按照萧落魂留给自己的纸条所想,将其当做厉鬼来拘纳在血池之中,以“血池炼鬼道”将其温养炼化! 而要炼化洪荒鬼尊,自然是所需庞大,那么龙渊也必须将血池中的血水灌满! 进入琅嬛鬼迹的不下三四千人,虽然离那“十万血光”还是甚远,但是这三四千人的鲜血,却也是如长河大江一般,将龙渊的“血池”装了个盆满钵满。 当然,最令龙渊满意的是,这所有的鲜血,都是修真高手所流,更是经过了鬼灵的深层锤炼,可谓是每一滴都是不可多得。 刚刚抽完地下暗河中的血水,远处,便又是缓缓流淌而来,显然那些正在争抢“先天灵蒲”的人还没有厮杀殆尽。只不过,看着薄薄的一层鲜血注入暗河,龙渊也是知道,此刻怕是已不足两百人在厮杀了吧? 轻轻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龙渊从怀中掏出鬼舞拿给自己的那一截殷红的枯藤,琢磨了半天,终于想到萧落魂曾要传授给自己的一门道法——挪魂术! 这门道法,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力,而是专门用来追寻长生的道法,在这天下间,名声不小。 只是龙渊还年轻,而且身上流传着九尾仙狐的血脉,本身寿命便可说是悠长,对于长生的追求,可说是浅之又浅,在当时,自然是未曾选择。 不过,龙渊虽然未选,萧落魂却也曾简单地介绍过几句,说是什么想要挪魂之类,便是需要将自己的神念、记忆、道法等种种与生前有所关联的一切经过特殊的炼制之后,融入到自己的鲜血之中,而这鲜血,便是能否挪魂的关键所在! 想到这里,龙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说自己手中的这枯藤里面流淌着的,该不会就是当年洪荒鬼尊的鲜血吧! 咽下一口唾沫,望着手掌中的枯藤,龙渊不禁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但既然鬼舞说,只要自己进入琅嬛鬼迹,便自然知道如何使用这枯藤,便自然不必再去费力思索这些东西。 当下,龙渊将枯藤放在身前,双手之上布满阴火,“拿捏天下”展开,魔气化手,将依附在蒲团之上的“血灵菩提”尽数拘拿在手,灌注以四灵之力,狠狠地炼制了起来。 四灵化混沌,纯净如水的混沌之力中,无数“血灵菩提”开始融化,最后,化为一颗晶莹剔透,不过拇指大小的血『色』琥珀,呈现在龙渊面前。 但见这全新的“血灵菩提”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形态,散发着极为恐怖的血灵之力,而对于这种血灵之力,龙渊也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知如何去描述心中对它所产生的感觉。 再度进入冥思,将身子调整到巅峰状态,龙渊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悬浮跟前的血灵菩提,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一般,道:“不论生死,老子就跟你赌这一把!” 咕咚! 龙渊将血灵菩提放到口中,咽了下去。 神念急速聚拢,却见那血灵菩提进入胃里,瞬间融化,无穷无尽的血灵之力,灌注到龙渊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使得龙渊有种身子就要被撑破的涨裂感。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涨裂欲爆的感觉也是越发强烈起来。不过,神志还是处于清明的龙渊却是发现,自己的小腹仍还是一开始那般,并没有任何鼓起与异变! 额上冷汗浮出,真真实实地感受着暴涨欲裂的感觉,虽然不见身体异变,但龙渊也是不敢大意,而是缓缓催动起佛灵之力,悄然念动了《心经》。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当日,龙渊在仙狐崖上得火工头陀教诲,参悟佛『性』,体悟佛心时,便是将这《心经》默念了不下千遍。 随着《心经》之力的运转,感觉着这股几欲爆裂的身体异变渐渐平息下来,龙渊也是微微松了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眼。 不过,这一睁开双眼,便又是使得龙渊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额上冷汗,再度凝聚,一颗心也是险些跳出嗓子,从嘴巴里钻出来。 但见迎面洪荒鬼尊的骨架,不知何时,竟然变作了与龙渊一般的形态:盘膝而坐,双手合十! 而且,最令龙渊震惊万分,稍稍不知所措的是,洪荒鬼尊的眼窝中,竟然静静地燃烧着两团不知是何名称的阴火,宛如两只眼睛,不知喜悲,不知心中所想地盯着龙渊,令后者头皮发麻。 “竟然……竟然这么快,就醒来了吗!”龙渊心下惊骇地道。 397.过河拆桥 397.过河拆桥 望着洪荒鬼尊骨架眼窝中的两团精火,周围阴风更胜,甚至,耳畔竟是可闻如自亘古的沉重的吐息声,龙渊不觉头皮发麻起来,周身阴火慢慢缠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寂静! 望着骨架眼窝中更是熊熊燃烧起来的阴火,龙渊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额上冷汗,也是渐渐凝成水珠,不断地滑下。 凉风动,无垠的荒野,枯树阴木,在不知何处而起的吐息声中,变得更加阴冷。 豁然,龙渊惊愕地发现,被自己放在地上的那截殷红的枯藤,不知何时,竟然如有了灵『性』一般,深深地扎根地下,快速延展的根须,硬生生穿破岩层,扎根在了地下的暗河之中! 于是,就在龙渊面前,那一截枯藤开始发出血红『色』的嫩芽,不断地抽出,铺展,不到两盏茶的时间,竟然铺展开来,长到了与龙渊齐肩的高度。 而在这枯藤疯狂生长,拔节的过程中,整片无垠的荒野中,浓郁的鬼气竟然硬生生将澎湃的四灵之力压制下去,暗夜之下,冷风中,竟然清晰可见鬼气流动! 不知这鬼气底细,龙渊自然不敢大意,忙忙封闭了《九尾心经》的运转,不再吸收鬼迹之内的鬼灵之力。 绕过开始缓慢生长的枯藤木,龙渊再次朝着洪荒鬼尊的骨架望去,见他的上下两颚开始有了微微的动作,两排森然的牙齿竟是微微摩擦起来,如一个睡梦中,即将饿醒的存在。 听着这尖锐的磨牙声,龙渊手中竟是忍不住渗出层层冷汗,一面恢复着法力,一面以强大的神念浮动在骨架与枯藤木四周,监视着他们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枯藤木的生长速度终于渐趋为零,此刻已是枝叶繁茂,每一片狭长的叶子都是殷红,细看之下,甚至可见里面血迹流动,如女子的肌肤般,叶肉也是吹弹可破。 而整棵树,铺展开,直径一米多,高度也是与龙渊齐头,而且最令龙渊诧异的是,在正对着洪荒鬼尊骨架的地方,竟然结出了一颗不断滴着“鲜血”的果实! 这果实,差不多拳头大小,形状如椰子,表层却是殷殷血迹,看上去,颇为恐怖。 “这,这竟然是‘血凝果’!”望着那果实,龙渊微微长大了嘴巴。 所谓“血凝果”,便是以一点鲜血注入“血凝木”中,再以鬼灵催动其生长,造出更加纯净,而且饱含鬼灵的鲜血,是“挪魂术”最佳选择。 但是,这“血凝木”乃是天材奇宝,寻便天下,都未必能够找得出一两株,是以即便是萧落魂都不曾拥有。 也正因如此,在怀中放了那么长时间,龙渊都是未曾想到,这看似毫不起眼的木头,竟然便是“血凝木”! 那果子上不断滴下的鲜血汇集成小溪般血柱,朝着洪荒鬼尊的骨架流去,最后竟是有灵『性』一般,竟然缠绕住他骨头,如蛇一般,朝着他头颅之上“爬”去! 听着这粘腻的声响,望着这诡异的一幕,龙渊心下的不祥预感开始急剧升腾起来。因为,那骨架眼窝中的两团精火,此刻已是死死地盯住了龙渊,眼神中,流『露』着深深的戒备与杀意。 “想要过河拆桥吗?”龙渊与那阴火注视着,强大的神念之力护住神魂的同时,心下已是在盘算待洪荒鬼尊彻底醒来之后,如何应对。 不过,望着以洪荒鬼尊骨架与血凝树为中心,悄悄滋生,不断扩展的血光,龙渊知道,只要自己此刻稍有异动,这些血光便会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力量,将自己绞杀。 感受着如被一条阴冷的毒蛇不断注视着的阴冷滋味,龙渊深吸了一口凉气,左手掌心处,一面血『色』与死灰双『色』太极图悄然浮起,急速地聚拢着整个琅嬛鬼迹之内,除却鬼灵之外的三灵之力。 嗡。 轻微的颤动中,由“血凝果”中流出的鲜血已是爬到了骨架的额头处,不再流动。但是,却也可见这一道蜿蜒盘曲的血柱不停的蠕动着,显然,这些鲜血,都是注入到了洪荒鬼尊骨架眉心处的某个神秘空间去了。 如此僵持了不知多长时间,那“血凝果”不断干瘪的过程中,本是殷红的树木,此刻也是便是枯黄起来,一些变得死灰的叶子,逐渐凋零下去,落在地上,化为飞灰。 不过,感受着不断减少的鲜血,洪荒鬼尊眼窝中的两团阴火却是变得暴虐起来,双颚不时地张合着,发出沉重,而且极为不满的吐息声。 此时此刻,那些仍还在争夺“先天灵蒲”的人怕是已然都是死去,血凝木根须盘踞的地下暗河,已是再无一滴鲜血,而没了鲜血维持,这血凝木干枯的速度,更是加快。 呼可可可可——! 长鲸吸水般,最后一注鲜血也是被收入眉心,发出吸管吸干杯中水的刺耳声响。显然,这么点鲜血,对于即将重生的洪荒鬼尊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难道,这些鲜血还不足以令他将记忆跟道法融化?”望着变得焦躁起来的骨架,龙渊心头闪过几分担忧。若是洪荒鬼尊不能将其记忆与鬼灵融化入鲜血之中,那么不会“挪魂术”的龙渊根本不可能夺取任何东西,则自然也是寻不到走出鬼迹的出路。 不过,就在龙渊这般担忧之时,那骨架却是豁然站起,望着龙渊,森白的牙齿左右摩擦中,宛如吐息般的声响在龙渊耳畔咬牙切齿响起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这么一点鲜血?” 但是听这声音,龙渊便是能够感觉到洪荒鬼尊不满中所携带的恨恨的杀意。而且,他那一双熊熊燃烧起来的“双眼”,更是出卖了他急欲吃下龙渊,滋补自身,又或者霸占龙渊肉身,开始重生的打算。 “中原人都是精明,只有少数人上当,晚辈也是没办法。”龙渊摊了摊手,无可奈何地道。 “为什么,竟然没人再进来?”洪荒鬼尊环顾一周,望着死气沉沉的鬼迹,更为不满地问道。 “想必是见我们有来无回,都害怕了吧?”龙渊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胡『乱』扯道。 “哼,暂且不跟你计较这个!年轻人,想必,你就是本尊选中的那小子吧?说吧,你有什么需要本尊帮忙的,本尊一定达成你心愿!”洪荒鬼尊磨了魔牙,吐息沉重地道。 “‘鬼寻道’下半部!”龙渊道。 “这个简单!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你帮本尊一个小忙!”吐息中,带着几分戏谑,洪荒鬼尊道。 “是不是要我的血,又或者……占据我的肉身?”龙渊冷笑着反问道。 “嘿嘿,说得不错!至于那‘鬼寻道’的下半部,本尊不会食言,待你转世投胎之后,一定拿给你!现在,接受你的命运吧,哈哈哈哈!”洪荒鬼尊的声音中,竟然流『露』出几分中原小人的自鸣得意与无赖之『色』。 虽然处身危险之中,但龙渊头上仍是黑线满布起来。他实在想不到,这曾是为远古大能的无敌存在,竟然还是个泼皮无赖!这事情若是说出去,只怕打死听者都不会相信龙渊。 “前辈过河拆桥的速度还真快啊!”脸上故意流『露』出几分恐惧之『色』,龙渊微微后退中,带着几分挖苦地道。 “本来是不想这么快杀你的,但是你小子不知捣了什么鬼,只弄到这么点鲜血给本尊,本尊新生,正是饥饿之时,只能先获取你肉身之后,再出去找吃的了。”洪荒鬼尊哈哈笑道。不过,这笑声中,却是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呜—! 龙渊只觉眼前一花,神念便是急速混沌起来,竟而有着一种血肉被撕裂的感觉,体内鲜血,更是趋近于凝固。 “不好!”感觉到体内的异变,龙渊登时后悔方才吃下了那“血灵菩提”。显然,让自己吃下“血灵菩提”,也是洪荒鬼尊借助自己**重生的手段之一。 心下虽然后悔,但却是晚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挣脱出洪荒鬼尊的忽然攻击。本能地,龙渊左手化掌,猛然朝着胸前轰去。 然而,却还有一道异芒比龙渊左掌更快,却是由他体内,猛然飞出的魔凤六劫! 虽然察觉到龙渊已是身在渡劫,但这琅嬛鬼迹内的特殊时空却是对洪荒鬼尊有着极为变态的加持作用,再加上可以使得自己彻底重生的“**”就在眼前,心切之下,洪荒鬼尊并未对龙渊有太多的提防。 见龙渊掌心处急速旋转着一枚血『色』与死黑双『色』的太极图,其中蕴藏着极为澎湃的佛灵、仙灵、鬼灵之力,洪荒鬼尊只是心中冷笑,嗤之以鼻。 可是,他却是未曾料想,龙渊的小腹处却是忽然杀出一只阴火凤凰! 但见这阴火凤凰,身形健硕中,尖长的嘴巴上却是死死地叼着一把漆黑中泛着寒芒的鬼头刀,以瞬息万变的速度,在洪荒鬼尊胸骨上划下,登时将其两根肋骨斩断。 而且,鬼头刀斜扫而过,魔凤宛如铜打铁铸的利爪也是抓住了最下面的两根肋骨,生生地将其扯断。 四根肋骨一瞬间被拆掉,饶是以曾为远古大能的洪荒鬼尊也是吃之不消,惊骇之下,急忙放弃了继续偷袭龙渊的打算,而是爆然后退。 不过,许是冥冥中,注定了这洪荒鬼尊的万年大计并不能实现,因为若是比道法,比鬼灵,比所有的一切,洪荒鬼尊都是死死地压制着龙渊,但若是比速度…… 以他刚刚苏醒的状态,却如何及得上悄然中调整到巅峰状态的龙渊? 398.互有算计 398.互有算计 果不其然,洪荒鬼尊这一后退,正中龙渊下怀! 知道这洪荒鬼尊虽刚刚苏醒,而且由于自己捣『乱』,并未使得他饮足鲜血,此刻还发挥不出多少实力,但要杀自己,却也是轻而易举,龙渊自然不敢怠慢,眼见有机可趁,想也不想,便是扑了上去。 脚下七星亮起,霎时间,周身鬼气如泉涌,甚至连虚影都不曾见,龙渊已是展开“倒转七星”,绕到了洪荒鬼尊之后,九尾魔剑作刀,斜刺里,狠狠地砍在了洪荒鬼尊锁骨之上。 不过,这一剑砍下去,虽然将其锁骨砍断,但是龙渊却也蓦地里遭受了极为强悍的反震之力,只觉脑海一混,喉中一甜,便是踉跄着后退,一口鲜血,猛然吐出。 与龙渊一样,虽然拆了洪荒鬼尊四根肋骨,但魔凤此刻也是不怎么好受。化身为人,魔凤六劫本身实力便不能与龙渊相提并论,再加上他生生拆了人家四根肋骨,所受反震之力则也是更厉害,此刻面『色』惨白,倒伏在地上,口中正潺潺血流。 心中一惊,龙渊顾不得其他,身形一晃,一把拉起地上的魔凤六劫,闪身到祭坛的另一边,与洪荒鬼尊对持起来。 吼! 连断五根骨头的洪荒鬼尊显然是怒极,指骨狠狠地握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声响,眼窝中的两团阴火,幽蓝中,已是多了几分暴虐的血红,熊熊燃烧着,澎湃如山的杀气,死死地锁定了龙渊跟魔凤六劫。 “回我体内!”龙渊对着身后的魔凤六劫道。 “好!”魔凤六劫自然也是清楚,凭着自己不过羽化的实力,暗中偷袭或许还能有所建树,但若要正面与洪荒鬼尊发生冲突,只怕用不了一个照面,便是要呜呼哀哉,是以也不啰嗦,融回龙渊体内,暗中调息,时刻准备着偷袭。 见魔凤六劫竟然归入了龙渊体内,洪荒鬼尊眼窝中的两团阴火更是暴虐起来。显然,若不是魔凤六劫的偷袭,他非但不会被龙渊手中魔剑砍中,甚至还能一举将龙渊击杀,自然对藏身在龙渊体内的魔凤六劫恨之入骨了。 死死地盯着洪荒鬼尊,龙渊的心情也是极坏,先不说自己与他实力相差甚远,单是自己这一剑斩在他身上所遭受的反震之力,便是令得龙渊颇为苦恼。 若是再似方才那般打下去,只怕即便是洪荒鬼尊不还手,龙渊也得先被震死! 可是,若不近身而战,这鬼气浓郁的诡异时空内,若是被洪荒鬼尊拉开一定的距离,后者必然能够施展出更为诡异的鬼门道法,到时候,吃亏倒霉的,还是龙渊。 手中握着九尾魔剑,龙渊深吸一口凉气中,眉心处一枚朱砂印记浮出,“如来化身诀”展开,全身上下,金漆流淌,不一时,便是化作了一个“金人”。 “桀桀,没想到,你这年轻人竟然还修炼了其余三灵,想必是在你狐族的‘九尾心经’的调节之下,才能如此的吧?”并未发动攻击,洪荒鬼尊眼窝中的阴火反而渐渐安静下来,望着龙渊,莫名其妙地说道。 不过,此刻的洪荒鬼尊越是安静,却也代表着他暗中酝酿着的致命一击更为恐怖,龙渊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是以连洪荒鬼尊问话,都是懒得回答。 见龙渊不答,洪荒鬼尊却仍是笑道:“小子,你知道本尊为何会选你来做重生后的肉身吗?” “因为,当年‘卜尊者’曾算到,你们狐族将会出现一只九尾仙狐,而这九尾仙狐还会诞下一子!而这一子,必然会传承你狐族的至高道法《九尾心经》!”洪荒鬼尊见龙渊不答,仍是自顾自地说道。 至于那“卜尊者”,想必是跟洪荒鬼尊一个时代的占卜高手了。 “想必你也清楚,除非体内拥有狐族血脉,否则断然不可修炼《九尾心经》,但是想要四灵得全,若无《九尾心经》从中调解,根本便是痴心妄想!所以,本尊不惜耗费几百年时光,遍寻中原,获取无数宝藏,设下这‘琅嬛鬼迹’,并留下无数古籍与线索,为的,便是今天!” 鬼尊哈哈大笑,却是以沉重的吐息形式表现出来,狠狠地朝着四面八方扩展而去,直压得这琅嬛鬼迹的气氛低到了极点。甚至,连风声都不敢在他面前流动! 随着洪荒鬼尊的大笑,本是阴桀的天气与场景,却是千变万化起来,时而回归至一开始时的万里沙丘,烈日当空,时而如方才的荒野无垠,阴森恐怖,时而却是瓢泼大雨,时而却还是万人战场,血流满地,时而又是青楼歌舞,一派生平。 望着周身不断变幻的意象,龙渊眉心处的朱砂印记不断亮起,胸口处,浮现出一尊“卍”真言,金芒伸展中,阵阵梵音佛唱萦绕于双耳与神念之间,不受鬼宗拘魂道法的侵袭。 “只要夺得你的肉身与《九尾心经》,那么本尊便可以四灵齐修,打开真正的永生之门!”洪荒鬼尊说着,眼窝中本是平静的火焰此一刻又是熊熊燃烧起来,而且还带着几分疯狂的意味。 不过,龙渊倒是没想到,这洪荒鬼尊设下的万年遗迹所指,竟然是狐族《九尾心经》!想他这样的身份对《九尾心经》都是艳羡如此,却也可见这卷道法何等厉害了。 眼见洪荒鬼尊再度暴虐的双眸,龙渊心中猛地一惊,微微出汗的手掌豁然握紧九尾魔剑,神念微动,便是八只八尾灵狐出现在自己周身,防范着洪荒鬼尊的忽然侵杀。 洪荒鬼尊算计龙渊算计了几万年,但是龙渊却也算计着洪荒鬼尊,毕竟若是能够将其封印在“血池炼鬼道”的道法之中,龙渊便可成长为真真正正的高手,莫说三年之后魔君对他无可奈何,即便是要斩杀燎原与那蒙面人为母亲报仇,都是所期不远! 所谓富贵险中求,龙渊反正已是铁了心,既然进来,便是定下了与洪荒鬼尊决一死战的打算,此一刻,自然不会再有任何保留。 见龙渊召唤出八尾灵狐,洪荒鬼尊的脸骨之上显出一个讽刺的神情。不过,这神情很快便是僵硬下来,因为龙渊身边,又是八只灵狐出现。 而且,这还不算完! 十六只灵狐出现,龙渊九尾魔剑一振,又是八只!如此往复,一连八次,八八六十四只灵狐占据小半祭坛这才算完。虽然一只灵狐,八只灵狐对洪荒鬼尊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忽然出现的六十四只却也着实令他头痛。 要知道,这每一只八尾灵狐都是拥有者媲美人类修士渡劫的修为,虽然当真对杀起来,即便是五六只八尾灵狐都未必能够斩杀一个渡劫修士,但这般一连六十四只所组成的战阵,其威压,却是绝对不容小觑! 呜嗷—— 众星捧月般,将龙渊围在中间,六十四只灵狐仰天长鸣中,狐啸声刺破苍穹,嘹亮而且带着几分悲凉之意。而在这狐啸声中,本还是变幻万千的天气与场景却是渐渐变作了晴朗的夜空,而且看那周遭环境,赫然便是狐岐山中的仙狐山! 见此,洪荒鬼尊暴虐的双眸再度平静下来,因为他分明感觉到,不过渡劫的龙渊,此一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足以媲美“飞升”初期的修士! “这,这是……《九尾心经》的第七重境界——九尾!”望着实力不断暴涨的龙渊,洪荒鬼尊骇然道。 “九尾”,《九尾心经》的第七重境界,也即是最后一重境界。狐族所流传的“狐至九尾,亦称仙狐”之说,其实便是指《九尾心经》晋升到第七重境界——九尾! 不过,眼光如洪荒鬼尊,却是很快便发现了不对。首先,龙渊由渡劫忽然晋升到“飞升”本身便是不可能的事情,其次再是,龙渊体内暴涨的力量却是带着几分狂暴的意味,甚至是龙渊,都不能完全将其掌握。 也便是说,其实此刻龙渊的“飞升”,不过强行提升而已。 虽然仍是辣手,但是但凡此类强行提升实力的道法,都是有着极为严格的时间控制,而且在道法削弱后,还有极为强烈的反噬之力,会使得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身体处于在一中极为削弱的状态。 当然,洪荒鬼尊并不需要龙渊身体削弱,只要龙渊回复至渡劫,便绝对不是他对手。 所以,只要洪荒鬼尊能够撑得过龙渊的法力加持,那么便可将龙渊手到擒来,拿捏在自己手中,想怎么捏,便怎么捏了。 毕竟,洪荒鬼尊刚刚苏醒,一身记忆与道法完全压缩在头骨之中,防御力极为薄弱,面临媲美“飞升”的高手,也是不敢托大。 龙渊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关窍,虽然惊喜于在这紧要关头『摸』到了《九尾心经》第七重境界“九尾”的一些门道,强行将自身道法提升,却也是知道一旦自己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将其斩杀,那么倒霉的,便是自己! 当下,也不拖沓,法力的暴涨刚刚停止,龙渊便是握紧手中九尾魔剑,嘶吼声中,身上金漆瞬间炸裂,凝实为一尊硕大的铭文金钟,急剧暴涨中,竟然高达七八丈,将整个祭坛都是笼罩其中! 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龙渊便是爆然长啸。而这有若实质的音波,在这黄金大钟之中爆鸣中,硬生生将洪荒鬼尊震得不自觉地连连后退,眼窝中两团阴火也是微微涣散起来。 在这金钟里,无差别的声波攻击之下,我看你还怎么打游击战! 399.生死搏杀 399.生死搏杀 不期龙渊竟然将佛灵化作金钟笼罩住整个祭坛,然后再发动以声波这种无差别的攻击来对付自己,洪荒鬼尊不提防之下,瞬间便是着了道。 毕竟,他与旁人不同,此刻只是剩下一身骨头,防御本就是比之先前弱了太多,而且最为重要的记忆与鬼灵道法等都是存储在头骨之中,被声波这么一震,所遭重创,实在是难以言述。 不过,想他洪荒鬼尊乃是何等样的人物?虽然一时失利,却也是在瞬间反应过来,猛然间顿住身形,狂拍出一掌,鬼气凝聚,直将金钟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而且裂纹横生,显然便是要坏掉。 如来化——身——诀——! 这黄金大钟乃是龙渊以自身佛灵所化,遭受重创,自然使得龙渊神念遭受反噬,一口鲜血吐出,却是生生将金钟修补得完好。 这般,洪荒鬼尊刚刚转身朝着龙渊杀去,却见背后金钟已被修好,双眸中阴火登时一颤,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又是朝着某一处轰去。 啊!!!!!!!!! 龙渊轰出一团佛灵之力与鬼尊的鬼气轰击在一起的过程中,再次嘶声长啸起来。而且这一次,龙渊也是知道这手段已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下次再用必然是不灵了的,当下竟是拼尽了全身气力,即便是自己,也是遭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反噬,更不必说鬼尊了。 呼吼--! 剧痛之中,洪荒鬼尊彻底暴怒,身形一顿,周身鬼气竟是如山洪爆发般,四面八方地朝着金钟轰去,只一眨眼,便是将金钟轰成齑粉,即便是龙渊,也被这鬼气轰出去好远,才是重重的落下。 不过,接连两次遭受重创,此一刻,洪荒鬼尊的骨架竟是有些松散起来,头骨之上,也是出现了好几道狰狞的裂纹,即便是眼窝中的阴火,此一刻,也是黯淡了几分。 显然,适才的那一记,对于当时的洪荒鬼尊来说,也是颇为艰难。 不过,还不待洪荒鬼尊休整好,便是一道阴蓝的利影穿『射』而来,却是躲在龙渊体内,并未遭受任何创伤的魔凤! 但见魔凤仍是口叼青魂刀,斜刺里,朝着洪荒鬼尊左腿膝盖上凸出的髌骨砍去。只消这髌骨挨上这么一记,只怕他洪荒鬼尊的左腿便会被龙渊给拆掉一半。 见魔凤再度偷袭,洪荒鬼尊眼窝中本是黯淡的阴火瞬间暴怒起来,爆然间抬起右脚,便是踢了过去。 这一踢,便是有若山洪爆发般的鬼气浓郁如油地朝着袭来的魔凤缠绕而去。而魔凤只消被这鬼气缠绕住,便是非死即残的下场。 唧唧! 哪知,刚到中途,魔凤身子却是猛然旋转,口中青魂刀爆然砍入祭坛岩层之中,而魔凤借助着这一顿之力,竟然生生咬着刀背不放,身子因为惯『性』在刀身上缠绕着,化为一团阴火,斜刺里逃窜而去。 魔凤本就是一团阴灵,别说被青魂刀刀刃割伤,就算是砍得它“碎尸万段”,只消没有法力附着其中,它魔凤也是毫无损伤。 见魔凤这般落荒而逃,而且显然还是有所计划,洪荒鬼尊登时心惊,知道这定是龙渊虚张声势,又或者诱敌的障眼法,但因为龙渊速度太快,自己头骨中回『荡』着的声波还未完全剔除,神念之力受到诸多限制,根本不可能在瞬息之间探查到龙渊所在,只能将鬼灵之力再次铺展,包裹住全身。 呼——! 浓郁精纯如油般的鬼气以洪荒鬼尊为中心,瞬间暴涨三五米,将洪荒鬼尊烘托成了一个硕大的“鬼气巨人”。而在这浓郁而且狂虐的鬼气之下,刚刚绕到了洪荒鬼尊背后,嘴角血迹厚重,举剑欲杀的龙渊却是邹眉中,身形爆退而去。 虽然并未出手,但是近身之后,洪荒鬼尊已是发现龙渊踪迹,裹满在周身的鬼气瞬间压实,化为一柄旋转的飞刀,猛朝着龙渊旋切而去。 见那飞刀不过普通刀样大小,但这般旋切而来,却是直接破开长空,大有移山填海般煌煌神威的架势,龙渊暗叫一声糟糕,身形再次爆退,堪堪闪过。 轰! 就在龙渊适才停身的小山丘上,那旋切而来的鬼刀轰然爆裂,炸出一个深达三五米的大坑。 龙渊汗然咋舌,还没来得及喘口粗气,却见那轰然炸裂的鬼气中,竟而再次飞出四五把旋切而来的飞刀,虽然比之方才的飞刀气势上弱了几分,但其速度,却是更快! 眼见已是躲无可躲,龙渊心惊之下,九尾魔剑急忙在胸前画下,一面荒山断崖为底,孤月高悬,一只八尾灵狐对月长鸣的图画显现,水波一般,生生受下了那四把轰杀而来的飞刀。 身形爆退中,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体内本就是狂暴的四灵之力此刻更是狂暴起来,使得龙渊全身经脉都是难以承载,皮肤上,渗出棽棽的鲜血! 眼见那炸裂的鬼气中又是四五把飞刀旋切而来,龙渊脸『色』骇然中,再次画下一面灵狐画像阻隔,后退中,身形却是朝着祭坛爆『射』而去。 若是任由洪荒鬼尊这般耍下去,龙渊就是不受灵狐画像被撕裂的反噬之力,怕也得活活被洪荒鬼尊给累死! 见一面面灵狐画像朝着自己这边爆『射』而来,洪荒鬼尊眼窝中的两团阴火明显地愠怒起来,额骨处,一团黑沉沉的鬼气流动着,阻杀龙渊的鬼气飞刀则也是更为凌厉起来。 自身只剩下骨架子,若是近战的话,洪荒鬼尊必然会吃大亏,而这琅嬛鬼迹是他生前耗费几百年设下的诡异时空,在这时空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如发生在他的眼前,即便是龙渊朝着一个方向跑上三年五年,他也能『操』纵着鬼气轻松地击杀。 然而,就在洪荒鬼尊猛然催动道法,调动了近十把旋切的鬼气飞刀狙杀之际,本应该是在龙渊身前盛开的灵狐画像,此一刻,却是一面诡异的太极图形。 但见这面太极图呈现出一种水质形态,并无对立的『色』彩,只模糊可见两只鱼身之间的痕迹以及两只鱼眼,其中却是流动着淡淡的青『色』,缓缓的旋转着。 轰!!! 近十把飞刀轰然炸裂在太极图上,再次将龙渊震飞出去,但是出乎洪荒鬼尊意料的却是,这炸裂开的鬼气中非但再没有炼化出新的魔气飞刀,反而被长鲸吸水般,吸收进了半跪在后方,嘴角血迹厚重的龙渊掌心之中。 “糟糕,这小子竟然用太极之力化解了我的‘鬼刀’!”见此,洪荒鬼尊身子一震,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目中阴火凝聚中,再一团鬼气由骨骼手掌中对着龙渊轰出。 虚抓着手掌中被压缩成西瓜大小的鬼气团,龙渊再一口鲜血吐出,脸上闪过几分可惜与怒意,低吼一声,猛然朝着洪荒鬼尊打来的鬼气中轰去。 原来,适才龙渊动用四灵之力布下太极图,再以太极图卸下鬼气炸裂的劲道,本是打算动用《九尾心经》第三重境界“转化乾坤”转化为自己的鬼灵,但试了两次,非但未能成功,反而被狂暴的鬼气连连反噬,再添新伤,不得已,只能把它朝着洪荒鬼尊打来的鬼气轰去。 两团都是由洪荒鬼尊发出的精纯鬼气,本就是暴虐,此刻乍然相逢,悍然爆裂开来。而鬼气爆裂中心,竟然化为一片炙芒空白,暴虐着极为恐怖气息。 在这悍然爆裂中,洪荒鬼尊一身骨架再遭重创,眼窝中两团阴火竟是被这暴虐而来的鬼灵狂风吹得猎猎作响,几近熄灭。 偏偏便是在这节骨眼上,一直潜逃半空的魔凤六劫再度现身,化身为人形,阴冷着面孔,甚至连嘴角都还挂着一抹血迹,身上,手中青魂刀都是裹满着阴冷的玄阴真火,冷不丁地,朝着洪荒鬼尊腰骨上砍去。 看他样子,竟是要生生将洪荒鬼尊这一身骨架子给从中拆断! “找死!”洪荒鬼尊本就是盛怒之下,再遭魔凤六劫偷袭,悍然朝后轰出一掌,鬼灵之力化作一条阴冷的毒蛇,猛地咬中魔凤六劫握着青魂刀的手臂,蛇尾猛拍祭坛,岩石龟裂中,竟然生生将魔凤六劫朝着后方拖去,在半空中炸裂。 咻——! 洪荒鬼尊这边刚刚解决掉魔凤六劫,没了魔气飞刀阻杀的龙渊如附骨之锥般,绕过鬼气爆裂所造成的法力波动,悄然来到,双目中泛着阴冷的血丝,举剑便是朝着鬼尊头骨砍下。 “去死!”暴怒中的洪荒鬼尊猛然张开上下颚,竟然在他喉头的部位,一团漆黑的鬼气爆然聚拢,张口吐出,便是如西瓜大小般,朝着龙渊身上砸去。 “草!”眼看就要得手,却不期洪荒鬼尊这一身骨头架子竟然还能施展出这么多的手段,更不期他这么一吐,便是狂暴的鬼气凝团,只消被其砸在自己身上,自己这胳膊腿怕是就要作废了。 脚下七星亮起,连连变幻中,身形爆退,龙渊堪堪躲过一劫。可是,还不及松口气,龙渊便是觉得神念急速混沌下去,体内狂暴的四灵之力急速涣散中,竟然如『潮』水般被抽出。 显然,动用了“九尾”而在瞬间狂然提升的实力,在此刻,已是到了尽头! 不过,虽然如此,龙渊的嘴角却是浮出一抹残刃的邪笑,宛如火种的眼眸,此刻也是静静地燃烧起来—— 五颗“阴魂附骨锥”已在他爆然后退中,准确无误地击打中了洪荒鬼尊的两只髌骨、两只肩胛骨以及——额骨! 400.拆骨夺灵 400.拆骨夺灵 五道脆响,撕裂在祭坛之上。洪荒鬼尊的的髌骨、肩胛骨与眉心处都是闪耀着诡异的幽蓝『色』,五颗莲子一般的小东西,正钉在上面。 吼哈! 沉重的吐息声,铺天盖地而来,直接压在龙渊身上,使得后者脸『色』一阵煞白,忍不住地又是腾腾腾朝着后面倒退而去。此刻,“九尾”的加持之力已是『潮』水般褪去,无穷无尽的虚弱感,疯狂地侵蚀着龙渊的每一个神经,使得他根本没有多少反抗之力。 咔嚓-- 身中龙渊的“阴魂附骨锥”,洪荒鬼尊双腿从中断裂,两只手臂也是掉下,头骨上,更是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纹,其中漆黑与幽蓝的璀璨『色』彩,狰狞可见。 “可恶的后辈,你必须死!”沉重的吐息声再一次吐出,压迫着龙渊再次倒退中,白影急闪,洪荒鬼尊再一次朝着龙渊爆『射』而去。 下意识地,龙渊抬起右手,一股看似浩瀚,却是不济的仙灵之力鱼贯而出,掌心中异芒炸裂,便是一道附着着冰霜的惊雷朝着洪荒鬼尊身上劈去,正是苍茫山道法《雷火灵犀指》。 只不过,龙渊体内一直未能继承“真龙火气”,是以这“雷火灵犀指”到了他的手中,便是成了“冰雷灵犀指”。 轰! 冰雷之力炸响在洪荒鬼尊骨架之上,却是弥漫起一层厚厚的鬼气,瞬间将冰雷之力包裹。而龙渊瞳孔中,洪荒鬼尊,尤其是他眼窝中的两团阴火带着满腔仇怨,已是朝着自己扑杀而来。 身子进入虚弱期,再加上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眼看着洪荒鬼尊杀来,龙渊心中,竟是升出一股无力的感觉。嘴角一抹苦笑中,心怀死寂地抬起手,掌心中死黑与血红双『色』太极图亮起,催动了“掌心魔雷”。 可是,连“冰雷灵犀指”都是无用,何况是“掌心魔雷”? 江--昂--! 然而,就在这时候,龙渊抬起手的衣袖中,却是豁然间金芒炸裂,一条蛟龙,暴涨而出,龙头一晃,龙尾猛地拍在洪荒鬼尊胸骨之上,直将后者拍出祭坛之外,重重的摔在地上。 咻! 洪荒鬼尊这边刚刚摔到地上,半空中,一道漆黑的刀芒迸『射』而下,竟然准确无误地斩在了洪荒鬼尊头骨之上。 头骨爆裂中,一团漆黑与幽蓝『色』,呈现『液』态的东西滚动着,便是要朝着某一方向掠去。显然,这幽蓝『色』的『液』体之中,正是洪荒鬼尊的记忆,而那漆黑的『液』体,则是洪荒鬼尊生前的鬼灵。 “好精纯的鬼灵!”虽有“九尾心经”调节,但直到看到洪荒鬼尊的鬼灵,龙渊才是知道什么才能称得上为“精纯”二字! 而望着那一团不断涌动着的鬼灵,龙渊心中,竟是微微后怕起来。试想,拥有如此精纯的鬼灵,若不是洪荒鬼尊没了肉身,而且还是在没有足够鲜血的给养之下,自己在他面前,岂不是一个照面都不用,便是一命呜呼了?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那承载这洪荒鬼尊记忆的幽蓝『色』『液』体刚刚抱住鬼灵之力朝着某一方向逃窜,那半空中的金黄蛟龙却是爆然一吐,一把澄黄的宝剑便是激『射』而去,生生将那一团幽蓝『色』『液』体斩在地上。 江--昂--! 带着无尽的愤怒,黄金蛟龙仰天长啸中,那澄黄的宝剑忽然间喷出一股吸力,竟然生生将那一团幽蓝『色』的『液』体吸入剑身! 望着那澄黄中不断嘶喊,拍打,冲撞,似如发疯了的幽蓝『色』『液』体,龙渊心中微微震惊起来,不想这万年前被洪荒鬼尊抽筋扒皮的真命天龙,竟然隐忍万年,将洪荒鬼尊的记忆给封印在了黄泉宝剑之中! 不过,微微的诧异之中,龙渊很快便是反应过来,毕竟,半空中可还有一团媲美“飞升”高手的鬼灵之力!所谓长者赐不可辞,龙渊当然是没理由不要。 猛然抓出小满和尚塞给自己的丹『药』,也不管对症不对症,龙渊一股脑地吞入腹中。毕竟,想要炼化者洪荒鬼尊的鬼灵之力,比之当日萧无眠兄妹炼化琅嬛千错两只万年厉鬼时还要为甚,龙渊自然要小心。 不过,还不等龙渊下手,那真命天龙竟然缩小着身子,直至恢复至缠绕在龙渊手臂上的大小时,竟然在那团不断涌动的鬼灵之力上,双眼带着几分恐惧地咬了一口。 鬼灵入口,真命天龙身子登时一阵抽搐,竟然在半空翻滚嘶吼起来。不过,强大的神念探查之下,龙渊却是惊愕地发现,这真命天龙的实力只因那小小的一口,竟然暴涨了好些!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那小龙身子不再**抽搐,便又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啃下了一小口,于是方才的那一幕,继续上演。 非但是真命天龙,修整好的魔凤也是前来凑起了热闹,张开尖长的嘴巴,啄下一口之后,凤鸣凄厉中,在半空中急速震动着翅膀,**抽搐起来。 一龙一凤,一金黄一幽蓝,就这样在龙渊面前不断地**着,抽搐着,长『吟』鸣叫着,看起来颇为好笑。而那一团一直在半空中涌动的鬼灵之力,却是不见怎么减少。 深吸一口气,望着实力不断暴涨的魔凤与天龙,龙渊眼中竟是闪过几分艳羡之意,深深咽了口唾沫,“九尾心经”全力催动,终于将身子调整好,迫不及待地,祭出血池,九尾剑横切,将一团核桃大小的鬼灵“拘”到了血池之中。 如此狂暴的鬼灵之力,龙渊自然不敢直接将其归入气海,而是以“血池炼鬼道”来进行温养炼化,然后再进行逐步的吸收。 鬼灵坠入血池,龙渊便是感觉到神念一阵晃动,血池也是为之沸腾起来。强大的心魔之力猛然朝着神念之海冲撞而去,饶是以龙渊强大的神念都是感觉到几分骇然,先前还在嘲笑魔凤它们小心翼翼,小鸡啄米般的模样,但现在想想,自己的确是冒进了! “你竟敢炼化本尊的鬼灵!好小子,你够胆,可惜,却是有勇无谋!”一旁,刺在地上,『露』出半截身子的黄泉剑中,幽蓝冲撞着,洪荒鬼尊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响彻整个琅嬛鬼迹。 不过,随着他啸声的继续,那一团本是澄澈晶莹的『液』体,也是急速地黯淡下去。显然,将力量渗透出黄泉宝剑,对他来说,是一种不小的消耗。 轰! 洪荒鬼尊话音刚落,那悬浮半空的鬼灵竟然“噗通”一下,一头扎进了龙渊身前的血池之中! 全部的鬼灵进入血池的刹那,龙渊便是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心魔朝着神念侵扎而去,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每一根血管都是面临着爆裂的危险。 最为可恶的是,本是慢慢汲取着鬼灵之力的气海,此一刻,在鬼灵之力的爆然注入之下,使得整个气海,都是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本就是暗藏缺陷的鬼灵之力,此一刻,再次爆发。 气海内翻江倒海,而又互相侵杀的异变使得龙渊身子不断颤抖起来,脸『色』蜡黄中,豆大的冷汗,层层滴落,颗颗砸在地上。 “可恶!”望着不断翻滚,犹如火山地震般的血池,龙渊心中震怒,面『色』狰狞中,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獠牙起,青狐尾脱出,仰天长啸中,周身青芒暴涨,澎湃的魔灵之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到血池之内。 “洪荒鬼尊又如何?你的鬼灵,我龙渊照收不误!”龙渊嘶吼着,九尾魔剑青芒暴涨中,也是刺入不断翻滚的血池之中,消失不见。 而龙渊,则是瞬间切断神念,整个人完全陷入一种诡异的长眠之中。 但是,半空中落下的魔凤与天龙望着龙渊,眼中均是闪过重重担忧之『色』,而且担忧中,更是饱含着一股惋惜。因为,气海内鬼灵的异变使得龙渊四灵混战,不断消磨之下,他的灵力,正飞快地消逝着…… “这是……”化身为人,魔凤六劫眼角一动,捡起了地上的“先天灵蒲”,心神激动中,阴冷的双眼瞬间变得灼热起来,猛地将蒲团外的黄布裹撕开,但见青铜异芒迸『射』,竟而便在他跟前,刺入地下,化身为一颗苍劲的梧桐,爆然生长起来。 但见这梧桐树,树干粗大,叶片更是肥厚宽大,呈现出一种脆然的晶莹与碧绿,苍翠欲滴中,树干却是呈现出一种澄黄,枝叶铺展着,竟然生生将整个祭坛遮盖,流『露』着仙家之气。 “这,这竟然是我炼情教的七大秘宝之一:青铜树!”望着面前几乎一瞬间便是长成的梧桐树,魔凤六劫眼中溢满不可置信的神情,旋即化为一种狂热,再度化身为凤凰,凤鸣嘹亮中,落在树枝上,望着下面长眠中的龙渊,陷入了疯狂的修炼。 江——昂——! 那天龙对这梧桐树似乎也是感兴趣,身形一动,飞上枝头,与魔凤遥遥相望,注『射』着下面的龙渊。 于是乎,一人、一龙、一风、一被封印在黄泉宝剑中不断挣扎的记忆,在这不断变换着天气与场地的诡异的时空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中。 时光,悄然流逝,而龙渊体内的灵力也是随着时光的迁移,在彼此侵扎掠杀中,悄然流逝着…… 401.白发魔女 401.白发魔女 恍恍然,已是不知多久过去,龙渊终于在沉睡中醒来,而身前的血池,却已是不见,唯有青芒流动的九尾魔剑,静静地望着他。 睁开眼,龙渊便是看到一脸焦急的小满和尚四处奔掠着,看他样子,竟是颇为焦急,似乎还在呼喊着什么。看他口型,龙渊微微觉得熟悉,一时间却是想不起,也懒得理他,而是缓缓催动神念,侵入体内,观察自己沉睡这么长时间后身体的变化。 “草……”龙渊爆然站起,一声大骂,直将头顶梧桐树上正沉睡着修炼的魔凤与天龙惊醒,睁开眼,俱是朝着龙渊望去,流『露』着人『性』化的喜悦。 “怎么只剩下羽化七层的实力了!”龙渊“望着”比之前缩小了近乎小半圈的气海,忍不住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辛辛苦苦修炼到渡劫,这其中吃了多少苦头,龙渊历历在目,但如今一觉醒来,竟然退步到了羽化七层,一时间,换做是谁怕都是难以接受。 而且,在此之前,龙渊可还是足足吸收了洪荒鬼尊的鬼灵之力,按照他的打算,就算无法“飞升”,但晋升到渡劫五六层、七八层应该还是不曾问题的。但现在……落差太大了。 要知道,为了炼化洪荒鬼尊的鬼灵,龙渊可是拿出了小命在搏。 “主人!”见龙渊脸上如此精彩的表情,魔凤六劫化为人形,落在龙渊面前,躬身行礼道。 “羽化七层!你,你晋升到了第七劫!”望着面前晋升为“魔凤七劫”的家伙,龙渊心中难免有种挫挫的感觉。 “这还得多亏了它!”当下,魔凤七劫朝着身后的梧桐树一指,将实情说了出来。 龙渊心下愕然,不想魔教七大秘宝之一的“青铜树”,竟然是在洪荒鬼尊手中。但既然如此,也算是意外收获,当下点了点头道:“把这‘青铜树’收起来吧,我们想办法出去。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母亲可还安好。想必过些天就是花会了吧?既然答应了母亲,好歹也得做到再说。” 当下,魔凤七劫施展道法,将青铜树收回,化为一枚青铜戒指,套在手上。而见魔凤七劫收回了青铜树,蛇一般大小的天龙眼中明显地闪过几分嫉妒,却是卖好一般,朝着魔凤七劫身上蹭了蹭,紧接着飞到龙渊跟前。 忽然看到这小龙,龙渊一拍脑门,心说竟是把你小子给忘了。但神念微微一动,却发现这家伙竟是比魔凤七劫还狠,竟然到了渡劫的实力!心中,难免又一番不是滋味。 天龙欢喜地在龙渊手上蹭了蹭,目光中流『露』着几分哀求,显然又是在打“琅嬛鬼丹”的主意了。 龙渊无语地笑了笑,道:“先带我们出去吧,在这地方,我可没有无米之炊的能耐。” 见说,天龙欢喜一笑,继而腾空而起,飞在半空中,身形暴涨着,仰天长啸起来。而在这啸声中,本就是诡异的时空,此一刻,竟是出现了层层褶皱,给人以模糊的感觉,即便是龙渊,神念刺去,却是如泥牛入海,深不可测。 “这天下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感受着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的神念,龙渊望着面前不断褶皱的时空,心下难免升起阵阵感慨。 然而,便是在这感慨中,龙渊发现,那小满和尚仍还是在嘶声大喊着,目光扫向自己时,竟是有若无物! “难道……难道是时空隔离吗?”望着几乎走到了自己跟前,却仍是四处张望着,大喊着的小满和尚,龙渊心下震惊起来。 因为,靠得近了,龙渊终于发现,这小满和尚张开的嘴巴,所喊的那四个字正是:龙渊哥哥! 想到这里,龙渊心中又是层层冷汗,心知能够制造出这样的诡异时空,并能对人进行时空隔离,那洪荒鬼尊生前的实力当真是恐怖得令人无可想象,而现如今,自己一行人竟然封印了他的记忆,炼化了他的鬼灵……这其中,当真是充满着太多的不可思议! 下意识地,目光朝着记忆中洪荒鬼尊的骨架与黄泉宝剑望去,但见那骨架已是被黄沙淹没了半截,头骨处的爆裂却仍是触目惊心,便如在刚才。 而黄泉宝剑中,一团幽蓝『色』,见自己望去而疯狂挣扎拍打着剑壁的『液』体,更是令龙渊下意识地,挪开了眼睛。 知道那小满和尚与自己等被封印在了两个不同的时空之中,喊他也是无用,但反正只要天龙破开封印,这小满和尚也会平安无事地出去,便也不去想他。 半空中,真命天龙龙威四『射』,龙『吟』长啸中,龙渊竟是清晰可见自己面前的空气竟然如玻璃般,丝丝龟裂起来。而转身望去,见小满和尚刚刚奔走着,忽然如撞在了玻璃上一般,玻璃龟裂,被弹到了地上,只是微微一笑。 不知怎么,龙渊对于这小和尚,还是有着几分挂念的。 嘭—— 面前的时空轰然爆裂,显出一个漆黑的平面,而神念探查过去,竟是无法将其穿破。龙渊对这鬼迹中的奇事已是见怪不怪,伸手招了招魔凤七劫,让他融回自己体内,再将身形爆然缩小的天龙收回衣袖之中,便是猛然催动道法,周身裹满阴火,朝着黑『色』的屏障中穿去。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刚刚进入那诡异的空间,龙渊便是感觉四面八方,无一处不是涌来极为猛烈的撞击,直将龙渊还未撑开的阴火防御生生压回,使得早有准备的龙渊也是神念胀痛,道法为之涣散几分。 不过,这异变紧紧持续了不到数十息,周围环境便是爆然大变,轰鸣的水声传入到龙渊耳中。睁看眼,黑暗中,眼前一道湍急的瀑布在眼前落下,显然已是到了当年进入琅嬛鬼迹的入口处,黄河瀑布。 刚要掠身而上,身后却是吐出一团青黄,正是小满和尚,周身金芒,已是十分微弱,整个人,也是鼻青脸肿地,晕了过去。 显然,这小家伙再进入到道诡异的黑暗时空中时,虽有极乐念珠护体,却终究没能像龙渊那般早有准备,是以吃了不少暗亏。 将小满和尚接住,佛灵裹满,便是直从瀑布中冲出,飞落在了当年的凉亭之上。 只是,这一出来,龙渊便是感觉到这黄河瀑布上空,四周,甚至是无一处不是流动着极为安详的佛灵之力,使得人心神宁静,不生暴『乱』。 深吸一口气,将小满和尚轻轻放坐在椅子上,龙渊朝着瀑布望去,见这朗朗白日,竟然鹅『毛』飘雪,放眼望去,千里之外,一片茫茫,不由地诧异道:“竟然都冬天了吗?我记得,当时进入琅嬛鬼迹之时,不过七八月的光景而已。” 这般感慨着,神念完全铺展,使得龙渊更为惊愕的是,这方圆百里,甚至是千里之内,竟然连一个金丹以上的高手都是没有!除了熙熙攘攘的凡人之外,这琅嬛鬼迹周围竟是显得异常宁静。 “也许,是那帮老秃驴们干的好事吧?”感受着空气中流『露』的佛灵之力,龙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若是不以佛灵之力将琅嬛鬼迹内爆『射』而出的四灵之力遮掩下去的话,这几个月下来,说不定会死多少人呢。 当然,现在那“先天灵蒲”,也即是“青铜树”已被魔凤七劫收走,即便是此刻撤去佛灵之力,这琅嬛鬼迹也是掀不起多大的浪来了。 至于封印在黄泉宝剑之内,洪荒鬼尊的记忆,也许有一天,会由一个因为某种原因而进入琅嬛鬼迹的人解开,但那那也是后来冥冥中的事情,与此刻的龙渊无关。 感受着漫天飘雪,整个世界都是银白的宁静,龙渊忽然想起,萧如寐便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于自己,嘴角不觉泛起一个温暖的弧度。 时隔好几个月过去,不知她们怎样了? 只是,刚要动身,强大的神念却是猛然暴动起来,下意识地,龙渊面『色』凝重中,朝着北方,确切地说,应该是朝着苍茫山的方向望去,心下骇然地道:“好蛮横地法力波动!” 千里外,苍茫山,希夷神殿。 大殿门外,逍遥子、薛茹、沈倩儿、沈逐流、火榕、楚惊雷、星月,甚至是慕容无为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近乎整个苍茫山的人,都是表情忐忑地望着半空中,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因为,就在三天前,苍茫山忽然闯来一个蒙面的白发女子,直言要挑战当今世上公认的第一高手:沈苍茫! 嘭! 极高的上空中再次传来令人为之颤栗的碰撞,即便是相隔甚远,那波及而下的法力波动仍是使得一些还未晋升至羽化的弟子面『色』痛苦起来,有些法力更低一些的弟子,甚至是直接吐出了鲜血。 “听我命令,但凡羽化以下的弟子,全部下山,不准呆在这里!”逍遥子爆然喝道。 听到逍遥子的和声,所有人都是脸『色』微变,但远处一些依仗着合用神念观战的弟子,已是陆陆续续地下去,一些不忍离去的弟子,则是被几个长老生生给轰了下去。 毕竟,两大飞升高手的巅峰对决,并不是随便便可看到,这些个弟子执意留下来观战,也是令这些个长老无奈。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此一战事关苍茫山的声誉,作为年轻一代的弟子,自然是比那些长老们更为在意沈苍茫的输赢。 “苍茫,千万不能败给那个白发魔女!”逍遥子望着天空,看似平静的脸上,却是狰狞着一股强力压制着的嗜血的暴虐。 402.父子聚首(上) 402.父子聚首(上) 就在逍遥子等人紧张之际,高空中,再一次猛烈碰撞,强大的法力波动滚滚而下,竟然使得一些羽化以上的弟子都是承受不住,脸『色』煞白中,一口鲜血吐出,神念也是跟着混沌起来。 显然,前来挑战沈苍茫的那人对苍茫山并无恶意,否则这一场大战若非是在高空,而是在这拾云峰上,那这苍茫山小半基业怕是便要毁于一旦了。 不过,此一刻,众人显然没去想这些,而是对那挑战沈苍茫的女子更加厌恶痛绝起来。 三年前,正邪大战中菩提寺虽然出了火工头陀,但苍茫山沈苍茫却是一举将他名头压下去,在与魔教厮杀中,占尽优势,使得现如今苍茫山名头稳压菩提寺一头,成为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大派。 然而,这种喜悦与发自内心的自豪感,却在近日,遭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创伤,怎不令他们心焦?对那女子,恨之入骨? 这一场大战到现在,已是持续了五六日,到现在,却还未分出胜负,而且高空中的碰撞却是越发激烈起来。 然而,就在众人心神不宁中,高空中那令人为之颤栗的气息却是忽然收敛,暴虐的高空,也是忽然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打完了?”望着高空,神念之力不甚强大的火榕根本不可能探查到多少,面带几分骇然地朝着沈逐流问去。 与火榕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苦于神念之力太差,根本探查不到,即便是沈倩儿,也只得与她一样,朝着沈逐流望去。 “朝东边落下了!”沈逐流猛然睁开眼睛,精芒流『露』中,目光也是朝着东边掠去。 “苍茫在做什么!”逍遥子却是爆然一喝,愤怒之情不言而『露』,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是身形连闪,率先朝着东边掠去,眨眼间便是没了踪影。 只是,在他身后却是微微残留着一道稀落的火光,而火光之中,隐隐约约,跳跃着几分血芒。只是,这血芒被隐藏的很好,很难被发觉。 而薛茹望着这隐藏着的血芒,神『色』之中弥漫起几分黯然之『色』,旋即摇了摇头,拍了拍沈倩儿的,咱们娘儿两个也去看看。” 当下,苍茫山这边,数百名高手浩浩『荡』『荡』地朝着东边掠去,一时间,本是热闹的广场,竟是变得稀疏荒凉起来。也便是在这时,半空中,一道幽蓝『色』的火芒爆『射』而下,一个青衣少年,落在了希夷神殿门前。 这少年,自然便是龙渊。 拾云峰有道家仙法护阵,除却山脚下之外,一年四季,都是碧绿苍翠,而且因为山在高峰,环境也是清澈可人。 只是,龙渊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踪影,未免显得几分萧索。 东边海岸,当逍遥子等人寻着几分残留的气息来到之时,却无不被眼前的一幕震住。 但见海浪边,褐『色』岩石之上,一袭青衫的沈苍茫脸『色』带着几分苍白,嘴角也是挂着血迹,背负双手,正神『色』复杂地望着面前的那女子。而那女子,手中一把如白蛇飞瀑的荧光宝剑,正搁在了沈苍茫的脖子上,剑刃处荧光时伸时缩,已是破开了沈苍茫的一层表皮,微微流血。 但见这女子,长发皆白,披散在肩上,身上更是白衣素裹,但脸庞却不显半分苍老,反而是如十**岁的小姑娘一般,盈盈肌肤,吹弹可破,显得几分另类怪异。 握着手中仙剑,这白发女子显然也是心中犹豫,剑芒不定,望着迎面面『色』中尽是愧疚的沈苍茫,朱唇紧咬,不置可信地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见说,逍遥子等人尽皆大惊,不想沈苍茫这一场落败倒非是他道法不济,而是有意相让。 “妖女,快放开我二弟,否则我沈逐流决不饶你!”沈逐流跨前一步,手中雷罚仙剑爆鸣而起,周天雷力滚『荡』,瞬间锁定了那白发女子。 “沈先生,抱歉了,我必须要杀了他!”那白发女子宛如寒星般的双眸竟是悄然落泪,滑过几分苍白的脸庞,手中仙剑,再朝着沈苍茫脖子上割去,登时间,又是鲜血流出。 “孩子,只要你肯放了我儿,你的什么条件,老身都答应你!”见那女子竟然下了杀手,沈苍茫却是动也不动,薛茹登时间大惊失『色』,忙忙上前道。 “老夫人……”那白发女子却是转过头来,望着薛茹,望着逍遥子等每一个人,带着几分哭『色』地问道:“你能把那魂飞魄散了的狐媚儿还回来吗?你更把龙渊师弟当日的伤心难过还回来吗?” “你不能,我也不能,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因为,龙渊师弟已经不在了!”那白衣女子说着,双眸之中,落泪如梨花,催人失神。但便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给人以坚韧,没有人会怀疑,这一剑,她斩不下去! “星儿!”人群中,星月真人望着那白发女子,先是一愣,旋即认了出来,上前一步,却见她目中寒芒扫过,举手便欲划下手中仙剑,疾声利喝道:“星儿,住手!” 这打败了沈苍茫的白发女子,自然便是星月真人的徒弟,星芒。当日她朝天河讨来“羽化神龙经”,三年闭关苦修,不知怎地,竟被她硬生生修炼到了如今“飞升”的实力! 只是,这般强行修炼,也使得她青丝翁白,『性』情也是变了许多。 不过,自小跟随星月真人,再加上她『性』格中本就是带着几分温顺,再加上三年前叛出苍茫山对师父心怀愧疚,这番被她一喝,倒是当真住手下来。 只是,这般一失神,那边沈逐流却是猛然发动袭杀,灼灼雷力,爆然朝着星芒背后炸裂而去。 “星儿小心!”不想沈逐流竟然会偷袭,星月真人瞬间变『色』,但却是不济,只能出言提醒。 只是,星芒的一颗心被万事纠葛,此刻再被认出,已是『乱』了分寸,再加上沈逐流这一记偷袭在时机上拿捏的恰到好处,却叫星芒如何去躲? 嘭! 背后猛遭重击,本就是心神倦怠的星芒终于不支,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踉跄中,手中仙剑落地,人也是朝着下方倒下。 然而,一击得手,沈逐流却并无消歇之意,反而是直挺手中雷罚仙剑,爆然朝着星芒小腹刺去。 “住手!”沈苍茫见星芒遭受偷袭,沈逐流却是不依不挠,脸『色』大变中,左手掌心处太极图浮出,竟然生生抓住了雷罚仙剑剑尖,劲力一吐,生生将沈逐流震退。 “星儿,你没事吧?”扶住星芒,沈苍茫大手按在她后背,源源不断地仙灵之力灌注进去,柔声问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望着沈苍茫愧疚中溢满担忧的神『色』,星芒面带疑『惑』地问道。这几日的厮杀,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进攻,而沈苍茫却只是防御,而且处处忍让。而这也使得星芒在得手之后,并未立时收取沈苍茫『性』命。 “因为我二哥是渊儿的父亲,是你的公公啊傻孩子!”沈倩儿上前一步,扶住了星芒,目中泛泪地道。 闻言,星芒身子猛颤,再朝沈苍茫望去,目光中却是疑『惑』与质疑,身子微微颤抖着,猛然推开了沈苍茫,耳听得脚下怒浪拍案的喧嚣,一时间竟是有些几近崩溃的感觉。 谁能想到,这个间接害死了狐媚儿,使得龙渊痛心疾首中也是险些丧命,更是害得义父萧落魂自此陨落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龙渊的父亲! 而她自己,竟然闭关三年,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击杀的人,竟然…… 非但是星芒,即便是逍遥子身后诸人也是被这复杂的关系给搞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当日龙渊为救被困的星芒假扮离天鸿,将苍茫山的脸面拉过来劈头盖脸地好一顿狂扇,他二人的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不想今时今日,苍茫山忽然出现的高手竟然还是龙渊的亲生父亲! 而且,既然沈倩儿叫他二哥,也就是说,这沈苍茫其实乃是沈家族人,而那逆徒龙渊,自然…… 就在众人唏嘘感慨,无从劝慰之中,逍遥子却是神『色』一变,手中一把火芒剑吐出,身形爆『射』半空,转身朝着苍茫山方向厉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就在众人诧异中,但见半空中一道漆黑如墨的鬼气爆『射』而来,紧接着,在这鬼气之中却是飞出一把青芒长剑,急朝着逍遥子刺去。 “雕虫小技!”逍遥子爆喝声中,大手一挥,火芒剑遥指,火芒喷薄而出,瞬息之间,整个半空都是变得扭曲起来,狂暴的法力波动中,竟然隐隐带着几分嗜血的意味。 然而,令众人错愕的是,无论是那青芒剑还是此后的鬼气,竟似避也不避,悍然迎着逍遥子的火芒而去。 见此,逍遥子嘴角轻蔑一笑,法力加持,目中竟是泛着几分狂热的气息,就好像催动着道法击杀敌人是他的一大乐趣般,整个半空,都是为火海覆盖,那侵袭而来的人,直如一头扎入了汪洋,瞬息不见。 望着这爆『射』而来的鬼气,在此无一庸手,自然能够探查出那人至少也是羽化以上的实力,却不想就这么瞬间陨落在逍遥子手中。 当然,这惋惜之中,却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恐怖,因为逍遥子的这道法非是他们记忆中苍茫山道法中的任意一项,而且这道法中暴虐的嗜血之意,与苍茫山光明正大的道法也是有着几分出入。 总而言之,自三年前正邪大战,逍遥子整个人都是变得令人越发感觉陌生与恐惧起来。 然而,就在众人各怀心事之时,悍然得胜的逍遥子却是豁然间脸『色』大变,匆忙转身,朝着星芒所在望去,目光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与羞怒,手中火芒剑紧握,面『色』也是几分狰狞起来,沉声道:“阁下好高深的障眼法,竟然连老夫都被你骗过了!” 403.父子聚首(中) 403.父子聚首(中) 逍遥子暴怒一击,其势煌煌,但却是只攻击了一道虚影,怎不令他恼怒? 原来在希夷神殿前,龙渊猛觉心口一痛,寻着似有若无的召唤之力,寻到了海边。而逍遥子这般拦截击杀之下,龙渊只一招“移魂挪魄六觉术”便是躲了开去,在众人惊叹于逍遥子那一击威力之时,已然绕过众人,将星芒揽到了自己怀中。 “星儿,你……你这是怎么了?”飞离海岩,龙渊脚踏身形暴涨的真命天龙龙头,抱着星芒,望着她这满头白发,心如刀割中,轻轻为她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忍痛问道。 “你……你真的回来了?”望着龙渊,星芒却是恍若隔世一般,刚刚凝固的泪滴,再一次悄然滑落,伸出手,感受着龙渊脸庞的温度,目光中的怀疑终于渐渐消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喜极而泣。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龙渊轻轻擦去星芒脸庞上的泪滴,歉然道。 “不,不晚!只要还能再见你一面,星儿便无怨了。”星芒摇了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脸庞。 闻言,龙渊心头一颤,再看向她满头白发,而且有了心中的阴影,再看他脸,却是不寻半点血『色』,而且身子也是微微发冷,颤声道:“星儿,告诉我,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的实力竟然提升了这么多?” “抱抱我,好吗?”星芒却是娇艳一笑,泛着泪珠的眼睛与满头白发在这一刻竟是有着别样的风采,如梨花带雨,又似如风中桃花。 紧紧将星芒抱在怀中,源源不断地将仙灵之力灌注到后者体内,龙渊的一颗心却是越发沉重起来。虽然星芒的天赋不错,可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由金丹直接晋升到“飞升”,根本便是不合常识的事情,再加上星芒身子的异变,使得心中一直难以平静安详。 “孽畜,你竟然还敢回来!”半空中,望着与星芒亲亲我我,完全无视诸人的龙渊,逍遥子脸『色』涨红中,凌空踱步,朝着龙渊一剑斩下,怒声喝道。 “住手!”沈苍茫见逍遥子竟然朝龙渊下手,心中暴怒,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不可还手,只得唤出一条火龙,将逍遥子的火芒生生抗了下来。 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众人也是知道,现在的事情无关苍茫山,而是他们沈家的私事,自然也不多做逗留,识趣而回。 一时间,这孤海高崖,只剩下龙渊、星芒、沈逐流夫『妇』,薛茹与沈倩儿母女以及凌空站定,暴怒着的逍遥子。浪涛打来,轰在高崖之下,溅起水花嗡鸣,更将这气氛烘托的几分危险而且不协调。 “逆子,你竟敢朝老子动手!”见沈苍茫竟然出手阻拦自己,逍遥子涨红的脸『色』之中已是狰狞起几分杀意,朝着沈苍茫怒吼道。 “父亲大人,你要杀的,可是自己的孙儿!”沈苍茫也是怒道。 “笑话,我逍遥子怎么可能会认下那狐狸精生的儿子?苍茫,你若还是我苍茫山的人,你就应该对得起列祖列宗,亲手将这孽畜给宰了!”逍遥子火芒剑遥遥指向龙渊,对着沈苍茫嘶吼道。 “这是你『逼』我的!”这边龙渊听到逍遥子竟然辱骂自己母亲,心中爆然大怒,九尾魔剑直接划破长空,朝着逍遥子激『射』而去。 逍遥子根本未将龙渊放在心上,见九尾魔剑激『射』而来,更是不知底细,手中火芒剑格挡,却不期那九尾魔剑却是喷出两只灵狐,分开左右,朝着他肩膀上咬去。 饶是以逍遥子身经百战,突然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形,也是吃了一惊,一个应对不及,竟是只躲过了右边的攻击,左边肩膀生生被灵狐咬住。 一击得手,龙渊更不容情,只是刚刚窜起的阴火还未激『射』而出,星芒却是猛地抓住了龙渊手臂,目『色』中带着几分不忍地摇了摇头。毕竟,逍遥子乃是龙渊的爷爷,若龙渊当真对他下了杀招,难免是为大逆不道。 而见龙渊竟然一击击中逍遥子,薛茹、沈倩儿母女尽皆大惊,望着逍遥子急剧涨红的脸『色』,沈倩儿更是惊声尖叫起来,阻拦着两人。 反倒是沈逐流与火榕夫『妇』震惊当地,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别人不知道逍遥子身上起了什么变故,他们却是知道,现如今的逍遥子已是违禁修炼了苍茫山的第三项镇山绝技,虽然其道法等级仍是未能突破至“飞升”,但其实力,却是已然足以与飞升后两三层的高手相抗衡! 虽然有出其不意的成分在里面,但龙渊一击击中逍遥子所表现出的实力仍是使得二人震惊万分。 见龙渊因为星芒的阻拦而收起手中狂暴的阴火,沈苍茫也是松了口气,望着面前这个不到二十岁,实力却是足以与逍遥子抗衡的亲生儿子,一时间,竟是五味繁杂,不知如何相认。 “好好好,没想到,你这孽畜的实力竟是攀升到了这种地步,三年前,老夫倒是看走了眼!”逍遥子也不顾肩膀上伤口的血流,望着龙渊,带着几分莫名的悲愤之意,重重地点了点头,也是收起了攻势地道。 无论如何,逍遥子也曾亲自指点过龙渊,再加上亲情血脉不可更改,对于这个爷爷,龙渊也实在是恨不起来,只是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了。在下今日前来,只为带星儿与母亲离开,若有人阻拦,也莫怪我手中九尾魔剑无情!” “哼,那老夫倒要看看,我这个孙儿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跟能耐!”逍遥子面『色』之上,闪过几分阴桀,望着龙渊,手中火芒剑再度铮鸣而起。 “爹!”沈苍茫身形闪动,拦在龙渊与逍遥子跟前,望着逍遥子道:“父亲大人,我与渊儿十几年相隔两地,今日父子聚首,还请父亲大人容我父子相认,叙一叙家常!” 目光中精芒紊『乱』,望着这个优秀地难以笔墨的儿子,逍遥子即便是再狠的心也是颤动了几分,周身磅礴的杀气也是随之软了下来,目光扫过震惊当地的龙渊,长袖猛甩,冷哼一声,竟是拂袖而去。 “三日之后,我与那孽畜在此斗法。若是老子输了,非但承认那妖孽,还会亲自去她坟上赔罪!”逍遥子的怒吼声,当空落下,灌注到每一个人耳中。 见说,沈倩儿与薛茹都是脸『色』一白,毕竟她们清楚修炼了“第三绝技”的逍遥子究竟有多可怕,别说现在的龙渊仅仅是羽化七层的实力,即便是渡劫七层,也是必败无疑。 而逍遥子偏偏开出这样的条件,显然是表明,在他心目中是永远不会承认栖迟与龙渊于他沈家的身份的。而若是逍遥子不承认龙渊母子的身份,那么沈苍茫便永远不可能真正地回到苍茫山,至于龙渊,更是不可能,甚至还会如先前那般,对苍茫山弟子多有屠戮。 不过,对于逍遥子的三日之约龙渊显然没怎么放在心上,而是目光中带着几分呆滞与不可置信地朝着沈苍茫望去。 这个间接害死了狐媚儿,致使岳父萧落魂陨落,险些杀死自己,更是将九尾剑中母亲最后一缕残魂断破直接击散的人,这个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抽筋扒皮的人……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父亲! 这巨大的落差使得龙渊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身子颤抖着,若不是脚下巨大的真命天龙悬浮在半空稳如泰山,若不是有星芒扶着,只怕听到这消息之后的龙渊会一头掉进海里。 望着龙渊几分呆滞中带着明显抗拒的目光,沈苍茫更是愧疚难当,面『色』微红之下,竟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沉默,只闻海风呼啸,海浪拍案,狂暴的风浪之声灌注到每一个人的双耳之中,使得众人大有一种被大海淹没的『迷』失的怅然与错觉。 “渊儿,他是你父亲呢啊!”终于,沈倩儿望着龙渊,轻声提醒道。 “我没有父亲!”众人殷切深深中,龙渊却是拉起星芒的手,豁然转身,留下这句冰冷的话,神念传递给真命天龙,静静地朝着大海深处飞掠而去。 狐媚儿的死可以算在天河身上,萧落魂虽然陨落可『性』命犹在,自己的险些死亡更是可以忘掉,可是母亲呢?龙渊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在沈苍茫那一记墨玉黑麒麟之下,九尾剑中豁然飞出的那一缕残魂断破,在狂暴如山的杀气之下,为自己撑开了最后的防御…… 在与九尾魔剑彻底地失去那一份血脉相连的感觉之后,龙渊心中的疼痛与怨恨根本无人可以理解。而若不是那怨恨,沉睡在他体内的魔君也绝不可能这么早便自苏醒,致使龙渊提前涅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见龙渊留下这样的话便走,沈苍茫瞬间苍老,若不是沈倩儿匆忙上前扶住,只怕这位曾经显赫一时的高手,竟是要摔倒地上! 而薛茹望着远去消失在海面的龙渊,心痛之下,更是弥漫起万千后悔。沈苍茫得有今日这般生不如死,陷入父子不得相认的境地,完全起因于当年自己的一句谎言。 既然一切因自己而起,那么,这一切痛苦,便也因自己而结束吧。望着远去的龙渊,薛茹脚下冰云聚拢,猛地拉住了沈苍茫胳膊,朝着远去的龙渊,直追而去…… 404.父子聚首(下) 404.父子聚首(下) 茫茫东海,孤岛上,龙渊神思恍然地坐靠在一棵大树,望着远处的海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看他不时变换的神『色』,一旁的星芒,却也无从劝慰,只得守在他身边。 至于那真命天龙,则是化小为蛇,钻入了龙渊衣袖,呼呼大睡起来。 “渊儿!”薛茹带着沈苍茫、沈倩儿追来,望着大树下神『色』苍白的龙渊,叫道。 见闻,龙渊身子一颤,目光扫过,只在扫过沈倩儿身上时勉强挤出了几分笑意,则便是冰冷如霜,旋即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星芒见此,心中酸楚,站起身来,代龙渊朝着薛茹三人施了一礼。 龙渊如此,薛茹也是不怪,走到龙渊身前,与他正对着,盘膝而坐,道:“你不想听听,你的父母当年是怎么结识,怎么分开的吗?” 闻言,龙渊身子一颤,脸『色』却是越发冰寒几分,低沉地道:“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离开我娘!” 龙渊这般说着,目光扫过薛茹身旁同样盘膝坐下的沈苍茫,眼中血丝悄然而布,声音竟也是低沉沙哑,毫无生气。 沈苍茫脸『色』一阵尴尬,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龙渊道:“还是我来说吧。” “不!”薛茹却是打断了沈苍茫的话头,道:“这整件事情都是怨我,若不是当年我一纸信封将你召回,那……她也不会陨落了!” 当下,薛茹将当年沈苍茫与栖迟一起在南疆鬼阁祭坛大战鬼王之后,自己谎称身怀重疾,只欲见儿子最后一面,并再三叮咛嘱咐,不可再与栖迟交往,否则对不起列祖列宗等等。 当时,沈苍茫挂碍母亲病症,知道她年轻时受过极为严重的火毒,根除不去,信以为真之下,来不及对栖迟解释,便自匆匆赶回苍茫山。 然而,沈苍茫这边刚走,潜伏暗中的逍遥子便是忽然现身,试图击杀已然重伤的栖迟,结果在明火长老掩护之下,逃得『性』命。但饶是如此,逍遥子却也是以道家法门在她身上烙下印记,此后软禁沈苍茫,对栖迟展开了铺天盖地的追杀。 而偏偏,那时的栖迟已是怀了身孕,在与鬼王一战中更是动了胎气,此后只得以全部的“九尾心经”之力来温养还是胎儿的龙渊,将其实力拉低到了不过渡劫的层次。 后来,龙渊出生,栖迟知道若是龙渊落入逍遥子手中,必然会被杀死,而逍遥子又对她的姊妹们多有了解,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其交由沈倩儿抚养。 没了九尾剑,又为了为龙渊种下《九尾心经》的栖迟,再加上刚刚生下龙渊,致使她身子极度虚弱,终于被逍遥子与燎原两人联手击杀,陨落人间。 听完这些,龙渊却只是冷笑,不以为然地指着沈苍茫道:“薛老夫人,您的意思是,要我恨你,原谅他?” 见说,薛茹点了点头。 “我谁也不恨,只恨我自己!”龙渊却是豁然起身,再也不朝三人望上一眼,拉起星芒的手,便欲离去。 “渊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父亲!”沈倩儿轻咤一声,拦住了龙渊去路,怒道。 龙渊望着这位辈分上是自己姑姑的养母,一颗心再狠,也是温软下来,但心中苦楚,却也只能自己知道了。毕竟,母亲的最后一缕魂魄是丧命在他沈苍茫手上…… “渊儿,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毕竟,我也根本未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甚至还误导了你,导致那日在南疆,你动用掌心雷时险些丧命在天河手中……”沈苍茫站起身来,望着后背不断起伏的龙渊,面怀愧疚地道。 “沈先生,这些事情我已经忘记了。”龙渊头也不回,淡淡地道。 “渊儿,你不能对父亲如此!”沈倩儿怒道。 深吸一口气,龙渊实在无法把恨着沈苍茫的真正原因说出来,面对养母,更是不知如何说起,只得勉强一笑,道:“娘,现如今孩儿也长大了,先前一直是娘您来照顾孩儿,现在也轮到孩儿侍奉您了。不如,您跟孩儿回仙狐山吧。” 摇了摇头,沈倩儿却是有气无力地道:“你一天不原谅二哥,日后便也不必再叫我‘娘亲’了,就当我沈倩儿养了一头白眼狼吧!” 闻言,龙渊心中顿然一痛,情绪激动之下,一口鲜血吐出,脑海深处,一条碧绿晶莹的毒蛇身影悄然出现,蛇信吞吐,蛇瞳阴冷。 “渊儿,你怎么了?”见龙渊如此,沈倩儿登时慌了,忙忙扶住了他,关切地问道。毕竟,她对于前者有着十几年的养育,对其视如己出,这般积攒下来的母子之情,即便是龙渊当真不认沈苍茫,她也绝难对其恨起。 见龙渊忽然吐血,薛茹、沈苍茫、星芒都是担忧起来。毕竟,自当日进入琅嬛鬼迹,龙渊已是失踪了三年多,谁也不知道他这三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望着母亲关切的神情,龙渊心中流淌过阵阵暖流,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理了理她额前『乱』发,道:“娘,孩儿没事。只是,上次说要带您去看花会,却是错过了,实在是抱歉。” “师弟,再过七天,就是烟花镇的新年灯会了,与那花会,也是一样。”星芒忽然说道。只是,这般说着,她本是苍白的面『色』之上却是悄然流过一抹红晕,垂着头,不敢朝龙渊望去。 “烟花镇……灯会……娘,您愿意吗?”龙渊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烟花镇的灯会娘也听说过,只是,这灯会却是有个规矩,只怕咱们去不了了。”沈倩儿摇了摇头道。 “规矩?什么规矩?”龙渊愕然。 “要去灯会,必须要是一家人!”沈倩儿道。 闻言,龙渊已是明白,但母亲既然已把话放在了桌面上,也由不得龙渊拒绝,当下转身,朝着沈苍茫,带着几分尴尬地道:“不知……沈,沈先生届时可有兴趣?” “只要你点头!”见说,虽然龙渊并未称呼自己“父亲”,但也是比之一开始时不理不睬强了太多,沈苍茫心下勃然欢喜,强忍着,这才未出现语无伦次的情景。 见他父子二人的接触终于有所进展,薛茹也是松了口气。而薛茹与沈苍茫,则也都是朝着沈倩儿投去一个极为感谢的目光。 的确,若不是沈倩儿在龙渊心中有着极为重要的位置,这个位置,几乎与其生母栖迟平起平坐,又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使得她一句威胁,龙渊便立刻让路。 毕竟,十几年养育之恩,又是生活在穷乡僻壤,过得俱是穷苦百姓的日子,昔日种种,龙渊历历在目。 “『奶』『奶』也一起去,好吗?”见龙渊答应沈倩儿的要求,星芒忽然挽起薛茹的胳膊,带着几分俏皮与撒娇地道。 见此,龙渊一愣,倒不是他不愿此一行有薛茹在,毕竟一来薛茹乃是自己的『奶』『奶』,而且前者还对自己有过授艺之恩,赠剑之德,而是因为,星芒在近日所表现出的行为,实在是与她『性』情有着诸多出入。 见龙渊愣住,薛茹本是笑起的脸『色』不觉暗暗淡然下去,本是欢乐的气氛,则也瞬间变得几分尴尬。而星芒,本是带着几分希冀的神『色』,也是抹上了几分幽怨。 见此,龙渊忙忙道:“『奶』『奶』,您不愿一起去吗?” 当日龙渊便希望能够叫薛茹一声“『奶』『奶』”,早酝酿了许久,是以这一声“『奶』『奶』”出口,可比对沈苍茫叫一声“父亲”容易得多。 见此,星芒脸上闪过几分喜悦之情,众人也都是欢喜起来。只要有这个灯会,那么龙渊就会融入到沈家,一家团圆。 “不过,渊儿,我希望你在三日之后能够打败你爷爷,为你母亲挣回沈家的名分!”沈苍茫忽然道。 见说,薛茹与沈倩儿两人都是神『色』一变。外人不知道苍茫山第三项真三绝技,但是身为沈家人,他们却是清楚。莫说龙渊现在只是羽化七层,即便是渡劫七层,也只有落败一途,此番迎战,只能是把好容易建立起来的融洽,再度打破。 “好!”虽然已是不在乎自己在逍遥子心目中的地位,但是事关母亲,尤其是母亲自始自终都未曾怨恨过半句,龙渊自然要为她讨回应有的名分与地位。 虽然,后者已是再享受不到…… 见龙渊答应,沈倩儿脸『色』一变,刚要劝说,沈苍茫却是忽然摆了摆手道:“娘,倩儿,你们都小看了渊儿了。虽然他现在的等级不过是羽化七层,但我却敢说,即便是飞升过后一二层的高手,在他面前,也讨不到好去!” “而且,修炼第三绝技的父亲,其眼光必然比我还要毒辣,自然不会在一次失利之后还看不穿渊儿的实力!而父亲偏偏又定下这般约定,只怕是在给他自己找台阶下……” 沈苍茫见母亲与薛茹目光中仍是带着几分颤栗,摇了摇头,微微笑道。 与沈倩儿二人不同,对于沈苍茫关于龙渊实力的评价,星芒却是深信不疑,毕竟此刻的她也已是飞升过后的高手,眼界高深,却是也看不穿龙渊的实力究竟如何。 只是,见父亲这般说,龙渊却是有些糊涂起来,毕竟当局者『迷』,他当日进入琅嬛鬼迹之时可是身在渡劫,但在吸收了洪荒鬼尊鬼灵之后,却是退步到了羽化七层…… 405.和谈崩裂 405.和谈崩裂 虽然只是羽化七层,但逍遥子体内所蕴藏的恐怖气息龙渊也是有所察觉,虽然在他手中逃跑是不成问题,但要将其打败,却是件破费神思的事情。 但关于逍遥子所修炼的“第三绝技”,沈苍茫显然对其知之甚深,却是难以对龙渊言说,因为这第三绝技乃是苍茫山最大的秘密所在,非是下一代掌门,断然不可获知。 而沈苍茫也是因为当年是为下一任掌门的首选,是以逍遥子早在其年轻时便将这第三绝技倾囊相授,只是后来事出变故,再加上逍遥子当年在狐岐山临危受命,一心一意要将苍茫山发展为超越菩提寺的天下第一大派,这才不顾先祖遗训,私自修炼了这第三绝技。 即便是沈苍茫不说,龙渊也是能够察觉出这第三绝技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道法,反倒像是仙魔融合之类,而且对人的『性』情有着极大的腐蚀,若是修炼者心志不坚,极容易成为一具只懂得嗜杀的行尸走肉。 而反观逍遥子现如今的情形,虽然远还未到心志被夺,只知嗜杀的傀儡,但其『性』情,已是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像,先前龙渊以“移魂挪魄六觉术”躲过他攻击,后者登时间恼羞成怒的的表情便是可知其一二。 这三日时间,沈苍茫与龙渊父子便在这小岛上谈论天下道法,并对龙渊这两三年的修道历程作出品评,使得龙渊获益匪浅,两人关系,也是慢慢融洽了几分。 至于薛茹、沈倩儿与星芒三人,也是在这小岛上暂住了下来。而且,在第一天,星芒便是动手在这小岛上削木建房,支起锅架,烧水做饭,将龙渊与沈苍茫等人伺候地周到,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但是,望着星芒神『色』中喜悦与满足流动间不经意地黯然,龙渊心下却更是担忧起来。 在与沈苍茫畅谈中,他已知道自己在琅嬛鬼迹沉睡了三年多,但即便是三年,在没有《九尾心经》与《鬼寻道》这样逆天道法的前提下,星芒竟然只依靠一部“羽化神龙经”而晋升“飞升”,实在是让龙渊大为担心。 虽然有天河在前,但是天河的修炼毕竟是有沈苍茫亲身指点,而且其后来头发变『色』是因为炼化了火龙神,衍生出了“真龙之火”的缘故,非但对他无害,而且在其修炼上会有诸多帮助。 这一点,就像是龙渊吸收了“凝霜宝石”之后,仙灵之力中附带有极为强烈的寒冰真气一样,而且后者比之龙渊所得的好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星芒不一样,她的白发完全是岁月流逝,年华不再的斑白,甚至是还带着几分枯干死气。再看她这几日的神情中不经意见流『露』出来的黯然与生活上的勤快,直觉告诉龙渊,星芒时日已然无多! 察觉到这一点,龙渊自然朝沈苍茫问询,后者给出的答案则是她强行修炼“羽化神龙经”,而且在修炼之时心怀仇恨,为心魔蚕食,虽至大成,但却是以青春岁月作为代价,须得采摘极北苦寒之地“雪莲”服食,方可挽回『性』命。 但是这雪莲,却是极为稀少,而且只在每年一月盛开,七天之内枯萎。所以说,如若龙渊想要挽救星芒的『性』命,便必须在一月的那头七天,在茫茫极北苦寒之地采摘到雪莲,为其服下! 虽然渺茫,但既然有了希望,龙渊终于还是放下心来,对星芒心中愧疚更胜,是以也常与她一起坐在海滩上,彼此依偎,遥望着海天一『色』的远方,珍惜着彼此的温暖。 平静中弥漫着温馨的三日眨眼间过去,与逍遥子的三日之约转瞬便至,是以这一日,几人吃过星芒做得鲜鱼粥,便是动身去了东边海岸。 海岸这边,逍遥子早已背负着双手,神情淡然地望着无垠的大海,等待着。 海上风大,浪花飞溅中,逍遥子一身湛蓝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将其颇为消瘦的身板压缩出来,而其精目中却与其神『色』中的淡然不同,时而焦急,时而愧疚,时而阴狠,时而却又是犹豫不定。 只是,在其周身,却是悄然流动着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若不细看,便也只是淡淡的火光,甚至是连天河的“真龙之火”都是不比,但若神念强大,细看之下,便是可以看出,则似如火芒的法力波动,竟是极为诡异的血芒,而血芒之中,饱藏着肆虐的杀戮之意,比之魔门道法,还要阴狠。 在逍遥子背后,是沈逐流夫『妇』。毕竟,今日之事是他们沈家的事情,沈逐流夫『妇』自然有必要参与。只是,沈青竹失踪三年,杳无音讯,而魔教中人也是隐遁不出,再观火榕,已是没了当年的锐气,而是多了几分沧桑。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的等待中,远处,朝阳初起,海天染红,一个黑点,徐徐放大,正朝着这边急速掠来。 黑点逐渐放大,却是一只巨大的阴火凤凰,凤凰上,龙渊、沈苍茫、薛茹、沈倩儿、星芒俱在,直到逍遥子左近的另一处山头落下,阴火消散中,沈苍茫等人嘱咐几句,便是跟沈逐流夫『妇』站到了一起。 望着龙渊,望着自己辈分上的孙子,逍遥子忽然有种无力的错觉。倒不是龙渊的实力,也不是他三天前身在渡劫的巨龙与今日弥漫着恐怖气息的阴火凤凰,而是忽然间在深心中怅惘的孤独。 而也正是这份孤独使然,他才会与龙渊定下三日之约。正如沈苍茫所言,他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重新组建起来。 当然,深心中对栖迟的痛恨之下,今日之战,他必不会对龙渊手下留情,但又是希冀着龙渊能够取胜。于私不说,于公,若龙渊取胜,那么苍茫山将会同时拥有两个足以威震天下的高手:龙渊、星芒! 即便他是手握苍茫山的修真高手,可年纪毕竟也是大了,而且人到迟暮,难免会贪恋膝下欢愉,可是自己的两个孙子,一个在三年前忽然消失,另一个,却要在今日与自己兵戎相见。 唏嘘感慨中,逍遥子周身的法力波动却是越发明显起来,肆虐的杀戮之意扫过,本是狂涌奔腾的海浪,在这一刻,竟然也是安静下来。 而望着逍遥子周身不断狂暴的法力波动,沈苍茫等人都是紧张起来,望着这遥遥相对的祖孙两人,都是忍不住暗捏了一把冷汗。 某一刻,青芒动,龙渊翻手一握,九尾魔剑在手,脚下七星亮起,身后残影不息,只一刹那,在众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瞬间,已是掠到了逍遥子身后,剑尖斜扫而去。 嘭! 狂暴的气息,泛着猩红之『色』,猛然由静如石雕的逍遥子身上喷薄而出,竟是生生受下了龙渊的这一击袭杀。 身形连闪,龙渊浮在半空,望着转过身来的逍遥子,九尾魔剑嗡鸣作响中,青芒流动,沉声道:“为什么不出手?” “让你三招!”逍遥子静静地道。 “不必了,刚才的那一击,沈掌门道行几何,龙渊已经试探出了大概!”龙渊淡淡地道。 “看来,老夫的确是小看了你!方才那一剑,你所用道法,应该便是当日在雷火大狱,老夫传授给你的‘雷火灵犀指’吧?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道法,到了你手中,竟是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若不是老夫本身等级高于你,只怕那第一招,便是要吃亏了!”逍遥子望着龙渊,伸手捋着胡须,不隐赞赏地道。 “只要沈掌门不要忘了这一战的约定便好!”龙渊不为所动,一面加速朝着九尾魔剑中灌注四灵之力,一面静静地道。 “不急!”逍遥子却是忽然摇了摇头,道:“今日之战,不妨再加一枚赌注!” 龙渊闻言一愣,邹眉道:“什么赌注?” “若你今日败给老夫,便须代你母亲,在我苍茫山祠堂列祖列宗面前赔罪!当日,那……她一见横扫,我苍茫山无数高手陨落,你作为他的后人,理应代为赔罪!”逍遥子正『色』道。 “哼,当日你们名门正道屠戮我狐族后人,何曾有过善良之念,根本便是死有余辜!沈掌门今日要我代母亲赔罪,怎不先向我狐族死去的族人磕头认错?”龙渊冷笑着,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现如今的龙渊,乃是狐族大长老,如若当真按照逍遥子所言朝着苍茫山死在仙狐手下的高手赔罪,岂不是寒了当年无辜被杀的狐族族人?是以逍遥子的这一点要求,他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见龙渊如此毫不含糊地拒绝,逍遥子面『色』一寒,周身狂暴的杀戮之意更重,双目中也是泛起几分猩红,盯着龙渊,一字一顿地道:“你必须为你母亲当年所举在我苍茫山列祖列宗面前赔罪,否则老夫永远不会承认那妖精的身份!” 面『色』逐渐阴寒,望着蹙眉中一道道黑气闪掠的逍遥子,龙渊知道他因修炼“第三绝技”,心神受到极为严重腐蚀,但面对逍遥子的无理要求,再加上他再次出言辱没自己的母亲,饶是龙渊也是带着几分委曲求全的意愿前来,也不禁暴怒。 “逍遥子,你我今日和谈崩裂,是以此一战乃是我龙渊为母亲报仇而来,不死不休,!” 九尾魔剑震动,脚下七星再度亮起,澎湃如山,浩瀚如海的杀气喷薄而出,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身形暴动,已是朝着逍遥子下了杀招。 406.如影随形 406.如影随形 这爷孙两个,只一言不合,便是彼此下了杀招,还不待沈苍茫他们劝阻,便已是消失在众人面前,远处海面,不时被生生炸开,海水飞溅至七八米,完全看不到他二人身影。 听着海面上的隆隆声,沈苍茫忽然有些后悔起来,毕竟他只是希望龙渊与其父一战,将这个破碎的家庭重归于好,却不期逍遥子竟会开出直接令龙渊放弃何谈的条件,事情的发展,已然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苍茫,快阻止他们两个!”薛茹向前,不无担忧地道。 摇了摇头,沈苍茫道:“父亲已经发动了第三绝技……” 短短的一句话,不但是薛茹,即便是沈倩儿与沈逐流夫『妇』都是身子一颤,望着极远处的海面,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第三绝技开启……不死不休! 星芒见众人模样,也是猜出了几些端儿,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遥遥望着,暗自祈祷。 极远处的海面上,海水四处飞溅中,龙渊脚下七星不灭,每一招出去,九尾魔剑都是剑走偏锋,刁钻古怪,使得逍遥子防不胜防。 但饶是如此,逍遥子却也总能在危急关头,全身爆发出极为强烈的血芒,非但化解掉龙渊的攻势,更能稍稍将龙渊震伤。而他的攻势,更是如排山倒海一般,煌煌威压,直捣黄龙。 嘭!!! 再一次青芒与血芒激撞,两人脚下本就是凹陷下去的海面此一刻更是凹陷下去,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黑『色』。 如此悍然斗法,两人也都是有些承受不住,俱是踉跄着退开十几步,凌空站定着,盯着彼此,加紧时间恢复法力。 轰!!! 法力波动短暂的消歇之下,飞溅在高空的海水与掀起的海浪猛然砸下,直将本就不怎么平静的海面砸得越发支离破碎,朝阳初起,殷红照耀之下,竟是带着几分喋血的味道。 “千狐变!”某一刻,龙渊爆然大喝。 霎时间漫天狐啸声起,朝阳被遮掩,海面上空,残月流转,慢慢变为一轮皎洁如雪的满月,只是雪『色』之中,却是暗藏着一股暗红之『色』,澎湃着浓烈的妖气。 而在这忽然变幻的天空之下,狐影憧憧,哀鸣长啸,勾摄着人的神魂。 “哼,邪魔妖道,也敢在老夫面前嚣张?”逍遥子震剑一挥,滂湃的血芒缠绕着,灌注到手中火芒剑中,望着龙渊,不无厌恶鄙视地道。 “哼,要论邪魔妖道的话,区区在下,又怎及得上逍遥子前辈?阁下的道法,可才是邪门的紧哪!”龙渊冷笑着,眼中更多鄙夷之『色』,不以为然地道。 “你!”许是刺到了逍遥子的痛处,听到龙渊这连讽带刺的评价,逍遥子脸『色』勃然涨红,眼中血芒浮起,周身所流『露』出的杀戮之意即便是龙渊也是诧异。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么今日就把命留下来,祭祀我苍茫山列祖列宗的亡魂吧!”逍遥子忽而冷笑,周身杀气灌注着,随时都可能发动袭杀。 “哈哈哈哈,要祭奠你苍茫山的亡魂?敢问逍遥子先生,如何祭奠?”龙渊哈哈大笑起来,九尾魔剑嗡鸣震响,无穷无尽的杀意灌注周身,讥讽着反问道。 当年九尾仙狐诛杀正道数十万高手,借用“先天鬼府”,将其魂魄全部拘纳在了风火林,逍遥子说要祭奠亡魂,倒还当真只是一句空话。 见龙渊一再出言讥讽,逍遥子再也忍耐不住,周身血芒爆『射』中,直朝着龙渊袭杀而去。 七星铺展,龙渊身影只一晃,便是绕过血芒,朝着逍遥子近身而战。 见龙渊一直欲把距离缩短,逍遥子虽不明其意,却也不敢任他胡来,伸手一招,火龙吐出,便欲将龙渊截下,紧接着再是朝天一引,煌煌天雷,便是斜刺里劈下。 见此,龙渊自也不敢小觑,九尾魔剑一震,几十只七尾灵狐飞窜而去,阻挡着火龙与劈下的雷电之势,在这电闪雷鸣中,身形爆然刺入空中,化为一只狐影,便是消失不见。 “同样的障眼法,还想在老夫面前施展第二次吗?”望着消失不见的龙渊,逍遥子只是冷笑,手中火芒剑遥指长空,竟欲生生破开龙渊所布下的“千狐变”。 “那倒未必!”豁然,逍遥子背后,龙渊的声音响起,九尾魔剑绽放着异样的妖芒,便是朝着逍遥子后肩砍下。 “幻象!”逍遥子对身后“龙渊”理也不理,仍是长剑猛振,道道雷力中包裹着诡异的血芒,斩向空中,生生将漫天狐影撕裂,残月破碎,朝阳重回。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半空中,朝阳里,一个黑点中的煌煌威喝直接打破逍遥子的威压,剑光连扫,登时间布下漫天风雪,直接施展出了“雪满乾坤”的道法。 但见这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飘落,落在海面上,却不融化,而是如落大地般,就那么积攒下来,不一时便是铺了好厚的一层。而远处朝阳徐徐升起,殷红渐渐变作炙『色』,此一幕,倒是别有风味。 “哼哼,流风回雪剑?看来,你小子在这套剑法之上没少下功夫啊!”逍遥子直接无视这漫天飞雪,望着远处一袭青衣的龙渊,带着几分嘲弄地道。 “怎么,逍遥子先生想要尝试尝试这被冰冻的滋味?”龙渊不理会逍遥子的嘲弄,反而带着几分和煦的微笑问道。 “气吞山河!”然而,正是这般笑着,龙渊却是爆然大喝,道法猛然灌注,但见这漫天鹅『毛』大雪瞬间凝固成冰,然后裂冰成雾,本是白茫茫的世界,霎时间,变作了晶莹剔透,宛若水晶宫一般的法力结界。 逍遥子可以无视那些鹅『毛』飞雪,但是面对着忽而化为雾气的寒流,却是不但怠慢,忙忙催动道法,不敢吸入半分。 这“气吞山河”乃是继《流风回雪剑》“凝霜为冰,冰封万里”之后的境界,“裂冰成雾,气吞山河”。这每一道似如寒流的雾气,都是饱含着寒冰真气,若当真吸入,只怕即便是逍遥子这般,也不怎么好受。 远处,望着这天空中的异象,身为《流风回雪剑》的创始人,她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龙渊现如今到达的境界,虽然心下安慰,但却也是不免更为担忧起来。 龙渊与逍遥子的此一战,无论谁胜谁负,都非是众人所愿意看到。 若逍遥子胜,那么他便是残杀子嗣,若龙渊胜,那么他便是忤逆不道!而不论生谁胜谁负,如此越发激烈的战局,只怕是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两头都是亲人,却叫薛茹等人,如何想象? 这一战,龙渊与逍遥子打得酣畅,可就苦了观战的人了。 寒气世界,龙渊因为体内的仙灵之力便是属于寒冰真气,是以在这样的环境中,直是如鱼得水,脚下七星亮起,只一刹那,便是到了逍遥子近身,九尾魔剑爆然斩下,生生将欲发动真龙火气将寒冰真气『逼』退的逍遥子给缠住。 “就你这点手段便想胜过老夫?笑话!”逍遥子爆然大喝中,被龙渊一连几百招下来,也是暴怒起来,索『性』不再理会这漫天寒冰雾气,而是与龙渊硬碰硬地打了起来。 见逍遥子落入近身而战的限制之中,龙渊嘴角邪笑浮起,豁然间递出一剑,逍遥子避无可避之下,只得再次施展出血芒护体,生生将龙渊震退出几步。 然而,就在逍遥子试图反击之时,龙渊的身体之中,却是忽然飞出一团阴火,那阴火在空中爆然炸裂,却是一个与龙渊相貌一般无二,却是更为冰冷阴森的黑袍男子,手握一把鬼头刀,趁着他刚刚施展出血芒护体的瞬间,猛然斩下。 “可恶!”见状,逍遥子大惊失『色』之下,爆然而退中,生生以火芒剑抵挡住,但因为事前没有防备,是以力道不足,竟然被震得虎口发麻起来。 而与此同时,本是被震退的龙渊再度扑身而上,九尾魔剑铮鸣声中,青芒暴动,生生将逍遥子再度施展出的血芒护体斩得几分支离破碎。 如此,龙渊与魔凤七劫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对逍遥子展开了连续不断的诛杀。而无论逍遥子如何躲闪,如何硬拼,却是怎么也甩不开龙渊与魔凤七劫的包裹,血芒护体越发破碎的同时,自然也是渐渐落入了下风。 “好小子,你这是什么手段!”逍遥子再度『逼』退龙渊,双目血红地咆哮着问道。 “如影随形!”龙渊冷笑着,九尾魔剑爆然横扫,竟是飞出七只七尾灵狐,分散四周。 见那七只灵狐分散四周,隐隐约约将自己围困其中,逍遥子眼中竟是闪过几分惊骇之意,手中火芒剑铮鸣而起,道法竟是变得几分疯狂起来。 “糟糕,渊儿竟然下了杀心!”远处,沈苍茫见九尾魔剑中忽然飞出七只灵狐,团团将逍遥子围困,脸『色』大变中,也不见其如何动作,便是朝着寒冰雾气世界中爆『射』而去。 与栖迟是为夫『妇』,他自然了解九尾剑的那一记杀招:仙狐祭剑! 虽然说现如今的龙渊根本还发挥不出当年栖迟“仙狐祭剑”的威力,但以他精纯的四灵之力,想要重创逍遥子,却也不是难事。 而若逍遥子当真在龙渊手下重伤的话,那龙渊这忤逆不道的罪名可就是实至名归了。 407.邪剑崩仙 407.邪剑崩仙 远海高空,凛冽着浓郁的寒冰雾气的结晶世界,七只灵狐飞掠,又七只灵狐飞掠,直到七七四十九只,团团将逍遥子围在正中心,这才止歇。 正如沈苍茫所言,对于逍遥子,龙渊当真已是动了杀心! 什么忤逆不道,什么大逆不道的,在母仇面前,龙渊都是不顾了。更何况,逍遥子非但一再辱骂栖迟,并且还要龙渊代表栖迟在苍茫山祠堂对当年屠戮过狐族后人的高手赔罪,完全触及到了龙渊的底线。 眼看着四十九只灵狐层层将自己围困,狐『吟』长啸,逍遥子脸『色』更是变得涨紫,眼中也是闪过几分惊恐,却是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对着龙渊道:“无知小儿,你以为摆弄出这么几只畜生来就能对付老夫了吗?” “那就试试吧!”龙渊冷笑着道。 “第三绝技!”逍遥子爆然大喝一声,周身血芒滚动,浩浩『荡』『荡』地灌注到火芒剑中,直令后者有若滴血般殷红。而逍遥子本人,身上湛蓝『色』道袍忽而染上层层血『色』,不一时,竟是变作了一件血衣。 而在这血衣出现之后,逍遥子澎湃的杀气竟然尽数收敛! 望着逍遥子这般模样,龙渊也是心下暗自嘀咕着,稍稍退开两步,紧握着手中九尾魔剑,在周身布下了阴火防御。 “快住手!”沈苍茫斜刺里闯入两人激战的法力波动范围之内,拦在了逍遥子与龙渊中间,大声喝道。 “苍茫,闪开,待为父除了这逆子!”逍遥子喝道。 “爹爹,不可!”沈苍茫急道。 望着夹在中间的父亲,龙渊登时有些为难起来,本是想要发动仙狐祭剑,此一刻,难免为之犹豫。 “师弟,算了,不要打了。”星芒也是追来,轻轻拉住龙渊左手,柔声劝慰道。 龙渊望着星芒眼中的几许哀求,再看到她满头白发,心中更是不忍,深吸了口气,柔声道:“我们走吧。” “嗯!”星芒见说,脸上闪过几分喜『色』,忙忙点了点头。 既然不可再战,龙渊自然不会再与逍遥子多做纠缠,九尾魔剑收回,周围灵狐消散,魔凤七劫也是归入体内,当下携了星芒,朝着疾飞而来的薛茹与沈倩儿飞去。 见龙渊说不打便不打,逍遥子本就是涨紫的脸『色』更是难看,朝着龙渊飞去的方向喝道:“逆子,你我之战还没完,怎可私自逃走!” “是吗?”龙渊身子一顿,九尾魔剑再度在手,嗡鸣一震,四十九只消散而去的灵狐再度现身在海面。 星芒见此,脸『色』微变,虽然她不知道“仙狐祭剑”的威力,但从那四十九只灵狐围困中长『吟』之下所凝聚的青芒却也可以感受到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在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自己竟是忍不住为之颤栗。 呜嗷—— 就在逍遥子与沈苍茫不解之时,远处的灵狐却是齐齐长『吟』,一把青芒剑在最中心的海面上凝聚而成,爆『射』而上,强大的法力波动之下,竟然生生将下方近乎方圆一里的海面带入空中近乎十几米,形成一幅壮美的画面。 见此,非但是星芒、逍遥子、沈苍茫脸『色』大变,即便是龙渊,也是微微咋舌。他也是未曾想到,自己的这一招“仙狐祭剑”,竟是蕴含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但见那被青芒剑直接带入空中的海水如一座大山般,再加上轰轰隆隆的水声,更是将人的存在感湮灭地无影无踪。 “邪剑崩仙!” 豁然间,一道血芒至逍遥子手中迸『射』而去,直『逼』入半空中如巍峨大山般仍在保障着向上的海水,在众人错愕中,轰然爆裂。 但见这巍峨如山的海水中豁然崩裂出无数血芒,而血芒崩裂,竟是硬生生将全部的海水轰然炸裂,朝着四面八方,迸『射』而去。 而每一滴海水之上,都是附着着隐约可见的血芒,狰狞着杀气,还未平静的海面,此一刻,更是陷入轰轰隆隆的巨响之中,波及方圆百里。 江——昂——! 龙渊衣袖中,那真命天龙爆『射』而出,身形急剧暴涨中,龙『吟』长鸣,拦在龙渊两人身前,将迸『射』而来的海水震住,纷纷落回海中。 便也是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薛茹与沈倩儿与沈逐流夫『妇』都是赶了过来,沈倩儿一把拉住龙渊,上下打量着,见他无恙,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却仍是问道:“渊儿,你没事吧?” “孩儿没事,让娘你挂念了。”龙渊微微一笑,却是忍不住邹眉朝着逍遥子所在望去。 “邪剑崩仙?没想到,这苍茫山的第三项绝技竟是如此厉害,若是方才我当真对他施展出‘仙狐祭剑’,只怕未必便能取胜!”龙渊微微沉『吟』起来。 “哼,你赢了!”谁知,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远处水天弥漫中,逍遥子却是恨恨地说道。 “谢谢爹!”见说,沈苍茫忙忙朝着逍遥子躬身一谢。 “不过,我有个条件!”逍遥子闪身而来,落在龙渊面前,忽然道。 “你必须要以苍茫山弟子的名义,杀了燎原那狗贼!”逍遥子道。 “燎原?这厮害死我母亲,我龙渊一定会亲手宰了他!”龙渊望着逍遥子,对他开出的这条件,不置可否地道。 见说,逍遥子身外血衣慢慢褪『色』,双眼之中的血芒也是慢慢消退,犹豫着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薛茹沈逐流等人,深吸了一口气,只一瞬间,看其神『色』,竟似乎是衰老了许多,也不招呼,便是朝着苍茫山飞去。 “师哥!”薛茹见逍遥子萧索凄然的模样,心头一痛,忙忙追了上去。 而沈逐流夫『妇』等见事已至此,也只得返身回去,将这空地留给了他们一家子。 “渊儿,谢谢你!”沈苍茫轻轻拍了拍龙渊肩膀,目中带着几分欣慰地道。 龙渊微微一怔,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容勉强挤出,扯开话题道:“对了,燎原那厮如何了?” “三年前正邪大战,虽然后来戒身观收回了庙宇,正道这边也是诛杀了无数魔教弟子,表面上似乎是得了好处,实则不然。”沈苍茫摇了摇头,目中闪过几分阴桀地道。 “狐族……可有损伤?”犹豫了一下,龙渊终于还是问道。 “现如今,狐族振兴已不再是秘密。昔日魔教西狐宗宗主狐流言与狐族狐衍风两人联手坐镇仙狐山,无论正邪,倒也少有人冒犯。不过……” 沈苍茫看了龙渊一眼,见他神『色』古井不波,这才继续道:“不过,虽然西狐宗不再,但魔教却是出了一个‘猎狐宗’,专门猎杀狐族后人,而且他们行动诡异,对于狐族后人又似乎有着很强的克制,这一点,你倒是不可不防。” “猎狐宗!”闻言,龙渊双拳紧握着,眼中阴桀之意更胜,喃喃地道:“凡是我狐族的敌人,都该死!” “你可曾想过,燎原为何要猎杀狐族后人?”沈苍茫顿了一顿,忽然道。 “为何?”龙渊一愣,这事情他虽想过,却是没有答案。 “三年前,燎原那厮也已经步入了飞升的层次!而且,他在我与你爷爷联手之时,在最后关头,还动用了一项狐族的道法……”沈苍茫道。 “你是说……燎原那厮猎杀我狐族后人,是为了要继承狐族血脉,修炼我狐族《九尾心经》?”龙渊震惊道。 在琅嬛鬼迹,龙渊已是知道《九尾心经》的厉害,即便是洪荒鬼尊都把主意打在了这心经之上,妄图修炼《九尾心经》之后,进而四灵齐修。 点了点头,沈苍茫眼中也是闪过几分凝重之『色』,道:“我曾也去过仙狐山,帮着狐族杀退过几波偷袭的猎狐宗弟子,你既然从琅嬛鬼迹中回来,有必要先回一趟仙狐山!” 点了点头,龙渊对着薛茹与沈倩儿辞别道:“娘,『奶』『奶』,孩儿身为狐族第一大长老,狐族有难,不可袖手旁观,且先告辞!不过,四日之后,这烟花镇的灯会,孩儿一定会回来的!” “猎狐宗的事情我也听二哥说过一些,你万千要小心!”沈倩儿道。 “这逐鹿神剑虽然不比你那九尾神剑,但在施展‘流风回雪剑’时却是不二之选,还是拿着吧。”薛茹伸手一番,逐鹿神剑在手,递给了龙渊道。 伸手接过,龙渊朝着两人笑了笑,携了星芒,辞别道:“那么,孩儿且先去了!” “不论如何,我沈苍茫也是狐族的女婿,狐族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追上龙渊,沈苍茫笑道。 微微一笑,龙渊点了点头,当下喝令脚下真命天龙,加快速度,朝着仙狐山飞掠而去。 现如今的龙渊,虽然只是羽化七层的等级,但在其吸收了洪荒鬼尊的鬼灵之力,陷入长眠之后,却是在《九尾心经》的暗中调节之下,对其气海之内的四灵之力进行了繁琐的压缩。 而这压缩持续三年之久,使得龙渊现如今的四灵之力比之先前精纯了不知凡几,而也正是因为太过精纯,所以才致使他在那长眠中,由渡劫一路跌到了羽化七层。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终于补足了他因为等级晋升地太快而对身体造成的一些负面影响,使得他奠定了朝着“飞升”道路基础! 408.复仇之始 408.复仇之始 倚着龙渊他们的速度,从苍茫山到仙狐山也不过三个多时辰,待得他们赶到,也才不过下午,正一片风雪萧萧,凛冽的寒风吹拂之下,却将仙狐山烘托出一种柔美中暗藏坚毅的画卷。 只是,还未达到仙狐山,龙渊便是眉头微邹,神念铺展下去,却见这狐岐山大多处的角落竟是隐藏着不下万道极为蛮横的气息,看其等级,竟然俱是在羽化以上! 高空处,龙渊眉头紧邹中,脸上却是凛冽起极为阴冷的杀意。显然,这些隐藏在暗中的高手便是魔教猎狐宗的弟子,而且,看他们那般整装待发的样子,只怕今晚便会朝着仙狐山发动袭击。 “这些人的确是猎狐宗的弟子,只不过他们每次行动的目标却都是手无寸铁的狐族后人,遇到高手,便结队逃走,每次行动,都会猎杀十数人!”见龙渊如此,沈苍茫道。 点了点头,龙渊沉『吟』片刻,脸上杀气愈发凛冽,道:“既然他们猎狐宗敢打我狐族的主意,今日便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但凡猎狐宗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上至三代,下至九族,我龙渊一个也不会放过!” 见说,星芒身子轻微一颤,但见龙渊脸『色』含霜的模样,却也只得放下话头。 至于沈苍茫,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不说话,但深心中,对于龙渊此刻所变现出来的仇恨,还是深深地以为不妥。 “你有何打算?”沈苍茫问道。 “跟我来吧!”说罢,龙渊携着星芒,直接掠入高空,直朝着仙狐山飞去。 仙狐山虽有“风火『迷』雾大阵”作为防御,但对于龙渊来说,却是无碍,这般直接在仙狐山狐族弟子防御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掠入到仙狐山仙狐圣殿之中。 仙狐圣殿,狐清然等狐族管事正商议应对猎狐宗猎杀之事,忽然间三道影子蠕动着,出现在圣殿之内,直令众人吃了一惊,只一瞬间,便是剑拔弩张起来。 赤月长老第一时间将狐清然抱住,躲开出现在仙狐崖的三道影子,周身魔灵暴涨,手中一把小巧的利剑在手,护住了狐清然的同时,更是随时都可能对那三道影子发出猛烈的袭杀。 而至于狐流言与狐纵风这两位狐族的绝顶高手,则是并肩而立,挡在了其余人身后,对着仙狐崖,释放出了极为恐怖的魔灵威压。 “三位是何方高手,为何扰我狐族圣殿?”狐流言厉声喝道。 然而,在狐流言大喝之时,狐纵风已是暗中调遣,只一瞬间,这圣殿中的狐族管事已是全部施展出道法,只消其一声令下,便可朝着仙狐崖爆『射』而去,将敌人重伤于瞬间。 三年不见,非但是狐流言与狐纵风这两位太上长老,即便是狐化云、狐惊雷以及狐衍风、狐弄火、秦无双等人都是有着不小的进步,尤其是狐衍风,竟然已是晋升到了渡劫! 这仙狐圣殿几乎可说是聚集了狐族全部的高手,三十多人一齐释放出的威压,即便是龙渊、沈逐流与星芒都是由心底感觉到几分恐惧。 见狐流言与狐纵风在此刻非但无有嫌隙,而且配合默契,龙渊微微一笑,在仙狐崖的法力纠缠之中,轻轻踱步,走进仙狐圣殿,击掌笑道:“有两位太上长老掌管我狐族,何愁他日不可振兴于天下?” 随着龙渊这般笑着走出,沈苍茫与星芒也是一一走出。三人中龙渊虽只是羽化七层,但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却是直『逼』近身在“飞升”的星芒。是以三人这般一现身,悄然间联结在一起的法力波动便是完完全全地将众人的威压压制下去。 “龙渊哥哥!”见仙狐崖上当先走来的那人,一袭青衣飘飘,卓尔不凡中,更是流『露』着几分内敛的威严,而其相貌中,也是流『露』着几分欣慰,正是龙渊,狐清然第一个反应过来,便是挣脱赤月长老的手,扑到了龙渊怀中。 无论如何,狐清然都还只是一个心『性』如孩童的小姑娘,这狐族长老一职虽是虚职,却是有着莫大的象征意义,虽有赤月、狐流言与狐纵风等人的全力支持,但狐族遭逢大难,偌大的担子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也是使得她吃之不消。 是以,这一见到龙渊,狐清然虽与龙渊是有着几分亲情在其中,但自此大可松下一口气的成分却也是不浅。 有狐清然第一个反映过来,此后众人都是惊喜连连地忙忙撤去道法,将龙渊等人围了起来,脸上的喜气与激动,不言而喻。 “上次暗中帮助我狐族的高?”赤月长老微微笑着,朝着沈苍茫道。 “没能帮上什么,苍茫惭愧!”沈苍茫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惭愧地道。 “你们父子重逢,如若七妹泉下有知,也是欣慰。”赤月轻轻笑道。 无论是龙渊还是沈苍茫与星芒两人,他们身上所蕴藏的法力波动都是远超这圣殿中的任何一人,狐流言等人心神激动之余,正逢与猎狐宗交战至酣处,得见高手前来,当下也顾不得这聚首之愉,便是将仙狐山这些日子来所遭受的猎杀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而且,因为对猎狐宗的人深恶痛绝,再加上对方手段又是卑鄙残忍,是以这一番叙述下来,众人更是群情激奋,直是恨不得即刻与猎狐组开战,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但是,这些猎狐宗的人分布在仙狐山四周,只消仙狐山这边派兵前去绞杀,其余队伍便立刻趁虚而入,直接『插』入仙狐山,猎杀狐族百姓,使得狐族也只能这般与猎狐宗弟子胶着着,并不敢冒进。 将大致情形了解清楚,龙渊目光扫过众人,但见每个人都是激愤难平,微微点头道:“猎狐宗残杀我狐族后人,即便是拿它整个宗门的鲜血来祭奠也不足已平息我狐族之痛。今日反扑,只是开端,我沈龙渊以九尾仙狐的后人向各位起誓,终有一天,必将会率领各位,将整个魔教灭掉!” 见说,所有人都是激动起来,磨拳搽掌,只待一战! “大长老,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即便是把这条『性』命豁出去,也要把那帮卑鄙小人杀个片甲不留!”狐弄火『性』子最是火爆,见龙渊如此说话,自然是第一个附和,忍不住高声催促起来。 “可是,如若我们反扑,难保那帮禽兽朝我狐族百姓下手啊!虽然他们并无修炼天赋,但身上毕竟是流着我狐族的血脉,我们不能不顾他们的安危!”狐流言沉『吟』道。 龙渊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狐流言的肩膀,朝着身后一指,微微笑道:“流言伯伯不要忘了,今日咱们狐族可是邀来了两个飞升过后的帮手来压阵啊!” 见说,非但是狐流言,即便是狐流言身后所有人都是激动起来,望着沈苍茫两人,都是难掩心头之喜。当年九尾仙狐一剑斩杀正道数十万人的故事在他们心中早就流传,而如今,身为狐族第一长老的龙渊却说他背后竟然有两位“飞升”过后的高手! “无论如何,我沈苍茫都是狐族的女婿,狐族有难,我沈苍茫绝不会袖手旁观!”见众人虽是激动,但神『色』中却是带着几分不信,沈苍茫当下朝着众人抱拳道。 见说,众人这才放下了心底的最后一份疑虑,忍不住雷震如鸣。 为不使猎狐宗弟子起疑,龙渊也不将自己归来的消息告之每一个族人,而是当即在仙狐圣殿分派起来。 “狐纵风、狐流言、狐化云、狐惊雷、狐衍风、狐弄火、秦无双……你一十一人各带狐族精锐两百,由高空遁走,在狐岐山外,散布敌人后方,以鬼啸为号,在敌人背后猛『插』一刀!” “赤月,你负责保护族长大人,召集族人汇集仙狐崖之下!” “沈先生、星芒师姐,麻烦你二人分开左右,但凡见到任何一个欲逃出狐岐山的猎狐宗崽子,格杀勿论!” 龙渊环顾着众人,有条不紊地分派下去。 见龙渊如此分派,狐流言与赤月等几人虽是有着几分疑虑,但见前者却是信心十足,而且邪笑凛然间,更是流『露』着浓重的杀戮之意,便也将疑虑压下,按他所言,挑选狐族精锐弟子,将气息完全压制着,飞入高空,朝着仙狐山四周散布而去。 分派好众人,龙渊刚欲进入风火林,狐清然却是撇了撇小嘴,大为不满地道:“龙渊哥哥,我也要去杀敌!” “不行,你身份重要,万不得冒险!”龙渊眉头一邹,带着几分呵斥道。 “可是,可是清然怎么说也是到了羽化七层的实力了,龙渊哥哥等级不也正与清然一样嘛!”狐清然撇了撇小嘴,虽然也是知道自己与龙渊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高手,却也是更为不满地道。 显然,做这么个傀儡族长也就算了,而如今猎狐宗欺负到了家门口,自己还得躲着藏着,这小丫头也是腻歪得不得了,见龙渊回来,当然要好好出去耍一耍,杀几个猎狐宗的崽子,舒畅一下心情。 见她目中带着哀求,而赤月长老却是在其背后对着自己微微摇头,龙渊忍不住微微一笑,对着赤月道一声无妨,伸手一番,九尾魔剑在手,再将缠在自己手臂上的真命天龙召唤出来一同交给狐清然道:“记住,危急关头,把这条小龙唤醒!” 409.反向屠戮 409.反向屠戮 手握九尾魔剑,再一条身在渡劫的真命天龙暗中保护,赤月长老这才是放心让狐清然加入到战斗之中。 而后者,拿到九尾剑时便是双眼放光,再看面前盘旋如蛇的真命天龙,更是欢喜,竟而直接将其唤醒,也不知与那天龙怎么一番交流,后者竟然身形暴涨中,驮着她便是直接由仙狐崖冲了出去。 “渊儿,你打算怎么对付猎狐宗的人?虽然你的实力已是接近飞升,再加上妹夫和那个女孩,此一战胜算不消说,但若是敌人要逃,却也难以尽数捕获啊。”赤月见狐清然离去,望着龙渊,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龙渊微微一笑,只是这笑意之中却是溢满杀机,道:“赤月阿姨暗中保护清然那小丫头便好,对付猎狐宗的事情,就交给侄儿吧。” “好吧,相信你!”赤月微微一笑,化身为狐,便是追上狐清然。毕竟,纵然有九尾魔剑与真命天龙,但狐清然本身的实力毕竟太弱,一旦遇到渡劫以上的高手,仍是难免吃亏。 霎时间,整个仙狐圣殿,只剩下了龙渊一人。 目光扫过仙狐圣殿四周山壁上的雕像,龙渊双拳紧握而起,一股莫名的使命感萦绕而来,使得后者本是平静的心,再也压制不住最深处的愤恨,终于熊熊燃烧起来。 深吸一口气,龙渊强压下胸中的愤怒,缓步走向仙狐崖,在仙狐崖上的法力纠缠中,孤身一人,独坐在崖顶,俯瞰着下方白雪素裹的世界与忙碌的人群,心中终于淌过一道暖流,缓缓闭上双眼,进入到冥思之中。 正如狐流言所说,狐族中有着诸多没有修炼天赋的后人,甚至有很多根本无法幻化成人,他们在当年九尾仙狐掌管仙狐山的时候可说是过上了一段安稳的日子,但自仙狐陨落,族人被迫流散四方之后,便是饱受欺凌起来。 先不说正道中人对妖物的猎杀,单是那些还不能够幻化为人的狐族后人,便是在凡人猎户的捕杀之下,几近凋零。在凡世间,甚至一度以身穿狐皮大氅为富家子弟们炫耀的资本,而这也更加造成了狐族族人被猎杀的悲惨命运。 然而,在龙渊长眠琅嬛鬼迹的三年中,赤月长老、狐纵风与狐流言三人终于将散落天下的狐族后人聚集起来,然后将那些在外饱受欺凌的族人带回仙狐山,给予良田,圈养家畜,自给自足,倒也是美满。 是以,这仙狐山再度回归当年栖迟掌位时与世无争,而又蒸蒸日上的局面。面对这样的繁荣,但凡狐族后人,无一不渴望将其维持下去,自然对埋伏在狐岐山的猎狐宗弟子,恨之入骨。 这般静静地盘膝而坐,冥思中,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抬眼望去,已是黄昏,望着下面篝火饮烟,龙渊的嘴角不由地浮起一抹满足的韵味。 然而,要保护这份安详,却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收起笑意,龙渊双手结成鬼门法印,强大的神念铺展下去,灌满整个风火『迷』雾林,《鬼寻道》展开,开始了与 “先天鬼府”的沟通。 这“先天鬼府”中拘拿着数十万正道精英弟子的魂魄,以他们来猎杀猎狐宗的弟子,自然是上上之选。只是想要调集这些在曾经无一不是天之骄子的庞大队伍,对于神念的要求,自然也是极为苛刻。 感应到“先天鬼府”内被拘纳的魂魄开始反抗,龙渊冷笑一声,咬破手指,直接在身下发动“万鬼朝宗”的吞魂法阵,将无数魂魄压制下去的同时,也是收敛着他们的气息,不被猎狐宗弟子发觉。 “启禀大长老,猎狐宗那边正朝风火『迷』雾林挺近!”一道虚影投『射』在龙渊跟前,正是狐纵风模样,对着龙渊躬身行礼中,神『色』凝重地道。 点了点头,龙渊道:“放他们进来!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在背后『插』他们一刀,尽可能多地猎杀敌人,至于那些逃走又或者回去宗门报信的弟子,交给父亲跟星儿就好!” “是!”虚影消散,狐纵风自然是将龙渊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抬头仰望,但见星月清辉落下,阴冷满布,整个仙狐山,都是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使人心下揣揣,是以那些在仙狐山下安居的狐族后人都是早早地熄了灯,朝着梦乡安眠。 借助“先天鬼府”,龙渊的神念之力提升到一个恐怖的层次,使得他对于整个“风火『迷』雾林”中的一切都是感应的清清楚楚,自然是对潜行进来的猎狐宗弟子的行踪了如指掌。 然而,在龙渊按兵不动的同时,仙狐山内,潜伏在风火『迷』雾林外的狐清然却是握着九尾魔剑,手心冒汗,神『色』也是焦虑起来,因为她已然感应到了敌人正一步步靠近,但偏偏这时候,龙渊竟然仍是无动于衷。 “大长老究竟想要干什么?”狐岐山,猎狐宗弟子背后,狐纵风拳头紧握,也是焦急起来。毕竟,狐族精锐都已被调遣到了外围,一旦被猎狐宗的人穿过风火『迷』雾林,那么今晚上狐族族人的损失必将极为惨重。而想起猎狐宗猎杀族人的手段之残忍,狐纵风便是有着一股此刻便是杀入风火『迷』雾林的冲动。 与他一样,被龙渊派遣去外围的弟子都是磨拳搽掌,等得极不耐烦起来。若非是三年前龙渊带领他们对正邪大战的好一通捣『乱』,使得狐族在短时间内急速崛起,只怕这些家伙们早就动手了。 呜!!!!! 忽然间,就在众人这般焦急之时,本是宁静地近乎诡异的风火『迷』雾林中忽然间一声凄厉的鬼啸拔地而起,紧接着,便是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由密林中传来,直接刺入云霄,生生将仙狐山下的族人惊醒。 今晚,注定了所有人的无眠! 随着第一声鬼啸的拔地而起,霎时间,整个山林都是被笼罩在一重重尖锐的鬼啸声中,而每一声鬼啸,都是伴随着一声惨叫,而若是如狐清然那般靠近的话,则会听到血肉模糊的声响,显得十分残忍。 而地上积雪,在这一刻,开始被染红…… “好多的厉鬼!”进入风火『迷』雾林,手握九尾魔剑,骑在真命天龙身上的狐清然便被面前的这一幕给生生地震住。 非但是她,即便是暗中追来的赤月长老也是在深深地震惊中,倒抽一口凉气。 但见这『迷』雾林中,竟是飘『荡』着数之不尽的魂魄,而每一只魂魄竟然都是金丹以上,尤以羽化为多,更是如饥饿了千年的饿死鬼一般,逮着猎狐宗弟子便是好一通狂咬猛吞,竟然生生将他们的血肉当做了晚宴! 虽然魂魄厉鬼并不是猎狐组弟子的对手,但却是输在人少,而且那些厉鬼不知被施了什么道法,完全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即便是被打得透明,其凶神恶煞非但不减,反而更盛! “快退!”密林中,见事不妙,一个领头者连忙大喝起来,便是在第一时间率领部下朝着外围逃命。 “想跑?”见敌人转身,狐清然柳眉倒竖中,便是驾驭着天龙直追而上,手中九尾魔剑狂扫,剑芒如狂风暴雨般收割着猎狐宗弟子的『性』命。 虽然狐清然是为羽化七层的等级,但若当真厮杀起来,怕也只能与元婴高手对决,可一来她有九尾魔剑作为兵器,而来其坐骑真命天龙可是货真价实的渡劫高手,而且此次“先天鬼府”对它又是有着不可预知的加成之力,再加上暗中保护她的赤月长老,只怕就算来个渡劫七层以上的高手,也是奈何不了她。 当然,在这鬼海之中,那些猎狐宗的弟子就算有心想要对付狐清然,也得先将这密密麻麻鬼物斩杀了再说。 见这些突如其来的鬼物对狐清然并无敌意,赤月长老也是微微放下心来,手中魔灵暴涨,也是随在狐清然背后,朝着猎狐宗逃窜的弟子身上斩杀而去。 “杀!”几乎在同一时时,埋伏在狐岐山猎狐宗弟子后方的狐族管事狐纵风、狐流言等十一人俱是下达了命令,更是率先冲入『迷』雾林中,生生将猎狐宗弟子截了下来。 当然,冲入林中,众人这才明白龙渊的手段。望着密密麻麻,如山如海,而且每一只都是金丹以上,更多羽化,甚至渡劫的厉鬼对猎狐宗弟子的疯狂屠戮,众人先是为这场面震惊,继而便是热血沸腾起来,生生将他们截住在『迷』雾林中,展开了殊死搏杀。 “快,派人回宗门报信!”密林中,知道已是退无可退的一名首领连忙喝令道。 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刚刚有人冒死飞起,还未进入上空的『迷』雾之中,便是无一例外的陨落,而且看其伤势,只一招毙敌,不由地心下大寒起来。 笑话,在这『迷』雾林的上空埋伏着的乃是两名身在“飞升”的旷世神话,谁能从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走? 于是乎,一场疯狂到了极致的反向屠戮,在这广袤的风火『迷』雾林中有条不紊地铺展开来,不死不休。 仙狐崖,神念感应之下,“望”着密林中不断减少的的猎狐宗弟子,龙渊嘴角残忍地笑起,右手一捻,便是十多丈血芒道符祭起,朝着密林深处激『射』而去。 所谓宜将乘勇追穷寇,今时今日,龙渊的目的,自然不会只是这猎狐宗的近万弟子,而是其整个宗门!是以,龙渊必须想办法在吊起族人的**的同时,保留他们的实力,不得不动用一些卑鄙手段…… 410.挥兵夜袭 410.挥兵夜袭 密林中,正在猎狐宗弟子做着殊死抗争的过程中,却是忽然间飞来无数血芒道符,而且每一张都是印入最强的魂魄厉鬼体内,使得后者实力暴涨,其『性』情也更是残忍嗜血起来,一时间,即便是狐族这边的弟子也是为之胆寒。 “千狐变!” 密林中,一声娇喝暴起,青芒璀璨,霎时间便是近十人在忽然出现的狐影之下受伤不轻,自然是有着种种后台庇护的狐清然的手段了。 而那真命天龙,在这开启了“先天鬼府”的密林中几乎可说是横扫千军,不遇敌手。但凡进入真命天龙攻击范围的猎狐宗弟子,无一幸免地都是被其重创,然后在狐清然近乎疯狂的魔剑横扫与狐族道法的辗压之下,丧命黄泉,被无数厉鬼吞噬,只剩下森森白骨。 有着这近万厉鬼的帮忙,狐族这边几乎可说是收拾残局一般,并无多大损伤,只不过半个时辰,便是将这近万的猎狐宗弟子,屠戮殆尽! 当然,不少羽化七层以上的高手试图通过高空的“『迷』雾”阵逃走,却是无一例外地被沈苍茫与星芒诛杀。 是以,此一战,猎狐宗这边非但是全军覆没,即便是连个通风报信的弟子也是没能逃出生天。 仙狐崖,龙渊换回一身冰冷的黑袍,眉心处青狐魔印忽明忽暗地亮起,环顾着下方无不激动的人群,朗声问道道:“诸位,今日可还杀得痛快?” “痛快!”近万人的齐声大呼,直是震天动地,甚至是因为太过兴奋,竟然长啸起来,惊醒了远处戒身观近十多名长老,心怀骇然地聚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 望着下方众人脸上洋溢着的笑意,龙渊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区区不到万人的鲜血,却如何祭奠我死去的族人?是以,今时今日,我龙渊杀的不痛快!” 见说,下面人人都是面面相觑起来,不知这消失了三年,却一直无人胆敢顶替其位的大长老究竟意欲何为。 当然,一些明白龙渊『性』情者,譬如狐弄火则是磨拳搽掌,双眼中精芒『骚』动,激动起来。毕竟,虽然将埋伏在狐岐山的猎狐宗弟子尽数屠戮,其实却多是先天鬼府中那些魂魄厉鬼的缘故,他狐弄火还当真没杀过瘾。 再比如秦无双,自然知道龙渊接下来要说什么,不觉邹眉起来,脸上闪过几分不忍之意。 而半空中,沈苍茫与星芒对望一眼,都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望着下方逐渐平静下来的人群,龙渊伸手一翻,九尾魔剑青芒爆『射』,狐『吟』长啸中,爆然喝道:“但凡我狐族热血男儿,便跟我去灭了那猎狐宗!” 吼!!! 闻言,下方诸人终于是明白了龙渊的言外之意,纷纷叫好起来,竟无一人愿意留下。即便是身无道法的狐族后人,也是被这氛围感染,忍不住磨拳搽掌起来。 猎狐宗的道法对狐族后人有着极为强大的克制之力,使得即便是有狐流言与狐纵风二人精心配合,但族人却仍是每日都有损伤,而今大长老龙渊刚回,便是灭了这近万敌人,使得他们对于龙渊的崇拜,已是变得几分盲目起来。 别说现在的龙渊要带领他们去灭了猎狐宗,即便是龙渊高喊众人杀去中原,灭了菩提寺,想来也无人反对。更何况,此一行,他们的目的乃是专门屠戮狐族后人的猎狐宗呢? 望着下方群情激愤,磨拳搽掌的模样,仙狐崖上,小脸涨红的狐清然也是振奋起来,悄悄地扯了扯龙渊的衣袖,带着几分哀求地道:“龙渊哥哥,我也要去,好不好?” “不行!方才是在『迷』雾林中,有近万厉鬼做我们的先锋,再加上这里的猎狐宗弟子实力偏低,你才能够安然无恙,现如今可是去猎狐宗宗门,其中必然有无数高手,而一旦开战,根本无人能够照顾你,所以你必须在仙狐山呆着!”龙渊沉声道。 “我不!”狐清然小嘴一瞥,目含清泪地顿足道。 见狐清然这般,龙渊也是头疼,又见那真命天龙不知吃了什么『药』,竟然化为小蛇,缠绕在了她手臂上,当下点了点头道:“带你去可以,但你要清楚自己身份,遇到不可力敌的敌人,立刻让天龙为你断后,而你则即刻到安全的地方去!” “嗯嗯!”见闻,狐清然点头如捣蒜地连连答应。 不再理会狐清然,龙渊深吸一口气,望着半空中皎洁的明月,沉思片刻,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分配道: “狐纵风、赤月两位太上长老连同秦无双长老镇守仙狐山,提防戒身观与魔教妖人来犯!” “狐化云、狐惊雷、狐衍风、狐弄火……长老各自率领一千高手奔赴猎狐宗,埋伏四周,以鬼啸为号下手!记住一点:斩草除根!” “狐怜惜长老带两千弟子暗中接应,并负责救助受伤族人!切记,你等任务是为救助族人,以及在最不利的情况之下掩护族人撤退,一定要保全实力,切不可与敌人拼杀!” “狐儒样、狐妖姬,你二人各率两千弟子安『插』于戒身观前后,只为摄敌,不可与之发生冲突。若是戒身观侵犯,且战且退,收回仙狐山势力范围,待他日再行报仇!” “至于狐流言太上长老,连同本长老与族长大人一起作为先锋,攻打猎狐宗!” 龙渊一一分派下去,其间琐碎,自有管事解决,只一时间,便是群情愤然,磨拳搽掌中,收敛着气息,朝着猎狐宗方向飞奔而去。 至于那些只能留下来看守仙狐山的弟子,则是难免有些沮丧起来。 望着下方有条不紊地分派,龙渊也是松了口气。虽然他趁着族人士气高涨之际夜袭猎狐宗,但也知道这是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一招不慎,便是有可能全盘皆输,当然要格外小心。 至于为何如此安排,是因为狐纵风做事太过激进,但率兵攻打猎狐宗,万事需要冷静,自然要将其留在仙狐山,而把善于管理调度的狐流言带上。 至于秦无双嘛,要他小子在仙狐山斩杀敌人自然不成问题,但主动去偷袭敌人,而且还需做到“斩草除根”,便是不适合他了,索『性』便也把他安放在仙狐山,看守家园。 毕竟,仙狐山与戒身观相距不远,这边的动静必然逃不出他们的眼睛,而这天下正派都是与狐族有着不同戴天之仇,防人之心不可无,自然是要留下足以自保的力量才能安心去偷袭猎狐宗。 “渊儿……”沈苍茫与星芒同时降落下来,望着龙渊,欲言又止。 龙渊摇了摇头,自然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受着名门正派的教育长大,要他们去干屠戮他人的勾当根本不可能,虽然可惜,却也不会勉强,当下打断了沈苍茫的话道:“沈先生宽厚仁义,舍命为苍生,这一点龙渊自然是明白,是以绝不会要求先生跟随我族人去灭杀猎狐宗的!” “可是,你这样大肆杀戮,只会为狐族招来更多的敌人!”沈苍茫邹眉道。 “沈先生是狐族的女婿,那么在下希望狐族高手外出之际,若有他人来犯,下的雕像一直为我族人供奉的份上,出手援救,不胜感激!”龙渊再度打断沈苍茫的话,躬身作揖后,便是携着狐清然直飞而去。 “师弟!”星芒直追而上,神『色』中带着几分挣扎地拦在了龙渊跟前。 微微邹眉,龙渊道:“星儿,灭杀猎狐宗,我心意已决,你不要阻拦我。” 朱唇轻摇,星芒却是摇了摇头,神『色』中的犹豫挣扎也是消退下去,轻轻挽住龙渊胳膊道:“我不是要阻拦你,而是要跟你一起去!” 见说,龙渊心下一愣,但见她目光中虽是带着几分不忍,但却是更多依恋,登时明白,心下微微惭愧,却也不说出,而是轻轻在她额头一吻,柔声道:“若你不愿,无需出手,只需要保护清然便好。” “不,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一边!”星芒再度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坚毅地道。 见说,龙渊心下微微刺痛,轻轻点了点头,回身朝后沈苍茫抱拳辞别,周身鬼气暴涨着,将狐清然与星芒裹入其中,追上狐流言等人,朝着猎狐宗杀去。 正邪大战消歇,魔教虽遭重创,但正道这边也不过是占了几些小便宜而已,是以天下势力割据虽有变动,但在实质上,却与先前并无多少改变。 本来,魔教已是到了重组归一的时机,但因为受此重创,不得已继续维持着四宗并立,各自发展的局面。而在北魅宗宗主楚剑辰的告之之下,对于魔教现如今四大宗派的分布,狐族可说是了如指掌,此番袭杀,自然是直奔战场。 远处,戒身观大殿已是聚集了近百管事,商议之际,也是派出了无数高手接近仙狐山探查,自然是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于是乎几番争辩下来,已是吵起。 果如龙渊所料,这戒身观争吵的焦点无外乎是否趁此时机,朝仙狐山下手! 毕竟,当年九尾仙狐栖迟剑下也是有着戒身观高手的『性』命除外,仙狐山与戒身观可谓是“邻居”,而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对于狐族,戒身观自然是比之任何一个门派都要**,而且反感。 而随着仙狐山狐族的振兴,身为邻居的戒身观自然是越发**起来,诛灭之心,与日俱增,也难怪龙渊希望沈苍茫留下在仙狐山了。 411.借路之谈 411.借路之谈 猎狐宗宗门坐落于戒身观更为西北的荒山大漠之中,所在极为偏僻荒远,但对于龙渊以及其手下精兵良将来说,却也不过尔尔,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而已。 当然,前往猎狐宗,直线而行,正与戒身观擦身,即便是绕行,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也绝不可能不被戒身观察觉,是以龙渊干脆直线而行的同时,与星芒连同狐流言三人率先登门借路。 戒身观正门,早有弟子迎出,但面对着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龙渊、星芒与狐流言三人,却也不敢妄自动手。 “狐族长老沈龙渊前来拜望索罗揭谛主持,有要事相谈,还望主持方丈不吝一见!”起声朗朗,却是儒雅平和,龙渊所用正是佛灵之力,一字一句,清晰而不霸道地传遍方圆近百里,使得戒身观每个弟子都是听得清楚。 大殿内,那主持索罗揭谛正与门中长老激辩要不要趁机朝着仙狐山下手,却不期人家反而率先登了门墙,但感受着龙渊所散发出的比他们都还要精纯的佛灵之力后,无不愕然失『色』,一时间竟是忘了回复。 龙渊也不心急,再喊一遍。 “阿弥陀佛,原来是狐族大长老沈先生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赎罪赎罪!”一声佛号宣起,金芒暴涨中,十多位身形魁梧精壮的胖大和尚一起现身,在半空中,与龙渊遥遥而望,齐齐施礼。 不过,戒身观门下长老也多是纳罕,显然是狐族的忽然到访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龙渊令他们心中疑『惑』:这狐族大长老何时落在了龙渊身上?而龙渊又是谁?他们一行人此来何意? 显然,这忽然出现的狐族大长老并未使得他们联想到当年曾被苍茫山列为追杀对象的叛徒。 龙渊朗朗一笑,也不与他们啰嗦,开门见山地道:“不瞒各位大师,我狐族今日此举只为灭杀猎狐宗,与贵派不相侵犯,是以希望贵派更够行个方便,借路放行,日后必有所报!” “灭杀猎狐宗!”闻言,索罗揭谛等俱是身形猛振,互望一眼,眼中自然不信。 “哼,你这小儿,信口雌黄!你们狐族中人俱是刁钻狡猾,难不保我戒身观放行之后,对我戒身观前后夹击,我们凭什么信你!”索罗揭谛身后,鸠罗明厉声喝道。 “贵派与魔教有着夺山之仇,而现如今魔教将猎狐宗安『插』在贵派背后,显然是未将你戒身观放在眼里。而我狐族与猎狐宗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诸位身为我狐族的老邻居,不可能不知,本当同仇敌忾,却怎么助纣为虐,反向我狐族倒打一耙?”龙渊冷笑着反问道。 当年玉门家族倒戈,致使戒身观一夜间落为魔教巢『穴』,而龙渊却是当众将他们的伤疤揭开,自然是惹得戒身观门人群情激奋起来。然而,这般激愤之下,也自然而然,更是加重了对魔教,尤其是在自己背后组建而起的猎狐宗的痛恨。 “哼,黄口小儿,你休要挑拨离间!”鸠罗明反斥道。 “哦?在下学问疏浅,却也知道这‘挑拨离间’所对乃是亲近团结之人,难不成……”龙渊故作几分愕然,欲言又止地道。 “你!”被龙渊反呛一口,鸠罗明脸『色』涨红,周身金芒暴涨,立时便要动手开打。 “住手!”索罗揭谛呵斥住鸠罗明,上下打量着龙渊,而与此同时,龙渊也是不再遮掩,将体内堪比飞升的恐怖气息泄『露』一二,使得前者脸『色』急变。 “不知索罗主持意下如何?”龙渊淡淡地笑着道。 收敛心下惊骇,索罗揭谛道:“阁下乃是聪明人,那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狐族说要去灭掉猎狐宗,我戒身观自然不会有意见,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阁下又怎么担保我戒身观让路放行之后,阁下不倒打一耙?” “那不如咱们便合作,联手对付猎狐宗,如何?此地是你戒身观地盘,而且越过戒身观,更是可将我狐族势力一分为二,首尾不得衔接,到时候我为鱼肉,你为刀俎,这买卖做下来,于你戒身观有赚不赔!”龙渊淡淡地笑着道。 “阁下的条件的确诱人,老衲也承认对于猎狐宗安『插』于我戒身观背后正如一颗毒瘤,有心剔除。可是,阁下开出的条件,未免也太放心我戒身观了吧?”索罗揭谛沉『吟』地道。 龙渊给出的条件的确是使得索罗揭谛心动,但却也正因为如此,是以反而不信起来。 “我自然不信贵派,是以此一行索罗主持必须,但若贵派如当年玉门家族那般倒戈,我龙渊还是有把握将大师擒下,肆意羞辱的!”龙渊噙着和煦的微笑,但出言却是恶毒地道。 戒身观虽不是中原门派,但毕竟受着中原文化的熏陶,这“树活一张皮”的古训还算是根深蒂固,再加上三年前院门被夺,此刻更是在意名声,如若戒身观倒戈,而其主持当真被龙渊擒住后好一番羞辱的话,那他戒身观当真也不用存活了。 而此一行狐族大军浩浩『荡』『荡』,来者俱是高手,再加上宗门探子回报,说狐族竟然以残忍手段血洗狐岐山猎狐宗弟子,索罗揭谛倒也不怕他狐族在与猎狐宗正面交锋后再朝自己下手,是以这“联手毙敌”的合作方案,倒也的确令他心动。 如果说自己背后的猎狐宗当真被狐族连根拔起,那么届时戒身观即便想要找回三年前丢失的脸面,怕也是再没机会了。 当然,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戒身观自然希望狐族与猎狐宗打个你死我活,然后趁着其双方各遭重创之际再行出手,灭其两宗! 索罗揭谛与身旁众位长老这般秘密传音,却如何逃得过身在渡劫的星芒的耳目?是以他们的这一席交谈,都被星芒提前泄『露』给了龙渊。 只是,龙渊却依旧在嘴角噙满笑意,并不为戒身观这般恶毒的打算所动。 “阿弥陀佛,我佛有好生之德,虽然那猎狐宗与我戒身观有着夺山之恨,但这仇恨也早已随着时日变迁,烟消云散,是以敝派并不能违逆我佛旨意,与阁下合作。惭愧惭愧!”索罗揭谛旁,一个慈眉善耳的胖大和尚双手合十道。 显然,这么不靠谱的话索罗揭谛也觉得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是以找了小弟来说。 闻言,龙渊眉头紧邹,不悦地道:“那么阁下的意思,是不打算于我狐族方便了?” “非也非也,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如若阁下前往猎狐宗意欲何谈的话,我戒身观还是乐意行这个方便的。”那和尚说着这般扯淡的话,仍是面不红,气不喘地双手合十道。 “那么,便请行个方便吧!”龙渊挥挥手,不耐烦中流『露』着鄙夷之『色』地道。 “大长老,狐儒样与狐妖姬两边队伍如何安排?既然戒身观有意做那渔翁,必然不会纵容我族人将其围困的!”狐流言传音道。 “让狐儒样把队伍安『插』在狐岐山外围,作为第一道防线。再令狐妖姬队伍绕过戒身观耳目,『插』入西南方密林隐藏,届时以凤鸣为号,冲击戒身观南边防线!”龙渊传音道。 闻言,狐流言即刻转身,回去安排队伍。 见龙渊如此不假思索地答应戒身观的条件,索罗揭谛不禁大为邹眉。按说,他们这一招“坐山观虎斗”的计谋凭着龙渊的机警不可能不发觉,可对方仍是这般爽快地答应,难免是其中有诈。 疑虑之下,索罗揭谛即刻命令鸠罗明率弟子暗中查探狐族势力走向,心中小心盘算着,却是忍不住再朝龙渊望去,心下骇然道:“莫非此子竟是到了‘飞升’的等级,这才如此有恃无恐?” 但反正借路给狐族,戒身观只消加强前后两侧的防御便也不怕他狐族对自己前后夹击,毕竟狐族将狐岐山猎狐宗弟子清理干净,早已与猎狐宗不共戴天,而狐族人素来精明,绝不会在还未除去猎狐宗的前提之下,再行得罪另外一个强敌。 不论双方心下如何盘算,但反正这路已是“借来”,不一时便有大批狐族高手浩浩『荡』『荡』与戒身观『插』身而过,在戒身观弟子全力戒备之下,直朝着荒漠深处猎狐宗奔杀而去。 此一行,星芒与龙渊在前,狐流言与狐清然等在后指挥部队,井然有序,倒也并未与全力戒备的戒身观弟子发生什么冲突。 只是那戒身观的弟子得知狐族此一行竟是欲与猎狐宗开战,心中难免有着几分“坐山观虎斗”的想法,甚至已是在幻想着待狐族杀敌不成,被猎狐宗的人反追杀路过戒身观时,戒身观挺身而出,灭其两宗的场景。 “没想到,堂堂戒身观主持竟然也是这般小人的行径。”高空中,月晖清冷,星芒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几分黯淡,不无感伤地摇头道。 “名门正派不过是强加给天下苍生的幌子罢了,真到了危急关头,哪个门派还会顾得上什么大义?是以,我倒不觉得那索罗揭谛所作有什么不对。”龙渊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道。 不过,话虽这般说,龙渊却也当真没想到索罗揭谛的脸皮当真厚的令人发指,冠名堂皇地选择“坐山观虎斗”而非是与狐族合作,是以先前才会命令狐儒样二人在戒身观前后安兵已作牵制。 现在看来,龙渊等人此一行既要与猎狐宗厮杀,又要在实力消耗之后,与戒身观这尊庞然大物开战了。 412.鬼舞九天 412.鬼舞九天 虽然前有敌兵,后有埋伏,但龙渊却仍是命令族人直奔猎狐宗所在,欲趁敌人还未察觉之前,痛下毒手,杀其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戒身观,龙渊倒是不怕他趁机攻打仙狐山,因为“先天鬼府”已然开启,再加上身在“飞升”的沈苍茫余阴狠的狐纵风坐镇,戒身观根本讨不到好去。 是以,这最令龙渊担心的,还是狐族将猎狐宗灭掉之后,返回途中戒身观的意欲何为了。 猎狐宗位于戒身观西北,荒漠更甚,即便是如龙渊这等高手飞在上空,也是更够清晰地觉察到天气的变化,更不必说是身后道法不甚高强的狐族弟子了。 望着手中逐鹿神剑,龙渊嘴角淡然一笑,暗道:“既然你们习惯了这风沙大漠,那么我沈龙渊便给你们改变一下气候吧!” “启禀大长老,猎狐宗已近,属下等已分派人手将其包围!主兵于正门,次兵于后门,左右各做佯攻。请大长老定夺!”一个身穿白袍,样貌颇为儒雅俊俏的中年人飞来龙渊身旁,将狐族兵力的调动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有狐流言作为调派兵力的统领,龙渊自然无需在这方面担心什么,当下点了点头道:“我方人少,切记不可深入敌军之中!待自分派好兵力,再于我知会,届时以鬼啸为号,听从流言长老调度,与敌人拼杀!” “是!”那人眼中带着几分敬畏,躬身而去。 “师弟,猎狐宗内高手不在少数,而且其门下弟子约有三五万人,整体实力,比之狐族高出太多……怎么打?”星芒站定高空,将神念之力铺展下去之后,脸『色』微变地对龙渊道。 起初,她一直以为猎狐宗弟子已在狐岐山时被猎杀大半,却不想仅仅是猎狐宗十分一不到,而狐族此次前来,却不足两万兵力,本想劝龙渊折回,但见他神『色』坚毅,只得改口问道。 龙渊等级虽不如星芒,但论神念之力,却是比她高出更多,自然清楚下方气势磅礴的沙漠建筑中有多少高手深藏其中,单是渡劫高手,便是不下二十人,更不必说其他诸如羽化高手了。 只是,面对如此强大的猎狐宗,龙渊神『色』之中非但不见恐惧,反而是越发萧杀冷漠起来。因为,这些猎狐宗的弟子每杀死一个狐族后人,便是将其鲜血吸干,而其实力,则也是随着高涨! 换句话说,这猎狐宗弟子谁的实力越高,则是说明谁猎杀的狐族后人便是越多。如此说法虽不尽然,却也不假,自然是使得龙渊异常愤怒。 感觉到周身忽而冰冷阴森的气流鼓动,星芒骇然地发现,龙渊的眉心处竟然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毒蛇盘踞,蛇信吞吐中,蛇瞳阴冷,使得她只是望见一眼,便是浑身不舒服,即便是心中,也是闪过几分惊栗。 没有回答星芒的话,龙渊只是拍了拍她肩膀道:“星儿,你还是去高空避一下吧,我不想你厌恶我!” “我……”闻言,星芒身子一颤,再看龙渊,却见他神『色』中已是噙满杀戮之意,望着下方若隐若现的高大建筑,双眸宛如火种,随时都可能熊熊燃烧起来,心下竟是再次为之惊栗,颤颤地说不出话来。 身形暴走,龙渊不再与星芒并肩,逐鹿神剑出鞘,便是一股寒霜之气由剑身氤氲而来,模模糊糊地倒映着龙渊冰冷的双眸。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站定那一望无际,磅礴浩瀚的沙漠建筑上空,第一时间,龙渊便是催动道法,使之风云变『色』中,雪落漫天。 “什么人,竟敢擅闯我猎狐宗!”随着漫天大雪的飘落,忽忽十多道黑影激『射』而来,团团将龙渊围困,周身杀气暴涨着朝着龙渊喝道。 目光阴冷地扫过众人,龙渊却是不动声『色』地祭起一面血『色』与死黑相容的太极图,融入到高空聚拢的冰云之中,暴涨着,疯狂地吸收着天地间的四灵之力。 而随着太极图的祭起,这漫天洒落的雪花中所凛冽着的寒冰真气瞬间暴涨,方圆百里之内,本就是因为夜晚而陷入冰寒的西北荒漠,此一刻,更是霜寒九天。 “杀了他!”见龙渊如此,那飞身而上的十数人面『色』更是阴寒起来,其中一个面相阴桀的老者一声令喝,便是朝着龙渊施下了杀招。 然而,不待龙渊出手,却是豁然间一道火芒窜动,只一眨眼间,便是由那十数人体内穿刺而过,停留在了龙渊跟前。 而那十数人,被火芒穿刺而过,神『色』登时僵硬,双眼凸起,喉中发出微弱的嘶哑之声,周身所施展开的杀气,瞬间消退中,竟而纷纷陨落下去。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景,即便是龙渊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因为,这围困着龙渊的十数人中有三个渡劫高手,其余的也都是接近渡劫,即便龙渊有信心将他们击杀,却也绝不可能在一瞬间将之秒杀! 短暂地失神过后,龙渊便是望向了旁边,白发猎猎飞舞,脸『色』中带着几分苍白,双眸也是微微混沌,朱唇紧咬着,手中白『色』长剑微微颤抖着的星芒,心中一痛,轻轻将之揽在怀中,柔声道:“不是说要你去高空了吗?” “我要和你在一起!”望着龙渊,星芒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说出了这话。 紧紧将星芒搂在怀中,龙渊本是充满暴虐的心终于在星芒这句带着几分惊栗,却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中淌过几分暖流,渐渐地平息下来,道:“只在我怀中便好,剩下的,我来做。如果今时今日要成就万世骂名,也便只我一个人来承担!” 深吸一口气,龙渊手上加劲,将星芒头部深埋自己胸膛,阻止了她的话头,伸手一招,逐鹿神剑便是朝着暗藏风雪之中的太极图刺去。 霎时间,方圆百里,更是冰寒彻骨,而漫天飞雪,更是带着几分凛冽与不近人情,在这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更加肆虐起来。 不理会这些,龙渊左手揽着星芒,咬破右手手指,将鲜血点滴不断地滴在脚下铺展开来的鬼气圆盘之中。 而随着鲜血的滴入,龙渊脚下的鬼气圆盘中开始狰狞起淡淡的血『色』,当空铺展,将整个猎狐宗的建筑都是笼罩其中。 “我乃猎狐宗宗主‘邪魔猎狐’,来者究竟何人!”一声爆喝自下方炸裂,紧接着,一道金芒冲天而起,站定在与龙渊正对的高空,杀气蓬勃。而在这邪魔猎狐出现的同时,这漫天飘雪则也是瞬间凝固,不再飘动。 只是,因为龙渊所动用的《流风回雪剑》在三年前由薛茹手中名声大噪,再加上这漫天精纯如斯的鬼气,都使得那邪魔猎狐误以为在这高空中的两人乃是苍茫山与武夷派高手,这才忌惮几分,并未率先下手。 毕竟,如若这对猎狐宗建筑施展出如此道法的人来自苍茫山与武夷派,那便是说明如今两大派已越过千里之遥杀来,再加上近在咫尺的戒身观,三大派联手,猎狐宗再强大,也决然不敌。 更何况,在戒身观背后,还有一个与猎狐宗有着生死大仇的狐族? 是以,这猎狐宗宗主现如今心中所想并非是即刻与这忽然出现的实力为敌,而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派遣高手杀出重围,将此间情况通告于教主燎原,等待援兵。 只是,这般打算着,那邪魔猎狐也是纳罕:为何苍茫山、武夷派与戒身观联手,忽然调集大军前来,而猎狐宗却事先未曾收到半分消息? 这般想时,回答他的,却是龙渊宛如排山倒海而来的爆然一击。 暴虐着四灵之力的青芒袭来,邪魔猎狐脸『色』急变,心下思绪万千,却也不敢与之硬碰,而是爆然下退,堪堪躲过一劫。 躲过这一劫,邪魔猎狐自然也是放弃了借助和谈拖延时间的打算,而是急忙召集宗派高手,商议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劫难。 虽然一击将邪魔猎狐击退,但却是未能伤其分毫,龙渊不禁大是遗憾。如若适才那一击换做星芒的话,只怕那邪魔猎狐不重伤至少也得脱层皮!虽然龙渊自信与星芒交手并不会落败,但若论这忽然爆发的力量,与之相比,自己却是要远远地落在后面。 收敛神思,龙渊轻轻抚过星芒的白发,心中刺痛,也是打定主意,此间事了,与父亲等共聚过烟花镇的灯会,便要深入极北冰原,为其寻找雪莲了。 不过,眼下,面对实力远超狐族的猎狐宗,自然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与之相拼杀。毕竟,狐族每损伤一人,龙渊都是不忍。 再次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中却是闪耀过几分冰意彻骨的幽蓝,紧接着,大手凭空虚拿抓捏,便是嘶嘶鬼啸挣扎,一团团精湛的幽蓝异芒,被龙渊生生抓住,扯入到脚下的鬼气圆盘之中。 而这些精湛的幽蓝异芒,自然便是被拘纳在仙狐山风火林“先天鬼府”之中,正道高手的魂魄! 但见这些魂魄被龙渊抓来打入鬼气圆盘,嘶嘶挣扎过后,便是赤红着双眼,呼啸连连中,暴虐着嗜血的杀戮之意,朝着已被笼罩在冰雪之中的猎狐宗建筑中击杀而去。 霎时间,漫天幽蓝冰森,鬼啸如山崩,无穷无尽的杀戮之意随之蒸腾,朝着下方的猎狐宗,狠狠地笼罩而去! 413.猎你妹狐 413.猎你妹狐 忽然间从天而降的魂魄厉鬼,以及这些厉鬼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恐怖的气息使得本就是陷入了恐惧的猎狐宗弟子此一刻更是害怕起来,望着天空,不知所措。 直到…… 当第一个被那从天而降的厉鬼撕咬住而被分而食之的猎狐宗弟子发出极其惨烈的叫声之后,这些人才终于反应过来,纷纷祭起家伙,与之厮杀反抗。 猎狐宗虽然是取代西狐宗而成为魔教的四大宗派之一,但早在燎原执掌大权之后便已是秘密发展,到如今,怎么也是有着几百年的基业,虽然一时慌『乱』之下被这从天而降的厉鬼杀了个措手不及,但一经反应过来,其反扑之力,倒也不可小觑。 只是,随着这漫天鬼啸声起,埋伏在外的狐族弟子在狐流言等人的调度指挥之下,已是朝着猎狐宗发起了攻打,使得刚刚稳定了心神的猎狐宗弟子再度陷入无边的恐惧之中。 自从九尾仙狐栖迟陨落,狐族每况日下,即便是在族长狐清然登高一呼,势力重回仙狐山之后,却仍是遭受着正邪两道,尤其是猎狐宗的屠戮,自然是使得狐族每个人的心中都是积下了难以言述的仇恨。 再加上龙渊的强势归来,使得但凡狐族中人对其都是产生出一种莫名而且狂热的信仰。而龙渊此番带领他们将埋伏在狐岐山的猎狐宗弟子杀戮殆尽之后,挥兵夜袭,击杀猎狐宗宗门,更是在他们的信仰之中投入了更多的狂热。 这番本就是热血激昂的袭杀,在龙渊所布下的漫天风雪大阵与从天而降的无数厉鬼的带动之下,更是高涨到了难以言述的层次。 是以,在狐族弟子近乎不计生命的冲杀之下,竟而一举将猎狐宗的正门防线击垮,甚至是兵力稍微薄弱的后门,也是在正门沦陷之后,被狐族弟子攻陷。 龙渊虽言不可深入敌军腹中,但这些话也只是传达给了狐流言等指挥兵力的长老耳中,并未被这些年轻的弟子知晓,是以这些弟子在攻陷敌宗门户之后,便是想也不想,直接朝着其内冲杀而去,大肆杀戮起来。 虽然龙渊不可深入敌军的警告未能传达给狐族的弟子,但那一句“但凡我狐族热血男儿,便跟我去灭了那猎狐宗”与那句“斩草要除根”却是深入人心! 但见茫茫荒漠,黑夜笼罩之下,这方圆百里之内却是白雪纷飞,凛冽着极冬的寒冰真气,实为异象。 而在这白雪世界之中,幽蓝『色』厉鬼与狐族弟子联手,对盘踞在此的猎狐宗宗门展开了近乎疯狂的屠戮,只忽忽几个照面之下,便是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璀璨的华光与肆虐的法力波动形成一道道匹连,波动出风雪世界,袭掠向茫茫黑夜。 这个突如其来的血光之夜,也在冥冥中注定了猎狐宗这个在黑暗中成长起来的实力,即将消亡于黑暗之中。也许在百年后,当狐族后人再次想起这个一夜间被他们曾经的大长老率兵灭杀的猎狐宗时,一定会带着几分讥讽地道:猎狐宗?猎你妹狐! 不过,百年后的不屑一顾却是真真实实地需要现如今狐族弟子的鲜血来换! 毕竟,猎狐宗发展到如此庞然大物必定是有着其积蓄,再加上他们道法中对狐族后人特殊的克制之力,使得狐族弟子在短暂的锋芒过后,便是陷入了胶着的苦战,死伤不小。 而半空中,近乎百道身影瞬间掠过厉鬼,团团将龙渊围困其中,话也不说,便是一起施下了杀手。 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一场突入起来的战斗必然是由这个站定高空,不断地拿捏着阴魂厉鬼撒入战场的黑袍人所指挥,只要杀了他,其颓势则也会被挽回。 几乎一瞬间,巍峨如山,浩瀚如海的杀气便是朝着龙渊暴虐而去。方圆三五里,弥漫着大雪的时空竟而被这忽然暴虐而来的法力波动生生挤压出诸多褶皱,狠狠地扭曲起来。 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几分凝重,即便是龙渊也决然不敢与近百高手悍然发动的袭杀正面为敌,而是身形爆『射』高空,堪堪躲过。 不过,还不待龙渊松下一口气,便是发现,一道漆黑如墨的黑影由下方悍然爆『射』而上,而在那黑影之前,一道道漆黑『色』的诡异能量波动铺展成圆,渐渐呈现出一种聚拢之势,竟然生生托住悍然炸裂的法力,聚拢着,朝着上空的龙渊冲杀而去。 试想,那近百高手的悍然一击聚集在一起所产生的法力波动将是何等的恐惧?单是那些法力即将聚拢之时所产生的气压所化的风力便是使得龙渊不得不铺展开鬼力防御,何况是其炸裂之后所产生的真真实实的法力波动? 更何况,这本就是恐怖地令人不敢去想象的法力波动还在那道黑影的掌控之下,宛如后世中的炮弹一般,朝着龙渊轰去? 面对如此情形,龙渊也是不禁为之颤栗,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是展开“如来化身诀”与阴火将自己与星芒尽数包裹其中,紧接着,九尾魔剑凭空出现在脚下,用力一踏,身形再度朝着高空爆『射』而去,留下残影不息。 而九尾魔剑被龙渊这般踏下,则也是青芒暴涨着,朝着下方聚拢着袭杀而来的法力波动中刺去。 几乎仅仅是一瞬间,本是厮杀得双目血红的狐族弟子与猎狐宗子弟俱是不由自主地抬头朝着半空中这令人为之颤栗的法力波动望去。 如若龙渊躲过此劫,那么狐族弟子士气自然会再度高涨,灭掉猎狐宗自然是不成问题。但如果说龙渊在这法力波动中重伤又或者陨落的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猎狐宗则很有可能咸鱼翻身! 清楚这一击的意义所在,几乎也是在同一瞬间,狐族这边,狐流言、狐化云、狐惊雷等狐族高手都是身形爆『射』中,朝着高空奔去,试图帮助龙渊一同对抗那恐怖的法力波动。 当然,他们的动作自然是引起了邪魔猎狐等猎狐宗长老的注意,不消邪魔猎狐指挥,便是强忍着适才发出那恐怖一击后的虚弱,朝着狐流言等人飞来的方向狠狠地冲撞而去。 嗷嗷嗷嗷…… 然而,就在众人这边刚刚动身的瞬间,那朝着宛如炮弹般激『射』而下的九尾魔剑周身却是忽而飞出几十只青『色』的灵狐,众星拱月般,对着绽放着妖异青芒的九尾魔剑齐齐长『吟』起来。 漫天风雪,连同这忘记了心跳的时空,在这一瞬间凝固。 于大音无声处,那漆黑如墨的法力波动与看似弱小的青芒轰击在一起,瞬间便是将其吞没。 然而,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却是,那团恐怖的法力中却是激『射』出无数青芒,紧接着,便是为青芒缠绕,生生地被拉扯住,不再朝上轰掠。 就在众人为之不解的时候,本是飞掠高空的龙渊却又是忽然落下,眉心处的青狐魔印即便是身在地上的狐族弟子都是清晰可见,张开手,便是遥遥地朝着脚下的那一团被青芒缠绕着的法力虚抓而去。 “先杀了那小子!”短暂的惊愕过后,邪魔猎狐终于清醒过来,朝着门下长老疾声大喝的同时,已是宛如流星炮弹般,率先朝着龙渊杀去。 “转化乾坤!” 冰冷中带着几分淡漠的语调,短短的四个字,却是清晰地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只是,当龙渊淡淡地说出这一句之后,本是惊栗的狐流言与狐化云等狐族长老脸上俱是闪过几分狂喜之意。毕竟,身为狐族长老,掌管狐族诸多事务的他们对于《九尾心经》的了解颇深,自然是清楚这“转化乾坤”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那团法力完全被青芒包裹之后,龙渊的口中再度吐出四个令他们彻底为之震惊与疯狂的字眼: 偷龙转凤! 如果说运用“转化乾坤”能够使得龙渊脚下的那团法力波动失去对龙渊的威胁,甚至可朝着邪魔猎狐轰杀的话,那么这“偷龙转凤”则是意味着,龙渊可以将这团狂暴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灵力! 虽然不晓得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究竟是什么含义,但邪魔猎狐却也知道,事情正朝着于他们猎狐宗极为不利的方向发展,是以朝着龙渊掠杀而去的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不过,他们快,却有一道火芒比他们更快! 被龙渊搂在怀中,星芒比狐流言他们更加清楚此刻的龙渊身陷何等危险之中,当下再一次展现出“飞升”高手的实力,火芒穿刺中,只一瞬间,便是将三名渡劫高手与七名羽化十二层巅峰的高手击杀! 面对这忽然出现的高手,非但是猎狐宗这边,即便是狐流言等人也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望着半空中伫立在龙渊身旁,一头白发飞舞,神情却是温柔的星芒,心中泛起着别样的恐惧。 嘭!!! 就在众人因为星芒的突然出手而颤栗之时,下方,那一团青芒却是忽然间炸裂,随着龙渊豁然睁开的双眸,一颗核桃般大小,纯净如水,波动如水,温文如水的水丹,透过青芒,冉冉上升…… 414.再登渡劫 414.再登渡劫 但见那忽然出现的水丹不过核桃大小,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可是,这看似柔和的白光,却是在万千华光中脱颖而出,冉冉上升,大其无形中所散发出来的威压,竟而生生将这方圆百里的喧闹压制下去,有与日月争辉之势。 “把那水丹抢到手!”倒抽一口凉气,邪魔猎狐终于反应过来,望着那水丹之时,双眼之中,已是多了几分狂热,这边大吼着,已是率先冲了上去。 被邪魔猎狐这般一喝,猎狐宗长老也终于发觉到了这水丹中所蕴含着的澎湃的灵力,眼中俱是聚起几分狂热,齐刷刷地朝着那水丹冲去。 反倒是狐流言他们傲立空中不动,望着对水丹打起邪念而且付诸行动的邪魔猎狐等人,眼神之中更是多出了几分戏谑之意,而在抬头望向龙渊之时,却是多出了一抹敬畏。 当日推举龙渊为大长老,不过是狐纵风等人的权益之计,可随着龙渊当日带领着他们异军突起,威望与日俱增的同时,这大长老的位置才算是慢慢稳固下来。 而也正因为如此,龙渊忽然消失的那三年,狐纵风纵然已是渐渐地从狐流言手中夺得一些权力,再次把握狐族,但有善于经营的狐流言暗中阻止以及族人对龙渊归来的期盼,再加上正邪两道的仇视,才使得狐纵风三年来未敢图谋大长老之位。 可是现在,当龙渊化解掉猎狐宗近百高手的致命袭杀,并且依靠着《九尾心经》将这股狂暴的力量转化为纯净的四灵之力后,先前的信任与权利制衡下的无奈此一刻终于化为深深的敬畏。 掌管着狐族大小事务的他们自然了解《九尾心经》的厉害,而当龙渊展现出《九尾心经》第六重境界时,已是彻底地成为了每一个狐族族人心目中真正的王者! 所以,他们深信,这些胆敢对那水丹打主意的猎狐宗的家伙们,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果然,当邪魔猎狐刚刚就要接触到水丹之时,还不等他脸上的狂喜之『色』彻底浮现,那纯净如水的水丹却是忽然掠过一抹璀璨的金芒,但闻钟声自亘古而来,那水丹中竟然印出一副佛门手印,生生盖在邪魔猎狐脸上。 嗡—— 浑厚的钟声响彻天空,即便是远方戒身观的番僧们也是听得清楚,无一不是骇然变『色』。 戒身观大殿内,烛火摇曳,索罗揭谛对着一个前往猎狐宗查探的弟子,疾言厉『色』地喝道:“狐族什么时候请来了菩提寺的高手?” 如果说狐族请来了菩提寺的高手,那么即便是在狐族与猎狐宗拼得你死我活之后,戒身观若想坐收渔翁之利,也得先掂量一下得失。毕竟,能够施展出似方才那么浑厚一击的菩提寺僧人,其身份地位,怎不是威震天下? 而若是戒身观不顾那菩提寺高手对狐族出手的话,只怕立时便会与菩提寺形成某种对立。这对于刚刚夺回庙宇,还远未能休养生息完全的戒身观来说,实在是不智之举。 然而,狐族与猎狐宗火拼,必然是要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而这正是戒身观一举灭掉身旁两大威胁势力的最佳时机,若今朝错过,只怕此生便是再无此良机了…… 猎狐宗! 未提防之下,又是如此近距离,那邪魔猎狐生生被水丹中爆出,不断暴涨的大手印盖在脸上,犹如拍苍蝇一般,生生拍落地上,轰出好大一个深坑。 而这般砸下,周围地面如毒蛇蜿蜒般裂开,无数弟子,也是遭受其害。 其余猎狐宗的长老见状,俱是脸『色』惊骇地生生停在半空,法力波动之下所产生的空气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使得这一幕多少带有几分滑稽的『色』彩。 徐徐落下,一身黑袍,面『色』清冷中带着几分残忍的龙渊伸手将水丹握在手中,目光扫过,使得那些猎狐宗长老俱是心中惊骇地朝后掠去,不敢与之直视。 嘭!!! 深坑中,邪魔猎狐身子爆然『射』回高空,面『色』狰狞地望着龙渊,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龙渊手中温顺的水丹,恨恨地将嘴角的血迹抹掉,心有余悸之下,却也不敢贸然出手。 “宗主大人不是很想要这枚‘混沌灵丹’吗,怎么不敢再来抢了?”龙渊望着邪魔猎狐,轻蔑的笑声中,丝毫也不掩盖对其戏弄之意地道。 “混沌灵丹?混沌之力!你,你竟然衍生出了混沌之力!”不在意龙渊的戏弄,那邪魔猎狐闻言竟而多出了更多的狂热之情,双眼中的忌惮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灼热的贪念。 显然,这邪魔猎狐身为猎狐宗的宗主,其见识不凡,对这“混沌之力”也是多有了解。而且,亲身体验过“混沌灵丹”的那一巴掌,更是使得邪魔猎狐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水丹”的威力如何,若能将其服用,即便是衍生不出混沌之力,对自己体内的魔灵却也必然是有着令人不可想象的好处。 如此诱『惑』之下,竟而使得邪魔猎狐一扫心中恐惧与忌惮,再次打起了将其掠夺的贪念。只是,脸上那明显的红彤彤的大手印则是将其衬托的几分“狗改不了吃屎”的意味与嘲弄。 非但是邪魔猎狐,当其余猎狐宗的长老听到这“混沌灵丹”之时,眼中的贪念俱是将恐惧取而代之,竟然再次对龙渊形成合围之势,周身魔灵之力澎湃着,杀气暴涨起来。 “师弟!”见此,星芒脸上闪过几分担忧之『色』,落在龙渊跟前,便欲出手。 轻轻拉住星芒略微发凉的小手,龙渊暖暖一笑,在无数人目瞪口呆中,竟然将那一枚“混沌灵丹”丢在了自己口中,“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你……”见状,星芒大吃一惊,脸『色』也是急变。毕竟,适才邪魔猎狐挨的那一巴掌她也是有目共睹,自然能够揣测这“混沌灵丹”之中所蕴藏的恐怖力量,而人体又是极为脆弱的地方,龙渊这般吃下去,无异于是在找死。 可是,当她感应到龙渊体内急剧攀升的力量之后,便才是微微放下心来。毕竟,龙渊在她面前吞噬过无数的“琅嬛鬼丹”,多多少少,已是有了几分心理免疫。 而随着龙渊体内力量的急速攀升,刚刚对龙渊形成合围之势的猎狐宗长老们无不脸『色』大变,心中那一分龙渊必会因此爆体而亡的侥幸也终于是消褪于无形,面『色』难看起来。 相反,见龙渊将那“混沌灵丹”生生吞入腹中,狐流言等人却是面带着几分激动之『色』,丝毫不见担忧。了解《九尾心经》,他们自然知道那“混沌灵丹”是龙渊的混沌之力的大补,吃下它,有利无害。 咚——咚—— 就在众人万千错愕,各怀心思的时间里,竟而不知何时,这皑皑白雪的大千世界竟然响起无数钟鸣,直击人心,犹如晨钟暮鼓般,使人心中杂念深受其涤『荡』,一些道行低浅的弟子,竟而忍不住心生皈依…… 桀桀——桀桀—— 忽然间,钟声消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道道阴桀恐怖,带着浓郁蛊『惑』的笑声铺天盖地而来,直刺人神念,使得众人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神再次陷入到无边无际的**之中,脸『色』也是变得狰狞起来。 在这无边的笑声之中,狐族弟子无恙,但猎狐宗的弟子却俱是陷入到一种精神几近崩溃的痛苦之中。 高空中,狐流言等人不受其蛊『惑』,但邪魔猎狐等人眼中却是再度泛起狰狞的血红与贪婪,朝着龙渊,爆然出手。 “就拿你们来试一试本座再登渡劫之后的实力如何吧!”龙渊冷笑着,也不见身形如何动作,便是由他体内印出十多道金光手印,正是先前所学“遮天随心掌”。 当日在菩提寺,火工头陀传救下龙渊『性』命,更是传授道法,便是希望自己的夙愿能够在龙渊身上实现。 后来,火工头陀多次传授,帮助龙渊开启佛灵,收服十八颗极乐念珠,再加上佛魔念珠的相赠,使得龙渊当日在沈逐流万千雷力之下逃过一劫,可谓是对龙渊有着造化之恩。 而如今,龙渊再登渡劫,面对包括邪魔猎狐在内的高手,自然而然,便是动用了这“遮天随心掌”,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报恩吧。 澎湃的佛魔之力横扫而过,每一尊金光手印的掌心处都是镶嵌着一枚殷红的朱砂,充满着煞气与残忍,正是魔灵聚集所在,再加上龙渊体内流传着狐族的血脉,不经意间,其魔灵之力中便是运转着勾魂摄魄之能。 嘭!嘭!嘭!嘭! 串糖葫芦一般,一连十多尊手印先后印在爆『射』而来的邪魔猎狐等人身上,悍然炸裂中,金芒撕裂,血芒暗藏,响彻诸天。 而在众人不易察觉的间隙之中,十多颗漆黑『色』,滴溜溜不断旋转的“琅嬛鬼丹”则是悄然飞入龙渊手中,被其收走。 身登渡劫,这十多枚琅嬛鬼丹对龙渊已是没有多少用处,是以龙渊收下,却并未将其归入气海,而是准备留给身修鬼道的李柔熙、萧如寐与楚琴儿…… 深吸一口气,神念潜入气海,却见本是灰蒙蒙的气海,再次化为一潭清水般的模样。只是,这一次,却是更为纯净,而且细看之下,更是发现这“水”比之一般的清水要更为厚实浓郁,犹如所谓的“重水”一般。 “凡狐族弟子听令,猎狐宗的人,一个不留!”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再次变得静如止水,龙渊起语平淡地说完,已是携了星芒,朝着戒身观方向飞去。 415.龙桥迎客 415.龙桥迎客 邪魔猎狐与其余渡劫高手都已被诛灭,再加上近万精挑细选而来的厉鬼,有狐流言等人坐镇,士气高涨的狐族弟子必然能够将整个猎狐宗血洗成河,龙渊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星芒毕竟是出身正道,之前虽然也是出手斩杀了数十人,却也是因为担心自己安危,其深心之中还是对这样血腥的屠戮深恶痛绝的,龙渊自然不希望星芒留下来看到这一幕。 知道龙渊此举是为自己,星芒心中不由地惭愧起来,但回头朝着下方的猎狐宗望去,虽然相隔甚远,但强大的神念铺展过去,却也清晰可见那地上的积雪早已变作了血红,无数人不断地倒向血泊之中,溅起阵阵血花,却也未开口要龙渊回去。 身在飞升,星芒自然也是清楚此一刻狐族已然占尽上风,将猎狐宗屠戮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龙渊也没必要再去指挥什么。 “师弟,谢谢你。”星芒深吸一口气,轻轻地甩了甩头,白『色』的长发在空中微微飘扬着,对着龙渊嫣然一笑,宁静生花。 “傻丫头,说什么话呢。”龙渊轻轻一笑,略有些责怪地刮过后者的小鼻子,柔声道。 虽然知道本应该说“谢谢”的人是自己,但一来两人关系已是到了这样的境地,再说谢谢实在是见外了。二来,龙渊也是知道,若是这一句“谢谢”出口,难免会使得星芒因为出手杀人而自责,索『性』便不在这事情上啰嗦。 “这是……去戒身观吗?”感应着前方建筑中越来越多的高手气息,星芒微微诧异地道。毕竟,狐族与戒身观毗邻而居,再加上正邪不两立,根本便是水火不容,龙渊却是要去戒身观,自然使得星芒不解。 “去跟戒身观做一笔生意,顺便……朝他们讨要件宝贝来给你。”龙渊轻轻一笑,目光中却是流『露』着疼惜之意地道。 “宝贝?”闻言,星芒不禁有些好奇起来,本是因为看到猎狐宗的血腥屠戮而黯淡几分的心情此刻也是微微好了几分,双眸中也是流动出几分惊喜地『色』彩。 见自己这么一说,星芒便是如此反应,龙渊也是不禁感慨起来,暗道当日见秦无双为其父母买礼物时自己还想着要给亲人也买一份,却到如今,只许下了未曾兑现的承诺,不禁大为惭愧。 “猎狐宗被灭,再有北魅宗牵制住戒身观,短期之内,狐族应该不会再有危险,自己便可腾出时间来陪陪母亲,然后再去南疆寻熙儿、寐儿与琴儿她们了。”龙渊暗自松了口气,自语道。 只是,想到自己手中牵着星芒,脑海中却是想着别的女人,龙渊面『色』不禁大红,甚是惭愧起来。 见龙渊脸『色』忽然涨红,星芒自是不明所以,还道是因为自己对那“宝贝”的好奇之故,大为不好意思,比之龙渊,更为脸红起来。 这忽然出现的尴尬一幕使得龙渊更为惭愧,轻轻将星芒搂在怀中,觉她身子竟是有着几分冰冷之意,忙忙运起仙灵之力灌注到后者体内。 这般忽然出现的尴尬终于在龙渊的细微关怀之下化作温暖,两人紧紧相挨,彼此拥抱着,都是贪婪地享受在这忽如其来的温暖之中,不愿为之惊醒。 甚至,不知不觉中,龙渊朝着戒身观飞去的速度也是慢慢地慢了下来。 然而,可惜的是,即便是再慢,也会有达到的一刻。再温暖的依偎,也会有它依依不舍着分开的时候。 “来者何人!”豁然间,一道红褐『色』身影脚踏金芒拦在龙渊二人前面不远处,疾声喝道。 正享受着这静谧的温暖,非但是龙渊,即便是脾气好的吓人的星芒此一刻也是忍不出微微嗔怪起来。 她修炼“羽化神龙经”,为求速成,在体内种下了诸多祸胎,时日已是无多,心中最想便是与龙渊一起渡过生命中最好的时光,为此甚至不惜一反常态,为龙渊刺杀猎狐宗的高手,自然也是不希望此刻最为静谧的时光为他人打扰。 感受着前方两人忽然间变得几分凌厉的气息,那戒身观的高手脸『色』也是微变,下意识地转头朝下一望,见戒身的建筑正在脚下,巍峨磅礴,心下这才踏实了几分,拍了拍胸口,转头对着两人道:“这里是我戒身观庙宇所在,若两位只是路过,还请绕行,切勿扰了我佛家庄严。” 虽然心理踏实了几分,但面对面前这两人,那戒身观的高手倒也不敢不敬,而是带着几分商量的口吻道。 微微冷哼,虽然那戒身观的高手神『色』恭敬,而自己两人没在意之下,竟是直朝着人家庙宇上飞行,理亏在前,龙渊心中却仍是十分不爽,朝着前方戒身观传音道:“索罗揭谛大师,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不见,怎么却不认识我龙渊了?” 闻言,那拦在前面的戒身观高手身子猛然一颤,脚下金芒紊『乱』之下,身子也是险些便摔落下去,再朝着龙渊举目望去的时候,目光之中,已是多了几分惊颤与恐惧。 要知道,狐族与猎狐宗拼杀,戒身观派去了至少百人去探测情形,结果这边只回来还不到三个探子,人家狐族的首领竟是找上了门,如何不使得那人心中惊叹? 非但他,即便是仍还在大殿内商谈究竟如何应对返回仙狐山的狐族弟子的戒身观主持索罗揭谛与派中长老闻言也是群情震愕,一时间俱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虽然在这西北,三大势力中仍是以戒身观为最,但这三方势力却是彼此不容,彼此牵制,虽不时有小冲突,却也绝难出现倾力所向的事情,是以戒身观虽是霸主,却也未敢率先朝着猎狐宗下手。 但却是不期,这狐族在忽然出现的长老龙渊的带领之下,非但以惊人之势瞬间清理了狐岐山的猎狐宗弟子,更是率领狐族大军前去西北荒漠深处,与猎狐宗为敌。 “他……他,他们狐族这么快就把猎狐宗给灭掉了?”大殿内,鸠罗明听到龙渊自保姓名,身子一颤,面带骇然之『色』地道。 轻咳一声,索罗揭谛难看的脸『色』之上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当先而出,按着神念,直迎着龙渊两人而去,远远地便在半空中拱手相迎道:“龙长老的手段,当真是令似老衲这般的老骨头震惊错愕啊。如若不弃,还请鄙寺一叙。” 经过索罗揭谛这么一声轻咳,鸠罗明等人也是瞬间醒悟过来,忙忙收敛神『色』中的惊愕,镇定与自信重回,跟上了索罗揭谛的脚步。 如若猎狐宗当真被灭,那么这广袤的西北地域便只剩下狐族与他戒身观,先前在这两尊庞然大物中间还有诸多小势力家族作为缓冲,但现在却是直接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终有一天会成为正面交锋的敌人,而此刻敌人首领拜访,自己又岂能表现的畏畏缩缩? 望着浩浩『荡』『荡』而来的高手,龙渊自然也是清楚这是他戒身观的下马威。毕竟,狐族被魔教暗中屠戮多年,现如今身在渡劫的高手少之又少,不比猎狐宗,更是不比他戒身观,现如今两大势力之间没了其他势力的牵制,戒身观此一举倒也合情合理。 见此,龙渊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朝着索罗揭谛等人抱拳施礼,倒也恭敬地道:“各位大师相迎,晚辈龙渊何以克当?叨扰了,不胜惶恐!” 索罗揭谛朗声一笑,挥手过处,一道金芒璀璨,由龙渊两人脚下铺展,化为一架庄严宝相的龙桥,直接绕过两方中间的一座佛像,铺到戒身观大殿。 虽然那金光并不能承载什么重量,只是空有其形,但这象征意义却是不言而喻。见索罗揭谛如此,非但是龙渊,即便是其身后鸠罗明等也是微微震惊,有些错愕与不信。 “难道诸位师兄不记得三年前叛出苍茫山的弟子青玄了吗?那青玄,不也正是诸位面前的龙渊嘛!”感应到身后有些僵硬的气息,索罗揭谛微微叹克口气,对身后诸人传音道。 闻言,所有人身子又是一怔,再次望向龙渊的神『色』,又是多了几分惊骇之意。 三年前龙渊以一人之力独闯苍茫山且不说,单是武夷派昭告天下的那道敕令便是足以使得索罗揭谛对其以上宾规格加以接待。 因为,普天皆知他龙渊是掌管武夷派生杀大权的第二掌门! 武夷派第二掌门再加上现如今狐族大长老的身份,完全代表着狐族与武夷派这两尊庞然大物,索罗揭谛没理由不对龙渊作出如此规格的接待。 浮空踏在金芒桥上,便是浩然无边的佛灵之力在身边流动,虽然这金芒桥并无什么杀气,但若不是身在渡劫的高手,在如此浩然的佛灵运转之下却也根本不能在其上停留瞬间。 而且,似有意,似无意间,索罗揭谛对龙渊的实力也是有着怀疑,是以虽然早就联想到了三年前名声大躁的少年,对其欲联手戒身观灭杀猎狐宗的建议却是故意加以拒绝,为的便是试探一下龙渊甚至是狐族的实力究竟如何。 又或许心中不服,毕竟未能亲眼所见,是以在龙渊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便轻松自在地回来,索罗揭谛也是不信,是以嘴上虽是对龙渊赞赏有加,但内心深处却也还是抱着几分猜疑,亲自作出了这看似恭敬,却实为试探的举动。 龙渊倒还没什么,闲庭信步一般浮空踏在桥上。 但星芒却本是心中不满,此刻刚一踏在桥上便是感觉到浩瀚的佛灵之力暴涨,虽然被龙渊尽数化去,但心中却是微怒,不经意间,唯有飞升过后的高手才有的恐怖气息瞬间铺展…… 416.听心菩提 416.听心菩提 三年前混战中菩提寺火工头陀与苍茫山沈苍茫的横空出世为世人惊叹之时,似如索罗揭谛等自然也是感受到过唯有飞升高手才拥有的恐怖气息,每每想起,总也是心有余悸。 然而,却不想,今时今日,在自己的面前,一个看似满头白发苍苍,但却是实为年轻的小姑娘却也散发出了这种唯有飞升过后的高手才有的恐怖气息,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愣住,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如果说狐族再度拥有飞升过后的高手,那么非但是这西北荒漠霸主的地位要易主,他们戒身观也将陷入危险之中! 星芒释放出飞升高手才有的气息将索罗揭谛等人震惊当场,龙渊也是微微诧异,却也不禁为之莞尔,携着她,恩恩爱爱,小家夫妻狂大街一般,不紧不慢地跟随在索罗揭谛等人背后,朝着大殿“走”去。 由于星芒的气息释放,使得索罗揭谛等人心中波涛汹涌,一时间都是心神凝重,是以这一路上,竟是静谧,无一人说话。 大殿内,安排好座位,索罗揭谛轻咳一声,当先打破沉寂,道:“不知龙长老来鄙寺有何指教?” “晚辈不才,只想与贵寺结一门交易,互惠互利,还望索罗主持斟酌。”龙渊轻轻抿了口茶,微微笑着道。 “交易?”见说,索罗揭谛脸皮不禁抽搐了一下,心说你带着个飞升过后的高手来谈判,这哪是交易?但心中虽是这般想,嘴上却是朗笑这道:“龙长老但说无妨,老衲一定会考虑清楚的。” “在下需要贵寺一件用不着的宝贝,但作为报酬,会支付给贵寺一个事关生死存亡的秘密。”龙渊笑着道。 见说,索罗揭谛与其身后诸位长老都是忍不住面皮一抽,心说什么用不着的宝贝?既然能被你龙长老看中,又岂能是凡物?而你却说是支付给我们一个事关生死存亡的秘密,难不成说是要那女娃儿灭了我们? 这般想时,包括索罗揭谛在内,都是忍不住朝着坐在龙渊下首的星芒望去,但见她满头白发静垂,目『色』温柔地望着龙渊,却是未曾理会这自己等人,体内气息不动,却是深深忌惮。 鸠罗明等人站在索罗揭谛身后,但星芒却是“飞升”过后的高手,就算她想要站在龙渊身后,这戒身观可也不敢怠慢,而是恭恭敬敬地送上了椅子。 “不知龙长老所言的秘密,是……”索罗揭谛心中闪过阵阵怒意,面皮抽搐了一下,神情之中,已是不悦起来。 如若龙渊当真是来要挟,戒身观几千年立派,好大名声,岂能再次折损在他手上? 龙渊自然是知道他们心中忌惮,当下不禁哈哈大笑一声,放下杯子道:“索罗主持误会了,我龙渊所言你戒身观用不着的宝贝的的确确便是你们用不着的东西,而另一件关于你戒身观生死存亡的秘密,则也非是我与星儿,而是魔教!” “魔教?”见说,索罗揭谛脸『色』才是好了几分,但心中却是防范,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 “不错!”龙渊站起身来,朝着西南方向指去,冷笑道:“魔教四大宗之北魅宗,便是在贵寺西南方向,几千里之外的一座密林深山之中,经营地好生兴旺!” “也就是说,在我狐族未灭掉猎狐宗之前,贵寺一直处在被猎狐宗与北魅宗包围的危险境地之中!虽然现如今猎狐宗被灭,可若贵寺不提防北魅一宗,只怕疏忽又或动武之时,被人暗中再咬一口哇。”龙渊意味深长地道。 在座既然能够成为戒身观的长老,自然没一个傻子,自然是明白龙渊暗中所指是在警告他们最好不要对狐族不利,但真正关心的却是,那西南方向当真有魔教势力分布? 如果当真是有,那他戒身观还真是不敢对狐族稍动。 静静地点了点头,索罗揭谛不着痕迹地命令两位长老暗中去往西南方向探查,凌空为龙渊两人再斟一杯清茶,淡淡地笑着道:“却不知龙长老如何得知?” “这个,想必不比那北魅宗到底在还是不在贵寺西南方向重要吧?”龙渊玩味着笑道。 面皮再次一抽,索罗揭谛未免有些堵得慌,毕竟这所谓的交易进行到现在都是龙渊在主导,而且还给自己带来了一个极为不利的消息。要知道,如果北魅宗当真是暗藏在他戒身观背后,虽有此刻猎狐宗被灭,但却仍是处在两大敌对势力之中,不能有任何作为! 这般牵制之下,戒身观想要尽快夺回三年前庙宇被霸占的耻辱只怕是要无限期延后了。 当然,看星芒朝着自己望来时所流『露』出的不耐烦,索罗揭谛也是知道,既然龙渊拿出了交易的价码,那么也是戒身观拿出好处的时候,但他心中却怎么相信龙渊所言那宝贝对他戒身观没用?是以一再拖延,并不想出口谈及此事。 毕竟,来回几千里,即便是以那两位长老身在渡劫的实力,也是需要至少一个时辰。在未能确定龙渊所言真伪之前,如何能把东西拿出来? 见星芒似乎并不愿在这里多呆,龙渊笑道:“索罗主持无需担心,在下此来所图不过是一颗‘听心菩提’,还望索罗主持成全。” “听心菩提!”闻言,索罗揭谛豁然站起,神『色』变得极为古怪复杂起来。 “你,你是那疯和尚的什么人?”鸠罗明也是脸『色』难看起来,望着龙渊,面『色』中闪过几分怒意地道。 “在下受过那位大师的恩惠,在修道路上,也是多蒙提点,也可算是那位大师的半个徒弟吧。”龙渊静静地抿了口茶,微微笑道。 原来,当年火工头陀得不到菩提寺的“慈悲手印”,干脆退而求其次,跑来他戒身观索要心法,结果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被火工头陀闯入戒身观内府,破坏了好多建筑后遁去。 而在戒身观,火工头陀做的最令索罗揭谛等人痛恨至极的便是,他竟然跑到了戒身观禁地,将其院内灵根“听心菩提树”连根拔起,致使那树上本是可以结成“听心菩提果”,服用后至少能够提升渡劫高手一个等级的天赐灵丹夭折。 这“听心菩提树”的秘密本也只有索罗揭谛等几位长老知道,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被外人知晓,必然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会落得个宗门被灭的悲惨下场。而龙渊之所以知道这个秘密,自然是得三年前火工头陀告之了。 正如龙渊所言,这“听心菩提”未能结成果子,根本不具有什么真正的『药』效,虽然是为天地灵根所产的宝贝,但对于他戒身观而言,已然是没了什么用处。 以北魅宗暗藏背后的秘密换走一颗自家没有什么用处的“听心菩提子”,可以说,这买卖是他戒身观赚翻了。但是,众人此刻所在乎的倒不是这“听心菩提”,而是龙渊为何会知道这“听心菩提”的秘密了。 见说,鸠罗明粗眉倒竖,本就是不怎么英俊的面庞此一刻更是扭曲着难看起来,也顾不得龙渊身旁有个飞升过手的高手坐镇了,怒喝道:“说,那疯和尚在哪?” 见鸠罗明如此,星芒眉头紧蹙,刚要发作,却是被龙渊轻轻拉住,笑『吟』『吟』地道:“怎么,鸠罗大师是要去寻我那师父的麻烦吗?” “就算是有你狐族罩着,我鸠罗明也要与那秃驴不死不休!”鸠罗明恨恨地道。当年,七颗即将结成果实的“听心菩提子”便是有他一颗,结果却生生被火工头陀给连根拔了,枯死成一个葡萄大小的木疙瘩,使得他一直都是怀恨在心。 摇了摇头,龙渊苦笑道:“我狐族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够去罩他老人家。不过,鸠罗大师又或者诸位大师若是想要寻他麻烦,倒也不难,因为我那师父不在别处,便在菩提寺。” “你……阿弥陀佛,龙长老,你这是在挑拨我戒身观与菩提寺的关系吗?”拦下鸠罗明等人,索罗揭谛脸『色』变得几分难看起来,双手合十道。 龙渊心曰:答对了! 不过,却是摇了摇头,随意间挥出一掌,金光手印中掌心处一颗殷红的朱砂暗含着诡异的魔灵之力,轻轻扫过,却是使得众人为之『色』变,顿时间,整间大殿中,金芒暴涨起来。 “这,这的确是那秃驴的佛魔手段!”鸠罗明当年与火工头陀有过激战,见龙渊施展出“遮天随心掌”,登时认了出来。 龙渊微微笑道:“这正是那位师父传授于区区在下的‘遮天随心掌’,道法粗浅,倒是要各位大师见笑了。至于家师,却也的的确确便是菩提寺的僧人,现如今怕也是在菩提寺,因为飞升高手对于一个宗派来说有多重要,想必大家都是知道,他菩提寺怎会让师父他老人家一个人在外面逛哒?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嘛。” “你,你是说,你那师父是……是菩提寺的飞升高手,火工头陀!”鸠罗明诧异地道。 当年的火工头陀因为正沉醉在魔门修炼之中,头发蓬『乱』,面『色』也是狰狞如疯子般,而三年前火工头陀却是神清气爽,好一副悲世悯人的样子,是以鸠罗明等人虽是心中怀疑,却也未干朝着这方面多想。 但现在,他们心中的怀疑被龙渊肯定,一时间,整个大殿再次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417.烟花璀璨 417.烟花璀璨 火工头陀“飞升”,其实力已经到得令人为之恐怖的层次,不说鸠罗明他们根本不是其对手,即便是他们联手之下能够将火工头陀击杀,却也是没那胆子。 毕竟,与成为飞升高手的火工头陀为敌,便是直接与菩提寺为敌,且不说戒身观现在还处在修养整顿的虚弱期间,即便是全盛时期,也根本不是人家菩提寺的对手,自然不会再去干这无异于以卵击石的莽撞行为。 只是,虽然不敢与菩提寺为敌,但这心里,无形中却是多了几分愤恨。 龙渊轻轻抿了口茶,不去欣赏此刻索罗揭谛等人脸上精彩的表情,对着星芒轻轻一笑,示意要她再等片刻。 虽然说只要有星芒在,龙渊便不必担心戒身观的威胁,但是正如母亲与沈苍茫所言,如若可以,尽量还是与正派修复好关系,毕竟狐族后人天下散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好。 而且,现如今龙渊身为武夷派第二掌门,那么狐族与其关系至少在自己还活着之时还不会进入敌对,苍茫山那边又是自己的亲人,可说是已然使得狐族进入到一个相当稳固的环境之中。 而戒身观与狐族毗邻而居,又与菩提寺有着薪火相传之情,龙渊自然不想在狐族历经大难之际再树下敌人,故而在这大殿,对索罗揭谛等人也都是做足了礼数,甚至容忍索罗揭谛一再拖延时间。 由于话题忽然扯到飞升高手火工头陀身上,索罗揭谛等人的愤怒登时哑火,使得这大殿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直到,两道金芒掠回大殿,神『色』凝重地在索罗揭谛耳边低语,后者的脸『色』登时变得颇为古怪起来。自然,这前往龙渊所指去探查的两位长老带回的消息正与龙渊所言契合。 可是,这般对于戒身观而言可谓是晴天霹雳的事情,却是由龙渊口中说出,对于戒身观来说,实在是有些堵得慌。 尴尬一笑,索罗揭谛等人脸上的神『色』显然不怎么好看,但面对龙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也不再迟疑,道:“龙长老稍待,老衲这便将‘听心菩提’奉上。” 当下,索罗揭谛去而复返,手捧一个棕黄『色』古朴的盒子递给龙渊道:“这便是‘听心菩提’,还请龙族长收下。” 龙渊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打开木盒,见这盒中放着一块蔚蓝『色』,中间被凿孔的玉石,而玉石的圆孔中,正放着那“听心菩提”。 但见这菩提子不过葡萄大小,表皮干瘪褶皱,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枯藤『色』,连一丝波动与涟漪也寻不到,显然便是死物。 龙渊轻轻合上,再与索罗揭谛攀谈几句,便是躬身告辞。 而送走龙渊,鸠罗明望着索罗揭谛的颜『色』都是有些古怪起来。倒不是他拿出的那菩提子有假,而是因为那盒子与盛放菩提子的玉石实在是有些“贵重”与“突兀”。 原来,自这菩提树枯死,菩提子干瘪成这般模样,索罗揭谛等人尝试过诸多办法却是无用之后,便是弃在了书房之中,而适才索罗揭谛拿给龙渊时的那盒子与玉石,显然都是后来才加上去的。 感受到众人奇异的目光,索罗揭谛竟是微微有些有气无力地道:“这一颗菩提子与那龙渊带给咱们的消息相比,实在是太寒酸了。而他今日所来,威胁之中却也是有着不战,略表平和之意,也是应该……” 漫漫荒山,龙渊与星芒并未动用法术,而是步行朝着仙狐山走去。而时已清晨,东方朝阳扑落,暖暖的阳光暖在地上,扑在怀中,使得龙渊与星芒都是心情愉悦。 自然不知道这盒子与玉石是索罗揭谛额外的赠送,龙渊拿出那菩提子,便是直将盒子跟玉石垃圾一般扔到地上,将菩提子放到星芒手中,笑道:“虽然丑了点,不过,这可是我第一次送人礼物,星儿可不能拒绝。” 见说,星芒脸『色』微红,和煦在暖暖的阳光之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龙渊见了,一时间喉中发干,竟是有些痴『迷』起来,忍不住,便是轻轻在后者微启的红唇之上吻下。 “哈哈,抓到了!”一个充满着得意的娇笑声自半空落下,却是手中把玩着九尾魔剑,坐在真命天龙身上,小腿嘻嘻着的狐清然。 于这种时候被人撞见,本就是脸皮薄的星芒脸『色』急然大红,躲在了龙渊怀中,身子微微颤抖着,不敢抬头。 见此,龙渊哈哈大笑一声,却是身子朝后一拉,当着狐清然的面,在星芒唇上吻下,使得星芒羞涩中却是多出了几分别样的忐忑与**,更是使得狐清然长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险些从天龙身上跌落下来。 “小丫头,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半空中,赤月长老望着下面的龙渊与星芒,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拉着老大不情愿的狐清然,返回仙狐山而去。 有了这当着狐清然与赤月长老的一吻,星芒的心也终于是渐渐地温和起来,不再因为本身寿命将近而对周遭的一切抱有排斥,与龙渊在仙狐山静静地度过了两天静谧而且温馨的时光。 那听心菩提子虽然因为灵根的死亡而妖灵消散,但如火工头陀所言,只要能够将其中的魔灵之力拔除,便会还复至先前的一些功效,比如说修补因为修炼冒进而对身体造成的创伤。 拥有“九尾心经”,能人之所不能,龙渊自然能够将菩提子内的魔灵拔除,而非是像索罗揭谛他们那般试图将其渡化又或者炼化那般不得其所。 虽然这菩提子并不能挽回星芒为自己种下的祸胎,但于她身子,却还是有着一定的温养修复之用,日后再服用雪莲之后,加以运用“九尾心经”之力温养,龙渊确信,必能将星芒体内的祸胎消除。 本来,龙渊也曾想过去武夷派将萧如寐与楚琴儿,以及随着鬼舞又或者已经返回东华国皇宫的李柔熙带上,一同随着父亲等人参加烟花镇的灯会,但见星芒静谧中流『露』着的温暖,总也使得龙渊不忍,索『性』便将这事放下,等日后再说。 而且,虽然萧如寐与楚琴儿相处的很好,但星芒与李柔熙却是不同。星芒毕竟是那种痴心唯一的女子,很难接受龙渊的花心,而李柔熙又是那种女子不可辜负的“女侠客”,自然也不会这般容忍龙渊三妻四妾,所以在这即将到来的灯会中,还是不去触碰这短期之内不可调和的矛盾的好。 猎狐宗被灭,戒身观将注意力放在北魅宗身上,而魔教那边又有东魁宗作为内应,短期之内,狐族并不为有什么大的危险。再加上有狐流言与狐纵风等坐镇,龙渊也是放心,这一日,只简单交代几句,便是与星芒一起,返回苍茫山。 时近傍晚,虽是风寒凛冽,天空中也是零零散散地飘落着小雪,但这烟花镇却是好一派喜气融融,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人流熙攘,高空下望,璀璨如星河流淌。 强大的神念铺展下去,很快便是寻到聚集在桥头处的母亲沈倩儿等人,龙渊与星芒相视一笑,本就是带着几分愉悦之情的两人,此一刻,更是心情大好。 悄悄落下,在龙渊护持之下挤过人群,径直来到人流涌动的桥头,便看到俱是换上普通人所穿过节服装的沈倩儿等人,噙着和煦的微笑,非常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但见沈倩儿穿着一身少女棉袄长裙,沈苍茫与沈逐流俱是一身儒生襕衫,显得几分风流倜傥,火榕一身华贵的贵『妇』人打扮,沈青竹则是富家少爷。至于薛茹,活脱脱一个洋溢着喜气的老太君,反倒是逍遥子虽也换上了老员外的衣服,却一直板着脸『色』。 三年前龙渊将沈青竹拘禁在“藏月地府”,使得后者在其中静修之下,竟然突破至渡劫,三天前龙渊赔罪后也说了自己身份,将其放还。 儿子归来,而且还是到了渡劫的等级,沈逐流夫『妇』本是半死之心重又焕发生机,是以也来参加了这灯会。 这一来,反倒是使得一身黑袍的龙渊显得几分突兀与尴尬了。 不过,桥头处,众人这么一聚首,尤其是沈倩儿与星芒这两位堪称绝世美女的组合,在这灯火璀璨的映衬之下,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后者,虽然满头白发,却是容颜精致,噙满笑意,在这俗世人群中显得出尘脱俗,更为不凡。 当然,沈逐流与沈苍茫这两兄弟的儒雅中暗藏的精芒,沈青竹心情大好的纨绔、龙渊锋芒的内敛也是吸引了诸多『妇』人与少女的目光,为这热闹非凡的灯会,再添一道风景。 不过,本是松弛下来的龙渊,在与这诸位亲人打过招呼之后,神念却是猛然刺动,下意识地铺展而去,却觉半空中三道几近涣散的鬼气急速朝着苍茫山掠去。 “啊,对了娘亲,孩儿还准备了竹篾跟糊纸,咱们跟小时候一样,自己扎灯笼吧。”说着,龙渊神秘一笑,轻轻将星芒送到沈倩儿身边,便是挤入人群,趁着众人不备,急速朝着那三道鬼气追去。 不过三道鬼气,却之所以使得龙渊如此在意,是因为那三道鬼气中所流『露』出的俱是武夷派道法的气息。而在感应到这三道鬼气的同时,便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龙渊心中滋生蜿蜒开来。 418.剑指武夷 418.剑指武夷 追上那三道紊『乱』的鬼气,也顾不得看清楚是谁,龙渊便是爆然催动道法,浩瀚如海的鬼气包裹过去,又一层仙灵之力在外隔绝着这空中暴动的气息,生生将那三人拉扯下来,落在一处无人的小巷。 毕竟,无论是父亲沈苍茫还是星儿,甚至是逍遥子,都是绝顶高手中的高手,虽然自己凭借着“鬼寻道”对鬼气极为**,但却也不敢保证不被他们发现。而今日这场灯会又对于众人来说意义非常,龙渊并不想这忽然发生的事情影响到众人的心情。 被鬼气包裹着拉入小巷,还未站稳,便听一个暴怒中带着几分决绝之意的喝声暴怒着掀起,却是说的南疆巫族的语言,龙渊并未听懂。 只是,这般落下,龙渊却也认出了那人正是武夷派的一位长老,叫作萧不问,有着身登渡劫的实力,在武夷派中颇受尊崇。 “果然是有关南疆吗?”见萧不问口吐南疆语言,显然是他把自己当成前来截杀他们的南疆巫族高手了,当下朗声笑着躬身而拜道:“晚辈龙渊,拜见三位长老!” “龙渊,副掌门?你真的是龙渊副掌门?”见说,那三人身子都是一怔,旋即发出了近乎异口同声的问话。 直接被称之为“副掌门”,龙渊倒是一愣,随即撤去鬼气道法,『露』出自己面庞,微微笑着道:“如假包换!” “果然是副掌门,果然是副掌门!这下子,咱们……咳咳,咱们武夷派有救了!”萧不问似乎仍还是不信,待自抓住了龙渊肩膀,目光精芒几番扫过,这才确认下来,惊喜连连地道。 见萧不问三人神『色』中俱是带着几分枯槁森白,脸上时而有黑气闪过,气息更是紊『乱』,龙渊眉头紧邹,将之前在猎狐宗收集的琅嬛鬼丹拿出六枚来分与三人,再以“九尾心经”转化乾坤之力,生生将他三人身上伤势扯出几分,这才道:“敢问三位长老,我武夷派出了什么事情?” 这边刚刚服下琅嬛鬼丹,便是猛觉紊『乱』的气海中注入两道强劲的鬼灵之力,生生将几近枯竭的气海填满,还来不及惊喜,便是发现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一道青芒注入自己体内,重伤之躯,本是即将陨落,却竟然在瞬间恢复了七八分,竟直是愣住,反倒将龙渊的问话凉在了一边。 “副掌门……你,难道,难道副掌门你已成为飞升高手?”萧不问震惊万千中,终于脑海中灵光一闪,旋即激动万千地问道。 见说,龙渊微微摇了摇头,道:“晚辈也不过刚刚晋升渡劫,只是因为家传道法中有一些关于医术的妙法,所以才能为三位长老疗伤。” 关于“九尾心经”,虽然面前这三人对自己并无敌意,但人心叵测,龙渊自然是不愿随意向人透『露』。 见说,萧不问三人点了点,虽然这位副掌门并不是飞升高手,但龙渊方才那一句“我武夷派出了什么事情”却还是使得三人对消失三年后忽然现身的龙渊多出了几分信任与好感。 “不瞒副掌门,现如今咱们武夷派被南疆巫族团团包围,岌岌可危,老夫三人冒死突围,便是来苍茫山求救兵的!”萧不问叹了口气,本是渐渐红润的脸『色』,此一刻又是多了几分苍白与阴桀。 眉头微邹,龙渊自然是想到了这其中的玄妙。从武夷派到苍茫山路远,而且还要路过菩提寺,可萧不问三人却偏偏舍近求远,赶来苍茫山,想必便是冲着父亲沈苍茫而来。 毕竟,南疆巫族包围武夷派,必然会以雷霆手段将之灭杀,而若是一般的高手还未赶到,便是迟了。也只有飞升过后的高手才能以最短的时间内赶去救援。 可是,这菩提寺虽也有飞升高手,但毕竟事关重大,又岂会随意外借?而沈苍茫不同,沈苍茫是自己的父亲,而自己是为武夷派的副掌门,更是武夷派的女婿,于公不行,这于私,沈苍茫断然无可拒绝。 龙渊点了点头,道:“三位长老且回,晚辈旋即便率高手赶回门派救援!既然三位长老称呼我龙渊一声副掌门,则是说明龙渊失踪三年,武夷派并未弃我,我龙渊又岂会不知感恩图报?” 见说,三人脸上闪过喜『色』,却又是迟疑下来,脸上闪过几分难『色』。 见此,龙渊微微一笑道:“想必三位长老今日前来,真正要找的人,是家父吧?” 见说,萧不问也不再隐瞒,当下点了点头道:“不瞒副掌门,某三人今日冒死前来,的确便是冲着沈大侠能够看在副掌门的面上出手援救。毕竟,惟有飞升高手才能解咱武夷派燃眉之急!” 说着,萧不问从怀中掏出两封信件,一封字迹苍劲,一封却是娟秀,倒是使得龙渊微微一愣。 伸手接过信件,龙渊道:“三位长老且先回去,晚辈自会说服家父前往武夷派。我想,凭着家父飞升过后的手段,天亮之前,必能先于三位赶回南疆!” 见说,萧不问三人脸上犹豫终于消退,心下挂念武夷派安慰,忙忙告辞。 “等一等!”龙渊见他三人欲走,心下猛动,忙忙问道:“敢问三位长老,岳父大人……可还好吗?” 闻言,三人脸上却又是闪过几分黯然,萧不问干咳一声,道:“落魂他……他道法已在三年前化为虚无,现如今已是成了普通人。不过,他倒是未曾在意,虽无道法护体,却也是老当益壮!” 点了点头,龙渊倒是对萧落魂道法尽失并无多少意外,想起萧如寐与楚琴儿,又欲再问,却见萧不问脸上旋即噙满几分莫名的欣喜之意,道:“关于寐儿跟琴儿那两个丫头,还是请副掌门回去一看便知,某三人便不多言,且先回去了!” 当下,三人也不再罗嗦,而是直接转身朝着武夷派方向飞去。 半路杀出个龙渊,自然是比他们直接登门朝沈苍茫求救更有把握,自然也是放心。 龙渊望了一眼手中信件,心中也是焦急,但这灯会是几度答应过母亲,而且今日沈家人尽在,自己若是忽然将这消息说出来,即刻便是赶往南疆,终究是有些不合时宜。 而且,凭着对逍遥子的了解,龙渊断定,自己这爷爷见武夷派落难,只怕非但不会出手相救,而且还会落井下石,自然也不会让他知道这事,而是打算待此间事了,单独告诉父亲与星芒,只他们三人赶去武夷派便好。 有沈苍茫与星芒这两位飞升过后的旷世高手在,沈苍茫只需拖住鬼舞,那么他南疆巫族的高手便是任星芒与自己屠戮,自然可解武夷派燃眉之急。 萧落魂为了救助自己,是陨落在了父亲手中,现如今武夷派有难,前去救助,父亲自然责无旁贷,是以龙渊倒也不觉得此一番前去拉上父亲有什么不妥。 理了理思路,龙渊也是知道事情急不得,深吸一口气,便是朝着适才桥头走去。只是,这一迈开步子,却是猛然间眼前一黑,旋即本是平静如池潭的气海,此一刻竟然翻滚起来,团团黑气从中涌出,使得龙渊猛然陷入无边无垠的痛苦之中,竟然一个踉跄,若不是及时扶住墙壁,竟然便要摔倒。 心下骇然,龙渊知道自己方才以“九尾心经”转化乾坤之力生生为萧不问三人疗伤非但耗费了自己大量的灵力,更是因为贪多冒进,对自己身子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反噬。 而自己体内因为修炼“鬼寻道”而潜伏下的隐患并未得到任何破解之法,虽然在琅嬛鬼迹长眠的三年内再无发作,龙渊也还是一直担忧,却不想现世报竟然来的这么快,在这紧要关头,竟然再一次发作起来。 “桀桀,好小子,不想你在琅嬛鬼迹沉睡三年,竟然将洪荒鬼尊当年的鬼灵尽数吸收,虽然只是身在渡劫,但若当真动手却是足以对付飞升过后的高手。只不过,可惜啊可惜,你再厉害,那洪荒鬼尊在你道法设下的陷阱根本不是你所能破解……”脑海深处,蛇影再现,化身为蛇的魔君的阴冷笑声再次出现在龙渊神念深处。 “哼,现如今已是三年过去,却不知魔君先生何时取我肉身?”龙渊双拳紧握着,急速调动着“九尾心经”之力灌注到暴动的气海之内,试图将暗中作祟的鬼灵压制下去。 “桀桀,不愧是‘九尾心经’,竟然还有如此妙用!不过,你想要以‘九尾心经’之力来化解这隐患,便需要了解鬼灵作祟时的每一个细节,可本座又怎么会给你这个机会?”魔君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轻蔑之意,却是忽然动手,将龙渊气海内的鬼灵暴动给压制了下去。 “可恶!”气海重归平静,剧痛消退,只额头青筋与冷汗犹在,龙渊猛地砸在墙上,对那魔君暗中所为,却是无可奈何。 正如他所言,龙渊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以“九尾心经”化解鬼灵中潜伏的危险,便必须要对这邪祟之力运作的每一个细节都掌握清楚,逐一克制,才能成功。 可是,这邪祟之力发作,却是被魔君暗中镇压,使得其形消散,根本不被龙渊捕捉,虽然短时间内无恙,但一旦淤积太深,悍然爆发,便不再是龙渊所能掌控,而到时候,怕只能是必死无疑了。 虽然魔君此为能够消解龙渊暂时的疼痛与苦楚,却也无异于是在龙渊体内堆积一个足以毁天灭地的大火山,只消在需要的时候将其引爆,不需自己动手,便能将龙渊神魂击杀,夺取这肉身。 419.瘦马灯下 419.瘦马灯下 知道魔君所图,龙渊却是无可奈何,只得暂且将心中不愉快抛却一旁。 当下,龙渊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深呼吸之下,调整着心态,从路边小贩手中买来竹篾跟糊纸,再买几根蜡烛,便是暖笑着挤回桥头。 这一来一回,时间相差无多,再加上龙渊一直收敛着气息,众人倒也未曾起疑。 沈倩儿虽然养育龙渊十多年,但其本身毕竟还是未嫁,今日又是换回了青纯淡雅的女儿装,模样又是少女一般,自然也是童心不抿,见龙渊拿来竹篾跟糊纸,率先抢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扎起了灯笼。 虽然是羽化高手,但此前为隐藏龙渊的身份,沈倩儿从未敢动用过道法,又是大小姐出身,不善于营生,是以过得几分清贫,每逢过节之类,家中的一些小物事便是其亲自动手来做。 这一来,倒成了习惯,尤其是归来镇的灯会节日之时,沈倩儿便会为年纪尚小的龙渊扎灯笼。只是,自从龙渊开始修习道法之后,再加上年纪也大了,却是把这习惯落在了一旁。 但今时今日,对于沈家来说实在是意义非常,一家人其乐融融之下,内心中却还是有着诸多嫌隙与隔阂,若能借助这个灯会消解几分的话,倒是一件好事。是以沈倩儿一边自己扎着灯笼,有意无意,便是招呼着火榕星芒等人帮忙。 这一来,便是把沈苍茫等人给愁怀了。他们虽然都是绝顶的高手,但对于扎灯笼这民间的手艺却是一窍不通,虽然都是伸手帮忙,却是越帮越『乱』。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笑声渐起,众人心中的隔阂便也随着笑声,渐渐消褪着。 “哈哈哈哈,二弟,你这灯笼扎的,怎么倒像是个受了气的小丑?”沈青竹指着龙渊扎好的那犹如歪冬瓜的灯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说,众人俱是朝着龙渊手中的“杰作”望去,都是忍不住莞尔。 龙渊挠了挠头,把星芒手中的灯笼拿过来,得意地道:“哼,大哥你扎的灯笼,跟星儿的比起来,却又如何?” 不得不说,这女人就是手巧。不说沈倩儿有底子,扎得灯笼比悬在桥头上那些小贩们卖的灯笼还好,便是这头一次干这手艺活的星芒、薛茹、火榕都是与之相仿,挂在桥头上,倒还真能鱼目混珠,以假『乱』真。 反倒是龙渊这帮大老爷们扎的这灯笼一堆堆歪瓜裂枣,拿在手里,都是觉得寒碜。尤其是一本正经着不屑为之的逍遥子,见沈苍茫兄弟两个扎得灯笼不像灯笼,难看的要死,气不过,把他们连同龙渊两人臭骂一顿之后要来示范,结果却是连个灯笼样子都没扎出来。 见龙渊手中摇晃着星芒扎的灯笼,荷花微映,暖意添香,沈青竹也是脸『色』大红,极为不服起来。 这一家人俱是不凡,本就是吸引了诸多人的眼光,此一刻又是在桥头铺了毯子,席地而坐,其乐融融地扎着灯笼,更是引得无数人伫足观看,也是随着他们的笑声多有莞尔。 直过了近乎半个时辰,参加灯会的人越来越多,少年少女,老者幼童,一家人,又或者三三两两,又或者偷偷私会的小情侣,直是热闹非凡,处处都是融洽。 龙渊等人扎的灯笼实在是拿不出手,是以便也作罢,而沈倩儿星芒等人扎的灯笼除去自己各自提着一盏之外,都是送给了外观的小孩。那几个桥头小贩好生好求地讨了两盏,竟是被十多个富贾商户财大气粗地当场争相抢购,最后以每盏“七百两”的天价买走,直让拿小贩好一顿海赚。 一家人,也不聊家事,也不谈天下事,便是一起随着人群,在大街上看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朝着灯庙走去。 龙渊与沈苍茫等人倒还无事,反正那庙里除了如来观音等佛家金像之外,也供有道家三清尊者,逐一拜了一遍,倒是逍遥子实在觉得这庙里的三清尊者与他苍茫山供奉的三清像相差太远,在星芒与沈倩儿的拥簇之下,才算是勉强地拜了几拜。 这般出来灯庙,又是在街上逛了一会,也是有些累了,便在街上小摊要了馄饨面,赏着灯笼与过往人群的喜气洋洋,虽然地上积雪越来越厚,但心中却也是越来越是温暖。 毕竟,血浓于水,而亲情无价。 只是,就在龙渊等人沉醉在这融洽中时,却是听得路过的一些老者与一些读书人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脸上俱是闪过怒意。 起先,龙渊等人还未在意,但这骂骂咧咧的人却是越来越多,都是朝着东边的大街走去,避瘟神一般,不敢朝后看上一眼。 神『色』中带着几分愕然,龙渊道:“难不成,这灯会里除了花仙子,嫦娥仙子的彩人之外,还有瘟神?” 见说,沈倩儿等也是不解,毕竟这本是喜气洋洋的灯会,却怎么都是厌恶起来。 这般不解中,匆匆跑过大街的人却是越来越多,然后便是听到街道西边开始传来阵阵唢呐与彩鼓鞭炮的响声,倒也与这其乐融融的气氛相得益彰。 但是,在坐无一不可高手,在听到这欢愉的唢呐声的同时,尤其是星芒三位女子,都是脸『色』羞红起来,也是闪过几分怒意,忍不住垂下了头。 因为,在那唢呐声中,竟然还掺杂着无数女子的放『荡』不羁的呻『吟』声与一个男子猥亵而且无耻的调戏。 “哼,竟然如此伤风败俗!”逍遥子猛然一拍桌子,盛怒之下,虽是未动用道法,却也生生把桌子给拍得咔嚓一声,一边桌腿断裂,桌上碗盏之类颠起,汤汁飞溅。 “这位员外可大声不得哇!”那卖混沌的小伙见逍遥子爆然大怒,面带几分骇然之『色』,左右瞧了瞧,忙忙过来,在逍遥子跟前带着几分惶恐地低声道:“那可是咱们烟花镇新来的一霸,连官府都不敢惹,可千万不要被他的鹰爪听见!” 这般说时,那吹着唢呐的队伍依然近了。 但见这队伍浩浩『荡』『荡』,竟有二三十米远,前头是吹唢呐的彩衣队伍,后面是一架架马车,约有十多架,而且每一辆车上都是没有遮掩,一个又或者两个衣衫『裸』『露』的女子或弹琴,或跳舞,俱是带着狐媚般的笑意,惹得无数『妇』女指指点点,恶评无数的同时,更有一些刚刚骂完的男子便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朝着人家酥胸看个不停。 再然后,便是三排白马拉着的一辆大车,又或者说是一块长的令人发指的床板。而床板上铺着被褥,到处点着香炉,更是有三五张矮桌上盛放着无数珍馐,近乎二十个衣衫不整,甚至直接是只拿彩纱遮羞的妙龄女子,或慵懒地侧身而眠,又或是三三两两地猜拳喝酒,又或者对着下面指指点点的人群卖弄风情。 而最为离谱的是,在这床板的中间撑着一处蚊帐,蚊帐里,一个颇为干瘦的男子正与三五个妙龄女子酣战不休,而适才掺杂在唢呐声中的呻『吟』声,显然便是由此而来了。 而且,那蚊帐遮着,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那些女子俱是未穿衣衫,身材曼妙,更是卖弄着风情,又是被那男子弄得放声大叫,当真是“满街春『色』”,倒也不怪众人厌恶与指点了。 毕竟,嫖就嫖呗,却哪有在大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羞的?自也难怪这些个老成持重的人们与那些子曰圣贤的读书人指指点点,满脸愤慨之意了。 然后床板便是一队放鞭炮的人,路过之后,鞭炮纸屑炸裂满地。 而整个队伍,都是有人挑着高高的大灯笼,尤其是床板两侧,更是直如白昼,更是将那些妙龄女子的身材照得一览无余,春香浓重。 “哎吆,这两位大爷倒是好俊俏呀。”床板上,两个抱着绣花枕头的香肩女子,醉醺醺地,正看到在街边吃饭的龙渊等人,登时间双眼放光地盯住了沈逐流与沈苍茫兄弟两人。 “茉莉,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姿『色』,人家身边可是有美女的!”另一个女子却是噙满狐媚地笑着,也是朝着沈苍茫等人望去,带着几分奚落地道。 “哼,那白头发的女子与那穿袄裙的我不消说,可那『妇』人,啧啧,老成持重,又是满脸霜,他家男人一定被管得严,可不定儿便会看上我这乖巧懂事,又会伺候人的小美人儿。”那茉莉眼角扫过火榕,对后者送去一个挑衅的眼光,不服气地道。 “啧啧,我倒是觉得那俩小哥儿长得不错。那像是个少爷的不消说,尤其是那黑衣服的小哥,喜怒不于形『色』,星目剑眉,目中含威,坐如秋风,动似猛虎,必然是个世家子,而且还恐是个爵爷的王孙,手上有权,肚里有墨,正合了我薇薇的脾味。” 另一个苏骨袭胸,把玩着手中酒杯,面带娇羞的女子朝着龙渊与沈青竹,面带痴醉地品评道。这般说着,还当真朝着龙渊抛去了几个媚眼。 古时候,一些富商大贾为了讨好官家,又或者作为一种投资,便将一些清秀可人的小女孩培养起来,传授书法琴技。而这说话的女子,显然便是“瘦马”,是以说话间,显得几分文赳赳,却又有着几分做作。 “文君姐,你可别在这里发痴了。像咱们这出身,会有哪个世家子看上咱们?顶多也就是玩儿一会,不消三两天腻了,便是送人又或者是忘了的,哪像咱们这老爷,给咱们赎身?我倒是想,等拿了身契就朝南走,等走到什么人都不认识了的时候,就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一辈子安安稳稳地过。” 另一个女子把玩着手中酒杯,目光却是朝着远方,朦朦胧胧中,带着几分倔强的希冀,在众人指指点点中,望着空中落雪,轻轻嗅着淡淡的冰凉之意,醉懵懵地自语道。 “可恶,简直是亵渎神灵!”被说成是“黄脸婆”,火榕虽怒,却还是忍了下来,反倒是逍遥子与沈青竹这爷孙两人异口同声地拍案站起,暴怒中,便是飞身上了床板,要将那胆敢在这大街上如此嚣张的老。『**』。棍给拉下来活活剁成肉酱。 420.夫妻对拜 420.夫妻对拜 见逍遥子与沈青竹两人忽然飞去,那小贩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惶恐受惊起来,惊魂未定地带着几分催促地对薛茹道:“老夫人,快把咱家老爷子喊下来吧,那恶霸可不是咱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惹得起的哇!” 薛茹却是淡淡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且看热闹便好了。” 那小贩见说,又见沈苍茫等人尽皆无动于衷,再加上每一人都是不凡,便也住口,但心中却仍还是揣着揣测,忐忑不安。 正是软玉温存,**飘香,忽然杀出这么一对爷孙,又都是杀气腾腾,那些个赶马车的雇夫本也是觉得羞愧,此一刻见有人出头,本想催赶马匹尽快开溜,却不想无论鞭子怎么抽打,落在马上,把那马儿抽得嘶嘶『乱』叫,马蹄落下来,却是半分也挪不动,直急得大声喝骂起来。 “哪里来的老匹夫,快给大爷滚下来,扰了花大爷的雅兴,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那蚊帐里的想必便是“花大爷”了,而逍遥子两人飞身上床板,立时便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汉族带着一对小流氓过来,吆五喝六地对着逍遥子两人呵斥起来。 见此,逍遥子与沈青竹忍不住都是眉头微邹,毕竟面前这几个家伙非是修道中人,此番贸然下手,若是传扬出去,免不得对苍茫山名声有累,是以也不觉几分迟疑起来。 而那几人本也是害怕逍遥子,毕竟肝胆如此明目张胆地与那位“花大爷”对抗,想必也是有些后台,他们自然也是不敢得罪。只是,这般见逍遥子两人被自己一番呵斥,却是变得几分犹豫,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碍于他们爷孙是站在了床板上,刀剑太短,又不敢贸然上床,这才团团围住,却也不敢贸然动手。 见此情形,**那些衣衫不整的女子们也先是害怕,继而带着几分玩味地聚在蚊帐处,带着几分戏谑之情地看他们爷孙如何收场。 见逍遥子爷孙忽然僵持,薛茹等人也是一愣,紧接着便是邹眉起来。显然,他们也是不想逍遥子这般贸然出手。 不自觉地,薛茹便是朝着龙渊望去。 对此,龙渊却是微微一笑,甩了甩袖子,跃上床板,对着逍遥子与沈青竹两人略一拱手,道:“杀鸡焉用牛刀牛刀?这么个小罗罗不过的角『色』,还是交给区区在下吧。” 见龙渊挺身而出,逍遥子眼角一挑,却是忍不住狠狠地甩了甩袖子,拉着沈青竹狠狠地瞪了那蚊帐一眼,便是飞身而下。 对此,沈倩儿眉头大邹,沈苍茫却只是微微摇头,至于薛茹,反是多了几分愧疚之『色』,再反观沈逐流夫『妇』,神『色』中却是带着几分难掩的兴奋。 无他,既然今日龙渊挺身而出,挡下这黑锅,而逍遥子不加阻拦,便是说明,在逍遥子心中,这苍茫山将来的掌门之位并不会落在龙渊身上,而是沈青竹。 毕竟,如若逍遥子有心将掌门之位传给龙渊,便决然不会让他出手对付这么几个不会丝毫道法的人。毕竟,若是这样的事情被传扬出去,于他这苍茫山少掌门的名声可是不好。 见龙渊飞身而上,那叫“文君”的瘦马眼中登时多了几分精彩,朝着龙渊望去,也是忍不出多出了几分赞赏的意味。 “怎么,丫头儿,看上那傻小子了?”蚊帐里,那男子好事完,便是好整以暇地穿起了衣服,丝毫不知大敌当前,反而带着几分戏谑地对那思春的女子调笑起来。 “老爷说哪里的笑话,那小哥仪表堂堂的,怎会看得上咱家?”文君见说,眼光中先是一亮,继而却又是黯淡下来。 “他敢!”却不想,蚊帐里那人却是猛地一拍床板,疾声厉喝道:“翠竹,拿簪头凤冠来,今个儿老子做主,就把文君嫁给那傻小子了!” 见说,不单是文君与众女子,即便是沈苍茫等人连同这个被无辜之下殃及池鱼的龙渊也是大为震惊起来。 只是,龙渊却仍是未动,因为从一开始,那蚊帐里的人影便给他几分熟悉的感觉,而此刻虽然声音因为有些故作威严而不像,却也更是将那人的轮廓更加清晰地给勾勒了出来。 显然,那蚊帐里的人不是别个,正是他的师父,花蝴蝶! 见说,沈苍茫与逍遥子等人眉头大邹,而星芒却仍是笑『吟』『吟』地望着龙渊,并没有因为花蝴蝶忽然要给龙渊成亲而有所埋怨。 脸『色』微红,龙渊躬身抱拳道:“敢问这位前辈……” “放屁!”却不想,花蝴蝶直接便是打断了龙渊的话头,厉声喝道:“从今以后,老子便是你老丈人了!翠竹,还愣着干什么,给文君拿衣服换上,咱们今个儿就把你文君姐给嫁个好人家!” 见说,那叫翠竹的便当真应了一声,从蚊帐里『摸』出了一套漆金流花,大红大紫的新娘袍来。而这些人又都是烟花卖唱的女子,本就好事儿,今个儿又是忽然杀来这么一出,虽然是带着几分不信,却仍是几个人一围,便当真给那文君换起了衣服。 “老爷,你可别再拿文君玩笑了。”那文君被几个姐妹把持着换上新娘装,凤冠也是戴上,涂唇抹红的,本就是娇艳无双,此一刻因为羞涩难当,又更是别有风味,倒也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见此,那围在这一行队伍两边的好事者更是在不知谁的起哄之下,倒也吆喝着龙渊当场与那文君成亲起来。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脱出逍遥子的意料之外,可他既然要龙渊来摆平这件事情,此一刻,见龙渊自己不动手,自然也是不好出言呵斥,只得黑着脸往下看。 反倒是沈倩儿带着几分奚落地朝着龙渊好笑起来,毕竟她在山村生活了近二十年,对于苍茫山的名声之类,并不看重,而龙渊作为自己的养子,当场被人家给看中,倒也是有着几分自豪。 见那几个姐妹当真就把那文君给打扮成了新娘子,龙渊登时有些招架不住了,朝着那蚊帐中人传音道:“老家伙,你可别再整我了!” 哪知,蚊帐中人却无半点反应,反而对着不断挣扎,但眼角却是不住朝着龙渊偷偷望去的文君喝道:“哪又这么不害臊的闺女?做新娘子嘛,要盖上红盖头的!” 见说,几个姐妹倒也配合,当真扯出个红盖头来给文君盖上,遮住了她那粉面桃花的脸庞。 盖上红盖头,文君倒也是安静下来,只是盖头之下的脸『色』,却是异常紧张,白嫩的小手紧紧握着,指甲陷入肉里,险些便是扎破。 “好,一拜天地!”花蝴蝶在蚊帐里端坐着,吩咐众女将文君摆正,又几个姐妹嘻嘻笑着把面『色』大窘中忽然暴涨起勃然怒意却又无奈的龙渊给拉扯过来,与文君一起,当真便是强按着,拜了天地。 啊——! 好——! 最先是没能反应过来,然后便是爆发出灌满长街的喝彩之声。这些人中也不乏有见识着,但在这大街上大众与一个『妓』,女成亲的,却还当真是不曾有,能何况这两人之前根本便不认识! 与众好事者不同,本还是笑『吟』『吟』的沈倩儿见龙渊当真被按着与那文君拜了天地,登时愕然当地。 自然,逍遥子本就是黑绿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沈苍茫脸『色』也是拧了起来。毕竟这事情来的太快,一时间让人难以接受。 “星儿!”见星芒身子微颤,沈倩儿眼疾手快,忙忙扶住了她,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这是怎么回事?”星芒一时间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也是想不通,龙渊怎么就当着自己的面,与别人成了亲? “要娶,就一块儿娶了吧!”豁然间,一道黑影穿梭,竟然生生把身在飞升的星芒给拉扯到了床板上,拖按在了龙渊右边,与那文君一左一右,被众女强行按着,围城小圈,彼此一拜。 好!!! 这下子忽然多了个容貌更在那文君之上,几分仙气的星芒,又见他们“夫妻对拜”,这喝彩声,更是犹如天雷震喝。而且,许是为了烘托这气氛,队伍后面的众人又是放起鞭炮,再加上这么多灯笼,倒还真是张灯结彩,更有这么多看客,却也真像是在抄办婚事。 被众女强行按着,龙渊当真是憋了满肚子火,可见星芒也被花蝴蝶擒来,四目相对,豁然间便觉时空静谧,一时间目一个惭愧苦笑,一个温文如水,在那一声满怀笑声与嘻嘻的“夫妻对拜”中,被几个好事女强行一按,倒是带着几分情愿地拜了下去。 这一拜的时空,是属于他们的。 “花蝴蝶!”那黑影泛着鬼气,更是直接把身在飞升的星芒在众人面前掳走,逍遥子先是一愣,旋即便是想到,爆喝一声,也不再隐藏修道者的身份,直接便朝着花蝴蝶所在蚊帐劈出一掌,火芒璀璨,龙『吟』暗藏。 轰!!! 见此,花蝴蝶手中残月影飞掠,与那火芒激撞一起,悍然炸开中,又一道鬼气悄然飞出,将法力余波包裹着,生生扯入半空,这才使得众女未被殃及池鱼。 “花蝴蝶,你如此伤风败俗,又是修道中人,我逍遥子今日便降了你!”逍遥子一招失利,踏前一步中,背后火龙升起,龙威如山,直将那些看热闹的好事者震惊当地中,一些知趣之人,已是夺路而逃。 “哼,出手狠辣,完全不顾这么多小姑娘的死活,凭你也配自称正道?”花蝴蝶穿着一件宽松的华服,破开蚊帐而出,与逍遥子针锋相对起来。 “龙渊,这第三拜你若是拜下来,便是我的好徒弟,若是不拜,便跟那老家伙联!”不待龙渊有所反应,花蝴蝶却是以鬼气把文君与星芒二女朝龙渊怀里一推,满怀不悦地喝道。 421.乱成一团 421.『乱』成一团 见花蝴蝶脸『色』涨红中充满不甘,龙渊心中不快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便是心痛。 这世上,在龙渊的心目中,除了已然亡故的母亲与养母沈倩儿,便就是花蝴蝶是他最为在意的长辈,即便是生父沈苍茫与其相比,都是不及。 毕竟,花蝴蝶对龙渊有着授业之恩的同时,更是在龙渊最为低谷时期给予了他最为缺乏的父爱,更是曾为了龙渊而不惜背叛宗门,更是在三年前为他而不惜与苍茫山再度为敌。 是以,当看到花蝴蝶如此神『色』的瞬间,龙渊便是没了任何犹豫,也不管星芒与文君如何反应,便是恭恭敬敬地朝着花蝴蝶拜下,朗声道:“弟子沈龙渊,拜见师父!愿师父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掷声朗朗,更是在佛灵之力的加持之下,传遍诸天,使得所有人都是听得清晰入耳。 霎时间,本是热闹的大街,诡异地安静下来。 “弟子星芒,拜见师父,愿师父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与众人诧异错愕中,星芒望了龙渊一眼,便是面『色』微红地朝着花蝴蝶拜下。 只是,这一拜,虽然口上只在祝福花蝴蝶,却实质上便是与龙渊完成了“三拜”,成了夫妻。 “文君姐,文君姐!”见星芒也是拜下,其余文君的那些姐妹们便是焦急起来,忙忙围着她劝说起来。 起先众女子还不知道龙渊身份,只是好玩之下,怀着嬉耍之情。毕竟,作为戏子,逢场作戏那是最为拿手。可现在,龙渊却是成了花蝴蝶的徒弟,那便是说,花蝴蝶此前并不是玩笑,而有花蝴蝶的担保做媒,即便是龙渊不愿,但只要文君这一拜拜下去,便是明媒正娶地嫁入了豪门,再不是任人践踏的下层戏子! 虽然,这所谓的“明门正娶”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 “奴婢文君,拜……谢过老爷!”文君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所暗藏的玄妙,心下本也是暗藏窃喜,但掀下盖头,却见龙渊与星芒两手相携,正郎才女貌,情投意合间,浑然无视其他,而自己出身卑微,不觉惭愧自卑起来,这一个“拜”字,生生改为“谢”字,显然是拒绝了花蝴蝶的好意。 “可恶!”见龙渊当真拜了下去,还故意把声音扯得这么高,逍遥子暴怒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便是悍然将背后火龙朝着花蝴蝶打出。 “臭小子,保护好我的小妞儿们!至于你那小媳『妇』,可还是清白身子,也就你来得早,不然老子可不敢保证什么!既然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朝着我磕了头,他就是你的娘子,你若是负她,小心老子跟你翻脸!” 火龙来袭,花蝴蝶暗叫一声乖乖,便是率先展开“残影诀”,借着速度之快落荒而逃,只是这般逃着,却仍是不忘对龙渊好一顿安排。 “小心!”火龙直追花蝴蝶而去,火芒扫过,那本是形神黯然的文君见一道飞散的火芒正袭向龙渊,脸『色』大变中,竟然猛扑而上,拿后背护在了龙渊背上。 别说是那火龙扭转身子时所流窜出的一道火芒,即便是那火龙吐息落在此一刻的龙渊身上也是无异于微风吹过,龙渊自然是无需去躲。 但于文君来说,却实在是无异于一道重击,落在背上,背后衣衫便是焦灼,一口鲜血,登时吐在龙渊脖子里。 “啊,文君姐!”见此,众女子大骇,忙忙抱住文君,却见后者竟已是满脸大汗,面『色』之中,噙满着痛苦,昏厥过去。 “这……”龙渊怎么也没想到,这文君竟然会忽然扑到自己背后,为自己承下这一击,落得如此重伤,刚刚起身欲追,不得不停下来,伸手从众女子手中抱过她,跳下床板,径直走到沈倩儿跟前,急道:“娘,麻烦你先救她!” “渊儿,这……”一旁,沈苍茫忍不住邹眉。他自然不是嫌弃文君的身份,而是对于花蝴蝶的这举动,龙渊竟然当真照做,还道他受了威胁。 眼见事情『乱』作一团,龙渊也是大感头疼,但逍遥子与花蝴蝶已不知厮杀到了何处,而与逍遥子交过手,龙渊实在是担心花蝴蝶,当下便也是开门见山地道:“花蝴蝶是我授业恩师,于我更有再造之恩,别说今日要我在此成亲,即便是要我当众自刎,我也绝不邹眉!” 见说,沈苍茫脸『色』急变。他自然清楚龙渊话中所指,明白龙渊的立场与选择。龙渊适才在逍遥子与花蝴蝶之间选择听从花蝴蝶的命令拜下第三跪,此一刻逍遥子与之大战,他必然还是会站到花蝴蝶那边。 龙渊心下大急,不想再有片刻耽搁,飞身拉过星芒,再从怀中掏出萧不问带来的书信递给沈苍茫道:“这是武夷派托人带给父亲的书信,武夷派有难,希望父亲援手。此刻师父现身,我会跟星儿一同联手制止师父跟爷爷的厮杀,转身去往武夷派。至于沈先生,去也好,不去也罢,龙渊绝不强求!” 说罢,龙渊也不再罗嗦,直接拉起星芒,便是寻着花蝴蝶两人厮杀追去。自花蝴蝶出现并威胁他说不与文君成亲,便不再认他这个徒弟的那一刻起,龙渊就知道,借今日这灯会之行来修复沈家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而也是在那一刻,龙渊便是选择了花蝴蝶,而放弃沈家。 “渊儿!”见说,沈苍茫追出两步,却因为心中『乱』作一团,忍不住止下了脚步。龙渊最后那一句话虽然暗含几分要挟,可言语之间的冷漠却是发自内心深处,使得沈苍茫心头之中,更多自责起来。 “夫人,文君怎么样了!”见龙渊把文君交给沈倩儿时称呼为“娘”,与文君修好的众女子自然是把沈倩儿给围了起来,一来是关心文君伤势,二来也是怕沈倩儿把文君朝地上一仍便走人。 即便是文君身份再低,可她毕竟是与龙渊三拜成亲,更是为龙渊受伤,作为龙渊的母亲与家人,即便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这门亲事也是定了,便由不得她沈倩儿撒手不管。 见龙渊对沈苍茫说的话中暗含决然,沈倩儿自也是知道这一夜灯会好容易积淀下来的融洽此一刻已是『荡』然无存,心下担心龙渊安危,但也正如众女子心中所想,这文君与龙渊三拜成亲,更是为龙渊受伤,已然是他沈家的媳『妇』,虽然自己只是养母,却也不能撒手不管,当下忙忙劝道:“众位姑娘放心,这文君身上的伤是为了渊儿,我沈家自然不会薄情寡『性』!” 见有沈倩儿这话,众女子才是放心下来,又见她为文君服下丹『药』,便也不再催促。 “苍茫,这……唉,你父亲那边先别管,还是先看看这信吧!”薛茹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道。 “二弟,你与渊儿自小不见,渊儿这些年又是吃了那么多苦,心中恨你,也是理所当然。现如今武夷派有难,他绝不会袖手旁观,你不如便趁此良机,前往武夷派,说不定便能修复好你父子间的裂痕!”沈逐流略微沉『吟』,忽然道。 龙渊不可能再成为苍茫山的掌门,这已是成了定局,而只要龙渊不在掌门候选之列,那这掌门之位便是他沈逐流而非其弟沈苍茫身上,而精明如沈逐流,自然是希望把这个曾经的敌人,转为自己的朋友,故而出言提醒,暗中示好。 “哦?这是为何?”沈苍茫虽然回到苍茫山,但却是每日只在后山修炼,于这天下间大事一概不知的同时,更是不知龙渊身为武夷派副掌门的消息。 “渊儿他……他可是武夷派的女婿!”沈逐流道。只是,这话于他来说,却是多了几分尴尬。毕竟,当年萧落魂亲口为沈青竹做媒,说要把女儿嫁给沈青竹,却不想此后竟是昭告天下,把女儿嫁给了失踪的龙渊。 见说,沈苍茫身子大颤,下意识地打开信封。起先那一封信看下来倒没什么,但当其看到那一封字迹娟秀的信件之时,却是脸『色』大变,忙忙道:“娘,麻烦你即刻赶往菩提寺,将寺中收留的那两个婴儿带回苍茫山好生照顾!” 说着,沈苍茫便是欲朝着龙渊等人追去。 “这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薛茹一把拉住沈苍茫,急着问道。 见说,沈苍茫也是大急,忙忙解释道:“信中说,武夷派有灭族之难,渊儿的妻子萧如寐将其两个孩子派人送到了菩提寺!可是,可是如果武夷派大敌知道这事情,定然不会放过……” “事不宜迟,苍茫,你即刻与渊儿赶去武夷派,至于孩子,老身这便动身前往菩提寺!快!”薛茹见说,先是一喜,继而也是深为担忧,忙忙催促一声,脚下便是冰雪弥漫,朝着南方飞去。 见母亲如此,沈苍茫微微放下心来,忙朝着龙渊等人方向飞去。 “夫人,你陪小妹回去!青竹,你即刻赶回宗门,以少掌门人身份调集渡劫高手前往武夷派支援!”沈逐流说着,直追薛茹而去。 见说,沈青竹也不含糊,直接便是祭起流火剑,朝着苍茫山飞去。 听闻龙渊竟是有了两个孩子,而现如今却是被寄养在菩提寺,更是生死未卜,沈倩儿心下也是焦急担心,但偏偏这怀里的女子又莫名其妙地成了自家儿媳,自己这个母亲怎能佛袖而去? 虽然知道沈逐流此举所暗藏的诸多阴险,但无可奈何之下,沈倩儿也只得与火榕招呼一声,又恐文君的姐妹们不放心,便是索『性』展开道法,召唤出火龙,与火榕一起,将几个与文君关系最好的姐妹一同带回苍茫山。 而望着这一个个飞走的沈家诸人,所有人无不惊愕当地,而那些与文君一样的烟花女子,在为文君好运唏嘘感慨的同时,也是忍不住深深地羡慕嫉妒起来。 422.及时赶来 422.及时赶来 三年不见,非但是逍遥子道法大进,即便是花蝴蝶也是使得龙渊微微震惊,尤其是后者的速度,简直是到了鬼神莫测,动辄瞬息千里的恐怖层次。 虽然硬拼起来花蝴蝶根本不是逍遥子对手,但是这般边打边退,逍遥子却是只能被气得哇哇『乱』叫,十多道火龙紧追在后,却总是棋差一着,根本伤不到犹如泥鳅的花蝴蝶。 若不是花蝴蝶有心要气逍遥子,恐怕以他那速度跑起来,早没了踪影,即便是龙渊全力追赶,也是追不上。 “别打了!”豁然间,高空中,青芒暴动,万千狐影憧憧,生生将逍遥子与花蝴蝶包裹其中的同时,龙渊携着星芒飞掠中间,疾声喝道。 “好小子,三年不见,等级不见增长,这实力却是涨了不知多少!”望着这包裹在周围,即便是空气也是随之变『色』的魔灵波动,花蝴蝶脸『色』微变之后,继而大喜地赞道。 速度的克星自然便是这种无差别的攻击与包裹,而龙渊这一招“千狐变”正是此种道法的代表,若是逍遥子也拥有如此道法的话,他想要再如此轻松随意地戏谑于他,便只能是痴心妄谈了。 而也正因为如此,当年鬼门太乙才对花蝴蝶偏重于速度的道法修炼甚为担忧,多次劝止。 龙渊这边刚刚将花蝴蝶与逍遥子隔开,那边沈苍茫已是追来,见父亲虽然面『色』涨紫,却也只是气得,与花蝴蝶都是无恙,这才微微放心,忙忙朝着逍遥子抱拳道:“父亲,还请先住手,孩儿有事相商!” “师父,徒儿有急事相求,今日恩怨,且先放下,如何?”龙渊见父亲追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武夷派危在旦夕,也没那心情去问,当下便是携着星芒到了花蝴蝶跟前。 “怎么了?”见龙渊神『色』迫切,花蝴蝶先是一愣,紧接着问道。 “南疆巫族发难,武夷派危在旦夕,我需要带领高手即刻前往!那南疆有一个身在飞升的旷世高手,你我师徒想必能够将她拖住,然后由星儿对付巫族高手,应该可以解得武夷派燃眉之急!”龙渊正『色』道。 见说,花蝴蝶先是吃了一惊,毕竟这巫族拥有飞升过后的高手这事情实在是太令人有些措手不及,也是知道龙渊跟武夷派的关系,当下道:“好,就随你走一遭!” 龙渊朝着沈苍茫望去一眼,见逍遥子面『色』愠怒而其却是踟蹰,当下也不再管,与花蝴蝶星芒招呼一声,便是急速朝着南方掠去。 得知武夷派危在旦夕,身为萧落魂的义女,星芒自然也是心急如焚,而龙渊又是第一次对花蝴蝶出言相求,是以三人完全展开道法前行,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千里外,朦朦胧天亮,武夷派正山之前,高空之上,双方对持着两大片纯以鬼气凝结的乌云,乌云之上,各有近百高手。而中间,则是两团鬼气厮杀得正酣,那一男子面『色』狰狞中蓬勃着枯槁的森然鬼气,出招阴狠,处在上风,而那另一个,却是个女子,节节败退中,尽是危险,看其脸『色』煞白,显然已是就要支撑不住。 这一边,一个身着白袍的阴冷少年,左手中把玩着一枚漆黑『色』鎏着鬼纹的玺印,望着中间的厮杀,目中尽是阴冷的嘲笑之意,而其身边无数高手负手而立,其中最贴身的五人赫然便是鬼遮山上的五位长老,俱也是面『色』阴冷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地望着中间两人的厮杀。 另一边,诸人的神『色』之中却是满面愤慨,望着中间厮杀的战局,也多是担忧,而且诸人竟也都是受了伤,甚至有三五人,已是被搀扶着朝着宗门内部飞去,不消说,自然便是武夷派这边了。 但见满头白发的萧落魂端坐一张漆黑鬼椅之上,虽然并未受伤,但其周身却是没有丝毫法力波动,显然已是成了无法动用道法的废人,但望着眼前的厮杀,淡淡的欣慰之中,却是流『露』着无尽的悲戚,双拳在袖中紧紧握着,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虽然现在的武夷派掌门已是萧无眠,但众人心中真正的主心骨却仍还是萧落魂,若是萧落魂此刻表现出害怕畏惧之『色』,那么他萧氏一族的覆灭便当真是在今日了。 可是,此一刻,正与南疆高手厮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生女儿萧如寐!作为父亲,如何不是惊心难熬?虽然多次想着把女儿喊回来,但话到嘴边,却是难以出口! 因为,萧如寐已是他武夷派最后一个渡劫高手,若是萧如寐落败,武夷派便最终会落入任人屠戮的境地!作为曾经的族长,萧落魂实在是难以启齿。可是,即便是萧如寐胜了这一场,又能如何?对面可好有几十个渡劫高手,再加上那个从未『露』面的飞升高手,根本不是武夷派所能抗衡。 可若不与之厮杀,千年积怨之下,南疆也决然不会放过萧氏一族任何一人! 现在,唯一支撑着萧落魂,又或者说萧氏族人以及拼死战斗的萧如寐的,便是龙渊的父亲,沈苍茫的救援了。 三年前沈苍茫惊鸿现世,彻底震惊诸天,若他能够看在其子龙渊的份上出手相救,那么武夷派说不定便可撑过此劫。若能撑得过此劫,那么萧落魂便可将族人悄悄地分散到中原各地,又或者让他们隐姓埋名,加入到苍茫山又或者菩提寺戒身观门下,得其庇护。 即便是那些不能修炼道法的族人,分散到菩提寺周边做个务农的百姓,也是好的。 嘭!!! 半空中忽然的剧烈炸响再次牵引住所有人的心神,但见漫天撕裂的鬼气中,萧如寐闷哼一声,神『色』也是委顿几分,身形爆退中,周身鬼气涣散,白嫩的手上却是不住地滴出鲜血,嘴角处也是潺潺血流,堪堪停在半空。 “寐儿!”望着停在半空,不断颤抖的背影,萧落魂心如刀割,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喊了一声。 “爹,孩儿没事,还能再杀他一个!”萧如寐转过头,朝着父亲与兄长嫣然一笑,楚楚倩影,更是惹人怜爱。但却是,谁都未曾听到萧如寐重又转身时的那一抹深深的担忧:“希望听雪跟长琴姐弟俩能有个好人家收养!” 听雪,萧如寐之女、长琴,楚琴儿之子,自然俱是龙渊的儿女。而早在萧如寐之前,楚琴儿已是出战,重伤之下,被人搀扶回了宗门。 五天前,武夷派被围困,萧落魂情知武夷派难逃此劫,便安排楚琴儿回去北魅宗,但后者却是执意留下,不得已之下,只好派高手将襁褓中的听雪长琴两姐弟送出宗门,免遭厄运。 之所以不敢将他们姐弟送往苍茫山,自然也是知道龙渊与苍茫山不合,又不知沈苍茫如何想法,而至于北魅宗,自楚琴儿在与南狼太子成亲之日被龙渊强行带走,便是没了联系,自也不敢贸然把子女交给他们。 不得已之下,只得让萧不问三人把听雪长琴两人送于菩提寺僧人,只说是捡来,交由其宗门抚养,一来可躲避南疆高手的追杀,二来萧如寐在于沈苍茫信中提及,也希望他能看在这一对姐弟是他孙儿的份上,代为抚养。 “好卑鄙的小妖女,竟敢暗算老夫!”与萧如寐厮杀,本是占尽上风的巫族高手,此一刻却是手捂胸口,潺潺血流,面『色』苍白中,更是道道黑气流动,显然是中了极为厉害的暗算。 这手段萧如寐已是用了两次,第一次是以琅嬛鬼镯偷袭,借琅嬛忧雨之力将先前那人重创,此一刻却是借用体内封印着的万年厉鬼琅嬛百阁施下杀手。 只是,虽然两次都是得手,但一来萧如寐与两位渡劫高手过招千余,早已是受了重伤,二来这琅嬛忧雨与琅嬛百阁也都是受了重伤,而且已被人发现,自然不可再用,而萧如寐的第三手段鬼王灯早在三年前已是交由萧无眠拿给了龙渊,此一刻再行挑战,只能说是已然抱了必死之心了。 见此,武夷派这边诸人俱是大为担忧,但捏紧了拳头,却也无奈,因为他们身上的伤已不足已再出战,哪怕只一个元婴高手,此一刻,怕是都能要了他们『性』命。 “寐儿,回来吧,我们输了!”面『色』苍白的萧无眠猛地一咬牙,踏前一步,嘶声喊道。 “现在想退了?偷袭我两名族人,不留下点什么,我看你是走不了的!”南疆巫族这边,豁然间一道鬼气迸『射』而出,杀气凛然间,便是朝着萧如寐袭杀而去。 “卑鄙!”见那人招呼也不打便动手,武夷派这边人人都是气愤,忍不住骂道。 见那人袭杀而来,萧如寐顿感一阵无力,仍是在滴血的双手豁然攥起,银牙紧咬中,眉心处一道血光闪动,本是煞白的脸『色』,此一刻红润重回,更是带了几分弱不禁风的凄楚之『色』,惹人怜爱,眼角斜朝着正北方望去,心中一抹自嘲,幽幽地道:“郎君,奴家这便去泉下,你且莫要再负我……” “老匹夫,要打车轮战吗?且让我龙渊来会会你!” 豁然间,三道异芒分作黑、白、青直由正北方激『射』而来,而那青芒爆然炸裂中,千道青狐掠影两边聚拢,包裹住意欲燃烧鬼灵的萧如寐朝着萧无眠身边拉扯而回,一把青芒流动的长剑,便是浮现在了那袭杀向萧如寐的巫族高手面前,凛冽着如冰的杀意…… 423.好大彩礼 423.好大彩礼 青芒长剑出现,便是狐影憧憧,生生将那巫族高手『逼』退而回。 再观萧如寐,被狐影包裹着拉回萧无眠身旁,便是一黑一白两道人影追上。那白影自然便是星芒,伸手抱住萧如寐,便是将一枚琅嬛鬼丹为她服下,伸出衣袖来为其擦干嘴角血迹,嗔道:“傻妹妹,你怎么能点燃鬼灵呢!” “星儿姐姐,你,你怎么来了?”见被星芒抱着,萧如寐双眼登时湿润起来。 “非但是我,还有师父跟……师弟也都来了!你放心,有我们在,武夷派不会有事的!”星芒微微笑着劝慰道。她本也是想称呼龙渊做“相公”,毕竟已是拜过堂,成了亲,但毕竟脸皮薄,终于还是改了口。 萧如寐自然不会知道这事,见说,脸上闪过阵阵喜『色』,便是朝着中间望去,果见一个身穿黑袍之人,手握一把青芒流动的长剑,正拦在了武夷派与巫族之间,大有一夫当关之势,正是自己日日夜夜想念了三年的龙渊! “义父,您没事吧?”星芒将萧如寐交由萧如寐扶着,在萧落魂跟前盈盈跪下,不无担忧地道。 “星儿,你的头发?”见星芒到来,萧落魂却是望着她的满头白发,大为担忧起来。 “星儿为了修炼羽化神龙经,已是到了飞升的境界,自然是要付出点代价,却也不碍事的。”星芒浅浅一笑,不愿再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将龙渊交给自己的琅嬛鬼丹尽数拿出,分与受伤的诸人。 见星芒自说已是到了飞升的境界,武夷派这边本是即将崩盘的信心重又高涨起来,再加上与他一同前来,气息强横更在星芒之上的龙渊,再加上这个看似身形消瘦,面相也是猥琐的老头更是直『逼』飞升,虽然不见沈苍茫,却也只是更多惊喜,俱是人心振奋起来。 “这位是……北魅宗花蝴蝶?”萧落魂由星芒搀扶着,朝着花蝴蝶上下打量了一眼,虽然自身道法全无,但曾为渡劫高手的他其眼力自是非同他人可比,一眼便是看出了花蝴蝶的实力怕是不在星芒之下,这才微微有些犹豫。 花蝴蝶朝着萧落魂望去,面『色』之中也是充满惊讶之『色』,旋即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道:“适才看那巫族高手,也不过如此,似你武夷派如此积蓄,却怎么败了?” 闻言,萧落魂面『色』几分黯然下来,摇了摇头道:“巫族有一位飞升高手不说,那琅嬛鬼牙手中拥有琅嬛鬼玺这等逆天鬼器,可召唤身在渡劫的高手成千近万,根本不是我武夷派所能抗衡!” 见说,武夷派这边众人俱是愤恨起来,显然他们的落败,多与那琅嬛鬼玺有关。 见说,花蝴蝶面『色』诧异中点了点头,目光最终落在萧如寐身上,见她虽服下琅嬛鬼丹,但由于重伤太深,面『色』仍是带着几分煞白,眉宇间更是隐有黑气流动,显然是重伤之下,自身鬼灵又是不稳,当下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的丹『药』来递给她道:“小丫头,把这个吃下去!” “寐儿谢过师父!”萧如寐自然也是知道花蝴蝶身份,伸手接过丹『药』,在星芒搀扶之下,盈盈一拜,这才服下。 “萧掌门雄才大略,我老朽与星儿还有你那女婿,今日都听你示下,如何灭了那帮孙子,发话吧!”花蝴蝶对这萧如寐点了点头,对这个徒弟媳『妇』十分满意,便是转身对萧落魂略一拱手,道。 见说,萧落魂先是一怔,继而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萧某便倚老卖老一番了!” 当下,萧落魂与花蝴蝶等人便是聚在一起,分配战略。而因为有了龙渊三人的加入,再加上龙渊所拿出的琅嬛鬼丹使得他们本是耗损无几的鬼灵瞬间恢复爆满,虽还是有伤,却也是因为心情激愤而无碍,战意暴涨起来。 这边,龙渊将那人截下,九尾魔剑青芒暴动中,狐影再闪,八狐围杀,仙狐祭剑之下,瞬间将一个身在渡劫的鬼道高手秒杀之后,又一枚黑漆漆,滴溜溜不断旋转的琅嬛鬼丹在手,在双方尽皆震惊的注视之下,大刺刺地飞回武夷派这边。 “好!” “副掌门好样的!” 不过瞬息之后,武夷派这边众人便是在这震惊诸天的秒杀之中反应过来,霎时间喝彩震天,群情高昂起来,望着龙渊的神『色』之中,也是多了几分由衷的敬畏之情。 本来,众人是在期盼着龙渊的老爹前来解救,却不想盼来的是龙渊本人,而且这位武夷派的副掌门兼女婿的龙渊一出手,便是给了他们莫大的惊喜。 朝着众人噙着和煦的微笑抱拳示意,龙渊便是轻轻踏上鬼气乌云,朝着萧落魂拜倒在地道:“小婿来迟,岳父大人赎罪!” “好!好!好!回来就好!”萧落魂轻轻将龙渊扶起,老怀为安的脸『色』难掩激动之情。 “寐儿,你受苦了!”失踪三年,对于萧如寐等人,龙渊心中着实是愧疚难安,轻轻将萧如寐搂在怀中,源源不断的鬼灵之力灌注进去后者体内,面『色』惭愧地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萧如寐却是摇了摇头,泪眼也是婆娑起来。 “啊,对了,我要把这好消息去告诉琴儿姐姐!”忽然想起什么,萧如寐猛然抬头,急不可耐地道。 “琴儿怎么样了?”龙渊闻言,心中更是惭愧,问道。 “琴儿姐姐也是受了伤,正好拿琅嬛鬼丹给她疗伤!”萧如寐道。 见说,龙渊将刚刚炼化的那枚鬼丹交给萧如寐道:“你告诉琴儿,待将巫族的这帮混蛋打退,相公朝你姐儿俩负荆请罪!” “哼,那你可等着吧!”萧如寐脸『色』微红,但欢喜之『色』,却是人人都能看得出来,毕竟夫妻三年终于得见,见她如此,众人心中也只是代为欣慰,面带微笑地看这她急匆匆地钻入人群,飞身回去宗门。 “爹,既然咱们得了帮手,趁着族人战意高涨,这便跟他们决一死战吧!”萧无眠紧握着双拳,眼中阴桀的杀意丝丝流『露』着道。 “不可!若能避免混战,则要尽可能地避免混战!因为一旦混战,巫族弟子定然会杀入武夷山,而山中虽也有高手,但却是更多平民百姓,到时候血流成河,殃及的还是我族人!”萧落魂摇了摇头。 “所以,咱们还是按部就班,且先跟他们的高手一对一地决战,若能不大动干戈,伤及无辜,怎么都是好的!”萧落魂叹了口气道。而这,也是他与花蝴蝶等人商议所的结论。 现如今武夷派这边高手鬼灵重回,除去重伤的十多人之外,俱是还有一站之力,再加上身在飞升的星芒与龙渊师徒,这单对单的比拼,武夷派并不会再因为琅嬛鬼玺而吃亏。 见说,花蝴蝶倒是再朝萧落魂望去,目光之中已是多了几分尊敬之情。能够时时刻刻将族人安危放在首位的族长,没理由不得到他人的尊敬。 “不愧是萧掌门,当真称得上是爱民如子!有你这亲家,我花蝴蝶实在是荣幸,你那女儿又是贤惠,我这徒儿失踪三年,可说是不肖, 便由我这做师父的补上一份彩礼吧!”花蝴蝶朝着萧落魂与武夷派众人躬身抱拳道。 见说,众人心中先是一愣,继而对着臭名昭著的花蝴蝶更多了几分好感。毕竟,花蝴蝶与武夷派也是有仇,若不是因为他是龙渊的师父,只怕早就打了起来,此刻见他为龙渊失踪三年,有负萧如寐而道歉,更是多了几分善意。 毕竟,萧如寐也可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这三年来萧如寐与那楚琴儿与龙渊还未有夫妻之名,便是为他养育了儿女,武夷派中人本是对龙渊愤恨不平,此一刻也因为他们师徒及时赶来及再三道歉原谅了几分。 花蝴蝶说完,不待萧落魂等有所反应,便是与龙渊招呼一声,师徒两个同时展开“残影诀”,脚下七星亮起,爆然朝着巫族那边杀去。 见一青一黑两道人影忽然杀来,本就是几分混『乱』的巫族更是震惊,还道龙渊他们偷袭,立时便是七八道黑影包裹着鬼气爆然袭来。 一时间,巫族这边鬼影『射』出,紧接着便是鬼气暴涨,无数厉鬼狰狞着将众人包裹在鬼气乌云中,鬼啸凄厉,犹如炼狱。 “万鬼吞魂!”似乎是有意要打击巫族这边的士气,龙渊虽有四灵之力却不不用,反而将“鬼寻道”道法借助武夷派鬼道施展开来,霎时间万千鬼影憧憧,无数鬼影面『色』狰狞中朝着那飞掠而来的七八人撕咬而去,生生将他们给包裹住,朝着下方拉扯。 前面的第一道阻碍被龙渊破开,花蝴蝶脚下七星亮起,在那便鬼气屏障还未完全展开之际掠入,只一闪,便是与龙渊双双而回,在众人万千诧异瞩目中,将一个黑漆漆的玺印把玩在手中,道道鬼气包裹着,笑嘻嘻地交给萧落魂道:“亲家,我师徒这份彩礼,可还满意?” “琅嬛鬼玺!”伸手接过那鬼气包裹着的玺印,萧落魂脸『色』大变中,豁然站起,朝着龙渊与花蝴蝶望去,满脸震惊与不可置信地大叫道。 巫族虽有飞升高手坐镇,但却还从未出手,武夷派与巫族高手的拼杀却落得个几近全军覆没的悲惨境地,其根结所在,便是在这琅嬛鬼玺,自然是心中忌惮深深。 却不想,不过转眼之间,这使得自家落败的琅嬛鬼玺竟是到了自己手中,饶是以萧落魂的处变不惊,也是忍不住如此失态,哈哈大笑着道:“阁下可真是好大的彩礼啊!” 424.大战爆发 424.大战爆发 龙渊师徒于这万千防范中,瞬间将琅嬛鬼玺夺到手中,更是将他当做龙渊迎娶萧如寐的彩礼用给武夷派,非但是萧落魂大喜,即便是萧落魂身后的众位长老也是喜出望外,恨不得把龙渊师徒拉过来好一顿感谢。 与巫族交手,众人自然是知道这琅嬛鬼玺的厉害,有了它,武夷派就相当于是有了数之不尽的渡劫高手,若是让这些渡劫组成方阵,别说自保,就算是横扫南疆,怕也不在话下! 但见这玺印与一般帝王的玉玺略微小一些,通体漆黑,不折光线,玺印身上鎏着无数狰狞的厉鬼,印记也是雕刻成一只厉鬼模样,涂以鲜血,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而花蝴蝶为防琅嬛鬼牙与这鬼玺有暗中牵连,是以布下鬼气防御,但鬼气萦绕中,竟是不断减少,可见这鬼玺身上也是大有文章,武夷派虽然拿到手,但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 萧落魂道法全无,拿着这鬼玺实在危险,是以早有萧无眠接在手中,不断地将自身鬼气注入其中。若是龙渊师徒将这彩礼送上,反在武夷派手中被巫族再抢回去,那可真就是丢人丢大了。 龙渊师徒一进一退,不过瞬息之间,巫族这边一些道行低浅者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只是见到五位长老被龙渊以鬼气包裹着拉扯下去,却也无碍,还道他们偷袭不成,只得败军而回,一些人已是忍不住讥笑起来。 “可恶,把鬼玺还回来!”然而,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丢失了鬼玺的琅嬛鬼牙却是咆哮着飞身而出,望着龙渊等人,若非是忌惮花蝴蝶与星芒,只怕已是冲杀过去。 没了琅嬛鬼玺,即便这三年来琅嬛鬼牙得鬼舞扶持再度成为族长,道法更是突飞猛进,却也不敢在已然恢复大半的武夷派面前嚣张。 “哼,手下败将而已,有何资格在此大呼小叫!”龙渊斜眯着眼睛,凌空虚踏,手中九尾魔剑青芒流动,对着琅嬛鬼牙,不屑地道。 “哼,青狐,你也别嚣张!夺了琅嬛鬼玺又能如何?没有我琅嬛家族秘法,你们连一兵一卒也调动不出!”琅嬛鬼牙目光下意识地斜扫,看着自己白袍下右臂处空『荡』『荡』的白袍,目光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地道。 “族长,此人是为洪荒鬼尊选中的替死鬼,本应该在三年前就死的了,却是活到了今日,其间必有古怪,我们不能再按鬼舞大人吩咐,一定要先将其生擒!”天狗长老飞掠到鬼牙身旁,低声传音道。 见说,琅嬛鬼牙身子微微颤抖,他自然也是知道此事,只是一直不愿去承认,此刻被说穿,对于龙渊,那本能 的恐怖瞬间将其这三年来道法突飞猛进的信心打垮,再度颤栗起来。 毕竟,三年前,龙渊一滴鲜血而迫使他不得不将整条右臂斩下,这等事情,实在是他终身难忘的梦魇。 “哼,青狐阁下,三年前你大闹我鬼王祭坛,今日再见,不妨一叙当年残局,与我兄弟五人连同族长大人所布下的‘九命青瞳阵’一绝高下,如何?”天狗长老跨前一步,背后鬼气悄然聚拢,朝着龙渊道。 他这么一说,其余四长老与鬼牙都是暗中点头,悄无声息中,已是在半空中被龙渊呈现出弯月形围攻之式,暗中聚拢着鬼灵之力,随时都可能将龙渊拦下,发动阵法。 见这六个渡劫七八层的高手忽然将龙渊围困,武夷派这边俱是神情愤慨,星芒嗔怒之下,便要出手,却是被花蝴蝶拦住,神『色』凝重地道:“有高手来了!” 闻言,星芒一惊,神念感应之下,果然感觉西南方向有一道极为晦涩的气息飞掠而来,其强横远超自己,竟也是一名飞升过后的旷世高手! “小丫头,按照龙渊的计划,我跟他联手拖住那飞升高手,你来对付这帮渡劫高手!”花蝴蝶沉声道。 “可是,那人身在飞升,我怕……”星芒急道。 “不妨!我师徒二人虽然不抵那高手,但若论速度,这天下之大,怕是无人能出我师徒左右!何况,当年那小子送了一只无边心魔给我,关键时刻,可以拿来救命,你不必担心我二人!反倒是你,可千万小心,若是受了什么损伤,那小子免不得又是自责伤心了。”花蝴蝶轻轻拍了拍星芒肩膀安慰着,又将现如今的情况轻声说于萧落魂。 得知巫族飞升高手终于要现身,武夷派这边先是一惊,继而却是群情激奋起来。毕竟,他们这边可也是有着一名飞升高手,更是夺得了琅嬛鬼玺,若当真厮杀起来,谁占上风,还是未知! 龙渊对在背后悄然聚拢道法的六人,龙渊哈哈一笑,视若无睹,却是朝着半空朗声道:“九命猫妖,再见我龙渊,有何感想?” “哼,本座虽不知你如何活了下来,但也知道,你既是鬼尊大人选中,必然逃不出此劫!而且你大难不死,不知隐姓埋名,却是跑到本座面前,怕也是冥冥中天意注定,要我再将你送入琅嬛鬼迹一次!”半空中,一个飘逸洒脱的白裙女子徐徐落下,带着几分慵懒地对着龙渊道。 只是,这慵懒之中,绝美的面庞之下,微微诧异之下,却也是隐藏着难以察觉的阴寒之意。 此人,自然便是九命猫妖鬼舞。 见鬼舞现身,本是士气几分委顿的巫族这边立时变得兴奋几分,不少人已是惊呼出声,甚至是朝着鬼舞膜拜起来。而武夷派这边,不少高手神念探查之下,竟是连遭反噬,甚至有三五人直接吐血,惨遭重伤,俱是为之惊骇起来。 即便是龙渊,虽然早知道这鬼舞是为飞升过后的高手,却不期竟是强横至斯,不免为之暗暗心惊。而花蝴蝶与星芒对望一眼,都是从其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说那么一大堆废话,少不得还是打,那么别先打过之后再来谈判不迟!”一道黑影瞬息而至,与龙渊并肩站定,正是花蝴蝶,直接便是对鬼舞放话道。 花蝴蝶此言不虚,大家都是修道中人,什么礼义廉耻那是闲着没事扯淡玩的,真要有了什么冲突,真正管用的,还是拳头。就算是龙渊与萧落魂等在这里与鬼舞谈上好半天,也是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大打出手,是以还是把这力气省下来,直接开打的好。 见花蝴蝶竟然如此速度,鬼舞眼睛微微斜眯,心下也是震骇,隔了片刻,才是微微点头道:“都言龙渊少爷是得了你花蝴蝶的道统,果然是名师高徒,小女子今日便领教了!” “鬼舞,出手在前,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你……”龙渊跨前一步,道。 “熙儿回去东华国了,希儿仍还是随着她,你不必担心的。”鬼舞自然知道龙渊心中担忧,直接道。 点了点头,见闻此说,龙渊也是放下了心中大石,但这鬼舞母女对李柔熙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过于和善,自然是使得龙渊大为不解,再加上之前琅嬛鬼戒中的那犀骨,都是对李柔熙保护有加,这期间牵连,只怕不小。 “你母女为何对熙儿那么好?”龙渊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龙渊少爷,你是聪明人,自然应该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你与熙儿的关系如何,那是你进入琅嬛鬼迹之前的事情,三年后你虽全身而退,但若是不想伤害她,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鬼舞摇了摇头,不失威胁意味地道。 “既然如此,多说也是无用,!”见说,龙渊周身阴火勃然燃烧,九尾魔剑之上也是裹满阴火,整个高空的气息,瞬间为之一窒,话也不再多说,便是脚下七星亮起,急朝着鬼舞刺杀。 见龙渊动手,花蝴蝶也不啰嗦,脚下七星亮起,手中残月芒吞吐,后发先至,斜朝着鬼舞肩头斩下。 三大高手,一言不和,便是搏命般近战厮杀起来,只一瞬间,便是急速掠向极高高空,令人为之恐怖的气息嘭嘭嘭炸响,即便是由高空散落下来的法力波动,也是使得众人连连变『色』,不敢靠近。 星芒虽也是身在飞升,却也不过是飞升两层左右,可那鬼舞却是飞升五层以上,三层的差距,根本便是一道鸿沟,不是星芒所能企及,此一般,竟是『插』不上手! “族长大人,现如今,如何是好?”望着高空,犀牛长老脸『色』凝重中带着凝重的担忧,显然是对鬼舞并不乐观,因为单单是龙渊与花蝴蝶的联手便已是与鬼舞杀得旗鼓相当,若是再加上一个身在飞升的星芒,那岂不是便要糟糕? 只是,口中所问虽是族长,但犀牛长老的目光,却是朝着天狗长老望去。当年他们五人虽是明争暗斗,但隐约间,也是以天狗为首,此三年虽有鬼舞扶持鬼牙,但在他们心中,真正的南疆掌权者,却仍还是他们五个,更是以天狗长老为最。 见说,天狗长老眉头微挑,脸『色』中闪过几分狰狞,沉声道:“不论如何,先把鬼玺夺回来再说!” “好,动手!”见说,其余四位长老俱是点头,连同鬼牙,率领着背后高手,和身而上,一场必将成为旷世传说的大战,在此一刻,终于是彻底开启! 425.鬼舞九天 425.鬼舞九天 面对鬼舞,龙渊与花蝴蝶两人都是不敢有丝毫大意,俱是将“残影诀”与“倒转七星”发挥到极致,与之游斗,沾身而退之下,虽然道法与鬼舞相差太多,却也是打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 “鬼舞九天!”被龙渊师徒两人这般打法缠住自己丝毫脱不出手来,鬼舞也是心下怀怒,伸手召处,漫天鬼气直如风云聚拢,不一时竟是在这高空方圆百里布下极为浓郁的鬼气结界。 但见这鬼气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状态,却是比花蝴蝶浓郁如油,漆黑如墨的鬼气更为精纯,随风飘动中,看似无力,却是使得龙渊与花蝴蝶的速度瞬间降低,而且每挪动一次,都是比之方才要耗费更多的灵力。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这鬼气竟然直击人神念,窥探神魂,若是不与之抵抗,只怕便会被击中,瞬间陨落。 “怎么办?”花蝴蝶最怕的便是这样的情形,不敢再与鬼舞纠缠,而是爆然退开,与龙渊并肩站到一起,邹眉问道。 速度被限制,非但是花蝴蝶,即便是龙渊也是大感头疼。而且,最令龙渊感到棘手的还是这鬼气对神魂的暗中偷袭,非但防御起来要耗费极为严重的神念之力,更是需要时时刻刻地提防,限制着自己不能全力与之拼杀。 而且,拥有四灵之力,衍生出混沌之力的龙渊非常清楚鬼舞的这灰『色』鬼气意味着什么! 鬼气呈现出灰『色』,则是说明鬼舞的道法已是朝着混沌之力进阶,其道法实力已然不可平常算之。而鬼舞之所以能洪荒鬼尊之所不能,想必便是因为她乃猫妖之身,本身便是拥有着潜藏的魔灵,鬼魔同修,这才如此。 “龙渊少爷,看在熙儿的份上,本座今日可以放过武夷派,但你必须要跟我回去,如何?”灰『色』鬼气世界中,鬼舞凌空虚步,衣角翻飞,面『色』慵懒地道。 “哼,鬼舞大人当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啊!”龙渊淡淡地讥笑一声,手中九尾魔剑嗡鸣爆响,十多只八尾灵狐分散四周,防备着她的忽然偷袭。 “今时今日,你以为凭借你师徒两人便能胜得了本座吗?之所以让鬼牙他们与萧落魂等比试而不直接攻杀,是因为本座并不想血洗武夷山,有意要放萧氏族人一马!我既能放过他们,自然也可以放过武夷派!”鬼舞淡淡地道。 “哼,老寡『妇』,你这话哄小屁孩去吧!”花蝴蝶哈哈大笑一声,本是凝重的眼光此一刻猥琐重回,对着鬼舞上下其所起来。 见花蝴蝶如此,鬼舞倒也不生气,反而有意无意,理了理额前『乱』发,风姿楚楚,卖弄着风情,偶尔一处春光泄『露』,更是惹得花蝴蝶口水潺潺,目如铜铃,面『色』『潮』红中,呼吸也是急促起来。 “鬼舞,你要杀我师徒并不难,却偏偏在这里浪费唇舌,却是如何居心?”龙渊斜眯着双眼,望着眼前的这九命猫妖,多少有些疑『惑』起来。 “龙渊少爷果然聪明!不错,要杀你师徒不难,可是本座却不能杀你,而且还需要你全心全意地帮本座一个忙!只要你肯帮我,莫说是萧氏族人,即便是这武夷派,我鬼舞也绝不再动!”鬼舞望着龙渊,微微笑着,风情流『露』地道。 “想必鬼舞大人是要我帮助洪荒鬼尊复活吧?”龙渊冷笑道。 “龙渊少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再次进入琅嬛鬼迹复活洪荒鬼尊的确需你自愿,但本座却也有法子让你不得不从,虽然比这交易要来的艰难,但本座确信,本座还是有那个实力的!”鬼舞不置可否地道。 “哪还说什么?看打!”龙渊双眉一挑,手中九尾魔剑豁然间化作一团青『色』烟雾,澎湃着浓郁至极的魔灵之力,自身则是手捏佛门法印,“遮天随心掌”展开,源源不断地朝着鬼舞轰击而去。 九尾魔剑本身便是以狐族历任高手无数至为精纯的魔灵之力凝实,再以“九尾心经”之力炼化而成,并无定型,亦无定式,这般化作魔气,也是其形态的一种表现形态。 然而,随着青『色』魔灵之力的扩张,这方圆百里之内,本是充斥着的灰蒙蒙的鬼灵之力立时遭到驱逐,双方狠狠地厮杀起来,使得鬼舞也是深受克制。 最为重要的是,此一刻,龙渊佛灵之力开启,而花蝴蝶鬼灵之力急速运转,无数残月芒与龙渊的佛魔手印瞬间交融,化为更为厉害的佛魔神通,瞬间便是撕开苍穹,直接将鬼舞笼罩。 见龙渊的佛魔神通竟而能够将他与花蝴蝶的鬼灵之力融合在一起,饶是以鬼舞的处变不惊,此一刻也是脸『色』大变起来,呼呼几十道鬼气打出,便是闪身后退,并不欲与这狂暴的“佛、鬼、魔”三灵之力纠葛的手印硬拼。 鬼舞身形爆退中,龙渊却是直接欺身而上,双掌齐运,“掌心雷”中灌注“佛、魔、仙”三灵之力,再杂糅以花蝴蝶打来的鬼灵之力,汇聚成为狂暴着混沌之力的“掌心雷”,道道炙芒犹如在掌心间炸裂,劈向鬼舞。 虽然龙渊四灵之力中鬼灵最为强大,但鬼灵却也是他四灵中最为威胁而且最不稳定的一个,再加上同时动用四灵之力消耗太大,根本与身在飞升的鬼舞消耗不起。可是,拥有“九尾心经”,却可以将对自己没有恶意的灵力借来暂用,借花蝴蝶的鬼灵之力与自己的三灵之力融合,非但威力其大,更是可以节省消耗。 果然,面对狂暴的四灵之力,即便是鬼舞也不敢小觑,不得不拧着眉头,与之拼杀。 “堵住她!”此一刻,鬼舞一时间不能适应龙渊所打出的“四灵之力”,节节倒退,完全与之适才的情形颠倒,龙渊猛一咬牙,周身本就是狂暴的玄阴真火此一刻更是熊熊燃烧起来,朝着花蝴蝶大声喝道。 见闻,花蝴蝶又是三五道残月芒输送给龙渊的同时,脚下七星亮起,在灰『色』鬼灵与青『色』魔灵气体的厮杀中,掠到鬼舞背后,伸手一捻,便是近百张血芒道符撒出,将鬼舞给围了起来。 “这也能拦得住本座?”见花蝴蝶竟然拿道符来封自己去路,鬼舞脸『色』登时闪过几分怒意,拂袖中,灰『色』的鬼气再与龙渊的四灵之力激撞,身形微转,便是伸手朝着花蝴蝶抓去。 “小子,老子这下子豁出去了,明天你必须给老子找一百个姑娘暖床!”见鬼舞手中团团鬼气中竟然各有一只狰狞的厉鬼模样,花蝴蝶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哇哇『乱』叫着,朝着龙渊嘶声喊道。 “现在后悔了吗?”见此,鬼舞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双手一划,两道鬼气撕裂,轰然朝着花蝴蝶所祭出道符扫去。 然而,鬼舞这边刚刚出手,本是惊恐万分的花蝴蝶却是忽然流『露』出一个『奸』计得逞,『奸』『**』肆意的『**』笑,身影爆退中,胸前呈现出一尊血池,池中血水宛如山洪般,朝着鬼舞喷薄而去。 “血池炼鬼道!”见此,鬼舞面『色』一惊,想要收回道法,却已是晚了。 但见那两道鬼气扫在花蝴蝶所祭出的道符之上,却是如打开了拦水大坝般,竟是由其后面,喷薄出无数血水,与花蝴蝶胸前血池中的血水连在一起,犹如海浪般,朝着鬼舞拍下。 “给我……”见此,鬼舞神『色』大怒,手中鬼印凝聚,轻声娇咤中,刚刚举起手印,但口中一个“破”字还未出口,便觉背后世界火焰喷薄,但周身却是急速阴冷,神魂更是如遭火烤,神『色』惊变中,猛将手印后挪,朝着由背后偷袭而来的龙渊轰去。 “破——!” 鬼舞的娇咤之声,震彻诸天,竟然生生将背后拍下的血水为之一顿,花蝴蝶神念如遭雷击,脸『色』煞白中,身形急退,即便是这方圆百里正厮杀得厉害的灰『色』鬼灵与青『色』魔灵也是为之一顿,瞬间都是黯淡许多。 下方,正好一番混战的场面,在此一喝之下,竟是生生为之停顿,俱是面『露』惊骇地朝着高空望去,心中暗想:“这便是飞升过后的实力吗?” 而首当其冲的龙渊,所遭受的自然不止是这一声娇咤中所暗藏的法力波动,而是将青魂刀以阴火包裹着,祭在最前,为鬼舞鬼气轰击之后,倒飞而回,重重地轰击在身上,连遭两度重击。 噗— 神念与气海顿时为之紊『乱』,好大一口鲜血吐出,刚是一朵火苗窜出,化为玄阴真火,却是瞬间被那灰蒙蒙,铺天盖地而来的鬼气所吞噬,发出“嗤嗤啦啦”的声响,极为刺耳。 但龙渊却似乎是早有准备一般,早在背后祭出无数张黑白双『色』的太极图,这边身子被震退,那边便是蜂拥而来,从后面将龙渊包裹着,竟然生生将龙渊轰在灰『色』的鬼气之中,逆流而回。 见龙渊这般逆流而回,根本便无异于是在送死,但鬼舞却是脸『色』急变,猛一回头,却才发现本是被自己震退的血水,不知何时,竟是重又聚拢而回,流动着,凝聚成一个狭小的空间,将自己与逆流而回的龙渊封印了起来。 “咳咳……鬼舞大人,你……咳咳,你上当了吧!”灰『色』鬼气消散,终于『露』出面『色』苍白,身子也是颤抖着,不断从嘴角谗涎出淤血的龙渊。 但是,望着龙渊眼中流动着的阴桀与嘴角处勾起的看似噙满春风的邪笑,却是使得鬼舞感到在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迅速蔓延中,听到了自己微微慌『乱』的心跳声…… 426.青瞳鬼眼 426.青瞳鬼眼 但见这封印住了鬼舞与逆流而回的龙渊的狭小空间,纯以鲜血流动构成,从外形上看,直如一尊金字塔般。 只是,这“金字塔”里面的墙壁上,却是鲜血流动中,渐渐凝聚出璀璨的金光,金光中,无数佛门“卍”字真言诀金芒璀璨着,徐徐放大,最后化为无形,而梵音佛唱,如自亘古而来,清晰入耳,好生平静。 与三面墙壁上的佛门金光不同,这脚下的三角形血『色』地面上却是白『色』铺地,一张黑白双『色』的太极图徐徐盛开中,缓缓旋转起来,散发着极为纯净的仙灵之力。 “龙渊少爷,这就是你的手段吗?”上下打量过后,鬼舞本是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松开,望着捂着胸口,身子不住颤抖着,嘴角血流如注的龙渊,哂笑道。 “如果我说不是,哪又岂会费这么大的心思?”龙渊伸手将嘴角的血迹抹去,望着鬼舞,冷笑着道。 只是,虽然伸手抹过,但口中仍是不住流出的鲜血却是重又将其嘴角下巴涂满鲜血,看起来,颇有几分狰狞可怖的意味。 鲜血“噗踏噗踏”地跌落地上,发出颇为沉闷的声响,在这狭小的空间,轻轻回『荡』着。 闻言,鬼舞再度邹眉,神念感应之下,却是发现自己与外界仍是有着极为清晰的感应,这封印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无用,当下冷笑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你的速度将不再有任何优势。中原汉人有句话说的好,作茧自缚,正于你贴切!” “鬼舞大人对中原汉人的文化倒也是知之不少,想必洪荒鬼尊的雄心并不只是在南疆,而是囊括了中原的……天下吧?”龙渊轻蔑一笑,却是忽然把话题扯到了洪荒鬼尊身上。 “洪荒鬼尊的万年遗策,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识得?龙渊少爷,本座再讲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跟我回去,还是不跟?”鬼舞眉头紧拧,却是不欲在这事情上多说,神『色』之中已是带着几分不耐烦地又一次问道。 “鬼舞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了,本少爷只喜欢小姑娘,不喜欢老妖怪,恕难从命了。”龙渊学着花蝴蝶的腔调,肆意而笑地道。 “你这是找……糟糕,移魂挪魄六觉术!”见龙渊出言轻薄,鬼舞脸『色』微寒,刚要动手,身子猛顿中,神『色』却是勃然大变,豁然想到他狐族道法的诡异难防之处,神念再度铺展开,终于发现了这其中暗藏的猫腻。 “答对!”龙渊再次抹去嘴角血迹,神『色』阴冷,右手徐徐探出,轻轻松开中,掌心处一滴鲜血“嘭”地一声,化为一朵幽蓝森森的火苗,轻轻摇曳。 “玄阴真火!不过可惜,你的玄阴真火却才是七劫而已,对本座而言,还构不成什么威胁!”鬼舞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只是,神『色』中虽然充满不屑,但内心深处,却是不由地为之焦急起来。身修鬼道,鬼舞自然是知道“血池炼鬼道”的厉害,而此一刻自己已被封印在花蝴蝶的血池之中,受着花蝴蝶的炼化,实力大打折扣的同时,龙渊却是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法力补充,此消彼长之下,自己身在飞升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其实这也难怪鬼舞失策,毕竟这“血池炼鬼道”乃是南疆巫族的道,直接得承于琅嬛家族,后来虽是流入武夷派,却也不过是皮『毛』而已。 可是,谁能想到,武夷派萧氏一族竟然耗费无穷时光与精力将这“血池炼鬼道”修补完全,更是由萧落魂传授给了龙渊。 当然,如果龙渊修炼有“血池炼鬼道”,鬼舞自然不觉得惊讶,毕竟龙渊本身也是神修鬼道,更是萧落魂的女婿。这不提防便是不提防在,龙渊竟然把这道法,传给了花蝴蝶! 徒弟传授师父道法,这可当真是令鬼舞措手不及了。 “哼,鬼舞大人,此一刻你我二人道法此消彼长,我龙渊还真不相信今日降不了你!”说着,龙渊身形晃动,残影憧憧,只一瞬间,便是布满这狭小的空间,将鬼舞给围了起来。 “同样的道法,还想再用第二次吗?”见此,鬼舞嘴角闪过一抹讥讽,身形暴动中,悍然穿梭过龙渊的虚影,猛朝着一面墙壁上抓去。 只是,手掌上的鬼气还未与墙壁上的金芒接触,便是引起了无数的爆炸,手掌按下,更是惹得这氤氲的金芒中炸响连连,空间本就是狭小,此一刻的法力波动直如在黄金大钟之中高声呐喊一般,其威力顿时暴增。 嗡嗡嗡嗡嗡—— 沉闷的法力爆裂声中,鬼舞手掌抓在佛灵墙上,却是如抓在一块烙铁之上一般,浩瀚如海的佛灵之力猛然与其手掌之上的鬼灵之力激撞在一起,虽然佛灵墙壁豁然虚幻,朝后凹去,但却也是生生将鬼舞震退开来。 这般退回,本就是因为那豁然间强大的佛灵反击震得体内气海紊『乱』,但偏偏这狭小的空间中法力波动又是冲击着神念,使得鬼舞雪上加霜,登时愠怒起来。 “龙渊小贼,你好卑鄙!”此情此景之下,饶是以鬼舞这等修为,这等身份之人,也是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小人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鬼舞大人,你拿我龙渊来做洪荒鬼尊复活的肉身,却又何曾有过仁慈?所以说,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被后人听到,笑你虚伪无知!”龙渊的声音,直透过上下左右四面血墙传来,使得鬼舞根本分不清其所在。 “哼,区区‘血池炼鬼道’,便能困得住我鬼舞?龙渊小贼,你也太小看本座了!”鬼舞冷哼一声,双手结成鬼门法印,眉心处鬼气涌动,竟是打算生生将这封印打破。 “哈哈哈哈,区区一只小猫,魂飞魄散的劫难临头,却还敢口出狂言,当真是笑话!”龙渊的声音再度传来,却是多了几分阴桀之意。 “玄音真火!”闻言,鬼舞瞬间惊醒,猛然朝着脚下望去,神念扫过,本是黑白双『色』不断旋转的太极图上,竟然徐徐显出一滩殷红的血迹! 而此一刻的鬼舞,正好踩在这血迹正中! “可恶,原来你这小贼的重伤吐血,都是装的!”惊怒之下,鬼舞脸『色』大变中,猛然飞身而起,身子悬浮半空,鬼气由脚掌吐出,生生将两只鞋子撕裂,扔到墙角。 “中原的汉人,果然都是卑鄙!”被龙渊设计至此,鬼舞当真是窝囊到了心窝里,银牙紧咬着,恨恨地道。 “非也非也,非是中原汉人卑鄙,而是我龙渊身为狐族后人,这等卑鄙无耻的行径才是与自己相得益彰罢了。”龙渊的笑声,带着几分戏谑,颇为无奈地传来。 然而,这般笑声之中,那地上的鲜血却是“嘭嘭嘭嘭嘭嘭嘭嘭”盛开出无数幽蓝深深的火苗,紧接着便是连成一片,熊熊燃烧起来。 而且,这火焰燃烧着,竟是如有灵『性』一般,竟是沿着地面徐徐散开,最终攀爬到三面佛灵墙壁之上,只几个呼吸,便是在这整个空间的血水墙壁上,都是熊熊燃烧起来。 望着这包裹着自己燃烧起来的阴火,鬼舞眉心处一道冷汗落下,却是出乎于龙渊意料地在半空中盘膝座下,双手结成鬼门法印,周身灰蒙蒙的鬼气流转着护住身子,不知在做些什么。 外面,高空之中,鬼舞先前所布下的灰『色』鬼气云雾大阵已然消散,花蝴蝶盘膝浮空,双手结着鬼门法印,眉心处却是一条血『色』长河波涛翻滚,神『色』犹如入定,倒是显得颇为古怪。 而在其体内的诡异空间之中,一尊血池翻滚,『露』着一处血红『色』的塔尖,龙渊周身阴火轻轻燃烧着,手握九尾魔剑,浮在半空,望着那塔尖的神『色』,越发凝重不安起来。 “小子,那老寡『妇』在干什么?”花蝴蝶的声音,飘忽到龙渊耳中,带着几分不安地问道。 “想必是在积攒道法,试图一举破开你的‘血池炼鬼道’!”龙渊神『色』凝重地道。 “草,你有何应对之策?”闻言,花蝴蝶立时问道。毕竟,若是鬼舞当真将这“血池炼鬼道”破开,那他花蝴蝶只怕是要遭殃倒霉到姥姥家,此后别说还能不能夜夜**,只怕这小命都是要搭上。 “我虽然四灵齐修,衍化出了混沌之力,但一来鬼灵之中存在着极大的缺陷,二来等级也只是渡劫,与那鬼舞相差实在太大,现如今,只能以九尾魔剑本身所蕴含的魔灵之力来遏制住她的致命一击了!” 龙渊咽下一口唾沫,脸皮接连跳动着,虽然这般说着,但内心之中,却是殊无把握。 不过,就算是没有把握,也得拼了。否则不然,龙渊清楚地知道,自己师父的这条小命还真的要葬送在这里,化为一堆凑不齐的白骨渣滓。 深深吸了一口气,周身熊熊燃烧着的阴火不断吞吐中,九尾魔剑再度化为青『色』魔灵云雾,侵入血池,将那一尊血塔层层包裹起来。 “青瞳鬼眼!” 血塔内,鬼舞猛然睁开双眼,本是结着鬼门法印的双手,此一刻却是忽然变作一副两拇指相合,其余四指相对的奇异三角形印记,轻轻抬到眉心处定格…… 427.致命偷袭 427.致命偷袭 “青瞳鬼眼!” 随着一声娇喝,鬼舞的双手结成一副奇异的三角形印记定格在眉心,其周身便是形成一道道诡异的法力波动,逐渐清晰中,便可看到,在她的眉心处,灰蒙蒙的鬼气不断旋转着,化为了一面气流漩涡! 而随着这气流漩涡的不断壮大,鬼舞周身的法力波动也是越发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色』,急速地朝着眉心处的漩涡中心灌注而去。 同样,随着这气流漩涡的不断壮大,起先围绕在鬼舞周身的灰『色』鬼气不断被吸入眉心处的漩涡中心之后,依附着血水墙壁而不断熊熊燃烧着的阴火,此一刻,竟是风雨飘摇起来,大有几近熄灭的征兆。 “九尾心经第七重,九尾!”血塔外,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周身青芒暴涨中,感觉着血塔内忽然变得极为粘稠的恐怖气息,心下也是震骇,再不犹豫,施展出更够在短时间内将自己实力提升至“飞升”的道法。 呜嗷-- 霎时间,狐啸声响彻诸天,声震天下,使得下面厮杀的人群,再一次陷入呆滞。 “又一个飞升高手诞生了吗!”将面前一个敌人击退,周身鬼气中,脸『色』几分苍白的萧无眠面带骇然地朝着高空望去…… 但在高空,花蝴蝶仍是盘膝而坐,周身法力内敛,不见丝毫波动,犹如入定一般。 而此一刻,在他体内的血池之中,却已是翻天覆地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龙渊,今日便让你看看我巫族道法的厉害!”鬼舞的声音,响彻血池,带着浓重的恨意,犹如滚雷般,轰入龙渊耳中。 身形闷闷一顿,龙渊暗自咽下一口鲜血,望着脚下不断翻滚着的血水,嘴角却是聚起阵阵阴桀,冷声笑道:“哼,你这无知小猫,又岂会知道我狐族的厉害!” “废话少说,!若本尊今日破不开你师徒二人的封印,本座便给你当坐骑!”鬼舞恶狠狠地道。 “既然废话少说,又何来‘坐骑’这等死不认账的滑稽之谈?拿捏天下!”龙渊勃然爆喝一声,大手拘拿,魔气滔天滚出体内,一头扎入血池,竟是生生抓起大把大把的血水,朝着血塔之上封去。 “青瞳鬼眼,给我破!”血塔内,鬼舞面『色』之中闪过几分苍白,银牙紧咬着,目中却多是决绝毅然,眉心处灰『色』鬼灵终于汇聚成为一颗有如“猫眼”的漩涡,手印一松,便是朝着正对面的血壁之上轰击而去。 “仙狐祭剑!”龙渊双手结成魔门法印,眉心处青狐魔印爆然亮起,本是附着在血塔之上的青『色』,此一刻却是分化为八只八尾灵狐,势成一体,将血塔团团围困中,齐齐仰天长鸣。 呜嗷-- 只在人心深处绽放的狐啸声,此一刻璀璨生花,如自亘古而来,携带者不为认知的诡异力量。 轰!!! 血塔的一面墙壁轰然被一团灰『色』的漩涡气流撞开,本是凝实如钟的佛灵之力,此一刻,竟是本能地逃窜涣散起来,梵音佛唱瞬间消歇,“卍”字真言纷纷崩裂,狂暴至极的鬼灵之力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竟是无视一切地冲杀出去。 “我逃!”血池外,花蝴蝶身子一颤,脸『色』急变中,胸前血光盛开,紧接着却是猛将手中残月刀朝着与自己身躯相连的血光斩下,脚下七星亮起,哇哇『乱』叫中,朝着后面掠去。 嘭!!! 高空中,一尊长约二十米,宽约十五米,高约十七米的庞大血池凭空出现,却是忽然没了阻隔,如小山一般,朝着下方猛砸而去。 然而,不及血水下落,便是一团灰『色』气流悍然飞出,生生将血水带走大半的同时,更是生生将前面时空撕裂,眨眼间便是掠过百里,但其后却是残留着极为澎湃恐怖的鬼气,犹如饥饿的野兽般,竟是不断地吞噬着高空稀薄的灵力。 然而,这一道灰『色』气流过去,看似无力,却是生生将时空撕裂,留下层层褶皱,若是不小心被卷入其中,只怕便只死路一条,而且是魂飞魄散,永不再轮回地死去! 只是,那灰『色』的气流只一瞬间破开花蝴蝶与龙渊联手结成的封印,却是不见鬼舞随之冲杀而出。 因为,在鬼舞将这一团凝聚了近乎自身十之六七的灵力的灰『色』气流“青瞳鬼眼”祭出的同时,龙渊的“仙狐祭剑”并非是与那一团气流硬碰硬,而是直接朝着鬼舞本身下了毒手。 心中狐啸声起,鬼舞便是骇然,神『色』急变,满腔恨意中,猛将手掌击打在眉心,却已是晚了。 青芒流动,聚拢在鬼舞眉心处,由内而外,不待她这一掌落下,便是直由其头顶飞出,在已是残破不堪的血塔顶端停下,绽放出诡异妖艳的青芒,若是细听,竟而可闻轻微的狐啸之声。 噗-- 鬼舞手掌不及落下,便是身遭重创,本就是因为施展“青瞳鬼眼”而虚耗过度的身子,此一刻再也支撑不住,一个委顿,便是跌落地上,好大一口鲜血吐出。 “可恶!”鬼舞银牙紧咬着暗骂一声,起身便欲朝着血塔上被破开的洞窟逃窜。 “留下吧!”却不期,一道纯粹以佛灵之力凝实的“掌心雷”直由天际劈下,生生劈在鬼舞身上,使得后者如触电般,嘶吼着,跌落回去。 唵--嘛--呢--叭--弥--吽-- 本是被“青瞳鬼眼”瞬间击散的佛灵之力,此一刻,瞬间重回,梵音佛唱中,更是暗藏着这“佛门六字真言诀”,正是忽然现身的龙渊所『吟』唱。 而本是破损的血塔,此一刻,竟也是纷纷聚拢,再度凝实为先前模样。上面三面墙壁之上金光璀璨,佛门“卍”字真言再度盛开,而脚下,那黑白双『色』的仙灵太极图也是再度旋转起来。 “龙渊狗贼,你好卑鄙!”摔落地上,更见血塔重新被修复,而且龙渊现身,鬼舞知道若想再将这血塔破开,短时间内只怕已是痴心妄想,恨恨地坐起身子,便是朝着龙渊骂道。 “鬼舞大人何须动怒?你执意要破开我师徒两人的封印,便当真只一招破开;而我龙渊却是想要将鬼舞大人屈尊于此,再度封印,便也当真是再度封印了起来!你我两人各得所需,本应该是畅怀才对,可鬼舞大人的脸『色』,却怎地如此狰狞?”龙渊淡淡地笑着道。 见说,鬼舞直被气得浑身发颤,却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生气喝骂,都已是无用,唯有再度将这血塔破开,才是正办,当下也不再与龙渊逞这口舌之能,只是冷笑道:“再度将本座封印又能如何?本座便不相信你能将我封印镇压千年!” 若按真实实力,即便是龙渊施展出“九尾心经”中的第六重“九尾”,把实力提升至“飞升”,再加上花蝴蝶,却也仍是与身在飞升五层巅峰的鬼舞不是一个层次。 可是,这鬼舞先是因为不提防花蝴蝶的“血池炼鬼道”被封印,继而更是犯下了欲与龙渊硬拼的超低级错误,导致自己一招打空,而被龙渊趁机偷袭,受下致命之伤,落得个再次被封印的悲惨下场。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龙渊才不敢要身在飞升的星芒取代花蝴蝶来与自己联手,因为即便是他们三人合起来,也决然不会是鬼舞对手,想要取胜,唯一的手段便是这使阴耍诈。 可是,这使阴耍诈的本事,又岂是星芒所有?而在这一行,他花蝴蝶自然是不二人选。再加上师徒同心,道法配合起来又是极为默契,一路演下来,竟然当着将鬼舞重创,两度封印。 只是,令龙渊咋舌的是,施展“青瞳鬼眼”虚耗颇多的鬼舞,在不提防之下,被自己的“仙狐祭剑”正面击中,竟是只受伤而已,虽也致命,却还远远要不了她『性』命! 而也正如鬼舞所言,即便是龙渊师徒两人联手能够将这鬼舞两度封印,可封印得一时,却又怎能封印得一世? 鬼舞说完,便是不再理会龙渊,盘膝而坐中,化身为猫,静静地趴浮半空,猫瞳紧闭着,周身却是渐渐弥漫其阵阵灰黑『色』,极为诡异的鬼灵之力。 望着面前这只陷入沉睡,却是在暗中积聚着鬼灵之力的白猫,龙渊也是眉头大邹起来。虽然他能以“仙狐祭剑”重创鬼舞,但却是在对方不提防之下,而此刻鬼舞却是为自己布下了极为强悍的防御,根本不是他所能破开。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如果龙渊当真再度施展“仙狐祭剑”这样的手段,只怕不需鬼舞动手,这尊血塔便会被他龙渊给弄烂,到时候难免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悲催结局。 “好,既然不能将你封印在这血塔,那我龙渊便把你封印在自己的血池之中,炼化为鬼灵!”龙渊狠狠地猛一咬牙,也是盘膝坐下,打坐休整起来。 外面,身形佝偻,衣衫褴褛的花蝴蝶将嘴角血迹胡『乱』地抹去,脚下七星黯淡着,飞来适才所在,望着面前不足人高的“血塔”,眼中闪过阵阵担忧之『色』,却是咬着牙,催发鬼气,将朝着下方洒落的血水席卷包裹而去,拉扯而回,继续温养这尊血塔。 若是这血塔没有足够的血水温养,只怕不出三五个时辰便会自行化为灰烬,到时候那鬼舞身得自由,又是拥有着身在飞升的底子,只怕龙渊立时便要遭殃。 428.天门鬼血 428.天门鬼血 高空中的惊变,自然也是引起了下方激战众人的注意,一时间竟是似有默契一般,纷纷住手,各回营地观望。 “萧掌门!”豁然间,一道红芒爆『射』而来,却不肆虐,竟是暗带着几分温和之力,拂拢过众人,使得诸人本是几分紊『乱』的气海,此一刻,竟是温和了许多。 来人,一袭青『色』襕衫,样貌也是儒雅,给人以一种平易近人的温和之意,但面『色』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焦急,非是别人,正是龙渊的父亲,沈苍茫! “沈先生!”萧落魂自与沈苍茫有过几面之缘,自然也是认得,此刻见他忽然现身,却是一时间有些错愕。 其余人,自然也多是知道沈苍茫。本来,见到沈苍茫现身,武夷派这边应该是欢然大喜的,可现如今龙渊与花蝴蝶联手对巫族高手的厮杀已是接近尾声,而这边,又有星芒帮忙,将巫族那边狠狠地压制了下去,是以这本该是欢喜的神『色』,却是多了几分幽怨。 “渊儿呢?”左右环顾,不见龙渊,却是感觉到这四周澎湃着几分肆虐的法力余波,眉头微邹中,目光最终落在星芒身上,急切地问道。 “在上面!”星芒自也是极为焦急,见沈苍茫这么一问,便是情不自禁地朝着高空望去。 “花蝴蝶!”沈苍茫见说,急也朝着高空望去,神念感应之下,却是豁然变『色』,身形化为一道火芒,已是爆然飞上。 “义父,星儿也去看看!”星芒与萧落魂招呼一声,便是跟上。 直飞而上,却是看到犹如从难民营里爬出来的花蝴蝶,衣衫褴褛,神情委顿,但却是扶着一尊略比人高的血塔,神『色』焦急地朝着下方掠去。 “花先生,渊儿?”拦住花蝴蝶,沈苍茫眉头紧邹中,便是朝着那尊血塔上望去。 见沈苍茫忽然现身,花蝴蝶神『色』也是为之一愣,但目光落在血塔之上,却又是急切起来,道:“这小子疯了,要把那老寡『妇』给炼为鬼灵!” 说着,也不顾沈苍茫阻拦,便是急速朝着下方掠去。 “师父!”星芒这边刚刚飞上,却是正与花蝴蝶错身而过。 “星儿,渊儿在那尊血塔之中,气息微弱,却也是无碍,不需担心的!”见星芒神『色』焦急,沈苍茫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出口安慰道。只是,口中虽是这般说,但心中,却是更为担忧起来。 虽然是身修仙灵,但对于鬼灵道法,沈苍茫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否则也不会依据《鬼寻道》创出“静心诀”来给天河,使得天河的神念之力曾一度超越过龙渊,此刻见龙渊把自己封印在血塔之中,只怕是在开启一项极为危险的鬼门道法,成功了会得到无穷好处的同时,更是会种下诸多祸胎,但若是不成功,身死道消也绝非不可能。 见花蝴蝶扶着一尊血塔飞下,却不见龙渊,一生都是精修鬼道的武夷派诸人俱是神『色』大变,纷纷迎了上去。 花蝴蝶却是径直飞落萧落魂面前,急道:“萧老头,你武夷派的血池在哪?” “无眠,快带花先生去血池!”萧落魂见说,神『色』大变,忙忙对身旁的萧无眠道。 见说,萧无眠也是不敢耽搁,当先飞在前面,朝着宗门深处血池飞去。 “义父,师弟他?”与沈苍茫齐身飞下,星芒望着急匆匆而去的花蝴蝶,焦急中,朝着萧落魂问道。 “渊儿他……他似乎打算将那身在飞升的鬼舞炼化为鬼灵,所以现在急需鲜血温养!”萧落魂摇了摇头,同样是不无担忧地道。 “可恶,武夷派听着,快把我鬼舞大人还回来!”见花蝴蝶扶着血塔飞入武夷派宗门,却不见鬼舞身影,但高空中本是肆虐暴动法力波动此一刻却是平息下来,自然便怀疑到了那尊血塔之上。 “可恶,若不是你们,师弟也不会如此冒险!”不待萧落魂等人反应,星芒却是忽然间嗔怒起来,白发飘舞纷飞,手中白芒长剑横扫过处,火芒肆虐,先前一直留手,此一刻终于展现出她飞升高手的实力,只一招,便是将巫族那边高手尽数震退。 “九龙盘踞!”沈苍茫踏前一步,身后火芒盛开,九龙飞舞盘旋,拦在了巫族与武夷派中间,转身对萧落魂道:“萧掌门,我们去看一下渊儿吧。” “好,请随我来!”萧落魂见沈苍茫布下九龙阵防御,自然不再怕巫族高手进犯,点了点头,便是由星芒扶着,朝着宗门血池所在飞去。 本来,武夷派拥有血池之说在这天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却也是武夷派禁地,从不对外人开放,即便是本门弟子,若无准许,也决然不许进入,否则必以族规门法处置。 可今日不同,龙渊是武夷派的副掌门跟女婿不说,今时今日,更是为武夷派立下汗马功劳,自然是例外。非但是龙渊,花蝴蝶,沈苍茫,星芒等人也是直接进入,不需商量。 这血池藏于一座大山之下,开口位于大山阴面山脚,深入地下近五十米,才是进入。 但见这血池长宽相仿,约有百米,至于深度,却是不祥。还未进入血池,单是在甬道中,沈苍茫与星芒便是感觉到浓重的血腥气味,恶心欲吐。 而且,随着深入,这甬道也越发是呈现出一种血『色』,洞顶上更是“滴滴答答”地落下血滴子,落在地上,发出冰冰冷冷的响声。 待终于见到那血池,对望一眼,沈苍茫与星芒两人眼中俱是闪过一抹骇然与凝重。虽然早就知道武夷派拥有血池,但两人却是怎么也没能想到,这血池竟是如此之庞大!而如此之大的血池,所容纳的鲜血,该是剥夺了多少无辜生命? 只是,这些本能的厌恶很快便是被压制下去,此一刻,无论是沈苍茫与星芒,目光都是紧紧盯在了那浮出血池小半截尖顶的血塔之上,流『露』着深深的担忧之『色』。 虽然俱是飞升高手,但毕竟不是身修鬼道,于此刻的龙渊,无论是沈苍茫还是星芒,都是根本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干着急地看着。 “你这家伙温润儒雅,小狐狸栖迟鬼灵精怪,从不肯吃亏,却怎么生下一个如此不把小命当成一回事的儿子?这家伙还真感想,竟然要炼化飞升高手!”花蝴蝶上下打量着沈苍茫,阴阳怪气地道。 尴尬一笑,沈苍茫心下『乱』作一团,朝着萧落魂拱手道:“萧掌门,渊儿贸然炼化飞升高手,只怕一个不小心便要为其反扑,可有何方法化解危险?” 萧落魂点了点头,道:“沈先生不必客气,渊儿是为了我武夷派落得如此,而且他还是我武夷派副掌门,更是我萧落魂的女婿,我武夷派自然不会坐视渊儿一个人与那鬼舞抗衡,还请沈先生切莫担心。” 见说,沈苍茫尴尬一笑,目光再度朝着那『露』出半截的血塔之上望去。 但见这血池,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晶莹血『色』,若不是有那尊血塔上下微微浮动所激起的涟漪,只怕便当真会被人误认为使一块晶莹的琥珀镜面,更是不闻半分血腥气息,显然是经过了特殊道法的洗练。 “诸位长老,布阵,炼化‘天门鬼血’!”萧无眠大喝一声,当先飞入血池一角,血花飞溅中,沉入血池之中不见。 而萧无眠之后,立时便又不下三五十人飞身沉入血池之中,不知在暗中,开启了什么道法。 虽然知道这是他武夷派的秘门道法,但毕竟那血塔之中的人是龙渊,与他们有着莫大的关联,而萧落魂也并未出言驱逐,是以沈苍茫、星芒与花蝴蝶都也是不动声『色』地留了下来,望着血池。 但见那血池,随着众人的扑入其中,波纹『荡』漾不过片刻,却又静谧下来,除了中央那尊血塔仍还是上下浮动之外,便是陷入了比之适才更为诡异的安静之中,简直可说是纹丝不动,根本便是一面犹如红玛瑙颜『色』的镜面。 只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那血塔却是缓缓地旋转起来,而且体型也是逐渐发生着诡异的变化,渐渐呈现出一尊“八角宝塔”的模样,甚至是连塔尖的装饰与飞檐下的铃铛都是一应俱全,线条流畅,造型玲珑,而其颜『色』,却也越发呈现出诡异残忍的血红『色』,与周围的池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且,在“八角宝塔”的缓缓转动之下,池面上水波『荡』漾,却是渐渐变得清澈,似乎其中的“鲜血”被人给抽走了一般。 这般大约过了近乎一个时辰,除却宝塔周围,整个血池竟是化为了清澈见底的清水!而萧无眠等飞身沉入池底的诸位长老,也是清晰可见起来。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就在沈苍茫与星芒焦急等待中,池底诸人如有约定一般,同时睁开双眼,飞身而上,带起水花阵阵的同时,俱是摊开右手,各有一团不断涌动着,似有了灵『性』一般的红玛瑙般的『液』体飞出,打入那宝塔周围的血水之中,溅起几十道细小的水花。 “好,有了这‘天门鬼血’,即便是那鬼舞丝毫未损,渊儿也定然能够将其炼化!无眠,自今日起至渊儿突破玄关之前,派遣宗门高手日夜静守血池,决然不可发生丝毫意外!” 望着那飞入宝塔周围血水中的“天门鬼血”,萧落魂神『色』之中闪过几分欣喜,对着萧无眠等人,直接便是下达了命令。 显然,在他以为,龙渊将那鬼舞炼化少说也是得三五年的时间…… 429.横生波澜 429.横生波澜 所谓“天门鬼血”,则便是武夷派以秘法将鲜血极度炼化而成,是用来修炼又或者温养“血池炼鬼道”的绝佳之选。 只是,由于炼制困难,而且又是耗费巨大,是以也只有萧落魂或者萧无眠曾拥有过,却也不过是三两滴而已,绝没有似今日这般,为龙渊将整个血池的血水尽数炼化的道理。 然而,即便是如此,在拥有“天门鬼血”的前提下,想要炼化飞升过后的高手,没个三五年的时间,怕也绝非可能。当日龙渊炼化洪荒鬼尊的鬼灵,便是足足耗费了三年多的时间。 可今日却有不同。 因为之前炼化洪荒鬼尊的鬼灵,使得龙渊的“血池炼鬼道”三年来无一时一刻不是在运行,而且洪荒鬼尊的鬼灵精纯得令人咋舌,更是改造了龙渊的气海,使得他的气海内灵力之精纯不下飞升高手。 而鬼舞又是受了重伤,龙渊又是拥有了“天门鬼血”,此消彼长之下,众人还未散去,那血池中的血塔便是缓缓止住了旋转,里面的嗡鸣声、梵音佛唱声、道教歌谣声以及龙渊的狐啸声与鬼舞凄厉的嘶喊声,尽皆而来。 见此,众人相顾变『色』,待看到萧落魂忽然变得激动的神『色』之后,才是放心,紧紧地盯着血塔,俱也是激动好奇起来。 呜嗷-- 狐啸声暴涨,本是旋转的血塔,此一刻彻底停下,慢慢浮出水面,而一道青芒直由血塔中飞出,氤氲着,正化为龙渊的模样。 只是,此一刻的他,却是在屁股后面摇曳着一条青郁郁的尾巴,双耳也是尖尖而起,倒与他的一身黑袍,颇有冲突。 不过,此一刻,龙渊端的是面含红光,周身法力波动温和柔润,直与沈苍茫相匹及。 但见龙渊悬浮池面,伸手召处,那血塔不断缩小,缩小,再缩小,最后竟是缩小而不过拳头大小,散发着诡异的红芒,飞入其体内,消失不见。 “渊儿见过父亲大人、岳父大人,见过师父,让诸位担惊受怕,实在惭愧!”就在众人为之咋舌之中,龙渊轻轻飞来岸上,朝着沈苍茫等单膝跪倒,嘻嘻笑着道。 “好孩子,快起来!” “好,好,好!” “我草,欠踹!” 龙渊这般行下大礼,沈苍茫与萧落魂俱是面含激动之情地伸手去扶,花蝴蝶却是猛然踹出去一脚。 龙渊也不躲,任由父亲与岳父将自己拉起,而花蝴蝶这一踹自然也是没踹在身上,虚张声势罢了。只是,师徒对望一眼,却是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咱们师徒联手,怕是足以横行天下了,哈哈哈哈!”花蝴蝶哈哈大笑道。 龙渊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着,狠狠地拍了拍花蝴蝶的肩膀,道:“果然是老『奸』巨猾,若不是师父指点,那鬼舞也不会被我一剑击中眉心,受下致命重伤了。这功劳,可是师父的,哈哈哈哈!” 这般说着,龙渊右手一翻,便是一团犹如红玛瑙般晶莹剔透的血水团在手,悄然印入花蝴蝶体内。 为了封印鬼舞,花蝴蝶可是将自己血池内的血水全部都捐献了出来,而且还是身受重伤,而这“天门鬼血”,正可于他大补,龙渊自然不会吝啬。 龙渊做得隐秘,花蝴蝶自然也不会声张,只是问道:“小子,你当真把那老寡『妇』给炼化了?我怎么感觉,不像呢?炼化了那老寡『妇』,就算不能晋级飞升,怎么也得能到渡劫后期,可你怎么才渡劫三层?” 花蝴蝶此一问正好问出了众人心中不解,不由地,纷纷朝着龙渊望去,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龙渊摊了摊手,笑道:“想要炼化那老妖婆又岂是三年五年所能办到?我只不过是把她封印在血塔,浸泡在适才无眠等诸位所给的精血之中,慢慢炼化而已。” “可是,若她反扑,你不直接将其镇压的话,只怕危险!”沈苍茫邹眉道。 “不妨,孩儿已用九尾魔剑将其封印,除非她恢复至巅峰状态,否则断然破不开九尾魔剑的封印的。”龙渊淡淡地笑着道。 其实,将鬼舞封印,而不继续将其炼化,则是牵扯到了李柔熙。虽然龙渊现在还是没弄清楚李柔熙究竟是何身份,但是李柔熙与鬼希之间的关系却是毋庸置疑,若是自己当真把鬼希的母亲给炼化干净,与李柔熙,决然不好交代,是以便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见龙渊无恙,又是将鬼舞给封印,不会有危险,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同时间,也更是多了几分深深地敬畏。因为此一刻龙渊的实力本就是可怕,若是再被他炼化了鬼舞,那岂不是要飞升?而一旦飞升,这世上便是难寻敌手! 不过还好还好,龙渊是他们武夷派的副掌门,又是武夷派的女婿,于他武夷派来说,倒是一福了。众人这般想着,彼此对望,眼中尽皆是闪过几分庆幸,继而更是多萧落魂深深地佩服起来。 当年萧落魂为了龙渊不惜与苍茫山对抗,后来宣召龙渊为副掌门,更是昭告天下,将萧如寐嫁给已然失踪的龙渊,彻彻底底地得罪苍茫山沈逐流,族人本是不服气,但此一刻,却是尽皆化为佩服。 若不是龙渊带人前来,此一刻的武夷派,只怕已是为巫族夷为平地了。 星芒轻轻拉住龙渊衣角,低声嗔怪道:“还不快去香山峰上,看看寐儿跟琴儿?” “我……”见说,龙渊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快去吧,你们都是三年未见了,此一刻来了,还不快去,难不成还要寐儿跟琴儿亲自来找你不成?” “嗯!”龙渊点了点头,脸『色』微红中,与众人辞别着,在众人哈哈大笑中,急速朝着香山峰掠去。 “无眠,快快整顿宴席,今日可要好好款待沈先生跟花先生!”萧落魂哈哈大笑道。 此一刻,众人心中俱是欢喜,别说身上还是有伤,就算是再重上几倍,也是不碍事的。沈苍茫也是心情大好,与萧落魂花蝴蝶两人打趣几声,在武夷派众位长老拥簇之下,出来血池,朝着鬼王峰,欣赏着武夷山独有的风景,缓步而行。 “启禀掌门,门外有位自称薛老夫人的高手求见!”忽然间,一名黑衣弟子飞身而来,朝着萧无眠道。 “薛老夫人?难道是龙渊的『奶』『奶』?”萧无眠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忙道:“快快有请!” “是,掌门!”那弟子见说,飞身而去。 “难不成,是母亲大人来了?”见说,沈苍茫也是一愣,又见萧落魂等人俱有怀疑,当下便将当日收到信件之后,要母亲前往菩提寺的事情说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萧落魂闻言,略有些踟蹰。 毕竟,凭着薛茹的手段,短短六七个时辰,决然不可能从苍茫山一路追到菩提寺再行来到武夷派的,而他这般赶来,必然是出了事端。 见说,沈苍茫也不再犹豫,由萧无眠带领,便是朝着薛茹迎了上去,而萧落魂也是放心不下,由星芒搀扶着,直追而去。 “母亲大人!”正见一道红芒朝着鬼王峰飞去,沈苍茫急速赶上,见其无恙,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忙忙道:“母亲大人,您怎么来了?” “苍茫?渊儿呢,他没事吧?”薛茹目光左右扫过,却不见龙渊,本就是满脸急切担忧之情,此一刻更甚起来。 “渊儿去见寐儿跟琴儿了,没事的,母亲无需担心!”沈苍茫道。 “薛老夫人!”萧落魂上前,朝着薛茹躬身行礼道。 “老夫人,发生什么事了?”见薛茹目『色』急切,星芒忍不住问道。 “出大事了!”薛茹猛地一顿足,道:“我与逐流一起赶到菩提寺,索要渊儿的孩子,却被告之,那两个孩子被山下的农户给接走收留了!” 见说,众人俱是惊骇。毕竟,如果只是被山下的农户给收留的话,凭他二人手段,决然能够找回,纵然对方不允,无论文武,薛茹母子也决然会把孩子要回来,决不必赶来武夷派的。 果然,薛茹心有余悸地道:“可是,可是我跟逐流找到那农户之时,却见他们夫妻已经死在了家中,而且……而且他夫妻两人的脖子上都留着四个牙洞,竟是被什么精怪吸干了鲜血而亡!” “是魔教的人!”见说,沈苍茫猛然握起双拳,本是温和的气息,此一刻,急然变得狂暴起来,双目之中,也是闪过暴怒之意。 “不错,我与你大哥寻着气息一路追赶,虽没追上孩子,却也与两个高手交过手,杀了其中一个,正是魔教南狼宗的人!因为对方高手众多,你大哥便将雷罚仙剑给了我,要我尽快找你去帮忙,把孩子抢回来!”闻言,薛茹狠狠地道。 “事不宜迟,我即可便去!”见说,沈苍茫大为担忧起来,忙忙道。 “我赔你一起去!”星芒上前一步,与沈苍茫站到一起道。 “好,有星儿帮忙,成功的机会总是大一些的!”萧落魂心中自然也是焦急,见星芒欲与沈苍茫一起前往,自然是不会阻拦。 “报——启禀掌门,门外有一位自称狐族长老狐衍风的狐族高手求见副掌门,说有急事禀告!”就在这时,忽然又是一名弟子飞来萧无眠跟前道。 430.风雪临霜 430.风雪临霜 香山峰,楚琴儿重伤,幸亏有温如脂精心照料,再加上萧如寐带来的琅嬛鬼丹,此一刻已是恢复了大半,无碍事了。 “这儿这儿,这儿要擦些粉的!琴儿姐姐身子还虚弱,面上没有血气,不擦些粉,就苍白了!”萧如寐指着镜子中楚琴儿的面庞,急切地道。 此一刻,萧如寐与楚琴儿都是坐在梳妆台前,由琅嬛忧雨与温如脂梳妆打扮着。而萧如寐为人又是热情,再加上楚琴儿受的伤比自己重,面『色』多有苍白,竟是对温如脂的化妆极不满意,到处指点,倒也好不热闹。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在我龙渊心中,你们永远都是最美的。”门未掩,暖风拂动,感受着屋内的胭脂粉气与暖暖香甜的味道,龙渊忽然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轻轻踱步而来,望着四女,禁不住文雅了一把。 “回来了。”闻言,温如脂等回头,惊愕过后,便是噙满了微笑,朝着龙渊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笑道。 “孩儿见过母亲大人!”点了点头,龙渊也是微微笑着,朝着温如脂躬身一拜。 “好了,别了三年,此一刻终于是见到了。渊儿啊,你可要小心她们的鼻涕。”温如脂说笑着,自与琅嬛忧雨一起掩门而去,将这房间,留给了龙渊三人。 但见这房子,与三年前并无多大差别,只是由一个梳妆台,换做了两个梳妆台,一套棉被,换做了两套棉被,一个主人,换做了两个主人,萧如寐与楚琴儿共居罢了。 温香别致中,幽怨与欢喜流动,腼腆而不失骄纵,正是此一刻这房间与萧如寐二女的真实写照。 “哈哈哈哈,三年不见,可要让老公好好地『摸』『摸』看,是胖了还是瘦了!”见二女俱是低着头,并不敢看自己,龙渊哈哈大笑起来,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将二女揽在了怀中,大肆搜刮起来。 “你可恶!” “你混蛋!” 二女虽不挣扎,但在龙渊怀中,却俱是忍不住捏起了小拳头,狠狠地朝着龙渊胸口砸下,不一时,便是泪落连连,不胜凄苦起来。 “两位夫人受苦了,从今而后,相公必然加倍呵护你们。”心怀诸多愧疚,龙渊也是不知该当如何说话才好,这般劝慰了一句,便是任由二女在自己怀中啼哭。 眼泪憋了太久,此一刻宣泄出来,也是好的。 “啊,对了,琴儿,老公,我们赶快把听雪跟长琴接回来吧!好几天不见,我可都想他们姐弟了,也不知那两个小家伙过得好不好!”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龙渊胸前衣襟尽数沾湿之后,萧如寐忽然想起什么了,猛然抬头道。 见说,楚琴儿也是惊醒,立时便是深深地担忧起来,催促道:“对对对,咱们这边动身,把孩子要回来吧。不是亲生父母照顾,一定会吃好多苦头的。” “听雪,长琴?”被她们这么一说,龙渊反道是愣了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大喜道:“他们,他们是我的孩子?” “他们都会叫爹爹了,叫了好几月,都没人来应!”见闻,萧如寐眼中登时闪过幽怨,推开了龙渊道。 “他们在哪?咱们这便去接回来!”龙渊忙忙再将萧如寐揽回怀中,急切地道。 人生得子成双,自为快事,纵然是龙渊这等道法『逼』近飞升的人,也无可例外。而且,越是修道中人,娶妻容易生子却是困难,而且道法越是高深,越难得子,龙渊这般一下子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自然是喜从天降,令他兴奋地无可言诉。 然而,便是在这时,门外却是响起狐衍风的声音:“启禀大长老,衍风有要事禀告!” 见闻,龙渊本是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自己失踪三年,此刻夫妻团聚,若不是发生了重大事情,这狐衍风也绝不会万里迢迢地赶来这里,当下轻轻拍了拍萧如寐与楚琴儿两人,沉声道:“进来说吧。” “是!”狐衍风答应一声,推门而入,却非是一人,而是薛茹与萧落魂同在。 “『奶』『奶』!”见到薛茹,龙渊先是一愣,心下疑虑更深中,躬身行礼道。 萧如寐自然是见过薛茹的,但楚琴儿却是不识,此刻见龙渊对她行礼,俱也是盈盈拜下,叫了一声“『奶』『奶』”。只是由于之前与沈青竹婚约的原因,萧如寐的表情,难免有些尴尬。 不过薛茹却是对这些并未放在心上,目光扫过二女,见她们长得标致不说,此刻更是站于龙渊身后,并无半分逾越之举,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只是,见狐衍风出言犹豫吞吐,薛茹却是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刚要说起的话头,直接看门见山地道:“渊儿,你速速追上苍茫跟星儿,去把你的孩子夺回来!” “夺回我的孩子?『奶』『奶』,发生了什么事情?”见说,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此一刻却是忽然间风雪临霜,使得龙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下,薛茹急急忙忙地将自己与长子沈逐流前往菩提寺的经历简略地说了一遍,又将沈苍茫与星芒二女朝着南狼宗追去说出,催促龙渊快去帮忙。 听闻自己的孩子竟然被魔教中人给劫走,萧如寐与楚琴儿险些一口气吐不出便昏死过去,自然是急切,便也催促起来。 而当龙渊听到此事,身子豁然一颤,眉心处青狐魔印再度亮起,本已是消失的青狐尾与收缩而回的双耳,此一刻,又是重回,凛冽如冰的杀气瞬间蔓延,使得即便是薛茹也是甚为恐惧,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渊儿,越是这种时候,便越是需要冷静!你要先想清楚,那南狼宗的人掳走听雪跟长琴所为何事,然后再思虑对策,否则便极容易落入敌人的圈套之中!”见龙渊如此,萧落魂急忙道。 闻言,龙渊却是摇了摇头,道:“按照『奶』『奶』所言,南狼宗的人只是经过菩提寺经过,许是知道了听雪跟长琴的身份,是以将其掳走。但若是这两个孩子落入狼毒花又或者南狼太子手中的话,便绝无生路可言,我们现在唯一可做的,便是在听雪长琴还未落入南狼宗手上之前,将他们夺回来!” 燎原组建猎狐宗猎杀狐族后人,所为便是狐族后人的鲜血,使得他自己也能够拥有狐族血脉,继而修炼“九尾心经”后,四灵得全,衍生出混沌之力,成为天下间登峰造极的高手。 而南狼宗的人将龙渊的孩子掳走,又是知道龙渊身份,一开始也只是打着以此来要挟又或者牵制武夷派、狐族甚至是苍茫山的目的,但若是孩子落入狼毒花又或者南狼太子等能够接触到魔教核心机密的高手手上,那么立时便会献给燎原! 而无论他们意欲何为,但凡这两个孩子落入南狼宗核心高手手中,别是再绝无生路可言! “衍风,你前来这里寻我,想必与猎狐宗有关吧?”顿了顿,龙渊忽然朝着狐衍风问去。 “启禀大长老,衍风前来,所为的确与猎狐宗有关!因为,就在前几天,族中高手去猎狐宗寻查,却是发现,积雪中的鲜血似被人抽干了一般,连一滴也未曾留下!”狐衍风目中几许惊骇地道。 见闻,龙渊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目光更加阴冷起来,点头道:“你即刻赶回仙狐山,要狐纵风与狐流言两位太上长老对仙狐山严加防守,决不可出去!还有,先天鬼府中的拘魂大阵我已传授给族长大人,危机关头,让族人撤入藏月地府,将其中厉鬼尽数放出后等我回去!” “是,大长老!”见闻,狐衍风点了点头,也不再耽搁,朝着萧落魂薛茹萧如寐等人略一抱拳,便是急匆匆赶回狐族而去。 “老公,我们一起去把孩子就回来!”萧如寐与楚琴儿见龙渊要走,立刻上前一步,神『色』坚决地道。 “好!”龙渊知道她们挂念孩子,决然不可能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拒绝。 “渊儿,这是雷罚仙剑,你拿着!”薛茹伸手一番,雷光暴虐,一把古纹幽蓝的古剑在手,递给了龙渊,正是沈逐流的雷罚仙剑。 九尾魔剑用来封印鬼舞,青魂刀给了魔凤七劫,便也只剩下逐鹿神剑可用,但真正与高手对敌,却终究还是差了几分,如今有这雷罚仙剑,更是几度体会过其利害,龙渊自然也不拒绝,直接伸手接过,便是与薛茹萧落魂两人辞别一声,携了二女,急速朝着东北方向,南狼宗千里峰回掠去。 “噗——” 龙渊这边刚刚飞出,薛茹神『色』却是急速委顿下去,面上竟有雷光缠绕,一口鲜血吐出,若不是萧落魂及时将其扶住,只怕便是要摔倒地上。 “老夫人,您没事吧?”见薛茹如此,萧落魂暗暗心惊地道。 “不碍事,只不过强行动用雷罚仙剑,又因为体内属『性』偏向于阴寒,两者冲突,受了些反噬,调养几天就没事了!”薛茹摇了摇头,目光朝着门外望去,掩不住深深担忧之『色』地道。 “师父!多谢了!”半空中,龙渊携着二女还未飞出武夷山,便是一道黑芒掠来,与他并肩而行,正是花蝴蝶。 “泄?你师父我什么时候泄了?老子可是坚挺如金枪,横扫整个翠香楼不在话下!”花蝴蝶白了龙渊一眼,嘿嘿笑道。 431.投鼠忌器 431.投鼠忌器 由武夷派至南狼宗,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一段十分遥远的距离,但对于此刻的龙渊与花蝴蝶来说,却也不过尔尔,虽然周身鬼气中海包裹着萧如寐与楚琴儿两人,却也已是能与花蝴蝶齐肩。 不多时,龙渊便是感应到了父亲沈苍茫与星芒的气息,心中一喜,道:“就快到了!” 见说,萧如寐与楚琴儿神『色』中都是闪过几分激动之情,但这激动之中,却也是有着诸多担忧。 嘭!!!嘭!!!嘭!!! 就在这时,远处的地面之上,却是传来阵阵砰然炸响的声音,一股股极为恐怖的雷力波动横扫而来,使得诸天时空竟是为之微微扭曲。 “是大伯的‘雷罚神功’!”听闻沈逐流去追南狼宗的人,龙渊对他已是多了份感激之情,再加上囚禁沈青竹三年的愧疚,对于沈逐流,自然是比之先前多了份尊敬。 “能让沈逐流那混蛋施展出这么厉害的道法,想必是遇到高手了,咱们加快速度!”花蝴蝶催促道。 事关自己的孩子,龙渊自然是比花蝴蝶更为心切,不待他说,便是再度施展出“倒转七星”,其速度,竟然渐渐超过花蝴蝶。 一旁的花蝴蝶看见,微微心惊中,也是拼命提高速度,耳畔破空声炸裂,结果却始终被龙渊超出那么一小截,不由地大为惊诧道:“看来这小子虽还未能炼化那老寡『妇』,但却也是从她身上得了不少好处!不过就是可惜了,多『骚』的猫妖啊,结果就这么白白关笼子里了!” 再不过三五十息的时间,龙渊与花蝴蝶等人已是到了千里峰回的外山,而神念感应之下,南狼宗的高手俱已现身,正与一团暴虐的雷力拼杀,法力波动过处,端的是山崩地裂,本是秀美的山峰峡谷,此一刻,完全变为了炼狱般模样。 而在这千里峰回山的上空,沈苍茫与星芒两人悬浮着,却并未出手。 “父亲,星儿!”龙渊上前,却见父亲闭目而立,犹如入定一般,周围散发着奇异的火『色』波纹,不知在施展什么道法。 “师弟!沈先生在运转神念之力,寻找孩子的迹象。”星芒见龙渊面『色』疑『惑』,忙忙道。 “什么,孩子不在大伯这边吗?”闻言,龙渊身子蓦然一震,出语也是嘶哑地道。 摇了摇头,星芒道:“我们赶到时,大伯还未将孩子夺回来,可当我们刚要出手的时候,却是忽然间发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将孩子从南狼宗人手上给偷走,瞬间便是消失不见了!” 噗—— 正说时,沈苍茫周身诡异的法力波动瞬间紊『乱』,身子也是蓦然一震,面『色』急剧苍白中,一口鲜血吐出,惊道:“竟然又是一个飞升过后的高手!孩子被他以极为特殊的时空封印道法给藏了起来,连我也是感应不到!” 闻说,龙渊、萧如寐、楚琴儿与星芒俱是脸『色』大变,相望一眼,尽皆骇然。倒不是感慨于敌人的强大,而是担心孩子的安危。 这世上的飞升高手屈指可数,可对龙渊有敌视的,现如今怕已只剩下燎原一个!如若那在暗中偷走了孩子的高手是燎原的话,只怕听雪长琴姐弟『性』命不保! 见龙渊如此,沈苍茫安慰道:“渊儿,你也不必担心。虽然那人掳走了孩子,但由于我们在这里,他也绝不敢动弹半分,否则立时便会『露』出马脚!”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关心则『乱』,龙渊心下『乱』作团麻,竟再没了此前处变不惊的镇静,出口问询道。 “这样!渊儿、星儿、花先生,我们四人分散四周,再联合大哥,将这千里峰回尽数笼罩在道法压制之下,再以神念融合的技巧,或许能够将那人『逼』出原形!若他要逃,最近的那人即刻拦截,以便我们五人对其进行合围,以最短的时间,将孩子抢到手!”沈苍茫沉『吟』道。 “好,只要到时候能够将那混蛋『逼』出原形,以我花某的速度,必然能够把孩子抢回来!”花蝴蝶道。 “好,分散!”沈苍茫点了点头,便是朝着北边方向掠去。而星芒向西,花蝴蝶向东,瞬间便是到了千里峰回的外山范围。 “寐儿,琴儿,你们先去外面,等我消息!”带着萧如寐与楚琴儿急速朝着南边掠去,龙渊再一团鬼气将她二人包裹住,朝着更东处送去。 “大哥,天位阵!”四人站定方向,俱是将道法铺展开来,沈苍茫疾然朝着正与南狼宗高手厮杀的沈逐流喝道。 闻言,沈逐流周身厚达三五丈的雷芒轰然炸裂,直将本就是破烂了的小山谷生生扩展了近乎一倍,在将南狼宗众位高手震退的瞬间,一道雷芒指天,沈逐流已是到了沈苍茫等四人中间位置。 许是适才打得太窝囊了,沈逐流这般得脱,站定在四人中间,由沈苍茫暗中运转苍茫山道法,将他四人的道法十之**都是灌注到了中间位置,由沈逐流挥霍,眼见南狼宗的高手追来,便是猩红着双眼,嘶吼一声,猛朝着下方轰去。 呜嗷—— 根本无法融合的四股力量,被沈逐流一下子疏导而去,与南狼宗的高手激撞在一起,立时便是发出令人耳鸣的爆炸声,生生将他们给轰了下去。 “神念共享!大哥,你感应一下,那股隐晦的力量隐藏在什么地方,并想办法把他给『逼』出来!”沈苍茫对着沈逐流传音道。 “好!”衣衫已是几分褴褛,身上更是血迹斑斑,本是洁净的面庞,此一刻也是噙满灰尘,沾满血迹,可见沈逐流与南狼宗高手的厮杀之惨烈。 瞬间,在沈逐流周身散发出如适才沈苍茫那般的奇异的火『色』波纹,铺天盖地地朝着下方笼罩而去。 “阻止他!”下方,被沈逐流一下子给轰回地面的狼毒花望着半空中沈逐流周身散发出的奇异的火『色』波纹,脸『色』一变,便是疾然喝令中,再度冲了上来。 “你找死!”神念共享之下,龙渊自也是能够清晰地感应到沈逐流这边的情况,眼见狼毒花竟然前往干扰,本就是一直在压制着心中暴怒,此一刻终于被点燃,手中雷罚仙剑电芒雷芒纠缠着,猛然劈出。 但见那一道雷芒却是狰狞着诡异的猩红『色』,其上竟还是附着着一层幽蓝『色』的火焰,瞬息而至中,虽未砍在狼毒花身上,却是使得后者脸『色』大变中,用尽了全身道法才生生掉转方向,炮弹一般,朝着地方轰去,唯恐被其沾身。 轰!!! 雷芒直接轰在一座小山之上,竟是生生将其炸裂小半,幽蓝『色』的火焰,在烈日骄阳之下,熊熊盛开起来。 “星儿小心!”沈逐流猛然睁开双眼,目光向西,疾然惊喝道。 见说,星芒神念暴涨,也是感应到了一股庞大的气息猛朝着自己这边掠杀而来,周身火芒瞬间暴涨,背后火龙升起中,双手虚抓,竟然在其身前一里方圆内布下星辰般的法力结晶,只消敌人进入其中,便能够将其道法进行最大化的削弱。 然而,星芒反应虽快,但那人反应却是更快,只一瞬,便是改变了方向,转而向南,朝着龙渊所在飞掠。 “渊儿,你那边!”沈逐流勃然大喝道。 不消沈逐流提醒,龙渊自然已是觉察,手中雷罚仙剑异芒瞬间暴涨,横在胸前,铺展为一面赤红『色』的雷力墙。 “星辰挪移!”星芒与龙渊离得最近,自然是最先反应过来,手中白芒剑飞舞,适才在身前布下的星辰瞬间移掠至龙渊所布下的雷力墙之前,生生将那一团诡异的力量困住。 被星辰之力困住,一团水**动中,终于显现出一人来,却是个儒生般模样的中年人,面『色』之上,甚至还噙着淡淡的笑意,丝毫不觉大敌当前。而且,便是在他的怀中,以左手揽着两个襁褓中,白嫩的婴儿,只是婴儿俱已睡着而已。 “燎原狗贼,果然是你!”与燎原曾有过一面之缘,龙渊自然是认得,待看到他怀中的婴儿,却也不禁松了口气。他最怕的便是燎原见到自己的孩子便是张口吸血,若当真那样,龙渊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燎原狗贼,你今日逃不了了!”沈苍茫瞬息而至,堵住了燎原后路,望见他怀中婴儿,也是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 “哼,花蝴蝶,枉你师兄鬼门太乙如此器重,你却要跟正道站在一边,与本座作对吗?”燎原却是不理会沈苍茫与龙渊等人,反而是转头朝着由东边飞来的花蝴蝶望去。 花蝴蝶深吸了口气,摇头道:“教主大人,你怀里的是我徒儿的孩子,我虽是你属下,但也不会任你屠戮!不如这样,只要你肯把孩子还回来,我保证今日你可全身而退!否则,我们这里有两个飞升过后的高手,再加上我师徒,你根本便是『插』翅难飞!” 哈哈冷笑一声,燎原却是不以为意,再转身朝着龙渊,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带着几分艳羡地道:“不愧是‘九尾心经’,当年你与本座同座而坐,本座却是未能从你身上发现丝毫魔灵之气!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本座看走了眼的人!” 龙渊冷笑道:“燎原狗贼,不要婆婆妈妈的,把孩子还给我,我龙渊今日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不然,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我龙渊定然要把你生魂抽出,炼为魂灯!” “不错,我抵不过你们,可是孩子在我手上,若你想要孩子与我陪葬,九泉之下仍受我欺凌的话,尽管动手好了!”燎原不以为然地哈哈笑道。 432.惊魂一刻 432.惊魂一刻 燎原以手中孩子作为要挟,无论是沈苍茫、星芒还是花蝴蝶,都是为之一颤,眼中虽是愤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如燎原所言,龙渊四人要杀他,的确是有着十层把握,可燎原若想拉上听雪跟长琴两姐弟,却也更是随意而为的事情,为了击杀燎原而放弃这两个孩子,任谁也不会这么做。 然而,使得燎原也是为之一愣的是,龙渊却是跨前一步,冷笑道:“无毒不丈夫,这句话,你应该比我更为清楚!燎原,不要以为孩子在你手上,我就会投鼠忌器!” “那你可以试试啊!”燎原微微失神,瞬间便又是清醒,斜眯着眼睛,人畜无害地笑道。 只是,这笑声还未蔓延,便是瞬间变『色』,因为龙渊话音刚落,竟然便当真动手,手中雷罚仙剑雷芒暴涨着,便是朝着燎原猛劈而去。 “渊儿不要!”见龙渊动手,沈苍茫大吃一惊,但出手阻拦,已是迟了。 见龙渊当真动手,一时间,燎原也是有些发懵,本能地,便把怀中孩子举在手中,朝着龙渊的雷芒挡去。若是龙渊在最后关头强行将雷芒收回的话,到时候不需他出手,龙渊也得重伤。 然而,这般一出手,燎原便是后悔了,因为龙渊根本没有要收回道法的打算,非但如此,第一道雷芒劈来,便又是第二道接踵而至,而且比之适才那一道,更为狂暴! “可恶!”燎原心中暗骂一声,右掌斜扫着推出,便是黑芒聚拢,掌心处一尊麒麟头像的黑印铮鸣而亮,瞬间爆发出极为庞大的威压。 只是,他这般还未能将道法聚拢,便是一道残月芒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刹那间掠来,便是消失不见。 “糟糕,中计!”感应到那黑影掠过,燎原眼眶欲裂,待自惊醒过来,却已是晚了。 原来,龙渊的第一道雷芒,竟是以“移魂挪魄六觉术”幻化而成,为的便是引诱燎原把孩子送过来做挡箭牌来用,而花蝴蝶则以自身的速度作为依仗,趁着燎原分神的瞬间,把孩子抢回来。 虽然不过瞬息之间,燎原惊醒,却也知道凭着花蝴蝶的速度根本不是自己所能追上,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龙渊当头劈来的那一道雷芒中所蕴含的雷力,对其体内的魔灵竟是有着一种极为为妙的克制之力,使得他不得不全身心地去应对。 吼!!! 轰!!! 黑麒麟直接由燎原右掌掌心喷薄而出,与龙渊的雷芒激撞在一起,生生将他们几人震退的同时,在众人未能察觉的瞬间,燎原却是将左臂藏在了背后。 而花蝴蝶夺取到孩子之后,丝毫也不停留,而是径直朝着萧如寐与楚琴儿两人所在飞掠而去。只是他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却是抓着一大团鬼气,鬼气之中,一团灰白『色』的能量上下挣扎着,随时都可能挣脱鬼气的束缚。 望着手中抓着,随时都可能被挣破的鬼气,花蝴蝶的脸『色』,前所未有地凝重下来。因为,当时他在夺取孩子的时候,以残月刀斩断了燎原的左手! 可这鬼气中,却非是燎原的左手,反而是一团极为暴虐的灰白『色』能量……那也就是说,先前他们所见到的,并非是燎原本身,又或者说非是燎原的真身,而是魂魄分身! 可是,单单这一具魂魄分身便是具有飞升过后的实力,那其真身的实力,该是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想到这里,花蝴蝶便是禁不住阵阵后怕。 适才龙渊与他暗中商量对策,便是赌他燎原绝不会为了两个孩子而放弃他自己的『性』命,可他却只是一个分身,即便是死了,虽于燎原有损,却也不会太甚,可若是听雪跟长琴因此丧命的话,龙渊该会陷入怎样一种绝望的境地? 望着怀中熟睡着,小嘴张合,口水微流,鼻孔上甚至还挂着气泡的两个婴儿,饶是以花蝴蝶的心狠手辣,此一刻也是禁不住惊出阵阵冷汗。若非是他与龙渊配合默契,速度又是快的出奇,只怕今日,便当真是要铸成大错了。 “师父!”见一道黑影掠来,正是花蝴蝶,萧如寐与楚琴儿两人目光急切地,都是围了上去。 “快带孩子回去!”花蝴蝶忙忙将怀中两个怀中交给萧如寐与楚琴儿,又将手中佩刀残月递于楚琴儿道:“此刀为我魂炼之物,你们带着,有什么危险我也好即刻赶过去相救!” 见到花蝴蝶将孩子带来,二女都是惊喜连连,忙忙抱过孩子,神念感应之下,也知道那一边的大战她们根本『插』不上手,留下来甚至还会成为累赘,忙忙点头中,与花蝴蝶辞别一声,便是双双朝着武夷派赶去。 虽然萧如寐已是渡劫高手,但身上的伤毕竟还未痊愈,再加上还有两个弱不禁风的孩子需要保护,更有与南疆的矛盾还未解决,身为人母,担忧重重之下,自也是拼尽了全力地朝着武夷派宗门赶去。 只有到了武夷派,她们才能确保孩子的安全。 见萧如寐与楚琴儿二女飞走,望着她们消失的背影,花蝴蝶忽然一怔,摇了摇头,带着无限惋惜地自语道:“多可爱的小孩,竟然都没仔细瞧瞧,连抱也没仔细抱抱,甚至连叫什么都还没问,当真可惜了……” 这忽然间的一怔,使得花蝴蝶竟是颓然间意兴阑珊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一人,正是北魅宗鬼凝。 甩了甩头,花蝴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但望着手中抓着的鬼气,心中便又是沉重起来,急忙转身,朝着适才之地赶回。 呜嗷—— 乌云遮天,骄阳被遮去,残月流转中带着蒙蒙血『色』,狐影憧憧,此一刻的龙渊已是变作了一副狰狞的模样。青狐尾、尖耳、獠牙、血红赤目,甚至是连双手都泛着一层青郁郁的颜『色』,指甲也是尖长起来。 在最一开始之时,还是沈苍茫联合着星芒与龙渊联手对付燎原,可不出片刻,在与燎原的墨玉黑麒麟击杀之中,龙渊竟是彻底地狂怒起来,完全丧失了理『性』一般,如狼似虎地与燎原单对单地厮杀起来。 吼!!! 墨玉黑麒麟庞大的身躯爆然扑下,周围空气中黑『色』涟漪清晰可见,猩红的兽瞳中泛着暴虐的厮杀之意,竟然生生将龙渊劈出的雷芒吞入腹中! “哼,龙渊,如果你便只有这么点手段的话,如何似你母亲那般,守护狐族?”飞身落在黑麒麟头上,燎原衣袖在风中翻飞中,朝着龙渊,哈哈大笑着讥讽道。 嘭!!! 抹去嘴角血迹,龙渊冷笑一声,竟然将雷罚仙剑直接刺入苍穹,双拳紧握中,周身豁然燃烧熊熊大火,却是幽蓝『色』,泛着极为冰寒的阴冷之气。 “凤羽果然是被种在了你身上!”见此,本是带着嘲笑意味的燎原,此一刻,却是多了几分莫名的玩味。 “燎原,见到本座,还不下跪吗!”眉心处一抹猩红浮现,而于此同时,高空的乌云中,一颗猩红的邪祟魔星,冉冉升起,正映照在龙渊身上,将龙渊烘托的极为醒目。 “师叔,师弟他……他的神情,有些古怪啊!”望着不远处的龙渊,星芒心头狠狠地一揪,颤声道。 点了点头,沈苍茫神『色』也是极为凝重起来,邹眉道:“渊儿体内,似乎有一股极为奇异,而且隐藏得极为隐晦的力量,在暗中『操』纵着他的情绪!” “是那次与师祖对战时的黑衣人吗?可是那黑衣人的模样,跟师弟简直是一『摸』一样啊!”星芒疑『惑』地问道。 “不是!”沈苍茫摇了摇头,盯着龙渊,道:“先前那黑衣人是渊儿身上阴火的火灵,变幻成为渊儿的模样,无异于是渊儿的一个分身,根本不会对渊儿不利!我猜想,那一股极为诡异的力量,应该便是魔教魔君所有!” “不错!”花蝴蝶此刻也是回来,望着此一刻神『色』大变的龙渊,邹眉道:“渊儿的确是被种下了凤羽,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我圣教的新任继承人。可是,看他现在的模样,似乎并未能将那股传自远古的力量吸收,反而大有为其左右的迹象,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哈哈哈哈,龙渊啊龙渊,你这棋子到现在还未惊醒吗?”望着龙渊这般模样,燎原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笑声之中,丝毫不掩盖轻蔑与好笑之意。 “棋子?是吗?”燎原哈哈大笑,龙渊却也是忽然间展颜一笑,伸手一招,青芒闪耀,九尾魔剑在手,便是分化为虚无缥缈的雾气,与半空中不断飞舞穿梭的憧憧狐影融合,化为无数八尾灵狐,青芒闪动中,将燎原围困其中。 “什么,你体内竟然封印着飞升高手!”双瞳中异芒闪动,扫过龙渊身体,燎原脸『色』急然大变中,竟是忍不住朝后顿了一步,周身漆黑『色』的魔气,也是微有涣散之迹。 当然,最重要的是,燎原赫然发现,龙渊竟然在以一种极为诡异而且神秘的力量疏导着那飞升高手与隐藏于他体内的魔君进行着厮杀与消磨,更是在一种奇异的平衡之中,源源不断地窃取着魔君与那飞升高手的力量,灌注到自己的气海之中! “这可还是要拜燎原教主所赐,将魔君引出来,在下才好把鹬与蚌拼在一起,做那渔翁!如此,反倒是多谢了!”龙渊嘴角一抹阴冷的邪笑浮起,冷笑着道。 433.花非花矣 433.花非花矣 “我果然小看了你!”燎原面皮抽搐了一下,盯着龙渊,倒是带了几分赞赏意味地道。 “今天,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龙渊大喝一声,一拳挥出,青芒爆『射』,直朝着燎原袭杀而去。 于此同时,围困着燎原的无数青狐,也是齐齐长『吟』起来,霎时间风云变『色』,万物失魂。 “魔罡横扫!”见此,燎原伸手一招,背后墨玉黑麒麟也是化为云气,缠绕周身之后,黑芒吞吐着,猛然暴涨开来。 嘭!!!轰!!! 一青一黑两种异芒在半空中激撞,发出阵阵嗡鸣之声,肆虐的法力波动席卷过处,时空也是被撕裂,显出层层褶皱,使得沈苍茫等人也不得不后退,暂避其锋芒,更不必说下面的狼毒花等人了。 在这肆虐的法力波动中,光华逐渐凝为一种诡异的玄青『色』,一道青芒暴走,正是龙渊,提拳便是朝着另外一团黑芒中打去。 呼!呼!呼! 每一拳打出,都是夹带着尖锐至极的破空声,更是将时空拉出褶皱,而每一拳落下,都是深入黑气之中,阴火包裹着鬼气朝着那黑气中的燎原侵扎而去。 此一刻的龙渊,完全赤红着双眼,面『色』狰狞可怖中,双眼也是就要滴出血泪,每一拳落下,都是饱含着无边无垠的憎恨与毒怨,将那黑气中的燎原击打得节节败退。 如果什么才是消解仇恨最好的方式,那么拥有着这种仇恨的人一定会告诉你说——拳拳到肉的痛打! 呼呼呼几百拳下去,燎原周身魔气早已被击散,其人也是被龙渊打得变形,嘴角血迹潺潺,眼中也是狰狞满了血丝,只是其表情,却一直呈现出一种淡漠的冷笑。 呼!!! 紧咬着牙,龙渊再一拳轰出,四灵之力运转,轰在燎原心口,竟是将其轰做成了万千碎片,支离破碎,犹如摔破的花瓶一般。只是,这每一块碎片周围,都是吐出团团魔气,将之包裹着,朝后退去。 “怎么会这样?”见如此情形,龙渊微微一愣,头脑也是渐渐冷静下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哈哈哈哈,龙渊小子,你的实力的确是远远超乎本座的意料之外,但却也不过尔尔,于我真身,根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如果仅有这些手段就想报仇的话,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那团团魔气,忽然聚拢,再度化为燎原模样,望着龙渊,哈哈大笑着道。 只是,虽然如燎原模样一般无二,其气息,却是比之方才差了太多,此一刻的他,甚至连元婴高手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神魂分身!”身子一颤,龙渊死死盯着燎原,不可置信地道。 “现在才看清楚吗?”燎原不置可否地笑道。 “渊儿,拘拿住他的神魂分身,就能把他真身的位置揪出来!”沈苍茫与花蝴蝶等人再度将燎原包围,对着龙渊传音道。 点了点头,龙渊也是从短暂的惊愕与诧异中反应过来。虽然燎原单单一个分身便能达到飞升的层次,其本身实力必然不在飞升五六层以上,但此一刻自己身边却是有两个飞升高手,再加上花蝴蝶,联手之下,击杀燎原真身还是有把握的。 “可惜,你们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再度被四人围困,燎原却是没有丝毫慌『乱』之意,反而冷笑着摇了摇头,对着龙渊道:“记住,你根本没有杀我的资格,连杀我一个神魂分身的资格都没有!” “神魂自爆!!!” 嘭!!! 燎原这边喝声爆然而起,其神魂分身,竟然只在一瞬间便是爆炸开来,强横的法力波动,竟是连龙渊等人也是不得不暂避其锋芒。 “师父,你怎么了?”星芒与花蝴蝶紧挨,燎原神魂自爆,朝后退却中,却是发现花蝴蝶身子猛然颤动,神『色』急变中,竟是朝着下方陨落,惊骇之下,急忙朝着他飞掠而去。 她快,龙渊却是更快,只一道青芒暴走,便是率先接住了他身子,骇然道:“师父,你怎么了!” “哈哈哈,龙渊小子,你怎么忘了,你师父的体内可还有剧毒未解,是本座帮他暂且压制!可是,本座既然能够将他体内剧毒压制,自然也是有手段随时收了他『性』命!” “记住,你永远都是斗不过本座的!死了这条心吧!!!” 燎原带着几分狰狞的笑声,在这法力波动肆虐的半空中,远远地飘『荡』开来。 “师父,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闻言,龙渊心下万千懊悔,朝着花蝴蝶问道。 此一刻的花蝴蝶,嘴唇发紫,脸『色』煞白,双眼也是浑浊了几分,丝毫不见先前那一副精芒猥琐的样子,倒是形如枯槁的老人,行将就木一般。 而且,在他的眉心处,竟然旋转着一颗漆黑『色』的小珠子,其中不断有鬼气流散,只消这鬼气散失殆尽,那他花蝴蝶只怕便当真要魂飞魄散了。 “死便死了,有什么好伤心的?是老子先走一步,你哭个鸟!”望着龙渊,花蝴蝶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埋怨道。 “师父,我可以救你的,我一定可以救你的!”龙渊摇了摇头,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运转着“转化干坤”,一团青芒缓缓注入其体内,却是如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半分反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龙渊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只是,这咆哮之中却是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之意。 “燎原那狗贼,在帮我压制体内剧毒的时候,便是收走了老子的神魂,这三年来,老子不过行尸走肉罢了。他自爆神魂分身,我的神魂也是随之爆炸,根本就是无可救『药』了。”花蝴蝶摇了摇头,示意龙渊不要难过。 花蝴蝶身怀剧毒,这件事情龙渊一直知道,但却也从未怎么放在心上,却不想,便是因为这剧毒,却要他于今日陨落。 脑海一阵眩晕,龙渊便是想起当日在苍茫山要挟他收自己为徒时的情形,又想起当年他带着自己下山,不断地执行叶子任务时种种狗血的情节,竟是忍不住一阵苦笑。当然,也是从这苦笑之中发现,这个好『色』的老头儿,已然默默地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自己呢? 自己又为他做过什么? 望着怀中行将就木,触手之下,竟是几分皮包骨头的师父,龙渊心中自责、惭愧、与对燎原再度暴涨起来的团团恨意,致使着他的精神,再度走向一种极为玄妙的失控状态。 “渊儿!”见龙渊情形怪异,沈苍茫一惊,忙忙提醒他道。若是此刻龙渊为心魔趁机侵杀入神念,那么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没了神魂的花蝴蝶,即便龙渊是飞升十层的高手,即便龙渊有偷天换日之能,也已是回天无力。也就是说,花蝴蝶的死,已然注定,只不过因为他毕竟曾是渡劫高手,此一刻,还在咬牙坚持着,凭着一腔意念而活罢了。 “去死!”忽然间,龙渊爆喝一声,朝着虚空一抓,那柄雷罚仙剑再度现身中,却又是一道道青芒爆『射』而去,击打在剑身之上。 嘭!嘭!嘭! 青芒击打在雷罚仙剑之上,雷芒炸裂,与青芒纠缠厮杀在一起,再度将这方圆百里的时空纠缠地扭曲起来。 “渊儿,你做什么!这雷罚仙剑乃是天赐神剑,你再这般,必遭天谴!”沈苍茫猛然抓住龙渊胳膊,将他拉扯住,疾然喝道。 “师弟,你醒醒呐!”星芒扶住花蝴蝶,朝着下方落去,也是满怀焦虑地朝着龙渊道。 “放开,否则我不介意跟你打一场!”目中血泪滚动,龙渊朝着沈苍茫冷然哼了一声。 感受着龙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真真实实的杀意,沈苍茫身子一颤,却也是放开了手,情不自禁地,朝着远处的沈逐流望去。 嘭!嘭!嘭! 青芒再次朝着那半空中的雷罚仙剑轰去,却是更多了一层阴火的附着,几乎是连珠炮一般轰打在剑身之上,再度发出沉闷的声响。 咔嚓!咔嚓!咔嚓! 就在这时,高空中,忽然间一道道雷电劈下来,瞬间凝聚为一团团雷力漩涡,带着吞噬天地,惩罚万物的恢弘气势,猛朝着龙渊袭掠而去。 “九龙暴杀!”见此,沈苍茫神『色』大变,周身火芒爆裂,近百条火龙爆然激『射』,与那雷罚之力轰杀在一起,帮着龙渊挡下了这一劫。 咔嚓—— 而便也是在这暴虐的狂响之中,那雷罚仙剑,也终于是在青芒暴打之下,失去了最后一道防护,古纹剑身之上,道道裂纹横生,光华流逝中,断裂为无数截,朝着下方陨落。 曾经在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雷罚仙剑,此一刻,却是葬身在龙渊手上。 因为,便是因为这把雷罚仙剑,花蝴蝶的几个师兄弟,死于沈逐流之手,对于雷罚仙剑,花蝴蝶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甚至,花蝴蝶今日的陨落,便是沈逐流当日种下的祸胎! 望着那陨落的雷罚仙剑,沈逐流面皮抽搐着,却也并未说什么。 “渊儿,你没事吧?”见龙渊神『色』中的狰狞之意消退,青狐尾、尖耳、獠牙、指甲都是消退,恢复至正常模样,沈苍茫忍不住在心中松了口气,却仍是放心不下。 摇了摇头,望着父亲,龙渊道:“适才孩儿失态,还望父亲不要见怪。师父于孩儿有再造之恩,此情不可不报!” 说完,龙渊由星芒手中接过身子已是虚弱不堪的花蝴蝶,朝着下方斜掠而去,眨眼间,便是消失不见…… 434.凝香阁 434.凝香阁 “小子,老子对风水没什么兴趣,你就不必给老子找地儿了,随便往下一扔,落到哪儿,哪儿是坟就好了。”花蝴蝶摇了摇头,语气已是虚弱地对着龙渊道。 “我听说前面有个薛阳城,城里有个能够起死回生的大夫,咱们去看看吧。”龙渊道。 吃力地摇了摇头,花蝴蝶带着几分幽怨地道:“老子都快挂了,你还要找庸医折腾老子,真他妈……咳咳……真他妈欠打!” “那这样吧,贵阳城的小吃不错,咱们去吃点小肉,喝点小酒吧。”龙渊又道。 “滚!” “嗯,朝阳城的风景不错……” “滚!” …… “要不,徒弟给您找个妞?”龙渊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 “快,扶老子起来试试!”闻言,花蝴蝶目中精光重聚,脸『色』也是红润几分,急不可耐地伸手便是抓住龙渊肩膀,拉扯着,把自己身子扶正。 “草,方向错了,朝西边,西边!”花蝴蝶猛地在龙渊后脑勺敲了一记,暴怒着,大为生气地骂道。 “前面不是有座紫龙城吗?据说当朝皇帝经常到那里游玩,繁华得很呐,一定有大『妓』。院!”龙渊不解地道。 “你懂个屁!那紫龙城虽然繁华,但一来这当朝皇帝还算是勤于政事,二来他那皇后又是个母老虎,也是把持着朝中大权,谁敢在那紫龙城里开『妓』,院?西边,西边!”花蝴蝶催促道。 “是是是!”对这些,龙渊倒还真是没什么研究,便也只好按着花蝴蝶所指,朝着西边飞掠而去。 “三个月没去了,柳茜的小胸脯一定又大了不少,老子正好去给她『揉』『揉』。还有那花泪儿,经过老子的**,一定可以升为头牌花魁……”花蝴蝶磨搓着双手,双眼精光大方,口水也是横流着,开始了一番肆无忌惮地意『**』。 不过,花蝴蝶这般说着,龙渊便是将他所点那些花魁的名字都记了下来。 花蝴蝶所言那西边的大城叫作“牡丹城”,山清水秀,从上空望下去,便可看到诸多士子,穿着儒雅襕衫,更有富家小姐携着花篮上山采花之类,倒也当真是别具风味,繁华中无一处不是透着典雅。 当然,在花蝴蝶指点之下,龙渊很快便是看到一座气势恢宏,却也不失阴柔婉约格调的庭院建筑,院中假山傍水,亭台楼阁,无一处不是精致,无数妙龄女子,或『吟』诗,或作画,或弹琴做唱,倒是当真与一般的『妓』子不同。 不过,龙渊却也是怀疑,这些小妞儿们唱的曲子,他花蝴蝶当真听得懂?反正那一句“杨柳岸,晓风残月”虽是唱的精致婉转,但龙渊听来,却是没啥感觉。 龙渊刚要朝着院中冲下,却是生生被花蝴蝶给拉住,而是飞去城中一座大户人家,从他家中找来两件华丽而且和身的衣服换上,又在他的小金库中顺手拿了一大包袱的金元宝,这才找一处偏僻无人处落下,大摇大摆地朝着那“凝香阁”走去。 但见这“凝香阁”门前站在十多个妙龄少女,拿着薄纱手巾,正招呼着过往的客人,倒也好一道风景,使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但凡被拉住的少年,扭扭捏捏中,倒也还当真没几个人不进去的。 “哎呀这位大爷,这位公子,可是到咱们凝香阁来喝茶?咱们凝香阁的茶,那可真是一顶一诱人呐。”见龙渊两人过来,顿时便是围上来三五个姑娘,手巾『乱』晃着,扑打在龙渊跟花蝴蝶脸上,浓重的香气,使得龙渊险些喘不过起来。 “不不不,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我们是来嫖……”龙渊哪里知道这些『妓』子们揽客的话头,忙忙更正她们道。 无力救助花蝴蝶起死回生,龙渊便是铁了心,今日陪着他肆无忌惮地放『荡』一把,让这位师父没有半分遗憾地离开尘世。 却不期,这般话还未说完,龙渊后脑勺便是挨了花蝴蝶一个爆栗。 “这小子第一次,第一次,不要见怪,不要见怪。”打完龙渊,花蝴蝶便是抓住一个小姑娘的手,一面赔笑着,一面上下其所起来。 “这位公子当真是老实呢,姐姐我可喜欢,你们不许跟我争。”另一个『妓』子携住龙渊右手,手中手巾又是好一通『乱』摆,笑得花枝颤抖地便拥着龙渊两人朝里面走。 进入楼牌,胭脂粉气更是浓重,直如扑近了女人怀中一般,饶是龙渊已不再是小处男,这场面,一时间也是有些招架不住,脸『色』大窘大红起来。 见龙渊如此模样,那些『妓』子们更是乐了,连连打趣。 龙渊干咳一声,对着那早已迎上来的老鸨子道:“快叫你店里的柳茜、花泪儿……来陪我师父说话。”说着,便是直接从腰间扯下在那大户人家猫来的金元宝,扔在了桌子上。 见到满桌子金灿灿的元宝,那老鸨子登时间双眼放光,扯着嗓子大喊道:“柳茜、花泪……快来伺候大爷更衣呐!” 这般一声大叫,楼上立时便是走下来十多个绝美的姑娘,有的小巧玲珑,有的乖巧如玉,有的却又是带着几分野『性』,有的甚至还拿着一卷书,浅『吟』低唱而来,又有一个病怏怏的,一步一颦,倒也别具风情。 这十多人,无一个不是极品,即便是龙渊看见,都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谁敢跟老子抢柳茜跟泪泪的楼牌,活得不耐烦了吧!”豁然间,十几个人拥簇着一个朝中大员般的胖子进来,随手一召,便是有人将比龙渊更多的金元宝扔在了桌子上。 一来人家给的钱多,二来又是朝中大员,那老鸨子立时便是为难起来,吱吱呜呜地对正搂着那个叫柳茜的小丫头亲热的花蝴蝶道:“花大爷,要不咱……” “不可!”不待花蝴蝶反应,龙渊便是猛地一拍桌子,朝着那老鸨子道:“今天这院门本少爷包了,其他人等,都给我轰出去!” 见说,非但是那朝中大员,即便是在座宾客都是为之一愣。先不说得罪那大员本身便是不长脑子的事情,单是想要包下来这凝香阁的整个院门哪怕一天,便不是几万两银子所能摆平的事情,龙渊师徒虽然穿着光鲜,却也决然不会有这个财力。 是以,龙渊这般说,众人这般听,却也无人相信。 “唉,臭小子,为师平日里都是怎么教育你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今天,这整个凝香阁的姑娘,咱们都请了,请大伙儿乐呵乐呵!”花蝴蝶瞥了龙渊一眼,一本正经地道。 “当然了,要是哪个王八蛋老乌龟敢跟老子抢姑娘,却是绝对不能请的!一次撵不走他,小子,你就去把他家的姨太太给老子搞过来,老子帮他****!”花蝴蝶不屑一顾地朝着那大员瞟了一眼,便又是在那柳茜身上『乱』蹭着道。 “可恶,哪里来的老小子,竟敢戏弄本大人!来人呐,给我拆了他们!”那大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龙渊师徒给嬉耍,脸都绿了,对着身后家丁一声大喝道。 “是!”见说,那大员身后便是近二十个壮汉家丁鱼贯而出,纷纷抽出腰刀,便是朝着龙渊砍去。 见他们两波势力一言不合便是开打,那些个『妓』子与宾客微微失神后,便是吱吱哇哇地朝后『乱』窜,唯恐被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乱』刀砍中。 那大员在这牡丹城可是绝对的一霸,更是朝中重臣,就算是当真被砍伤,也只能把血泪往肚子里咽,有不得半句怨言。 当然,这般朝后躲闪之际,众人心中也是在想,这俩老小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得罪了那大员,只怕死了都得被拆骨扒皮,牵连九族。 嘭嘭嘭! 然而,众人这边还没朝后跑多远,便是听得无数人哼哼唧唧之声与座椅被砸坏的声音传来,惊骇之下,回头看去,却见地上已是躺着二三十人,腰刀散落一地的同时,龙渊已是掐着那大员的脖子,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 “大……大爷饶命……”被龙渊死死地扼住脖子,脸『色』涨红,眼中也已是充血,望着龙渊噙满杀意的阴冷笑容,那大员心中害怕到了极点,挣扎着,几乎没有半分犹豫,便是求饶起来。 “别怕别怕,有老爷在,别怕别怕!”花蝴蝶搂着两三个小姑娘在怀里,轻轻拍着她们的香肩,柔声劝慰着,却又是板起脸来,对着龙渊呵斥道:“为师平日里都是怎么教育你的?在女孩子面前,要斯文,斯文!成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出息?这里可是凝香阁,怎能见血?” 见说,龙渊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手,一脚将那大员踢倒在地,喝道:“滚吧!” 那大员早被龙渊噙满杀意的阴冷笑容吓得几近于魂飞魄散,这般被踢一脚,甚至是连疼都没感觉出来,便是在地上趴着,肥胖的身躯如猪一般,朝着门口踉踉跄跄地跑去,慌慌张张地便是跑了。 见老大落得这般下场,那些个家丁,也是害怕,甚至是有好几人,鼻青脸肿着,连地上的腰刀都没来得及拿,便是跟着好一顿逃窜。 “徒弟呀,去看看,这老肥驴都刮了些什么秀『色』可餐的民脂民膏呀,拉过来给老子瞧瞧。”花蝴蝶亲了亲怀里的柳茜,便又是挤眉弄眼地对龙渊道。 在今天得罪龙渊师徒,便是注定那家伙要杯具了…… 435.魂葬花间 435.魂葬花间 这牡丹城之繁华倒也当真是别具一格,处处都是凝香阁一般的瓦栏勾舍,更有牡丹盛开无数,满街飘香中,人流不断。 龙渊出来凝香阁,随便找个路人一问,打听到了那大员的府邸,更是得知了他的官衔跟名号,心中冷笑着,便是由空中飞掠而去。 落入那大员府邸,龙渊也不啰嗦,直接擒住一个家丁,掌心中凝出一头狰狞的厉鬼模样的鬼狼,便是得知了这府邸的大体情况,又是在他告之之下,在后花园擒住了正跟那大员一房姨太太好事的管家,一番威『逼』利诱,也不怎么费力,便是寻到了那大员的地下宝室。 连钥匙也不用,一脚踢开石门,望着整个密室内摞满的大箱子,堆积成小山的银子首饰,璀璨生光中,饶是以龙渊这等修真者,也是忍不住砰然心跳,喉中干渴起来。 咽下一口唾沫,龙渊暗道:“天赐良机,不可违逆,便来做点好事,积点善德吧!” 当下,龙渊便是喝令那管家带着他寻到了这府邸丫鬟仆人们的身契所在,被龙渊强项破开墙壁拿来,又是将这府邸中的丫鬟仆人们召集过来,发了身契,再给一个兰花包袱去密室里拿了银钱,便是轰开后院门墙,放他们而去,一时间这府邸后院,便是好生忙碌热闹起来。 当然,因为前院是那大员圈养的打手所在,这些丫鬟仆人们自然不敢大声,以免惹起他们的注意,但激动之中,也都是把龙渊样貌给记了清楚,暗暗在心中感谢着,为之祈福。 这些丫鬟仆人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被卖做仆人,便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虽然有很多敢与人私奔的,却也因为拿不到身契而一辈子躲躲藏藏,甚至是连私奔都不成,被抓人抓回来痛打一顿。 可如今,他们非但是拿到了身契,更是分到了足以购置产业的银钱,别说是有人鼓动,即便是后有追兵,也足以让他们去冒险了。 只要从龙渊轰开的院墙走出去,逃出这牡丹城,便可获得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 做完好事,也是听满了众人的感恩戴德,龙渊心中也是有些微微发飘起来。但好事做完,接下来就要干混蛋事,龙渊也是大为无奈。 却说这凝香阁,龙渊将那大员打跑,花蝴蝶又是豪言要请客,一些宾客好事之下选择留下,却也有更多人害怕得罪那大员而灰溜溜地走了。 至于那老鸨子跟众『妓』子,虽也是害怕担心,但花蝴蝶不走,又是付了钱,却也硬撵不得,又是被他吆喝着,不得不把所有的姑娘都叫到大厅里来,歌舞升平。 嘭!嘭!嘭! 一连十几个大箱子忽然从门外被扔进来,在大厅中堆成小山,将这凝香阁都是震得微微发颤,使得那些个正邹着眉头吹奏乐器的技师与起舞的『妓』子都是停了下来,心神愕然地朝着门口望去。 门口处,却见十几二十个穿金戴银,却也无不容貌精致的『妇』人面带惊恐地鱼贯而入,纷纷绕过那堆箱子,目光搜寻之后,俱是纷纷拜倒在花蝴蝶跟前,泪落涟涟地哀求道: “花大爷饶命,花大爷饶命。” “花大爷您临幸奴家吧,奴家求您了!” “花大爷……” 这一幕出现得太过突兀,使得老鸨子与满厅『妓』子与那些个留下来的宾客都是愕然,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即便是花蝴蝶本人,也是微微失神后,才是喜笑颜开地把众女子一个个扶起来,目光扫过,见无一庸脂俗粉,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笑道:“干得不错!” 砰! 龙渊笑『吟』『吟』而来,一脚踢去,生生将一个铜钉大箱子给踢烂,散落出无数的珍珠、玛瑙等等首饰与金银元宝之类,对着豁然僵住身子的老鸨子道:“这些都是我师父的打赏,包下你这凝香阁三五七天的,足够了吧?” “足够了足够了!哎呀公子快请坐,翠香、花袭,快给公子看座斟茶,好生伺候啊!”那老鸨子深咽下一口气,双眼精芒放『射』中,终于是反应过来,一面招呼姑娘来服侍龙渊,一面命人把珠宝之类搬到自己屋子里。 人为财死,有这么多金银珠宝,即便是彻底得罪那大员,这老鸨子也是豁出去了。 见龙渊如此手段,那些留下来的宾客也都是深深震惊,纷纷议论中,都是以为龙渊是什么王公贵子,自然也不再担心那大员发飙会牵连到自己头上,又有花蝴蝶请客,俱也是风花雪月起来。 而且,有了龙渊的打赏,这厅中的诸人无论是『妓』子、乐师还是泡堂的伙计,态度都是殷勤起来。而且,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不一时,便是涌进来好多宾客 ,直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起来。 虽然是身修道法,如今也已是渡劫,但头一次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龙渊也是忍不住头大,与花蝴蝶招呼一声,便是只身走出大厅,在这已是冷清几分的院中,闲庭信步。 虽然苍茫山的风景也是不错,但却是弥漫着一种清冷的仙家之气,与这凝香阁庭院的典雅温存大不相同,是以走不多时,龙渊竟是喜欢起来,积郁在心中的阴冷,也是悄悄被暖化着,悄然流逝。 人生苦短,即便是修真悟道,多个几千年的寿命,却也终有一日陨落。而且,为了修道,不眠不食,不尝天下珍馐美味,更是没时间去欣赏这等风景,却也无异于是黄粱一梦,到头来一场空罢了。 人死,魂飞,除去那一堆白骨,还能留下什么? 这么想来,反倒是不如这尘世中的人,为了生计奔波,尝遍酸甜苦辣,于春夏秋冬中,感悟人生的点点滴滴。这般想着,龙渊便是忍不住摇头叹息了一声。 “你……还好吧?”背后,一声轻问,如香炉紫烟般,不知何时,悄然暖入龙渊耳中。 微微失神,龙渊转身,却见不知何时,自己的背后竟是站着一名女子,红衣短裙,显得几分精炼,肩膀上趴着一只白猫,猫瞳阴冷中充满愤恨地望着自己,却不是李柔熙是谁? “熙儿?”见到李柔熙,龙渊身子一颤,便是忍不住要将她搂在怀中。 却不期,李柔熙身子朝后一退,目中带着几分清冷地道:“师父好像受伤了。” “嗯。”龙渊的手僵在那里,只得讪讪收回,轻轻点了点头。 “哪你还纵容他这般风花雪月?枉你还是他的徒弟,却怎么这般害他!”李柔熙带着几分不解地质问道。 摇了摇头,龙渊苦笑道:“师父神魂为燎原那狗贼拘拿撕碎,已是活不了多久了。更何况,人生本就不过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若能够在欢乐中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对于师父来说,软玉温存,葬魂花间,便是他最好的归宿了。”龙渊静静地道。 眉头轻邹,李柔熙自然是知道花蝴蝶的『性』子,但却是不想他竟是到了即将死亡的地步,再看着龙渊,登时感受到他眼中所弥漫着的如夜月溪水般的悲凉,心下微微惭愧,轻声道:“对不起,刚才是我……” 摇了摇头,龙渊微微笑着打断了李柔熙的话,问道:“这三年来,可还都好吗?” “父皇跟母后反目成仇,我……唉,还算好啦。你呢?”李柔熙淡淡一笑,眉宇之间,却是多了几分先前所不曾有的浅浅哀愁,整个人,也是脱去了几分当年的稚气。 龙渊也是淡然一笑,点头道:“挺好。” 于是,微风动,衣角翻飞,犹如荷风微摆,两人便是忽然间就沉默下来。早在三年前,两人之间便是出现了一道沟壑,而这道沟壑,历经三年,非但未曾消减,反而愈加宽阔起来。 “喵!”龙猫鬼希,这时候却是弓起身子,朝着龙渊阴桀桀地叫起。 恍然一笑,龙渊目光正与李柔熙相对,带着几分愧意地道:“封印鬼舞大人,实为迫不得已之举,我这便将她放出来。” 这般说着,身前一阵血光弥漫,一只白猫蜷缩其中,周身氤氲着灰『色』的鬼灵,却是沉睡着。 见此,李柔熙嘴角微动,话到嘴边,却是忍不住又缩了回去,但目光之中,却也是多了几分笑容,比之方才的尴尬与冷漠,多了几分暖意。 “妈妈!”见到血光中的白猫,鬼希猛然跳下李柔熙肩头,幻化为人,将之抱入怀中,瞪了龙渊一眼,便是转身飞入空中,投南而去了。 “陪我走走好吗?我就要失去对自己有着再造之恩的师父,若你也要在这时候选择离开,想来应该是一件残忍的事吧。”望着李柔熙,龙渊忽而凄然一笑,伸出手来,带着几许悲哀莫名的意味,柔声道。 “嗯。”轻轻点了点头,李柔熙便是伸出手,由龙渊握住,在这花园般的庭院,与他并肩而行。 唧唧! 足足! 两人背后,幽蓝『色』雾气不断氤氲凝聚中,化为两团静静燃烧着的阴火,最后又是化为两只通体幽蓝的凤凰,交颈齐鸣中,恩爱着,飞入空中,消失不见。 “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到时候,你会亲手杀了我吗?”这般走着,李柔熙却是忽然间停下,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之后,才是出言问道。 这般问着,李柔熙便是紧咬着朱唇,朝着龙渊双眸望去…… 436.琅嬛鬼诏 436.琅嬛鬼诏 “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到时候,你会亲手杀了我吗?”这般走着,李柔熙却是忽然间停下,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之后,才是出言问道。 这般问着,李柔熙便是紧咬着朱唇,朝着龙渊双眸望去…… “不会!”龙渊摇了摇头,道:“如果可以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你明知道我不会相信,却为什么还要这么说?”李柔熙摇了摇头,目中闪过一抹苦笑道。 “因为,不想你离开我。”轻轻将李柔熙揽在怀中,龙渊柔声道。 这一次,李柔熙并未再躲闪,躲在龙渊怀中,悄然间,一滴眼泪滑落,终于张开手,紧紧地抱住了龙渊,微微哽咽着道:“不是我要离开你,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是杨过也好,青玄也好,龙渊也好,我都曾深深地爱过你,这一点,永远永远,都不会改变!” “熙儿,告诉我,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鬼舞,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熙儿!”龙渊身子微微颤抖,望着李柔熙已是泪落涟涟的模样,心中刺痛起来,柔声问道。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也做不到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忘了我吧!”李柔熙摇了摇头,却是慢慢挣脱龙渊的怀抱,朝后退去道。 “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我都不再相信了?”龙渊痛心道。 “相信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李柔熙自嘲着笑道。 “好,既然你不愿意讲,我不问了便是。熙儿,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望着李柔熙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龙渊忍不住道。 “冷静?面对着你,我怎么才能冷静?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反正早晚也都是要被揭穿的!我其实不姓李,也不是东华国的公主!”望着龙渊,李柔熙泪过脸颊,竟是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地的意味嘶吼着道。 “好了,熙儿,你先冷静下来!”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早已是心焦力悴的龙渊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忙忙将李柔熙楼在了怀中,希望能够给她以温暖和冷静。 可是,这般刚刚将她搂在怀中,却是猛觉小腹一阵刺痛,血肉模糊声中,低头下望,却是正看到李柔熙双手握着一把漆黑『色』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小腹。 冰凉的匕首之中,更是暗藏着极为浓郁的鬼气,只在一瞬间,便是朝着龙渊的血肉吞噬撕咬起来。 “我姓琅嬛,我的本名叫作琅嬛……鬼诏!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双手僵硬着,松开匕首,李柔熙颤巍巍地后退两步,望着龙渊,凄楚着绝望,喃喃地道。 “琅嬛鬼诏?”龙渊凄然一笑,道:“其实,我早也该想到你是琅嬛家族的人,否则那鬼舞跟那小肥猫也绝不会跟着你的。可是,这些真的重要吗?为什么要让几万年前的人拆散我们?” “因为,因为我是琅嬛鬼尊的女儿!你现在明白了吗?”李柔熙再退一步,神『色』已是绝望凄楚,晶莹的眼泪,滴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响。 “洪荒鬼尊的女儿?”闻言,龙渊一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年,为帮我爹爹布下万年遗计,母亲『操』劳而死,只留下不足一岁的我。娘临死前要父亲好好照顾我,于是父亲便以鬼道秘术将我封印在紫晶棺里面,等他重生之后,再解开封印,与我共享天伦之乐!” “可是,父皇跟母后成亲的那一晚,在后花园赏月,却是听到了我的哭声,于是让人在花园挖出了我的紫晶棺,又因为当时天空中布满祥云,是以便收了我做女儿,才有了我现如今的身份!” “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吗?你杀了我的父亲,你杀了我的亲生父亲,我怎么还可能跟你在一起!”李柔熙痛苦着道。 此一刻的龙渊,脑海中翁然炸响,『乱』如糊粥,哪里还能镇静的下来? 谁能想到,面前这个自己深爱着,更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的李柔熙,竟然会是洪荒鬼尊的女儿,而自己,却在三年前,在琅嬛鬼迹杀了她的父亲,更是夺得了他父亲的一身鬼灵! “中原人有句话叫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我恰巧也是在中原长大,你说,我怎么还可能再和你在一起?我也知道你的手段,今日就算我能刺你一刀,却也是取不了你『性』命,但我既然出手,便没打算还能再活着回去,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吧!”李柔熙深吸一口气,伸手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冲着龙渊道。 摇了摇头,龙渊却是抓着李柔熙的手,再一次握在匕首把手上,猛然朝着小腹刺去。 噗—— 血肉模糊的声音,再度传来,使得龙渊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疯了!”不期龙渊竟会作出如此举动,李柔熙大惊失『色』,颤声道。 咧嘴一笑,龙渊道:“你眼里的关切告诉我,你根本没想过要杀死我。正如你方才所言,不管你是熙儿也好,鬼诏也好,我沈龙渊都是会爱着你,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不论你心中如何作想,这份感情,都不会改变!” “你!是,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我既然能够对你刺出第一刀,便会有第二刀,你今天不杀我,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李柔熙摇了摇头,不敢再与龙渊对视,而是朝后踉跄着,脚下红云“千里霞光”浮起,之载着她飞向半空,投南而去。 望着李柔熙远去的身影,龙渊心中却是殊无快意,伸手将刺在小腹的匕首拔出来,佛灵运转,将蚕食着自己**的鬼灵驱逐,再以鬼气裹住伤口,不使鲜血外流。 “公子,不好了!唐大人带着大队人马来,你快带你师父走吧!”忽然间,一个十七八岁的『妓』子跌跌撞撞地跑来,神『色』惊恐地对龙渊道。 这『妓』子口中所言的那“唐大人”,自然便是之前跟花蝴蝶抢『妓』子的大员,叫作唐砌。 正心中大烦,偏偏这时候还有人来撞枪口,龙渊冷哼一声,对那『妓』子:“走,看我怎么把他们给打回老家去!” 见龙渊当真便是大刺刺地朝着正门而去,那『妓』子吃了一惊,忙忙上前拉住了他胳膊道:“公子你可别胡来,唐大人可是专门去了兵营,调来了一千多兵马,咱们惹不起的!” 微微一笑,龙渊却是忽然间揽住那『妓』子腰肢,直接从前面楼牌飞过,落在正门之前。 因为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是以街上早没了行人,即便是凝香阁大厅,也只花蝴蝶衣衫不整地抱着个瑟瑟发抖的女子出言调戏之外,也已是空『荡』『荡』地再无一人。 龙渊这般落下,正赶上那唐大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望着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军队,便是猛然挥出一掌,鬼气狰狞着,化为几十只西瓜大小的鬼狼。 “阿弥陀佛,施主怎么能对不懂道法的他们下如此毒手?”豁然间,一道金光直刺而来,将龙渊的鬼狼尽数包裹着,生生拉扯进入一尊紫金钵盂。 “小满和尚!”望着那半空而来,手托紫金钵盂的小和尚,龙渊冷冷地道。 “龙渊施主,你杀心太甚,已然触动天谴,若再不收手,只怕必遭劫难!”小满和尚缓缓飞落,正对着龙渊,单手行礼道。 “那如何才能化解劫难?”龙渊冷笑着道。 “放弃杀戮之心,皈依我佛!”小满和尚正『色』道。 “皈依佛门?”龙渊摇了摇头,也是正『色』道:“同样的话你不必再说第二遍了。” 叹息一声,小满和尚眼中闪过明显的失望之意,从怀中掏出一卷经文,佛灵包裹着,飞向龙渊道:“这是尘路大师要小和尚送给你的《金刚经》,希望你能够静心阅读,从此多行善事,结种善缘。” 伸手接过,随意揣到怀里,龙渊却也只是冷笑道:“你回去转告尘路大师,就说我龙渊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放过南狼宗!他们掳我亲子,便是死罪!” “阿弥陀佛,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龙渊施主又岂能圈点他人『性』命?你这么肆意杀戮,根本便已是邪魔攻心,再不收手,必为心魔侵蚀,还是赶快放下杀戮之心,静心念佛吧!”小满和尚摇头道。 拂袖中,龙渊已是没了耐心,冷声道:“小秃驴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的话,我沈龙渊也不在乎与你菩提寺为敌!” “执『迷』不悟!”见龙渊说着,便又是在手中聚起团团鬼气,朝着唐大人等袭杀而去,脸『色』微变中,猛将紫金钵盂朝着龙渊身上扣去。 “找死!”见小满和尚再次出手阻拦,饶是龙渊对他印象不错,此一刻也是再无可忍受,猛然间一拳挥去,魔气暴涨中凝为一只魔气大手,朝着那紫金钵盂抓去。 嗤——! 魔气大手刚一抓住那紫金钵盂,便是发出猛烈的声响,金芒暴涨中,竟闻龙『吟』之声,生生将龙渊的魔气手印撕裂,勃然暴涨着,猛朝龙渊头上扣下。 “真命天龙的图腾!”紫金钵盂朝着自己头上扣下,龙渊便是看到那紫金钵盂钵底,竟是铭着一条似如真命天龙的俊美图腾,心中惊疑之下,并未出手与之硬碰,而是闪身躲开。 437.再见东城 437.再见东城 “怎么,不打了吗?”见龙渊并未再出手厮杀,小满和尚也是收回紫金钵盂,却是拦在了唐彻等人跟前,防备着龙渊突下杀手。 “青狐老弟!”这边刚刚消歇,那与唐彻一起的将军却是忽然间翻身下马,来到龙渊跟前。 “你是?”望着面前的将军,龙渊也是觉得几分面熟,但仔细想想,却也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哈哈,我是东城名流啊!没想到,才三年多不见,你的道法竟然高深到了我看都看不穿的地步,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让人羡慕啊!”东城名流哈哈大笑道。 见说,龙渊也终于想起,虽然两人之间并无多少交情,但之前好歹也算是在一起浴血奋战过,如今重遇,自然有着几分欢喜,问道:“东城大人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这东城名流乃是昔日龙渊执行叶子任务时结识,因为当时败给了他,不得不帮他去与其表妹程素素,也即东华国的妃子云妃接头,去要她儿子的下落。 当时云妃只于龙渊写下“和尚”二字,龙渊便也就这么通知了东城名流,却是不知东城名流究竟有没有找到他的外甥了。 见龙渊问及此事,东城名流神『色』便是黯然下来,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人海茫茫,当真是不好找啊!” “怎么,是线索不够?”龙渊问道。 这世上和尚千千万万,云妃只写下这两个字,龙渊也是觉得十分之不靠谱。 摇了摇头,东城名流叹息道:“这个倒不是。只是因为我那外甥已经游历天下去了,即便是他师父,也不知他现如今到了何处。而且,他那师父不知怎么,似乎也并不想把小满的行踪告诉我。” “小满?”东城名流出言虽是无意,但在龙渊听来,却是犹如在天空炸响了一道惊雷般。 “怎么,龙渊施主找我?”那小满和尚正要离去,却不期龙渊这么一声大喝,疑『惑』着走来,『摸』着小光头,神『色』憨憨地问道。 “东城大人,你说说你那外甥身上有什么特征!”龙渊不理会小满和尚,而是面『色』古怪地朝着东城名流问道。 见说,东城名流下意识地朝着小满和尚望了一眼,但因为方才他与龙渊打斗时 所散发的气息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匹及,是以并不敢确认什么,而是对着龙渊道:“左手手腕,刻着一个‘云’字……” 龙渊倒是没什么,那小满和尚却是身子蓦然一颤,诧异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个‘云’字?” 这一次,不用龙渊从中说和,东城名流便是一把拉住小满和尚的左手,拉开他袖子一个,果见上面刺着一个‘云’字,惊喜之下,猛将小满和尚搂在了怀里,哈哈大笑道:“我的好外甥,舅舅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舅舅?”小满和尚挣扎着脱开东城名流的怀抱,满怀诧异地道。只是,这诧异之中,却也暗藏着一抹惊喜。 见到这么狗血的情节,龙渊忍不住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转身走回凝香阁。 唐彻自然是知道东城名流的身份,是以早就与之结交,平日里多有宴席酒会,倒也有着几分情谊,否则今日也绝不会让他摆兵列阵从这城中走过来给自己壮微风了。 且不提东城名流与龙渊是为旧识,而且看其表情,似乎还欠着龙渊极大的人情,若是起了什么冲突,似他那般的人,根本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面前的小和尚是他的外甥,那就是说,这小和尚乃是他东华国的太子爷! 三年前,皇上与皇后对立,为立太子,最终反目成仇,于京师火拼,最后李昌隆大获全胜,更是将皇后的亲子以叛『乱』之名斩首,将皇后软禁之后,便也只剩下云妃的儿子流落民间。 如果说面前的这小和尚乃是太子爷,那么只消他一句话,自己这头上的乌纱可就要被摘了,当然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进来凝香阁,人却是比之方才多了许多,望着龙渊的目光,也多是敬畏与崇拜。然而,却是不见了花蝴蝶。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在我眼皮底下走来走去,却是感应不到?”花蝴蝶忽然间不见,终于使得龙渊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适才在花园,李柔熙忽然出现在身后,龙渊未曾察觉,方才小满和尚忽然现身,龙渊亦是未曾有半分防范,而此刻花蝴蝶忽然失踪,龙渊也是毫无惊觉,当真是令他心下大为震惊起来。 这对于亦是渡劫的龙渊来说,实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桀桀,终于发现不对头了吗?”脑海深处,毒蛇再现,魔君阴桀的笑声,如针刺一般,传入龙渊神念之中。 “哼,区区一条寄生虫,也敢如此嚣张!”龙渊冷哼一声,并不欲跟它做多纠缠,神念铺展,便是寻到了两道气息。 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龙渊身子一晃,便是出现在凝香阁庭院的假山之下。 但见这假山下,一个精心打扮过的女子,静静地坐在地上,而她怀中,则是躺着已然没了呼吸的花蝴蝶,非是别人,正是北魅宗鬼凝! 虽然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但此刻见到,龙渊的心仍是轰然沉了下去,噗通一声,跪倒在两人跟前,虽然强忍着,但眸中泪水,却仍是止不住落在地上。 “他去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鬼凝轻轻抚『摸』着花蝴蝶的面庞,痴痴地道。 “徒儿……参见师母!”望着鬼凝,龙渊再度哽咽着,朝着她拜了三拜。 见龙渊称呼自己为“师母”,鬼凝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忽然道:“你既叫我一声师母,那能不能答应师母一件事情?” “无论师母有何要求,弟子定然全心全意办好!”龙渊点了点头道。 鬼凝微微一笑,道:“把我们,合葬在一起吧。不论什么地方,穷山恶水也好,花丛锦绣也好,只要能葬在一起,就是好的。” “师母?”见说,龙渊身子微微一颤,目光抬起,却见鬼凝已是抱着花蝴蝶,自绝了气息而死! 微风动,花香飘散,两只蝴蝶,翩翩追去…… 这般跪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是黑了下来,月『色』侵袭,风中已是有了几分凉意。龙渊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杂『乱』思绪抛开,望着面前抱在一起的师父师母,虽然知道这怕也已是两人最好的结局,但心中仍是忍不住为之悲搐。 伸手一招,团团鬼气氤氲着,将两人包裹着,却也未改变如此姿势,便是朝着仙狐山飞去。 在仙狐山下,选了一块风景秀丽的偏僻所在,龙渊以九尾魔剑做铲子,亲手将两人下葬,披麻戴孝地守在坟前,一连十几日,都是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早在龙渊回来仙狐山之前,沈苍茫与星芒已是在等,而因为花蝴蝶陨落,其魂炼之物残月刀光华黯淡,萧如寐与楚琴儿也是赶到了仙狐山。 三女在一起,望着龙渊如夜空般无神的双眸,都是担忧,但也都是知道他与花蝴蝶的师徒之情,再加上龙渊有着身在渡劫的底子,一连十几天不吃饭倒也无碍,便也未曾劝止。 只是,这一日,当三女再来,却发现坟前只纸钱飞舞,却是没了龙渊的踪影。 “糟糕,渊儿很可能去南狼宗,『逼』问燎原下落去了!”见说,沈苍茫心中一惊,忙忙道:“星儿随我来,寐儿跟琴儿且先留在仙狐山!” 见说,非但是三女,即便是狐流言等人也是大为担忧起来,但无奈这些天魔教动向隐晦,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对仙狐山发动偷袭,脱身不得,也只能希望沈苍茫与星芒能够尽快带回好消息了。 却不知,千里外,极北冰原之中,却已是爆发了一场旷世大战。 冰雪世界中,一团黑气包裹着的燎原,手中捻着一株雪『色』莲花,对着迎面青芒包裹的龙渊,冷笑着道:“你以为,凭你一个人,便能从本座手中抢走这株雪莲?” “为什么不能呢?”龙渊冷笑道。 “因为本座根本不需要这株雪莲,可以随时毁掉他!”燎原冷笑着道。 面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饶是龙渊竭力压制,但心中怒火,此一刻也终于是勃然爆发出来,冷笑着道:“就算拿不到雪莲,我也有办法从你身上拿到等同于雪莲的东西!燎原狗贼,今日之战,不死不休!” 这般说着,龙渊手中九尾魔剑嗡鸣震响中,化为漫天青气,将这方圆几百里的冰雪世界,化为青『色』。 “既然你选择放弃这株雪莲,那我也只要成全了你!”燎原冷笑着,也不见他如何用力,手中那株精美的雪莲,本是晶莹洁白的颜『色』,此一刻却是忽然间变作诡异的灰黑『色』,急速枯萎中,化为一蓬黑『色』粉末,随风飞逝在了空中。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逐鹿神剑暴走,龙渊的身子,忽然间如雪雾般,消失在再度重回的冰雪世界中,不寻半分踪迹。 “好快的速度!”见龙渊忽然间从神念感应之中消失,燎原本是阴冷的面庞,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骇然道:“怎么短短几日不见,这小子的道法又是精进不少?” 438.玄青火苗 438.玄青火苗 极北冰原,青『色』与冰雾之『色』穿『插』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莫测的神秘格调,使得处身其中的燎原,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只得暂且将魔灵之力铺展在周身,以防龙渊的爆然偷袭。 以快至化境的速度,隐秘于风雪之中的龙渊,在看到燎原以魔气护体之后,也是忍不住眉头微邹。 论真实实力,即便是龙渊进步神速,但此一刻,与燎原相比,却也还是差着太多,单打独斗之下,胜算并不高。而龙渊唯一的依仗,便是速度,可若是燎原以静制动的话,那么他便将陷入到极为被动的境地,若时间拖得久了,必然会落得个被人不攻自破的尴尬境地。 现在想想,当年鬼门太乙极力反对花蝴蝶专注于速度的修炼,当真是一针见血。 “不行,这样下去会被他给拖死的!必须想办法,把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破开他的防御!”望着魔气不断内敛凝实的燎原,龙渊眉心处青狐魔印冉冉亮起,神『色』中带着几分焦急地暗想道。 “对,玄阴真火!玄阴真火本身便具有焚天噬地的奇效,只要将玄阴真火凝聚为剑,便足以破开他的防御!”蓦然间灵光一闪,龙渊不由地大喜过望,便是停了下来,不再借助速度来隐秘自己的所在。 “怎么,终于发现这一招不行了吗?”见龙渊显出本体,燎原也是散开魔气,带着嘲弄之意地笑道。 “死到临头,亏你还笑得出来!”龙渊报以轻蔑一笑中,右手食指轻弹,一簇幽蓝『色』的火焰在指尖盛开,静静地燃烧起来。 “玄阴真火。哼,拥有这世上最厉害的玄阴真火,本座是应该恭喜你呢,还是可怜你的?”燎原望着龙渊指尖的火焰,嘴角噙着戏谑之意,摇头笑道。 “九尾心经!”心中低喝一声,眉心处青狐魔印再度亮起,三五只青『色』灵狐由眉心处脱出,化为为雾气形态,注入到龙渊指尖的火苗之中。 “你要做什么!”见此,燎原身子一震,周身魔气再次聚拢,带着几分惶恐不安地道。 “送燎原教主一份大礼!”龙渊阴邪一笑,道法再度运转之下,青狐影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指尖的火苗之中,使得本为幽蓝『色』的火苗,此一刻,竟然慢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玄青『色』,看起来,带着莫名的死灰之气。 可便是在这死灰之气中,即便是相隔甚远,燎原也是感应到了那火苗之中所蕴藏着的极为恐怖的力量,竟然使得自己涌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颤栗,心神惊骇之下,再不拖延,手中魔气爆然袭掠中,率先动手。 这一次,龙渊却是不与之纠缠,反而是借着自身速度左右穿『插』晃动,在道道魔气袭掠中,犹如泥鳅一般,倒也使得燎原一时间无可奈何。 “可恶!”见近百击均被龙渊轻巧躲过,燎原脸『色』变得几分铁青,更兼龙渊指尖的火苗越发呈现出玄青『色』,心中也是变得焦虑起来,冷哼一声,再张手一招,魔气聚拢,化为一尊墨玉黑麒麟,猛朝着龙渊扑杀而去。 “龙渊小子,当年你母亲便是丧命在本座‘麒麟诀’之下,今日,你可敢接招!”不想龙渊再似方才那般躲闪,燎原将黑麒麟打出的同时,更是出言刺激道。 见到那墨玉黑麒麟,龙渊本是平静的心便已是几分暴怒起来,此刻再听闻燎原的言语刺激,一颗心登时宛如火山般爆发出来,神『色』狰狞中,张手便是将手中火苗激『射』而出。 但见那火苗,不足拇指大小,与小山般的黑麒麟相比,犹如萤火与烈日的差距般,根本不可被同日提及。 可是,即便如此,这看似弱小得禁不住微风的火苗,其速度,却是快得出奇,而且其中所蕴藏的能量此一刻也是完全内敛,使得燎原根本看不穿其中强弱。 吼!!! 黑麒麟猛然张开大口,一团猩黑的魔气吐出,魔灵肆虐中,竟是呈现出一种黑灰『色』,铺天盖地地朝着那阴火火苗席卷而去。 “九尾魔剑,出手!”豁然间,龙渊手诀一引,爆喝而起。 霎时间,漫天青『色』气流席卷,化为无数只青狐,猛朝着燎原所在扑杀而去。 “糟糕!”见此,燎原脸『色』一变,忙忙再次催动道法,将鬼气源源不断地催发出来,黑芒吞吐中,与铺天盖地而来的青狐激撞在一起。 噗~ 另一边,却是一声细微的声响中,那玄青『色』的阴火火苗被黑灰之气吞噬,瞬间消失不见,而其背后的黑麒麟,则是紧随其后,猛朝着龙渊扑杀而去。 “仙狐画像!”见那一团黑灰之气与其后黑麒麟冲杀而来,龙渊也是脸『色』大变,忙忙张手在身前连画,布下一面仙狐『吟』月的画像的同时,身形朝后退去。 轰——!轰——!嘭——! 青狐与黑芒激撞在一起,黑灰之气与墨玉黑麒麟相继轰撞在仙狐画像之上,同时爆发出一股极其恐怖的法力波动,使得时空瞬间为之扭曲的同时,这两股漩涡般的法力波动又是瞬间激撞在一起,爆发出比之方才又是恐怖得吓人的法力波动。 仅仅只一瞬间,相继爆发的法力波动便是席卷近乎大半个极北冰原,冰雪之气被驱逐殆尽,整个高空都是肆虐着令人为之颤栗的波动之气。 而在下面,无数冰山坍塌,雪崩无数,轰轰隆隆中,雪气弥漫,整个冰原的面貌,此一刻,竟是为之改变了许多。 “这是什么!”黑灰『色』的法力波动之中,无数被冲击出来的时空褶皱密密麻麻地流动着,而燎原周身波动着淡淡地魔气,却是并未在这次的法力暴虐中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当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刹那,却是豁然发现,自己的跟前,竟然不知何时,悬浮着一簇小小的无根火苗。 这火苗,呈现着诡异的玄青『色』泽,在这法力波动中,微微摇曳着,看他样子,似乎只微风一吹,便要熄灭般。 可是,当燎原看到这火苗的瞬间,本是轻松自在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神『色』却是猛然僵硬几分,嘴角抽搐着,眼中几分恐惧流动,便是催动道法,爆然朝后退去。 “爆!” 一声清冷的轻喝声,不知来着这高空的某一处,犹如死神的宣召一般,不带一点一滴的感情『色』彩。 嘭!!! 喝声落下,那静静燃烧着的火苗如受了什么刺激般,竟然爆然暴涨着,撑为西瓜大小之时,猛然爆炸开来。 刹那间,本是溢满黑灰『色』法力波动的高空在这爆炸中,登时为玄青『色』所冲击着,不断朝后退去。 而首当其冲的燎原,在那火苗炸裂中,虽然急速后退,并及时召唤出魔气护体,却也是被冲击得身子猛然凹陷,被轰击着,朝着不知名处轰去,在高空中留下一道极为显眼的玄青『色』痕迹。 呜呜!呜呜! 高空中,黑灰与玄青『色』纠葛肆虐,彼此摩擦中,不断发出猛烈的爆炸声响,呈现出犹如炼狱般的死气,若不是身登渡劫的高手,进入其中,只怕立时便会有生命之忧。 “可恶,竟然这么厉害!”冰雪滚动的地面上,忽然一个黑『色』的人影爆『射』而出,身上雪花抖落中,身子竟也是不住地颤抖着,脸『色』煞白,眼中也是噙着淡淡的惊恐之『色』,嘴角血迹潺潺,胸口更是不断地起伏,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正是龙渊。 但见他脚踏逐鹿神剑,慢慢升空,避开了地下再一次铺天盖地而来的雪崩,望着高空中不断纠葛炸裂的黑灰之气与玄青『色』,忍不住眉头大邹。 那黑灰之气是燎原以魔灵之力凝实而成,可那玄青『色』却是九尾魔剑的剑身,这般消耗之下,虽然并不会被九尾魔剑产生重大的创伤,但短时间内,龙渊却是不能再动用它了。 而没了九尾魔剑,单凭手上的逐鹿神剑,再与燎原厮杀的话,根本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竟然能将玄阴真火跟魔灵融合在一起,到达对其进行绝对掌控的境界,小子,你的确是有资格成为当年魔君大人选中的棋子!”一尊黑麒麟暴走而来,麒麟头上,站着一人,正是燎原。 不过,此一刻的他与方才好整以暇的模样完全不同,衣衫之上带着几分烧灼,脸上也是被抹上了淡淡的黑灰,头发微『乱』,虽然未曾流血,但看其神『色』,也是受了重伤。 “那小火苗竟然这么厉害!”见到燎原如此模样,龙渊倒也是吃了一惊。 龙渊之所以会落得如此重伤,是因为他低估了燎原的实力,本以为能够以青狐作为牵制,再以仙狐画像阻隔,他的黑麒麟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是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将那玄青『色』的火苗送出去。 却是不期,那玄青『色』的火苗虽然是有着无可匹及的穿刺力,直接穿刺过燎原的黑麒麟,但燎原对付青狐并未动用太多实力,致使那尊黑麒麟轰击仙狐画像之上,几乎是一触即崩,使得龙渊不得不拼尽全力阻隔,受下重伤。 不过,对于这小小的火苗竟然更够将近乎完好无损的燎原搞成这般模样,龙渊多少还是有着几分喜出望外的。 虽然说此一番有着燎原的不提防作为前提,才能够在其身子最近的地方炸开,对其造成最大的化的伤害,但最关键的是,这小小的火苗,根本还不是龙渊用来对付他的手段,只不过是适才暴怒之下,拿来做的小小试验罢了…… 439.玄阴快剑 439.玄阴快剑 虽未重伤,但被龙渊的那一簇小火苗搞成这般狼狈模样,对于燎原来说,却也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是他以心中之愤恨,当真是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危险至极。 “既然你亲身赴约,那本座就成全你,去死吧!”燎原大吼一声,脚下墨玉黑麒麟猛朝着龙渊扑杀而去。 “炼情诀,暴怒心法!”墨玉黑麒麟当先而去,燎原在后,右手屈指一捻,一张奇异的流纹道符出现,猛朝着黑麒麟贴去。 道符印入黑麒麟体内,便是一道道诡异的黑『色』波动扫过,使得那黑麒麟双目瞬间血红,滴出血泪,即便是身上的鳞片,此一刻,也是有着几分倒逆,犹如一尊大刺猬般,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不敢与之硬拼,龙渊神念微动,脚下逐鹿神剑爆鸣声中,豁然闪过,屈指一弹,又是一簇幽蓝『色』火苗簇拥在指尖静静地燃烧起来。 “同样的方式,你竟然要使用两次吗?”见龙渊再次召唤出玄阴真火,燎原面皮一抽,双目登时阴桀起来,朝着飞掠回去高空的龙渊冷笑着道。 这高空中仍旧肆虐着黑灰『色』与玄青『色』的法力波动,但毕竟还是玄青『色』占据着上风,在这样的环境中,一来与龙渊本身有着一定的好处,二来也可以加快凝练玄阴真火的速度。 “魔焰燎原!”似乎是知道龙渊的打算,是以燎原并未追去进入肆虐的法力波动之中,而是对着黑麒麟发出了绝杀的指令。 吼!吼!吼! 身子蓦然一颤,黑麒麟爆然扑向高空,奔腾中,竟而胁下生翼,呼呼扑打着,周身也是燃烧起紫黑『色』的魔气火焰,所过之处,时空为之扭曲。 见这黑麒麟竟然还有如此手段,龙渊也是忍不住眼皮跳了一下,脚下逐鹿神剑飞离,波纹『荡』漾中,一面死黑与血红双『色』太极图氤氲开来,疯狂地吸收着周天灵力,狠狠地灌注到龙渊体内。 “啊——” 这高空中的法力波动肆虐程度完全超乎龙渊的料想之外,是以这太极图聚拢而来的法力波动刚一灌注到体内,便是使得龙渊身子**起来,神『色』煞白中,忍不住仰天长『吟』,以缓解体内的剧痛。 呼——! 几乎是同一瞬间,黑麒麟飞入法力波动中,全身紫黑『色』魔气火焰瞬间暴涨着,麒麟**喝中,竟然硬生生将身上全部的火焰猛朝着龙渊爆『射』而去。 但见这火焰仍旧是保持着黑麒麟飞行攻击的模样,只是其速度,却是提升了近乎五六倍,除非是龙渊全盛时期,否则根本躲不开。 见这火焰麒麟过处,高空中肆虐的法力波动竟是为其切割着,毫无招架之力,花瓶落地般支离破碎地朝着外围逃窜,龙渊心跳登时漏了一拍,也顾不得剧痛,爆然大喝一声,将灌注到自己体内的灵力猛朝着那黑麒麟扑杀而去。 “你这是找死!”下方,见龙渊如此,燎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白森森的牙齿,显得极为阴冷。 高空中,带着几分浑浊的水波,由龙渊体内暴虐而出,正是他以“九尾心经”炼化而成的四灵之力。 可惜,一来由于时间仓促,二来这由太极图吸收而来的法力波动过于肆虐,难以掌控炼化,是以这股奇异的法力波动虽是凝练成了『液』体状态,但却是显得几分浑浊。 只是,水波泼洒而去,那火焰麒麟却是爆然散开,化为无数流火,绕过水波之后,再度聚拢成型,朝着龙渊扑杀而去。 淬不及防之下,龙渊倒抽一口凉气,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心中低声轻喝,周身青芒聚拢,化为一柄青芒流动的长剑,爆然朝着火焰麒麟刺杀而去。 收回九尾魔剑,这高空中肆虐的黑灰『色』魔灵没了对手,再度回归燎原掌控,几乎只一瞬间,便是猛朝着龙渊扑杀而去。而且,那尊释放出了火焰的黑麒麟,也是不知何时,已然饶到龙渊背后,在这关键时刻,爆然扑杀而去。 “倒转七星!”心中低喝一声,周身金芒暴涨着,脚下七星亮起,龙渊也顾不得危险,便是猛朝着上方掠杀而去。 金漆流淌,在这狂暴的法力波动中,龙渊直如一尊如来佛般,周身金芒吞吐,梵音佛唱也是清晰可闻。 可是,虽有庄严宝相,但在这魔灵肆虐的高空,却也不过是怒海孤舟,显得几分落魄,在被外围的黑灰『色』魔气疯狂地蚕食中,更是被那黑麒麟猛扑而来,前爪猛扫,拍中了肩膀。 被黑麒麟扫中,金芒登时黯淡,金漆如瓷器般破碎,梵音佛唱更是戛然而止,显现出龙渊本体。而没了金漆护体,黑灰『色』魔气猛然侵扎,竟然穿刺过龙渊的周身『穴』道,朝着其内侵袭而去。 一口鲜血吐出,神念瞬间变得几分浑浊沉闷,这边法诀还未再次聚拢,那黑麒麟又是一口魔焰吐出,轰击在龙渊小腹,直将龙渊黑袍烧出一个乌黑的火洞,朝着上方轰去。 不过,连遭如此重击,此一刻的龙渊,也是被那黑麒麟给轰出了法力波动之外,白云在下,烈日当头,碧空万里,茫茫不知所在。 呼! 一道黑影爆『射』而来,出现在已是昏『迷』几分的龙渊背后,非是别人,正是燎原。 不过,此一刻的他,却是没了先前那副处变不惊中威严自在,又是带着几分儒雅的模样,而是尖耳獠牙,一条紫红『色』的尾巴拖在身后,其神态,竟如龙渊化为“狐人”般相差无几。 “身为仙狐之子,你的鲜血中所蕴藏的狐族精魂必然要强过那帮狐族后人,于本座,正是最大的补品!”这般说着,燎原尖长的指甲,已是朝着龙渊脖子上穿刺而去。 虽然被龙渊等人『逼』着自保了一尊神魂分身,致使他道法退步了几些,闭关中也是大受侵扰,但只要在今日能够得到龙渊的鲜血,燎原自信,必能彻底地拥有狐族血脉,修炼成《九尾心经》,获得拥有四灵之力的资格,衍生出混沌之力,成为真真正正的旷世高手。 当年魔教落难,幸得狐族庇佑,才得以在苟延残喘恢复实力。但也正是因为当日亲眼看见仙狐栖迟一剑横扫,数十万高手毙命的恐怖画面,使得燎原对狐族“九尾心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与贪欲。 于是,费尽千心万苦,终于被燎原找到修炼“九尾心经”的法门,便是以“仙狐尾”作为容器,以一种远古秘法炼制狐族后人的鲜血,从中提炼出狐族精魂,长期服用之下,便能渐渐改变自己的体质,成为类似于狐族的“异种”。 几百年积累下来,燎原已是成为这样的“异种”,再加上当年击杀仙狐栖迟,除去“仙狐尾”之外,还获得了小半卷的“九尾心经”,此前闭关,已是小有所成,若今日再得龙渊鲜血,其体质更是朝着狐族发展的同时,更是更够以“收魂秘书”从龙渊的记忆中挖掘出完整的“九尾心经”,再得九尾剑,便当真足以横行天下了。 当然,这也并非是没有害处。至少,在开始吞食这提炼出的狐族精魂之后,燎原只要靠近仙狐山百里,体内气海便会莫名其妙地紊『乱』,魔灵暴动着,朝着体内侵扎。 然而,即将踏入几百年来在心中构筑的梦幻殿堂,心神亢奋之下,此刻的燎原却是未能发现,龙渊虽仍是未睁开眼睛,但他的嘴角,却是慢慢浮现出一抹阴桀的邪笑,显然早就是布下了某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他。 对于龙渊来说,燎原是杀死自己母亲的仇人,只要能够将其击杀,不论是用什么办法,都是可行。毕竟,龙渊根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中人,一切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才是其写照。 而在龙渊嘴角慢慢勾起这一抹阴桀的邪笑之时,其眉心处,却是慢慢浮现出一条盘着身子的五彩毒蛇,蛇信吞吐,獠牙上涎着森森毒『液』,蛇瞳阴冷,使人不敢与之直视。 “去死吧!”燎原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平息的狂喜之『色』,五指聚拢成爪,猛朝着龙渊脖子上『插』下。 嘶! 豁然间,一道异芒由龙渊后脑勺爆『射』而出,燎原淬不及防,更是相距这么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便是被其侵入到了自己的眉心,一路冲杀入神念之中。 那道异芒虽是直行杀入燎原神念,却也是在其眉心处留下了一道痕迹,正是化身为蛇的魔君,蜿蜒盘踞着。 被魔君侵入体内,燎原身子瞬间僵硬,朝着龙渊脖子落下的手爪,此一刻也是停下,整个人,顿时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停顿之中。 只是,其体内却是不断散发出紫黑与五彩之『色』,显然正与那化身为蛇的魔君激斗得正酣。 燎原身子僵硬,顿在半空,龙渊却是猛然睁开双眼,眸中阴桀之意闪过,背后黑影脱出,魔凤化身为龙渊的模样,掂着青魂刀,便是爆然砍在燎原胸口,朝着下方爆『射』而去。 咳出一口鲜血,将其灌注到指尖静静燃烧着的玄青『色』火苗之中,龙渊望着那先被魔君进行了神念刺杀而瞬间失神,再被自己体内的魔凤砍翻,落下重伤,朝着下方陨落的燎原,眼中闪过几分阴冷的虐杀之意,伸手一翻,那指尖的小火苗“嘭”地一声,化为三支火焰凝实的玄青『色』匕首,爆然朝着燎原刺杀而去。 玄阴快剑,龙渊以玄阴真火配合以魔灵之力,在“九尾心经”调节之下凝练而成,基本上也算是其现阶段最厉害的杀招了。 当然,这“玄阴快剑”刚刚被凝练出来,今日刺杀燎原,不过是其雏形,小试锋芒而已。 440.凤羽之诈 440.凤羽之诈 龙渊重伤之下,忽然醒来,非但是出乎燎原意料之外,更是出乎于魔君意料之外! “可恶,竟然被这小子当做了枪来耍!”燎原神念之海中,一条五彩毒蛇爆然而退,瞬间脱出燎原身体,身形暴涨中,朝着高空飞掠而去。 魔君自己退去,燎原这边刚刚展开神念六识,却是发现自己竟然在被龙渊偷袭着砍了一刀之后,更是被他凝练出玄青『色』的匕首,朝着自己击杀而来,重伤之下,一时间反映不过来,竟是生生被那三支火焰匕首刺入小腹。 “爆!” 一声低沉的轻喝声,不知在何处响起,如引线般,点燃了那刺入燎原体内的玄阴匕首。 嘭嘭嘭! 几乎是同一时间,玄青『色』异芒炸裂,再度爆发出令人恐怖的法力波动,整个高空,也是瞬间陷入到玄青『色』的世界与『色』彩之中。 “给我收!”小腹中玄阴匕首炸裂,燎原只得将全身道法疯狂地灌注到小腹,形成一道魔气包裹,将玄阴匕首炸裂所形成的冲击力包裹住,不至于将自己的肉身撕开。 紫黑魔气瞬间暴涨,有若实质一般,竟然当真将玄青『色』异芒给包裹住,恨恨地压制着,收为一颗不足西瓜大小的紫黑『色』球形法力实体,飞出体外。 不过,此一刻,燎原的小腹却还是如生生被剜去一大块肉般,血肉模糊中,滴着紫黑『色』的鲜血,看起来,阴森可怖。 虽然成功地将这炸裂所产生的冲击力压制住,收入自己魔灵包裹中抛出体外,但此一刻的燎原却也已无异于强弩之末,随便一个元婴高手,都能将其置于死地。 龙渊冷笑着,张手一吸,将那紫黑『色』的法力球拉扯着,朝着下方飘落而去。虽然这东西对拥有九尾心经的龙渊来说无异于是一天材地宝,但若是把燎原『逼』急了,给自己来个同归于尽,将其爆开,也足够龙渊好好喝一壶的了,所以还是先收在一边的好。 “可恶,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我!”望着远处盘旋着的五彩毒蛇,燎原恨得咬牙切齿地道。 若不是那五彩毒蛇的忽然偷袭,致使燎原陷入短暂的失神之中,龙渊根本不敢动用魔凤偷袭,否则魔凤刚一现身,便会被燎原施展炼情诀炼化其意志,反过来对付龙渊自己,而若没有魔凤的率先偷袭将其周身的魔气防御破开,他的玄阴匕首也绝不会对其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是以,燎原对于那五彩毒蛇的恨意,直可说是如山如海一般,不可推测其庞大。 “哼,原来燎原教主自诩为聪明,但最最关键的事情,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龙渊冷笑着,双手负在背后,摇头叹息道。 “小子,你竟敢利用本座!”不理会燎原对自己投『射』而来的阴狠如山的恨意,五彩毒蛇蛇瞳阴冷着,口吐人言,朝着龙渊骂道。 “无他,君子善假于物也。”龙渊笑了笑,便又是朝着燎原道:“这位便是你魔教的至高王者,魔君大人了。怎么,你竟不认得自己的顶头上司吗?” 闻言,燎原身子登时一颤,本就是煞白的脸『色』此一刻更是难看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闪显在眼中,颤巍巍地对着五彩毒蛇道:“他所言,可是真的?” 不理会燎原,五彩毒蛇却是带着几分玩味地对龙渊道:“没想到,你竟然猜到了这么多!日日夜夜潜伏在你脑海深处,对你如此心机,本座竟然毫无所觉,这一仗,当真是败得窝囊啊!” 摇了摇头,龙渊不以为然地道:“魔君大人高高在上,一直以来也都把区区在下当做一只蚂蚱罢了,又岂会在意在下心中闪过的念头?非是魔君大人未能察觉,只因你站得太高,看不清脚下罢了。” “好好好,你倒说说看,本座究究竟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竟被你抓住了把柄!”五彩毒蛇道。 点了点头,龙渊道: “魔君大人潜伏在在下脑海深处,只消一个念头闪过,我龙渊便会立时死于非命。而我一死之后,魔君大人完全有这个能力占据我肉身,获取重生,可大人为何一拖三年,非但不下此毒手,反而多次在我危机关头,出手救援?” “三年前,我以‘血池炼鬼道’炼化洪荒鬼尊魔灵,陷入沉睡,可三年之后,当我在拥有武夷派‘天门鬼血’的前提之下去炼化鬼舞,其根基比之三年前可说是浑厚不知凡几,其速度,却也仅仅超越三年前一小截而已。那时候我便是隐隐猜到,三年前,魔君大人一定在暗中帮我炼化了琅嬛鬼迹的鬼灵!” “不过,你不杀我,反而暗中助我成长,可以理解为你想要获得一具更为完美的肉身,是以即便我发现了这其中的关键,本也不会有太多猜疑。可最关键的是,魔君大人欲盖弥彰的手段,实在是有些拙劣。而便是大人的这一个失误,使得我终于发觉到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点了点头,五彩毒蛇蛇瞳中闪过阵阵阴冷,道:“不错,本座为你压制鬼灵的反噬,不使你从中探查其规律,这一点,的确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龙渊继续道:“如果大人当真是要占有我的肉身,无可避免,也自然要占有的我气海,而若是纵容气海内的鬼灵反噬之力越积越多的话,难免是养虎为患,届时我肉身为鬼灵厮杀得残损,你再得到,又还有什么用处?而若是大人直接动手将我杀死,占有我**,在最初难以契合之下,我气海内随时都可能陷入狂暴的鬼灵,便也足以取你『性』命!”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说明,所谓的‘凤羽’,不过是个幌子,而我龙渊也不过是魔君大人获取重生的过渡桥梁,大人真正所图的肉身,不过另有其人罢了!”龙渊这般说着,嘴角噙着几分戏谑的冷笑,朝着燎原望去。 听着龙渊说到这里,燎原已然是心惊肉跳,种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滋生,这般又见龙渊朝着自己望来,更是如敲锤定音般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恐怖,登时使得燎原脑海嗡鸣作响,眼前发黑,险些便要陨落下去。 倘若龙渊所言为真,而自己便是为魔君重生真正所需的肉身的话,此一刻重伤之下,焉有活路? 望着燎原惊恐的神『色』,五彩毒蛇再次点了点头,道:“那你又是如何猜到是他的?” “这个就更简单了。”龙渊哂笑道:“第一,当时在千里峰回,燎原狗贼自爆神魂分身,我明显感觉到了你的愤怒!” “第二,适才我本可以在将玄阴匕首刺出之后,凭借着自身速度将燎原狗贼彻底从这世上抹除,可大人却是忽然将身上的杀气对准了我。我猜想,在当时我若不顾你威胁而再度朝着燎原狗贼下手的话,大人定会上演一出围魏救赵吧?” “第三,你虽能占有我肉身,霸占我气海,但也仅仅止步于此,却是不能拥有我的九尾心经之力!因为,只消我神魂破散,我体内的狐族精魂便也会随之消散,而你所继承的肉身在没有我九尾心经之力的调节之下,四灵之力的本质冲突根本无法单靠佛灵化解。” “也就是说,你所霸占的肉身,根本便是一尊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的肉身罢了!所以,你需要将我的四灵之力携带走,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找到一个因为‘异变’而拥有九尾心经之力的**!因为他的狐族精魂并不存在于其神魂之内,而是血肉之躯中!” “那么,这具肉身,岂不便是面前的燎原狗贼?” 听到龙渊犹如宣判一般的反问,燎原心中狠狠地揪了一下,再无怀疑,周身魔气暴涨中,便是朝后退去。再不走,今时今日,他便当真要死在这里,神魂被撕裂,脱离轮回,即便是肉身,也要被人霸占了。 可是,正如龙渊所言,自己当的确这最后一个才知道真正真相的人,而在此之前,还一再嘲笑龙渊不过是一枚棋子,现在想想,当时的龙渊一定在心中冷笑吧? 费尽千辛万苦,用尽无数计策,好容易获取狐族精魂,改变体质,得以修炼“九尾心经”,却不想,几百年辛苦竟然不过是在给他人做嫁衣,当真是够燎原窝囊的了。 “想跑?”见燎原忽然后撤,龙渊冷笑一声,伸手一招,立时便是一面近乎方圆百里的血『色』与死黑双『色』太极图由下方掀起,缓缓旋转着,拦住了燎原去路。 “可恶!”不想龙渊竟然早在暗中做下手脚,拦住自己去路,燎原直被气得眼眶欲裂,目中血『色』暴涨着,转身回头,却见龙渊与那五彩毒蛇几乎是同时冲杀而来。 只是,这般飞来的过程中,龙渊却是与五彩毒蛇打得酣畅,显然一个是为了将燎原击杀,为母亲报仇,一个则是为了夺取燎原的**了。 若是燎原的**被龙渊给毁掉,而自己又是这般飞出了其脑海,已然再难回去,魔君所有的计划便是要在此一刻全盘落汤了。 毕竟,若能将燎原**霸占,获取重生之后,魔君还是有机会再行掠夺龙渊的四灵之力,可若是燎原**被毁,他便很难再获取龙渊气海,要么以这种神魂状态苟且偷生,要么便也只能去寻找别的次级肉身了。 441.双生雪莲 441.双生雪莲 对燎原有着滔天恨意,龙渊下手,自然不会有任何容情,是以此一刻虽有五彩毒蛇盘踞身旁,对着自己神念不断刺杀,却也是并未放弃。 呜嗷-- 化身为“狐人”,龙渊脚下七星亮起,身形暴走,挥拳便是朝着燎原身上轰去。 在此前,龙渊曾在民间招式武学上下过大功夫研究,此一番出拳,即便是没有法力附着其中,也是虎虎生风,大有开碑裂石之势,更何况此一刻灌注着暴虐的魔灵之力,其恐怖程度,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言。 本来,面对龙渊如此攻势,若是在先前,燎原只手间便可化解,可现在重伤之下,连元婴的实力都是难以发挥,更还要应对五彩毒蛇的窥视,当真是躲无可躲了。 砰! 一拳轰击,燎原周身暴涨而出的魔气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的,便是被龙渊拳头轰在下巴,双额猛然砸在一起,舌尖登时被咬断,钻心之痛下,闷哼声中,便是被这一拳之力轰飞而去。 “可恶的小贼,快住手!”见龙渊对燎原施下杀手,若是这般下去,只怕燎原的肉身当真是要被毁掉,五彩毒蛇大急之下,身形暴涨如蟒,蛇信吞吐中,好大一团毒『液』朝着龙渊激『射』而去。 感应到身后异变,龙渊自然也是不敢小觑,毕竟身后的那五彩毒蛇虽只是神魂之躯,但其生前却不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再加上其对神念独有的刺杀之力,若当真厮杀起来,此刻的龙渊怕还真不是他对手,便也只得暂避其锋芒,闪身躲过。 “想要为母报仇,想我我肉身?哈哈哈哈,你们简直是在做梦!”龙渊被拦下,也是使得燎原暂且得脱追捕,但望着那席卷而来,犹如苍穹的太极图,却也是知道自己近日绝难逃脱,索『性』转过身子,望着龙渊与五彩毒蛇,带着几分疯狂意味地放声大笑起来。 “糟糕,他要毁掉肉身跟神魂!”见此,五彩毒蛇立时收回口中刚欲再朝龙渊吐出的毒『液』,这般大喝着,蛇尾猛然一拍,便是朝着燎原扑杀而去。 站定半空,龙渊自然也是觉察到了燎原此刻的疯狂,若他当真是自爆神魂的话,那自己的大仇便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去报,自然也是不再理会五彩毒蛇,而是脚下七星亮起,身形暴走着,大手朝着燎原拘拿而去。 “你们都晚了,都晚了!我燎原宁肯魂飞魄散,也绝不给他人做嫁衣,也绝不会让你龙渊大仇得报!我要你们痛苦一辈子,痛苦一辈子!”见龙渊与五彩毒蛇爆『射』而来,燎原身形后退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这笑声中却是充满着毒怨与不甘,其面目也是狰狞,再加上每一个字恶狠狠地吐出,口中便是鲜血喷涌,流过下巴,滴在衣襟之上,滑进脖子里,当真是令人看着心栗。 “爆!” 疯狂的笑着,望着飞掠而来的两人,此一刻,燎原双目睁大,带着几分得意地喊出了这一个字。 “你也晚了!”见此,龙渊却是冷笑一声,伸出去的右手五指猛然握紧成拳,而与此同时,在燎原后脑勺处,却是盛开出一面小小的“青瞳阵”,一只黑荧荧,鬼气凝实的小猫,爆『射』而出,钻入其体内。 啊—— “爆”字喝出,周身异变刚起,却是在那小黑猫钻入其体内的瞬间,戛然而止。 “给我收!”龙渊低喝一声,握紧成拳的右手再度张开,猛然朝后一拉,那飞出去的鬼气大手印也是随着龙渊的动作朝后一拉,硬生生从燎原体内拉扯出一团晶莹如蓝『色』宝玉,散发着荧荧蓝光的神魂。 “鬼道‘割魂术’!”见龙渊竟然生生将燎原神魂拘拿而来,五彩毒蛇身子猛然一颤,蛇瞳之中,流『露』出难以言述的惊恐之意。 嘶嘶!嘶嘶! 被龙渊生生擒拿,燎原的魂魄之中保存有其生前的记忆,自然是极为不甘,充满着毒怨,嘶嘶挣扎着,却仍是被龙渊打出的鬼气大手印生生抓住,逃不出半分。 “进去!”龙渊左手在后腰一『摸』,便是一盏漆黑『色』,做工精巧的“鬼灯”在手,右手再度一拉,便是生生将燎原神魂装入鬼灯之中。 “好狠!”见龙渊竟然早为燎原准备好了“炼魂鬼灯”,五彩毒蛇身子又是一颤,蛇瞳中,再度闪过几分惊恐之意。不过,惊恐过后,便是更为阴桀的杀意。 亲眼见过龙渊对待敌人,如此狠毒而且不留后路的手段,身为魔君的五彩毒蛇,知道自己跟龙渊早已是结下了不可化解的大仇,两个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惊恐过后,自然是杀机暴涨。 趁着龙渊收取燎原神魂的空隙,五彩毒蛇蛇尾猛拍,速度勃然增快,眨眼间便是钻入已是死气沉沉的燎原的**之中。 知道龙渊决然不会放过自己,而且刚刚得到燎原**,还不能完全发挥出多少实力,是以这边刚刚霸占燎原**,五彩毒蛇便是忍痛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可是,不待他出手,龙渊已是身形暴走而来,双目血红中,狰狞着浓重的仇恨,落拳如狂风暴雨般,每一拳轰出,都是破空长鸣,拉出一道道时空褶皱,狠狠地轰击在燎原胸口跟脸上,只呼呼几个瞬间,便是将其打的鼻青脸肿,血肉模糊,身子都是有些变形起来。 “可恶,竟敢毁我肉身!”霸占燎原的肉身,龙渊这般轰击,自然也是使得魔君痛入骨髓,更是心疼这具对自己来说本是极为完美的肉身此一刻在龙渊拳下完全没了样子,魔君也终于使使出了他的杀手锏。 轰!!! 再一拳轰击下去,却是轰击在燎原体内忽然爆『射』而出的紫黑魔气之上,竟是猛遭反噬,生生将龙渊震退出近乎十米,闷哼声中,身形在半空摇晃着,吐出好大一口鲜血。 “你这小贼,将本座的肉身毁成这般模样,即便是失去这废物的气海,本座今日也要杀了你!”霸占了燎原**的魔君,此一刻终于得以喘息,满脸鲜血狰狞着,双目如紫黑『色』的火焰般熊熊燃烧,带着无尽的怨毒之意,朝着龙渊喝骂道。 而他手中,却是抓着一团近乎为黑水的魔灵之力,赫然便是燎原的气海! 霸占燎原肉身,魔君自然也是可以得到其气海,但在神魂未能完全融入其身体之前,却也可以将其气海拘拿出来,当作“菩提子”之类的暗器,随便一丢,然后再将其炸开,所产生的破坏力,简直可说是——完美! 当然,飞升过后的气海,其中所蕴藏的魔灵之力该是何等浩瀚?魔君自然也是心疼地滴血,对龙渊之恨,深入骨髓。 “早就防着你呢!九尾!”见魔君抓着燎原的气海,眼中虽然也是有着几分犹豫与不舍,但其神『色』却是阴桀,噙满着对自己的滔天恨意,又是如此情形之下,决然不会留手,是以龙渊也是毫不犹豫地催动了“九尾”,瞬间将自身实力提升至飞升以上。 豁然间,两道恐怖得令人窒息的气息,一玄青,一紫黑,相隔不足十米,毫无征兆地暴涨开来,瞬间碰撞在一起,于边缘处狠狠地摩擦着,轰轰炸响,响彻诸天。 此一刻,虽然都是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但一个已是强弩之末,另一个则是刚刚霸占了他人**,未能与之契合,而且这具**还是被打得不成了模样,致使着他根本发挥不出多少实力,一时间,都是沉默,俱未出手。 就这般,在这暴虐的玄青紫黑之中,两人便是这般佝偻着身子,大喘着粗气,望着眼前玄青与紫黑之气的摩擦而产生的炸裂,一个脸『色』不断惨白下去,一个抽搐着,脸上血迹慢慢凝固,目光中的阴桀毒念却是渐渐消退,慢慢转化为一种诡异的冷静。 魔君遗策万年,所为便是今日重生,虽然事情一波三折之下,并不满意,但好歹也还是得到了飞升过后的**,自然不甘心便于今日陨落。 至于龙渊,虽然对燎原有着无可忽视的仇恨,但毕竟已是为人夫,为人父,对于妻子,却是连名分都还没给人家,作为父亲,更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未曾好好抱过,自然也是不想于今日陨落。 两人心中所想相差无几,这般僵持了近乎半个时辰之后,竟是不约而同地朝后退去。只是,身子后退,但彼此眼中的阴桀之意却是更加浓郁内敛,静如水,而利如冰! 这般后退着,身子不断降落下去,却也未曾将道法收回,直到天已昏黑,再也感应不到彼此的气息,才是放下心来。 玄青『色』护体法力波动瞬间收回,身子蓦然一阵**,一口鲜血吐出,龙渊便是再也支撑不住,朝着下方冰雪荒原中陨落下去。 此前与燎原厮杀,龙渊之所以未曾施展“九尾”,将自身实力提升至飞升,便是在防范着魔君忽然杀出,将自己神魂撕破,进而夺取气海。 但是,与燎原一战,却也使得龙渊重伤累累,虽然施展出“九尾”与魔君实力持平,对他来说,去也近乎是饮鸩止渴的做法,此一刻又是近乎油尽灯枯,再也支持不住。 “师弟!”这般朝下陨落,神志本已是逐渐模糊着,却是忽然见被人揽住,一个急切中充满担忧的声音,响起在龙渊的耳畔。 睁开眼,便是看到星芒在风中飘舞的白发与那张噙满担忧与疼惜的脸庞,龙渊暖暖一笑,吃力地伸出左手,手掌摊开,金光盛开中,一朵雪『色』莲花氤氲而出, “本来是一对双生莲花的,却是只抢到一朵,另一朵被燎原那狗贼给毁掉了……”望着星芒,龙渊这般说着,终于是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但其嘴角,却是缓缓地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 虽然只有一朵雪莲,但却也足以消除星芒体内因为强行修炼“羽化神龙经”而种下的祸胎了…… 442.风火灵狐 442.风火灵狐 仙狐山,仙狐圣殿。 “星儿,这雪莲已然仅有一株,仅能救你一人『性』命,你……”沈苍茫望着将雪莲拿出的星芒,神『色』微变,出言劝止,但话到一半,却又是忍住。 因为,星芒拿出这株雪莲,要救的非是别人,而是龙渊的子女:沈听雪、沈长琴! 前些日子听雪长琴姐弟被燎原神魂分身掳走,后得花蝴蝶将他们抢回,交由萧如寐与楚琴儿两人带回武夷派,却不期燎原竟早在他们身上下了邪魔之毒,而他们两人又都不过一岁多而已,身子弱小,虽有沈苍茫这等飞升过后的高手在,但却也承受不住。 薛茹与萧落魂夫『妇』,连同萧如寐与楚琴儿四人一起将孩子带来仙狐山,龙渊重伤陷入昏『迷』未醒,沈苍茫束手无策,星芒却是拿出来龙渊拼尽『性』命才得到的雪莲。 “师弟是听雪跟长琴的父亲,他们姐弟长这么大,他都未曾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恰好这株雪莲正好是师弟得来,拿给他们姐弟,本就是理所当然啊。”星芒微微一笑,轻轻走过去床沿,望着**的一对婴儿,目『色』温柔地道。 但见这两个婴儿,模样都是俊俏,但也都是白嫩嫩胖乎乎的,小鼻子微鼾,嘴巴不时嘟囔着,似乎梦中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一般,盖着小被子,香甜地睡着,萌萌的模样极为惹人喜爱。 只是,他们的眉心处,却不时浮现出一团若隐若现的紫黑之气,而这团紫黑之气每一次浮现,身在飞升,星芒都是能够觉察到这两姐弟的生命力在悄然流逝着。按照这速度下去,只怕他们根本活不过一年。 目中泛着女『性』独有的温柔与慈爱,星芒轻轻抚『摸』过两个小孩儿的小脸蛋,暖暖笑着,左手微微摊开,桌子上两盏茶杯中的清水便是被凌空拘拿而来,聚拢成团,而其掌心,则是熊熊燃烧起一团团火焰。 星芒右手将雪莲莲花花瓣摘下,再将莲蓬中的莲子刨开,取出莲子,投入水团之中,便是在这床沿,手掌化炉,煎起『药』来。 见星芒如此,一旁神『色』憔悴黯然的萧如寐与楚琴儿都是忍不住身子颤抖,目中激动之情闪过之后,目光却也是最终落在星芒的满头白发之上,俱又是愧疚起来。 而其余人,不论是沈苍茫、萧落魂、温如脂还是薛茹,再看星芒,目中已是多了一份怜惜与感激。 谁都知道,没了这一株雪莲的星芒,其生命,只怕已是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是以,虽然听雪长琴两姐弟得此雪莲温养,其体内剧毒可解,却也是高兴不起来。 星芒却仍是温柔地笑着,左手为炉,熬着雪莲子,右手却是轻轻将雪『色』的雪莲花瓣轻轻撕碎,喂给听雪长琴二人…… “沈先生、萧掌门!”房门轻叩,狐纵风与狐流言两人轻步二人,朝着众人抱拳一揖,狐流言便是拿出一个紫金小盒子道:“这是狐族珍藏的上等丹『药』,而且『药』『性』极为温和,与听雪长琴姐弟应该有所益处,还请收下。” 见说,沈苍茫也不客气,略一拱手,便是将那紫金盒子接过,道:“敢问两位太上长老,不知渊儿如何了?” “沈先生放心,大长老虽然身受重伤,但他毕竟是身怀我狐族九尾心经,此刻更有化云、惊雷、衍风、弄火四人联手以‘风火云雷’之力为他疗伤,不出三五日便可醒来,而且……经此一役,只怕大长老不日便可晋升至渡劫十层巅峰了!”狐纵风面带喜『色』地道。 有龙渊的关系在,此一刻的狐族可说是已然跟武夷派还有苍茫山结下了某种联盟,狐族的地位得以稳固的同时,龙渊强势归来,更是即将要晋升到渡劫十层的恐怖层次,对于狐族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也难怪狐纵风心中偷着乐了。 “啊!怎……怎么会这样!”几人正这般说着,那一边,却是忽然传来星芒惊恐的尖叫声。 “星儿,怎……啊,怎么……这……!”星芒本是正将熬好的莲子『药』汤轻轻喂给两人,萧如寐与楚琴儿本是暗暗感激惊喜,却不期星芒身子一颤,脸『色』急然大变中,竟是尖叫起来,惊骇之下,忙是朝着孩子望去,也是不禁脸『色』大变。 原来,此一刻,听雪跟长琴两姐弟已是醒来,只是他们的身子,却是急速地发生着异变,只不过三五个眨眼间,竟是变作了两只胖嘟嘟,肉乎乎的小狐狸! 但见这两只小狐狸,一青一红,肉乎乎的小腿似乎还不足以撑起身子的重量,在软绵绵的**,每迈出一步,身子便是踉跄着瘫软下去,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两只灵动的小眼睛不断地眨巴着,怯怯地朝着众人望去,萌萌的样子,极为可爱。 只是,两个婴儿忽然间变作了两只小狐狸,换做是谁,一时间,也决然难以接受。 “五尾!五尾!他……他们竟然都是五尾!”顺着众人目光望去,最终落在化身为狐的姐弟身上,狐纵风目光登时变得发直起来,下意识地,便是带着几分踉跄地挪到床沿。 “风灵狐、火灵狐!”与他一样,在看到听雪长琴姐弟之后,狐流言目光也是变得呆滞起来,充满着不可置信地向前,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地道。 被他们这般一说,星芒、萧如寐、楚琴儿等人才是从短暂的惊愕中反映过来,再朝着两只小家伙身上望去,却才发现,他们的小屁股上竟然俱是摇曳着五只『毛』茸茸,又是带着几分小巧玲珑的小尾巴! “长老,他们,他们……”从短暂的惊愕与震惊中醒来,星芒带着几分悔意,拳头在被褥之下紧紧握着,朱唇紧咬,却是问不出来。 若是听雪与长琴姐弟因为吃了自己给他们的雪莲而变成这般样子,自己虽然是出于好心,但却是弄巧成拙的话,可当真不知如何跟萧如寐与楚琴儿交代,更是无颜再见龙渊了。 “众位不必担心,化身为狐,则是说明这两个小家伙体内的毒素与星儿姑娘喂他们吃下的『药』力展开慢『性』的交战,而为了适应体内的异变,化身为狐不过是其自身本能的反应罢了,日后毒素尽除,自然会恢复至原来的样子。”狐纵风哈哈大笑道。 “而且,这两个小家伙刚一出生,便是拥有五尾,是为灵狐,而且更是狐族中的异种,风灵狐与火灵狐!哈哈哈哈,都说虎父无犬子,只怕这两个小家伙将来的成就,决然不在大长老之下,实在是天佑我狐族,是我狐族的大气运啊!”狐流言也是忍不住畅怀大笑起来。 “呜呜……” 众人这般说着,化身为狐的听雪长琴姐弟却都是望着星芒左手中聚拢着,不断翻滚着的澄黄的雪莲『药』汤,尾巴摇曳,呜呜叫着,口中狐涎滴落,小眼中,尽是贪婪之意…… 见说,星芒终于放下心来,又见这两姐弟如此贪婪中流着狐涎的样子,微微暖笑着,朝着狐流言二人与萧如寐两人望去。 自然是知道星芒心中的顾忌,狐流言微微笑道:“你手中的『药』汤『药』『性』浩瀚如海,又是属阴,于风灵狐是为大补,而且『药』『性』却也是极为温和,于火灵狐虽无增长魔灵的帮助,但化解其体内的剧毒,倒也正好合适。” “星儿姐姐,谢谢你。”喜极而泣,萧如寐与楚琴儿两人俱是垂着眼泪,坐到床沿,对着星芒道谢道。 “呜呜……” 见星芒仍是不把手中『药』汤喂给自己,两只小家伙早等得不耐烦了,本是想着自己去抢,却不想走一步身子便在被褥上塌陷一下,一步一跤,肉乎乎的身子在**滚来滚去,惹得众人俱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启禀太上长老,大长老醒了!”众人正欢笑之时,门外一个狐族弟子忽然禀告道。 闻言,所有人俱是一怔,紧接着便都是为之欢喜,却又是一人前来禀告道:“启禀太上长老,风火林外,一名鬼道高手自称楚剑辰,求见大长老!” “爹爹!”闻言,楚琴儿身子一怔,旋即面带欢喜之『色』地坐起。 “快,带我亲自去迎!”见说,狐流言忙道。 楚琴儿是龙渊的妻子,又是为狐族生下风灵狐,其地位已是超然,此刻其父亲登门造访,狐族自然不会怠慢。 见说,沈苍茫与萧落魂对望一眼,一个面『色』中带着几分尴尬,一个却是无碍地摇了摇头,连同楚琴儿等抱着听雪长琴两姐弟,都是迎了出去,反倒把龙渊苏醒之事给搁在了一边。 那前来禀告龙渊苏醒之事的狐族弟子虽不知东魁宗在暗中对狐族多有帮助,但是楚琴儿那一声“爹爹”出口,也是知道人家可是龙渊大长老的老丈人,忙是匆匆跑回去,将这事通告给了龙渊。 刚刚苏醒,还没来得及检查身上的伤势好了几分,便是被告之此事,龙渊自然也是不敢怠慢,忙忙招呼狐衍风等人,一起迎了出去。 抛却楚剑辰是为龙渊的岳父不说,在此前三年中,若非是楚剑辰带领东魁宗暗中相助,只怕狐族之损伤更为严重,是以这楚剑辰还是狐族的大恩人,龙渊此举,倒也并非是一人之私,是以狐衍风等人自然不会对此见责。 443.扫清危险 443.扫清危险 仙狐山,风火林外,几个实力不弱的狐族弟子正紧绷着神经,监视着面前的一对父女,丝毫不敢大意。 那男子还好,身穿一件月白『色』长衫,负手而立,气度不凡中,自有威严,目光慢慢扫过仙狐山,嘴角不时噙起淡淡的赞赏之意。可那女子,却是眉头紧邹,望着那些个狐族弟子的目光,越发阴冷刻薄起来。 这父女,自然便是楚剑辰以及他的小女儿楚红线了。 “来了!”楚剑辰神『色』豁然一变,双目中精芒流动,朝着密林深处望去,脸『色』中,却也带着一抹骇然之『色』:“狐族何来如此高手?” “楚老哥别来无恙啊!这些日子,可叫流言好想念!”一个爽朗的笑声,由密林深处飘忽而来,紧接着一道湛蓝身影跳『射』,双手拍打在了楚剑辰肩膀上,哈哈大笑起来。 昔日他二人一个是西狐宗宗主,一个是东魁宗宗主,本就是情如兄弟,后来楚剑辰甘愿充当狐族内应,继续潜伏魔教,这三年来又是帮了狐族不少忙,于公于私,更是坚定了这份兄弟之情,此刻相逢,自然是别有一番高兴。 “楚先生大驾光临,纵风等未能远迎,实在是惭愧惭愧啊!”紧接着,狐纵风也是追来,朝着楚剑辰躬身作揖道。 见狐流言与狐纵风两位太上长老对面前这人竟是如此恭敬有礼,那些个狐族弟子瞬间有些失神,在遭楚红线挑衅,都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爹!”楚琴儿再见父亲,目中泪光登时闪动,带着几分羞愧,在楚剑辰跟前盈盈拜倒。 自当日龙渊打败南狼太子,将楚琴儿带走,楚琴儿便再未返回东魁宗与北魅宗,三年来,自然也是未曾与父亲蒙面,此一番再见,登时是七味杂陈。 “姐姐!”楚红线再见亲姐,自然是欢喜,忙忙将楚琴儿扶了起来,对着楚剑辰嗔道:“爹!”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楚剑辰见女儿脸『色』消瘦,本是积郁在心头的怒气登时化为怜爱,目光扫过萧如寐,更是多了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自然也没心思再训斥。 “寐儿参见伯伯,伯伯安好!”被楚剑辰不善的目光扫过,萧如寐脸『色』微红,怀抱着火灵狐听雪,盈盈拜倒道。 被萧如寐这么当众将了一军,楚剑辰脸『色』登时变得几分难看起来,但碍于面子,也只得道:“这位便是萧侄女吧?快快请起。” “楚先生你好,日后咱们便可是一家人了,昔日渊儿无礼,现如今也已是长大成人,既然来了,那咱们便也商量一下渊儿跟琴儿的婚礼吧。”沈苍茫呵呵一笑,朝着楚剑辰抱拳行礼道。 见说,楚琴儿脸『色』登时大红,而狐纵风与狐流言则是暗暗点头,神『色』中也是不掩喜『色』。现如今龙渊是为狐族大长老,早已是深入人心,再加上听雪长琴这两个小家伙风火灵狐的身份,此刻为龙渊举行婚礼,必然会极大地振奋狐族上下,使得狐族更为彻底地凝聚在一起。 “这位是……”目光落在沈苍茫身上,楚剑辰的神『色』不禁连连变化。因为,在这面前,即便是加上他自己,所有高手释放出来的气息都不及他一人!如此高手,自然可怕。 “哦,在下沈苍茫,正是渊儿的父亲,这位是家母,想必便不需在下介绍了吧。”沈苍茫轻轻笑道。 闻言,楚剑辰身子一阵,但旋即想起三年前惊鸿于世的沈苍茫,便也释然,目光最终落在薛茹身上,但见他怀中却是抱着一只青『色』的小狐狸,目光慈爱,一时不明所以,但毕竟有辈分在那里放着,便也只得躬身行礼道:“老夫人好,这些年来,咱们可也算是打过交道的。” “楚先生严重了,之前的那些交道,咱们一笑泯恩仇,反正日后也都是一家人了,你说呢?”薛茹笑着反问道。 “『奶』『奶』,我……我能『摸』『摸』这小狐狸吗?好可爱。”知道萧如寐身份,楚红线自然是对他多少怀有几分敌意,但却是被这两只风火灵狐惹得心痒痒,喜爱之下,忍耐不住,便是向薛茹讨要起来。 见说,薛茹呵呵一笑,道:“这可是个宝贝疙瘩,你可要抱稳了啊。” “嗯嗯!”楚红线连连点头之下,轻轻将风灵狐长琴抱在怀里,伸手抚『摸』着他肉乎乎的身子,而长琴也是懒洋洋地醒来,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是惹得楚红线喜爱更甚。 见妹妹抱着自己的孩子,楚琴儿登时脸红起来,但却也不便在此处说明,与萧如寐等人互望一眼,均是带着几分尴尬。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正说笑着朝着仙狐山走去之时,密林中忽然窜出一道青芒,正是龙渊飞奔而来,朝着楚剑辰单膝跪倒在地。 “好强横的气息!三年不见,这小子的道法竟然蛮横到了这种程度!”见一个青『色』襕衫的少年拜服在自己跟前,英俊潇洒,又是自称小婿,楚剑辰心中的怒气也算是消解了几分,忙忙伸手将他扶起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倒是却也显得我辈之老了。” “英雄出少年!楚老哥此言对极,可却还是先不要惊讶,因为三五年之后,有得你惊讶的!”狐流言忽然神秘一笑,得意地道。 楚琴儿为龙渊生下的男孩长琴,是为风灵狐,其本身便是比其姐姐火灵狐要强上几分,又有星芒的雪莲于它大补,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前途不可限量,届时只怕是龙渊也不得不望尘莫及。 而恰巧,这风灵狐长琴又是楚剑辰的外甥,狐流言这般说,倒也是带着几分羡慕了。 狐流言此言一出,众人会意,但龙渊与楚剑辰却是不明所以,尤其是龙渊见萧如寐与楚红线怀中都是抱着一只小狐狸,目光顿了顿,心下生疑,却也未开口询问。 只是,目光落在那两只小狐狸之上,望着他们稚嫩的模样与清澈的小眼睛中闪过的淡淡的狡黠与机警,龙渊心中,却是忽然温暖了几分。 此后,狐清然又是率领族中高手无数,齐来迎接,排场之大,自狐族始,倒也当真是第一次,反倒是使得楚剑辰颇不好意思起来。 众人这般说笑着,回去仙狐圣殿,在等候于此的萧落魂夫『妇』见过,寒暄过后,便是说起了为龙渊举行婚礼之事。 龙渊大婚,对狐族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喜事,更是可趁机加固与武夷派、苍茫山、东魁宗的联系,狐族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而萧如寐楚琴儿二女又都是生下了孩子,自然也是需要这个名分,是以沈苍茫刚一出口,这事情便是秋风扫落叶般被定了下来。 说完此事,狐流言自是吩咐族人去『操』办婚礼之事,楚琴儿楚红线与薛茹温如脂等也都是抱了风狐灵狐出去,留下了龙渊与众人商议大事。 当下,龙渊将前几日与燎原大战,结果被魔君趁机夺去其肉身逃走之事说出。 “大长老,事不宜迟,我们需要尽快将北魅宗与南狼宗扫清!否则不然,一旦被魔君彻底掌控燎原狗贼的身子,凭着他的身份,只需登高一呼,魔教便会重组,于我狐族来说,实在是危险!”狐流言断然道。 “不错!”狐纵风点了点头道:“若是当真被魔君再度统治魔教,势必于我狐族发难,而届时只怕戒身观浑水『摸』鱼,再度将我狐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对于魔教,我狐族还是先下手为强好!” 目光扫过众人,龙渊缓缓起身,沉『吟』片刻道:“我也同意两位太上长老的说法,但也所谓——斩草除根!所以,这一次,我们不是要将北魅宗与南狼宗征服,而是彻底将其灭绝!” 闻言,沈苍茫身子一颤,目光斜扫,正看到龙渊目中所流『露』出的阴桀之意,张开口,本是想要出言阻止,但见狐纵风等人神『色』激动地连连点头,话头嘴边,却也不得不咽了下去。 “可是渊儿,还有一点,你不得不防!”萧落魂品着杯中清茶,目中精芒流动,忽然道。 “菩提寺?”龙渊眉头一邹,也是想到了这一节。 点了点头,萧落魂道:“菩提寺达摩堂首座尘路与南狼宗狼毒花昔日恋情早已公诸于世,虽然尘路的的确确已是归属佛门,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要灭他妻子满门,他又岂会真真正正地袖手旁观?还有,近万年来,菩提寺都是很少与人冲突,以至于他真真正正的实力究竟是多少,根本无人可知,但也绝非是明面上的那些!三年前他们可以忽然杀出个火工头陀,三年后,谁又能确保他菩提寺不再杀出个更为恐怖的存在?” “所以,要动南狼宗,你可要想好应对菩提寺的对策!否则,届时狐族一旦动手,天下大『乱』,被菩提寺找到借口,狐族可是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的!”楚剑辰也是邹眉道。 “所以,我想狐族大可不必将北魅宗与南狼宗灭杀,转为招降,非但不会引起大的动『荡』,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狐族的整体实力,即便到时候戒身观与菩提寺联手发难,也多了几分应对的力量不是?”接过楚剑辰的话头,沈苍茫不失时机地道。 摇了摇头,龙渊道:“父亲这么说,实在是有着几分异想天开了!那北魅宗与南狼宗才是魔教真正的根基所在,对于魔君的信仰,根本不是我等所能理解,即便今天我能将他们收服在麾下,但届时只消魔君登高一呼,他们立时便会倒戈!” “所以,现如今狐族真正应该做的,便是在魔君未能完全与燎原狗贼的肉身融合之前,彻底地扫清狐族的潜在危险!” 444.魔门尊者 444.魔门尊者 见龙渊执意要将北魅宗与南狼宗灭掉,沈苍茫毕竟是为外人,也不好大为阻拦,只得在心中感慨了。 当下,龙渊也不啰嗦,便与狐纵风、狐流言、萧落魂、楚剑辰四人商量具体的步骤,而沈苍茫则是独自下得仙狐山来,独自站定在自己与栖迟的雕像面前,微风拂动,感慨万千。 不说狐纵风与狐流言,单这萧落魂便曾是为武夷派掌门,雄才大略自不消说,楚剑辰也是为一方枭雄,再加上心狠手辣的龙渊,他们五人这一番暗中商议,不下一个时辰,竟然当真给制定出了一套阴狠的灭门方案。 而这方案其实也很是简单,便是将龙渊与萧如寐、楚琴儿、星芒大婚之事,昭告天下! 萧如寐是武夷派显然掌门萧无眠的亲妹妹,楚琴儿是东魁宗宗主的女儿,星芒又是苍茫山的得意弟子,再加上龙渊是为狐族大长老的身份,这一场大婚,当真是足以震惊天下。 狐流言等人便是借着大派门人广发请帖的掩护,暗中调派族中高手,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灭北魅,再灭南狼! 而如此一来,狐族便可联结武夷派、苍茫山与东魁宗旧部,势成犄角,形成稳固的阵线,致使菩提寺与戒身观不敢贸然动手。 将这些事情的大体方阵定下来,其他的琐碎之事,由狐流言等人去办便好,自然是无需龙渊去管,是以此间事了,龙渊便是急匆匆地去了萧如寐与楚琴儿的闺房,去见自家妻女去了。 “什么,化身为狐?”望前**嬉戏着打架打得正欢的风火灵狐,龙渊一时间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流言长老说,听雪跟长琴的体质是狐族异种,为了更快地成长,需要化身为狐三年,届时自然会恢复至人形的。怎么,你还嫌弃自己的儿女啊!”坐在床沿的星芒,伸手抚『摸』着两只小狐狸,冲着龙渊嗔道。 但见此一刻的星芒,满头白发,竟是化为乌黑,脸『色』之上,也是多了几分桃红,朱唇皓齿,明眸秀发,脸上一直都是噙着暖笑,又是与萧如寐两人一样的苗疆着装,哪里还有先前的病态? 星芒这般说,自然是为了掩盖她将雪莲为听雪长琴两人服下的秘密。龙渊不知,可萧如寐与楚琴儿却是心知肚明,一时间又是神『色』黯淡了几分。 见说,龙渊倒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蹲下身子,伸手抚『摸』过两只小狐狸,道:“我化身为狐的时候,青郁郁的,让人害怕,倒是这两个小家伙可爱多了,把我这个父亲给生生地比了下去!” “那可不!”作为长琴的阿姨,楚红线对这两只小狐狸也是喜爱得不得了,见龙渊说起,也是道:“流言叔叔可都说过了的,我这侄儿一生下来可就是五尾风灵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只怕你这父亲到时候都得惭愧死!” “哼,俺们家听雪可还是姐姐呢!”见说,萧如寐登时不乐意了,忍不住反驳道。 因为楚琴儿的关系,楚红线看萧如寐一直不爽,虽然也是喜欢听雪,但对萧如寐,却是抓住机会都挖苦打击。 “红线!”见自家妹妹这么爱挑事,楚琴儿三番两次地训斥,却也没什么效果。 龙渊心情大好,将两只小狐狸抱在怀中,左右抚『摸』着,两只小家伙倒也自来熟,不一时,便与龙渊混得风生水起,分不开了。 楚红线自然也是知道这是他们一家子的欢乐时光,虽然对这两只小狐狸喜爱深深,但不一时,便也是辞别而去。 “异种灵狐共分四种,是为‘风火云雷’,不知星儿何时为相公生下一只?”忽然,龙渊大手一抓,将一旁与望着听雪长琴嬉戏打闹的星芒抱在怀中,柔声问道。 脸『色』微红,但目光却是瞬间黯淡下来,星芒暖暖一笑,轻声道:“这种事情……哪能强求的。” “嘻嘻,星儿姐姐,我可好久没跟妈妈说说话了,我先出去了。” “我可也三年没见过爹爹跟妹妹了呢,此一番来了,也正好多陪陪他们,至于姐姐,就多陪陪相公吧。” 萧如寐与楚琴儿都是知道星芒时日已然无多,虽然狐流言等人在暗中寻访天下奇珍,却也是索然无获,又对星芒心中感激,自然也希望龙渊能够在这段时间里多陪陪他,是以便是将听雪长琴两只小淘气抱走,把房间留给了他二人。 因为龙渊大婚,狐族上下,都是喜气洋洋,到处都是张灯结彩起来。 然而,千里之外,狐纵风、狐流言率领近乎狐族十之**的高手忽然下手,再加上远在仙狐山的龙渊暗中将先天鬼府的无数魂魄厉鬼灌注过去,竟于一夜之间,将北魅宗灭杀得七零八落,虽然逃了几些高手,但却也是落得重伤,被狐流言派下近百高手追杀,不死不休,怕也难逃一死。 北魅宗之后,便又是南狼宗,整个天下都是为龙渊大婚而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狐纵风与狐流言却已是借着满天下派发请帖的掩护,顺利抵达千里峰回,对南狼宗进行了绞杀。 昔日,与燎原神魂分身大战,千里峰回已是遭受到了极为严重的破坏,此一刻再遭狐族偷袭,当真是雪上加霜,再加上龙渊由先天鬼府拘拿而去的魂魄厉鬼无一不是高手,又都是骁勇善战,虽然南狼宗的底蕴是为魔教四大宗门最厉害的一个,却也经不住如此折腾,短短一夜之间,也是陨落,只逃得南狼太子一人。 短短几日时间,狐族高手将北魅宗与南狼宗灭杀的消息不胫而走,菩提寺与戒身观这才在龙渊大婚的震惊中惊醒过来,但却也已是晚了。 狐纵风等人返回仙狐山,此一刻,天下间除去那些他们看不上眼的小门小派之外,天下魔门,便也只剩下燎原旧部不知所踪之外,俱已在狐族掌控之下。 而此一刻,真正掌管着狐族大权的龙渊,已然是名副其实的魔门尊者! 苍茫山,希夷神殿! “小小年纪,便是如此心狠手辣,将来必遭天谴!”神『色』暴虐的逍遥子猛然一拍桌子,直将那松木桌子拍做齑粉,目中也是泛着几分血丝地扫过在坐诸人。 “爹,渊儿他……”沈逐流起身稽首道。 “放屁!”逍遥子却是冷哼道:“不准你再叫那小混蛋‘渊儿’!这小子已经走火入魔了,跟咱们藏满山,跟咱们沈家再无瓜葛,我正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 自从龙渊击杀燎原之事被传开,逍遥子对待龙渊的态度,立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显然,龙渊未能履行当日与逍遥子之间的约定,以武夷派弟子的身份杀死燎原,致使逍遥子怀恨在心。 “爷爷,话不能这么说!”坐在下首的沈青竹起身道:“无论如何,龙渊跟咱们都是一家人,咱们……” “糊涂!”逍遥子爆然打断沈青竹的话道:“亏你长这么大,怎么还没看清那小混蛋心里在想什么?你想想,南狼宗宗主狼毒花跟菩提寺尘路什么关系?他们可是夫妻!那小混蛋灭杀南狼宗,就等于是朝菩提寺宣战!” “而且仙狐山与戒身观毗邻而挨,狐族势力大增,并且开始扫除异己,自然而然,也无异于是向戒身观开战!这小混蛋之所以敢同时得罪这两尊天下大派,他的底气何在?武夷派、还有我苍茫山!他这小混蛋是在把苍茫山当盾牌来用!” “可是,有龙渊在,狐族定然不会如魔教那般危害天下苍生,再有他牵制菩提寺,我苍茫山,不也正可从中渔利吗?”星月真人沉『吟』道。 本来,狐族来客,邀请星月真人作为星芒的家属前往仙狐山参加龙渊的婚礼,却不想被逍遥子给拦了下来。 “放屁!”逍遥子又再怒道:“那小混蛋今日敢跟菩提寺还有戒身观为敌,待他羽翼丰满,必然会朝他们下手,到时候即便是我苍茫山,也难逃其魔掌!这小子发疯,失了魔障了,他这是想要一统天下!” 闻言,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但虽然逍遥子这般说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但这其中也不乏对龙渊了解几分的人,比如沈逐流与天河,自然都是见过龙渊的阴狠手段,对逍遥子这番话,却也难免信了几分。 如此一来,北魅宗与南狼宗被灭杀,于天下正道来说,反倒是一种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危险了。 “掌门,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下首,满头火『色』长发的天河脑海中闪过当日在南疆,龙渊杀死了那婴儿死的画面,眉头紧邹中,双拳豁然紧紧握在一起,忽然开口问道。 “即刻派人去菩提寺与戒身观,便说我苍茫山愿与他们一起,替天行道,讨伐狐族!”逍遥子目光扫『射』过诸人,眼光过处,竟是有着淡淡的血芒留在空中,而其神『色』,也是显得几分狰狞,恶狠狠地道。 见此,在坐众人俱是顿住,彼此相望,神『色』各不相同中,一时间,却也是无人发言。龙渊此举,的确是使得他们感觉到了几分兔死狐悲的危险,但这些日子以来,逍遥子的种种变化也是使得他们心中不安…… 445.九尾青狐 445.九尾青狐 “启禀大长老,时至今日,仍是未曾发现关于魔君的消息!”仙狐崖,龙渊傲然而立,迎着风声,不知在想什么,背后狐纵风邹着眉头道。 昔日魔教四大宗,西狐回归,北魅与南狼被灭,东魁归顺,狐族势力的发展如日中天,但却仍是有一个随时都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势力,那就是--魔君! 包括龙渊在内,谁也不知道这位复活了的远古魔尊的实力究竟如何!但当日重伤,龙渊却也隐隐可以感觉道,他的实力,定然是在乃父沈苍茫之上! 点了点头,龙渊转过身来,望着这个也是差一点就会成为自己岳父的狐族高手,心中难免有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当日狐媚儿为了他,身死道消,致使龙渊因恩而生情,自然也是对狐流言多了几分敬畏与亲近之情。 “前往苍茫山的使者已经带回消息,想必明日沈倩儿小姐与星儿的师父星月真人都会赶来,至于武夷派那边,倒是其掌门萧无眠忙于应付巫族动『乱』,赶不过来,是以令人送来了贺礼。”狐流言道。 “你看那里!”龙渊对这些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指着东方群星道:“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明天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流言叔叔,明日之前,那驻守在仙狐山外围的弟子撤回内部吧,我不想族人有太多无谓的牺牲。” 身子一颤,狐流言顺着龙渊所指望去,却也只见群星闪耀,根本看不出丝毫,但既然能够令龙渊如此小心,自然也是猜到几分,道:“大长老的意思是……魔君!” “我的确是感应到了魔君的一丝气息,不过想必明日来找我狐族场子的,应该是菩提寺与戒身观他们的人吧。吩咐下去,要东魁宗的兄弟们演一场好戏给他们看看,毕竟这里是仙狐山,一旦真的打起来,必定会牵连无辜族人!”龙渊叹了口气,双眼却仍是盯着东方群星,微微邹眉道。 次日,正是龙渊大喜之日,仙狐山下,沈苍茫与九尾仙狐栖迟雕像前,到处都是张灯结彩。 薛茹、沈苍茫、沈倩儿、狐清然、萧落魂、温如脂、楚剑辰、星月各自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穿着喜气洋洋的新衣,有说有笑。 而台下,龙渊携着三个盖着红盖头,盛装娇艳的新娘子,笑『吟』『吟』地,徐步而来,与众人打着招呼。 此一刻的龙渊,身穿新郎服,足凳朝靴,倒也当真几分意气风发,正人生得意。再加上他在狐族后人心中已是超凡入圣的地位,是以刚一出现,便是喝彩如雷,狐族上下,都是欢喜。 “吉时到,新郎新娘,拜谢天地!”狐纵风立于沈苍茫等人下首,面带微笑地朗声道。 微微一笑,龙渊携着三女,盈盈拜下。 “新郎新娘,上拜高堂!” “敬茶!” 当下,秦无双之母,昔日狐族长老摘星与赤月两人手捧托盘而来,各有茶盏,由秦无双做引,带领着龙渊四人一一敬茶。 “嘻嘻,龙渊哥哥,听雪跟长琴那两个小家伙也来敬茶的话,可就好玩了。”狐清然轻轻抿了一口清茶,嘻嘻笑着对龙渊道。她是为狐族族长,按官衔,可是狐族真正的老大,自然担得起龙渊夫『妇』的敬茶。 听雪长琴两姐弟是为五尾风火灵狐的事情,早已为狐族所知,人人都是把他姐弟当做了宝贝疙瘩,即便是摘星也是因为听说此事而来,恰巧才赶到龙渊大婚而已。 更有甚者,秦无双、狐衍风、狐弄火跟狐清然几人都是缠着龙渊、萧如寐还有楚琴儿,希望能够收听雪长琴他们姐弟为义子义女,甚至威胁龙渊若不答应,便是不来参加他们婚礼,搞得龙渊十分之无语。 当然,狐衍风与狐弄火本身也是为风火灵狐,听雪跟长琴两姐弟拜他们做义父,倒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与狐清然打趣完,一一敬茶,最后便是轮到了星芒的师父,星月真人。 “师父在上,请用茶!”龙渊从赤月托盘上端起一盏茶来递给星月道。 “好,好,好!”星月伸手接过,望着头戴红盖头的星芒,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但目光之中,却是闪过几分犹豫与慌『乱』,被龙渊看在眼中。 “东华国太子拜贺,随贺礼一份!”豁然间,平地雷声暴动,一个身穿蟒龙袍,脚蹬朝靴的皇家太子脚踏金芒而来,落在红毯上,举着一个紫金盒子对着拦住了他的狐弄火与狐衍风两人不急不缓地道。 这仙狐山内除却狐族人之外,便是天下间赶来祝贺的修真者,正邪兼有,当然目的各不相同而已。只是,在听到“东华国太子”之后,都是疑『惑』:狐族什么时候跟凡世势力有所牵连的? 当然,更多人则是嗤之以鼻,以为区区一个东华国也想跟现如今的狐族攀上关系,当真是痴心妄想,未免存了几分看笑话的心态。 “有请!”却不期,这狐族的主人龙渊在看到那东华国太子之后,却是彬彬有礼,着令狐衍风于他看座,并狐弄火将礼物收了过来。 “等一等!”那东华国太子却是对狐衍风摇了摇头,朝着龙渊道:“除了这紫金盒子里的贺礼之外,小和尚还有偈语一句,送于龙渊大哥,希望你能仔细听着。” 见说,狐族人人愤怒,若不是见龙渊始终微笑着,并未着恼,只怕已是动手将这敢来闹场的小秃驴给轰出去了。 没错,这东华国太子虽然一身太子蟒龙袍,却是个光头,非是别人,正是那小满和尚,现如今的太子李小满! “今天是我龙渊大喜的日子,小和尚来道贺,我自然喜欢,但若是想要跟菩提寺的秃驴们里应外合,攻打我狐族,却也别怪我龙渊翻脸!小和尚,你的偈语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其内容,却也还是老掉牙,不听也罢!衍风,看座!”龙渊伸手一摆,虽然仍是笑得春风满面,但一句话说出来,却是使得在坐十之**的人都是顿时失了笑容。 “好,夫妻对拜!”狐纵风见龙渊将那李小满给打发了,又是出言警告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正道弟子,便是不失时机地继续主持婚礼。 “老公,那星月真人有古怪,不得不防!”有琅嬛鬼镯内的琅嬛忧弱,萧如寐很快便是察觉到了星月真人的异样,夫妻对拜中,对着龙渊传音道。 “嗯,这个我倒也是发现了。星儿自小是她师父养大,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待会你自与楚伯伯两人联手将其制服,暂且关押在藏月地府,待此间事了,再来将她体内邪祟之力驱逐好了!”龙渊也是传音道。 咚——咚——咚—— 龙渊这边夫妻对拜刚完,狐族这边,正是喝彩如雷,却不期仙狐山外,竟是忽然传来阵阵钟鸣,浑厚有力,直如响彻在耳边一般,使得狐族众人,无不愤怒。 “阿弥陀佛,龙渊施主,今日本是你大喜之日,可你却为何要在此之前立下如此之多的杀孽?须知轮回有报,你这般,却不怕报应吗?”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直穿过风火『迷』雾林,响彻在仙狐山。 闻言,狐族人人愤怒,而前来仙狐山参加龙渊婚礼的众人却都是心知今日必有好一场笑话可看,暗自好笑起来。当然,更多人则是心怀鬼胎,此一刻,正是暗示着大战即将爆发,是以都是紧张起来,拳头藏在袖子里,紧握着,咔咔作响。 “哈哈哈哈,尘路大师,咱们都不是小孩子,有什么话明说便好,不必在这里兜圈子!你若是来为妻儿报仇,我龙渊敬你是条汉子,但若是说要来降妖除魔的话,却要笑你窝囊了!” 龙渊挥手示意族人不可擅自妄动,淡淡笑着,凌空虚踏,看似缓,实则快地走向半空,迎着风火林外的金芒,噙着春风般的微笑道。 只是,在其背后,却是慢慢显现出一只九尾青狐,静静地,不知喜怒。 “九尾!九尾!”狐纵风与狐流言两人互望一眼,短暂的惊愕过后,俱是惊喜震天,望着龙渊的神『色』之中,也是多了几分狂热。 非但是他们,狐族所有人在看到龙渊背后九尾青狐,短暂的惊愕过后,便是响彻诸天的震响,层层欢呼,如『潮』水般,不见止歇! 继九尾仙狐栖迟之后,狐族再一次出现九尾仙狐,自然也是预示着狐族的振兴自今日起,将会进入到一个崭新的新纪元! 虽然对狐族并不是很了解,但能够来到这里参加龙渊婚礼的人,却也俱是一方高手,自然也是明白龙渊背后那九尾青狐在彰显着什么,一时间本是暗存着的看好戏的心,都是蔫了下来,化为深深的恐怖。当然,还有为当初选择来趟这浑水的懊悔。 当年的九尾仙狐栖迟便是在这里,一剑横扫,灭杀正道数十万高手,其魂魄至今被狐族拘留,今日虽有苍茫山、菩提寺与戒身观三大派联手,再派人事先混入仙狐山,以便届时内外呼应,但有九尾仙狐龙渊在,只怕是要落空了。 但是,三大派联手前来,更是事先把高手安『插』进入仙狐山,自然而然,已是得罪了狐族。前些日子狐族灭杀北魅与南狼之事已然传遍天下,自然也是表明了狐族瑕疵必报的心理,今日正道既然与之结下了冤仇,只怕不经厮杀,绝难善后。 是以,这一场大战已然是势在必行,绝无和解的可能了。 别的不说,单是这戒身观,好容易将菩提寺与苍茫山的高手拉拢而来,若今日不下手,只怕明日便要遭殃,自然是不会放过今天的机会。 446.搭台唱 446.搭台唱 “哈哈哈哈,小混蛋,你以为便只有你狐族有飞升高手吗?苍茫我儿,给我擒下了这小混蛋!”双方正僵持着,忽然间,却是传来逍遥子近乎歇斯底里的爆喝之声。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喜台上的沈苍茫,看其如何选择。 “父亲!”萧如寐、楚琴儿与星芒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扯下头上红盖头,齐齐朝着沈苍茫望去。只是,一个目光中带着几分哀求,一个目光中带着几分愤怒,而星芒,则是流『露』着几分淡漠。 沈苍茫是为飞升过后的高手,当年一现身,便是生生将菩提寺火工头陀的声威给狠狠地压制了下去,这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是以今日一战,沈苍茫何去何从,倒也的确是能够左右这场战局的胜败。 “不论你做什么,星儿都陪着你走下去!如果真的不对,那么这场天谴,也由我来承担!”袖袍轻甩,不待沈苍茫作出选择,星芒却已是扯下头上凤冠,身子轻飘,与龙渊凭空站在一起,语气坚决地道。 心中微痛,龙渊轻轻握住星芒的手道:“星儿,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你要离开我吗?” “能和你在一起,是星儿最大的幸福,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星芒暖暖一笑,面『色』之中,已是噙着几分羞红,不由地垂下了头。 “父亲大人,无论如何,我沈苍茫都是狐族的女婿,狐族若是妄图称霸天下,我会极力阻止,但若有人要侵犯狐族,我沈苍茫则会站到狐族这一边!即便是承受下万古骂名,即便是父亲再不认我,也不会改变!”沈苍茫说着,也是凌空虚踏,与龙渊站到了一起。 这一来,狐族这边便是三个飞升高手,自然是使得狐族众人再度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声。再有狐族高手无数,以及东魁宗旧部已然尽数驻扎在仙狐山,此一战,于狐族来说,倒是有着近乎十层的把握。 “来者是客,我狐族自会善待,但若是想要跟外面的那帮秃驴里应外合,朝我狐族下手的话,千年前这些丧命于仙狐大人手下的孤鬼亡魂便是你们的榜样!”龙渊邪笑着,对着下方前来“道贺”的诸人淡淡地道。 话音刚落,风火『迷』雾林中便是幽蓝异芒暴走,无数只当年丧命栖迟手下的正道魂魄厉鬼狰狞而出,只一瞬间,鬼啸之声,便是响彻诸天,阴森森地刺入众人神念之中,使得众人无不神『色』大变。 “你!龙渊,你,你好卑鄙!你竟然以大婚为幌子,将我正道中人拘拿在仙狐山来威胁我们!你,你这么做,有失阴德,必遭天谴!”风火林外,望着这忽然出现的魂魄厉鬼,尘路忍不住暴跳起来。 本来,三大派暗中将无数高手安『插』进仙狐山,便是希望能够里应外合,一举将狐族彻底灭掉,却不期竟是中了龙渊圈套,生生将正道这边大批高手给送入虎口,成为别人的人质。 龙渊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目光再度扫过下方诸人,森然道:“我狐族自来不会侵犯他人,但若是谁妄图屠戮我狐族,我狐族也决然百倍偿还!诸位本是来参加沈某的婚礼,自应该抛下武器,把酒言欢,尽兴而来,何不尽兴而去?” “不错!”人群中,一个前来祝贺的高手伸手一翻,一把金芒大刀猛地抛在地上,朝着众人道:“仙狐大人说的对,当年狐族便是固守狐岐山,并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当年正道妄图将狐族灭族,才会招来无妄之灾。但是,当年狐族九尾仙狐道法通天,本可将四大派尽数诛灭,却从未这般,自然是正如龙渊长老所言,我们又何必淌这浑水?” 见说,人群中登时纷纷议论起来,紧接着便是近三五十人纷纷将自身法宝扔在了地上,表示不会『插』手今日之日。当然,这些人,却都是东魁宗的高手,龙渊搭台,他们在这里演戏罢了。 不过,有他们的带动,一时间,也竟是带动了其余三大派的高手,纷纷将法宝扔在了地上,表示中立的同时,更有人表示愿与狐族交好。 “一群笨蛋,把自己的法宝拱手送人,岂不是任人屠戮!”李小满望着众人,恨铁不成钢地道。 “来人呐,掌笔墨,把诸位贵宾的法宝尽数记录在案,待七日后,由我狐族大小管事亲自登门送还,结纳友谊!”望着下方众人的反应,龙渊淡淡一笑,挥手道。 “渊儿,你可莫要欺骗为父!若届时你与他们翻脸,我可不会饶你!”望着下方纷纷解下武器,由狐族高手一一记录的情形,沈苍茫眉头紧邹,神情之中,不无担忧地道。 “要狐族与天下人结好,本就是母亲的遗愿,我自然不会待他们解下武器之后翻脸不认人,而是要他们知道,我狐族的的确确不曾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却是绝对拥有捍卫族人生命的能力!更何况,真要杀他们,又何须多此一举?”龙渊反问道。 被龙渊这么一问,沈苍茫登时哑口无言,神『色』尴尬地笑了笑,不过眉头微邹,又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问道:“小子,你什么时候晋升至飞升的?” 挠了挠头,龙渊不好意思地道:“上次跟燎原那狗贼还有魔君大战,虽然受了重伤,但于我却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处。而且……我醒来之后,便是回去了当日大战的地方,将此前我们三人所造成的法力波动以九尾心经之力尽数炼化,化为了四灵之力……” 见说,沈苍茫却又是邹眉道:“可有魔君的消息?” “有!”龙渊点了点头。 闻言,非但是沈苍茫,即便是星芒也不觉大为惊讶,忍不住齐身问道:“在哪?” 龙渊道:“我与李柔熙体内具有阴风凤凰,对于魔君的感应,比你们都要强上一些。若是我猜得不错,那小满秃驴送来的紫金盒子里,便是李柔熙透『露』给我们,关于魔君所在的消息!” 点了点头,沈苍茫道:“既然有他消息,事不宜迟,咱们需要尽快趁他未能完全恢复之前找到他,并将之除去,否则一旦被他彻底成长起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孩儿正有此意!”龙渊眼中闪过森然之意,道:“不过,暂且还是先把这里的麻烦化解了再说吧,若震不住菩提寺与戒身观,只怕咱们一走,他们便会趁机下手!毕竟,我狐族虽有与之修好之心,但他们忘我之心不死,却也要时刻提防!” 闻言,沈苍茫倒是几分愕然,诧异地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 “也许今日,倾我狐族之力的确能够将菩提寺、戒身观与苍茫山高手留在这里,但又能如何?难不成,我要率领族人满天下追杀他们的党羽不成?有些东西是杀不死的,比如说——仇恨!” “非是我龙渊不想把他们尽数诛杀,为狐族换回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而是我担心,若是敌人都死了,我狐族只怕也会走向衰亡!可天下之大,又岂是你我所能窥探?也许今日狐族称霸为王,但明天在某个不知名的山林中便又会忽然冒出一个大势力来将狐族灭绝!” “对于敌人,自然是要杀一个,和一个,示好一个,再打一个。是以,孩儿诛灭魔教,跟武夷派结盟,再对苍茫山示好,又跟戒身观化为生死之敌!至于菩提寺嘛,就要看他们今日的表现了!”龙渊淡淡地道。 点了点头,沈苍茫的眼中倒是闪过几分赞许之意,道:“你有如此长远的打算,倒是我这做父亲的惭愧了。至于你爷爷那边,我会想办法的,你不必担心。” “既然大家化干戈为玉帛,那么便请把酒言欢,咱们不醉不休!至于外面的诸位,是兵,咱们就打,是客,便请进来,咱们不醉不归。”龙渊击掌而笑,携着星芒缓缓落下,与萧如寐楚琴儿一起,端起酒杯,朝着前来拜贺的众人敬酒起来。 这些人之所以抛下法宝,一来是被龙渊成为九尾仙狐震住,知道不敌,二来也是害怕狐族的手段,知道今日若是动手,只怕自己宗门明日便会遭受屠戮,是以俱是抱了必死之心,来换取族人安危了。 既然已是抱了必死之心,自然是杯来盏往,当做了最后一餐来吃,一时间本是气死沉沉的仙狐山,竟是好不热闹起来,直至深夜,点起篝火,仍是三五成群,放声高歌中,边吃边聊。 当然,也正因为是把这当做了最后一餐来吃,是以这气氛未免有这几分悲凉之意。 至于风火林外的三大派,自然也是知道此刻贸然动手的话,没得彻底得罪了狐族,当真被狐族倾力一战,决然讨不到好去,恨恨地在仙狐山外守到半夜,也是未能下定决心,干眼看着里面的人好酒好肉好心情。 不说三大飞升高手坐镇仙狐山,单是这风火林中无数正道魂魄厉鬼,便是让人大感头疼。毕竟,龙渊能够指挥这些魂魄厉鬼与人厮杀,但正道弟子,却是要先考虑清楚再下手,否则一个不小心,这一刀砍下去,说不定便是自己的祖师爷呢。 一连三五天,仙狐山都是通宵达旦,前来参加婚礼的人,无一不是在此地醉生梦死,而仙狐山外的高手,也是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 仙狐圣殿,龙渊等人不再理会盘踞在仙狐山外的势力,而是开始商量如何对付魔君。 桌子上,一个紫金盒子,而盒子里面却是仅一张写着“东”字的白纸,拿一把匕首刺在上面。 不过,奇怪的是,这桌上,听雪长琴这两只小狐狸竟然俱在,而且都是望着龙渊,口中飞出“呜呜”的叫声,小尾巴摇曳着,目中尽是哀求之意。 “大长老,此举万万不可!听雪长琴姐弟可是咱们狐族万年难得的异种,而且刚一出生,便是五尾灵狐,将来前途实在是不可限量,在其未能成长起来之前,怎能如此涉险!”狐流言涨红着脸,对着龙渊,爆然大怒地道。 非但是狐流言,此一刻,狐纵风、狐清然、甚至是摘星、赤月、狐衍风、狐弄火、秦无双等狐族长老,萧落魂夫『妇』,楚剑辰父女,甚至是薛茹、沈苍茫、沈倩儿,以及龙渊的三位妻子,都是恶狠狠地盯着龙渊,恨不得把龙渊给一口吃掉。 挠了挠头,望着众人如此表情,龙渊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大为委屈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带听雪跟长琴去了?虽然这两个小家伙不知有什么诡异的能量,更够感应到魔君所在,但我作为父亲,又岂会让自己的孩子涉险?所以,诸位大可放心,我是不会允许他们两个的要求的!” 原来,还不等龙渊打开李柔熙送来的紫金盒子,见到这“东”字,听雪长琴这两个小家伙俱是跳上桌子,小爪子都是朝着东边指去。 好奇之下,龙渊试着与他们交流,竟然震惊当地地发现,这两个小家伙以狐族密语告诉龙渊,他们非但能够感应到魔君所在,更是要龙渊带上他们,一起去干掉魔君! 于是乎,龙渊就是把这事情这么简单地一说,还没来得及表态,立刻便是成为了众矢之的,若不是碍于他大长老又是姑爷的份上,只怕早挨了一顿暴打了。 不过,连龙渊沈苍茫与星芒这等飞升高手都感应不到的魔君,这两个不足两岁的小家伙竟是能够感应出来,倒也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见说,众人这才是松了口气,但再朝听雪长琴望去之时,目光中自然更是多了几分惊喜与宠溺。而萧如寐与楚琴儿也都是识相地尽快把这两个仍是在朝着龙渊苦苦哀求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好生哄着,唯恐龙渊当真大脑一热,把他们给带出去。 小『插』曲过后,龙渊虽然也是好奇听雪长琴的诡异能力,但魔君一日不除,便终究是为狐族最大的隐患,便与众人道:“此一番前去与魔君寻仇,必将是一场极为恐怖的大战,是以便父亲与我一起去便好,其余人,留下来镇守仙狐山,以免戒身观与菩提寺忘我之心不死,趁机发难!” 见说,众人也只得点了点头,毕竟飞升过后高手之间的大战,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插』手,去了,也只能是为累赘。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然而,星芒却是忽然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对龙渊道。 447.再回东魁 447.再回东魁 安排好,龙渊也不再多待,便是与沈苍茫、星芒一行三人,趁着天还未亮,直由仙狐山一路朝东,朝着东华国进发。 而此一刻,仙狐山下去,却是无数人抱着酒坛子,呼呼大睡着,面上无不洋溢着几分醉生梦死的满足…… “渊儿,那……那熙德公主,可信得过?”高空中,沈苍茫忽然问道。 见问,龙渊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当日被李柔熙一剑捅在小腹的伤口,虽然早已痊愈,心中却也仍是有着几分唏嘘,却是点了点头道:“她不会骗我的!” 沈苍茫与星芒互望一眼,眼中仍是有着几分担忧,但既然龙渊这么说,自然也不好再问。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你之前带给清然的那条真命天龙,在见到那李小满之后,竟然随他而去了!”星芒忽然间眉头一邹,对着龙渊道。 见说,龙渊身子在半空中一怔,旋即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那真命天龙是洪荒鬼尊当年驯服后镇守琅嬛鬼迹的守护神兽,此后虽然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与神志,但毕竟是与洪荒鬼尊有着为妙的联系,它这般忽然跟,当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人都是飞升高手,速度之快,令人不可猜想,仅仅一个时辰,天刚刚亮起,便是直接穿过那些于他们来说形同虚设的防卫,寻着李小满的气息,落在了东华国皇宫中“翠微宫”。 这“翠微宫”乃是云妃所有,而李小满又是她的儿子,自然是住在这里。 不过,此刻正是早膳时间,国主李昌隆、云妃以及李小满正在花园,由两个丫鬟伺候着,正自用膳,龙渊三人忽然落下,只把那小丫鬟吓得一个哆嗦,手中杯盏险些落地。 “莫慌!”目光扫动,短暂的惊骇过后,李昌隆便是对那两个小丫鬟摆了摆手,阻止了她们大喊“有刺客”的行径,对其中一人道:“快去请熙德公主过来一起用膳!” “是!”那小丫鬟不知所以,但既然皇上这般安排了,便也只好收起心中恐惧,忙忙而去。 “搬椅子过来,再吩咐御膳房做些上等的早点,朕要为贵客洗尘!”李昌隆又道。 “陛下何须如此多礼?”龙渊淡淡一笑,朝着李昌隆微微拱手道。 “你与我李家有大恩德,我身为家主,怎能不表达谢意?如今一别三年,物是人非,现如今故人造访,我身为东道主,又岂有不款待之理?三位,快快有请!”李昌隆微微笑着,丝毫不见一国之君的架子,将沈苍茫让在了首座。 “素素谢过公子!若不是公子,只怕我母子至今仍是相隔两地!”云妃携着几分不情愿的李小满,朝着龙渊盈盈拜倒,几近垂泪道。 龙渊心中焦急,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只与云妃寒暄两句,也正好还未吃饭,与沈苍茫星芒两人招呼一声,便也不客气。 “不想沈公子竟然这么快便到了。”李柔熙款款而来,目光扫过星芒身上,对这龙渊,不知喜悲地道。 “熙儿!”见李柔熙如此冰冷淡漠,李昌隆低声呵斥了一声。 似乎知道李昌隆心中所想,李柔熙蓦然苦笑,深吸了一口气道:“父皇,当年你与母后收我为义女,曾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五年,今日女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父皇看在昔日情分之上,答应女儿!” 闻说,李昌隆身子一颤,起身道:“熙儿,你怎么了?父皇曾对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朕最疼爱的女儿!” “既然如此,那么女儿希望父皇能够将母后贬为庶人,放她出宫吧!不错,母后密谋造反,按律当斩,可母后为何要造反?是因为父皇三心二意,一再践踏当年月下的山盟海誓,将母后『逼』上了绝路!”李柔熙丝毫不为所动地道。 不过,虽然嘴上说的是李昌隆,但李柔熙的目光,最终却是定格在了龙渊身上。 神『色』尴尬几分,龙渊心中也是泛起不小的波澜,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星芒的手。而星芒则是报以暖暖一笑,这才使得龙渊心中惊栗渐渐地平息了下去。 点了点头,李昌隆神『色』也是惭愧起来,道:“不错,这件事情,父皇的确是有莫大的责任!好,便依你所言!” “多谢父皇!”见说,李柔熙点了点头,便又是对着龙渊三人与李小满道:“吃饱了,咱们就走吧!” 当下,龙渊三人与李昌隆夫『妇』辞别一声,连同李柔熙与李小满,一起飞向空中,投东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李昌隆诧异地道:“素素,他……他们这是去哪?” 答案:东魁禁地! 困龙涧,阴森漆黑中,海『潮』翻滚声轰隆作响,龙渊等人各自施展道法,护住身子,缓缓地朝下降落着。 “没想到,那魔君竟然躲到了我苍茫山的眼皮底下!”沈苍茫微微有些好笑地道。 “当年我便是在东魁禁地被种下的凤羽,而现如今魔君急需将自己的记忆与神魂融入到燎原**之中,倒也合情合理,却是被我忽略了!”龙渊轻轻拍了拍脑门,略带着几分自责地道。 “到了,由这里便可直接进入东魁禁地!”沉入海水之中,龙渊凭借着当年的记忆,指着面前黑乎乎的山壁道。 “好,我来!”略一点头,沈苍茫伸手一招,竟然在水中聚拢出一条俊猛的火龙,龙尾摆动,轰然撞击在山壁之上,生生炸裂出一个可容五人同时进入的洞口,『露』出后面巨大的空间。 而山洞忽然被炸开,海水便是猛然灌注进去,形成巨大的冲击力。不过,这些冲击力对于现如今的众人来说,实在已是微不足道。 当下,沈苍茫在前,星芒紧随其后,率先进入其中。 “熙儿……你,你也要进去吗?这其间危险,你应该知道的。”轻轻拦在周身为红芒包裹着的李柔熙跟前,龙渊不无担忧地道。 五人中,以沈苍茫飞升七层的实力排行第一,其次是星芒飞升三层,然后再是龙渊飞升一层,再是李小满的渡劫初期,最后才是李柔熙的羽化十二层巅峰,可谓是最弱,进入其中之后,也最危险的一个。 至于那李小满,虽然只是渡劫初期的等级,但他身上却是有十八颗菩萨级的“极乐念珠”,更有一尊诡异的紫金钵盂,再有附着在他蟒龙朝服上的真命天龙,说他能与星芒对抗龙渊都不会怀疑,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见龙渊出语关切,李柔熙本一直紧绷着的神『色』也是略微缓和了几分,却仍是摇了摇头,道:“这是我的事情,无需沈公子担心。此一行,你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却是有自己的所图与目的,找你来,不过相互利用罢了。” 见说,龙渊也是无奈,但却也暗暗打定主意,若是遇到危险,必会尽量护她周全。毕竟,对于李柔熙,龙渊深藏爱意的同时,更多愧疚,而且这东魁禁地,更曾是为他们风花雪月之地。 现如今的龙渊自然非是当年可比,此一次进入这山洞,便是感觉道到了以法力波动隔绝而成的墙壁,与众人招呼一声,各自将自身防御提升至最大,再将仙剑等祭出,这才率先穿过那层诡异的法力波动,进入到东魁禁地之中。 只是,所有人都是能曾注意到,在他们穿过那法力波动而成的墙壁之后,这已是为海水灌注满了的漆黑的山洞里,却是忽然掠入两道异芒,一青一红,躲躲藏藏中,也是随着龙渊他们,穿过了那法力波动。 东魁禁地,仍旧是那一副千万年不为所动的样子,山洞上镶嵌着宝石,犹若星空般璀璨着,将下方的空地与密林微微照亮,阴风鼓『荡』,隐约中,鬼哭声与骨架咔咔作响声不断地飘忽而来,勾勒出一幅阴森恐怖的画面。 龙渊与李柔熙倒还没什么,沈苍茫、星芒跟李小满见到深海中竟有如此诡异的山洞,饶是他们也都见识不凡,却也不禁为之惊愕,不由自主地,目光都是朝着远处的墓碑望去。 “奇怪!”李柔熙与龙渊对望一眼,目中都是流『露』出几分诧异:“怎么完全感应不到魔君的气息了?” 沈苍茫虽然是五人之中实力最为强悍的一个,但因为不似龙渊与李柔熙一般,体内拥有阴火凤凰,对于完全将气息隐匿的魔君,从头到尾,都是未曾感应到过半分,见李柔熙这般邹眉,心下诧异中,更是警惕起来。 “会不会……这只是障眼法,魔君其实是躲在另外一个地方?”星芒疑『惑』地道。 凝神中,点了点头,龙渊道:“倒也是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他既然将气息由这里释放,必然也是来过这里,寻到什么蛛丝马迹的线索也好!” “但也不排除这山洞是一块死敌,设下了某种机关陷阱,引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要我们自投罗网,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妙,万千马虎大意不得!”沈苍茫眉心处一团火焰盛开,竟是为纯粹的神念之力,化作无数流火,朝着山洞四周飞去。 哈! 豁然间,一声沉重的吐息响彻整个山洞,沈苍茫的神念火焰,竟是在这吐息声中,生生被刮灭…… 448.玄天鬼府 448.玄天鬼府 以沈苍茫飞升七层的实力所投『射』出的神念流火,竟然被一声吐息而刮灭,当真是骇人听闻,龙渊五人神『色』大变中,更是将自身防御提升到了极致。 神念流火被刮灭,洞顶的宝石光华竟也猛然黯淡起来,整个山洞,瞬间陷入到一种诡异的黑暗之中。阴冷的鬼风,呼呼咆哮着,朝着五人席卷而去。 “九龙盘踞!”沈苍茫低喝一声,背后火芒炸裂,九条俊美威严的火龙喷『射』而出,将五人团团围在中间,阻隔着阴风的同时,也是借着火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去墓碑那里看看!”龙渊沉声道。 “好!”沈苍茫点了点头,神念微动,缠绕着的九龙慢慢朝着前方挪动的同时,五人势成犄角,也是慢慢向前。 咔嚓咔嚓咔嚓—— 五人刚走过去不足三米,前方地面上,竟是伸出无数白骨森森的手骨,指骨张合着,用力地撕扯着,若是当真被抓住,只怕也是不小的麻烦。 呜呜呜呜呜呜—— 地下手骨伸出,地面上,却是飘忽出无数的幽蓝『色』厉鬼,拦在了龙渊等人前面,发出尖锐的鬼叫声,鬼眼如灯火,闪动着几分嗜血的异芒。 “这些白骨与厉鬼都是被下了『迷』魂道法,若是进入指定的区域,必然会遭到他们不计成本的袭击!也就是说,魔君那狗贼,至少是来过这里!”五人停下,望着面前忽然出现的手骨与厉鬼,龙渊邹眉道。 “不止是来过,而且魔君此刻一定就在附近!”李柔熙目光连连扫过之后,却是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道。 “为什么?”龙渊微微惊讶地道。 “因为当年我父亲以鬼门道法凝练而成的‘玄天鬼府’,就在这附近!怪不得他能将自身的气息隐藏得如此隐秘,原来是借助了玄天鬼府的力量!”李柔熙邹眉道。 见说,除了龙渊对这种类似于狐族与巫族“先天鬼府”的诡异空间有着一定的了解之外,沈苍茫等三人却都是丈二和尚,不由地,都是朝着李柔熙望去。 见状,李柔熙便是解释道:“所谓‘玄天鬼府’便是类似于‘先天鬼府’的诡异时空,不过后者是因天地造化自然而成,前者却需要在天地造化的基础之上,耗费天材地宝,以鬼道秘法对其进行修补与炼化才能形成,至于效用,却是很难与先天鬼府相提并论。” “那此处的‘玄天鬼府’,实力如何?”龙渊邹眉问道。 他自然是清楚“先天鬼府”的力量,别的不说,在狐族仙狐山外的先天鬼府之中,即便是金丹的等级,只要是身修鬼道,甚至能够跟羽化七层以下的高手相抗衡,若是鬼道精纯的话,甚至能够将对手击杀! 而若是魔君所霸占的这“玄天鬼府”的厉害程度足以跟仙狐山的“先天鬼府”相提并论的话,那么沈苍茫、星芒这两位飞升高手的实力将会大打折扣,甚至是下降至渡劫,那就更不必说身修佛灵的李小满了。 “父亲为我灌注的记忆虽然在鬼舞阿姨的帮助下苏醒,但关于这困龙涧的‘玄天鬼府’却是提及甚少,是以我也说不好这玄天鬼府的实力以及其具体所在,只能从这禁地所流『露』出来的玄天鬼府中的气息推测出这些了。”李柔熙摇了摇头道。 “在下面!”沈苍茫眉心处火焰重又燃烧起来,渐渐凝聚成一尊“火鼎”的形状,鼎口之上,两条小龙,一黑一杯盘旋缠绕着,极为精巧可爱。 “父亲能够感应到?”望着沈苍茫眉心处的火鼎,龙渊先是诧异于他的神念之力竟是强大如斯,旋即便是征询确认道。 点了点头,眉心处的火鼎却是越发凝实,沈苍茫凝神道:“适才扑灭了我神念流火的吐息,应该便是从下面发出,而我神念向下刺探,却是连遭反噬,是以魔君本人,应该便是在这下面!” “既然如此,不妨一试!我们寻找入口吧。”李柔熙道。 “入口应该就在前面的坟墓之中!”龙渊指了指前面的墓碑,眼中精芒流『露』地道。 “好,咱们便从那里入手!记住,在未寻到魔君本身真身之前,一切危险,但凡我能够应付,你们便不要出手,保存实力要紧!”沈苍茫再次催动火龙向前的同时,对着众人道。 “嗯!”闻言,众人都是点了点头。 与魔君一战要进入到“玄天鬼府”之中,已然是在无形中极大地削弱了龙渊五人的实力,自然是容不得他们浪费精力与法力。 咔嚓! 呜呜! 五人刚一靠近,地上的手骨张合的速度更快,更为阴狠,甚至是爬出来几十具白骨森森的骨架,眼眶中鬼火狰狞,撕咬而来,而前方的的厉鬼更是呜呜鬼啸着,『潮』水般厮杀而来。 吼!!! 没有什么华丽的动作,沈苍茫只一掌轰出,一张火焰地毯硬生生铺下,将地面上的厉鬼与地下的手骨瞬间焚化,而两旁的白骨与厉鬼刚一靠拢,便是发出“嗤嗤啦啦”的声响,化为无数白烟水汽。 脚踏火焰地毯,却也只阵阵温热传入体内,并没有什么不适,而白骨与厉鬼又是近身不得,是以五人倒是有惊无险地穿过空地,到了那墓碑之前。 只是,眼光扫过,后面坟墓已被人轰开,一具骨架也被轰击得七零八落,毫无生气,想来便是夜青魂的骨架了。 而在那被轰开的石坑中,却是氤氲着一具鬼气凝实的棺材! 阴森恐怖的海底山洞,白骨遍地,更有厉鬼无数也就算了,在这其中的坟墓还被人给刨开弃尸,饶是星芒是为飞升过后的高手,此一刻也是忍不住面『色』苍白起来,龙渊担心之下,握住她手,甚至感觉到了明显的颤栗与冰凉。 至于李小满,早捻动着佛珠,叽叽咕咕地诵起了“往生咒”,反倒是李柔熙,见到这场面还能镇静。 不过,以龙渊的见识,自然是知道夜青魂的魂魄早已被人撕裂又或者收走,就算是李小满为夜青魂念一万年的往生咒,他夜青魂也不可能再转入轮回,投胎转世去了。 夜青魂是为九尾仙狐栖迟的师兄,这一点龙渊已是知道,而且还是威『逼』利诱着龙渊拜其做了师父,此刻见他落得如此下场,龙渊忍不住的,便是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体内凤鸣之声,尖锐急切,大有杀戮之意。 似乎是感应到了龙渊的愤怒,李柔熙朝他望去,却是见他神『色』平静如常,不由地,竟是有些恍惚起来。 “我的神念之力无法穿透这具棺材进入到下面,而且这棺材对仙灵之力有着极大的抵触,渊儿,你以鬼气包裹神念,刺入其中,探查一下下面的情况吧!”沈苍茫神念之火接连轰击在那具棺材上,却是一无所获,只得对龙渊道。 点了点头,龙渊伸出左手,食指指尖一簇阴火火苗吐出,眉心处一团黑雾卷入其中,屈指一弹,便是朝着那棺材爆『射』而去。 龙渊神念之力虽然强大得吓人,也是能够凝实成形,但跟沈苍茫直接凝聚为火鼎,并以另外的道法进行辅助相比,却还是差得远。 不过,也正如沈苍茫所言,这棺材对于魔气与鬼气并没有任何阻隔之力,龙渊更是以玄阴真火这等世界最为厉害的火焰作为外衣保护神念,是以瞬间便是在鬼气棺材上焚烧出一个小洞,穿刺进去。 噗——! 阴火穿过棺材,进入到一处诡异的时空之中,龙渊神念微动,便是瞬间炸裂,暗藏其中的神念之力也是爆然滚动,化为雾气般形状,朝着四周散开。只是,这般散开,却也是加剧了被其中浓郁至斯的鬼气吞噬的速度,只一眨眼,便是消失不见。 “糟糕,那狗贼就要成功了!”雾气消散,龙渊神『色』却是大变,伸手一招,九尾魔剑附着着浓郁的阴火,便是爆然朝着面前的棺材斩下,紧接着,又是一团阴火在前护体,跳了下去。 见龙渊跳入棺材,星芒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跟了上去,沈苍茫神『色』大变,暗骂龙渊此举鲁莽,担心之下,也是紧追而去,跳入其中。 “你站住!”李柔熙却是忽然站到棺材前,神『色』严厉地对李小满道:“父皇年过半百,好容易得了你这个儿子,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回去吧!” “熙德姐姐,我……好吧,你们为什么进入其中我不清楚,但我身上的这条天龙却是要我进去,这样总可以了吧?”李小满问道。 目光扫过李小满龙蟒朝服胸口处绣着的黄金龙,李柔熙自然知道这其中盘踞着一条真命天龙,更是见这天龙双眼中的精芒时隐时现,不时扫过,也只得道:“既然你执意如此,凡事小心吧!还有,若我回不去,帮我照顾母后!” 李柔熙与李小满先后进入,本是纷纷嘶吼着的白骨与厉鬼便是『潮』水般消退,使得这东魁禁地再度陷入到诡异的安静之中。 然而,那先前悄悄跟随而来的一青一红两道异芒此一刻又是悄然出现,不过其身形却是氤氲着,带着几分忽明忽灭的意味,躲躲藏藏,似乎是不愿触碰到这禁地中的某些东西,微微犹豫了一下,对望一眼,竟也是跳入了棺材之中…… 449.极品鸟人 449.极品鸟人 李柔熙跳入那鬼气氤氲的棺材,直接穿过,却是落入湛蓝的海水之中,若不是有着“千里霞光”化为红芒护体,只怕单是这水压,便能要她『性』命。 不过,进入其中,回头望去,却只见一团灰蒙蒙的气流漩涡,而眼前,龙渊、沈苍茫与星芒三人却正与近百只呈现着灰蒙蒙颜『色』的厉鬼厮杀着,将周围的海水搅动得天旋地转。 但见这些厉鬼,竟都是『液』体形态,而且每一只,都是持着不同的法器,每一次冲杀,都是大有排兵布阵的形态,更是由三五七只完全不顾防御地纠缠住对手,令后面的同伴有机可寻,显然是曾受过极为严厉的训练。 而进入到这海水之中,李柔熙便是感觉到体内鬼灵如有加速器催动般急速运转着,似乎在这里待着,什么都不做,不出三两天便能令她硬生生突破羽化十二层的巅峰,晋升到渡劫一般,恐怖地令人发指。 再反观沈苍茫与星芒,本是飞升高手的他们,此一刻与身旁打得虎虎生风的龙渊对比起来,反倒是成了辅助,完全发挥不出太大的实力。 目光再扫,终于被李柔熙发现,远处的海水中,竟然漂动着一尊直立的水晶棺材,而棺材中,『露』出一个人头在血甬正欲破茧而出,犹如婴儿般的肤『色』,显得几分水嫩,但其双眼,却是犹如两团熊熊燃烧的鬼火,阴桀如刀,虽然是锁定着龙渊所在,却仍是使得李柔熙心跳险些便是要漏掉一拍般,几乎是下意识地,匆忙间挪开了视线。 “父亲、星儿,你们暂且回去,待我将他『逼』出这玄天鬼府,咱们再度联手不迟!”九尾魔剑横扫,青芒流动,竟然硬生生将海水切开,暂且『逼』退厉鬼,龙渊便是朝着沈苍茫与星芒喊道。 在这水底,鬼气浓郁得令人发指,对身修仙灵的沈苍茫与星芒而言,简直是犹如地狱一般,非但是压制得他们行动维艰,每一次催动道法所耗费的法力,也是大的惊人,这般下去,只怕还未解决掉这些『液』体厉鬼,便是撑之不住了。 “好!”沈苍茫自然也是知道这其间厉害,虽然暂时之间还能帮着龙渊击杀『液』体厉鬼,但若时间一长,只怕反会成为龙渊的累赘,当下也不啰嗦,便是与星芒一起爆退回那气流漩涡之下。 “桀桀,既然来了,又何必再走?”那水晶棺材中,仍还是在蜕变的魔君见此,阴冷而笑,眉心处一团火焰盛开,那气流漩涡竟然生生停止了转动,任沈苍茫如何轰击,将海水带动地滚滚翻涌,却竟然都是再无法打开。 “糟糕!鬼气开始朝着水晶棺材聚拢,那家伙要蜕变成功了!”感受着周身忽然涌动的鬼气,李柔熙脸『色』大变地道。 处身其中,龙渊自然比李柔熙更先感应到了这玄天鬼府的异变,但苦于被这近百只厉鬼缠得脱不开身,无法朝其发难,转眼间,看见金芒包裹中的李小满,勃然大喝道:“小秃驴,用你那破碗把这些厉鬼收走,老子去收拾他!” 见说,周身金芒包裹,梵音佛唱声中的李小满如梦初醒,答应一声,忙忙将手中紫金钵盂倒扣着对准厉鬼,十八颗极乐念珠镶嵌入其中,一条真命天龙更是在其中首尾衔接地游动着,喝道:“收!” 唵--嘛--呢--叭--弥--吽-- 佛门六字真言诀万千盛开,钵盂中,金芒凝固如龙,几十只喷薄而出,生生咬住那些『液』体厉鬼,狠狠地收入紫金钵盂之中,强大的穿刺之力,更是将海水搅动的翻滚,暗流如雷,轰轰炸响,本是湛蓝『色』的海水,此一刻,竟也变得几分浑浊不堪起来。 见李小满一盏紫金钵盂竟然将这无数只厉鬼尽数收服,非但是沈苍茫星芒他们,即便是龙渊也是大感意外,甚至是水晶棺材中的魔君,也是忍不住脸『色』微微一变。 “桀桀,躲在龟壳里就安全了吗?”没了阻碍,龙渊阴笑一声,手中九尾魔剑倒转着,青芒转动,九只九尾青狐飞掠而出,直将将那水晶棺材围困住,齐齐长鸣中,便是发动了“仙狐祭剑”的杀招。 只是,青芒剑凝实在水晶棺材之下,轰击在上面,却只是将海水炸开,生生在海水中撑开出一个巨大的法力波动空间,但那水晶棺材在其中,却是安然无恙,更不必说棺材之中仍在蜕变着的魔君了。 而强大的法力波动将棺材周围的海水撑开,法力消退,海水重回,这一来一回所造成的巨大的波动使得即便是龙渊也有着几分身形不稳,被暗流冲击得摇晃起来,更不必说此一刻正全力压制紫金钵盂内『液』体厉鬼的李小满了。 “桀桀,这棺材乃是玄天鬼府鬼气凝实万年而成,鬼灵化晶,若不是飞升十层的实力,在这玄天鬼府之内,根本动不了它半分!小子,等着吧,本座马上就要破关而出,届时,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死期!不过本座却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哈哈哈哈!”魔君神『色』中带着几分狰狞的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着嘲讽起来。 闻言,更是感受着周身不断朝着水晶棺材聚拢的鬼气,龙渊五人无不脸『色』大变。 “父亲、星儿、熙儿、小秃驴,你们先想办法出去,我用九尾心经跟他抢夺着玄天鬼府之内的鬼气,尽量压制他实力上升的空间,届时咱们联手,必能将其击杀!”龙渊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他们道。 这片海域,上不见海面,下不见海底,茫茫不知所在,而众人虽都是高手,但一来此地是为超越仙狐山“先天鬼府”存在的玄天鬼府,二来众人能呼吸的空气已是越来越少,再找不到出路,离开此处,只怕不等魔君破关而出,就得一命呜呼了。 “好,星儿、熙儿、小和尚,咱们分头找出路,届时再来知会渊儿!”沈苍茫也知道现如今情形,点了点头,便是对她们招呼道。 见沈苍茫称呼自己做“熙儿”,李柔熙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是朝着龙渊望去,却见他正也朝着自己望来,微微点了点头,脸『色』微红中,便是朝着一方游去,寻找出路。 见四人各自散开,龙渊也不再犹豫,浮于水中,周身阴火也是渐渐收敛中,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九尾心经“转化乾坤”与“偷龙转凤”同时展开,开始疯狂地吸纳这玄天鬼府中的鬼气。 感应到龙渊与自己争抢鬼气,而且其速度竟然比自己还快,魔君脸『色』狰狞中大变,猛地一咬牙,也是加快了吸收鬼气的速度。而且随着吸收鬼气速度的加快,裹在他身上的血蛹,此一刻也是加速裂开,『露』出了他如婴儿般肤『色』却又健硕的胸膛。 鬼气被两人急速抽离,致使着慢慢平静下来的海水又是陷入某种诡异的波『荡』之中,层层暗流如雷,撞在一起,便是发出轰天震响,将如一叶孤舟的龙渊掀动得摇摇晃晃。 呜呜—— 呜呜—— 然而,便是在这时,忽然间一青一红两道异芒凭空出现,朝着龙渊游去,只在这水压之下,显得极为缓慢而且带着几分痛苦。 见到这一青一红两道异芒出现,龙渊起先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着便是心跳完全漏掉,险些便是一口鲜血吐出,忙忙挥出一道阴火,将他们包裹着拉扯到了自己怀中,又是生气不得,只得呵斥道:“你们两个怎么跟来的?” 这一青一红两道异芒非是别个,正是龙渊的一子一女,化身为狐的听雪长琴两姐弟。 呜呜—— 呜呜—— 散去身上的异芒,两只小狐狸摇曳着小尾巴,泛着泪光,楚楚可怜地以狐族密语对龙渊说了个大概,原来这两个小家伙本是想着出来玩的,却不想这玄天鬼府如此厉害,险些便要了他们小命,只得现身,寻求老爹庇护了。 虽然惊奇于这两个小家伙不过五尾之力,竟然能够承受近千斤的水压,在这玄天鬼府撑到现在,但魔君即将破茧而出,大战一触即发,这两个小家伙在这里实在是危险,只得朝着沈苍茫所去方向连连传音,希望他能够先把这两个小家伙带走。 呜呜—— 呜呜—— 似乎感应到了父亲的焦虑,这两只不安分的小狐狸竟然滴溜溜爬上龙渊肩头,蹲坐下来,对着上方,眉心处一青一红气流漩涡旋转着,齐齐长『吟』起来。 “啊——!” 两只小家伙啸声刚起,龙渊便是感觉到体内九尾心经的运转速度爆然加快,周围海水中暗藏着的鬼灵之力犹如发了魔障一般,拼了『性』命地朝着自己气海中灌涌,龙渊一时不曾提防,气海瞬间被灌注满,而这些鬼气仍是不死不休,甚至是达到了一种强行塞进来的程度,使得龙渊禁不住闷哼起来。 见到这一幕,魔君还没来得及高兴龙渊多了两个累赘,便是发现本来还朝着自己灌涌的鬼气此一刻竟然近乎停滞,完全朝着龙渊灌注而去,而由于鬼气的单项灌涌,更是使得海水中的波动与暗流变得剧烈起来,轰轰碰撞中,发出无数剧烈的炸响。 “可恶,可恶,只差一截,只差一截本座就能晋升到飞升十层!那两只小狐狸太可恶了,本座要亲手宰了他们!”血蛹完全裂开,魔君终于破茧而出,只一拳轰击,便是将水晶棺材轰开,朝着龙渊,确切地说应该是朝着龙渊肩头的听雪长琴两姐弟爆『射』而去。 只不过,破茧而出,魔君的背后,竟然张合出一对水晶般颜『色』的翅膀,宽大明亮,再加上他稚嫩而又有力的肌肤,完美的身材,又是一套水晶般的衣服凭空套上,倒也称得上“极品鸟人”四个字了。 450.深海追击 450.深海追击 以玄天鬼府鬼气万年凝实而成的水晶棺,更是在这玄天鬼府之内,本是坚硬无比,但最后关头,蜕变成功的魔君却是硬生生将其中的鬼灵之力尽数吸入自己体内,化为自己的鬼灵,才使得他能够一拳轰开。 眼见水晶棺被震做七八截朝着自己肩膀上的听雪长琴刺来,龙渊心中一惊,忙忙将他姐弟抱在自己怀中,九尾魔剑横扫中,脚下七星亮起,猛朝着上方急窜而去。 若是怀中没有听雪长琴姐弟,龙渊自然乐意在这玄天鬼府中跟魔君决一死战,毕竟在这里,拥有九尾心经,更也已是飞升过后的龙渊可以更好地调动鬼气进行攻击,可也正因为如此,这其间所造成的法力波动也难免会震伤到听雪长琴两人,作为父亲,龙渊自然是不希望他们受伤。 所以,龙渊所想,便是尽快找到沈苍茫又或者星芒等人,把孩子交给他们,让他们把孩子带回仙狐山。 清楚龙渊的顾忌之后,魔君狞笑着,背后翅膀扇动,每一招一式都是朝着龙渊怀中的孩子攻击而去,再加上他本身实力便在龙渊之上,不出十数息的时间,龙渊身上便已是受伤。 呜呜—— 呜呜—— 见父亲受伤,听雪长琴这两只小狐狸眼中都是流『露』着深深地担忧,低声叫着,似在认错一般。 龙渊低头一笑,『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道:“小家伙们别看不起人,你们的老爹可不是吃干饭的!九尾心经——九尾!” 嘭!!! 眉心处青狐魔印亮起,秘法提升,龙渊的实力豁然间节节攀升起来,恐怖的法力波动化作阵阵涟漪,犹如实质般的水晶波动四面八方扩散而去,直将这深海海水推开,以龙渊为中心,形成一处庞大的真空空间。 感受着龙渊实力的暴涨,魔君犹如童婴,却是于燎原几分相似的面庞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口中獠牙暴涨,伸手一招,一面三叉海戟周身萦绕着水晶般的法力波动,狂喝声中,爆然朝着龙渊所在刺去。 而那三叉海戟所过之处,暗藏无尽鬼气的海水竟然纷纷被压缩着,萦绕附着其上,生生将海水撕裂,穿刺出一道真空空间。 “仙狐画像!”龙渊心中低喝一声,九尾魔剑脱手,在身前一阵勾勒,一面九尾青狐的画像栩栩如生,盛开在龙渊身前,生生受下了魔君的三叉海戟。 嘭!!! 两道波动爆然相撞,所产生的法力波动生生将龙渊所撑开的真空空间朝后推去,更是在外围炸开一道道裂纹,咔嚓声响,不觉于耳。 眉头紧邹,知道自己本身的实力便与魔君差着一截,如今还要把大部分的精力用来保护怀中的孩子,这般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龙渊也是不再犹豫,九尾魔剑爆然朝上刺去,右手朝后,抽出腰间逐鹿神剑,悍然发动“流风回雪剑”。 逐鹿神剑本身是以寒冰真铁炼制而成,而且因为“凝霜宝石”的缘故,致使龙渊灵力五行属水,极致为冰,是以虽然逐鹿神剑实力不足九尾魔剑,但若是用来发动“流风回雪剑”却可说是不二之选。 而且还是在这深海之中,借水凝冰,更是对“流风回雪剑”有着极大的辅助之力,是以龙渊刚一运转道法,周身便是雪雾弥漫中凝实为冰霜,猛朝着魔君所在的方向爆『射』而去。 “哼,小把戏!看我‘魔冰之火’!”魔君见龙渊竟然以冰霜朝着自己发动攻击,冷笑一声,再一把三叉海戟在手,遥遥指去,便是衍生出水晶般的火焰,爆『射』为平面,铺天盖地地朝着龙渊席卷而去。 “幼稚!”龙渊心中冷笑一声,手中逐鹿神剑翻动,那朝着魔君爆『射』而去的冰霜却是顿然止住,在海水中,连珠炮一般,三三两两拥合在一起,冰霜暴涨着,竟然化为一面冰墙。 而与此同时,龙渊脚下七星亮起,有九尾魔剑在前开路,生生将海水撕裂着,开辟出一道笔直向上的空间,借着这空间,将速度发挥到极致,眨眼间便是掠出好远,将魔君给摆在了下面。 “玄阴快剑!”早也料定这玄天鬼府一定有着什么特殊的时空禁制,是以在将冰霜凝为冰墙,阻拦魔君的同时,龙渊便已是凝练出了一把不足匕首大小,但穿刺力却是骇人的“玄阴快剑”,爆然朝着九尾魔剑所在刺去。 当日龙渊初次将这“玄阴快剑”凝聚成型,将燎原击成重伤,而此后为了对付魔君,更是对这一手段曾下过大功夫来研究,甚至还专门请教了沈苍茫来将四灵之力化入匕首之中,再加上现如今的他实力暴涨,再次施展出来,其威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言。 但见九尾魔剑嗡鸣震响中,却是刺在一面水膜般的东西上,怎么也无法穿刺,僵持在那里。而玄阴快剑爆刺过去,阴火爆『射』,只一瞬间便是将那水膜生生撕裂,连同九尾魔剑,爆然朝上。 借着水膜被撕裂的瞬间,龙渊脚下七星再度亮起,身后残影连连中,爆然穿刺,进入到另外一片海域之中。只是,穿过那水膜,龙渊便是感觉到这海水中已然再无丝毫鬼气,而且抬头向上,竟是变得漆黑一片,即便是水压,也是勃然增大了好几倍。 心下闪过一抹骇然,龙渊知道,若是单凭听雪长琴两个小家伙的实力,只怕这水压,便能要得他们『性』命,可低头下望,却见他们竟然在自己怀中咬着彼此的小耳朵,好不热闹地嬉戏了起来,丝毫不知道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摇了摇头,面对这么一对活宝,龙渊也当真是无奈,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那玄阴快剑召回,朝着追赶而来的魔君爆刺而去中,将速度提升至最快,朝着上方掠去。 只要飞出深海,自己再拦住魔君,龙渊相信,这两个能够凭着自身实力便能跟随者众人进入到玄天鬼府的小家伙,至少能够拥有自保的能力。 而届时只要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也便能够放开怀抱,与魔君真真正正地来一场生死大战了。当然,若不是听雪长琴的缘故,龙渊也不可能在最断的时间内将玄天鬼府十之六七的鬼灵之力归入自己气海,使得自己由飞升一层生生提升至飞升二层巅峰所在。 要知道,飞升过后,每一次的晋升所需要的能量都是骇人听闻,而龙渊却是近乎白捡了一级般,自然也是要感谢这两个小家伙了。 只是,回头下望,却见下面黑压压的一片,竟是毫无生机,神念探查下去,也是寻不到父亲等人的下落,龙渊自也是极为担心起来。 深吸一口萦绕在周身已是浑浊的空气,龙渊只觉脑海已是微微眩晕,但怀中的两个小家伙却仍是不知疲倦地撕咬着嬉戏,丝毫不见疲态,倒也使得龙渊松了口气,逐鹿神剑踏在脚下,“流风回雪剑”再度展开,开始为魔君准备礼物。 径直朝上,短短三五个呼吸,便是看到微微蓝光,再十多个呼吸,已是看到海面,龙渊心下振奋中,眉心处一阵黑气氤氲着,散落入被自己轰开的海水之中,探查着魔君的状况。 得到燎原的肉身,获取重生的魔君非但将自身实力提升至飞升九层的恐怖层次,更是借用燎原体内已然开始修炼成型的“九尾心经”衍生出混沌之力,其实力究竟到了何等恐怖的层次,根本不是龙渊所能想象,是以龙渊只能给他玩阴的,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轰!!! 宛如炮弹般,龙渊怀抱着听雪长琴爆然冲出海面,带起海水飞溅至三五十米高的同时,脚下逐鹿神剑却是爆然下『射』,直刺在海面上,竟是生生将刚刚爆炸开来的海面,凝实为冰! 过目成冰! 当年薛茹给龙渊提出的境界,也即是以寒冰真气,直接将事物在最短的时间内凝实为冰,此一刻的龙渊终于做到了,而且还是近乎完美。 烈日炎炎,本是翻滚的海面,此一刻,在龙渊的冰冻之下,竟是生生化为冰蓝,万千多姿地凝固在海面,显得几分栩栩如生。 轰!!! 然而,单单是这一层冰,却也根本拦不住魔君。魔君振翅直追中,只一拳轰出,魔气爆『射』,便将龙渊布下的冰层破开,站定半空,与龙渊对持。 但见此一刻的魔君,身穿一套水晶颜『色』长袍,衣袂翻飞,再加上他几分儒雅的样貌,尤其是背后那一双晶莹有力,微微震动着的“鸟翅”,倒也可『迷』倒万千少女。 只是,在他身上,却是散发着一种极为霸道而且危险的气息,眉心处,一颗猩红『色』的小红点慢慢聚拢扩散着,双眸也是慢慢呈现出一种魔气妖艳的猩红『色』,使得人一看之下,便是心生害怕之意。 “小子,知道当初本座为什么一直没有杀你吗?”魔君抱着双臂,几分气定神闲的意味中,目光扫过龙渊怀中的听雪长琴,戏谑地道。 “如果我说是因为自大,不知这位鸟人如何作想?”龙渊淡然一笑,不以为意地道:“活了几万年,竟然还拿这么幼稚的问题来问我,看来你的确是老了,还是乖乖地回棺材里安享晚年去吧!” 451.起舞涅槃 451.起舞涅槃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魔君斜眯着眼睛,眸中精火隐隐浮现出紫黑之气,阴桀桀地闪动着,最终却是定格在龙渊怀中听雪长琴两姐弟身上,流『露』出极为贪婪的神『色』。 见此,龙渊心中一颤,而两个小家伙也似乎是感应到了危险,都是停下了嬉戏,眨巴着眼睛朝着魔君望去。然而,瞥了一眼,这两个小家伙就在龙渊目瞪口呆中,转过身子,带着十足的挑衅之意,五条小尾巴摇曳这,朝着魔君扭了扭屁股。 被两个小家伙如此鄙视,魔君脸『色』微微有些挂不住,脸『色』铁青着,阴沉下来,对着龙渊道:“臭小子,你最好有能力保护好这两个小畜生,否则的话,本座不介意将他们生吞活剥!” “哼,老家伙,不就是想要我体内的玄阴真火吗?有种就来吧!”周身阴火爆然盛开,龙渊也不再跟他罗嗦,九尾魔剑暴走,脚下七星亮起,便是朝着魔君穿刺而去。 “魔焰燎原!”魔君脸『色』不变中,背后双翅震动,无数水晶般的羽『毛』朝着龙渊穿刺而出,化为无数水晶般晶莹的火焰,席卷而去。 “竟然将四灵之力彻底地转化为如此精纯的混沌之力,这老家伙还真有手段!”见到水晶般的火焰铺天盖地地朝着自己席卷而来,龙渊脸『色』微变,但却仍是将九尾魔剑横扫而出,道道青芒炸裂中,凝实为一面青芒气盾。 而在青芒气盾遮掩下,龙渊体内魔凤幻化为人形,抱着正看热闹的听雪长琴两姐弟朝着大陆所在方向飞去。 “佛魔神通!”心中低喝一声,没了两个小家伙,龙渊再无顾忌,双拳运转如风,呼呼呼呼一连近百拳轰击过去,生生将吞噬了青芒的水晶火焰轰开,直接朝着魔君所在追去。 “想要近身而战?好,本座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格斗!”魔君冷笑一声,非但不退,反而震动背后双翅,挥拳中,猛朝着龙渊冲了过来。 “龙战于野!”心中低喝一声,龙渊运拳如风,倚着民间招式武学的发力技巧,将“遮天随心掌”与“拿捏天下”之力完全融合在拳头之上,青芒龙头包裹着,与魔君挥来的拳头对轰在一起。 轰!!! 水晶之『色』与青芒瞬间碰撞,炸裂出层层时空褶皱,更是在拳头对撞的地方,爆裂出一处诡异的时空。而法力波动的反推之力,却是生生撞击在龙渊身上,致使后者闷哼一声,朝后顿去。 “倒转七星!”不过,身形刚一后退,龙渊脚下便是七星亮起,只一瞬间,便是饶到了魔君背后,拉开拳头,又是轰击而去。 “好难缠的小子!”见龙渊与自己对轰一拳,竟然只是轻伤,更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发动攻击,魔君脸『色』微变,急忙转身中,又是一拳迎了上去。 轰!!! 水晶之『色』与青芒再次碰撞,龙渊脸『色』大变中,强大的法力波动更是生生将龙渊推开好远。而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鉴,魔君也不再托大,而是紧追而上,又是一拳轰击出去。 见此,龙渊神『色』微变,嘴角血迹潺潺中,双眸却是宛如火种般沉寂,脚下七星再度亮起,周身也是微微散发出水晶之『色』,轰然间,捏起拳头,与魔君对轰过去。 “哼,魔心火掌!”哪知,拳到中途,魔君却是变拳为掌,神『色』狰狞中,掌心处一团紫黑『色』的火焰盛开,对准龙渊,爆然喷『射』而出。 不提防之下,龙渊匆忙间闪身,但肩头却仍是被火焰灼烧住,衣衫瞬间化为焦灰,肩上肌肤也是灼辣辣地疼痛起来,直击神念,使得龙渊咬紧着牙关,面『色』青筋暴起,冷汗层层而出。 “虽然不比玄阴真火,但这‘魔心火’却是可直接灼烧人的神念与神魂,滋味不错吧?”见龙渊如此狼狈,魔君嘴角闪过几分轻蔑之意地笑道。 “魔心火?不过如此!鸟人,再接我一拳!”脚下群星盛开中,龙渊身形暴走,只一瞬间,便是出现在魔君背后挥拳轰去。 不过,龙渊速度快,但作为“鸟人”的魔君,其速度,竟然也是不含糊,龙渊这边还未出拳,便已是转过身来,又是一招“魔心火掌”朝着龙渊轰击而去。 “魔心火掌!” “掌心魔雷!”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变拳为掌,一道紫黑『色』的火焰与附着着阴火的殷红雷芒轰击在一起,彼此纠葛中悍然爆裂,强大的法力波动再次将龙渊生生推开,朝着海面陨落而去。 “哼,这么点小把戏也想在本座面前得逞吗?”见龙渊学自己化拳为掌,魔君忍不住摇头讥讽着,背后双翅震动,伸手一招,一面三叉海戟凝实而成,朝着龙渊激『射』而去。 见那三叉海戟上缠绕着水晶般的法力,龙渊脸『色』微变,伸手将嘴角血迹抹干净,眉心处青狐魔印盛开中,身形却是豁然间一阵虚幻。 “好快的速度!”见此,魔君眼中闪过几分惊骇,目光凝聚着朝着四面八方扫『射』而去,神念感应之下,豁然间转身。 而那三叉海戟,则是直接穿刺过龙渊的虚影,炸裂在海面,掀起无数海水,犹如狂风暴雨般。 “仙狐祭剑!”另一边的海面,波澜不惊的海水却是豁然间炸响,龙渊从其中爆『射』而出,手中九尾魔剑化作青『色』雾气氤氲中,心中低喝,无数只青『色』九尾仙狐散布在魔君周身。 “同样的招式,竟然还敢再用!”见此,魔君脸『色』微变,却也是带着几分不屑地聚起一团水晶般的法力,朝着下方轰去。 不过,这一出手,魔君便是神『色』大变,心中惊道:“糟糕,是虚招!” 果然,不待魔君这一团法力轰击下去,那无数只九尾青狐便是齐齐后退,刚刚在下方凝出而成的青芒,也是瞬间消散,使得魔君这一招堪堪落空。 “如影随形!”趁着魔君欲应对自己“仙狐祭剑”的瞬间,龙渊脚下群星再度亮起,身形暴走中,捏起拳头,便是轰击在魔君身上。 波~~ 一拳轰击在魔君身上,龙渊便是感觉如一拳打在了针板之上,非但是拳头,即便是神念也遭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反噬之力。但于此同时,龙渊也是知道,自己能够与其近身而战,并且能够把拳头轰击在他身上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若是错过,只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是以,虽然无异于是伤敌一千,自损三千的打法,但龙渊仍是咬着牙关,脚下群星铺展,一拳接一拳得轰击在魔君身上。 而魔君起先还与龙渊对战,但到后来,却是发现自己只需把防御撑开,便可将龙渊给拼死,更何况将“倒转七星”完全施展开的龙渊,其速度实在是骇人听闻,即便是魔君也只能暂避其锋芒,以静制动。 于是乎,魔君双手结成法印,傲立当空,而龙渊则是犹如一阵阵青『色』雾气,速度之快,使人根本看不清其所在,只是听见拳头撕裂风声的呼啸与拳头轰击在魔君身上的爆鸣声。 “打够了吧!”豁然间,魔君双眸精光闪动,猛然间挥出一掌,魔心火熊熊燃烧中,正轰击在龙渊胸膛,生生将龙渊轰得身子凹陷,炮弹一般,轰击在海面,轰鸣中,生生炸裂出一个大坑。 “狗贼,纳命来!”此一刻,沈苍茫、星芒、李柔熙与李小满刚从海下出来,便是看到龙渊被魔君一拳轰入海中,沈苍茫暴怒之下,竟是直接化身为龙,朝着魔君爆『射』而去。 “可恶!”星芒目光扫过龙渊所在,却见李柔熙已是飞身赶过去,银牙紧咬着,转头望着上空正与沈苍茫厮杀得正酣的魔君,眼中怒火勃然间燃烧起来,手中白芒剑瞬间灌注满岩浆般炙热的法力,朝着魔君击杀而去。 除去李柔熙之外,沈苍茫、星芒与李小满都非是身修鬼道之人,在玄天鬼府中,法力受到致命的限制,根本破不开玄天鬼府的水膜,也直到龙渊以“玄阴快剑”将其撕开出一道裂缝之后,众人才得以出来。 “你没事吧?”追入海中,李柔熙瞬间撑开“千里霞光”的红芒,包裹住龙渊,将他由海中抱着,飞出海面,眸中闪过几分慌『乱』,关切地问道。 不过,当她欲伸手去擦拭龙渊嘴角的血迹之时,龙渊却是忽然抓住她手,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地笑道:“有你在,我就没事。不过,这血是用来对付那鸟人的,你可不能碰!” 脸『色』微红,李柔熙本是关切柔暖的脸『色』瞬间又是回复至几分冷漠,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吗?” “大局已定!”龙渊神秘一笑,道:“不过,还需要你们的帮忙,如此如此……” 听完龙渊的计划,李柔熙脸『色』微微颤抖,道:“这么做,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这是能够打败那鸟人唯一的办法,拖延不得!否则一旦被他看穿我在他身上做的手脚,可就晚了!”龙渊再次伸手抹干净嘴角的血迹,在李柔熙诧异中,轻轻在她额头一吻,道:“如果我真的死了,就把我葬在大牢里吧,反正有你去给我弹琴解闷。” “你……”被龙渊这么一吻,又是提及当年糗事,李柔熙脸『色』瞬间大红,又是责他出言晦气,嗔怒道:“我不准你死!” “哈哈哈哈,兀那鸟人,我终于发现你的弱点了!这下子,看你还不死!父亲、星儿,你们暂且退下,这鸟人交给我就足够了!”魔君与沈苍茫、星芒三人打得正酣,龙渊却是忽然间凌空虚步地走来,哈哈大笑道。 见龙渊竟然找到了魔君的弱点,沈苍茫与星芒两人俱是脸上一喜,瞬间退开,却也是势成犄角,将魔君给围困在了中间。 而魔君见龙渊竟然说找到了自己的弱点,心头一阵冷笑,傲然道:“小子,有什么鬼点子,直接说出来就是,何必在这里虚张声势?” “放屁!哪有人会把诡计说出来先的?我看你还真是年纪太大,老糊涂得厉害了,怎么会猜得出老子要用‘血池炼鬼道’来对付你?”龙渊轻蔑一笑,右手一翻,血光涌动地道。 “哼,本座看你牙尖嘴利到什么时候!受死吧!”被龙渊一句话塞住,魔君脸『色』又是铁青起来,身形暴走中,便是朝着龙渊挥出一掌。 “看招!”几乎与此同时,沈苍茫、星芒、李柔熙三人都是各施展出自己最为厉害的道法,猛朝着魔君袭杀而去。 “靠,不是说单打独斗的吗?”见沈苍茫三人忽然动手,魔君吃了一惊,不得不撤回道法,及时展开防御。 虽然他已是飞升九层,要将龙渊等人尽数诛杀实也不难,但面对飞升七层的沈苍茫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否则一旦阴沟里翻船,那可就真的要呜呼哀哉了。 “爆!”见魔君收回袭击自己的道法,龙渊冷笑一声,心中低喝着,手中血光便是猛朝着魔君所在灌注而去。 “去!”另一边,李小满见龙渊动手,猛然将手中紫金钵盂倒翻,将其中被封印着的『液』体厉鬼倾倒而出,将紫金钵盂猛朝着沈苍茫扔去。 伸手接住紫金钵盂,九龙灌注,雷芒缠绕,沈苍茫便是猛将紫金钵盂朝着魔君所在扣下。 而魔君这边刚一出手,全身上下,每一处『穴』道所在竟是泛起殷红的血点,不待他反应过来,便是“嘭嘭嘭嘭嘭”地窜出一簇簇幽蓝『色』的火焰,只一瞬间,便是熊熊燃烧起来。 被这世上最为阴狠毒辣的火焰燃烧,魔君也终于是反应过来,心中老大懊悔中,不得不撑开自身道法去将其扑灭。 但高手交战,俱是瞬息万变,他这么一耽搁,那紫金钵盂暴涨着,已是将其扣下,而龙渊掌心吐出的血水,也是瞬间将其包裹住,化为一尊血『色』的玲珑宝塔。 “小秃驴,你应付好那些鬼东西,我们来对付鸟人!”对着李小满大喝一声,龙渊便是招呼众人将自身道法源源不断地灌注到血塔之中,开始对魔君进行炼化。 “龙渊小贼,你不得好死!”血塔中,紫金钵盂倒扣着,魔君在其中与十八尊菩萨与那真命天龙厮杀着,却是狰狞着面目,伸手一招,一团漆黑『色』的火焰球在掌心盛开…… “啊——”外面,正全力将四灵之力灌注进血塔的龙渊,体内气海中鬼灵勃然间暴动,使得龙渊身子一阵**,周身四灵之力爆然间涣散着,竟是直接朝着海面陨落下去。 “就算得不得玄阴真火,我也要你死,我也要你死,要你死……”紫金钵盂下,魔君歇斯底里地道。 唧唧—— 然而,就在这时,魔凤却是忽然振翅而回,在众人担忧之下,将龙渊驮在背上,竟是以自身作为材料,阴火熊熊燃烧着,驮着龙渊朝着九天之上飞去。 足足—— 几乎便是只相隔不到一瞬间,李柔熙体内魔凰也是飞出,燃烧着自身,追随魔凤而去。 “凤凰涅槃!”见此状况,李柔熙先是一愣,继而竟是神『色』坚毅地咬破手指,在眉心处一点,周身也是燃烧器熊熊阴火,义无反顾地追随着魔凤而去。 “熙儿,不要——”九天之上,龙渊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带着如自九幽的怨恨之意,爆然传来…… 452.归去来兮 452.归去来兮 九天之上,阴火盛开,茫茫万里,只闻凤鸣凄厉。 “熙儿!”承受着烈火焚身之痛,龙渊眼中血丝满布,神念之海嗡鸣震响,六觉也是逐渐模糊起来,本能地喊出了这个令他担忧深深的名字。 “小贼!”同样为烈火包裹着的李柔熙,望着远处逐渐昏『迷』的龙渊,嘶吼着,努力地催动道法想要过去,却是徒劳无济,目中血泪滴落,但其眉心处,却是一颗殷红的血点,慢慢凝实…… 下方,沈苍茫与星芒两人源源不断地将法力灌注到已是咔咔作响,裂纹横生的血塔之中,眼光不时望向九天之上的茫茫阴火,脸『色』阴晴不定,若不是这血塔缠得他们实在是脱不开身,只怕两人早就飞身过去了。 “父亲,那‘凤凰涅槃’究竟是怎么回事?”星芒面『色』焦急地问道。 摇了摇头,沈苍茫也是茫然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渊儿的气息,好像越来越弱了!” 咔—— 两人正说时,那血塔之中再一声嗡鸣,血雾喷薄中,又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纹横生出来。 “糟糕!”见此,沈苍茫眉头一邹,急道:“这血塔是渊儿以‘血池炼鬼道’凝练而成,没有渊儿控制,我们根本发挥不出多少作用,这般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我到里面去!”星芒猛地咬破手指,便是朝着眉心处点去。 “住手!”沈苍茫身形闪动,一把抓住星芒胳膊,正『色』道:“星儿,这太危险了,还是我来!” 呜呜—— 呜呜——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闪现出一青一红两道异芒,却是听雪长琴两只小狐狸去而复返,一左一右地站定在血塔上方,对着长天,齐齐长鸣起来。 “听雪长琴!”见他姐弟忽然出现在这里,沈苍茫与星芒两人俱是神『色』大惊,忙忙飞身过去,将他连个抱在怀中,源源不断地将自身法力将他们包裹起来,便要朝后掠去。 却不期,这两姐弟竟然身子一阵虚幻,躲开了两人的怀抱,而是神情焦急地,自己朝着东边飞去。而他们朝东飞去,中间的血塔,也是紧随着他们,缓缓旋转着,朝着东边而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见此,沈苍茫一愣,愕然道。 “似乎听雪跟长琴他们能够暂且压制魔君!”望着裂纹不断被修补的血塔,星芒面带骇然地道。 “他们说,在龙渊大哥归来之前,只有将这尊血塔温养在仙狐山的先天鬼府之中,才能够压制魔君!”解决掉『液』体厉鬼,李小满飞身而来,对着沈苍茫与星芒道。 出了玄天鬼府,没了鬼力的加持,这些个『液』体厉鬼在身修佛灵的李小满面前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见说,沈苍茫与星芒都是一怔,但李小满能够听懂那两只小家伙说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便自将自身法力灌注到两个小家伙身上,以免他们受到任何反噬之力,随着他们,朝着仙狐山飞去。 唧唧! 足足! 九天之上,阴火仍是熊熊燃烧着,此一刻龙渊的**,已是完完全全地被烧毁,但在这灰烬之中,却是闪耀着一团水晶般的混沌之力与一团幽蓝『色』的神魂,在大火中,绽放着异芒。 “天降雷罚,厄难随生, 历经九劫,是为涅槃!” 熊熊大火中,李柔熙眉心处那一颗殷红『色』的血点,此一刻,却是慢慢化为“雷纹”,发簪脱落,秀发随风摆动中,神『色』肃然地交叉着双手于胸前,对着九天之上,与烈日相对的月影,以一种极为诡异的祭祀占卜的形式,进行着某种祷告。 只是,此一刻,由李柔熙口中吐出的声音,却是带着历经沧桑的低沉与嘶哑,犹如来自亘古一般,显得神秘而且遥远,与其本人,完全不同。 呼!呼!呼! 随着李柔熙的祷告,火风动,将龙渊肉身所化的灰烬尽数吹散,只剩下气海、记忆与神魂健在,漫天阴火开始了慢慢聚拢的过程,似乎是在为龙渊塑造新的形体一般,慢慢凝聚为一个火焰人形。 只是,随着这火焰人形的慢慢聚拢,一旁的李柔熙却是以肉眼可辩的速度,本是温如凝脂的肌肤,此一刻慢慢变得几分干疮,褶起了邹文,满头黑发,此一刻,也是慢慢朝着枯白干燥变化…… 不过,望着那火焰人形的双眼,虽然也是慢慢变得浑浊,但眼中的欣慰与欢喜却是越来越浓,嘴角一抹浅浅的笑意慢慢浮起,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只要那火焰彻底地凝聚为人形,龙渊便会拥有崭新的躯体,而拥有了这具躯体,龙渊便可晋升至飞升十层,成为真真正正的旷古第一人! 而不论是魔凤魔凰,又或者是被种下魔凰的女子,其所为,便是让那个男子成为飞升十层的神话,从来,都没有例外。只是,却也从来都没人成功。 因为,真正的涅槃,是需要魔凰的主人真心实意地愿意为之赴死,魂飞魄散,这其间,容不得半分的犹豫,否则便会功亏于溃,得不偿失。 至于魔君,虽然重生,更是获得了燎原的**,衍生出了混沌之力,可即便是在“玄天鬼府”时龙渊不跟他争抢其中的鬼灵之力,他也永远不可能晋升至“飞升十层”。因为,他没有愿意为之赴死的魔凰与那样执着的女子! 可是,龙渊有! 当那火焰彻底地凝聚为人形,龙渊在获得崭新的**之后,便可打开通往飞升十层的通道,成为真真正正的旷世神话,永垂不朽! 然而,就在这时,那火焰人形忽然睁开双眼,眼中血丝满布,急切搜寻中,便是寻到李柔熙所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便是飞身而去,将李柔熙抱在怀中,打断了她的祭祀仪式。 “你疯了,快回去,否则就来不及了!”见龙渊如此,李柔熙急道。 “如果成为神话,却是没了你,你以为,我会快乐吗?熙儿,我不要你为我涅槃,我只要你生活在我身边,肆无忌惮地享受我给你的关爱!我要走进你的心里,扎根在你的心里面,成为你最亲最亲的亲人,永远永远,不离不弃!”龙渊这般说着,身上的火焰急速地熄灭着,渐渐『露』出其本来的形貌。 “可是……可是,如果彻底终止了这次的涅槃,你本身要遭受巨大的反噬之外,实力,就将永远永远地停留在渡劫,我……”望着龙渊真诚的双眸,李柔熙心中触动,为之遗憾地道。 “即便是今后只有渡劫的实力,可我还有你啊。再说了,这世上的土匪那有能跟渡劫高手相抗衡的?就算是金丹,老公也能帮你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屁股开花,满地找不着牙!”龙渊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此一刻,李柔熙本是衰老的容貌恢复几分,虽然也是多了几分风尘之意,但看起来,却也不过二十多岁,并无多大差别,反倒是龙渊,竟而白了双鬓。 呜呜—— 呜呜—— 下方,施展着诡异的力量压制着魔君的听雪长琴,虽有沈苍茫与星芒的法力护体,从始至终都未遭受到魔君半星法力的反噬,但他们毕竟还是幼小,虽有奇异的能力,但却也禁不住他们如此长时间的施展,过不多时,都已是不济,小眼睛中,也是布满了疲倦之意。 砰!砰!砰! 与他们两个的疲倦相反,此一刻的魔君却是卯足了最后的力气,趁着听雪长琴两人疲倦至极的大好时机展开了猛烈的反击,而沈苍茫与星芒甚是直李小满的法力对血塔并无多少作用,致使血塔上面的裂纹越来越多。 “阴火好像熄灭了!”焦急中,星芒抬头朝着天空望去,眼中闪过种种担忧地道。 她因为贸然修炼“羽化神龙经”而在体内留下诸多创伤,唯一的雪莲也是给了听雪长琴姐弟,今日与魔君激战耗费法力神念过度,再加上心神憔悴,虽然将头发染做了黑『色』,却也是无法遮掩其疲倦与衰老之意。 “星儿,你带听雪跟长琴先走,我想办法对付他!”见星芒也是疲倦至斯,沈苍茫不无担忧地道。 “我……” “听雪跟长琴都已经支撑不住了,他们身子又是太弱,若是被魔君冲出血塔,只怕立时便有『性』命之忧!你快带他们走,否则就来不及了!”沈苍茫催促道。 “那,父亲保重!”见说,星芒也是知道事情紧急,忙忙答应一声,便要将听雪跟长琴两人抱走。 砰!!! “桀桀,晚了!”豁然间,血塔被震碎,强大的反噬之力与蛮横的法力波动猛然将沈苍茫、星芒与李小满三人震落下去,而一道水晶光芒,却是将听雪长琴两姐弟卷入其中,被拉扯到了魔君手中。 呜呜! 呜呜! 两个小家伙望着将自己拘拿住的魔君,呲着獠牙,眸子怒火中烧,嘶嘶挣扎着,却是没有任何作用。 “九劫玄阴真火,凤凰刺杀!”豁然间,天空中一道阴火凝实的长剑爆『射』而下,直接洞穿过魔君胸口,而听雪长琴两人也是趁机咬破瞬间虚幻的水晶光芒,周身异芒裹起,噗啦着小爪子,呜呜呜呜地朝着下方的群山跑去。 “九劫玄阴真火?你,你竟然涅槃为飞升十……不对!不是飞升十层,你,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望着面前阴火包裹着的龙渊与李柔熙,魔君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道。 “跟你这种老不死的讲什么风花雪月,岂不是对牛弹琴?把疑问留在这,你可以去死了!”龙渊携着李柔熙,两人脸『色』都是几分苍白,身子也是在半空中,几分飘摇晃动着。 可是,两个人的嘴角都是弥漫着暖暖的笑意,依偎着,犹如风烛残年,却是恩爱的夫妻,彼此搀扶着,各自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慢慢朝着中间聚拢…… 七日后。 不知名的山村,一男一女,穿越过村子里的街道,缓缓朝着西边走去。夕阳迟暮,这对年轻的情侣牵着手,步履轻快,又是郎才女貌,倒也惹来村里人的好些注目与好奇。 “咦,那不是……那不是……那不是那谁嘛!”一个在门口扎着竹筐的大婶,望着那男子的背影,敲着额头,努力地想着,一时间,却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只是觉得,好生熟悉。 “他李家大婶,我也觉得那小伙子好面熟,该不会是咱们村子里的后生吧?”另一个大婶道。 “行了吧你,咱们归来村,可什么时候娶过这么水灵的小媳『妇』?”另有一人白了她们一眼道。 却不知,那男子,叫作沈龙渊,近乎五年前,便是从这里离开…… “不知道父亲跟星儿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听雪跟长琴那两个淘气鬼!唉,若不是身上的伤太重,真想赶快回去仙狐山,看看究竟!”龙渊牵着李柔熙的手,望着前面的一处篱笆小院,摇头叹息着道。 “好啦,你放心吧!当时咱们联手击杀魔君之后,我清晰地感应到了父亲、星儿姐姐还有小满的气息,虽然也都是受了伤,但若论严重程度,跟你比起来那可都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你都没事,更何况是父亲他们?”一旁的李柔熙笑着安慰着道。 只是,这般说着,龙渊却是忽然止住了脚步,停在一处篱笆小院外,怔怔地朝里望去。李柔熙一愣,心下好奇,也是转头望去。 却见这篱笆小院中,一个少『妇』,背对着夕阳朝里而坐,正将手里的米食菜叶子之类撒给院内散养的花冠鸡,倩影柔和而动作轻盈,单从这背影,便可猜到她必然是有着极好的涵养,身材曼妙的同时,样貌也必然不俗。 只是,忽然间却是从里屋跑出来两只小狐狸,一青一红,屁股上却都是摇曳着五条尾巴,呜呜叫着,扑到了那少『妇』的怀里。 那两只小狐狸一现身,这十多只围在那少『妇』身旁的花冠鸡都是吓得扑打着翅膀,如见了瘟神一般,呼呼啦啦地四下跑开。 “你们两个小坏蛋,昨儿晚上又做什么坏事了没?还不快从实招来!这些鸡虽然已经繁衍了几代了,可他们的老祖先可毕竟都是他临走之前送给我的,要是被他知道你们两个小坏蛋干的好事,只怕不扒了你们的皮才怪!”那少女抚『摸』着怀中的小狐狸,大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 不过,这般教训到最后,却是忽然痴痴笑了起来,想必是那两只小狐狸又是在撒娇耍宝了…… 《完本感言》神马的,你懂 无论如何,《仙狐》是西瓜的第一本书,完本了,总是要吐槽的。 其实,这本书本来的名字叫《九尾剑的优柔》,,然后签约,然后就过了。 可是?在织伤编辑的指导下,又对原文作出了很大的改动,改到最后,西瓜在意识到原来的骨架太弱了,不足以承载修改过后所凝聚出来的那颗龌龊至极的灵魂之后,痛并思痛,毅然决然地将自己耗费近两个月才准备好的二十多万存稿完全废弃,开始了新的征程。 也许是西瓜一刀切下二十多万字的存稿hold住了织伤大大,于是织伤大大再一次开足马力,雕琢了俺这块破石头,于是才有了大家所看到的这本《仙狐》。 不敢说好不好看,这是留给读者去评价的,也只有读者们才有资格评价。 只能说,对于《仙狐》,西瓜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地去写每一个章节,从来都是认真对待,不曾马虎。但也由于经验的不足,书中难免出现剧情上的漏洞与矛盾,也希望看到的亲们能够指出。虽然完本了,但还是可以修改修改的好像,一切精益求精嘛。 《仙狐》第一章《槐荫古洞》于2011年5月4号上午9:00上传,至2011年12月1日上午9:00发布第四百五十二章《归去来兮》正式完本,历时两百一十二天,全文约算为145万字的话,折合每天6.8千多字的更新,也即是两章多一点,速度可谓一般般 。 期间,约莫估算的话,断更2-3次,一更5-7次,爆发次数不是很多,但在章节中都有记载,可以查证,最高纪录7更,也是一般般,可以说并没有什么太多惊艳的地方。 《仙狐》开篇是在主角的故居“归来村”,收尾如是,所以最后一篇的章节名字叫作《归去来兮》。至于书中的人物,尤其是女子,落笔最少的一个,莫过于“李甜儿”这个角色,但却也曾是西瓜最想要塑造的一个女子,可惜才学疏浅,只能以这般模糊其形的手法来作为烘托了。 五年前,龙渊将心中的牵挂交给她来照看,五年后,龙渊化身为狐的儿女们吃掉了它们的后代,也许是轮回的一种,也许是缘分的另一种开始,又何必深究?就好像,五年前,李甜儿是一个书香墨染的少女,怀着一帘幽梦,五年后,是一个嫁作了他人为妻,却依旧性格温柔,带着几分少女情怀少妇。 五年的时间过去,物是人非,却仍有一缕美好袅袅于这淡淡的哀婉之中流动,岂不也是一种怅然中的幸福? 完本前一天傍晚,《仙狐》在无线上架,也算是完本之前的一个小惊喜了。不过,跟的手机网一样,无线那边的书也把之前已经删除掉的《九尾剑的优柔》的章节给上传了,导致西瓜挨了不少骂,呜呜。 一路坎坎坷坷地走来,也算是在网文这摸爬滚打出了一些小小的经验,希望日后能够派的上用场。感谢所有跟过、支持过又或者吐槽过《仙狐》的朋友们,也感谢那些并未看完就已经离开了的朋友们,感谢在接下来的日子因为种种原因而知道《仙狐》翻阅《仙狐》的朋友们,唯有你们,才是西瓜走向网文道路更深处的指明灯! 感谢,一路有你,我们风雨同舟! 感谢,你曾与我擦身而过,让我学会珍惜! 感谢,你即将到来,缅怀那些曾经绽放过的美好! -西瓜敬上 --- 关于新书,还在最后的修改阶段,西瓜会尽快地整理好,送给大家品尝!!!总之,一有消息,立刻在《仙狐》作品相关与书友群中发布,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