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山水》 《冠绝山水》评论集锦 小木先森屋:愿能坚持,我写了一些,最后放弃了 唔卜爱你:好书, 提小莫dc:让我想起了我们复变函数课老师写的武侠小说 往夕勿忘:模仿古老痕迹太重勒 高氯酸_hclo4:00和金庸风格比较像的样子 time转机:麻痹角色名字太劲爆了 水心夜雨:古龙的感觉啦挺好的不过一章还看不出来什么 z125654312:虽然感觉不是很对我的口味……但还是很不错的……风格神马的总感觉模仿了谁的……应该是写的不够多……还有……为毛一看就是理工男写的 ****** 白羽山:楼上说好的是什么心态……虽然写东西什么的应该鼓励,可是老实说,真不怎么样… 水心夜雨:你行你写不行别bb 2015-4-2512:28回复 白羽山:回复水心夜雨:(⊙o⊙)哦,照这个说法就是,下次听歌别说什么好听不好听了,你又不行,下次看电影没说什么演技了,你行你上,下次吃饭,别说菜好不好吃了,反正你又不行……切,你又不行╮(╯▽╰)╭ 2015-4-2513:07回复 郜泽邦:回复白羽山:额,可以存在不同观点嘛,楼主既然敢发出来就一定做好心理准备了。建议说不好也告诉人家哪方面写得不够好,语言,剧情还是人物刻画。好让人家吸取意见进步嘛。 2015-4-2513:43回复 白羽山:回复郜泽邦:嗯,可是我说不出,水平不够╮(╯▽╰)╭但是这篇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然后我看前面一片赞美之声,就如实说了,要是有难道,那倒是我错了…… 2015-4-2518:38回复 郜泽邦:回复白羽山:我也感觉怪怪的。要写古风就古风,现代搞怪就搞怪,两者掺在一起,有点不伦不类。 举报|2015-4-2519:14回复 三班sde:回复白羽山:艺术是很主观的。莫言还得了诺贝尔奖,但普通大众喜欢他的作品不多。《花样年华》得了无数奖,但观众不买帐。周星驰的电影,西部的人,喜欢的很少,南方的人喜欢得多。所以说,没有一部作品能让所有的人满意。 2015-4-2519:27回复 三班sde:我是特别喜欢楼主这种风格,当然,会不会因为我俗呢? 2015-4-2519:29回复 白羽山:回复三班sde: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2015-4-2608:07回复 ****** 内涵男土afic:对白用潮汕话吧 丢丢__蹦擦擦:我特么居然看完了 g·摘星者:文笔感人 界殇0914:同学,冒昧问一下:你是大几的?哪个专业的?好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23k学霸:我也写小说,小小评论一下,貌似人物说的话太过现代化了,没有古装的感觉,还有,出场人物太多,就算是水浒108将,也要先出几个重量级的着重描写,后面的人物托盘而出才有味道,否则一拥而上虽然显得热闹,但人物性格特点均不成型 夜竹风: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逗 悲凉的梦境:我感觉武侠还是以古代背景写出来更好看 小小板栗树:额~!什么时候上架啊~!我去打赏! ps:哥住桑普山下。 elepower0751:楼主干的是我上初中时干的事 星与泪的小丑:粗略说下我的看法吧。 1.屁股太歪。我也算是潮汕人了,家里也是有习武的。但是这篇小说把潮汕武林夸成这样实在16个顶级高手潮汕占了四五个,你要说是佛山的我倒是相信(我一佛山同学家族出过三个武状元外带一个文的)。行文风格的问题。大量的对白冲淡了主线。第一篇和第二篇是不同的吧,第一篇这个问题很严重 丹白仓央:不知道为啥,感觉有点雷 阳光的不回头:背景新 精分卿卿:暖贴捧场 柯南小姐style:好厉害啊 窝草:人不滑稽枉少年 晴儿天天:卧槽,我居然看完了 哈哈镜:是原创的吗?是的话就顶! 七杀公子:端木什么的,好违和 城里秋月宁静:看了第一段,被随处可见烂大街的峰石穴泉吓到了,如果是路痴绝对走不出来了 黑暗之女提莫:没我佛山无影脚差评 mynameis遥:到底是古代还是现代?有点混乱~~你是要一直写下去吗?可以跟我聊一下吗讨论一下写作吗?我也有写小说的打算 失落世界:全班的人名都让你写透 木叶之杰伦: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1154475175:楼主的小说中除了吃就是吃,不然还是吃。 木耳已熟:笑了得死 沉迷:都是吃货,文笔能好吗? 342614zhu:我也想写小说,可惜文笔不好……… 可有啥方法呢? 抹茶味_麦包:为什么潮汕人说的是普通话 永恒的唯有时间:牛逼 舌尖上的红豆丶:楼主好文采! 大自然的心:不错,再加多点背景情节 妖界修人传:这风格太落后了,现在都流行仙幻小说 好yin不易做:所有角色都用同一个性格特点,乏味 g5106:不要有这么明显的地名和文化,不适合武侠。个人看法,不喜勿喷 枫叶丶傻瓜:我可以说这剧情需要加强吗 正义朋友迪迦:汕头闪电手,可以的 无休止想你y:去拍小品吧 常无非:既然是号称全球,为毛来的正派高手都是中国人,还都是潮汕地区人物 姓端木的武功这么强,一个打十六个,而且对方还都是绝顶高手,感觉人物不够真实啊 现在端木同学武功以臻化境,在这样继续写下去难度一定不小,所以端木同学是不是要准备穿越了呢 澹台天一: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就住在桑浦山脚下嘞…… 蓝22222猫:我在汕头住了十几年没听过 酷霸总裁:很厉害的样子 郎峰lpg:百度了一下还真有桑浦山在潮汕住了二十几年从来没听说过这座山 末世轻骑兵:文笔,分段,流水账什么的我就不吐槽了,光是那个5除以16就足够让我吐血了 卡农max:好深奥 帕秋莉丶:叼叼叼,我个人对写小说出书的人都有种莫名的崇拜 孤影乄若尘:这么多工整的对话,怎么看都像剧本 ding_dong_:么么哒。我今年本来也想写广工的小说,yy了挺多,突然准备考研,只能等下一年。本想把贱妹写成一只萌萌的小攻 洞房初晓闺意:桑浦山…我就住山下附近,所以我是主人公吗 1194211546:楼主,人名起的要印象深刻,看一遍就不会忘,看完这篇主角叫啥端木的我都忘了。 mj55553:劲里, 葵阳人家:在那里能看到那,惠来?还是惠来人写的? 胖大狮子:我居然看完了 畅晨_独一无二:好长不过没有梅州,差评 眼泪爱恋我的眼:太长不看了,楼主的狭义之气穿梭于字里行间,我已经感受到了 费骏生:玄字辈僧人…… yym定律:损耗10%内力……这说法还真够新世纪的… passionspirit:楼主你是学理的吗感觉数字好多好奇怪 第一部《草根弟子》完书 第一部《草根弟子》完书。第二章何时开始发表待定。 楔子 桑浦山是潮汕地区的第一名山,位于潮州、汕头、揭阳三市分界处,山上奇峰、异洞、怪石、绿树、靓花、清泉随处可见,是享誉世界的风景名胜区。 此时,在山之顶峰,有一人幽寂地坐于崖边,眺望远方。那人身着灰色衣裳,飘逸的长发,深邃的眼眸,有着寒雪一样冷酷的容颜,把激烈的情感隐藏在冰冷的外表后面。 这个气质超尘拔俗的人已经玄静地坐在那里一个时辰,连动都没有动过,仿佛跟大自然溶为一体。 他正是号称“全球武功第一”的端木巅。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人拍手笑道:“好天气,好天气,真是一个杀人的好天气啊。” 笑声之中,一个青年从山腰缓缓走上来。 那个灰衣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住得近的人果然来得最早。” 来人正是当代汕头武林的第一高手赵金平,人称“韩江剑客”,自创的“韩江剑法”以及“汕头闪电手”威力奇大,生平鲜遇敌手。 只见赵金平抬头望天,说道:“啊,万里无云,清风凉爽,好舒畅!” 话音刚落,他后面有人应道:“若是死在这样的好天气里,也是美事一桩。”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手持金刀,慢步而行,他正是潮州的武学名家,“枫溪刀王”钱二义。 赵金平向远处的端木巅拱了拱手说:“端木先生远道而来,在下未尽地主之谊,在这里说声抱歉啦。” 钱二义说:“金平兄,你这就不对了,说句道歉怎么能行,要来点实惠的。” 赵金平道:“哦,怎么个实惠法?” 钱二义说:“来者是客,你应该马上下山去买点潮汕特产来给端木先生品尝才是。” 赵金平摸了摸下巴:“哦,这样啊。” 钱二义说:“对,马上买来四份牛肉炒粿条,五个老妈宫粽子,六个潮阳鲎粿,七份猪肠灌糯米,八个红壳桃粿,这样才算不失礼节。” 赵金平说:“这么多,端木先生只怕吃不完,再说,吃多了会闹肚子。” 钱二义说:“你这就不知道啦。端木先生是奇人,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我们吃饭是以碗为单位,人家是以桶为单位。” 赵金平恍然大悟道:“原来端木先生是一桶一桶吃东西的,我真是孤陋寡闻!” 赵二义道:“正是!人家招待我们是问:‘要吃几碗饭?’若是招待端木先生,要问:‘您要吃几桶饭?’” 赵金平道:“原来如此!” 钱二义说:“以后要读多点书,多出去走动,见多点世面。” 赵金平不断点头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端木巅依然一动不动,似乎对他们的言语一句也没听到。 赵金平说:“不过,吃太多也不好,我听说有一种叫做‘断食疗法’的,就是劝人不要吃太多,所以,为了端木先生的健康,还是不买为好。” 钱二义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省钱,小气啊。” 赵金平道:“这是节省,节省和小气是两回事。” 突听山腰有人叫道:“赵金平是潮汕最小气的人!不但小气,而且是超级无敌大小气!” 话声之中,一人犹如哈雷彗星般不断闪动身子,速度快得无法形容,嗖的一声冲到山顶。 只见来人脸带微笑,这段长途奔驰后,脸不红息不喘,神闲气静。 钱二义赞道:“孙兄的揭阳‘榕江神功’又进步啦!” 赵金平也叹道:“不愧是潮汕武林内功轻功的第一高手,真是羡慕妒忌恨啊!” 钱二义道:“以后潮汕武林的发展,就要靠你了!” 来人正是揭阳武术大师孙黄岐。听了钱二义的话,他说道:“你这样说,我压力很大!” 赵金平说:“你怎么说我小气了?明明是节省。” 孙黄岐说:“今年你从我那里进了两批丝绸,把进货价压得那么低,搞得我几乎一点利润都没有,这还不是小气吗?有钱要大家一起赚嘛。” 赵金平说:“我价格低,但是进货量增大,总体算来,你还是赚了。” 孙黄岐说:“那也能叫做增加进货量吗?不就是加两成而己。” 突听一个女人冷冷说道:“大家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叽叽喳喳地聊狗屁生意?” 不知何时,一个白衣女子上到山峰。 赵金平笑道:“原来是韶关的丹霞女侠啊,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韶关武学名士李真凤。 李真凤说:“像你这种风流男子,越少见越好。” 孙黄岐和钱二义呵呵笑了起来。 赵金平说道:“风流二字,在下承受不起。我这个人天生就是用情专一,传统纯洁。结婚之前,我强烈反对婚前性行为,结婚之后,对夫人也是忠心不二,连洗脚按摩的地方都没去过。可以说是当今世上难得的纯真男子!” 突听一个男人叫道:“不要再说了,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众人一望,发现在西边的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正是丐帮帮主周七通,丐帮的两门绝技“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都有很深的造诣。 周七通继续说:“你再说下去,我只怕连昨天吃的东西都要呕吐出来!” 赵金平说道:“周乞丐,你怎能这样说?话说回来,你们丐帮现在富得流油,靠同情心一日收入丰厚,怎么不穿件好的衣服?故意穿得破破烂烂,做秀吗?” 钱二义说:“这叫低调吧。” 周七通说:“哼!我们丐帮是以节省为美德,衣服破了就补,即使有钱也不会乱花!” 钱二义说:“对了,周帮主,听说你们丐帮最有名的绝技就是‘降女十八掌’,降伏美女,泡妞追靓的好东西。能不能教我几招?我三十多岁还是光棍一条,相识一场,你要帮帮我。” 周七通双目一瞪,重重哼了一声,话也懒得回。 赵金平凑趣说:“对对对,我听说,这‘降女十八掌’分为三等,能否学成,还要看天分。天分高的,能学到最高级别第一等,降伏天下美女。天分一般的,只能学到第二第,追到一些靓女,有几分姿色的那种。没什么天分的,只能学到第三等,降伏一些丑女。” 钱老二道:“看周七通这样子,估计也就是练到第三等,弄到手的,也一定丑得要命。呵呵呵,真可怜啊!” 赵金平笑道:“如果是我,一早就自宫了,哈哈哈。” 周七通道:“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没幽默感,就别学人家说笑话,无聊死了。”说完直打哈欠。 就在这时,东面山脚一个响亮的声音远远传至:“四——!” 西面立即有一个悠扬的声音回应道:“四面——!” 南面有一个雄厚的声音响震长空:“四面楚——!” 北面另一个豪放的声音震荡山谷:“四面楚歌——!” 四人声音或响亮悠扬,或雄厚豪放。宛若洪水冲天,滔滔不绝!显是内力深厚无比!直似雪崩海啸,滚滚而来! 赵金平说道:“高手来了。” “四面楚歌”指的是四位神州豪杰。 “四”是指重庆“狼牙棒之王”田老四。 “面”是指成都“鹰爪门”掌门柳铁面。 “楚”是指广州“神斧”赛大楚。 “歌”是指上海“暗器之王”东方听歌。 只见东边走来一人,两米身高,魁梧精壮,手持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柳铁面从南边走上,一头银发,双手指甲又黑又长。 西边那位肩膀奇宽,两臂异粗,右手紧握一把黑乌乌的大斧头。 东方听歌从北边上来,青色大披风里叮叮当当! 田老四微笑道:“各位朋友好。” 赵金平摇头道:“不好。” 田老四说:“噢,为何不好?” 赵金平说:“噪音太大,弄得心情不好。” 钱二义道:“你们来就来,鬼叫什么?” 田老四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几个内力精进,忍不住炫耀一番,以便闪亮登场!” 揭阳孙黄岐叹道:“有人炫富,有人炫靓,有人炫学识。你们炫内力,没什么不对。” 田老四说:“以后我们会注意点的,免得造成噪声污染。” 这时,有两个人犹如两朵白云一般,从远处轻轻飘来,一人道:“各位朋友好!” 那人尚在远处,但声音却非常清晰地传入各人耳中,温正纯和,听来甚感舒服,显是内功已经达到了精纯入圣的境界! 大家都循声望去。 那两人身着白衣,凌空信步,犹如玉树临风,潇洒多姿又显得脱俗超凡。站定之时,他们面带微笑,对众人抱拳示好。 他们正是北京最著名的两位武学天才,左边的这位叫做“剑仙”李清华,右边的那位叫做“刀圣”林北大,人称“清华北大”,或称“北大清华”。 周七通脱口赞道:“清华北大,果然名不虚传!二位上山,宛如御风飘浮,腾云驾雾,其它不知,光是这手轻身之术便令人大是惊服!” 林北大笑道:“周帮主过奖了。”只见他和李清华各向内一让,侧身微屈,露出恭敬之态,似在等着某位重要人士。 轻缓的脚步声中,有四个人迈上顶峰。 二僧二道。 左边的灰衣僧人,面目慈祥,白眉长垂,正是当代少林掌门人玄正大师。他后面的僧人魁梧硬壮,双手比常人大出一倍,他太阳穴高高耸起,周身涨满精肉,站在那里,仿若猛狮之王!他正是“达摩堂”首席玄猛大师! 右边那位青衣道人乃是武当派掌教太虚真人,后面的是他的师弟太清道长。 少林武当的高人们上山后,大家免不了寒暄一番。 只听孙黄岐道:“还差一位。” 钱二义道:“追风老头号称轻功天下无双,却迟到了,看来昨晚一定是……” 突然一人道:“谁说我迟到?我不是来了吗?” 钱二义只觉眼前一花,倏地有人兀立在他五步之前,速度快得无法形容!就像天上神仙突然现身,又如土地公公蓦然从地里钻出一般,当即吓了一跳! 来人正是名满江湖的“追风客”独孤无影。 钱二义道:“追风老头,你总算来了。” 独孤无影道:“幸亏及时赶到,否则你不知道要在背后把我说得多难听。” 钱二义哈哈一笑道:“别这么想,我只会说你好话。” 独孤无影道:“你还能说出好话。我若慢来半步,你一定说我昨天喝得烂醉如泥,要吗就说我召妓弄得手软脚软起不来,要吗就说我赌钱输光躲在哪里大哭。” 钱二义笑道:“怎么会?我刚才是想说:说不定你昨晚遇到不平之事,当即挺身而出英勇相助。谁不知道追风大侠古道热肠,最喜欢锄强扶弱、打抱不平!” 独孤无影笑道:“你拼命说好话,有什么企图?” 赵金平说:“我知道,因为你女儿快满十八岁了,他想做您女婿!” 独孤无影道:“呸!我女儿再没人要,也不会选他!” 钱二义笑道:“别这样说,聘金方面可以商量。” 独孤无影道:“呸!” 赵金平说:“咦,独孤老兄,以前挺朴素的,今天穿高级货喔,这华衣贵裤,花不少钱吧?” 独孤无影有些得意,笑道:“这身衣服花了我许多银两,好看吧?” 赵金平啧啧称奇:“哇浪!不错不错,舍得花钱啦。” 独孤无影叹道:“没办法,现在功利主义盛行,人们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如果一个人穿华贵衣、雅靓裤,别人就尊重他。若是穿便宜货,别人便爱理不理。比如住客栈或者买东西,那些人见我衣裳俭朴,服务态度又冷又臭。所以,只能花重本包装一下自己。现在无论去到哪,个个笑脸相迎。呵呵呵,值,值啊!” 钱二义笑道:“那就恭喜你了!岳父。” 独孤无影道:“嘿,别乱叫!我不认识你!” 钱二义笑道:“别这样说嘛,聘金方面,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突听丹霞李真凤冷笑道:“我想你们都没办法活着下山,还有心情谈婚事吗?” 钱二义笑道:“既然敢来这里参加死约会,肯定是视死如归啦。” 李真凤道:“后事都办好了?” 钱二义笑道:“当然,死有什么可怕的?死得其所才是最重要的。” 只听少林掌门人玄正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众人静了下来。 玄正大师走前一步,道:“端木先生,我方十六人已经到齐。” 端木巅淡淡地说出一个字:“好。” 玄正大师道:“端木先生武功旷古绝伦,我辈甚感佩服。” 李清华道:“说得是。端木先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天才,跟我们这等凡夫俗子不同。我们最多只能算是有一点武学天分,剩下的99%都要靠苦练,正是苦身劳心、夜以继日,通过多年的辛苦学练,才略有所成。不像先生是天才,什么东西一学便会,令人五体投地!” 玄正大师道:“但先生杀戮太重,正派不能坐视不理。若论单打独斗,我们十六人无一是您对手,只能联合进攻,得罪之处,先在此谢过。” 端木巅没有任何反应。 玄正大师道:“在下有一个方法可以消除这场血斗,只要端木先生肯跟老衲同回少林,诵经礼佛五十年,我保证绝不会有人对你生事。” 端木巅恍若未闻。 钱二义道:“大和尚文绉绉的话没作用。” 武当掌门太虚真人行了一礼,道;“端木先生当代奇才,任何武林人士都深深敬佩!若是能把您的力量用在正义的事业上面,那将是武林之福,天下之福!回头是岸!请端木先生醒悟吧!” 端木巅依然静坐,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改变。 钱二义道:“真人的说教也没效果。” 赵金平道:“我来说吧,端木巅!我们知道你的狼子野心!阁下仗着自己武艺超强,就想称霸全球,成为,成为,那个……” 钱二义道:“king-of-the-world!” 赵金平道:“不错!king-of-the-world!世界之王!” 丐帮帮主周七通道:“你们说着说着,夹几句外语干吗?今天要么就卖弄武艺,不要卖弄外语才华。” 赵金平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因为我们是海龟派(海归派)。说话的时候,有时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会加上几句洋语。” 周七通道:“哼!” 赵金平盯着端木巅,继续说下去:“你想成为世界之王,称霸天下,对于不服者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却不知道,一个人在世界上行走,都要遵循大自然的规矩!不要什么事都想得一厢情愿!须知,每个人都有说不的权利!我们十六人就拒绝你唯我独尊的法则!” 一直沉默的端木巅这时开了口,他缓缓道:“你们是正派精选出来的十六名绝顶高手,只要把你们都送到极乐净土,踩着你们的尸体过去,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说不啦。” 玄正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道:“罪过罪过!那我们就开始吧!” 天地之间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正派十六人脸色凝重,全身戒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雷霆轰击! 突然端木巅眼光一闪,身子倏地鬼魅般飞出,一掌拍向玄猛大师! 玄猛大师集中毕生功力,右掌自外向内划了一个半圆,硬硬推出! 噗!端木巅和玄猛对了一掌,玄猛大师全身骨头立即噼啪噼啪作响! 接着,端木巅对丐帮帮主周七通击出一拳,向武当掌门太虚劈出一掌,踢了“狼牙棒之王”田老四一脚,又和神斧赛大楚交了一招,便重新回到崖边,幽寂地、玄静地坐着。 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端木巅总共攻了五招。虽说是五招,但由于速度太快,加起来其实只有一刹那。 一刹那之前,桑浦山顶有十七个人对峙着。 一刹那后,许多事情已经发生。 在那一瞬间后,武当掌门人太虚、丐帮帮主周七通、和神斧赛大楚已经死了。 周七通躺在地上,双目圆瞪,整个胸膛凹陷下去!是被端木巅的拳头打塌的。 赛大楚惨趴于地,整个头颅被狼牙棒砸得粉碎!端木巅跟田老四交手时,借力引力,夺过他的狼牙棒给赛大楚毁灭性的轰击! 武学掌门太虚仰倒在地,鲜血从胸部汩汩流出,他心脏插着一把长剑,正是自身的“太极禅剑”。 田老四的整只右臂被切断,鲜血涌流,是端木巅利用赛大楚的神斧完成的。 当端木巅向“达摩堂首席”玄猛大师拍出一掌时,玄猛集起毕生功力,打出绝学“魂飞魄散”!这是少林的经典绝学,用来终极对抗! 二人硬碰一掌后,玄猛大师身上断折了许多骨头,七孔流血,他立即盘膝打坐,自我疗伤,只见玄猛头顶冒出阵阵白烟,袅袅升起。 玄猛大师是少林的当代奇才,就内功而言,与少林方丈不分伯仲,这集毕生功力的一击,威力何等巨大! 硬接这一掌,端木巅损耗了10%的真力,没有三天是恢复不了的。在刚才,端木巅虽然赢得了一定的胜利,但左肩中了太虚的一剑,后背受了周七通一掌。他轻轻咳嗽一声,一丝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下。受伤再加上真力的损耗,让端木巅的武功打了折扣,武功威力大约剩下七成。 而正派本有十六人,现在伤亡五人,算起来也算损耗了三成(5除以16约等于31%)。 剩下的十一人同时向前逼上一步。 只听少林掌门玄正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伴随着这一声佛号,正派绝顶高手们一齐发动了汹涌澎湃的进攻…… 第一章 海滨剑客 (为了更好地理解小说,请参考下面货币价值。 货币在不同时代兑换情况是不同的,作者在查阅相关资料,综合整理后,确定以下为小说货币的关系和价值。 一两黄金=十两白银(银子) 一两白银=十钱白银 一两白银=一贯铜钱(一千文钱,一千铜板) 一钱白银=一百文钱 一文钱=人民币一块钱(2015年的购买力)) 汕头海滨路赵氏山庄。 庄主赵温志(30岁,男)正在书房悠闲地坐着,品尝潮汕工夫茶。 茶几上放着几碟小吃:无米粿、菜头丸和烤鱼。那鱼是早上从韩江溪钓起来的,色靓味佳。 去年,赵温士到英国拜访一位武林友人后,就养成这种喝下午茶的习惯。 这时,他的管家刘树走了进来,说道:“庄主,他们三人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赵温士缓缓喝下杯中的乌龙茶,道:“好吧,我过一会就去。” 赵氏山庄的大厅里,有三个客人正在焦急地等着。 他们分别是鮀浦“福正镖局”的总镖头林井大,岐山“英武镖局”的张阳辉,以及东墩“顺大镖局”的铁福贵。 近几年来,经济优良,镖局一行生意红火,大家都赚得盆满钵满! 钱多了,脾气也跟着大了起来,林井大几位已经很少这样等人了。 只听铁福贵生气地说道:“赵温志架子越来越大,以前没发达时,见到我们扶手扶脚点头哈腰,现在却说什么下午茶时间不会客,害得我们要在这里苦等。” 林井大道:“我们有事求人,忍着点吧。” 张阳辉道:“你们有把握说服他出手吗?” 林井大道:“以我们多年的交情,应该没问题。” 张阳辉说:“不过,这个人爱财如命,不给他点实惠,只怕不行。” 铁福贵近年财富稳增,发福得快,以前行路叫做“走动”,现在要称为“挪动”,只听他说道:“最好能让他免费相助,这年头,生意难做。钱来得不易,能省便省。” 林井大道:“我也知道,只不过,万一他要点报酬,你们心中的数目是多少?” 张阳辉望向铁福贵。 铁福贵略一沉吟,道:“五百两(注:等于五十万文钱。价值五十万人民币)。再多就不行。” 林井大和张阳辉默默点头,认为这个数目可以接受。 铁福贵看着林井大,问道:“你能让他做一次义工,别谈钱吗?我们几个中,你的口才最好,想办法说服他。” 林井大沉思着,说道:“我尽力而为。” 张阳辉拍了拍林井大,道:“好好发挥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可以成功的!” 林井大道:“你高估我了,我的舌头只有两寸八。” 这时,赵温志和刘管家走入大厅,赵温志满脸笑容,高声道:“三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张阳辉三人也是笑容可掬,林井大道:“没事没事,是我们冒昧前来,打扰赵兄啦。” 赵温志笑道:“说哪里话呢?都是自己人,难得来一次,今晚一定要在这里吃顿便饭。刘管家!” 刘树道:“在!” 赵温志道:“你马上让人去准备,做一桌高级晚餐,叫阿四到‘新乡菜市场’买龙虾,再去‘龙眼菜市场’买羊肉,然后……” 林井大忙道:“赵兄,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坐一会就走,别费心了。” 赵温志道:“哦,这样,那就下次吧。” 林井大道:“赵兄,我们这次来,有点事想找你商量。” 赵温志道:“好,我们到后花园去,边走边谈。” 林井大三人道:“是是是。” 几人来到花园,一边走着一边讲话。 只听林井大道:“赵兄,这几年承蒙江湖上朋友给面子,我们这些走镖的,工作还算顺利,能赚点钱养家糊口。” 赵温志道:“那很好啊。” 林井大说:“是是。不过,从今年开始就有了一点麻烦。不知从哪来的,潮汕一带出现了三个江湖人,人称‘黑风三恶’。他们大镖局不敢惹,尽找我等这些中小镖行麻烦。我上次去佛山的一批货,还未出潮汕,就被劫走,铁兄和张兄也遇到类似镖难。我们派过人去找三恶,但这几人武功不错,兼且诡计多端,不但没成功,反而付出不小代价。所以,我们想请赵兄看在潮汕武林同脉的份上,出手相助。” 张阳辉道:“赵兄,我们几个是多年的朋友,这个忙您一定要帮。” 铁富贵道:“赵兄,我们从小玩到大,比亲兄弟还亲,这次就看你的了。” 赵温志想了一会,缓缓道:“我也听说过这三个人。这黑风三恶,武功高强、手段毒辣,而且机警干练,我武功平平,若是前去,只怕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实在是……” 林井大道:“赵兄,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海滨剑客’武艺超强,是当代武林的佼佼者。” 赵温志道:“林兄,这个我不敢当。别说潮汕,光是这汕头金平,便是藏龙卧虎之处,武术强者不少,只是许多高人不喜欢台前明光烁亮的生活,而喜爱幕后平实清静的日子,才让我这等好出风头的俗人闹出点名堂。” 林井大、张阳辉、铁富贵三人对望一眼。 只听林井大道:“赵兄,无论如何,还请您看在同是武林同脉、同是潮汕子弟、多年交情的份上,出手相助,消灭这伙强盗。” 张阳辉道:“赵兄,只要您肯出手,凭您的机智、武功、以及丰富的侦探经验,一定可以轻易解决问题。” 铁富贵也劝道:“赵兄,您就出马吧。” 庄主赵温志继续向前走着,听了他们的话后,问道:“事成之后,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井大眼光一闪,道:“事成之后,全汕头人民都会感激你!” 赵温志脚下不停,道:“我是说,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井大眼珠子转动一下,说道:“事成之后,你就是武林的大英雄、大侠士!” 赵温志稍微提高声音,道:“哎呀,我是在问: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井大望了望铁福贵和张阳辉,又回答道:“事成之后,你就留下人生光辉的一页!” 赵温志有些不耐烦,道:“你听不懂我这话的意思。我是在问: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井大想了想,回答道:“事成之后,你可以名闻中外!” 赵温志更加不耐烦,加大一些音量,道:“我是在问: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井大眼睛眨了几下,说道:“事成之后,你可以名垂千古!” 赵温志突然停步,说道:“那就是对我没好处了!”转身向内堂大步走去,道:“对不起各位,我还有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再见!”越走越快! 林井大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抓住赵温志的胳膊,急道:“还有,五百两,五百两白银(注:五十万人民币)!” 赵温志回身,眼光闪动几下,问道:“五百两?” 林井大道:“是是,事成之后……” 赵温志道:“事成之后?” 林井大道:“不,现在给也行,马上给!” 赵温志没有说话。 林井大又道:“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也算是一点酬金。” 张阳辉和铁富贵附和说道:“是是是。” 林井大又道:“此许小钱,不成敬意。” 庄主赵温志沉默下来。 林井大三人有些忐忑不安,盯着赵温志。 思索一会后,赵温志脸现毅然之色,道:“虽然此行风险巨大,但在下愿意冒死前去!” 此话一出,林井大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赵温志道:“作为潮汕武林的一份子,本人一直想为家乡出点力!虽然力量微薄,但正所谓义不容辞,在下就去会会这黑风三恶!” 林井大笑道:“赵兄,那就先多谢您了!我代表潮汕武林感谢您!” 赵温志道:“林兄说哪里话!同为潮汕武林一份子,别说你和我的交情,便是不相识,知道这样的事,我也会仗义出手!” 林井大和张阳辉笑道:“正是正是!赵兄侠义过人!佩服佩服!” 只听铁福贵笑道:“赵兄的侠义之心,潮汕皆知!我认为刚才林兄说错了话。” 林井大道:“噢,我说错什么了?” 铁福贵道:“林兄刚才说事成之后,拿五百两白银作为酬金送给赵兄。怎么能这样说?赵兄是侠义高士,你开口闭口说钱,实在太庸俗了!” 林井大拍手叫道:“有理有理。” 赵温志脸上突然变得毫无面情。 铁富贵道:“正如赵兄所说,作为潮汕武林的一份子,家乡有事,自当有力出力作贡献!你若给酬金,反而让这件事变了味,好像在做生意一样。” 林井大大叫:“说得对说得对!” 铁富贵道:“讲钱就太俗了,须知赵兄侠骨仁心,怎会把金钱这等俗物放在眼中?不讲钱,这样才能让英名侠名更远更好地传播!” 林井大道:“说得太对了!说得太对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谈钱的!本人收回刚才所说之话!要不然就侮辱了赵兄的高贵品质!” 铁富贵道:“那是那是!” 赵温志脸色一整,挺起胸膛,道:“几位说得对!我们武林中人,怎么能开口闭口谈钱呢?这件事,作为一名潮汕子弟,我义不容辞!能为家乡出力,我感到很光荣!在下分文不要!退一步讲,我和几位的交情,也不是金银珠宝能衡量的!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林井大三人大喜,道:“真的!太多谢你了!” 赵温志道:“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黑风三恶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不过,在下手头有几件要事急事,需要先去处理。处理完之后,我立即去找黑风三恶,解决他们!” 林井大笑道:“谢谢谢谢!对了,赵兄,您的那些要事,什么时候可以办完呢?什么时候您动身去找三恶?” 赵温志沉吟一会,道:“我会尽快的,处理完这些事,我立即就去!” 林井大又道:“好的好的。赵兄,我想请问一下,您大概何时能够办完那些要紧事?您什么时候就能去处理‘三恶’呢?” 赵温志道:“明年年底。” 林井大三人脱口惊呼:“什么!明年年底?” 赵温志道:“是的,不过三位放心,三恶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在下还有事,今天就谈到这,告辞!”转身便走! 林井大急忙拉住赵温志道:“赵兄,且慢且慢!” 赵温志推开他,道:“在下还有事,实在不能再谈下去!再见!” 张阳辉三人急忙死拉着他。 林井大神情严肃,态度坚决,道:“赵兄,我想过了,赵兄侠骨仙风,若说给您酬金实在是不敬。不过,此去处理黑风三恶,一路少不了吃喝穿住,这五百两应该算是经费。” 铁福贵道:“对对对,现在物价上涨,菜也贵,米也贵,猪肉也贵,牛肉也贵,住宿费更贵,这五百两只是用来支付这些开销的。” 张阳辉道:“正是正是。” 赵温志道:“不用,这点支出,在下自己负责。”转身想走! 林井大紧紧拉着道:“赵兄,要的要的,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五百两算什么钱呢?只怕不够用,我认为这次的开销,至少要一千两(注:一百万文钱。价值人民币一百万)。” 他马上从身上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又望向铁福贵和张阳辉。 铁福贵和张阳辉眼光一闪,连忙从身上取起银票,递给林井大。 这时候,刘管家正好走来。 林井大走前两步,把银票全部塞在刘管家手里,转头对赵温志道:“赵兄,您就给个面子,收下吧。你不收,我们心情特别难受!一来此行非常凶险,二来这件事本来跟赵兄毫无关系,是我们给您带来困扰!这点心意,你不收,我、我心里很难过。” 铁福贵和张阳辉也劝说道:“收下吧。” 刘管家看向赵温志。 赵温志沉吟一会,叹了一口气,道:“唉,三位这么客气,我若是再拒绝,只怕会伤了你们的心。”对刘管家点了点头。 林井大三人大喜。 刘管家把钱票整叠好,退在一旁。 林井大又问:“赵兄,关于三恶的事,您打算何时去呢?” 赵温志俯首思索一会,抬起头说道:“我想清楚了,觉得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本人准备把其它事情推后,对黑风三恶优先处理。” 林井大三人喜笑颜开。 林井大说:“那么,您是准备……” 赵温志道:“放心,慢的一个月,顺利的话,十天之内就解决这个问题。” 林井大三人满脸都是笑容。 只听林井大笑道:“三恶一除,以后我们就高枕无忧啦!” 张阳辉欢喜异常,而铁福贵全身绷紧的肥肉,这时候也放松下来。 …… 傍晚时分,赵温志坐下吃夜餐,刘管家陪在旁边。 今晚饭菜很简单:一碗白饭、一盘牛肉炒芥蓝、一碗达濠鱼丸汤。 赵温志喝下一口汤,说道:“明天一早我要出门,你让厨房备好早餐。” 刘管家道:“是。” 赵温志道:“就三个猪肉包,一份油条,和一碗豆浆。” 刘管家道:“是。” 赵温志又喝了口汤。 刘管家道:“庄主,您这次带哪把剑出门?” 赵温志摇头道:“不带武器。” 刘管家道:“是。” 他不敢多说什么,心中却满是疑问。 自从去年到“大不列颠岛”走一趟后,赵温志就再也没用过剑。对于在英国发生的一切,他一字不提,只是在某次朋友聚会上,讲起在英伦三岛遇到一位武林高手,自称“不落剑客”。英国号称“日不落帝国”,而此人自称“不落剑客”,显然对自己的剑术极有信心。朋友问赵温志是否跟他交过手、胜负如何,当事人却讳莫高深。 刘管家又道:“庄主,今天林井大三人也算出了些血。他们都是有名的铁公鸡,拿一两银子,犹如割下身上一块肥肉,但遇到你只能驯顺掏钱。” 赵温志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吃东西。 第二天,用过早餐后,赵温志就出门了。中午的时候,他来到潮州庵埠镇,腹部叫饿,当下走入一家“沙县小吃店”。 店伙计问道:“来点什么?” 赵温志道:“一碗福建名饺。” 店伙计记下后离开。 在店的东边窗旁,坐着一个年约二十的红裙女孩,打扮得性感时髦。在她后面的一张桌子坐着两个男子,显得鬼鬼祟祟,不时打量那女的。 店里的洗碗工(男)和伙计(男)正在一旁低声说话,音量不大,但赵温志却听得清清楚楚。 洗碗工道:“那个靓女,长得真好看。” 伙计道:“脸蛋清秀,八分。皮肤白皙,九分。三围,九点五分。美女啊。” 洗碗工道:“身材火辣,性感丰满。” 伙计道:“怎么,动情了?上啊。” 洗碗工轻声叹道;“像我这种吊()丝级别,做做梦就行啦。” 伙计道:“哈哈,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这时,那个红裙女孩吃完东西,付钱离店。 她刚一离店,那两名形迹可疑的男子立即买单,尾随后面。 赵温志眼光闪动一下。 伙计把饺子汤送来,赵温志往汤里加了一些胡椒粉,开始吃起来。吞下第三个饺子后,赵温志突然停下,站起身结帐离去。不一会儿,赵温志来到韩江溪边,突然听到有个女人在惊呼:“你们干什么?” 赵温志加快脚步。 刚才店里的红裙少女正被那两名男子围着。 那黑衣男子笑道:“姑娘,你有没有看过一部戏,名字叫做《一夜风流》?呵呵呵……” 红裙少女叫道:“别问我这个!你们走开!” 黑衣男子笑道:“你是大美女,我对你一见钟情,想跟你做个朋友,亲近亲近!美女,你嫁给我好不好?” 少女叫道:“不要!” 灰衣男子这时笑道:“你不要嫁给他,那不如嫁给我!我们先找个客栈开个房间,住上一段日子,那就可以夜夜风流到天明!给个机会吧,美女!让我展现雄性魅力!”说完之后便想扑前拥抱。 赵温志走近说道:“你们干吗?” 两个汉子突听到有人来,愣了愣。 黑衣汉子怒瞪赵温志道:“走开!别多管闲事!” 赵温志道:“你这就不对了。阁下对这个女孩子一见钟情,要做马路追求者,本来也没问题。但你说得这么露骨,明显就是性()骚扰。这是不妥当的。” 他看向灰衣汉子,道:“而你呢,一见面,就对人家女孩子提出不受欢迎的性建议,这也是错误的。” 黑衣汉子怒道:“我的性建议,最受欢迎!你多管闲事,话如放屁!我要让你知道放屁的代价!” 两人握紧拳头,冲向赵温志,猛擂过来! 眼看就要被击中,赵温志使出“沾衣十八跌”,两个汉子突然手脚一滑,失去重心,摔落在地。他们立即跃起,从身上取出利刀。 赵温志道:“我警告你们,不要动刀子!会出人命的!这样将迫使我作出‘必要限度的自卫’!” 两个汉子猛冲过来,赵温志借力打力,两下奇异的声音响起,左边汉子的刀劈入同伙脖子,而右边男子的刀砍进同伴腹部,双双倒地身亡。 赵温志叹气道:“我这样应该不能算是‘防卫过当’。” 那红裙少女走近说道:“这位大哥,谢谢你出手相助。这两个淫贼真可恶!” 赵温志看了看她,道:“这件事你自己也有责任。穿得这么性感,身上不少地方都暴露出来,招蜂引蝶,不能全怪他们。以后倘若你还是这么自恋炫靓,打扮得这么惹火的话,可能还会遇到这种事!好好反省一下吧!” 一听这话,那红裙少女当即沉下脸,发怒道:“你救了我,本女子感激!但还轮不到你来说教!这么喜欢教训人,不如去教书!哼!” 赵温志脸上突然变得毫无表情,他转过身,大踏步远走。 那红裙少女叫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赵温志停下脚步道:“怎么?” 红裙少女道:“不管如何,你帮了我,本人感激不尽!请告知姓名,大报答我做不到,小感谢还是可以的。” 赵温志淡淡道:“看你这样子,估计也就是个‘月光族’,省吃俭用存下一点钱,又全花在衣服上面。没有钱,还谈什么报答?若要以身相许,以你这种泼辣性格,以及美女们常有的火爆脾气,天下忍受得了的男子没有几个,至少我不会是其中之一。” 红裙少女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本姑娘还是要还的。” 赵温志淡淡道:“其实你根本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类淫贼是武林人士最不齿的,任何有良心的江湖人遇到都会挺身相助,而且不会想要什么报答。我也一样,不要说是个活人,就算刚才那两个男的只是想要轮(空格)奸一条母狗,我也会出手相助。而又有谁会希冀一条母狗的报答呢?”说完之后,他闪动身子,很快就消失在远方。 …… 由于只吃了三个饺子,不能消饥,赵温志的肚子不停地对大脑提意见。他看了看四周,走入右边的一家客栈。 那客栈叫“石金客栈”,共有两层,楼下是用餐的地方,楼上是休闲娱乐。 此时客栈生意甚好,客人很多,赵温志找了桌子坐下,随便要了些饭菜。 附近的一张大桌旁坐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个说道:“吴兄,你不在揭阳新兴做生意,跑到潮州来干吗?” 说话的人是潮州金石“威武镖局”的副总镖头张明发,他对面的是揭阳“凤凰镖局”的吴毕辉。 吴毕辉道:“自然是为了金老爷子的九十九岁大寿。” 张明发笑道:“我猜也是,既然同路,今晚一起去。” 吴毕辉道:“哦,原来张兄也要去祝寿?那结伴而行。” 闲谈一会后,张明发压低声音道:“其实,我这一趟,一是祝寿,二是为了商谈一桩生意。” 吴毕辉问道:“金老爷子要托镖吗?他是潮州有名的富豪,这下贵局可发了。不知道是什么贵重东西?” 张明发低声道:“是‘夜光宝刀’,送去成都。” 吴毕辉眼中发光,道:“啊。” 张明发道:“说来,这也有些运气,本来,金老爷子是想要‘韩江三英’帮忙的,但他们出门在外,这才轮到我们。” 所谓的“韩江三英”是指汕头澄海的周龙、揭阳惠来的黎友胜、潮州彩塘的许山平。 吴毕辉点头道:“此去路途遥远,东西又贵重,若有三英护镖,的确比较稳当。” 张明发也有同感,道:“是的。这三人综合素质极高,侠义仁心,武艺也是非同凡响。” 吴毕辉说:“澄海的周龙,据说家传的‘澄海十八手’已经有九成火候。揭阳的黎友胜,‘神泉剑法’独步惠来。而潮州的许山平,他的‘彩塘梨花枪’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有这三位英侠在场,绿林人物只能望洋兴叹。” 张明发道:“金老爷子也是这个想法,话说回来,我们威武镖局也是响当当的,既然接手,一定保证镖物顺利到达目的地。” 吴毕辉笑道:“这个当然,贵局的大号,无论谁都要给些面子。” 突然那边有人叫嚷起来,店长和一个客人正在争论。 张明发感到很吵,他站起来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店长一见是张明发,笑道:“张镖头,是这样的,这家伙身上没钱,却学人家到楼上洗脚。” 这“石金客栈”二楼是休闲娱乐场所,主要是洗脚按摩。 那客人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他说道:“不是没钱,是钱包掉了。” 店长怒道:“还骗人!你这家伙,没钱还敢来消费!一次还叫上两个美女,一个洗左脚,一个洗右脚!没钱还扮大爷!” 张明发看了看这个小伙子,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年轻人,正在发育,体内分泌的雄性物质较多,这种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对店长说:“算了,把他的账记在我上面,等会一起结,不要再吵了,影响我们讲话。” 店长点头道:“好好。”他低声对小伙子道:“走吧。” 那小伙子如释重负,马上溜出去。 张明发走回桌子,对吴毕辉微微一笑,道:“没事了,来,我们干一杯。”吃完饭后,他们叫来工夫茶,一直聊到酉时(下午五点)才结帐离去。 赵温志一直坐在他们旁边,他跟“威武镖局”的大当家认识,但以前没与这张明发见过面,也不识吴毕辉。他们走后,赵温志买单出门,他决定去金老爷子那里喝杯寿酒,虽然未受邀请,但相信以“海滨剑客”的名号,还是会受到欢迎。空手去不行,赵温志决定先买点小礼物,张望一下,发现前面有一间装修得还算不错的茶铺,便走了进去。 赵温志逛了一圈,拿起一物,问店主道:“这包凤凰单枞茶多少钱?” 店主道:“两百文。” 赵温志道:“我对茶也有些认识,这种茶叶和这包装,一包算八十文才合理,就给你八十吧。” 店主摇头道:“不行,要两百。” 赵温志讲价道:“八十吧,怎么样?” 店主道:“不行。” 赵温志道:“真的不行?” 店主道:“不行。” 赵温志道:“那算了,我不买了。”假装要走,向店外走去。 才行几步,店主叫道:“啊算了算了,八十就八十吧,哎,没生意。就卖你一包吧。” 付了钱后,赵温志来到“金氏大府”。 “金氏大府”主人叫做金才雄,当他十岁的时候,被告知患有乙肝,有一段时间身体不好,瘦弱不堪。到了十二岁,父母经济转好,才有钱看医生买药吃。后来,有人劝他三分药七分养。于是,金才雄吃药的同时,也用了不少补品:洋参、枸杞、红枣、蜂王浆……又积极锻炼身体,果然不久便恢复健康。因为锻炼,金才雄爱上运动,随后爱上武术。练武对身体的强健和增加自身免疫力大有帮助,这可能是他活到九十九岁还这么硬朗的原因。 “金氏大府”建在潮州西湖旁边,光是大门口的两尊雄古石狮,便让人感受到它的辉煌和气派。 这天傍晚的金府人客如潮,然而,没有一个会遇到怠慢。无论是谁,只要来了都会受到五星级的招待,赵温志也同样受到贵宾式的欢迎。 因为客人极多,金府专门从外面请来一队厨工做菜,后院左边角落的孙威(男)、周五(男)、吴六(男)便是其中三个。 周五和吴六的上司、孙威孙管工说道:“我来切肉,你们两个负责洗菜和洗碗。” 周五和吴门应道:“是!” 孙管工当先拿起厨刀,切起牛肉。 周五和吴六却没马上干活,只是东张西望。 周五道:“哇哇哇,人这么多,真厉害!今天金老爷子可要破费啦。” 吴六道;“那是,一桌酒菜,要五两白银(注:价值五千人民币)!” 周五叫道:“哇浪!厉害厉害!只可惜我们只有看的份,没资格吃!真是妒忌!” 吴六道:“我听说,等会还有献艺的。” 周五道:“哇浪!是谁?” 吴六道:“那就是金老爷子的第五徒弟叶星和第六徒弟古小华。他们会以木剑代替真剑,比试一番,谁若赢了将获得五十两银子(注:价值五万人民币)的奖金。这是今晚最精彩的祝寿节目!” 两人嘴巴不停地讲,手上却是一点活儿不干,他们的上司孙管工脸色阴沉,心里的火气在上升。 只听周五道:“哇浪!你看谁会取胜?” 吴六道:“当然是古小华了。” 周五摇头道:“不是。我认为叶星会赢。给你分析一下,叶星的‘湘桥剑法’又快又猛,有七成火候。古小华武功平平,剑法低浅,哪里是他对手?呵呵呵。” 吴六脸色一沉,道:“像你这种第九流的专家,在这里学人家分析分析,听了就反感!古小华才是真正的高手!” 周五生气道:“不是!叶星武功更好!” 吴六道:“老周!你怎么总是跟我喝反调?” 周五道:“谁跟你唱反调?我说的是实话!” 吴六大怒,道:“好,我们来赌一把!” 周五道:“赌就赌!” 吴六道:“赌注呢?你输了怎么样?” 周五道:“呸!我才不会输!你想赌什么就什么!谁会怕你?我若输了,要杀要剐!要奸要轮!悉听尊便!” 吴六道:“那也不用。你若输了,就帮我洗一个月的底裤。” 周五大怒,道:“什么?” 吴六道:“怎么,不敢?” 周五道:“呸!胡言乱语!我不跟你废话了!快干活!快洗碗!” 吴六道:“你凭什么命令我?你来洗碗!我洗菜!” 周五道:“呸!谁来洗碗谁来洗菜,是由孙管工决定的,轮不到你作主!” 吴六道:“你明白就好了!” 两个人转向正在切肉的孙管工,吴六带着敬意,微笑道:“管工,我们哪一个洗菜,哪一个洗碗?” 孙管工显得有些受宠若惊,道:“哦哦哦,原来两位还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我还以为你们当我是透明的。” 周五和吴六低下头,道:“对不起。” 孙管工脸色一沉,怒喝一声:“快干活!周五洗菜!吴六洗碗!手脚放利落!屁话连篇!我警告你们!如果敢再说半句废话,我要你们两个今天晚上都坐着轮椅回家!” 周五和吴六连忙道:“是是是。”手忙脚乱地干起活来。 第二章 掌击四方 在金府的大厅里,摆了二十桌酒席,每桌八人。金老爷子还没出来,大家坐下等着。 赵温志坐在西边的桌子,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偶尔喝上一口茶。 只听那边有人叫道:“周老弟,你也来了。你哥出门还没回来吧?” 那“周老弟”名叫周虎,是“韩江三杰”之一周龙的弟弟,只听他道:“楚兄,好久不见,家兄还在外地。” 那“楚兄”名叫楚海,他道:“老弟,这么久未见,家传的绝技‘澄海十八手’,相信已经练成了吧?” 周虎只有十九岁,听了此话,显得很谦虚,道:“在楚兄面前,我们家那点皮毛功夫怎配得上‘绝技’二字?谁不知道楚兄才是真正的武术达人,‘饶平旋风脚’名震武林。” 楚海哈哈大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虽然还未正式开席,但有不少客人已经喝起酒来,有的饮下甚多。 突然那边有人喝道:“喝!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大家望去,看到一个高大的青衣汉子在一少女敬酒。 那汉子名叫林大石,生平爱酒,此刻他已经喝下好几坛“劲强号”白酒,有些发醉。 那少女颤声说道:“我不喝,我不喝酒!” 林大石猛力一拍桌子,怒道:“我叫你喝!不给面子是吧?” 附近的几个人劝道:“算了,别逼人家。” 林大石怒道:“不关你们的事!”他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女的,吼道:“把这杯白酒喝下去!” 那少女很害怕,不断摇头。 同桌一个男的走近,接过酒杯,道:“老林,你喝多啦,别耍酒疯,欺负人家女孩子!我帮她喝吧!”一口把那白酒饮下。 林大石怒瞪一眼,道:“哼,算!饶了她!”又狠狠地说:“今晚,若有人不喝我的敬酒,我就要他好看!” 在林大石的对面,坐着一个十来岁的瘦小男孩,名叫石小明,他知道林大石酒品极差,害怕等会麻烦落到身上,悄悄站了起来,向门外溜去。 林大石已经看到,大喝一声:“石小明!站住!不准动!” 石小明没理,还是向大门跑去! 林大石怒吼一声:“站住!不准动!再动一下,我就要你的命!” 石小明大惊,慌忙停住,不敢再跑! 林大石拿起一大杯白酒,摇摇晃晃走到他身边。 林大石把白酒递出,对石小明说道:“喝!把这酒喝下!” 石小明很惶恐,整个人看上去都已僵硬。 林大石摇着手里的酒杯,道:“拿啊!把酒喝下!” 石小明脸色苍白,但还是站着,没有接过那杯酒。 林大石见他没反应,大怒道:“喝!我叫你喝!你干吗不喝?” 石小明脸色更白,冷汗下流,颤着声说道:“老兄,是你叫我不要动的嘛。既然不要动,我又怎么能够喝这杯酒?如果我喝这杯酒,又怎么能够不要动?你说的话前后矛盾,到底要我怎么做?” 林大石眼神一凝,大口呼气,道:“他()妈的!还顶嘴是吧?我赏你一巴掌!”抬起左掌,直扫过去。 石小明大惊,急忙向左跃开避过,又匆忙逃了出去。 林大石恨恨道:“哼,算你小子跑得快!”他转身走到另一个人旁边,道:“姓王的,我敬你,干杯。” 那人名叫王百强,二十来岁,以掌法扬名,听了此话,脸色冷峻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喝酒?” 林大石大怒,道:“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喝下这杯酒,我给你一巴掌!一!” 王百强眼中射出杀机,运劲于掌,同时高声道:“各位朋友,请做个见证,并非在下敢在金府闹事,若是杀人,纯粹是为了自卫!只要他敢出手,本人一定还击!” 林大石已经醉了八分,若是王百强发劲,必定躲不过,一掌丧命! 有的人不停在劝:“老林,你疯了,怎么去惹王先生!想找死吗?” 林大石怒道:“二!” 王百强右掌满布真力,准备击出! 林大石喝道:“三!”一巴掌扫了过去,突然手臂一紧,被人紧紧抓住。 金府的陈管家不知何时到了身边,扣住林大石的手,道:“林兄,你喝多了。” 林大石虽然醉意深浓,但看到是陈管家,也不敢放肆,道:“哦哦哦。” 陈管家把他扶回座位,沉声道:“别闹事。” 有人说道:“老爷子来了。” 一阵大笑声中,金老爷子从后厅走了出来,向各位来宾抱拳道:“各位朋友,招呼不周,招呼不周!”他长得很高很壮,虽然九十九岁,依然满脸红光,气色绝佳,丝毫不显老态。 入厅之后,宾客们和金老少不了寒暄一番。 过了一会,陈管家在金老耳边低声道:“林大石又闹酒疯。” 金老爷子脸色一沉,道:“这家伙,仗着我跟他长辈有几分交情,老是给我制造乱子,不教训一下不会变乖。叫人把他押到猪栏里,今晚跟母猪们一起睡,明天酒醒后,好好严惩!” 陈管家道:“好的。” 金老爷子道:“等会请张镖头到我书房。” 陈管家道:“是。” 过了一阵,金老爷子离开大厅,威武镖局的张明发跟着陈管家走了出去。 赵温志坐在一旁,自从进来后,很少开口,但一直留意着大厅一切,看到张明发离开,他悄悄地站起来,溜到外面。 ****** 三日后。 白天。 揭阳黄岐山。 在黄岐山大道上,有两匹马飞驰而来,马上各坐着一名男子,他们是“威武镖局”的副总镖头张明发和镖师钱有为。 突然张明发急勒缰绳,健马怒鸣一声,戛然而止。 钱有为也慌忙停马。 在前面山道正中央,插着一根旗,白色旗幅上绣着两个大字:黑风! 张明发一跃下马,脸色凝重,满怀戒备,高声道:“请问是‘黑风三侠’三位朋友吗?” 钱有为很紧张,低声问道:“真的是黑风三恶吗?” 突然空中响起一阵刺耳地长笑声,一人道:“三侠不敢当!三凶或者三恶才承受得起!” 张明发向空中抱拳道:“原来是三位高人,在下威武镖局的张明发,本局一直对阁下三人很是敬仰,今日真是幸会!” 那人又笑道:“客气了。你把‘夜光宝刀’留下,然后离开吧。” 张明发道:“本局一直想跟阁下三位交朋友,这里有十两银子(注:价值一万人民币),是给三位的一点茶水费。请给几分薄面,借路让我们过去。” 那人笑道:“十两银子,还不够我去按摩时给的小费。” 另一个人笑道:“昨晚我一次就给了二十两作小费。” 张明发高声道:“请高抬贵手,他日再重重酬谢。” 第一个人道:“废话少说!要吗留下夜光宝刀,要吗支付三千两银子(注:价值三百万人民币)!二选一!” 张明发从身上取出弯刀,道:“既然三位苦苦相逼,我们只好舍命陪君子。” 钱有为抽出佩刀,全神戒备。 来的人正是“黑风三恶”的黑一,黑二,黑三。 只听黑一道:“既然不合作,那我们就活动一下筋骨吧。” 突然三缕黑烟般的人物从黄岐山腰飘下来,刀光满天,卷向张明发二人。 张明发和钱有为立即冲迎而出! 只听当当当当声急响,五人斗在一起。 张明发心中暗惊:“这三个家伙,果然不是普通的强盗,身手不弱。” 来来往往,双方打了四十回合。 突然张明发使出一招“金石开路”,黑二见来势极凶,急忙向后倒跃,嗤的一声,胸前衣布被劈开一道口子,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老大黑一怒道:“老二,我叫你每次劫货前,不要到黄色场所消费,你偏不听,弄得手软脚软!老是这样放纵自己的欲望,迟早得前列腺炎!” 黑二脸色一红,又恼羞成怒,对张明发喝道:“我跟你拼了!”大吼一声,挥刀急砍! 黑一黑三也发动猛烈攻击。 张明发和钱有为拼尽全力,但敌人异常凶悍,武艺颇高,被一轮强击后,攻势全消,被迫处于守势。 再过二十招,情况已经非常凶险。 没有反击之力,只有防守,处处挨打! 张明发暗暗叫苦,心忖:“这样下去,只怕要把性命丢在这里!打一份工而己,犯不着拼命。”当下叫道:“三位请停手!” 但“黑风三恶”哪里管他,攻得更狠更凶! 张明发无奈,只得一边抵挡,一边说:“三位朋友,我们今天认栽了,夜光宝刀送给你们便是,请停手吧!” 黑一道:“太迟了,刚才不答应,现在晚啦。你们已经看到我们,只能灭口。” 一听此言,张明发全身寒气直升,道:“在下跟三位无缘无仇,何必做得这么绝?我只是打份工而己,干吗做到这一步?” 黑一道:“谁叫你见到我们面目!认命吧!明年今日,你可以在九泉之下庆祝生日,或者说庆祝死日!” 钱有为大叫道:“你们太狠了!我们只是打份工,养家糊口,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请高抬贵手!” 黑二笑道:“放心,你的孩子,我会处理掉。至于你的老婆,以后我会照顾她!我最喜欢帮助这些丧偶的妇女了!助人为快乐之本!何况是这类事。嘿嘿嘿。” 黑一喝道:“老二,别老说黄色笑话!快解决他们!” 黑二道:“明白!” 三人集中全力,发动最后的猛攻。 再过十招,钱有为和张明发接连中招,突然钱有为被黑三一脚踢飞,张明发也被黑二打了一拳,坐倒在地。 黑一立即挥刀而上,向张明发头部猛劈一记。 张明发眼中露出恐惧,心中大骇:“这下我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啪”的一声,黑一左肩中了一记,被推开半丈。 不知何时,场中多了位男子,一袭锦衣,脚穿老北京布鞋,正是他在关键时刻救下张明发。 黑一怒道:“你是谁?” 那人回答道:“在下汕头金平赵温志。” 黑一怒道:“赵温志,你以前做侦探已经赚够了一辈子要花的钱!你不在海滨路好好享受人生,跟美女们嬉戏快活,管这么多闲事干吗?” 赵温志叹道:“我已经三十啦,不再是青少年,对男女之事,兴趣越来越少。” 黑二怒道:“原来是冷淡了。” 张明发和钱有为这时爬起来,张明发道:“赵兄,多谢你及时相救。” 钱有为也不停道谢。 赵温志微笑道:“不用客气,你们先走吧,这三个人我来打发。” 张明发知道以赵温志的武功,对付黑风三恶绰绰有余,便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走一步,赵兄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钱有为道:“请受在下一拜!” 赵温志急忙扶起,不让他下跪,道:“起来起来!” 他看了看钱有为和张明发,说道:“两位不要见外,都是潮汕子弟,都是自己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用把这点事放在心上,更不用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听了此话,张明发和钱有为非常感动,钱有为眼眶更是挤满泪水。 张明发有些哽咽,说道:“这等大恩,没齿难忘!我们永记于心,将来必定好好感谢!” 钱有为掉下几滴泪水,道:“永世难忘,定要报答!” 赵温志道:“实在太客气了。不过你们若是有空到我家坐坐,送点礼物,在下也是很开心的,比如名家的书画、贵重的古董等等,都是挺好的。我住在汕头海滨路的赵氏山庄,就在渡口的斜对面,千万不要走错。” 张明发和钱有为听了此话,唯唯诺诺。 赵温志又道:“到了那里,你们用脚敲门就行了,会有人出来接待的。” 张明发和钱有为唯唯诺诺道:“好好好。” 张明发想了想,问道:“请问为什么要用脚敲门?不能用手吗?” 赵温志道:“哦,因为去我那里的客人,一般双手都是提满礼物,有的左手持金砖、右手握银条,很少有人空着手去的,所以用脚敲门就行了。当然啦,用手用脚都行。赵某最爱交朋友,你们来访,即使没带礼物,我也是很开心的。” 张明发和钱有为道:“好好好。” 赵温志道:“那行,你们上路吧!” 张明发和钱有为抱了抱拳。 张明发道:“再会!”和钱有为转身上马。 黑一怒道:“留下夜光宝刀再走!”和同伙扑了上去。 赵温志双手向前挥出,卷起强风,撞往“黑风三恶”。 风力强劲,黑风三恶被硬生生地逼退三步。 赵温志微笑道:“冲着我来就行。” 黑一道:“听说你最好的武功就是‘海滨剑法’,怎么没带剑?” 赵温志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用剑。再说,不用剑也能应付你们。” 黑一大怒道:“那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大喝一声,跟同伴扑了上去,左刀、右刀、上刀,从不同方向发起进攻。 赵温志最好的武功是剑法,但掌拳脚功夫也非泛泛,只见他使出一套“海滨长拳”,空手与敌人缠斗。 黑风三恶拼尽全力,但是效果不佳。赵温志显得较为轻松,打了二十回合,慢慢取得上风。 突然赵温志左手翻出,一拳把黑三打飞,右掌急擂,震倒黑二,同时一脚飞起,猛踢黑一! 黑一大骇,急忙暴退三丈两寸!他的轻身功夫是“三恶”中最高的,这一后退速度颇快。 赵温志一脚踢出,到了第三丈时,力量已尽,招式完成,最终的距离定格在敌手面部的两寸之外,就是这么一点距离,但已经铁定踢不中。如果想再攻击,必须重新变招。 黑一心中一安,神色缓和下来,对方那脚踢得极快,他本来以为躲不过的,但总算及时躲开,虽然只是两寸距离,但力量已尽,赵温志的脚无法再前进丝毫,必须换招才能进攻。 忽然“噗”的一声,黑一蹲下身子,右手捂头,鲜血从掌缝流出,他叫道:“有没有搞错?扔鞋子!你打架像个女人一样!等下不会要抓头发吧?” 原来看到招式已老,右脚距离黑一面部有两寸之遥,无法再进分毫时,赵温志右脚运劲震飞鞋子,凶猛射出,狠狠撞在对方头部。鞋子虽然不重,但夹上真力,还是造成一定的伤害。 赵温志缓缓穿上掉在地上的鞋子,有些许断裂,但不影响使用,他叫道:“少废话,接招吧。”右掌拍出! 黑一不敢硬碰,向左跃开,但赵温志一掌来得太快,啪!正正击在胸膛,黑一倒飞坠地。同一时间,赵温志感到掌心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有几个小孔渗出绿色的血液。 原来黑一身上藏有毒针,跟人交手时,有时候会取出当暗器使用,只是今天一直找不到好时机。赵温志没料到这个,当即受伤,急忙连点右臂几处穴道,阻止毒素上行。 看到“黑风三恶”已经全部丧命,赵温志盘膝坐下,准备用内力把毒素逼出来。 突然,一把刀迅急地从背后杀到,直砍赵温志后颈! 赵温志心中一震,左手在地面一拍,身子往前急射而出,堪堪避过这一偷袭! 在原来的地方,出现一个四十岁的黑衣汉子。 赵温志道:“阁下是?” 那黑衣汉子道:“你杀了我的三个下属,偿命来!” 赵温志道:“我还正奇怪,凭黑风三恶那几下子,怎么能够办这么多案?原来还有头儿,来得正好!”心中却在推算,凭刚才那一刀,来人的功夫显然高于三恶,自己右手满是毒素,不能再动,否则毒液上行涌入脏腑,后果严重。只剩一只左手,能否应付目前难以确定,但必要时展开轻身术离开这里,还是问题不大的。 那黑衣汉子道:“赵温志,我黑熊要为三位兄弟报仇!接招!”长刀挥舞,空中立即满是犀利的光芒,辉眼夺目,罩向赵温志。 赵温志眼光一凝,吸了一口气,冲入刀芒中,跟敌人游斗。 黑熊咬紧牙关,集中毕生之力,把习得的刀法使得淋漓尽致。 赵温志单掌应付着,有时会发现对方破绽,只可惜左手忙于招架,而右手无法使用,否则乘机捣出便可毙敌。就因为这样,他暗中叹了好几口气。 双方来来往往,斗了一百多招还是未分胜负。 赵温志心中思索着,现在要杀他,只怕不容易,再斗下去,可能出现几种结局。一,对方取胜,自己逃跑。二,勉强获胜解决对方。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也受伤。三,敌人见形势不对,乘机逃走。 这三种情况都是赵温志不愿见到的。他一边交手,一边察看四周,发现左方有一片树林。 赵温志准备把对方引到树林里,然后凭自己敏锐的听觉和判断力解决问题。 于是,他有意识地边打边移,再过十招,双方已经接近黄岐山下的那片树林。 突然赵温志左手打出一招“海滨风袭”,这招有五个变化,甚是精妙。 黑熊无法避开,只得使掌硬挡,噗!黑雄退出一步。 赵温志立即转身,向树林急射而去! 黑熊怒喝:“别跑!”同一时间,左手射出三支飞镖! 这三支飞镖速度超快,刚好封住赵温志进入树林的路。 想不到有这一招,赵温志被迫急停,黑熊一刀斫到! 赵温志无法转身,顾不上体面,向前方地面扑下,勉强避开,这招躲得很不好看,整个人几乎趴到地上。 黑熊枝附影从,紧贴而到,一刀再劈! 赵温志无奈,只得在地上一滚,向左翻闪。 在这种情况,这样闪避,赵温志纵然没大碍,但恐怕也要被割上一刀,受点轻伤流些许血,至少衣裳被割裂。 眼看黑熊一刀就要劈中赵温志,说时迟,那时快,倏地一只手无声无息出现在黑熊胸前,深深印来,有人轻轻说:“失礼了。” 黑熊大骇,急忙把左掌抬高,噗!跟来人对了一掌,退出三步,倏地另一只手掌印到面部五厘米之外!手掌已到跟前! 黑熊吃惊,右手手腕急挡,啪!长刀下掉,人被震退三步。 来人一手接一手,两个手掌接连翻转拍出,空中满是掌影,犹如狂风暴雨,铺天盖地,汹涌卷到! 黑熊大惊失色,竭尽毕生之力,左挡右抵,啪啪啪声急响,整个人被远远震飞,落在十丈之外,体内气血翻腾,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他摇摇头,眼神一凝,沉声道:“澄海十八手!” 对面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年约二十六,脸带微笑,道:“汕头澄海周龙,这边有礼了。” 树林中,又走出两个人。 揭阳惠来的黎友胜(二十三岁),和潮州彩塘的许山平(二十六岁)。 黑熊道:“韩江三杰都到齐了。” 潮州许山平看着刚站好身子的赵温志,笑道:“温志老兄,你的这身峡山名牌衣服,周兄给你保住了,要怎么计算?” 赵温志叹气道:‘听你这么说,我今天这一餐是跑不了的。我认了,今天,你们吃什么,玩什么,都算在我头上。” 那边周龙和黑熊已经缠斗起来。 揭阳黎友胜笑道:“好,这句话从赵兄口里听到,特别舒服,我要一份章鱼小丸子和日本寿司。” 许山平道:“我要十个烤鸡腿。” 周龙跟黑熊斗得更急,听了此话,在战场中叫道:“有没有搞错?尽叫一些便宜货。我要一个冬虫夏草乌鸡汤!最贵的那种!” 黎友胜一听,道:“对对对,我不要寿司了,我要冰糖燕窝。” 许山平道:“那我要鲜蟹肉鱼翅羹。” 周龙挡了黑熊一拳,还了一手,叫道:“对对对,难得赵兄请客,千万不要客气,多叫些。” 赵温志叹道:“慷他人之慨,周老弟的作风从未改变。” 许山平和黎友胜呵呵笑了起来。 赵温志道:“这个人是黑风三恶的头领,先把他删除再说吧。” 许山平叫道:“周兄,想快点吃你的冬虫夏草乌鸡汤吗?那就手脚放利落些,早点收工。” 周龙道:“好的!来啦!”突然非常大力地深深吸气! 黑熊心头一黯,似乎看到什么不详之事。 周龙吸完第一口气后,又深深地、长长地再吸一口气。 黑熊更是不安。 周龙跟着连续大力吸气,倏地,他的衣裳迅速鼓鼓涨起,同时叫道:“接招!”双掌挟着海啸山崩之势,以排山倒海的力量,狂涌而出!四周受他掌力激荡,沙石狂猛盘卷升飞,撞击四方! 黑熊大惊失色,只觉整个人犹如孤舟,处于海水汹涌澎湃的大洋之中,根本无力作出丝毫抵抗。左边噼啪一声,右面喀嚓一响,跟着又闷哼几下。 周龙收掌后退。 黑熊缓缓坐下,生命之光逐渐从眼中消失。 周龙呼出一口气道:“已经有两年,没有这样集中全身真力使掌啦。” 赵温志微笑道:“说来说去,就是想要多讨几碗鸡汤,放心,今天我任你们宰割。” 周龙三人哈哈大笑。 周龙笑道:“你明白就好。” 赵温志道:“等我一会,先把毒素逼出。”盘膝坐下,运功行转,把右手的毒素一滴一滴迫出。 不久,赵温志站起来,微笑道:“没事了。” 黎友胜笑道:“我们先到市区吧。” 四人走了一会,看到山路有家小店,周龙问店主道:“有酒吗?” 那店主道:“有,万威白酒。” 周龙道:“我们先喝几口,刚才打了一架,口渴得要命。” 几个人在店外的桌子坐下,要了几坛酒和两盘花生。 他们本来认识,共同话题不少,当下畅快地喝酒闲聊。 这时,小店的另一个客人结帐出店,正好有一辆马车奔来,那人挥了挥手。 马车停下。 客人道:“去揭阳市区多少钱?” 马夫道:“三十文。” 客人瞧了瞧马夫,又闻了闻,说道:“你喝酒了?醉驾不要。” 马夫道:“只喝了一点,属于饮酒驾驶,并非醉酒驾驶。” 客人摇头道:“醉驾不要。” 刚好有第二辆马车驰近,客人问:“去揭阳市区多少钱?” 马夫道:“三十文。” 客人上了车,马车奔驰而去。 第一辆马车的车夫望向赵温志四人,笑道:“坐车吗?” 赵温志微笑道:“暂时不用。” 那车夫等了一会,没等到生意,便驾车走了。 赵温志四人干杯聊天,喝光的空酒坛放在地上。 这时候,金乌已经渐渐西沉,黄澄澄的阳光把周围照成一幅黄金色的靓画。 在山路那端,有一老一少慢慢走来,是捡破烂的。 那老的(女)看上去有七八十岁,另外一人是个十五岁的男孩。两人一边走一边四处察看,寻找着,见到有用的,就捡起来放在背后的大布袋里。 过了一会,那老妪走到小店对面的垃圾堆,翻寻着,身穿布衣的男孩在店外转动。 转了一圈,男孩蹑手蹑脚走近赵温志几人,显得很害羞。跟着,他畏畏缩缩地伸出小手,捏住地上的一个空坛子,轻轻提起,摇了几下,确定没酒,才小心翼翼地收回那只手,轻轻放在布袋里。 赵温志把桌上的另外两个空酒坛放到地上,微笑道:“小兄弟,这里的坛子都喝完了,你拿去吧。” 那男孩好像很少跟人打交道,听了此话没作任何回答,只是移近一步,轻轻地把空坛一只一只放进大布袋里。他小心翼翼,轻手软脚,害怕吵到别人。 这时,那老妪叫道:“草根,你过来看,这本书是什么?你要不要?” 那男孩提着布袋走过去,接过那本书,看了一下,眼中有些发亮,道:“奶奶,这本书叫做《历古全史》,我一直没买着,想不到在这里捡到,真好。” 老妪笑道:“你这孩子,就这么喜欢看书。有用就好,把它收起来吧。” 那男孩便把那本书轻轻地放到袋子中,非常珍惜。 这一老一少,又翻找一阵,才转身离开。 那男孩又问:“奶奶,你口渴吗?要不要在店里喝杯茶水。” 老妪道:“我不渴。草根啊,你饿了没有?奶奶袋里还有个饼。” 那男孩摇头道:“没事。我不饿。” 老妪又道:“那好,要吃时跟我讲。别顾着说话,多留意地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捡。” 两人边走边寻,逐渐离去,伴随着夕阳西沉,终于消失在远方。 第三章 中山公园 那天戌时(晚上七点),赵温志四人到了汕头大学路的“金玉客栈”。 “金玉客栈”是潮汕最奢华、最高级别的场所之一。 周龙看着赵温志,微笑道:“这家怎样?” 赵温志双手举高,作个投降样子,道:“悉听尊便。” 周龙三人哈哈一笑,走进客栈,赵温志跟在最后,一入里面,四人立即被右方角落的方桌吸引。 那桌的客人是个外国男性,一头波浪状的棕色头皮垂到腰间,碧眼,勾鼻,皮肤苍白,脸上横七竖八满是伤痕,左手手掌只剩两根手指。他魁梧粗壮,身高有两米以上,神色冰冷,眼中不时射出凶狠的寒光! 周龙等人只看一眼,立即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意!杀气!杀气腾腾! 似乎有股凶杀的气流涌动于此人周边,穿梭驰骋!令人不寒而栗!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纵是普通平民也看到出此男绝非善类,而武林人士更是心知肚明。 周龙等在八号桌坐下。 潮州许山平斜视那外国客一目,道:“此人会不会是哪个刺客集团的?” 揭阳黎友胜淡淡道:“如果是来观光旅游,我们不胜欢迎。别闹事就好。” 那棕发人这时叫道:“伙计,再来一盘包子。” 声音中似乎也含着凶戾! 伙计道:“好的。”立即送上。 周龙喝下杯茶,沉吟一会,突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那碧眼人桌边。他冷冷地盯着这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外国客,大力猛拍一下桌子,高声道:“阁下是谁?来潮汕地区干什么?” 那碧眼客没有回答,缓缓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 周龙道:“我是汕头的周龙,和揭阳的黎友胜,潮州的许山平,被武林人士称为‘韩江三杰’。其实,以我们这几手稀松功夫,还配不上一个‘杰’字。但是,如果遇到不平暴恶之事,纵然力量微小,我们也会挺身而出!” 那碧眼人还是慢慢地吃着包子,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 周龙冷冷地瞪着对方,道:“我对你说!” 他声音变得更寒更冷,道:“我很不喜欢你的样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自何方,到这里干吗,但是我要求你立即离开潮汕地区!离开中国!下次再让我在潮汕遇到,就不会只是说说而己!还有——” 他伸出手指着对方,提高声音道:“我警告你!在离开前,不要在潮汕地区闹事!如果让我知道你在汕头、揭阳、或者潮州搞事的话,我们一定会把你刮出来!听明白我的话吗?” 那碧眼人还是静静咬着包子,没有回应。 周龙冷冷瞪了他一眼,徐徐转身,走回八号桌。 许山平道:“怎样?” 周龙道:“已经警告过他,要他别乱来。” 黎友胜微笑道:“那就好。行啦,别说扫兴话,好好享受一餐吧。” 这时候,客栈的张姓女领班走近,微笑道:“四位,吃什么?” 周龙笑问道:“你们这里最贵的是什么?” 张领班说:“是潮汕全席。” 周龙笑道:“好,我们就来一个潮汕全席。”他看了看赵温志,微笑道:“赵老板,没问题吧?” 赵温志转头笑着对张领班说:“今天这几位老兄吃什么玩什么,我赵氏山庄负责,人家怎么宰,你就怎么算。” 此话一出,周龙几人轰然大笑。 张领班笑着点头道:“明白了。”退开离去。 有名伙计先送上一壶名贵大红袍茶,周龙四人开始喝茶闲聊。 过一会儿,有个男子快步走进,叫道:“老表,好久不见。” 赵温志一见来人,态度有些冷淡,道:“是你。” 那人叫做赵安乐,是赵温志的表兄,大一岁。以前,赵安乐也算是武林的青年才俊,但在二十六时,相恋多年的女友变心离去,让这个性格懦弱的多情种子一蹶不振,整天死气沉沉,武艺荒废,犹如一坨烂泥似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啃老族。幸亏双亲经济强劲,经得住他的长期大啃大咬。 周龙三人微笑着向他点点头。 赵安乐笑道:“老表,听说你最近赚了一大笔,恭喜了。” 赵温志问道:“近来有没有找点工作做?” 赵安乐笑道:“过阵子再说吧。” 赵温志道:“除了退休养老,无论谁都该找点正经事做,要不然天天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到处游荡,无所事事,整个人都会空虚乏倦。” 赵安乐笑道:“我知道的。” 赵温志道:“吃了饭没有?一起吧。” 赵安乐笑道:“不用,我已经吃了。老表,我想上三楼玩玩,你请客吧。” 赵温志道:“不用说得这么客气。”他向张领班点了点头,又对赵安乐说:“别玩太晚,早点回家。” 赵安乐喜道:“谢谢!” 张领班微笑着,带着赵安乐上了三楼。 客栈三楼是玩乐的场所。 张领班道:“赵先生,要玩什么?听讲古,看潮剧,按摩,看跳舞,玩牌九,中药泡脚,听唱歌?” 赵安乐道:“今天潮剧是什么?” 张领班道:“萧何月下追韩信。” 赵安乐道:“好,我去看看。” 张领班把赵安乐带到二号厅,安排妥当后离去。 赵安乐只看了一会便感到闷,走出来对伙计道:“叫张领班来。” 张领班很快就到,笑道:“怎么啦?不看了?” 赵安乐道:“原来上次看过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张领班道:“要不讲古吧?” 赵安乐摇头。 张领班道:“看跳舞还是玩牌九?” 赵安乐道:“怎么老是那几样!有没有更痛快、更猛烈、更疯狂的新玩意。” 张领班犹豫一下,道:“我们最近从日本引进了一种新颖的玩意,不过太激烈,只怕不适合你。” 赵安乐道:“说什么呢?我最喜欢新东西啦。” 张领班道:“好吧。”带着赵安乐来到第十号厅,她拍拍手,三个貌美性感的日本少女和一个日本男子走了进来。 少女们作了自我介绍。 一号少女道:“はじめまして。私,惠子と申します。どうぞ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我叫惠子,请多关照。) 二号少女道:“はじめまして。私,貞子と申します。どうぞ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我叫贞子,请多关照。) 三号少女道:“はじめまして。私,涼子と申します。どうぞ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我叫凉子,请多关照。) 赵安乐听不懂日语,问道:“她们说什么?” 张领班道:“在作自我介绍。她们很敬业,一旦开始工作,就会全力以赴!在这个过程中,除非你大声叫道:‘停止!’否则她们是不会停下的。你若是觉得太激烈,受不了,就叫停。” 看着三个美女慢慢走近,赵安乐笑得差点合不拢嘴,只是叫着:“不用停,不用停。” 张领班道:“那我先下楼去了。”转身开门离去。 到了楼下,赵温志问:“他在干吗?” 张领班笑道:“刚才看了潮剧,现在转到十号厅,我让几个日本伙计侍候他,希望他玩得尽兴。” 赵温志点点头。 ****** 却说张领班离开后,那个日本男子走近,脱掉赵安乐的鞋子和衣服,只剩一条内裤,跟着开门离去。 赵安乐双手双脚大大张开,躺在床上。 惠子拿出两副脚镣两副手铐,把赵安乐的四肢紧紧锁在四个床角的钢条上,这样赵安乐就固定了。 赵安乐大喜道:“新奇!新奇!妙啊!妙不可言!” 惠子三人微笑着,这是她们的工作,要尽力作好。 只见惠子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三条长鞭,把其中两条递给贞子和凉子。 赵安乐立即脸色大变,道:“长鞭?你们干什么?拿长鞭——” 啪! 惠子的长鞭狠狠地抽打赵安乐一记! 赵安乐的胸膛立即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赵安乐大惊失色道:“喂!你们干什么?” 啪啪啪! 贞子和凉子们的长鞭凶猛地抽击赵安乐的身体! 同时,她们问道:“どうですか?気持ちいいですか?”(怎么样?感觉好吧?痛快吧?) 赵安乐痛得死去活来,像杀猪一样尖叫着! 惠子她们以为他很痛快很喜欢,为了更出色地做好工作,获得更多的奖金小费,她们咬紧牙拼命地狠抽! 啪啪啪声暴响,伴随着赵安乐的惨叫,鲜血飞溅四面八方! 惠子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为了让客人满意,她鼓励姐妹们:“みなさん,一生懸命やりましょう!”(姐妹们!努力啊!拼了!) 啪啪啪! 长鞭一记接一记猛猛抽打赵安乐! 赵安乐痛得快死,惨叫道:“不要了,不要了!玩得太变态啦!停!停!停!” 但是,惠子她们听到叫声,反而抽得更凶!更猛! 赵安乐大骇,道:“你们、你们干吗不停?啊!对、对、要讲日语。日语的停止怎么说?”他以前学的日语已经忘得差不多,只得拼命回忆,跟着乱叫:“こんにちは,こんばんは。ありがとう。さようなら。かわいい。”(你好,晚上好,多谢,再会,可爱。) 他不停地叫,惠子三人不停地抽,鲜血不停地飞! 赵安乐又大叫一声:“苦力谱!” 三位美貌少女骤然停下动作! 惠子睁大靓丽的双目,盯着眼前这位客人,问道:“本当ですか?”(真的吗?) 赵安乐见她们不再抽打,安下心来,暗道:“总算说对了,总算说对了。”他看着迷人的惠子,点头确认道:“是是是,苦力谱,苦力谱。” 惠子望向贞子和凉子,点点头。 凉子走到墙边的红木大柜,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副竹夹。 赵安乐倏地脸色大变,颤声道:“这是、这是?” 凉子微笑着,缓缓走近,把竹夹套在赵安乐的十个脚趾头上,这样,赵安乐的十根脚趾头就插入到竹片的缝隙中。 然后,凉子和贞子抓着左边的拉绳,而惠子握着右边的拉绳。 赵安乐大骇叫道:“不要苦力谱,不要苦力谱!” 她们听不懂。 只见惠子向凉子和贞子点点头,道:“よし,一,二,三,ゴー!”(哟西!一,二,三,开始!) 三个少女紧紧咬牙,一齐拼尽毕生之力,狠狠勒合夹紧…… 房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惨呼声! 呼声如此惨烈,深深震撼了整座客栈! 赵温志几人一听,慌忙往楼上直冲!撞开十号厅大门,看到三个少女正在“折磨”赵安乐。 赵温志叫道:“やめて、やめてください。もういいよ。もういいですよ。”(快停手,不要再搞了!快停!) 黎友胜也用中日双语道:“ひどい!太过分了!” 张领班向三个少女作个手势,她们便悄悄退了出去。 赵温志扶起赵安乐,问道:“怎么样了?” 赵安乐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用微弱的声音道:“老表,真的……真的很刺激……很好玩……你也该……该试一试。” 赵温志道:“先到我山庄休息一下吧。”扶着他上了一辆马车,四人一齐去到汕头海滨路的“赵氏山庄”。 安顿好后,赵温志回到大厅。 周龙问道:“没什么事吧?” 赵温志道:“没什么,擦些药,睡几天便好。” 黎友胜笑道:“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居然还有人喜欢这类玩意,居然能够传到这里。” 赵温志道:“这也算他运气不好。现在中央之国是全球最强盛的国度,中文是唯一的世界通用语言,世界上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有开办学习机构,很少有人听不懂的。” 黎友胜道:“嗯,极少数吧,可能她们学是学过,但听力还不太好。” 赵温志突然笑了笑,看着他们道:“还喝吗?” 周龙大笑道:“要要要,去哪?” 赵温志道:“跟我来吧。” 四人来到了汕头中山公园的“听风阁”,叫来最顶级的美酒和靓茶。 赵温志主要是品茶,周龙三人拼命干杯。 到了深夜时,黎友胜三人已经有几分醉意。 赵温志笑道:“先回山庄休息吧。” 结了帐后,一伙人离开“听风阁”,缓慢地向正门行去。 走了一阵,周龙看到前面有一个黑衣男子鬼鬼祟崇地从树林里闪出。 那时云层遮掉了大半个月亮,星星稀少,公园里光线很暗,双方距离又远,若不是周龙眼力奇佳,只怕见不到。 周龙叫道:“道友灵,站住!” 那黑衣汉子被人叫做“道友灵”,是本地区一个小混混,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曾被周龙教训过。 听到喊叫,道友灵只得停步。 周龙几人行近。 道友灵微微一笑,道:“周大侠,你好。” 周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家伙,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想干什么坏事?” 道友灵叫屈道:“没有啊,我出来散步。今晚空气新鲜,运动有益健康,我便到这里走走。” 周龙哼了一声,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说!你来这里干吗?老实交代!” 道友灵陪笑道:“真的没什么,就是出来走走。” 周龙右手伸出,捏住他的肩膀,稍一用力,道友灵便痛得直叫起来! 周龙喝道:“说!半夜三更,来这里干吗?说实话!” 道友灵叫道:“我说我说!你先放手。” 周龙放开他。 道友灵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写一篇散文。” 周龙一怔,道:“散文?” 道友灵正色道:“是的,我一直热爱这个城市,想写一篇文章歌颂汕头、歌颂这里美好的风景,所以才夜晚到这,寻找灵感。名字想好了,叫做《浪漫的中山公园》。相信这篇文章一定会受到大众喜爱,从而推广本地的旅游业。”他笑了笑,接着道:“周大侠文笔比我佳,在下写好后,想请您过过目,指点一下。” 周龙点头道:“原来如此,你真是伟大!我感到自己非常渺小。” 突听许山平大喝一声道:“在这里了!” 飕!许山平手持“梨花枪”冲入左方树林! 周龙大喝一声,也迅速窜进! 树林中立即噼啪当锵猛响!拼斗激烈! 刚才许山平等隐约觉得有人在暗处监视跟踪自己一行,但不敢肯定,这时那人在林中突然发出异响,才最终确定! 许山平枪法施展,公园空中立即梨花朵朵,辉煌绚丽!一轮接一轮的梨花状枪花,精妙绝伦,飞罩八方! 周龙双手翻飞,掌影漫天,震荡四周!啪啪啪啪! 赵温志和黎友胜对望一眼,正准备冲入相助,突然嗤嗤两声,许山平和周龙从树林中呼呼飞出,重重摔倒在地,胸前衣襟碎落,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 虽非致命,但是受伤甚重! 那伤口形状特别奇特,是一个诡异的六角星! 一见此状,饶是赵温志历经世事,备尝风浪,也忍不住霍然变色!他面向树林,高声道:“请问是日本神奈川的哪位道友在此?” 声音中含着一丝颤抖! 此言一出,黎友胜三人虽然已醉八分,也登时耸然动容! 赵温志又用日语重复一遍。 树林之中寂静无声。 赵温志又道:“在下曾跟神奈川的银发尊者见过一面,双方素无仇隙,阁下为何深夜到此,连伤我两位好友?请现身一见!” 没有一丝回应,静如死水。 赵温志高声道:“那恕在下无礼了!”长啸一声,双手伸展,犹如狂风一般扑入! 黎友胜身若流星,迅疾冲进,“神泉剑法”出手,空中倏地剑气大盛!树林里砰砰嗤嗤声急响!喀喇喇!数不清的树木折毁,一条接一条的断枝猛疾射出! 林中吼叫怒喝声连连! 道道拳风激荡八方! 激烈的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 砰砰砰砰!乒乒乓乓! 丁丁丁丁!当当当当! 草木枝叶狂转猛飞!双方竭力相拼! 周龙和许山平躺在地上,张大双目,心中异常焦急,却无力相助。 只见数不清的断树折枝接连不绝从林中暴悍喷出,射向东南西北,显是斗得更急更凶!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一条人影从树丛中急窜出来,向公园正门迅猛奔去,速度快逾美洲豹! 赵温志高声道:“不要追了,救人要紧。” 黎友胜停下脚步。 赵温志扶起周龙和许山平,黎友胜押着道友灵,一行人回到了海滨路赵氏山庄。 周龙的周家、许山平的许家都是潮汕武林的帮派。黎友胜是个独立武林人士,他的父母是医生,在揭阳惠来开了家医馆,不懂武功,不算武林中人。黎友胜从小就在医馆帮忙,医术颇佳,这也是他主要的经济来源。 在中山公园里,由于周龙和许山平喝得醉熏熏,手慢脚浮,武功剩下不到三四成,被对手轻易击伤,幸亏年轻力壮,内功真元基础扎实,在黎友胜的帮助下,只过十天便基本恢复。 这一天,赵温志四人来到山庄后院的一个铁制小房,道友灵被关在里面。 周龙走进去,怒瞪一眼,道:“道友灵,想清楚了没有?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那天晚上,你跟那个日本人在公园干吗?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来潮汕做什么事?全部交代!” 道友灵态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样,非常寒冷,道:“周先生,我道友灵出来混,虽然没做出什么骄人成绩,但也算是黑()道上的一条好汉!出卖朋友的事绝不做!我是讲义气的!” 周龙走近两步,道:“还嘴硬!你再不说,我们便不客气了!” 道友灵冷笑道:“哼!有种就杀了我!想从我口中拿话,做梦!无论你用残酷的逼供法子,还是可怕的刑具,也休想得到一句话!” 周龙道:“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伸手连续点了道友灵身上的鸠尾穴、巨阙穴、神阙穴,真力从三个穴道涌入,撞荡体内,道友灵立即感到全身有三百六十五处骨头仿若刀割,痛入骨髓! 冷汗丝丝从毛孔渗出!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不断颤抖!眼中的痛苦之色不断加浓!然而,他依然一声不吭,紧紧咬牙,死死忍着! 过了半刻钟,周龙伸手解开他的穴道,赞道:“好家伙,这样都忍得住!算你厉害!不用这法子啦。” 道友灵吁出一口气,道:“哼!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道友灵有什么没见过?再残酷的也没效!” 黎友胜道:“你一天不讲,我们就一天跟你耗着!” 道友灵叫道:“bring-it-on!放马过来!” 潮州许山平道:“我来试试!”吸了一口气,右手双指点出,戳在道友灵的“气海穴”上。“气海穴”是人的笑穴,一点之后,受真力刺激,无法自制地放声大笑。 只见道友灵开始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哇浪……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太好笑了……哇哈哈……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笑得肚子好疼啊……哈哈哈……” 周龙几人盯着他,许山平道:“受不了是吧?受不了就把事情说出来!” 道友灵流着汗,咬咬牙,努力叫道:“休想!” 许山平道:“看你能忍多久?” 道友灵又笑道:“哇哈哈哈……哇浪……太好笑了……哈哈哈……快顶不住了……哈哈哈……”他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笑道:“哇哈哈哈……呼呼呼……太搞笑啦……呵呵呵……笑得眼泪都出来啦……嘻嘻嘻……笑得肚子好疼啊……格格格……哈哈哈……受不了了……” 许山平道:“想清楚了是吧?只要肯说,我立即放了你。” 道友灵摇头道:“不要!” 许山平哼了一声,道:“冥顽不灵的家伙!” 道友灵笑道:“哇哈哈哈……笑死我了……桀桀桀桀……哎哟……笑得要死……哈哈哈……嘿嘿嘿……霍霍霍霍……从来没这么好笑过……哈哈哈……笑得喘不过气来……哈哈哈……哇浪……哈哈哈……噗嗤噗嗤噗嗤……哈哈哈……噗哧噗哧噗哧……” 许山平叫道:“想清楚了没有?食古不化的家伙!” 道友灵勉力摇了摇头,又大笑道:“哇哈哈哈……太好笑了……哇哈哈哈……笑死我了……哇浪……哈哈哈……笑得肚子好疼啊……哈哈哈……哎哟……笑死我啦……哈哈哈……” 许山平解开他的穴道,说道:“小子,好样的,饶了你。” 道友灵大口喘气,道:“你、你们、休想、让、让我屈服、我、我不怕,我有什么没见过!” 黎友胜尝试用鸡毛等搔他脚底、胳肢窝等处,尽皆没效果。 道友灵冷笑道:“没辙了吧?想取我话,作梦去吧!干脆杀了我!” 赵温志走前一步,喝道:“你真的不说?” 道友灵连看都不看他,寒着脸道:“作梦!” 赵温志冷冷盯着他,点点头,转身道:“我们先出去。” 四人打开铁门走出去,过了一阵,又重新进来,周龙、黎友胜和许山平三人右手各提着一只大木桶。 道友灵冷冷盯着他们,满脸不屑之色,道:“怎么?还不死心?冤魂不散!你们——” 突然周龙举起木桶,用力一泼! 噗! 桶中液体全部倒在道友灵身上! 道友灵紧闭双目,让水滴垂落,跟着张开眼睛,低头望着湿淋淋的身子,口中吐出几片碎物,用鼻子嗅闻几下,叫道:“有没有搞错?逼供而己,淋屎!怎么能淋屎?这么多猪屎,臭死我了。” 噗! 黎友胜木桶里的猪屎也泼了出去! 道友灵抬手拔开头上的屎块,把鼻子里的糞片哼掉,喷出口中的屎碎,抗议道:“有没有搞错!自古至今,有哪个逼供的用淋屎的?太过分了!你们看,搞得我全身都是猪屎猪尿,又湿又臭!怎么能这样呢?我——” 噗! 许山平的第三桶猪屎泼了过来! 道友灵突然安静下来,紧闭双目,胸膛不停起伏,表情似乎很悲愤,又似乎想哭出声来。他一声不吭,一言不发,一语不讲,就这样,紧紧闭着双眼,胸膛一起一伏。 赵温志道:“还不说是吧?好,我们再去多拿几桶。” 四人转身要走,道友灵慌忙叫道:“不要不要!我认输了,我怕了你们!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赵温志叫来几个仆人把铁房清洗一番,然后才让道友灵讲话。 周龙问道:“那个日本人是谁?” 道友灵道:“他叫直木乱太郎,本是神奈川‘神奈宫’的一名弟子,后来触犯门规,被驱逐出派。” “神奈宫”是日本神奈川唯一的、也是规模极大的武林帮派,宫主叫做银发尊者,或称银发地尊。神奈宫门人甚多,最强的有八十八位,这八十八人被分为三等。第一等为甲士,又被许多武林人士称为“黄金圣斗士”,共十二人。第二等为乙兵,又被称为“白银圣斗士”,共二十四人。第三等为丙卒,又被称为“青铜圣斗士”,共五十二人。 许多日本武林人士很钦佩这八十八位圣斗士,说他们“拳可划破天空,脚可踢裂大地”! 这些说法虽然夸张,但可以看出神奈宫门徒在人们心中所占地位。 第四章 韩江豪江 听道友灵这样一说,赵温志四人吁出一口气,如果只是一个弃徒,那事情远远不如他们想象中那么严重。 道友灵道:“他离开神奈宫后,在日本混不下去,就漂流到中央之国,知道潮汕地区这些年经济强劲,便想联合绿林人物,办成一个黑色组织。黑风三恶和黑熊受他拉拢,加了进去,做过几次案子。我不懂武功,但消息灵通,就做点脚皮活。” 他顿了顿,接着道:“黑风三恶和黑熊被除掉后,直木乱太郎深深怨恨你们,想要报仇。我在中山公园看到几位,便通风报信。他到达后,暗中监视,一直想找机会下手,但顾忌到黎友胜先生医术高明,你们几位又是老江湖,在酒和食物下药下毒都行不通,便准备等你们喝得醉熏熏时,才出手一举解决。只可惜事情不如人愿,后来演变成这样。” 他看着四人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要杀要剐,要奸要轮,悉听尊便!但请别再泼屎淋尿!”说完闭上眼睛! ****** 贵屿镇地处汕头潮阳西部,是一座有千年历史的古镇。 这里最大的客栈叫做“永平阁”。据说,在“永平阁”可以品尝到所有种类的潮汕菜,而这里最有名的乃是客栈大厨自创的“龙虾灵芝鲎粿”,价格贵得令人咋舌!不过,专门来“永平阁”品尝这昂贵小吃的顾客却陆绎不绝,对于土豪们来说:钱的问题,不是问题。 奇怪的是,这个日日生意火爆的客栈,今天却非常冷清,中午时分,客栈里只坐着两名客人。 冷清寂静,因为,它一早就被钱老先生包了。 钱老先生是本地有名的土豪,主要是做珠宝生意,至于货物的来历是否清白,这个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他非常有耐心地坐在客栈正中的大桌,偶而喝口凤凰水仙茶。 坐在他身边的男子中等身材,一把古雅、武士气息浓厚的长剑横放于桌,双目不时闪动,射出寒冷精光! 他就是直木乱太郎。 只听他道:“蓝老头这么还没来?慢吞吞的家伙!” 钱老先生微微一笑,道:“耐心点。附近一带,有经济实力接这货的人没几个,而有这个实力并且敢接这种黑货的,只有蓝老头!” 直木乱太郎恨恨道:“我最讨厌等待了!约好时间,却迟到!这个蓝老头,真是不懂做人!” 钱老先生又是微微一笑。 直木乱太郎道:“这个怕死的家伙,听说每次出门都要带上一大批人,一批在前面开路,一批在旁边保护自己,一批在后面掩护,总是担心别人绑架他。” 钱老先生哈哈一笑,道:“没这么夸张,不过,他每次都要带上几个保镖,这倒是真的。” 又等了一刻钟,还是没有人来。 直木乱太郎很不耐烦,开口骂道:“蓝银金!居然还没到!这头又肥又胖又蠢又糟又丑又老又笨又呆又傻又臭的肥——” “谁在骂我?”一个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伴随声音,有个肥胖臃肿的人迈着沉重的脚步挤入客栈,他从头到脚都挤满白白嫩嫩的肥肉,重量单位只怕要以吨来计算。此人正是本地的有名商贾蓝银金,虽然已经是个年过五十的男性,但由于他经常光顾美容美体中心,外表保养得特别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岁上下。 在蓝银金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皆为男性)。 左边的保镖身上穿着一件绿色长袍,袍上绣着许多动物,大象、狮子、老虎……。他头上戴着顶灰色大帽,脸上长着一大把胡子,占掉大半张脸。在他的腰间,还插着一把宰猪刀,一把屠户们杀猪用的宰猪刀。 右边的保镖装扮同样奇怪,上衣好像是南非风格,下裤仿似埃及格调,脸上还涂着一层粉,两道眉毛画得又浓又粗,手上戴着一副鲜红如血的手套,特别引人注目。 他们紧紧贴在蓝银金后面,保护他,害怕他被人伤害、绑架。 只听蓝银金道:“是不是有人骂我?” 直木乱太郎冷哼一声,道:“谁叫你迟到了!” 蓝银金叫道:“是你们来得太早!我是准时赴会!” 直木乱太郎大怒道:“什么?迟到不道歉,还言语冲撞?” 钱老先生道:“哈哈,太郎兄弟,别动怒,我们是来做生意,不是来吵架的。” 直木乱太郎道:“哼,若不是为了这笔生意,我早冲出去,把蓝老头的头拧下来,身子剁成肉酱,卖到‘沙县小吃店’包福建饺子!” 蓝银金立即抗议,说道:“你说什么?你没看到我身后有两个保镖吗?出言不逊!想吃苦头吗?” 直木乱太郎乜着眼睛看着他身后之人,脸上满是讥诮,道:“你说的是这两位?” 蓝银金点头道:“不错!他们武功非常非常非常高强!特别特别特别厉害!可以保护我不受任何伤害!” 直木乱太郎道:“怎么个厉害法?” 蓝银金指着左边那人道:“这个刀法很棒很了不起,外号叫做‘宰猪刀客’,一刀劈出,刀光一闪,两个猪头落地!又快又准!” 直木乱太郎冷笑道:“如果想杀你的都是猪,他的确很称职!” 蓝银金指着右边那个,说道:“这个掌力拳法很强,以前,他曾跟一头大狼狗搏斗,不到一刻钟,就把大狼狗打得头破血流,而自己却毫发不伤。自从那之后,他又日夜苦练,现在大有进步,可以一个打八个。” 直木乱太郎点头道:“这个我相信,看他的样子,单独一人,应该可以打赢八个五岁的小朋友,这个问题不大。” 他出言不逊,两个保镖怒得直呼大气,翘起了嘴,恨恨不平,只是蓝老板没指示,他们不敢乱来,咬牙忍住。 蓝银金道:“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他们的厉害。” 直木乱太郎冷笑一声,道:“像他们这种货色,纵然来上四五千个,我也没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两个保镖终于忍无可忍,立即冲前! 蓝银金喝道:“不可鲁莽!我们是来做生意的!” 听到老板的话,那两人只得停下,狠狠地怒瞪直木乱太郎几眼,退回原地。 钱老先生笑道:“对对对,大家不要动粗,和气生财嘛。蓝老板,请坐,请坐。” 蓝银金缓缓挪近,坐在一张加固的木椅上。后面的保镖立即紧紧跟上,因为,他们要保护老板。 钱老先生笑道:“这次的货,只有蓝老板你才能接下。” 蓝银金笑道:“在贵屿,还有谁比我更会做生意?” 钱老先生点头笑道:“正是正是。” 蓝银金压低声音道:“是不是‘七星和氏壁’和‘夜光宝刀’?” 钱老先生道:“是七星和氏壁,夜光宝刀要过段时间。” 蓝银金微笑着,道:“货呢?” 钱老先生拿出一个锦盒,解下金锁,掀开盖子。 整间客栈倏地变得金碧辉煌! 蓝银金凑近弯身,一双眼睛闪闪发光,颤抖着双手捧起玉璧,颤声道:“这……这……” 心情非常激动! 钱老先生让他仔细看了一阵,才开口叫了一声:“蓝老板。” 蓝银金“嗯”了一下,把玉璧放回,缓缓坐下。 钱老先生笑道:“蓝老板是识货的人。这块玉璧至少值五百万文钱(注:价值五百万人民币),当然了,有钱要一起赚,考虑到蓝老板的利益,这样吧,三百万,如何?” 蓝银金眯起双眼,思索一阵才开口道:“三百万,贵了一点。” 此话一出,直木乱太郎破口大骂:“放你()他妈的狗屁!我们若不是急着出手,绝不会把价格压得这么低!得了便宜还卖乖!” 钱老先生道:“太郎兄,不要激动!” 蓝银金道:“我是生意人,讲价很正常。” 钱老先生看了看他,道:“那么,蓝老板,您的意思是?” 蓝银金闭上眼睛,思忖了一会,张开双目,缓缓道:“我认为,公道的价格是:三十万!” 直木乱太郎气得七孔冒烟,大骂道:“你()他()妈的也太黑了吧!三十万!当我们是叫化子吗?” 蓝银金道:“住口!我是在跟钱老先生谈!” 直木乱太郎瞧了钱老先生一眼,总算捺住怒火。 蓝银金盯着钱老先生,问道:“钱老,你怎么说?” 钱老先生低头思索着,抬头看了看蓝银金,又望了望他身后的保镖,沉吟一会,突然笑了笑,说道:“好,就三十万。” 直木乱太郎大吃一惊,跳了起来,叫道:“你说什么?” 钱老先生微笑道:“相信我,让我来作主。” 直木乱太郎怔住,不知如何是好。 蓝银金也很惊讶,道:“钱老,你同意这个价格?” 钱老先生微笑着,点头道:“是的,完全同意。” 蓝银金“哦”了一声,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开口道:“不好意思,刚才我没有考虑清楚,今年的情况跟往年不同,人工上涨,菜也贵,米也贵,肉也贵,许多支出都成倍上涨,嗯,嗯,这个,这个……” 钱老先生道:“怎样?” 蓝银金道:“价格方面,还需要再低一点。” 直木乱太郎眼睛瞪圆,手握拳头,青筋暴凸,怒火烧身! 钱老先生神色不变,问道:“那你的出价是?” 蓝银金道:“我的价格是……” 他缓缓伸出三根指头。 钱老先生道:“三万?” 蓝银金摇头。 吴老先生道:“三千?” 蓝银金还是摇头。 钱老先生道:“三百?” 蓝银金还是摇头。 钱老先生问道:“究竟是多少?” 蓝银金不慌不忙,道:“三文钱,三个铜板。” 此话一出,直木乱太郎爆笑如雷,道:“哈哈哈……原来这家伙脑子有问题!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脑残!哈哈哈……” 他不停地笑,笑个不停。 钱老先生还是面不改色,一直等到他笑完,才说道:“好,就三个铜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给钱后,就可以把和氏壁带走。” 直木乱太郎吃惊地看着钱老先生,就像从未见过这个人似的,难道他的脑子也坏了? 蓝银金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直木乱太郎叫道:“且慢!”他盯着钱老先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老先生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我很怕。” 直木乱太郎一怔,问道:“你很怕?” 钱老先生道:“是的,很怕,我很害怕。” 直木乱太郎道:“你怕什么?” 钱老先生道:“我怕他的保镖打我?” 直木乱太郎侧头看向那两个保镖,道:“你怕这两个华而不实的家伙?” 钱老先生点头道:“是的。” 直木乱太郎道:“如果我把他们的头拧下来,你还怕不怕?” 钱老先生道:“如果你能把他们的头拧下来,我当然不怕。” 直木乱太郎叫道:“好!” 话音甫落,拔身飞起,凌空射向右边那个奇装怪服的保镖,身法之快比流星还逾三分!他左手划了一个圆圈,右手迅速诡异地从圆圈中穿出,左手套右手,右手环左手,一波圈一波,层层滚向敌人!这是他绝招之一,名叫“云层环套手”,精妙玄奇! 直木乱太郎想要一下子制服对方,稳定钱老先生的心,所以一出手便是代表作! 只见右边那保镖双手直直抬高,突然左拍右拍,上拍下拍,横拍竖拍,斜拍正拍,疾速晃荡,幻出数十只掌印! 噗噗噗噗声大作,两人相交多掌! 跟着,双方又硬碰硬地对了一记! 啪! 直木乱太郎只觉对方劲力浑厚,贯透右臂猛撞而来,被硬生生震退三步,一口气缓不过来,接连咳嗽几声,体内气息才告平稳,他眼神一凝,沉声道:“澄海十八手!” 钱老先生叹气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很怕了吧?赵大侠和周大侠打扮成这样,实在太委屈他们了。” 赵温志和周龙把伪装除下,露出一身劲装。 周龙道:“那天我喝醉了,无法好好品味阁下的绝艺,今天请不吝指教!” 直木乱太郎目光轻轻闪动,徐徐伸手抓起长剑,运气集劲,突然,连人带剑急射左面窗户! 眼看他就要贯窗离去,倏地窗口青影一闪,外面有把长剑反射的日光耀眼生辉,森冷的剑气袭体生寒,剑尖倏忽往来,莫知其方! 直木乱太郎心中惊骇! 铮! 两剑相交,直木乱太郎虎口隐隐作麻! 神泉剑法! 直木乱太郎脚尖轻点,凌空暴起,一个“梦里赶月”,疾弹右边窗户! 忽然有一人现身窗外,手上兵器颤动,倏地空中气流汹涌飙发!那枪上下挥舞,梨花朵朵,遍体纷飞,如飘瑞雪! 直木乱太郎胆战心惊! 枪剑硬交! 当! 直木乱太郎右半身被震得一阵酸痛,心中骇道:“内力好劲!” 正门站的是赵温志和周龙,左边窗口黎友胜,右边窗口许山平,后面铁墙无路。扫望周边的围堵者,直木乱太郎深知,即使单打独斗,这四人任何一个的武艺都不见得在自己之下。只需两人联手,自己便一败如水! 赵温志欺近一步,道:“怎么,还想作困兽之斗吗?” 直木乱太郎徐徐收回手中长剑,一字一字道:“今日见识潮汕豪杰绝艺,在下不胜荣幸!我,死而无憾!”调转剑尖,缓缓向腹部刺入。 一阵凉风从客栈外面吹进,把地面的些许灰尘卷起,旋飞飘荡。 赵温志面无表情,过了一会,俯低身子对蓝银金道:“他也是一条汉子,麻烦你处理一下后事,找个地方埋葬。” 蓝银金点点头,笑道:“好的。” 周龙四人上了一辆马车,驶向汕头市区。 黎友胜道:“后天就是揭阳‘紫峰清派’的三十六周年纪念日,我们一起去吧。” 周龙笑道:“正有此意。” 许山平和赵温志微笑点头。 周龙道:“主持庆典的应该是副掌门刘鹤吧?” 黎友胜道:“应该是。除非是十周年纪念日,否则帮主古钦雷不会露面,他最多邀请几位大人物到里院品茶。一般人见不到他。” 只听许山平说道:“每次我听到古钦雷这个名字,就有些寒意。” 黎友胜道:“是的,我也感到异样。” 赵温志道:“你们是指他对敌人凶辣的事?” 许山平道:“他创业时的一些故事,的确令人心寒。” 赵温志道:“那是对待敌人才会这样狠悍。我们又没惹他,不用在意这些。” 周龙笑道:“是啊,我们没惹‘紫峰清帮’,而且还有往来,害怕的应该是他的敌人。” 众人笑笑。 许山平道:“除了这个掌门,‘紫峰清帮’最有名的应该是他们的‘兵务堂’堂主叶森森。许多棘手任务、轰动一时的事情,都是这个人做出来的。” 周龙道:“我去过三次,跟他喝过几杯酒。” 许山平道:“我第一次见他,觉得没什么特别,若不是听人介绍,真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人,居然被人在他背后称作‘饮血人魔’。” 黎友胜笑道:“这个只能在他不在场时说,千万别被他本人听见。叶森森的真正外号叫‘冷面老虎’,意思是说对待敌人,冷血无情,像老虎一样冲上去一口吞噬!” 周龙说道:“别说这个人了,会让气氛凝重。” 黎友胜点了点头,说道:“普宁的龙三皇不知道会不会参加?龙家跟紫峰清派常有生意来往。” 许山平道:“可能不会,三少爷很少回国。” 普宁武林是潮汕武林,也是世界武林的重要组成部分,那里地灵人杰,每一代都出过不少优秀人物。在现在的普宁后起一辈中,有两位年轻人最为出名,一个叫郭狮五,另一个就是龙三皇,武林人士送了一个外号给他们:龙三狮五。 其中龙三皇在兄弟中排行第三,所以又被称为“三少爷龙三皇”,或者“龙三少”。 这个龙三皇自小便显露出非凡的才华智慧,武学方面的进步更是一日千里,令长辈们大为咋舌!后来龙三皇被保送到南美洲的“巴西国”留学,十八岁那年参加了巴西第一届全国性的剑术大赛(在巴西居住一年以上者皆可参加),在那一届比赛中,龙三少先后参加小组赛、淘汰赛、决赛,一支剑使得神出鬼没,最终他七战七胜,以无敌的姿态艺压群雄,获得了“巴西剑术先生”! 这时,马车已经进入汕头市区。 黎友胜二十三岁,是几人里面年纪最轻的,他笑笑说道:“听说两年前,古掌门人的原配逝世,不久就娶了一个年轻他三十岁的大美人。你们谁见过?” 周龙笑道:“只羡鸳鸯不羡仙。命真好。我没见过,希望这次会遇上。” 赵温志淡淡说:“我远远见过一面。” 黎友胜道:“古钦雷今年五十五,这么算来,那个美女二十五岁,大我两岁。对我来说,是熟女了。赵兄,见了真人,感觉怎样?” 赵温志道:“还不是那样。” 周龙大笑说道:“我们的赵大哥已经对女人麻木啦。” 许山平两人呵呵笑了起来。 赵温志道:“其实当我是青少年时,也是很喜欢美女的。后来接触多了,就发现,一个女人越优秀,优越感越强,脾气就越大。无论是因为美貌,还是因为家世好,还是因为事业有成,只要优秀,脾气就出来了。我自己是很不喜欢脾气大的女人。所以一见美女,心里就会想,这个女的发起脾气来,只怕地动山摇。” 他接着说道:“自我陶醉,自恋成狂,脾气糟糕,这些都是我敬而远之的。” 周龙哈哈笑道:“相信赵兄不久就会遇到一个才貌绝佳,脾气又好的美女,结成神仙眷侣。” 赵温志苦涩一笑,道:“我已经三十啦,过了做梦的年纪。”他望着车外飞飘而过的树树木木花花草草,若有所思,突然发现车里的人都沉默着,怔了怔,笑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经历得出的印象,看法偏激,你们听听就好了,别放在心上。” 周龙几人笑了起来。 许山平笑道:“闲聊而已,我们不会太在意的。” 这时马车经过光华桥,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奶奶,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叫声惶急,显然遇到不幸之事。 赵温志对车夫说:“到桥下看看。” 一到桥下四人马上跃下马车,循声走去,看到一个少年人正慌慌张张地扶着一个老妇人,叫喊着。 那老妇人道:“我……我的腰……突然痛得很……哎哟!从来没这样痛过!哎哟!” 赵温志感到有些眼熟,回想一下,记起在揭阳时,曾经遇到这一老一少在路上捡破烂。 只听那老妇人说道:“草根啊,别担心,我躺一会,应该就会好。哎哟,好痛!” 懂得医术的黎友胜抢身上前,扶起老妇人,说道:“这位阿姨,我是医生,让我给你看看。” 老妇人道:“谢谢。” 黎友胜把脉听闻,查看了她的腰部,开口道:“不用紧张,是肾结石。你们平时要多喝些水,这样有益身体。” 老妇人道:“那现在怎么办?” 黎友胜道:“你坐好,坐直,忍着点。” 老妇人坐直起来。 黎友胜双手不停搓擦,很快,两个手掌集满真力,温度高升,他右掌按在老妇人腰部,真力从掌心涌入体内,运行流转,只听啪啪啪几声,老妇人体内结石爆破粉碎! 黎友胜收掌笑道:“没事了,以后多喝水,多饮金钱草,注意些,避免复发。” 老妇人不停说道:“谢谢这位大哥,谢谢。草根,快谢谢人家。” 那少年人有些腼腆,低声说道:“谢谢。” 赵温志道:“这位阿姨,你身子刚好需要休息。你们住哪,我送你们回去?” 老妇人道:“我们没固定的家,四处漂泊,这几天睡在桥底。” 赵温志道:“这样吧,跟我们一起走,在我家住几天,等身子好些,再做打算。” 老妇人道:“这个,怎么好意思?” 赵温志道:“没事,我家地方多,你一大把年纪,病刚好,还是多睡几天妥当。走吧。” 老妇人不停道谢,在少年人的扶持下上了马车。 马车宽阔,容纳得下多人。 在车上,赵温志看着那个少年人,微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人有些不知所措,竟没有回答。 老妇人说:“他叫李草根。这孩子非常内向,从小就过苦日子,很少跟人打交道,平时沉默寡言。有时候人家问话,他只是发愣,一句话也不说,容易冒犯别人。” 赵温志笑道:“没事,少说话也不见得是坏事。” 一车人进入山庄,赵温志安排了婆孙的住宿,又对管家说道:“岐山下岐的老房子,叫小王多配些家具,朋友们可以住得舒适些。” 管家应道:“是。” 下岐的“韩水别墅”是赵温志以前的住所,现在没人居住,但他给了一些好友钥匙,路过时可以打尖。周龙等人经过岐山时,偶尔会进去歇息,有时想要远离尘嚣、独自静思,也会去那里。 第二天,赵温志和周龙三人一早起床,梳洗一番后相聚吃早餐。 揭阳黎友胜吃得比较多,两个金平猪肉包,一份龙湖油条,一碗达濠白粥,三个南澳荷包蛋,再加上一大碗潮阳牛肉丸粿条汤。 巳时(早上九点)的时候,一行人上了大马车,驶往揭阳紫峰山。 一路上,少不了闲聊说笑,中午时分,到达紫峰山脚。 紫峰山位于揭阳市区南部,山水佳绝,林木葱茂,景致清幽,是非常著名的风景名胜区,也是一块风水宝地。 揭阳“紫峰清派”便是建在这里。 “紫峰清派”是潮汕武林的大帮派,鼎鼎有名。周龙的周家,许山平的许家也是武林门派,但属于中小级别,若是与紫峰清派相比,规模和影响都要低一个档次。 赵温志说道:“紫峰山到了,大家注意点。” 周龙三人收敛轻松之态,言语变得谨慎小心,深知揭阳紫峰山是潮汕武林重地,不是轻浮放肆的地方。平时的说笑也没了,每说一句话都要经过思考。 在雄伟阔大的石门前,站着两男两女,男的年轻英俊,女的清秀动人。见到马车驶近,四位年轻人当即迎上。 赵温志几人下车后脸带微笑,赵温志首先开口,抱拳道:“汕头赵温志有礼了。” 其他几人也作了自我介绍。 一名英俊少年说道:“原来是几位大侠,非常感谢你们赏脸来参加典礼,请里面请。需要带路吗?” 赵温志微笑道:“不用,我们认识路。” 那少年右手一摆,说道:“请!” 赵温志几人微笑着点点头,走入大门,向山峰顶部行去。 第五章 风吹云涌 走出一段路,前面有两个人绕道出来,许山平抬头一见,大声叫道:“楚老兄!” 那两人是“紫峰清派”门人,左边的叫楚英克,四十三岁,是许山平的朋友,他本是一个从事艺术的人,琴棋书画皆有涉猎,作出不少妙文佳诗、雅曲美画,后来却爱上了武艺。这个颇有才华的人除了在艺术方面有一定成就外,一手“文人相轻”剑法也是赫赫有名。 有人问楚英克为何给剑法起这样的名字,他回答说:“文人相轻,意思是说文人之间互相看不起,自我陶醉,认为自己的作品才是特别的,看同行的东西时吹毛求疵,鸡蛋里挑石头。以前年轻时,我也是喜欢坐井观天,自命不凡,以为自己的艺术作品特别棒。后来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时时提醒自己,别自大自恋。” 楚英克看到许山平,脸上泛起笑容,快步走近。他的左袖空空荡荡,少了一只手臂。 一见此景,许山平的笑容倏地冻结! 楚英克笑道:“许老弟,这次来得挺早。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弟李强。” 李强跟众人寒暄几句。 许山平问道:“楚兄,你的手……” 楚英克脸上出现痛苦之色,随即一闪而过,恢复笑容,说道:“没事,我触犯门规。嗯,不多说了,我还要出去办事。你们请到总部大堂用茶,回头再聊。” 许山平道:“好,你忙吧。” 楚英克去后,赵温志等人举步前行。 许山平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低,心事重重。 到了半山腰,有个劲衣汉子叫道:“周兄!” 周龙一见来人,喜道:“项兄!” 来人是“紫峰清派”的一位要人,名叫项星河,现任“正务堂”副堂主,三年前在澄海遇到危险,周龙刚好路过出手相助,对这救命之恩,项星河一直铭记于心。 项星河跟其他几位也有三分交情。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后,许山平问道:“楚英克楚兄的手是怎么回事?” 项星河叹气道:“他触犯门规,虽然曾经为本帮立下不少功劳,但门规铁硬如山,谁也不能置于帮法之上!本帮有门规八十条,其中一条是:泄露轻度机密者,断一肢。泄露中度机密者,断一肢,废武功,驱逐出派。泄露高度机密者,处死。他酒后向友人吐露了一些本帮信息,被切断一肢。” 许山平道:“贵帮真是令人生畏,执法的是‘兵务堂’的人吧?” 项星河道:“是的。” “兵务堂”堂主是叶森森。 周龙想了一会,突然问道:“去年,白云十二连环坞,叶森森真的单凭一己之力就处理掉?” 项星河点了点头,道:“其实,不少人,包括我在内,虽说是同帮朋友兄弟,对叶堂主都存有畏惧。” 许山平想了想,笑道:“饮血人魔,这是人家背后叫他的。” 项星河笑道:“我想他也知道这个外号,心里说不定还挺喜欢,只不过表面不会表现出来。” 他话锋一转,说道:“不能再说了,我还要出去办事,几位请到大堂。” 许山平等人点头相送。 再走一刻钟,赵温志等人来到金碧辉煌的大堂,里面已经有几十个客人,或坐或站,大家谈笑风生,语惊四座! 周龙等少不了跟相识的或不识的寒暄交流。 半个小时后,一个娇丽女仆走近赵温志四人,说道:“四位大侠,本帮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总统套房,在西院,现在可以过去歇息。还是要等会?” 赵温志笑道:“请现在带我们去。” 那娇丽女仆带着众人来到西院的套房,简单介绍一下,又说道:“各位,对面有个杂务室,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对她们说。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赵温志微笑道:“辛苦了。” 他们几个在套房的大厅品茗聊天。 过了一阵,那女仆重新进来,说道:“各位大侠,叶堂主来看你们了。” 听到叶森森来,赵温志几人都从座位站起。 一个面白无须,年约四十,看上去斯文秀气的中年人走进。他就是“兵务堂”堂主叶森森。 只听叶森森大笑道:“四位老弟前来参加敝帮周年庆典,实在是太给面子啦。” 赵温志笑道:“我们可是空手而来,准备白吃白喝。” 叶森森大笑:“空手才是好朋友,外人才带礼物来。没把我们当外人,本帮开心还来不及。” 周龙几人也说了几句场面话,心中想,看他斯文有礼,真难想象得出他对待敌人时凶酷毒辣、冷血疯狂的样子。 只见叶森森微微一笑,问道:“几位兄弟,到了本帮后,没受到怠慢吧?” 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一句问话,赵温志等却似乎闻到血腥气味。一个带着些许抱怨的回答,可能导致某人血光之罚。 许山平忙道:“没有没有。贵派门人都是素质顶佳,一切都太周到啦。” 叶森森笑道:“那就好。有谁礼数不周,跟我说一声。” 这时,有人用盘子端来几杯酒,叶森森笑道:“我敬各位一杯。” 众人干杯。 叶森森道:“我还要赶去梅州做事,不能多陪,抱歉抱歉。” 许山平眼光一闪,叶森森口中的“做事”,往往是杀人饮血。 赵温志奇道:“明天早上周年庆典,你不参加吗?” 叶森森笑道:“此去梅州不是很远,办完事连夜赶回,不会迟到的。” 赵温志道:“原来如此。” 叶森森离开后,赵温志几人才重新坐下。 靓茶雅茗,一壶接一壶。 太阳西斜,黄昏到了。 一个女仆走入道:“各位,帮主夫人来看你们了。” 许山平动容道:“夫人来了?”心中想:“紫峰清派对待客人真是没得说,连夫人也亲自招呼问候。” 四人马上站起,走近门口迎接。 两个女婢先入,跟着,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走进。 她模特高度,性感身材,雪白肌肤,再配上一张纯靓佳美的脸,对男性有着强劲诱惑力,一举一动都好像充满野性吸引力! 这个女人就是帮主夫人白雪黛。 黎友胜、周龙和许山平都发觉自己呼吸转急,心跳加快,脸色也有变化。 白雪黛轻轻一笑,道:“各位英侠,我代表本帮,多谢各位前来。哎哟,我孤陋寡闻,你们哪位是哪位,我还不知道呢。” 赵温志,周龙,许山平做了自我介绍。 黎友胜道:“我叫黎友胜,夫人您好。今天能见到夫人,三生有幸!” 白雪黛眼睛一亮,说道:“你就是惠来‘健正医馆’的黎友胜先生?” 黎友胜道:“正是在下。” 白雪黛娇笑道:“医生,见到你真好,我正想请教一下。” 黎友胜道:“夫人有话请说。” 白雪黛说:“我这几天,每天起床时,总是左边身子发冷,右边身体发热,本来还隐隐约约,今天早上特别严重。这是为什么?” 黎友胜道:“夫人,请坐,让我把把脉。” 白雪黛坐下,伸出白嫩诱人的手。 黎友胜轻按脉门。 过了半晌,黎友胜说道:“夫人,听说贵派有一种内功叫做‘寒热修体’,修炼后对身体康健、内力进展大有裨益,您有修炼吧?” 白雪黛点点头,睁大一双放电醉人的眼睛,说道:“是的。” 黎友胜道:“你最近有没有吃大补之物?” 白雪黛仔细回想一会,道:“几天前,有人送了我一盒‘埃及冰贡灵芝’,据说养颜有益,我炖汤喝了。” 黎友胜道:“那就是了。这种‘冰贡灵芝’生长于日热夜冷地带,不适合阴阳交济练功者。贵派的‘寒热修体’,敦煌莫高窟的‘九阴九阳玄功’,上海浦东的‘白黑升落奇功’等等,都不可以吃这种补物。否则会让身体阴阳失衡。” 白雪黛道:“那现在怎么办?” 黎友胜笑道:“问题不是很严重,我开一些中药给你,再加上每晚做些针灸,十天可好。” 白雪黛大喜,道:“太棒了。” 黎友胜道:“贵派有没会针灸的女弟子或女仆人?” 白雪黛问道:“怎么?” 黎友胜道:“我想把针灸相关事宜讲给她听。夫人是女性,由女子来做这个更妥当。” 白雪黛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肯定要医生你来帮我做这个针灸,其他人医术没你高明,万一哪里做不到位,留下后遗症,那就糟了。” 黎友胜沉吟着,道:“我也有这种担心。” 白雪黛道:“医生救人不用考虑男女之别,黎医生,这事就请你亲自帮我吧。” 黎友胜思忖一会,说道:“好的,我自己来做,可以保证疗效。” 白雪黛笑道:“明天庆典后再用药,现在我手头还有不少事,不打扰几位了。” 赵温志笑道:“夫人,你请便。” 白雪黛起身离开。 好一会儿,黎友胜心中还起伏不定。 许山平笑道:“黎医生。” 黎友胜道:“真是绝色佳人。若是能娶到一个有她一半优秀的,那该多好啊!” 周龙笑道:“早几年遇到就好了,你未娶,她未嫁。” 许山平笑道:“纵使如此,人家未必看上你。” 周龙笑道:‘’别这样说,我们的黎先生英俊潇洒,也是人中龙凤。‘’ 黎友胜正想接下去,突听赵温志说道:“别拿夫人说笑。” 周龙等心中一凛,收起戏笑。 第二天,客人们一早起来,享受一顿紫峰特色美味早餐,然后陆续来到紫峰山大广场参加周年庆典。 项星河走近赵温志四人,笑道:“几位,昨晚睡得好吧?” 周龙笑道:“很好。”他抬头看到“紫峰清派”副掌门刘鹤和叶森森走上大台,问道:“古掌门不会出席?” 项星河道:“他只有十周年纪念日才露脸。” 许山平道:“听说叶堂主去了梅州,这么快就回来?” 项星河道:“昨晚去的。那里分舵的一些管理人员跟某些**人物勾结,吞了不少公物,他清理后就立即赶回。” 他压低声音道:“十九条人命。” 许山平呼出一口气,说道:“有谁会相信,台上这个斯文有礼的人,刚刚血杀了十九个活生生的人。” 项星河道:“本来这种小工作不需要他出马的。不过,为了快而准,在庆典前清理干净并及时回来,帮主才让叶堂主去一趟。” 这时,台上的司仪高声说道:“庆典开始,首先,有请副掌门人讲话!”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 这场大型庆典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五个小时左右)。 之后,大开宴席。 第二天,赵温志,周龙和许山平告辞离开。黎友胜为了治疗掌门夫人,需要留下十天。 赵温志三人坐马车离开揭阳,到了汕头潮汕大道时便分道扬镳,各回各的家。 赵温志到山庄后,管家对他说:“那婆孙俩已经一早告别离去,” 赵温志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 日升日沉,花开花落,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一天早上,周龙起床后锻炼了半个时辰,吃了一大碗皮蛋瘦肉粥。 这时,他的家丁匆匆带入一个客人,那客人自我介绍道:“我叫佘发典,是潮州金石‘发典酒楼’的老板。跟‘紫峰清派’的项星河先生是朋友,他托我来约你,今天正午到‘发典酒楼’一聚。他有事去潮州不能亲自来访,经过金石的时候,他可以停留一刻钟左右,请务必前去。” 周龙说道:“知道了。”稍微一想,又道:“虽然时间还早,我现在就跟你同去,请等一会。” 一盏茶(十分钟)功夫后,两人出发。 周龙了解项星河,在“紫峰清派”这样复杂的集体里,能混到这个地位很不容易。在如此繁忙的情况下,硬是挤出一丝时间跟周龙见面,肯定是非同小可的紧急要事。 周龙早早赶去,宁可多等,也不想迟到。 在马车上,他想起楚英克,楚英克因为泄露帮中轻度机密,被无情地斩断一只手臂。周龙抿了抿嘴,又想到古夫人白雪黛,他脸上泛起笑容。跟着想到赵温志,许山平,黎友胜,那次庆典,时间过得真快…… 到了“发典酒楼”后,佘发典把周龙带到一个特别客房,送上一套茶具和一包名贵的乌龙茶叶。 周龙自己动手,喝起功夫茶。 时间一滴一滴流逝。 正午时分,外面有人敲门,叫道:“周兄弟。” 周龙立即站起,高声道:“项大哥,请进!” 项星河推门走入,笑道:“周老弟,别来无恙?” 周龙笑道:“托福托福!来,先喝杯茶。” 项星河道:“请。”当即喝下一杯香茶,坐下去,又道:“我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周龙笑道:“是啊。” 项星河道:“一个月,许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你知道吗,这个月牛肉的价格,比上个月贵了三成?哎呀,吃不起。” 周龙只是笑着。他并没有急着问今天见面为的是什么要事,他准备让项星河来控制整个谈话过程。 项星河又说道:“你别看我收入不错,其实过得挺紧的。为什么?因为我老婆生了四个孩子。我现在的收入,要养活六个人。” 周龙保持微笑,偶尔点点头。 项星河又道:“我最大的孩子十二岁,最小的才三岁,唉唉唉,还要再捱好几年。” 他笑了笑,又道:“不过,虽然辛苦,但很充实。看着小家伙们一天一天长大,感觉挺妙的。” 周龙微笑着,为项星河斟了杯茶。 项星河又道:“三年前,若不是周兄出手相救,我也不能享受这天伦之乐。” 周龙笑道:“那时你是运气不好,身患重病,否则自己就能解决。项兄,大家好朋友,这点事不用挂在心上。来,再喝一杯。” 项星河把茶喝下,笑道:“说的是。嗯,我准备将来,至少让一个孩子学医,做医生多好,能救人,又受人尊重。” 周龙笑道:“我有一些朋友是医疗行业的,需要的话可以给你介绍。黎兄弟的医术你看到了。对了,他在紫峰山呆了多久?” 项星河道:“黎友胜黎医生,果然精通医术,他在山上呆了十天,帮夫人恢复健康。然后就回惠来了。” 周龙点点头。 话锋一转,项星河道:“我想买件新潮的衣服,我老婆说我穿得太老土,哪里买好?” 周龙说道:“庵埠的服装城,汕头的中旅步行街,应该有不少新潮的。” 项星河拍了一下大腿,叫道:“对对对。”他又喝下一杯茶,道:“我还要赶回紫峰山,今天就聊到这。”站起身道:“我先走了。” 周龙站起来道:“我送你。” 项星河示意他坐下,道:“别客气。别见外。” 周龙笑道:“那,项兄,你慢走。” 这时,有一片乌云从远方飘来,把空中的太阳遮住,大地渐渐昏暗下来。 项星河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行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地上,说道:“周兄弟,有一件事我要对你说,黎友胜黎先生,在紫峰山的那几天,碰了掌门夫人,发生了男女关系。”他转身看着周龙道:“古掌门,叶森森堂主,很快就会开始做事。” 他顿了顿说:“你多保重。”跟着转身离开。 当项星河说完之时,周龙整个人彻底崩溃! 脸上血色丝丝褪去,惨白如纸,眼中充满恐惧,冷汗从全身毛孔滴滴涔出! 整个人陷入恐慌! 突然他一跃而起,展开“飞渡韩江”的轻身之术,冲出大门! 这一集起毕身真力的奔驰,当真是快逾闪电!他风驰电掣,猛奔彩塘,找到许山平。 许山平大惊失色,叫道:“不可能,这肯定是误会!” 周龙道:“这是别人冒着生命危险、失去一家幸福跟我说的。”他记得项星河以前跟他说过,紫峰清派有一条门规是:泄露轻度机密者,断一肢。泄露中度机密者,断一肢,废武功,驱逐出派。泄露高度机密者,处死。 周龙救过项星河一命。这救命之恩,项星河一直铭记在心。 许山平说:“他现在在下岐的‘韩水山庄’。”两个人立即拼命飞驰,很快到达“韩水山庄”。 许山平猛力敲打大门。 稍过一会儿,黎友胜在里面慢吞吞地说道:“谁呀?”缓缓把门打开,道:“是你们。” 周龙当先走入,他推了黎友胜一把,问道:“你有没有搞古夫人白雪黛?” 黎友胜没回答。 周龙大力一推,黎友胜撞在墙上。 周龙问道:“你有没有搞古夫人?” 黎友胜垂下头。 周龙逼近一步,抓起黎友胜胸前衣襟,瞪着他高声道:“我问你,有没有搞古夫人?” 黎友胜把头撇开。 答案很清楚,他连周龙的脸都不敢望。 周龙吼道:“古钦雷已经下了格杀令,叫叶森森开始做事!” 黎友胜闭上眼睛蹲了下去,把头埋在手里。 突然间崩溃! 许山平什么也没说。 周龙绕着院子走着。 一圈。 两圈。 三圈。 他靠着树干,静止一会,跟着,他对黎友胜说:“你留在这里。别出去。”转身说:“山平,我们走。去揭阳跟叶森森碰一下面。” 揭阳榕城是个发达的地方,这里制造的鞋子驰名天下,在榕华大道有一家鞋子作坊,名叫“紫峰布鞋坊”,做的鞋子很有古典特色,是紫峰清派“杂务堂”开的,很赚钱。在它的隔壁,有一家酒楼,叫做“紫云阁”,也是“杂务堂”办的。 现在,“兵务堂”的叶森森堂主正单独一人坐在最顶楼。 在他桌子上,摆着一壶茶、一个杯子、一双筷子、一盘煎饺、一盘包子、一盘无米粿。 他轻轻地啜了口茶,眺望着远方美好风景。 苍松翠柏,绿叶红花。 周龙和许山平快步上来。 许山平站着。 周龙走近叶森森。 叶森森挟起一个煎饺,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周龙停在他面前,左手按着头,胸膛起伏,呼吸着。 叶森森吞下饺子。 周龙说道:“古夫人是个大美女,魅力无穷,年轻男性沉醉在她裙下,并不异常,她吸引力,很大。” 叶森森举起茶杯,饮了一口。 周龙道:“友胜今年才二十三岁,年纪小,不懂事,你们大人有大量。请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叶森森挟起一个小包子,蘸了蘸碟子里的辣椒,整个送入口中,嚼味着。 周龙盯着眼前人,高声道:“叶堂主,你是不是一定要友胜的命?” 叶森森咀嚼着包子,眺望着远方青松绿叶。 周龙手一挥,把桌子上盛着包子的瓷盘和盛着无米粿的瓷盘打飞! 他冷冷盯着叶森森,道:“你不肯放过他是吧?我跟你说,黎友胜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一定罩着他!我一定保他!”伸出手指着叶森森,狠狠道:“我警告你!你别碰他!你若敢杀了他,我要你偿命!” 叶森森喝了口茶,让茶水缓缓从喉咙下流,跟着挟起个煎饺,塞入嘴里,啃嚼。 桌子上还剩下一盘小吃,煎饺。 周龙欺近,双手抓住叶森森胸部衣襟,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冷冷盯着他,道:“我知道你的外号,饮血人魔!杀人如麻,饮血如水!但是,我周龙不怕你!我不怕你!听明白了吗?我说我不怕你!一点都不怕!不怕!” 叶森森静静地咀嚼着饺子。 周龙大力一推,把叶森森推倒回椅。 叶森森吞下饺子,为自己斟了杯茶。 周龙退开几步,抱着头蹲了下去。 许山平一直静静站着。 叶森森慢慢啜着茶,神情自然,眺望远方绿树佳花,青草嫩叶。 周龙右手按着额头,静静蹲着。过了好一会儿,周龙站起来,缓缓走近一步,望着叶森森,脸色惨然,说道:“你带我去见古帮主,我向他求情。只要他肯放过友胜,我周龙什么都肯做。什么都答应。他要我跪也行,拜也行,只要肯收回格杀令,我周龙愿意做牛做马。友胜,他,他知道错了。”他走近一步,道:“这样吧,要他一只手,就要一只手吧。留下他一条小命。他年轻不懂事,知道错了。他以后不敢了。我保证,他以后不敢乱来。他,他真的知道错了。”周龙努力搓着头,道:“他真的不能死。他不能死。你们不能杀他,人死不能复活,你们不能杀他。” 叶森森只是慢慢悠悠咀嚼饺子,跟着,提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周龙静止一会,然后转身向外面行去,同时道:“我们走。” 许山平看了看,缓缓转身,跟着下楼。 脚步声渐渐远去,叶森森站了起来。刚才衣服被弄得有些凌乱,他起身整理,左手拉了拉,右手扯了两下,感觉端正了不少,才重新坐下。他挟起一个饺子,厚厚蘸了一层辣椒,送入嘴里,慢慢咀嚼,随后提起大壶,斟了一杯茶,轻轻举起杯子,他先轻啜一口,跟着整杯饮下,茶水从喉咙徐徐下流入肚。他抬头望着远方,神情悠然,远方美好景色尽收眼里,红花绿叶,青草嫩枝,小河流水。 …… 周龙两人离开“紫云阁”,颓然地往回走。 大约行了一里路,前面树林转出一个人。 项星河。 周龙立即走前。 项星河凑近,低声道:“帮主,已经把夫人,白雪黛,杀了。” 周龙眼中露出恐慌,喉咙吱吱几下,才出得了声:“他……他……他连……连……” 一说完话,项星河就快速闪进路边的树林。周龙对许山平叫道:“快!快!” 两个人没命地向回跑! 向韩水山庄跑。 他们担心,太晚了。 跑出榕城,跑进汕头,跑到岐山。 这时候,已经是夜晚。 周龙猛烈地拍打山庄大门,叫道:“我是周龙!” 很快,门被打开,黎友胜开的门。 周龙和许山平松了一口气。 他们立即走入。 黎友胜道:“怎样?” 许山平摇头,说道:“为了洗刷耻辱,古钦雷连夫人都杀了。” 黎友胜闭上双目,抱着头蹲下。 许山平道说:‘’古钦雷名不虚传,对待得罪他的人,除了狠,就是毒!白雪黛这样的绝色佳人也下得了手。” 周龙找了个地方坐下,三人束手无策。 无语寂静。 黎友胜突然站起来道:“反正是死,我要死在揭阳惠来的家。” 他快步向门外奔去。 许山平正想阻止他,赵温志忽然从门外闯进,看到正要外出的黎友胜,推了一把,说道:“你现在还去哪?” 周龙和许山平看到赵温志,立即围上来。 周龙道:“赵兄,你来得正好。你知道了吧?” 赵温志点了点头。 周龙道:“现在我们能怎么办?” 赵温志道:“古钦雷决心如铁,格杀令已经发出,没有挽回的余地。” 周龙道:“现在,谁有力量保得住友胜?我们不惜任何代价!我们去找他!” 赵温志摇摇头,道:“他犯下的是江湖上最可耻、最严重的三大错误之一。潮汕的那些大人物,不会为这种事出面的。” 周龙很绝望:“难道一丝希望也没有?” 赵温志道:“汕头、潮州、揭阳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人肯为这种事说话的。其他地方更不可能。” 周龙颤抖着声音道:“那、那。” 赵温志双手按头,来回走动。跟着,他走近黎友胜,指着黎友胜说:“你立即离开潮汕!走得越远越好!今晚子时,汕头西堤码头,我已经安排好船!” (子时:夜晚二十三点。) 黎友胜站了起来,复述一句:“离开潮汕?‘’ 赵温志道:“是。离开潮汕,先跑到西藏或者新疆躲一阵。如果古钦雷还派人追踪,你就离开中国,南极也好,北极也好,他的影响力还没大到覆盖全球。” 周龙道:“没其他路子了?” 赵温志摇头:“他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黎友胜突然叫道:“我不走!我不要离开家乡!我死也要死在家乡!” 赵温志发怒,他拉着黎友胜,同时指着周龙和许山平,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两个是你的兄弟!如果你留在潮汕,古钦雷的人一定杀来。作为兄弟,他们两个不可能袖手旁观。古钦雷目标本来只是你。但是,如果周龙他们两个先动手打伤或者杀了古钦雷的人,就自动赋予了他报复开杀戒的权利。追杀的对象就扩大到三人。” 赵温志提高声音道:“以紫峰清派的实力,周龙两人很快就会丧命。他们若被杀死,澄海的周家,彩塘的许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设法让杀人者付出代价。彼此报复,冤冤相凑,潮汕地区从此骚然。轻的只是一场武林灾难,若是左右拉扯,多派介入,甚至演变成一场浩劫。丧生的人无法估计。” 黎友胜冷汗淋漓,倒退几步,倚靠石墙,胸膛一起一伏喘息着。 赵温志道:“你年纪小。其实,有时候,一个非常微小的错误,便可导致无法想象的严重后果,引发一场可怕的灾难。” 黎友胜抱着头,蹲在地上。 赵温志和许山平把身上的银票放在石桌上。周龙把自身和石桌的银票合在一起,走近黎友胜,伸手递出,道:“拿着。” 黎友胜还是颓然地蹲在地上。 周龙大力扯开他胸部衣服,把那把银票塞入,高声吼道:“拿着啊!你现在是逃亡,不带多些钱防身怎么行?” 赵温志对黎友胜道:“黎兄弟,我只大你几岁,没资格说教。临走前,我送你几句话,你觉得合意听就听,不合意就当我没说过。”他接着说:“一个人到世上行走,凡事都要讲规矩。任何事都有它的规则,违反游戏规则的人,都不会好过。” 周龙拍了拍黎友胜道:“去到外面,万事小心谨慎。” 赵温志抬头看看天空,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去西堤码头吧。” 黎友胜道:“我,我想在离开前,见见我爸妈。” 赵温志摇头道:“来不及了。” 周龙道:“你放心,伯父伯母,我们会照顾好。” 赵温志道:“犯错的是你,不是你的父母。紫峰清派是讲江湖规矩的,不会骚扰为难你父母。” 周龙道:“放心吧,我们会照顾他们。” 赵温志道:“子时快到了,我们动身去码头吧。” 第六章 一元复始 三个月过去了。 黎友胜已经离开潮汕三个月了。 看似暗流涌动的潮汕武林,风平浪静。 周龙、许山平正在赵氏山庄作客,除了刘管家外,陪着他们的还有另外两位客人。 其中一位叫唐哲辉,揭阳榕城人。另一位叫林智当,汕头潮阳人。 周龙说道:“赵兄应该快回了吧?” 刘管家道:“庄主两个月前出门的,要去三个地方,韩国、台湾和香港。” 周龙道:“去办这三件事,收了多少钱?” 刘管家微笑道:“张老板和秋老板这几年赚得凶,庄主的价格都是八十万(注:价值八十万人民币)。郑镖头这几年生意不太好,吐血郁闷,所以分文不取,连礼物也拒绝。” 周龙叹道:“赵兄越来越会计算了。有钱的狠敲一笔。没钱的赚个人情。” 许山平笑道:“有时候,一个人情,比一万两黄金还珍贵。” 榕城唐哲辉道:“现在全球经济强劲,中央之国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上次统计,据说经济总量占了全球的百分之三十五。” 潮阳林智当说:“也有专家说是百分之四十,有的说五十。参考就好了,没有绝对准确的。现在世上的人都说:中央之国遍地是珠宝,处处满黄金。” 几人笑了起来。 刘管家这时起身道:“几位,我要去准备房间,庄主可能今晚或者明天回。” 他向众人点点头,退了出去。 却说赵温志办完事情后从外面回来,经过汕头陈厝合时,在一片树林里休息。这一次损耗了极大的精力和真元,还受了轻伤,他感到非常疲惫,只想早点到家好好休养。 他右手按了按额头,自觉很困,身子接近虚脱,当下找了个树林浓密之处,打坐调气,运功养疗身体。 过了一会,有两个人从远处走来。 一个说道:“我们先坐一会再赶路吧。” 第二人说:“好啊。”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 甲先生说:“向兄,国外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回来潮汕发展?” 乙先生说:“现在中央之国经济强劲上扬,潮汕地区发展快速,我回来,肯定赚得更多。” 甲先生道:“那倒也是。” 乙先生道:“不过,我在国外听到一些话,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但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毕竟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甲先生问道:“你,听到什么?” 乙先生说:“有不少外国武林高手,不久便要到潮汕来,可能会兴风作浪。” 甲先生问:“哦,你知道是哪些人物吗?” 乙先生说:“具体我不是很清楚。据说有一个来自西班牙,叫做巴萨圣君,一身武功深不可测。” 甲先生道:“我听说过这个人,掌法和拳法独步西班牙武林,自创的‘皇马千变掌’诡异绝特。” 乙先生又道:“还有一个,来自日本,可能是最可怕的,最神秘的。” 甲先生急问:“谁?” 乙先生道:“衣晖,神奈川。” 甲先生脱口惊呼:“凤凰座圣斗士,传说中的不死鸟,衣晖!” 乙先生点头道:“是的。” 甲先生呼出一口气,胸膛一起一伏,久久不能平静。 凤凰被称为朱鸟、丹鸟、火鸟、不死鸟。神话中,凤凰每次死后,周身燃起大火,随后它在烈火之中获得重生,并获得比以前更强劲更旺盛的生命力,这就是所谓的:凤凰涅磐!如此周而复始,凤凰获得永生,于是,它被称为“不死鸟”! 日本神奈宫的凤凰星座圣斗士,衣晖,被称为最具有神秘色彩的日本武林人物! 他拥有惊天动地的攻击能力,不管陷入多少次死境,都能利用环境,获得胜利!并且,每一次胜利,每一次重生,都会让他变得更强大,更可怕! 日本武林中,有许许多多关于他的传说。 正在运功自疗的赵温志也是心中一震,上次他们遇到的直木乱太郎只不过是神奈川武林的底层人物,一个弃徒,跟圣斗士们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武功已非泛泛。那么,上档次的高手呢? 乙先生道:“第三个,来自英国,叫做贝克灵,英伦武林人士称呼他为‘不落剑客’。” 话音甫落,赵温志心中大震,倏地,他体内真气失控,错涌乱窜,横撞斜捣五脏六腑,全身疾涨欲炸,突然,头脑中“嗡”的一声,便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赵温志听到有人在叫:“赵先生,赵先生,赵庄主,赵庄主!” 赵温志悠悠醒来。 模模糊糊中,他看到一老一少,似曾相识。 那老妇人叫道:“赵庄主,你怎样了?” 赵温志想要提气,却发现体内气息紊乱无章,全身瘫软,连手都抬不起来,他勉力道:“送,送,送我回山庄。” 老妇人道:“好的。” 她对身边的少年说:“草根,我们扶庄主到大路。” 李草根点点头,跟老妇人一齐扶起赵温志,走到大道,叫来一辆马车,驶往海滨路。 不知过了多久,赵温志半梦半醒中,感觉体内错乱的条条气息逐步返归原位,股股内流渐渐步入正轨,疲惫的身躯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床上,背后有人。 周龙和许山平正各出一掌,托按其背,运出真力压护震稳赵温志出岔的气流。 再过一刻钟,一切才恢复正常。 第二天,赵温志请李草根和他奶奶到房里坐,感谢几句后,赵温志问道:“小兄弟几岁了?” 李老太说:“十五岁了。” 赵温志道:“他的父母呢?” 李老太摇头说道:“不知道。他是我在一个垃圾堆里捡到的。以前,我也有自己的家,后来村子里发生瘟疫,家人和亲戚朋友都死了,我却没死掉,之后靠捡东西维持温饱。那一天,我捡到一个婴儿,随便起了个名字,叫草根。以前送他到学堂读过几年书,后来这孩子见我年老气衰,便不再去学堂,坚持跟着我。” 赵温志沉思一阵,缓缓道:“李老太,我的山庄需要一些女工,做些清洁工作,提供免费的住宿和伙食,也有一定的薪水。如果你愿意,可以加入。年纪大了,最好别像以前那样四处流动。” 他顿了顿道:“至于小兄弟,我可以送他到某个帮派,既学文化,也学武术。” 李老太心中欢喜,笑道:“那就好了。草根,快谢谢庄主。” 李草根道:“谢谢。” 赵温志微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李老太出去后,赵温志叫来管家,吩咐道:“李老太看上去自尊心很强,不给她工作,她会觉得白吃白住,心中不安。安排还是要安排,选轻一些的。” 管家道:“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温志来到大厅,周龙、许山平、唐哲辉和林智当正在闲坐。 赵温志呵呵大笑道:“这次出门太久,外面的菜又不太习惯,今天要跟几位大吃大醉,痛快一场!” 周龙说:“这话不妥,需要修改。” 赵温志道:“哦,请教一下,那里不妥?” 周龙道:“知道你出远门要回来,我们一早就来山庄等候,准备住上一段时间。所以,你这话应该改为:这次出门太久,外面的菜又不太习惯,我准备跟大伙大吃大醉十天!” 许山平几人拍手笑道:“改得好!改得好!” 赵温志叹气道:“每次遇到周老弟,想不破费是不行的。” 众人哈哈大笑。 那天晚上,喝下几杯酒后,榕城唐哲辉道:“赵兄是准备送李小弟到哪?” 赵温志沉吟一会,缓缓道:“潮州的韩逸学派。” 韩逸学派位于潮州笔架山。笔架山原名双旌山,或称东山,也称韩山,因形似笔架遂称笔架山。 唐哲辉道:“韩逸学派是武林大帮派,规模大,人员多,关系复杂,草根小弟未必能很好地生存在那块土地。” 赵温志道:“我也知道李小弟沉默寡言,交际能力弱小,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它也是很好的锻炼场所。韩逸学派建派数百年,根底佳厚,文化和武术并重,是培养文武双才,甚至是通才的好地方。若是做得好,比较有前途!” 周龙道:“武林中人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同样要面对开门七件事。对武林人士来说,金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现在的韩逸学派,其他不说,金钱财富方面的确庞大无比。” 许山平说:“现任韩逸学派掌门风青良,是一个才华横溢、机变百出的厉害人物!在他二十多年的管理下,韩逸学派的发展蒸蒸日上!现在,韩逸学派拥有自己的客栈酒店、钱庄、镖局、陶瓷作坊、服装生产基地,还投资了许多产业。有几十万亩田地,种植了许多蔬菜,现在蔬菜这么贵,光是这一项,每年就有大量收入。” 周龙道:“有些平民想要强身健体,锻肌炼肉,学点武艺防身,所以,他们办了多家韩逸康体学堂,一个学员每月收费八百文,近千学员就是许多银两。等等等等。现在韩逸学派的财富,真是多得无法估计。” 潮阳林智当道:“风青良有一句名言,他说:‘只有让每一个人都处在强大的压力之下,这个世界才会活力无穷!人就是这么贱,你不给他压力,他就不会去挣扎进取。’所以,韩逸学派里,那些进入权力圈子的人,越往上爬压力就越大。” 揭阳唐哲辉道:“韩逸学派除了普通弟子,管理阶层共分八级,最高级别是第一级,叫做一品爵士,有十三人,组成理事内堂,许多帮中大事,就是由它解决的。理事内堂采取投票制度,少数服从多数。特大事件需要获得三分之二以上的理事投赞成票才能通过。” 赵温志说:“武林的大帮派各有千秋,韩逸学派在管理方面比较先进。李小弟虽然不一定能混到很高级别,但身置其中,也是获益匪浅。” 唐哲辉问道:“赵兄,你认识里面的人物吧?” 赵温志道:“我认识的倒有一些,但是级别高的,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有交情的,是第五级别的钱壮严。” 林智当道:“其实有交情也没什么意义。在风青良的管理下,制度很完善,很公平。一切的工作安排,待遇升迁都没人情漏洞。做得好,有赏有升,做不好,罚降难逃。” 这时候,刘管家道:“钱先生来了。” 赵温志道:“请他进来。” 潮州钱壮严走入,几人寒暄一番。 谈了一会话后,钱壮严说道:“赵兄,李草根的事我可以向上面申请,成为一名派工,先到底层磨练。现在本帮一切都讲制度和公平。” 周龙问道:“派工算不算弟子门人?” 钱壮严摇头道:“不算。要做得好,表现好,才有可能转为普通弟子。弟子做得好,有望在三到五年内成为后备管理人员。说真的,现在的好职位,僧多粥少,个个挤得头破血流。你说你努力,难道其他人就不努力吗?你说你优秀,其他人也不比你差,甚至强得多。这位李小弟,若是三年之内能转正做普通弟子,三十岁之前升到第八级,成为八品兵,那就很厉害了!我们帮派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哪怕只是个后备管理人员,每月的薪水,也能过上小康生活。若是成为管理人员,虽然只是第八级,待遇足够你过上体面的日子,买个好的住房,一辆好的马车,绝对没问题。” 他顿了顿道:“不过,一切都要看他自己,制度太严,不单是我,所有帮派的人,都不敢破坏公平,干扰正常的帮派运行。风掌门当家,谁都不敢耍花招,弄伎俩,只有规规矩矩做人,老老实实办事,才能长命、生活美满。所以,我也不能怎样照顾李小弟。赵兄,我们十几年朋友,我才直接跟你说心里话。” 赵温志道:“我明白。我不敢要求钱大哥你做什么。只是这个小弟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不太懂跟人相处,只怕寸步艰难,遭人欺负。” 钱壮严道:“嗯,我看着办吧。” 周龙道:“钱兄,你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就升到了第五级,成为五品士,前途不可限量,相信很快就会更上一层楼,总有一天成为一品爵。” 钱壮严大笑一声,道:“不敢不敢。老弟,本帮人才济济,一品爵士,进入理事内堂,我这辈子是不敢想了。但是,努力再加上运气,或许能在有生之年成为二品帅。若真的能做到这一步,我就满足啦,不枉此生啦!” 众人笑了几声。 钱壮严道:“帮主有三个儿子,小的才十七岁,其他两个现在三十多岁,他们从基层做起,十年了,也就升到第五级,可见难度之大。其实,这人,能否作出成绩,升上高位,除了才能和努力外,还需要有强劲的运势。有些人,其实也很优秀,但在人生的几个关键时刻,运气不够,就错过了,一生也就改变了。那些能力稍差,但是运气很好的就飞黄腾达。世界以成败论英雄。失败的只能沉默,成功的便能意气风发,大发厥词!谁叫我比你有钱!谁叫我比你有势!你失败了,就只能呆在一旁,看我表演!看我讲话!” 众人笑了几声。 唐哲辉笑道:“有些土豪的确这样,暴发户气息严重。不过,有些越强富,反而越低调。” 只听林智当轻轻问道:“风帮主的儿子,做这么多年,也只是五品士吗?” 钱壮严点头道:“不管你是谁的儿子,谁的亲戚,都不能凌驾于制度之上,没有后门暗箱,想出人头地,只有老老实实奋斗。” 众人吁出一口气。 钱壮严道:“李小弟刚进去,先到杂务堂做杂工。” 赵温志道:“杂工?” 钱壮严点点头,道:“李小兄弟先做杂工,每天学习武艺一个时辰(注: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学习文化一个时辰,其他四个时辰做其他工作,种菜、清洁、搬货、送物等等等等,第一年每月薪水为三百文钱。(注:价值三百块人民币)第二年根据情况,会增加薪水以及其他福利。” 赵温志点头道:“很好很好,那,李小弟的事,就这样决定了。” 第二天,赵温志把情况向李老太和李草根做了说明。 他们两个只是不停点头。 赵温志又带李草根进入书房,单独说聊。 赵温志道:“李兄弟,去到韩逸学派,要尽快适应那里的生存状况。关于韩逸学派有很多说法,但毕竟只是人家说的,实际情况可能不一样,可能更好,也可能不太好,只有身置其中,才能真实了解。” 李草根点着头。 赵温志道:“进去之后,要尽快适应环境,与他人搞好关系,才能更好地生存。社会上很多地方都讲究论资排辈,你刚去,被别人占些便宜,吃点亏什么的,笑笑就好了,别计较。” 李草根点点头。 赵温志道:“跟别人关系搞好特别重要。比如,你负责记数,需要同僚每天给你某个部门的数字,关系不好,他就可能有意拖延。你去总务堂领日常用品,关系不好,可能给你次等货。有的上司心胸广阔,但有的狭窄多忌,跟他关系不好的下属,就安排糟糕的工作,好的东西,就给‘会做人懂说话的’。你有急事向这类上司请假,他不会说我拒绝是因为我讨厌你,而是搬出堂皇冠冕的理由,美化自己,让事情听上去正当合理。等等等等。这些小花招,丑伎俩,社会上比比皆是。要靠你自己去认识,去消化,去适应。” 李草根点点头。 赵温志从抽屉中取出一张龙须雅纸,交给李草根,说道:“这是以前一个大师送给我的。现在我转送给你。或许,对你有帮助。” 李草根双手接过,说道:“谢谢。” 他打开那张雅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一、修人我不计较。 二、修彼此不比较。 三、修处世有礼貌。 四、修见人要微笑。 五、修吃亏不要紧。 六、修待人要厚道。 七、修口中多说好。 八、修所走皆正道。 不要急,不要怒,不要贪。 第七章 韩逸学派 第二天早上,大家相聚一起吃早餐,随后喝功夫茶。 周龙道:“钱兄,没要紧事的话,多在山庄住一天,明天再和李小弟去潮州。” 钱壮严道:“哈哈,我也想,我还想跟你多下几盘象棋,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呢。” 周龙笑了笑。 钱壮严道:“但是帮务繁忙,许多事情要回去处理。大后天就要出远门,和铁副掌门一起去一趟敦煌莫高窟。” 周龙笑道:“原来如此。昨晚三盘象棋,我输两次,看来,没机会翻盘了。” 钱壮严笑道:“以后吧。” 他顿了顿,道:“时间不早了,我和李小弟启程吧。赵兄,正如我说,你就不用跟着去了,从这里去笔架山就几步路。” 赵温志说:“那就有劳钱兄啦。” 钱壮严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这小弟跟我们在一起腼腆沉默,但若是处在同龄人里面,说不定会变得开朗,说话滔滔不绝。” 许山平道:“有道理,这就是代沟啊、共同语言什么的。” 赵温志笑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钱壮严和李草根向众人道别,上了马车,驶往“韩逸学派”。 到达之后,钱壮严为李草根办了手续,成为杂务堂杂工。 一位叫小丽的管事员把李草根带到山脚下的一间小宿舍,叫道:“孙小强!” 有个少年走出来,道:“小丽姐,你好。” 小丽说:“这是你新来的同僚,叫李草根。” 她转过头对李草根说:“这是你的前辈孙小强,你们是室友,虽然他跟你一样都是十五岁,但比你进来早,所以算是前辈。” 孙小强拍了拍李草根肩膀,笑道:“别客气。我正想有个伴呢。叫我小强就行。” 小丽说:“其他的事,你跟他说吧。” 孙小强道:“好的,小丽姐,你慢走。” 小丽离开后,孙小强带着李草根进入那间摆设简单的小房子。 李草根笑道:“小强哥,我有许多不懂,请你多教教我。” 孙小强道:“放心,我会跟你说的。叫我名字就行。首先呢,你初来乍到,会遇到很多人,见到他们时记得多说好听话。这是我在这里混了几年学到的。三生有幸、多多关照、久仰久仰,等等等等。” 李草根默默点头。 孙小强又讲了许多。 李草根睁大眼睛听着。 孙小强说:“我们属于没有级别,没有入门的帮派员工,简称派工。努力的话,有机会入门,成为普通弟子。派工有许许多多人,而每年只有几十个被录取为正式弟子,我拼了几年,连后备弟子都没搞到,真气人!看今年年底吧,再不录取我,我就,我就……” 李草根问道:“你就怎样?” 孙小强道:“我就大哭一场。憋太久了。” 李草根说:“哦哦。” 孙小强道:“走吧,趁现在有点时间,我们出去走一圈。” 李草根道:“好的。” 两个人出去。 孙小强一边走着,一边介绍:“我们标准的做事时间是:早上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晚上两个时辰。但实际上,经常有变动,比如,有时晚上不做事。有时,半夜干活。总之,听上面安排。”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性走来,他的头仰得高高的。 孙小强非常有礼貌地叫道:“王工头,您好。” 王工头用鼻子应了一声,又冷淡地问:“这个是干什么的?” 孙小强道:“他是新来的杂工,叫李草根。” 李草根行了一礼,道:“您好!” 那王工头连看都懒得看,昂着头离开。 孙小强等他走远后说:“他是一名工头,虽然不是弟子,但级别比我们高。” 李草根唯唯诺诺。 两个人向前走。 过了一会,遇到一个四十岁的汉子。 孙小强叫道:“沈主管,您好。” 李草根也道:“您好。” 沈主管连看也不看,声音也没应一下,直接走过去。 孙小强等他走远,道:“他比王工头级别更高,虽然不是弟子,但权力更大,哪天我们级别高了,他才可能跟我们打招呼。” 李草根道:“哦哦哦哦。” 边走边谈。 突然,孙小强说:“前面那两个是正式弟子,身份比刚才两个还高级。” 李草根望去,看到有两个男的缓缓走来,其中一个非常清瘦,另一人正好相反,肥肥胖胖。他们年纪接近,二十岁左右。那个大胖子手上拿着一块烤肉,只见他把烤肉塞到嘴里,大咬大啃,骨碌一声吞下,从身上拿出一条白布擦嘴擦手,搞干净后放回怀里。 两人黑瘦白肥,对比鲜明。 走近之时,孙小强还未开口,那两人已经先抱拳说道:“晚上好。” 孙小强道:“晚上好。”他介绍道:“这位叫李草根,今天刚来的杂工。” 那个很瘦削的少年说:“在下姓丁名三,人称‘情场杀手鬼见愁’,又称‘东南亚()情()圣’。请多多指教!” 李草根抱拳道:“久仰久仰。” 那个全身挤满白皙肥肉的少年抱拳说:“在下姓木名四,人称‘魔鬼身材’,也称’健美冠军’。请多多指教!” 李草根抱拳道:“久仰久仰。” 丁三说:“李兄弟,今天相见,便是有缘,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号,说是我‘东南()**()圣’的朋友,担保没人敢不给面子。” 木四道:“也可以报我的大名,说你是我罩的。如果有人不识趣,直接对我讲。” 李草根不停道谢。 孙小强脸带微笑,说道:“李兄弟,两位大侠入门多年,学了不少真正的功夫,只怕已经天下无敌。” 丁三摇摇头,说道:“孙兄弟,你这话就说得有点过了。须知,做人最要紧的就是谦虚,其实,我们两个现在的武艺,比起历史上的达摩祖师,以及张三丰真人,还是要稍逊一丝半毫的。” 肥胖的木四点点头,道:“没错啦。再说,武功越强就要越低调。” 他们一下子就把古今中外最伟大的两位武学大宗师搬出来,“谦虚”之意,溢于言表。 瘦削的丁三看着李草根,问道:“李兄弟,你的理想是什么?” 李草根道:“我只是希望生活安定,有碗饭吃,有张床睡,就满足了。” 丁三赞叹道:“真是崇高的理想啊!” 木四问孙小强道:“孙老弟,你的理想是什么?” 孙小强道:“我希望通过努力,有一天成为正式弟子!有自己的住房,自己的马车!” 木四赞叹道:“真是伟大的理想啊!” 孙小强问道:“两位大侠的理想是?” 瘦削的丁三道:“我的理想是:有一天,人们见到我时,会拍手大赞:‘不愧是情圣,现在丁三先生的女朋友遍布全东南亚’!” 肥胖的木四道:“我的理想是:吃尽天下无敌手!我认为,人生最大的意义,人生的真谛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吃!”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高声说道:“我吃!我吃!我吃吃吃!吃遍全球美食!” 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边,道:“下个月,有个任务是出差日本银座,我若是争取到,就可以到日本疯狂品尝东京料理啦!” 丁三道:“在下的目标跟木兄不一样,我是天天想美女靓女!没事的时候,我最喜欢坐在帮派大门附近的石凳上,看着帮中女弟子、女员工们穿着时髦美靓的衣服,进进出出!多么美妙啊!这才是生活,生活真是美好啊!” 孙小强和李草根唯唯诺诺。 丁三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去财务堂一趟。” 他和木四向李草根两人拱拱手,大步离去。 等人走远,李草根问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孙小强道:“大好人!入门多年了,已经学到不少真武学。两位大侠看上去对你印象不错,有他们照顾,以后生活会很好。” 李草根点着头,说道:“两位大侠的武功只不过比达摩祖师和张三丰真人稍逊分毫,能跟他们认识,得到他们照顾,真是太幸运了。” 孙小强默默点头。 第二天,孙小强带着李草根来到一座大房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学海无涯。 孙小强说:“这里是文化院,你跟着我在第五室学习,他们说你有文化基础,不用从初级班学起。若遇到不懂,可以问先生或者问我。” 李草根道:“好的。” 第五室里面有三十多个学员,讲台上站着一个老年男子,面目慈祥,举止斯文,散发出柔和的文人气场。 学了一个时辰,孙小强带李草根到练武的地方。那是一座雄伟的大院,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强身健体。 孙小强说:“一位长辈跟我说过,本派建帮数百年,人才辈出,前辈高人们,不断艰苦奋斗,努力专研,创造出不少绝艺,光是内功就有高等内功六种,基础内功八种。你刚来,从基础入门功学起,那就是所谓的‘基石功’。” 李草根道:“哦哦哦。” 孙小强道:“你别小看这基石功,虽说是初级心法,若是练得好,威力也挺大。以前有位前辈,就是用基石功击败了秘鲁第一外功高手。” 李草根很好奇,道:“这么厉害?” 孙小强道:“对,那人叫做什么孤竹伯爵,很棒的,只可惜后来触犯帮规,被废除武功驱逐出派。” 这时,一个高大的汉子叫道:“快开始了,还不快点。” 孙小强道:“周教头,您好。” 周教头道:“这个就是新来的李草根吧?” 孙小强道:“是是是。” 周教头道:“跟我去第一分院,学基础功。走!” 李草根跟在他后面。 一个时辰后,孙小强和李草根到韩逸食堂领了饭菜,回房里吃。 那天下午,他们来到一片菜园。 菜园特别大,在园门附近有间大木屋,木屋的东南角落有两个人正躺在地上午休。右边摆着块巨石,一个庄稼汉打扮的人仰卧在那,一顶大草帽盖在脸上,一双光脚直直伸出,他不断打着呼噜,显然睡得深熟。 在木屋的走廊上,静坐着三个人,身穿青布旧衣,每件都打有补丁,不少地方已经褪色,显得沧桑凄凉,他们面孔朝里,看不见相貌。 在木屋的不远处,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打扫,个子不高,人很肥胖,身上的皮肤被晒得黑黝黝的。 只听孙小强道:“我们先去挑粪水浇田。” 李草根道:“嗯嗯嗯。” 挑了二十担后,有个工头叫道:“你们两个,快去搬菜上车,要送到枫溪蔬菜市场。” 两人便跑到园外搬蔬菜上货车。 随后,他们倆又做了一些打扫工作,黄昏时回到宿舍。 李草根说:“晚上没事,带我出去走走。” 孙小强点点头。 两人在笔架山逛着,不久行到后山。 这时,月亮躲到云层里面,只剩下几颗星星勉力维持大地的些许光明。接着,云层们慢慢飘向那几颗星星,轻遮柔拥。 四周,渐渐黯下来,一道凉风吹过,让人浮起一丝寒意。 突然,孙小强说:“停!不能再走了!” 李草根说:“怎么啦?” 孙小强道:“前面是本帮禁地,未经许可,不得进入!” 李草根道:“哦,为什么是禁地?” 孙小强摇头道:“不清楚。有的说是关押重大罪人的地方,有人说是存放珍奇宝物之处,有的说是世外高人修炼场所,太多的推测,不知哪个是真的。” 李草根远远望去,前面遥远的一大片寂静无声,倏地,上空似有奇光异芒闪烁一下,大地突然间变得诡异阴森,说不出的令人敬畏! 第八章 夜色温柔 两个月过去了。 在这段期间,除了做些杂事、吸收文化知识外,李草根积极习武。内功方面,他练的是“韩逸学派”的“基石功”,外学方面习的是普通武术。武林中,一直流传着多种通俗武艺,几乎每个练武的人都学过,比如,太祖长拳、岳氏散手、九宫擒跌掌、鸳鸯连环腿、沾衣十八跌,还有十八般兵器的相关武艺等等等等。 这些日子里,赵温志来过一次,跟李草根简单聊了一下,又跟钱壮严碰面。赵温志问道:“他做得怎样?” 钱壮严道:“还可以,比以前开朗多了,性子随和,形象斯文,跟他人相处和睦。” 赵温志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了。” 一天,孙小强和李草根送货去山丽村,办完事时已经黄昏。他们在归途走一阵后,找了间客栈吃饭。 在较远的桌子,有一男一女正在喝酒。 那个男的四十来岁,身着华贵服饰。女的二十出头,长得秀气迷人,身上的一条白色连衣裙更为她增添几分魅力。 那个男的不停劝酒说:“小朱,你的酒量真是厉害,女中丈夫,我要称你为酒仙!来,再喝一杯!” 那朱姓女子已经有几分醉意,眼睛朦胧,神志有些糊涂,一顿一停地说道:“许、许老板,你、你想、灌醉我吗?我,我,我不怕。来,喝!”一口把杯中白酒倒入体内。 许老板(名字:许四路)立即拍手,翘起大拇指道:“厉害厉害!” 这边,李草根两人匆匆吃了饭,叫来一壶茶,低声闲聊。 李草根问道:“我们帮规中,有一条这样写着:任何韩逸学派中人,必须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别人!你怎样看?” 孙小强道:“是啊,我们是武林有名的正派,行侠仗义是本分。但是,前提是力所能及。比如,你有能力帮助,却袖手旁观,这就不对了。但是,如果你看到一百个武艺高强的坏人在做恶事,自己冲出去只会增加无意义的牺牲,爱莫能助的情形下,可以选择不插手,如果附近有正义的强人,可以跑去告知,如果没有任何有用的法子,可以不做什么。” 他顿了顿道:“比如,你有两百万,面前有十个白血病患者,治好一人需要一百万,那你全部捐出来,救了两个就行了。然后,你已经没钱,力量已尽。即使看着另外八人在你眼前慢慢病死,也不用内疚。这就是力所能及。” 李草根默默点头。 孙小强道:“刚建立帮派时,只有行侠仗义,没有‘力所能及’四个字。导致有许多弟子在力量远远不够的情况下还冲出去打抱不平,不少人因此丧失性命,或断手残脚。那些人也有自己的家庭,死了,就带来严重的不幸,所以,后来加上这四个字。” 李草根道:“哦哦哦。” 孙小强道:“你以为那些讲古编故事的啊,里面的正派人,遇到不平就冲出去锄强扶弱,每次遇到危险、生死关头总有人出手相助,这是极大的误导。现实生活可不一样,我们以前,死了许多弟子,他们就是血的例子。所以说,做好事是应该的,但要力所能及。” 李草根点着头,道:“小强,你知道的真多。” 孙小强哈哈一笑,说道:“大部分但是长辈讲的,我只不过是转述。” 突然,咕咚一声,有人掉在地上。 原来那个朱姓女子(名字:朱桃冰)喝醉了,摔倒在地。 许四路眼中射出淫恶的光芒,脸上浮起邪奸笑容,叫道:“酒博士!” 店伙计立即跑近。 许四路道:“结账。”付了钱后,他抱扶着朱桃冰离开。 孙小强紧紧盯着,突然低声道:“我们跟去看看。” 李草根一怔,问道:“为什么?” 孙小强道:“师兄们跟我说过,有些雄性欲望强烈的男子,为了占有某些异性,经常设法把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灌醉,然后乘机做一些男女娱乐运动。” 李草根道:“啊,那可不行。” 孙小强道:“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如果是送她回家,那就没事啦。” 李草根点头道:“嗯嗯嗯。” 许四路抱着朱桃冰,专找暗黑僻静小路走,嘴中不停说着甜言蜜语。过了一阵,来到一片草地。 天色已暗,只有空中一轮弯月放出淡淡温柔光芒。 许四路鬼鬼祟祟向周围扫望。 四周一片死寂。 许四路把朱桃冰轻轻放在草地上,贪婪地看着那娇丽诱人的脸蛋,说道:“小朱,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喜欢你,但你一直不受泡。做我的情妇吧!我爱你,我爱你的脸蛋,爱你的身材,爱你的曲线,爱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许四路慢慢紧靠,嘴巴凑近朱桃冰的脸…… 当许四路正准备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时,有人在背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四路心中一震,迅速转身,看到有两个少年人(李草根,孙小强)脸带微笑,正在亲切地望着他。 孙小强笑容和蔼,说道:“您好。” 许四路喝道:“干什么?” 孙小强微笑着,亲切地说:“这位先生,您好!我们路过此地,看到阁下正在为这位女孩子做人工呼吸,抱着学习观摩的态度,过来现场观看,先跟您打个招呼,以免唐突,请继续!”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对方继续。 许四路道:“荒唐!要学这个,去学堂学!” 突然,孙小强大叫一声:“表姐!”冲过去扶起朱桃冰,叫道:“表姐,原来是你!你怎么醉成这样子?我送你回家。” 朱桃冰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许四路喝道:“且慢!你说这是你的表姐,她姓什么?” 孙小强听过他们的交谈,便道:“她跟我一样,姓朱。” 许四路眼光一闪,又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孙小强微一迟疑,立即说道:“从小时候,我就叫她的花名‘小白鸽‘,她叫我‘小老虎’。一直这样叫,真名嘛,一时想不起来。” 许四路眼中射出怀疑的光芒,冷笑道:“既然是你表姐,怎么连名字也不知道?你认错人啦!” 孙小强道:“没认错。家族人多,许多亲戚都不记得名字,很正常啊。有的叫花名,有的叫小名,还有的叫二叔啊,三婶啊,哪记得这么多?比如你吧,你记得你奶奶叫什么名字吗?你记得你外婆叫什么名字吗?” 许四路一怔,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的确想不起来,从小就外婆外婆、奶奶奶奶地叫,谁来记得名字。 孙小强对李草根说:“来,帮我扶表姐回去。” 李草根应声道:“嗯!”走近过来。 许四路道:“好吧,相信你!那我们先送你表姐回湖里大道的朱宅,让她好好睡一觉。” 孙小强道:“是是是。不过,这位先生,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们两个送她就行。” 李草根扶住朱桃冰的右边身子,道:“是啊,您先走吧。” 许四路笑道:“那辛苦你们了。” 突然啪啪两声,孙小强和李草根背部一阵剧痛,被远远打飞,重摔在草地上! 挣扎几下后,两人先后爬起。 许四路冷笑道:“小朱根本就不住湖里大道,也没什么所谓的朱宅,露馅了吧!乳臭未干的家伙,小小年纪,就想骗你爷爷我!简直就是拿着斧头在鲁班门前挥舞卖弄!笑得我连牙齿都掉光了!” 孙小强盯着他,道:“牙齿掉光可不好,现在种植一颗牙齿很贵的。” 许四路冷冷道:“还逞利嘴!看招!” 一招“推山摧海”,猛然击出! 孙小强一看,对方也是学过一些武术的,当下欺前一步,左手右手齐抬,瓦解对方攻势,跟着发出一记“双虎掏心”。这一招,两个手掌的攻击目标为敌人胸部,由于它独特的性质,所以禁止用来对付女性。 许四路身子一沉,左拳擂出!把孙小强逼退一步。 许四路正想得理不饶人,欺前追击。突然啪的一响,后背中了一拳。 不知何时,李草根已经绕到他后面发动进攻。 不过,李草根功力浅薄,这一拳虽正正击中,却没什么实际效果,只引起一阵疼痛。 许四路发怒,喝道:“他妈的!我要把你们两个连底裤都扒下来!”运起全身力气,打出一套“长江铁拳”。 三人迅速缠斗一块。 李草根才学几个月,力量有限。孙小强习练多年,根底好些,使出来的拳法有力气,有板眼。 来来往往,双方打了一刻钟。 在这期间,每人的身体都被打中几次,只是大家的内力都不怎样,所以皆为皮外伤。 噗噗噗,孙小强眼睛被打肿。 砰砰砰,许四路脸部中招,鼻子流血。 啪啪啪啪,李草根两边脸被敌人连续狠掴几下,立即高高肿起,看上去像个胖子。 许四路一见到李草根的脸,重重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道:“呸!打肿脸充胖子!” 再打一刻钟,三人已经没什么劲力,手脚酸软,出手变得没有章法,乱抱乱捶,扯衣服,咬手臂,抓大腿,拧屁股,看上去象几个小流氓在黑巷子里为了争一个老()婊()子,大打出手。 突然孙小强使出一招“捆体锁”,紧紧缠住许四路上半身。 李草根就地一抱,扣住敌人双脚。 这样一来,三方缠死,一同硬硬直直摔在地上。 大家手脚尽皆受制,谁也没办法打谁。 孙小强侧躺在地,面对着许四路,问道:“服了没有?” 许四路冷笑:“大家一起缠住,不分胜负,说什么服不服?” 李草根在背后说道:“你不认输我们就不放手。我们年轻,比你坚持得久!” 许四路道:“哼!那就看看谁的耐力好!” 突然,孙小强喉咙咯咯喀喀作响,拼命地从内部调动液体。 许四路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你干吗?” 只听孙小强大出一声:“呸!” 一大口口水犹如洪水般喷出! 许四路整个头被淋湿,他富有感情地抒发道:“有谁会想到,一个人的口水,居然能有这么多!” 孙小强喉咙还在工作,一边说道:“还有令你更惊奇的!” 许四路道:“且慢!” 孙小强问:“怎么?” 许四路道:“我认裁了,你们把人带走。放开我!我许某说话算数!” 孙小强道:“确定不反悔?” 许四路道:“绝不反悔!” 孙小强道:“好!”跟李草根松开手。 许四路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言不发,转身径直离去。 孙小强去附近取了些水,把朱桃冰弄醒,送她回家,对她和她家人说:“这类人社会上很多,这次是走运,下次未必能躲开,还是洁身自爱,小心为好。” 朱桃冰家人问他们姓名。 孙小强道:“我们是潮州某个武林帮派的人,行善助人是本分,不留姓名。” 两人告辞离开。回到笔架山,有同僚见到问:“怎么回事,脸青鼻肿的?” 孙小强和李草根只是笑笑。转个弯,走入一条大山道,路上有几个灯笼,照得四周光亮。在一棵大树旁的石椅上,坐着两个人。 瘦子丁三,胖子木四。 瘦子闭着眼睛,似在苦苦冥思。 木四左手持着个瓷盘,盘子上叠满香烤牛肉,右手拿着一个烤腿,大吃大咬。 孙小强和李草根走近,同时抱拳道:“两位大侠,晚上好!” 瘦子丁三倏地张开眼睛,扫视两人一遍,道:“怎么了,搞得满目疮痍?” 孙小强道:“今天遇到一个淫贼,打了一架。” 丁三道:“那个淫侠怎么了?” 孙小强把事情简单讲一次。 丁三道:“象这种淫侠,如果遇到我,绝不会这么便宜他!” 孙小强道:“如果丁大侠你遇到这个淫,侠,贼,怎么处理?” 丁三道:“如果是我的话,至少抓他到菜市场裸跑几圈!” 孙小强道:“大侠说的是。只不过,有些儿童不宜。” 丁三沉吟一下,点头道:“有道理。说不定这个淫侠还有暴露狂的心理问题,那就适得其反。”他转头看了看正在咀嚼香肉的木四,又道:“那就喂他吃十斤肥猪肉吧。” 孙小强道:“大侠真高明!” 木四右手的烤肉塞到嘴里,左手把盘子伸到孙小强两人面前,说了一句话。由于嘴里挤满肉,这话说得含糊不清:“尝一块!这是我自制的五香迷魂牛肉,回味无穷,香入骨髓!” 孙小强和李草根道:“多谢木大侠。”各自选了一块吃起来,赞道:“名不虚传!真好吃!” 丁三看着李草根,道:“老李啊,你要多努力,要不遇到一个第九十流的淫侠就差点做了整容,这可不行。” 李草根吞下烤肉,挺直腰板说道:“知道了,丁大侠,以后我会更拼的!” 孙小强舔了舔嘴边,道:“不打扰两位静坐啦,告辞。”和李草根向丁三木四拱拱手,转身离开。 再走一阵,两人来到人力堂。 一张大台后面坐着个红衣少女,她道:“孙小强,好久不见。” 孙小强道:“香怡姐,你好。” 那女的叫何香怡,她说道:“怎样,有何贵干?” 孙小强详细讲述了那天做的事。 何香怡用笔记下,说道:“好的,我会报告上去,查明属实的话,争取给你们记三十分。” 孙小强喜道:“谢谢。”转头对李草根说:“我们做了好事能获得积分,对提前入门有帮助,对以后的仕途也有益处。” 李草根道:“真好。” 第九章 温馨假期 一个月悠悠流逝而去。 这一天,李草根和孙小强在田里做了些农活后,回到木屋准备休息一阵。 木屋宽大,有的员工在里面休息,有的选择他处憩歇,如外面的走廊、巨石上、大树下、长椅,草地等地。 孙小强道:“我们到树下坐会。” 李草根道:“嗯。”走近大树坐在地上。 李草根道:“我想申请三天假去汕头看奶奶,怎样做?” 孙小强道:“你已经做满三个月,可以请假,直接去纪律堂申请,晚点我带你去。” 李草根道:“好的。” 那时,有两个人从田园外走入,一个瘦子,一个肥仔。 丁三木四。 李草根和孙小强立即站起迎上,抱拳道:“两位大侠,下午好。” 丁三木四抱拳道:“下午好。” 孙小强道:“两位大侠到这,请问有何贵干?我们能否帮点什么?” 瘦削的丁三道:“我是陪木兄弟来的。” 肥肥的木四道:“我来摘一斤芥蓝和一斤空心菜,晚上要做新花样。菜钱已经在财务堂交了,这是票子,你帮我拿给吴工头。” 李草根接过票子,道:“好的。” 孙小强道:“木大侠,我陪你去,帮你摘吧。” 木四摇摇头,道:“只有我自己挑选的,才是精品,才美味可口。” 孙小强道:“是是是。” 丁三道:“老李,老孙,你们忙自己的吧。我们走了。” 孙小强和李草根道:“两位请便。” 丁三木四离开,很快就回来。 木四左手提芥蓝,右手持空心菜,满脸笑容,说道:“今天的菜长得真好。辛苦你们了。” 这时,负责卫生的阿姨行近,一边扫地,一边说道:“胖子,小心脚下。” 胖子木四退开几步,让阿姨清扫。 他道:“陈大妈,最近气色不错,身体越来越健朗啦。” 阿姨喜滋滋,笑道:“胖子,谢谢。哪有你的气色好?你身上的肥肉越来越多了。” 木四脸带微笑,一下一下地点头。 钱壮严走入,看到丁三木四,叫道:“竹竿,肥仔,正好,我要找你们。” 丁三木四行近他。 丁三问道:“钱贤士,怎么说?” 钱壮严道:“等会去一趟理务堂,有任务。” 木四问道:“知道是什么吗?” 钱壮严道:“小事吧。据说有个药店,负责人为了利益,把过期的药品重新包装售卖,需要处理。还有,送件东西去汕头峡山。具体问他们吧。” 丁三木四点点头,不再说话,径直离去。 李草根和孙小强走近行礼。 钱壮严点点头,对李草根说:“我路过,进来看看你。” …… 两天后,李草根开始放假,假期三日,他把攒下的钱大部分换成钱票子,只留下些许铜币备用,随后启程回汕头。 在潮汕大道,李草根问一个马车车夫:“去汕头多少钱?” 车夫道:“三十文。” 李草根犹豫一下,微笑道:“那算了。”为了节省,也当是锻炼,李草根运力于脚,奔跑起来,三十公里后,到达汕头。他在长平路逛了一个时辰,买些补品,随后走去海滨路的赵氏山庄,进入山庄,遇到一些家丁仆人,少不了打招呼,作寒暄。 李草根先去向赵温志问好,随后立即去找李老太,说道:“奶奶,我买了些补品给你,可以炖汤喝,有益身体。” 李老太笑道:“你不用花钱在我身上,留着自己用。何况,也没几个钱。” 李草根道:“我会的。” 李老太道:“这件衣服太旧了,去买件新的吧。有钱吗?奶奶给你。” 李草根道:“不用,我自己有,嗯,明天去买。” 那天晚上,李草根和赵温志一起吃饭。 赵温志道:“今晚我要出门,若有什么事,可以跟刘管家说。” 李草根摇头道:“没什么事,我后天回去。” 赵温志“嗯”了一声。 第二天,李草根闲着没事,自己一人到外面逛。走了一阵,天空下起丝丝小雨。李草根抬头望去,发现前面有间残破的房子,颓垣断壁,估计无人居住。他加快脚步,径直走了进去,过了门内空地,行入一间破厅堂。 李草根展目一望,发现在东南角落有一个男性正在打坐。 那人六十多岁,服饰怪异,身披一头长发,左边头发红色,右边头发白色,左颊有伤疤,形状奇特,看上去象一个“亡”字。在他身边放着一把纯钢打造的斧头,发出森森寒气道道冷光,慑人魂魄! 李草根心中一凛,不自由主地退了一步,迟疑一会,悄悄找个地方坐下。 那人倏然张开双眼,射出两道寒电般目光投在李草根身上!李草根蓦地心中大震,无端恐惧惊骇! 那人脸色森冷,瞪了一眼后,缓缓闭上双目。 李草根呼出一口气。 过了一刻钟,外面走入两个尼姑,一个边走边讲:“这雨真气人,不大不小,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 另一人道:“没办法,躲一下为好,你看,我衣服都湿了。”说话之中,走了进来,骤然,她们的身子停顿僵硬,死死盯着那怪人,脸色铁青。 一个尼姑怯生生退后,似乎很害怕,低声道:“师姐,我们走吧。” 另一人脸色苍白,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李草根大奇,忍不住往那人多瞧几眼。 对方纹丝不动,双目紧闭,似乎老僧入定。 再过一会,有几个人进来,一见打坐怪人,有的耸然动容,有的大惊失色,纷纷退出离开。 那怪人依然紧闭双目,似乎对四周一切漠不关心,又像毫不知情。 李草根伸头望望外面,那丝丝小雨还处在进行时。 他微一犹豫,重新坐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有三个人鱼贯走入。三人皆为二十来岁,高大魁梧,江湖人打扮,一看到怪人,尽皆脸上变色。 李草根觉得这三人有些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来。 其中一个向同伴使个眼色,突然三人快速欺前,各出一掌劈向怪人! 三掌力量不小,立即震得周围风声大作! 那怪人依然紧紧闭目,倏地右掌挥出! 李草根瞧不懂其中奥妙,只看到怪人右掌似乎动了一下后,那三个江湖人噔噔噔连退几大步。一人收不住脚摔在地上,他马上从地上爬起,道:“我们走!”一齐逃了出去。 李草根心中大震,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那三人逃走后,那个怪客缓缓张开双目,站立而起。 这时,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那儿童身高一米,约十一岁,身穿一件白色衣服,脸蛋圆圆胖胖,眼睛又大又亮,头上扎着两条冲天小辫子,直直竖起,一副调皮可爱样子。 那个怪人一见到白衣男孩,脸上霍然变色,失声惊呼:“是你!” 儿童拍手跳跃,憨笑道:“你好啊,老石,多年不见。”一副天真弥漫的顽童模样。 那个怪人脸色铁青,满脸不高兴,道:“老董,你怎么冤魂不散,我一回到潮汕就遇到你?” 儿童哈哈一笑,道:“我说过,一定比你活得久。” 怪人道:“呸!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一再谦让,否则,早就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旅游!” 儿童笑了笑,用那稚嫩的声音说道:“你若真的打得赢我,早就出手啦。” 那怪人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儿童道:“老石,你不是逃到日本去了吗?又回来干嘛?” 怪人道:“我的事,你少管!” 儿童道:“看你的样子,绝不会是好事。看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一再容忍,要不然,我,我,唉。” 怪人道:“你能怎样?就凭你?呸!”他向外面大步走去,道:“老董,别再跟着我!我讨厌你!”身子闪动,转眼消失不见。 看着怪人离开,童子喃喃自语道:“再胡来,我就真的不能留情了。” 李草根看着他们,听着对话,整个人越来越纳闷糊涂,心中想:“说什么呢?演戏吗?排练吗?这段对话好奇怪。这个男孩年纪这么小,却装得老气横秋,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古怪,古怪。” 其实,这个童子已经六十八岁了,他叫董金桐,外号“金银童子”,是潮汕武林一位奇侠,武功高绝,小时候因为修习绝艺,导致很早便停止发育,高度低于常人。他每天修炼,除了内劲越来越深,还越变越年轻,返老还童,看不出实际年龄。 那怪人叫石灰光,本来也是侠义中人,娶了一个美貌女子。后来,那美貌妻子暗中跟一个英俊男子往来,最终被石灰光撞到,捉奸在床。受了强烈刺激,石灰光性情大变,不仅杀了床上的男女,还把怒气胡乱发泄,杀了不少无辜的人。 对于这种乱砍乱杀,正派人士不能坐视不理,立即派人围杀,董金桐便是其中一个。 石灰光开始逃,一路上遇到长得顺眼的男女,或打或杀,手段残忍。 董金桐看到昔日好友性情变得如此偏激邪恶,虽然心中同情痛惜,但也不得不加入围捕。制住石灰光后,董金桐下不了杀手,就在他脸上刻一个字,“逃亡”的“亡”字,并命令他离开中央之国。 石灰光被迫听从,逃出本土,流落外域,一过就是几十年,此时由于某些原因,重新返归潮汕。那些有江湖阅历的,一见到石灰光的样子,就明白他的来历。 李草根可不晓得,看了刚才发生的事,脑海里除了奇,就是怪,除了迷,就是惑,除了纳,就是闷,除了糊,就是涂。 外面小雨已经停下,太阳钻出云层高挂空中,射出万丈金色光芒,把大地从灰暗里解救出来,天气再次美好怡人。 李草根回想着刚才的事,眼睛骨碌碌不停打转。 只见金银童子摇头叹息几下,举步向外面走去。 李草根对着他喊道:“小朋友!” 董金桐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前行。 李草根快步走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小朋友!” 金银童子停步,转身问道:“你叫我吗?” 李草根笑出声,道:“这里只有你一个儿童,当然是叫你。” 董金桐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沉声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李草根听他这样叫,心里一愣,想道:“这小朋友怎么这样?连句哥哥也没有?”但也不在意,继续问道:“小朋友,你认识刚才那个怪人吗?你们是不是哪个剧团的?” 金银童子脸色一沉,道:“老弟,江湖险恶,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李草根道:“咦,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说起话来总是一副长辈派头。” 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董金桐头上那两条冲天辫子,又顺手轻捏一下他白胖的小脸,道:“你长得真可爱,穿这件白衣服,又扎两条冲天辫,就像小白兔一样。你这么胖,每天吃很多饭吧?” 董金桐哼了一声,道:“小兄弟,没什么事的话,老夫先走了。” 李草根听到“老夫”两个字忍不住笑出声来,跟上几步,右手伸出按着他的肩膀,道:“小朋友,那个怪人的事,你还没说呢。你若知道,讲给我听,我买两个猪肉包给你。啊——”说到一半,突然感到童子的肩膀灼热胜烈火,急忙缩手,差点被烫熟。 原来董金桐见李草根毛手毛脚,冒冒失失,调动真气到肩膀烧他一下。 李草根道:“小朋友,你发烧啦,全身好烫,我带你去看医生。” 董金桐道:“谁是小朋友?我没事,天生就这样,你别碰我就行。” 李草根懵懵懂懂,道:“哦哦哦。” 看到李草根茫然的样子,董金桐暗中叹气:“这小伙子不但眼力差劲,见识肤浅,而且愚笨无比,猪栏里的母猪估计都比他聪明。”想到这里他一肚子不高兴,板着脸道:“我要走了!” 李草根忙道:“那个怪人的事呢?” 董金桐脸色不太好看,道:“你要知道,我就简单跟你说一下。”当下把石灰光的事粗略讲了,又道:“那个人很坏,以后遇到,你马上跑得远远的。” 李草根道:“咦,小朋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哎呀,看你这样,年纪虽小,知道的事挺多的。一定是名门之后,从小就接受优秀教育,佩服佩服!” 金银童子道:“信不信由你!我走了。” 李草根道:“稍等!”从身上取出五个铜钱,递给他道:“小朋友,谢谢你。这几个铜板,拿去买糖吃。冰糖葫芦、话梅糖、棒棒糖什么的。” 金银童子接过铜板,说道:“不用了!”随手一挥,空中立即响起急促尖锐的破空声! 嗤—— 李草根一百八十度转身望去,道:“怎么?”跟着,他叫道:“咦!” 那五个铜板全都齐整地镶入铁柱里面! 李草根啧啧称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小朋友,这是,咦,人呢?哪去了?怎么不见了?”返转回身时,金银童子已经消失无踪。 李草根呆若木鸡,怔了半晌才有动静,眼珠转动一下,找了些工具,费了些功夫,把铜板取出放回怀里。他离开破宅走到汕樟大道,忽然听到前面传来金铁相交声,立即跑过去,见到石灰光正和三个年轻男子斗在一起。 李草根认识其中一个,那人叫黄靖,偶尔会到韩逸学派做交易。李草根认识黄靖,黄靖却不认识李草根,因为他是直接跟八品兵以上管理人物打交道的。 黄靖是一个独立武林人士,正派中人,一手“兴隆剑法“颇有名气。 四人施展生平所学,斗得又凶又急! 却说此地向东三里处,是汕头金砂公园。 此时,公园里游客甚多。 在一个凉亭里,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穿黑衣,长得特别消瘦,他睁圆眼睛,紧紧盯着来来往往的女孩子,如果遇到美靓的,眼睛立即闪闪发亮,射出奇光异芒!口中还会啧啧叫道:“真美!真美!” 他身边的那位肥肥胖胖,一件白色衣裳洗得干干净净,一盘食物摆在旁边,有烤香肠、烤鸡翼、烤羊肉串…… 这位胖子大咬大嚼,说道:“丁兄,要不要吃一块?” 瘦子没有反应,看女孩子看得入迷。 胖子木四道:“很好吃的。汕头这边用的烤酱跟潮州不同,吃起来味道不一样。” 丁三顺口道:“是吗?” 木四道:“等会陪我去老市区,我好久没吃老妈宫粽子啦。” 丁三突然道:“你看,那个女孩子好不好看?” 木四抬头望去,道:“从背影判断,长得不错。” 丁三道:“嗯,只看到背部,我跑去瞧正面。” 他奔出凉亭,追上那个女孩,叫道:“你好!” 那个女孩子转过头,瞧了丁三一眼,道:“你好!有什么事?” 丁三道:“没事了。”返身跑回凉亭。 肥胖的木四正在吃羊肉串,说道:“怎样?” 丁三说:“看到了,长得一般般,背影就好看多了,身材八分以上,脸蛋五分以下。” 木四咽下羊肉,道:“哦哦哦。” 丁三指着左方,道:“你看,那一个怎样?” 木四望去,那女的面对这边,身穿紫色衣服。木四道:“嗯,这个好看。” 丁三道:“我过去追求她,你等会,” 木四拿起鸡翼,咬了一口,道:“去吧。” 丁三走近那女孩,脸带微笑。 紫衣女孩瞧了瞧他。 丁三道:“你好。” 紫衣女孩道:“你好。什么事?” 丁三亲切地笑道:“你长得真美,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那紫衣女孩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不习惯马路追求者这种方式。” 丁三道:“没事的。要不你把名字和地址给我,以后我们书信联系。” 那女孩笑道:“不好意思。”快步离去。 丁三便走了回来。 木四说:“怎样?” 丁三道:“没成功。咦,湖边那个更美。”马上冲了过去。 那个女孩高挑,亭亭玉立,红色的衣服特别引人注目。 丁三走近道:“你好。” 红衣女孩道:“你好。” 丁三道:“你长得很美,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那女孩子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经在跟人交往了。” 丁三道:“哦哦,明白了。告辞。”转身跑回。 木四道:“如何?” 丁三道:“又失手了,今天运气不佳。” 第十章 肥瘦分明 却说汕樟大道上,三个江湖人正和石灰光斗得又急又猛! 李草根第一次看到武术强手真打实斗,性命相拼,眼睛不由得瞪得圆圆。 以前在帮派学堂,虽然有武术达人过招,但同门较量,大家点到即止,不像现在随时会命丧敌手。 除了黄靖外,另外两人一个叫叶酒,一个叫蔡逊,都是潮汕武林的白道人士。 只见叶酒劈出一刀,同时喝道:“石灰光,你作恶多端,还不束手就擒!” 蔡逊对石灰光连刺三剑,高声道:“你无端杀害我父亲,我要报仇!” 石灰光冷笑一声,道:“这种话老夫听了几十年,腻烦死了!来点新的对白!” 他挥舞着金色斧头,当当当,轻松接住所有攻击,又还了一记,逼退三人,同时道:“比如,你该说:石大侠,你无缘无故把我父亲杀死,我好开心!好兴奋!你看,这样的对白多新鲜!” 蔡逊发怒,吼道:“石灰光!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石灰光道:“朽木不可雕!多老土的说法!要这样说:我感激你!我要送你金银珠宝,让你长命百岁!” 四人嘴上激吵,手脚斗得猛烈! 听着他们讲话,李草根确定石灰光属于反派,他想要冲出相助,问题是,力量太过微薄。以他这种水平,冲出去一招便死,只得无奈站旁观望。 一百回合后,黄靖使出一招“直劈庐山“!挟着强大的劲力狠砍敌人!风声飕飕! 石灰光斧头突然转向横掠而到! 当! 斧头和长剑相击!同时脱手飞天而起! 就在这时,石灰光突出一掌,那掌诡异而奇快! 啪!黄靖中招,口吐鲜血,犹如断线风筝掉坠落地,挣扎着想要爬起,只到一半内劲骤失,重新摔倒落地,他无力起身只是不停喘息。 石灰光哈哈大笑,道:“你做错了。老夫的斧头虽然厉害,但最高绝艺却在手上。这二十年,老夫日夜浸淫这套新掌法,厉害吧?它叫:霹雳无敌震山撼峰绝世霸道掌!” 黄靖道:“呸!名字起得又土又长,迂腐荒唐!劲力微弱,犹如搔痒,不如改名叫:抓痒挖鼻哭闹掌。” 石灰光发怒,道:“小子,不懂欣赏!我要把你的利舌切下来配上枸杞炖汤!” 他怒气之中,岀掌更霸道更狂野! 蔡逊和叶酒立即发现处在强大的压力之下,才过几招,攻势尽失,不知能守几记? 李草根心里着急,想帮助,但没力量,“力所能及”四个字盘旋脑中! 倏地石灰光左倾一步,绕到蔡逊背后,迅速打了他一掌,跟着欺前左手化掌为拳,重重捣在叶酒胸部。 惨呼声中,蔡逊和叶酒受伤坠地! 石灰光道:“怎样,我这搔痒的掌法还行吧?” 黄靖三人身受重伤,无法再战,蔡逊道:“呸!技不如人,认裁便是!动手吧!” 石灰光道:“好!先让你品尝死亡的真谛!” 右掌忽伸,直直劈落! 蔡逊悲痛一叹,闭目待死! 黄靖和叶酒都撇过头,不忍再看。 突然,有人叫道:“手下留情!” 众人一怔,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 李草根。 石灰光喝道:“小子,干嘛?” 刚才形势危急,李草根也没时间去想什么力所能及、量力而行,立即挺身而出。英雄逞了,可是一见到石灰光寒冷凶残的双目,在被怒喝一声后,他突然害怕起来,后悔自己多管闲事。 李草根本来想马上转变态度,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叫错了。”然后逃远。但是,一见到地上的伤者,他心中不忍,硬着头皮挺下去,说道:“他们三位已经受伤,阁下何不就此罢手?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做个朋友,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忘记过去,展望未来!些许恩怨,何必耿耿于怀?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否则,冤冤相报何时了?请听在下一句,大家化敌为友,如何?” 一听此话,石灰光爆笑如雷,道:“哈哈哈……这家伙估计是看太多小说,听太多讲古,说起话来,象背书一样。文绉绉的,像个道学先生似的。笑死人啦!哈哈哈……” 李草根脸色一红,双颊浮起羞愧之色,他这番话的确是从书本里看到的,没做任何思考背出来,受石灰光这样取笑,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石灰光笑了一阵才板起脸,道:“小子快滚!我要砸烂他们!”劲贯手臂,缓缓抬起,对准蔡逊,眼中射出凶光,喝道:“认命吧!” 李草根急道:“且慢!” 石灰光停下手,转头瞪他,道:“怎么?” 李草根道:“阁下的事,有个白衣儿童跟我说了。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先生你手上已经沾满鲜血,可谓穷凶极恶,只有洗心革面,(石灰光眼神凝固,直直盯着李草根,就像盯着一个怪物一样。)重新做人,改过迁善,澡身浴德,通过行侠仗义,扶弱抑强,努力为正义事业作出一番贡献,才是正道。” 他越说越顺口,越说越起劲,开始打着手势,声音越来越高亢,道:“人之初性本善,请你回想往事,可以发现自己曾经也是一个纯真少年,侠义人士!人生些许不幸变故,谁也无法避免。生命中的浮沉起伏,自然正常,就如夜幕降落,白日西堕!不管你和他们曾经有什么过节,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不如忘记不快的过往,翻开人生新的一页!这样,才是双赢!这样,才是理智!何况,你们同为炎黄子孙,自当同心同德,互爱互助,携手前行!怎能互相残杀?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李草根狂烈地挥舞右手,犹如一个伟大的演讲家:“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石灰光抱着肚子,蹲了下去,放声大笑道:“哎哟,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太搞笑了……真好笑……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笑死了。让我想想,这是哪本小说的对白。哈哈哈……背诵得似模似样。” 李草根一愣,跟着满脸通红。 石灰光脸色一整,沉声寒冷道:“小子,屁话说完了吧?大呼小叫!对我无礼至极!看在年纪小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随手一挥,李草根连续翻出几个跟斗,重重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脸青鼻肿,鲜血下淌。 石灰光闪到他身边,一掌向李草根劈下! 李草根那里躲得开?见到这力量狂猛霸道的杀掌,他突然发现生命是如此地脆弱。他好后悔,正处黄金青春年华,就这样静静地死去、消逝。他眼中满是泪水,想到年老的奶奶,非常痛苦,非常伤心,非常悔恨,力量太小,却冲出来做需要极大力量的事情,螳螂挡车,一下子就粉身碎骨!好伤心,好绝望,好痛苦,好悔恨,好不甘心。在临死一刻,李草根大叫一声:“奶奶——” 石灰光突然停手,道:“小子,怕了是吧?” 李草根脸色苍白,嘴唇不断颤抖。 石灰光道:“这样吧,你跪下向我磕五个响头,我可以饶你不死,从轻发落。” 李草根睁大眼睛,心里思绪翻滚。 他想,照对方所说做的话,以后很难抬起头做人,实在太狼狈了。说不定立即被开除出派。不过,若能保住性命,以后还能照顾奶奶,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能伸不能弯的,必然很快折毁。还有,韩信为了活命,受过胯下之辱…… 当李草根脑海紊乱无章地翻转旋盘时,其他人以为他无法接受。只听黄靖高声道:“石灰光,他只是一个孩子,别为难他。你要杀,杀我们吧!” 蔡逊和叶酒两人也相继说道:“冲着我们来就行,别难为孩子!” 黄靖看着李草根道:“小兄弟,现在很难遇到像你如此大义凛然的年轻人,年纪虽小,但英侠之气令在下深感佩服!生命宝贵,你快走吧!” 蔡逊和叶酒也道:“小侠客,这次多谢你了。快走!” 石灰光冷冷道:“没那么容易!这里我是老板,我做主!他不跪下磕头,别想活到太阳下山!” 黄靖发怒,道:“你!”他咳嗽一声道:“好吧,我代他磕头,反正黄某命不久矣,没关系。”挣扎起来,准备跪下。 李草根本来很害怕很悔恨,但听到三个大人赞了自己几句,还称他为侠,突然间豪气冲天,勇气再次汹涌,高声道:“在下李草根,是韩逸学派门人,我们都是正道人士,自当与邪恶作斗争!事到如今,就一起牺牲死掉吧。” 这几句不再是背书,原创的,虽然比不上前面那些文气浓厚,却令黄靖三人大为感动。 石灰光脸色难看,发怒道:“小子还嘴硬,先切断你一只手,看看英雄气概剩下几分?” 右掌高举,运力于臂,准备狠狠砸断李草根一个手臂! 李草根闭上双目,黄靖三人把头撇开。 这时,大道那边有两个人缓缓走来,一个说道:“刚才那个卖粽子的女孩长得真漂亮,可惜他父亲在那,否则我肯定搭讪几句。” 另一个咬着手里的粽子,说道:“味道一般般,等会陪我去老市区买老妈宫的吧,这种没名气的,虽然便宜,但味道不怎样。”他长得很胖,左手提着一个小小布袋,右手持着粽子,边走边吃。 旁边的瘦子道:“好的。老市区也有许多美女,等会我要欣赏欣赏。”交谈之中,行到石灰光等人附近。 李草根见到他们,开口大叫:“丁大侠,木大侠。” 丁三木四循声望来。 黄靖三人跟丁三木四相识,远远点点头,当是打招呼。 黄靖叫道:“瘦子,胖子,好久不见。” 丁三木四向三人点点头。 肥胖的木四瞧了李草根一眼,咬了口粽子,道:“李老弟,怎么搞的,经常弄得脸青鼻肿?” 李草根两颊发热,耳根赤红,低下了头。 丁三打量一下石灰光,道:“嗯,您就是石灰光石老先生吧?我们是韩逸学派的弟子,有礼了。”抱了抱拳。 石灰光喝道:“瘦子,肥仔,不想死的话,快滚开!” 消瘦的丁三道:“堂主说了,若是遇到你,就把你带回笔架山,让刑法堂发落,走吧。” 石灰光冷笑:“就凭你们!呸!” 肥胖的木四道:“石老先生,放心,打屁股不疼的,最多,我私下叫他们下手轻点。” 石灰光发怒:“韩逸学派的是吧?报上名来,让老夫杀个明白痛快!” 丁三道:“在下姓丁名三,韩逸学派弟子,人称‘东南()亚()情()圣’。” 石灰光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道:“呸!” 木四咽下口中食物,抱拳道:“在下姓木名四,人称‘魔鬼身材’,又称‘健美冠军’!” 石灰光几乎气爆了肺,心想:“这两人说这样古灵精怪的外号,分明就是在调侃戏弄我,什么魔鬼身材,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他大怒道:“你若是健美冠军,我就是再世潘安,宋玉重生了!” 肥胖的木四道:“外号这种东西是很主观的,并非每个人看法一致。不过,老先生虽然长得五官端正,但也只能算是中等姿色,潘安宋玉,只怕有所不及,嗯,不如叫做‘半个潘安’。” 瘦子丁三拍手道:“妙啊!贴切!精辟!木兄的文采又更上一层楼啦。” 木四谦虚道:“过奖过奖。” 石灰光气得全身发抖,吼道:“纳命来!”双臂大张,向丁三木四猛扑过去。 木四叫道:“且慢!” 石灰光收住身子,怒道:“怎么?有屁快放!” 此言一出,丁三木四闭上了嘴。 犹豫一会,木四道:“老先生,本来我想说的,可是你说:有屁快放。我都不敢说了。” 石灰光喝道:“那你就别说了!” 木四轻轻放下装粽子的小袋,站直身子说道:“老先生,既然要打,那就向你讨教讨教。对了,你用不用先去方便一下?免得打到一半,突然叫嚷要去大便小便什么的,那可不痛快。” 石灰光道:“呸!” 木四道:“怎么生气啦?你年纪大,估计肠胃不太好,所以关心一下你。别气坏了身子。” 丁三道:“是啊。再说,刚才你打架也花了些力气,要不要先打坐调气,休息一会?” 石灰光怒道:“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屁话讲完了是吧?看招!”双臂灌满真力,疾速拍出,准备一下子就解决问题。 那掌力强劲威猛,震荡得四周啪啪作响! 丁三木四叫道:“来得好!”同时迎了上去。 他们入门多年,除了学习韩逸学派的武功外,还在业余时间各自创制了一套适合自身的武术。 看到石灰光武功很强,丁三木四心中痒痒,当即使出自创的东西。 只听瘦削的丁三叫道:“接我三招。” 连续打出三记:瘦骨如柴,我本消瘦,我要减肥。 木四叫道:“看我的!” 接连发出三记绝招:肥肥胖胖,越来越胖,全身臃肿。 别看这些招式的名字古怪,实际作用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只交手几招,石灰光便暗暗吃惊,心想这胖子全身挤满肥肉,臃肿不堪,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可是一旦动手,整人轻得如三两棉花,身子飘忽往来,轻疾迅捷,快若闪电,令人大为咋舌! 而看这个瘦子,骨瘦如柴,身子单薄,给人的感觉就像只要一阵风吹来,便能把他卷飞旋走。可是一入战场,整个人就像一座推不倒摇不动的铁山!石灰光连续狂拍几掌,瘦子却纹丝不动,一双脚犹如生了根,竟然无法撼动一丝半毫! 石灰光集力于右掌,快速地拍向肥胖的木四胸部。 木四左手发出! 啪! 两人硬碰硬对了一掌! 肥胖的木四身子只是轻轻晃动一下,石灰光却噔噔噔连退几个大步,他怒道:“呸!笨重的家伙!这种重量,谁推得动?”大喝一声,再次疾冲向前,发起狂风骤雨的进攻。 再打三十回合,石灰光吃惊地发现自身的攻势正在萎缩,一瘦一肥渐渐压制自己,形势在变化。 只见木四还了一招,说道:“丁兄,这老先生武功真好,打得好开心。” 丁三避过石灰光的一记,道:“嗯嗯嗯,不过,这招他应该击高三寸,威力会更大。” 木四架住石灰光的左手,道:“这一掌速度如果能快些,就可以伤到人。” 两人一边打着,一边闲聊。 石灰光竭尽全力,始终无法挽回不断恶化的颓势。 丁三道:“嗯,老先生估计是心急了吧,出手越来越粗糙,而且还带着火气。” 木四一带一勾,牵动敌人左翼,扰乱对手线路,道:“是是是,等一下打完后,我们带老先生去老市区喝些凉茶,可以降火。二十四味吧。” 丁三道:“我看不如喝参地饮。啊对了,去喝中药苦水,效果最好。” 石灰光发怒,喝道:“住口!” 木四道:“老先生,您别生气。丁兄,苦水虽好,但太苦涩了,你这样说,难怪老先生要发脾气。” 丁三道歉道:“老先生,不好意思,是我不对!那就喝甜的凉茶吧。” 石灰光这时攻势尽失,全部处于防守,随着时间的推移,胖子和瘦子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开始经受不住。 突然,木四一跃退出战场,道:“丁兄,我的粽子快冷了,需要马上吃,冷了就味道不好。” 丁三道:“木兄请便。” 木四退出几步,拿起地上的粽子。 这样一来,就只剩丁三和石灰光一对一单打。 黄靖三人一直注视场中交斗争战,他们看出,若论真实武艺,一对一的话,丁三或者木四只比石灰光稍微强上三分,狭路相逢,单打独斗的话,至少要半个时辰后才能赢得一招半式,一不小心,还可能被对方逃走。但是现在,石灰光跟黄三人打一架后消耗了两成左右的真力,再受丁三木四联手攻击一番,虽然不是筋疲力尽,但体内劲力剩下不到五成,瘦子胖子任何一人,都可以解决问题。 大伙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李草根的武功虽然不入流,但也知道危险解除,爬起来跑到黄靖三人附近扶起他们。 黄靖看向蔡逊和叶酒,道:“你们两个谁带有疗伤的药。” 蔡逊道:“我有,在怀里,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小兄弟,你拿出来给大家吃。” 李草根点点头,从他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颗药丸。 蔡逊道:“虽然不是奇药珍物,每人吞下两颗,相信有一定作用。”李草根把药丸送入三人嘴里,自己吞了两颗,只过一会,一道凉气自丹田冲起,快速游遍奇经八脉,全身感到无比舒服无比畅快,失去的力量似乎又逐步回归。 黄靖三人盘起双脚,打坐运气自我疗伤。 再过一刻钟,他们相继睁开眼睛,双目炯炯有生气。 木四走近,把袋子伸出,道:“来,大家吃个粽子吧。” 黄靖三人谦让道:“谢谢,不用。你自己吃吧。” 李草根这时已经拿起一个,见他们这样说,犹豫一下,还是大口吃起来,道:“这糯米感觉有些太甜。” 木四眼睛一亮,道:“是啊,我也这样想,等会去老市区买,那才叫美味。” 黄靖道:“你这种多少钱一个?” 木四道:“四文钱。” 黄靖道:“老市区那边涨价了,这种带五香肉的,至少八文钱。” 木四道:“哦哦哦。涨了?嗯,无所谓啦,味道佳,再多钱也值得。” 这时,丁三那边已经收工,把石灰光绊倒在地,接连点了他全身多处要穴,把整个人高高举起,对木四道:“走吧,到老市区买完粽子就送他回刑法堂。” 大伙道别。 李草根回去海滨路,假期结束后返归潮州笔架山。 孙小强听了他的话,责怪道:“都提醒你要力所能及了。这次是你运气好,命大,以后要注意,不是次次这么好彩。” 李草根不停点头。 孙小强说:“回想一下,若不是遇到丁大侠和木大侠,那么,你不出去,死的是三个,你冲出去,死人增加到四个,而且,你的牺牲毫无意义。” 李草根不断点头。 孙小强道:“这次你走运,没死掉,自己反省吧。” 李草根道:“这事已经过去几天了,但每次想起,仍然心有余悸,昨晚还做了个恶梦!那种绝望,那种脆弱,唉!不过,处在那种情况,我真是左右为难。想帮助吧,没力量。如果真的袖手旁观,往后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内疚自责。唉——” 孙小强笑道:“要解决这种困境,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力量大了,遇到问题就能解决啦。” 李草根想了想,眼睛发亮,道:“没错,以后要更拼命学好文化和武术!” 他写了两张纸贴在墙上,每张纸四个大字,共八个大字。 每天早上起床,李草根都要盯着这八个字勉励自己。 当清晨柔和的阳光洒入房间时,人们可以看到墙上的八个大字: 永不放弃! 发愤图强! 第十一章 异国风情 那一天,人力堂的楚默来找李草根,他说:“上面对这次事情的态度是:赞扬见义勇为!但是,不提倡无意义的牺牲!” 李草根道:“哦哦哦。” 楚默接着说:“这次上面给你记八十分。” 李草根道:“谢谢。” 这一天,钱壮严叫李草根到他的房子,说赵温志来了。 三个人谈了一会。 李草根道:“真希望早日能够成为正式弟子,学些好武艺,若是有丁三大侠和木四大侠他们十分之一的武功,那该多好!” 钱壮严道:“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同为普通弟子,武功水平差别是很大的。胖子和瘦子三岁就入门,学了十几年,加上天赋不错,是普通弟子中的佼佼者。” 李草根道:“哦哦,是这样。” 钱壮严道:“其实,他们比许多有级别的武功还高。上面也有意叫他们起来做管理,或者说做官。他们呢,一个整天琢磨吃,一个整天想入非非。若是升上去,事务繁忙,就没时间啦。所以,他们不肯上,想逍遥过日子。退一步讲,他们这种思想,就算上去,也不可能放在重要位置。等以后年纪大点,看看人会不会变得成熟,明白事理?” 李草根静静听着。 钱壮严道:“我们帮的管理有八个级别。一品爵,二品帅,三品公,四品侯,五品士,六品将,七品尉,八品兵。武功分五个级别:最高级别是专业五段,最低是专业一段,或者叫专业初段。四品以上管理人员要求武艺至少达到专业三段,四品以下的只要通过专业初段就行。胖子和瘦子两年前就通过三段了,之后虽有进步,但没再考试。” 李草根站起来为赵温志和钱壮严斟茶。 钱壮严道:“普通弟子中,还有许多没通过初段的。”他喝了口茶,接着道:“我们韩逸学派几百年来人才济济,考试榜上留下了一些光辉事迹,比如三十年前的韩逸三爵。” 说到这里,赵温志插口道:“你说的是孤竹伯爵、寒松伯爵、和冷梅伯爵三位前辈吗?” 钱壮严点了点头,道:“他们十四岁就考过韩逸武学专业三段,这个纪律一直无人能破!之后有一个叫刘晨光的,十五岁通过三段,挺了不起的。当然,有的是前面乏力,后劲充足,二十多岁才通过初段,然后很快就四段、五段快速通过,例如副掌门人游晓明。” 这时,外面刮起狂风,下起暴雨。 李草根站起来,把周围的窗户关紧。 只听赵温志道:“韩逸三爵在触犯门规后,就消失不见。但他们的传奇故事一直在武林广为传诵,许多后辈都对他们佩服至极。” 钱壮严道:“刘晨光也是一个人才,三十岁就做到三品公,只可惜出差荷兰时,犯下了严重的错误。” 赵温志道:“桃色错误?” 钱壮严点了点头,道:“严重的女色问题,鉴于他曾经为本帮作出许多积极正面的贡献,只是撤销他所有职务,开除出派,没有废除全身武功。他在韩逸的老师,理事内堂的王清河爵士气得一病不起。唉,一个好好的人才……” 那时,有个管事员跑进来,通知李草根立即去白龙会堂。 原来雨水太多,地面积水严重。 在白龙会堂的监工姓曹,四十三岁。曹监工今天跟老婆吵了一架,还被领导教训一番,又碰上这等雨,心情糟到极点,嘴里咒骂累累。他来到东门,看到两个基层派工在搬沙包破布等堵通道,以免水贯入里面。曹监工知道他们的长辈是帮中要人,脸上挤出笑容,说道:“先把外面的物料搬进内堂,淋湿了损失惨重。这水一时半会还高不到哪去,等会再堵也行?” 他们有些惭愧,马上动手去搬正在淋雨的物料。 一个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没经验。” 曹监工微笑道:“不用放在心上,没遇到过,肯定不懂,很正常。” 曹监工笑了笑,绕到西门去,看到李草根和孙小强正在争分夺秒地堵水。 曹监工对他们就不客气了,他发怒道:“你们两个他妈的蠢货!外面的物料这么重要,还不马上搬进去!水等会再堵!” 李草根两人一听,慌忙跑去搬货。 曹监工破口大骂:“两个脑残的家伙!奶奶的!操()你妈!干你娘!入你母!笨得要死!” 他心情不好,素质也不高,气一上来,就发泄个淋漓尽致! 孙小强道:“不好意思,我们以前主要做田活,没接触过这个,没经验。” 曹监工怒火冲天,吼道:“这要什么经验?任何人一看都知道该怎么做!小孩子都懂!你看其他三个大门的人做得多好!他们也都是第一次接触,立即就知道哪里急,哪里缓!安排得多有条理!事情办得多么迅速利落!” 曹监工知道现在他是领导,他是官,话该怎么说全由他做主,所以肆无忌惮,好好教训这两个无脚螃蟹:“只有你们两个乱七八糟!做事一塌糊涂!我这个监工,遇到你们,迟早吐血身亡!”口中粗言恶语如炮仗爆燃,狠狠吼个彻底! 李草根两人一言不发,只是加快速度做事。 曹监工感到从老婆和领导受的气发泄完了,便停了下来。这时,声音已经嘶哑。 忙了半个时辰,事情才总算结束。 孙小强和李草根全身湿透,马上回去洗了个澡,穿上干净衣服。 坐在宿舍里,孙小强心中郁闷,恨恨不平道:“那家伙就算吃了火药,也不该这样臭骂我们。真气人!就算那里不对,说清楚不就行了,凶成这样子!将来我若飞黄腾达,一定要他好看!” 李草根一言不发。 孙小强接着道:“唉,我们现在本事不大,在这世界,在许多事情里,我们连配角都称不上,总是看人家表演!这个曹监工,就是看我们没本事,没背景,所以经常想骂就骂!气死我了!迟早要给他点颜色!”他看着李草根,道:“草根,要不我们想个法子教训他一下。” 李草根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孙小强问道:“你不生气吗?” 李草根道:“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有什么好气的?一笑了之。” 孙小强呆了呆,笑道:“我真想也像你一样,心胸宽广,对许多事情都不计较,若是我和其他人,定会耿耿于怀。” 李草根笑道:“我对生活要求不高,有个安定的住处,有饭吃,有衣穿,就很满足了。其它的,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孙小强哈哈一笑:“那么,我们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东西吃。” …… 第二天,人力堂的人叫李草根去饶平的百货铺帮忙。这间百货铺是韩逸学派开的,经营各种日常用品。百货铺的清洁工老马生病了,请假几天,所以叫李草根来顶。 李草根勤快地打扫卫生,卸货搬货摆货,每天都是最晚收工。那天,他还买了水果去看望老马。 老马并非很老,四十出头,他是外国人,中等身高,挺结实,来潮汕打工几年了,一直在百货铺搞清洁。他躺在床上,对李草根说:“辛苦你了。我身子一直挺好的,几乎没请过假。想不到,最近这个腰越来越不行,不得不歇息几天。” 李草根道:“没事,你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老马咳嗽几声,不停道谢。 ……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 那天深夜,李草根躺在床上,发现一点睡意也没有,便到外面闲走。不知不觉,来到一片树林附近。有些脚酸,他找了棵大树坐下,倚靠着它打个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前面闪出一人,落到空地上,他抬起头望着一棵大树顶部,道:“大姐,你来了吗” 话音甫落,大树之上一人娇笑起来,道:“三弟,你挺准时的。”身形闪动,一个外国女人飘落下来。她长得很高,有一米八以上,身材均匀,古铜色肌肤,虽是半老徐娘,仍然娇媚动人,散发出一股外国女性诱人风韵。 她的这阵笑声立即吵醒李草根,他愣了愣,悄悄爬起来,远远望去,一见到那个男的,心中一震。 那个男的居然是本该卧病在床的老马。 只听老马说道:“大姐,你不在阿根廷享福,跑到东方来干吗?” 那女人道:“三弟,这都要托你的福啊。五年前你一声不响便离开,还把总舵主夫人的《水中之圣》带走,整个‘仙掌会’都在找你。” 老马道:“大姐,小弟既然已经离开,便跟仙掌会再无任何关系。我隐姓埋名,在杂货铺做清洁,就是想默默过完余生。你们又何必苦苦追寻?” 那女人道:“三弟,你的记性可真不好。” 老马道:“哦?” 那女人道:“在入会之时,你可曾郑重宣誓过:一入仙掌会,永为仙掌人,至死方休?” 老马道:“那是年轻时的事,我都忘记了,大姐何必再提?仙掌会既然不适合我,那我离开未尝不是好事,就当没我这个人不就行了。” 那女人道:“话说得容易。三弟你进入仙掌会,受总舵主欣赏传授‘索比刀法’,担任五大堂主之一。这些东西怎能说结束就结束呢?何况,你还带走了《水中之圣》。” 这老马本是阿根廷“仙掌会”的第三位堂主马克尔斯,那女的是五大堂主之首的塞玛尔。 只听马克尔斯道:“我在会中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有些好处是应该的。再说,那《水中之圣》本是我从一位异人手中得到的,克里娜那贱人想把它占为己有,当别人是什么啦?物归原主,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塞玛尔道:“三弟,这《水中之圣》只有女子才能修炼,你拿着也没作用,不如给我吧。这等阿根廷奇功,不该流落外域,你说是吗?” 马克尔斯道:“我的东西,自会妥当处理。” 塞玛尔突然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想送给韩逸学派的章美洁,她在阿根廷留学时,你爱上她。只可惜红颜薄命,她匆匆离世,留下多情的三弟忧伤孤独。” 马克尔斯脸色一黯,道:“能遇到章女士是我一辈子最幸运的事。这个秀外慧中的潮汕女孩,在阿根廷时就有不少的追求者。我一介凡夫俗子,不敢高攀,能远远望她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塞玛尔格格笑起来,道:“真是令人感动!” 马克尔斯神情黯然。 塞玛尔道:“三弟,不管如何,为了避免伤和气,你还是跟我回阿根廷一趟,见见总舵主吧。” 马克尔斯道:“大姐,此言差矣,我若想回去,又何必出来?” 塞玛尔叹气道:“这可让你大姐为难,三弟和我的交情最深,但正所谓公事公办,三弟若不回去,作姐姐的无法向上面交待。” 马克尔斯道:“大姐说得也是,难道没有其它办法?” 塞玛尔道:“三弟不回去也可以,你把《水中之圣》交出来,自断右臂,大姐拼着被总舵主臭骂一顿,让三弟走便是。” 马克尔斯道:“大姐想得真周到,但三弟现在是靠搞卫生混口饭吃,若是失去右手,以后怎么能做好工作?” 塞玛尔叹气道:“难道我们姐弟俩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马克尔斯也在叹气。 塞玛尔道:“三弟,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在科尔多瓦时受人欺负,是三弟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免大姐遭人羞辱。” 马克尔斯笑道:“当时我的武功还很差,打不过只能拼命。有谁会想到,我居然杀了三个大淫贼?看来,一个人若是肯拼命,力量会增加不少。” 塞玛尔笑道:“这份情作大姐的一直记在心里,当时我还是个女孩子,白纸一张,若是被人糟蹋,可能会寻短见。三弟,你不但救了我的贞操,还救了我的性命。后来到了仙掌会,是三弟你一直照顾我。选举五大堂主时,也是三弟大力支持,作姐的才如愿以偿。有一次作姐的错杀了人,三弟代我认罪,受了三刀之罚。三弟帮过我的事,真是数都数不清。” 马克尔斯笑道:“既然数不清,那就不用数了。” 塞玛尔道:“我说这些,只是不想让三弟以为作姐的是个忘恩负义之辈。” 马克尔斯把弯刀抽出,笑道:“大姐是人中龙凤,三弟过去能帮您一些小忙,是我的荣幸。”那弯刀纯正金品玄铁打造,在月光照耀下发出森森寒芒,似乎有股股杀气风涌云集。 塞玛尔荡了荡手,调动丹田真力到双臂,两只袖子开始飕飕作响,她笑道:“只可惜做姐的一直无法报答。” 马克尔斯满神戒备,左手垂下,一把锋利的匕首悄悄溜到掌心,他微笑着说道:“大姐说笑了,在过去,你也帮过我不少忙,我这个做弟弟的一直铭记于心。若真要计算,只怕我欠的情更多。” 塞玛尔缓慢移动脚步,选了一个顺风之处,双脚微微振动,集贯真力,她哈哈一笑,道:“那些许小事比起三弟的救命之恩,可谓天差地别。” 马克尔斯身子下沉,站了一个坚固马步,笑道:“我妈妈那次受了蛇毒,大姐你一夜奔驰三千里路,取得白桃花救了我母亲,从那以后,我就把你当成亲姐姐了。我母亲临终时,还要我多照顾你。” 他弯刀伸出,蓄势待发,四周杀意盎然。 塞玛尔十指一伸一缩,关节格格作响,左手右掌暗中聚劲,紧盯对方,准备一击致命,同时笑道:“我也一直当你是亲弟弟,你母亲,就是我母亲。都是一家人。” 她微微踏前一步,右脚轻轻在地上划个半圆,凝神戒备。 远处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刮得四下树木沙沙寂响,为那浓厚的死亡气息,隆隆的凶险情势,更增添了几分悲凄苍凉! 马克尔斯瞥了地下一眼,心中提防之意更盛,盘算如何快速先打断她的右腿,他笑着道:“大姐进年来功夫可有进展?” 塞玛尔叹了一口气,道:“天赋所限,练来练去都是那样。去年总舵主派我去杀哈卡上人,虽然最终成功但还是受了伤。总舵主说我内力进步不大。” 此话一出,马克尔斯面容骤变,大惊失色,颤声说道:“你、你、你杀了哈卡上人?你的武功居然练到这种地步?” 他本来一直心平气定,安然自若,但这时候声音里面却充满恐惧。 寒风吹得更急,树叶颤栗得更加猛烈。 塞玛尔看着马克尔斯,笑了笑,道:“三弟不用担心,我靠暗算偷袭成功的,并非货真价实的对打。” 马克尔斯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若是你能杀了哈卡上人,三弟只怕难以在你手上走出十招。哈卡上人这等武功,就算总舵主亲自出手也未必能胜。” 塞玛尔笑道:“总舵主武功盖世,他若肯出手至少有八成把握。” 马克尔斯道:“大姐,我们的话说完了,开始吧。” 塞玛尔道:“真的要吗?” 马克尔斯道:“既然大姐不肯向弟弟的先出手,那我就先来献丑。”身子腾空而起,那刀闪电般劈出!阴森的刀气流窜四面八方,罩向塞玛尔。 塞玛尔眼神一凝,右手疾出,快捷向弯刀架去! 李草根大感奇怪,难道她练成铜手铁臂不成,居然以手挡刀? 只听当的一声,二人身子尽皆震动,各退三步。 塞玛尔手中多了一条黑黝黝的长物,寒铁制造。 马克尔斯脚尖一点,身子凌空飞出,向塞玛尔接连劈出几十刀。 一刀快胜一刀,阴森的光芒瑰丽辉煌,散发的杀气夺人心魄。 塞玛尔冷冷盯着,手中铁条接连刺出,叮叮叮爆响,打碎所有进攻。 马克尔斯身在半空,并不落地,飕的一声盘旋转移左面,跟着如利箭一般疾射对手下盘。 塞玛尔身子下弯,铁条左点右戳,不停后退,一连串的金铁爆鸣声中,挡拦三十招。 马克尔斯左手在地面一拍,身子美洲豹般暴升三尺,向敌人上身十八要穴发动凶猛进攻。 塞玛尔以铁条作剑,急速抖动挥刺,带起一股强劲气流,在月光下狂旋乱舞! 两人兵刃热烈接交,叮叮叮声猛响,密如碎石掉盘。 李草根只看得目眩神摇,合不拢嘴。 塞玛尔和马克尔斯各出真才实学,你一刀来我一剑往,斗了二百多招。 马克尔斯脚尖一点,身子旋转而起,倏地激射冲敌,弯刀在空中迅猛飞劈急砍,道道寒流震荡四方,光辉灿烂,骇龙惊虎。左面八刀,右面八刀,封住两翼,逐渐收拢。 塞玛尔武艺扎实,内功颇深,铁条招式极是精妙,在马克尔斯的暴雨般的轰击丝毫不处下风,稳稳见招拆招,全数接下。 突地空中冷光一闪,马克尔斯左手多了一把短软刀,以黑色闪电的速度横空掠来。 此刀说来就来,事先毫无半分征兆。又快又急,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那塞玛尔却似早有准备,左手平平伸出。 当! 双方各退两大步。 却见塞玛尔左手中多了一根青色铁条。 马克尔斯哼了一声,脚踏七星,左刀掠,右刀扎,专打死穴。 塞玛尔脸色渐寒,全神贯注,谨慎应付,左腾右闪,上刺下戳,把门户守得严严紧紧,密不透风。 蓦然,马克尔斯在空中做了一个古怪的转体,双刀从奇特的角度挥出。 塞玛尔两根铁条犹如两条灵蛇般转动,准到极点,妙到巅毫,架住双刀。 倏然,马克尔斯手掌疾速甩荡一下,掷刀坠地,双手闪电般翻出,瞬息间扣住对方两个手腕,同一时间双脚快速敏捷打弯,勾缠塞玛尔背部,紧密结实地锁住对方,那是大摔跤功夫。 二人立即堕地,紧密缠绕锁扣,在地面迅急翻滚。一滚,二滚,三滚,突听“崩”的一声,人影骤分。 马克尔斯胸前插着一把尖刀,脸色惨然,一双眼睛满是血丝。 塞玛尔捂着胸部,连续吐出几口鲜血,道:“三弟,你好狠的心,居然想来个同归于尽!” 马克尔斯惨笑道:“我想不到大姐还有胸部尖刀这一招,佩服,佩服。” 塞玛尔又咯出一口血,挣扎着,摇晃着,勉力向西边行去,一步,两步,终于消失在夜色中。 第十二章 海外异士 马克尔斯缓缓坐下,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他用微弱的声音叫道:“李兄弟,请、请过来帮忙。” 李草根一愣,心想原来他早知道自己在附近,不知什么时候发现的,当下跑过去搀扶,说道:“你怎样了?” 马克尔斯道:“麻烦你扶我回去。” 李草根点点头,扶着他回到房间。 马克尔斯从抽屉取出一些药丸,用水吞服。 过了一会,他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李草根道:“你上床休息吧。” 马克尔斯没回答,拿出纸笔,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字,塞入一个信封,又打开墙角的铁柜,取出一个青铜盒子,递给李草根,道:“李兄弟,麻烦你连夜赶回笔架山,把这盒子和这封信交给章清贺堂主,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切记切记!拜托你了。” 李草根有些困惑,迟疑一会,道:“好的。” 他收好信封和铜盒,又道:“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 马克尔斯道:“谢谢。” 李草根笑了笑,转身出门,连夜回到总部,交给章清贺,又匆忙赶回饶平百货铺。 对于发生的一切,李草根很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埋头做好自己的本分。一周之后,他回到了总部。 光阴匆匆,年底到了。 这一年选出了五十名后备弟子。本来李草根和孙小强都可以进入的,但有一个派工父亲是有钱商人,花了一百万文钱走后门弄关系,最终李草根被挤掉。 孙小强如愿以偿,只待再接再厉,成为正式弟子。 李草根本来就没想过能这么快升为后备,也便没什么失望之情。 接着,过年了,李草根长大一岁,十六岁。 帮里很多人都放长假,李草根被安排值班,假期较短,只有四天。 放假期间,他本想和李老太出去走走,但老人家却宁愿呆在房子里多睡会。 李草根自己一人信步在汕头闲游,看潮剧,观小品,尝美味年货。傍晚的时候,他来到鮀浦,在饭店吃了两碗牛肉丸粿条汤,之后,走到大学路的“汕头太学艺苑”附近。 “汕头太学艺苑”座落在海滨城市汕头的西北区,占地面积极广。 它附近一带有大片草地,许多游人喜欢到那里散步闲聊。虽然天气稍冷,但空中明月高挂,温馨浪漫的月光轻轻洒落大地,夜色甚是优美,许多人都从家里出来。 李草根在草地上坐了一会,感觉太吵,便往人少的地方走。弯弯转转,不一会儿来到一片空旷的碧绿田地,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过了田地,是杂草丛生的荒野,眼望过去,一片凄凉。 李草根暗想:“太学艺苑是潮汕武林的大帮派,总部建得雄伟壮观,想不到在它后面有这样一个荒凉之地。再走一阵,李草根看到前面怪石嶙峋,道路坎坷不平,正想调头回走,突然听到怪石后面传来阵阵声音,在这荒凉之地,午夜时分,听来颇感诡异。 李草根有些好奇,便轻手轻脚行近,从一块巨石后悄悄伸头望去,看到有几个人正在挖掘土地。 有的用铁锄,有的用铁铲,有的用钢刀,有的用铜枪,不一会就挖出大堆泥土。 那几个人皆是武林人士打扮,看上去并非普通农民。 旁边有个四十岁的汉子,衣服华贵,叉着手站在一旁,不时催促几句:“快快快!” 估计是他们的头儿。 华衣汉子喊道:“手脚放利落!挖到的话,门主重重有赏!” 李草根心想:“他们原来在挖宝物,不知是什么东西。嗯,看看热闹。” 他摸了摸肚子,心忖:“怎么感到饿了?早知道多吃一碗牛肉丸。” 这时,一个挖工停下铁锄,抬头道:“还挖吗?” 那个华衣汉子满脸不高兴,望了望大坑,道:“不要了。” 他走到一块大石旁,双手伸出按住石头,用力一举,把那少说也有两百斤重的大石提起,向左移动三米放下。他转过身,指着石头原来所处之地,道:“挖这里。” 那六个人便跑到那处,动手快速挖掘。 李草根数了数,发现土地上有五个大坑,估计都是他们挖的。 有个挖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我们一伙人就白受罪啦。” 那华衣汉子道:“这是不久前一位高人在一本古书里看到的,除非有人捷足先登,否则,应该就在这里。”他顿了顿,又道:“总之,这是门主的命令!大伙努力就是!” 突然,叮,坑里传出一下清脆的响声。 华衣汉子叫道:“停!” 他纵身跃进那坑,抓了几下,发现一个铁盒,双手发力一搓,弄断锁头,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条银色链子,几小块黄澄澄的东西,好像是黄金。 李草根暗道:“终于找到了。” 谁知那华衣汉子随手把盒子扔掉,说道:“再挖!” 众人继续苦干。 又过一刻钟,突然锵的一声响。 有个人马上弯下身子,疾速扒掘几下,很快从地里抓起一个铜盒。 华衣汉子连忙接过,放在地上打开一看,见到里面有一个古香古色的瓷瓶,轻轻转动瓶口木塞,取下,阵阵香醇的气味立即弥漫四周,令人精神大爽! 华衣汉子神情激动,颤抖着声音说道:“没、没错!这、这就是‘佐真小灵丹’。” 李草根心中一动,他记得在“韩逸书籍大馆”里看过这个名字,据记载,这“佐真小灵丹”乃是春秋战国时代文种所制,文种大夫才华横溢,武功卓绝,和范蠡一起帮助越王勾践复国雪耻。这种灵丹对修习“阴阳正负同体内功”大有裨益,比如:寒热修体元功,九阴九阳玄功,白黑升落奇功。 每次一颗,功效维持半年,对于修习者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修炼一年,可抵五年。虽然这些只是传说,但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少人还是挺向往这类奇药异丹的。 不过,它只对这类型的修炼者有用,其他的内功修习者若是吃下的话,没什么意义。比如,韩逸学派就没这类型的功夫。 突然,一条人影从远处飞泻而来,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那华衣汉子只觉眼前一花,右手震动,小瓷瓶已经被人抢走。 众人一望,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俊雅男士。 华衣汉子脸色铁青,道:“原来是上海‘浦东公子’,为什么无故抢我的东西?” 那人正是“浦东公子”徐海毅,他笑道:“王组长,多谢你们了,我在那边等了好久,总算没让我失望。” 那华衣汉子叫王锤,是庐山派的骨干,听到对方这样说,怒气更盛,喝道:“想占我的便宜,没这么容易!上!”和手下一齐发动,扑向浦东公子。 那浦东公子轻轻飘开,道:“我们无怨无仇,何必拼命?这小灵丹我笑纳了。”转身要走。 王锤大急,知道对方轻功了得,一旦发力奔跑只怕追不上,当下破口大骂:“原来鼎鼎大名的浦东公子是个鼠辈,专门做偷鸡摸狗的事。一遇到危险,打不过就逃之夭夭。” 话音甫落,浦东公子森然转身,眼中射出杀光,沉声道:“你出言不逊,真的要逼我下毒手?” 王锤不答,跟其他人扑出攻敌。 浦东公子徐海毅冷哼一声,单掌接敌,十招过后,徐海毅高声道:“你我两派素无仇隙,本公子才一再忍让,否则你们早血溅大地!这小灵丹是无主之物,谁都有权获得,你们既然保不住,就该面对现实,何必苦苦纠缠?” 他单手迎敌,虽然以一敌七,仍然气定神闲,丝毫不落下风。 李草根武动低下,但也看得出徐海毅是手下留情。 这时,有两个人快步奔来,其中一人叫道:“各位朋友,紫峰清派严朔方有礼了!” 徐海毅心中一凛,左手划了一个半圆,逼退敌人,飘后五米。 王锤等不再追击,停下手来。 徐海毅道:“原来是揭阳紫峰清派的严副堂主,徐某还礼了。”心中却大为不快,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王锤也跟严朔方打了招呼,心想今晚的事只怕讨不了好。 严朔方介绍道:“这是本帮的曹耀曹课长。” 曹耀向众人行了一礼。 严朔方道:“各位高士难得来一趟潮汕,何不到本帮喝杯薄酒,吃顿便饭,各位若肯莅临,紫峰清派不胜荣幸!” 王锤等心知肚明,知道严朔方是为“小灵丹”而来,它对紫峰清派的寒热修体者大有作用。 徐海毅扫望四周一眼,道:“在下还有事,不便久留,他日再去拜访!告辞!” 他认为,越等下去情况就越不妙,立即转身向西奔去! 倏地人影一闪,严朔方挡在身前,叫道:“且慢!” 徐海毅道:“请借过!”一掌迅捷拍出! 严朔方暗中运气,快速举手相迎! 啪!一声大响! 两人身子晃了晃,各退两步。 严朔方暗道:“这浦东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内力颇为深厚。” 严朔方道:“公子要走,本人不敢强留。但是,取得小灵丹是上头给在下的任务,请理解!” 曹耀兀立在徐海毅背后,紧紧把守。 两人一前一后,截断退路, 徐海毅仰天哈哈一笑,道:“看来,今天在下要向紫峰清派的高手讨教几招了。” 严朔方双手提至前胸,两脚分开稳稳钉于土地,道:“请!” 突然,左边有几个人施展轻功,疾速本来,眨眼之间已至跟前。 两男三女。 严朔方心中一震,走前几步,抱拳道:“原来是中关村的彩霞三凤和深圳的铁甲双雄,幸会幸会。” 彩霞三凤的名字分别为:孙彩凤,张美凤,黎婕凤。 铁甲双雄分别是“铁拳”铁硬石,“铁脚”铁坚钢。 铁硬石道:“客套话就不说了,大家心中有数,都是为小灵丹而来。无主之物,力强者得!这种东西,只能用拳头来决定归属。” 他向浦东公子逼近两步,道:“徐海毅,你若不肯交出来,就先来品尝一下我的铁拳吧!” 只见他全身一荡,突然往旁边一块大石迅速击出一拳! 砰!一声巨响! 大石被他一拳捣毁,碎成无数块小石! 在场之人凛然一惊,暗道:“不愧是铁拳!好霸道!” 铁拳道:“浦东公子,要不要试试我的拳头?” 徐海毅脸色微变,退后一步,戒惧之意渐增! 严朔方更是郁闷,心想:“上面这次可失算了,他们没想到,上海浦东,广东深圳,北京中关村都有高手来。” 他扫望四周,心脑快速转动盘算,思考如何解决问题。 突然,东面有人说道:“这个人吃饱没事干,无缘无故打石头,等会可能还会用头撞石柱。” 声音从离此地三十米的大树上传来,听上去年纪应该五十之上,他置身茂盛的枝叶中,别人看不到相貌。 西面有人应道:“他孔武有力,适合建筑行业,下次你建房子,算他一份。”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三十米外的草地上一人直直坐着,那人黑衣黑裤黑皮肤,身材颇高,强健有力,年纪大概在四十至五十之间。 两人发声中气充足,皆是内功强厚者。 严朔方一见到那个黑种人,大吃一惊,高声道:“阁下可是南非国的蓝得理先生,人称南非腿王?” 那人缓缓站起,右脚倏地抬高,连续向空中虚踢几下,啪啪有声,清脆响亮!雄浑劲霸! 他道:“没错,我就是蓝得理,有人叫我为腿王,我接受了。因为,当之无愧!我的腿,真的特别厉害!特别棒!” 严朔方道:“阁下从南非远道而来,难道就是为了这小灵丹。” 蓝得理摇头道:“不是,我只不过是偶尔听到,便来凑凑热闹,想不到真的有这种奇药。给我吧,我有个朋友,他一定会感兴趣。” 严朔方正想说话,树上那人叫道:“我们说好了,取走小灵丹后,通过下象棋决定归属!你别忘记!” 话音甫落,有条影子鬼魅般闪动,瞬息间兀立于众人面前! 他的轻功如此拔类超群,众人都大为震惊! 严朔方抱拳道:“阁下可是波兰的苏里境先生,人称爬云硕士?” 那人笑道:“正是老夫。说来惭愧,现在的我还处在爬云阶段,相信不久便能练到腾云了。” 严朔方心中一震,拱手道:“原来是波兰的武术达人,在下有礼了。您的师兄腾云博士没来吗?” 苏里境哈哈一笑,却不回答,转身盯着浦东公子,右手伸出,道:“拿来!” 徐海毅不自由主地后退一步,他听过苏里境的名字,刚才见他露了这一手轻身功夫,不愧“爬云”二字,自己的轻功跟他相比,还有很长的距离,但要乖乖交出宝物,却是心有不甘! 倏地,苏里境快速向前扑出,然而,方向却是徐海毅的身后。 只见他倏忽闪动,瞬息间重回原地,手中多了个人,他扔下那人,道:“鬼鬼祟祟躲着干嘛?” 严朔方等一看,原来是个少年人。 苏里境盯着地下少年,道:“功夫这么差劲,也学人家来夺宝。” 少年说:“不是,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路过。” 苏里境道:“你一早便躲在那里,还说是路过?” 少年急道:“真的,我心中好奇,就一直听下去。”他爬起来,道:“我现在就走,可以吧?” 苏里境冷冷盯着他,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行礼说道:“晚辈姓李,名草根,韩逸学派的派工。” 苏里境眼光淡化,道:“派工?韩逸学派?” 突然人影疾闪,快逾闪电,只听徐海毅惊呼一声,手上的瓷瓶已经被抢走! 出手的人正是南非武术奇人蓝得理。 他远远现在二十米外,笑着对波兰苏里境道:“走吧,回去下象棋。” 根本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徐海毅怒火直冒,大喝一声,道:“接我一掌!”当先冲出,右掌向蓝得理迅疾劈下! 这一掌含怒而发,集中了十成真力! 气势磅礴,威猛凶劲! 同一时间,铁拳铁硬石,铁脚铁坚钢,紫峰清派的曹耀,孙彩凤四人也疾速飞身射出,从不同角度向蓝得理发动凶猛进攻! “南非腿王”蓝得理神态安闲,左脚牢牢屹立原地,右脚自下而上抬起,倏地闪电般左踢,霹雳般右扫,流星般横拍,雄狮般竖蹬,猛虎般前踹,巨龙般后踩,诡异地东勾,迅疾地西搭,奇特地南弯,敏捷地北转,凶猛地下踏,强劲地上踢,一气呵成,快速绝伦,恍若鬼魅,只听啪啪啪啪啪声爆响! 徐海毅五人先后被踢中倒飞,陨星坠地般重重摔在地上,几人手捂胸口,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有的更是冷汗涔涔! 南非高手蓝得理左脚立地,右脚缓缓向上举起,一直举到笔直冲天! 绝对的一字马! 绝对的一百八十度! 他扫视地上的伤者一眼,神色悠然,淡淡说道:“一早就提醒你们了,我的腿,特别厉害!特别棒!” 这一行人中,最懊恼的莫过于王锤,他和手下们苦干一番,谁知道原来是在为别人作嫁衣,这么多厉害的麻雀躲在后面,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恨自己力量不足,否则一定冲出去痛打这些霸道的后来者! 严朔方冲过去扶起曹耀,道:“怎么样?” 曹耀咳嗽几声,道:“没大碍,但很痛!” 严朔方抬头望了南非武术宗匠一眼,深深叹息一声。 “南非腿王”蓝得理扫望众人一下,右脚突然向空中连续强劲虚踢几下! 啪啪啪啪啪! 急促!响亮!雄浑!劲爆! 他神情自负,悠然道:“还有谁想试试?尝尝什么才叫做腿法!世界上大多数练习腿功的,都是轻飘飘,没半分力气,还自吹自擂,坐井观天。他们可不知道,腿,是可以这样踢的!”说着又连续迅捷踢脚,噼啪噼啪,炫耀精美超绝的腿功! 他笑道:“这才是天下无双的腿法!必胜!必杀!必霸!厉害吧?” 倏地! 空中响起一个雄浑响亮的声音:“我来试试!” 风声扑扑扑扑大作! 一条人影从远处犹如彗星掠空,向蓝得理闪电射来,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一双脚在空中疾速接连爆踢,特别强劲!特别灿烂!特别诡异!特别骇人! 蓝得理眼神一凝,右脚举高,蓦然身子凌空飞起,直冲相迎! 只见两条人影恍若鬼魅,快逾闪电,在高空中交错盘旋,你踢我踹,一连交了几十脚! 啪啪啪啪啪! 砰砰砰砰砰! 两团影子倏忽往来,莫知其状! 崩! 二人分开,飘落于东西两处! 东面那个新来者年约四十,道貌岸然,身材康健威武,一双眼睛炯炯发亮,气质高雅,一表辉煌! 一见此人,李草根心中立即生出深深敬意,暗道:“这就是所谓的神采飘逸,道骨仙风吧!” 来人形象极其优秀,在场许多人立即生出好感。 严朔方心中一震,道:“阁下可是来自澳大利亚?澳洲武林‘四大风云人物’之一的霍伦堡先生?” 那人哈哈一笑,道:“没错,我就是霍伦堡!” 众人心中一凛,严朔方马上拱手道:“原来是霍伦堡先生,在下严朔方有礼了!” 霍伦堡仰面朝天,哈哈一笑,道:“在场的各位,如果不想死,全都跪下磕头吧!”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皆变。 严朔方沉声道:“此话从何说起?” 霍伦堡神色傲然,道:“在澳大利亚,武林人士见到我,都要行此大礼。否则,至少要留下一条胳膊!” 严朔方脸色转青,沉声道:“这里不是澳洲,阁下的要求不嫌太过分了吗?” 霍伦堡哈哈大笑,道:“我霍伦堡,从小就为所欲为,强势霸道!稍有不服都要被我痛打一顿,甚至丧失性命!所以,个个都服我!个个都怕我!” 严朔方道:“怕你?” 霍伦堡道:“对,我从小就有强烈的征服欲,我要个个畏惧我,否则,死!” 南非高手蓝得理冷笑道:“凭你也有资格说这话?刚才我们好像还未分胜负?” 霍伦堡大笑道:“我还没真正发力呢。否则,你早已气绝身亡!” 蓝得理冷笑道:“我也还没动真格。” 霍伦堡左脚跨前一步,伸出右手食指,指着众人,划了一圈,傲然道:“你们一群人全部上吧!我霍伦堡今天要显露绝艺,技震武林,否则,没什么人怕我服我!” 严朔方高声道:“阁下是不是疯了?大家无怨无仇,何必血拼?这个没道理啊!” 霍伦堡哈哈一笑,脸上傲然之色更加明显,道:“我从不用嘴讲道理。我用拳头讲话!” 他大喝一声:“要命的,立即跪下磕头!” 波兰武术名家“爬云硕士”这时开口道:“来来来,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拳头!” 霍伦堡盯着苏里境一会,跟着放声长笑,左脚轻轻扭动几下,倏地鬼魅般闪出,左手捣拳,右手拍掌,左脚直踢,右脚横扫,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比电光还疾! 比迅雷还快! 噼啪,砰砰,噗噗…… 除了波兰苏里境和南非蓝得理外,其他人纷纷中招受伤,沉重摔倒在地,有的更是大吐鲜血! 蓝得理眼神凝固,沉声道:“果然是好功夫!怪不得口气这么大!”他跟对方交了一招,退了半步,手里瓷瓶在过招时脱手飞出,掉落在李草根身旁。 李草根和王锤受伤后摔在一块,觉得身上骨头似乎全都散了。 严朔方心中大骇:“此人武功如此厉害,若是获得小灵丹,辅佐他那‘大澳水火奇功’,那将如虎添翼,更加可怕。”局面如此,他也无能为力。 波兰苏里境道:“好霸道的拳头!不过,也不见得天下无敌。我们两个不就安然无事!” 霍伦堡哈哈一笑,道:“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看看我的代表作!”双手一荡,空中骤然噼啪噼啪爆响! 强劲霸道的内力杀意汹涌澎湃! 四周气流一受激刺,倏地加速运转! 苏里境和蓝得理脸色微变,暗中调动真元,准备迎接他那即将到来的雷霆攻击! 李草根等一干人受伤颇重,但此刻皆屏气凝息,睁大双目,等待这三大高手对决! 夜风骤然增速疾吹,刮得衣裳急促飞荡,那尖锐的声音为紧张的气氛更增添了几分恐怖,几分凶险! 王锤却是一肚子怨气,他和下属费了好大的劲才挖到小灵丹,本来准备献给门主,修炼镇帮之宝“庐山玄功”,他本人也可以从此平步青云。谁知道好处没有,还受尽凌辱。 王锤最恨霍伦堡,如果小灵丹最终被澳洲人抢走,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小灵丹对阴阳正负类内功修炼者大有裨益,比如“大澳水火奇功”修炼者霍伦堡,或者庐山派帮主,但对其他人,包括王锤自己在内,没有实际意义。他越想越气,理智渐渐消失,暗中恨恨说道:“那就一拍两散吧!” 倏地,霍伦堡快若迅雷爆射而出,向蓝得理和苏里境发动惊涛骇浪的进攻! 乘这个机会,王锤收集体内剩下的所有力气,快速纵身一跃,抓起地上的瓷瓶,拔掉木塞,迅疾倒出瓶里灵丹。 共六颗灵丹! 倏然,他的肘部往身边的李草根腹部猛捷一撞,李草根出其不意,大叫一声,嘴巴张开! 王锤快速一送,六颗灵丹全数射入李草根口中,顺着喉咙疾快下行。 这一幕是众人没料到的。须知小灵丹功效持续半年,六颗应该分六次吃,若是一次吃,身体无法全数消受,作用仍然是一颗,其中五颗实属浪费。 浦东公子等见到王锤此起彼伏,行动诡异,纷纷大叫发声,但已经来不及阻止。 霍伦堡那边已经发现,疾冲过来,一脚踢飞王锤,然而,已经无补于事。 那六颗灵丹进入李草根体内,迅速融化。 霍伦堡跌退一步,神情更加森然,眼中第一次充满杀机,狠狠盯着王锤,道:“你居然敢坏我的事?” 王锤胸膛一挺,道:“没错!大家一拍两散!想杀人?来!” 他神色毅然,视死如归,只求速死,并非恐惧战栗,苦苦求生,这样子反而让霍伦堡提不起杀他的兴趣。 他想死,就杀他,好像在帮他的忙。 霍伦堡沉吟一会,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听说这种古代奇药,若是被某人吃了,十天之内此人的血液肌肉里含有药物大补成分,换句话说,只要把这个人吃了,也是大有作用。虽然这不过是一些江湖医药研究家的看法,未必正确,但事到如今,宁可信其有!” 他缓缓转头,盯着李草根,道:“小兄弟,算你运气不好,我要借你的人一用。” 李草根自然听不懂他的意思,问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霍伦堡露出奇怪的笑容,道:“你跟我走便是!” 其他人自然不了解霍伦堡心中所想,也没兴趣去了解,事情发展成这样子,个个大感没趣。 严朔方更是郁闷得很,没有完成任务,该如何去面对领导那张难看的脸? 霍伦堡扫望众人一眼,道:“小兄弟,你先等我一下,今晚,我要大开杀戒!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此话一出,四下凶杀之气立即汹涌云集,遍布八方! 霍伦堡脸色阴沉,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毙了最好!” 煞气狂涌! 冷风疾刮! 杀意骇人! 就在这个时候,南面遥远之处,传来一声琴声,清雅动听,令人精神一爽! 有人说道:“教授,这里杀气太重,需要陶冶一番。” 另一个人道:“陶冶情操,莫过于清雅的琴音,柔美的筝乐,动听的歌声。林老师,你说是吗?” 第一人道:“教授所言极是!” 两个人分明还在很远的地方,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温和醇正,可见内功修为何等高深,何等精纯! 大家立即知道有师匠级别的人物到来,尽皆心中一凛,神情肃然。 光从声音,难以判断这两名男性的具体年纪,但绝非年轻人。 第一人亲切地说:“教授,我们开始吧!” 第二人慈祥地说:“请!” 琴音筝声轻轻泻出,悠扬动听,时而如细雨润物,时而如月光抚地,时而若夕阳缓降,时而若晨曦风摇,变化无方,淋漓尽致,跟着,音量渐增,变得淳朴舒柔,充满深厚的感情,深爱故乡,深爱家人,深爱大地,倏地劲风振林,一飞而起,有人放声高歌: 一片痴情是苦恋 十字路边把你呼喊 当初娚山盟海誓 为何如今对影只一人 心头千般相思意 夜夜梦中泪不干 情痴痴我痴痴等 多少风雨多少无耐 你可明白这地老天荒 一片痴情是苦恋 十字路边把你呼喊 当初娚山盟海誓 为何如今对影只一人 心头千般相思意 夜夜梦中泪不干 情痴痴我痴痴等 多少风雨多少无耐 你可明白这地老天荒 啊……啊……啊…… ****** 这首歌正是潮汕地区的千古名曲《苦恋》,一直在世间广为传诵!(注:关于潮语歌曲《苦恋》,读者朋友可参考网络,了解更多。出于情节需要,本小说对歌曲的情况做了一定程度的艺术加工。) 琴声,筝声,歌声皆注入浑厚纯正的内力,对听者的情绪有着深刻的影响! 声音突然急转高扬,一股股凛凛侠气迎面扑来,充满着强劲而义正的豪气,在空中不断盘旋,似乎要通过这一歌曲,把自己的理想,心中的抱负,对未来的憧憬通通抒发殆尽! 整个世界沉醉了,原来一切是这么美丽,人生是这么美好,未来充满希望,世界和谐安宁,仿似置身美妙的天堂。 终于,筝声,琴声,歌声悠悠隐逝消停。 四周一片寂静。 …… 过了一会,那第二人说道:“各位朋友,老夫康舒儒向你们问好了!各位远道而来,汕头太学艺苑不胜欢迎。” 第一人道:“老夫‘揭阳馨德学宫’唐逸诚,向各位问好!” 众人耸然动容! 澳洲武术奇士霍伦堡心中大震,他知道这个康舒儒是“汕头太学艺苑”汉语系教授,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是当今世上极少数能令他避让的人物之一!刚才歌声里面所含的,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汕头太学神功”,果然名不虚传,绵绵汩汩,有排山倒海之势,摧山毁峰之威!而这个唐逸诚,是“揭阳馨德学宫”数学系的教师,武功也是超凡绝伦! 他眼光闪动,狠狠瞪了地上的李草根一眼,心知今晚已经无法如愿,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走为妙。 只听康舒儒高声道:“前面的朋友,可是霍伦堡兄弟,一别多年,我这个老哥好生挂念。请过来一聚如何?” 霍伦堡脸色一变,耳根有些发热,暗道:“原来他早知道我在这。叫我过去能有什么好事?还不是象上次那样,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啊,你不该怎么怎么,你应该怎么怎么,你要听老哥的话啊,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听我劝才行啊!做人呢,要这样这样,做事呢,要那样那样。用言语教训我一番。见一次面,就说教一次,真没趣。” 当下他高声道:“教授,您好!小弟也是挂念着您!不过,现在身有要事,改日再登门拜访!今天,先告辞了!” 他扫望一眼,发现“南非腿王”蓝得理和波兰高手“爬云硕士”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心底冷笑:“原来这两个家伙一听到教授的名字,也是吓得要命,马上溜之大吉。” 他担心康舒儒会过来,立即左脚虚踢一下,带动整个人,迅若闪电疾射东面,瞬息间跑得无影无踪! 第十三章 菜园雅事 澳洲武学名家被吓走后,四周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紫峰清派严朔方缓慢爬起身,从身上取出疗伤药物分发给众人。 浦东公子徐海毅有自带药品,便用自己的。 李草根吞药之后,身体感到阵阵清爽,暗道:“这药真不错。” 过了一刻钟,严朔方和曹耀站起来,严朔方道:“各位朋友,我等素无仇隙,今晚为了小灵丹产生了一点冲突,但事已至此,大伙不如一笑了之,把它忘记如何?” 一些人默默点头。 铁拳当先叫道:“说得好!和气生财嘛。我姓铁的,已经把事情忘记了!刚才发生什么了?怎么想不起来。” 严朔方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 他向众人抱拳道:“各位朋友,在下先走一步。哪位有时间的,欢迎到紫峰山喝杯潮汕功夫茶,本派不胜欢迎。”跟着,他和曹耀转身离开。 其它人也先后起身逝去,最后只剩下李草根。 李草根吃下六颗小灵丹后,总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但又吐不出来。 等众人都消失后,他才爬起来,奔回汕头海滨路的赵氏山庄。 接下来的几天,李草根的肠胃不太好,老是上厕所,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也持续着。 李草根想:“这小灵丹估计过期了,搞坏我的肚子。” 幸好睡了两天后,不适的症状消失不见。 假期结束了,李草根回到潮州笔架山。 孙小强听了他的描述后,啧啧称奇,道:“好羡慕啊!我若能遇到这些奇人异士,那该多好啊。对了,你看澳洲霍伦堡和南非腿王,若是真的打起来,谁能取胜?” 李草根一愣,说道:“以我这种武术菜鸟,怎么能判断?不过,估计差不多吧,可能澳洲高手略胜一筹,或者半筹。” 跟着,他摇了摇头,道:“不懂,我乱说的,没资格评论。” 孙小强哈哈一笑。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准时到菜园工作,中午吃完饭后回到菜园,走入菜园,看到一些人正在休息。 有四个派工在菜园大门附近的木屋里午休,右边的巨石上,有两个庄稼汉躺在那里熟睡,大草帽盖在脸上,沾满泥土的赤脚直直伸出。 扫地的阿姨轻轻依靠一棵大树,打着盹儿。 在木屋的走廊上,有三个人静坐着,面孔朝里,无法看清相貌。他们身穿青布旧衣,打满补丁,很多地方已经褪色。过去的那段时间里,李草根有几次想询问他们:“你们是不是有好几件这样的衣服,每次见到你们,都穿得一模一样?” 但是,那三个人从来不跟人说话,也就没机会询问。 左边的木板上,一个汉子正在打鼾。他睡觉的样子并不是很雅观,两手两脚大大张开,面部朝下趴在木板上,好像被某位高手用“沾衣十八跌”摔了一跤,狗吃屎般惨趴在那。 孙小强指着前面道:“我们去那边的石椅上坐。” 李草根点了点头。 这时,有两个人从田地那边走来,其中一个穿着黑衣服,右手提着一捆芥蓝。 另一个穿着白衣服,一手提着空心菜,另一只手抓着一个玉米,大口啃咬着,身体臃肿。他就是超级大胖子木四。 旁边的黑衣少年,自然便是他形影不离的好友丁三。 李草根和孙小强立即迎上。 他们抱拳道:“两位大侠,你们好!” 瘦子丁三盯着李草根,左手伸出,按在李草根的肩膀上,道:“老李啊,听说你前几晚在汕头有艳遇,真是令人羡慕!” 李草根忙道:“丁大侠,不是艳遇,说起来是遇险,幸亏有惊无险。” 丁三摇头道:“听说你遇到中关村的彩霞三凤啦!这还不是艳遇吗?我丁三就没这个运气。听说这北京的三位姑娘,一样的高挑,一样的靓丽,身材一样的曲线优美,是吧?” 李草根回想一下,道:“嗯。那三位姐姐很美,亭亭玉立。” 彩霞三凤都是二十岁,比李草根大,所以称为姐。她们的身高相同,都是一米六八,所以李草根认可丁三的描述。 一听之下,丁三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急问:“真的?太厉害了!李老弟,那天你见到她们,口水一定是不停地流,流啊流啊,流得全身都湿透了吧?” 李草根摇摇头,道:“我没流口水。” 丁三点点头道:“你的自控能力不错!若是其它人,可能就会失控了。” 李草根道:“哦哦哦。不过,我那晚先是很好奇,后来又很怕,没去太注意她们。” 胖子木四道:“你无缘无故跑到那干吗?又没人在那里摆摊子卖美食。” 李草根道:“我是乱走的。” 胖子道:“嗯,对了,恭喜你们两个,成为后备弟子,再接再励,争取更上一层楼。” 李草根道:“小强他入选了,我没有啊。” 丁三道:“你入选了。一早就入选了,不过有个别人力堂的管理骨干贪污,所以划掉你的名字。现在上面已经查出来,你被补上了。” 李草根道:“哦哦哦。” 木四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违反帮规的,迟早都要付出代价。” 孙小强大喜,拍着李草根道:“太好了,恭喜你!来了不到一年,就升级啦。” 李草根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道:“谢谢。” 木四道:“相信不久,你们就会有新的安排,学些更好的东西。” 孙小强道:“真的?好棒啊!” 李草根问道:“两位大侠,今天没出去玩吗?你们的假期还很长呢。” 木四道:“等会就要去,我们要去潮州枫溪广场,听说那里有个美食节,我要去吃个痛快。”说着咬了一口手中的玉米。 丁三道:“我呢,主要是去欣赏美女如云。嗯,不说了,我们走了。” 孙小强和李草根向他们拱了拱手。 丁三和木四点点头,走出田园。 孙小强和李草根便走到大松树旁,坐在长椅上,聊了起来。 孙小强道:“太好了,我们可以学更好的武艺,说不定还能做些更高级的工作。” 李草根微微一笑,道“都可以了,服从分配。” 闲聊一会,孙小强又道:“我们若是练好武艺,说不定能安排到镖局实习,这样就能到处旅游了。” 李草根道:“哦,这么好?” 孙小强笑道:“是啊,我听说……” 倏地,有条人影极速闪动,李草根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中年人骤然兀立跟前! 李草根一见来人,忍不住惊呼一声:“啊!” 孙小强快速站起来,道:“什么人?” 李草根道:“他、他、他就是澳洲高手,霍伦堡前辈。” 孙小强惊道:“什么?” 来人正是澳洲武术达人霍伦堡,只听他哈哈一笑,盯着李草根道:“小子,我等了你几天,跑到哪了,现在才回来?” 李草根奇道:“前辈,你等我?有什么事吗?” 霍伦堡笑道:“我想借你的身体一用!” 李草根一片糊涂,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霍伦堡道:“小兄弟,我也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说起来,也怪你运气不好。谁叫你吃了佐真小灵丹。” 李草根道:“是啊,要是我没吃多好。那么,前辈就可以拿去用了。真可惜。” 霍伦堡道:“还有解决的办法。” 李草根道:“真的?” 霍伦堡点头道:“是的,那就需要你帮忙了。” 李草根道:“真的?我能为前辈您做什么?请尽管吩咐!只是,我力量微薄,恐怕帮不了您的忙。” 霍伦堡道:“不会,只有你能帮忙。你有听说过吗:古代奇药若是被某人吃了,十天之内,那人的肌肉血液里,含有药物的大补成分。” 李草根懵懵懂懂,道:“哦,是么?不过,那只是一部分医疗学家的看法,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霍伦堡道:“也就是说,只要你的身体让我吃下,那么,就能对我的修炼大有益处!” 此话一出,孙小强和李草根脸色皆变。 李草根失声惊呼道:“你疯了吗?我们又不是野兽,怎么能吃人肉?” 霍伦堡脸上笑容奇怪,道:“我吃过无数种肉,虎肉,狮子肉,象肉,但还没吃过人肉。小兄弟,不好意思,这次委屈你了!” 李草根脸上变色,叫道:“不行啊!我不同意!我拒绝你的要求!我坚决反对这种行为!” 霍伦堡摇摇头,道:“反对无效!走吧。” 李草根退了一步,道:“不要!我不想被你吃!我不想死!” 霍伦堡微微一叹,道:“你就当是运气低沉吧!不要啰嗦,面对现实,跟我走吧!” 李草根直摇头,高声道:“不要!我不要死!你不要杀我!你不要吃我!” 霍伦堡发起脾气,喊道:“年轻人!做人不该贪生怕死!长辈们没教过你吗?做人要勇于牺牲!做人,应该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死有什么可怕?最重要的是:死得有意义!死得有价傎!死得其所!你现在让我吃了,对我的功力大有用处!可以帮助我的武功更上一层楼!这就叫做死得其所!你看,你死得多么有意义!多么有价值!其它人想要我吃,我还不吃呢!你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李草根不断后退,摇头道:“不要!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前辈,你的武功已经很厉害了,不要吃我。” 孙小强大怒,对霍伦堡叫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人家不肯让你吃,你还偏要吃!整天就想着吃!一点都不讲道理!你快走,我们不想见到你!” 只见霍伦堡身子一闪,噗噗两声,孙小强和李草强分别中指,穴道被点,摔落在地。 霍伦堡道:“小兄弟,你看开一点吧!下辈子,重新来过!” 李草根大骇,叫道:“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那些正在附近午休的人被叫醒,包括扫地的阿姨,全部闻声奔过来,喊道:“出什么事了?叫什么?” 这些人都学过武功。 霍伦堡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出手,几声闷哼,几声惊呼,众人纷纷被点中穴道,重重摔落,没有人接得住一招半式。 霍伦堡走近李草根,道:“小兄弟,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否则,他们全都死了。我们走吧。” 孙小强喉咙作响,蓦然大叫一声:“呸!”向澳洲高手吐出一口大唾液! 霍伦堡迅疾飘后三尺,但左手衣袖上被喷了几点口水,他表情难看,感到特别恶心。 其实,以他的功夫,孙小强的唾液本来无法沾到的,只是一来站得太近,二来没料到孙小强会吐口水,这才弄了几点在衣袖。 霍伦堡勃然大怒,叫道:“恶心的家伙!我要灭绝你!”右手一荡,手臂衣袖立即爆响! 孙小强大吃一惊,脸色剧变! 霍伦堡走前两步,眼中射出怒火杀光,他举起右手,准备向孙小强劈落。 李草根知道他一出掌,孙小强的头颅必定像西瓜一样粉碎,慌忙叫道:“不要杀他!不要啊!他是无辜的!” 霍伦堡没理,怒盯孙小强,叫道:“认命吧!我送你到地府!” 孙小强大惊,叫道:“你怎么能杀我一个小孩子!别忘了,你是震古烁今的武学大宗师!怎能这样对我一个小辈?” 一听此话,霍伦堡停下右手,道:“你刚才说什么?” 孙小强道:“我说你是震古烁今的武学大宗师,怎么能这样对我一个小辈?” 霍伦堡神色略转温和,收起右手,道:“你这些词用得不错,我听了舒服。这样吧,你说一些歌颂我,赞美我的话,我听得爽,就饶了你。” 孙小强一怔,吱吱道:“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伦堡脸色一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杀了你!” 孙小强忙道:“我说我说!” 霍伦堡道:“说!” 孙小强道:“前辈您武功惊世骇俗!天下无双!而且见多识广,学识渊博!这就是所谓的:文武双全!” 霍伦堡脸上浮起笑容,道:“不错不错。很受用,很开心。继续。” 孙小强暗道:“这家伙好像脑子有点问题,既然如此,我就乱赞一番,拖延时间,说不定,等会有高手进来,就能把他赶走。”当下马上放声大赞:“全武林的人都知道:澳洲霍伦堡先生古道热肠,最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锄强扶弱!阁下虎背熊腰、衣冠楚楚、相貌堂堂,举止文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气宇轩昂、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霍伦堡不断点头,道:“嗯嗯嗯,我的确是这样一个人。” 孙小强又道:“阁下目若朗星、风度翩翩、一表人材、风流倜傥、眉分八彩、高瞻远瞩、明察秋毫、虚怀若谷、胸怀天下、心胸坦荡、与人为善、谦谦君子、谈吐不凡、出口成章。” 霍伦堡听得高兴,便在坐到附近长椅上,脸带微笑,一边享用一边点头。 孙小强接着道:“先生您出类拔萃、鹤立鸡群、品貌非凡、惊才风逸、义薄云天。一身正气、万夫不当、气壮山河、龙骧虎步、百战百胜、顶天立地、临危不惧、威震天下、勇冠三军、骁勇善战,小家碧玉、艳如桃李、莺声燕语、杏脸桃腮、守如处女、国色天香……” 霍伦堡插口道:“这些是形容女人的吧?” 孙小强道:“是是是,我一时口快,用词不当。前辈您雄才大略、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德高望重、天下无敌……”一边赞美,一边却暗暗着急:“怎么还没人来?若是丁三木四两位大侠来的话,那就好了。” 但是,此时的丁三和木四已经远在潮州枫溪广场,一个正站在美食小摊前大吃大嚼,一个正目不暇接地观赏着来来往往的女孩子,哪有可能来到这里? 孙小强又接着赞道:“前辈您大显神通、大获全胜、谈笑自若、身先士卒、闻鸡起舞、勇往直前、视死如归、力挽狂澜,眼观六路、风度翩翩……” 霍伦堡截住道:“不准重复!” 孙小强道:“是是是。前辈您耳听八方、冷眼静看、双瞳剪水、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神采奕奕、威风凛凛、意气风发、骁勇善战、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这时,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孙小强等一看,是两名普通弟子,一个叫段云,一个叫楚开,练习武艺都有十年之久。 段云一见地上横七竖八倒着这么多人,脸色一变,叫道:“发生什么事了?” 孙小强正想说话,突然霍伦堡身子飘闪,段云嘿的一声,掉在地上,而楚开却退开三步。 霍伦堡微微一怔,道:“咦,小子,居然能避开我一招,不错嘛?” 楚开脸色苍白,道:“阁下是哪位?” 霍伦堡道:“嗯,如果你能接下三招,我拍拍屁股就走。”突然冲出,右掌张开,直直下压。 楚开大惊失色,竭尽全身力量,向左纵跃。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四周气流似乎凝固,他的身子变得如此呆滞,好像老牛在挪动一样。 嗤!楚开被点中穴道,直直摔倒。 霍伦堡满脸鄙夷,道:“呸!半招而己。” 他转身走到孙小强身边,道:“好吧,饶了你。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没用的,你也看到了,无人能接得住我动真格的一招。” 孙小强长叹一声,闭上了嘴。 霍伦堡行近李草根,盯着他,道:“小兄弟,我们走吧!” 李草根眼中满是恐惧,叫道:“不要啊!你不要这样!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杀我?……” 嗤! 霍伦堡点住他的哑穴,道:“我听腻了!再说也是个死字!” 孙小强正想说话,霍伦堡挥手封住他的哑穴,又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痰,道;“呸!别啰嗦!” 李草根彻底绝望了。 霍伦堡看着李草根,道:“放心,煮吃之前,我会先把你打死,那么,你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走吧!”右手伸出,抓向地上的李草根。 其他人非常难过,李草根性子好,大伙对他深有好感,看到他遇难却无法帮忙,心情糟透了。 孙小强更是急得掉出泪水。 眼看李草根就要被带走,就在这时候,有一颗东西急射而来!令人惊骇的是,那颗东西虽然细小,却饱含强劲之力,瞬间震得周围嗡嗡作响!夺人心魄!那尖锐急促的破空之声,响彻四面八方! 霍伦堡心中一凛,顾不得抓人,急忙变掌为拍,快速拍向来物! 啪! 掌心正正拍中,击落来物! 霍伦堡骤觉手臂一阵酸麻,心中一惊:“好浑厚的劲力!”低头一看,发现只是一颗小小果肉。 刚才,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有人用这颗又细又小的柔软果肉,化解险情,助救了李草根! 有一个雄浑而沧桑的声音响起:“阁下是武学高士,怎能如此对待一个小辈?不怕天下英雄取笑吗?” 话音甫落,另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说道:“如果是开玩笑,玩笑也该到此为止了。” 霍伦堡眼中露出几丝诧异,但随即一闪而逝,他缓缓走前数步,转身面向在走廊上静坐的三个青布人,说道;“原来还有高人在此!幸会幸会!” 李草根和孙小强心中大震。 李草根暗想:“难道是他们出手的?” 走廊上,那三个身穿旧衣的人依然面部朝里,盘膝坐着。他们衣服皆是青布做成,打满补丁,许多地方已经褪色。李草根多次想要询问:“你们是不是有多件同样的衣服?”然而,他们就像与世隔绝的高人,从来不与俗人说话。 只听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回应道:“在阁下面前,我等怎有资格配得上‘高人’二字?” 三个青布人面孔朝里,瞧不见相貌,不知道是哪个在说话。 霍伦堡眼中精光不断闪动,冷冷说道:“你们如果想多管闲事,那就来吧!我送你们一齐去西天取经!若想多活几天,那就闭上嘴巴,管好自己的手脚!” 有人回答道:“阁下一代宗师,不如就此罢手,以免伤了和气!” 霍伦堡仰首望天,哈哈一笑,忽然脸色一沉,盯着他们,道:“有种的,就露几手绝艺!否则,我要带这个少年走了!” 一人说道:“如此说来,势不容辞!” 几道青光在空中极速闪耀! 倏地,三个青衣人已经牢牢兀立在霍伦堡身边。 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霍伦堡心中立即打了个突,暗道:“看来有点鬼门道!” 李草根等一干人尽皆睁圆双目! 那三人相貌平凡,六十多岁,肤色极深,多年的田间耕作导致皮肤被晒得黑黝黝的。 他们看似随意地一站,其实却是坚实的品字型,暗藏兵法,不丁不八,把敌人紧紧包围! 霍伦堡依然自信,依然神情悠闲,盯着他们! 这时,太阳悄悄躲到云层里,似乎它也有些紧张,大地的阳光渐渐变淡。 霍伦堡盯着眼前之人,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沉声道:“三位难道就是三十年前赫赫有名的武学才子,传说中的韩逸三爵?”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尽皆耸然动容,孙小强更是脱口惊呼! 李草根暗道:“原来他们就是韩逸三爵。长辈说过,三十年前,韩逸学派有三位武学才子,叫做孤竹伯爵、寒松伯爵、和冷梅伯爵,十四岁就通过韩逸武学专业三段,这个记录一直无人能破。想不到,这三个貌不惊人的青衣人,便是他们。” 只听其中一人道:“韩逸三爵已经死了!现在,我们只不过是三个触犯帮规,终身受罚的菜农。” 霍伦堡脸上闪过几分异色,但随即恢复镇定,傲然说道:“好?我今天就会会所谓的韩逸精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绝学,不要坐井观天,自号才子!准备好了没有?” 三个青布人神情肃穆! 霍伦堡喝道:“接招!” 下垂的左手骤然击往左边青衣人的面部!说到就到,立即便到了三厘米之外!只离面部三厘米!已至跟前! 那青衣人脸色一变,但他的右手同样飞快,瞬间就架住那凶猛的来拳!然而,手臂来不及灌满真力。 霍伦堡拳头疾速张开,改捣为抓,扣住对方手腕,一带,那青衣人就向右边的青衣人撞去!同时,霍伦堡的另一只手奇若鬼魅,快逾闪电,强劲劈向右边人!四周气流被掌风震得啪啪作响! 岀掌的刹那,霍伦堡向后面的青衣人诡异地踢出一脚,对手正想抵挡,倏地,那踢来的脚骤然做了奇特地转向,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绕来,强劲踢到!特别霸道!特别力绝! 那人无法抵挡,只得闪避,疾退一步!堪堪避过! 而那右边的青衣人,见到同伴被带动,直硬撞来,再加上敌人超凡绝伦的一掌,势不可挡,只得右手划圆,接了半招,退后两步,闪避剩下的一半攻击。 这三掌快猛之势恍若电劈雷击,在场之人尽皆失色! 那左边青衣人被带偏位置,但随即闪动,回归原位! 三人戒惮之意剧增,手上布满真力,全神戒备! 在那瞬息之间,霍伦堡出拳劈掌捣脚,快如追云逐电,强劲逼退三位高手,尽皆取得上风! 惊世骇俗!夺魂慑魄! 然而,霍伦堡却满嘴苦水,心中暗暗叫苦,虽然取得上风,但他已经试出面前三人个个身怀绝世武功,只需其中两个联手,自己便一败如水! 突然,霍伦堡脸现傲然之色,冷冷道:“韩逸三爵不过如此,没什么了不起!今天,我就把你们全部解决!这样,所谓的韩逸三爵就可以真正地彻底消失了!” 他伸手指着左边那个,喝道:“你长得最讨厌,我先杀了你!看掌!” 倏地,一掌拍出! 他指的是左边之人,但实际的攻击目标却是右边那个! 为了取得最佳效果,这一掌霍伦堡聚集了他毕生的力道,十成的内功,百分之百的体流,千分之千的真元,万分之万的中气,十万分之十万的外劲,何等浑厚霸道! 掌力未到,强劲的掌风已经迎面凶猛扑来,右边那个青衣人立即感到胸部窒闷,呼吸困难,脸上肌肉隐隐酸痛! 这一掌劲力犹如排山倒海,宛若飙举电至狂压而来! 青衣人脸色大变,不敢硬接,只有闪避,只见他脚尖骤点,身子倏闪,在那电火石火的一刹那,暴退六米,堪堪避过那惊魂夺魄的一击! 让开道路。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霍伦堡乘此机会,凭借打开之通道,从三人的包围圈中迅疾爆射而出,金钱豹般极速窜出田园,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渺无踪影! 第十四章 广东行镖 霍伦堡离开后,一个青衣人伸出右手食指,连续弹动,嗤嗤声中,解开众人穴道。跟着,他们三人返回走廊,面部朝里缓缓坐下。 一切恢复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 李草根和孙小强不敢多说,犹如往常那样工作。 接下来几天,李草根惴惴不安地过着,担心霍伦堡会来吃他,十天后,才放下心来。 那天,人力堂的人来到宿舍,正式通知李草根,告诉他已经成为后备弟子。 又过了半个月,人力堂调整李草根和孙小强的日常安排,杂务时间缩短为一个时辰,其他五个时辰学习文化和武艺。 文化可选择多样,汉语、数学、外语、管理、工艺等等。 下午,两人来到韩逸初级武院。 教头梁西奕说道:“你们可选一门武艺作为未来一年的主专业,当然,可以兼修其他。” 李草根选了“韩逸爵士刀法”,孙小强选了“翼虎十三掌”。他们非常喜爱武术,争分夺秒苦苦习练。有时回汕头,李老太劝李草根:“功课要紧,我这边很好,没什么事你就留在潮州吧。”于是,李草根学得更拼。 孙小强道:“我们学好武艺,将来能为自己,为本派,为世界多做些事。” 李草根道:“嗯嗯嗯。” 孙小强道:“将来你练好绝世武功,就去找霍伦堡前辈,教训他!” 李草根摇摇头。 孙小强奇道:“他差点像妖怪一样吃掉你,你不恨他?” 李草根道:“这也不能全怪他。我和他本无仇怨,若不是吞了小灵丹,他也不会为难我。现在,我没被他杀掉,雨过天晴,算了。” 孙小强道:“你真看得开。” 李草根道:“我觉得一个人,特别是男人,可以没钱,没文化,没本事,但一定要有宽广的胸怀。小仇小怨别计较,即使比较大的怨恨,能忘记就忘记,一笑了之。” 孙小强点头道:“嗯,不该太计较。一点事情就耿耿于怀、整天想着报复的人,的确是累人累己,我也要修炼自己的心胸才行!” 过了五个月,人力堂的温课长对孙小强和李草根说:“你们学习武艺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了培养人才,确定你们两个为储备干部。从明天开始,你们到潮安庵埠的韩逸第六镖局实习。努力工作,争取做出成就!” 李草根两人心中大喜,不停点头:“是是是。” 第二天,他们就到了第六镖局。 韩逸学派涉及的行业很广,这第六镖局只是它的一个小单位。 李草根两人到达后,第一个月主要是杂务,买菜,做饭,打扫,搬货,卸货,端茶,倒水,送货…… 第二个月的一天,镖局开了个小会。 镖局总镖头王安塔道:“我们接了一批货,是特殊金属‘灵记紫玄铁’,要送去广州天河北路的忠信山庄。经过研究,这次走的路线是广梅汕大道。这次派十个人,由叶副镖头带领。” 一听此话,众人心中一安,叶副镖头叶秋铭已经通过韩逸专业二段的考试(注:最高级别是专业五段。),武艺不俗,有他领队相信安全没有问题。 王安塔念了其他人员名字,孙小强和李草根在内。 王安塔又道:“本派的镖局走南闯北,跟各地黑白两道都有几分交情,一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但是,最近广东出了一伙人,自称“闲抢一族”,做过几次拦路抢劫的事,我们没跟他们打过交道,路上可能会遇到,小心应付。其他的,基本没什么。” 大家又交流一番,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大伙押着镖物上路。 由于客人要求小心轻放,不准擦撞伤害玄铁,所以镖师们用两辆高级马车拖着两箱货物缓慢行走,一伙人都是步行,遇到坎坷不平的地方,先把健马解开,合力举起车子抬着走,渴了打尖,饿了吃饭,不急不躁。 于是,一行人前进的速度不快,第一天晚上在一家客栈歇息过夜,孙小强、李草根、以及其他四位镖师轮流值班看守。 第二天,大伙过了梅州,行入一条僻静的山道。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破空传来! 倏地,有十几个人从山道两旁的巨石后、树林中涌了出来。 叶秋铭道:“大家小心,他们来了!” 那帮人一眨眼间就冲到镖师们面前! 其中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走前拱手道:“各位韩逸学派的朋友,你们好!本人彭小闲,有礼了!” 叶秋铭还礼道:“各位想必就是‘闲抢一族’的朋友吧?幸会幸会!在下叶秋铭还礼了!” 彭小闲道:“知道各位朋友路过此地,天气炎热只怕口渴难忍,我们特地送来一筐西瓜,为各位解渴!” 一个妇女从后面大步走出,手里提着只大筐,筐中有几只大西瓜。 叶秋铭道:“原来如此!多谢各位盛情!请问这西瓜怎么卖?” 彭小闲道:“韩逸学派是富可敌国的大帮派,出手一向大方,这一筐,就卖三十万吧,三十万文钱!” 叶秋铭眼光一闪,抱拳道:“众位朋友,这个价格实在太贵?” 话音甫落,彭小闲后面十几人立即叫嚷起来! 彭小闲右手一挥,杂声骤停! 彭小闲微笑道:“叶镖头,你也看到了,我这么多兄弟,价格没办法低。” 叶秋铭正想说话,彭小闲又道:“这样吧,叶镖头,你出个价。” 叶秋铭沉吟一会,道:“我们韩逸学派走镖,东南西北皆走,难免需要跟道上的朋友借路。但是,一般都有合理的价格。这样吧,我就出三万买下这筐西瓜!说真的,这也是上头给在下的底线,无法再高!大家交个朋友,免得伤和气,他日也好见面。” 听了此话,彭小闲回头跟几个人低声商量一会,跟着,彭小闲转首看着叶秋铭道:“韩逸学派的朋友,我们是向来敬仰的,怎敢得罪?既然叶镖头这样说,就照阁下的话做吧!” 叶秋铭抱拳道:“多谢!”从身上取出三张银票,递给李草根,道:“你送过去!” 李草根接过银票,走到彭小闲面前,递出银票。 彭小闲伸手接过,检验一番,对众镖师叫道:“多谢!”手一挥,带着手下向道路两边散去,很快便踪影全无。 叶秋铭等他们不见,开口叫道:“谁喜欢西瓜的,吃了吧!” 有几个口渴的,听了这话,没有客气,用掌劈了西瓜吃起来。 孙小强拿起两块,递给李草根一块,他吃了一口,低声道:“真可惜,没打起来。我看刚才那帮人都是乌合之众,我可以打赢其中几个,只可惜没机会试试。” 李草根道:“别开玩笑了。真的打,难免有损伤,比如,有一个镖师被砍断手,这治疗费和抚恤金多昂贵,肯定不止三万。大人们做事,没错的。你手痒也不能有这种念头。” 孙小强笑道:“我的确很想遇到强盗,打一架,杀死几个。呵呵。”吃完西瓜,一行人继续赶路,夜晚投店住宿。第二天,他们进入珠江三角洲。 叶秋铭道:“大伙再加把劲,今晚就能到达广州天河北路啦。” 众人应道:“好!” 中午,大家在小茶店打尖,吃了炒河粉,喝了几碗茶,便继续赶路。行了两里路,有的人闲着无聊唱起歌来。 孙小强笑道:“柳大哥,请你别唱了,你的歌喉实在不怎样。” 那柳大哥故意装成生气的样子,恨恨道:“你小子不懂欣赏,我可是歌神来的!” 孙小强笑道:“是吗?我们要建议上面的领导搞个韩逸学派歌唱比赛,那么……” 突然,叶秋铭喝道:“有情况。” 众人心中一凛! 只见前面奔来两个中年汉子,尽皆魁梧粗壮,满脸横肉。 叶秋铭感觉来者不善,右手一挥,叫停镖车。 那两人奔到跟前,其中一个抱拳道:“各位好!在下牛耕,这位是我的兄弟牛腊,珠江三角洲的武林朋友称我们为‘岭南双虎’!” 叶秋铭眼神一凝,他根本没听说过,当下拱手敷衍道:“原来是两位英雄,幸会幸会!” 牛耕打了个哈哈,道:“各位是韩逸学派的高士,本人一直仰慕。”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买路钱谁都要给的。叶先生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叶秋铭脸色如常,道:“牛先生有话请直说!” 牛耕又是哈哈一笑,道:“那我就直说了!叶先生,如果你想通过这里,请先支付五十万的买路钱!” 叶秋铭盯着对方,说道:“五十万,是不是贵了些?” 牛耕摇摇头,说道:“我们手下有六七百人,这个价格不贵。” 叶秋铭并没把这两个无名小卒放在眼里,也不相信他的信口开河、大吹法螺,当下道:“两位,价格方面可以商量,但请先露几手绝艺,也好让在下能向上面交代。” 他叫道:“孙小强!李草根!” 孙小强和李草根高声应道:“在!”一起走了出来。 叶秋铭瞧着牛耕,说道:“这两个是我们这边年纪最小的,请指点他们几招,只要取胜,价格方面尽量满足两位便是!” 牛耕根本没把两个少年放在心上,听了此话,道:“这么简单?好,我就跟他们玩几招。”大步走出,道:“谁先来?” 孙小强抱拳道:“请指教!” 牛耕道:“来吧!” 孙小强见对方等着,当下先行出手,使出“翼虎十三掌”第一式:老虎发威。右掌直直打出,左掌埋伏在后。 这招他练得最熟,已经有五分火候,一使出来果然虎虎生威! 牛耕心中微微一惊,右手快速抓出,一翻,扣住孙小强右臂,用力向前猛拉,想摔对方一跤! 谁知道,孙小强身子只被带出半步,他立即使个“千斤鼎”,稳住身子,埋伏的左手乘机捣出。 牛耕没带动对方,心中一愣,对手左掌已经擂到!急忙左闪退后,这一下太过匆忙,扭到了腰,一阵疼痛。 孙小强取得上风,立即猱身跟紧,“翼虎十三掌”一招一式,认认真真施展开来。 牛耕双拳狂击猛捣,想要挽回局面。 孙小强死死压制对方的挣扎,逐渐扩大优势。 这“翼虎十三掌”是五十年前韩逸学派一位叫齐恒笔的奇才所创制的,如果练得炉火纯青,威力极大。本来只有十三掌,后来人不断修补增添,现在已经有六十掌,但名字却一直未改。 孙小强除了前三掌练得比较熟外,其他的还抓不到窍门,发挥不出三成威力,纵使如此,对付庸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突然,牛耕左掌劈来,孙小强右手架开,左掌直拍过去! 啪!牛耕腹部被打中,骤觉一阵剧痛,跌退三步,差点摔倒在地。 孙小强收起架势,抱拳道:“承让!” 牛耕哼了一声,恨恨退回。 李草根手持钢刀走出,对牛腊抱拳道:“请指教!” 牛腊用的是剑,铁质,一米长。 李草根不再说话,跨前一步,纵身跃起,使出“爵士刀法”第一式:伯爵迎客。 名字优雅,气势却凌厉逼人! 牛腊贯力于臂,铁剑往上一撩,直直刺向李草根腹部! 李草根人在空中,钢刀倏地向左虚劈,带动整个身躯,在半空转了个弧形,使出第二式“爵士观日”,对敌人右翼发动进攻! 这一下空中转动是第八式,名字叫做:信步逐月。如果练到最深,可以人不沾地,在空中转动七百二十度,也就是两圈。这样,施展者便能随心所欲停留在任何角度发动进攻。 李草根只练到九十度,还差很远。 只见牛腊不慌不忙,长剑灵巧调转,截住钢刀。 当! 双方各退两步。 平分秋色。 接着,两人同时欺身上前,舞刀弄剑斗在一块。 一来一往,打了二十回合。 孙小强看得起劲,顺手从镖车里拿出一包花生,一边吃嚼花生,一边欣赏。 打了一刻钟后,李草根感到越来越顺手,对刀法的奥妙也了解更多,觉得这些都是自己修炼或同门练习中学不到的。 伴随着刀法的流畅,李草根的优势逐渐明显。 七十多年前,韩逸学派有一位年轻人叫韩垦田,天赋异禀,被保送到欧洲法国留学,深受那里的文化气息所影响。在跟一位法国贵夫人相恋后,韩垦田那天才的灵感受到极大激发,连续创制出三套武学,其中之一便是“韩逸爵士刀法”。 李草根本来只有两成火候,经过跟牛耕的一番较量,领悟到不少窍门,上升到三成火候,只见他左手负后,右手持械,左劈三刀,右劈三刀,晃荡几下,空中刀光倏地耀眼夺目! 牛腊越战越心惊,长剑疾速挥动,双脚接连后退。 李草根一刀一式,霍霍生威,卷起一阵不小的风尘圈,围住两人! 这时,牛腊的攻势尽被压缩,完全处于防守。 铮铮铮! 刀剑连交! 牛腊突然叫道:“暂停暂停!” 李草根收住身子,退后两步。 牛腊叫道:“肠胃不好,闹肚子!今天就算了。”向牛耕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转身径自跑步离去。 众人见他们跑掉,围住两个少年,夸奖一番。 孙小强送上一个水壶,道:“辛苦了!” 李草根道:“谢谢!”接过水壶,喝了几口。 只听叶秋铭道:“孙小强,李草根,你们这次做得不错!但是,不能自满!须知那只不过是两个武功低浅的盗贼!” 李草根两人高声应道:“是!” 叶秋铭高声道:“大伙,走吧!” 一群人护着镖车,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镖师们顺利到达广州天河北路的“忠信山庄”,把货物交付。喝了几杯糖水后,众人离开,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入住。 叶秋铭道:“镖物已经顺利交付,任务完成。难得来广州一次,每人发二两银子,明天自由活动。” 许多镖师都叫起来:“好啊,我要去按摩,我要去洗脚!我要去购物!我要去美食街!……” 叶秋铭道:“中药洗脚,泰式按摩什么的,自己安排。但是,帮规森严,不容侵犯!不准进入黄色场所!” 众人道:“是!” 第二天,李草根和孙小强没出去,只是在客栈的院子里苦练掌法刀法。这次用武艺赶走强盗,让这两个年轻人对武学更加向往。 第三天,一行人启程回潮汕。 第十五章 卿本佳人 那天晚些时候,大家路过东莞的一个小村子,便在村子里一间残旧但还算宽大的饭店打尖。 饭店很简陋,椅子桌子都褪色破缺,碗和盘子也没完好的。 叶秋铭道:“大伙将就吃点。” 那家饭店的店主是个矮胖的男性,四十多岁,身上的衣服沾满油渍,他既是店主,也是伙计,一切自己包。 叶秋铭扫望一眼,心知这小店没什么可选的,就说:“老板,先来一大壶茶水,几碗白饭,有瘦肉和鸡蛋吗?” 店主微笑道:“客官,瘦肉和鸡蛋都有。” 叶秋铭道:“那就来几盘瘦肉炒蛋吧!” 店主应道:“好的,马上就来。”先送上杯子和茶水。 那边有几个客人,一个叫道:“鲁老肥,我的菜呢?等半天了!” 鲁老肥是客人给店主起的外号。 听到叫声,店主连忙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马上来马上来!” 叶秋铭道:“店主,你先招呼他们吧。” 鲁老肥笑道:“谢谢谢谢。”当即加大炉火,抓起青菜扔入大鼎,洒落瘦肉,噼啪吧啦地炒起来。 很快,一盘香喷喷的肉丝辣菜就做成了。 那个客人尝了一口,赞道:“老肥,看你样子猥猥琐琐,菜肴却是做得靓丽香美,真令人不敢相信。” 鲁老肥笑道:“多谢夸奖。” 那人笑道:“等会再炒一盘给我!妈的!老肥,你的菜做得这么好吃,迟早胀破我的胃!” 鲁老肥哈哈笑道:“那我可赔不起。” 叶秋铭催促一声,道:“别顾着说话,快做菜吧!我们饿死了!” 鲁老肥忙道:“马上来!马上来!”取出一袋鸡蛋和一大块猪肉。 一个姓张的镖师问旁边的铁镖头道:“老铁,听说你昨晚去广州石牌吃酸菜鱼了,味道如何?” 铁镖头笑道:“太好吃了!我娘也喜欢做酸菜鱼,只不过,味道一般般,比昨晚的差多了。” 张镖师笑道:“这话千万不能在母亲面前说。你听说过吗,有个女儿出远门回家,说妈妈做的菜比外面差多了,母亲听了之后非常郁闷,最后还一病不起。天下人都能嫌弃自己的饭菜,但若是自己的孩子不喜欢,那可是重大的打击!” 铁镖头哈哈笑道:“我明白的。再说,除了酸菜鱼,我娘做的其他菜,都是独一无二的!” 张镖师笑道:“那回到潮州后,我要马上去串门,品尝一番!” 铁镖头笑道:“欢迎欢迎!” 这时,外面走来一群人,他们大多数长相奇特,是异国人士。 其中一个紫衣男子快步走近,把一张大白纸贴在饭店木门门楣上。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出店者死! 店里的人尽皆心中一震! 跟着,有个汉子把一张太师椅摆在店门外五米处,毕恭毕敬地说道:“大护法,请坐!” 一个锦衣男子轻飘飘走近,悠悠坐下。 那人大约二十七岁,帅气文雅。 贴纸的紫衣汉子对店里的人喊道:“各位,我们是巴比伦国‘森林玄派’的高士,来此办事!在处理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店!否则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脸上变色! 叶秋铭更是耸然动容!他知道巴比伦国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国内最大的帮派叫做“森林玄派”。掌门人本是中土人士,不知为何流浪到巴比伦国,也不知从哪学得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创建了“森林玄派”。这个人叫做南宫斯文,他的外号叫“森林玄圣”,自称“天下武功第一”,“天下第一高手”! 许多武林高人自然没把这种自吹自擂放在心上。那南宫斯文艺成以来,从未离开过巴比伦,也没会过他国高手,若说巴比伦武功第一,估计还可信,说到天下第一,那就有些不切实际了。 然而,“森林玄派”有门人到世界上走动,个别弟子的武艺确实出类拔萃,徒弟如此,师傅估计也是非常厉害!所以,不少人还是对这个南宫斯文、森林玄派大是忌惮。 另外,他名叫斯文,却娶了一百个美女做老婆。于是,有的人在背后取笑他说:“名符其实,斯文二字,太贴切了。斯文是斯文,斯文败类,斯文扫地。” 叶秋铭想不到这群人突然来到广东,而且,看情形来者不善。 很快,叶秋铭就知道麻烦是怎么来的。 那个紫衣人右手摆向锦衣青年道:“这位是我们的大护法宋罕旗,天下第二高手!本派掌门人森林玄圣是天下第一高手!你们有幸见到我们大护法,那是一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罕旗微微笑着。 有两个人从后面走前,一个说道:“大护法,就是他们!韩逸学派的门徒!” 叶秋铭等人心中一震,那两人居然就是牛耕和牛腊。 宋罕旗脸带微笑,道:“好,你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 牛耕道:“是!那天,我和牛腊兄弟在一间客栈吃饭,这群人也在那里。我说:‘阿腊,能被大护法收纳为弟子,真是三生荣幸啊!森林玄派是世界第一大帮派,以后走到哪里,都不会受人欺负。’这个时候,那个叫叶秋铭的冷笑一声。我看了他一眼,没在意,又说:‘森林玄圣武功登峰造极,大护法也是绝世超伦,若是能学得一招半式,我们兄弟倆受用终身!’那个叶秋铭又冷笑一声。这一次,我就盯着他,问道:‘阁下冷笑是什么意思?’那叶秋铭冷冷说:‘森林玄圣坐井观天,自吹自擂,若是遇到我这类真正的高手,两三下就打得他脸青鼻肿!’我们兄弟倆一听就忍不住了。他若是骂我们,也就算了。毕竟,乡下人没见识,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但是,辱骂玄圣,那可不一样。我当即发怒道:‘阁下说话最好客气点!否则,别怪我们无礼!’那叶秋铭蛮横得很,当即喝道:‘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们管得着吗?’接着又出言不逊,乱七八糟地讥讽本派!我和牛腊忍无可忍,被迫出手,想要教训他一番!但是,他们总共有七十二人,一起围攻我们。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两个对阵七十二人,终于寡不敌众,落败逃走!大护法,你要为我们出头啊!” 镖师一干人等听他胡说八道,颠倒是非,个个怒火中烧! 李草根和孙小强更是震撼,暗想:“这就是所谓的‘颠倒是非’吧。原来,语言可以把一件错的事改得如此道理十足。将来若有机会做领导,一定要紧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八个字。不能太相信个别人说的话,哪怕是自己的心腹亲信。‘听到的真相‘和‘实际的真相’居然可以如此不同!” 宋罕旗脸带微笑听完这段话,他甚有风度地抬头看了看叶秋铭,问道:“阁下便是叶秋铭先生吧?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秋铭大声道:“有!这个人一派胡言,每一句都不是真话!” 此时,有个客人吃完饭,放了钱在桌子上,匆匆出门。他见情况不对,很快会打起来,马上选择三十六计的最后一招:走为上计。那人身着劲装,脚步轻捷,看上去武术根底不弱。只见他大步行到大门口,左脚先跨出门槛,右脚正待跟上,倏地,宋罕旗左手似乎轻轻一挥,衣袖之风流云般卷出! 那人惨呼一声,整个人陡然跃起,又直直摔落!砰!重重坠落在地,当场晕了过去。 宋罕旗如此轻描淡写地挥摆,一个衣袖之风居然有如此威力,在场之人个个大惊失色! 叶秋铭脸色铁青,眼中忧虑更深,暗道:“这大护法的武功真是高得离奇!” 牛耕狐假虎威,喝道:“这家伙没长眼睛吗?出店者死!幸亏他只踏出一只脚,否则,马上粉身碎骨!” 宋罕旗仍然风度翩翩,看着叶秋铭,微笑道:“刚才你的意思是:我的弟子牛耕在说谎?” 叶秋铭定了定神,道:“是的。” 宋罕旗微笑道:“我这个人最民主,做事最公道!来,你有什么想申辩的,说出来!” 叶秋铭道:“好!”当下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在讲到一半时,牛耕说:“你乱说……” 宋罕旗淡淡道:“不准插嘴。” 牛耕心中一惊,不敢再插口,他对这个大护法很害怕。 只听叶秋铭道:“这就是真相。” 宋罕旗点了点头,道:“你们两边说的完全不同,南辕北辙。” 他闭上眼睛静思一会,缓缓张开双目,盯着叶秋铭道:“首先,我们森林玄派不缺钱,他们虽然加入不久,但钱的问题不是问题,何况,本派是禁止抢劫偷窃的。所以,结论就是:你在撒谎!” 叶秋铭脸色一变! 其实,听了双方的讲述后,宋罕旗已经知道叶秋铭说的才是真相,但他为人最是护短,又负才任气,自己收的弟子受辱,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会出头。那“森林玄派”任何入门五年以上的门人都有权收弟子,牛耕和牛腊是两个月前才进入的,虽然上面每月都有发钱,但他们好赌,那次输了之后,便想从韩逸镖车弄些钱,由于门规禁止抢劫,所以当时不敢亮出身份,以免他日传到上级耳中。 叶秋铭道:“请你相信我!” 宋罕旗手一挥,道:“不用多说了!你的话根本没有一丝可信之处!森林玄派的门人,个个是世外高人,超凡脱俗!无论去到那里,所有的人都敬若神明!假如手头偶尔紧缺,只要随便说一声,大伙立即争先恐后送钱上来,没钱的也马上变卖家产凑出钱来,若是被我们笑纳,他们都深感荣幸,至少开心得一个月睡不着觉!哪有说要沦落做强盗的?你这样讲,不但侮辱了他们,还侮辱了整个森林玄派!” 叶秋铭听宋罕旗越说越离谱,好像突然间神经错乱整个人疯了,心头又怒又急! 宋罕旗道:“韩逸学派的是吗?你居然敢看不起我们的功夫。好吧,只要你们其中任何一人能接得住我十招,这件事就算了!否则,个个要留下一只右手!” 此言一出,韩逸众人面色惨变! 叶秋铭脸色苍白,刚才见了宋罕旗那诡异奇猛的出手,他已经知道对方非常可怕,十招是绝不可能的。 除了行镖一干人,饭店里还有几个顾客,此时,一个客人站起来,看着宋罕旗,怯生生地说道:“这位大侠,我们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能不能先走?” 宋罕旗微笑不答。 牛耕喝道:“你们没看到纸上写的字吗?乖乖坐在那里,不要乱动,就能保命!” 那人被他一喝,吃了一惊,慌忙坐下。 宋罕旗盯着叶秋铭道:“怎么说?若是不敢,马上自断一臂!” 形势所逼,叶秋铭只得硬着头皮走前两步,抱拳道:“那本人就来领教一下先生的绝学。” 他说话底气不足,心知自己绝对不可能挡住那奇诡霸道的攻击。 宋罕旗淡淡一笑,身不离椅,道:“好!”轻轻地挥出袖子! 叶秋铭见他的动作跟刚才一模一样,急忙向左闪跃!由于心情慌张,他没想起这里是饭店,摆满桌椅,不方便游斗。砰砰,咚咚,锵锵…… 叶秋铭撞倒旁边桌子,桌上饭菜摔跌得满地都是,他自己也摔了一跤,但迅速左手往地面一拍,身子直立而起。 森林玄派的人见他避得狼狈,纷纷放声大笑,讥讽嘲弄之声更是此起彼伏:“好一个狗吃屎!哈哈哈……这就是韩逸绝学‘饿狗扑屎’,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哈哈哈……大护法还没发功,只是做个姿势,他就吓得连底裤都掉了!哈哈哈……韩逸绝学,真是大开眼界啊……” 叶秋铭脸色紫胀,甚感惭愧,他的确是害怕,刚才手忙脚乱,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摔了一跤。玄派门人说宋罕旗只是摆个姿势没发劲,这只能勉强说得通。宋罕旗这招“流云飞袖”,前半招是不发力的,只摆姿势,如果发现对方避不开,才立即发劲伤敌,若是对方已经闪开,他也不会白发力气。 其他韩逸人员,如李草根等,尽皆一筹莫展,怔仲不安。他们的武艺跟叶秋铭相比远远不如,自然无法去接那电击雷轰的十招。 只听牛耕叫道:“大护法神功无敌!大展雄威!森林玄派武功天下无双!登峰造极!空前绝后!森林玄派门人个个武艺超凡入圣,震古烁今,打遍天下无敌手!” 其他人也附和道:“森林玄派,登峰造极!森林玄派,天下无敌!森林玄派,世界第一!” 突然,有个人说道,“不对不对!” 众人一怔,转首望向左边说话之人。 那人矮矮胖胖,正在切着一大块猪肉。 他就是掌柜鲁老肥。 牛耕一见是他,发怒喝道:“奶奶的!你刚才说什么?” 鲁老肥缓慢地切着肉,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在自言自语:“各位说的话,有许多不对之处。” 牛耕怒吼:“他妈的!”身子前移,想要冲过去掀倒他狠揍一顿。 宋罕旗道:“慢!” 牛耕不敢违抗,只得站住停下。 宋罕旗看着马掌柜,温和问道:“有哪些地方不对?” 鲁老肥放下手中那把菜刀,抬起头,眼中有些茫然,看着贴在门楣上的那张纸,道:“这张纸写得不对。” 他慢慢走到木门,伸手把大纸轻轻撕下来,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又走出大门,一直走到三米之外才幽幽转身入店,他慢慢说道:“大家看到了,我走了出去,一点事都没有,可以证明这‘出店者死’四个字写得不对。” 牛耕等人勃然大怒,只想把鲁老肥砸个粉碎,只是大护法宋罕旗在场,又没发出任何指令,大家不敢轻率乱来。 宋罕旗眼神一凝,心想一般的饭店店主一见到江湖厮杀都吓得躲在一边,这个矮胖的人却如此大胆,只怕有些古怪,当下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原来,你是认为这张纸写得不对。” 鲁老肥拿起菜刀,缓慢地切着肉,以便回头炒菜,他接着道:“刚才那个人说:‘森林玄派武功天下无双,空前绝后。森林玄派门人个个武艺超凡入圣,打遍天下无敌手。’这句话也不对。” 牛耕等人脸色大变,眼中似乎要射出猛火! 宋罕旗脸上微笑不变,问道:“愿闻其详。” 鲁老肥低着头,缓慢切肉,道:“南宫斯文虽然武功非同凡响,但又怎称得上天下无双,空前绝后呢?” 宋罕旗眼光闪动一下。 叶秋铭等也是大为惊讶。 鲁老肥接着说道:“而所谓的森林玄派门人个个打遍天下无敌手,这话更是不足一笑。南宫斯文生平最得意的弟子有六个,那就是所谓的‘森林六秀’,名震巴比伦的‘六大护法’。那二护法自持武艺高超,夜闯敦煌莫高窟,最终被通天教主的大弟子击毙。” 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当即耸然动容! 宋罕旗冷笑道:“他们几十人围攻一个,以多欺少,胜得一点都不光彩!” 鲁老肥没理,继续说道:“那三护法据说天赋异禀,练就了一身超群绝伦的武艺,但他硬闯日本神奈宫,遇到狮()子()宫的黄金圣斗士,暴死于对方的绝技“闪电光速拳”。” 众人又是一惊! 宋罕旗冷笑道:“世上许多都是名不符实的。慢吞吞的拳法叫做‘闪电拳’,稍微快点的,居然自称‘光速’!有机会肯定教训教训他!” 只听鲁老肥道:“而那五护法擅闯揭阳馨德学宫,乱砍乱杀,后来跟数学系的唐逸诚老师硬碰硬对了五掌,当场吐血身亡。你既然是‘森林六秀’之一,武功想来也跟他们在伯仲之间,一百步和五十步的距离而已。天下无双,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些说法自然不对。” 在场之人个个脸上满布骇诧之色,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饭店主居然对武林之事了解甚深,一番话说出来头头是道,条理分明。 宋罕旗冷冷盯着他。 鲁老肥还是缓慢地切着肉,看上去那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但宋罕旗凝神一看,发现他每次提刀的角度高度皆是一样,分毫不差,当刀碰到砧板上猪肉时,力道全无,跟着,劲力骤然涌现,直切到底,每块肉片的厚度几乎完全一样。 宋罕旗蓦地眼神凝固。 突然,宋罕旗转头看了牛耕一眼,问道:“你知不知道潮汕有个武林帮派,叫做韩逸学派?” 牛耕道:“知道,那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宋罕旗道:“我想也是。不过,他们能屹立武林数百年,相信多少还是有几下子的。” 牛耕道:“是是是。只是,那几下子只能吓唬三四流的人物,在真正的高手眼里,根本不值一哂!” 宋罕旗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任何地方都有才子和孬种,任何门派都有平庸和闪光的人。” 牛耕忙道:“是是是。” 宋罕旗道:“这韩逸学派数百年来,就出过几个比较厉害的人物。” 牛耕道:“是吗?那他们一定有真材实干,要不然配不起大护法的‘厉害’二字。” 宋罕旗道:“嗯。较为著名的有所谓的韩逸三爵,东方观剑,还有一个少年得志的,十五岁就考过韩逸武学三段,二十岁过四段,二十五岁过五段,是一个优秀的韩逸才子!” 牛耕道:“真厉害!” 宋罕旗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可惜啊!” 牛耕问道:“有什么可惜的?” 宋罕旗道:“那个才子名字叫做刘晨光,虽然外表平凡,但实在是才华横溢。他少年时代事事顺利,艺成之后,上面的领导交给他许多重要任务,刘晨光能力不错,每件事都办得漂漂亮亮,地位快速上升,扶摇直上!三十岁就成为三品公!” 牛耕道:“这么厉害?” 宋罕旗道:“这个人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因为本领高超,许多女孩子都爱慕他,其中有个叫章美洁的少女也爱着他。章美洁心地纯良,靓丽聪敏,在阿根廷留学时,围在她身边的青年才俊不少,但是,这个纯洁少女只爱大她六岁的刘晨光。两人最终成为情侣。” 牛耕道:“他的命真好。” 宋罕旗道:“然而,有一次出差到荷兰时,刘晨光犯错了。荷兰是开放的地方,刘晨光受不了诱惑,居然违反帮规,光顾了红灯区,而且那一夜叫了三个外国美女陪他。这是严重的聚众()淫()乱行为!” 牛耕叫道:“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宋罕旗道:“事情暴露后,刘晨光被驱逐出派。鉴于他功劳累累,没有被废除武功。” 牛耕道:“那还算他幸运。” 饭店掌柜依然在缓慢地切肉,当他听到“章美洁”三个字时,全身一震,泪水涌到眼眶,然后,每当宋罕旗说一句,他就掉一滴眼泪,说两句,就掉两滴。 叶秋铭等人诧异地看着他。 宋罕旗接着道:“许许多多的人一直对刘晨光寄予重大期望,谁知道他居然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被驱逐出派后,他的声名一落千丈!授业恩师活活气死!” 饭店掌柜伸手抹了一下面部,擦掉脸上的泪水。 宋罕旗道:“他唯一的亲人,他的母亲,在郁闷之中撒手人寰,临死时,她老人家一定很伤心,很难过!” 掌柜抽泣几下,眼中的泪水犹如断线珍珠似的簌簌直落。 宋罕旗接着道:“最令人伤心的是,秀外慧中、人人疼爱的花季少女章美洁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还来不及过完青春,便匆匆离开人世!这但是他淫()乱导致的!” 掌柜身子一阵晃动,差点站不住,锵的一声菜刀掉地,他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卷曲的手臂里。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过了好一会儿,饭店主才捡起菜刀,缓缓站了起来。 叶秋铭这时已经猜出了几分,他看着鲁老肥,道:“阁下,就是以前的刘三公吗?” 店掌柜缓缓转头看着叶秋铭,只见他右手持刀转动一下,划了一个四十五度的弧形,那正是韩逸弟子的入门招式之一:韩山邀月。 叶秋铭等人大喜,想不到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下,突然获得一个五段高手相助,实在是幸运至极! 鲁老肥正是当年的韩逸明星刘晨光,守身三十年的他在荷兰犯下了淫()乱大罪,被驱逐出派,他的恩师,慈母,心爱的女孩都含恨离世。刘晨光悔恨交集又心灰意冷,便到了东莞找了个偏僻之地开起小店,更改姓名过起孤独的日子,一直老老实实,不与人争,此时看到叶秋铭等人陷入困境,不得不站了出来。 宋罕旗脸色悠闲,道:“刘晨光,你是不是想为韩逸学派的人出头?” 刘晨光道:“自从离开韩逸后,我从来没跟人动过手,如果阁下能够高抬贵手,不找他们麻烦,本人感激不尽。” 宋罕旗哈哈一笑,说道:“听说五段是韩逸考试级别里最高的,我很想看看怎么个高法?” 刘晨光道:“这样说来,我只能向阁下讨教几招。” 宋罕旗淡淡一笑:“刘晨光,听说你最好的武功就是‘飞云剑法’,我有兴趣见识见识,你的剑呢?” 刘晨光抬头上望,表情迷惘,幽幽道:“让我想一想。” 他眼光还是很茫然,右手握着刀柄,左手开始揉搓挤压,那纯钢制造的菜刀刀身,渐渐变形,被揉成一团,犹如揉面团一般。 森林玄派的门人脸上本来满是轻蔑和嘲弄之色,这时渐渐转为惊讶。 叶秋铭等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刘晨光的内功如此深厚。 宋罕旗一直没把眼前这个又矮又胖的人放在心上,看到这一幕,提防之心渐增。但他神情依然悠闲,淡淡说道:“晒内功吗?不错!给你一个赞!” 刘晨光道:“正如阁下所言,我的代表作是剑法,所以先要打造一把合手的剑。请稍等,马上就好。麻烦你等一下。” 他一边说话,左手手掌缓缓挤压揉拊、拉伸捏搓那钢铁团,慢慢地,钢团逐渐转变成一根又长又直的钢条,形状仿似长剑。 叶秋铭等人大是震惊,内功雄厚者,的确有可能把钢铁如此揉搓拉伸,但象他这样轻描淡写,而且一边运劲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话,中气平稳闲定,丝毫不受影响,那真是骇人离奇。 宋罕旗脸上的轻蔑之意已经全部褪去,当他看到长剑最终被拉成之时,眼中开始出现惧意。 第十六章 实习推理 钢条剑已经制成,虽然不如正规铁匠铺的规矩准绳,但也形似神如。猥猥琐琐的刘晨光站直身子,长剑一在手,气势蓦地变样,一种绝世剑客的气场立即纵横四面,傲睨八方! 只见他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宋罕旗跟前,动作灵敏而轻捷,长剑刷的一声直直指前,强健而有力,剑风凌厉逼人! 宋罕旗不敢大意,缓缓站起。他身边的门人快速退后,让出空间。 刘晨光看着宋罕旗,道:“阁下若能高抬贵手,避免伤害和气,在下感激不尽。” 宋罕旗心中一动,眼里闪过几丝煞意,几丝犹豫,只听他道:“刘晨光,敬你是长辈,我就跟你过过招。只要你能接得住我三十招,这次的事就算了。” 宋罕旗平生不打没把握的仗,刘晨光轻功的精度,外功的强度,招的深奥度,式的巧妙度,爆发力的冲击度,加速的增量度,等等等等,虽然还未清楚,但是内功的深厚度,动作的灵敏度已经看到了,他并没有绝对的信心,所以用三十招为限。 刘晨光腰板坚挺,道:“好!请!” 宋罕旗从下属手中接过一把高贵光亮的金剑,轻轻抖动,嗡嗡之声便急促响起! 刘晨光飕的一声,雪豹般疾速射出,长剑颤晃,一股股剑气自剑尖透出,绚丽耀眼的剑花如飞云般涌动。 宋罕旗看不清攻击点在何处,若是现场只有单独两人,他会选择以退为进,闪避让开,看清敌剑的走势再接架。但是,下属们就在身边看着,后退有损体面,当下不退反进,冲向那云层密集的剑光中,看不清却强突硬闯,这是有风险的。 眼看就要融入剑云中,倏地,宋罕旗神龙般极速腾空,从刘晨光头顶跃了过去,落在他身后。 这其实也是避其锋芒,只不过宋罕旗是冲前跳跃躲闪的,比后退避让更加光彩。当然,这也是他艺高人胆大,轻功卓绝,尺度把握得分毫不差,灵敏矫捷度稍微弱一点,尺度偏差一丝,便可能受伤挂彩。 森林玄派门人见宋罕旗飘身如飞鸟,优雅而精妙,个个大声喝彩,牛耕叫道:“各位同门,请给以热烈的掌声!鼓掌!” 众人当即大力拍手,有劲持久的掌声蓦然雷鸣般爆响! 叶秋铭等虽然没说话,但心中也暗暗赞叹:“好精巧的身法!” 刘晨光神色不变,从容转身。 宋罕旗不敢大意,也不敢再等敌人先出手,以免被动,马上打出绝学,同时叫道:“试试我的‘十肢剑法’!”凌厉猛狠地攻击而出! 只见宋罕旗左刺,右削,上撩,下劈,前抢,中封,快速绝伦,双脚在下方辅助,变动盘旋,飞踢奇踹,气势雄猛,一时之间,空中到处都是宋罕旗的长剑劲脚,比狂雨骤风还密集,真的好像突然之间有了六只臂,四条腿!叶秋铭等人大是震惊,心想:“真不愧‘十肢’二字!” 刘晨光没有说话,表情也没丝毫改变,只是认认真真地施展飞云剑法。 嗤嗤刷刷,两个人斗得又急又凶! 在场武艺较好的已经看出,内功方面,刘晨光看上去占有上风,所以宋罕旗尽量避免跟他硬碰,但是,转动的灵活度、出剑的快捷度,是年轻的宋罕旗占有上风,一时之间,各有优势,处于胶着状态。 孙小强和李草根两人又惊奇又羡慕地观看着两大高手对决,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下来! 只见刘晨光越使越快,在他的内劲作用下,周围的沙尘泥土开始做圆周运动。 宋罕旗无法再正面迎战,开始采取游斗之法,从四面八方刺撩劈削! 突然刘晨光大喝一声,长剑闪电般划了一个大圆圈,宋罕旗的剑被套住,但他不慌不忙,转动的剑突然直直刺向对手腹部。 刘晨光立即收缩圈圈,铮! 两剑相交,嗡嗡声大作! 刘晨光脚尖一点,跃退两米,抱拳道:“承认!” 宋罕旗脸上淡淡一笑,道:“不错,接了我三十招!” 他转头看了看叶秋铭,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做事注意点!” 叶秋铭向他拱了拱手,没有说话。 宋罕旗一群人走后,叶秋铭向刘晨光道谢几句便告辞离开。 第二天回到潮汕。 李草根和孙小强呆在镖局三个月,走了几次镖,基本还算顺利,随后被召回笔架山。 孙小强道:“我们最近做的事漂亮,人事积分榜上加了不少,可能很快就会成为正式弟子。” 李草根道:“嗯嗯嗯。听从领导安排。我们呢,做好本分,练好武功,努力工作就行了。” 孙小强哈哈一笑,道:“你有好几条座右铭、口头禅,刚才的话让我想起其中一条。” 李草根笑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条。” 他提高声音道:“从小爱劳动,从小爱学习!” 孙小强笑道:“这可能是启蒙教育中最经典的名言。” 有一天,孙小强和李草根被召去人力堂,严课长对他们说:“揭阳河婆镇的顺林镖局出了事,需要调查,上面邀请了以前的侦探专家、汕头赵氏山庄的赵温志帮忙,你们跟着他去,学习知识,吸取经验。” 李草根和孙小强道:“是!” 那天中午,韩逸学派用大马车送了赵温志、孙小强、李草根三人去揭阳。 河婆镇的“顺林镖局”是合开的,潮州韩逸学派占了四成,揭阳紫峰清派占了三成,汕头礐石的“金善忠派”占了三成。其中,紫峰清派和金善忠派只出本钱,不出人力,不参与日常运转,管理事宜全由韩逸学派负责。每年年底,顺林镖局根据一年的收支情况,向有关各方汇报,并把收益合理分配。 在路上,赵温志询问了李草根近况,李草根有问必答,详细讲叙。 赵温志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跟着,他讲起这次的事:“顺林镖局这几天出了几件事,大镖头失踪不见,二镖头引火自()焚,所以过去查查。” 孙小强这时插口道:“顺林镖局的三位镖头我在总部笔架山都见过。大镖头叫云豪东,四十三岁,二镖头叫程茂岛,四十岁,终身未娶,三镖头叫柳平庆,二十六岁,据说年底结婚。他们是韩逸精英,功劳累累,以前曾经八百里追猎,抓捕了五个严重触犯帮规后逃逸的骨干,被授予‘韩逸金质奖’,除了丰厚的奖金,每人还获得一条极品黄金打制的项链。我当时看到他们脖子上那黄澄澄的链子,好羡慕啊!” 李草根笑了笑。 赵温志微笑道:“这次若能顺利解决事件,我向他们做交代时,尽力推荐你们,争取至少获得‘韩逸铜质奖’!” 孙小强喜道:“真的?铜质奖奖金有五两银子,那可是五千文钱啊!我若有的话,就去打一把好些的剑。上次在东莞,看了两位高手比试,我突然发现剑法是这么高贵、这么优雅、这么超逸,现在业余时间,除了主专业的掌法外,就是苦练剑法。” 半个时辰后,三人进入揭阳河婆镇,很快到达顺林镖局。 大镖头云豪东失踪,二镖头程茂岛引火自()焚,现在暂时由三镖头的柳平庆做头儿。 柳平庆带着众人进入大厅,还未坐下,就听到一个动人娇嫩的声音叫道:“赵叔叔来了吗?在哪?” 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蹦蹦跳跳奔了出来,那女孩子身高一米六五,面容靓丽,皮肤白皙,穿着一条深色连衣裙,两个眼睛大大亮亮,给人灵气十足的感觉。 她是韩逸学派当代掌门人的小女儿风怡纯。 年长风怡纯十几岁的赵温志跟她见过几次面,见她出来,便笑道:“风小妹,你也在这?” 风怡纯道:“是啊,长辈们安排我在这里工作,赵叔叔,这次又能跟你一起查案子了。” 赵温志笑道:“有你帮忙,肯定很快就能解决问题。” 三镖头和其他镖局人员也附和道:“是啊,风小妹头脑灵活,聪明绝顶,一定可以给赵先生很大的帮助。”口中这样说,那些认识风怡纯的,内心都想:“这丫头,整天想入非非,一会说梦到自己到极乐净土玩了一圈,一会说看到恐龙,一会说望见凤凰在空中翱翔,她别乱事就好了,能帮什么?” 风怡纯道:“当然了,我肯定会帮你的,赵叔叔。还有,大家,你们赞我聪明,我喜欢,但不要说‘聪明绝顶’好不好?我每次听到‘绝顶’,总是想到‘秃顶’。” 大家忍俊不禁,三镖头柳平庆笑道:“好好好。我们不说聪明绝顶,我们赞你冰雪聪明。” 风怡纯笑着点点头,她靓丽的眼珠子转了一转,投在李草根身上,又瞧了瞧孙小强,走近几步,道:“你们是?” 孙小强抱拳道:“在下孙小强,您好!” 李草根抱拳道:“在下李草根,您好!” 风怡纯眼珠子一亮,脸上出现喜悦,道:“原来是你们。我是正式弟子,比你们高一级,而且,我比你们早入门,叫师姐!” 李草根和孙小强立即鞠躬行礼,道:“师姐!” 风怡纯这下可乐了,格格笑起来,她白皙靓嫩的左手拍了拍孙小强,右手拍了拍李草根,神气十足地道:“好!两位小师弟,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师姐!我会教你们的!” 孙小强和李草根不停道谢。 赵温志等人耐心地看着她胡搅一会,这时,赵温志开口道:“办正事吧。” 柳平庆正想说话,风怡纯已经抢着说道:“我带你去看现场!”当下带着众人来到后院。顺林镖局后院是高级住宅区,建有六间大房子,东边三间,西边三间,每间隔八米,东西两边的房子对望着。 风怡纯道:“大镖头住东一号,二镖头住东二号,三镖头住东三号,我和另外两个主管住西边。” 众人走到东二号住房,房子已经被烧毁,只剩下焦黑的断垣残壁,它的前面还摆着一副棺木。 风怡纯道:“这火真厉害,一下子就烧成这样子,二镖头的人也被烧成焦土似的。我们本来要安葬的,但想到总部要调查清楚,所以棺木还摆着,里面放有特殊香料,可以保住尸体不恶化,气味也很淡。” 三镖头打了个手势,有两个趟子手提起棺材盖,赵温志、孙小强和李草根走近查看尸体,除了身上那条金光闪闪的金质奖项链完好无缺外,其他地方已经烧焦。孙小强指着金链,低声对李草根说:“看,这就是金质奖。” 李草根点了点头。 风怡纯把一个信封递给赵温志,道:“这是二镖头的亲笔遗书,放在大厅的圆桌上。” 赵温志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几行字:各位同僚,我感到生活很苦闷,每天都不开心,我选择烈火来解脱。永别了! 赵温志问道:“这真的是二镖头的亲笔字?” 三镖头回答道:“是的!镖局里字写得最好的便是二镖头,许多文件都是他执笔的,笔迹我们都认得。我们还专门请了揭阳‘书画山庄’的齐大师做了鉴别,确认笔迹一样。” 风怡纯道:“我也在场。” 赵温志点了点头,道:“齐大师的话肯定不会错。”他从一个趟子手手中取过一些文件,然后和遗书对比,跟着,点了点头。 三镖头道:“我认为这件事再简单不过,就是自杀。为什么上面持有怀疑态度,还专门派人调查?” 赵温志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却道:“大镖头突然失踪,能去他房子看看吗?” 风怡纯道:“我带你去。” 很快,一行人进入大镖头的住房。 房子设计得很优雅,古香古色的桌椅,茶杯,水壶,韩逸牌子的红木大床…… 风怡纯道:“自从前天中午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 孙小强和李草根眼睛转动,到处打量。 风怡纯瞧了瞧李草根,笑了笑,说道:“师弟,这里六间房子摆设都一样,东西全都是我们韩逸学派下面单位制造的。” 李草根道:“噢噢噢。” 赵温志仔细查看四周一番,之后,他看向风怡纯道:“如果方便的话,想到你房子里看一下。” 风怡纯笑道:“肯定方便了,非常方便,特别方便!” 赵温志望向三镖头,微笑道:“柳镖头,剩下的,我询问风小妹就可以了,你忙你的。” 柳平庆微笑道:“好的,如果还有其他需要,随时找我。”和其人员离开,去处理自己的工作。 风怡纯带着赵温志、孙小强、李草根来到自己的住房。 她的房子摆设几乎跟大镖头的一样,除了梳妆台上多了一些女孩子的东西外。 赵温志微笑道:“单位的房子,就是有规有矩。” 几人分别坐下。 风怡纯道:“赵叔叔,上面是不是怀疑什么?” 赵温志道:“事情有些凑巧可疑,查明一下为好。所以,我才支开其他人。” 他看着风怡纯,道:“现在,你把知道的情况从头到尾,尽量详细清晰地讲给我听。笔架山那边没提供什么有用信息,因为他们也不了解。” 风怡纯道:“好的,那我就从头说给你听。” 赵温志对她有些了解,便强调一句:“只讲跟事情有关的,无关的不用说。按顺序,先发生的先讲。” 风怡纯点点头,说:“前天是初一,每月这天早上镖局都要开个大会,总结过去一个月的工作。我由于没完成任务,挨骂了。而二镖头上个月出了一点差错,大镖头在会上也狠狠责怪他。二镖头不服,就顶了几句。大镖头发火,大声臭骂他。这种事很常见,大镖头责任心重,任何下属出错,他都怒骂,二镖头也常常被他骂。可是那天比较凶,我们看到二镖头特别郁闷,脸上神情很难受,自从两个月前他母亲过世后,经常独自一人喝酒。他珍藏了几十坛波斯美酒,几天前我还向他讨了几瓶,弄得我这几晚也常常醉醺醺的。那酒,不知怎么制造的,好醇,好香,真的是色清似水晶,香纯若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无穷……” 赵温志截住说道:“不要离题!” 风怡纯道:“哦哦哦。”她顿了顿,接着说:“那个会开到中午结束,我看到二镖头神情沮丧,想过去安慰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之后,二镖头就郁闷地走回住房,把自己关在里面,我去找他,他不开门,在房里说,心情不好,只想独自一人喝酒,不见客。我就离开了。谁知道,谁知道,他,他居然会想不开,夜里放火自杀!唉……估计是被领导骂后,没有发泄的地方,郁闷之余,大灌佳酿,醉酒状态下,选择了轻生。房里的烈酒很多,一旦着火,火骤然猛虎般狠烧起来,镖局人员,包括我在内,虽然尽力抢救,把火扑灭,人还是死了。那时候是凌晨,天未亮,影响了救火的速度。” 赵温志静静听着,眉头深锁。 风怡纯看着他,问道:“上面是不是怀疑,二镖头是他杀,并非自杀?” 赵温志点了点头,道:“上头的领导认为二镖头程茂岛是个经历风浪的人,‘选择自杀结束生命’有些令人难以置信,所以需要确认。” 风怡纯道:“绝对没错!遗书也是他临死前写的,还放到厅堂的大桌,就是不愿别人想太多。” 赵温志点了点头,沉吟一会,道:“看情况,应该如此。只是,大镖头哪去了?” 风怡纯道:“是啊,自从开完会后,就没见到他。有时,他一两天呆在房里不见人,或者突然出去一两天,都很正常,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却见不到人,的确有些奇怪。” 赵温志静静思索着。 突然,风怡纯叫道:“啊!” 赵温志忙问:“怎么?” 风怡纯道:“对了,有一件离奇古怪的事,赵叔叔,我想请教你。” 赵温志道:“离奇古怪?是什么事?” 风怡纯道:“不过,这件事跟二镖头的自杀完全没关系的。” 赵温志道:“哦,没关系的?” 风怡纯点点头,道:“是这样的,由于开会时我挨骂了,平时关系好的二镖头又……唉,所以晚上我就躲在房里喝酒,喝了很多。啊,对了,昨天晚上,榕城的钱老板来看我,每逢初二他都会来,偶尔送一些东西给我。昨晚他送了几瓶葡萄酒给我,好像叫做法国清露十三,不不不,好像是清露十四?哦哦哦,是清露十五,那味道真好。我昨晚喝了两瓶。赵叔叔,我等下送一瓶给你吧,这味道……哦哦哦,我又离题了,对不起。” 赵温志微微一笑。 风怡纯接着道:“晚上,我就拼命地灌酒,后来,有几分醉意,我一人走到外面吹吹风,那时已经是午夜,风有些大,突然,我听到三镖头房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赵温志立即站起,神情凝重,问道:“奇怪的声音?” 风怡纯点点头,道:“是的。所以,我就马上走过去,拍门叫他:‘柳叔叔,出什么事了?’谁知道,手轻轻一拍,房门就开了。” 赵温志忙问:“接着呢?” 风怡纯道:“里面没灯,幸亏有月光,房子里还能看到些许,打开门,我马上闻到一阵浓烈而又熟悉的香味,不过,我忘记那是什么味道了。之后,我就走进去,一边叫他,一边东张西望,然而,一个人也没有。我很奇怪,因为我明明听到房里发出怪声的。这时,我撞到了一个东西,抬头一看,原来是个大衣柜,我摸了摸额头,想摸摸是不是起包了,突然,我看到柜门半掩,定睛一看,里面居然有个死人!” 赵温志,李草根,孙小强脸色一变,脱口道:“什么?死人?” 风怡纯点头道:“是的,我大吃一惊,立即张口尖叫,之后……” 她明亮的眼珠子慢慢转动,努力回想着。 赵温志问道:“之后怎样?” 风怡纯嘟起小嘴,道:“之后的记忆,不知怎么回事,被大脑删除,只剩下一片空白。” 赵温志眉头锁得更厉害。 风怡纯道:“当我醒来时,发现睡在自己舒服的大床上,那时已经是清晨,我马上起床跑到三镖头的房子,大力敲门!因为,我想看看那具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温志道:“接着呢?” 风怡纯道:“三镖头却呆在房里不肯开门,说出一大堆理由,我就加大力度,把门硬硬撞开,门闩断折,然后,我就看到三镖头穿着内衣裤躺在床上、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叫道:‘小姐,你干吗?’我没理,转头看向房间里的大衣柜,还是半掩着,我马上冲过去,快速拉开!” 赵温志急问:“你看到什么了?” 风怡纯道:“看到了,里面有一个人。” 孙小强和李草根道叫出声:“啊!” 赵温志追问:“什么人?” 风怡纯突然格格笑起来,没回答。 赵温志脸上浮起疑云,眼中带着几分迷惑,问道:“怎么?” 风怡纯格格笑道:“我看到了,衣柜里的确有个人,格格……” 赵温志有些糊涂,问道:“你笑什么?” 风怡纯笑道:“你知道吗,衣柜里的,居然是个活人,一个活女人!她就是三镖头未过门的妻子辛丽丽。他们年底才办婚礼,可是,还没正式成为夫妻,就开始好了,怪不得三镖头不敢开门。格格……” 赵温志三人也笑了起来。 风怡纯笑道:“当时,她看到我时的那个表情,我一回想起来就,格格……” 赵温志道:“这就是你不对了,一大早去找人家,还毁掉房门,强行闯入,这个也太那个了。” 风怡纯笑得弯下腰。 孙小强和李草根也陪着笑。 突然,风怡纯收起笑容,看着赵温志道:“赵叔叔,但我的确看到衣柜里有具尸体,怎么突然变成美女了?这是怎么回事?” 赵温志开始在房里来回踱步,头脑转动,思索推理。 李草根和孙小强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等着。 风怡纯虽然心急,也不敢打扰。 过了半刻钟,赵温志停下步伐。 风怡纯急忙问道:“怎么样,找到真相了吗?” 赵温志微笑点头,道:“是的。” 风怡纯追问:“是什么?” 赵温志脸带微笑,转身看着她,道:“真相就是:这只不过是你的南柯一梦。” 风怡纯坐倒在椅,失望地说:“啊……原来,原来只是一场梦。” 赵温志笑道:“波斯美酒我也试过,它们的确美醇芳香,不过,喝太多的话,就会影响神智,易出现幻觉,做梦多。” 风怡纯叹息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遇到什么特别的事,为人生增添一道亮丽的光线,原来,原来……” 赵温志哈哈一笑。 跟着,几人来到大厅。 三镖头过来招呼,他问:“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赵温志摇摇头,道:“都清楚了。二镖头死于自杀。大镖头相信很快就会现身,到时再询问他去哪?” 三镖头柳平庆道:“那好,我们马上把二镖头埋葬。” 赵温志道:“嗯。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回潮州,交代情况。” 柳平庆道:“吃完晚饭再回吧?” 赵温志摇摇头,道:“回去再吃。那边还在等消息。” 柳平庆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耽误各位了。” 风怡纯拍了拍李草根肩膀,又拍了拍孙小强肩膀,道:“两位师弟,好好努力!” 李草根和孙小强道:“是!” 突然,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从窗口跳了进来,它叫了一声:“喵——” 风怡纯喜道:“小猫,过来!” 那只猫似有灵性,一听到呼叫,立即跑近,跳到风怡纯的臂弯里。 风怡纯富有深情地爱抚它,瞧了孙小强一眼,道:“这是我的宠物。” 孙小强走近,轻轻抚摸它,道:“真可爱!这只小猫叫什么名字?” 风怡纯道:“它的名字叫:小猫。” 孙小强赞道:“真是一个好名字!” 那波斯猫挣扎几下,从风怡纯怀里跳落,飕的一声跑到外面去。 孙小强看着它离开,说道:“下次有机会,再跟它好好玩玩。” 风怡纯笑道:“行!我若有回潮州,带它去找你。” 孙小强点点头。 这时,赵温志笑了笑,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柳平庆道:“我送你。” 赵温志笑着点点头。 风怡纯看着柳平庆,做了个鬼脸,道:“三镖头啊,你是不是急着让赵叔叔他们走,然后去找貌美如花的辛小姐?” 柳平庆苦笑,道:“小妹,你别取笑我了。” 风怡纯笑道:“昨天早上真是不好意思,弄得你手忙脚乱。今天是初三,晚上‘揭西剧园’上演著名潮剧‘牛郎织女’,你们是不是要去看?” 倏地,赵温志身子大大一震,骤停脚步,脸上神情变得很乱。 柳平庆苦笑,道:“你别……” 突然,柳平庆发现赵温志的变化,奇怪地看着他。 其他人也立即看向赵温志。 风怡纯奇道:“赵叔叔,你怎么了?” 赵温志满脸迷惘之色,眼中充满困惑,他沉思着,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好像,遗漏了重大的东西。” 风怡纯奇道:“遗漏重大的东西?” 柳平庆等人也大感诧异。 赵温志转头看着风怡纯道:“首先,我要确认一件事。你是,昨天早晨,初二的早晨,闯进柳镖头的房子里的是吧?” 风怡纯怔怔地点头,道:“是啊。” 赵温志道:“初一镖局开会,你是初一晚上喝醉酒的,然后发生了你所说的衣柜尸体那一幕,是吧?” 风怡纯还是发愣,点头道:“是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赵温志没回答,继续问:“这么说来,二镖头房子着火,是初三凌晨发生的事,是吧?” 风怡纯道:“是的。” 赵温志道:“好,我现在把事情整理一下,这些事的正确顺序是:首先,初一,镖局开会,大镖头骂了人,二镖头郁闷,风小妹也郁闷,然后喝醉,走到外面散步,发现尸体,初二早上去到三镖头房子里,看到衣柜里的是女人。然后,初三凌晨,才发生着火事件。是这个顺序吧?” 风怡纯道:“是啊,我是这样跟你说的。” 赵温志道:“不是,照你先头那样描述,很多人会以为,先发生的是自()焚(),跟着才是你发现尸体,之后尸体变成女人。” 风怡纯笑道:“那又怎样,反正没什么分别。” 赵温志断言道:“不!如果顺序颠倒的话,原先似乎不相干的两件事,突然变得紧密相连,本来的自杀事件,变成了他杀,你看到的尸体也不再是做梦,大镖头的失踪事件,也立即可以解决!” 众人都感到很惊讶! 风怡纯大大的眼睛不停眨着,问道:“怎么说?” 赵温志走近风怡纯,问道:“首先,我想确认一件事,你说你在三镖头的房子里,看到尸体,这件事,你敢绝对肯定吗?” 风怡纯一怔,道:“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认为我说谎?” 三镖头苦笑说:“小姐,你经常说些离奇古怪的话,也就算了。可是,开这种玩笑,会害死人的。我的房子里,哪来的尸体?” 风怡纯水灵灵的眼睛瞪圆:“你们以为我在撒谎?我,我真的看到衣柜里的尸体!” 赵温志道:“这正是关键所在!首先,那个时候的你,已经醉醺醺,意识模糊,而且,后院的六间房子建筑设计,房间摆设,几乎完全一样,你当时进入的,可能是其他人的房子,而不是三镖头的。” 话音甫落,风怡纯就叫道:“哪有可能?我对这里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哪有可能说——咦,稍等,我想想,嗯嗯嗯,好像,好像……” 赵温志道:“怎样?” 风怡纯努力思索着,道:“好像,也不是很肯定,好像不是第三间,是第一间。” 她突然甩甩头,双手夹压脸颊,叫道:“哎呀,我的脑袋啊,怎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个?赵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温志突然对三镖头柳平庆道:“柳镖头,有几句话我需要单独跟你说说。” 柳平庆一怔,道:“好。” 赵温志先走出大厅,柳平庆跟着出去,过了一阵,两个人重新进来。 风怡纯叫道:“赵叔叔,快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温志道:“好,我跟你讲讲。” 这时,有个女镖师为众人倒了茶水,道:“各位先喝口茶。” 诸人没客气。 赵温志饮下杯中的乌龙茶后,说道:“这件事是这样的,二镖头和大镖头一直相处不好,之间有矛盾。初一那天开会时,大镖头的责骂让二镖头耿耿于怀,越想越气,当天晚上去找大镖头,估计言语冲突,导致动了手,或者二镖头突然袭击,大镖头没料到下属会出手,中招致命。这时,风小妹刚好在外面吹风,听到怪声,就马上跑过去。其实,那不是三镖头的房间,那是大镖头的房间。” 风怡纯道:“啊——” 赵温志道:“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时间仓促,二镖头马上把大镖头的尸体藏在衣柜里面。所以,风小妹的确看到了尸体。” 风怡纯叫道:“那就是了。我说过看到的,你们还不信,以为我想入非非!现在知道我的话是真的了吧?” 赵温志接着道:“风小妹进入房间时,闻到的香浓而熟悉的味道,想必就是二镖头的波斯美酒,他是满身酒气去找大镖头的。当风小妹看到尸体时,正想放声尖叫时,二镖头从后面轻轻击晕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他听了风小妹开始的呼叫声,已经知道小妹认错房间。第二天,风小妹醒过来后,马上跑去柳镖头房间里,柳镖头不好意思,不敢开门,还委屈未婚妻躲在柜子里,但是,我们的风小妹霸王硬上弓,才弄出了啼笑皆非的一幕。” 柳镖头苦笑,风怡纯却格格大笑。 赵温志道:“初二那天,大镖头没出现,镖局人员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偶尔几天不见人很正常。二镖头却怔忡不安,因为他知道,大镖头不像自己孤身一人。云大镖头有一个大家庭,他失踪了,上面、他的亲人好友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大镖头和二镖头不和的事许多人都知道,再加上开会时的冲突,别人很容易就怀疑到自己身上。所以,他努力思索,最终找到自认为可行的方法。那就是自制遗书,让人以为他自杀,然后,把大镖头移到自己的房间,放烈火焚烧。这样,人们就会以为他自杀了,无论以后事情如何发展,都不会怀疑到他。大镖头和二镖头身材接近,被火烧焦后,无法辨认真实身份,这样大镖头的尸体也从世上消失,让自己更加安全。” 风怡纯道:“原来如此。” 赵温志道:“刚开始,你那样说,让我误以为是先发生了自()焚,然后才看到尸体,这样,我才认为二镖头是自杀,风小妹做了梦。然而,两个事件的顺序一倒过来,一切就变了。” 风怡纯道:“哦哦哦。” 赵温志道:“上面的人,包括我在内,都不太相信二镖头会走上自杀这条路,再加上其他疑点,包括我在大镖头的衣柜门上,看到一丝血迹,虽然很浅。” 风怡纯叫道:“血迹?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赵温志道:“房间里有点血迹,并非异常,特别是我们武林中人。我自己一人练武时,也偶尔会受伤流血,日常生活割伤刮伤,很正常。” 风怡纯道:“哦哦哦。” 赵温志道:“但是,听了你的话后,再总结起来,那应该就是大镖头临死时流的血。” 风怡纯沉吟一会,道:“不过,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赵温志承认,道:“没错,这些只是我根据种种情况、些许疑点、个人直觉和多年的侦探经验得出的结论,不算真凭实据。” 风怡纯道:“那,那,那要如何证明,你的话才是真相?” 赵温志道:“有几种办法。第一种,就是请仵作专家验尸。这样,就可以验出受伤情况,受的是哪种伤,是不是二镖头的绝技。” 风怡纯道:“啊,可是,烧焦成那样,还行吗?” 赵温志道:“普通仵作当然难度大,专家就可以。” 风怡纯道:“哦哦哦。” 赵温志道:“只不过,这样一来,对死者大是不敬,人死了,还这样糟蹋他的身体。” 风怡纯脸色一黯,道:“那也没办法,都是为了查清楚,还他一个公道。” 赵温志笑了笑道:“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风怡纯眼睛一亮,立即抬头看他,叫道:“什么办法?” 赵温志道:“那就是,请二镖头自己说!” 风怡纯啊了一声,道:“可是,可是,他不知道在哪?” 赵温志道:“我对顺林镖局的其他人员不太熟悉,对二镖头还是有些了解的。他除了母亲外,还有一个亲戚,那就是他的大舅,住在离此地约十里的连田村,只因他大舅是个驼背,二镖头羞于对人讲,所以,你们应该不知道。” 风怡纯没说话,三镖头道:“三镖头的私事从不与人讲。有人跟我提起过,他有一个亲戚,但具体是男是女,年纪多大,却不知道。” 风怡纯道:“那么,你认为他会在那。” 赵温志道:“有八成可能。他应该还在揭阳,等待我们这边的处理。如果我们的结论是自杀,他可能就跑到北方或西部过日子。若是查出是他杀,二镖头只怕要逃到更遥远的外国去,否则不安全。” 风怡纯道:“那我们马上去那找他。” 赵温志道:“兵贵神速。再加上我不知道镖局里是否有人会向二镖头通风报信,所以,已经在刚才让三镖头派出几名武艺扎实的子弟兵去找他。” 风怡纯道:“啊!原来,你们刚才是……” 赵温志道:“他来了”。 只见外面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有几个人走了进来。行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二镖头程茂岛! 风怡纯心中一震,脸色大变,有些摇晃地走近程茂岛,看着他,说道:“程叔叔,真的是你杀了云大叔的吗?” 程茂岛长叹一声,道:“我本来只是去找他理论,怎么说我也是二把手,他说话要客气些。谁知道吵了起来,越吵越凶。跟着,他开始骂人,我一时失去理智,错手杀了他。之后,我打晕你送你回房,第二天搬他尸体到我房间焚()烧,都是我做的。我想过了,既然做错,就承担责任,面对任何惩罚!” 风怡纯痛哭起来,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叔叔,怎么变成这样,呜呜呜……” 有个年纪大点的女镖头走过去安抚她。 赵温志对三镖头道:“我的事完了,马上要回去笔架山作交代,你先请程兄到哪个地方等等,总部很快就会派人来的。” 三镖头道:“好。” 赵温志向众人拱拱手,带着李草根和孙小强离去。 马车飞奔,半个时辰后,三人回到了韩逸学派总部。 赵温志去韩逸总堂,李草根两人回宿舍。 洗完澡后,孙小强和李草根聊起来。 孙小强道:“今天过得真快,遇到、看到、学到了不少。” 李草根点头。 孙小强眼珠一转,道:“风怡纯小姐,很美,是不是?” 李草根点头道:“是,她很美。” 孙小强道:“她灵气十足,特别引人喜欢,是不是?” 李草根点头道:“是的。” 孙小强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李草根点头道:“是的,我喜欢她。” 孙小强问道:“将来年纪大一点,她若是对你有爱意,你想不想跟她结婚?” 李草根点头道:“我想。” 孙小强道:“你若娶了她,是不是感到特别幸福?” 李草根点头道:“是的,跟她结婚肯定很幸福。” 孙小强道:“好,那你开始追求她,要她做你的情人。” 李草根摇头道:“不要。” 孙小强奇道:“怎么不要?” 李草根道:“我目前只想练好武功,学好知识,其他的以后再说。” 孙小强道:“哦哦哦。” 第十七章 普通弟子 年底到了,辛辛苦苦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李草根和孙小强两人正式成为了韩逸普通弟子。 新的一年喜气洋洋地到来,李草根又长大一岁,十七岁。成为正式弟子后,李草根和孙小强搬到大的宿舍。新的宿舍很大,共住四个人,另外两个也刚刚成为正式弟子,都是十七岁,一个是汕头龙湖的谢潇峰,一个是揭阳榕城的吕贤铭。 搬到一起的那个晚上,四人凑在一起喝功夫茶。 谢潇峰说道:“我学的是韩逸‘伏狮拿虎手’,已经练到三成火候。” 吕贤铭道:“我学的是‘韩逸千变奇拳’,现在练到十变的火候,距离一千变还有一段路。” 李草根和孙小强也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随后,李草根道:“我想申请学习‘太空漫步轻身术’。” 吕贤铭道:“这‘太空漫步’是高等轻功,我们普通弟子,一般不接受申请,除非人事积分很高。” 谢潇峰道:“试一试。这太空漫步据说一旦练成,可以腾云驾雾,一日游遍五湖四海。” 吕贤铭三人笑了起来。 孙小强笑道:“说得太夸张了,你是在背诵西游记吧,哈哈哈……” 吕贤铭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属于正式弟子,有资格申请。同不同意是另外一回事,我们一起申请吧。我要学韩逸武学中最能保护自己的:‘罗汉完壁无破神功’!练成之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伤。” 谢潇峰道:“那我就申请无坚不摧的‘韩江太古玄指’。” 孙小强道:“我想学习‘超音速电光拳’,如果这辈子能完全掌握,再申请‘超光速电光拳’。” 李草根道:“那我贪心一点,加多一样,‘扭转乾坤无上神功’。” 其他三人道:“好好好。” 孙小强道:“上次我们遇到那批巴比伦国的人,武功挺厉害的,他们的掌门人叫做南宫斯文,自称‘打遍全球无敌手’,真希望有一天学会绝世本领,去巴比伦找他比较一番。” 谢潇峰鼓掌道:“想法真好!到时,我跟你一起去!” 吕贤铭道:“说做就做!我们明天就送申请上去!” 李草根三人不断点头。 四人写好申请书,向理事堂提交,之后,大家就没把它放在心上,因为这些高等武学,一般是不可能批给普通弟子的。 那天下午,四人结伴到潮州枫溪广场玩。 吕贤铭看着前边,道:“啊,那里有许多美食摊子,怪不得木四大侠喜欢来这。” 谢潇峰道:“花季少女也挺多的,难怪丁三大侠喜欢这里。” 吕贤铭哈哈一笑,道:“说得没错!” 突然,有个身穿灰布的年轻人匆匆走过,不小心撞了吕贤铭一下,他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吕贤铭盯着他,道:“老兄,小心点!” 那灰布男子又道歉几句,快步离去。 孙小强道:“我们过去买点东西吃吧。” 谢潇峰道:“好啊,我想吃糖葱薄饼。” 吕贤铭笑道:“我也要,还有关东煮,章鱼小丸子,咦——” 李草根道:“怎么?” 吕贤铭道:“我的钱包呢?怎么不见了?”不停地搜索全身。 李草根道:“会不会掉在地上了?找找看!” 几人在地上寻找。 突然,吕贤铭叫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刚才那家伙是扒手,故意撞我一下,顺手牵羊,偷走了我的钱!” 孙小强眼光一闪,道:“快,我们去找他!他从霜雪客栈那个方向走的。” 四人马上追去。 却说那灰布男子离开广场后,加快速度,再过一阵,转入一条山道。 突然,李草根和孙小强跳了出来,落在面前。 那个灰布男子慌忙转身,却发现吕贤铭和谢潇峰两个少年堵在后面。 灰布青年见情况不妙,抱拳道:“几位大大,有何指教?” 吕贤铭喝道:“喂,把我的钱包拿出来!” 灰布男子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吕贤铭怒道:“还想狡辩?” 灰布男子叫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偷你的东西?” 吕贤铭恨恨道:“那你敢不敢让我搜一下?” 灰布男子双手直摇摆,道:“你没证据别乱说。” 孙小强喊道:“不用跟他多讲!直接搜他身子!” 灰布男子见势头不对立即向前硬闯,李草根伸出右手套住他手臂,一抓,一拉,一压,那个男子便面部朝下摔倒在地。 孙小强纵身一跃,落在他面前,俯低身子死死压住他双手。 吕贤铭跳前,紧紧按住他的右脚。谢潇峰欺近,坐下牢牢压住他的左脚。 灰布男子的四肢被彻底制住! 李草根道:“好嘞,我来搜!”他跳起落在那人背部,开始全身搜索,左摸右摸,摸来摸去。 那个男子大惊,叫道:“你们别乱来!” 孙小强四人不理。 吕贤铭道:“草根,你搜仔细点。” 李草根摸得更深入,左边摸摸,右边摸摸。 灰布男子大骇,挣扎着想起来,但四肢被牢牢控制无法动弹,他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强()奸啊!强()奸啊!” 孙小强右手按住他的头,一直按到地面,喝道:“不准乱叫!不然给你苦头吃!” 李草根道:“叫什么?我很快就能找到,搞完马上让你走!” 孙小强问道:“要不要我来搞?” 李草根道:“不用,我若搞不好,你再搞。” 双手加快速度,有些粗暴地在他身体搓捏摸揉,跟着,把他的上衣扯裂! 灰布汉子大惊失色,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救命啊!轮()奸啊!轮()奸啊!” 李草根一边摸着,一边说道:“怎么没有?” 吕贤铭道:“搜他下身,先把他裤子脱下来,这样最方便。” 李草根道:“好!” 此言一出,那个灰布男子惊骇无比,突然他体内潜能受到极大激发,四肢骤然充满力量,用力一挣!孙小强几人被他的强力冲撞,居然被迫松手放开! 那个灰布男子连滚带爬,翻到五米之外,一跃而起,没命地向西奔逃! 吕贤铭急忙伸手去抓,慢了一步,只把对方的上衣扯下来! 孙小强快速来擒,嗤的一声,把对方长裤拉脱下来! 那灰布男子继续前冲! 李草根全力一跃,使出一招‘擒虎手’,慢了一步,只抓到对方身上最后的一点衣服。嗤的一声,灰布男子连底裤都被扒下来!只见他全身赤裸,没命地逃窜,惊骇地叫道:“救命啊!轮()奸啊!轮()奸啊!” 吕贤铭在他的长裤搜索一会,道:“找到了。”把钱包放回怀里。 谢潇峰道:“这家伙,偷鸡不成蚀把米,连衣服都被扒光。” 孙小强道:“哼,相信对他来说,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四人离开,走向广场。 过了一阵,突然,孙小强叫道:“你们看!” 众人望去,见到前面有片草地,草地中间坐着一个绿衣外国人,身高一米八五,棕色头发。他身边摆着九个头骨,不知是哪种动物的,一副阴阴森森的景象。 李草根四人互相对望,看法一致:对方并非善类。 孙小强低声道:“我们走吧。” 倏地,那个绿衣人张开双目,两道冷电般的眼光投射在几个少年身上。 不知怎的,四人心中陡然一惊! 绿衣人喝道:“来,做我的试验品!”身子突然飞起,看似不快,但一眨眼就到跟前,一掌拍向李草根头骨! 李草根大骇,当即使出一招“推门迎客”! 噗! 两掌紧紧撞在一起! 李草根想抽回右手,却吃惊地发现被牢牢吸住!两个手掌居然粘得紧紧的!他惊骇之中,左掌快速拍出,想要逼开敌人。 绿衣人另一个手掌立即接下! 噗!李草根双手被紧紧吸住! 蓦地,有两股诡异的力道从绿衣人双掌掌心钻入李草根体内,疾速流窜奇经八脉,忽冷忽热,如火似冰,在他体内翻滚冲腾,身体猝然剧痛欲裂,说不出的难受!李草根想张口呼叫,却发不出声,他的脸部血色渐渐褪去,冷汗涔涔下滴。 绿衣人悠然地看着李草根痛苦的样子,感到很满足,很享受。 孙小强发觉不对,叫道:“快松手!”伸手抓住李草根肩膀,想大力拉开。谁知道,他的手掌刚一触到李草根身体,当即紧紧粘合!绿衣人的诡异力道贯透李草根,钻入孙小强体内,乱翻胡滚,深深折磨。 谢潇峰急忙去拉孙小强,吕贤铭去扯李草根,但是,刚一接触,都被紧紧吸住,分开不得! 他们运劲相抵,却犹如小河入海,瞬息之间自己的力道无影无踪!绿衣人力道霸道诡异,在他们体内转,滚,腾,翻,肆意乱窜,尽情糟蹋! 李草根四人只觉全身似乎有无数只蚂蚁在暴啃猛咬,痛苦至极,但是,连动一下都不行。 绿衣人看着四个少年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如雪,身体渐渐发冷,知觉渐渐失去,这个异国高手脸上神情非常满足,觉得很痛快,很过瘾。 再过一阵,李草根四人全身开始发紫,复又发白,之后再发紫。 这时,东边有两个人走来,其中一个身着紫色长衫,六十多岁,头发全白。 另一个年逾古稀,长相丰秀,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余,精光闪烁! 那古稀老者看到这一幕,叫道:“有趣,有趣。董兄,你来吗?” 紫衫老者道:“燕兄,你请!” 那古稀老者道:“那我试试!”倏然闪跃欺前,往孙小强的肩膀拍了一下。 孙小强立即感到有一股柔和而又精纯的内力涌入体内,周身不适之感骤然消失。那股内力直直冲向绿衣人! 一撞! 那绿衣人身子一震,差点松开,急忙调气加劲,重新稳住! 孙小强几人的舒适感一闪即逝,痛苦难熬的感觉重新出现,而且更为凶猛,每寸骨头都似乎要爆炸! 古稀老者道:“不错嘛!不愧是罗马达人!” 只见他右手伸出,在孙小强的肩膀上连续拍打三下。三股浑厚的内劲立即汹涌入体,快速撞向绿衣人! 腾腾腾! 劲猛连撞三下! 一撞比一撞重! 绿衣人只觉手掌阵阵酸麻,虎口差点爆裂,被迫松掌后退。 孙小强四人如释重负,软软地垂落草地,全身虚脱,气若游丝地卧躺,动一下都不能。 那绿衣人冷冷盯着古稀老者,见他运功之后脸上隐隐有金黄色光晕,沉声道:“我听说潮汕有个神秘的岛屿,叫做南澳岛,岛上有几位奇人异士,尽皆具有一身匪夷所思的本领,阁下想必就是其中的南澳上人?” 古稀老者微笑道:“阁下说错了。” 绿衣人眼神一凝,猛然醒起,道:“你是汕头潮南的燕金龙,人称‘金龙学士’,刚才的想必就是‘金色九玄功’。” 古稀老者哈哈一笑:“雕虫小技,哪比得上阁下的‘罗马寂灭心法’。” 紫衫老者这时开口道:“崂荷南,你千里迢迢,从罗马跑到潮汕,所为何事?” 罗马崂荷南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燕金龙道:“敬你是有身分的人,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用这种邪功折磨人,老夫可不会客气!” 崂荷南脸色一沉,手部青筋凸现,眼中显露杀机,刀锋般锐利的眼光横扫紫衫老者和岳金龙。 古稀老者笑道:“想打架?随时奉陪!” 崂荷南凶狠盯着他们,终于,眼中杀机渐渐褪去,他道:“打,肯定要打,但不是今天。”转过身子,不见有何动作,整个人开始浮云般飘奔而去。 燕金龙道:“董兄,这是哪门飞身术?” 紫衫老者闭目思索一会,张开眼睛,道:“这是‘欧陆飞行轻身术’。” 两人边聊边走,不久消失在远处。 李草根四人躺在地上,足足过了两刻钟才有了力气,先后爬起来。回去之后,四人足足睡了两天两夜才恢复元气。 那天,风怡纯从揭阳过来,见过家人后,马上来找孙李。 孙小强看到她大喜,打了招呼后,抱过她怀里的波斯猫。 风怡纯笑道:“你陪它玩吧。” 孙小强笑道:“谢谢。” 风怡纯走近李草根,道:“走,陪我去潮州市内玩玩。” 李草根点头道:“好。” 孙小强道:“嗯,你们去吧,小猫留在我这。” 风怡纯点了点头,伸手抓住李草根右臂,道: “我们走!”拉着李草根出去。 风怡纯逗留在潮州三天,李草根一有空就陪着她闲逛。第四天,风怡纯回去揭阳。 那天晚上,李草根和三个室友聊天。 同一时间,在他们房子的不远处树林里,有两个人带着非善意的眼光盯着这边。 一人道:“李草根和林云城,都是我的障碍,只有彻底毁掉才能安心。” 第二人道:“你想怎么做?” 第一人道:“哼!为达目的我会不择手段,必要时雇请刺客!杀掉他们!送他们离开世界!” 第二人道:“这个,只怕很难实现。特别是那个李草根,几次大难不死,令人大感离奇!石灰光那次,在生死关头遇到丁三木四,活了下来。在汕头偶遇寻宝者,刀光剑影中,他存活了。在菜园之时,高手霍伦堡亲自出手,韩逸三爵陡然出现救下他。广东走镖遇到森林玄派,刘三公出手相助,帮他度过危险。这么多的凶险情况下,他每次都顺利逃脱,安然无事,可见他的福大命大。正所谓:‘王者不死‘!此等身具奇命之人,不如跟他结交为好! 第一人道:“哼!” 第二人道:“林云城呢?你准备如何对付?他可是有名的富二代,父亲是超级大富豪,那财产十辈子都花不完。” 第一人道:“只要用对法子,再庞大的家产都能败掉!” 第二人道:“那是什么?难道引他吃西西里岛的冰(空格)毒?” 第一人道:“世界有一种法子能让庞大的家产一下子败光!那就是:赌!只要让他染上赌习,输得失去理智时,不但可以一下子败掉亿万家产,还能让他欠下巨大的债!没错,天下至毒:赌!” 第二人道:“好办法!那我们先诱惑他小赌,小赌怡情嘛,越赌越大,然后就彻底毁灭。永世没得翻身!” 第十八章 初级水平 过了一个星期,李草根出差到汕头达濠,回到潮州已经是深夜。他感到有些累,就在路边坐下,打起盹儿。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 过了约一刻钟,突然空中响起凄厉的声音,犹如狼嗥鬼叫,令人毛骨悚然。 李草根当即被惊醒,仔细倾听,似有一个女鬼在哭泣,在这深夜听来,格外恐怖,格外吓人! 李草根立即站起,藏身于一棵大树后,偷偷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披头散发,在一块空地上做着非常古怪的姿式,不时发出阵阵凄凉的叫声,犹如鬼怪故事里的冤魂女鬼,半夜出来四处游荡一般。 李草根怔怔看着。 那女子做着一系列奇异的动作,跟着呼出一口气,空中有了白茫茫的烟雾。 倏地,李草根眼前一花,这个白衣女子骤然兀立跟前,披头散发,脸无丝毫血色,一双眼睛寒得犹如北冰洋冷血动物,身体周围闪烁着一阵阵浓绿色的磷光鬼火!那毫无人息眼睛惨惨盯着李草根,跟着,她鬼声鬼气地说道:“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李草根静静地看着眼前女人,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那个白衣女人继续叫道:“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李草根神色如常,眼睛一眨不眨。 那个女人收起鬼声,用正常语调说道:“你怎么没反应?不害怕吗?” 李草根道:“切!我又不相信有鬼,怎么可能有反应?” 那个女的突然格格地笑起来,道:“格格……你真可爱。”她整理一下头发以及除掉其他化妆,继续发笑。 李草根定睛一看,发现那女孩子肌白如玉,面如仙子,身子凹凸有致,玲珑精巧,曲线优美诱人,脱口赞道:“好漂亮!” 那女人笑道:“有反应了?” 李草根淡淡道:“好就说好,只是实话实说。” 那女孩子笑道:“刚才不好意思,我从小就贪玩,喜欢恶作剧。我叫张靓娜。” 李草根道:“我叫李草根。再见。”转身离开。 那女孩子道:“再见!” 李草根离开后,张靓娜独自站了一会,又开始做起古怪的动作,练起功来。 突听一个轻爽的笑声响起,道:“梨花贞女,看来你的武功又有进步啦。” 张靓娜立即收起姿势,快速转身,道:“什么人?” 一个年约三十岁的青年潇洒走出,满脸笑容,行了一礼,文质彬彬地道:“杨中堂见过贞女。” 梨花贞女张靓娜道:“杨中堂,你鬼鬼祟崇,有何企图?” 杨中堂露出很丑陋的笑容,道:“梨花贞女,本公子一直向往你的处女之身,今晚,想跟你好好快乐。” 张靓娜大怒,道:“好你个下流的色鬼!仗着家族富裕,有点武艺,到处玩弄天真少女,伤害了多少人!今晚,我要为她们讨个公道!” 杨中堂哈哈大笑,道:“你说得对!你应该为她们报仇!讨个公道!不如我们找个房间,然后,本人躺在床上,让你随心所欲折磨个够,这样才算公道。” 梨花贞女大怒,喝道:“看招!” 欺身上前,伸手打出一招“梨花带雨”。 “梨花带雨”本是用来形容杨贵妃哭泣时的姿态,这时候化为武功招式,娇美之态一丝不减,犹如歌女起舞,甚是好看。 杨中堂表面满不在乎,心中却不敢大意,反手便是一招“灾梨祸枣”,快速架住对方双手,然后就毛手毛脚往对方那丰满的部位摸去。 本来,架住之后,杨中堂该顺势袭击张靓娜腹部才是,他现在这样使,完全是为了占便宜,吃豆腐。 梨花贞女大怒,娇叱一声,打出绝学“梨花覆云手”。双手连续翻转,脚下踏着奇步。她一边手上出招,一边口中呼出白气。 此掌法特点是快慢相兼,刚柔相含,行如蛟龙出水,快若灵猫捕鼠。 杨中堂脸色一变,想不到对方武功已到了这种地步,神情凝重,集中精神聚满全力,打出自己的代表作“抓鹤掌”。 此杨中堂为人好色,仗着父母富裕,从小四处流荡,寻花问柳,不久前他偶遇年仅十六的梨花贞女,立即入迷,发誓定要把她搞到手。杨中堂对自己武功很有信心,悄悄跟随,乘着黑夜荒野,便想强行乱来。 二人各施武学,激斗良久。 逐渐地,梨花贞女取得上风,她一掌比一掌更快,一掌比一掌更狠。 杨中堂大骇,暗道:“原来对方武功如此高明,这次只怕要糟!” 就在这时,梨花贞女轻轻“嘤唔”一声,手脚变缓,脸色转白。 杨中堂大喜,眼睛闪闪发光,道:“梨花贞女,想必你是身上有伤吧,不如停下手,让我帮你按摩按摩。” 原来梨花贞女前几天练功之时,出了些意外,导致受伤,一番激战后,伤势加重,不由得心下大急。 杨中堂见有机可乘,哪里肯放过,当即聚集十成真力,猛攻狂压。 梨花贞女只觉丹田气息紊乱,每次提气都隐隐作痛,劲道渐渐转弱,她抵挡不住,敌人出一招,她就退一步。 再接十招,张靓娜已经处于明显劣势,知道无法再抗,突然虚劈一掌,转身逃跑。 杨中堂如何肯放过,立即欺身追前,喊道:“梨花贞女!别走啊!我们找个地方做床上运动吧!多做运动有益健康!” 到手的肥肉杨中堂是不会放手的,呼呼呼全力冲扑。 梨花贞女大惊,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尽量快速地奔向树林,想乘黑夜中的昏暗树林逃过一劫。 杨中堂一边不断说些自认高明风趣的男女调戏话,一边紧紧追随,蓦地伸手一抓,把张靓娜背后的衣裳撕下一块,晶莹洁白的肌肤登时露了出来。 他淫笑一声,道:“够白,够嫩!” 右手疾伸,再次抓出。 突然有一个又急又猛的拳头擂到面前!拳头离鼻子只有三厘米!拳头已到! 拳未及鼻,拳风已经击面生痛! 杨中堂大骇,急忙暴退。 但是,拳头是一个接一个!个个不离鼻子三厘米! 出手的正是去而复返的李草根,他走出一段路后,觉得深夜里撂下一个女孩子在偏僻的地方不好,便转回来,想问问用不用送她回去。事有凑巧,见到杨中堂不断出言调戏,而且出手粗暴,立即挺身而出,打出“逐星赶风拳”。 李草根本来是专攻伯爵刀法的,后来转向掌拳方面,因为他觉得老是背着一把刀很麻烦,出门还要注意别落下,或被偷走,很不方便。掌拳类就不一样,什么都不用带着。他曾经对孙小强笑道:“带兵器有时会落在饭店忘了拿,若是练拳头掌法就没这种担心,总不至于把手臂落下吧。” 刚才,杨中堂以为胜券在握,一时得意忘形,再加上他看到性感诱人的猎物即将到手,兴奋不已,没料到突然有人杀出!导致措手不及,慌乱无章。 李草根一出手便是发挥最大速度,拳头犹如密雨暴风般紧紧贴着!招招离敌人面部厘米之遥! 纵是杨中堂退得快,也没有避过第六拳! 砰! 鼻血直流! 杨中堂伸手一抹,惊道:“我流鼻血了!” 李草根点头道:“我看到了!” 杨中堂怒火大喷,狠狠瞪了李草根一眼,道:“小子,你破坏我的好事,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李草根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做的是坏事,我阻止了,让你少些罪孽,而我是日行一善,这是双赢的啊!” 杨中堂哼了一声,正想转身离去,突然摇晃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李草根大感奇怪,行近低头一看,发现他脸色发黑,已经气绝身亡。 李草根暗道:“怎么死了,是不是体内有什么旧患,还是得了急病?看样子,又好像中毒。”想了一会,不知所以然。 后面传来沙沙声响,李草根回头一看,发现张靓娜软软倒在地上。 他走近说道:“你干嘛呢?受伤了吗?” 张靓娜旧伤发作,体内气息无序倒腾,昏昏沉沉,梦呓般叫道:“抱我,抱着我。” 李草根一怔,蹲下笑道:“说什么呢?” 张靓娜道:“抱着我,我好冷,好冷。” 李草根“噢”了一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靓娜开始哆嗦,道:“抱我,抱紧我,快,我,我好冷。” 李草根应了一声:“嗯。” 他稍一沉吟,把外衣脱下罩在她身上,跟着快速奔回笔架山。 那地方离笔架山不远,全速奔驰,不到半刻钟便到达。 张靓娜见李草根走远,感到虚弱无力,闭眼睡着,当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张靓娜当即坐起来,发现体内气息已经平稳。刚好,一个少女走入。 张靓娜道:“请问,这里是?” 那少女道:“你醒了?这里是笔架山,韩逸学派的客房,我叫小丽,昨晚李草根跑来找我,说有个美女受伤,他是男孩子不方便抱扶,所以带我去。我们这里的医士们昨晚为你看了病,调整内息,你应该没事了吧?” 张靓娜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果然一切如常,她感激道:“非常感谢你们!” 小丽摇头道:“不用谢!救死扶伤是本派的宗旨之一。如果需要,你可以在客房多休息几天。” 张靓娜道:“不用了,我现在要回去。那个李草根在哪?我去跟他道个谢就走。” 小丽道:“不用客气了。何况,今早,他被派去普宁做事,明天才回。” 张靓娜有些失望,道:“好吧,那有机会再谢他。”随后,她告辞离开。 第二天,李草根回到笔架山宿舍,一进门就叫:“渴死了,渴死了!”拿起水壶,咕咕大喝。 孙小强道:“路上渴了,没买水喝吗?” 谢潇峰笑道:“他哪舍得?虽然收入逐日提高,但他还是省得要命!” 李草根笑道:“很多人,如果小时候过得贫苦,每天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省下一分一毫,养成节省的生活习惯的话,那么即使他将来变得富可敌国,也依然会节俭过日。” 吕贤铭笑道:“你这样子,在女孩子看来,那是小气,她们会鄙视你的,现在功利主义盛行,出手阔绰的才能获得女孩子好感。” 谢潇峰笑道:“别理这话,照自己的理念过日子就行,人家不喜欢,就换个理念接近的女孩子交往。”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一人道:“有人在吗?查伯爵来看你们了。” 李草根四人马上肃然站起,开门迎接。 来人正是理事内堂十三要人之一的查文典伯爵,同时也是杂务堂堂主。 他相貌平凡,身高一米六八,五十三岁。 陪同他的有两个助手:乐素贺,吴空星。 吴空星道:“查爵士来看你们了。” 李草根四人唯唯诺诺:“欢迎欢迎。” 他们从未跟帮中这么重要的人物接触,不由得大是紧张。 查文典脸带温和笑容,一个一个亲切握手。 查文典问道:“住得好不好?” 李草根四人回答:“好,好。” 查文典点点头,又问:“伙食方面呢?” 李草根四人道:“好,好。” 查文典问道:“工作有没有受到不公正对待?有没有要投诉的?” 李草根等人摇头。 查文典道:“别拘束,心中想什么就大胆说出来。掌门人委托我来看你们基层弟子,就是想了解真实情况。这些年本帮发展还算顺利,财政情况总体良好,这一切都归功于每一个门人的辛勤劳动、日夜努力。有好的果实,就该大伙一齐分享。所以,生活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或者有好的建议,都欢迎大家提出来。在韩逸大总堂前,有一个掌门信箱,任何门人都可以投信,投诉也好,建议也行,掌门都是欢迎的!好的东西,将会获得奖赏!请积极参与!” 李草根四人唯唯诺诺。 查文典又说了一些官方语言,约过了一刻钟才离开。 一个星期后,人力堂对李草根说:“从今天开始,你去汕头的‘锦苹客栈’工作。” 锦苹客栈位于汕头礐石岛,是韩逸学派众多单位之一,它的规模很小,出于何种原因作出这样的安排李草根不清楚。一般来说,管理阶层会安排表现良好的弟子到规模较大的单位上班,这样可以受到更好的锻炼。 李草根到达之后,根据需要从事各种工作,洗碗工,切肉工,清洁工,服务员,厨工,收银等等。 客栈的掌柜和其他八个伙计很看不起年纪轻轻的李草根,觉得来到这里的门人属于废物级别,好的货色也不会被安排到这种冷衙门,好像流放似的。 掌柜范羽圈三十五岁,看到李草根来,心里嘀咕:“我们缺少的是厨师,让一个毛头小子来这干嘛?养育他?”由于看不起李草根,范掌柜轻易就对他破口大骂。李草根只是沉默。 那天夜晚,有几个外地来的客人聚会,之后比起酒。虽然已经过了关门时间,但他们还在疯狂,客栈人员只能陪着。 范掌柜朝李草根招招手,道:“那个谁啊,过来!” 李草根立即行近。 范掌柜道:“后面那几桶垃圾,你拿去扔在大石道的回收点吧!” 李草根道:“是,掌柜。”转身向后面行去。 范掌柜突然又叫道:“那个谁啊!” 李草根停下,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范掌柜道:“你回来后就先去睡吧,睡两个时辰,然后就起来切肉剁菜!” 李草根道:“是!” 李草根走后不久,那群客人中有一个叫道:“伙计!” 周姓伙计跑前,问道:“你好。” 那个人道:“再来一盘炒牛肉!” 周伙计道:“不好意思,客官,今天的牛肉全部用完了。” 那个客人豹头虎身,满脸胡须,身穿虎纹衣裳,一听此话,当即破口大骂:“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客栈,没有肉?” 周伙计赔笑道:“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是深夜,牛肉用光了。不过还有猪肉,猪肉炒酸菜如何?” 虎纹客人怒道:“屁话!牛跟猪怎么能混为一谈?就像把大美女和丑陋男混在一起比较一样!”他怒拍桌子,站起来道:“没有东西吃,我们走吧!”大步走向外面。 其他四人先后站起,跟在他后面。 周伙计连忙赶上,说道:“客官,你还没结账呢?” 啪! 虎纹客人掴了周伙计一巴掌,喝道:“没东西吃,败坏了本大爷的兴!我不要你赔偿精神损失费就很好了,还结个屁的帐!” 周伙计出其不意受了一巴掌,当即沉下脸,道:“各位,这是韩逸学派开的,请别闹事!” 虎纹汉子道:“什么韩逸,逸韩的?快让开!” 周伙计不让,道:“请付账!” 虎纹汉子道:“找死!” 一拳挥了出去。 周伙计这次有了准备,向左侧开,叫道:“别动手!” 虎纹汉子道:“哼,原来还有几下子,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欺身上前,连续击拳! 范掌柜叫道:“别动手!别砸坏东西!” 周伙计见拳势凶猛,急忙闪躲,突然腹部一阵剧痛,中了一拳,抱着肚子蹲下去。 其他伙计马上跑过来,但那个虎纹汉子拳头很硬,一拳一个,一下子几个人都中拳掉地。 这些伙计只是练过武术基础功,对付小无赖还可以,对付有武功的,那是不行的。 范掌柜也没武艺,只是叫道:“别动手!有话好说!” 几个伙计先后爬起,虎纹汉子欺近他们,左捣右擂。伙计们抵挡不住,纷纷逃窜! 虎纹汉子哈哈大笑:“痛快,痛快!这就是韩逸武学吗?呸!浪得虚名!” 他一边追打,一边大笑,看着伙计们鸡飞狗跳的样子,又开心又得意。 他的几个兄弟也是大声喝彩:“关大哥的武功进步啦!” 这时,李草根从外面走入,一见到混乱情景,不由脱口叫道:“怎么回事?” 范掌柜道:“那个谁啊,这些客人不肯付账,还打人,快帮忙阻止他们。” 那个虎纹汉子这时刚好欺近,对李草根一拳打来!不知怎的,那汉子感觉这个少年特别讨厌,这一拳用上全力,只想把对方的脸砸烂! 拳头发出吓人的风声! 呼呼呼呼! 眼看就要击中李草根面部,倏地,拳头被紧紧抓住! 虎纹汉子心中一震:“想不到这个毛头小子力气这么大!” 他不服,于是,运劲在手。 但是,李草根紧紧握住他的拳头。 虎纹汉子使尽全身劲力,无法摇动分毫,拳头在李草根的手掌中好像生了根似的! 突然,李草根用力一甩,虎纹汉子整个人呼的一声直直摔了出去! 范掌柜和其他伙计脸现惊讶之色,他们本来是很看不起李草根的,一直以为他的功夫是菜鸟级别,甚至可能是菜鸟之中的菜鸟,超级无敌大菜鸟。 虎纹汉子的几个酒友一见此状,勃然大怒,个个抡起拳头朝这个少年人冲过来! 李草根迎面走前,倏地在甲酒友腹部打了一拳。 甲酒友所有动作骤然停止,他手抱肚子,缓缓蹲了下去,白沫从口中吐出,双眼翻白,徐徐倒地。 乙酒友双手掐来,转眼之间就掐住眼前少年脖子。 蓦地,李草根右掌快速在他肩膀一砍! 乙酒友双手力气顿消,整个人软软跪了下去,双手顺势下滑,身子萎缩在地。 丙酒友从后面冲到,右拳偷袭李草根后脑。 李草根肘部迅速往后一撞! 撞在敌人胸膛。 几乎同一时间,丁酒友转身想逃,李草根猛捷在他背部打了一拳。 丙酒友和丁酒友两个人重重掉落,手脚抽搐几下便伏地不动。 剩下三个狠下心跃近拼命。 李草根右拳连续疾速打了三记。 一,二,三。 这三下很快。 那几人的动作骤然停下,双目无神,抱着肚子,柔软无力地慢慢垂倒于地。 范掌柜悄悄走近,问李草根道:“那个谁啊,你没事吧?” 李草根摇摇头,道:“掌柜,我没事。” 虎纹汉子和他的兄弟勉力爬起来,摇摇晃晃离开了客栈。 范掌柜等见他们受伤,也不再为难他们,任由离去。 只听范掌柜叫道:“快收拾,搞成这样!” 李草根和其他伙计连忙把打翻的东西摆好。 一个平素自持老资格没把李草根放在眼里的许姓伙计斟了一杯热茶,送到李草根身边,笑嘻嘻地道:“李老弟啊,刚才多亏有你,来,喝杯茶!” 李草根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道:“多谢许大哥!”心想:“平时跟他打招呼,他连鼻子也不哼一声,现在这么客气,真是不敢当。” 其他伙计也过来套近乎。 一个伙计问道:“刚才你用肘部后击那一下好漂亮,好潇洒,叫什么名堂?” 李草根脸带微笑,重新打出那一招,肘部快速往后猛撞,道:“这叫做‘雄狮荡尾’!” 他左击一拳:“这招叫猛虎开路!” 右擂一拳,道:“这叫做飞豹冲天!” 疾速下劈一掌:“这叫做劲劈冰山!” 每一下打出都霍霍生风,震荡得四周嗡嗡作响! 伙计们大是佩服,激烈鼓掌! 有的正想多问几句,范掌柜叫道:“快洗澡睡觉!明早还要早早起来,有人办酒席!” 众人一听,不敢再多口,马上散开。 第二天早上,大家如常工作。掌柜走远的时候,大家便借机跟李草根聊。 突然,有个伙计慌慌张张大叫:“你们快出来啊!” 店里的人马上跑出去。 只见不远处正有一批人杀气腾腾地逼近,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个虎纹汉子。 李草根等粗略一看,大概有三十多人。 这群人一站定,就有一个巨汉大步走出! 那人身高两米一零,魁梧粗壮,全身皆是精肉,看上去犹如一座铁山,又似一头巨大的黑熊! 虎纹汉子对李草根叫道:“臭小子,滚出来!” 看到这阵势,客栈伙计和掌柜都退后几步,全身打哆嗦! 李草根缓缓走前,在巨汉三米前停下。 虎纹汉子叫道:“大笨虎,砸碎他!” 那个大笨虎怒瞪李草根一眼,大踏步逼前。 他逼一步,李草根就退一步。 蓦然,大笨虎一个拳头往李草根面部砸来! 李草根凝神看着,突然右臂快速翻出,扣住对方手臂,采用借力打力的巧法往下猛扯,想摔倒敌人。 谁知道,一扯,根本扯不动。对方除了自身巨大的重量外,外力也甚巨。 李草根左手立即转动,扣住敌人,两个手一同使劲,狠扯! 纹丝不动! 对方重量力道奇大,根本动摇不了! 大笨虎把他那条粗得犹如铁柱的右手臂直直摆着,任由李草根尝试,脸上满是嘲弄之色。 李草根身子微弓,站稳马步,大喝一声,全力一扳。这个少年人脸色转红,气息变急,青筋凸起,然而,那个巨汉手臂依然僵于原位,没有晃动一丝一毫。 虎纹汉子等人都嘲笑起来:“臭小子,把你吃奶的力气使出来!这种程度的力气,老太婆都拉不动!螳臂挡车,笑得我七孔流血!……” 突然,大笨虎右臂疾速右挥,李草根整个人被狠狠甩出十米。 眼看就要摔倒地上,突然李草根一个“鲤鱼翻身”,人在空中旋转两圈,稳稳站住! 伙计们当即喝彩! 大笨虎大步冲来,李草根侧身一让,一招 “投石问路”,一个比石头还硬的拳头快速狠狠击在敌人腹部。 噗! 大笨虎中了一拳后,一点事都没有,连晃也不晃一下,他皮厚肉多,浑没事儿。 李草根虽然击中,却仿似打在三米厚的肥肉上,丝毫不受力。 接着李草根双拳连击,这招叫做“骤雨十三记”!密如骤雨的连续快打十三拳,拳拳击中巨汉要害! 没有一下落空! 然而,这些对大笨虎来说,犹如搔痒一般。 李草根快速变招,连续捣出三十拳,全部中敌。 但是,全部无效! 大笨虎突然双手疾出,抓住李草根衣领,巨力一提一摔! 砰! 李草根重重摔落,只觉全身骨头似乎寸寸粉碎!痛得泪水冲目,簌簌直流! 虎纹汉子一干人爆笑起来,言语满是讥讽嘲弄:“他哭了,哈哈哈……小朋友,别哭,叔叔买糖给你吃,哈哈哈……” 李草根缓缓爬起,怔怔盯着巨汉,不知如何是好。 巨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肌肉,打个手势,意思说自己不可伤害! 李草根改变拳术,采取游斗,从左侧,右边,后部发动进攻! 砰砰砰! 不知打中巨汉多少拳! 但是,大笨虎依然若无其事,倏地击出一掌,打在李草根胸膛,李草根被打得在空中翻了几圈,扑落在地,口涌出血。 大笨虎冲前,俯低抓住李草根背部,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大喝一声,准备把李草根摔死! 客栈伙计看到危险,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然而,他们都无能为力。 虎纹汉子等高声叫道:“摔死他!摔死他!” 大笨虎把李草根举到最高点,喝道:“去死吧!”向下凶狠摔落! 这一摔他用了全力,再加上李草根自身的重量,若是摔正摔实,只怕变成一团肉泥。 情况危到极点! 蓦地,李草根在空中做了一个盘旋,稳稳落地,也就是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李草根极快地往大笨虎的喉结猛打了一拳。 打在喉结。 砰! 大笨立即咳嗽起来。 李草根接着飞快打出八拳,每拳都正正打在敌人喉结! 大笨虎双手握住自己喉咙,脸部胀得通红。李草根敏捷翻转身子,头下脚上,双脚环劈而下,接连猛劈在大笨虎头部! 大笨虎中招跪下,开始发晕,双眼乱转。 李草根绕到他背后,往后脑,一拳,两拳! 大笨虎扑地,抽搐几下,晕死过去。 大笨虎倒下后,虎纹汉子微微一惊,随即打个手势,三十多个大汉迅速逼上来。 李草根凝神戒备,双臂灌满真力。 虎纹汉子大喝一声:“杀了他!” 一个灰衣彪形大汉立即扑前,李草根往他左胸一擂! 第二个大汉冲来,李草根右拳一捣! 这两个人停下进攻,蹲下去,痛得泪水直流! 李草根冲入人群,砰砰砰砰砰打了五拳! 五个大汉眼睛翻白,脸上神色痛苦,捂着胸膛,缓缓摔落。 李草根再往两个汉子身上皆猛击一拳! 那两个人眼睛死鱼般凸出,伸手抓住李草根衣裳,但是全身力气尽失,软软地,象一摊烂泥垂落。 李草根继续踏步出拳。 砰砰…… 突然,剩下的二十多人所有动作骤然全部停止!他们的眼睛毫无生气,脸部尽皆惨白,双眼直直凸出,冷汗涔涔下流,跟着,一个接一个缓缓垂倒在地。 在这个过程中,每个敌人都只需花费一拳。 这是李草根这些日子苦练的新武术:皇冠爆发神拳。 冲击力和爆发力非常凶猛!虽然火候未深,但是力道还是霸道惊人! 几十个彪形大汉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只剩下虎纹汉子站在那里簌簌发抖。 李草根走近,说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麻烦,怎么样?” 虎纹汉子不断点头,其他人挣扎着爬起,互相搀扶,咬着牙勉力走离。 掌柜和伙计围了过来,大赞特赞。 范掌柜拍了拍李草根肩膀,道:“好样的!这群小混混不知从哪来的?听口音都是外地人。靠着人多想做霸。经过这次教训,估计会变得规矩,不敢再乱来。”此时,陆续有客人来吃饭,诸人便散开各做各的事。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 范掌柜对李草根道:“李兄弟,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睡,明天可以中午再做事。” 李草根道:“谢谢掌柜,我没事,明早跟往常一样工作就行。” 范掌柜道:“那由得你。” 大家忙了一天,洗完澡后个个象母猪一样熟睡起来。 李草根单独一人睡在小房间,还做了一个梦,好像看到红通通的东西。 那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突然,有人叫道:“着火了!着火了!” 李草根一惊,慌忙一跃而起,飞快穿上衣服冲出去! 只见整个客栈都燃烧着熊熊烈火,伙计们和附近的一些居民都跑了出去,从不远处的大公井和大湖里提水来灭火。 然而,那火凶猛异常,虽然大家全力抢救,火势还是有增无减。 有伙计大骂:“肯定是那批混混搞的鬼!打不过就放火报复!” 李草根浇了几十桶水后,问道:“掌柜呢?” 一个伙计道:“没见到,好像没出来。” 李草根一惊,脱口道:“什么?” 他环视一眼,暗道:“火势这么猛,难道困在里面了。”当下用水淋湿自己全身,冲入火海,一边寻找一边大叫:“掌柜!掌柜!” 没有回应。 李草根变得很不安:“难道烧死了?”他力竭声嘶地叫道:“掌柜!掌柜——” 叫了好一会,才听到有人从客栈尾院应道:“我在这!” 李草根马上奔过去,看到范掌柜正在地上找东西。 只见狼藉一片,各种东西横七竖八掉在地上。在这尾院四周,烈火犹如猛虎狂烧,它张大火嘴,好像很快就要吞灭一草一木! 李草根喊道:“掌柜,快走啊!来不及了!” 范掌柜叫道:“不行啊!我要找很重要的东西!” 李草根环视周边烈火,叫道:“来不及了!再不走,我们都要葬身火海!” 范掌柜没理,依然俯身在地上摸索着。 这时,一条大火柱直直掉落,差点砸死范掌柜。 李草根走前拉他的手,道:“快走啊!再值钱的东西也不要了!” 范掌柜推开他,道:“我一定要找到!” 有一条火柱劈下来,李草根急忙打出一拳,把火柱送开,同时叫道:“再不走,我们都要死!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范掌柜道:“一把钥匙!一把金鱼形状的钥匙。” 李草根一怔,道:“什么?钥匙?” 范掌柜指着一个铁门道:“里面有一大捅烈性火油,我要找到钥匙打开门取出它,把火油取走,若是它着了火,会爆炸,附近整个村庄都要毁灭,整个村庄,那是几百户人家啊!” 李草根大惊,快步行近一看,那库存房乃是铁质,门锁用玄钢制成。李草根捡起一把刀,狠劈几下,门锁丝毫不受损。 发火已经蔓延到附近,整个铁房受热后温度快速上升! 李草根道:“来不及了。你快走!” 范掌柜依然在地方翻找,道:“不行,我不能让它爆炸!” 李草根大力拉他往外推出:“你快走!” 范掌柜道:“那火油怎么办?” 李草根脸现坚毅之色,道:“我负责。我来找!” 范掌柜道:“可是……” 李草根大力一送,把范掌柜送出,叫道:“来不及了。” 范掌柜逃出去后,叫道:“大伙手脚快点,把火灭了!” 这时,整间客栈开始倒塌,火海中,似乎有个年轻人正在汹涌的海里翻着滾着。 范掌柜流着泪,叫道:“李兄弟还在里面,快泼水!快救他!” 喀喇喇! 墙壁到了。 咔咔喇喇! 柱子倒了。 伙计们都在叫:“李兄弟!李兄弟!” 火海里,没有人声,只有那凶猛的火烧爆裂声回应着。 轰隆一声,整间客栈全部倒塌!一时之间,沙石烟灰骚卷盘转,许多人都被迫退后,眼睛都难以睁开。 就在这个时候,熊熊烈火中,有一个人高举双手艰难跨出来,他的手上举着一只大铁桶,除了他那双手臂,身上的其他地方已经着火,不断残酷地燃烧着。 范掌柜叫道:“是李兄弟。” 伙计们叫道:“快快,用水泼他!” 李草根提着大铁桶走出,伙计们立即向他身上泼水,终于,他身上的火灭了。 但是,人们仍然可以闻到那阵阵的人肉烧焦味。 李草根把铁桶放下,全身已经大面积烧伤,他咬咬牙忍着,问道:“掌柜,钥匙找到,铁桶取出来了。” 范掌柜流着泪道:“嗯嗯嗯,辛苦你了。” 其他伙计也哽咽着说话,有的更是泣不成声。 半个时辰后,大火终于被彻底扑灭,虽然物件大量烧毁,幸好人员有伤无亡。 李草根被送回总部接受治疗,一个月后才完全康复。至于其他事情,管理阶层做了相关处理,包括那批混混在内。 康复后,李草根留在总部,之后参加韩逸武学初级考试。 参加初级考试的有一百二十个普通弟子。半个月后,成绩公布,顺利通过的弟子有五个:林云城,李草根,朱欣冰(女),铁三飞,乔小丰。 随后,年底的韩逸年终大会上,李草根被授予“韩逸银质奖”,除了一条银光闪闪的链子外,还有奖金十两银子(价值一万文钱)。 这一年李草根工作进展不错,过年时,一群同门给他办了庆功宴。 谢潇峰道:“草根,过去一年你就好了,过了武学一段,还获得银质奖,人事积分高升,现在才十八岁,可以称得上是少年英雄,武林的奇葩,成就可以跟韩逸三爵,刘晨光,以及其他奇侠相比了。” 不少人附和道:“是啊是啊。” 李草根摇头道:“没有,比不上。” 孙小强道:“没有可比性。草根跟他们这些神奇人物是完全不同的。人家是奇遇连连,从庸手到绝世高手往往只花费了极短的时间。草根十五岁入门,身上的武功是一招一式日夜苦练学得的,而且还只是初段。他的成就,从派工到今天重点储备干部,任何成绩都是通过辛勤劳动一点一滴积累的。不像许多奇侠,暴发户般骤然扶摇直上。所以,他是平凡草根的,跟那些骤然升级的奇人异士根本不同。变化的速度程度也不是同一次元。” 李草根点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拿我跟这些奇才比较,那是不恰当的。” 吕贤铭道:“上次你一个打几十个,太厉害了。” 李草根笑道:“那些只不过是没什么武功的流氓,没什么可说的。” 十天后,理务堂的课长对李草根说:“这是一把七星珠宝刀,深圳一个富公子要的,由我们‘第五铸造作坊’负责,钱已经全数支付。你独自一人送去给他。另外,给你七天假期,你可以在深圳好好玩玩。” 李草根道:“是。”接过宝刀,仔细一看,那刀的刀鞘镶满珠宝,金光闪闪。 李草根暗道:“这样的刀,主要是用来炫富的吧,用它来打架,价格太贵了。” 睡了一觉,第二天李草根便启程去深圳。 深圳大大小小有十几个武林帮派,八间武馆。 其中比较有名的大帮派有三个:六角楼,友贤庄,飞鹰派。 三个帮派为了利益明争暗斗,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其中最惯用的手段之一便是间谍战。他们挑选心腹混入敌人内部,或者重金收买对手骨干,获取有用情报。 飞鹰派的主人叫沈盛易,别人尊称他为沈老爷子,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自己的努力外,还要多亏他的两个助手,向桥来和汪松塔。别人称他们为两块大石头,大基石。 这天,沈老爷子召汪松塔到他书房,说了一句话:“黄台保是奸细,尽早删除!” 六十岁的汪松塔没有多问,他相信沈老爷子的每一个判断,每一句话。 出了书房,汪松塔立即显得很不舒服,很不痛快。 黄台保已经跟了他十年,是他一手栽培的,最看好最信任的一个下属,一个好人才。然而,现在却被人收买了,这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失去这样一个左右手,以后许多事都变得很麻烦。 汪松塔叹了一口气,不管黄台保多么优秀,现在都必须死去。黄台保需要一个死亡来赔偿泄露出去的情报。 接下来的是,找谁来处理黄台保的死亡事宜,这一类型的流血事件,宜早不宜迟。 汪松塔闭上眼睛思索着,推出,否定,花费了半个时辰,才确定了两个人。 那天下午,汪松塔召来两个下属,一个叫辛大刀,一个叫袁大狼。 汪松塔说了些话,又道:“暗号是:‘星星好亮’。我一出口,你们就马上动手。黄台保武功很高,若是一击不中,那将会很麻烦。” 辛大刀和袁大狼点头。 傍晚,汪松塔的大马车来到分部,黄台保上了车。 汪松塔骂道:“妈的,老鼠这家伙约我去莲花谷谈判,这家伙,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黄台保只是静静听着。 汪松塔又道:“老黄,明早去一趟珠海,我那个药快用完了,你去珠海跟楚医生拿。” 黄台保道:“好的。” 汪松塔又嘟哝几句,跟着道:“明天回来时,顺便去‘望记烟铺’,看看那种‘紫香烟草’来了没有,有的话带一斤回来。” 黄台保点头道:“是的,老板。” 这时,马车在第三分舵停下,辛大刀和袁大狼站在门口等着,马车一停,他们就上了车。 见到他们,黄台保心中一震,马上提高警惕。这两个凶狠角色一般只做硬事,很少陪老板谈生意。黄台保眼中闪动着狐疑,警惕地盯着这两个人。 袁大狼上了车后,向汪松塔和黄台保点点头,然后倚靠车厢,闭目养神。 辛大刀什么也没说,轻轻提起车帷,望着外面向后飞逝的花花草草,神色如常。 只听汪松塔道:“我要给老鼠一点教训,等会他出现,我一下命令,你们就狠狠揍他。不要死亡,只要残废。明白吗?” 辛大刀和袁大狼点点头。 听了此话,黄台保放下心来,这句话解释了两个刽子手同行的原因。 却说李草根顺利到达深圳,把宝刀交付给客人后,独自一人在深圳游逛。傍晚时,他来到莲花谷。 突然,远处有一辆大马车飞奔而来,强健的黑马奔驰如飞,所过之处,阵阵尘沙随后卷起翻飞。 车内一人道:“停!” 车把式提起缰绳,马匹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马车停止。 四个人从车内走了下来,正是汪松塔几人。 汪松塔走在最前,在一棵大树旁停下,其他三人站在后面,黄台保立在中间,袁大狼和辛大刀兀立两旁。 汪松塔破口大骂道:“这个该死的老鼠,约我来自己却迟到,这个可恶的家伙!” 黄台保三人静静站着。汪松塔的毒舌恶口那是有名的,他们听惯了。接下来,估计有更狠毒的言语被吐出,骂人似乎是这位老板的人生乐趣之一。 这时,月光轻轻地从空中泻下。 很轻。 很柔。 很靓。 汪松塔抬起头望天,然后,他说:“星星好亮。” 倏地,袁大狼和辛大刀同时出手,两把银光闪闪的利刀快速刺向黄台保! 黄台保嗅觉灵敏,别人一动,他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迅捷纵身跃起。然而,他虽快,但还是不够快。袁大狼和辛大刀两把利刀迅速没入黄台保身体。 不过,黄台保敏捷地跳跃,导致刀锋偏了几分,错过要害。 就在那时,汪松塔蓦地转身,闪电般向黄台保的头颅劈出一掌。 啪!头颅粉碎。黄台保整个人立即崩溃!宛如烂泥一般软绵绵垂落在地。 汪松塔从怀里取出一条白布,轻轻擦手,道:“用麻袋把他的尸体装起来,找个沼泽地扔了,确保尸体从世上消失。” 袁大狼和辛大刀道:“是!” 第十九章 深圳花茶 汪松塔走后,袁大狼和辛大刀迅捷取出一个麻袋,装入尸体,提起离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显然是做贯这类事。 李草根感到很寒冷,这不是普通的江湖仇杀,这是一种血腥的刺杀、残酷的处决!难道有的人天生就是刽子手?对他们来说,屠杀别人跟宰杀猪狗并没分别。 在这个过程中,李草根一直躲在岩石后悄悄望着,呼吸声压得很低,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时,他体内气血翻滚,心情大受震动,整整过了一刻钟,心情才总算平息下来。 李草根对自己说:“忘记吧,把它忘记!”他甩甩头,竭力把那一幕从大脑删除,接着,大踏步离开莲花谷。 那天晚上,李草根住在一家叫“廉价屋子”的客栈,翌日,他到广场游玩。 许多摊子摆在广场,车马川流不息,游人络绎不绝,到处是一片热闹景象。 李草根走近一个小烤摊坐下,道:“老板,给我一碟新疆羊肉串和一杯甘蔗水。” 那个摊主应了一声,不到一刻钟就送上食物。 李草根闻了闻,赞道:“好香!”品尝起来。 在他旁边,各式各样的人或站或坐,闲聊说笑。 甲先生道:“小王,听说你最近结婚了?” 乙先生道:“是啊,结了。” 甲先生道:“感觉怎样?” 乙先生道:“还不是那样,平平淡淡。” 甲先生道:“哦,看来美好的新婚性生活并没有让你感到满意。” 乙先生慌忙笑道:“别,别,别这样说……” …… 丙先生正在大口抽烟,手上的那个烟斗长约一尺,泛着绿光。 丁先生道:“老丙,怎么跑到这里抽烟了?” 丙先生道:“不敢在家抽,上次,大夫检查我小孩,发现整个肺都变黑了,原因就是抽了我的二手烟。所以现在想抽烟只能跑到外面抽,不敢在家里。你不抽烟,没这种烦恼。” 丁先生笑道:“哈哈哈哈。不过,有时我想不通这个世界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自残?抽烟,浪费金钱、伤害自己身体、导致肺部变黑。他的家人、朋友、特别是小孩子,都会受到严重伤害,是损人利己的大坏事,母猪也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为什么他们还做?” 丙先生叹气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脑残的世界。” 丁先生道:“现在许多门派的一把手位置竞争激烈,谁的生活作风更正派谁在竞争中就更有优势。时代不同了,人们的文化水平提高,不抽烟不喝酒是上流人士的特征之一,同时也是必备要求。” 丙先生叹息道:“看来我也要戒烟了,否则融入不了世界。” 丁先生道:“你抽的是哪个地方的烟草?” 丙先生道:“海外的也有,本土的也抽。” 丁先生道:“现在许多烟草抽了后,会导致苍老加快。你认识‘湖绿店’的双胞胎吧?” 丙先生道:“知道。两兄弟,三十五岁,一个抽烟一个不抽。不抽的那个没什么,经常抽烟的那个看上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丁先生道:“还有‘里呀厝’的那对年轻双胞胎姐妹,抽烟的那个,怎么看都不像二十五岁,已经很残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常年在黄色场所工作,整个人被折磨得残花败柳。谁知道,那是烟草在折磨她!” …… 有一个长得还算秀丽的女人和她母亲正在争论。 那老妇人道:“女儿,你今年都三十三岁了,就降低择偶要求,找个人嫁了吧!妈妈等得不耐烦啦!” 大龄女子道:“这种事怎么能急呢?慢慢找。” 老妇人生气道:“你从十八岁就开始挑,都挑了十几年了!再等下去,过了生育年龄,就算结了婚,也生不出孩子,有个屁用!” 大龄剩女道:“我也不想,但实在没遇到好的嘛。” 老妇人道:“王先生不好吗?家境富裕,前途无量。” 大龄剩女道:“他长得不够高。我要那种至少高我十五厘米以上的。” 老妇人道:“林先生呢?” 大龄剩女道:“他人长得不错,但是财富不合格。” 老妇人道:“李先生呢?” 大龄剩女道:“他有钱有势,也有高度,但是不够帅,还有些肥胖,跟他走在一块,我感到没面子。” 老妇人道:“那吕先生呢?” 大龄剩女道:“他太老了,都四十了。我最多只能接受大我三岁的,否则言语无法沟通,有代沟。” 老妇人道:“那黎先生呢?” 大龄剩女道:“他很优秀,但是性格不合格,不够温柔体贴。” 老妇人道:“呸!这么挑剔,世界上还有男人能被你看上吗?闺女,你也就是有几分姿色而已,并非公主,条件不能太离谱。” 大龄剩女道:“总之,我是不会为结婚而结婚的,宁缺毋滥。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最完美的人正在等着我。” 老妇人道:“呸!这是十几岁无知少女做的梦!你现在已经过了三十,都是中年妇女了,还想入非非! 大龄剩女道:“我不跟你聊了。”她慢慢转过身走开,道:“我相信,有最完美的另一半正在等着我。三十等不到,四十岁肯定等到。四十等不到,五十岁一定等到……” 越走越远。 老妇人怒吼道:“你这个不听话不孝顺的女人!三十多岁还不结婚,你是要做妖精啊你!我真是倒霉,养了你这样一只妖怪!……” …… 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跟长辈在聊。 长辈道:“最近做什么呢?” 少年道:“我最近经常去一些荒山野岭翻找,许多奇侠就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遭逢奇遇,获得绝世武林秘籍,突然之间练成绝世武功,成为绝顶高手!所以,我经常徘徊于这些地方。” 长辈生气道:“你就是正经事不做,老是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说到钱,就说要找个富婆,一下子致富。说到武艺,就想着有奇遇,一下子成为人上人。在你的脑子里,除了浮躁,就是性急,除了性急,就是白日梦。” 少年道:“这不是白日梦,先人们都走过了,他们是好的榜样。” 长辈道:“那些奇遇,几百年来几百亿人中只有极少数、极少数人遭逢,概率低于二十亿分之一。你天天追寻这种微乎其微的运气,太不切实际了。做人,无论是金钱还是事业,名声还是武艺,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一滴一点积累的,哪有像你这样,总想着一步登天。” 少年道:“那是你那个时代的人的看法。我属于浮躁的一代,我们追求一步登天!一百年太久,片刻就要!你不用天天唠唠叨叨了,说不定过几天,我时来运转,突然间泡到一个富婆,就成了亿万富翁,那时候,无论去到那里,个个当我是神一样拜!跟着连逢奇遇,成为武林大豪杰,超级大高手,别人遇到我个个要跟我握手说:‘请多关照!请多关照!’总之一句话:我要一步登天!” 长辈喘气道:“我、我、我不行了……不说了,再说……我就心脏病突发死亡了。女的幻想豪门,男的浮躁求捷,都是旁门左道……” …… 李草根吃完后离开,走到一个骰子赌摊,有十几个人围在那里,庄家正在跟一个女子对赌。 那个女子二十二岁,名叫花柔媚,长得漂亮迷人,在她手边,堆着不少钱票子。只听庄家叫道:“买定离手!”他把三个骰子掷到瓷碗里,骰子骨碌碌翻转滚动。 只听庄家道:“一二三,六点小!”立即把前面的钱票抓走。 花柔媚叹了一口气,道:“今天运气真不怎样。” 一个站在李草根旁边的汉子低声对伙伴说:“波霸今天输了十几万了吧?”他的伙伴道:“嗯,她的赌运跟她的丰满成反比。” 李草根忍不住瞧向花柔媚,发现她的上身的确很丰满,比常人大出一倍不止,再加上紧衣秀身,更显露她的雌性魅力。 赌博进行着,花柔媚接连输了几把,钱票子在萎缩。 这一次,她押了三万。 庄家松手,骰子就在大碗里滚动! 花柔媚高喊:“我要大!” 这时,李草根被附近的烟味呛到,忍不住咳嗽几声。 三颗骰子先后停下,三个五。 花柔媚大喜,叫道:“我赢了!”高举双手乱挥! 庄家缓缓捡起骰子,道:“下注!” 花柔媚抬起头,环视众人道:“刚才谁咳嗽?” 李草根怔了怔,举起右手,道:“我。” 花柔媚脸上露出动人的微笑,道:“原来是你啊,靓仔,过来过来。”招了招手。 李草根微微一愣,走了过去。 花柔媚立即紧紧抓住李草根手臂,拉近他,道:“靠近点。” 李草根道:“有什么事?” 花柔媚道:“庄家,这一把,让这个靓仔来掷骰子,没问题吧?” 庄家淡淡道:“可以,花姑娘想怎么赌都行。” 李草根马上抗议:“不行,我不会!” 花柔媚柔声道:“什么不会?不就是往碗里一扔吗?这么简单的动作谁不会?” 李草根道:“万一输了,怎么办?” 花柔媚笑道:“今天我一直输,你一咳嗽我就赢,你带给我好运,我相信你。再说,输了,我也不会怪你。” 李草根道:“可是……” 花柔媚把娇嫩身躯贴紧李草根,柔声撒娇道:“帮帮忙嘛。我是女孩子,需要帮助,你怎么忍心拒绝?” 李草根一愣,眼珠子转动几下,道:“好吧。不过,输赢我不负责。” 花柔媚喜道:“这才是男子汉!” 她看着庄家说:“这把我全押了!” 庄家吃了一惊,脱口道:“那可是二十多万!” 花柔媚嫣然一笑,道:“是的!我会一把,把今天输的全部赢回来!你怕了?” 庄家脸色铁青,道:“来就来!谁怕了?” 花柔媚看着李草根道:“扔吧。扔个大的,最好是三个六!” 李草根缓缓抓起三个骰子,突然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很紧张,呼吸加速,虽然不是他们的钱,但毕竟金额巨大! 这种紧张状态立即影响李草根,这个少年也开始呼吸急促,双手微微颤抖。 花柔媚鼓励他,笑道:“别想太多,扔吧!” 李草根点了点头,暗道:“管他呢?我闭着眼睛一扔,输赢跟我无关!”打定主意,立即举高右手。 庄家开始流下汗水,他抽出一条毛巾,揉擦脸部,眼睛有些发红。 花柔媚却若无其事,笑眯眯地等着。 眼看李草根就要掷下骰子,花柔媚突然道:“且慢。” 李草根张开眼睛,道:“怎么?” 花柔媚抓着李草根的右手,樱桃小嘴凑近,在李草根的手掌背深深吻了一下。 李草根心中一震,惊道:“你——” 花柔媚笑道:“可以了。” 李草根不再多讲,随手扔下。 骰子立即在大碗里骨碌碌翻腾滚动。 不少人叫起来道:“要大!大!大!” 花柔媚也紧张起来,一只右臂抱紧李草根,越紧张,抱得越紧。 庄家手握拳头,握得很紧很紧! 李草根睁大双目,感到越来越窒息,好紧张! 转动声渐息,骰子终于停下。 三个六! 四下动容,个个爆声大叫:“啊——大——” 同一时间,庄家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吼道:“他妈的!” 花柔媚大喜跳起,突然张开双手,紧紧拥抱李草根,在他脸颊拼命狂吻。 李草根把头侧开,道:“别太激动!” 花柔媚格格大笑一阵,她看着庄家笑道:“我不赌了,今天到此为止!可以吧?” 庄家擦了擦汗,脸色苍白,道:“这是花姑娘的自由。” 花柔媚呵呵笑着,把钱票子全部装入一个名贵布包里,拉着李草根的手,道:“跟我走吧。” 李草根一愣,道:“去哪?” 花柔媚笑道:“走吧!” 李草根无奈,跟着她去。 两个人进入一间高级豪华的大客栈,“珏品客栈”,上了楼,走入一间大客房,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 花柔媚拉着李草根行入,然后关起门。 李草根道:“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呢?” 花柔媚格格大笑,道:“你帮我赢了大钱,想请你好好吃一顿。” 李草根摇摇头,道:“不用这样客气,我也没做什么。” 花柔媚为李草根倒了杯茶,递给他,道:“来,喝茶!这是我自己用茉莉花所制的绿茶,只请看得顺眼的人喝。许多人花几十万想喝这杯花茶,我还不答应呢。” 李草根双手接过,谨慎小心地喝下,赞道:“啊!真好喝!” 花柔媚笑道:“是吗?那多喝几杯。”一边说着,一边为这个少年又斟了一杯。 李草根也不客气,举杯便喝。 只见花柔媚深深凝视着李草根,性感笑道:“我长得好看吗?” 李草根点了点头,道:“好看。” 花柔媚站起来,走到李草根背后,柔嫩的双手轻轻放在他肩膀,微微捏(摸)几下,笑道:“你喜不喜欢我?要我怎样报答你?” 李草根站起来,道:“别这样说,我先走了。” 花柔媚笑道:“怎么,你讨厌我吗?我想跟你多聊一会。” 李草根重新坐下。 花柔媚轻笑道:“你说你是从潮汕那边来的,我一直想找个时间去那玩玩。潮汕的武林人士我见过的很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叫游晓明的,听说武功有几下子。” 李草根心中一动,道:“游晓明?这个名字好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皱起眉头思索着。 花柔媚格格笑道:“我看你比他更了不起,你比许多人更加了不起!因为你能带给我好运,好喜欢你啊!” 李草根摇头苦笑,道:“赌博是运气事,凑巧而已。” 花柔媚伸出白嫩的右手放在李草根手背上,深含兴趣地紧盯李草根,说了不少比较开放的言语,李草根淡淡应付着。 过了一刻钟,李草根起身告别。 花柔媚送他到门口,嫣然笑道:“有空的话,随时来找我聊天,我欢迎你。” 李草根道:“谢谢。”下了楼,出了客栈,李草根只觉心头一松,大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精神为之一振。这一天,他游逛了深圳几个景点,被这座城市的优美深深震撼。 翌日,李草根准备吃完午餐就回潮汕。他吃的是“芥蓝炒河粉”,这种食物,在潮汕那边一般叫做“芥蓝炒粿条”,价格在五文钱至十文钱之间。李草根初入韩逸学派时,每月收入是三百文,之后逐渐增加,现在已经上涨不少。每个月领到薪金后,李草根把其中的百分之四十交给李老太,百分之五十捐给韩逸慈善堂,留下百分之十给自己。若是平时有奖金,一般也是全数捐给慈善机构,这样一来,他身上的钱仍是保持基层水平,依然节俭过日。 吃完午餐,李草根要了一壶龙井茶,喝完后便结账离开,走了约一刻钟,发现前面有四个黑衫汉子快步迎来。 那四个人个个手持利器,青光森冷,李草根骤然感到有股股杀气在周围穿梭贯流! 那八只眼睛射出锐利的凶光,射在李草根身上。 李草根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道:“各位是?” 那四人脸色凶横,一言不发快速走近,挥动武器劈砍李草根! 不但快速,而且狠毒,每一下都是袭击要害! 李草根发怒,道:“我更你们无怨无仇,竟然一出手便是致命攻击!”他晃动身子,及时闪开,落在五米之外。 那四人神色更狠,追击而上,手中大刀钢枪急刺猛砍,只想快些把李草根剁成肉酱。 李草根不断腾挪闪避,同时喝道:“住手!是不是认错人了?讲清楚再打!” 没人理他。 一个黑衫汉子调转钢枪直搠李草根心脏。 李草根右手翻出,迅速抓住长枪,道:“说话!” 那人不理,运劲抽枪。 另外两把大刀已经砍来,李草根只得松手退让。 那四人一声不吭,一刀接一刀,一枪又一枪,每一下都是冲着性命。 李草根应付几招后,发现四人皆是经验丰富的打手、凶狠脚色,只是武功却不怎样。所以,李草根虽然空手迎敌,也没多大压力,他叫道:“再不停手,我要自卫了。” 四人不睬,下手更凶! 李草根叫道:“来了!”眼见长枪逼来,李草根不退反进,身体在与钢枪仅仅相距一厘米的情况下突入枪圈,倏地右拳击出! 啪! 那个黑衫汉子动作骤止,脸色蓦地变白,抱着腹部蹲下,痛得眼泪、鼻涕、唾沫直流。 另外三个杀到。 李草根左边一个“暴打天灵盖”,狠击一拳,敌人立即坠晕。右边一个“怒砸恶虎”,一个铁硬的拳头重重砸在对方头颅,那人周身劲力当即溃散,摔落在地。后边一个“与狮同舞”,李草根背朝敌人撞去,倏地左手扣住敌人长刀,右臂环形套住敌人脖子,一甩,那汉子远远飞出,沉重砸落,痛得哇哇大叫! 李草根抓起一个汉子,问道:“你们干吗打我?” 那汉子虽然命悬人手,凶狠神色不变,恨恨道:“小子,你居然敢搞汪副掌门的女人,你死定了!” 李草根一怔,道:“女人?” 汉子说道:“没错!花柔媚小姐是汪松塔先生包()养()的女人,你这个小白脸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我保证你活不到明天!” 李草根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汪松塔,飞鹰派的汪松塔?” 汉子哼了一声。 李草根摇摇头,道:“这其中都是误会,我们没什么,在房里也没做什么!” 那汉子只是冷笑。 李草根愣了愣,觉得要说服对方相信自己很不容易,当下松手道:“你们走吧!我问心无愧,他迟早会明白的。” 那四人不再多说,径直离去。 李草根思索一会,提气奔向“珏品客栈”,还未接近,便看到一行人走了出来,走在中间的是汪松塔,他右手臂搂着花柔媚,脸上带着满意笑容。 花柔媚笑吟吟地依偎在他身边,偶尔说上几句话,引得汪松塔哈哈大笑。 汪松塔以前经常换女人,但自从两年前遇到花柔媚后就没变过。花柔媚很有本事,把这个汪副掌门紧紧降伏。汪松塔对她疼爱至极,总是心肝宝贝前、心肝宝贝后的,基本上对她千依百顺。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跟班,有男有女。一行人走出十来米,上了三辆大马车,扬长而去。 李草根大感没趣,暗道:“不理了。离开深圳,回潮州吧。”当即转身离开,在半路喝了一碗参地饮凉茶,随后提气赶路,不久转入一片草原。 突然,李草根急停脚步。 在草原中间,摆着一个两米高的稻草人。那个稻草人上面挂着一条白幡布,上面有一个血红的大字:奠! 李草根心里在叹气,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飞鹰派”有三位出名的杀手,叫做:一虎二灰三稻草。 一虎最可怕,二灰也很强,稻草人排名第三。近些年来,这三个人已经很少出手,普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出动他们,飞鹰派里还有不少其他刺客。 今天,稻草人来了。 看来,汪松塔是动真格的,一定要李草根性命。 这种情况,让李草根很为难,他不想跟飞鹰派的人结怨,不想得罪这样一帮人。他本想尽快离开深圳,可能以后不会再来,事情也就告一段落。然而,稻草人来了,即使想避开也避不了。 “崩”的一声,那个稻草人蓦然炸开,稻草飞散四周。 里面的稻草杀手徐徐走出,他身高一米六八,脸色白得吓人,一双死灰般的眼睛黯然无光,眼珠子僵硬,似乎连转动都不会。 李草根解释道:“首先,我并不知道花柔媚姑娘是汪先生的情人,我跟她根本就没做什么,我也无意与飞鹰派结仇,对于所发生的事,以及因此所造成的误会本人深感抱歉,在这里我真诚道歉!对不起!就这样算了如何?” 稻草杀手轻轻一笑,道:“这些话应该去对汪先生说,我并不是来这里听解释的。” 李草根道:“好吧,我跟你回去,当面向他解释。” 稻草人摇头,道:“上面的指示是:杀无赦!并非带人回去。” 李草根道:“唉,只是一场误会。” 稻草杀手道:“如果因为误会而死,那就当作运气不好吧!就像有的人,突然被雷劈中而死,倒霉!就当是运气事吧。” 李草根盯着对方,道:“难道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稻草杀手道:“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出门打工是这样了,这就叫谋生。”他声音转为低沉,道:”小心了!”跨前一步,劈出一掌。 李草根感到有些奇怪,既然是杀手,一般都会用利器,争取尽早解决问题,当下也没时间多想,立即还了一招“气冲霄汉”,封住对方,同时凝神戒备,提防敌人利器骤现。 稻草人见少年伸臂封架,手上劲力猛增,呼的一声,把李草根硬硬震退三步。 李草根心中一凛,知道对方内力远高于己,不敢再跟他对撞,使出一招“浮光掠影”,这招九分是虚,一分是实,借以迷惑敌人。 稻草人欺前一步,双手疾荡,把李草根的招式全部打乱,倏地从中便是一拳。 李草根大骇,来不及闪避,双臂交叉胸前硬挡。 砰! 李草根被打退三米,双手酸麻,几乎抬不起来。 稻草人纵身飞起,抓向李草根头骨! 李草根看得很准,在千钧一发之时错身避过。 稻草人落在李草根身旁。 李草根立即发出“皇冠爆发神拳”的第十式“怒海吞山”! 威力劲霸的一拳快速狂撞而出! 稻草人右掌张开接住! 啪! 稻草人身子微微一晃。 李草根劲力贯臂,快速捣出十五拳! 每拳都呼呼作声,强霸有力! 稻草人原地不动,双掌连拍,全数接下来拳,每接一记,他身子都会轻轻摇晃一下。 李草根正想变招,突然空中明亮的刀光耀眼夺目,狂涌卷来! 李草根大惊,急忙暴退! 嗤嗤嗤,李草根衣裳出现几道口子,脸颊被割破,鲜血迸裂。 稻草人手上多了一把弯刀,刀锋锐利森寒。只见他左三刀,右三刀,明亮的刀光铺天盖地狂袭涌至! 李草根打他不过,只得转身逃跑。 稻草人那里肯罢休,在后面穷追不舍,他叫道:“认命吧!明年的今天,你就在地府开生日派对!” 李草根骤然停步,快速打出三拳,这是他集中毕生之力所发,霍霍生风,杀机虎虎。 稻草人似乎早有准备,无刀的左臂转动三次,轻松消解袭击。 李草根便放弃了,他已经尽了力,只得调头逃窜!急如丧家之犬,慌如漏网之鱼,又狼狈又凶险。 稻草人如影附形,紧紧贴随,劈了一刀又一刀,刀刀可致命! 嗤嗤声中,滴滴鲜血从李草根身上迸溅而出!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是多处流血对身体仍有一定影响。 再奔一阵,两人进入一片沙地。 李草根有意识地运劲贯腿,每奔一步,都或勾或震,弄起一层沙土,才一会儿,空中便沙尘弥漫到处纷飞,眼睛很难看得清楚,双方的动作转缓。 李草根俯身从地上快速抓起两把沙子,飞掷出去。 稻草杀手急忙闭眼,但还是被吹入几颗,马上停止进攻后退几步,同时利刀疾速挥舞,护住全身。 李草根又接连扔出几把沙子,稻草人一边舞刀,一边后退,眼睛一时无法张开。 李草根乘机向西飞快奔逃,闪入一片茂盛的树林,乱闯胡窜,跟着跳到一棵参天大树上,藏身于繁茂枝叶中,屏声敛息,凝神静听。 就这样,时间一滴一滴溜走。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确定安全后,李草根才从树上跃下来,随后他奔到深圳宝露巷的凉茶铺。这间小凉茶铺是“韩逸学派”在深圳的一个办事处,只有五名员工。李草根身上有伤,需要个安全之所静养,所以投靠这里。 凉茶铺的人把李草根安置在客房,一个员工道:“飞鹰派的帮众遍布深圳,迟早会找到这里。明早梁幸柱梁三公会来,问问他怎么办?” 敷了药后,李草根便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伤口愈合七八分,但是由于失血较多,手脚依然酸软。 中午时,一名伙计和一个中年人走进来,那中年人正式“韩逸学派”的重要骨干梁幸柱。 李草根起身行礼道:“梁三公。” 梁幸柱道:“坐下吧,把事情跟我详细讲讲。” 李草根便把如何遇到花柔媚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梁幸柱点头道:“嗯,原来是一场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他站起来道:“走吧,跟我来。” 李草根没有多问,跟在后面。 两个人上了马车,不久来到一座大宅。 梁幸柱带着李草根下了马车,走到大宅门前。 一个门卫问道:“请问两位有何贵干?” 梁幸柱道:“在下韩逸学派梁幸柱,特来拜访汪先生。” 那个门卫道:“请稍等。”转身入内,只过一会儿,汪松塔就带着两个人笑吟吟出来,他高声道:“稀客稀客啊!” 梁幸柱抱拳道:“汪老板,好久未来拜访,这里谢过了。” 汪松塔笑道:“我们两兄弟还需说这种客气话吗?太见外了!”他看了看李草根,问道:“这位是?” 梁幸柱道:“这是本派弟子李草根。” 汪松塔眼光一闪。 李草根行了一礼,道:“晚辈李草根拜见汪先生。” 汪松塔笑着点点头。 随后一行人走入大宅,过了半个时辰,他们重新出来。 汪松塔笑道:“既然是误会,那就一笑而过。即使不是误会,冲着梁三公的面子,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梁幸柱笑道:“多谢!汪老板,下次我来,一定带‘韩逸凤凰一等茶’来让你品尝品尝。” 汪松塔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千万不能忘记。” 说笑几句后,梁幸柱和李草根告辞离开。 看他们走远。汪松塔收起笑容,对身边一个黑衣人说道:“跟稻草人说,取消行动。” 黑衣人道:“是!”转身快步奔远。 第二十章 潮汕品剑 却说李草根在凉茶铺又休息了一天,觉得身体基本无碍,便启程回潮汕,路过揭阳时,顺路去“顺林镖局”坐坐,在那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风怡纯和镖师许亭林来找李草根。 风怡纯笑道:“今天,许叔叔带我们去普宁玩。” 李草根笑道:“真的?好啊!早餐呢?” 风怡纯笑道:“我们三个去外面吃豆浆油条包子。” 李草根点头道:“嗯。” 三人离开镖局,走了一阵,在一条山路的小店吃早餐。 那小店门前的桌子有七个客人,相貌奇特,碧眼棕发,皆是异国人士。其中六个身穿质量中等的青布格子长衫,另一个是位三十五岁的中年男子,身穿名贵长袍,雍容华贵,俨然一代大富翁派头。 李草根三人有意无意地瞟向这群人。 风怡纯低声道:“都是外国佬,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 李草根摇摇头。 许亭林低声道:“应该是波斯人。” 风怡纯道:“哦。” 许亭林看着李草根,笑道:“深圳好玩吗?” 李草根思索一下,做了这样的回答:“很刺激。” 风怡纯眼睛发亮,道:“刺激?怎么个刺激法?跟我说说,下次我跟你一起去。” 李草根苦笑道:“以后再说吧。” 风怡纯正想说话,突然前面传来惊呼声。 原来有两个妙龄少女遇到歹徒,那两个歹徒满脸邪笑,蛮横地制服她们,随后一人一个把她们扛在肩膀,向山顶冲去。 少女们大声尖叫,歹徒们伸手捂住她们嘴巴。 许亭林怒道:“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女子的事极少发生,估计这两个男的脑子有问题。真是令人眦裂发指!” 李草根微一点头,正想起身去追,突然听到一个青衫外国汉子对那锦袍中年人道:“长老,我去处理他们。” 那个锦袍中年人脸带微笑,轻轻颔首,道:“去吧!” 那青衫汉子四十岁左右,一直垂手站在锦袍中年身后,他皮肤枯黄,头发秃了大半,身子极其瘦削,好像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似的,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 听了锦袍中年人的话,他躬身道:“是。”身子一闪,快速绝伦地射出!李草根几人大吃一惊! 这个青衫汉子本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是一旦施展轻功,整个人骤然脱胎换骨,仿似神鹰摩云,仙雕驾雾,涌荡出武学大家的气场! 只见他一起一落,瞬息之间就落在两个恶徒旁边,速度奇快而身法绝妙。 那二人正待怒喝,青衫汉子右手闪电般击打几拳。 空中响起一系列奇怪的声音,只见那两个恶徒远远飞出三丈,砰砰声中沉重坠地,胸前肋骨、肩头锁骨尽数粉碎性断折,仿似两堆烂泥似的软瘫在地。 疾速毙敌后,那青衫男子一言不发,闪动身子雪豹般快速纵回。 锦衣中年人点了点头,青衫汉子掏钱付账,随后一行人大踏步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的整整一刻钟里,没有人出得了声,大家都被那汉子的武功深深震撼! 他轻功犹如鬼魅,出手仿似雷霆,这几下兔起鹘落,实在是一位顶尖高手! 不知过了多久,李草根开口道:“许大哥,他们是些什么人?” 许亭林茫然摇头,喃喃说:“不知道。” 李草根怔怔发呆,道:“好毒辣的武功!” 许亭林幽幽看着远处孤松,默然不语。 远方的天空似乎划过一道阴影! 过了半晌,风怡纯笑道:“算了,不要想这些啦,包子都凉了。” 李草根道:“嗯,吃吧。再说,这伙人看上去不像邪恶之辈。” 许亭林不答,低头开始吃东西。 半个时辰后,三人进入普宁。 风怡纯东张西望,说了不少调皮搞笑的话。 李草根笑着应付。 突然,许亭林道:“啊!那边死了许多人!” 三人连忙飞奔过去。 只见草堆之上横七竖八倒着几十具尸体,或受刀伤,或受掌伤,或受剑伤,死状各异,尽皆丧命于毒手辣器。 许亭林低头查看,脸色凝重,他双手打颤,道:“他们是普宁泉滨帮的人。” 李草根脸色发青,道:“这是谁干的?好狠!” 风怡纯叫道:“许叔叔,这里有人。” 许亭林身子急闪,疾奔过去。 只见大石之后有一人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看上去转眼便将断气。 许亭林脸色大变,急忙扶起他,叫道:“赵兄,赵兄!” 此人竟然是普宁“泉滨帮”的掌门人赵若飞。 李草根和风怡纯奔近一看,感到非常难过。 赵若飞身上骨头几乎全数断折,伤口无数,明显是敌人有意折磨,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下手毒辣至极。 许亭林伸手按住赵若飞的膻中穴,输入一道内力。 受外力援助,赵若飞体内潜能受到激发,精神一振,呼出一口气,缓缓张开双目。 许亭林道:“赵兄,是谁干的?” 赵若飞神智几失,连眼前之人是谁都认不出,只是低声自语:“好厉害的碎骨功,好厉害的碎骨功。”摇摇欲坠,转眼就将长辞。 许亭林大力摇晃,叫道:“赵兄,是谁下的手?” 赵若飞眼光一闪,突然间回光返照,理智骤然恢复,他抓住许亭林的手,道:“是普宁隆仕帮下的手,是孙保空,是他!”忽然“啊”的一声,气绝而亡。 赵若飞的话令人震惊! 许亭林脱口惊呼道:“什么,隆仕帮?孙保空?隆仕帮的副掌门?这怎么可能?” 在普宁武林,最大的帮派便是“隆仕帮”,一直为普宁的正义事业作出不歇的贡献!怎么可能是他们下的手? 许亭林感到非常痛苦,赵若飞是他的好朋友,居然死得这样惨,忍不住怆然泪下,他哽咽道:“隆仕帮帮主是普宁武林的领军人物,向来行侠义之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李草根道:“许大哥的意思是说去隆仕帮?” 许亭林点头道:“是的,我不信他们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我要去洪阳镇,要求一个解释,或许另有别情。” 李草根点头道:“许大哥说得没错。” 许亭林道:“这些尸体先放在这,回来我们再处理。” 三人当即施展轻身术,飞奔起来,很快来到普宁洪阳镇的隆仕帮。 一近大门,李草根脱口说道,“咦,怎么有血?” 许亭林扫视四周,脸色凝重。 石壁上、青石上、树干上皆有血渍,很明显这里发生过一番激烈打斗,大门摇摇晃晃,半开半闭。 许亭林高声道:“有人在吗?在下韩逸学派许亭林前来拜访。” 没有人回应。 突然“轰”的一声,左边一面墙倒塌下来。 众人对望一眼,神色更加骇异。 许亭林道:“进去看看。”三人冲入前院。 院子里左三右五倒着八具尸体。 这一来,李草根等更是惊骇,当下不再多说,往内直钻。走廊之上,或断剑,或折刀,或碎石,或尸体,或血渍,气氛诡异。 突听前面大厅有人高声道:“秦老夫人,事到如今,还不快快投降!难道要隆仕帮的几百条人命陪你一起死吗?” 许亭林三人快速冲入大厅,发现里面有许多人,分立两边。 正中高高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那老妪虽是女子,但站起来却比一般男性还高出半个头,她神色肃然,俨然一派宗师气派,正是“隆仕帮”的掌门人的妻子秦胜男。 隆仕帮帮主虽然具有很高的声誉,但是他的夫人也毫不逊色。当秦胜男还是妙龄少女时,就有许多男子为了争夺她大打出手,只因她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武艺高超。嫁出去后,她一直尽心辅助丈夫,把一个小帮派发展成普宁大门派。由于她的优秀,武林人士一般尊称她一声秦女侠,或者秦老夫人。 许亭看到地上倒着多具尸体,其中一具赫然便是副掌门孙保空。 只见年已八十的秦胜男开口道:“许镖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许亭林行了一礼,道:“秦老夫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转头一看,东边那伙人中除了许多陌生外国客外,还有不少认识的,其中一个便是普宁“阳珍派”的掌门人吴洋南。 吴洋南道:“许亭林,不关你的事!站在一边,别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许亭林道:“大家都是潮汕武林一脉,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讲的?干吗要搞到以生命相拼?” 吴洋南怒道:“许亭林,这件事你别插手,否则如吴的翻脸无情!” 许亭服心中一震,他只是一名镖师,名望武功都不算什么,当下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外面锣鼓喧天,喇叭高鸣,有无数乐器演奏,一人高声喊道:“少主驾到!” 东边那伙人立即有条不紊地分开,让出一条通道,有个男子叫道:“请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波斯第一才子大驾光临!” 那伙人立即激烈鼓掌!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才俊从大门悠然走入,他长得英俊阳光,气质非凡,左右双臂还挽着两个性感诱人的模特美女。两个美人分处两旁,青年立于中间。这两个性感女子性感绝伦,美靓无双,更衬托出中间男子与众不同! 李草根凝神细望,见到那青年锦袍金带,锦袍上面镶满钻石珍珠,闪耀着辉煌灿烂的金色光芒,俨然一副王子气派。 乐器队伍停在大门附近,随后有七个人缓缓跟了进来,垂手静立在青年背后。 许亭林三人大吃一惊,这七个人居然就是早上遇到的七个波斯人!这几个武艺深不可测的异士,看上去只不过是别人的小小兵卒。 许亭林低声问身边一个隆仕帮门人道:“老爷子呢?” 那门人流泪低声道:“掌门人昨晚病逝了。他过去一年大病缠身,一直在苦苦挣扎,终于在昨晚败于病魔之手。” 许亭林耸然动容! 秦老夫人脸色苍白,看上去受了重伤,她咳嗽几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只听她道:“吴掌门,今日带众高手前来,到底为了何事,能否直言相告?” 那个锦衣青年这时开口说了话,他脸带微笑,彬彬有礼道:“秦老夫人,在下你可能不认识,但是家兄你应该有印象。几个月前,他还来此地拜访贵派。” 秦老夫人道:“哦,不知道尊兄是哪一位?” 那锦衣青年道:“家兄名叫福向德。” 秦老夫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波斯‘金环神教’的贵人。” 那锦衣青年笑道:“在下福默荫,这边有礼了。”口中说着,双臂仍然紧紧挽着性感美女模特,神情轻佻,一点行礼之意都没有。 秦老夫人淡淡道:“不用客气!” 福默荫道:“本教多月前诚意跟贵派商谈,一起合作做生意,但是贵派掌门人食古不化。所以,我们只好跟吴掌门谈。吴掌门是个精明的人,一谈便成。今日前来,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隆仕帮从此解散,投入阳珍派。识时务者为俊杰!情况非常明朗,秦老夫人若不答应,只怕会造成流血事件,那就不好了。” 他脸上出现悲天悯人的神色,道:“我是个斯文的人,不喜欢伤害别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万一动手,只能连这些人的家人,包括小孩子在内全部杀掉,这样,他们才不会因为失去亲人感到痛苦。慈悲做事,一直是我的座右铭。” 他身后那个长袍中年人开口道:“世界上有许多人属于垃圾,把这些劣等人群杀掉,只留我们这些优等人群,这也是慈悲的一种。” 福默荫凝神细思,终于缓缓点头道:“的确如此。但我这个人就是心太软。” 只见秦老夫人打了个哈哈,道:“这种生意,就算隆仕帮答应了,普宁其它帮派若不同意,你们的阴谋也要落空。” 福默荫道:“这个老夫人不用担心。在普宁,能说得上话的屈指可数。除了隆仕帮之外,就只有‘青秀派’、‘龙潭派’、‘泉滨帮’和‘阳珍派’。其中青秀派和龙潭派已经同意,并派儿子作质,坚决与金环神教合作。泉滨帮不识抬举,于是,赵若飞和他的弟子们都去地府旅游了。” 许亭林脸色大变,暗道:“原来是他们下的手,怪不得。” 秦老夫人察颜观色,知道此言不虚,忍不住激烈咳嗽起来,嘴角有鲜血流下。 原来这波斯“金环神教”知道潮汕地区经济发达,便想把一种叫“冰花甜粉”的东西放到这里销售,他们研究许久后,决定先在普宁试销。在普宁武林,隆仕帮是领军帮派,只要得到它的支持,其他帮派便不成问题。但是,隆仕帮的当家坚决反对这种生意,并且不准普宁其他武林帮派沾手。这种“冰花甜粉”其实是一种类似鸦()片的毒()品,对人的身体破坏性很大,一旦吸服,容易上瘾。也正因为此,隆仕帮态度强硬,没有一丝回旋余地。 无奈之下,金环神教便转为结交普宁的第二大帮派“阳珍派”,阳珍派掌门吴洋南受巨大的利益诱惑,答应跟这伙波斯人合作。随后。他们用诡鄙手段先后控制了普宁的“龙潭派”和“青秀派”,并掳掠人质,迫使就范。泉滨帮拒绝合作,不幸遭受灭顶之灾。 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便是“隆仕帮”。 他们顾忌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隆仕帮掌门人。 应该说忌惮的总共有两个,只是另外一个常年在美国华尔街做生意,所以,那也便不成为问题了。 金环神教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把隆仕帮的掌门人等死。 这样,隆仕帮剩下的、值得关注的便只有秦老夫人。 福默荫一伙投资了不少钱财,收买了隆仕帮的副掌门孙保空。今天早上,孙保空突然袭击,秦老夫人在毫无戒备之下连受三拳,虽然立即回手击毙对方,便身上已经受到重大伤害,武功大打折扣。 知道隆仕帮已经不足为虑,福默荫当即下达命令,派人杀了进来,要求隆仕帮无条件投降。 只听福默荫道:“只要秦老夫人答应,以后普宁武林就以吴掌门为首,阳珍派成为普宁第一大帮。哈哈,那以后做事情就方便多了。” 秦老夫人道:“原来如此,只不过采用卑鄙手段,暗算伤人,怎能叫人心服?” 福默荫后面一人突然道:“秦胜男,你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只是不想多伤人命才以智取胜!你那几下花拳绣腿我们根本没放在眼里!若不服气,我来跟你打一架!” 一个灰布粗衣汉子大踏步走出,他每走一步,地面就震动一次,犹如有数十只猛狮狂猛奔来似的! 诸人脸色一变,暗道:“好霸道的力量!” 秦老夫人心中也是骇然,知道这是一位波斯高手,当下道:“好,我先来领教几招。”倏然欺身上前,挥掌拍出,速度快得无法形容。 那汉子心中一凛,暗想这老家伙身受重伤武功居然还如此高明,若是身无寸伤那不是更加可怕,当下也不转身,直直击拳,想要跟对方硬碰。 谁知秦老夫人身子一斜,已飘落到福默荫身边,用魔鬼都会惊叹的“狂弹吉它手法”连拂三记,极速奇巧地扣住福默荫脉门。 福默荫武功本来不低,但由于措手不及,秦胜男手法高妙卓绝,竟然瞬息之间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被对方制住。 秦老夫人一手扣住福默荫的脉门,一手按在他背部灵台穴。 金环教众当即大哗。 秦老夫人拖着福默荫后退,道:“大家不要动!” 吴洋南道:“秦老夫人,想不到你也会暗算偷袭,真是有负阁下一世英名!” 福默荫的下属个个神情紧张,纷纷叫道:“不要伤害我们少主!” 秦老夫人哈哈一笑,道:“这样被制服,你们想必都很不服气。这样吧,福默荫公子,吴掌门,我们商量一下,用个妥当的法子解决问题。” 福默荫突然受制于人,神色一变后立即恢复镇定,听了此话,他说道:“老夫人有什么好建议?” 秦老夫人心中已有计较,道:“你们要隆仕帮投降可以,但必须让人心服口服。这样吧,我们两边各派一人出来比武,一场定输赢!我方若输了,听从发落。你们若输了,从此不踏入普宁半步! 福默荫心中微一思索,立即道:“一场定输赢偶然性太大。至少要比七场!一场的话,万一哪一边一个大意,输的变赢!不够客观,不够客观!” 他那一伙人高手如云,隆仕帮却是残兵败将,除了秦老夫人外,要找出几个硬手来只怕不易,比越多场胜算越大。 秦老夫人大脑闪电推算一下,道:“哈哈,若是不给你们机会,只怕不会心服。就照你的意思吧!”右手松开,放了福默荫,知道这青年身份尊贵,绝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出尔反尔耍无赖,否则以后无法在下属面前抬起头。 福默荫走到对面,眼睛瞟了左边一位下属一眼,那人当即走出。 此人年约五十,土头土脑,他走到秦老夫人面前,抱拳道:“本人向隆仕帮挑战。” 秦老夫人道:“且慢!阳珍派想做普宁第一大帮派,就要露几手绝艺震服大家!怎么反而去请那外国人出头?”她看向吴洋南道:“吴掌门,难道贵帮没有武术达人,要请外人出战吗?” 吴洋南一愣,道:“这个” 福默荫笑道:“金环神教已经和阳珍帮合为一体,金环教就是阳珍派,阳珍派就是金环教,不分彼此!没有外人内人之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秦老夫人想见识阳珍派武学,我们就让她开开眼界吧。” 话音甫落,吴洋南后面有一个中年汉子当即走出,道:“好,由我来打头阵。” 此人正是“阳珍派”的副掌门铁英歌。 秦老夫人道:“听说铁先生刀法无双,本人便来领教几招。” 一个隆仕帮门人走前三步道:“夫人,让我来代你接这一战。” 秦老夫人回头一看,发现那是帮中弟子李雨森,她微一迟疑即道:“那你小心了。” 李雨森道:“是。” 秦老夫人受伤很重,正需要时间暗中调息,运气自疗,心想若是李雨森能挡住几刻钟,自己内力便可恢复一些,那时再下场情况比较乐观。她之所以在制住福默荫后,只提出比试要求,一是自重身份,若是通过偷袭,以福默荫为人质要挟退兵,传出去有损隆仕帮名声。二是因为她知道有个人可能很快就会回来,只要这个人回来,一切就有希望,所以才用这个缓兵之计。她抬头望向门外,期待着。 铁英歌把刀抽出来,刀长一米,一品铁打制,他走前两步,紧盯李雨森道:“开始吧!” 李雨森把利刀直直伸出,沉声道:“请!”快速一刀掠出。此招名为“劲砍火山”,刀风霍霍,光芒耀眼,对敌人天灵盖迅疾劈落! 铁英歌反手一招“横空架云”,封住敌器,跟着长刀一晃,反打对手三处要害。 李雨森识得厉害,连忙停下掠出去的刀,回护自身。 当!两刀相交,火花迸溅四处。 铁英歌余势未衰,顺势一招“十字开花”,向李雨森肩膀削落。 李雨森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见到秦老夫人年纪已大,身又受伤,忍不住挺身而出,其实他的武功远未登堂入室,此时见敌人招式精妙,不知如何抵挡,被迫后退。 铁英歌脚尖点地,身子盘旋而起,一口气斫出七七四十九刀。 只听当当当之声急响,宛如钢珠落盘,又急又密。 李雨森招架不住,只是把长刀舞得迅疾,同时不断后退。再接十招,李雨森双臂开始发麻发痛,暗暗叫苦。 铁英歌喝道:“再接我一刀!”集中全力狠狠下劈! 当!李雨森手中之刀脱手,被远远震飞。铁英歌得理不饶人,快速欺前,对他头颅便是一砍! 李雨森大骇失色脱口惊呼,心知无法躲闪,闭目待死! 秦老夫人见势危急,立即挥出一道掌力,卷袭铁英歌! 铁英歌身子微微一晃,舍了李雨森,欺身上前往秦老夫人斫下,口中道:“这是第二战。” 他知道秦胜男是普宁武林赫赫有名的高手,今日幸巧受伤,自己若能把她击倒,那不但是大功一件,还将名声大噪,当下汇聚毕生之力使刀,憧憬着早些摧毁对方! 秦老夫人手中无刀,不能用兵器封架,倏地双手一拍,闪电般夹往敌刀,接着“无影无迹脚”踢出。 这“无影无迹脚”是“隆仕帮”经典绝学之一,实如其名,练到化境时,真的是无影可见,无迹可寻! 铁英歌长刀陡然被夹,心中已经发乱,慌忙运劲夺回,骤然腹部剧痛,整人飞快倒射而出! 砰! 狠狠砸在地上! 秦老夫人连续退后几步,手捂胸膛不住喘息,脸色急剧转白!她本期望李雨森可以抵挡一阵,谁知如此不堪一击,不到半刻钟就败下阵来。刚才迫于形势,停止自疗贸然出手,严重牵动伤口,体内气血倒腾乱滚,骤然一阵眩晕,差点昏倒过去。 福默荫并没把铁英歌的落败放在心上,笑嘻嘻地道:“秦老夫人武功果然出类拔萃,名不虚传。佩服佩服!木头,你上去向秦老夫人讨教几招。” 一人应道:“是!” 那个人一米八五高度,身子瘦削,一双手很长,站直垂下几乎触到膝盖。 他缓缓从同伴剑鞘中抽出一把玄铁长剑,走前几步,对秦胜男道:“秦老夫人,少主让我来向你讨教。” 这个人的眼光,声音,步伐,姿势等表面上平淡无奇,实则处处深藏不露,蓄劲待发,明眼人一看都会凛然心惊。 秦老夫人突然看到这样一个劲敌出来讨战,不由得方寸紊乱,一时之间沉吟不语。 吴洋南道:“秦老夫人,这位朋友来自遥远的波斯,一直向往隆仕帮绝学。你就露上几手,免得伤了远人之意。缩头缩尾,推三阻四的,何等懦弱!哪像一代名侠秦胜男所为!” 这明显就是激将术,然而虽明知如此,但若不受激而设法推辞将对“隆仕帮”以及秦老夫人形象有恶劣影响。 秦胜男体内气息越见恶化,惨白的脸上涔出冷汗,忍不住长叹一声。 隆仕帮有几个门人先后走出,请战道:“夫人,让我们来接战吧” 秦胜男见情况危急,势不容辞,自己必须下场。若让其它弟子迎战只会伤亡多多,当下苦苦支撑,大步走前,高声道:“拿剑来!” 门生中当即有人送上一把金色古剑。 秦胜男缓缓把剑拔出,凝神观敌,沉声道:“请!” 那木头见秦胜男虽然受伤,又打了一场,仍然达人气场不弱,心中多了几分忌惮,他大喝一声,长剑刺出,倏地一晃一抖,剑身陡然发出嗤嗤声响,足见内劲之强! 秦胜男劲贯右臂,舞动长剑在半空划了一个圆圈,想把对方攻击控制在一定范围。谁知那木头长剑蓦然上撩,轻易挣脱秦胜男的束缚,倏地长剑暴伸,直刺咽喉! 这一式变化之奇、速度之快令人大为咋舌! 秦胜男横剑封架。铮!只觉对方内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压来,被迫运劲硬碰硬阻挡。 崩! 一响过后,木头被震退一步。 只见秦胜男哇的一声,咯出一口鲜血。血液立即染红身前衣裳。 一见此状,福默荫等人立即喜形于色。 秦胜男带伤跟高手比力,加速伤口的恶化,体内气血乱翻,忍不住口中咯出鲜血。 木头见机不可失,不乘此刻取她性命,更待何时?大喝一声,欺身逼前,长剑疾速挥刺!招招凌厉辛辣,配上浑厚真力,大有摧山毁海之势! 秦胜男身上有伤,不敢硬接,只得选择腾挪闪让,衣袂飘飘中靠“灵巧奇妙”避躲危险。 那木头一连还了三套剑法,纵横无方,异诡玄奇,仿似凤凰扑空,又若雄鹰逐兔,向这个普宁武术达人发起一浪接一浪的毁灭性攻击! 秦胜男剑法虽高,但由于忌惮敌人内力深厚,不敢硬碰,每当对方横打竖撞时,往往被迫无奈的收剑避开,无功返归,如此一来,打不出去也就无法进攻,全取守势。幸好她有一套“普宁圆转不息剑法”,这套剑法是比较低成本的,使出来之后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但又不会花费太多真力,自守之时,可寻机伤敌。 二人一攻一守,打了一百回合。 这时,大家发现秦胜男已经完全处于下风,身法逐渐显得呆滞不灵,而木头剑势如雷,风声逐增,只怕再要一刻钟,就能毙敌于剑下! 福默荫等一干人大喜,秦胜男一死,隆仕帮帮众就成了待宰杀的牛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隆仕帮门人看到战况不利,个个焦急无比,只是力量有限,除了干着急外,尽皆束手无策。 再接二十招,战场中开始传出秦胜男的咳嗽声,随后变成挣扎的气喘声。 胜负之势已经非常明显。 秦胜男心中不断叹息,她已经尽力了,受伤之后她的武功大打折扣,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世英名只怕要尽付流水。 蓦然木头长啸一声,如电如光地刺出绝技“风云变色十二式”,辉煌灿烂的剑气剑芒电光般卷涌噬来! 秦胜男心中大震,接连变换了十八种身法,勉勉强强避开前面十一式。但是,最后一式太过精妙,她避开不了只得硬接,“叮嗡”一声,秦胜男长剑被远远震飞,身子急忙暴退三米。 福默荫一行大声喝采,吴洋南高声笑道:“秦胜男,你输了!隆仕帮毁于一旦,你快点一死以谢天下吧!快快快!自杀无限好!快点一掌自绝吧!”他后面的人也跟着起哄:“秦胜男,你只不过是个又老又糟的老太婆而已,有个屁本事!丈夫一死,你就是个可怜的老女人罢了!” 隆仕帮弟子纷纷反击怒骂。 双方打起嘴战。 福默荫轻轻道:“不要说了。” 众人的声音逐渐下消。 吴洋男紧盯秦胜男道:“还不认输?” 秦胜男仰天哀叹,神色悲伤,自知大势已去,回天乏术,忍不住泪水长流。 许亭林惊愣原地,他也是无能为力一筹莫展,连声都不敢发。 李草根虽然很想挺身出来相助,但自知人微言轻力量浅小,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静静旁观。现在的他才十八岁,各方各面远未成熟,武功更是不值一提,在许多事件中,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不是一个参与者。或许,伴随着各种知识的增长,武艺的进步,他慢慢会成为一个重要人物,甚至是灵魂人物,但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这位十八岁的少年,在这个世界里,还是这么的微不足道,如果他想成为焦点,成为中心,还需要许多日夜的苦练研习、辛勤劳动。 秦胜男无限失望,脸上闪过悲伤之色,但她随即恢复镇定,局势要求她马上做出决定:是无条件投降还是带领大家死命一拼? 情况恶劣到极点,敌人有备而来,不但人数众多而且高手如云,若是硬拼,只怕会导致无数门人丧生。难道数辈经营的心血只能在今天划上痛苦的句号吗? 吴洋南哈哈笑道:“隆仕帮还有没有人不服?若有的话,快快出来受死!若是没有,乖乖跪下投降!” 隆仕帮帮众勃然大怒,个个咬牙切齿,准备不顾一切冲出去跟敌人拼了,哪怕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也胜于站受其辱! 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福默荫忍不住放声长笑,他道:“人言普宁隆仕帮武艺惊世骇俗,卓绝超凡,今日一见才知浪得虚名!我们波斯绝学才是真正的震古烁今,随便一个仆人就打得普宁第一大帮落花流水!大家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武功!哈哈哈……” 突然有一个声音从远方破空传至:“哪一个学了几下三脚猫功夫,居然敢到潮汕普宁来撒野?让我来会会他!” 话音甫落,外面倏然欢声雷动:“三少爷回来了!” 此话一出,隆仕帮帮众耸然动容,快速转身望向门外。 福默荫等一干人也是霍然变色,疾速回身,睁眼望去。 大门之外,一位白衣青年潇洒走入。 那青年身高一米八零,俊雅丰姿,飘飘然神采飞扬,他正是普宁“隆仕帮”的三少爷、当代著名武学高士之一、人本该还在美国华尔街谈生意的、第一届巴西剑术先生得主“三少爷龙三皇”! 隆仕帮是普宁武林第一大帮派,帮主龙墨书是一位非常杰出的人物,一生作出不少脍炙人口的大义举,取得无数的惊人成就。然而,他生平就引以为傲的不是自身成就,而是他的第三个儿子龙三皇。 龙墨书和秦胜男生了三个儿子,前两个在年纪还很小时就意外身亡。他的第三个儿子龙三皇似乎聚集了龙家的所有灵气和运气。他从小就是灵魂人物,无论琴棋书画,掌拳剑刀,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不到十二岁,就被许多人尊称为“三少爷”!哪怕是他的长辈,都不直接呼唤其名,而叫一声“三少爷”。后来龙三皇被保送到巴西留学,在十八岁那年参加了巴西剑术大赛。 剑术大赛组织机构通过无数场海选,选出了三十二名选手,其中有八位种子选手,龙三皇人气排名第六。 三十二名高手分为八个小组,首先进行三轮小组赛,每场比赛六刻钟(注:90分钟)。胜一场,得三分,平一场得一分,输一场得零分。小组赛后,小组积分前两名出线,进入淘汰赛。若是积分相同,将由组织机构主席团以及评委们根据选手在场上的表现,进行选择。 淘汰赛每场比赛时间为六刻钟(90分钟),若是六刻钟之内分不出胜负,将进入加时赛,加时赛两刻钟(30分钟)。如果进行加时赛后,仍分不出胜负,将由裁判通过投掷骰子来决定胜负。123点为甲方胜,456点为乙方胜。 当时主席团特地到欧洲请来希腊剑术大师琴艾洋担任总裁判。 小组赛时,龙三皇三战三胜,全取九分挺进淘汰赛,随后连挫剑术达人,最终以无敌的姿态获得冠军,成为第一届巴西剑术先生! 美人爱英雄,当时的超级美女巴西模特爱莉丝主动接近,索欢邀宠,最终与龙三皇结为伉俪。随后,龙三皇长期居住美洲,每年只有一两个月会带着绝代娇妻回潮汕。两人无论是气质形象,还是家世才华,都是上上之选,令无数人深深羡慕,而这段异国情缘也一直是武林佳话。 却说龙三皇走进大厅,隆仕帮欢天喜地,因为:三少爷回来了! 福默荫等一干人却是脸色铁青,他“巴西剑术先生”何等名头,一直是金环神教最惮忌的人物。根据所得情报,龙三皇本该还在美国华尔街谈生意,怎么突然间回来?一下子搅乱整盘计划! 吴洋南更是大有惧意,隆仕帮的龙墨书虽强,毕竟年老气衰,吴洋南和同伙最顾忌的其实就是年青力富的龙三皇。 龙三皇走进之后,先向母亲行了一礼,道:“孩儿向您老人家请安。” 秦老夫人点头道:“嗯。” 龙三皇又向其它人行了一礼,道:“各位朋友,请了!” 无论是敌是友都肃然回礼。 他巴西剑术先生何等身份,连波斯高手也显得客气。 龙三皇道:“娘亲,跟我同来的还有几位朋友。” 大厅外面缓缓走入两个人,两位美国男士。 一个四十岁,一个六十岁。 那四十岁的如何大家不是很清楚,但那个六十岁的身高一米八八,高大魁梧,走路时轻得犹如三两绵花,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时射出耀眼的光芒,显是内功已经到了极其精纯高超的境界。 龙三皇指着那个四十岁的男士道:“这位是来自美国华尔街的杜什先生,还记得吧?” 杜什走前几步,伸手握住秦胜男,用流利的中文道:“秦老夫人,您好!多年不见了!” 秦胜男笑道:“杜什先生,生意好吧?” 杜什笑道:“托夫人的福,一切顺利。” 秦胜男哈哈笑道:“好,好,好。” 龙三皇道:“这位是来自美国华盛顿的林克宫先生。” 林克宫走前握手道:“秦老夫人,您好。” 秦胜男亲切笑道:“您好,您好!” 龙三皇看向门外,带着敬意说道:“董先生,请进来。” 门外没人回应。 龙三皇又叫了一声,道:“董先生,请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才有一个人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一见到这个人,李草根情不自禁咦了一声,道:“是你!” 只见那人身高一米,身穿白衣,小脸蛋圆圆胖胖,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子,直直坚起,犹如一只小白免一样。 正是当代奇人之一的“金银童子”董金桐。 董金桐瞟了李草根一眼,恍若未睹,从这个少年身边大步走过,他对李草根根本没有印象。 秦胜男连忙走前迎接,道:“来者可是有‘金银童子’之称的董金桐董先生?” 董金桐点头道:“秦老夫人,你好。” 秦老夫人一躬至地,恭恭敬敬地道:“董先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董金桐道:“秦老夫人客气了。” 李草根听着二人对答,满脸迷惘神色,暗想:“这个小朋友到底是什么人?他好像比以前胖了不少,可能吃太多棒棒糖了吧。” 福默荫越看越怒,一个龙三皇已经令人头痛,更加上这么多高手,今天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龙三皇转身面对福默荫道:“我听说各位有意跟隆仕帮比试武艺,本人既然回来了,少不了向各位名家讨教几招。谁先来?” 福默荫打了个哈哈,道:“既然龙先生有意赐教,正好不过。木头,你跟龙先生比试比试。” 那木头虽然极其忌惮这位剑术先生,但事已至此,不容得不上场,当即持剑走前道:“龙先生,请!” 龙三洋缓缓抽出一把长剑,那剑名叫“麦当剑”,是从美国好莱钨买的。 这位冠军道:“先生请!” 木头不敢大意,双臂灌满内劲,倏地持剑飞刺而出! 剑身聚集强劲真力,发出的嗤嗤之声不绝于耳! 刚才他就是以这霸道的内劲迫使秦胜男弃攻转守! 那剑速度快若飞电,一瞬间便刺到面门之前!。 龙三皇脚不抬,身不动,右手随意一挥。 两剑相交。 叮! 木头被震退三步,一只右臂隐隐发麻,而龙三皇却纹丝不动。 木头身子快闪,再次猱身而上,刺出极其凌厉的一剑! 龙三皇神情冷漠,紧盯来剑,倏地随手一架。 长剑猛交。 叮! 木头又退了三步。他总共出了十五剑,龙三皇原地不动硬接十五剑,每一剑都把他震退三步。 木头大怒,长啸一声,长剑疯狂挥抖,如数百只雄狮漫山遍野奔驰而来! 龙三皇眼神一凝,长剑左刺右吞,东划西撩,挥洒之间,叮叮当当声中,化解了一轮接一轮的进攻。 众人只觉得战场中的龙三皇八面发光,风雨飘摇中雷霆万钧。 一百招后,木头发现周围的气流在龙三皇的剑气挥洒下,逐渐凝聚成胶,自己的长剑开始变得呆滞,似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缓慢绑住双手,越来越难活动。他心中大骇,集中全力想要摆脱,但是这一心急,情况越见恶劣。 越想走越走不了。 龙三皇蓦地加速。一连发出十几记精妙剑招,骤然欺前一步,快逾电光地一刺,嗤的一声,长剑穿透敌人右手手腕。 龙三皇把剑缓缓拔出,道:“阁下剑术虽然不错,但还没资格到普宁撒野!” 木头脸色时青时红,愧然退后,躬身对福默荫道:“属下无能,败下阵来。” 福默荫点了点头,道:“嗯,好的。山明高,你去向龙先生讨教几招。” 一个高大汉子道:“是。”当即大步走出,此人其他并无特别之处,但一双手甚是粗大,比常人几乎大出一倍,又大又粗,显然掌力方面有独到造诣。 只听山明高道:“龙先生,在下想向你比试拳脚功夫。” 龙三皇不做思索,马上应道:“好!”右掌张开,长剑立即自动远远飞出,嗤的一声整根没入石墙。他走前一步,凝视敌人,说道:“来吧!” 山明高微一点头,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猛力一荡,丝丝声响起,倏地他的左掌逐渐变色转白,右掌变色转黑,只过一会儿,两个手掌便成为诡异的一白一黑。 众人相顾骇然:“难道这就是波斯国传说中的波罗黑白神掌?” 龙三皇眼光一闪,眼皮轻微跳动。 山明高蓦地闪前,拍出一掌。 空中立即响起急促的猛风狂刮声!掌风凶猛涌起,周围不少人被迫后退,让出更多空间! 龙三皇冷静盯着,直到敌掌非常接近时,才右掌挥出阻挡。 噗! 山明高心中一震,原来就在二掌即将相交之时,龙三皇掌心涌出一道无形掌力,凝聚半空。 仿似掌劲,又若气体。 所以,二掌刚才并未真正相拍,因为中间有团奇异气体隔着。 山明高骇然之时,马上催动内力,拼命前压。 龙三皇右臂贯满真元,运劲推出,大喝一声道:“去吧!” 山明高全身骨头陡然噼啪作响,似被一只巨象狂撞一下,噔噔噔连退三步,脸色一变道:“普宁大象大鼻神功!”身子用力一荡,长啸一声,人如神龙一般腾卷冲天,在半空快速翻转三圈,宛若飞狮直压下来! 只见他手掌急拍,一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八掌变十六掌,十六掌变三十二掌。 一时之间,空中满是掌影。 龙三皇抽吸一口气,由于无法看清来路,只得向右闪避。 谁知山明高人不落地,在空中跟着斜飞,直追而来。 龙三皇见势危急,双脚连点,施展家传绝学“与风赛跑”。人影疾速闪动,勉力闪避那必杀的绝掌。 山明高空身子落地,立即飞起,疾速翻一个筋斗,挟着威猛的攻势漫天压来。 落地,飞起,翻转,进攻,听上去很慢,四道工序依次完成需要一定时间。其实,说出来虽然有前有后,但由于速度快得出奇,就像在一瞬间完成的。 龙三皇还是无法看清,选择奔逃闪避。 大厅之人纷纷后退让路, 只见山明高一落一起,攻击一浪接一浪,一浪胜一浪! 龙三皇还是还不了手,总在逃命。 这位三少爷显得很狼狈,很丢人。 然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龙三皇开始找到感觉,发现脉络。 山明高不想给对手喘息机会,汇集毕生真力,打出最强的绵绵掌式。 只见他一落一升一飞的速度突然鬼魅般增快,加速!加速!再加速!倏地,山明高犹如妖怪一般出现于面前! 龙三皇无法再躲,急忙双手迅出,左抓右抓,上抓下抓,东南西北不停伸抓。 只听“啪”的一声,龙三皇左肩膀被对方击中一记,痛入心肺,幸好内力深厚,总算挺得住,没叫出声来。跟着又是“啪”的一响,龙三皇右肩膀也中了一记,跌退三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这时,山明高下地飞身,以无敌的姿态凌空扑来!势若台风旋卷,猛若巨龙噬吞! 不少人情不自禁发出惊呼! 却见龙三皇突然站住,神情冷漠,冷冷地盯着敌人,收手负后。 山明高掌影漫天,一齐汹涌撞来,眼见就要把龙三皇彻底摧毁,倏然“砰”的一响,山明高惨呼一声,身子疾速后翻而起,沉重砸落在地,连吐三口血,脸色皆白,惨然道:“无影无迹脚,果然无影无形,无迹可寻!厉害厉害!” 龙三皇道:“阁下功夫也很高明,逼得在下不停逃命,佩服佩服。” 福默荫淡淡一笑,道:“好了,今天就看在剑术冠军的份上,不再为难隆仕帮。我们走吧。”左右双臂伸出,挽着两个模特美女,悠然走向大门。 只听一人高声道:“请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送波斯第一美男子!” 话音甫落,那伙人激烈鼓掌!随即,喇叭声擂鼓声大作,响震长空! 那一干人等先后走出。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个相貌极为奇特的灰发人,那人四十五岁,身体仿似槁枯的朽木,心神宛若陈久的死灰,身穿一件灰色长袍,长袍上绣着无数只飞鹰。他跨步之时,身体周围似有气流涌动,护体保身。 那灰衣人瞟了龙三皇一眼,满脸不屑之色,冷冷道:“剑术冠军,好威风,好厉害!”接着,他用了三步走出大厅。 他每走一步,地面青石就发出两声爆响,走了三步,共发出六声爆响。 在他踏下的地方完好无缺,而在三尺之外的左右两处各有一块青石被他内力炸破。走了三步,炸了六块。 这是波斯传说中最有名的神奇武功之一:隔山打牛! …… 第二天,李草根回到笔架山,犹如往常一样学习与工作。随后,他向理务堂提交几份申请,想要学习一些高等绝艺。李草根希望增强自身武功,这样可以有力量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三个月后,理务堂对李草根的有关申请做了批复,同意他学习几门高等武学,包括“太空漫步轻身术”和“罗汉完壁无破神功”。 再过一个月,李草根由于工作表现优良,正义指数上升,被批准进入笔架山三等公寓居住,从而有了更好的环境苦练研习。 于是,李草根第一次单独居住。 当清晨亲切的阳光轻洒进来时,人们可以看到挂在墙壁上的两幅字: 努力,我一如既往。 理想,我从不放弃。 《冠绝山水》第一部《草根弟子》完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二十一章 清晨迎宾 日月运转,倏忽便是一年。 李草根成了十九岁的少年人。 在过去一年里,李草根把多数时间投入到武艺的修习里面,除了向上级申请更多的习武课程,还请赵温志帮助,寻觅一些对功力进展大有裨益的灵丹妙药。赵温志给予大力支持,赠送给他不少稀世珍宝,同时,这个长辈认真地劝诫说:“年轻人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浮躁!有理想是好事,但若是心浮气躁,急于求成,那就是错误的、不成熟的表现。” 李草根接受劝告,尽力压抑那颗躁动的心。 经过这么多事后,李草根对自己的武术水平很不满意,每次遇到暴恶,自己力量是这么单薄,无法做到想要的“行侠仗义”,这令他很懊恼,所以才变得有些急进,幸亏赵温志这些长辈及时出手安抚,平息那颗蠢蠢跳动的浮躁之心。 可喜的是,这个男孩子武功进展颇为顺利,在韩逸学派的十九岁少年人中,他的武功越来越引起别人瞩目。一位高级人物曾经拍着李草根的肩膀说:“有才华!有前途!只要不急不躁,循序渐进,将来一定可以作出一番成就!” 这一年,李草根的几位好友,孙小强,谢潇峰,吕贤铭都取得进步,获得更好的宿舍,搬到李草根附近居住。 那天,孙小强和李草根到韩逸广场练武,一个时辰后,停下休息。 有两个人缓缓走来,一个黑衣,一个白衣。那白衣男子一边走着,一边啃着玉米,口中说道:“真好吃!丁兄,你不吃一个吗?” 黑衣人摇头,道:“不用。” 孙小强和李草根立即迎上去,抱拳道:“丁大侠,木大侠,早上好!” 胖子木四点了点头,把左手的盘子递出,道:“这是我刚做的,红萝卜混排骨清蒸玉米,吃一个吧。” 李草根和孙小强说道:“谢谢。”各自拿起一个,啃咬起来。 木四咀嚼着玉米粒,问道:“怎么样?” 李草根大赞:“真好吃!” 孙小强道:“玉米里面,渗入红萝卜和排骨味道,鲜美多变,妙极了!” 肥胖的木四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脸上浮起笑容,点了点头。 瘦子丁三道:“上面让我们来传话,你们明天早上去汕头码头接一个客人,是深圳‘鳄鱼帮’的蒋宁术。” 李草根和孙小强抱拳道:“是!” 又说了一会闲话,跟着丁三木四转身离开。 李草根道:“很久没见两位大侠了。” 孙小强看着丁三木四逐渐远离的背影道:“他们两年前被调任为理务内堂特使,享受五品士待遇。成了特使后,经常被派到外国去执行特殊任务,所以很少碰见。” 李草根问道:“你知道我们有多少特使吗?” 孙小强摇头道:“不清楚,具体人数没公开,只知道都是高手。” 李草根沉吟一会,道:“丁大侠和木大侠回来,估计是为了参加正月十五小丽的婚礼吧?” 孙小强点头道:“应该是。小丽的父亲是帮中的重要人士,婚礼办得很隆重,不少外地的武林人士也借机套套关系。” 那天黄昏,他们两人离开笔架山,在大路雇了一辆马车,半个时辰后到达汕头海滨路的赵氏山庄。 赵温志出门不在。至于李老太,她已经没有做事,有时住在附近的“海滨爱心养老院”,有时住在山庄里。 那天晚些时候,赵温志的老表赵安乐来串门。这个老表一直悠悠忽忽过着日子,身上的懒散气味越来越重。只是,他性子随和,李草根和孙小强都喜欢跟他聊天。 三个人在大厅喝功夫茶。 孙小强道:“听说你以前玩过一种日本的刺激玩意,叫什么来的?” 赵安乐道:“叫什么名字我不太记得了,总之很刺激。那些美女用长鞭伺候你,还有竹夹,特别痛快销魂!” 孙小强抬起头,想象着,脑海里浮现出日本少女可能的伺候情景,心驰神往,道:“有机会我也要试试。” 赵安乐立即说道:“对对对!这种东西应该品味一番!啊,明天跟我回家吧,别人送了好玩意给我,魔术夹子,中东发明的,夹在穴道上的筋肉,会有一种酸麻但又畅快的奇异感觉。” 孙小强喜道:“好好好,我跟你去,明天一早就去。” 赵安乐道:“好。” 孙小强转头看向李草根,道:“草根,明天早上麻烦你自己一人去接那个蒋宁术,然后再到赵大哥家找我,我要去他家玩,可以吧?” 李草根点头道:“好的,去吧。” 孙小强道:“明早辰时(早上七点),船只名字叫‘顺风顺水号’,没忘记吧?” 李草根点点头,道:“记得很清楚。” 孙小强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偷偷懒,嘻嘻嘻嘻……” …… 却说第二天的汕头渡口,“顺风顺水号”提前半个时辰到达(六点左右)。 韩逸学派的客人蒋宁术下船后,看不到迎接者,只能先找个地方吃东西。 那个时候,很多店铺还没开门,只有路边一个老妇女在卖猪肉包,油条和豆浆。 蒋宁术走近问道:“大姐,这猪肉包怎么卖?” 老妇女道:“包子是两文钱一个,油条两文钱三份,豆浆两文钱一碗。” 蒋宁术掏出十文钱,一口气喝下两碗豆浆,取了三个包子坐在附近的一只石椅上吃。他一夜没睡,精神有些恍惚,客船上的座椅又硬又冷,使他无法打个盹儿,致使困意浓浓。 吃下一个包子,蒋宁术似乎恢复了些力气,不再手软脚软。此时,在他背后,有两个汉子悄悄飘来。 那两人幽灵般贴近,突然出手! 砰砰! 蒋宁术身子远远飞出,重重砸落在地,骨架似乎散掉,哇的一声咯出口鲜血。他急忙爬起回望,发现有两个四十多岁的的男子正在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们是深圳有名的**人物:“碎花刀”段笠,“旋风刀”杜烟。 蒋宁术发怒,道:“你们干嘛?” 碎花刀段笠笑道:“你得罪了人,所以,我们来,杀死你。” 蒋宁术喝道:“谁叫你们来的?” 杜烟笑嘻嘻地道:“商业秘密,说不得。” 蒋宁术道:“呸!我蒋某人光明磊落,平生不做亏心事,怎会有仇人?就算有,也一定是无耻之辈!” 杜烟笑嘻嘻地说:“你吃了我们两掌,已经受了重伤,还是乖乖等死吧,多说话对身体不好。” 蒋宁术暗中运气,发现体内果然气息乱窜,部分血液倒流逆涌,忍不住脸色陡变,冷汗涔涔下淌。 杜烟桀桀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蒋宁术发怒,道:“偷袭暗算,真是卑鄙小人!” 杜烟笑得更开心。 蒋宁术骂道:“杜烟,你是一个卑鄙的家伙!无耻,龌龊,卑鄙,下流,冷血,凶残,阴险!毒辣!不要脸!” 杜烟轻轻一笑,道:“你一下子把我身上的优点全说出来,弄得我都骄傲起来啦。” 他转头看着同伴段笠道:“从来没有人这样赞美我,我发现自己飘飘然,有些得意忘形,变得骄傲了。” 段笠叹息道:“杜兄,你的确有骄傲的理由。比如我吧,虽然一直在努力,但是卑鄙和下流的程度还是远远比不上杜兄,毒辣和不要脸这两大优点,更是望尘莫及。” 杜烟笑道:“别灰心,继续努力!” 段笠叹气道:“天赋有限,估计也很难再有进步。” 只听蒋宁术怒瞪杜烟,骂道:“你暗算伤人,这是第九流的手段!卑鄙!可恶!无耻的家伙!” 杜烟桀桀笑道:“你拼命表扬我,说得我都有些脸红了。老是讲人家的优点,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大道上的路人们早已跑得远远,卖猪肉包的大姐连摊子都不要,丢下跑回家。 只见段笠缓缓走前,道:“蒋宁术,拍马屁,戴高帽子也没用,受死吧!” 一掌快速拍出! 蒋宁术慌忙纵身躲闪,落在三米之外,避过这一下,脚刚触地,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段笠冷冷道:“再动几下,不用我出手,你也要没命。” 蒋宁术腹部痛得死去活来,如果再动用真气,只怕转眼便会毙命。 段笠徐徐走前,抬起右掌,道:“还有什么遗言?” 蒋宁术脸色苍白,眼中露出恐惧,嘶哑着声音道:“你,你,你……” 突然,有人叫道:“住手!” 一个少年人快步奔近,正是李草根,他以前和蒋宁术碰过面,一下子就认出来。 李草根抱拳说道:“蒋先生,不好意思!客船早到,我没及时迎接,恕罪恕罪!” 蒋宁术有气无力地应道:“不用客气。”他缓缓坐倒地上,眼皮越来越重,有些睁不开。 李草根跑近携扶,道:“你坚持一下,我送你去疗伤。”突然右臂向西边急挥! 啪! 李草根退后一步,段笠身子一晃。 原来段笠见李草根碍手碍脚,突然出手偷袭,但还是被挡开。 李草根双手缓缓伸直,忽地迅疾一荡,手臂立即发出几声轻微的爆响,他高声道:“要打是吧?” 段笠喝道:“纳命来!”一掌凶猛发出! 同一时间,杜烟豹子般射来,双拳直直暴打李草根背部!又狠又急! 李草根大喝一声,右手握起坚硬的拳头,快速往段笠掌心狠击一下! 砰! 段笠只觉一股强霸的劲力从李草根手臂汹涌撞至,宛若雄狮一般狂烈地硬撞自己一下,右半身骤然酸麻,他惊道:“好强劲的力道!” 李草根捣出一拳后,马上脚踏八卦步,避开杜烟的双拳,杜烟正想变招,李草根右手张开,划为铁掌,猛狠一劈! 砰! 杜烟两个手臂强烈剧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经过这一交锋,杜烟和段笠马上知道拳脚敌不过眼前少年,连忙抽出身上的碎花刀和旋风刀。 段笠道:“好小子!有几下子,看来只能出真本事了!” 杜烟右手挥动,刷刷声中,凌厉而雪亮的刀光澎湃涌出! 李草根不敢大意,暗中迅速调配全身真力,各就各位,凝神戒备。 段笠大喝一声,和杜烟一起猛扑出去,两人集齐百分之百的真力,向李草根发动最凶狠的进攻! 他们发现自己非常讨厌眼前这个少年,只希望快点把他切得粉碎! 刀光萦萦,回旋环绕,利器发出的凶气穿梭四周,耀眼夺目的刀芒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 李草根却一点慌张之色也没有,冷静地盯着敌人不断变动位置的兵器,看得准准,清清楚楚,突然,他闪开!他出拳! 然而,这个少年人还是算错了。 段笠和杜烟是多年的拍档,他们的刀法最厉害之处在于:一加一等于四! 当他们双刀合使时会突然威力大增,力量并非一加一等于二而已。 李草根刚刚以为自己已经避开时,两把刀突然起了诡异的变化,瞬息之间封住李草根的所有攻势和退路! 李草根大骇,在那瞬息之间快速扫视,寻找出路,但都被封得死死,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隙。 段笠和杜烟要的就是这个,哪会错失良机,立即各自狠狠劈了三刀! 李草根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是避不了的,只能挨打受刀。 蒋宁术一直在苦苦支撑着自己那脆弱的生命,此时看到李草根遇险,忍不住脱口惊呼道:“小心!”想要帮忙,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空中的刀光忽闪忽灭! 段笠三刀正正劈在李草根头部,一刀砍在颈部,一刀劈在后脑,一刀砸在天灵盖! 又正又准! 杜烟的三下利刀全部砍在李草根腹部。嗤嗤嗤三声异响,李草根全数受招! 段笠和杜烟收起钢刀,直直站立! 李草根接连退出几步,一手捂肚子,一手按头骨,叫道:“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他脸色发白,汗水直流! 蒋宁术看到李草根的血肉之躯正正受了六刀,吓得惊呼起来,随后,他怔了半晌,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李草根没回答,只是搓肚揉头,直呼“好痛!好痛!” 杜烟脸色铁青,紧紧盯着李草根,眼神凝固,道:“完壁无破功?” 段笠颤声道:“这就是刀枪不入的‘罗汉完壁无破神功’吗?” 杜烟沉声道:“铜身铁体!刀枪不入!完壁无破!” 这正是李草根过去一年苦苦修炼的“罗汉完壁无破神功”,上次在深圳遇袭,被稻草人利刀切得血飞肉溅后,他就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拼命苦练,想要让身体坚逾精钢,避免受伤。 他对伙伴们说:“我不想让历史重演!”(i-will-not-let-history-repeat-itself!) 看着不断**的李草根,杜烟突然道:“不对!如果是‘完壁无破功’,怎么会痛?” 段笠心中一亮,恍然道:“这家伙的神功还未完全练成,所以才痛。若是真的练到炉火纯青、至高境界,我们这几刀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搔搔痒。” 杜烟松了一口气,道:“吓了我一跳!那就该不留后患!”他对着李草根高声喝道:“臭小子,把头伸过来让我砍!快快快!这是命令!” 话音甫落,迅疾挥刀掠出! 段笠也立即加入。 灿亮的凶光太过刺眼,凌厉的锐风格外割人! 李草根心知这两人的刀法高明,进攻是做不到的,只有闪躲,同时,这个少年人紧紧盯着,希望能找到反击的可能性。 只听咚咚咚声急响,段笠和杜烟连续劈中李草根那血肉之躯! 李草根调动真力护体,身子变得仿似精钢铸造,刀劈身上,便如砍落在纯钢制造的钢人铁像上! 咚咚咚咚…… 阵阵金铁交鸣! 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样挨打下去,李草根迟早崩溃。即使是真的钢铁制造,被利刀连续这样砍也要坏掉,何况这毕竟是人体。 李草根衣服破裂无数,身上虽未流血,但是肌肉青,红,黑,紫,数不清的红肿,道不尽的青胀。 杜烟一边挥刀,一边冷笑道:“臭小子,成大胖子了!” 蒋宁术一看,发现李草根全身肿得特别可怕。 幸运的是,李草根逐渐看清了敌人进攻的脉络,寻到反击的机会。 眼见杜烟一刀砍向自己肩膀,李草根深吸一口气,调动部分真力于肩膀,同时右掌握起铁硬的拳头。 咚! 杜烟一刀迅疾狠辣地砍在李草根肩膀!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李草根看准时机,蓦地暴打一拳! 砰! 正正击在杜烟胸部! 杜烟身子一晃,骤然之间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地!他抱胸下蹲,痛得泪水鼻涕直流,悲鸣一声:“痛死我了!” 若不是李草根分出部分力量去肩膀挡住敌刀,这一下便可重创敌人,甚至一举歼灭敌人。饶是如此,也让杜烟受了痛伤。 杜烟不敢大意,集中毕生之力,一把刀使得更加密集无隙!他叫道:“段兄,小心!这臭小子的拳头特别硬!” 由于有了顾忌,杜烟和段笠被迫分出一部分力量守身护体,这样一来,李草根承受的压力减轻一些,中刀的次数也少了。 杜烟一刀往李草根头部劈下! 李草根来不及躲避,只得运劲于天灵盖,同时一拳向对方胸膛暴打而出! 这时两败俱伤的做法! 杜烟大骇,只得收刀退后,同时叫道:“真不公平!他中我一刀,也就是肿胀一块,我若受他一拳,那可是要断肋骨,吐鲜血的!” 段笠道:“别分心!全力以赴,一定杀得了他!你看,他的气力衰减不少!” 一来一往,三人打了一刻钟。 嗤! 段笠在李草根左臂削了一刀,李草根立即鲜血迸溅! 段笠喜道:“他气力已衰,护体的力量转弱,渐变单薄,很快就玩完了!” 砰! 段笠摔倒在地,痛得在地上打了三个滚。原来他大喜之下,得意忘形,注意力不集中,被李草根在腹部打了一记! 杜烟不断挥刀进攻,口中叫道:“段兄,你没事吧?” 段笠从地上爬起,道:“死不了!杀啊!” 三人又厮杀成一团。 这时,有个五十多岁的男性大步走来。那人一米七多,骨架比常人宽大,一双古铜色的手臂格外引人注目,虎筋狮脉,铜肉铁骨,似乎充满着无穷的力量,随时都会爆发,炸掉一切! 一见此人,蒋宁术大喜,叫道:“蓝大哥,快来帮忙!” 那人是蒋宁术的熟人,名叫蓝水寒,他走近道:“你怎么了?” 蒋宁术道:“段笠杜烟要杀我!幸亏这位韩逸学派的小兄弟帮我。” 蓝水寒点了点头,道:“打扫灰尘,清除垃圾,我最在行。”转过身子,走前三步,对二人喝道:“住手!” 这一声巨喝犹如晴空焦雷,炸得四周嗡嗡作响! 战场三人大骇,立即停手! 杜烟和段笠一见来者,脸色陡变,道:“啊!是你!” 蓝水寒冷冷一笑:“你们两个是自裁还是我动手?” 段笠和杜烟脸色发青,嘴唇不断颤动。 蓝水寒冷笑道:“垃圾怎么会自我清理?还是我来动手吧!” 段笠杜烟突然大吼一声,一起扑出! 蓝水寒右袖一挥,用袖子之风力把杜烟硬硬推出五米,同时欺前三尺。 只听蓝水寒大喝一声,快速打出一拳! 场中立即响起一个奇异的声音,蓝水寒的右手臂自段笠的胸膛进入,穿透身体,血淋淋地从后背突出!跟着快速抽回,他鬼魅般猱身突前,杜烟大骇,正想跃退躲闪,骤然发现双手被紧紧扣住,犹如锁入铁箍,无法撼动丝毫!蓝水寒怒喝一声,双手暴出,跟着怪响异起,活生生扯断杜烟两个手臂!再伸手,再强撕!空中血肉横飞,杜烟身体被撕成四块! 段笠惨倒在地,身体的大窟窿里不断涌出鲜血内脏! 杜烟碎成数块,犹如刚被禽兽狠咬凶啃,烂成一堆血团肉泥! 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李草根和蒋宁术尽皆骇然失色,脸上血丝尽褪,头脑剧烈眩晕,差点昏倒在地。 蓝水寒抽出手巾,擦了擦身上的血迹,转身冲着蒋宁术和李草根微微一笑,道:“没吓到你们吧?我对敌人,一旦动手,就选择最终极的攻击,别见怪!” 刚才他是魔鬼的化身,但此刻脸带微笑,亲切和蔼,似乎成了一个斯文的生意人。 蓝水寒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李草根,微笑道:“擦涂一下,这药很灵验的。” 李草根道:“谢谢。”伸手接过,把药涂在肿胀之处,一阵热烫,一阵清凉,一阵灼烧,一阵舒爽,最终停留在舒畅凉爽。 蓝水寒伸出右手,按在蒋宁术“气海穴”,输劲入体,助他疗伤。 一刻钟后,蒋宁术基本恢复,当即起身道谢。 …… 赵安乐跟父母住在一起,住所气派,是附近有名的别墅。 孙小强道:“阿姨和叔叔呢?” 赵安乐道:“我老豆和老妈子一早去中山公园晨运,唱歌,下象棋。” 孙小强道:“哦哦哦,真好。” 赵安乐带着孙小强进入自己的房间,说道:“稍等,我把那套‘魔术按摩木夹’取出来”。 孙小强道:“好的”。四处张望,走近桌子,拿起一本书,名字叫:《雄雄相爱》。 孙小强道:“咦,这不是有名的同性恋书籍吗?你也喜欢看这个?” 赵安乐瞟了一眼,道:“噢,那不是我的。一个朋友上次落下在这里,明天拿去还给他。” 孙小强道:“你不会是?” 赵安乐摇头道:“不是,我是异性恋,不是同性恋。”他打开一个黑色盒子,取出一套木夹,说道:“在这里了。这些木夹不知道涂抹了什么药物,夹了之后,先是酸麻,跟着就很痛快,很舒爽。” 孙小强大喜,道,“真的,快让我试试。” 赵安乐道:“先试试你的手臂。” 孙小强道:“好。”坐在大床上,捊起袖子。 赵安乐用木夹夹压孙小强手臂穴道,问道:“感觉怎样?” 孙小强闭着眼睛,道:“嗯嗯嗯,有些酸痛。”突然大喊一声:“啊!好痛!” 赵安乐道:“是吗?受不了是吧?我取下来!” 孙小强叫道:“不要不要!等等,啊,开始舒服了。啊!舒爽!畅快!” 赵安乐笑道,“那就好。弄身体吧,把衣服脱下来。” 孙小强脱下上衣,赵安乐开始夹他穴道。 孙小强叫道:“好痛!别太快!” 赵安乐道:“好的,我慢点。” 却说这个时候,赵安乐五十一岁的母亲赵大姨刚好回家,听到孩子房间里传出异响,连忙跑近。 房子里传出声音:“啊,好痛!” “忍一下,我会轻点的。” “慢点,慢点!” “我不是很慢了吗?” “啊!开始好了,刺激,痛快,爽啊!” “好了,轮到腿部了。” “来吧!” 赵大姨推门走进房子,看到赵安乐正在解开孙小强的青布长裤。看到赵大姨进来,赵安乐和孙小强站起身。 赵安乐道:“老妈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大姨已经被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深深震撼,一时呆若木鸡,没有任何反应。 赵安乐瞧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赵大姨回过神来,道,“没事,没事。”低头一看,发现桌子上有一本书:《雄雄相爱》。 孙小强走近道:“阿姨,你好。” 赵大姨深深地盯着孙小强,道,“你好。啊对了,你们刚才运动这么久,一定很累了,我做饭给你们吃。” 赵安乐道:“我不累,不吃。” 孙小强道:“我也不饿。” 赵大姨道,“那好,我倒杯茶给你,刚才这样辛苦,一定口渴了。” 孙小强道:“谢谢阿姨。” 赵大姨意味深长地望了孙小强一眼,转身出了房门,到大厅泡茶。 孙小强把身上的木夹全部取下,扫视一下房间,看到桌上的书本,眼神一凝,怔了怔,道,“我去帮阿姨。”出了门,走到大厅。 赵大姨正在仔细地沏着茶。 孙小强轻轻走近。 赵大姨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做着活儿,看不出心中所想。 孙小强略带尴尬地干笑一下,道:“阿姨,你不要误会,我和赵大哥,怎么说呢,其实……” 赵大姨道:“其实我是很开明的,这种事情,我接受得了。” 孙小强怔了怔,道:“阿姨,我想你……” 赵大姨截住道:“我想你也知道,自从小雪,安乐以前的女朋友离开后,他就一蹶不振。现在有你在他身边,相信他很快就会恢复以前的阳光灿烂。” 孙小强搔了搔头发,道:“阿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 赵大姨说道,“没有打算结婚是吧?可以的,你们是成年人了,自己做主就行。我和他父亲,不会勉强你们的。” 孙小强笑得更加不自然,道:“你误会了,我和他……” 赵大姨道:“我和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他变得很自闭。但是你不同,我们是老人,跟他有代沟。你是小伙子,思想前卫。” 她低声道:“其实,我也跟你们一样,喜欢《雄雄相爱》这本书。虽然我是异性恋,但也被这本书深深感动了。中年男性,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小自己十五岁的男孩,还为他牺牲这么多!真是,真是一本好书啊!” 孙小强苦着脸,拉扯几下头发,道:“阿姨,说真的……” 赵大姨道:“说真的,我也希望他找个女孩子结婚,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孩,我就可以抱孙子了。但是,他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做父母的只能选择支持他。” 孙小强道,“阿姨,你听我说,我的意思……” 赵大姨道:“我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绝对支持你们两个的感情!如果需要,我和他父亲立即搬出去,让你们过二人世界。” 她把茶杯递给孙小强,道:“茶弄好了,喝吧。” 孙小强接过,道:“谢谢阿姨。” 赵大姨冲他深深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凡事适可而止,身体要紧,健康要紧!”跟着走出大厅,离开房子。 …… 过了一刻钟,李草根三人来找孙小强。 李草根介绍道:“这位是蓝水寒先生,跟宋堂主是朋友,来参加小丽的婚礼。” 孙小强抱拳道:“久仰久仰。” 随后一行人离开汕头,坐车前往潮州笔架山。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二十二章 美妙婚礼 正月十五到了,宋小丽的婚礼如期举行,地点在“豪贵五星客栈”。 小丽父亲宋深堡是韩逸学派的重要人物,今天嫁女儿,许多武林人士都前来参加,如果不能亲到,也托付他人送上丰厚的礼物。 新郎官是武林的一位青年才俊,名叫黄庆方,从小在外国留学,所以这次的婚礼是西式的。 司仪上台主持,按照流程操作,随后大开宴席。 李草根和孙小强坐在四号桌,赵温志也在这桌子。 李草根望了望九号桌的蓝水寒,低声问赵温志道:“这位客人,到底是什么人物?” 赵温志道:“你对深圳武林了解吗?” 李草根道:“一点点。深圳武林有三大帮派:六角楼,友贤庄,飞鹰派。最大的是飞鹰派,首领是沈老爷子。” 赵温志笑道,“要在竞争激烈的深圳闯出一片天地,何等艰难!沈老爷子之所以能成功,还有多谢他的几位得力助手。” 李草根道:“我知道,他下面有两块大基石,向桥来和汪松塔。还有所谓的‘一虎二灰三稻草’。” 赵温志点点头,道:“是的。他们在沈盛易打天下时,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 他话锋一转,道:“最强大的支持者另有其人,这个人立下了最重要的功劳,把沈老爷子稳稳地扶上‘深圳武林第一人’的太师椅!” 李草根脱口问道:“谁?” 赵温志道:“就是这位蓝水寒!” 李草根轻呼一声:“啊!” 赵温志道:“几十年前,深圳武林人士为了利益进行了血腥的争斗。在抢夺地盘中,蓝水寒坚定地站在沈老爷子一边。他那凶暴的武功、野兽般的残酷,令无数的敌人闻风丧胆!一个蓝水寒,相当于一支精锐的军队!大家都知道一件事:谁得罪沈老爷子,就得罪了蓝水寒,他会穷追不舍,即使你躲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 李草根心中一震,脱口道:“好可怕!” 赵温志道:“有这样一个人在背后,沈盛易在深圳武林的地位可以说是稳如泰山!因为,没人想跟一只凶残的野兽作对!” 李草根吁出一口气,道:“我见过他出手,武功内力不说,这种残暴骇人的杀戮方式,每当回想起我便簌簌发抖。” 赵温志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功成身退。二十年前,蓝水寒就退休了。每天看小说、听音乐、下象棋、种花草,可以说跟一个普通的退休人员没什么分别。他偶尔会参加一些庆典,但是都很低调。沈盛易现在身边人才济济,有问题这些人能解决,不会去干扰蓝水寒悠闲自在的生活。宋堂主跟蓝水寒有些交情,所以这位武林异士才特地从深圳赶来,喝杯喜酒。” 李草根望了望蓝水寒,口中应道:“哦哦哦。” 赵温志看着李草根,笑了笑,道:“他是我们的朋友,你不用怕他。” 李草根道:“嗯。” 赵温志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李草根,道:“这是我从希腊带回来的“润筋滋骨九转丹”,每月吃一颗,对内力进展有益。” 李草根伸手接过,道:“谢谢。” 赵温志站起身,道:“我去跟蓝水寒聊几句,三年没碰见了。” 李草根道:“嗯嗯嗯。” 过了一会,谢潇峰兴冲冲地跑过来,对孙小强和李草根叫道:“哇哇哇!那边有个绝色美女,长得漂亮极了!我对她一见钟情!” 孙小强眼睛一亮,道:“真的?” 谢潇峰道:“当然是真的!你怀疑我的眼光吗?” 孙小强笑道:“不是,我是好奇,想见识见识,怎么个‘绝色’法?” 话音刚落,吕贤铭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叫道:“小强,我终于遇到我的另一半了!那是一个脱俗超凡的秀气女孩,一见到她,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终生伴侣!我要和她结婚!” 孙小强道:“啊,真的?” 吕贤铭道:“是啊是啊!” 谢潇峰道:“贤铭,恭喜你!我也遇到生命中最珍贵最珍贵的东西了!我的梦中情人!” 吕贤铭道:“啊,真的?太好了!” 谢潇峰突然看向前面,叫道,“啊,她在那里!你们看!”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紫色连衣裙的女孩子亭亭玉立地站在第十号桌子旁边,跟一个中年妇女聊着。 这个女孩子名叫郭香菊,身高一米六四,皮肤雪白,眼睛又靓又大。 孙小强赞道:“真是美女!” 谢潇峰呵呵笑了,道,“我的眼光不错吧?我爱死她了。死了都要爱。我要向她告白!” 吕贤铭站在一边,不停发冷笑:“哼哼哼哼……” 谢潇峰一愣,问道:“怎么?” 吕贤铭冷笑道:“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你晚了一步,她是我的!” 谢潇峰道:“咦,什么意思,难道?” 吕贤铭道:“没错,她就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先看到的!她是我的!” 谢潇峰很不服气,道,“是我先看到的!” 吕贤铭怒道:“潇峰,你怎么老是跟我争?” 谢潇峰气道:“谁跟你争了?是你跟我争,她是我女朋友!” 两个人吵了起来。 吕贤铭转头看向孙小强道:“小强,你说句公道话,是不是我先看到的!” 孙小强犹豫一会,慢慢开口说道:“刚才先跑来跟我说的是潇峰,我想,这个,应该是潇峰先看到的。” 谢潇峰还未出声,吕贤铭已经对孙小强发火:“什么!他先说不代表他先看到!你怎么这样?你要查清楚才能下结论!你知道这样草率讲话多不好吗!” 孙小强双手直摆急挥,连声说道:“对对对,你说的对!我只是局外人,不该乱发意见!” 他左手拍了拍谢潇峰左肩,右手拍了拍吕贤铭右膀,道:“别激动,冷静点,有话慢慢说?不要为了一个女孩子伤害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否则,那就是:重色轻友了。” 吕贤铭高声道:“女人这种东西,怎么能冷静呢?‘重色轻友’怎么了?时代不同了,你以为还是三国时代、桃园三结义吗?我喜欢‘重色轻友’,我是看重男女之情,认为它胜过兄弟情,不行吗?” 谢潇峰也叫道:“是啊是啊!你拿‘重色轻友’这种过时的、迂腐的理论,谁听得下去?我是‘重色轻友’啊!我喜欢‘重色轻友’,我爱‘重色轻友’,你又怎样??” 孙小强慌忙道:“对对对!你们说得很对!时代不同了,男女感情才是最重要的!做人,就应该‘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好,重色轻友妙,重色轻友呱呱叫!我要为你们这么伟大的行为鼓掌!所有的人都应该向你们学习!”一边说着,一边拍手。 吕贤铭道:“哼!”他转头望向李草根道:“草根,你说,我们两个谁该娶这个女孩子?她是谁的老婆?你说?” 李草根犹豫了一会,缓缓说道:“既然情况如此,那就公平竞争吧。” 谢潇峰首先说道:“好!” 吕贤铭点头道:“行!那我们就各自施展本领,看她选择谁?” 谢潇峰盯着他,道:“贤铭,你输定了!你知道吗:我是汕头龙湖的有名情感大师。你没戏了。” 吕贤铭满脸不屑之色,道:“是吗?你可能没听过,我参加了‘情场杀手大赛’,获得第一名!” 谢潇峰眼中射出鄙夷之光,道:“吹牛皮的第一名吧!我至少有一招比你更强,那就是:先下手为强!”突然撒腿就跑! 吕贤铭稍微一愣,喝道:“且慢!” 却说郭香菊正在一张摆满自助食物的大桌旁,考虑着吃点什么。 谢潇峰快步走近,伸手道:“你好!” 郭香菊跟他握手,睁大靓丽的双目,道:“你好!” 谢潇峰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潇峰,小丽的同僚,现在月收入数千,为人正派,武功高强,前途无量,很高兴认识你。” 郭香菊松开手,微笑道:“我叫郭香菊。” 突然,有一只右手伸过来,紧紧握住郭香菊的手掌,自我介绍道:“你好!在下吕贤铭,文武双全,韩逸学派最有前途新人,揭阳人。父母是大老板,我是他们的独生子,有名的富二代,家中钱财无数。我是新娘的好朋友。一个才华横溢的朋友;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朋友;一个经济富裕,家有别墅,女孩子若是跟他结婚,不需要担心没地方住的朋友!” 郭香菊微微一笑,道:“你好,我叫郭香菊,潮州庵埠人。” 吕贤铭缓缓转身面对谢潇峰。 谢潇峰正在冷冷地盯着他,两个人犹如两把出鞘的剑,股股杀气涌出! 谢潇峰紧紧盯着吕贤铭,用眼睛说:“我一定追到香菊!” 吕贤铭用眼睛回应:“胜利是属于我的!” 郭香菊道:“认识你们两位少侠真高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谢潇峰和吕贤铭道:“好好好!” 三人找了一张小桌子,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闲谈一会,郭香菊道:“今天是小丽的大喜日子,不过,她的父亲宋叔叔却好像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潇峰道:“嗯,孔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圣人说话是不会错的。” 郭香菊笑道:“看来你很有文化,读过很多书。” 谢潇峰摇头摆尾道:“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 郭香菊拍手赞道:“好厉害!真是博学多才的进步少年!” 谢潇峰笑嘻嘻,瞧了瞧吕贤铭,眼睛道:“怎样?人家赞我呢?” 吕贤铭用鼻子道:“哼!” 郭香菊想了一想,道:“那边的蓝水寒叔叔,听说以前很威风的,但却在人生黄金时期退隐了,多浪费啊!这么厉害的人物却选择过普通人的生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谢潇峰道:“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我们年纪还小,又怎能了解呢?” 郭香菊拍手道:“你引经据典,满腹经纶,我好欣赏啊!” 谢潇峰呵呵笑了起来,用眼神挑衅旁边的吕贤铭,道:“眼红了吧?” 吕贤铭用鼻子重重道:“哼!” 郭香菊喝下一口茶,抬头看着台上的新娘小丽,说道:“问一下你们,你们说,恋爱是什么东西呢?” 谢潇峰道:“恋爱分许多种,其中有一种叫做‘精神恋爱’。让我解释给你听。” 郭香菊拍手道:“好啊!好啊!你真是学富五车,无所不知!我好崇拜你啊!” 谢潇峰笑得差点合不拢嘴,用眼睛盯着被冷落一旁的吕贤铭,目光说:“我比你更有才华!” 吕贤铭有鼻子重重地道:“哼!” 谢潇峰看着吕贤铭,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兄,你老是:哼哼哼。是不是过敏性鼻炎?” 吕贤铭生气道:“你……” 谢潇峰不去理他,转头看着郭香菊,微笑道:“来,我跟你详细讲讲所谓的‘精神恋爱’。什么是‘精神恋爱’呢?伟大哲学家柏拉图是这样说的:这种爱认为肉体的结合是不纯洁的、是肮脏的,认为爱情和情欲是互相对立的两种状态,因此,当一个人确实在爱着的时候,他完全不可能想到要在肉体上同他所爱的对象结合。” 郭香菊抬头想了一会,道:“原来如此,真是深奥!潇峰,你学识渊博,好棒!” 谢潇峰不断地引经据典,努力获取眼前少女芳心,听了此话,他笑道:“呵呵,正如苏格拉底所说的:我犹如一只猎犬,追寻着真理的足迹。” 郭香菊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道:“说真的,说句心里话,其实,我并不太喜欢咬文嚼字、之乎者也、文绉绉的人。” 谢潇峰一怔,道:“哦。” 这时,吕贤铭凑近郭香菊,道:“我想送你一句话。” 郭香菊睁大美丽的双眼,道:“什么话?” 吕贤铭一字一字地、缓缓说道:“老子、孔子、柏拉图、苏格拉底,通通见鬼去吧!” 郭香菊大喜,拍掌笑道:“说得好,说得好!” 吕贤铭也是大笑起来,瞟了谢潇峰一下,给了对方一个胜利者的眼色。 谢潇峰暗哼一声。 ……………… 在自助食物大桌旁,肥胖的木四提起正只烤猪,大啃大咬起来,说道:“真好吃!” 他看了看旁边的瘦子丁三,撕下一只烤猪腿,递给他道:“丁兄,吃一点!” 丁三道:“谢谢。”接过烤腿咬起来。 过了一刻钟,新娘子小丽走近,道:“丁大侠,木大侠,多谢你们来出席!” 丁三木四微微一笑,丁三说道:“都这么熟了,说客气话干嘛?” 小丽笑道:“说得也是。对了,我拜托你们一件事。” 木四说:“尽管说。” 小丽指了指前边两个孤孤单单的人,道:“肖大哥和陈大姐,你们都认识吧?他们一个是年近四十的光棍,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大龄剩女,今天参加婚礼,只怕会触景伤情。麻烦两位大侠跟他们说说话,免得郁郁寡欢。” 丁三木四点点头,说道:“包在我们身上!” 小丽笑道:“拜托了!”挥挥手离去。 瘦子丁三道:“小丽的意思应该就是:安慰安慰他们。” 木四道:“嗯嗯嗯,我们谁来说?” 丁三道:“我表达能力比较好,由我来讲,你辅助。” 肥胖的木四点头道:“好。” 独自坐在西边角落的叫做肖大器,三十八岁,单身汉。 丁三木四走近,抱拳道:“肖老哥,你好!” 肖大器站起抱拳,微笑道:“丁大侠,木大侠,你们好!” 他认识丁三木四,也知道他们有身份,所以很客气。 丁三道:“肖兄,今天来参加婚礼,感觉怎样?” 肖大器想了想道:“还不错。” 丁三深深凝视他,走近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此时此刻的心情。” 肖大器愣了愣,随口说道:“我的心情?” 丁三道:“没错!触景伤情!为自己还是光棍感到痛苦,感到害羞,感到自卑!” 肖大器怔了一会,道:“丁大侠,我……” 丁三安慰他道:“你不用伤心!娶不到老婆,有什么可耻的?没办法,谁叫我们没本事、长得丑呢?这就是命啊!” 肖大器表情变得有些异样,道:“我……” 丁三道:“我明白的!这不能怪我们!长相是父母给的!长得丑有什么办法?脑袋也是天生的,没本领,不能怪咱们!” 他继续安慰道:“话说回来,女孩子不选你,是她们没眼光。虽然你又丑又老又没钱,没文化没本事,但是,你有一颗诚挚的心啊!是她们不懂欣赏!” 肥胖的木四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十根手指都有长短,你比不上别的男人,娶不到老婆,也不用自卑!独自一人过日子,也是挺逍遥的!” 肖大器大声喘息,说不出话。 看着脸色不愉的肖大器,木四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看开点!别气坏身子!娶不到媳妇就娶不到媳妇嘛,有什么好气的?” 肖大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道:“多谢两位大侠开导,我好多了。” 丁三木四笑了起来,道:“想通就好!想通就好!” 离开肖大器后,木四说:“赵大姐在那,过去安慰她吧。” 丁三点点头。 三十四岁的赵如花单独一个坐在那边的软椅,见到丁三木四走近,立即站了起来。 丁三木四抱拳道:“赵大姐,你好!” 赵如花笑着点头,道:“丁大侠,木大侠,你们好!” 丁三走近一步,道:“今天参加婚礼,感觉如何?” 赵如花想了想,道:“还可以。” 丁三深深地看着她,道:“你不用隐瞒了,我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 赵如花怔了怔,道:“哦?” 丁三道:“其实,你不用触景伤情!嫁不出去,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要自卑,要振作!千万不能因为没男人要就产生自寻短见的念头,这是不对的!” 木四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没人要的女人多的是,没什么好难过的?” 赵如花不断喘息。 看到赵如花难受的样子,丁三加大力度安慰,道:“相貌,是父母给的!长得丑,不是罪!你要看开点!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只注重外在美,不知道内在美才最重要!赵大姐,说句实话,你身上有许多优点的。比如,你身体魁梧粗壮,跟你在一起,有安全感。” 木四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 赵如花气喘如牛。 丁三又道:“你够凶悍,这种性格,去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木四点头道:“是啊是啊!” 丁三道:“嘴巴宽大,代表着‘吃四方’,有福气。” 木四附和道:“是啊是啊!” 丁三道:“没人要,那是这些男人不懂宝!虽然,你已经不是妙龄少女,虽然,你已经是人老珠黄,虽然,你已经引不起任何男人的兴趣,但是,我们比黄花闺女经历的事更多,更加成熟啊,这就是内在美了。” 木四不停地说道:“是啊,你不要太难过,看开点!” 赵如花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道:“谢谢你们的开导,我好多了。” 听到这句话,丁三木四都开心地笑了起来。离开之后,丁三说道:“今天开导了一个大龄剩女,一个大龄剩男,很有成就感。” 木四道:“是啊,俗话说:日行一善,我们一下子就做了两件好事!” …… 却说郭香菊正自己一人在窗口喝茶,吕贤铭走近,说道:“香菊,你怎么在这里?我正想找你聊天呢。” 郭香菊微微一笑,道:“我在看外面的景色,好美!” 吕贤铭道:“嗯。” 说了一会话后,吕贤铭道:“你去过汕头龙湖吗?” 郭香菊道,“去过,很喜欢那里的猪肠灌糯米,挺好吃的。” 吕贤铭点头道:“对对对,我也很喜欢。啊,对了,如果你去到那里,一定要小心一个人。” 郭香菊一愣,问道:“谁?” 吕贤铭道:“谢潇峰!” 郭香菊呆了呆,道:“他怎么了?” 吕贤铭道:“我跟你讲,这个谢潇峰是那里有名的登徒子,表面装得斯斯文文,其实他啊,经常光顾黄色场所,按摩啊,召妓啊,很下流的。总之一句话:斯文败类!你要小心点。” 郭香菊心中一震,缓缓抬头,道,“哦哦哦,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人。” 看到郭香菊的样子,吕贤铭暗暗偷笑,跟着,他说:“你坐会,我要去找小强说点事,回头见。” 郭香菊道,“好,你去吧!” 吕贤铭离开,留下郭香菊一人。 过了一会,谢潇峰走近,道:“香菊,你怎么跑到这了?我正想找你聊天呢。” 郭香菊道:“嗯,说吧。” 聊了一会,谢潇峰道:“你去过揭阳榕城吧?” 郭香菊点头道:“去过。我经常去那里买鞋子,物美价廉。” 谢潇峰有些鬼祟地扫视四周一眼,低声道:“如果你去榕城,要小心那里一个人。” 郭香菊一怔,道:“谁?” 谢潇峰道:“吕贤铭!” 郭香菊奇道:“他怎么了?” 谢潇峰道:“这个人表面上总是装得文质彬彬,和蔼可亲。优雅的绅士风度,令不少人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其实,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伪君子!有些天真的女孩子不知道真相,相信他,跟他约会,然后,吕贤铭就趁机在茶水食物里下春药,骗那些女孩子**!” 郭香菊大吃一惊,脸色发白,颤声道:“啊!” 谢潇峰道:“所以啊,你要远离他。” 郭香菊沉思一阵,缓缓点头,道:“想不到他是这样下流的人,我一定要小心。” 看到郭香菊的样子,谢潇峰暗暗偷笑,心道:“这下你还不死?” …… 汕头大学路。 著名的“金玉客栈”。 五号高级包厢。 包厢里,一个外国人静坐着,棕色的长发垂落到腰间。他碧眼,勾鼻,身高两米以上,全身似乎有凶狠的气流回旋缠绕,萦萦不散,在寒冷的神色烘托下,一股股腾腾杀气弥漫八方。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随后,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中年人行近,把三张画像递给碧眼人,道:“法官,我们老板说:三天内把这几个人送到地府!” 碧眼人淡淡往三张画像瞧了瞧。 中年人介绍道:“这个叫做蒋宁术,鳄鱼帮的人。” 碧眼人点点头。 中年人指着第二张画像,道:“这个叫李草根,韩逸弟子。” 碧眼人点点头。 中年人指着第三张画像道:“这个叫赵安乐。” 碧眼人道:“他只不过是一堆烂泥,为何杀他?” 中年人道:“法官,我只负责传话,不负责解释。”他把一叠银票放在桌上,道,“点点数。” 碧眼人没有点,伸出一只满布伤痕的手,缓缓抓起,放入怀里,又问道:“有没有人请杀澄海的周龙?” 中年人一怔,道:“没有。为什么?” 碧眼人道:“以前我来过潮汕一次,他对我出言不逊,但若不收钱,我是不会杀人的。免费杀戮,太不划算了。” 他抬起头道:“记得,那时也是在这家客栈。” 中年人站起身道:“预祝你顺利完成任务!” 碧眼人道:“我从不失手!三天后,世界上不会再有这三个人。” 中年人点头道:“当然,这是绝对的事!谁不知道:修罗法官,万无一失!” 碧眼人冷冷一笑,低下头盯着桌子上的画像:蒋宁术,李草根,赵安乐。 第二十三章 丹霞赏景 婚礼进行顺利而美妙,全场喜气洋洋。 小丽看到谢潇峰和吕贤铭为了争夺郭香菊闹得很凶,便劝解道:“感情要顺其自然,这种事不能急。先做朋友,多接触,多了解,再进一步发展。我跟丈夫十五岁认识,刚开始也不过是普通朋友,因为有缘,才走到今天。” 谢潇峰和吕贤铭接受调解,决定收起争锋相对,不再造谣诬蔑,恶意中伤,先跟郭香菊做普通朋友。 那天晚上,四个伙伴在李草根的房子里喝乌龙茶。 孙小强道:“草根,最近武功练得怎样?” 李草根道:“一直在努力。” 谢潇峰道:“我们的武功,数你最高。上面批准了许多高等绝学给你,别人可没有。” 吕贤铭道:“是啊,不知为何,你获得了这种特权。我听说,你是建派近千年来,第八个得到‘特许通学’的门人。现在,你身上有二十多种绝艺了吧?” 李草根摇头道:“贪多不好,我现在专攻一种,其他是辅修,十八般武艺都有复习,它们各有各的妙用。” 孙小强道:“我们有几天假,明天去韶关丹霞山玩吧。” 他看着李草根道:“别扫兴!路上也可练武。” 李草根本想留在笔架山学习,听了此话,不便拒绝,便点了点头。 次日,四人大清早便起床,雇了一辆大马车驶往韶关,一个半时辰后到达目的地。 丹霞山由许多顶平身陡麓缓的红色砂砾岩石构成,“色如渥丹,灿若明霞”。 李草根四人望去,皆感心荡神摇。 丹山碧水,相互映照,优美的景色令人深深沉醉! 众人边攀登边赏景,沿途游人稀少,更加心旷神怡。到了山顶,突然,谢潇峰道:“看,那是‘百兵铁铺’的秋嫩瑶。我以前在一次集会上,远远见过她一面。” 孙小强几人立即转头望去,看到一个超尘拔俗的貌美少女婀娜多姿地站在西面,眺望远方。她身穿白色纱衣,给人澄澈透明之感,乌黑靓丽的秀发轻轻披洒于身,一路走低,飘逸灵动,清新柔雅。雪白的脸庞,柔嫩的肌肤,双眉如画,双眸若星,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纯纯的,嫩嫩的,柔柔的,羞羞的,一朵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这个少女正是潮汕地区的兵器世家“百兵铁铺”掌门人的千金秋嫩瑶,十九岁,身高一米六九,十四岁时跟母亲移居法国,连续三次获得巴黎选美大赛的冠军,专家评论:“脸孔身材气质,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是旷世少有的美人!” 秋嫩瑶,她的美跟其它美女的美不一样,是一种纯洁的美,娇嫩的美,纤弱的美。她不让人感到性感诱惑,只是让人有一种很想保护她的感觉,就好像她是一只弱小、无助、孤独的可怜小绵羊,让人一见之下就产生一种要尽一切力量保护她、爱护她、使她不受欺负,使她不受伤害。 此时空中烟雾薄薄,她的美妙倩影似乎随风飘浮,更加显得“非尘世之物”。 孙小强道:“哇哇哇,闻名不如见面!真是人间绝色!” 谢潇峰道:“嗯嗯嗯,真好看。” 吕贤铭和李草根感触和反应没有他们的大,只是微笑着。 孙小强道:“我们过去搭讪几句吧。” 这时,有两个人快步奔来,一个是中年汉子,一个是紫衣少女。 他们奔近叫道:“小姐!” 秋嫩瑶风情万种地转身,脸上浮起亲切迷人的微笑,道:“刘大哥,小孙,买到了吗?” 那紫衣少女小孙道:“小姐!不好意思!我本来要直接去‘美贵市场’的,但刘大哥坚持说先完成送信任务。送完信再去时,三瓶‘晒美露’已经全部卖光了!”说完看向了老刘。 刘大哥,刘葡发道:“小姐,掌门交代一定要尽早把信送到吴掌柜手中,所以,我……” 秋嫩瑶轻轻笑道:“刘大哥,你忠心耿耿,我心里尊重你。只是,这‘晒美露’对我非常重要,这几天出来玩,常晒太阳,只有这种美容奇物才能防止皮肤变黑,你本来应该想到的。” 她的声音特别悦耳动听,令人听来大感舒服。 刘葡发道:“小姐,我……” 秋嫩瑶道:“本来呢,你要先送信也可以,让小孙自己一人去市场买东西便行了。嗯,你一定是担心人生地不熟,怕她出事,所以才不肯。毕竟,她是你的侄女。” 刘葡发道:“小姐,这件事我的确处理得不太妥当,我不该顾虑太多的,导致没买到那东西。” 冰清玉洁的秋嫩瑶嫣然一笑,清纯白净的娇容更加美丽动人,她柔声道:“刘大哥,你这样子,可害苦我的皮肤了。” 讲到这里,李草根等人都听明白了,秋嫩瑶吩咐下人去买东西,美容护肤类的,但是由于先去送信所以没有买到。 刘葡发抬头看着秋嫩瑶,道:“小姐,你说得对。以后我会注意的。” 秋嫩瑶轻轻叹息一下,道:“你知道吗,我有一点生气了。” 清风凉爽,秋嫩瑶那超凡脱俗的天使气质在清风中更加显得出类拔萃,无与伦比。 只见秋嫩瑶圣洁高贵的脸颊开始转白,跟着,她看着刘葡发,骤然破口大骂道:“你他奶奶的王八犊子!我操!你老娘我怎么交代你的!我说:‘晒美露优先处理!’你却当我说的话是放屁!气死我了!我干你娘!操你老母!你奶奶个熊!信不信我切下你的小鸡鸡炖汤!把你老娘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他妈的!大傻逼!大笨蛋!人渣!社会败类!人间垃圾!我操!我吊!我靠!” 秋嫩瑶的破口大骂让李草根四人大惊失色!大感诧异!大为震惊! 他们深深地受到震撼! 从第一眼开始,秋嫩瑶在他们心中就是一个气质非凡、优雅大方的上等美女。端庄,贤淑,纯洁,高贵,清新,优雅。 但是,突然之间,一百八十度转变!只听她口中不断吐出污言秽语,肮脏龌龊,简直就是一个粗鲁的市井俚人! 秋嫩瑶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若是由一个市井混混骂出来,别人不会觉得有何异常。但是从一个形象如此高贵柔雅、娇嫩纯洁的妙龄少女口中吐出来,那就是惊世骇俗的异事! 如此粗俗,如此鄙俚,如此污秽,如此龌龊,如此凶狠,如此悍恶! 秋嫩瑶骂得噼里啪啦,足足吐喷了一刻钟,才停歇下来。 李草根几个人站在数丈外,张大嘴巴,瞪圆双眼,愕然万分。四人犹如被点中穴道,僵硬冻结,下巴直直垂落,差不多要掉下来! 秋嫩瑶感到怨气已经消退,人爽了,便收起那凶悍的模样,再次露出优雅纯真的微笑,跟着,转过头来,向李草根四人点点头。 这四尊“石像”才有了人气,容颜僵硬着,勉力回礼式的点点头。 又等了一会,谢潇峰向前移动,李草根三人见状也跟在后面。 谢潇峰抱拳道:“秋姑娘,在下谢潇峰,韩逸学派弟子,不知道你有没印象?” 秋嫩瑶脸上浮现醉人的笑容,露出那洁白动人的牙齿,道:“原来是谢少侠。这几位是?”她并没有回答谢潇峰的问题。 孙小强和吕贤铭都做了自我介绍。 李草根抱拳道:“在下李草根,韩逸门人,请多关照!” 秋嫩瑶突然伸出双手握住李草根两臂,道:“啊!你就是李草根啊!” 李草根愣了愣,道:“是我。你知道有我这样一号人物?” 秋嫩瑶格格笑道:“嗯嗯嗯,韩逸学派的有名少侠,你还救过我的朋友呢。” 李草根有些迷糊,问道:“哦,你的朋友?” 秋嫩瑶笑道:“张靓娜,杨中堂想占她便宜,你出拳打发他!” 李草根恍然道:“啊!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身材凹凸有致,曲线优美迷人的女孩子。哦哦哦,想起来了。” 孙小强三人立即抬头望上,幻想着,同时不断点头道:“哦哦哦,不错不错。” 秋嫩瑶怔了怔,看着孙小强几人,道:“你们又没有见过她真人那凹凸有致的优美身材,哦什么哦?” 孙小强道:“管他呢!听到这样的描述,总要在脑海里意淫一番才行。” 谢潇峰和吕贤铭也赞同,眼光闪动,抬头用心推思,还在努力利用自己的想象力,用心智之笔,在脑海里描画张靓娜的样子——凹凸优美——玲珑可爱,一边自语道:“哦哦哦,好身材!好曲线!” 秋嫩瑶看着李草根,道,“你们住在哪?” 李草根道:“我们早上才来,还没订房。” 秋嫩瑶道:“那么住山脚下的‘树林客栈’吧。我每次来都住那里,房间不错,干净卫生。” 李草根道:“是吗?回头去看看。” 秋嫩瑶拉着李草根的手臂,道:“走!我们两个先回去,我对你很感兴趣,有话对你说。”也不等李草根回答,拉着他就往山下走,同时对剩下的人挥挥手,道:“你们慢慢欣赏风景,晚点到客栈找我们。” 刘葡发和小孙唯唯诺诺,孙小强三人却有些不知所措。 却说秋嫩瑶挽着李草根的右臂,一边走着,一边询问他各种问题,兴趣、武功、文化、家人、朋友等等等等。 李草根耐心地回答。 秋嫩瑶非常感兴趣,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突然,她道:“风怡纯小妹,以前是你的情人,是吧?” 李草根怔了怔,道:“我和她是好朋友,至于情感嘛……。”停顿下来,觉得这件事没必要说太多。 秋嫩瑶道:“她被父亲送去拉丁美洲留学,不知多少年才回来,可能在外面结婚生子。” 李草根没有任何反应。 秋嫩瑶看着李草根道:“要不,我做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李草根没有回答,表情依旧。 秋嫩瑶一呆,道:“怎么了?不行吗?” 李草根道:“为什么要做我的女朋友?” 秋嫩瑶格格笑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而且前途无量,才华横溢,在韩逸学派这样的大集体里,受人瞩目。我今天见到你,跟我想象中的样子差不多,很喜欢,一见钟情,就表白了。” 李草根淡淡道:“不愧是在浪漫之都巴黎呆过的,巴黎式的罗曼蒂克。” 秋嫩瑶格格笑道:“是吗?我不想太被动,太含蓄,直接表白了,怎么样?” 李草根抬头看着远方花草,没有回答。 秋嫩瑶道:“你不喜欢我吗?我做你的情人不好吗?” 李草根道:“你来韶关,准备玩几天?” 秋嫩瑶道:“四五天吧。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 李草根道:“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秋嫩瑶道,“为什么?” 李草根道:“没什么可说的。” 秋嫩瑶道,“奇怪耶,你怎么这样讲?” 李草根转头瞧了她一眼,道:“扯这样的弥天大谎,到底是为了什么?” 秋嫩瑶奇道:“我撒谎?我撒什么谎了?” 李草根道:“你我今天第一次见面,就说喜欢我,还赞我才华横溢什么的。我又不是那种自恋成狂的人,自己那点成就除了努力之外,运气成分也不少。你这样捧我,还说一见钟情,这种话谁会相信?” 秋嫩瑶笑得身摇腰颤,道:“别这么自卑吗?” 李草根道:“我不是自卑,是有自知自明。那点成就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秋嫩瑶笑道:“好吧,其实,我这个人说话有时略显夸张,有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那就讲理智点的吧,我对你有一点点好感,你的样子我看着也挺舒服的,以后想多跟你接触,这样说可以吧?” 李草根瞧了瞧她。 秋嫩瑶道:“你别以为我言语夸张,就是生活放荡,跟你说实话,我还没交过男朋友,虽然有许多男的围在我身边,有时也会跟其中的个别人约会,但是都只是很浅的交往。” 李草根淡淡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总之,一切顺其自然。再说——” 他犹豫一下,道:“你骂起人那么凶……” 秋嫩瑶格格笑道:“那我以后不骂人了,好吧?我从小就被所有的人宠爱着,性子有时不太好。慢慢改。我为你改。” 李草根淡淡道:“你不用这么说,我也没这种力量能令你改变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又过一会儿,两个人到了山脚下的“树林客栈”,坐到窗口附近的桌子。 秋嫩瑶紧紧挨着李草根,看着他说道:“叫酒喝吧!” 李草根摇头道:“我不喝酒。” 秋嫩瑶奇道:“你是武林中人,怎么不喝酒?” 李草根道:“谁说武林中人就要喝酒?那是老式武林人物,开口闭口就喝酒。时代不同了。” 秋嫩瑶不停点头道:“说得对!说得对!时代的确不同了。人们的文化水平极大提高,现在个个提倡‘绿色生活,文明生活’。黄赌毒烟酒,这五种流毒现在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搂着李草根的右臂,嫣然笑道:“你是不是五毒不侵?” 李草根淡淡道:“不光是我,所有韩逸学派的人,不,几乎所有的武林人士,现在都不碰这些了。这几年,亚洲有一个武林团体,由年轻的知识分子组成,提倡‘绿色健康生活’,宣传力度越来越大,有力地引导人们向健康生活方式前进。” 秋嫩瑶格格笑道:“我在欧洲度过多年,喜欢上喝酒。这样吧,你喝茶,我喝酒。” 李草根点了点头,对店伙计要了一大杯绿茶,十文钱。 店伙计看着秋嫩瑶,道:“姑娘,你要什么?” 秋嫩瑶先看着李草根,问道:“你请客吗?” 李草根道:“行。” 秋嫩瑶望向伙计,道:“店里有洋酒吗?” 伙计笑道:“有啊!西洋红酒。” 秋嫩瑶笑道:“有几等?” 伙计道:“有三品。第一品最贵,八百文。第二品,五百文。第三品,两百文。” 秋嫩瑶笑道:“好,给我来一坛一品洋酒。” 伙计笑了,正想开口,突然李草根道:“且慢!” 秋嫩瑶一愣,道:“怎么?” 李草根道:“是我请客的。我的预算是一百文之内。” 秋嫩瑶格格笑道:“别这样说嘛。” 伙计也笑道:“这位客官真幽默,跟这样美丽的女朋友出来约会,还计较这点钱吗?” 秋嫩瑶也大笑道:“是啊。其他男孩子跟我出来,恨不得点上所有最豪贵的东西,炫耀财富,你却来限定消费金额?格格格格。别小家子气!一点都不像男子汉!做男人要大方嘛!”说着又笑了起来。 李草根神色不动,道:“你若想要通过这些话来激我,那就错了。小家子气也好,不像男人也好!我没放在心上。一句话,我的预算就是一百文。多出来的,你自己支付!我有言在先,说到做到。” 伙计和秋嫩瑶一时怔住。 过了一会,秋嫩瑶露出笑容,道:“好吧,我也要一杯绿茶就好。” 伙计笑了笑,神色有些异常,点了点头走开。 秋嫩瑶看着李草根笑道:“干嘛这么认真?” 李草根道:“第一次见面,你就点这么贵的东西,人家会怀疑,你是酒托。” 秋嫩瑶格格笑道:“嗯嗯嗯,说得也是,以后我注意点。不过,我劝你,在钱财上面,还是要大方些。” 李草根道:“我受的教育是:‘节俭美德,浪费可耻!’你若需要帮助,比如遇到什么困难,健康哪里出了问题,需要交什么学费的,我可以全副身家捐出来。但是,要我无意义地铺张浪费,这种‘大方慷慨’我永远学不会!” 秋嫩瑶格格笑道:“好了,我开玩笑的。” 这时,两杯绿茶送了上来。 李草根提起杯子,准备喝下。 秋嫩瑶叫道:“等等!” 李草根停下,杯子留在嘴边,道:“怎么?” 秋嫩瑶撒娇道:“你喂我喝!”说着摇了摇他的右臂。 李草根淡淡道:“好。”把杯递前一些,秋嫩瑶张开醉人的靓唇,喝了一口,笑道:“真香!” 李草根没说什么,抽回杯子,喝了起来。 两个人又闲聊一阵。 秋嫩瑶道:“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李草根道:“是什么?” 秋嫩瑶道:“下象棋!不是国际象棋,是中国象棋。” 李草根道:“哦哦哦。” 秋嫩瑶笑道:“我还参加过欧洲的‘中国象棋大赛’,获得第三名!铜牌得主!” 李草根忍不住盯着她,问道:“真的。” 秋嫩瑶道:“你不信是吧?”她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条链牌,道:“你看?” 李草根伸手接过,上面铜牌刻有几个字:铜牌得主秋嫩瑶。 李草根有些意外,道:“啊!佩服佩服!以后象棋一道还请你多多指教!” 秋嫩瑶格格笑了起来。 这时,有几个小伙子走了进来,个个穿戴时髦,头发染得非常古怪,脸上或手臂等处皆有纹身。走在最前面的除了手臂纹着一只豹子,还在敞开的胸膛绣有一只凶恶的老虎,让他本来矮小的身子显得杀气腾腾! 那矮个子走到柜台,用力捶了一下,喝道:“掌柜在哪?” 伙计见来者不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黑色人物,立即迎上,笑道:“各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矮个子瞧了他一眼,问道:“你是掌柜吗?” 伙计满脸堆笑,道:“不是,我是店伙计。” 矮个子把他推远,道:“滚开!我要见你们老板!” 掌柜这时从后堂跑出来,见状立即摆出一副生意人的笑脸,不断打躬作揖,道:“各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矮个子瞧了瞧他。 掌柜笑道:“小的就是这间店的掌柜。” 矮个子道:“好!掌柜!先自我介绍,我姓熊!人家叫我‘大熊’,也有人叫我‘熊老大’!” 掌柜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当下敷衍行礼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熊老大!久仰久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英姿飒爽!在韶关谁不知道熊老大?大英雄,大豪杰!” 大熊道:“我以前是在惠州混日子的,来韶关不到三天。” 掌柜道:“惠州是吧?就是嘛,怪不得这么耳熟!原来是惠州的英雄!在惠州,谁不知道熊老大?纵横惠州数十年,英雄无敌!” 大熊道:“我在惠州只呆了一年多,以前是在湛江混日子的。” 掌柜拍手道:“湛江是吧?就是嘛!怪不得!在湛江,谁不知道熊老大!任何湛江武林人物,一提起‘熊老大’三个字,立即翘起大拇指道:英雄盖世!侠义无匹!震古烁今!” 大熊道:“好了,我今天带兄弟来,是跟你打个招呼。以后这一带,就是我的地盘,你们每个月要交五十两银子的保卫费用,也就是所谓的保护费。记住:白银五十!” 掌柜脸色微微一变,只见他倒了一杯好酒,恭恭敬敬地递给大熊,道:“熊老大,来,兄弟先敬你一杯!” 大熊轻轻把杯子推开,道:“我不喝酒!” 掌柜一怔,道:“不喝酒?” 大熊道:“没错!我们新一代‘绿色健康型黑社会’是不喝酒的!” 他高声道:“不但不喝酒,而且黄赌毒烟酒,五种流毒尽皆不沾不碰!” 坐在窗边的秋嫩瑶听了此话,低声对李草根道:“怎么对白跟你一样?是不是你兄弟来的?” 李草根淡淡一笑。 大熊道:“我们眼中只有一个字:金钱!” 他后面一个跟班凑近提醒道:“金钱,是两个字。” 大熊道:“哦哦哦。”立即纠正道:“我们眼中只有一个字:‘钱财’!哦哦不不不!是眼中只有一个字:钱!” 掌柜有些好奇,问道:“你们干黑社会这一行的,真的黄赌毒烟酒五毒不侵?” 大熊道:“当然。” 他顿了顿道:“至少,初一十五初二十六这四天是绝对不碰的。其他嘛,嗯嗯嗯……” 掌柜道:“哦,熊老大,我们小本经营,现在人工贵,肉也贵,菜也贵,根本就没钱赚,一直在亏本,实在交不起。” 大熊冷笑道:“哼!我大熊可不是第一天在江湖行走,这种托词太俗了。哪怕日进斗金,也拼命哭穷!换点新鲜的说法行吗?” 掌柜哭丧着脸,道:“我说的是真话!现在生意难做,入不敷出啊!……” 大熊手一挥,截住他,不让说下去,道:“总之一句话,不交钱就交命!我不讨价还价!” 他张开右手手掌,高高举起,喝道:“记住,保护费,每一个月:铜板五十!” 话音甫落,客栈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哈哈哈……霍霍霍……呵呵呵……格格格……哈哈哈……” 大熊愣了一愣,脸颊一热,有些气急败坏,马上纠正道:“我是说:每一个月,保护费:白银五十!” 掌柜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大熊道:“今天交第一次。我给你一刻钟,如果还不交,我就帮你打扫整间客栈!” 秋嫩瑶低声对李草根道:“怎么这么好?不交钱,还帮忙打扫整间客栈?” 李草根道:“那是委婉说法,就是砸烂整间客栈的意思。” 秋嫩瑶嗤的一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帮人是哪个义工协会的,愿意免费帮人打扫卫生。” 她的这一笑,立即引起大熊注意,转头望来,两眼陡然发直发光,赞道:“好美啊!”大步走近。 他斯文有礼地鞠了一躬,道,“美女你好!小生有礼了。” 秋嫩瑶嗤的一笑,道:“你好!” 大熊道:“美女,敢问姑娘芳名?” 秋嫩瑶道:“我姓秋,叫嫩瑶。嫩草的嫩。王字旁的瑶。” 大熊点头道:“好名字。好名字!果然够嫩!” 秋嫩瑶道:“好了,你走吧。我跟男朋友在喝茶,你别来打扰。” 大熊这时才注意到有李草根这样一个活人在旁边,瞧了他一眼,道:“你是她的男朋友?” 李草根淡淡一笑,道:“她开玩笑的。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萍水相逢,连普通朋友都不太算。” 大熊道:“嗯。” 他看向秋嫩瑶,道:“秋姑娘,我们刚认识,但是,我有一句心里话想对你说,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秋嫩瑶奇道:“心里话,小要求?说来听听。” 大熊脸现忸怩之色,犹豫地道:“我,我……” 他有一种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秋嫩瑶不耐烦地道:“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大熊脸色一整,盯着秋嫩瑶,坚定地说道:“好!那我说了!” 他走前一步,高声道:“秋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拉你上房间交配!” 秋嫩瑶脸色一变,怒道:“**的王八犊子!大傻逼!我……” 突然李草根在一边拼命地咳嗽。 秋嫩瑶一怔,停下那雷霆万钧的污言秽语破口大骂,脸上浮起笑容,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大熊显得很失望,道:“哦,真可惜。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他笑了笑,又道:“我们的事回头再聊。我要收钱。” 大熊走到掌柜面前,伸出手道:“时间到了!拿来!否则,我们就要开始工作了!” 掌柜哭丧着脸,正想说话,突然有个女声道:“其实你根本不用交什么保护费!” 说话的正是秋嫩瑶。 大熊一怔,看着她道:“为什么?” 秋嫩瑶道:“因为这里有位大侠不会允许你做这种事!” 大熊道:“哦,大侠?他怎么了?” 秋嫩瑶道:“这位大侠对你的行为非常不满,决定给你们一个狠狠的教训!痛打一番!” 大熊怒道:“他在哪?” 秋嫩瑶叫道:“各位观众,有请李草根李大侠!”左手向一个少年一摆! 众人立即望向李草根! 李草根有些意外,他听到“大侠”两个字,以为说的是别人,正四处张望想看看秋嫩瑶到底在讲哪位,谁知道是指自己。 大熊本来就对李草根没好感,一听之下,七孔冒烟,冲李草根大步奔近,指着他说:“滚出来!” 李草根慢慢站起,走了出来,道:“打架是吧?我们到外面打,以免打烂人家的东西!” 说完先走了出去。 大熊道:“好!走!”和五个跟班一起冲了出去。 秋嫩瑶虽然不会武功,但也立即跑出。 李草根看着她,道:“你站远一点。” 秋嫩瑶道:“你小心点!”退出几米。 大熊怒吼一声,和手下冲了上去! 李草根没有马上还手,只是闪躲。 大熊几个都练过一些武术,数人一起出手,还是有几分杀伤力的。 直到二十回合后,李草根才发拳。 他左手扣住大熊,右拳快速打了一下。放开。 大熊摇晃几下,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李草根再出拳! 砰!一个混混抱着腹部蹲下。 砰!一个混混跪倒。 砰砰砰! 剩下的混混接连飞出,坠落在地。 突然,秋嫩瑶惊呼一声:“小心!” 原来是大熊射出一把飞刀!他刚才晕了过去,但很快苏醒,见到李草根背对自己,立即发出飞刀偷袭!直取李草根背部! 一见此状,秋嫩瑶本能地、未经任何思索地,立即扑身而出,护住李草根硬挡飞刀! 其实,这把飞刀速度不快,力量也弱,再强五倍李草根也可以及时避开。 但是秋嫩瑶不晓得,只知道很危险,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奋不顾身。 李草根听到呼唤已经疾速转身,见到秋嫩瑶居然扑身挡刀,急忙伸手抓住她肩膀,一带一提,两个人落在五尺之外。 然而,飞刀还是插入了秋嫩瑶的左背,幸好及时拉开,入体不深。 李草根迅速把刀子拔出,点穴止血,取出一片膏药,贴在伤口上。 大熊这时已经力量竭枯,看到李草根站起,慌忙叫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李草根怒瞪他一眼,道:“快走!” 大熊和同伙如获大赦,急忙勉力爬起,摇摇晃晃地逃远。 李草根扶着秋嫩瑶回座位,掌柜过来道谢。 李草根道:“不用客气。对了,这伙人如果还敢再来,你可以去附近的‘丹霞剑派’说一下。他们是韶关有名正派,会为你们做主的。” 掌柜道:“是是是。刚才我本想先给钱,随后去丹霞剑苑的。” 李草根道:“嗯,那就好。这几个混混武功低微,丹霞剑苑随便派出一个弟子便能解决问题了。” 李草根看着秋嫩瑶,眼中有了柔情。他本来觉得秋嫩瑶为人轻浮随便,她的那些“柔言蜜语”只不过是“来得快,去得快”,想不到她会舍身相救,虽然当时的做法是多此一举,但是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秋嫩瑶也正看着他,嫣然一笑。 李草根道:“我送你到房间里休息吧。” 秋嫩瑶摇摇头,道:“一点皮外伤而已,再说,你的药很有灵效,已经不疼了。” 李草根道:“那就好。我只是看你脸色有点白,手有些冷,所以才……” 秋嫩瑶伸出白皙的手摸了摸自己柔嫩的脸,轻笑道:“我本来就皮肤白。” 李草根淡淡一笑,他把一杯茶递近,道:“喝一口。” 秋嫩瑶张开靓唇,轻轻啜了一口。 过了一刻钟,谢潇峰,吕贤铭,孙小强,刘葡发,小孙五人走了进来。 李草根微微一笑,道:“你们回来了。” 看到秋嫩瑶依偎在李草根怀里,脸上柔情浓浓,众人有些意外。 孙小强道:“嗯,你们吃饭了没有?我们几个在外面吃了。” 李草根道:“我们叫了一些小吃和茶水,也饱了。” 他看向秋嫩瑶道:“你还要不要吃点什么?” 秋嫩瑶摇头,道:“我不饿。” 突然,小孙道:“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这么难看?” 秋嫩瑶一怔,道:“难看?” 小孙道:“是啊!太苍白了!” 李草根本来也觉得有些异样,但他毕竟不如天天伺候秋嫩瑶的婢女看得明白,听了此话,道:“是啊,我也觉得白了点。啊!比刚才更加白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秋嫩瑶道:“是吗?我自己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头晕。” 突然一阵眩晕,昏倒在李草根身上。 众人惊呼一声。 李草根急忙把秋嫩瑶扶回房里,打开衣服一看,发现后背伤口变成蓝紫色,味道怪异。 小孙道:“是中了毒。” 李草根道:“嗯。我看能否把毒素逼出来。” 他把秋嫩瑶扶成坐状,双手按在她的背部志室穴,运劲入体,游遍周身,寻找毒素。 过了一刻钟,秋嫩瑶苍白的脸有了血色,身体的温度有所上升,跟着,她睁开了眼睛。 李草根收起双掌,抱她入怀,道:“我们要尽快赶回汕头医治。这毒很厉害,我只能暂时把它封起来。” 小孙惊道:“小姐不会有事吧?” 李草根道:“韶关的医学高人我不认识,也不敢肯定他们是否能治好。但是回到潮汕就绝对没问题。去汕头海滨路,赵温志先生能治好,还有其他一些长辈也行!但一定要尽快!” 小孙道:“啊!那事不宜迟!” 一伙人立即上了大型马车,向汕头飞奔而去! 第二十四章 护花使者 在车里,秋嫩瑶躺在李草根怀里,说道,“我好冷。” 李草根伸出右掌,和她那柔嫩的左掌十指交叉,通过掌心传入一道真力,缓缓沿着她的奇经八脉走动,问道:“好些没有?” 秋嫩瑶道:“嗯,好一些,就这样子,不要停下来。” 李草根道:“好的。没事,我们很快能回到家。” 秋嫩瑶精神好了一些,话就多了,一会问孙小强话,一会跟谢潇峰聊。秋嫩瑶还从怀里取出铜色链牌,炫耀一番,道:”这是象棋大赛时,收获的。“ 孙小强几人纷纷赞叹,道:“哇塞!好厉害!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伟大啊!” 突然,健马长嘶一声,大车骤然停下! 孙小强喝道:”怎么回事?”探出头一看,发前面站着十几个青衣人,最前面的是一个猥琐的中年汉子,长了一双狡猾的三角眼。 除了李草根和秋嫩瑶外,其他人都快速下了马车。 孙小强盯着他们,道:“干什么的?干嘛拦住我们?” 前面那个猥琐汉子抱拳道:“各位少侠,在下‘棉花手’柳溪谷,有礼了。” 孙小强也不客气,道:“原来是你这个武林败类!有什么事?快说吧!” 柳溪谷脸色一变,冷笑道:“臭小子!出言不逊!乖乖把秋嫩瑶留下!老子就放你一马!” 孙小强奇道:“你们要留下秋小姐干嘛?” 柳溪谷道:“你管不着!” 孙小强道:“那我要问问她本人同不同意?” 话刚说完,秋嫩瑶在车里道:“我不认识他!别理他!叫他快走!” 孙小强看着柳溪谷,道:“听到没有?人家不同意。” 柳溪谷打个哈哈,道:“既然文请不行,那就只能强夺了。” 他沉下脸道:“要命的快走!否则,格杀勿论!” 谢潇峰已经听得不耐烦,大喝一声道:“看打!”飞身而起,一掌向柳溪谷拍落。 柳溪谷见谢潇峰突然扑来,虽感意外,但毫不慌乱,脚踩硬步,反手便是一拳! 啪!二人相交一招,各退一步。 柳溪谷微噫一声,道:“小伙子,还不错嘛!” 谢潇峰道:“别说废话!快点打架!” 柳溪谷大怒,叫道:“大伙齐上!杀光他们!” 声音一落,后面那批人立即手持凶器,欺压过来。 孙小强叫道:“好啊!群殴才是王道!”和吕贤铭几人跃前相迎! 柳溪谷特别讨厌谢潇峰,向他冲过去,打出成名绝技“绵花掌”。 此掌法运转舒展若绵,动作连而不断,运行时成环成圈,劲力内蓄刚劲,外显绵柔,爆发时迅速而快捷! 谢潇峰见状不敢轻敌, 冷静打出“摧石掌”。 这套掌法刚柔相济,练到炉火纯青时,开砖碎石,折铁碎碑,击裂敌骨,锐不可当,威力无穷。 正是棋逢对手,两个人打得痛快而好看。 厮杀了二十回合后,柳溪谷落到下风,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 另一个战场上,刘葡发、小孙、孙小强和吕贤铭跟那伙人激战,虽然以少击多,但是还处于上风。 李草根躲在车里心中很不是滋味,虽说是因为要留下来支撑秋嫩瑶身子,不过,总觉得其他人在外面拼死拼活,自己躲在里面搂着一个美女,尴尬加尴尬,等于特别尴尬。 车外,孙小强夹住一个人的柳叶刀,一拉,一带,那人向地面扑去。 孙小强乘机一掌打在他脑后,那人啊的一声,当场丧命。 吕贤铭手持“风雨银枪”,法度严谨,仔细接敌,虽然不见得有多快,但是稳稳当当,不急不躁,一刻钟之内,先后刺杀了三个敌人。 最强的敌人是头目柳溪谷。谢潇峰心知此人是**匪类,出手毫不留情,每一掌皆含刚猛真力。 柳溪谷硬接之后,身子很不舒服,但又无法逃避。 再斗三十回合,柳溪谷已经失去所有攻势,连防守都感到困难…… 谢潇峰大喝一声,捣出一记“飞沙走石”,一时间似乎真的尘土飞扬,石块翻滚! 柳溪谷啊的一声,胸部重重受了一拳,摔出三丈,口中连吐鲜血,他勉勉强强爬了起来,转身欲逃,但每走一步,便摇晃一下,走到第五步时,终于倒下,眼睛翻白,气绝身亡。 只听一人拍手赞道:“英雄出少年!韩逸学派的弟子就是非同凡响!佩服佩服!” 谢潇峰转身一看,见到说话的乃是刘葡发。 这时,那伙人已经全部被收拾,这边婢女小孙受了伤,刘葡发给她敷了金疮药。 谢潇峰也不回应,走到小孙旁边,道:“严重吗?” 小孙道:“没大碍,只是皮外伤。” 刘葡发道:“手腕被轻划一刀,两个时辰内便可痊愈。” 谢潇峰道:“那就好。这伙人干嘛的?为什么要抓你们小姐?” 刘葡发摇头道:“不知道。偶尔小姐也会遇到几个淫贼,但这伙人好像另有目的。” 孙小强道:“不要管这么多。先送秋姑娘回潮汕,医好再谈其他事情。” 刘葡发道:“正是。” 众人马上钻入车厢,车把式吆喝一声,健马飞奔而起! 车内,李草根低声问秋嫩瑶道:“感觉怎样?” 秋嫩瑶身子越来越冷,她咬了咬牙,勉力一笑,道:“还可以。” 李草根看着她,笑容依旧,心中却是越来越不安,他发现秋嫩瑶的脸上开始出现紫色,这是不祥的预兆。 秋嫩瑶柔声问道:“我会不会死?” “不会!” 李草根这个回答是反射性的,未经思考的,同时又是绝对坚定的! 秋嫩瑶微微一笑,道:“好,我相信你。” 她抬起头道:“亲我一下。” 车里其实还有许多人,但是秋嫩瑶好像只看到自己和李草根。 李草根稍微迟疑一下便在她脸上吻了一口,道:“谢谢你。谢谢你舍命救我。” 秋嫩瑶梦呓般道:“没事。我嫁给你,好吗?” 李草根轻轻抚摸她的秀发,道:“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秋嫩瑶低声道:“陪我说话,讲故事给我听。” 李草根道:“好。” 突然车外笑声剧响,有人喝道:“停车!” 跟着,十几个黑衣人跃了出来。 这些黑衣人个个全身包得紧紧密密,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 孙小强几人当即飞身下车。 刘葡发正想发话,那些黑衣人突然散开,让出通道,一个白衣青年从后面潇洒走了出来。 那白衣青年长得英俊脱俗,高挑的身子,宽宽的肩膀,十足十美男子。 他斯斯文文地向众人鞠了一躬,道:“在下金笑猾,见过各位英雄。” 刘葡发哦了一声,道:“你可就是人称‘花心浪子’的金笑猾?” 白衣人道:“正是区区在下。” 金笑猾被人称为“花心浪子”,自从十六岁开始,他就利用自己的英俊外表、甜舌蜜唇骗了不计其数的处女。他得手之后,还常常在四处炫耀,为自己的成就沾沾自喜。他对朋友讲:“我从小就有强烈的女性征服欲,女孩子是最容易欺骗的,现在的女孩子大多数都自恋。我只要赞扬几句:你是独一无二的,最特别的,最漂亮的,别的女孩子都没有你这种优雅气质。你啊,比那个谁谁谁赢多了,全身是女人味。等等等等,她们就会乖乖投怀送抱,献上自己的纯洁贞操。一般几次就腻了,然后,再征服第二个。把以前那些甜言蜜语背诵一遍,便可以伸手向她要宝贵贞操啦。” 由于金笑猾对女性特别心狠,喜欢时柔情似水,一旦腻了、变心了,就恨不得她们马上滚得远远的,一见到就特别碍眼,导致许多女孩子遭遇不幸,或自杀殉情,或因为纠缠被这个负心汉子一掌击毙!所以,不但白道中人,连**众人也不喜欢他。只是金笑猾有一身不俗的武艺,许多人不想与他为敌。 只听刘葡发道:“你们想干什么?” 金笑猾道:“晚辈此次前来,主要是想请各位走一趟。” 刘葡发道:“你准备带我们去哪?” 金笑猾道:“去充满机遇的地方。不过,首先要答应加入我们。” 刘葡发道:“你们是什么人?” 金笑猾道:“去了就知道。只要你们答应以后认我为头领,什么都听从我,那就天下太平了。” 刘葡发道:“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金笑猾道:“如果不答应,那就不用去了,留在这里。” 刘葡发道:“哦,‘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金笑猾笑道:“留在这里的意思嘛,文雅一点的说法就是:暴尸荒野!” 刘葡发哈哈笑道:“年纪轻轻,就好说大话,凭你和你那十几个喽啰就想拿下我们?” 金笑猾道:“在下正想试试。” 只见他缓缓戴上一双诡异的红色手套,跟着吸了一口气,晃荡几下。 刘葡发眼神一凝,道:“通红血掌!哼,旁门左道!” 金笑猾大喝一声,扑向刘葡发。 刘葡发不敢跟他对掌,向左侧开。 金笑猾又大又红的双掌拍动如电,划出一道又一道红影。 刘葡发并不硬接,只是闪避,但对方双掌所击出的劲气引起周围发热,令人感到非常难受。 只见金笑猾又是一掌拍来,刘葡发还是忌惮闪躲,谁知,金笑猾的右手陡然加速! 噗! 刘葡发腹部中了一掌,啊的一声摔落在地。 谢潇峰急忙闪前,抱起了他,问道:“你怎么样?” 刘葡发咳嗽一声,道:“吃了一掌,但死不了。” 吕贤铭从车上取了一瓶药粉,倒出一些给刘葡发吃。 当刘葡发受伤落地时,孙小强冲了过去,跟金笑猾厮杀一团。 两人打得又快又急,霎时间过了三十招。 孙小强吼道:“看我的!” 双掌直直击出! 四掌硬碰后,再碰!再碰! 啪啪啪十声响后,二人各退三步。 吕贤铭赞道:“小强,好一个‘除象掌’!” 孙小强道:“过奖了。”再次猱身攻上。 原来刚开始时,刘葡发慑于“通红血掌”之名,不敢硬接,所以一味闪躲。他听过关于这掌法的种种故事,说什么一被碰到,全身化为黑炭什么的。 但是,刘葡发受了一掌后,并没有所谓的“全身化为黑炭”,连伤势也平常,显然那些故事太过夸张,或者是金笑猾出钱请一些闲人四处宣传乱唱,为自己做广告。 这“通红血掌”虽不能说是浪得虚名,但也不见得惊世骇俗。 见金笑猾欺近,孙小强轻轻一架,突地反手一抓,想扣住对方手腕。 金笑猾吃了一惊,急忙收手。 孙小强拳如闪电,正正击在对方胸部。 金笑猾啊的一声,飞出老远,沉重砸落在地,狠狠砸出一个大坑,再无丝毫气息。 众喽罗一见头领玩完,大感不妙,个个转身逃命。 刘葡发道:“各位兄弟,不可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 吕贤铭道:“当然!”  双手一伸,如飞鹰般腾起,射入人群。只见他左手一挥,右手一拍,每出一招,便有一名喽罗被击毙。 那些喽罗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连滚带爬,四肢并用,没命窜逃。 有的奔向东边,一些逃往西边。 孙小强身子一纵,落到东边几人之中,手脚并用,劈啪几声剧响,全部解决。 现在只剩西边三个黑衣人,已经逃到十丈之外。 只见谢潇峰冲展开“八步赶蝉”的轻功,呼的一声冲出老远! 刘葡发大喊:“好轻功!” 谢潇峰运劲于臂,左手一拳,一个黑衣人被打上半空。 刘葡发高喊道:“好一个穿山拳!” 谢潇峰道:“献丑了!”右手挟力劈向第二个黑衣人! 刘葡发高喊道:“力破铁山!好!” 第二个喽罗腰骨告断,如烂泥般倒地。 解决问题后,谢潇峰大步走回,就在这时,他脸色陡然大变,暗叫一声:“不好!” 砰的一声,一道浑厚的掌力撞在右胸! 谢潇峰啊的一声,飞出三丈,人一落地,立即跃起,咯出一口鲜血,惨然道:“好你个金笑猾,居然诈死!想不到我谢潇峰竟然命丧此地!” 出手的正是假装丧命的金笑猾,偷袭得手后他立即向西飞奔,一下子逃得无影无踪。 事出突然,刘葡发等人都极大地震惊! 孙小强急忙冲前,抱住谢潇峰,谢潇峰紧闭双目,脸白若纸。 李草根在车内问道:“情况怎样?” 孙小强道:“潇峰受了伤。” 他把谢潇峰扶上马车,敷了药,和吕贤铭运功相助,过了整整两刻钟,谢潇峰才恢复生机,缓缓睁开双眼。 刘葡发道:“既然没事了,我们就赶路吧。” 吕贤铭道:“正是。”他朝车把式叫道,“师傅,走吧。” 车把式没理。 吕贤铭等了一会,见他没反应,又叫道:“走吧。” 车把式颤声道:“他们、他们……” 吕贤铭几人发现有异,探出头来,随后鱼贯下车。 只见前面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男性,绿色长衫和灰色长衫,都在四十至五十岁之间。 两个人悠然坐在地上,中间摆着一副棋盘,居然在大马路上走围棋。 他们身旁摆着两把古典形式的剑,剑身三尺,剑鞘质朴,似乎蕴含着深奥的剑意,更烘托出他们那世外高人的气派。 突然看到这样两个人,孙小强几人都眼神凝结,提防意浓。 只听绿衣人开口道:“皇甫兄,你被称为‘塞外第一剑’。我想向你请教:剑是什么?” 灰衣人缓缓放下棋子,幽幽抚摸那把孤独的长剑,道:“剑,有几种境界。” 绿衣人道:“请指教!” 灰衣人道:“剑,高级境界为:有剑意,无剑招。” 绿衣人动容道:“无剑招?” 灰衣人道:“没错,你出手无招,便毫无破绽,敌人也就无法攻入。” 孙小强和吕贤铭对望一眼,又转头看前。 只见那绿衣人连忙起身,改成跪坐,神色更加恭敬,道:“这就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无意破有意吗?” 灰衣人道:“没错!只要你能领悟到‘以无胜有’,就可以称为一流剑客高手了。” 孙小强打了一个哈欠,转头望去,发现吕贤铭也是哈欠连连,显然感到很无聊。 绿衣人道:“请问,皇甫兄,你现在是否掌握这个境界?” 灰衣人道:“十年前就达到了。” 绿衣人吁出一口气。 灰衣人道:“我现在追求更高一层的境界:人剑合一!” 绿衣人霍然站起,脱口惊呼道:“人剑合一!” 听到这里,孙小强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啊——” 李草根在车内问道:“出什么事了?” 孙小强道:“哦,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古怪的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不停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无聊得很。” 他看着前面两人,高声喊道:“喂,你们干嘛挡着路,快让开!” 那个绿衣人一听大怒,瞪着孙小强道:“小子无礼!我们在讨论至高无上的剑道!你们居然敢捣乱!” 孙小强道:“喔,剑道是吧?我们也会。” 他指了指旁边的吕贤铭道:“这位是潮汕第一剑,我是潮汕第二剑。” 吕贤铭点点头。 孙小强看着吕贤铭道:“吕大侠,请问什么是剑道?” 吕贤铭道:“剑道高深!若是你能在四十岁时,领悟道:无招无意胜过有形有迹便很不错了。” 孙小强问道:“那么,剑招浑然天成,无迹可寻便是剑的最高境界吗?” 吕贤铭摇头道:“还差得很远!” 孙小强道:“请指教!” 吕贤铭道:“更高的境界,乃是人剑合一。你就是剑,剑就是你!二者合一,纵横天下!” 孙小强道:“那么,这就是至高境界吗?” 吕贤铭摇头道:“不是,最高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达到这种境界,万物皆是利剑!一根小针,一根树枝,一根细线,尽皆是杀人利器!” 孙小强点点头,转向前面两人,道:“怎么样?我们还有更高深、更加莫名其妙的话,你们想听吗?” 吕贤铭看着他们,道:“你们两个不用装模作样啦。估计你们是在天桥底下听‘说书讲古’听多了,学到这些话,想用它吓走我们,那不是开玩笑吗?” 孙小强道:“你们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若是在乡下遇到七大婶八大姨说说就好了,想忽悠知识分子,那就太不切实际了。时代不同了,人们文化水平高了,你们那一套行不通了。” 绿衣人气得七孔冒烟。 灰衣人手一挥,打落棋盘,道:“好!既然吓唬不倒你们,就试试真本事吧!” 绿衣人大步走前,喝道:“谁先来送死?”他双手抬高,蓄势待发。 看到他右掌的中指和拇指不见,刘葡发心中一动,道:“你是南山狼魔!” 终南山又名太一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千峰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 据说南山狼魔令狐怪乃是一个**所生,出生后的第三个月,便被生母抛弃于山道。后来一只大狼发现,把他叼回终南山大狼群中。令狐怪便在群狼的抚养之下长大成人。 他武功天赋颇高,每日观察狼群跳跃,居然自创出一套“狼拳”。 后来,又创了威力更大的“玄风掌”,一举成名。 这个故事流传极广,江湖人士将信将疑。 刘葡发道:“各位兄弟,此人玄风掌甚是厉害,大家要小心。” 只听“南山狼魔”令狐怪哈哈笑道:“刘葡发,既然知道本人厉害,还不束手就擒。” 吕贤铭一跃下车,拔出长剑,走前几步,道:“别忘了,还有我在这!” 南山狼魔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年轻说话者,皱了皱眉头,道:“你是什么人?” 吕贤铭道:“在下吕贤铭。” 南山狼魔脸色阴沉,道:“你不怕死?” 吕贤铭长剑伸出,道:“少废话!你若想抓人,先问问我的长剑。” 南山狼魔道:“好。” 他居然真的走前几步,看着吕贤铭手里的长剑,轻声问道:“长剑啊长剑,我想把秋嫩瑶带走,行不行?” 然后装模作样地侧耳倾听,点点头,道:“嗯嗯嗯,好的。” 他看着吕贤铭道:“长剑说:没问题,随时可以带走!” 吕贤铭笑道:“我想你是听错了吧,它是说不行,它还说,你们若再不走,它就要发脾气!” 南山狼魔道:“那我倒要看看,它的脾气有多大!” 他走前一步,左手一荡,右手一抖,带起一阵旋风,显是内力不俗。 吕贤铭见对方赤手空拳,便掷剑于地,道:“好,我来会一会你的掌法。” 南山狼魔道:“看好了!” 迅猛拍出一掌! 吕贤铭立即发现周边温度下降,心中一震,暗道:“这玄风掌当真非同小可。”还了一招“百步穿杨”。 这招本来是五分攻五分守,再强的敌人也往往要分力自守。哪知南山狼魔依然大举压前,毫不理会对手的攻势。 吕贤铭正感奇怪,为何对方第一招就要落个两败俱伤,倏地眼前一花,一只脚飞快踢向右手。 吕贤铭吃了一惊,想不到对方脚法如此高明,一下子就化解自己的攻击,被迫退了一步。 南山狼魔一愣,他这招名叫“伏脚式”,以掌法吸引敌人注意力,跟着出其不意飞脚重创对手,哪知道被避开,道:“还不错嘛!”他欺身压前,手脚并用,发动进攻。 吕贤铭发现对方除了掌法高明外,脚法也是一流,而里面含着的阴柔劲力让自己很不适应。见对方又是一脚,吕贤铭突然左手打出一招“旋转不定”。 南山狼魔只觉右脚被对方一带,差点旋转而断,被迫后跃三尺,道:“飞旋掌!哼,有什么了不起!” 刚才那招正是出自韩逸学派的中等武术“飞旋掌”,吕贤铭见对方脚法变幻无方,改变掌式,打出“飞旋掌”,想不到取得不俗的效果,当下欺前进逼。 一来一往,一百多招转眼即过,吕贤铭已经取得上风。 南山狼魔大怒,运起毕生之力狂攻,想要扭转局面。 令狐怪曾以一套“玄风掌”在终南山大战五峰山三杰。 那三杰练的也是阴柔冰寒类掌法,让南山狼魔很不满意,有些生意做同行的感觉,便向他们下了战书。 他以一敌三,轻松取胜。 令狐怪一直非常自负,想不到今天被一个年轻人逼得如此狼狈,愤怒之下,决定拼个鱼死网破! 吕贤铭见对方心浮气躁,漏洞百出,当下采取守势,耐心等着,足足过了一刻钟,看准了,突然拍出绝杀一掌! 令狐怪啊的一声,中招毙命! 吕贤铭坐地运功自养,他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真力,不得不盘膝休养。 那个灰衣人对令狐怪的死亡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缓缓抽出那把古香古色的剑。 孙小强看着灰衣人道:“喂,我来和你打架吧!” 灰衣人道:“正合我意。” 孙小强走回马车,婢女小孙递给他一把长剑。 她说:“那个人看上去武功很厉害,你有把握应付吗?” 孙小强道:“绝对没问题!” 小孙看着孙小强,道:“那你小心点!” 孙小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我们姓‘孙’的,个个都是英雄豪杰!对付这种小毛贼,没问题!” 小孙尴尬一笑,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其实,我不姓孙。” 孙小强一愣,盯着她道:“你不姓孙,干嘛叫小孙?” 小孙道:“我姓花,名字叫小孙,全名花小孙。” 孙小强抗议道:“有没有搞错啊?你们长辈怎么给你起这样一个有误导性的名字?害得我一直以为你姓孙。” 灰衣人道:“磨蹭什么?” 孙小强转身大步走前,道:“来了,催什么催?看招!”说完一剑刺出! 灰衣人长剑一转,一压,孙小强第一招只使出三分之一便使不下去。孙小强想变招,突然那个灰衣人长剑犹如灵蛇出洞,快速飞刺,孙小强脸色大变,根本看不清剑尖,只得仓促后退。 灰衣人长剑猛刺,剑剑不离孙小强要害,逼得他仓皇失措,一退再退。 刘葡发等人一见情势不对,孙小强生死悬于一线,不管有伤没伤,个个扑出相助。 灰衣人哼了一声,长剑加急,剑气骤然暴涨! 刘葡发,孙小强,小孙,吕贤铭,谢潇峰合五人之力,或掌或拳,或刀或剑或枪,围攻敌人。 眨眼之间过了二十招。 双方打成平手。 然而,对于孙小强一方来说,这“平手”二字是要加个双引号的,是脆弱的。 五人中,伤的伤累的累,勉强维持,时间一长,必定有人先倒下来。 李草根很想出来帮助,但是,奄奄一息的秋嫩瑶处于非常危险的情况,一旦中断输气供息,只怕会瞬间丧命! 车外六人纵跃闪飞,斗得极是激烈。 跟着,小孙和刘葡发的伤势开始恶化,出手越来越呆滞。 大家越来越着急。 就在这时,右边树林里有人叫道:“昆仑剑客,何必跟晚辈们一般见识!这么大一个人,怎么欺负起小孩子来了!” 灰衣人长剑一挥,逼退五人,同时飘退三米,循声望去,见到一男一女。 那男的身高只有一米五三,矮小瘦削,四十多岁。 那女的身高一米七八,二十来岁,美艳万分。 这是一个颇为奇特的情景,一个绝美女子,一个丑陋男子。 只听那个美女道:“老公,你要帮忙吗?” 那男的笑道:“要的。” 这个男的广东有名武林人士,名叫黄宏斐。他家境贫寒,从小就到韶关一家武馆做童工。十八岁时,他爱上了一个丝绸作坊的女工小花。小花外表也很普通,但是对于貌不惊人的黄宏斐来说,却是那么遥远。他每天不停地写信、送花,然而,小花对这个没有前途、没有外表、可以说一无所有的人没有丝毫兴趣。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终于让黄宏斐绝望了。 由于外表不理想,又没钱财,一直到三十五岁黄宏斐还是单身一人。 他有自知之明,了解自己没什么条件,择偶标准也一降再降,他对朋友说:“我现在的择偶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性别女。” 他叹息道:“但是,还是找不到!还是没人肯嫁!真可怜啊!” 有一天,武馆着火了。当时武馆的骨干出门在外,只剩下几个年轻弟子,年纪稍大的黄宏斐冷静处理,及时扑灭大火,把损失控制在极小的范围。他的镇定和应变能力引起馆主重视,从此获得学习武艺的机会。令馆主意外的是,黄宏斐武术天分不俗,数年下来,成了武馆的有名高手。从此,他的身份、收入、级别有了巨大的改变。升为副馆主后,黄宏斐一跃成为家财万贯的富人。伴随着自身优势的不断增强,黄宏斐的择偶标准一升再升! 现在的他,不用出门,就有无数人上门来推销。有的是美女推销自己,有的是推销女儿。看着这个前呼后拥、威风凛凛的武林高手、有名富人,许多女孩子都很想嫁给他。 经过长时间的挑挑拣拣,最终,黄宏斐选择了吴美媚。吴美媚来自一个农村家庭,除了在家里洗洗碗,晾晾衣服外,从没做过其他事,就是长得漂亮。 至于为何选择这样一个花瓶式的人物,众说纷纭。 他的一个密友说:“黄宏斐由于貌不惊人,从小无论去到哪种公共场合,别人都当他是透明。现在,有了这样一位外表美艳惊绝的妻子,无论走到那里,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男人羡慕的对象!心理也找到了失去的平衡!” 关于这种说法,当事人不否认也不承认,莫测高深。 昆仑剑客冷冷盯着黄宏斐,道:“老黄,你想多管闲事?” 黄宏斐哈哈一笑,道:“老梁,两年不见,剑法可有进步?从昆仑大老远跑到这,又想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昆仑剑客脸色一变,道:“你管得太多了!” 黄宏斐道:“不多,我只是想送走你,送你离开广东!” 昆仑剑客道:“剑下问高低!来吧!” 黄宏斐道:“说得好!”对爱人微微一笑,随后持剑走来,抱拳道:“开始吧!” 只见昆仑剑客长剑一晃,向左滑出三步,一招“跨岭登山”,斜斜刺出,离对方尚有三尺时,便已换招,成为一招“云月满空”,去势疾狠而速度奇快。 却见黄宏斐站在原地不动,右手长剑的剑尖微微晃动,将刺未刺,令人抓摸不透。 昆仑剑客展开剑势,身随剑走,左拐右弯,越转越急。 这路剑法叫做“八卦十五转”,吸取“游身掌”、“旋动拳”等奥妙,每转一次,剑招便狠辣一分! 但黄宏斐依然站在原地,剑尖晃动得越加厉害。 昆仑剑客的剑法变得忽缓忽紧,回旋曲折,更加精妙。 黄宏斐倏地长剑刺出,每一剑招皆显得潇洒自如。 昆仑剑客脸色一变,道:“五子登科!”急忙往后回撤,及时避过攻击,但已吓出一身冷汗。 黄宏斐长剑在空中一抖,发出嗡嗡之声,突地那剑如鬼如魅,快速绝伦连绵刺出。先是一招“出山泉水”,跟着一招“野鹤孤云”,古意盎然之余,又显得新奇脱俗。 孙小强等人看得心临神怡,轰然叫好。 昆仑剑客“哼”了一声,集中巨大功力,手中之剑嗤嗤而响,空中光环四现,一团明亮的剑光令人目为之眩! 铮铮铮之声中,二人激战一团。 只听“崩”的一声巨响,两名剑客忽然分开。 只见昆仑剑客跨前一步,长剑在空中先划了三个圆圈,再向对手刺出。 这是昆仑剑客的绝学之一,名叫“冰山奇剑”。这套剑法以圆转为形,绵密见长,每一招每一式都只露冰山一角,似乎和和气气,实是杀机暗伏。 黄宏斐吸了一口气,长剑忽左忽右,端的是若有若无,千变万化,每剑刺到中途,往往剧变成另一招式,可谓神鬼难测。 二人再次斗在一起。一个绵里藏针,一个变化无俦,剑气纵横之时,打得难分难解。 再激斗二百余招,昆仑剑客招招进逼,黄宏斐步步后退,剑招中的漏洞越来越大,在旁人看来,昆仑剑客胜势已定。 昆仑剑客见对方剑法散乱,长啸一声,集中毕生真力,准备一鼓作气,摧挎对方。 就在这时,黄宏斐突然长剑急晃,身边出现无数三角形剑光,跟着闪电般环绕对手,长剑刺时,如光如电,速度之快,身法之奇,匪夷所思! 昆仑剑客惨呼几声,迅速向西边逃窜而去,眨眼间消逝不见,只留下地面那一滩鲜红的血。 昆仑剑客一走,黄宏斐飞身落在夫人身边,在孙小强等人开口道谢之前,挽着吴美媚流云般飞飘而逝。 孙小强等人怔了一阵,便动身踏上回归的路。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二十五章 安乐一族 一行人来到汕头海滨路的赵氏山庄,李草根探头出来,叫了一声,有个庄丁立即开门走近。 李草根问道:“赵庄主在吗?” 庄丁道:“庄主不在,一早出门去了。” 李草根道:“去哪?” 庄丁道:“瑞士”。 李草根很失望,点点头。 孙小强道:“怎么样?” 李草根道:“不在。我们去金湖路的‘乐安别墅’找安乐大哥。” 孙小强道:“找他?” 李草根点头道:“是的。” 马车一阵狂奔,很快来到建构雄伟的“乐安别墅”。 李草根叫了一声,家丁阿四开门出来,道:“李公子,是你啊。” 李草根问:“安乐大哥在吗?” 阿四道:“在,大厅里玩呢。” 他把光亮的大铁门拉得更开,让马车进入。 马车停在前院,随后李草根扶抱着秋嫩瑶下车,和孙小强一干人等走向大厅。还未走入,便听到大厅里传来赵安乐的古怪笑声:“哇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哎呀呀呀呀呀,霍霍霍……真好玩!” 李草根几人走入,看到赵安乐正在一张大毛毯上蹦蹦跳跳,一边发出古怪笑声:“霍霍霍……好玩极了!” 孙小强喊道:“老兄,你在干什么呢?” 赵安乐快速扫视他们一眼,脚下不停,笑道:“这是从挪威买来的‘魔术森林毛毯’,好玩极了!嘻嘻嘻……” 众人低头一望,发现那张毛毯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而且凹凸不平,有的更是高高耸起。 李草根也没时间研究,立即道:“赵老板,快点救人!救人要紧!” 赵安乐还是欢快跳跃着,问道:“救什么人?嘻嘻嘻嘻,好玩!好玩!” 李草根道:“我的朋友中了毒,你快来救她!” 赵安乐跳动着,道:“中毒去找大夫,找我干嘛?桀桀桀桀……太好玩了!太刺激了!” 李草根道:“赵庄主曾经说过,你除了技艺高超,医术高明,对江湖上的各种毒药更是精通,说有事可以找你帮忙!赵庄主是什么人物,他不会说错的!” 孙小强倒是一怔,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评价。 赵安乐还是快活地蹦跳着,道:“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我有十多年没帮过人啦。嘻嘻嘻嘻……” 李草根道:“别开玩笑了!快点!人命关天!” 赵安乐还是没理睬,拍手蹦跳,笑道:“哇哈哈哈哈……” 孙小强发怒,冲了过去把毛毯快速一拉一扯,卷成一团,飕的一声远远甩了出去。 赵安乐直叫:“你干嘛?” 孙小强道:“快做正事!” 赵安乐哼了一声,瞧了秋嫩瑶一眼,道:“长白山老怪的‘野葵薰素’,怎么?遇到长白山的门徒了? 李草根道:“长白老怪,没有啊!是几个小混混下的毒手。” 赵安乐道:“嗯嗯嗯。等一下吧。”他离开大厅走向仓库,过一会拿着一个小瓶回来,递给李草根道:“吃两颗就可以了。” 李草根一愣,道:“你要不要先把把脉,验一下伤什么的?” 赵安乐骂道:“验个屁!老怪那点毒药,连初级水平都达不到,还要验什么?看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李草根犹豫一会,道:“你不要太随意。好吧,相信你。”倒了两颗药丸,伴着水给秋嫩瑶吞服。 赵安乐分别给其他人敷药送丸,随后跑出去捡回毛毯,铺在地上,蹦跳起来:“哇霍霍霍……好刺激!嘻嘻嘻嘻……真好玩!” 李草根等人此时已经很累,便在乐安别墅休息,吃着东西。 药丸发效,秋嫩瑶脸上紫色褪去,活力涌现。 李草根很佩服,赞道:“赵老板,好棒!你真棒!” 赵安乐快活地蹦跳着,道:“嘻嘻嘻……我是最棒的!哇哈哈哈……太好玩了!” 谢潇峰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厅里的一尊铜像。那是赵安乐自身的铜像,跟他本人一样高大,手艺高超,栩栩如生。 谢潇峰笑道:“若是在半夜,灯光不明亮时,人家会以为是真人。” 吕贤铭也啧啧称奇,道:“赵大哥,你的这个铜像是谁做的?” 赵安乐随口应道:“无可奉告。” 吕贤铭道:“将来年纪大些,我也要做一个自身的铜像,摆在家里。”他和谢潇峰围着铜像,指指点点,品论一番。 过了一个时辰,蒋宁术和四个武林人士来看赵安乐,这四人也是武术好手。 蒋宁术向李草根等介绍道:“这几位是我的好朋友:汪栋澄,铁君威,洪荒先,苏蜡比。” 众人寒暄一番。 蒋宁术看着赵安乐道:“老赵,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风度翩翩,大方潇洒!” 赵安乐这时已经没玩毛毯,正在自己跟自己下中国象棋,听了此话道:“是吗?今晚在这里吃饭吧。” 蒋宁术笑道:“正合我意!” 赵安乐叫来管家,让他张罗一顿好的。 蒋宁术道:“你老豆和老妈子呢?” 赵安乐道:“去厦门旅游了。” 蒋宁术笑道:“不错!不错!以前这么辛苦赚钱,现在该好好享受人生!” 珠海高手苏蜡比道:“看赵,最近有没有发明什么新玩意?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赵安乐还是自己与自己下着象棋,听了这话道:“没有,只顾着玩。” 苏蜡比笑道:“我刚从日本东京回来,带了好东西给你!” 赵安乐突然跳了起来,道:“是什么?” 苏蜡比拿出三本书,道:“当当当!织田木郎的最新漫画《白猫泡妞记》!” 赵安乐大喜,一手抢过,眼睛瞪成圆环,闪闪发光,道:“好极了!” 苏蜡比笑道:“本来我还想买萝大师的作品,但是,他的新作品太忧伤了。” 赵安乐黯然道:“是的。以前他的作品轻松快活,自从遇到那场灾难后,他的笔调急剧转悲,看他的作品,不但揪心,简直就想痛哭。” 苏蜡比也叹了一口气,道:“有些艺术家的作品受个人生活影响极大。英美有些戏剧家、小说家,年轻时,写了许多喜剧,轻松幽默。后来,有的生意失败、生活贫困;有的几个孩子遭受急病纷纷离世,剩下孤家寡人,孤苦伶仃;有的上了年纪,日日病魔缠身,致使他们对生存的兴趣一落千丈。抬头望人生,以前阳光灿烂的世界,现在看到的,只是一片灰暗,无穷无尽的痛苦、孤独、无奈、忧伤……”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李草根几人由于一整天打打杀杀,有的还受了伤,已经几乎筋疲力尽,躺在大长椅上或睡觉,或闭目养神,对于他们的闲谈并没有放在心上。 蒋宁术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开口道:“说什么呢?讲些开心点的。” 苏蜡比忙道:“对对对,不好意思。” 他咳嗽一声,道:“老赵,你很久没去东京了吧,那里的新生代女孩子,身材更棒了,而且清纯可爱,柔情似水。” 赵安乐道:“是不是真的啊?……” 秋嫩瑶依偎在李草根怀里,甜甜地睡着。 李草根保持这个姿势太久,有些酸累,想换个坐姿,又不想因此弄醒秋嫩瑶,坚持着。 又过了一会,秋嫩瑶睁开眼睛,看着李草根轻声说道:“想喝水。” 李草根道:“好的,我倒给你。” 很快,李草根就拿着一杯水过来。 秋嫩瑶看了看,摇摇头,撒娇道:“想喝茶。” 李草根也不争辩,道:“好。”起身弄了杯茶给她。 秋嫩瑶柔声说道:“喂我喝。” 李草根道:“嗯。”一手搂她肩膀,一手喂她茶水。 蒋宁术全身打哆嗦,道:“肉麻死了!” 李草根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他低头看着秋嫩瑶道:“观众有意见。” 秋嫩瑶格格笑道:“不要理他。我再睡会,等会跟赵大哥下象棋。” 李草根道:“嗯。” 蒋宁术道:“受不了,我到外面草地走走。”说完转身出外。 赵安乐坐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漫画,其他人或坐或站,闲聊、喝茶、打盹…… 这时已经是黄昏,金黄色的阳光轻轻敲门,随后挥洒进来,大厅一下子金碧辉煌,更显华贵气息。 秋嫩瑶抱紧李草根,道:“今天发生的事真多。” 李草根道:“嗯。我一大早去韶关,遇到你,中午又匆匆赶回潮汕,的确是够忙的。” 秋嫩瑶望着他,道:“明天去我家吧。” 李草根一怔,道:“去你家?我……” 忽然! 砰! 一条人影犹如离弦之箭飕的一声射进来,重重砸坠在地,抽搐一下,就此气绝身亡! 只见他鼻孔、耳孔、眼角尽皆沁出鲜血,显然五脏六腑已经是受到狂虐暴毁! 众人惊呼一声,被摔进来的死尸赫然便是蒋宁术! 蒋宁术武功不弱,刚才就在门外草地散步,瞬息之间被杀,何等可怕的高手! 苏蜡比立即冲向外面,同时喝道:“是谁?”正要冲出厅门,突然空中耀眼辉煌的刀光陡起,无比明亮!无比灿烂! 苏蜡比在空中的身子陡然停顿! 跟着,他的额头中央,骤迸出几滴鲜红的血珠。他的腹部衣布嗤的一声,从左至右爆裂出一条线,跟着转红! 头部的血珠继续迸出,倏然变成了一条血线, 鲜红的血线,极速向下蔓延,从他的头顶,眉心,鼻尖,人中,嘴唇,下巴,闪电往下迸裂! 腹部开始啪啪啪作响,碎裂的血线本来纤细, 突地变粗变大,越来越粗,越来越大…… 苏蜡比的身体从刚才头顶的源头血线开始裂开,身子中部从腹部血线开始迸裂,中间分裂和上下分裂,噗噗崩崩,身体爆破为四大块,散落周边,脑浆、胃、肺、肾、胆,迸喷四面八方! 李草根等人大惊失色,霍然站起! 赵安乐叫道:“什么人?” 外面静寂无声。 众人纷纷抄起兵器,戒惧地向大门移动。大家知道来了极其可怕、极其厉害的人物,个个大为紧张! 突然,轰隆一声,大厅整个门墙塌陷爆碎!尘土漫天,四处飞舞! 孙小强等人骇然暴退!跟着,一阵白色烟雾倏地出现,四周白茫茫,可见度极低! 朦胧之中,似乎有一个身高两米以上的巨人,脸戴青色面具若隐若现,青面獠牙,异常可怖! 李草根眼光一闪,蓦然拍出一掌! 烟雾中他看不清楚,只是大概知道方位。 一掌拍完,毫无着物之感。 李草根正想收回,突然手臂一紧,被死死扣住!他暗叫一声:“不好!”拼命回抽,同时剩下的左手击出“力量两百磅”的拳头! 蓦地,李草根惨呼一声,口喷鲜血,整个人做抛物线倒飞,重重摔在地上,僵硬不动,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秋嫩瑶等人大惊:“草根!” 赵安乐叫道:“大家小心!是修罗法官——啊——”突然惨呼,惨呼声又嘎然而止!再无丝毫声息! 刘葡发担心秋嫩瑶,快步冲到她身边,突然一阵剧痛,一把长剑穿透身体,一截剑尖从胸膛凸露出来! 长剑收回,刘葡发趴倒地上,再也一动不动。 跟着,嗤嗤砰砰声大响。 汪栋澄啊的一声,整个人从中间被切成两半,左右分离! 谢潇峰看不见,但直觉告诉他有东西飞来,拿起一只木椅劈去! 木椅忽地爆开,一个拳头倏然砸到,击垮整个人!谢潇峰立即垂落在地。 吕贤铭就在身边,叫道:“潇峰你没事吧?” 突然一只右脚飞来! 啪!胸部! 啪!腹部! 啪!头颅! 这三脚一气呵成,瞬息之间连续狠狠硬硬踢中吕贤铭! 吕贤铭摔在地上,手脚抽搐几下,跟着,彻底消停。 烟雾逐渐转淡,房间的面具人更加清晰。他的面具不是很大,只是遮掉一半脸左右,遮掉中央重点部位。突然,他大刀阔斧,刀剑齐出! 左手刀!钱君威啊的一声,整个头颅飞离身子! 右手剑!婢女小孙喉咙洞穿,眼睛凸出,毙命当场! 左拳!右掌!洪荒先头颅粉碎!心脏爆裂成九块,哼都没哼一声,瞬间成为死尸! 突然,一个大茶杯飞来,修罗法官只是轻轻一挥,杯子便成为粉碎。 丝丝丝丝,杯中高温滚烫热水洒在他的脸颊,肌肉迅速转红变烫,散发出灼烧的味道。 修罗法官慢慢除下面具,缓缓转身,面对扔茶杯、伤害他的人:秋嫩瑶。 看到他那张满是伤痕又英气逼人的脸,秋嫩瑶吓得脸色全白,周身哆嗦。她环望大厅,看到除了自己外,其他人已经全部被收拾。 修罗法官慢慢坐在一只太师椅上,看着秋嫩瑶,微笑道:“坐。” 秋嫩瑶下意识地坐到他对面。 乐安别墅已经是满目疮痍,地上死尸遍地,断手残肢,鲜血体液,破桌碎椅…… 修罗法官还是脸带微笑,温柔地看着秋嫩瑶,道:“你知道吗,我有足足十年没受伤了。” 他伸手摸着烧伤的脸颊,笑道:“但是,你破了这个长期不伤的记录。” 他眼中笑意更浓,凝视着秋嫩瑶,道:“我要为你鼓掌!你很棒!很出色!” 秋嫩瑶全身肌肤皆是惧意,嘴唇嗤嗤发抖。 修罗法官笑了笑,问道:“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秋嫩瑶低声答道,“秋嫩瑶。” 修罗法官脸色更温和,道:“哪个瑶?” 秋嫩瑶道:“王字旁的瑶。” 修罗法官道:“嗯,好名字。你长得很美丽,今年几岁了?” 秋嫩瑶道:“十九岁。” 修罗法官道:“嗯嗯嗯。只可惜,你只能活到十九岁。” 他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必须杀了你。” 他环视四周一眼,自言自语道:“今天免费杀了这么多人,真是亏大本。” 秋嫩瑶越来越心惊,看着惨趴在地上的李草根,叫道:“草根!” 没有任何反应。 修罗法官瞧了瞧地上的李草根,道:“他是你什么人?” 秋嫩瑶道:“他,他,……” 她定了定神,道:“他是我的情郎,未婚夫。” 修罗法官点头道,“嗯,交往多久了?” 秋嫩瑶道:“今天早上才认识。” 修罗法官又点了点头,道:“嗯,发展挺快的,一见钟情吗?” 秋嫩瑶道:“应该是。” 修罗法官脸上淡淡一笑,深深凝视秋嫩瑶,道:“你要面对现实。你的未婚夫,已经死了。” 泪水迅速从秋嫩瑶的双眼涌出,伤心淌流,速度很快,她转眼就成为一个泪人。 修罗法官看着梨花带雨的秋嫩瑶,看着她两道簌簌垂落的悲伤泪水,轻轻道:“他中了我的‘修魂掌’,刚才又正好打在心脏,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 他笑了笑又说:“我平生杀人无数,下手之后,对方是死是活,心中一清二楚。” 秋嫩瑶神色惨然,只是流着悲伤的泪水。 修罗法官看着地上的赵安乐道:“我一拳打在他气海穴,体内腑脏七零八碎,早已气绝。” 秋嫩瑶只是不停流着泪。 他顿了顿,又道:“这个房子,还活着的,除了你和我,还有三个活人。” 秋嫩瑶睁大眼睛。 她没说什么,只是等着对方说下去。 修罗法官笑了笑,道:“这三个人刚才没受到致命伤,但是离死亡也不远了。” 他伸手弹了几下。 嗤嗤嗤三声响。 孙小强,谢潇峰,吕贤铭三人身体突然向上跃动几下,跟着奄奄一息地爬了起来。 修罗法官冲着他们微微一笑,指了指前面,道:“坐!” 三个人不敢违抗,勉力站起来,摇晃着坐到秋嫩瑶身边。 修罗法官微笑道:“很少有人接得住我雾里一招的!你们能在刚才的情况下活下来虽然有七分运气,但还是有三分本事的。” 孙小强四人只是静静坐着。 过了一会,孙小强大着胆子问道:“你为何要杀这么多人?我们不认识你。” 修罗法官微笑道:“请允许我说明一下,我对你们这群人毫无敌意,还带着几分好感,几丝欣赏。我杀人——” 他顿了顿道:“只因为我是刺客,或者说,杀手。” 孙小强几人闭上了嘴。 修罗法官道:“有人支付了我一些钱,让我杀三个人:李草根,赵安乐,蒋宁术。” 他瞧了瞧地面横七竖八的人体,道,“现在,他们都死了。你们呢,运气不好,凑在一起,看到我的真体,我只能连你们也一起送去黄泉路。”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上路吧。你们走快点,可以在黄泉路追上他们几个。” 他笑了笑,看着眼前四个少男少女,又道:“若是黄泉路太挤,你们也可以稍作停留,四个人,还可以,打打麻将,打打牌什么的。” 秋嫩瑶冷汗只淌。 孙小强三人脸色死灰,嘴唇发白。 修罗法官道:“这样吧,你们这样死有些冤枉,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大家来打个赌。赌什么都行。只要取胜,我便放过你们。若是你们输了,那就认命。” 此话一出,孙小强四人心中立即浮起希望,快速思索着如何应付。 修罗法官捡起地上一颗棋子,淡淡道:“有时,我做人还是挺公道的,说到做到。” 他低头看了看,那颗棋子是中国象棋的“帅”。 孙小强低声道:“我们跟他比什么?” 谢潇峰道:“只怕比什么都不行。轻功,内功,招式,无一可以跟他相提并论。” 吕贤铭道:“不需要赌武术的,他说什么都可以赌。” 谢潇峰道:“要不赌牌九?” 吕贤铭道:“你会吗?” 谢潇峰摇头道:“我不会。你们谁会?” 吕贤铭道:“那不是废话吗?我们怎么会?” 孙小强道:“赌游泳吧。” 谢潇峰道:“赌沏茶吧。” 吕贤铭道:“不如赌吃饭?赢了当然好,输了也做个饱死鬼。” 修罗法官搓捏着手中的棋子,道:“想好了没有?别磨磨蹭蹭的。” 孙小强四人又低声说了一会,孙小强站起来看着修罗法官,道:“好!我们跟你比!但是,由我们选择赌法!” 修罗法官道:“当然。比什么?” 孙小强盯着对方,道:“下象棋!” 修罗法官眼神一凝,道:“下象棋?” 孙小强道:“没错!下中国象棋!由这个秋女士跟你下!输的话,你就走。” 他知道秋嫩瑶曾经参加过象棋大赛,还获得过第三名,所以想让这个铜奖得主、象棋探花挽救大伙。 修罗法官伸手搔搔脸颊,抬头看了看秋嫩瑶,眼光轻轻摇动着。 孙小强怕他不答应,连忙道:“怎么?你想出尔反尔,不讲信用吗?还是怕了人家一个女孩子?” 谢潇峰几人也帮忙说道:“是啊!做人要讲信用!怕一个女孩子,那不是笑掉人家大牙!” 修罗法官右手拍了一下椅子,毅然道:“好!一言为定!我若输了,拍拍屁股走人!不再为难你们!” 见到修罗法官受激下棋,四人大喜。 修罗法官道:“还有!” 孙小强一怔,道:“怎么?” 修罗法官道:“下快棋!不准走太慢,要不然,一步棋想一天,饿死人!” 孙小强道:“当然!谁跟你下慢棋?” 他们只想早点送走这个怪客。 很快,象棋就摆好。 孙小强低声对秋嫩瑶道:“没问题吧?” 秋嫩瑶点头道:“没问题。我经常有练习。” 那边,修罗法官叫道:“摆好了,下吧!你红色,先走!” 秋嫩瑶道:“谢谢。”走过去坐在椅上,开始下棋。 秋嫩瑶:炮二平五。 修罗法官:马八进七。 秋嫩瑶:马二进三。 修罗法官:车九平八。 秋嫩瑶:兵七进一。 修罗法官:卒七进一。 秋嫩瑶:马八进七。 修罗法官:炮八平九。 秋嫩瑶:炮八平九。 修罗法官:马二进三。 …… 不到一盏茶工夫,一盘棋结束了。 只听修罗法官叫道:“将军!” 他抬头笑吟吟地看着秋嫩瑶,道:“你输了。” 这个结局大出众人意外。 孙小强低声问秋嫩瑶,道:“怎么输了?” 秋嫩瑶道:“我也不晓得。这个人好像棋术还可以。” 孙小强对修罗法官道:“好,还有两盘。” 修罗法官一怔,道:“什么两盘?” 孙小强道:“是啊。你是大人,我们是小孩子,你要连赢三盘才能让我们心服口服。” 谢潇峰几人也道:“是啊是啊!” 修罗法官也不争辩,很有风度地说:“好,就让你们心服口服。多下两盘。” 棋子摆好。 孙小强低声对秋嫩瑶道:“小心点。” 秋嫩瑶道:“好的。” 孙小强看着修罗法官,又道:“你大她至少二十岁,所以,该让她一只马。” 谢潇峰和吕贤铭也道:“没错没错!” 修罗法官道:“好!”拿掉一只马,看着秋嫩瑶道:“可以开始了。” 秋嫩瑶深吸一口气,道:“来吧”! 两人开始棋盘激战,互相厮杀。 一盏茶后,结束了。 修罗法官把一个棋子放下,叫道:“将军!” 他轻轻后倚,悠靠椅背,笑吟吟道:“你又输了。” 孙小强四人说不出话,他们面面相觑,满是疑惑不解。 修罗法官摆好棋子,道:“来吧,第三盘!” 孙小强道:“阁下棋力不错,应该让更多子。” 修罗法官问道:“让什么?” 孙小强脱口道:“车马炮!” 修罗法官爽快地道:“好!”立即拿掉棋子。 秋嫩瑶四人都愣住了,想不到对方居然如此轻易就答应,拿掉车马炮,那实力便大大减弱。 修罗法官催促道:“快点下吧!” 秋嫩瑶不敢拖延,立即下棋。 两人厮杀起来! 孙小强几人知道生死悬于此局,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一刻钟后,修罗法官道:“将军!” 他站起来道:“你又输了!” 秋嫩瑶众人怔住了,神色很不自然,同时又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但是,事实如此。 看着他们,修罗法官淡淡一笑,道:“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们。” 他从怀里取出一条金色链牌,递给秋嫩瑶。 秋嫩瑶伸手接过,低头一看,上面刻着几个小字:象棋大赛第一名。 修罗法官收回链牌放入怀里,道:“这是我二十岁时收获的。小时候,我也热爱中国象棋,后来参加大赛,获得金牌。” 秋嫩瑶四人哑口无言了。 修罗法官抽出那把薄薄的“烁凉刀”,吹了一口气,缓缓举高,道:“认命吧!” 霍地一刀快速劈出! 必杀必胜的快刀! 只听嗤的一声,一人背部中刀,随后转到一条大柱后。 孙小强几人惊喜道:“赵大哥!” 刚才是赵安乐偷偷爬起来,想要逃走,修罗法官迅捷出手,砍了一刀。 这刀正正砍在背部,撕裂衣裳。 修罗法官道:“怪不得你没死,原来身上还穿着‘皇家鳞甲玄衣’。名不虚传,能消掉部分内力,还能抵挡利器。你是怎么弄到的?” 赵安乐躲在大柱子后面,没有回答。 修罗法官道:“鳞甲玄衣又怎样?有个屁用?我砍你头颅,斫断双脚,同样可以毁掉你!出来!” 赵安乐没动静。 修罗法官道:“你不出来,那我过来找你!”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忽地,赵安乐向右扔出一双鞋子,同时人向左边急速射出。 鞋子让修罗法官稍微分了一点神,但是他立即看清,随后赶去! 赵安乐敏捷翻了几个筋斗,落在西面的大毛毯上。 人一站定,就看到修罗法官兀立在他面前三米处。 修罗法官道:“还跑得了吗?” 赵安乐右脚用力一按! 轰的一声,一个铁笼从空中急坠,罩落在修罗法官,关住他! 那铁笼是边长三米的正方形,精钢铸造。 孙小强叫道:“赵老大,原来还有机关,好厉害!” 修罗法官笑道:“机关大师,有点鬼门道。” 赵安乐道:“投降吧!否则,我要放箭了!” 修罗法官哈哈一笑,右手“烁凉刀”挥动几下。 当当当声爆响,又密又急! 刀光忽灭! 铁笼完好无缺。 孙小强四人大喜欢呼。 赵安乐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钢铁,硬度比平常的钢硬了至少三倍!” 修罗法官笑道:“不错!” 孙小强翘起大拇指道:“赵老大,你好样的!” 修罗法官道:“那我的确小看了。现在要加些真力,试一试。” 明亮的刀光再次扬起! 嗤嗤嗤嗤…… 铁笼碎成二十三块。 修罗法官轻轻向薄刀吹了一口气,道:“好刀再配以真力,再硬的钢铁也不值一哂。” 他看向赵安乐,道:“还有什么法宝?” 赵安乐不答,转身便跑! 修罗法官左手一伸,多了一个黑色袋子,跟着,他双手连续颤动,数不清的暗器飞速射出! 金钱镖、飞蝗石、如意珠、梅花针…… 这些细小而锐利的凶器又快又狠地射向赵安乐,眼见他瞬间就会成为刺猬,孙小强几人都脱口惊呼! 突地,赵安乐快速转过身来,面对暗器,倏然打开一把雨伞! 不知从哪来的雨伞! 噗噗噗簌簌簌…… 全部暗器落在雨伞上面,全部失效。 孙小强道:“好奇妙的雨伞!是什么做的?这么厉害,这也挡得住!” 修罗法官迅速闪前,横刀一掠。 嗡的一声,雨伞被震得远远飞出! 赵安乐虽惊不乱,左脚一勾,右手一甩,那张大毛毯飞速向修罗法官罩来! 修罗法官哼了一声,手挥动,一刀,两刀,三刀。 毛毯碎成数块! 同一时间,碎开的毛毯块骤然爆裂,无数奇怪的鳞粉披罩在修罗法官周身! 随后,飕的一声,鳞粉迅速着火焚烧! 火势飞快,修罗法官整个人转眼之间就置身于熊熊烈火中。 孙小强等人雀跃欢呼! 突然,修罗法官大喝一声,周身丝丝作响,无数寒气从体内快速沁出! 丝丝丝丝…… 大火陡然熄灭! 赵安乐脸色发白,眼中有了恐惧,一步一步后退,退到那尊铜像背后。 修罗法官哈哈一笑,道:“赵安乐,好样的!玩意真多!不过,你也是黔驴技穷!受死吧!” 赵安乐不停喘息,刚才那几下,是他集毕生之力发出的,大伤元气。 修罗法官不想夜长梦多,快步踏近,盯着站在铜人背后的赵安乐,举起烁凉刀! 孙小强几人想要帮忙,然而,他们身受重伤,根本无法用力,只有干着急! 修罗法官道:“赵安乐,永别了!” 蓦地,那个铜像闪电般击出两拳!正正击在毫无防备的修罗法官胸膛! 崩崩崩…… 不知道断了多少体骨! 修罗法官哼了一下,两道鼻血飞快下流! 赵安乐盯着对方,道:“你不是说我满身机关嘛?怎么没注意这个铜像了?” 修罗法官脸色苍白,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他没有回答,因为他连开口都不行,紧紧闭着一口气。 赵安乐道:“这两拳,岩石都打得粉碎,你,节哀顺变吧!” 只见修罗法官脸上露出笑容,他左臂下垂,手掌多了一颗白色丸子,中指一弹,丸子掉落在地,炸开,突然空中满是白雾。 朦胧之中,人们似乎看到修罗法官口中鲜血狂喷、狂喷、狂喷! 当烟雾被风吹散之时,他的人也消逝不见,似乎随风飘走…… 第二十六章 六大保镖 在一个陈设朴素的小房间里。 有几个人坐着。 左边那个人喝下一口茶,问道:“现在年轻弟子中,好的种子有哪些?” 右边那人想了一下,小心地回答道:“有一些不错的孩子。林云城,李草根,朱欣冰,铁三飞,乔小丰,孙小强。这几个都很好。” 左边那人沉思着,过了好一会儿,他试探性地问:“冷湖,他现在怎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房子里的几个人脸上都有了一丝奇异的表情。 过了半盏茶工夫,第三个人道:“他已经呆在南楼五年了,做各种杂活,很久没跟人动手,估计那种残酷特性已经受到很好的压制。” 左边那人陷入了沉默,然后,他轻轻啜了口茶,道:“他是禀赋特异的人,派个人去查看一下,如果还是野性未除,就继续放在底层。若是情况好转,可以适当使用。现在规模越来越大,急需特殊人才。” 右边的人默默点头,又道:“宋茗杉跟‘金护镖局’要一名保镖,派谁去?” 其他人还未开口,他已经接着说道:“我推荐李草根,让这个小伙子去锻炼一下。” 有人问道:“宋茗杉出什么事了?” 右边人道:“深圳那边暗流涌动,宋茗杉这次回来,想雇用几个手脚过硬的人一起上去,出价挺高的。他联系了几家镖局,要了好几个。” 他接着说道:“李草根这年轻人,值得培养,你们怎么说?” 众人沉默了。 随后,左边那人拍板道:“这件事你做主吧。” …… 在志平街一家小饭店里,方冬正在热炒粿条,一个中年文士走近,叫道:“方师傅!” 方冬瞧了他一眼,道:“咦,你怎么来了?” 他抓起几块肉片,扔入炒鼎里面! 那人笑道:“有客人指定你做保镖,老板叫我跟你说一声,下午去总部。” 方冬没有回答,紧紧盯着炒鼎,用钢勺翻动着里面的粿条,蔬菜,瘦肉。 中年文士笑了笑,不等对方回答,转身离去。 …… 寨头悦来五星客栈。 李草根走入大门,一个秀丽的女服务员带着他来到一个大房间,道:“请先到里面等一下。你是第二个到的,姜先生已经来了。” 李草根微笑道:“谢谢。” 那个女的向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李草根走了进去。 房间里,四十岁的姜薯禾正在吃着葡萄,撕开薄皮,送入嘴里,咬嚼。 他生来一副凶相,满脸横肉,虽然只是在吃葡萄,却像在吃人肉一样,狠相毕露! 李草根看着他,微笑道:“您好!” 姜薯禾快速瞟他了一眼,立即转开头,没理。 李草根又微微一笑,道:“您好!” 姜薯禾脸上露出不愉之色,对这个毛头小子的啰嗦有些厌恶。 李草根讪讪坐下,又微笑道:“我叫李草根,韩逸学派的弟子,第一次做保镖,请多关照!” 姜薯禾干脆把身子转到另一边,面对墙壁,只是手上还是不停地剥着葡萄皮,口中没闲着。 过了一刻钟,有第三个人进来,那是一个年近三十的青年人,叫陈训岛。 李草根第一眼见到这个人时,忍不住浑身一震。一袭蓝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刀削的长眉,漆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外表颇为出类拔萃。 陈训岛进来后,谁也不说话,直接坐到一张椅子上。 李草根对着他笑道:“您好!我叫李草根!韩逸学派的弟子,请多关照!” 陈训岛瞧了他一眼,神色冷漠,没理睬。 李草根搔搔头发,尴尬笑了笑。 随后,方冬走了进来,坐在姜薯禾身边。 李草根对着他微笑道:“您好!我叫李草根!韩逸学派的弟子。” 方冬没反应,转头看着姜薯禾道:“最近怎样?” 姜薯禾脸上挤出笑容,道:“老样子。” 方冬道:“很久没去那边吃炒粿条了?” 姜薯禾笑道:“六十五天。” 方冬淡淡一笑,道:“嗯。” 这时,有两个中年人同时走了进来,汪儒和吕肃。 他们进来后跟方冬点点头,随后坐下。 李草根向他们微笑说道:“两位好!我叫李草根,韩逸学派弟子!请多关照!” 他们看向李草根,直直盯着他,却一声不发。 李草根被看得有些心底发毛,只是尴尬笑着。 之后,房间陷入深深的沉默。 过了一刻钟,一个粗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他妈的!三个六!就是三个六!” 话声中,一个五十岁的青衫男子走了进来,他看了众人一眼,叫道:“三个六!就是这么巧,输了一百两!” 房子里六人看着他,直直看着他,但是谁也没说话。 青衫男子又道:“昨晚我赢了五十两,今天,一下子就输光,还倒贴了五十!” 方冬六人还是没开口,只是盯着他。 青布男子哈哈一笑,想了想,道:“走吧!”转身向外面走去。 房子里的人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经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客房,客房里有一个长须人坐着,一米六八高度,结实较胖。 青衫男子道:“掌门,他们来了。” 这长须人便是深圳“益声会”的掌门宋茗杉,那个青衣人是他的助手韩瑟。 “益声会”是深圳武林的有名帮派,由唐前过、宋茗杉、钱板三人创办,现在宋茗杉是掌门人,唐前过和钱板是副掌门。 方冬等人走入后,相继叫道:“宋先生!” 宋茗杉站起,微笑着走近,一一握手。 助手韩瑟介绍着:“方冬,姜薯禾,‘兴顺保局’的汪儒和吕肃,河浦的陈训岛,韩逸学派的李草根。这李兄弟年纪虽小,近年来做的事挺抢眼的。” 宋茗杉亲切地跟几人打招呼,道:“多谢,辛苦了!谢谢帮忙……” 随后几人坐下来。 宋茗杉道:“收到消息,有人出钱买我的命。哪帮人做的还在查?大家小心点!” 方冬几人静静听着。 宋茗杉道:“方冬经验最丰富,接下来这段时间,大家配合一下,听他的,没意见吧?” 没人开口。 宋茗杉缓缓环视众人,笑道:“那就好。” 又谈了一会,方冬几人离开。 一出了门,方冬道:“李草根,姜薯禾,今晚你们两个守夜!” 李草根点了点头,道:“是!” 姜薯禾嘴里还是咀嚼着葡萄,没有出声。 那天晚上,姜薯禾与李草根就守在宋茗杉的房间外。 李草根偶尔跟姜薯禾搭讪,对方没理。 李草根只是笑着。 这一夜,无事而过。 第二天早上,李草根和姜薯禾吃了早餐后,睡了两个时辰。 午餐后,方冬叫醒他们,道:“宋先生要出街。” 李草根和姜薯禾穿好衣服跑下楼。 宋茗杉去了一趟澄海,沿途上方冬等人紧紧跟在他后面,眼睛不停扫动,寻找可疑人物。 这一天,顺利过去。 跟着,一个星期过去了。 那天黄昏,宋茗杉参加了一个集会,然后一伙走回歇停在大榕树下的马车。 这一日天气不是很好,空中乌云颇多。 宋茗杉道:“还好,没下雨。” 方冬笑道:“很难说,看这样子,随时会大雨倾盆。” 宋茗杉哈哈一笑,道:“说得也是,那快点——啊——”突然飞起,重重摔在地上! 他是被方冬一掌打飞的。 宋茗杉一落在地,方冬,姜薯禾,陈训岛立即抽出兵器,围在他身边,满怀戒备,张望着。 李草根、汪儒、吕肃三人站在外围,四周快速扫望。 地上斜斜插着一支银色的利箭! 刚才利箭突然射来,闪电般暴刺宋茗杉! 方冬无法及时截住,只得发出一掌,把宋茗杉推倒在地! 宋茗杉也因此逃过一劫。 方冬看着爬起来的宋茗杉,道:“宋先生,你先上马车。” 宋茗杉道:“好。”在方冬三人的环绕下,缓慢向马车挪动。跟着,打开车门,宋茗杉钻了进去。 方冬六人围着马车,冷静地站着。 有刀,有剑,有枪,有斧头。 突然,无数飞箭犹如蝗虫般爆射而来! 快!急!狠!凶! 方冬六人神色不变,迅捷舞动手中兵器! 他们全力施展,挥舞疾速,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兵器网。 铮铮铮铮! 当当当当! 那些飞箭一批一批射来,又一批一批被挡住,被击飞! 整整持续了一刻钟,飞箭转少,随后消停。 空中恢复平静。 四个方向都有埋伏,东边的桃林射出的箭最密集,估计敌人最多。 方冬大喊道:“李草根,姜薯禾,你们两个去桃林,把敌人赶出来!” 桃林是最危险的! 听到这个指令,李草根和姜薯禾脸色一变,有些发白。 他们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手持钢刀,缓缓地,谨慎地向桃林迈去。 一步,两步,三步。 一米,两米,三米。 与桃林的距离在缩短。 突然! 飕飕…… 凶狠的飞箭爆射! 李草根和姜薯禾忽地向左右闪开,绕了个半圆,飞插入林。 林中立即响起激烈的金铁交鸣声! 吆喝声,惨呼声,怒喝声…… 方冬道:“陈训岛,你去帮忙!” 又叫道:“汪儒,吕肃,你们两个和我留在这里,无论什么情况下不准离开马车!” 陈训岛手持紫色铜枪,闪电冲前,窜入林里加入战斗。 方冬叫道:“汪儒,你赶马车,回去!” 他钻入车厢内,道:“吕肃,进来!” 吕肃钻进车里。 汪儒问道:“他们呢?” 方冬没回答,喊道:“回去!走啊!” 汪儒吆喝一声,挥拍长鞭,马车快速奔驰起来,瞬息之间绝尘而去! 李草根三人在林里浴血奋战,四周的敌人越集越多,向他们围拢。 血肉横飞! 整整打杀了半个时辰,敌人才被完全解决。 李草根、陈训岛、姜薯禾三个人走出来,全身都是血,血水溅满上下。 看到马车不在,三个人静静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姜薯禾道:“有人带钱吗?” 没有。大家都只带着兵器,其他累赘的东西一分也没有。 何况,附近也没有车辆。 姜薯禾道:“走回去吧。”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只有星光陪着。 三人在夜里,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回到了客栈。 客栈里,方冬、汪儒、吕肃正在吃火锅。 红木大桌上摆满新鲜的蔬菜和干净的禽肉。 三人进来后,汪儒和吕肃还是低着头吃东西。 方冬飞快瞧了他们一眼,道:“这么晚才回,快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吧,然后下来吃饭。” 他提高声音道:“伙计!” 客栈伙计很快就来。 方冬道:“再摆三副碗筷。” 伙计道:“是!”转身要出门。 方冬喊道:“还有——” 伙计返身道:“是。” 方冬道:“再要三斤牛肉,三斤羊肉,两大盘青菜!” 伙计道:“是!”出门打理。 陈训岛三人没说什么,上楼洗了澡,换了衣服,重新下来,各自找个位置坐下,夹起大锅里的肉片吃起来。 方冬对门外的服务员喊道:“喂!再来两碟沙茶酱和两碟辣椒酱!” 门外服务员应道:“是!”很快送上。 方冬夹起一大块牛肉,重重蘸了沙茶酱,又再塞入辣椒酱里,跟着,塞入嘴里,大咬大嚼。 陈训岛吞下青菜,看向旁边的李草根,道:“背上那一刀怎样了?” 李草根吞下口中的羊肉片,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陈训岛道:“嗯,那是完璧无破功吧?” 李草根道:“是的,还没练到家,遇到利器或者功力深厚的,还是挡不住。” 他笑了笑道:“年初中了人家一记‘修魂掌’,整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惭愧!” 陈训岛倒了一杯茶,递给李草根,道:“谢谢,谢谢为我挡这一刀!” 李草根伸手接过,笑道:“客气了!”一口喝下。 他们两人交谈时,其他人都在静静吃着东西,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 方冬大口咬嚼牛肉,又大口吃咬羊肉,随后,他盛了整整一碗空心菜,在上面浇淋了不少沙茶酱和辣椒酱,低头吃起来。 吃完后,方冬抬头道:“汪儒,吕肃,你们两个今晚守夜!” 他站起来,大步迈了出去,洗完澡后,回自己的房间熟睡。 第二天,宋茗杉去了一趟南澳岛,回来时已经是半夜。 宋茗杉道:“明天早上回深圳。”随后进房睡觉。 次日,几个人一起吃早餐。 李草根对伙计道:“我不想吃粥,给我四个粽子,一杯牛奶,和一杯豆浆。” 伙计点头应是,很快送上。 早餐后,一行人上了马车,驶往深圳。 中午,在汕深大道的一家小店吃午饭。 突然,在店外望风的李草根叫道:“有人!” 大家连忙起身出店。 前面有几十个黑衣人正大步走来,为首的是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人。 方冬马上扶着宋茗杉进入车厢,同时叫道:“汪儒,你赶车!陈训岛,李草根,姜薯禾,吕肃,你们开路!大家硬冲过去!汪儒,无论什么情况下,不要停车!” 他大喝一声:“走!” 汪儒立即挥舞长鞭,驾车直冲! 方冬和宋茗杉留在车厢里! 李草根、陈训岛、姜薯禾、吕肃手持利器,闪动身子冲入黑衣人群,大砍大杀,硬硬劈出一条血路! 汪儒赶着马车,从撕开的血路挤了过去,大声吆喝,眨眼间把马车赶得奔出老远,很快便甩掉众人,踪影全失,只留下李草根四人浴血奋战,生死相搏! …… 大深圳是珠江三角洲最重要的武林地带,在那里,有不少武林帮派。在过去几十年里,帮派之间为了利益,明争暗斗,造成了好一些流血事件。 最残酷、最血腥的就是二十年前的“深圳武林大洗牌”。它波及整个深圳,大多数的门派都被卷入,是深圳武林史上破坏性最强的战争之一。 那次战争对深圳武林有着深刻的影响,许多本来称霸深圳的庞大势力在战争中覆灭,而新的势力乘机崛起,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飞鹰派”。 “飞鹰派”的掌门人叫做沈盛易。 沈盛易是个孤儿,从小就被人欺负。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他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与伤害,打击和羞辱,多年的挣扎后,他还是一无所有。 然而,当一个强人彻底迷失方向时,上天就会在这时出来指引。 于是,沈盛易开始发展,乘着深圳血战时的混乱,他快速崛起,建立深圳最有影响力的门派。 成功之后,深韵人事的沈盛易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大力帮助他人,他出资送许多有前途的孩子到各个优秀的学堂接受教育。 沈盛易知道人生有起有落,每个人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人生,并不是孤军作战,人与人互相依赖,当一个人成功时,其他人会受益,当一个人跌倒时,旁边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当这些优秀的孩子从各个学堂毕业后,无论他们去到天涯海角,作出何种成绩,心中永远都记住是沈老爷子扶助他们的。只要沈老爷子一声呼唤,他们就会冲来支持!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 在深圳,沈盛易尽力散播人情种子。当许多人在建立帮派过程中需要帮助时,这个深圳第一号人物会过来关心,送上温暖和实质支持。 在深圳,有不计其数的人受过沈老先生的恩惠,只要轻唤一声,便有一大批有力人士站到沈盛易后面。 桃李满天下。 门生旧史遍四海。 是当之无愧的深圳最强者。 沈盛易下面有几块大石头,可以说这几块石头是他能在深圳稳固兀立的基础。向桥来和汪松塔,被人成为沈盛易的左右手,自从出道就跟着他,一起流汗,一起浴血,一起奋战,立下无法描述的功劳。 沈老爷子还有一块特殊的大石,那可能是最重要的一块。 一个人,一个退休人员。 虽然只是单独一人,却被认为是沈老爷最强有力的支持。 最令仇敌闻风丧胆的人物! 他,就,是,蓝水寒! 蓝水寒和沈盛易是朋友,一起拼搏,把“飞鹰派”建立成深圳第一势力,随后,这个可怕的人物退隐了。他隐居在深圳郊外,过着清淡无为的生活。 沈盛易尊重蓝水寒的选择,他一直不敢把蓝水寒当成下属,一直给他小心翼翼的尊重。 虽然蓝水寒退隐了,但人们都知道,如果有人胆敢对“飞鹰派”不利,如果有人胆敢冒犯沈老爷子,蓝水寒一定会穷追不舍,把他碎尸万段! 深圳并不是沈盛易一个人的,每个地方都有竞争对手。 除了“飞鹰派”外,深圳还有其他武林帮派。 深圳第二大的帮派叫做“六角楼”。 “六角楼”的主人叫做西门少语,西门少语六十岁了,年纪比沈盛易小,但却处于基本退休状态。为了建立“六角楼”,这位强者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身上的伤病数不胜数,无法再太过操劳了。所以,他越来越远离公众视野。 现在的“六角楼”掌门人是西门先生的女婿苏学知。 苏学知是他那一代受教育最好的人之一。这个人精力充沛,有头脑,有机变,志向很高。他留过学,吃过苦,忍过气,受过辱。留学回来后,苏学知白手起家,在深圳建立了一个帮派:流水门。“流水门”在他的管理上,一日千里地发展。西门少语很欣赏他,主动跟他接近,随后成为一家人。 二帮合一,强强联合,更添实力。 西门少语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除了大儿子外,其它的能力一般。大儿子西门强虽然也是一个人才,但冲动有余冷静不足,难配大事。于是,精明的苏学知无可争议地成了掌舵者。他的能力是这么地强,以至每一个人,包括西门强在内,都对他服服贴贴。 “六角楼”除了三十五岁的掌门人苏学知外,还有其它厉害的人物,例如副掌门张细慎,六位堂主,四大元老等等等等。 这天晚上,苏学知和几位要人在大厅里议事。 西门强道:“最近‘奋庆帮’跟泰国的‘黑玉社’合作,在龙吴大道开了一家赌场。” 苏学知眼光一闪,道:“吴树虎是不是疯了?龙吴大道的赌业一直是我们的,要开新场怎么没来说一声?” 西门强道:“他以为有‘黑玉社’支撑就可以放肆,这个狗娘养的!” 副掌门张细慎道:“我叫上几个人去把吴树虎做了。” 苏学知道:“不要搞得太大,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就行。就算黑玉社和奋庆帮加起来也就那点东西,吓吓他们,便会知难而退。” 他想了一想,看向西门强道:“这件事就由你去做。” 西门强道:“好。” 苏学知道:“选一些受过训练的,不要那些一闻到血就手脚发软的新手。” 西门强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 宋茗杉一行人终于顺利到达深圳。 “益声会”的副掌门钱板和唐前过带着大批手下来迎接。 看到这阵势,方冬这几个保镖心中安定不少。一路上有多次暗杀,他们凭着武功和运气,总算活了下来。现在,武艺高强的钱板和唐前过都来了,不会武艺的宋茗杉安全性大大提高。 唐前过紧紧握着宋茗杉的手,道:“大哥,您辛苦了!” 宋茗杉哈哈一笑,道:“既然坐了这个位置,许多事一早就做好心里准备!” 钱板道:“我们派出三批人去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幕后黑手!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唐前过道:“大哥,现在直接去沈老爷子那里吗?” 宋茗杉微笑着点点头,道:“沈老爷子是我们帮的大恩人,他的六十八岁寿辰不可以迟到!礼物送了吗?” 唐前过道:“早上就送去了。” 宋茗杉点点头,道:“不用太多人,我和方冬他们去就行。你们在总部等我,晚上再谈事。” 唐前过道:“好的。” 他迟疑一会,又道:“大哥,要不多带几个人在身边吧。” 宋茗杉摇摇头,道:“没事!” …… 这一晚,“飞鹰帮”的“沈氏珠阁”真是人山人海,几百名武林人士带着沉甸甸的礼物来给沈老爷子祝寿。 沈老爷子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看到宋茗杉一行人进来,沈盛易走前几步,大笑道:“宋老弟,多谢你的蓝玉假山!太妙了!” 宋茗杉哈哈大笑,拍着他的手,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几位兄弟……”把方冬几人做了介绍。 沈盛易脸带微笑,跟他们一一握手,当他握着李草根的右手时,道:“今年几岁了?” 李草根道:“十九岁。” 沈老爷子拍着他的肩膀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有前途!有前途!” 李草根道:“老爷子过奖了!” 沈老爷子笑道:“我孙女也是十九岁,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李草根道:“谢谢。” 沈老爷子握着方冬的手,指着他笑道:“方老板,炒粿条的生意好吧?” 方冬哈哈一笑,道:“红火!大红大火!” 沈盛易笑道:“不愧是‘老方牛粿’!厉害厉害!” 这时,一个人走近低声道:“蓝先生来了。” 沈盛易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绿衣人轻轻走了进来。 蓝水寒。 他一进来,就有不少人欢呼,连沈盛易了也忍住欢声高呼道:“阿蓝,快过来!快过来!” 李草根立即知道:是飞鹰帮第一高手到了。 蓝水寒非常有礼貌地跟各人行礼问好,看上去跟一个和气生财的生意人没什么分别。 李草根保持微笑。 蓝水寒冲着他点了点头,李草根颔首道:“你好!” 随后,宴席开始,满堂大吃大喝。 主桌坐着最重要的人物,宋茗杉,蓝水寒,汪松塔等都坐在这一桌。 笑谈一阵后,沈盛易问小儿子沈阳城道:“这次在珠海取得好成绩,想要什么奖励?” 沈阳城笑道:“想要的都有了,不需要了。” 大家一阵欢笑。 沈盛易看着他,笑道:“说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看看我能不能给你。” 沈阳城略一沉吟,笑道:“我听说印度有一本失传多年的武学秘芨叫做《阳刚之学》,听说练习之后不但可以青春永驻,还能让夫妻生活更加美满,如果能得到它就好了。” 沈盛易道:“好,我派人去找,半年之内送给你。” 沈阳城明显不信,道:“爹,不要开玩笑。这本书失踪了几十年,怎么有可能找到?何况半年之内?” 沈盛易哈哈一笑,道:“沈老爷子说的话从来算数。” 他转头看向蓝水寒,问道:“沈老爷子答应过的事,有没有让人失望过?” “没有!” 蓝水寒的回答是反射性的,不需要经过思考的,充满信心而绝对坚定的! 这位武学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沈老爷子的能力!一丝一毫也没有! 沈老爷子微笑着看儿子,道:“连深圳武术状元都对你父亲深信不疑,难道你还不放心?” 沈阳城笑道:“我现在相信了。” 众人哈哈大笑。 宋茗杉笑道:“沈少爷,收到这么好的礼物,恭喜你!到时,能让我也练练‘所谓的阳刚之学’,好吗?” 汪松塔插口道:“你插队了!我先练,然后才轮到你,因为我年纪比你大!” 众人放声大笑…… 李草根跟方冬几人坐在左边一张桌子,他们都很少开口,除非有人过来打招呼。 之后,大公子沈识清带着夫人走近,方冬等人微笑站起,点头示好。 沈识清介绍道:“这是内子柳小雪。” 方冬等人点头微笑,道:“你好!” 柳小雪是个气质高雅的贵妇人,身穿一件紫色连衣裙,虽然她已经年过三十,脸上的酒窝还是很明显。 寒暄一阵后,他们夫妇离开后,李草根提起瓷杯,准备喝茶,突然心中一动,暗道:“柳小雪?小雪?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他搓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眼中一亮,道:“难道是……” 陈训岛问道:“怎么?” 李草根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这时,有个中年人过来套交情,方冬几人纷纷站起。 第二十七章 深圳风云 一直到深夜,客人才离去。 在“飞鹰帮”的总部书房里,坐着四个人。 沈盛易、他的智囊公孙明理、助手金包冷、汪松塔。 沈盛易叹了一口气,问道:“跟苏学知的见面安排得怎样了?” 公孙明理道:“后天中午‘歌平茶楼’。” 沈盛易道:“这么多年,大家都过得很太平,不该再回到那种血腥残忍、乱砍乱杀的混战时代。苏学知是个人才,就是太急进,这样不好。” 金包冷道:“老爷子,你准备怎样回答?” 沈盛易道:“我不想成为引发深圳大战的千古罪人,一定会尽力争取和平。”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这些年轻人他们已经不再尊重长辈,只怕会很棘手。” 金包冷道:“王富平就在外面,现在就下手吗?” 沈盛易又叹了一口气,道:“人苦不知足,连王富平这样的亲信也会出卖我们,生活真不容易啊。” 金包冷道:“这个人死有余辜,现在贵为堂主,每个月的收入犹如一座小金矿一样,还做奸细!不用留情,杀一儆百!” 沈盛易站了起来,道:“去把他带进来。” …… 王富平,三十八岁,已婚,生有二子。 沈盛易见他进来,招了招手,示意坐下。 王富平脸上阴晴不定,怔怔坐下,眼光游动。 沈盛易看着王富平,道:“富平,你是我培养起来的,在过去这么多年里,我有没有亏待过你?” 王富平道:“没有,老爷子一直对我很好。” 沈盛易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帮里的重要情报告诉外人?” 王富平脸上大变,颤声道:“我没有,我没有!” 沈盛易脸色还是很温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担心。” 他接道:“你跟了我多少年?” 王富平道:“整整二十年。” 沈盛易道:“整整二十年,你为‘飞鹰帮’立下了汗马功劳。不但我记着,其它兄弟也记着。虽然你做错事,但只要坦白,把原因跟我说,就可以走,但你要保证永远不回深圳。” 沈盛易的话让在场的金包冷、汪松塔和公孙明理大惊失色! 什么?沈老爷子居然对一个叛徒说这种话?这个一度被深圳称为最残忍、最无情的、最冷血的人物居然婆婆妈妈地跟一个奸细讨价还价!对付这种人,解决办法永远只有一个! 难道,沈盛易的铁石心肠、冷酷无情已经随着年月的流逝而转淡?如果是这样的话,汪松塔三人是不是该后悔跟了这样一个领导? 沈盛易轻声道:“说吧,把事情都说出来,不要再狡辩,不要再惹我生气。” 王富平低下头道:“那是去年,由于在赌场输得太多,为了获得外快,填补亏洞,才卖了几条帮中的信息。” 沈盛易叹了一口气,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回家去吧。以后要戒赌,别忘了,你有家庭的。” 王富平站起来道:“谢谢老爷子。” 沈盛易挥手道:“去吧。” 王富平向其他人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沈盛易对公孙明理道:“以后,每个月八号时,送一份堂主的薪水到王富平家。他妻子和孩子都要照顾好,确保生活没问题。” 公孙明理点头道:“是。” 却说王富平走出书房后,沈阳城和三个黑衣人走前,围住他。 王富平眼中出现恐惧,脸色全白,不断发抖,他看着沈阳城,哀求道:“阿城,我们是好朋友,你放我一马吧!放我一马吧!” 沈阳城眼中水花闪动一下,道:“富平,你也知道,这种事只有一种处理方式。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和孩子。” 王富平泪水直流,道:“你没错,是我对不起老爷子。我的小儿子体弱多病,如果你有空,帮我多去看看他。” 沈阳城点头道:“我会的。” 一个时辰后,王富平的尸体被绑在一块大石上,沉眠于广东珠江。 …… 中午。 歌平酒楼。 沈盛易、公孙明理、汪松塔和金包冷走上楼。 苏学知、六角楼的副掌门张细谨,以及另外几位深圳武林帮派要人立即站起迎接。 大家寒暄一场后,谈话进入正题。 沈盛易微笑道:“苏掌门,听说你有好的计划需要跟本人商量。” 苏学知道:“是的。老爷子您是深圳最有影响力的人,我觉得有必要向您说说我的计划。” 沈盛易笑道:“请讲。” 苏学知道:“你也看到了,最近几年深圳发展已经开始放慢,失业率在上升。我们作为深圳武林的当家,必须作出有力回应。去年,我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在欧美地区,终于争取到三笔庞大的资金。他们分别来自美国的拉大斯党,意大利的大罗帮,以及德国的希柏会。这三个欧美大帮派已跟本人签了协议,将与‘六角楼’合作,投入巨重资金在罗湖新区建立大量产业,从而刺激深圳经济,深圳人民将会因此受益。” 说完之后,他眼睛紧紧地盯着沈盛易。 沈盛易微微一笑,道:“只要对深圳人民有利的事,我都会支持。” 苏学知一点开心的表情也没有,他接着道:“只要沈老先生同意,我们会把每年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交给‘飞鹰帮’。贵帮不需要投资一分钱。” 沈盛易又是微微一笑。 苏学知道:“不知道沈老先生意下如何?” 沈盛易思索了一会,抬头看着苏学知,道:“苏先生,首先,我非常尊重西门先生、阁下、以及阁下的朋友。俗话说:和气生财。我沈盛易也不是挡人财路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都将尽力配合每一个人。然而,对于你的计划,我的答案是:不行!” 苏学知眼光闪动一下,但神色未变。 沈盛易道:“让我解释给你听。深圳发展虽然放缓,但我们可以通过其它方式来刺激经济。毕竟,人民的生活是最重要的。但是,无论哪种方式,首先要正当光明。我了解你说的这几个欧美帮派,他们的生意都有严重的黑色性质。跟这些人合作,可以说是引狼入室。引入资金投资是好事,但若引入黑色资金,就将让深圳后患无穷。苏先生,你有什么计划,本人都将尽力支持。但是,底线是:不能有外国人进入深圳。希望苏先生理解。” 苏学知道:“老爷子可能有所不知,我已经跟他们签了协议,现在若后悔,我便失信于人,以后也难在世界立足。” 沈盛易道:“苏先生,我们都不是神,都有无法实现诺言的时候,只要你解释一下,相信他们会理解的。我知道苏先生有些为难,作为友好的表示,只要苏先生同意不让外国势力进入,‘飞鹰帮’将立即退出整个罗湖新区,那里所有的生意,苏先生都可以接掌。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外国势力不能进入。” 苏学知道:“老爷子,这是你的最终答案?” 沈盛易非常坚定地点了一下头,道:“是的!。” 苏学知露出微笑,道:“我明白了。” 他脸上笑容更盛,道:“好了,今天的公事就到此为止,我们应该开始享受美食,等会还有歌舞。” 众人陪笑道:“没错没错,肚子饿了。” 吃了一顿后,大家看了歌舞,由“珠江花式剧团”表演。 沈盛易就坐在苏学知旁边,他低声问道:“这个就是最近有名的‘天鹅湖飘舞’吗?” 苏学知点着头,道:“对,从莫斯科引进来的……” 他详细地介绍,沈盛易脸带微笑,认真地听着,偶尔询问几句。 一直玩到黄昏,众人才道别。 沈盛易一行人直接回到了“飞鹰帮”的沈氏珠阁,然后,沈盛易突然露出非常疲惫的一面,它的确是辛苦的一天。 沈盛易不再说话,跟助手公孙明理进入了书房。 在书房里,沈盛易静静地沉思着。过了整整半个时辰,沈盛易对公孙明理说了那天他最后的一句话:“明天你一早便去上海,让向桥来立即把上海所有精锐部队调回深圳。两天之内就要完成!” 然后,他缓缓站了起来,疲惫中,走回自己的房间。 …… 沈盛易的“不行”让深圳的气氛骤然间紧张,上空似乎笼罩着浓浓的战争乌云,暗黑的阴影遮盖大地,隐隐约约中,人们可以听到“深圳武林大战”那隆隆的脚步声…… …… 却说那天苏学知等人回到“六角楼”总部后,西门少语出来跟他们见面,询问情况。 他的大儿子西门强大怒道:“沈老头这个老不死的!他真的以为深圳是他家的吗?什么时代了?还能由他一个独霸!他妈的!” 副掌门张细谨道:“要不要找人把他干掉,免得碍手碍脚?” 苏学知和西门少语马上摇头,道:“别乱来!” 苏学知道:“沈盛易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个时候一定戒备森严,说不定整天躲在堡垒里,暗杀之路不可行。” 西门少语道:“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让战争降临。我经历过太多次,如果输了,我们输了,如果赢了,我们也输了。无论谁赢,都将元气大伤。” 苏学知道:“现在,我们要尽量联合深圳其它帮派,向沈老头施加压力,希望可以和平解决。武力是最后一步。” 大家默默点头。 …… 深圳武林的气氛非常紧张! 苏学知和使者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四处做说客,争取其它人的支持。越来越多的帮派同意了,他们纷纷前往“飞鹰帮”,劝说沈老爷子改变初衷,但是效果低微。 很快,深圳分裂成两大阵营:“沈氏阵营和西门阵营。” 两大阵营实力相当。 …… 宋茗杉是支持沈盛易的,这一天,他专门到沈氏珠阁表明立场。 随后,他们一行人经过闹市区。 街上无数商贩,无数游客,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时,有八个人从不同方向缓慢挪近,有妇女,有赤脚医生,有水果商贩,有乞丐…… 宋茗杉几人目不斜视,直直走着。 那八个人已经靠近,有的缓缓掏出怀里的匕首利器,他们似乎在看其他地方,但是注意力其实完全就在宋茗杉身上。 宋茗杉等还是没有反应,方冬六人神色如常,仿似没有发觉什么。 这时,前面有个小女孩突然摔倒,哭闹起来。 宋茗杉走前两步,扶起她道:“小女孩,没事吧?” 就在这时,那八个人同时发力,飞扑宋茗杉!凶器尽露,狠光爆起! 方冬六人骤然行动! 空中刀光剑影! 铮铮铮铮! 李草根一把长剑,逼退那个商贩和妇女,突然一条长棒砸来,李草根快速横挡! 当! 推开一步。 出手的是那个黑衣乞丐! 黑衣乞丐道:“臭小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看招!” 李草根喝道:“来得好!”狠击一拳,照他的脸面打去! 黑暗乞丐哼了一声,长棒中途一变,横扫腰盘! 李草根向后跃开! 方冬等人边打边退,很快离开闹街,来到郊外。 黑暗乞丐见李草根挡住去路,大吼一声,奋力砸棒! 他内力深厚,棒法精微奥妙,或点穴道,或攻要害,如龙似虎,神出鬼没! 李草根在对方强攻之下,连连后退。 黑暗乞丐占了上风,出手更急,棒声四荡,刮得地上草叶乱飞。 李草根想要反击,但对方长棒使得滴水不漏,找不到丝毫空隙。 当! 李草根的长剑被震飞! 空手迎敌,情势更险,李草根被迫不断后退! 一个进,一个退,打到三丈之外。 突然李草根倒跃而起,落在一棵大树上,顺手折断一根树枝。 黑暗乞丐身子射起,长棒擂来。 李草根翻了一个筋斗,落在地上。 黑暗乞丐右脚在大树一蹬,从空中敏捷扑下! 李草根伸出树枝来挡。 黑暗乞丐暗中冷笑,心想一根树枝怎能挡住自己,长棒加力。 眼看那棒就要击在树枝上面,李草根突然手一沉,一绕,树枝变成贴着长棒,向左一引。 黑暗乞丐只觉一股巨大的旋力传来,整个人似要被带到左边,急忙使个“千斤坠”,稳住身体! 李草根树枝缠着长棒,左牵右引,使用四两拔千斤之法,让黑衣乞丐的长棒威力无从发挥,大感制约。 突然黑衣乞丐大喝一声,荡开树枝,急退三丈。 李草根收起树枝,双脚沉立,凝神待敌。 黑衣乞丐道:“难道这就是‘大学四载棒法‘?“ 李草根微笑道:“正是!” 黑衣乞丐道:“我听说‘大学四载棒法’共有四层,每层修习一年,四年练成。每年一层,第一年彷徨,第二年呐喊,第三年朝花夕拾,第四年伤逝。四年修成棍法,威力无穷!” 李草根只是微笑。 黑衣乞丐道:“你年纪小小,不知道练到何种境界?” 李草根微笑道:“够斩妖除魔而已。” 黑衣乞丐大怒,道:“好,来啊!”挟着毕生功力,长棒如雷似电擂出! 李草根长啸一声,以枝作棍,把“大学四载棍法”一招一式连绵使出。 在那根树枝不断点刺挥舞之下,战团中起了“彷徨”的景象就像布不成阵的游勇那样“孤独”和“彷徨”,似乎看到出路,又不是出路,人都有彷徨的时候,孤独无依,进退失据,谓之彷徨。未来何去何从,只是彷徨。 黑衣乞丐长棒急抖,想欲摆脱,却渐渐进入一种迷惘茫然的状态。 跟着,李草根使出第二层。 一切成了“呐喊”。 哪条路才是正确的?哪种知识才最需要掌握的?理想的爱情吗?人生目的何在?要理想,要文化,要未来,追求精神,追求物质,不断呐喊——! 黑衣乞丐越来越心惊,在对方棍法引动下,似乎也想呐喊几声,发泄心中苦闷。他连变身法,不断用内力冲击,长棒拼命挣扎,但仍然沿着对方所欲的路子走去。 李草根棍法一变,来到了“朝花夕拾”。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寻出一点闲静来回忆,心里是这么的芜杂,一个人做到只有回忆的时候,人生也就只有无聊了吧,但有时,竟会连回忆都没有。 朝花夕拾矣旧事重提! 黑衣乞丐大骇,在对方的牵引下,气氛感染下,长棒开始呆滞,似乎进入回忆状态。 最后来到了“伤逝”。 人生最苦痛的就是:梦醒后无路可走!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残忍地过去了,留下的,只是回忆,伤心地回忆可爱的过去。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环境了,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如此浪漫了,去了,去了,都去了。多少个夜里,多少次他暗暗祈祷,渴望时光可以倒流,让自己再重来一次,但是,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黑衣乞丐如置梦中,在知道生命即将离去的时刻,他开始伤心地回忆…… 曾经,他也是一个有理想的少年,如何被引入邪途,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伤逝中,黑衣乞丐手脚渐渐变缓,抬头望空,泪水长流,他为曾经的凶残而悔,他为犯下的罪恶而痛…… 去了,一切都去了…… 李草根收起树枝,飘然退后。 黑衣乞丐缓缓坐倒,双目徐徐闭上,静静地离开,伤心地逝去…… 李草根抬头左望,发现方冬等人已经完事,在大树下等着他。 李草根冲他们笑了笑,道:“久等了!” …… 深圳的局势在恶化! 两大阵营吵架,对骂,剑拔弩张。 应西门少语等要求,沈盛易派出大儿子沈识清跟苏学知见面,商谈解决办法。 地点是“六角楼”的“碧煌六星客栈”。 深圳最富庶的地方是大鹏湾畔,“碧煌六星客栈”便建在这个中心地带。 “碧煌六星客栈”是“六角楼”规模最大的、级别最高的客栈,是财富的象征,是“六角楼”的面子,是它的招牌! 苏学知和沈识清二人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商谈。 沈识清道:“苏先生,父亲叫我来,希望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好的解决方式。” 苏学知道:“阿清,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其它选择。情况非常明显,接受我的计划,对大家都有利。你父亲老了,他的思想僵化。不光是你父亲,我岳父以及深圳其它老头子,他们都老了。这些老人有过他们的时代,但时移世易,那一代的游戏规则不再适用。这些人,他们老了,该退下了,但他们不退下,他们还挡着路。如果我们要前进,就要把这些石头搬走。阿清,你和我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们都是有文化、讲道理的人。我们都留过洋学,读过外语,学过高数,研究过阿里士多德,背过尼采哲学。我们是知识份子,我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主人。你父亲和我岳父那一代都是土包子,他们没读过书,没文化,就靠混混,侥幸混起来的。这些庄稼人是过时物,该退下了。现在,世界要由我们年轻人来做主。阿清,‘飞鹰帮’要由你做主才行。如果是你作主,一定会支持我的计划。我们利用外国人,让他们来帮我们赚钱。但是你父亲却来挡人家的道路。他说得容易,却不知道这样把我逼入绝境。那些人是好惹的吗?我签了协议,如果突然反悔,将会有一大堆可怕的麻烦。阿清,你是读书人,相信会理解,我没有其它选择。” 沈识清道:“我父亲对此也很遗憾,他实在不想让你为难。但是,外国势力绝不能进入!你可以把情况跟外国朋友解释一下,你们可把资金转投其他地方。我父亲说了,只要外国人不进入深圳,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苏学知道:“我的那些朋友看中的地方是罗湖新区。” 沈识清道:“苏先生,非常遗憾,‘飞鹰帮在这件事上的答案是‘不行’。在这点上,没有谈判的余地!对不起!” 谈判再次破裂。 战争乌云笼罩全市。 两大阵营加紧调动,大战一触即发! 深圳武林的局势立即引起整个珠江三角洲的关注! 许多武林要人纷纷站出来呼吁有关各方和平解决此次纷争。 广州的“忠新门”,佛山的“黄家武馆”,珠海的“万胜剑派”等十几个武林大帮派出多名使者进入深圳,斡旋于各方。深圳的经济占了整个珠江三角洲的百分之五十以上,一个稳定的深圳符合各方的利益,谁都不想看到战争。 然而,纵然大家非常努力,情况并未改善。 在一次大会后,使者团呼吁所有无关武林人士立即离开深圳,他们预计深圳大战最迟将于八月份爆发。 时间在流逝,深圳武林的紧张气氛让人越来越透不过气。 进入七月份后,在各方的努力下,情况似乎有了转机。 苏学知表示外国势力可以不进入深圳,但“飞鹰帮”需要作出更多让步,交出更多的利益作为补偿,包括退出整个罗湖区。对此,沈老爷子表示可以考虑,局势开始缓解。 苏学知对此表示深受鼓舞,双方各自派出一个谈判团,就和平协议进行实质性地商谈。 和平的曙光开始洒开来。 …… 宋茗杉带着方冬和汪儒进入一家客栈。 李草根四个在大路上等着。 李草根看着姜薯禾道:“这种事,一般要搞多久?” 姜薯禾摇摇头。 李草根道:“到底是谁要对付宋先生的?” 姜薯禾摇摇头。 李草根道:“宋先生有什么仇人?” 姜薯禾摇摇头。 李草根道:“暗杀事件,你看跟现在深圳的武林纠纷有没有关系?” 姜薯禾摇摇头。 却说宋茗杉、方冬、汪儒走入客栈后,“利利平价商铺”的老板吴起康正坐在一张圆桌旁边,冲着他挥手。 宋茗杉行近,坐下。 方冬和汪儒直直站在他身后。 吴起康看着宋茗杉,道:“来,喝茶!”为宋茗杉斟了一杯茶。 宋茗杉淡淡说道:“谢谢!”举杯喝下。 吴起康道:“宋先生,‘利利平价’的事,到底怎么说?” 宋茗杉道:“我讲过了,一口价:三百两银子。” 吴起康有些生气,道:“这不是欺人太甚吗?你们‘益声会’,突然在旁边开了这么一家大杂货铺,价格都那么低,搞得我们做不了生意,只能卖掉。但是,这个价格也太过分了!五百两!一文钱也不能少!” 宋茗杉道:“吴老板,我们是讲道理的,你那个店,最多也就值两百,给你三百,就是考虑到以往的交情!你该知足了!” 吴起康大怒,狠拍一下桌子,大声道:“宋茗杉,我跟你说,做人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个人还好说话,若是让我的助手知道,你就危险了!” 宋茗杉一怔,问道:“你的助手?你的哪个助手?” 吴起康没回答,只是转头望向西面。 在西面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身高一米七五、结实粗壮的汉子,他自己一人站在那里,先是发出左拳,跟着打出右拳,一拳接一拳,虎虎生威! 吴起康道:“看到了吗?那是我最厉害的手下:傻强!” 他接着道:“我是讲道理的,但是傻强就不一样了!他是傻的嘛!” 只见角落里的傻强大喝一声,快速击出一拳,震出一阵风声!跟着,右擂一拳,也是颇有威势! 吴起康叫道:“傻强!” 傻强收起拳头,大步踏来! 吴起康道:“傻强,宋先生说只给我们三百两,你怎么看这件事?” 傻强大怒,握紧两个拳头,缓缓提高,摆在面前,他全身青筋凸起,怒瞪宋茗杉,道:“姓宋的!我们个个都是有老婆儿女的,你不多给钱,我们怎么过日子?益声会这么有钱,五百两,小数目!这还不肯给吗?不要逼我出手!” 宋茗杉直直盯着他,道:“你就是傻强?” 傻强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没错!就是我!我就是傻强!” 宋茗杉看着他,跟着点点头,道:“好!你说得有点道理,就五百两吧!我回头让人送来!” 吴起康大喜,连忙握紧宋茗杉的手,道:“谢谢宋先生!谢谢宋先生!” 宋茗杉微笑道:“没事,那我先走了。” 吴起康道:“慢走!慢走!” 宋茗杉微笑着点点头,临走前,他瞧了瞧傻强,问道:“你的外号叫傻强,那真名呢?” 傻强道:“也叫傻强!” 宋茗杉颔首道:“不错!”带着方冬和汪儒离开。 吴起康吁出一口气,道:“太好了!总算如愿以偿!” 傻强道:“早知道这么容易,我就拿出西瓜刀来,吓唬他!要一千两!” 吴起康反手一掴! 啪! 正正打了傻强一巴掌! 吴起康盯着他,大声道:“傻强,你是不是真的傻的?我们那群兄弟,加起来也比不上人家一个分堂,你以为他真的怕你?他是讲道理才给这么多钱!明白吗?” 傻强捂着脸颊,道:“我怎么能明白?我是傻的嘛!” …… 却说宋茗杉等人走出饭店,李草根几人立即迎上,叫道:“宋先生!” 宋茗杉点头道:“久等了。” 这时,路的那一头,有人叫道:“宋老板!好久不见!” 一个三十岁的锦衣胖子大步走来,脸上布满亲切的笑容。 宋茗杉怔了怔,问道:“你是?” 锦衣胖子笑道:“怎么,忘记我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宋茗杉道:“阁下是哪位?” 锦衣胖子走近几步,笑道:“老叶啊,去年深圳花市,记得吗?” 宋茗杉愣了愣,苦笑道:“不太记得。” 锦衣胖子笑道:“你真的把我忘了,你还送了东西给我呢,你看!” 他伸手入怀里,掏出东西。 方冬大喝一声:“小心!”抱着宋茗杉扑倒在地! 锦衣胖子掏暗器,射飞刀,不可以说不快,但还是慢了半拍! 只见他双手急颤,射出无数黑针暗器! 东西细若牛毛,很难看清。 李草根几人顾不上伤敌,疾速挥舞兵器,挡飞黑色飞针! 那锦衣胖子一击不中,马上抽身暴退,快速隐入黑夜。 锦衣胖子攀树,绕道,钻小巷,过了两刻钟,来到一座大宅,翻身进入。 在宽敞的大厅里,金色面具人跟一个老者、一个中年汉子正在商议着。 锦衣胖子钻进来后,金色面具人瞧向他。 锦衣胖子道:“失手了。” 金色面具人道:“你就这么跑回来?” 锦衣胖子道:“他们人多势众,一击不中,我只能撤退!” 金色面具人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为什么这样跑回来?” 锦衣胖子听不懂,道:“什么?” 金色面具人道:“你看看你背后?” 锦衣胖子转身,一转过身,他就看到方冬六人。 方冬、李草根、陈训岛、姜薯禾、汪儒、吕肃。六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锦衣胖子,没有人说话,只是笔直挺立着。 锦衣胖子大吃一惊,道:“你们跟在后面?” 方冬六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立着。 金色面具人走前,突然拔剑,刺剑! 锦衣胖子啊的一声,掉落在地,鲜血从喉咙里汩汩流出。 金色面具人道:“你们总算来了。” 方冬盯着他,道:“你们没有机会。” 对于这一点,金面人承认,他道:“我们只有三人,不是你们六个的对手。” 方冬道:“但是,我们不想杀你们。” 金面人道:“哦?” 方冬道:“我们要的是你的一句话。” 他顿了顿,道:“这样吧,你们三个,我们这边也派出三个,只要你们赢了一场,就可以走,如果三场全输,就送句话给我。怎样?” 金面人静静站着,过了一会,点头道:“好!” 他后面一个年约七十的白衣老者缓慢地走过来,老者背挂黑色长剑,每走一步,便咳嗽几声,脸白如纸。他脚步轻浮,跌跌撞撞,仿似一个垂死的病人一般,站在那里,咳嗽好一会儿才停止,却仍不停地喘息,刚才只走了几步,却好像爬了几座大山。 姜薯禾道:“请赐教!” 白衣老者道:“好,小心了!”嗤一声响,剑已出鞘,丝丝寒气,散向四周。 姜薯禾轻轻把剑拔出,看上去也是一柄好剑 双方把剑鞘轻放落地,同时向前走近一步,凝神盯着对方。 白衣老者伸手刺出一剑,青光闪闪,发出嗤嗤声响,内力之强,世所罕见! 众人凛然而惊,心想就算他手中只是一条树枝,在这等内力运使之下也必威不可当,可说是无坚不摧! 却见姜薯禾长剑一震,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 双方长剑相交,铮铮之声大作,转眼过了十招。 姜薯禾招式精妙诡异,层出不竭。 姜薯禾也是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剑气弥漫四周,在激烈的金铁交鸣声中,斗了个旗鼓相当。 白衣老者接连变换三门上乘剑法,有的攻势凌厉,有的小巧迅捷,有的气象森严,但不论他如何变化,姜薯禾依然应付得了。 白衣老者大喝一声,长剑一震,再震,在不停地晃动中,空中蓦然出现一个又一个的三角形。 这些三角形挟着寒气,飞罩姜薯禾。 姜薯禾长剑急抖,嗡嗡之声中,连续抖出八朵剑花。 剑花跟三角形相交,当当当当之声大作。 这一系列巨响之后,剑花与三角形都同时消失。 白衣老者大吼一声,长剑再震。 一个个犀利的四角形从剑影中发出,咬向姜薯禾。 姜薯禾轻叱一声,长剑再抖,抖出十朵剑花。 四角形与剑花在空中相撞,发出耀眼的光芒。 又归于无形。 白衣老者大怒,大吼:”啊——!” 剑尖发出一系列圆圈,一个圆圈跟着一个圆圈,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正圈、斜圈。 全部套向姜薯禾! 姜薯禾大叱一声,人跃半空,左刺右挥,崩的一声,空中出现十二朵剑花。 圆圈与剑花在空中咚咚咚相撞,又消于无影。 姜薯禾闪身上前,直刺一剑。 姜薯禾挺剑来迎! 丁,一声轻响,双剑相交。白衣老者大喜,立即使用粘劲,把对方长剑吸紧,跟着一道力量从手中快速发出,透过长剑,直撞姜薯禾。 那力道即凶猛又迅急,闪电般透过两把长剑冲入姜薯禾体内。 但老者立即感到不对,那力道犹若进入汪洋大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他的第二道力量已发。 这是白衣老者的绝技之一,叫做“六道轮回”。 他内力极为高深,剑法又高,生平还未遇到敌手,想不到今天打了许久还未分胜负,不得已动用绝学。 这“六道轮回”乃是用剑吸住对方兵器,然后用极高深的功力,发出一道接一道的力量。 一道比一道强。 到了第六道时,可说是全身力量的许多倍。 犹如一个箱子可能只有五十公斤,但若是从高空下掉,落地时的力量增强许多倍。 第二道比第一道更急,飞快钻入对方体内,但一入对方之躯,却迅速消失无踪。 第三道又来。 这次老者终于感到抗力。 第四道力量发出,从手入剑,从己剑入敌剑。 就在这时,姜薯禾手上也有一股力量涌出,跟这第四道相撞,同时消失。 第五道又来。 姜薯禾也发出一道力量。 这两道力量相交,双方身子同时一震。 第六道终于来了。 这是最强的一道,也是最霸道的一道! 这道力量可说是白衣老者一身罕见内功的几十倍。 是“六道轮回”的精华! 他深信无坚不摧! 姜薯禾也发出一道力量。 两道力量在剑中相遇,姜薯禾的那道力量立即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那股无坚不摧的强力继续往前冲,势要摧毁敌人! 白衣老者眼中出现快意。 就在这时,一道比针尖还细,极寒、极冷、极冻的冰气刺破那第六道力量,闪电般钻向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大骇,急忙卸去粘劲,后跃三丈。 人一落地,他大吼一声,体内真气涨满奇经八脉,一张脸变成紫色,如洪荒野兽般扑了出去! 也就是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姜薯禾抖出十八朵剑花。 白衣老者大骇,立即看到死亡。 他急忙挥出十二个圆圈。 但只消去十二朵剑花。 嗤嗤嗤嗤嗤嗤六声响后,白衣老者从空中缓缓落下,喉咙、胸膛、小腹的六个窟窿洒出鲜血,弥漫四周! 他掉摔于地,再也没有起来。 第二十八章 梅沙踏浪 金面人后面的中年大汉叶高菲走了出来,道:“谁来?” 陈训岛挺身而出,道:“我来!看掌!”当下拍出一掌! 叶高菲见来势极猛,不敢大意,当下手臂贯劲,回了一掌。 陈训岛欺近之后,倏地收回手掌,一脚快速飞起! 这脚当即荡得四周风声虎虎,主要攻击部位有面部、下颏、腹部、裆部。 这一下大出叶高菲意料之外,想不到对方突使腿法,而且如此高明。但是他毫不慌乱,当下还踢一脚,直击对方大腿。 陈训岛便改为侧踢,主要攻击部位有膝部、腹部、肋部、胸部和面部。这一脚力量有五百公斤,若是被击中,只怕立即重伤。 叶高菲对应使出旋踢,身体旋转,踢腿连贯进行,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停顿。 两个武术高手,瞬间以脚法对阵了十几招。 陈训岛变化多端,叶高菲灵活轻捷。 然而双方虽然脚法连绵使出,场中却毫无声响。 原来,叶高菲顾忌对方力量强大,不敢硬碰,只是以巧封敌。 突然陈训岛收脚出手,使出一套近似摔跤的战术,攻防结合,攻中有防,防中有攻,以攻为主,主动前进进攻,进攻与防守是矛盾的统一体。 叶高菲也相应变化,使出缠斗之术,抱头,抱颈,抱躯干,抱肢,缠腿,勾足,挑腿等动作,试图将对方摔倒。 二人纠战一番。 陈训岛怒吼一声,使出“白云宫掌”! 一掌接一掌拍出,空中云涌飙发。 叶高菲心中一惊,集忙运力相抗。 只见陈训岛连出五掌,再直擂五拳,招招快若黑电! 叶高菲不敢硬碰,连连后退。 陈训岛打出一招“艺震白云”,左手快速抓到! 叶高菲急忙低头闪避。 “崩”一声响,在一块石柱上抓了一下,空中立即沙石纷飞。 他的手犹如狮掌一样,把石柱抓出一大块。 叶高菲心中又是一惊,若不是闪避及时,他的头绝对不会比这石头更硬。 陈训岛一抓不中,双手互相配合,拳如雨点般涌到。 叶高菲集中全身真元,对准击出。 “砰”的一声大响,四掌相交之后,陈训岛纹丝不动,叶高菲跌退五步,只觉气血翻腾,差点摔倒在地。 陈训岛又欺身而来,叶高菲知道内家功夫远为不及,当即使出“游龙九宫掌法”。 这是一套以高明轻身之术为基础的功夫。 武功一经展开,叶高菲四周游窜,从多个方向进攻,时而跃到左出一拳,时而闪到右打一记,飘忽不定。 人影闪动之间,看不出到底是谁在逃,谁在攻。 叶高菲游打四面,陈训岛拳打八方,噼啪噼啪声中,大战了一百回合。 这样下去,只怕陈训岛会吃亏,因为,他基本上是被迫随着叶高菲的节奏在走。 陈训岛心中有数,叶高菲也是个明白人 只见陈训岛看到叶高菲使出一记“直入中宫”,击打胸部,他猛吸一口气,聚力于右肩,跟着,他身子稍沉,“噗”的一声,硬是让叶高菲打中自己的右肩。 就在这时,陈训岛双手流星般疾出,扣住对方右手,一举一掷,砰的一声,把叶高菲摔了个重伤! 原来陈训岛知道如此下去,必败无疑,便拼痛让对方先打中自己一记,然后借机重创对方,从而取得胜利。 金色面具人抽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刀,走了出来。 方冬带着铜刀迎前,道:“请指教!” 金面人迅速劈出一刀。一条雪亮的刀光匹练般划出,削向方冬的肩胛! 虽然金面人只出手一招,但方冬等人立即看出他的功夫是如此地匪夷所思! 但是,方冬也身怀绝技!只见他不避反上,也是一刀。 当的一声,两人各自后退一步。 金面人立即又扑上,劈出十二刀。 方冬虽惊不乱,一招一招地接。 金面人越使越快,一团团红影笼罩了全身。 方冬左右上下,东西南北,一刀一刀急挥,一团团白影围住全身。 金面人走前一步,手上加劲,突然变成一团团黑影笼罩全身。 方冬也是一变,周围的团影变成银色! 金面人发出猛狮一般的怒吼,一团团黑影变成墨绿色! 方冬呼呼喘了几口气,银色的团影变成金色! 双方融合在一起。 当当当当当当! 嗡嗡嗡嗡嗡嗡! 叮叮叮叮叮叮! 激烈金铁交击声从那团团战影中传出! 双方越斗越急,场中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发出,要把所有的东西吸进去! 李草根等人不得不连续退后。 突然,梆的一声巨响,两条人影飞开! 金面人脚尖一点,跃上半空,横空劈出三道力量,金碧闪耀! 方冬人升半空,利刀也劈出三道力量,银光烁烁! 当当当,六道力量在空中相撞炸开! 金面人左手一劈,一道黑色力量直削而至! 方冬横挥一掌,一道绿色力量从手中发出。 梆的一声,两道力量相交,炸于无形! 金面人再跃起,利刀劈出五道红色力量! 方冬人在空中,劈出五道蓝色力量! 十道力量相撞,炸于半空! 金面人调动毕生真力,大喝一声,动用最强大的功夫“惊山骇峰狂风刀法”! 草木皆惊! 天地似乎都为之变色! 突然方冬全身一弓一抖,双手握刀,呼呼呼呼之声大作,在他身边出现一大团白影,犹如一个大雪球! 咚咚咚十六声响,金面人在那大雪球上连劈十六刀。 火花四溅,耀眼刺目! 大雪球依然无恙! 金面人大喝,再劈十六刀。 犹如密雨敲窗,战鼓雷鸣! 咚咚咚暴响,他依然被挡在雪球之外! 金面人的刀不停地斫在那团大雪球上面! 只见那大雪球终于渐渐萎缩,里面传出方冬脆弱的气喘声。 他一定很累,很累。 突听崩的一声,大雪球被劈成七八块! 雪球崩毁,方冬飞身倒射而出! 金面人如影随形,疾速升空,自头而下,连转三圈,一刀劈出! 正是“狂风刀法”最精妙的一招“开山摧海”! 此刀一出,大地的生物仿似突然间停止活动,刀光闪动时,万物都为之失色无光! 方冬突然长剑伸直,左手捏决,口中喃喃发声,犹如念着某种神秘的咒语。 突然,一切都慢了。 天慢了。 地慢了。 人慢了。 呼吸慢了。 一切都慢了 本来迅速绝伦的刀突然变得慢吞吞,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动。 只见金面人调动内息,加强力道,身子晃了一下。 他一晃,方冬也跟着一晃。 金面人再调力道,要把各种粘力甩开,身子又晃了起来。 方冬头上冒汗,身子也是一晃。 金面人的劲力一道接一道从丹田调出,布满各处,身子开始激烈晃动,硬要挣脱身上所有枷锁。 方冬冷汗涔涔直冒,丝丝白烟从头顶袅袅升起,身子跟着猛烈晃动,双脚一寸一寸地下陷入土! 若是金面人挣脱各种吸力,必把方冬劈成几块! 场中二人身子晃动得越来越急,越来越烈! 金面人一张脸犹如红火,双目满是血丝! 方冬脸色皆白,嘴唇不停颤抖! 但见金面人脸色由红至黑,又由黑至红,连续转了三次,身子猛烈颤动! 方冬双脚不断下陷,一丝丝鲜血从口中缓缓流出! 轰隆一声,金面人忽地身手如常,一刀劈落! 方冬只得举刀去挡,同时身子后跃。 当的一声巨响,方冬手上之刀被远远震飞!落在三丈之外,双手空空。 金面人手上贯满真力,准备乘胜追击,补上一刀! 蓦地里方冬空手猱身而上,身形飘忽,双手闪电挥拍!速度之快,直是匪夷所思! 金面人身在原地不停转动! 方冬以敌人为中心,迅速绝伦地绕着圏子,他东面一点,西面一拍,南面一戳,北面一指! 飘忽如妖魔,迅速如鬼魅。 攻势森冷凌厉! 一圈两圈三圈…… 蓦然金面人身子停顿,背向敌人。 方冬出手如电,双手爆拍,拍后脑,拍背部,一直拍到脚根! 他闪到敌人面前,双手再拍,拍头骨,拍胸部,一直拍到脚尖! 手一拍完,立即后跃,掉落在地,不停喘息。 他一后退,金面人立即双手合十,盘膝坐下。 …… 在房子里。 宋茗杉坐着,方冬、韩瑟和钱板站着。 宋茗杉脸色严峻。 钱板道:“老唐一直就不太服你的,因为沈家和西门的事,更加心怀不满,但是,想不到他做得这么绝!” 宋茗杉沉吟着。 韩瑟道:“他已经做得这么绝了,我们不该留情!” 宋茗杉沉吟着,终于开口道:“你们,去把他带来见我。” 钱板道:“如果他不来,反抗呢?” 此话一出,宋茗杉突然抬起头,望着他。 钱板等着。 宋茗杉沉着脸,道:“带他来见我。” 韩瑟和钱板离开。 宋茗杉静静地等着,唐前过跟他一起打天下,一起创建了“益声会”。 过了半个时辰,韩瑟和钱板回来。 钱板道:“那家伙收到风声,逃走了。他的妻儿,一直生活在韩国。” 韩瑟道:“我召集弟兄,把他扯出来!” “不要!” 宋茗杉道:“不要!让他走!这个帮,他有份!他的功劳很大!既然走了,只要不回来,就算了!” 钱板和韩瑟互相望了一眼,没开口。 …… 深圳最豪华的客栈。 碧煌六星客栈。 方冬,李草根,陈训岛,汪儒,吕肃,姜薯禾,六人坐在豪华包间。 方冬举杯道:“干杯!” 众人举起茶杯,交碰,把茶水一饮而尽! 李草根道:“我还以为要搞一两年呢,想不到我们六兄弟一反击,立即把问题破了!” 方冬五人微笑着。 李草根看着方冬道:“方大哥,跟你学到了许多东西,来,敬你一杯!” 方冬跟他碰了杯,喝下茶水。 接着,方冬从怀里取出几个大信封,每人发了一个,道:“这是宋先生给大家的。” 陈训岛等人伸手接过,把塞满银票的信封揣入怀里。 李草根看着方冬,道:“方大哥,这么多钱,要搞些什么生意?” 方冬道:“不不不!我还是喜欢炒粿条,那是我的兴趣!” 李草根几人哈哈大笑。 陈训岛道:“其实我也退休了,老镖头动用人情,我才不得已出来,现在可以回去雕我的木头了。” 李草根道:“有些依依不舍。对了,我们何时回去?” 方冬道:“这个月底吧,宋先生钱庄开店,他邀请我们参加。那就开店后再走吧。剩下的日子,大家四处玩玩。” 陈训岛几人笑了。 方冬看着李草根道:“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将来有空,随时找我,有事情的话,捎个信就行。” 陈训岛看着李草根道:“我也是。有什么事,老哥做得到的,打个招呼就行。” 方冬举杯道:“总之,友谊长存就是了!” 大家举杯相碰。 喝下茶后,李草根道:“只可惜这么刺激的事,这么快就结束了。” 姜薯禾笑道:“刺激?大家能活下来,是很走运啦!还刺激?你不怕?” 李草根笑道:“进行的时候,不怕。事后回想的话,心有余悸。” 汪儒笑道:“我是进行的时候害怕,事后也怕。记得上次,你们开路,我冒着刀光剑影驾驶马车硬冲过去,低头一看,裤子湿了,尿湿了!” 众人爆笑起来,李草根更是笑得前俯后仰,捶着大腿…… …… 深圳两大阵营的谈判专家们终于取得共识,在“飞鹰帮”做出一定的让步后,分歧得到了解决。八月初一那天,两大阵营将会签署一系列文件,把和平固定下来。 苏学知还发信邀请了珠江三角洲八位德高望重的武林人士出席那天的签约仪式。汪松塔对沈盛易道:“他怕我们签约后,不会严格执行,所以请多一些权威人士到场,施加压力。” 沈盛易只是淡淡道:“他多虑了,飞鹰帮,从不失信于人。” 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 ****** 深圳“宝山剑派”的掌门人刘清飞是“武术名家”蓝水寒的好朋友。在两大阵营激烈争吵中,“宝山剑派”保持中立。 七月二十五这天,刘清飞来找蓝水寒。 蓝水寒微笑道:“刘兄,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刘清飞笑道:“没事做嘛。真佩服你,离婚这么多年,还能够一直保持单身。” 蓝水寒哈哈笑道:“单身有单身的好处,我现在能更集中精力钻研自己喜爱的东西了。” 刘清飞笑道:“最近在钻研什么?” 蓝水寒道:“上个月拿到一本上古围棋棋谱,一看之下爱不释手,天天摆棋。” 刘清飞哈哈一笑,道:“对了,今天是你生日,我知道你从不庆祝,但还是想请你去吃几杯。最近我在罗湖新开了一间茶楼,叫做‘菲菲茶楼’,虽然比不上六角楼的那座‘碧煌六星客栈’,但也算是金碧辉煌,去喝两杯吧。” 蓝水寒笑道:“你亲自来请,我敢不去吗?” 刘清飞笑道:“那就好啦。就今天晚上。” 蓝水寒道:“好啊,只要有好茶,什么时候都无所谓。” 刘清飞哈哈大笑。 蓝水寒没什么朋友,刘清飞可能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蓝水寒家境贫寒,当他饿肚子时,刘清飞送来食物。当蓝水寒母亲病死时,是刘清飞出钱办了体面的葬礼。当蓝水寒的父亲没钱看病时,是刘清飞带他去看大夫。小的时候,蓝水寒受过了刘清飞无数恩惠。事业有成之后,蓝水寒力所能及地做了不少回报。在蓝水寒心中,刘清飞既是好友,又是恩人。 那天晚上亥时(九点),刘清飞和蓝水寒来到“菲菲茶楼”。 这时候,茶楼里还有一些客人,三三两两散坐着。 刘清飞和蓝水寒在大厅正中的大圆桌坐下,面对面坐着。 很快,美茶佳肴被送上来。 刘清飞拍了拍手,四个性感美女走出来。 刘清飞指了指其中两个,道:“你们陪蓝先生。” 那两个美女一左一右在蓝水寒身边坐下。 蓝水寒笑道:“刘兄,这是干什么?” 刘清飞搂着另外两个美女,道:“蓝兄,你是单身汉,不要老憋着,否则憋出内伤,玩一玩。有美女陪着,喝起茶来也尽兴得多。” 蓝水寒笑道:“不用。” 那两个美女听了他的话,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向刘清飞。 刘清飞道:“你是不是嫌她们不够美?换我这两个。” 一个美女眼中略带埋怨地看着蓝水寒,道:“我是不是很讨厌?” 蓝水寒一怔,道:“不是啊,两位美若天仙。” 那个美女道:“那你就让我陪你好吗?” 她凑近蓝水寒,在他耳朵旁边轻声道:“帮一下忙,你若开心了,刘老板今晚会给我很多奖金。” 蓝水寒微微一笑,道:“好吧,那两位就陪我喝几杯。” 刘清飞笑道:“来来来,我们喝一杯。” 几人干了一杯。 蓝水寒问道:“两位怎么称呼?” 左边那位道:“我叫小青,今年十八岁。” 另外一位道:“我叫小玉,今年十九岁。” 蓝水寒笑道:“好名字,好名字,嗯,你们都挺高的。” 小玉笑道:“我一米六六。她跟我一样高。” 蓝水寒笑道:“不错!” 他看着小玉道:“你是不是带着金属?” 小玉一怔,道:“金属?” 刘清飞哈哈一笑,道:“我们蓝先生,天生就像一块磁铁一样,只要有金属接近,立即感应得到。” 小玉呆了呆,从怀里取出一条银色链子,道:“是不是这个?” 蓝水寒微笑点头,道:“是。我天生就有这种嗅觉,总能闻到金属。” 小玉拍手道:“啊!真厉害!那跟人打架,不是只赢不输吗?敌人即使在背后发刀,你也感觉得到?” 刘清飞哈哈笑道:“当然!任何两米之内的金属,他都闻得到。” 小玉和小青拍手道:“好棒!” 看着面前这两个天真活泼的少女,蓝水寒感到一阵轻松,呵呵笑了起来。 桌子上摆着刘清飞的一刀一剑。 小玉看了看,问刘清飞道:“那么,老板,你每次去蓝先生家,都要收起从不离身的刀剑吗?” 刘清飞笑道:“我把它们放在门口,然后再进去。” 蓝水寒哈哈笑道:“他开玩笑的。几十年来,我的家就是他的家,谁敢要他卸下刀剑?” 几人大笑起来。 大家喝着茶,闲聊着。刘清飞讲到了一些愉快的往事,两个美丽少女睁大眼睛,听得出神。跟着,刘清飞谈起他的两个孩子,以及一些未来的打算,蓝水寒偶尔插入几句,给些建议。 只听刘清飞道:“我上次去法国时,买了一包极品巴黎茶叶,专门用来熏制羊腿的。” 蓝水寒道:“真的,快快弄来!” 刘清飞笑道:“你等会。” 他对门边的一个男服务员交代了几句,那服务员道:“是!”转身离去。 一个女伙计送上一壶新茶。刘清飞亲自为蓝水寒倒了一杯,送到他面前。 蓝水寒轻轻啜了一口,闭上眼睛,沉思着,跟着,脸上浮起欢喜,道:“嗯,好茶,好茶,印度什罗茶叶!” 刘清飞拍手叫绝,道:“不愧是品茶名家!” 蓝水寒又啜了一口,笑道:“来啊,一起享受。” 刘清飞哈哈笑道:“对对对,斟茶。” 小青便为大家都倒了满满一杯,跟着,大家碰杯,一饮而尽。 蓝水寒看着小青和小玉,哈哈笑道:“好茶不是这样喝的。” 小青愣了愣,醉人的双目睁得又圆又大,道:“喝茶还有讲究?再说,刚才你不是也跟我们一样一饮而尽吗?” 刘清飞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蓝水寒笑道:“看上去一样,其实不同。来,再倒一杯,我教你如何品茶。” 小青道:“好好好。” 这时,那个男服务员端着一盘烤羊腿走近,轻轻放下,把串着烤羊腿的钢丝抽出来,慢慢退开。 当男服务员退到蓝水寒背后时,刘清飞突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他说道:“下雨了!” 倏地,小玉和小青闪电般出手,分别扣住蓝水寒左右二手的脉门。 同一时间,那个男服务员快速变动,手中的钢丝闪电般套住蓝水寒的脖子,死命勒紧! 很凶!很猛!很固! 小玉和小青,双手并用,一手扣脉门,一手按肩膀,犹如铁箍一样紧牢!死死锁住蓝水寒! 但是,蓝水寒身怀绝技,并未失去反抗能力。 虽然他双手脉门被紧紧扣住,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功力全数受制,无法使出一丝。然而,蓝水寒不是常人,这个武术名家丹田一抖,立即有两股强大的劲力涌出,狂撞被制的脉门。同一时间,他通红的脖子自内疾速涨起,那条钢丝立即格格作响,转眼就会遭震裂、被挤爆! 两股巨力狂撞,小青和小玉全身剧震,口中开始飞喷鲜血,但她们仍然死死扣住蓝水寒! 那男服务员眼睛凸出,竭尽毕生之力,死收钢丝! 只需要两秒钟就行,只需要两秒钟,蓝水寒就能把小青和小玉的手撞开,把钢丝震断。 也就是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刘清飞右脚骤起,快速踢飞桌子,一刀一剑犹如慧星划空般闪电插入蓝水寒的身体! 其中那把剑正正刺在蓝水寒心脏! 洞穿心脏! 蓝水寒立即崩溃,他的鲜血从口中快速狂喷、狂喷、狂喷…… 现在,杀手们可以非常轻松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小青和小玉再也没有感到任何抗力,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猎物。 而那条钢丝,因为勒得太紧,已经深深没入到肉里。 店里的闲杂人等早已跑光,只留下刘清飞几个静看死亡。 只过一会,这个武学高士的生命之光便完全消失,软软瘪瘪瘫倒在椅上。 他死得很彻底。 一个锦衣人从黑暗中走了过来,弯下身子,仔细瞧着那死不瞑目的尸体,跟着,他慢慢抬起手,合上死尸那凸起的双目,眼神深凝,轻声说道:“蓝水寒,苏先生让我来跟你说一声:happybirthday!生日快乐!” 刘清飞用毛巾擦了擦手,对小青三人说道:“你们依照原来的计划,连夜在盐田港坐船出海,在收到通知前,不准回来!” 杀手们道:“是!” …… 是深圳两大阵营的对立导致一代高手的丧亡。 大家都知道,如果想对付沈盛易,就必须先对付蓝水寒。只要蓝水寒活着,任何沈盛易的敌人便寝食难安。 蓝水寒除了武艺极高外,还有灵敏的嗅觉。任何可疑东西一接近,他就会提高警惕。他若有警惕,世上就没人能暗算他。 只有对最好的朋友,这个武学师匠才会放松戒备。 即使如此,还要选在公共场所,幽静无人的地方,同样会让蓝水寒有戒心,所以,要选在正常的营业时间,有正常客人的时候。 好的天时,地利,再加上人和,才让暗杀成功了。 刘清飞是蓝水寒唯一的朋友,在过去几十年里,他们的友谊是一段佳话。苏学知在付出重大的代价后,才争取到刘清飞的帮助。 好朋友的暗算给了这位武学异士身体和心灵上最严重的创伤! 一代高人就这样悄然离开了人世。 …… 当收到蓝水寒的死讯时,沈盛易立即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现在他知道自从那次拒绝后,苏学知就需要一场战争来解决问题。随后的一切只不过是烟雾,那是为了暗中备战,那是为了让“飞鹰帮”阵营放松警惕。 蓝水寒的死让“飞鹰帮”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而且,它对沈盛易的威望也有极大的损害!这么严重的错误,他这个领导人要负最主要的责任。 就在蓝水寒死后的第二天早上,沈盛易召开紧急会议,飞鹰帮重要人士出席了会议。同一时间,沈老爷子派出三名使者前往“六角楼”总部,询问西门阵营的人是否准备把杀害蓝水寒的凶手以及幕后指使人交出来。西门阵营的人回答说:“这件事跟他们毫无关系。蓝水寒和朋友刘清飞发生冲突,导致不幸,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使者便回来了,向首领报告结果。 会议持续了一个时辰,随后,沈盛易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 那天下午,“六角楼”副掌门张细谨在家门口遇到袭击。他的尸体被切为八块后装入一个麻袋,跟着被扔到深圳郊外的一个沼泽中。 黄昏时,有人把西门少语大儿子西门强的尸体送回“六角楼”,他头部额骨、顶骨,身上肩胛骨、肱骨、锁骨肩,全被人用大力金刚指力捏碎! 傍晚时,有辆大马车驶到大鹏湾畔,一批黑衣人跳了出来,他们向“碧煌六星客栈”扔出十几颗霹雳弹,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把它炸为灰烬。 那天深夜,至少有五支陌生的武林队伍骤然涌入宝安区。 震惊全球的“深圳武林大战”已经开始! (《冠绝山水》第二部完)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二十九章 寒星飞电 傍晚。 笔架山。 院子里。 孙小强悠闲地躺在长椅上,哼着歌曲:“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写着许多事,都是关于你……” 树上的小鸟发声伴奏,四周一片温馨,一片和谐。 过了一阵,吕贤铭和谢潇峰带着一个老者进来。 吕贤铭道:“小强,有人来看你。” 老者叫道:“小强!” 孙小强一看,站起来,道:“哦,孙大伯,是你。” 孙大伯走近笑道:“我特地来找你的。” 孙小强道:“来来来,坐下谈吧。有什么事?” 孙大伯道:“不坐了,就说几句话。我找你有个事,恶狗横死了。” 孙小强道:“哦,这个大流氓,死了多好!死得应该!死得痛快!死得妙不可言!” 孙大伯点点头,道:“说得是。只不过,他毕竟是我们那个村的人,在外面抢夺狠杀,偶尔也会拿部分钱给我们这些孤寡老人,算是有些恩情。所以,我们准备搞个祭礼,由你负责祭文。” 孙小强一愣,道:“我?” 孙大伯点头道:“是啊!我们想过了,你是韩逸学派的高材生,我们村的骄傲,文化水平最高,应该由你来。” 孙小强讪讪说:“你说得这么好听,我还真难拒绝。” 孙大伯欢喜道:“那就靠你了!” 孙小强道:“慢!他对你们施舍过小恩小惠,搞个什么祭礼,估计也想弄得好看好听些。只不过,他那个人坏事做尽,就算苏轼重生,司马迁再世,只怕也无法美化。我怕没这个能力。” 孙大伯道:“你别谦虚了。” 他从身上拿出一张纸,递给孙小强,道:“这是他生平的一些事迹,供你参考,以便写好祭文。” 孙小强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恶狗横如何杀人放火,如何**掳掠,如何横行霸道,如何鱼肉他人,有罄竹难书之感。 孙大伯拍了拍孙小强的肩膀,道:“拜托你了!说得好听点。” 孙小强叫道:“不行啊,我……” 孙大伯转身就走,一边说:“明天早点来,这事就拜托啦。” 孙小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 吕贤铭走近几步,看着他笑道:“叹什么气啊?明天我们几个一起去。” 谢潇峰说:“嗯嗯嗯,看看热闹。” 第二天,孙小强三个前往参加祭礼,有近百人到场。 吕贤铭低声道:“看来这个恶狗横挺会收买人心的嘛,这些人估计都有受过他的好处。” 大台上,孙大伯面对大家,说道:“各位,孙汹横孙大侠已经离开我们,大家不要太悲伤,要化悲痛为力量!” 台下众人心情沉重,默默点头。 孙大伯道:“现在有请孙小强上台,诵读祭文。” 孙小强没办法,硬着头皮走上台,手里还持着那张纸。 孙小强缓缓扫视一遍台下之人,脸上露出沉痛之色,说道:“各位,我们今天聚集一起,是为了缅怀一位杰出的人物,一位人人敬重的大侠客!” 他低头偷偷瞟了纸张几眼,那里记载着这个恶贯满盈者的深重罪孽。 孙小强继续说道:“他就是孙汹横!他为人类所做的丰功伟绩,不计其数!(孙小强看到纸上放高利贷那一段)他为人慷慨,扶危济困,若是有人经济出现困难,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钱财送上!” 台下的人默默点头。 孙小强看到纸条上写着孙汹横横行霸道,随意暴打一些本分老实人,打得人家断肋骨、吐鲜血,喜欢群殴,而且玷污良家妇女,便道:“孙汹横大侠,他是一位奇男子!他本人热爱体育运动,对于那些本分工作、体质较差的人,他都会积极帮助,帮他们锻炼筋骨,特别是肋骨。他经常组织大伙一起群、群、一群人一起进行健身运动,从而达到增强体质的目的(台下的来宾头点得更快)。对于那些身体出现雄性问题的男子,孙大侠也会挺身而出,代替他们履行丈夫的职责。对于那些生育能力较差的夫妇,他也会积极参与帮助。孙汹横大侠特别关爱年轻的寡妇,经常花大量时间安慰照顾她们,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在房间里陪她们到天亮,让寡妇不再感到孤独!” 听到这里,台下一些人感动得哭出声来,叫道:“横哥!横哥!……” 孙小强看到纸张上恶狗横杀人放火,为争地盘和其他**人物火拼那一段,心情更加沉重,痛苦地道:“孙汹横大侠,最爱锄强扶弱,斩妖除魔,面对恶势力,他敢于身先士卒,消灭了一伙又一伙的绿林盗贼!他知道‘烈火猛于虎’,为了教育大众,他经常自掏腰包,买来火油火种,通过亲身纵火来教导大家,他简直就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 许多人感动得抱头痛哭! 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孙小强大声诵读着,他的祭文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悲痛万分,忍不住怆然泪下,泣不成声…… 最后,孙小强总结道:“综上所述,孙汹横先生,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哲学家、武术家、文学家、慈善家、医学家、科学家、雕刻家、戏剧家、小说家、谋略家、发明家、思想家、歌唱家、舞蹈家……” …… 在汕头南露镇,一群人正大步行向“巨可凉茶店”。 带头的男性二十八岁,叫何直刚,是“解舒药店”的店主,后面是他雇来的四个打手。 打手许一甲道:“何店主,因为生意做同行,就杀了他们,会不会太过火了?” 何直刚道:“我跟你说,在商业世界,最无聊的莫过于公平竞争,垄断才是赚钱之道!在附近一带,只准许一家店生产解暑凉茶,那就是我的店:解舒药店!其他的都要倒!” 许一甲道:“不过,它好像是韩逸学派的机构,你有想到后果吧?” 何直刚冷笑道:“只要把人全杀光,一切烧成灰烬,鬼知道是谁做的?” 许一甲笑道:“何老板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够狠!够辣!” 何直刚道:“当然,在这个功利主义盛行的世界,只有心狠的人才能很好地生存,否则就会被更狠的人吞掉!” 许一甲附和道:“是是是!” 却说“巨可凉茶店”里,韩逸弟子朱欣冰和吕贤铭走进来。 店伙计老丁立即迎上,笑道:“两位又来查账了。” 朱欣冰微笑道:“丁大叔,你好!是啊,月底到了,麻烦你把账本给我看看。” 老丁笑道:“好的。” 他瞧了吕贤铭一眼,道:“咦,吕公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朱欣冰笑道:“他前天同门练功时,意外受了内伤,没大碍的,半个月就能好,只是全身运不了真气。” 老丁道:“啊!哪个同门这么厉害,能伤得了武功盖世的吕公子?” 吕贤铭叹了一口气,说:“输在女孩子手里,别说了,很丢脸!” 老丁惊讶道:“女孩子?哪一位?” 朱欣冰忍不住笑起来,道:“那是区区在下!” 老丁大笑道:“哦,怪不得怪不得!朱姑娘的武功确实高明!” 朱欣冰笑道:“你别乱猜了。当时两个人迫不得已对掌硬碰,他怕伤了我,收回真力,我收手不及,伤害了他。” 老丁道:“原来如此。” 这时,店里的其他三个伙计也走过来,其中一个捧着账本,递给朱欣冰,道:“朱小姐!请看!” 朱欣冰接过,道:“谢谢。” 几个人坐下,老丁为大家倒了茶水。 这个时候已经是黑夜,微弱的月光轻轻点洒。 突然,砰砰砰,有人猛烈敲门! 老丁叫道:“来了来了!”向大门走去,喃喃自语道:“谁啊?都关店时间了。” 打开门,老丁道:“何店主,是你——啊——” 被一脚踢飞! 眼看就要掉地,突然朱欣冰闪动身子,在他下面一托,老丁只觉一股柔力扶住自身,轻轻站直身子。 何直刚几人冲了进来! 朱欣冰走前几步道:“喂,你们干嘛打人?” 何直刚道:“哼,哪里来的小妞儿?走开!” 老丁道:“何店主,你又来找麻烦了!我们虽然是同行,但是一个街头,一个街尾,各赚各的钱,公平竞争,你老是来这里闹事干嘛?” 何直刚道:“今晚,我会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老丁道:“哦?” 何直刚大声道:“那就是:杀光!” 老丁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何直刚大喝一声:“上!” 四个打手杀气腾腾,凶猛向前扑出! 朱欣冰左手一招“龙卷残云”,右手一招“落雨梅花”,迅疾施出! 噗噗噗几声,两个打手被拦住,身子摇晃几下,便即没事。 朱欣冰忍不住咦了一声,道:“劲力不错啊!” 打手一道:“小娃儿,力气不小!试试这个!” 一个硬拳迎面暴打! 朱欣冰反手一扣,正想拉他左倾,突然打手二的拳头也到了,只得放开,退开一步。 一来一回,三人交了五招。 这时,其他人已经群殴起来,吕贤铭由于周身无力,被何直刚狠踢一脚,摔在地上头破血流。其他的伙计武艺一般,处处挨打。 砰!老丁掉地,吐出几颗牙齿,口流鲜血。 跟着,其他伙计也纷纷受伤,或撞墙,或砸地。 朱欣冰见情况不妙,高声道:“别怪我出辣手了。”她身子一抖,脸上立即泛起紫色的光芒,若隐若现,忽然拍出一掌,前面的打手满脸不屑,弓起肌肉,准备狠击一拳,倏地,一股柔和的内力涌到胸前,猛然一撞! 打手“啊”的一声惨呼,被远远击飞! 砰砰砰几声,何直刚几人被朱欣冰劈倒坠地。 朱欣冰欺前几步,抓起何直刚,右掌高举! 何直刚大惊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以后不敢了!饶命饶命!” 朱欣冰冷冷盯了他一会,缓缓松开手,道:“如果下次敢再来闹事,绝不留情!” 何直刚慌忙道:“是是是!”向其他几人使个眼色,向大门退去。 大门附近的吕贤铭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 何直刚正向他行来,一步,两步,三步,突然身子快速一转,绕到吕贤铭背后,迅疾抽出一把利刀抵在他背部,喝道:“不要动!否则没命!” 朱欣冰一见此状,勃然大怒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放了你,居然做这种事!” 何直刚不断冷笑,道:“不要动!不然我杀了他!” 许一甲慢慢走近,突然一拳打向朱欣冰。 朱欣冰手腕一弯,一敲,化解攻势! “还动!再动一下,我切断他的手臂!” 何直刚把刀架起,威胁着。 朱欣冰心中一震,不敢再动。 砰! 朱欣冰胸膛中拳,几根肋骨断折,她被震退两步,口中喷出鲜血。 吕贤铭喊道:“不要管我啊!你——啊——” 何直刚痛砸他一记,喝道:“别出声!否则我就杀了你!” 吕贤铭咬咬牙,突然全力一挣,向前一跳! 嗤—— 何直刚的利刀在他背部长长划了一刀,鲜血迸溅! 朱欣冰惊呼一声,双手急捣,逼退何直刚等人,弯身抱住吕贤铭,道:“你怎么样了?” 吕贤铭道:“死不了!你自己小心,不用管我!” 这时,何直刚几人扑了上来! 朱欣冰虽然身带重伤,但还没有失去抵抗之力,只见她展开绝技,人影交错中,把敌人一个接一个击毙。 突听何直刚尖叫一声,掉在地上,看着其他四个同伴皆死,吓得脸色如土! 朱欣冰一步一步向他逼来,道:“你这个坏蛋!” 何直刚惊慌道:“你,你,你……” 他坐在地上,屁股擦地,惊惶缩退。 突然,有个人笑道:“吓成这样子,不怕人笑话!” 第二个人道:“这个样子,算什么大老板?” 惊慌的何直刚突然恢复镇定,道:“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这趟你们不来了。” 第一个人道:“怪就怪你的信使到得太晚,我们‘虎城双煞’收到钱,自然办事。” 汪大煞和汪二煞缓缓走了进来。 朱欣冰盯着他们,道:“你们就是‘虎城双煞’?这是韩逸学派和何老板的事,你们不要插手!” 汪大煞道:“哦。只可惜,我们太爱钱,太爱养情妇,又特别有职业道德,收了钱,就要完成工作。许多人夸我们:敬业!” 朱欣冰道:“跟本帮结怨,这对你们没好处的!” 汪大煞淡淡一笑,道:“谁跟你们结怨了?等会你们全都死光,死人还能通风报信吗?” 汪二煞笑道:“死亡信息。难道韩逸学派门人已经学会死人传信之法?哈哈哈……” 何直刚喝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汪大煞微微点头,道:“好的,老板。”脸带和蔼的笑容,缓缓走前,一步,两步,三步,他骤然停下,眼光不停耀闪,道:“奇怪,为什么突然感到如此不安?似乎有一个可怕的气场就在附近一样!” 汪二煞眼皮跳动着,道:“是啊!你也感觉到了?多么富有攻击性的气场啊!似乎有一股必灭必绝的凶杀气流在四周暗涌翻动,搞得我很心慌!” 何直刚高声道:“说什么呢?快动手!” 汪大煞道:“好!” 朱欣冰想要先发制人,快速打出一掌。 汪大煞右掌拍出! 噗! 二人硬碰一记,各自晃了一晃。 汪大煞笑道:“不错!再来!”挥掌拍去! 朱欣冰再出一掌! 噗! 两人身躯各自一阵晃动。 突然,朱欣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腹部痛如刀割,冷汗涔涔下流。 汪大煞笑道:“还敢再来吗?受了伤,就该乖乖挨打。”突然飞出一脚,把朱欣冰踢了一个跟斗。 老丁等人大声惊呼。 汪大煞笑道:“谁想先死?报名吧!” 朱欣冰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又一跤摔下,脸无血色,不断喘息。 汪大煞等了一会儿,笑道:“没人报名哦。”他看向何直刚,微笑道:“何老板,你做主,谁先下地府?” 何直刚扫望一眼,突然紧盯老丁,道:“先杀那个老家伙,把他砸成肉酱!特别讨厌!” 汪大煞微微一笑,道:“好!”一步一步走向老丁。 突然,汪大煞脸色一变,脱口惊呼:“又来了!好强大的气场!好可怕的气场!从来没遇到这么有威慑力的气场!太恐怖了!” 汪二煞也很紧张,四周张望,道:“这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呢?多么可畏啊!” 何直刚道:“我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快动手吧!” 汪大煞沉吟一会,走近老丁,道:“见鬼去吧!” “且慢!” 朱欣冰道:“我还没死!先打发我再说!” 看到她摇摇晃晃走过来,汪大煞不停发冷笑,道:“原来是女中豪杰,逞英雄是吧?好!” 快速冲上,一拳急擂! 朱欣冰看得很准,忽地一个错身,避过,双手疾闪,快速扣住敌人手臂,向地面狠砸! 谁知,汪大煞双脚一沉,整个人骤变沉重,铁塔般屹立!竟然纹丝不动! 朱欣冰咬牙,拼劲,狠拔,但是无效。 汪大煞喝道:“死吧!”把朱欣冰整个人抛物线状甩出,狠狠堕地! 汪大煞走近,瞪着朱欣冰冷笑道:“若是你身上无伤,可以挡住我二十招,现在,认命吧!” 朱欣冰望向吕贤铭,道:“对不起!想不到意外害死你!” 吕贤铭叹息道:“我的确不想死,而且,这样死也太冤了。” 汪大煞道:“啰啰嗦嗦!去死吧!”对准朱欣冰,快速一掌劈下! 又急又快! 又猛又狠! 地上的朱欣冰已经丧失抵抗力量,闭上双目,默然待死。老丁几人放声惊呼,吕贤铭也脸色大变! 一瞬间! 一刹那! 一转眼! 那一瞬间过去了。 汪大煞低头看着掌心,静静地看着,一滴一滴的鲜血从掌心下淌。 伤害他的,是一片绿色的树叶。 刚才,有人在最危急的时刻,用这片树叶击伤了汪大煞,救下朱欣冰。 汪大煞转身面对黑暗,喝道:“是谁?滚出来?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 没有回应,只有寂静。 汪二煞怒瞪左方,喝道:“是什么人?报上名来!说!” 只有幽静,没有回答。 汪大煞喝道:“滚出来!你到底是谁?” 黑暗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寒寒幽幽传来:“哼哼哼哼……” 汪二煞叫道:“有种就出来!报上名来!” 那个寒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你们这种人间垃圾,是不配知道我名字的!不过,若是到了冥界,冥王问起你们死在谁的手里却答不出来,也是挺可怜的!” 声音之中,一个神采飞扬的年轻男士悠悠冷冷走来,顾盼之余,眼中灵光闪动,他周身似乎有一股寒冷气流环绕,汩汩然,沥沥然,碌碌喇喇…… 汪大煞大惊道:“啊!就是这个气场!就是这个恐怖的气场!从刚才就一直让我心神不宁!” 汪二煞惊惶呼道:“多么富有攻击性的气场啊!从来没遇到这么可怕的气场?你、你、到底是谁呢?” 那个冰冷的年轻人只是缓缓迈近。 汪大煞不由自主地后退,他紧紧盯着对方,突然叫道:“难道、难道、你就是……” 汪二煞叫道:“韩逸学派传说中最可怕的少年天才:冷湖!” 汪大煞叫道:“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冷湖脸上神色冰冻,沉声道:“没错!我就是。” 汪大煞突然不怕了,放声大笑,道:“好好好!你的故事听多了!让我们见识一下少年天才的厉害!让我们品尝一下传说中的‘寒星飞电拳’!” 冷湖停下脚步。 朱欣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道:“冷湖,你来得正好,幸亏你来了,再晚半步,后果就不堪设想。” 突然! “啊——” 朱欣冰惨呼一声,被冷湖拳头打飞。 冷湖飞身冲前,抓起朱欣冰,噼啪噼啪,连续掴了她十几巴掌,跟着一拳往她鼻梁狂暴擂出! 吕贤铭惊道:“不要啊!你疯了吗?干嘛打她?” 冷湖的拳头突然停下,一双冷电般的眼睛寒寒瞪着朱欣冰,道:“像她这种心慈手软的人,不如早死为好!留在世上,只会拖累别人!” 他把朱欣冰举起,砸在地上,怒道:“刚才,当你已经控制局面之时,若是干脆利索,把他们全部灭绝,就不会有后来的危险!像你这种婆婆妈妈的人,是不适合生存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的。” 朱欣冰哭泣起来。 冷湖道:“对待好人,发发善心是应该的。但是对待这种劣等人种,你居然讲什么慈悲,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对待这种人,除了杀,就是杀!” 他突然放松拳头,脸色一黯,垂下头低声道:“说起来,我也是带罪之身,没什么资格向别人说教。但是,至少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人渣都要死!” 他突然转身,寒冷的双目投射在汪大煞身上! 汪大煞立即僵硬! 汪二煞脸色尽白! 惊汗涔涔淌流! 冷湖右掌倏地张开,空中骤然涌起股股凶杀气流,他的右掌似乎有道道金色光芒盘绕,辉煌耀眼! 蓦地,冷湖眼中精光爆射,大喝一声:“寒星飞电拳!” 空中幻出无数光线状的拳影! 特别艳丽! 特别耀眼! 特别辉煌! 只听汪大煞和汪二煞发出最撕心裂肺的悲鸣:“啊啊啊啊……” 两个人不知身中多少拳,撞穿墙壁,飞出整整五十二米,把地面狠狠砸了一个大坑! 没人可以数清楚他们身上中了多少拳,只可以看到他们变成一团棉花貌物体。 何直刚直挺挺倒下,眼睛高高凸起! 他是被吓死的。 第三十章 求爱情书 在一间幽雅的古式木屋里,有几个人肃然坐着。他们已经有一刻钟没有开口,只是偶尔举起杯子,喝一口新鲜的绿茶。 又过了半晌,中间那个黑袍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老苏死了,你们,怎么看?” 大家沉默着,眉头深锁。 黑袍人又道:“你们心里怎么想,说出来吧。” 房间里,还是一片死寂。 过了一阵,终于有人开了口,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绿袍老人,他眉头深锁,说道:“特殊时期必须走特殊棋步!我保举一人,定能完成任务!” 所有在场的人都不自由住地改变坐姿,转首望来,眼光全部投在他身上。 中间那个黑袍者眼神一凝,沉声问道:“谁?” 绿袍老人缓缓抬头,望向遥远的夜空,心思似乎也到了远方,他幽幽说道:“冷湖。” …… 孙小强和李草根走近韩逸书馆。 在大门口扫地的王大姐见到他们,冲着李草根笑道:“小李啊,怎么这么久没见你?一切还好吧?” 李草根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道:“还过得去,谢谢大姐关心。” 孙小强道:“他去年去深圳时,在一次火拼中意外受了重伤,医了好几个月,才下得了床像常人一样行走。康博士说,至少还需要一年武功才能完全恢复。” 王大姐叫道:“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不是通过韩逸武学三段吗?怎么还会受伤?” 李草根微微一笑。 孙小强道:“不要说三段,就是三十段也会受伤,强中自有强中手!” 王大姐哈哈大笑:“那倒也是,怪不得年底韩逸大典上没见到你。现在深圳那边有些乱,还是少去为妙。武林就是这样,你争我斗的。对了,以前有个小女孩老是来找你,长得挺好的,好久没见到。” 孙小强道:“你说的是秋嫩瑶吧,她去环游世界啦,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挺爱玩的。” 王大姐身边的十五岁清洁工万鹏这时道:“希望李大哥早些恢复健康,在武功上多指点一下我这个后辈。我今年十五岁,一直在努力,盼望将来也能像两位大侠一样,为帮派做贡献!” 孙小强点头道:“嗯嗯嗯,有志气!” 他看着万敏道:“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我就二十岁了,每次看到你们这些小伙子,就会想起我年轻时的事。” 孙小强拍拍万敏的肩膀,道:“年轻人,好好干!如果你有兴趣,老夫我找个时间指点你几招。” 万敏大喜道:“真的?谢谢谢谢!” 吕贤铭和谢潇峰走进来,吕贤铭叫道:“总算找到你们了。” 孙小强道:“找我们什么事?我们准备看书,充实一下。” 谢潇峰道:“我切!我切!我切切切!看什么书?今天汕头广场有大戏上演,你们知道主角是谁吗?” 孙小强忙问:“谁?” 吕贤铭叫道:“有‘全球第一美人’之称的白佳欣!” 孙小强脱口惊呼:“啊啊啊啊——” 吕贤铭道:“繁星戏团环球巡回演出,难得来到潮汕,怎么能错过?” 孙小强雀跃欢呼道:“好棒!” …… 在汕头广场的正中央,搭建了一座大戏台,台下挤满各式各样的观众,男女老少群情鼎沸,翘首以待!李草根等四人漂浮于人海中,左摇右晃,前后摆动。 孙小强被挤得有些喘不过气,对旁边的一个胖子喊道:“老兄,你别这样压我行吗?” 那个大胖子在人群中撞来撞去,回应道:“你以为我想啊?是后面的人推我搡我。” 孙小强脸部涨红,叫道:“胖子,我快喘不过气了,你身上那些肥猪肉,哎呀,压得我很难受!” 那个大胖子道:“别吵了,快开演啦!” 孙小强道:“对了,老肥,白小姐,今天演什么戏?你知道吗?” 大胖子道:“知道知道,那是她的成名作:《西施望月》!” 孙小强叫道:“好好好!歌舞戏三栖女星的风采,今天终于可以亲眼目睹到啦!” 大胖子口水都流了下来,道:“是啊是啊!这部戏里,白小姐不但出演主角,还有唱歌,还有跳舞,哇塞……” 这时,大台上,一个男主持人从幕后走出来,他脸带微笑,高声道:“各位观众,大家好!非常感谢大家前来捧场!今天,我们要表演的是著名歌舞剧:《西施望月》!” 台下无数观众轰然叫好! 主持人高声道:“首先,有请我们的主角出场,她就是杰出的、伟大的、举世闻名的:白佳欣女士!” 整个广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个个翘首以待! 一个白衣女子轻轻地走上了大戏台。 众人沉醉了。 白佳欣仙女般圣洁的脸上,散发出端庄高贵的气质,又含有一种令人心醉的庄严。白玉般的脸颊风情万种,顾盼间妩媚多姿。她清澈的眼眸犹如海洋一样深邃,柔情似水的眼神让遇到的人如同触电,几可夺走世界上任何男子魂魄。淡淡的倾国微笑,足以让全天下的男子臣服膜拜,乌黑靓丽的秀发自然下垂,随风轻扬,仿若仙子降临。 所谓的魔鬼身材绝不足形容白佳欣的万分之一。那玲珑剔透、凹凸有致、令人陶醉的苗条曲线,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雕刻得出!一件夺天地造化的艺术极品!雪白晶莹的肌肤宛如婴儿般幼嫩,令人心神荡漾,坠入爱慕之河不可自拔…… 整个世界沉醉了…… …… 观赏完白佳欣那出类拔萃的精湛表演后,孙小强四人迷迷醺醺地、痴痴醉醉地回到了笔架山。随后,大家浑浑噩噩地上床睡了觉。 第二天一大早,孙小强就起床跑到院子里写东西,李草根看到了,好奇问道:“写什么呢?” 孙小强道:“情书!我在给白女士写情书!我情真意切的情书,将深深地打动她的芳心。” 谢潇峰道:“神经!白小姐每天不知道收到多少亿这种情书,你就,省省力气吧!” 孙小强道:“你说得好!正因为每个人都这么想,所以没人写,于是,我就成了独一无二的!” 李草根笑道:“反正试一试也无妨,缘分的事,很难说的。” 吕贤铭道:“没事干,拿头撞墙不是更好!别笑死人了!” 孙小强道:“怎么?泼我冷水?哼,走着瞧!”埋头写信。 两刻钟后,孙小强满意地站了起来,盯着手中的情信,欢愉地道:“这是一篇最伟大的真爱告白!这是本世纪最感人肺腑的示爱!没有任何女孩子能够挡得住它的魔力!我相信,只要读了此信,就算西施也会感动万分,杨玉环也会泪水满眶,王昭君必将怆然泪下,貂禅定会泣不成声!它将会是一篇永世流传的文章!” 谢潇峰道:“这么厉害,拿来见识见识!”伸手去抓。 孙小强快速缩手,把信收起,道:“别闹了!这种信怎能公布于众?” 这时,有个青衫男子走过来,李草根看着他,打招呼道:“嗨!” 那人名叫林云城,他对李草根笑了笑,道:“嗨!早上好!一群人一大早在干什么呢?” 孙小强道:“在谈终身大事!” 林云城一愣,道:“哦,终身大事?这么厉害!” 孙小强点点头,道:”不跟你们说了,我现在去汕头!”转身便走。 林云城看着孙小强,道:“他怎么了?” 谢潇峰道:“坠入情网!” 林云城道:“哦?” 吕贤铭道:“是啊!无穷磁力的情网缠住了他!只可惜小强没有林老弟你的英俊潇洒,否则应该能成功。白佳欣啊白佳欣,你又掳走了一颗纯真的少男心!” 望着孙小强离去的背影,林云城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却说孙小强匆匆奔到“繁星戏团”住宿的客栈“滨海客栈”,把信交给白佳欣的婢女小青,千叮万嘱:“千万要交给白女士!” 小青笑着答应了。 孙小强喜滋滋地走了。 小青行入房里,把信交给白佳欣,然后退了出去。 白佳欣坐在窗户边,打开孙小强的情信,阅读起来。 …… 美女您好! 我叫做孙小强,是韩逸学派的高材生。非常荣幸,俺昨天能够目睹您精彩的演出,在下被阁下的美貌深深迷住了。 鄙人虽然渺小,但是情真意切。 吾的朋友,今早取笑老子不自量力,但是,洒家相信您是一个识货的女生,一定可以看出小可的内在美! 不才大胆向您说一句:本人是这个世界最爱您的人!来吧!跟余相爱吧! 不肖保证,一定对您一生忠贞不渝! 今天黄昏,敝人将会在中山公园鸳鸯湖等您!请务必准时前来约会! 小生我,深深爱着您,不见不散! …… 那天深夜,李草根几人在院子里等着。 谢潇峰道:“怎么还没回来?真的在约会吗?白小姐真的去赴约了?” 吕贤铭道:“没可能的!白小姐不会去的。我担心,小强受不了求爱失败的打击,一时想不开,在公园里上吊自杀!” 谢潇峰道:“应该是跳海自尽!他的性格喜欢海葬!” 吕贤铭摇头道:“他不会跳海的,太冷了。应该是切腹自尽!” 谢潇峰道:“自刎而死!” 吕贤铭道:“撞墻暴毙!” 谢潇峰道:“冲出大路,被马车践踏丧命!” 吕贤铭道:“自断筋脉,七孔流血而死!” 谢潇峰道:“受不了刺激,神经错乱猝死!” 吕贤铭道:“跳崖自尽!” 谢潇峰道:“被雷劈死!” 吕贤铭道:“被老虎活活咬死!” 李草根道:“别说笑了!他……” 突然有人气吁吁地跑过来,口中叫道:“输了输了!” 正是孙小强。 李草根几人连忙迎上去,问道:“情况怎样了?” 孙小强叫道:“输了输了!她连去都没去,唉!”沮丧万分。 李草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灰心!继续努力!” 孙小强叹息道:“唉,打击好大,人生第一次失恋,心情糟透了!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心情才能恢复!” 吕贤铭转头看向谢潇峰,问道:“这也算是失恋?” 谢潇峰道:“当然算了!孙小强跟白佳欣的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拍拍孙小强的肩膀,道:“没事的!她迟早会回到你的身边。” 孙小强沉痛地点了点头。 却说在接下来的几天,林云城总是准时到达汕头广场看戏。 第六天,林云城来到“繁星戏团”住处,对小青说道:“您好!麻烦您把这等信转交给白小姐。” 小青接过信封,笑道:“情书?” 林云城点头道:“还有我的肖像。” 小青笑道:“好的!帅哥!” 林云城道:“拜托了!”告辞离开。 …… 那天下午,赵温志来看李草根。 大厅里,韩逸弟子铁三飞、郭盛、乔小丰也在场。 赵温志笑道:“这么多青年才俊,好大的场面!” 大家向他打了招呼。 赵温志看着李草根道:“身体如何?” 李草根道:“每天还是要睡六个时辰以上。否则全身乏力。” 赵温志道:“嗯。”他把一个铁盒推来,道:“这是西部密宗疗伤极品,炖汤喝。” 李草根接过,说道:“谢谢。” 赵温志微笑点点头,他看向铁三飞,道:“文人,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乔小丰哈哈笑道:“他今天受打击了。” 赵温志道:“哦,怎么?” 乔小丰笑道:“他的志向就是要成为一位文学家,近来写了几篇短篇小说,今天给一位学府的教师看,那教师把那几篇小说批为垃圾,说是无聊的东西!三飞他大受打击,难过得很,痛哭自己的文人梦破灭!” 赵温志道:“神经!” 乔小丰道:“怎么?” 赵温志道:“一个否定就沮丧成这个样子,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铁三飞和乔小丰道:“哦。” 赵温志道:“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汉朝时,董仲舒有个弟子叫吕步舒,吕步舒一直把老师敬为天人。有一次,董仲舒写了一篇文,被另一个人拿走献给汉武帝看。汉武帝叫来儒生,让他们发表意见。吕步舒不知道是老师写的,把那篇文骂得狗血淋头、一无是处!搞得后果很严重。如果当时,吕步舒知道是老师写的,相信评价大不相同。” 赵温志顿了顿,道:“所以说,有时人发表评论不是冲着东西的好坏,而是着重于出自何人之手。” 他喝下一口茶,又道:“这就是人性。不单是文学界,任何地方都一样。又如一对夫妻,如果男的事业顺利,赚到钱,妻子生活过得好,就会爱他。若是他长期处于厄境,赚不到钱,老婆和孩子跟着受苦。那么,老婆看到丈夫时,那就是:左边看不顺眼,右边看不顺眼,怎么看都讨厌,每一句话都觉得刺耳!有钱就不一样了,什么话听来都挺顺耳,感觉都很有道理。不单是夫妻,其他人也一样了。你若成功了,别人看你时,就是什么都顺眼,你说的话,感觉都对,感觉都是真理。” 赵温志继续说下去:“再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若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评击,就对自己的文人能力灰心丧气的话,那就太不应该了。如果你只是想庸俗地过一生,那就算了。但你若想要做出大成绩,成为大人物,就要学会在没有鼓励,没有支持,没有理解,没有宽容,没有选择,只有压力的情况下,获得胜利。如果你要靠别人的鼓励才能走下去,那你就只是一个平庸的人。” 铁三飞眼中发光,为赵温志斟了满满一杯茶,道:“赵大哥,谢谢!” 赵温志淡淡一笑,接过杯子,轻啜茶水。 …… 白佳欣正在最顶楼,眺望远方的海水和绿树。 小青轻轻走近,站在她身后。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白佳欣指着远处,开口说:“你看那里,大海附近,有座雄伟的大宅院,是什么来的?挺新的。” 小青道:“那是一座孤儿院,刚建成不久。” 白佳欣道:“哦,原来如此。” 小青道:“据说是一个韩逸学派的弟子捐建的,叫做、叫做、对了,李草根。” 白佳欣道:“哦,一个弟子也这么有钱吗?那座宅院,没几百万是不行的。” 小青笑道:“那个草根弟子,在韩逸学派还是有点名气的。去年当了一回保镖,好像赚了一大叠银票,有人就劝他捐建了这座孤儿院。李草根好像也是孤儿吧,就马上答应,还被人硬塞了一个头衔,叫做‘名誉院长’。那座孤儿院也起名字叫做‘草根孤儿院’,收留许多人,基本的经费都是这个李草根负责的。” 白佳欣道:“哦,这位老人家也是挺有爱心的,有机会认识一下也不错。” 小青格格笑道:“姐姐,这位李草根,他老人家也就跟你一样大,二十岁。” 白佳欣道:“哦。” 小青笑了一阵,取出信封道:“这是一个大帅哥叫我给你的。” 白佳欣顺手接过,但没有说什么。 小青转过身,轻轻退走。 过了一刻钟,白佳欣走到一只红木大椅子旁边,慢慢坐下,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 佳欣,你好! 第一次写信给你,心情特别复杂,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 有一首诗描写过这样的心情: 第一次投石问路 我夹一份真情 塞给爱的使者 令人窒息的昏眩 催人泪飞的期待 是花前月下的约会 还是公布于众的嘲弄…… 写信给你,就像是完成生命中发给我的一个重大任务。我时时刻刻都在揣测着:“你开心吗?你快乐吗?你会认真读这封信吗?你能接受我这份真诚的友谊吗?” 你是这么高贵,这么令人不敢仰息!每次见到你,我就像朝圣那样虔城! 但是,我有最强的信心,相信自己是唯一配得上你的人。然而,很多东西我却要以后才能给你。 我常问自己,现在,能给你什么?——能给你的就只有一份最珍贵的爱、最深情的言语、无微不至的关怀、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爱护……除了这些外,目前我不能给你其它东西。 佳欣,我爱你! 爱你,成为了我生命的全部! 请你接受这一份最真诚的爱! 接受我,跟我创造出历史上最伟大最经典的爱情! 不管他日你变成迷人少妇,还是白发苍苍,我都依然爱你! 请你接受这份最纯洁的爱情! 我们若不能相爱,将是这个世界的最大遗憾! 我们若不能相爱,连小鸟也会泪流满面,草木也会泣不成声! …… 在粤东附近海域,有一座大岛屿,名字叫做“卧银岛”,面积大约三千平方公里,人口众多,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它一直处于无人管辖的状态,那里可以说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白天。 凤丰茶楼。 “丝巾名坊”的老板,“千万级别富翁”徐达赏和助手罗家省正在和一群外国客户商谈,最后大家在欢喜中签了合作协议,那群外国客人拿出一叠银票,作为定金支付给徐达赏,随后告辞离开,留下徐达赏和助手开心饮茶。 在茶楼的大堂,还有几桌客人,有的喝茶,有的吃饭,有的品尝小吃。 徐达赏摇着手中的银票,满脸笑容道:“这法国佬真爽快,几句话就拍板,不错!” 助手罗家省笑道:“是是是,老板,那我这个月的奖金,是不是可以……” 徐达赏道:“这还用说吗?我是什么人?你立下大功,回头我要重重赏你!” 罗家省不停道谢:“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这时,前面有三个人大步走过来! 徐达赏脸色一变,连忙站起来,正想开口,后面骤然有两把刀抵在腰眼,一个凶狠的声音道:“不要动!” 前面中间那人叫鲁伸帜,是徐达赏的商业对手,另外四人是他的打手。 徐达赏看着鲁伸帜,道:“鲁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鲁伸帜走近他,掐住他的脖子,狠狠道:“徐达赏,你别装蒜!你半路跑出来,夺走我的订单,还问我什么意思?” 徐达赏轻轻推开他的手,道:“鲁老板,这不关我的事,客人见我的东西物美价廉,跟我合作,那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鲁伸帜冷冷盯着他,道:“徐达赏,在卧银岛,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他用手不停戳着徐达赏的头,骂道:“你知道吗?你的样子长得特别令人讨厌!你为什么不去死?” 突然狠狠地掴了一巴掌! 啪! 徐达赏嘴角流血,捂着脸,道:“鲁老板,你有话慢慢说,别冲动。” 罗家省很害怕,一直坐在原位,不敢动。 只听鲁伸帜道:“徐达赏,我要你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徐达赏脸色大变,颤声道:“鲁老板,别搞得这么大?这里是公众场所,你不会想做掉我吧?” 鲁伸帜恍然大悟道:“哦哦哦!是是是!” 他转头看向跟班,道:“你们没听到徐老板的话吗?这里是公众场所!还不快把他请到偏僻的地方去!” 一个大汉道:“是!”向徐达赏一推,道:“走吧!” 徐达赏脸色惨白,求饶道:“鲁老板,你别乱来,放我走吧!” 鲁伸帜盯着他,冷笑道:“不肯走是吧?好!”突然抢过一把刀,凶残地向徐达赏颈部切下! 徐达赏惊叫起来:“”啊—” 鲁伸帜忽然停下,利刀架在脖子,笑道:“怕了吧?还不走?” 窗口旁边一个客人站起来,道:“鲁伸帜,你越来越混账了!” 鲁伸帜脸色一变,转头望去,眼中喷火道:“原来是‘言家武馆’的言沐朗言馆主,怎么?又想来管我的闲事?” 五十岁的言沐朗喝道:“鲁伸帜,上次捣乱的事,我还没跟你算!” 鲁伸帜道:“要算可以,等我做完这件事再算!” 一刀快速横切! 言沐朗倏地飞身射来,一拳直捣鲁伸帜太阳穴! 鲁伸帜的刀只切入两寸,不得不闪开避拳。 他的四名打手立即狂攻言沐朗! 言沐朗大喝一声,全身骤然僵硬,使出绝技“僵尸拳”! 只见他身子突然骤变得硬邦邦,跟着,直挺挺地后仰,横扫,上翻,下砸…… 噼里啪啦,又迅速又诡异。 鲁伸帜五人左抓右擒,上踢下踹,却连言沐朗一点衣襟都捉不到! 啪! 啪! 啪! 啪! 四个打手中拳倒地。 鲁伸帜转过身,突然言沐朗一个拳头砸到! 砰!好重的一拳! 鲁伸帜头骨爆碎! 掉地而亡! 徐达赏惊魂未定,还在打哆嗦。 言沐朗走近扶起他,笑道:“徐老板,没事了。” 徐达赏道:“我,我……” 言沐朗笑道:“徐老板,我扶你回去吧。” 徐达赏道:“谢谢!谢谢!” 言沐朗送了徐达赏回去。 第二天早上,言沐朗带着儿子言云盛来到徐达赏的豪宅看望他。 徐达赏在大厅接待他们。 坐下后,言沐朗笑道:“徐老板,没事了吧?” 徐达赏摸摸紧缠药布的脖子,道:“还有些痛,医生说要三天才能好。” 言沐朗笑道:“那就好。” 徐达赏看着言沐朗道:“言师父,昨天你救了我一命,小弟我感激不尽!” 言沐朗摇手笑道:“小事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徐达赏道:“言师父,我是个感恩图报的人!这份恩情,我永世不忘!” 言沐朗笑道:“言重了!言重了!” 徐达赏道:“言师父,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跟你结拜为兄弟,如何?” 言沐朗眼光一闪,笑道:“我是怕高攀不起啊!” 徐达赏喜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们请来一些朋友,搞个仪式,结为兄弟!” 言沐朗看着四十岁的徐达赏笑道:“兄弟说怎样就怎样吧。” 徐达赏连忙为言沐朗斟了杯茶,道:“来,干一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下! 徐达赏道:“大哥,兄弟对你是感激不尽,很想报答你,有什么我能做到的,尽管开口?” 言沐朗笑道:“太见外了。不过,我这个不肖的儿子想学做生意,不知道兄弟的作坊还招人吗?” 徐达赏狠拍一下胸膛,道:“这个易办,明天就来报到!以后就是自己人,我以后一定会会好好关照他的。” 言沐朗大喜,对儿子道:“还不快多谢徐叔叔!” 言云盛道:“谢谢叔叔!” 言沐朗呵呵大笑,道:“来来来,喝茶!” 大家欢乐喝茶。 过了一会儿,徐达赏站起来道:“你们坐一会,我进去一下。” 言沐朗笑道:“请便。” 徐达赏走上二楼,进入茶房,他的妻子吴牡花快步钻进来,道:“你要干嘛?” 徐达赏道:“找点好茶招呼客人。” 吴牡花生气道:“你的脑子坏了吗?这么破费?” 徐达赏道:“这是投资,你懂什么?” 吴牡花道:“我刚才听到你在大厅里说要跟他结拜为兄弟,这是怎么回事?言家武馆,穷酸得很,干嘛搞得这么熟?就一穷鬼!” 徐达赏笑道:“老婆,你这就不知道了。这些武林中人,多结识几个对我们有益。言沐朗懂武功,对我们有利用价值。有事的时候,我当他是好兄弟。若是没事,我当他是狗屁!” 吴牡花道:“你不怕他给你带来负担?” 徐达赏笑道:“你放心了,我知道怎样应付的了?他想从我徐某人身上拿便宜,那是白日做梦!” 吴牡花道:“还有,你让他儿子到我们那里工作,怎么回事?” 徐达赏笑道:“他那个狗屁儿子,看上去呆头呆脑,还想学做生意,真是大傻逼!看在他父亲昨天为我剁了鲁伸帜的份上,养他一段时间吧,到时看情况找个理由把他赶走。估计他就是一条废材,若是人才,还需要靠父母出面找工作吗?废材才需要靠关系,若是好东西,还要走这条路?” 吴牡花道:“那你要做得好看,毕竟是你结拜的兄弟。上次赶走老黄是摆个女工到他房里诬陷他意图**女同事。老楚呢,是在他床底埋了一袋你的珠宝,陷害他。这次准备用哪个鬼点子?” 徐达赏嘿嘿笑道:“我啊,主意多着呢,保证玩得他们团团转,到时你就知道。” 他笑道:“不跟你说了,我还要下去招呼那两个傻逼。”转身下楼,到了楼下,言沐朗和儿子站起来。 徐达赏哈哈笑道:“大哥,试一试这种埃及名茶,味道很奇特!” 言沐朗笑道:“兄弟啊,别这么破费。” 徐达赏笑道:“客气什么,坐坐坐……” 大家坐下。 徐达赏道:“哎呀,我这个人不懂武功,总是被**人物欺负,想起来就害怕。” 言沐朗想了想,道:“这好办!有麻烦时,跟我打个招呼,让我帮忙解决。需要的话,我安排两三个武功好的,做你的保镖,保证万无一失!” 徐达赏笑道:“哦,不错不错,那我们谈谈细节……” 第三十一章 卧银风云 在卧银岛东部繁华的“理顺大道”,一座大型商业机构正在举行开业典礼,里面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这座大型建筑物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卧银**”,共五层,有吃饭的,有赌钱的,住宿的等等等。老板五十三岁,名叫穆钱来,几个月前,他带了一帮人,登上了卧银岛。 今天的他,脸带微笑,热情地招呼各路朋友。 “穆老板,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穆老板,祝你一帆风顺,大吉大利!” “穆老板,祝你一本万利,大富大贵!” “谢谢谢谢!多谢各位赏脸!……” 这时,他的副手岳忠走近,低声道:“恶霸于狮梓来了。” 穆钱来眼光一闪,淡淡道:“知道了。” 却说此时的“卧银**”大门外,正有一个珠光宝气的财主模样人物大步走来,一副笑呵呵、和气生财的样子,此人正是附近有名人物于狮梓,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跟班傅大伤。 走近**时,于狮梓的笑容更加灿烂,抱起拳头,对门口的人贺道:“恭喜恭喜!” 穆钱来还未出来,他的助手之一雷六马抱拳回礼道:“于老板,大驾光临,多谢多谢!” 于狮梓笑道:“客气了,客气了!”转头一看,道:“咦,这是,难道……” 在大门右边摆着个大铁笼,里面有两只体型颇大的动物,全身金毛覆盖,洁净而美丽,头颅浑圆,奇特而可爱。眼睛也是溜圆,又黑又亮,站直起来,有一米多高。 于狮梓走近几步,眼睛里有亮光,道:“这,这难道就是……” 雷六马笑道:“这是我们穆老板最心爱的玩犬,即将绝种的‘黄金灵犬’,产于北极超寒地带,世界上只剩下五对,我老板花了两百万才买下了这一对。” 于狮梓围着铁笼不断转动身子,啧啧称奇:“好好好!珍稀动物啊!开眼界啦!” 这时,穆钱来走出大门,呵呵笑道:“于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于狮梓笑道:“穆老板,你太客气了。我知道你今天开门大吉,特地来向你祝贺。”他拿过助手傅大伤手中的一袋苹果,递前道:“这两斤新鲜水果,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穆钱来微笑着双手接过,道:“太见外了,这么破费!”转给岳忠。 于狮梓抬头看了看卧银**,笑道:“穆老板,我最近遇到一个风水大师,他说你这间**将会很旺,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立即加盟一个鸿运当头的合作伙伴,否则,经常会有人在你这里闹事。” 他顿了顿道:“那位风水大师还说:这位合作伙伴应该是属虎的,身高一米七零,脸蛋圆圆的,只要你把百分之五十的产权慷慨赠送给他,这样一来,就天下太平,财源滚滚啊!哈哈……” 助手傅大伤看着于狮梓,道:“老板,你好像就是属虎的。” 于狮梓恍然大悟道:“啊,是啊。” 傅大伤道:“你的身高也是一米七零。” 于狮梓道:“啊!是是是,我的脸蛋也是挺圆的,最近特别走运。哎呀,原来大师说的那个人是我啊!” 傅大伤笑道:“正是正是。” 于狮梓道:“既然如此,我就接受这份礼物了,协议呢?” 傅大伤拿出一份一早制作好的文件,递给于狮梓。 于狮梓拿起文件,递给穆钱来,笑道:“穆老板,这是合作协议,请签字吧。” 穆钱来脸带微笑,接过协议,转给身边的副手岳忠。他看着于狮梓道:“于老板,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是不需要任何合作伙伴的。穆某下面有一帮人,都是不怕死的好汉!我想任何敢在这里闹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于狮梓道:“哈,这可说不定,没有我这个好运伙伴,只怕天天有人跑到这里打架闹事,血流满地,这样的地方,怎么做生意?” 穆钱来笑道:“至于安全的事,于老板就不用操心了。” 于狮梓哈哈笑道:“有这个自信,特别好!不管如何,我的协议先放在这里,我会等三天。三天。”他抱抱拳笑道:“今天,就先告辞了!” 穆钱来笑道:“请稍等。”他向岳忠使了一个眼色。 岳忠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于狮梓。 穆钱来笑道:“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于狮梓拆开红包,里面有金钱一万,于狮梓道:“哇,这么多钱!怎么好意思?” 他的助手傅大伤道:“好大的出手!” 于狮梓道:“这么一大笔钱,不知道该用来做什么?”他转头看到东面有一个乞丐,当下把红包递给傅大伤,轻轻道:“嗯。” 傅大伤大步走到乞丐身边,把红包塞给乞丐,道:“这是于老板给你的。” 乞丐受宠若惊,激动地连道谢都说不出口。 于狮梓拍手笑道:“好好好!一万钱,用来打发叫花子最妥当!妙啊!妙啊!”他对穆钱来抱了抱拳,道:“再见!穆老板!”带着傅大伤大步离去。 穆钱来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远,眼光不断闪动! 岳忠凑近道:“老板,这个地头蛇挺麻烦的,有名的笑面虎,心狠手辣!你拒绝他,只怕他会派烂仔来捣乱。” 穆钱来冷笑道:“那就让他来吧!让他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一开口就要五成,当我是软体动物,哼!”他冷声道:“通知恶鬼唐,叫他的兄弟多准备家伙!所有敢来闹事的人,一定要让他后悔诞生到这个世上来!” 却说于狮梓走出一段路后,傅大伤道:“老板,看来姓穆的不识抬举。我打听过了,这伙北方人里面人物混杂,许多是亡命之徒,其中不乏高手,只怕不会轻易屈服。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需要给点硬颜色给他看看。” 于狮梓问道:“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 傅大伤道:“我们叫人狠狠干他一记,今晚烧了他的**!” 于狮梓叫道:“哇!这么缺德的事你都想得出,你还是人来的吗?那座**,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多少贫苦大众的辛勤努力才建成的,你居然要毁了它,这么残忍的话,我都不敢听了。”连忙两只手捂住耳朵,又跟着说道:“怪不得你叫做大伤,尽是想着伤天害理的事!你看我慈眉善目的样子就应该知道,在我的体内,有一颗善良的心!” 傅大伤道:“那怎么办?” 于狮梓放下手,道:“怎么办?去叫军师来!” …… 十天过去了。 四周安安静静。 一切安宁。 一切和睦。 那天深夜,穆钱来应酬结束后回到了自己的豪华住宅。 这座豪宅建在“卧银**”的后面,花了三千两白银建成的,里面多数家私都是从遥远的波斯买来的,深具中东风味。 穆钱来已经有十六个时辰没合眼了,太多事情要做,太多客人要见,现在,他终于可以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本来是该好好洗个澡再上床的,但是,这位老板实在太累了。 轻轻推开房门,穆钱来走了进去,然后,他看到房间半空,有东西在晃荡着,轻轻地,摇来摆去。 这本来是不该出现的。 穆钱来只觉得胃部在翻滚,在抽筋,在发痛。他的嘴里满是苦水,想呕吐,却要吐不出。 跟着,穆钱来一步一步走近,仔仔细细盯着。 半空中吊着的东西,全身金毛覆盖,洁净而美丽,它们的头颅是浑圆的,非常奇特。 穆钱来那两只最心爱的“黄金灵犬”,价值两百万的灵犬,已经变成两条死狗,这两具没有丝毫生息的尸体被人吊在半空中,诡异地晃荡摇摆,上面还贴着两条长长的白色丝绸带子,带子上面有字。 左边的那一条写着: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右边那一条写着:爱狗之心,人皆有之。 穆钱来静静盯着已经气绝多时的爱犬,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就这样,整整一刻钟过去了。 跟着,穆钱来走出房间,召来仆人,脸色如常,语气如常,淡淡道:“房间里有些脏,你打扫一下。” 仆人道:“是!” …… 第二天早上,有人把那份穆钱来签了名的协议送到于狮梓桌上。 于狮梓拿起文件,瞧了瞧,对身边的军师道:“咦,穆老板的字,很漂亮!” 军师赞道:“苍劲有力,一手好字!” 于狮梓感叹道:“不愧是大老板!像我这种没文化的老粗,一个名字练了一年,还是那么丑,真该向人家好好学习。” …… 在卧银岛“悦来茶楼”,有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俊男哼着歌曲走进来,一边东瞧瞧,一边西瞟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是本地人,名叫肖摇飞。 只见肖摇飞走近窗边的一张桌子,一屁股坐下,盯着前面的女孩子。 那个漂亮的女孩名叫宋伊梨,她眼睛红润,望着肖摇飞道:“你真的不要我了?” 肖摇飞嚣张道:“不行啊?我玩腻了,就甩掉,男女就是这么回事了?” 宋伊梨伤心地道:“但是,我是认真的,不是想玩一玩。我是真心爱你的!” 肖摇飞眼睛睁大,道:“哎呀,玩真感情?这么前卫!小姐,你今年几岁啊?二十岁!如果你是二十六以上那些老女人,急着嫁,玩真感情还说得过去,你现在年纪这么小,自然是及时行乐啦!谁跟你讲感情?你知道吗?我是**大师!只讲两性美事,不讲感情!哼!” 宋伊梨哭道:“那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第一次?你保证说爱我一辈子,跟我结婚,我才把最珍贵的贞操给你的,呜呜呜……” 肖摇飞冷冷地盯着她,脸上满是鄙夷之色,道:“愚蠢幼稚!小姐,让我教教你一些常识吧!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只要一个男人身体正常,他体内就会不断分泌一些雄性物质,从而产生欲望,从而想要跟女性一起快乐。没有发泄出来,就会积压着,每过一天,欲望就强烈一级,那强烈的欲望驱使我们要拼命努力去找女性结合。虽然,‘自己安慰’也是一种处理办法,但是,它毕竟跟两性相合有本质的分别!若是长期忍耐,便可能出现心理问题,有的还变成同性恋,或者变态狂。所以,这种雄性本能的特征,是处女变成大人妇女的原动力!无数雄性就是在这种原始动力的驱使下,把一个又一个的处女弄成了女人!我跟无数男子一样的,一开始就是冲着女方的身体去的,这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不过,我跟其他人有些不同,就是特别容易变腻。” 他打量着宋伊梨的身体,白皙的脸部,光滑的颈部,丰满的上身部位,淡淡道:“你的皮肤够白,肉也嫩,身材也棒,玩起来还是挺过瘾的。不过,我真的腻了,分手吧!” 宋伊梨哭泣道:“你真的这么狠心对我?糟蹋完后,就一走了之,呜呜呜……” 肖摇飞脸色一沉,道:“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什么时代了?这种事跟吃饭有什么分别?不懂事的丫头!我这道菜吃腻了,就换口味!有什么不行?” 宋伊梨哭道:“你这样狠心,就不要怪我了。” 肖摇飞满脸不屑,道:“怎么?为情自杀?要死,拜托你死远点,死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 话音刚落,前后有两桌人快速站起,几名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围过来,其中一个灰衫大汉狠狠拍了肖摇飞肩膀一记,道:“小子,那你就是决定要分手了? 宋伊梨站起来,快步走到他身后,道:“表哥,你要为我做主!” 肖摇飞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笑道:“小梨梨,你和我的事,怎么扯到你老表那里去了?” 宋伊梨转过头,不去看他。 灰衫大汉道:“你要分手,可以,但是要支付十万,算是赔偿我表妹的心灵损伤!” 肖摇飞脸色更白,笑道:“表哥,别开玩笑了,我哪有这么多钱?” 灰衫大汉怒道:“没钱?就留下你的狗命!” 砰砰砰几声,肖摇飞被打得惨趴在桌上。 灰衣大汉宋斐把一把钢刀架在他脖子上,怒道:“臭小子!你死有余辜!像你这种坏事做尽的人渣,死一万次都不够!今天,我要为民除害!看刀!” 嗖嗖风响! 钢刀正待下砍! 肖摇飞大骇,叫道:“不要啊!不要啊!我没做过坏事!我就是拿了1215个年轻处女的第一次而已,其他的都没做过!不偷不抢,还经常给乞丐钱!” 宋斐抓起他,怒瞪着他,道:“你说多少个处女?” 肖摇飞道:“我从十四岁开始在情场寻欢作乐,每年一般征服120个少女,拿走她们的童贞、第一次。现在的我二十来岁,如果没记错,总共占有了1215个原装少女。” 宋斐大怒:“妈的!你这类人最可恶!你一个人占有这么多,害得许多男性活了整整一辈子,到死亡一刻还不知道处女是什么味道!你说你该不该死?” 肖摇飞苦着脸道:“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留下一些给其他男性朋友的,免得他们总是吃冷饭剩菜。表哥,你放过我吧!” 宋斐怒道:“放过你!下辈子吧!去死吧!” 肖摇飞大惊,叫道:“小梨梨!” 宋伊梨听到呼唤,心中一软,忍不住脱口道:“表哥!” 宋斐道:“表妹,别为他求情!刚才他那样子,已经露出了薄情的真面目!别理他!” 肖摇飞挣扎一下,站直起来,快步走近宋伊梨,握住她白皙柔嫩的小手,道:“小梨梨,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很爱很爱你的!没错,我交往过许多女孩子,但是,你是最特别的!你的眼睛比她们迷人,声音比她们甜美,身材比她们棒!你记得吗,我最喜欢躺在你怀里,听你说话,因为,你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 宋伊梨流着泪。 宋斐连忙把两人拉开,把肖摇飞推倒在地,转身对宋伊梨说道:“表妹,别听他的花言巧语!” 宋伊梨哭泣道:“我知道他在骗我,他的话不能相信。但是,即使知道他在说假话,我还是喜欢听,我不忍心他受到伤害!” 宋斐叹了一口气,转身怒瞪肖摇飞道:“小子,今天就放过你!以后,你若敢走近我表妹十尺之内,我保证切掉你!切得干干净净!听到没有?” 肖摇飞连忙道:“是是是!” 宋斐拉着表妹大步离开,一边说道:“以后别见他!他若敢在骚扰你,立即跟我讲!” …… 卧银岛南部。 繁华的商业大街上。 珠光宝气的福褔珠宝店。 突然,门口的两个保卫人员惨呼几声,掉落在地!被人偷袭杀掉! 几乎同一时间,有四个脸带面具的人手持利器蓦地冲进来,明晃晃的刀子发出刺眼的光芒! 其中一个面具人把一个袋子摔在银色柜台上,对一个男性伙计喝道:“把所有的珠宝装进带子,快!” 那名伙计惊慌着,没有动。 嗤! 那名男伙计的脖子被切断,当场毙命! 其他伙计发声惊呼! 面具人指着一个女伙计道:“你!快装!” 那名女伙计不敢反抗,把店里的珠宝一件一件放进去。 那个面具人催道:“快点!再快点!” 这时,外面看风的男子跑进来,道:“有人来了。” 呼呼声中,有十几个大汉手持武器冲进来,跟那伙面具人火拼! 有人叫道:“大哥,走了吧!” 那个面具人抢过装满珠宝的袋子,喊道:“冲出去!”他们凶狠挥舞兵器,杀开一条血路撞挤出去,很快便逃得无影无踪。 那天夜里,有五个汉子出现在一座大饭店前,他们,名字分别是:野虎,黑豹,熊猫,尖头,铁锅。 黑豹看着野虎,问道:“大哥,多少钱?” 野虎道:“卖了五十万,大伙分了吧。”拿出一叠钱票,发给其他四人,那几人雀跃欢呼! 野虎道:“这些钱是我们拼了命赚来的,要好好享受,喝花酒去!” 其他人叫道:“正是正是!”他们来到一家大型客栈,要了一个大包厢,叫了许多名菜,还点了五个美女陪坐,一边吃着,一边嬉戏!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问道:“几位大爷,你们从哪里来的?” 黑豹笑道:“江南那边。” 那女子笑道:“怪不得个个英气逼人!能服侍大爷,真是我的荣幸!” 黑豹呵呵大笑,道:“小妹妹,你的嘴巴不但长得好看,还会说讨人喜欢的话!来,奖赏一千!” 那女子接过钱票,笑得更加花枝招展,道:“谢谢谢谢!” 又有一个女子问:“各位大哥,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啊?这么有钱?” 黑豹笑道:“我们啊,别看我们满脸横肉,多处伤疤,杀气腾腾的模样。其实啊,我们都是斯文人,我们啊,是艺术家!他是画画的,他是写诗的,他是题字的,他是戏剧家,艺术界把他们称为‘江南四大才子’!我是他们的代理人兼作家,人们称我为‘言情小说大师’!我写爱情小说,特别感人,特别细腻!” 那几个女子笑道:“啊啊啊,这么厉害!太崇拜你们了!” 老大野虎坐在左边,他看着身边的那个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我叫甜甜,二十一岁。” 野虎道:“你长得真漂亮,来这里多久了?” 甜甜道:“两个月了。” 野虎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甜甜道:“以前在家耕田的,后来有一场瘟疫,弄死了无数村里的人,我家里只剩下我存活。无依无靠,所以来这里。” 野虎搂着她道:“走吧,陪我出去。”他向其他人挥挥手,带着甜甜离开。 第二天早上,大床上,野虎深深搂住甜甜,道:“要不你不要上班了。” 甜甜道:“你养我吗?” 野虎道:“好。” 甜甜道:“我上次赌输了,欠了一笔钱,需要还。” 野虎道:“哦,多少?” 甜甜:“三十万。” 野虎道:“没事,我帮你。” 甜甜笑道:“谢谢。”吻着他。 接下来一段日子,野虎带着一帮凶悍的兄弟打劫了多家钱庄和珠宝铺,钱来得快,所以花得也狠,几乎什么都玩尽。 野虎自从有了甜甜之后,没碰别的女人,每晚都跟她在一起。 那天,黑豹回来道:“今天手气不顺,输了几十两银子,妈的!”他走入房子,对着尖头问道:“老大呢?” 尖头向右边的房间瞟了一眼。 黑豹脸上出现不愉之色,道:“整天就知道搞来搞去!”顺手倒了杯茶喝起来。 尖头道:“少赌一把吧,这间大宅,一天租金几千的!钱省点用。” 黑豹道:“省个屁!钱吗,抢不就有了!“” 过了一阵,野虎赤裸着上身走出来,她的女人甜甜也一边穿衣服,一边跟在他后面。 黑豹道:“老大,明天动那一家?” 野虎道:“王石金铺。” 黑豹犹豫一下,道:“老是弄这些小店,不如搞次厉害的,赚一笔大的。” 野虎看着他,道:“你要怎样?” 黑豹道:“不如抢‘荣威金号’。” 这话一出,熊猫等几人都站了起来。 铁锅道:“你不是开玩笑吧?那可是‘雄鸿帮’的机构,我们得罪不起!” 黑豹道:“”怕什么?我们戴着面具,他们怎么认得出?冒一次险,若是成功了,至少几个月不用干!” 野虎想了想道:“以前那些没有背景,做了之后没有后患,雄鸿帮的话,实在不好办。” 尖头也道:“没错没错!别惹这帮人,等一下搞得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不想离开卧银岛。” 黑豹道:“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就算了。一点一点赚吧!” 看到甜甜走到外面,黑豹压低声音道:“老大,那个女的若是玩够了,就扔掉吧,留在我们身边,对我们有风险。” 野虎道:“没事的!我相信她,她不会害我们。” 黑豹道:“一个娼妇,也能信得过?” 野虎道:“这事你不用担心了,我知道怎么做的。” 黑豹无奈,道:“知道了。” 第二天,野虎五人冲入“王石金铺”,杀了三个人,抢了一袋金子,又去收赃的机构换了四十万。那天晚上,他们到一家露天大饭店吃饭。 看到野虎一边搂着甜甜,一边调情,黑豹显得有些郁闷。 野虎拿出钱道:“四十万,每人八万,分了吧!” 甜甜开口道:“怎么可以这样?不公平!你是老大,应该分最多!你自己十万,其他三十万他们四个平分!” 此话一出,黑豹几人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野虎笑道:“我们兄弟都是平等的,我大两岁,他们叫我头,但是,大家都是一样大,钱平分吧。” 甜甜道:“哎呀,那我的那份呢?我还帮你们提钱票袋子呢。” 野虎笑道:“”那怎么能算呢?” 甜甜道:“怎么不能算?你们别欺负我!” 黑豹突然喊道:“那就平分为六份吧!这点小钱,吵什么?还要胃口吃饭的。” 野虎听了此话,道:“那好吧。”他吻了吻甜甜,道:“你就把他分成六份吧。” 甜甜大喜,立即把钱票拉近,点点数,每人分了六万多。 这时,右边有几个大汉走近一张桌子,其中有个刀疤汉子蓦地狠打一下左桌客人头部! 啪! 那个客人正是肖摇飞,他苦着脸,捂着头,站起来。 那个刀疤汉子道:“小子!钱到期了!” 肖摇飞道:“不是吧,刀疤哥,追债追到这里,我只不过是拖了三天而已。” 刀疤汉子发冷笑,道:“三天,就算三天利息,总共加起来六万!快还!” 肖摇飞叫道:“不是吧!借五千,居然要还六万?” 刀疤汉子笑道:“要不然,怎么叫高利贷!” 肖摇飞道:“我哪有这么多钱?八十文我就有。” 刀疤汉子道:“没有?兄弟们,帮他锻炼身体!”身后几个大汉立即冲出,狂擂肖摇飞。 肖摇飞被打得晕头转向,不停大道:“你们别乱来,我老大不会放过你们的?” 刀疤汉子道:“还逞强!叫你老大来!” 砰! 肖摇飞被打中一拳,整个人飞向野虎的饭桌! 眼看就要把整桌菜砸个稀巴烂,突然黑豹伸出手,在肖摇飞背部一拧,把他停了下来,稳稳站地。 肖摇飞一看,不停道谢。 刀疤汉子冲过来,准备再打。 肖摇飞叫道:“别再打了!我的大哥在这!”躲到黑豹后面,同时叫道:“老大,他打我。” 黑豹虽然不认识肖摇飞,但也不出言否认。 刀疤汉子盯着黑豹,道:“喂!你就是他的狗屁老大是吧?**的怎么带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黑豹冷冷盯着他,道:“他欠你多少钱?” 刀疤汉子道:“六万!” 黑豹拿起手边那叠钱票,递给刀疤汉子,道:“这里六万多!给你吧!剩下的给大伙买茶喝。” 刀疤汉子接过点点数目,对黑豹翘起大拇指道:“是个人物!我叫刀疤,以后你可以当我是朋友了!”他望向肖摇飞道:“小子,运气不错嘛!”随后带着人离开。 肖摇飞立即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一边笑道:“多谢老大!听大哥你说话,好像不是本地人,以前没见过,刚来不久吧?” 黑豹道:“嗯,我们路过而已,就逗留几天。” 肖摇飞笑道:“那你们一定不熟悉这里了,我从小就在这长大,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像个数据宝库一样!” 黑豹道:“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肖摇飞道:“好好好,大哥,你的身手这么好,可以赚大钱,各种门道我都了解。有需要找我。”正准备离开,但他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黑豹的注意,他叫道:“且慢!” 肖摇飞乐呵呵地重新坐下,道:“大哥,有何吩咐?” 黑豹道:“嗯,想跟你多聊聊。” 肖摇飞道:“好好好!” 黑豹瞧了瞧野虎,跟着问肖摇飞道:“你知道什么赚大钱的门路?说来听听。” 肖摇飞道:“好好好!” 黑豹问道:“怎么称呼你?” 肖摇飞道:“我叫肖摇飞,外号‘**大师’,也有人叫我做‘一夜九次郎’,‘两个时辰’。” 黑豹打量他一遍,不太相信地问:“一夜九次,两个时辰,你行不行?是不是真的?” …… 几天后。 深深的夜晚。 一间小茶铺里。 野虎五个人一步一步走近,在门口停下。 野虎抬起手,轻轻敲敲门。 过了一会,有人在里面应道:“谁啊?” 野虎道:“肖摇飞先生介绍的,想接笔生意。” 里面没有回应,过了一阵,木门被打开,一个斯文中年人开的门。 野虎笑道:“阁下就是路掌柜吧?”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道:“是的,进来吧。” 他把五人引到一间隔音极好的房间里,端上茶水。 路掌柜道:“请问你们是哪里来的?” 野虎报了姓名。 路掌柜笑道:“原来是你们几位江南豪杰,一早就听过你们的大名!幸会幸会!” 野虎道:“我们想做笔大的生意,赚点钱!” 路掌柜笑道:“好好好!我刚好要找人做事。” 他转身打开一个铁盒,从里面拿出几张画像。 跟着,路掌柜走近野虎几人,抽出一张画像,摆在他们面前,道:“这个叫花心老鼠,十万文钱!”抽出第二张,道:“这个叫狼狗仔,价格十五万!” 他笑了笑,抽出第三张,道:“这个叫丧尸傀,十八万。” 野虎几人脸上都没有表情。 路掌柜道:“怎么样?” 野虎道:“有没有更好赚的?” 路掌柜道:“哦?嫌少?有!不过难度会更大!”他从另外一叠画像中抽出一张,道:“这个,‘湖冽派’堂主,杀了他,五十万!”跟着拿出第二张,道:“这个,独行大盗,单手飞,有人出八十万买他的命!拿他的头颅来就能领八十万。” 野虎眼神一凝,问道:“八十万,那你的佣金呢?” 路掌柜道:“佣金一早扣除了,八十万都是你们的。” 野虎瞧了瞧大伙,道:“那就这个吧。” 黑豹有些失望,道:“没有更好的吗?” 路掌柜哈哈一笑,道:“当然有,就怕你们不敢?” 黑豹眼睛立即发亮,道:“有什么不敢?我们本就是亡命之徒!” 路掌柜道:“好!”转身打开一个铁柜,从里面取出一张大画像。 画像上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路掌柜压低声音道:“这个是‘鲨鱼帮’的掌门人秦佰船,两百万!” 野虎五人眼睛立即发光! 路掌柜道:“他武功高强,帮众极多,保镖也是身怀绝技。杀了他之后,估计很难脱身,你们要想清楚,免得毙命当场。” 野虎看向其他四人。 黑豹道:“你能不能提供更详细的资料,包括他的日常生活习惯,兴趣等等等等。” 路掌柜道:“有有有,这个是配套服务,肯定有。” …… “鲨鱼帮”是附近有名的帮派,掌门人秦佰船六十五岁,是个靠暴恶发达起来的角色,壮大的过程中,少不了树立一些敌人,不过,可怕的敌人,基本都已经被杀掉,不可怕的,也不会威胁到自己,所以,秦佰船是安全的,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 秦佰船最喜欢吃苹果和香蕉。香蕉,利于肠胃。苹果,营养丰富。以前,他是让人买的,最近,秦佰船喜欢自己选择。 这天早上,秦佰船和两个保镖出来晨练,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片桃林下,有几个小商贩,有卖鞋子的,有卖水果的,有卖衣服的…… 卖水果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皮肤黝黑,胡须也多。 秦佰船向两个保镖点点头,走了过去。 那白发老头抬起头,冲着秦佰船笑笑,道:“新鲜水果,保证美味。” 秦佰船走近,低头看看。 这时,有两对情侣挤过来。 左边的女孩子撒娇道:“我要吃葡萄。” 左边男子在她脸上吻了吻,道:“好啊。” 那女孩子道:“我要你喂我。” 左边男子笑道:“用嘴喂。”他拿起一颗葡萄,塞入自己嘴里,然后印上女孩子的嘴唇,狂吻起来。 秦佰船眼中露出几分厌恶之色,暗想他们也太过分了。转头一看,右边那对情侣更加疯狂,不但狂吻,男的手上动作大胆,女的配合豪放,就好像四周一人皆无似的。 秦佰船没心情细细挑拣,对白发商贩道:“给我两斤苹果,一斤香蕉,快点!” 白发商贩道:“好嘞!”立即拿出一个布袋,装了几个苹果和香蕉,道:“二十文。” 秦佰船把一张钱票递给他,道:“不用找了。” 白发商贩笑道:“谢谢。”接过钱票,把袋子送出,同时道:“水果来了!” 蓦然,袋子爆破,化为无数暗器,迅疾飞射而出! 同一时间,左右两边的男子骤然推开身边女子,明晃晃的利刀闪电般插向秦佰船身体! 秦佰船本来可以闪避的,但是,白发商贩的那些暗器并非攻击秦佰船,而是用来切断他所有闪避的退路! 当秦佰船看到飞蝗般的暗器绝断退路时,有一瞬间他的心慌乱了。也就是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身体感到激烈的刺痛! 两把尖刀已经没入秦佰船的身体,跟着,鲜血就像堤坝溃决一样,从内部汹涌喷射出来! 转眼之间,秦佰船便离开世界。 当秦佰船受到袭击时,他的两个保镖骤然感到背部一阵刺痛,随后便失去知觉。 暗杀他们的是尖头和铁锅。 打扮成白发商贩的野虎叫道:“走!” 黑豹弯下身子把秦佰船的人头切下来,随后离开。 …… 一大笔赏金到手,大家都很兴奋。 房间里,野虎对大家说:“鲨鱼帮副帮主出一百万悬赏,要江湖人士找出凶手,这段时间风声会比较紧,大家忍着点,省点用,不要太抢眼。” 黑豹点点头,拍了一下肖摇飞的头,道:“小子,听到没有?这次你分了二十万,不要炫耀!” 肖摇飞笑道:“知道了,各位老大。” 哒哒哒……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众人脸色一变,纷纷抄起家伙,蓄势以待! 野虎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低声问道:“谁?” 一个醉人的声音传来:“是我啊,老公。” 是甜甜。 众人立即泄气! 打开门,甜甜蹦蹦跳跳跑进来,双手发出耀眼的金光,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甜甜抱住野虎,狂吻一口,跟着炫耀道:“老公,你看这些钻石项链,多漂亮!” 野虎道:“我跟你说过,最近不要乱花钱。” 甜甜道:“我忍不住嘛。” 旁边的黑豹冷冷哼了一声。 野虎低头看了看,笑道:“的确很迷人!我兴奋了!快,进房间!”立即拉着甜甜进入房间,关门,很快,房里就传出雌雄交尾声。 铁锅看向黑豹道:“豹哥,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 黑豹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尖头这时开口道:“不会没事啦,老大做事有分寸的!你看,大家不是个个盆满钵满。” 黑豹转头看向肖摇飞道:“去外面收收风。” 肖摇飞道:“是!” 过了一段时间,四周开始平静,野虎他们便疯狂消费起来。 这一晚,甜甜自己出去购物,野虎和一帮兄弟进入一家豪华客栈,叫来十几个美女陪喝茶,陪喝酒。” 此时,黑豹身边的两个靓女喂着他吃西瓜。 黑豹吞下后,对众人说:“来,我讲个笑话给大家听。” 众人鼓掌,叫道:“好啊,好啊!” 黑豹道:“这个故事,叫做狼来了。从前,有个放羊娃,每天都去山上放羊。有一天,他觉得十分无聊,就想出了一个捉弄大家的鬼主意。他向山下正在种田的农夫们大声喊:‘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农夫们听到喊声,急忙拿着锄头和镰刀往山上跑,他们边跑边喊:‘不要怕,孩子,我们来帮你打恶狼!’当农夫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山上时,确发现连狼的影子也没有!放羊娃哈哈大笑:‘太好玩了,你们上当了!’农夫们知道受骗,就生气地走了。第二天,放羊娃故伎重演,善良的农夫们又冲上来帮他打狼,可还是没有见到狼的影子。放羊娃笑得直不起腰:‘哇哈哈……你们又上当了!哈哈……’大伙儿对放羊娃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十分生气,从此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过了几天,狼真的来了,一下子闯进了羊群。放羊娃立即拼命地向农夫们喊:‘狼来了!狼来了!快救命呀!狼真的来了!’农夫们听到他的喊声,以为他又在说谎,都不理睬,没有人跑来帮忙。放羊娃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大傻逼!说假话你们就相信,说真话却不信!猪头猪脑的家伙!你们不来,我自己也能解决!’ 只见他大喝一声,使出‘岳家散手’,砰砰砰,几下子便把狼全部打死!这个故事就是告诫世人: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天天撒谎!” 肖摇飞等人放声大笑:“充满哲理!风趣幽默!妙不可言啊!……” “哈哈哈……笑得我前俯后仰……” “霍霍霍……笑得我直拍大腿……” “哈哈哈……古今第一的伟大笑话……” 一个红裙女子却道:“一点都不好笑!” 这句话立即毁坏气氛! 黑豹沉下脸道:“你说什么?” 红裙女子道:“我实话实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黑豹大怒,啪!狠狠掴了她一巴掌! 那女的立即流泪。 肖摇飞一惊,道:“豹哥,不要!不要在这里惹事!” 黑豹不理,狠狠盯着红裙女子道:“你!给我大笑三声!不好笑?你怕不怕我拿银掷死你!” 那女的嘴唇流血,开始哭泣,没有回答。 肖摇飞大吃一惊,叫道:“豹哥!不要!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不要!” 黑豹从怀里掏出一锭白银,揪着她的头发,怒道:“臭**!这是十两银子,笑一下!我给你!不笑!我砸扁你!” 红裙女子捂着脸,吃惊地躲在一边。 肖摇飞急忙抱住黑豹道:“豹哥,你冷静点!不能在这里闹事!” 这时,两个客栈伙计走了进来,一个问道:“发生什么事?” 肖摇飞笑道:“没事没事!一点小误会!” 那伙计看向那女孩子,道:“小红?什么事?” 红裙女孩哭泣着,指着黑豹道:“他打我!” 黑豹大火,道:“臭**,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肖摇飞急忙道:“豹哥,不要不要!”低声在他耳边道:“这里是‘雄鸿帮’罩的,我们惹不起!” 那伙计看着那女孩子道:“走吧,去跟齐哥说一下。”扶起那个女孩子出去。 肖摇飞立即道:“结账结账!” 野虎几人付了帐,匆匆离开。 走出一段路,黑豹道:“臭**,若不是看在她的后台硬,我今晚我要她遍体鳞伤!” 肖摇飞笑道:“豹哥,你大人有大量!跟一个**计较什么?” 尖头道:“是啊!找另外一家吧,我今晚需要异性陪伴!” 铁锅笑道:“我也是。” 众人说起黄色笑话。 随后,尖头看着肖摇飞道:“小子,哪里的小妹好,带我们去!最好那些温柔的,服务一流的。” 肖摇飞摇头摆尾道:“寻乐之道,学问高深!” 尖头道:“哦,真的?说几句来听听!” 肖摇飞道:“你若想得到好的服务,就要有好的消费态度。比如,你要去洗脚按摩,若是满身汗味,又摆出‘一副老子是客人,老子有钱,有钱就是了不起’的样子,那些女人就抱着‘忍耐的态度’来服务你。若是你全身洗得干干净净,穿上漂亮衣服,见面时,脸带微笑,亲切客气,给人一定的尊重,对方就很可能态度良好,她心里舒服,服务也就大不相同。不光是寻欢作乐,其他也是一样。比如我们去买东西,住客栈,或者到其他消费场所,若是摆出一副‘我是顾客,我是来花钱的,我了不起的’姿态,人家心中有气,会想:‘唉,看在钱的份上,咬紧牙伺候这个大傻逼吧!没办法。赚钱谋生就是这样了。’若是你换上一副亲切客气的态度。给人一定的尊重,甚至一副对方正在帮助自己的样子,那么,收到的服务就不一样了。” 尖头大笑道:“啊!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那我先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把胡须剃得干干净净,再去找姑娘!” 众人哈哈大笑,肖摇飞更是笑得弯下了腰。 然后,他们听到脚步声。 前面十二人,后面十五人。 嗒嗒嗒…… 嗒嗒嗒…… 野虎他们停下脚步。 那一群人先后围了过来。 野虎静静盯着他们。 领头的黑衣大汉道:“朋友,你来光顾小店,我们非常荣幸!但是,闹事的话,就要付出代价!” 肖摇飞急忙道:“误会误会!我朋友多喝了几杯,没事了!” 黑衣大汉道:“齐哥说了,各位留下一只手,就可以走!” 野虎几人脸色一变。 肖摇飞低声对野虎他们说道:“大哥们,雄鸿帮高手如云,我们惹不起!他吹一下哨子,随时有几百人出来!” 野虎眼皮不断跳动,跟着,他打个哈哈,道:“原来是雄鸿帮的好汉们,刚才失敬了!”他拿出一叠银票,递给黑衣大汉,道:“这是一点小小意思,当做赔礼道歉,这事就此揭过好吗?” 黑衣大汉抓过银票,看了看,道:“好!我就给点面子!其他人可以走了!”他指着黑豹,道:“你,在地上学狗爬一圈,今晚的事就算了!否则,留下右手!” 黑豹几人脸色大变! 黑衣大汉走前几步,站在黑豹面前,道:“我数三声!” 他提高声音道:“一!” 野虎几人都握起拳头,黑豹眼中凶光狠射! 黑衣大汉道:“二!” 野虎等人喘着气,黑豹脸色在变化。 黑衣大汉喝道:“三!” 只见黑豹慢慢俯低身子,犹如狗一样趴着,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爬一圈。 黑衣大汉突然道:“慢!”他看着黑豹呵呵大笑道:“好汉子!和你开玩笑的!没事了,走吧!” 他转过身子,带着那群人快步离开,很快便踪影全无。 第三十二章 天籁美音 有一天,黑豹和肖摇飞回到大房子,看到尖头和铁锅在喝茶。 黑豹提起整个茶壶,对着壶嘴大口喝了几口,看向尖头问道:“他们呢?” 话刚说完,便听到熊猫房里传来异响,黑豹大步走去,推开房门,发现熊猫跟一个**正在床铺之上“激烈打仗”,黑豹勃然大怒,喝道:“喂!疯够了没有?” 熊猫大吃一惊,从床上一跃跳起,连忙穿上衣服。那个**慢吞吞地爬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黑豹瞪着熊猫怒道:“你疯了吗?带她到房子来乱搞?” 这时,野虎搂着只穿睡衣的甜甜走出来,问道:“什么事?” 黑豹看到他们两个,脸色更加难看,冷冷道:“原来如此!老大带头,做小的当然学了!” 他转头怒瞪熊猫一眼,道:“还不叫她滚!” 熊猫把钱给了那女人,道:“走吧走吧。” 那女的接过钱票,塞入衣服,口中说道:“妈的?赚你一点钱,还要受你们呼来喝去!” 熊猫把她往门外推,口中说道:“走吧走吧!下次再找你!” 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怏怏走出,一肚子不高兴,在她走出房门的一刻,冲着熊猫怒道:“以后别找我!性无能的家伙!” 熊猫不理会她的辱骂,快速把门关紧,走回原处。 黑豹狠狠推了他一把,怒道:“你疯了?我们的巢穴怎能让人知道?” 熊猫赔笑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欲望太强,一时控制不了!以后不敢了!” 黑豹怏然不悦,道:“女人是祸水,母猪都知道!笨蛋!”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瞟向旁边的甜甜。 野虎眼光闪了闪,咳嗽一声,道:“好了,没事啦。大家吃饭吧!” 一伙人坐下吃饭,肖摇飞摆好几盘菜,又为每人斟了茶水。 甜甜喝了口茶后,对野虎撒娇道:“老公,明天是我生日,你要送什么礼物给我?” 野虎笑道:“宝贝,你要什么?” 甜甜道:“在‘柳业步行街’的‘回珠阁’,有一条‘七星项链王’,很高贵!很气派!”她转头看向黑豹几人,叫道:“喂!你们几个,今天去把它拿来,抢也好,偷也好,总之明天早上我要看到!” 她的语气傲慢无礼,立即激怒黑豹,他大火喝道:“臭三八!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们?呸!” 甜甜脸色一变,霍然站起,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大嫂,自然可以对你发号施令!” 黑豹更加冒火,倏地站起,正待大作,野虎笑道:“坐下坐下。都是自己人!坐坐坐!” 听了此话,黑豹怏怏坐下。 野虎笑道:“那你们几个就今天去把它抢来吧。毕竟她是你们的大嫂,又是女人,大伙迁就一下她。” 甜甜抱住野虎,在他脸上吻了吻,嗲声嗲气道:“老公,你真好。”把头藏到野虎怀里,轻轻晃动摩擦。 野虎笑道:“你知道我疼你就好。”把她整个人抱起,笑道:“我现在要疼你全身。”匆匆往房间里钻进去,跟着把她扔在床上,大吼一声道:“我来了!试试我这招‘饿虎扑羊’!”整个人扑了上去! 甜甜尖笑道:“啊啊啊,救命啊……格格格……你越来越重了,哎呀,压死我了……” 房间外,黑豹脸色铁青,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大口喘着气。 尖头看了看房子,跟着,轻轻凑过来道:“豹哥,这样下去不行哦,我们是用命在拼,她却是靠一个柔嫩身体就想爬到我们头上,压着我们。这样不行啊。” 黑豹冷笑道:“有什么不行?他是老大,不是他,我们早就饿死了。”不停发冷笑。 尖头道:“豹哥,要不你带我们混吧?” 铁锅插口道:“别乱说话。不就是一串珠宝吗?别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尖头闭上了嘴。 …… 黄昏,回珠阁的伙计笑嘻嘻冲着同事道:“嘿嘿,又是一天,几十个铜板入口袋,再过三天便能拿薪金啦。哈哈哈……晚上吃烤肉。”一边说着,一边关门。 他的同事道:“吃这么多烤肉,小心热气上火,满脸青春痘!” 突然! 砰! 两个伙计都被狠狠踢飞,重重砸在地上! 黑豹几人一窝蜂冲了进去,店里的人大惊,一些会武艺的纷纷抓起兵器抗击。 噼里啪啦! 当!铮!叮!咚! 黑豹几人飞快劈砍,不久,便杀了八人。其他人员见到人头一个接一个掉在地上,急忙选择投降。 熊猫打开袋子,装入珠宝。 黑豹看着那些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放弃抵抗的人,突然怒火中烧,忽地对他们拳打脚踢,一边发怒道:“刚才还手!**的还手,我踢死你!我踢死你!” 那些伙计东倒西斜,不停喊叫:“救命啊!不敢了!救命啊!……” 尖头连忙抱住他,道:“豹哥,别把气发在他们身上,算了!算了!” 黑豹虽然人被抱开,口里还是咒骂连连:“我**!臭**!打死你!你是什么狗屁!指挥老子!……” …… 晚上,黑豹几人满头大汗、溅满鲜血地回到房子。甜甜看到他们,立即叫道:“东西呢?”没理他们是否受伤。 黑豹不出声,径直坐到椅子上。 甜甜大步走近,看着黑豹叫道:“喂!我在跟你说话!东西呢?” 黑豹撇过头,不理会。 甜甜开始生气,道:“喂!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聋了吗?” 这时,野虎从房子里走出来,笑道:“拿到了吧?” 黑豹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袋子,扔了过去。 野虎接过,打开,从里面取出金光闪烁的“七星项链王”。 甜甜狂喜,一把抢过,周身兴奋得不停打哆嗦,一边颤抖道:“啊啊啊,这是……啊啊啊……真漂亮……” 黑豹只是郁闷着。 那天夜里,肖摇飞陪黑豹喝茶聊天。 黑豹道:“这个卧银岛,现在到底谁是主人?” 肖摇飞笑道:“第一个发现卧银岛的,是一个欧美国家的人,那个国家的名字太长了,我记不起来。占领后,这个国家只是派出些许人员到这里,算是主权宣示,实际上没有真正管理过。” 黑豹道:“哦。” 肖摇飞道:“最近,好像在跟东南亚一些人物商谈卖岛的事,只是价格方面没谈妥。” 黑豹道:“嗯。”他喝下一杯茶,道:“早些睡吧,明天出去收收风。” 过了几天。 下午。 尖头和铁锅正在下中国象棋,熊猫在旁边观战。 只听熊猫指着棋盘,对尖头道:“你的兵过河啊,就可以锁住他的马了。” 尖头笑道:“没错!”下了一步棋。 铁锅瞪了熊猫一眼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插什么嘴?” 熊猫咧嘴一笑,道:“我本来就是小人!好了,别生气,我不会再插嘴!” 这时,黑豹和肖摇飞推开房门,匆匆跑进来。黑豹问道:“老大呢?” 尖头努努嘴,道:“在房里呢。” 黑豹走近两步,立即听到房里男女的“异类惨叫声”。 黑豹脸色一沉,郁闷地坐下。 尖头站起来,问道:“豹哥,打听到什么?” 黑豹道:“鲨鱼帮的人,把赏金提高到三百万,委托‘雄鸿帮’的齐哥找出杀害秦佰船的凶手!” 尖头,熊猫,铁锅三个大汉连忙围过来。 铁锅道:“不是吧!雄鸿帮若是插调查,我们只怕难以逃掉。” 黑豹道:“所以要想个对付的法子。否则,劫数难逃!”他望向房间,心中闷气更深。 过了一阵,甜甜穿着件半透明的丝绸睡衣走出来,看到黑豹,叫道:“喂!你,给我倒杯水!” 黑豹脸色一变,迅速站了起来,道:“你说什么?” 甜甜一直不太喜欢黑豹,当下道:“什么呀?我说,给我倒杯水!我是你大嫂,吩咐你做点事不行吗?” 黑豹一听大怒,挥手狠狠掴去! 啪! 甜甜尖叫一声,被打得晕头转向,嘴边流血。 野虎冲了出来,道:“发生什么事?” 甜甜捂着脸,另一只手指着黑豹,哭泣道:“他打我!” 黑豹怒道:“打你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野虎沉下脸,对黑豹寒声道:“她是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对,你可以对我说,让我来处理!怎么可以打她?” 黑豹冷冷顶道:“我对你说,你已经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还听得进去我的话吗?” 甜甜在一旁说道:“你看,这家伙没大没小的!” 野虎脸色阴沉,瞪着黑豹道:“道歉!向她道歉!马上!” 黑豹手一挥,喝道:“神经!要我向这个**道歉!你脑子没事吧?” 野虎脸色一变,突然一掌快速劈向黑豹! 黑豹右手一切,架住来掌,用力一推,两人各退三步。 黑豹瞪着野虎,冷冷道:“动手,怕你不成?” 野虎怒道:“你想造反?” 黑豹眼中射出冷光,高声道:“在我们快饿死的时候,你救了我们,让我们吃饱,才认你是老大。但是,现在,你看看你现在,那一点像个老大?天天就只知道跟这个**的**鬼混!当个屁的老大!” 野虎眼皮不断跳动,凶光毕露! 黑豹提高声音道:“你以为是纣王妲己、刘邦吕后时代?一个女人,靠丈夫就想压制众人,门都没有!” 野虎蓦地转身,迅疾抽出一把钢刀,凶狠向黑豹的头部劈来! 当! 野虎的钢刀被稳稳架住! 出手的是尖头和铁锅! 尖头用铜刀,铁锅用断门刀。 两刀夹住野虎兵器! 尖头看着野虎,沉声道:“老大,都是自己兄弟,不要冲动!” 野虎脸色更加寒冷,瞪着他和铁锅,喝道:“你们居然拦着我!” 尖头道:“大哥,自己兄弟,你冷静点!不要动兵器!” 野虎怒道:“你们帮他?” 铁锅道:“大哥,你先把刀收起来再说!” 野虎望向熊猫,道:“你怎么说?” 熊猫犹豫一下,回答道:“大哥,我们一场兄弟,要不,你走吧,以后,我们跟豹哥!” 野虎手中的钢刀“当啷”的一声掉地,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颤抖道:“好,好,好。你们都反我,好好好!” 一连说着好字。 甜甜大怒,冲向黑豹,泼妇式地乱打,一边吼道:“一定是你策反的!你这个人渣!居然造反!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老大!” 黑豹大怒,突然抽刀出手! 嗤! 一刀把甜甜头骨削掉一半! 甜甜气绝卧地! 黑豹顺手劈一刀! 血花飞溅! 这一刀,把精神状态有些混乱的野虎右臂整根切断! 尖头几人一愣。 野虎吃痛之后,神志一清,连忙躲开黑豹的第二刀! 铁锅叫道:“豹哥,你疯了吗?快停手!” 黑豹一边挥刀,一边喊道:“我们已经杀了他的女人,造了他的反。像他这种角色,不杀他,以后要天天防着他!” 嗖嗖嗖声急响,野虎慌乱中避开几刀,但是,黑豹没有停手,反而砍得越凶! 突然,嗤! 一把长剑穿透野虎身体,从胸部露出一截! 跟着,长剑回抽。 野虎,这一具死尸,缓缓垂落。 尖头看着手中那还在滴血的利剑,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唉……” 熊猫和铁锅冲过去,抱起野虎,连续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尖头走近,拍了拍他们肩膀,道:“算了,以后跟豹哥吧。” 熊猫和铁锅松手,不断叹息。 整个过程中,肖摇飞从头到尾站在远处,一声不吭地看着变化。 …… 今天的“粉红娱乐阁”大门站满黑衣人,分立两边,他们腰板笔直,神情漠然,眼睛一眨也不眨。 这伙人是“雄鸿帮”的帮众,他们的头领叫罗刻齐,正在楼上大厅喝茶。 过了一刻钟,几个人走上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 罗刻齐站起来迎接,呵呵笑道:“苏堂主,你好!” 矮胖的苏沃蜡笑道:“你好!” 两个人握了握手。 罗刻齐道:“坐坐!” “鲨鱼帮”的苏沃蜡笑着坐下。 罗刻齐笑道:“苏堂主,你,最近发福了?” 苏沃蜡笑道:“发什么褔?一直都这么胖!我老婆,叫我:黑种肥猪,因为我晒得像黑炭一样。” 罗刻齐笑道:“这个外号不错啊!现在猪肉涨价啦!” 苏沃蜡拍手笑道:“说得是!说得是!哈哈哈……” 罗刻齐慢慢收敛笑容,拍了拍手。跟着,黑豹、尖头、铁锅、熊猫四人走了出来。 黑豹手里捧着一个大木盒,走到桌子旁边,轻轻放下,小心翼翼揭开盒盖。 一阵血腥味迎面扑来! 苏沃蜡冷冷地盯着盒子里两个血淋淋的人头,眼光不断闪动! 罗刻齐道:“这个叫野虎的人,就是杀害贵帮主的首脑人物,另外一个是他的女人。至于他的同伙,已经在不久前的抢劫活动中丧命。” 苏沃蜡点点头,转身对身边的助手道:“把这两个恶徒的头颅带回去,砸成粉酱,分给兄弟们吃!” 助手道:“是!”立即走前,盖好盖紧,跟着转身带着木盒离开。 苏沃蜡脸色铁青,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常色,他把一叠银票放在桌子,看着罗刻齐笑道:“齐哥,这是给兄弟们的茶水钱。” 罗刻齐点了点头。 这时,前面的大舞台上,出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貌女子,她面对台下观众,微微笑道:“大家好!我现在要为大家演唱一首《爱海之歌》。” 台下观众,罗刻齐和苏沃蜡等人大力鼓掌。 这个歌手艺名叫露丝丝,二十四岁,身子高挑,是罗刻齐的情人。 随后,露丝丝用她那醉人的嗓音演唱了一首悦耳动听的歌曲,赢得在场所有人的热烈掌声。 露丝丝登下舞台,莲步轻移,行到大桌子旁边,叫道:“齐哥!” 她,亭亭玉立的身子,性感迷人! 罗刻齐站了起来,轻轻搂住她的娇躯,突然动作加速,按住她的头,狠狠狂吻她的嘴唇! 两个人激烈接吻! 苏沃蜡等人不停拍手叫好! 一会儿后,罗刻齐缓缓松开,脸带满足笑容,牵着露丝丝的手坐了下来。 苏沃蜡抬头瞧了瞧黑豹几人,道:“有些陌生,新进的?” 罗刻齐微笑点了点头。 苏沃蜡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 过了一刻钟左右,苏沃蜡告辞离开,他走下楼,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罗刻齐一手搂着露丝丝,一手提着茶杯,静静喝茶。 黑豹看着他,道:“齐哥,多谢你!” 尖头、熊猫、铁锅也道:“多谢齐哥!” 罗刻齐淡淡道:“有用的人来投靠,我是不会拒绝的。” 露丝丝站起来,为黑豹几人斟茶,亲切地微笑道:“大家喝茶吧!” 黑豹等人马上口中道谢,拿起茶杯一口喝下。 露丝丝笑道:“兄弟们别客气,坐吧。” 黑豹犹豫一下,看向罗刻齐。 罗刻齐道:“丝丝叫你们坐,你们就坐吧。” 黑豹几人先后坐下。 露丝丝笑道:“你们不要拘束,以后就是自己兄弟了。” 这时,有个婢女捧着一盘金色葡萄过来,对露丝丝道:“姐姐,这是徐老伯送来,是最新鲜的金葡萄,” 露丝丝笑道:“你放下吧,代我向老伯说声谢谢。还有,价格按市价的三倍算给他老人家。” 婢女道:“知道了。”轻轻放下盘子,退走离开。 罗刻齐看着黑豹道:“你们几个要加入也可以,但是先要让我看看你们能做什么?” 黑豹急忙道:“齐哥有事,尽管吩咐!” 罗刻齐道:“嗯。”转头对身边一个伙计道:“拿来!” 那个伙计把一张画像送上。 罗刻齐递给黑豹,道:“这个人叫力驴,‘百步伏虎拳’已经有九分火候,鲜遇敌手。现在住在‘树高客栈’十号房。不过你们用什么手段都好,不要让他活到明天早上。” 黑豹看着手里的图像,道:“好的。” …… 夜。 深夜。 月半弯。 树高客栈。 五楼十号房。 顶级贵宾套房。 超一流家私摆设。 金碧辉煌高贵气派。 好视野好隔音好空气。 超一流服务超一流享受。 价格奇贵但物有所值。 高级客栈只住豪客。 豪客们花钱如水。 人大方小费多。 宾主皆满意。 安谧和谐。 喜洋洋。 双赢。 和。 套房里。 力驴正在做体操运动,他双手按住地面,支撑起整个身体,跟着快速转动,身子在半空迅疾盘旋!速度飞快的旋动,立即卷起一阵激烈的风声。 持续一刻钟,力驴停下来,站直身子,轻喝一声,全身一弓,肌肉蓦地一团一团地凸出来! 他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许多女人躺在她怀里,轻轻抚摸那劲霸的肌肉,一边嗲声嗲气说:“哎呀,好棒啊!这块肌肉,好硬啊!怎么练出来的?哎哟,胸肌也好厉害!真好!……”每当这个时候,力驴会笑得合不拢嘴。 嗒嗒嗒…… 有人轻轻敲着房门。 力驴赤裸着上身,大步走去,打开房门。 一看! 喤…… 眼前发亮! 一个时髦艳丽的性感美女映入眼帘。 那个美女露出迷人笑容,用一个让男人全身发软的娇嫩声音道:“您好!先生,需要放松一下吗?我帮你按摩好吧?” 力驴立即兴奋,一股冲动涌上来,他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我好像没叫这服务?” 美女掩嘴轻轻一笑,道:“我是送货上门,五两银子。可以吧?”说着走前两步,凑近嘴唇,在力驴耳朵旁边吹了吹气,一股芳香扑来,让力驴异常兴奋,呼吸加速! 力驴大口喘气,突然一阵冲动,快速把美女拉入房间,两臂伸出,把那个美女整个人高高举起,往舒适大床冲去,一边大喊:“我要把你整个人吃了!你这个荡妇!贱人!好兴奋!”他后脚顺势往一只椅子轻轻一敲,椅子撞向房门! 砰! 房门砸紧! 房间隔音很好,里面的激烈状况,外面是听不到一丝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脚步声在响。 很轻。 很缓。 很淡。 嗒嗒嗒…… 房间外面,走廊的右边,有两条黑色人影缓缓走出,他们头上戴着盖式灰布帽,把半边脸遮住。 一个是黑豹。 一个是尖头。 突然! 走廊的左边,有两个人轻轻跃落,动作灵敏而敏捷。 铁锅。 熊猫。 随后,他们一步一步走近,停下,静静望着前面的黑豹。 黑豹抬头望着远处,跟着,缓缓前行,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轻轻停在十号房,侧耳细听,听着里面的微弱雌雄娱乐声。 隔音太好,尽力倾听,也只能听到一丝丝。 铁锅他们围过来。 黑豹向他们点点头,道:“做事吧。” 铁锅抽出一把尖刀,那把刀极细极薄,他把刀刃塞入门缝,轻轻切下,切断门闩,跟着幽幽把门推开。 黑豹第一个走进去,其他三人跟随其后。 房间西角豪华大床上,力驴压在那个女人上面,全副心思专注欢愉活动,对于身后一切完全不晓。 黑豹四人步伐矫健而轻柔,没有被察觉。 尖头,熊猫,铁锅三人慢慢围到大床边,黑豹行近金色窗口,望望外面无限美好景色,视野不错,又伸手把窗帘轻轻合上,走到大床边。 他们四位男士,每人右手稳持利器,立于大床周边,静静地盯着豪华大床,盯着大床上发生的一切。 他们没有人出声。 他们没有人开口。 他们没有人说话。 有的,只是静静的观看。 眼睛一眨也不眨。 毫无表情的观看。 时间在流逝。 他们还是石像般站立着。 房间里,只有床上异响。 房门紧紧关闭着,那是铁锅进来时,顺手关紧的。外面的路过者,不会听到里面的动静。除非,他们贴近房门,运力倾听,或许可以收到些许。 过了一会儿,力驴开始感觉异常,他忍不住转头一看,大吃一惊,正准备起身—— 突然!嗖! 黑豹的利刀架在他颈部,道:“不要动,继续!我们让你临死前快活个够,做个风流鬼!继续!” 力驴不敢停下。 黑豹等着。 他很有耐心。 过了一盏茶功夫,终于完成。 黑豹道:“嗯,可以了是吧?”手一沉! 嗤! 力驴头颅脱离身体,掉地,鲜血迸溅四周! 那个美女尖呼一声,连忙爬起来穿衣服,一边骂道:“妈的!赚你们这种钱真要命!弄得我全身是血!这套衣服,东京名贵牌子来的,只穿过两次!我靠!以后还能穿吗?” 黑豹把一叠钱票扔在她身上,道:“别啰嗦了!这钱,够你买十套漂亮衣服!” 那个美女拿起钱,看了看,闭上嘴巴,脸上有些许微笑。 黑豹转身,大步走向门外,尖头三人跟在后面。 …… 夜晚。 粉红娱乐阁。 罗刻齐和三个高大黑人正在圆桌上喝茶。 黑豹四人进来。 罗刻齐瞟了他们一眼。 黑豹走近,低声在罗刻齐耳边道:“齐哥,工作完成了。” 罗刻齐轻轻点头,道:“嗯。” 黑豹几个退下,一直退到远处的红木桌子,坐下,和其他帮众低声闲聊。 甲帮众道:“豹哥,恭喜你过了关,以后就是自己人,多多关照。” 黑豹笑道:“客气了。” 甲帮众道:“豹哥,你们几位一来就立下大功,受到齐哥赏识,以后可以大展身手!” 黑豹笑道:“不敢不敢!还请各位兄弟以后多多关照!” 甲帮众道:“以后见到唐帮主,相信他也会喜欢你。” 黑豹微微一愣,问道:“唐帮主?” 甲帮众道:“你不知道吗?齐哥只是代理帮主,我们的创帮帮主名叫唐绿丘,两年前,在一次大火拼中,他受了严重的创伤被迫到青海疗养。所以,副帮主齐哥,就成了代理帮主,暂时管理帮中事务。说真的,有的人认为,齐哥的能力更好,过去两年,把雄鸿帮打理得有声有色!” 黑豹瞧向罗刻齐,眼光轻轻闪动,道:“哦。原来如此。” 甲帮众笑道:“可以这么说,齐哥是老大,唐帮主,是老大的老大,哈哈哈哈……” 黑豹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露丝丝走上楼,对着黑豹几人亲切一笑,黑豹几人连忙站起,叫道:“丝丝姐,你好!” 露丝丝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所有的帮众都这样称呼她。 露丝丝笑道:“坐坐坐,不用见外。”她走近黑豹,看着他道:“听说你利索地解决了齐哥的一颗眼中钉,漂亮!我代齐哥多谢你了。” 黑豹道:“不敢不敢!齐哥,丝丝姐若有事情,随时吩咐我们去做!” 露丝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那么,先谢谢了。” 她转身走到圆桌附近,叫道:“齐哥。” 罗刻齐拉着她的手,坐下,对那三个黑人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露丝丝,这三位是赤道地带的大老板。” 露丝丝举起茶杯,笑道:“三位老板好,幸会幸会,我敬你们一杯。”一口饮下杯中的茶。 那伙黑人,三双色咪咪的眼睛紧紧盯着露丝丝娇躯,上下打量,最后停留在她上身的重点部位,那种眼神,就像一群饥馁了十天的饿狼盯着一只烤得色香味美的小绵羊似的,不断咽口水,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罗刻齐保持微笑。 露丝丝神色如常。 罗刻齐的助手,看了看,突然连续高声咳嗽起来。 听到咳嗽声,三个黑人才把眼光不太情愿地移开。其中一个看着罗刻齐道:“齐哥,你选女人,真有品味!你的品味,跟我一模一样!” 罗刻齐轻轻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吧。”他转头,和露丝丝狂吻起来,手上动作狂烈,三个黑人看得寂寞难耐,寂寞难耐,寂寞难耐…… 随后,一个黑人道:“齐哥,今晚有什么安排?” 罗刻齐笑道:“我已经为三位订好上等客房。” 他顿了顿,笑着问道:“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女孩子陪伴?” 一个黑人道:“一人一个美女,身高在1.50米到1.55米之间。” 罗刻齐一愣,道:“你们三位有多高?” 一个黑人道:“两米巨汉。” 罗刻齐道:“两米巨汉,配一米五的,会不会不太称?要不,我让一些一米七以上的女孩子……” 中间黑人截断他的话,道:“我们喜欢小巧玲珑的,天生的。” 罗刻齐愣了一愣,道:“嗯,的确。我想起来了,有的人,只有看到小巧玲珑的女孩子才有兴趣,太高的没感觉。有的,喜欢高的,比如我,就是喜欢高高挑挑的。那些矮小的,我抱她时,就像抱着一个小孩子,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有高挑的,才能引起我的兴趣。” 黑人大笑道:“哈哈哈……是啊。有许多高大的男人,只喜欢小巧玲珑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本能吧,天生就这样。有的男子,才一米六多,却非常喜欢高高的,甚至越高越好,高他一个头的也喜欢。” 罗刻齐笑道:“嗯嗯嗯,的确听说过。有的男子,喜欢高高大大的女人,完事之后,会有很大的征服感、满足感、成就感。” 黑人们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 那边。 黑豹低声问道:“丝丝姐人挺好的,她跟齐哥很久了吧? 甲帮众道:“一年多。一年前,有一个混混看上了丝丝姐,想要占有她,带人冲入她家里,遭到拒绝后,兽性大发杀了她全家。那时候,齐哥刚好和几个兄弟路过,出手相救,后来,又为她报了仇。所以,就好起来了。” 黑豹道:“原来如此。” …… 在接下来的日子,黑豹几人跟着罗刻齐做事,露丝丝对帮众很好,有时还亲自煲汤给一些辛苦的兄弟喝。 一天清晨。 “中腊步行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罗刻齐陪着露丝丝出来买东西,黑豹四人跟在后面。 罗刻齐回头对黑豹四人笑道:“不用跟太近。” 黑豹道:“是!” 露丝丝笑道:“吃点早餐吧。” 罗刻齐道:“嗯。” 几人在一个小摊子附近坐下,露丝丝和罗刻齐要了两碗豆浆,一盘牛肉叉烧包子,还有两份油条。 黑豹几人买了猪肉包,行到远处的大树下静静吃着。 小摊子还有几桌客人,他们有的单独坐着,有的三五成群,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 甲客人道:“小王啊,最近娶了漂亮媳妇,心情爽吧?” 小王叹了一口气,道:“好是好,就是跟我妈不合。” 甲客人笑道:“王大婶是吧?我听说了。其实,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了,有人说婆媳是天敌,虽然这话有些极端,但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婆婆,自然喜欢儿子娶一个勤快的媳妇,可以帮忙做家务事什么的,越勤快越好。我们男人,却喜欢美貌女子。现在,你的媳妇,起床后,把时间都花在:擦养颜素美容,涂靓丽液美体,弄护发汁美发,等等等等,一早到晚搞这个,你这个丈夫当然好了,回去可以把一个又柔又嫩的美女搂在怀里,投入温柔梦乡。苦的就是你母亲,日夜搞家务,又请不起佣人,所以,肯定有矛盾了。” 小王长长叹息道:“唉,围城之内,刀光剑影!” 甲客人哈哈大笑。 这边,露丝丝和罗刻齐只是静静地吃些东西。 在他们的后面圆形桌子,有两个年轻男子不停地瞟向露丝丝身体,甲青年低声道:“身材好棒!” 乙青年道:“嗯嗯,屁股好大,四个手掌都按不住一边!嘿嘿嘿……” 过了一阵,罗刻齐和露丝丝结账离开,那两个年轻人跟在后面。 进入闹街后,罗刻齐陪着露丝丝挑选各种新奇的玩意。 那两个年轻人钻进人海中,努力往前挤。 跟着,一个年轻人挤到露丝丝背后,突然,他整个人冲前,前身紧紧贴住露丝丝后身,同时叫道:“别挤我!别挤!大家不要挤!” 同时对露丝丝笑着说道:“不敢意思。” 露丝丝淡淡一笑,这风情万种的微笑几乎勾走了甲青年的魂魄! 人群中,大家挤来挤去。 露丝丝看着罗刻齐笑道:“人太多,我们去那边吧。” 罗刻齐点头轻声道:“好的!”牵着露丝丝的手,向东面走去。 忽然,露丝丝叫道:“哎呀!” 罗刻齐急忙问道:“什么事?” 露丝丝转过头,扫视一下,道:“没事。”把裙子的臀部之处整理一下。 过了一会,他们走出人群。 露丝丝低声对罗刻齐道:“刚才在人群里,有人大力捏摸我的屁股,不是你吧?” 罗刻齐摇摇头,望向人群,看了一会,道:“算了。”他低头看着露丝丝道:“你的大屁股没事吧?不疼吧?” 露丝丝按着臀部,轻轻笑道:“没事。走吧!”走出一段路,两人停下来挑选,随后买了一些小玩意。 却说那两个年轻人依然跟着,他们停在不远处,甲青年呼吸越来越急促,感到越来越冲动,突然对同伴,道:“我忍不住了!那个女人是天生尤物,我现在就要去**她!” 另一个年轻人狠狠拍打一下他的头,怒道:“你有没有人性?居然说出这种话?居然在这种时候说**?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你要说:我们去**她!” 第一个道:“是是是,我错了!我说错了!那个男的碍手碍脚,我现在溜到他背后,一刀捅死他!那个女的,就成了我们的玩物,可以为所欲为,折磨个够啦!” 第二个满脸欢笑,道:“好好好!我跟你一起去。” 小商贩的摊子前,露丝丝拿起一个精致陶瓷杯,问道:“多少钱?” 小商贩笑道:“一个八十,潮州枫溪的名家制品!” 露丝丝笑道:“太贵了吧。” 后面,两个年轻人手持锐利匕首,悄悄走近。 小商贩,笑道:“不贵不贵!” 罗刻齐笑道:“还说不贵,其他地方这种类型的杯子,也最多是八文钱,你却要八十,整整十倍!” 小商贩笑道:“真的,不贵!我的东西与众不同!这个茶杯是在著名瓷都,由著名工艺家亲手所制。用特殊材料,通过特殊手艺制造而成,若是用它来喝茶,有着神奇的效果。女人喝了它的茶,身体各部位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若是男人喝了它,该长的也长啊!” 罗刻齐呵呵大笑,忍不住问道:“能有多长?” 小商贩大笑道:“很长很长,总之,包你满意!” 罗刻齐大笑道:“你吹得这么夸张,不跟你买只怕不行!就算是冤大头,也要做一次啦。” 小商贩哈哈大笑:“没有吹牛,句句属实,没有水分。” 罗刻齐哈哈笑着,掏钱付账。 那两个年轻悄悄走近,准备偷袭,却不知道黑豹就在身后。 当两个青年准备下手时,黑豹突然拔出钢刀,看准他们,一刀一个! 嗤嗤! 两声响后,两个登徒子惨死当场,鲜血四溅! 露丝丝听到异响急忙转身,看到地上的尸身,脸色微微一变,惊道:“出什么事了?他们怎么了?” 黑豹赔笑道:“没事没事,他们两个只是急着去投胎。” 露丝丝道:“哦。” 罗刻齐已经付了帐,接过小瓷杯,搂着露丝丝笑道:“我们走吧。” 露丝丝道:“嗯。” 一行人向西行去。 …… 那天,罗刻齐和几个兄弟在开会。 甲人说:“齐哥,明天交易地点在卧鱼海滩的青木屋,一切准备就绪,只剩下一个问题。” 罗刻齐道:“什么问题?” 甲人道:“那就是:这个非洲人,交易时有用过假黄金的先例,他的假黄金工艺高明,很难辨认。” 罗刻齐点点头道:“我心中有数。黑吃黑这种事我们是不做的。不过,若是对方先耍花样,那我们也不用客气。” 等了等,他开口道:“去叫黑豹进来。” …… 第二天,卧鱼海滩。 青木屋里。 一张大桌旁,罗刻齐带着三个弟兄站在左边,在他对面是六个非洲人,非洲人的头领搡洒期,只听他道:“罗先生,货呢?” 罗刻齐拍了拍手,有个大汉走进来,把一个木盒放在桌子上。 罗刻齐轻轻打开木盒。 搡洒期凑近,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合上木盒。随后,他把一袋东西放在桌上,道:“罗先生,这是黄金。” 罗刻齐笑道:“谢谢。”提起袋子,递给助手。 他的助手提着袋子走出去,过了一会,重新进来,在罗刻齐耳边说了几句话。 罗刻齐对搡洒期笑道:“那么,我们先走了。” 搡洒期笑道:“慢走。” 罗刻齐伸出手,跟他相握,道:“合作愉快!” 搡洒期道:“合作愉快!” 罗刻齐带着手下离开。 行走一段路后,罗刻齐对身边的人打招呼道:“开始做事吧!” 很快,木屋外面,黑豹等一帮人从隐蔽之处快速冒出来,鱼贯进入木屋。 那伙非洲人脸色一变,搡洒期喝道:“你们干什么?” 黑豹缓缓走近,道:“齐哥说你们用假黄金,所以特意来为你们送终!” 搡洒期道:“胡说八道!我的黄金十足十纯金!” 黑豹吹了了口哨,跟着,木屋里,开始群殴。 几个回合后,黑豹撞倒搡洒期,手起刀落,把搡洒期的身体斫成六块。 不到一刻钟,搡洒期的人便全部死光了。 伴随着黑豹等人优异成绩的,是一波接一波的富贵。 熊猫等人非常欢喜,毕竟,他们跟对了人。 …… 一天,有人通知黑豹道:“今晚去粉红娱乐阁,老大回来了。” 黑豹一怔,道:“哪个老大?” 那人道:“唐绿丘唐帮主啊!他在青海疗养完,彻底痊愈,今天回来了。” 黑豹还有些迷糊,顺口道:“哦,好的。” 那天晚上,罗刻齐在“粉红娱乐阁”为唐绿丘洗尘。 罗刻齐提起茶杯道:“老大,有你回来主持大局就好了!小弟无德无能,帮中许多事情处理得不妥。以后有你来领导大家,实在太好了!” 唐绿丘六十三岁,比罗刻齐大了整整三十岁,他身高一米六二,口大鼻子更大,左边脸布满麻子,第一次见到的人,可能被这丑陋的面貌吓一跳! 只听他笑道:“小齐啊,你不用谦虚,这两年来,虽然人我不在这里,可是心,却无时无刻不在,经常有关注这边。总之,你做得不错!我不会亏待你的!” 罗刻齐笑道:“多谢大哥!” 唐绿丘喝了一杯茶,道:“你通知阿骆他们,明天早上开会。” 罗刻齐道:“是!”他转头对助手说:“快去办!” 一名助手匆匆离去。 罗刻齐又道:“大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他指着旁边的黑豹几人,道:“这是黑豹,这是尖头,这是熊猫,这是铁锅。这段时间,他们做了不少漂亮的事!” 唐绿丘缓缓点头,道:“嗯嗯嗯,只要是人才,我们雄鸿帮是无限欢迎的!” 罗刻齐笑着对黑豹几人道:“还不多谢大哥!” 黑豹几人立即点头哈腰:“多谢大哥!” 唐绿丘点头道:“不错!”他顿了顿,接着又说:“我也给你介绍几位兄弟,他是我在青海认识的,喂,你们,自报姓名吧!” 他身后几个男子依次报名:“我叫一石,我叫二石,我叫三石,我叫四石。” 罗刻齐站起来,脸带亲切笑容,跟他们一一握手问好。 这时,妩媚动人的露丝丝登上舞台,开始演唱,她那美妙的歌声,立即把所有人的眼光吸引过去! 唐绿丘更是听得如痴如醉,不停叫道:“好!好棒!好棒!” 其他人也不停称赞! 唐绿丘又道:“她的身材不错,皮肤白皙,捏起来应该很爽!” 这句话立即让在场许多人霍然变色! 唐绿丘依然紧紧注视台上的露丝丝,道:“很久没有糟蹋过这么细皮嫩肉的女人身体了,你看,她的胸部,大大而坚挺!妙啊!妙啊!我喜欢!我喜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一副嘴馋的模样。 罗刻齐一直不动声色,脸上神情自如。 唐绿丘指着台上的露丝丝,对罗刻齐道:“小齐,今天晚上,安排她陪我睡觉。我要好好蹂躏她!哈哈哈……” 罗刻齐身后的助手凑近道:“唐帮主,她是齐哥的女人。” 唐绿丘突然一掴! 啪! 那个助手被打得退后两步,牙齿掉下几颗,嘴角流血。 唐绿丘沉着脸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你是什么东西?” 罗刻齐转身对那个助手喝道:“没大没小!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滚出去!他妈的!尊卑不分!” 那个助手大骇,急忙捂着脸跑出去! 罗刻齐转头对唐绿丘赔笑道:“大哥,别生气!是我管教不严。” 唐绿丘道:“算了,毕竟是小伙子,不懂规矩。” 罗刻齐笑道:“大哥就是大哥,胸襟开阔!” 这时,露丝丝走近,叫道:“齐哥!” 罗刻齐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我们的帮主,唐帮主。” 露丝丝笑道:“您好!唐帮主!” 唐绿丘招手道:“美人,来来来,到这边坐!” 露丝丝走过去,坐在唐绿丘旁边。 唐绿丘笑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露丝丝道:“我叫露丝丝。” 唐绿丘笑道:“好名字!好名字!”他开始抚摸着露丝丝的身体,一边说道:“嗯,头发很香,嗯嗯嗯,脸蛋挺滑的吗,咦,你的肉很有弹性啊……” 露丝丝脸色渐变。 唐绿丘笑道:“美女,今天晚上,陪我好不好?” 露丝丝望向罗刻齐。 罗刻齐眼神一凝,淡淡笑道:“老大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就好好伺候老大吧!” 话音甫落,露丝丝和在场许多人当即动容变色! 露丝丝脸色苍白,眼中露出惊慌。 唐绿丘笑道:“好好好!小齐,不愧是我一手栽培的进步青年!有前途!”他搂住露丝丝,凑近道:“丝丝,今晚就到我房间里陪我过夜吧,我会很温柔的。” 露丝丝看着罗刻齐道:“我能不能拒绝?” 这句话让气氛快速起变化! 罗刻齐眼光一闪,立即笑道:“丝丝,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他对唐绿丘道:“帮主,我跟她说两句。” 唐绿丘微笑着点点头。 罗刻齐和露丝丝走到外面一个僻静处。 露丝丝很悲伤,看着罗刻齐道:“你真的要我陪那个丑陋的老家伙?” 罗刻齐道:“丝丝,委屈你了。以后你就陪着帮主。” 露丝丝抱住罗刻齐道:“我不要!你说过会娶我的!你说过会照顾我的!我不要跟那个可以做我祖父的丑陋老头一起睡!你去杀了他吧!” 罗刻齐脸色一变,推开露丝丝,掐着她的脖子道:“你胡说什么!你的命是我救的!要不是我,你一早就死翘翘了!我要你陪谁睡你就乖乖陪谁谁!否则,我马上杀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露丝丝跌退两步,流泪道:“原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件工具,必要时就拿来使用。” 罗刻齐道:“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现在好好陪唐帮主,乖乖听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紧紧握着露丝丝双臂,道:“我救了你,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第一件事,那就是好好陪帮主,让他开心,让他舒服!知道吗?” 过了一阵,他们两人回到大厅。 坐下之后,罗刻齐对唐绿丘道:“大哥,丝丝说了,她很高兴能够陪你,一定使尽浑身解数让你开心。” 唐绿丘呵呵大笑,看着身边的露丝丝道:“这是真的吗?” 露丝丝只是低着头。 罗刻齐笑道:“女孩子,就是容易害羞。” 唐绿丘笑道:“有道理!有道理!不过,我喜欢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哈哈哈……” 附近其他人陪着笑了几声。 唐绿丘轻轻抚摸露丝丝的秀发,笑道:“那好,丝丝,你先去房子,好好洗个澡,等我过来。我们这边还要谈一会事。” 露丝丝无奈,只得站起,她看了看四周,突然开口道:“帮主,齐哥,以后让这几个人做我护卫行吗?我出门时,有时会遇到无赖骚扰,那些流氓很可恶。” 她指着左边一行人。 大家顺着她的纤纤嫩指看去。 黑豹,尖头,熊猫,铁锅。 罗刻齐眼光闪动着。 唐绿丘转头看向罗刻齐。 罗刻齐笑道:“老大做主。” 唐绿丘看着黑豹四人,说道:“那你们以后就跟着丝丝,明白吗?” 黑豹四人点头道:“是!” 露丝丝道:“走吧!” 她莲步轻摇,款款下楼。 黑豹四人腰板坚挺,紧紧跟在后面。 罗刻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睛眯成一条线。 …… 第二天。 雄鸿帮总部,八角楼阁。 大堂。 唐绿丘意气风发地坐进来,昨晚,他度过了人生最销魂的一夜,很有征服感,很有满足感,很有成就感。 这个夜晚的快乐,让他似乎年轻了十岁。 唐绿丘一走进来,大堂里的十五个要人立即站起,叫道:“帮主早!” 唐绿丘笑道:“大家好!”他走过去,一一握手,一边寒暄着:“老刘,很久不见。阿华,女儿还好吧?徐嫂,身体发福啦,哈哈哈……”随后,他在一张狮皮太师椅坐下,摆摆手,其他人陆续坐下。 唐绿丘笑道:“今天,是我两年来第一次主持会议,麻烦大家先把一些情况讲一下。” 众人依次说明了自己负责的事情,唐绿丘一边听着,一边做着笔记。 一个时辰后,唐绿丘道:“好的。基本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那本绿色记事本,一页一页翻着。 其他人保持肃静。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刻钟,唐绿丘抬起头,道:“很好!有件事在这里说一下,那是关于今后人事的一些变动。首先,副帮主罗刻齐劳苦功高,我代表本帮,奖励他一百万!” 大家激烈鼓掌! 唐绿丘又道:“罗帮主是人才,今后,他负责的事务将抽出一部分给古堂主,因为我想成立一个专门面对欧美武林的部门,我担任组长,罗帮主担任副组长……” …… 晚上,在罗刻齐的书房里。 这间书房,是罗刻齐的私人要地,即使露丝丝也没有来过。每当需要思考重大事情时,罗刻齐就会在这里。 今晚,他已经呆在这里两个时辰。 嗒嗒嗒…… 有人在轻轻敲门。 罗刻齐道:“进来!” 一个青年小心翼翼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是罗刻齐亲弟弟罗二武。 罗二武道:“哥哥。” 罗刻齐道:“把门关上,关紧!” 罗二武回身关门,跟着走到罗刻齐面前。 罗刻齐道:“唐绿丘回来了,他不但夺走我的女人,还明升暗降,夺走我许多权力!这个老不死的!” 罗二武道:“我一早跟你说过,乘他疗养时夺走一切,那就不会受制于人了。” 罗刻齐摇头道:“你不明白的!他是什么人物?白手起家的!他不是富二代、侠二代什么的,他是由一个穷小子,通过奋力拼搏,历经艰辛,备尝险阻,打拼出一片事业的!你想到的,他一早想到了。这两年,他安排一些人在帮中重要部门,制约着我的行动,时刻监视着我。这些人手握要权,我一直在等时机一举翻天,但是他们防得太紧,我从没有获得过一个好机会。终于,他回来了,迅速给我一些下马威看。唉,我不得不反击!” 罗二武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罗刻齐道:“我的计划,只能跟你这个亲兄弟讲。首先,我要你马上离开卧银岛,去一趟欧洲,帮我找来四个人!” 罗二武道:“好的!” 罗刻齐拿出四个信封,递给罗二武。 罗二武接过,放入怀里。 罗刻齐道:“你找到这四个人,就把信封交给他们。” 罗二武道:“好!明白了!” 罗刻齐道:“这边的事,我会处理。至于露丝丝这个**,必要时,我可以利用。她现在陪在唐绿丘身边,若是打动她,说服她,应该有很大用处。不过现在,还不宜跟她多说,妇人嘴巴不紧。” 罗二武道:“你想得真周到!小心使得万年船!” 罗刻齐道:“嗯。好了,你立即动身吧!需要多少钱,尽管跟管家拿。” 罗二武道:“是!”立即转身,开门,走出,关门。 出了房门,罗二武忍不住掏出那几个信封,低头一看,第一个信封上面的四个字幽幽映入眼帘:修罗法官。 第三十三章 萝卜青菜 卧银岛北部。 “萝卜青菜帮”的总部,芥蓝山庄。 芥蓝山庄的大厅,苹果大厅。 “萝卜青菜帮”的帮主白萝卜正在和四位堂主开会。白萝卜早年是卖蔬菜水果的小贩,后来生意进入佳境,就办了个大档口,经营蔬菜、水果、鸡鸭鹅鱼等等食物,积累大量财富后,发展了这样一个帮会。 今天,白萝卜把几位堂主召到总部商谈事情。 这位帮主坐在大方桌首座,分坐两边的是“葡萄堂”堂主张葡萄,“猪肉堂”堂主乐屠猪,“油条堂”堂主徐油条,“莲藕堂”堂主唐莲藕。 帮主白萝卜坐在红木大椅上,不停地抽着烟,他的烟斗是十足十黄金金打制,烟草来自韩国汉城,绝对上品。 大桌左边的是张葡萄和乐屠猪,他们也是紧持烟斗,吞云吐雾。 老烟虫。 坐在右边的是徐油条和唐莲藕,他们没有抽烟,不过,每人旁边都摆着一大坛上等白酒,一杯接一杯地喝。杯子是景德镇陶瓷精品,容量颇大,能装半碗酒。 老酒鬼。 烟雾漫天,酒味冲鼻! 大厅里,烟酒交响曲高度进行时! 只听白萝卜开口道:“今天,我叫大家来,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徐油条态度轻佻,满脸不屑之色,道:“不知道!只知道帮主召唤,就要马上跑来,官大一级压死人!嘿嘿!”发了两声冷笑后,提起酒杯,仰起头,把一大杯就一口喝下。 张葡萄轻轻吐出一口烟,悠然说道:“有话就快点说吧,我还要去跟女孩子约会呢。” 乐屠猪道:“帮主,你有什么事?请讲!我在家里洗干净耳朵才来的。” 徐油条道:“哦,耳粪很多吧?” 乐屠猪笑道:“一两斤,呵呵……” 突然,帮主白萝卜大力拍打一下桌子,高声道:“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收到消息,有人要暗杀我!”说这句话时,他冷冷地、一个接一个地逼视四大堂主。 张葡萄道:“帮主,你不会是怀疑我们几个吧,以为是我们之中哪一个?” 白萝卜淡淡道:“最高权力总在诱惑人!即使是你们,也不出奇。” 乐屠猪道:“”帮主,我可以发誓,绝对不是我!” 徐油条漫不经心地道:“即使是帮中自己兄弟也正常。大家一起打拼,分配胜利果实的时候,帮主分得最多。大家出的力一样大,若是分得比别人少,心里肯定有怨恨,正常!” 乐屠猪转头看他,道:“这么说,幕后主使人是你!” 徐油条道:“嘿!我没这么说!就是讲讲自己的看法,供大家参考而已。” 白萝卜眼神一凝,突然道:“我叫六大堂主全部一起来,为什么只来了四位?这是怎么回事?长时间不见,他们连我这个老大也忘了?叫也不来!‘荔枝堂’堂主吕老大呢?” 一直沉默着、只是拼命灌酒的唐莲藕这时开口道:“他啊,你们不知道吗?昨晚病死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霍然变色,白萝卜连忙追道:“什么?病死的?得了什么病?” 唐莲藕一口饮下杯中烈酒,道:“肺癌。” 乐屠猪吸了一口烟,轻轻吹出来,问道:“怎么会这样?” 唐莲藕深深叹息一下,沉声道:“唉,还不是因为抽烟过多。你也知道,吕老大那个人,爱烟如命!每天一起床,就不停抽烟,整个肺早就变黑了,老早就生癌了!抽烟危害健康,唉……”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白萝卜低头一看,突然脸色大变,吓得右手发抖,整根烟斗掉落在地。 张葡萄和乐屠猪也连忙弄灭自己手里的烟草。 白萝卜跳起来,叫道:“”快开窗!快开窗!快通风!” 张葡萄和乐屠猪也是惊惶无比,迅速跃起来,去手忙脚乱地把周围的窗户推开撞开。 白葡萄一边动手开窗推门,一边催促道:“快点啊!烟雾中有毒物质太多,一早就该开窗开门通风了!你们有没有医学常识?连这都不懂!抽烟有害健康!二手烟更加伤害身体!” 几个人慌乱一阵后,总算把窗户和厅门宽宽敞开! 这时,他们才舒了一口气,一颗心也安定一些。 白萝卜坐回原位,道:“一早就劝过你们了,抽烟浪费金钱、浪费精力;伤害健康,还害得老婆儿子天天吸你们的含有强毒的二手烟,搞得全家人的肺都像黑炭一样!就是不听我的劝!” 乐屠猪道:“帮主说得对!我们应该坚决反对吸烟!不但反对吸烟,还要禁止全帮弟子抽烟!” 张葡萄道:“说得对!我举双脚双手完成!” 白萝卜点头道:“嗯!那就好!等会就把它加到帮规里!所有帮众禁止抽烟!抽一次烟,切一肢!三次以上,切头!” 张葡萄和乐屠猪激烈鼓掌道:“好啊好啊!英明英明!” 白萝卜有点了点头,他想了想,问道:“吕老大的事清楚了,那第六堂堂主韦老六呢?” 乐屠猪道:“韦老六的事我知道,早上我去找他,本来想要跟他一起来的,但是,他突然死了。早上才去世的。” 在场的人大感意外,白萝卜道:“怎么死的?” 乐屠猪叹息道:“肝脏糜烂,胃部大出血,死了。” 徐油条霍地站起来,高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乐屠猪道:“还不是因为长期喝酒!韦老六是天生的酒鬼,小时候在天桥底下听那些说书的,说那些大侠喝酒多么厉害,一碗接一碗干,这样才像男人,才是好汉,才是英雄豪杰,受这些英雄人物影响,他从小就是酒不离身的!无论去到哪里都是一杯接一杯地、一碗接一碗地喝酒,觉得这样才威风,才够酷。你也知道,酒,最伤肝脏了,他的肝脏,早就开始腐烂,胃部经常出血。今天早上,他喝了一碗烈酒,突然胃部大出血,当场死亡!唉,喝酒,危害健康啊!唉——!” 大厅里,迎来一阵沉默。 突然,徐油条脸色大变,吓得全身发抖,手中酒杯当啷一声下掉,身体摇晃一下,惊慌中摔倒在地。 砰! 而,唐莲藕惊叫一声,把面前的酒坛子和酒杯大力推撞开,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仓惶高高跃起,落在远处,嘴唇不断发抖。 徐油条双手不停地摸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边向外面走去,口中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现在要去大夫那里做检查,看看自己的肝脏烂成什么样了?” 唐莲藕也匆忙往外走,说道:“我也要去医疗馆做个全身体检,怪不得最近肝部胃部隐隐发痛,估计快要玩完了。” …… 几位堂主匆匆走了,有的看肺部医生,有的看肝脏大夫,有的去洗胃,有的去买中草药煲凉茶。 白萝卜看到一个会议弄成一出闹剧,郁闷地不得了。这时,他那个矮胖的原配老婆牛冬瓜走进来,没好声气地道:“老不死的,喝汤吧!虎鞭海马人参汤!” 白萝卜一听就火:“补补补!你就只知道叫我补 牛冬瓜大怒:“还不是因为你天天去找狐狸精,去找**,去玩脏女人,否则我怎么需要你吃补!没良心的家伙!” 白萝卜重重哼了一声! 其实,白萝卜非常讨厌自己的老婆,当年是看上她家有钱,才跟她结婚。 牛冬瓜也很讨厌白萝卜,因为她知道对方是为了钱才跟她结婚,只不过,她知道自己长得实在难看,又喜欢帅哥,而帅哥们接近她,除了看上她的钱,没有其他理由。被相貌丑陋的男子抱着很恶心,被大帅哥身体糟蹋就很爽!衡量局势之后,牛冬瓜接受了这段“你爱我的钱,我爱你的肉”婚姻? 结婚后,两人经常闹分离,后来孩子出世了,便成了忍婚,大家得过且过。 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偶尔一点小事,就闹得天翻地覆。 这个时候,看到白萝卜不说话不回口,牛冬瓜火气更加旺盛,嘴巴犹如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喷个不停! 白萝卜只是紧紧闭着嘴巴,独自生闷气,由她骂个够! 牛冬瓜整整骂了一刻钟,感到满足了,便大脚狠狠一跺,道:“喝不喝由得你!呸!狗屎!”转身离开大厅。 白萝卜只是抿着嘴,神色怏然郁闷。 噔噔噔…… 有两个男性走进来,那是他的左右手,一个叫雷猛,一个叫司马衣。 雷猛人如其名,豹头虎身,刚猛异常,发怒之时,两个眼睛挺挺凸出,特别吓人!他练有一身过硬的外功,特别霸道。 至于司马衣,他是属于军师型的人物,外表斯文,书生模样,但也是身怀不俗武艺。 见到他们两个匆匆进来,满怀闷气的白萝卜语气不善地喝道:“干什么?” 司马衣走近道:“帮主,携带公款逃走的车溪壳已经找到,他躲在郊外的一间无人居住的红砖旧房里,准备今晚坐船逃走。我已经派兄弟在附近守着,以防他逃掉。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处置?” 白萝卜抿起嘴,露出不悦之色,跟着没好声气地道:“妈的!这点小事还要我来教你们吗?奶奶的!依照帮规处理叛徒的最毒辣处罚法:凶狠**令!”他心情郁闷,讲完之后立即催促道:“还不快去!走走走!让我静一静!” 雷猛和司马衣连忙应声道:“好好好!”赶紧转身出去。 一出门口,司马衣突然停下来,道:“不对啊,帮主是否在气头上说错了?对付女的,才出:凶狠奸杀令。对付男的,应该是:凶狠锄奸令,把他大卸八块啊!” 雷猛想了想,道:“他刚才说得很快,好像是**令,又好像是锄奸令。一般这种情况,应该是锄奸令。” 司马衣摸着下巴,道:“要不,我们进去再问一次,问清楚。” 雷猛道:“神经!他现在火气那么大,正想找人发泄,这个时候进去,肯定遭殃!” 司马衣骚扰头,沉吟一会,道:“好吧!他是帮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说错,我们也只能跟着做错!只能这样了。” 雷猛点头道:“是的,有道理。” 大厅里,帮主白萝卜还在气呼呼地说:“他妈的!没一个办得了事的!对付这种吃里爬外的家伙,自然用‘锄奸令’,把他大卸八块,肉和骨头煲汤,拿来喂狗吃!这点小事还要问我!直接发‘锄奸令’就是了!” …… 郊外。 红砖旧房子。 车溪壳正在大口咬着馒头,只要今晚天黑,他就能带着巨款上船,逃离卧银岛,现在,离上船时间还有两个时辰。 车溪壳打开那个黑色袋子,里面的银票是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如果想拥有,只能盗公款,巧合的是,他是负责财务方面的香主,所以,偷的问题不是问题,只要能逃得掉就好。车溪壳逃跑的目的地是日本东京银座,那里有日式风味小吃,还有日式风味美女,一想到这,他就笑得合不拢嘴。只要到了东京他就能大摇大摆地炫耀钱财,那些美女会像蜜蜂粘糖一样缠着他,开心极了! 忽地! 砰! 铜门被人一脚踢开! 司马衣和雷猛慢慢走进来,他们后面还跟着五个黑人。 那五个黑人大汉,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个个肌肉劲霸,粗壮刚猛。 车溪壳大惊失色,高高跃起,叫道:“猛哥,师爷!” 雷猛大步向他冲来,车溪壳无路可退,只是颤抖。 雷猛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胸前衣襟,把他整个人高高举起,用力一甩! 砰! 车溪壳砸在地上。 两个黑人大汉立即按住他,跟着,把他抓起来,按到大桌上! 第三个黑人大汉行前,左手撕,右手扯很快把车溪壳的上衣撕扯掉!跟着,把他的裤子也撕烂! 全身赤裸,光着屁股。 车溪壳大骇,叫道:“喂,你们干嘛?” 司马衣道:“车溪壳,算你不走运,帮主下达了‘凶狠**令’!本来只用在女叛徒身上,现在第一次用来惩罚男的!这五个大汉,就是行刑者!” 他冲着五个大汉道:“开始轮吧!” 五个黑人巨汉立即围过去。 车溪壳力竭声嘶地叫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轮我!” 由于惨不忍睹,司马衣和雷猛都跑出去呕吐…… …… 第二天清晨。 白萝卜走出大门,司马衣和雷猛跑过来。 司马衣道:“帮主,问题解决了,五个黑人执刑者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严格完成‘凶狠**令’的任务!” 白萝卜有一瞬间的时间感到眩晕,然后,他才开口问道:“什么令?” 司马衣道:“**令,你亲口说的。” 白萝卜看向雷猛,问道:“大块头,我说了吗?” 雷猛点头道:“是的,大哥!你的确这样说。” 白萝卜闭上了嘴,眼光凝住,来回摸着下巴,过了一刻钟,他叫道:“车夫吕可品呢?” 雷猛抬头望去,道:“这家伙,天天想着玩,估计赌钱赌疯了?” 话刚说完车夫吕可品就匆匆跑来,一边挥手道:“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他跑到跟前,道歉道:“帮主,猛哥,衣哥,久等了。我没赌钱,刚才半路上看到一家新开的饮食小店,就要了两个包子试试。一个包子一文钱,两个包子,一文钱加上一文钱,等于两文钱。然后,我就坐下吃。第一个包子,我咬了五口把它吃完。第二个包子,我咬了四口,吃完。五口加上四口,总共等于九口,吃完了两个包子。然后,我觉得肚子还饿,又买了两个包子,一个还是一文钱……” 司马衣截住道:“好了!不用说了,你说话总是这样啰嗦!” 吕可品道:“是是是。原来,你不喜欢我说详细,原来你不喜欢听。如果你不喜欢,你要跟我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欢。如果你一早跟我说你不喜欢,我一定不会跟你多说。但是你没有……” 司马衣截住道:“好了,别说了。帮主现在要出去,把马车拉过来!” 吕可品道:“是是是。不过,帮主有五辆豪华大马车。你是要汗血宝马那个,还是大宛雄马的,或者是其他的。你要跟我说清楚,这样我就不会弄错。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就可能弄错。不可能你说清楚了,我还弄错,而你不说清楚,我却不会弄错的。大家讲讲道理吧。” 司马衣道:“好!汗血宝马吧。” 吕可品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拉过来。我现在去拉,因为我现在才听清楚。如果我刚才就听清楚了,我就刚才去拉来。不可能我刚才听清楚却不去拉,而在没有听清楚的情况下却去乱拉,是吧?我说得有道理吧?” 他跑去车棚,很快把汗血宝马大车拉来。 上了马车后,司马衣问白萝卜道:“帮主,我们现在去哪?” 白萝卜略一沉吟,道:“先去吃个早餐吧。” 司马衣问道:“吃什么?” 白萝卜想了想,道:“嗯,就去吃‘骆记’的早餐吧!” 司马衣颔首,伸出头来,对着车夫道:“去骆记吃早餐。” 车夫吕可品道:“衣哥,骆记有两家店,一家在清华街,一家在北大街,你要去哪一家?你要跟我说清楚,我才能去,否则就会弄错。不可能你叫我去清华街,我却带你去北大街,而你叫我去北大街,我却带你去清华街,这是道理的事吗?我说得对吧?” 司马衣道:“好吧,去清华街的骆记。” 吕可品道:“了解!” 司马衣道:“不用驾得太快,安全第一。” 吕可品道:“当然了!帮主的安全最重要!难道我不知道吗?三年前,那个家伙一刀向帮主劈过来,我立即奋不顾身跳出去,挡在帮主面前,那一刀差点把我砍死!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我救了帮主的命!帮主待我恩重如山,替他死,我心甘情愿!三年前这件舍命救帮主的事,我跟你说过,不要老是提起!说过不提的,你们还老是提!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说起来,当时真是凶险,那一刀……” 白萝卜三人侧躺在车内,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任由车夫吕可品一边驾驶,一边讲个不停。 两刻钟后,马车到了清华街的骆记。 吕可品下车,拉开车帘道:“帮主,衣哥,猛哥,到了。这就是清华街的骆记,不是北大街的。你既然跟我说了,肯定不会弄错。如果这样都弄错,那我不是连阿斗都不如!是吧?话说回来,阿斗真的很笨吗?史学家这么写,实际上未必是真的,说不定是人家添油加醋的。文人都是那副德行,语不惊人死不休,为了赚人眼球,总是夸张胡吹……” 白萝卜三人也不理会,径自走进饭店。 吕可品就把车停在附近大树下,随后来到骆记饭店门口站着等。 在门口,有两个迎宾,左边是男的,右边是女的。 吕可品笑嘻嘻地走到男迎宾身旁,道:“你好。我叫吕可品,是个车夫,每月收入二两白银,虽然不算小康,但是基本能解决温饱问题。你呢?” 男迎宾道:“叫我小明就行了。” 吕可品道:“小明,好通俗易懂的名字。以前我在学堂,经常用‘小明’造句。小明上学了,小明热爱劳动,小明是个听话的孩子。哈哈哈哈,甜美的回忆。啊,对了,小明。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男迎宾道:“一千五百文。” 吕可品点点头,道:“嗯嗯嗯。租房子是吧?房租多少?” 男迎宾道:“是的,在漯河小道租房子。” 吕可品道:“嗯嗯嗯。漯河小道的房子一般都是三百文钱。骆记老板小气,员工不包吃住。你一个月的伙食费应该是五百文左右。一个星期去一次黄色场所按摩放松什么的,每次一百,一个月需要用去四百。偶尔去剧院看场大戏什么的,每月花掉两三百,紧巴巴的。” 男迎宾尴尬笑了笑。 吕可品继续说道:“如果有什么发烧感冒的,需要买药,哎呀,那就会超支。对了,你每次去黄色场所,需不需要买持久坚挺类的,现在男人生活压力大,许多都是性无能,你瘦成这样,估计……” 却说白萝卜三人进入骆记后,在贵宾室一张大桌子坐下,点了些东西,吃起来。贵宾室费用较高,由饭店副店长服侍。 隔着一面大屏风的,是普通座位,由店小二负责。 普通座的六号桌就在屏风旁边,它有两个客人。 甲客人叫道:“伙计!” 二十三岁的店小二老猫脸色阴沉地走近,冷冷道:“吃什么?” 甲客人问道:“你们这里有些什么好吃的,介绍一下吧!” 老猫一听就有火气,道:“自己去墙壁上的菜谱看!” 甲客人一怔,道:“咦,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乙客人脾气比较好,笑道:“小哥,你帮我们做主吧,弄点好吃的来。” 老猫大声道:“我怎么能为你们做主?鬼知道你们想吃什么?” 甲客人正要发火,乙客人连忙道:“那么有瘦肉粥吧,来两碗瘦肉粥,大碗的。” 老猫语气不善地道:“等一下!”他转身离开,很快手持两碗瘦肉粥过来,砰地一声扔在桌上。 乙客人笑道:“谢谢。”他看着店小二道:“小二哥,我看你好像无论对哪一个人都是冷冰冰的,怎么不笑一笑?” 老猫没好声气地道:“做人这么辛苦,有什么好笑的!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多,柴米油盐这么贵,不够用!烦死了!唉,没本事,赚不到大钱,烦!” 那边掌柜在叫人,店小二抿着嘴,不情愿地走过去。 甲客人道:“这种没素质的家伙,生活不好,发泄到我们身上。” 乙客人笑道:“算了,一分钱一分货,普通座的服务是这样啦。” 闲聊一会儿后,甲客人道:“听说有人要从欧洲国买下这个卧银岛。” 乙客人点头道:“嗯,风青良。” 甲客人道:“欧美人把这个卧银岛搞成这样,四不管的,有风青良接手,应该会变好。” 乙客人道:“价格方面还没谈妥,未必能做成生意。” 甲客人道:“欧美人估计是知道老风手里钱多,漫天要价,才导致生意一拖再拖。” 乙客人道:“嗯,不过,即使谈成了,接管了,老风也不可能亲自来管理,就是选派一员大将来吧。” 甲客人道:“是是是。韩逸学派是一个跨洲跨国的大帮派,风青良这个掌门人自然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总之,等着看好戏吧。” 乙客人道:“吃粥吧,快冷了。” 甲客人道:“吃吃吃!” …… 过了一会,有个二十岁的少年走入饭店,他右手还握着一把长约四尺的新式铜剑。 司马衣见到他,马上抬手招动,那个少年连忙走过来。 司马衣站起来笑道:“帮主,这是我的侄子石忠宇,刚从‘卧银剑术学堂’毕业。”他转头看向石忠宇道:“这位是帮主,还不叫人!” 石忠宇连忙道:“白帮主,您好!” 白萝卜打量着他,道:“嗯,卧银剑术学堂的,通过剑术几级了?” 石忠宇道:“上个月通过‘剑术专业四级考试’了,顺利毕业,现在想找份工作。” 白萝卜看着他的剑,道:“四级铜剑,六级银剑,通过最高级专业八级,可以获得金剑。” 石忠宇点头哈腰,笑道:“是是是,帮主真是见识广博。” 白萝卜瞧着他的剑,道:“你的剑上还贴着一张纸片,那是什么?” 石忠宇连忙把剑递上,道:“帮主,请看!” 白萝卜接过长剑,举起一看,看到纸片上面的四个字:新手上路。 石忠宇解释道:“我刚出学堂,初入江湖,为了避免别人误解,我自己贴上了‘新手上路’四个字。这样一来,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是新入江湖的,菜鸟一个。” 白萝卜点头道:“不错!想得周到!”他转头对司马衣道:“你看着办吧,安排到一些岗位锻炼锻炼。” 司马衣笑道:“明白了,帮主 石忠宇连忙道谢:“多谢帮主!多谢帮主!” 白萝卜道:“嗯,好好做事,争取早日做出成绩。” …… 门口。 吕可品走近女迎宾,笑嘻嘻问道:“怎样称呼?你今年几岁了?” 女迎宾道:“叫我小美就行了。今年十九岁。” 吕可品微笑道:“你有多高?” 女迎宾道:“一米六七。” 吕可品道:“嗯嗯嗯。不错。迎宾都是比较高的。你妈妈,还是你娘,还是你妈咪,不知道你叫什么,应该也很高吧?母亲高的,孩子一般也高。当然了,如果母亲矮,父亲高也行。我认识一个女的,身高才一米五,他的丈夫却是长竹竿,一米八八,生的女儿有一米六六,远远高出自己的母亲。” 他看着女迎宾道:“看你的样子母亲应该也是挺高的,长得若是像你,就有几分姿色。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像她的身材,有太多选择了。如果她是在妓院上班的,应该收入不错。现在妓院也是与时俱进啦,对于表现好,受欢迎的,还有退休金,努力工作到三十岁,就能开始靠退休金过日子了。不过你千万不要走这条路。在这里工作,小妹妹你可以遇到许多有钱人,勾搭上一个,做家庭主妇多好。最主要是选择有良心的。如果他说只是要**你,也可以考虑,想办法怀上孕,生了孩子,他就跑不了了。虎毒不食子!有了孩子,你就有跟他讨价还价的本钱。” 女迎宾脸色涨得通红。 吕可品道:“话说回来,你有正常的生育能力吧,如果没有,我认识一个医生,她是女医生,对于不孕不育症深有研究,我介绍给你吧……” …… 饭店里。 白萝卜叫来副店长,道:“今天的达濠鱼肉丸新鲜吗?做一碗鱼肉丸汤来。” 副店长连忙道:“白帮主,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的鱼肉丸已经卖完,剩下的是昨天的,不新鲜。” 白萝卜有些不快,道:“好吧。”挥挥手,副店长退开。 白萝卜对司马衣道:“你出去帮我买些鱼肉丸吧。” 司马衣站起身道:“嗯。” 司马衣又交代说:“记住,要新鲜的!达濠的!价格现在是一斤十五文,不要被骗。” 司马衣道:“好的。”转身离开。 白萝卜叫道:“等等!” 司马衣走回,问道:“怎么?” 白萝卜道:“我还没说完呢?一斤十五,你不要买太多,买八文就够,否则等会吃不完造成浪费。买的时候,记得还要看、闻、捏,确认新鲜,不要受骗。” 司马衣道:“好的。”刚走出两步,白萝卜又叫道,“等等!” 司马衣走回。 白萝卜道:“还是买五文钱就好,感到胃口不怎样,吃不了太多。” 司马衣道:“好的。”转身离开,低声嘀咕道:“这么啰嗦,比车夫还啰嗦。”嘟囔之时,走出了饭店。 一出饭店,在迎宾旁边的车夫吕可品抬头望过来,和司马衣的眼光相交。 司马衣立即提高警惕,沉下脸,伸出右手手指指着他,道:“我警告你!不要啰嗦!不要烦我!” 吕可品马上跑近,拉着他的手道:“你为什么叫我不要烦你?是言辞乏味,还是语调不够抑扬顿挫显得无聊?我也觉得自己很烦,麻烦你跟我说说那里不够好,给些合理建议,以便我改进。” 司马衣不想理他,推开他的手大步走开。 吕可品紧紧跟着,道:“麻烦给些意见吧。你知道,我读过《论语》的,知道不耻下问的好处。古语云: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从来都是抱着虚心的姿态不断求教别人,不断改善自己。正所谓: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我,喂喂喂……” 司马衣已经小跑起来,把他甩得远远。 吕可品愣了一会,缓缓转过身来,抬起头,望向两位迎宾。两位迎宾霍然变色,眼中露出恐惧,警惕之心大增! 吕可品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近。 一步,两步,三步…… 男迎宾和女迎宾拳头开始握紧…… 四步,五步,六步…… 男迎宾大口喘息,女迎宾头上涔出冷汗。 吕可品脸带亲切笑容,迈步靠近,看着男迎宾,问道:“你妈妈最近身体好吗?” 噔噔噔,男迎宾慌乱中后跌三步,差点摔倒在地。 …… 饭店里。 司马衣离开后,白萝卜看着身边的雷猛,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小气?” 雷猛连忙道:“不是!” 白萝卜道:“我跟你说,像我这种靠血与汗,小时候被钱欺负得太深太惨,艰难白手起家的人,都是特别节省的。该花的,尽管花。不该花的,一分钱都不准浪费!哪怕现在身家有一千个亿,如果无端浪费我一文钱,都会非常心疼,就像割下我身上一块肉一样!明白吗?” 雷猛不断点头道:“我明白了,帮主!” 白萝卜道:“嗯,那就好。” …… 过了一会,司马衣买了新鲜鱼肉丸匆匆赶回。 吕可品停下唠叨,看着他。 司马衣主动走向吕可品,一边招手道:“你过来。” 吕可品立即走近。 司马衣伸出手,快速扫动,狠狠掴了吕可品两巴掌,怒气满面地道:“我懒得跟你说!”快步钻入饭店里。 吕可品摸着脸道:“懒得说就不要说嘛,干嘛打我?” 却说这个时候,在五十米外的墙角处,有两个形迹可疑的男子藏躲着,鬼鬼祟祟地往饭店瞟。 一个叫乐老三,一个叫何发地。 何发地道:“现在动手吗?” 乐老三道:“夜晚才杀,现在监视他就行。” 何发地道:“白萝卜跟我们万无胜洞主不是结拜兄弟吗?怎么要剁掉他?” 乐老三道:“结拜兄弟又怎样?万帮主曾经有一段时间落难,逃到外地,把妻儿委托白萝卜照顾。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被美色所惑,居然夜夜跑到帮主夫人床上进行照顾,还把帮主夫人的肚子照顾得特别大!这个无耻的家伙!” 何发地道:“原来如此。孩子生下来了吗?” 乐老三摇头道:“没有,堕胎了。兄弟落难,他乘机把人家老婆人肉摧残,弄得她腹部肿胀无比!难道还不该杀?” 何发地道:“该杀!该杀!话说回来,帮主夫人以前是名**,一生中跟几万个男子交尾过,说不定是她勾引人家。” 乐老三道:“别胡说!夫人嫁了帮主后,一直洁身自爱!绝对是白萝卜的错!” 他顿了顿道:“反正,只要我们提着他的人头回去,便有一百万赏金啦!” 何发地立即伸出舌头,道:“嘿嘿嘿……不错不错……” …… 那天,白萝卜吃完早餐后,去了一趟办公总楼,随后到下属商号巡视,在第五商号时,司马衣引荐了八个人,他指着其中两个剑手,道:“帮主,这些新增的保镖,这位是张戒烟,这位是李戒酒,都是浸淫剑术多年的人才。” 张戒烟和李戒酒躬身叫道:“帮主!” 司马衣跟着又介绍了其他六个,道:“赵戒赌,钱戒色,孙戒毒,李戒盗。” 白萝卜向他们点点头,转头对司马衣道:“这几个人看上去都不错,以后每个月多给一些他们伙食补贴,一天一文钱,每月三十文。” 司马衣道:“好的,帮主。” 张戒烟等人躬身道:“多谢帮主。” 傍晚时,众人回到白萝卜豪宅,他引着司马衣和雷猛进入后院一间幽僻的房间。 白萝卜道:“把门关紧!” 雷猛转身把门闭上。 白萝卜开口道:“出来吧!” 只见一个人从房间的内室走了出来。 当雷猛和白萝卜看到这个人时,他们突然间双脚发软,跌倒在身后的大椅上。 如此惊讶,连惊呼声都发不出来。 走出来的那个人居然是白萝卜! 世上居然有两个白萝卜。 他们的容貌,衣饰,形态完全一样,犹如神话里孙悟空拔出猴毛,变了另外一个似的。 白萝卜走近第二个白萝卜,笑道:“这是我不久前找到的替身。本来,他跟我只有七分相似,我让骨科大夫给他的头部颅骨做了加工,又切掉一些肉,做了外科削减,就差不多了,他比我矮,就穿内增高鞋,然后,再穿上我的衣服,就基本完全一样了。他和我一样,没什么武功。以后,必要时,就让他走在明处,而我留在暗处做事和观察。” 他看着替身问道:“你是谁?” 那人道:“我叫金旺财,白帮主花了一大笔钱,医治好我母亲的糖尿病和父亲的前列腺增生,我感激不尽!以后,我旺财这条命就是帮主你的了。” 白萝卜满意地点点头,看向雷猛和司马衣道:“懂了吧?” 司马衣和雷猛道:“是!” 白萝卜脱下衣服,穿起粗布黑衫,黏上大把胡须,再做了其他化妆,便几乎成了另外一个人。 白萝卜看看镜子,感到很满意,他道:“可以了,走吧!” 出了大宅,晚班车夫马合齐拉着金铁大马车过来,这金铁大马车造价特别昂贵,用特殊材料制成,刀枪不损,利箭无伤。 金旺财、白萝卜、雷猛、司马衣四人随后上了马车。 张戒烟和李戒酒等八人骑马跟在车后。 健马飞奔中,一行人来到金粉大道。 这时,已经接近午夜,大道上没有行人。 停车之后,化了妆的白萝卜带着雷猛和司马衣下了车,司马衣对车夫马合齐道:“我们三个离开一趟,你们留在这里,帮主在里面睡觉,小心保护!” 马合齐、张戒烟等人应道:“是!” 当下,白萝卜三人离开。 离开金粉大道,转入一条小道,那路越走越暗,司马衣低声道:“帮主,今晚没什么月光,附近灯火不多,小心偷袭!” 白萝卜道:“嗯,大家小心!” 三个人提高警惕,谨慎地向前移步,同时四周环视,准备迎接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攻击。 就这样,三人步伐沉稳而缓慢地向前走去。 突然,一阵冷风快速吹来,卷起地上枯叶尘土,四周沙沙沙作响。 气氛变得诡异,一伙人更加凝神戒备。 倏地! 白萝卜迅疾下蹲,右手紧紧按在地面! 司马衣和雷猛不知发生何事,也连忙下蹲,警惕万分地环视周围。 司马衣轻轻挪近白萝卜,低声问道:“帮主,你发现什么了?有什么情况?” 雷猛也靠过来,问道:“帮主,出什么事了?” 白萝卜按在地上的五指开始收紧,握成拳头,慢慢抬高,跟着轻轻张开,道:“没什么,我捡到一两银子。今天运气真好,走路居然有钱捡。真开心!”说着把捡到的银锭塞到怀里。 雷猛和司马衣松了一口气。 …… 白萝卜离开不久后,假帮主金旺财从车厢里伸出头,对车夫道:“喂!” 车夫马合齐赶紧跑近,道:“帮主!” 金旺财道:“附近有没好吃的,你去买一些来。” 马合齐抬头看一下,道:“现在这么晚,要走一段路才行。” 金旺财道:“那就走呗。你快去,买一些山珍海味,最贵最好吃的来!” 马合齐道:“是是是。”口中应着,人却不动,依然留在原地。 金旺财催促道:“还磨蹭什么,快去!” 马合齐讪讪道:“帮主,那么这个钱……” 金旺财道:“今晚就给你面子,让你请客!你自己掏钱买吧!去去去!” 马合齐一愣:“啊!我?” 金旺财道:“没错了!快去!” 马合齐没办法,只得说道:“明白了,帮主。” 突然! 嗖嗖嗖!三支利箭闪电般射来! 张戒烟闪动身子,同一时间迅速拔剑挥刺! 嗤嗤嗤几声,斩断飞箭! 忽地,东边有一堆飞箭犹如飞蝗般狂暴射来! 众人快速抽出刀剑,把它们纷纷击落! 李戒酒一边挥舞长剑,一边搀扶金旺财,道:“帮主,走!”拉着假帮主进入一条小路,其他人丢下马车,挥舞兵器,击落飞箭,紧随其后。 弯弯转转,钻入一条青石小道。 前面一片黑暗,众人放慢脚步,跟着停下来,戒备地四周张望。 张戒酒道:“帮主,你没事吧?” 金旺财摸摸自己身体,掏出几张银票看了看,道:“没事,钱都在,人也没受伤。” 张戒酒道:“帮主,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金旺财凝神望了四周一遍,指着东面一棵参天大树,道:“我认为,应该有人爬到那棵树上面去,这样便可以看得很远,掌握敌人动向!” 赵戒赌急着拍马屁,大力鼓掌道:“帮主英明!帮主英明!好!好!好!” 金旺财笑嘻嘻走到他身边,道:“你认为好是吧?” 赵戒赌立即知道要发生什么,连忙道:“我只是顺口说说而已。” 金旺财道:“你既然觉得好,那么,这个危险但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赵戒赌苦着脸道:“爬到树上,很容易成为箭靶的。” 金旺财道:“不用怕,若有不幸,我会照顾你家人的!去吧!” 赵戒赌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 金旺财扫视一遍,指着南面一座旧楼房,道:“那里参差不齐,可能埋伏着弓箭手!要查个明白!” 钱戒色道:“帮主说得没错!那里诡异,可能藏有狙击手。” 金旺财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道:“你也认为我说得不错是吧?” 钱戒色立即后悔,苦笑道:“我随口附和一下而已。” 金旺财拍着他的肩膀,道:“既然你也认为不错,那这个神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去吧!” 钱戒色苦着脸,道:“帮主,那里很黑,又不知道藏有多少敌人,若是突然袭击的话,只怕我……” 金旺财道:“没事!我们会在背后支持你的!精神上给予绝对支持!去吧!” 钱戒色无奈,咬咬牙冲,持刀冲过去。 过了一阵,赵戒赌和钱戒色先后回来,报告道:“帮主,没有任何发现。” 金旺财道:“如此说来,敌人太狡猾了!” 突然,张戒烟叫道:“帮主,小心!”抱着金旺财冲出三尺,避过暗箭的偷袭。 忽地,从北面,又有一波飞箭狂袭而来! 众人挥舞兵器,边打边撤,最后冲入一家破庙。 攻击停止了。 金旺财站起来道:“没人受伤吧?” 张戒烟道:“托帮主洪福,大家都没事。” 金旺财道:“那就好了。”他伸头向外面望了望,随后走到庙里,怒道:“他妈的!这伙人太可恶了!” 其他人也骂了起来。 金旺财想了想,道:“这样下去不行!老是被动挨打!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最好的防卫就是进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派人出去,主动进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这样才能解决危险!” 孙戒毒和李戒盗都赞成,道:“没错!帮主说得对!” 孙戒毒道:“我们要变主动为被动,发动攻势,消灭他们。” 金旺财笑嘻嘻的走近他们两个,拍着肩膀道:“你们也认同我的看法是吧?” 孙戒毒立即苦笑,道:“我随口说说而已,当我没说过好不好?就当我没说过行不行?” 李戒盗苦笑道:“请无视我说的一切。我胡说而已,帮主不要放在心上。忘了它,好吧?” 金旺财道:“既然你们认同我的看法,主动出击,和敌人拼命,消灭敌人的伟大使命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去吧!” 孙戒毒苦笑道:“帮主,很危险的。” 金旺财道:“没事的,我们会掩护你!” 李戒盗道:“你们怎么掩护?” 金旺财道:“我们呆在庙里,一看到你们有危险,看到你们鲜血飞溅,就会及时给予增援!去吧!” 李戒盗和孙戒毒没办法,只得持着兵器乖乖出去。 白萝卜转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留在这里,把我围在中间紧密保护我!敌人狡猾,不要中了他们调虎离山之计!” 大家应道:“是!” 过了一阵,外面就传来激烈的金铁响鸣声! 李戒盗和孙戒毒在外面高喊:“帮主,敌人好多,大家快出来帮忙!” 金旺财没有反应。 李戒盗高喊:“啊啊啊啊!帮主,越来越多人了!快出来增援。” 庙里的张戒烟道:“帮主,他们在呼救呢,我们怎么办?” 金旺财道:“你听错了,哪有人在呼救?别乱说!看紧一点,小心敌人向我射暗箭!” 张戒烟道:“是,帮主!”力贯手臂,凝神备敌。 李戒盗高喊:“啊,我受伤了!快出来啊!” 金旺财没办法,只得道:“有危险!大家快出去帮忙!我留在庙里掩护你们!” 张戒烟等人立即持刀执剑冲出,加入战团。 金旺财找了个地方坐下,从怀里拿出一包瓜子嗑起来。 外面。 当当当当! 铮铮铮铮! 砰砰砰砰! 战团里,大家各施绝艺,进行殊死搏斗! 黑衣人共有十五个,围着张戒烟一伙人狂攻疯击。 突然,有人喝道:“住手!否则杀了你们帮主!” 张戒烟等从战团一看,见到有人把一把钢刀架在金旺财脖子上,大惊失色,陆续停下手。 一个黑衣人快速闪动,接连拍打,封住张戒烟等人穴道。 黑衣人的头儿纪先劳道:“我们只是要你们帮主,与其他人无关!”挥了挥手,夹持着金旺财离开破庙。 刚行出五丈,黑衣人们骤然停下。 前面,不知何时,兀立着三个黄衫男性,衣服上面刻着一只色彩鲜艳的大螃蟹,在黑夜里随风飘动,显得特别诡异! 纪先劳脸色微变,大声道:“螃蟹帮,你们想怎样?” 一个黄衫人道:“把人留下!” 纪先劳道:“有这么容易的事吗?” 那个黄衫人发出一下冷笑,突然间挥手,三支飞镖激射而来! 纪先劳连忙举刀劈挡! 叮叮叮! 纪先劳打落飞镖,人却退了三步,右半身一阵酸麻,脸色一变,道:“你们一定要插手?” 那个黄衫人不答,缓缓抽出五支飞镖。 纪先劳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 那个黄衫人道:“我说最后一次,把人留下!” 纪先劳眼皮跳动。 黄衫人缓慢地向前踏出两步。 纪先劳脸色越显苍白,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 劲风吹过,枯叶沙飞。 突然,左面传来难听的咳嗽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腰,蹒跚走来。他走得很慢,一边走着,一边大声咳嗽。 一见此人,黄衫人和纪先劳都皱起眉头。 那个老人抬起头,咧嘴一笑,道:“我只要人头,其他部分不要。” 纪先劳道:“西瓜老跛,谁雇你来的?” 黄衫人叶胆怒道:“你也要插手?” 西瓜老跛笑道:“我说过,我只要人头。至于雇主是谁,商业秘密,说不得。嘿嘿……”发出刺耳难听的奸笑。 叶胆脸色铁青,道:“好!既然如此,老家伙,我们先来比试比试!” 西瓜老跛看着叶胆,道:“我有个建议,不如我们联手先杀光这群黑乎乎的家伙,然后你我再分个高低,免得他们渔翁得利。” 叶胆立即赞成,道:“有道理!坐山观虎斗,这种机会不能随便给人!” 纪先劳一听大怒,道:“我们不怕你们两个,要送死,过来啊!” 金旺财被纪先劳的下属押着,夹在人群中一直不敢吭声,看到情况发展成这样,只喜欢三批人快点打起来,拼得三败俱伤,最好死个干净,他就能安全离开。 正当几伙人剑拔弩张,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有三个人悄然来到不远处。 左边是何发地,右边是乐老三,他们中间站着个一米九五高的巨汉,周身筋肉劲霸,他正是“万草洞”的洞主万无胜,人称“虎面洞主”! 乐老三低声道:“帮主,你那个丧心病狂的结拜兄弟,**过你妻子的白萝卜就在那边。” 万无胜一听就全身冒火,凶相毕露,咬牙切齿道:“我要将这个王八蛋碎尸万段!白萝卜!人渣!禽兽!猪狗不如!”气冲冲大踏步行去。 那边,西瓜老跛冷冷盯着纪先劳,道:“你心中有数,在我们几人联手之下,你是凶多吉少的!乖乖的就夹着尾巴走吧,这是你最正确的选择!否则,死路一条!” 纪先劳冷笑道:“是吗?那就试试看!我们,敢拼命的!个个都是拼命三郎!来啊!” 西瓜老跛点点头,一步一步走前,道:“好啊,我就应你所求,来了!” 纪先劳手持长剑,直直伸出,凝神观敌。 黄衫人叶胆从右边踏着诡异的步伐逼过来! 突然,一个天雷般的声音吼道:“我的结拜兄弟,白萝卜在哪?” 这一下吼声犹如晴天霹雳,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虎面洞主”万无胜杀气腾腾,轰隆隆地大踏步而来! 一见到这个巨人,西瓜老等人都脸色剧变,有的更是身子发抖! 金旺财却眼睛突然发亮,暗道:“原来这个天神般的巨人是白帮主的结拜兄弟,这下我有救了。”喜悦之情溢于外表。 只听西瓜老跛颤抖着声音道:“虎面洞主,你也要赶这趟浑水?” 万无胜低头冷冷望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向我发问?” 西瓜老跛听到这羞辱的言语,居然不敢动怒,反而吓了一跳,跌退三尺。 叶胆道:“虎面洞主,我们先来的,先到先得。” 万无胜仰天一笑,跟着冷冷道:“放**的大狗屁!当年我脱下你们帮主裤子打屁股的时候,你这家伙还被人抱在怀里喂奶!这里轮到你说话吗?滚!” 叶胆大吃一惊,吓得跳了起来,退后三尺。 纪先劳和其他人也很害怕,不敢说半句话,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金旺财这下更加得意,脸上笑容可掬,心道:“原来这位结拜大哥这么厉害,吓得他们都要哭出来,我得救了,哈哈哈哈……” 万无胜仰天大吼,道:“我的结拜兄弟白萝卜在哪?” 纪先劳惊叫一下“啊”,手中长剑铮的一声掉落在地,眼中充满恐惧! 其他黑衣人也是惊骇不已! 金旺财叫机不可失,用力一挣,摆脱背后的黑衣人,跳了出来,兴冲冲地跑前两步,抬头叫道:“大哥!我在这里!我就是白萝卜!” 万无胜低下头,瞪着金旺财,冷声冷气道:“是你! 金旺财满脸笑容,不停挥着手,喜滋滋气昂昂地跑到他面前,高声道:“大哥!不就是我嘛!我就是白萝卜!你仔细看看!真的是我!” 万无胜握紧拳头,眼中射出怒火,吼道:“好!我要杀了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乌龟王八蛋!你**我老婆,**我女儿,**我儿子!今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一听此话,金旺财道:“啊!” 惊讶地得差点连下巴和眼珠子都掉下来!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三十四章 旺财帮主 白萝卜、司马衣、雷猛三人行出一段路,来到一座小山,他们环望着四周。 白萝卜指着前面一个隐蔽之处,道:“就那里吧。” 当下三人钻入那里,躲藏着。 这个时候,月亮把它的一半藏到云层里,光芒暗淡许多。 白萝卜低声问道:“他们有没什么暗号的?” 司马衣道:“没有,但是他们打招呼的方式比较特别。” 白萝卜道:“哦,怎么个特别法?” 司马衣道:“我们见面是,我伸出右手,你伸出右手,两只手相握,轻轻摇晃说:‘你好,你好!’他们却是握着对方的小弟弟(下体)说:‘你好!你好!’” 白萝卜眼神一凝,道:“哦。” 司马衣道:“帮主,东西到手后,我们就能垄断卧银岛这个玉米市场,榨取巨额利润,从而实力大增。有了钱力,可以拔去更多的眼中钉,特别是‘寒蔬派’的石武宗。我们可以把这个潮汕人抓来,狠狠教训他一顿,拧下他的头!” 白萝卜道:“别胡说八道!石武宗人挺不错的,过几天我就要跟他结拜为兄弟了。” 司马衣一怔,道:“”结拜为兄弟?你不是说你最讨厌潮汕人吗?” 白萝卜道:“你听漏了。我是说:我最讨厌没钱的潮汕人。” 司马衣道:“哦,明白了。要在前面加上‘有钱没钱’做修饰。” 月亮消失于空中,大地一片黑暗。 白萝卜道:“怎么还没来?消息可靠吧?” 司马衣道:“理论上,正常情况下,一般来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不大可能出错。” 白萝卜道:“若是消息有误,那就白辛苦一趟。妈的,奶奶的,我靠!” 过了一刻钟左右,月亮从浓密的云层中艰难爬出来,向大地施舍一些柔和冷光。 只听一阵沙沙沙的脚步声响起,有四个黑衣人从山的东面走上来,他们都是皮肤异常白皙的北美洲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他们的头儿,名叫罗拉尔。 同一时间,西面出现了四个白衣人,大步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他们的老大,名字叫做熊千锦。 四个黑衣人立即迎上去,大老远罗拉尔就伸出右手。 那四个白衣人也踏步而来,熊千锦在五米之外就伸出右手。 几步之后,两批人面对面站立,白衣人熊千锦右手伸得更长,紧紧握住罗拉尔裤裆里的小弟弟(下体),黑衣人罗拉尔也握着对面之人熊千锦的小弟弟(下体),两个人同时大力摇晃,口中说道:“你好!你好!” 一边握着,一边摇晃,同时寒暄着,说着场面话,好一会儿才松手放开。 白衣人的头领熊千锦神情变得严肃,道:“罗拉尔先生,玉米超式种子呢?” 罗拉尔哈哈笑道:“已经带来,只要用我们这种玉米种子,培植周期短,长出来的玉米又大又甜,相信熊先生很快就能垄断整个卧银岛的玉米生意,那可是几十亿的生意啊!” 熊千锦露出笑容,道:“承你贵言!” 罗拉尔道:“钱带来了吗?” 熊千锦点点头,道:“拿来!” 他的下属立即捧上一个盒子。 熊千锦打开盒子,让对方远远看看钱票,道:“这是两百万,要不要先点一下?” 罗拉尔点点头道:“要。” 熊千锦把盒子递给他。罗拉尔把盒子放在地上,拿出钱票,仔细地数起来。数要第一遍后,又数了第二遍。数完第二遍,又数了第三遍。这个时候,罗拉尔才笑嘻嘻地站起来,道:“金额没错。” 熊千锦一直在旁边耐心地等着,这时脸带微笑,开口道:“罗先生是个谨慎的人,名不虚传啊!” 罗拉尔笑道:“是是是,我每次收钱,都要数三遍,确保万无一失。” 熊千锦赞道:“真是好习惯,我要向你学习。” 他顿了顿,问道:“那么,种子呢?” 罗拉尔转过身,点点头,他的两个手下立即把一个大包裹放在地上。 罗拉尔蹲下去,解开系着包裹的绳子,认认真真翻动着,查找着,寻觅着,终于,他从找到一个白银色小瓶子。 熊千锦眼中射出亮光。 罗拉尔轻轻拧开瓶盖。 熊千锦颤抖着声音道:“这,这就是‘玉米超式种子’?” 罗拉尔摇摇头,从瓶子里倒出几颗,塞入嘴里,咀嚼着,口中说道:“不是,这是炒腰果,我的宵夜。晚饭吃得太少,我有些饿了。”又倒出几颗,递给熊千锦,道:“要不要试一试?很好吃的。” 熊千锦立即泄气,道:“不用了。那种子呢?” 罗拉尔对一个下属道:“给他。” 一个黑衣人捧着一个木盒,递给熊千锦。 熊千锦接过盒子,打开,仔细研究一阵,脸上绽出满意笑容,朝罗拉尔点点头,道:“很好!” 罗拉尔伸出手,笑道:“合作愉快!” 熊千锦也伸出手,握紧对方的手,笑道:“合作愉快!” 罗拉尔又道:“熊先生,你怎么准备大力发展蔬菜水果业了,你的烟酒生意呢?” 熊千锦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最近几年,全球关于戒烟戒酒的呼声越来越高,那些大人物陆续加入支持,估计很快就会在美国纽约签订世界公约,把烟酒列入毒品行列,到了那个时候,全球贩卖烟酒的人将无法生存。这个卧银岛,很快就要由韩逸学派接管,韩逸学派掌门人风青良是反对烟酒的先锋,认为它们的毒害巨大,特别是在损伤青少年身体方面毒害更大。卧银岛,将会是全面禁烟禁酒,若不早点改行,到时候就太晚了。到那个时候,只有后悔药,没有回头药。” 罗拉尔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伴随着人们文化水平快速太高,健康生活成了日常的大主题,我们那边基本已经不抽烟、不喝酒了,除了一些没什么文化的乡下人外。” 熊千锦道:“所以,我才要……” 话音骤然停顿! 有两个人从黑暗中大步走出来。 左边雷猛。 右边司马衣。 看到这两个不速之客,在场的人都立即提高警惕! 罗拉尔满怀戒备,紧紧盯着他们,问道:“两位是?” 雷猛二人不答,突然快速跑动起来,跟着挥拳便打! 十个人开始混战! 雷猛使出外功刚猛的“铁臂通拳”,每一拳的击出时的力道有八百斤重,他一个打五个,还占有上风。 司马衣一个打三个,平手状态。 雷猛开始加速,加速,再加速! 越来越快! 砰! 一个白衣人毙命! 砰! 第二个气绝! 砰! 杀了第三个! 突然,熊千锦击出一拳,雷猛右手飞快架住! 嗤!熊千锦的袖子里蓦然有黑光诡异一闪,一把小巧而锐利的匕首骤然射出! 速度极快!距离极短!方位极诡! 它出人意料!它没人想到! 雷猛无法闪避! 他的眼中露出恐惧!脸上骤现惊慌! 躲不开,闪不了! 叮! 匕首正正击打在胸膛! 幸运的是,他击在了怀里的一个小金币上。 可能性极其微小的幸运,救了雷猛的命!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雷猛突然像发狂一样,大叫一声,集中毕生真力,拼起命来,拳脚极力发狂擂捣! 空中开始传出各种杂声,惨叫声、呼救声、骨头爆裂声、鲜血迸溅声…… 终于,雷猛和司马衣把所有人都杀光了。司马衣看着雷猛,雷猛大声喘气,逐渐从疯狂状态中平静下来。 司马衣道:“干嘛火气那么大?” 雷猛摇摇头,道:“没事了。” 白萝卜从暗处跑出来,从地上捡起木盒,打开看着,研究了许久,满意地点点头,道:“看来我已经美梦成真!太棒了!”他又道:“你们累了吧?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会。” 雷猛和司马衣应道:“是。” 三个人快速下山,转了一圈,进入一间草屋,司马衣生了火,房间明亮了。 白萝卜对司马衣道:“你去弄些吃的来。” 司马衣道:“好的,帮主。你要吃什么?” 白萝卜迟疑一下,道:“这个时候,估计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你拿主意吧,记得节省第一!” 司马衣道:“明白了,帮主!”转身出了木门。 雷猛走近几步,把木门牢牢关紧,跟着,他缓缓转过身来,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白萝卜。 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眼神,那是一种非常古怪的表情。 他就这样诡异地盯着白萝卜的背部。 紧紧盯着。 白萝卜是背对他的,正在集中精神研究桌上的种子。 雷猛紧紧盯着白萝卜的背部,一步一步地走近。 一步,两步,三步…… 然后,雷猛缓缓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抚摸着那个救了自己的金币。 若不是金币,他已经死了。 白萝卜转过身,看了看他,扬了扬眉头,问道:“你没事吧?” 雷猛隔着衣服握紧铜钱,摇摇头道:“我没什么事。” 白萝卜道:“怎么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没事就好。刚才辛苦你了,差点被杀。” 雷猛道:“帮主,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注定要为你牺牲一切!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后悔,只要能帮到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白萝卜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 雷猛按住白萝卜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帮主,刚才我几乎丧命,在那绝望的一刻,在那临死的一刻,我突然发现,生命是这么短暂,光阴如此短促,许多事情,若不及时去做,就可能永远都做不了!” 白萝卜点头道:“嗯,有道理!简直就是真理,甚至可以说是公理!” 他看了看雷猛,发现表情有异,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雷猛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白萝卜,大声喘息起来,喘息声越来越响。 白萝卜感到很奇怪,追问道:“你怎么了?” 雷猛突然道:“帮主,有一件事,我想说对你说很久了,但是一直埋在心底处。” 白萝卜鼓励道:“都是好兄弟,有什么话就说吧。” 雷猛突然握住白萝卜的肩膀,道:“帮主!我爱你!其实,我是同性恋者!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一见钟情,情难自控地爱上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埋藏自己的感情,现在,我要向你告白!帮主,iloveyou!” 白萝卜吃了一惊,忍不住退后一步,道:“什么?你开什么玩笑?” 雷猛开始失去控制,道:“帮主,我真的爱你!你把身体给我吧!”快速白萝卜按在桌上,嘴巴凑上去,不停狂吻,一边撕扯他的衣服! 白萝卜大惊,挣扎着,大声喊道:“救命啊!来人啊!**啊!” 雷猛按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快速拉扯,想把白萝卜衣服脱光。 白萝卜把头一侧,不让他吻,口中呼救:“来人啊!救命啊!快来救我!” 雷猛紧紧抱着他,吻他的脸颊、下巴、脖子,手上动作豪放,同时,他发疯地叫道:“帮主,我爱你!我爱死你了!我要占有你!帮主,你就从了我吧!……” 白萝卜拼命要推开他,都是力气不够他大,只是无谓的挣扎抗拒。 嗤! 白萝卜的右手袖子被扯裂,露出他保养得很白皙的手臂。 雷猛吻得更猛! 白萝卜狂叫:“救命啊!来人啊!**啊!救命啊!……” 砰! 一个人突然撞门而入,抓住雷猛后背,大力狠狠拉开,喝道:“干什么?” 司马衣! 白萝卜连忙穿上衣服,退到墙边。 雷猛被司马衣怒喝一下,恢复了理智,连忙道歉:“帮主,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白萝卜整理好衣服,盯着雷猛看了一会儿,叹息道:“不用道歉了,算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啦。可能我长得比较帅,除了女的,这辈子遇到过五六个男的求爱。”他仰天叹息,道:“唉,长得帅就是麻烦。” 雷猛吁出一口气,道:“谢谢帮主!” 白萝卜看着他道:“下不为例,知道吗?否则,我会翻脸。” 雷猛连忙道:“是是是!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我发誓!” 白萝卜走近两步,盯着他,突然笑了笑,道:“还有一件事,以后,我绝对不会跟你一起去大澡堂洗澡。哈哈……” …… 却说万无胜举起那根重达一百公斤的狼牙棒,准备大力下砸,把金旺财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砸个稀烂! 叶胆喝道:“慢!” 万无胜怒道:“干嘛?” 叶胆道:“虎面洞主,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那我们就来拼命吧!” 西瓜老跛跳出一米,抡起拐杖,道:“没错!先杀了万无胜,再讨论如何分割猎物!” 纪先劳立即附和道:“好!这个讨厌的家伙,灭了他!” 虎面洞主万无胜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好,既然你们都想死,那我就帮帮你们。”他沉下脸,喝道:“谁先来?” 西瓜老跛三批人突然沉默下来,万无胜是个劲敌,谁也不想打头阵。 只听西瓜老跛看着叶胆,道:“万洞主是上流武林人士,论资格,这里只有叶先生才可以相提并论。叶先生,你先请吧!” 叶胆眼光一闪,道:“在下那点虚名算什么,论年纪和江湖资历,只有西瓜老跛你老人家才和万洞主属于同一个档次,你先来吧。” 西瓜老跛直摇头道:“我的资历差远了,与虎面洞主根本不是同一个次元的。” 他看向纪先劳道:“纪先生,你的‘奇行剑法’威震八方,老夫一直想见识一下,还请不要推辞。” 纪先劳谦虚地道:“在下的那点皮毛剑法,不值高人一哂!比起您的‘独孤七星棒法’那真是,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还是您老人家先来。” 三个人不停互相谦虚,互相恭维,期待说服其他人先上去打一场,自己可以观看虚实。 万无胜有些不耐烦,道:“我看你们干脆一起上不就行了!是不是顾忌一旦真的动起手,就就跟万草洞结下怨仇?不要浪费时间,要不抽签吧?” 西瓜老跛三人再次陷入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 闲呆一边的金旺财突然开口道:“各位,不如让我来说两句,我有一个好建议。” 西瓜老跛看向金旺财道:“说来听听。” 金旺财道:“我的建议就是,现在已经这个时候,不如我们一群人先找个地方,好好吃个宵夜,吃了东西,才有力气打架,你们说是吧?” 万无胜瞪着他道:“想吃宵夜是吧?我请你吃狼牙棒!”突然暴风般扑出,那根沉重的狼牙棒对准金旺财,当头砸下! 金旺财大骇:“不吃宵夜也不用杀人啊!” 西瓜老跛、纪先劳、叶胆三人见情况紧急,快速出手,分别袭击万无胜的头部、腰部、腿部。 攻敌所必救! 万无胜若是不收手,自然可以把金旺财砸个粉碎,然而自己也必然受伤。 迫不得已,万无胜狼牙棒抽回,横扫后方,化解攻势,同一时间,他抬起右脚,把金旺财踢了一个狗吃屎。 金旺财粘得满脸泥土,从地上爬起,看到万无胜已经和西瓜老跛三个混战起来。 四人打得又快又急,一时看不出胜负。 金旺财拍打干净身上泥土,又吐了两口唾沫。 有人悄悄走近,低声道:“帮主,我们走吧。” 不知何时,张戒烟等人已经解开穴道,靠了过来。 金旺财看到保镖们恢复,胆子变壮,想起刚才的狗吃屎就来火,对着战团里的万无胜喊道:“喂!我的结拜兄弟,又大又笨的家伙!你说我**你老婆!错了错了!” 万无胜一边挥舞着狼牙棒,一边吼道:“错什么?” 金旺财道:“其实,是你老婆**我!她欲望很强,每晚都要我陪她。我看在和你结拜兄弟的份上,不忍心她被冷落,才半推半就地让她占有我!” 万无胜火冒三丈,吼道:“你说谎!” 高手相争,最忌讳心浮气躁。万无胜一动怒火,所取得的上风开始失去。 金旺财笑道:“没有!我说的千真万确!你老婆是受虐待狂,她喜欢我用皮鞭抽她,牙齿咬她,拳头打她,折磨她,虐待她,欺负她,然后,她就很兴奋!哈哈哈哈……” 万无胜更怒:“你胡说八道!”想要冲过来打金旺财,却被三位高手死死缠住! 金旺财有了复仇的喜悦,道:“你老婆跟我说过,她说一点都不喜欢你!她说你坏事做绝,是个大人渣!五岁就做小偷,六岁就做强盗,十岁卖身到妓院做童子鸭。你心理变态,最喜欢年纪大的女人,特别喜欢跟老太婆交尾。你找女人的标准就是:我不管她有没有钱,我不管她的身材好不好,只要她够老!多变态啊!哈哈哈哈……” 万无胜气得差点晕过去,出手杂乱,失去章法。 砰! 西瓜老跛的拐杖在万无胜的左腰狠狠砸了一记,痛得他叫出声来。 剧痛让人清醒,万无胜连忙收紧心神,不再理会外界,专心迎敌。 金旺财见好就收,一口气已经顺了,便对张戒烟等人道:“走吧!” 万无胜见他想溜,大吼一声道:“混蛋!你别走!”全力持棒横扫一通,逼退敌人,随后扑来。 西瓜老跛等人也不再紧咬虎面洞主,冲向金旺财! 张戒烟等人吼道:“帮主,你先走!” 一群人留下与敌人火拼。 金旺财犹如丧家之犬急急向远方没命奔去,口中高喊道:“你们给我挺住!我去搬救兵!”把一大帮人甩掉,很快逃得无影无踪。 这是一场混乱的战役,大家几乎见人就打,只觉到处都是敌人,个个都豁了出去。 武功高强的虎面洞主吃了一棒后,真气渐渐溃散,自觉伤势不轻,他有意识地边打边退,溜出战团,突然转身向黑暗中奔去,奔出一里后,他开始摇摇晃晃,感觉将要晕倒。他抬头望去,发现前面有间破旧的铁质小屋子,马上跑过去,踢开门,钻入屋子里。 屋子里没有人。 万无胜扫视一遍,看到有个敞开的大柜子,行近钻入,掩好柜门,打坐运气自我疗伤。 这个时候,他的真气已经几乎全部溃散,杂乱无章地在体内乱窜,整个人如同虚脱,通过修整气息,引导真流,总算压住奇经八脉的混乱,一切踏上正确的轨道,缓缓回归原位。 这个时候,黎明已过,天色渐明,晨曦温柔。 突然,铁门被推开,金旺财蹑手蹑脚钻了进来。原来他逃离战场后,没头没脑地乱跑,绕了一大圈后,发现这个铁质屋子,便跑了进来。 只听金旺财笑嘻嘻地自言自语道:“看来最安全就是这里啦。我先在这个地方打个盹,等敌人全死光再出去。” 他把铁门牢牢关紧,还不放心,又推来一只大桌子,死死顶住,想了想,看了看,又搬了几块石头,堆在桌子上,确定密不透风了,这才放下心。 金旺财感到满意,笑嘻嘻地转过身来。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一米九五的巨汉。 虎面洞主万无胜!冷冷地瞪着!一步一步地,缓慢地向他迈过来。 有一瞬间,金旺财感到眩晕,之后,他定了定神,静静看着万无胜。 万无胜也是静静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双方距离是五米。 金旺财看着不断接近的万无胜,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道:“你好!你看上去很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万无胜冷冷踏步走近! 金旺财开始游走着后退,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名言,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很有道理的。” 万无胜一步一步逼近。 金旺财道:“对了,你读过《论语》没有,没读过是吧?里面孔子说了许多至理名言,其中有一句特别好,那句话就是:‘有话慢慢说,不要动手动脚。’圣人的言语,总不会错的。” 万无胜已经接近,金旺财无路可退, 金旺财笑道:“咦,是你啊,万大哥!刚才太远,看不清楚。原来是你啊!你比以前帅多了,嗯嗯嗯,身材很棒,我……救命,不要打……”他向左边滚过去。 万无胜一脚飞起,他受伤之后,力气和速度大不如前。 啪! 踢中了,但力道不大。 砰!金旺财又是一个狗吃屎。 万无胜怒吼:“白萝卜,我要把你大卸八块,方泄我心头之恨!” 金旺财大骇失色,喊道:八块,这么多?那不是死得很惨?六块,好不好?” 万无胜怒吼:“啊——” 金旺财大喊道:“有没有人啊!快来!快来!” 砰砰砰! 铁门被踢开,张戒烟等人冲了进来! 原来他们经过附近,听到大喊大叫,连忙奔来,总算及时赶到。 万无胜手中没有兵器,看到他们,反而生出怯意,站在原地,没有动手的迹象。 张戒烟叫道:“帮主,走!”护着金旺财,退了出去,跟着一行人跑远。 万无胜内伤未愈,狼牙棒丢失,只是冷冷看着,没有阻止。 金旺财等人奔出一段路后,确定安全了,便路边小摊吃了点心。 车夫马合齐笑道:“帮主,如梦姑娘就在前面,你要不要去找她快乐一下。” 金旺财心中一动,眼珠子转动两圈,他摸摸自己的头,道:“我摔了两跤,到现在头还有些晕,许多事想不起来。关于这个如梦姑娘,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详细讲讲。” 马合齐笑道:“是是是。这个如梦姑娘是你在剧院认识的,她是一个舞蹈员。你跟她认识后,每个月让我按时送她八千文钱。有空的话,你偶尔会去她的豪宅聊聊,嘿嘿嘿……自从你包了锦华大道的梨花姑娘之后,已经很久没来了,冷落她很久啦,呵呵……” 金旺财抬起头,脸上绽放出笑容,道:“好好好!我去找她!你们等会在外面等我。” …… 如梦,二十四岁,长得貌美如花。 那天傍晚,在她的豪宅里,卧室中,有一个男的手持两杯糖水走近大床。 这个男的名叫陈骁毕,一米八零,全身肌肉发达,像个健美冠军。 躺在床上的是身穿半透明睡衣的如梦,妩媚动人地看着他。 陈骁毕坐到床上,说道:“宝贝,刚才太激烈了,喝杯水解解渴吧。” 如梦挪近,靠在他身上,右手抚摸着他那强健高凸的肌肉,撒娇道:“你喂我喝。” 陈骁毕笑道:“好!”把杯子移近,喂她喝。 喝完之后,陈骁毕把杯子放下,张开双臂抱住那个柔软的娇躯,轻轻吻了吻她的脸蛋,在她耳边温柔说道:“宝贝,我爱你。” 如梦一阵刺激,一阵兴奋,突然抱紧他,叫道:“来!再来一次!” 陈骁毕推开她,道:“已经三次了,不行了,我还要回去陪我老婆。每周一次,今晚她一定不会放过我。” 如梦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不为难你了。你留给你老婆吧。” 陈骁毕疼爱地吻了吻她的脸,道:“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大美人,爱死你了。” 如梦躺在他怀里,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愿意让你随便糟蹋吗?” 陈骁毕道:“因为我够粗壮,肌肉发达,刚猛有劲。” 如梦吃吃笑道:“你知道就好,那你每天记得多多锻炼身体,把肌肉越练越棒!” 陈骁毕道:“遵命!” 如梦站了起来,道:“你先回去吧,免得你老婆独守空房。她一个妇人,老公太晚回去,也是挺可怜的。” 陈骁毕点点头道:“嗯。”他穿上衣服,又抱住如梦,道:“你真体贴,宝贝,我舍不得你。”嘴巴印上如梦的双唇。 两个人狂热接吻一阵。 如梦道:“快走吧!别让我觉得对不起你老婆。” 陈骁毕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如梦为自己倒了杯茶,喝着。 过了一刻钟,有人在敲门。 如梦连忙跑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六岁的男士。他名叫罗卡蜡,长得玉树临风,英俊过人。 罗卡蜡笑道:“嗨!” 如梦咬咬嘴唇,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一把把他粗暴地拉进来,跳起来抱着他,狂吻起来,口中道:“死鬼!怎么现在才来?我快忍不住了。已经有两天没有搞啦!” 罗卡蜡道:“忙嘛!我的宝贝! 两个人动作粗野,犹如饿了七八天的野兽看到香喷喷的肥肉,疯狂地、失去理智地大干一番! …… 舒爽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如梦按着自己的头,道:“啊,好刺激!好痛快!” 罗卡蜡喘着气,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如梦摇摇头,道:“不要啦,歇息一会。” 她抚摸着罗卡蜡的脸蛋,眼中充满柔情,道:“好帅!你这份帅气迷死我了!太帅了!”抱着他的脸蛋不停亲吻。 罗卡蜡闭着眼睛让她玩弄。 过了一阵,如梦站起来,道:“今天我累了,想洗澡睡觉。” 罗卡蜡道:“好的。” 如梦道:“你回去吧,改天再来。” 罗卡蜡抱起她的脸,凑近她那香喷喷的迷人小嘴,和她接吻了近一刻钟。然后,罗卡蜡站起来,穿上衣服离开。 如梦目送他离开,把门关好,拿着衣服进入冲凉间洗澡。 她心情愉快,一边洗澡一边哼着歌曲。 这时,有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推开房子木门,走了进来,他的名字叫汪有银,貌不惊人,身高一米六三。 汪有银走到红木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冲凉间里,正在洗澡的如梦叫道:“老公,是不是你? 汪有银走近冲凉间,道:“老婆,是我,我回来了。” 如梦道:“好,我就猜到是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你不是说要两个月才回得来吗?” 汪有银道:“这次的生意,比预料的顺利,所以提前回来。” 如梦道:“好!有没有想我?” 汪有银道:“天天都在想你!” 如梦笑道:“这样才乖!” 汪有银慢慢脱下衣服,走到冲凉间,敲敲门,道:“老婆,让我进来吧。” 如梦道:“进来吧。” 汪有银钻了进去…… 两刻钟后,两个人一起出来,分别穿上衣服。 汪有银道:“老婆,小别胜新婚,刚才真快乐。” 如梦低头吻了吻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丈夫,道:“你开心就好。” 汪有银坐下,如梦坐在他怀里。 汪有银道:“老婆,我对不起你,老是要出差,丢下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孤零零的。” 如梦搂着他道:“没关系了,亲爱的,你也是为了这个家。我爱你,并不代表要天天霸占你的身体,只要你把你的真心交给了我,无论去到多么遥远的地方,我都会感到很幸福。” 汪有银道:“是是是!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到了外面,我见到靓女也不会多看一眼,永远提醒自己:眼中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老婆你啦。” 如梦吃吃笑道:“还是老公你对我好!能找到这么有良心的老公,我真幸福。”说着在汪有银脸上吻了吻。 汪有银很开心,笑了起来,他搂着妻子,问道:“老婆,我不在的时候,夜里寂寞时,你有没有找其他男人陪啊?找性伴侣陪你?” 如梦道:“哪有啊?我每天很早就睡了。” 汪有银叹息道:“那太委屈你了。” 如梦想了想,问道:“老公,假如我真的找其他男人,跟他们睡觉,你会怎样?很生气吧?” 汪有银摇头道:“当然不会!我们都是身体健康的人,都有欲望,都有需要。我长期出差,你忍受不了,找个男人发泄,很正常,我这么大方慷慨的男人,怎么会生气呢?” 如梦喜道:“老公,你真好!你是天下最好的老公。” 汪有银道:“我疼你才这样说的,我疼你才给你这种特权的。我出差外地,没办法满足你!有其他男士为我出力,我还要感激他们。如果真的有这样乐于助人的男士,我还要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一句:‘您辛苦了!’” 如梦大喜,道:“你真是通情达理、开明大度的男人啊!如此开明的人士,世间罕有。我爱你,老公!”抱着汪有银吻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敲门。 汪有银道:“这么晚,有谁会来?” 如梦道:“我去看看。”她走到门边,没有去开门,提高声音问道:“谁呀?” 陈骁毕的声音传来道:“宝贝,是我啊!我老婆睡着了,我想你,所以马上来找你。” 如梦大吃一惊。 汪有银走近,问道:“他是谁?” 如梦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 汪有银伸手要去开门,如梦连忙阻止他,道:“不要!” 汪有银奇怪道:“为什么?” 门口的陈骁毕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不开门?你在跟谁说话?” 如梦叫道:“你等一下,别急,稍等一下!” 她推着汪有银进房,道:“老公,那是我的情人,你说过你不会怪我的,千万不要反悔!” 汪有银愣了愣,道:“啊!你说真的?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开开玩笑罢了。” 如梦道:“哎呀,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她吻了吻汪有银的嘴,道:“乖乖呆在房里别出来!听话!”转身走出卧室门,把门关紧。 陈骁毕还在叫着:“宝贝,你没事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如梦叫道:“来了来了。” 打开门,陈骁毕像猛虎怒扑绵羊般扑向如梦,猴急地吻着她的脖子。 如梦推开他,道:“你怎么来了?你老婆呢?” 陈骁毕笑道:“她感冒了,全身没劲,很早就睡了,我不用跟她亲热,欲火中烧,所以来找你。” 如梦抿起嘴,道:“原来你当我是你的泄火工具,专门用来给你降火的,哼!”转身走开。 陈骁毕连忙从后面抱住她,道:“不不不,我说错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其实,只要能跟你下下棋、聊聊天,我就心满意足啦。” 如梦瞪着他,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一边说话,一边把裤子脱掉?” 陈骁毕连忙穿起裤子,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惯性,惯性!” 如梦道:“好!那我们就来下棋吧。” 陈骁毕纵观全局,道:“好!” 他走到大柜台那里,拿出棋盘,摆好象棋,道:“来吧,让你两只马。” 如梦为自己到了杯热茶,喝了几口,由于水温很高,她额头有了汗水,如梦放下杯子,站起来脱掉外衣,道:“好热!” 陈骁毕眼睛骤然发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突然冲过去,把她按在地上,一边脱掉她的衣服,一边亲吻她的身体,口中道:“很热是吧,我帮你脱掉!” 如梦拼命挣扎,叫道:“你别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是感到热而已……” 陈骁毕不理会,兽性大发,想要拼命强占。 汪有银忍不住冲出来,推了陈骁毕一把,喝道:“喂!你干嘛?” 陈骁毕看到汪有银,愣了愣,问道:“你是谁?” 汪有银正想回答,突然房子门被推开,有位男士手持一大束玫瑰花笑嘻嘻地走进来,叫道:“宝贝,你在哪?” 帅气的罗卡蜡。 一见此景,他整个人愣住。 陈骁毕看着如梦,问道:“如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梦表情僵硬,想要笑一笑,但是笑不出。 汪有银看着如梦,道:“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第四个男人哼着歌曲走进来。 金旺财。 如梦一见到她,大吃一惊,脱口惊呼道:“连你也来了!” 汪有银把如梦拉到一边,问道:“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一愣,道:“老婆?” 如梦抱着头,叫道:“哎呀,我的妈啊!怎么一下子全来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四个男人围住了她。 如梦哭道:“好,我全说了。” 她看着汪有银道:“老公,我错了!我欲望太强,太贪心,需要许多男人才感到满足。” 她指着陈骁毕道:“我喜欢他的结实粗壮。” 她指着罗卡蜡道:“我喜欢他的英俊潇洒。” 他指着金旺财道:“我喜欢他有钱。” 她掩着脸哭泣道:“你们各有所长,我都感兴趣,我都想全部霸占,是我太贪心,我错了!” 汪有银望向陈骁毕,陈骁毕望向罗卡蜡,罗卡蜡望向金旺财,金旺财望向汪有银,四个绕成一个圆圈,虎视眈眈,轻轻绕着圈子挪动。 如梦惊道:“你们不要打架!不要因为我发生冲突!” 陈骁毕盯着其他人,冷冷道:“既然都是男人,我们就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吧!” 其他三人立即完成,道:“好!” 如梦叫道:“不要啊!不要这样!” 陈骁毕四人喝道:“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 如梦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四人并排坐在地上,在他们几米外,如梦直直坐着。 陈骁毕四人面前,摆着一条长鞭,还有一个木罐。 罗卡蜡道:“这个木罐里面有四张小纸片,三张空白,一张写着一个‘狠’字。谁抽到它,谁就动手。” 陈骁毕三人点头道:“好!” 如梦求道:“不要这样残忍好吗?太残忍了!” 没有人理会她 罗卡蜡道:“抽吧!” 四个人分别从木罐里抽了一张纸片。 金旺财张开,是空白。 罗卡蜡张开,是空白。 汪有银张开,是空白。 陈骁毕打开,看到一个‘狠’字。 金旺财道:“原来是你,动手吧!” 陈骁毕缓缓站起来,提起长鞭。 如梦叫道:“不要啊!不要啊!,大家不要动粗!” 陈骁毕用力抽出一记! 啪! 一鞭狠狠抽打在如梦身上,打得她惨叫不已。 她哭道:“你们怎么这么残忍,谁抽到字就打我一下,太残忍了!” 陈骁毕把皮鞭放下,坐回原地。 四人把纸片重新放回木罐,金旺财把它摇动一阵,再抽。 金旺财打开纸片,看到“狠”字,喜滋滋地站起来,道:“轮到我了。” 他拿起长鞭,跑到如梦背后,咬牙挥出长鞭,同时叫道:“贱女人!” 啪! 正正劈在背部,如梦痛得哭起来,道:“好惨啊!” 第三个轮到罗卡蜡,他打的部位是大腿,第四个是汪有银,他道:“不用鞭行不行?” 金旺财道:“行,由你折磨。” 汪有银走近如梦,张手大力一掴,喝道:“贱货!” 啪! 打在脸部! 如梦捂着脸哭道:“老公,你也这样对我!” 汪有银道:“老婆,打是亲骂是爱,你要理解我啊。” 接着,轮到金旺财。 金旺财道:“我有一个提议,这个女人不听话,就像调皮的小孩子一样。调皮的小孩子不听话时,大人是怎么教训的?” 其他三人眼睛一亮。 金旺财道:“没错!打屁股!” 如梦惊道:“不要啊!不要啊!” 金旺财喝道:“不要吵!给你留点颜面,让你穿着一条短裤挨打,快点趴在桌上!快!” 如梦不得已,只得照做。 跟着,金旺财四人靠近,轮流拍打如梦屁股,一边骂道:“贱人!贱货!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打了一通后,陈骁毕道:“这个女人我不要了!我走了!”冲出门离去。 金旺财道:“给你们两个吧。”转身离开。 罗卡蜡看着汪有银道:“你自己慢慢用吧。” 离开了。 汪有银愣愣地看着他们走,过了一会,走过去抱起地上的如梦,道:“老婆,你没事吧?” 如梦哭道:“老公,你不要离开我,我知道错了。他们都是没良心的男人,我不会再找他们了。” 汪有银抚摸着她的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嘛。我一直都很疼你!” 如梦道:“那你刚才怎么这么大力打我?” 汪有银道:“我以为你喜欢,你不是有受虐待的爱好吗?” 如梦愣了愣,道:“有吗?不过也太疯狂了。”她抱着汪有银的手臂,道:“老公,我以后一定听话,只要你还爱我,想要怎么虐待我都行。” 汪有银笑道:“那好,你自己说的。”他抱起如梦,往房里冲去。 如梦叫道:“不是吧,老公,我受伤了你还要糟蹋我,好坏……” 汪有银道:“那你可以叫得更惨!越惨我越兴奋!” …… 却说在金旺财进入如梦的房子时,张戒烟等人站在五十米外的大树下等着。 过了一刻钟,张戒烟道:“你们看着,我去小小方便一下。” 李戒酒道:“去吧!” 张戒烟点点头,转身向东方一片树林行去,转了个弯,来到一棵大松树下,开始解手,他哼着歌曲:“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 方便完后,张戒烟穿好裤子,转过身来。 然后,他看到了西瓜老跛和叶胆。 西瓜老跛两只手伸出手指,顶在自己的太阳穴,紧紧盯着张戒烟,用一个温柔而诡异的声音道:“看着我双眼!” 张戒烟突然间头脑一阵眩晕,不自由住地看向他的双眼,觉得他的眼神很奇特,似乎有某种古怪的力量。 西瓜老跛紧紧盯着他,用一个催人入睡的声音道:“看着我,看着我,我是你的主人,我是你的主人……” 张戒烟神志开始模糊,眼神逐渐迷离。 西瓜老跛轻轻走近一步,继续催眠,道:“我是你的主人,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样,才乖,才是听话的好孩子,听话,听话……” 张戒烟神情古怪迷惘,口中说道:“”是,你是我的主人,我都听你的,所有事情都听你吩咐。” 西瓜老跛催眠道:“你的命也是我的,我要你死,你就死。” 张戒烟迷迷糊糊道:“是,你要我死我就死。” 西瓜老跛道:“我要你去把白萝卜捉来。” 张戒烟神思恍惚,道:“是,抓白萝卜。” 西瓜老跛满意地放下手。 叶胆赞道:“西瓜先生,你的‘摄魂夺魄大法’果然厉害,名不虚传!在下算是来了眼界!” 西瓜老跛笑道:“过奖了!现在他的心志已经受我控制,白萝卜这次跑不了。” 叶胆笑道:“看来跟西瓜先生合作,是我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 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张戒烟很快就回到集体,李戒酒问道:“”没事吧?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张戒烟摇头道:“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他看了看房子,道:“帮主还没出来吗?” 李戒酒道:“快了吧。” 再等一阵,金旺财从房子出来。 车夫马合齐笑道:“帮主,够爽吧?” 金旺财笑道:“是!太刺激啦!” 马合齐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金旺财道:“我们先回总部吧,走回去。” 马合齐道:“好。” 金旺财抬头看了看右边,道:“走这边吧,谁先去探路,看看有没危险?” 张戒烟道:“帮主,让我去吧!” 金旺财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有前途!” 张戒烟道:“谢谢帮主!”马上奔去探路,过了一刻钟,他跑回来道:“帮主,前面没有埋伏。” 金旺财点点头,道:“好!大家走吧。” 一伙人走出一段路,看到一家饭店已经开门做生意,便进去吃了个早餐,随后继续赶路。 右转弯,来到一条山道。 嗖嗖! 西瓜老跛和叶胆飞落跟前。 李戒酒和赵戒赌立即挡在金旺财面前。 金旺财呵呵笑道:“凭你们两个就想带我走,太不把我这些兄弟放在眼里了。” 西瓜老跛道:“嗯,你的这伙保镖的确有实力,武艺不错,真正打起来,我们占不了便宜。” 金旺财道:“那你们还来这里干什么?” 西瓜老跛嘿嘿笑道:“我们不以力取,以智取胜。” 金旺财笑道:“哦,有趣,有趣。想斗智是吧?划下道来,想怎么玩?” 西瓜老跛笑道:“我会变魔术。只要我拍手,拍三下,你就会成为我的阶下囚。” 金旺财立即来了兴趣,眼中发光道:“真的,这么好玩?来来来,拍给我看。” 西瓜老跛笑道:“好!让你见识一下!” 他抬高双手,轻轻一拍。 金旺财笑嘻嘻地等着,想看看他变什么戏法。 啪,西瓜老跛拍了第二下。 金旺财笑得更开心,道:“经典的第三下就要来了!” 啪,西瓜老跛拍了第三下。 金旺财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原来是逗我玩的!你应该去马戏团做喜剧演员才是,太搞笑了,你——啊——” 声音戛然而止! 张戒烟从身后一只手掐住金旺财的脖子,另一只手按在他背部,喝道:“不要动!否则我杀了他!” 众人大惊,金旺财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叛徒!奸细!快放开我!” 李戒烟等人也纷纷怒喝:“放开帮主!你疯了吗?快住手!你想死啊!……” 张戒烟喝道:“别走过来,否则你们的帮主马上没命!”他拖着金旺财往西瓜老跛那里退去。 西瓜老跛拍手笑道:“白帮主,你现在明白我魔术的奥妙之处了吧?哈哈哈……” 金旺财大骂张戒酒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混蛋!奸细,走狗,卖国贼,你要上断头台的!” 这个时候,张戒烟已经把人交给了西瓜老跛,道:“主人,任务完成了。” 西瓜老跛笑着点点头,道:“干得好!干得漂亮!”他看着抓在手里的金旺财道:“白帮主,委屈你跟我们走一趟啦。” 金旺财喝道:“快放开我!” 西瓜老跛笑道:“你这个猪头,值一大笔钱,我怎么舍得放了你?太天真啦,哈哈哈……” 叶胆笑道:“白帮主,配合一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这样就能合作愉快啦!”说完之时,和西瓜老跛大笑起来。 金旺财道:“哼!你们别开心得太早!这家伙既然可以出卖我,就有一天可以出卖你们!别得意!” 西瓜老跛笑得更开心,道:“你放心,他永远不会出卖我,他受我永远控制。我是他的主人,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金旺财冷冷道:“是吗?” 突然! 砰砰两声! 站在后面的张戒烟倏地出手,狠狠击出两下,打在西瓜老跛和叶胆的背部。 叶胆和西瓜老跛远远飞出,重重摔在地上,连续吐血。 金旺财呵呵笑了起来,道:“你们现在明白了吧?” 西瓜老跛头部在发晕,口中在流血,道:“为、为、为什么?” 金旺财只是发笑。 李戒酒道:“帮主,你真厉害。” 金旺财呵呵笑道:“张老弟脸色白里带青,眼神迷离,我就感到奇怪。最令人生疑的是,他居然变得这么积极主动,自告奋勇去探路,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嘛。” 李戒酒道:“帮主那个时候这样一说,我们就猜到是受了西瓜老跛的‘摄魂夺魄大法’,将计就计,让我发功解除摄魂之心毒,再由张兄弟继续装扮下去,乘敌人没防备暗袭,果然一举成功!” 偷袭成功的张戒烟走近金旺财,说道:“帮主英明!” 金旺财道:“你错了,不是英明,是英明加英明,等于特别英明!” 张戒烟连忙道:“是是是。” 西瓜老跛和叶胆大叫一声,大吐鲜血,直挺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