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小猎人》 NO001 初至三国 “恭喜恭喜,新年大吉!” 这一天正是东汉中平元年的大年初一。 离荆州城外一百里的一个小山村,有一户人家,主人姓萧,名逸,字长乐,是当地远近闻名的猎户。乡里人敬他武艺高强,箭术通神,平日多得的猎物,时常分出来周济周围的穷苦百姓,一早就来给他拜年了。 萧逸按照乡里习俗,照常与来人互相贺喜一番。送别乡人之后,萧逸摇摇头,喟然微叹:“如此世道,何喜之有?” 不过说到“喜”字,萧逸脸上,到底露出一丝笑容,忍不住溜回房中,问妻子道:“杨儿睡着后又醒过没有?” 大年初一,本是极为喜庆的日子。一家人团团圆圆,聚在一起,穿着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吃着平时舍不得做的饭菜,烤着火,说着笑话,聊些家常,正是人间至乐之时。 可不管是萧逸,抑或是他的妻子肖杨氏,都面色憔悴,神色寡欢,又哪里有大年初一欢乐的劲儿?他俩目光正一动不动,望着床上睡着的那人。 床上睡着的,正是他俩十五岁的儿子萧杨。不过此萧杨已非彼萧杨。虽然一具臭皮囊还是他俩儿子萧杨的,但三天前,这萧杨的意识已被现代人肖杨附体重生了。 三天前,萧杨因为想讨好一位邻村女孩,瞒着父母,不自量力地带着其父萧逸的弓箭,往后山狩猎,想活捉一只白兔,在那女孩面前献宝。不过白兔没捉成,反倒引来了一只饥饿多时的野狼。 想萧逸夫妇,虽成婚多年,但却中年得子,平日爱溺异常,舍不得打骂一句。萧逸身为版溪界远近闻名的猎户,一身武艺,非同小可。但其子萧杨,因为自小顽劣,其父武艺箭术,半成也没学到。正应了那句:慈母(父)多败儿。 一见到平日在父亲手下惊慌失措的猎物,在自己面前却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萧杨心中,那被宠坏的性子,不禁爆发出来。狠狠地射出三箭之后,莫说那狼没射中,就连萧杨手臂,也酸痛得要命。 到了此时,萧杨才知道害怕,不禁丢弃了弓箭,拔腿就逃。人狼对决之时,萧杨不跑还好,一逃,气势就弱了下来。那野狼也是饿极了,一见萧杨混没了平日跟随其父萧逸时的威风,心中虽然一楞,但饥饿的胃,却毫不犹豫地驱使它追了上来。 一个是饥不择食,一个是慌不择路。萧杨跑着跑着,脚下一滑,竟然跌下了一处悬崖之中,昏死过去。饿狼站在悬崖上,却没胆子象萧杨一般,做出跃下悬崖的“勇猛”举动。当然,这“勇猛”举动,是看在它的眼中罢了。在悬崖上盘旋良久之后,饿狼见四处没法下去,只得在悬崖上留下一地的口水,悻悻而去。 等到萧逸终于寻到儿子,这萧杨的灵魂意识,已经被现代人,特种兵出身的肖杨暂时抢夺过去。 现代人肖杨,因为一次任务,也不幸跌下了一处悬崖,血肉模糊,灵魂出窍。等到醒来时,才发现三十岁的自己,竟然附身在古代一具小儿的身上。三天三夜,肖杨的灵魂意识,不断和萧杨的魂灵意识融合。等到大年初一的凌晨,肖杨才完全融合了萧杨的灵魂,迷糊中醒了一次,已让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萧逸夫妇大喜过望。 心情略微舒缓下来的萧逸,这才让其妻守着儿子,自己则手忙脚乱地布置起过年。乡人迷信,在萧逸心中,借着过年的喜庆、热闹,也算是过萧杨冲下喜了。 果然,乡人的拜年道喜,肖杨在萧逸进房后,又一次醒了过来。喜得萧逸夫妇,俱都狂喜起来。 因为已经融合了萧杨的意识,肖杨(以后就以萧杨称呼)张开眼后,见到那两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时,倒也并不十分吃惊。 “杨儿,你醒了,觉得身体怎么样?身上还痛么?”萧杨氏一连串慈祥爱溺的话,就在萧杨再次醒来后,轻轻唤在萧杨的耳旁。 虽然融合了萧杨的意识,但萧杨氏一句轻轻的“杨儿”,听在萧杨耳中,却不下于九天惊雷,观音妙音。 穿越前,萧杨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在他的意识脑海中,从不知父母二字,是何含义?每次当孤儿院组织活动,出外游玩时,萧杨看到大街小巷,那跑在街上的孩子,身后跟着他们父母,眼中的那种着急、慈祥、宠溺、爱抚的目光,萧杨心中,就会翻江倒海,人也消沉下去。“父母”二字,对于萧杨来说,实在是太奢侈,太珍贵了。 萧逸、萧杨氏宠爱、慈祥的目光,顿时让刚醒过来的萧杨热血沸腾,整个身上,仿佛被暖阳轻抚,人也一下激动起来。 融合了萧杨的意识,接受起萧逸夫妇作为重生的父母,也显得顺理成章。萧杨挣扎着在床上坐了起来,眼眶微湿,看着萧逸夫妇,先是低低地唤了一声:“爹,娘。”再顺顺当当,大声地连唤几声爹娘。 萧杨刚一坐起,萧杨氏手脚就忙乱起来,着急地扶着萧杨,轻轻中又略带些埋怨,道:“杨儿,你刚醒来,怎么就坐起来?小心别伤了身体。” 话虽埋怨,神情却为萧杨能坐起来而极为高兴。转过头,萧杨氏对萧逸不停啰嗦道:“他爹,你看,你看,杨儿他能坐起来了,杨儿他没事了。”说着说着,萧杨氏含笑的脸庞,就滑下了泪来。 萧逸站在一旁,手不停搓着,嘴唇也不停抖着,虎目之中,也是渗出泪来。 这三日三夜,萧逸夫妇,不知提了多少心?吊了多少胆?夜里日里,那个又曾合眼过?今日大年初一,见萧杨终于无事,两人心中,终于落了块石头,精神随即也松懈下去。 萧逸习武之人,人虽已是五十有五,但到底还撑得过。只是可怜了萧杨氏,这三日,担惊受怕,夜不合眼,食不知味,五十岁的她,精神一松懈,哪里还撑得下去?兴奋过后,高兴中打了个哈欠,眼睛也迷糊起来。 萧杨低低对萧逸说道:“爹,娘,我没事了。孩儿不孝,累你二老担惊受怕了。爹,你和娘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萧逸显得不知所措,平日的萧杨,虽已是一十有五,快到成婚年纪,但性格却像小孩,极为顽劣,哪里会这么有礼有貌?体谅父母。萧逸一愣之下,心中畅快,高兴中不知说些什么好? 萧杨却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再穿上用虎皮做的鞋子,对萧逸道:“爹,你看娘都要瞌睡了,我们扶她去休息吧!” 萧逸终于从欣喜中清醒过来,忙应了一声,和萧杨一起,扶着萧杨氏,就跨出萧杨的小屋,越过正堂,来到他两夫妇住的房间。 萧杨氏高兴几句,埋怨几句,看着萧杨身体无碍,因为身体实在疲劳,就放心地去床上躺了下来。 萧逸却不肯休息,拉着萧杨,来到正堂,双手合十,朝神龛拜了下去。萧逸道:“杨儿,快给萧家的列祖列宗叩头上香,这次全靠祖宗保佑,你才得脱大难。”说着,萧逸再次先拜了下去。 神龛旁边,一副人物画像贴在旁边。那画像人物,锦衣玉带,清秀俊雅,双目炯炯有神,令人一望,顿生敬慕之情。 萧杨心中疑惑,却还是依着父亲,点上香,朝萧家的列祖列宗拜了下去。 叩头完毕,萧逸父子,来到桌前。萧逸吩咐萧杨坐好,自己却去灶房将热着的饭菜端了上来。 大年初一,图个喜气,一大碗米饭(小米),菜有鱼,有肉,还有一碗白菜,一个汤。 萧杨也是肚饿,香喷喷的饭菜一端上来,萧杨就食指大动,忍不住端起筷子。抬头看着萧逸坐在旁边,碗里的米饭,却没有自己碗中多。萧杨心下一动,端起碗,就要将米饭扒一点到萧逸碗中。 萧逸道:“杨儿,你饿了,多吃点,锅里还有,不要给我加。” 萧杨笑着道:“爹,我饿了几天,第一次就食,不能吃得太多。不然,会撑坏胃的。” 萧逸一拍脑袋,大笑道:“你看,我老糊涂了。将这个都忘了。”高兴之后,接了一些萧杨扒过来的饭,口中却问道:“杨儿,你怎么知道这个?” 萧杨心中一怔,自己忘了以前的这具皮囊,除了知道玩,除了知道凭其父的威望,讨女孩子欢心外,哪里又知道些什么? 不过这个却难不倒萧杨,萧杨笑着说道:“爹,这次我大难不死——” 萧逸笑着接道:“我儿必有后福。”两父子对望一眼,哈哈大笑。笑声飘出茅顶,越过过正堂,惊飞了几只雪地上觅食的雀鸟。 “长乐兄,可是杨贤侄醒了,这么高兴。”两父子正笑着,一人边说边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容貌秀丽,不情不愿的少女。 “李兄弟,恭喜恭喜,新年大吉!”萧逸一见此人,忙站了起来。萧杨跟着父亲,也走到门口,对那李姓大汉躬了下去,道:“李叔叔,新年大吉,万事如意。” 向李姓大汉恭贺之后,萧杨走到那少女面前,说道:“李家妹子,新年大吉,萧杨祝你越长越漂亮。” ; NO002 三国鬼话 那少女双目斜睨萧杨一下,鼻子一耸,极不情愿地回了一礼,道:“恭喜萧兄,身体康健了。” 萧杨记起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答应过这位秀丽的少女,说要送给她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遂道:“敏妹妹,等过段日子,我身体大好之后,就去给你捉只小白兔来。” 那被叫做李敏的少女,嘴唇微微上翘,回道:“算了,你就是口花花而已。还敢要你捉兔子,我怕那饿狼还在山里头呢。” 旁边李敏的父亲李元开口斥道:“山里危险,你这孩子,要你萧家哥哥去捉什么小白兔?真是太不懂事了。”一边就向萧逸赔礼道:“长乐兄莫怪,这孩子娘死得早,我一个大老爷们家教不好,才让她如此胡闹。好在杨儿没事,不然,我就真的万死莫懈了。” 李敏在一旁,脸庞绯红,喃喃低语道:“是他自己要去捉的,现在就来怪我。” 李元还来不及责备,萧杨已经笑着对李元道:“李叔叔,莫怪敏妹,这都是小侄自己胡闹,瞒着我父亲,独自去的山中。要是听敏妹的话,跟着我父亲或李叔你去,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李元先是一愣,随后大喜,向萧逸笑道:“恭喜长乐兄,世侄这大难之后,竟象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变得有礼有貌,彬彬有礼。正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萧逸父子,对望一眼,哈哈笑了起来。李元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父子俩为何笑得这么开心? 望着满头雾水的李元,萧逸笑着将刚才父子俩说的话说了一番。这一下,不仅李元,就连李敏,也跟着吃吃笑了起来。 萧逸双手一让,对李元道:“李兄弟,来,来,来,今天双喜临门,我俩喝个痛快。”说着,萧逸将李元父女让上了餐桌。 李元嘿嘿一笑,道:“萧兄,我父女俩经常在你这儿吃白食,真是不好意思。” 原来李元住在邻村的李家村,是个铁匠。平日打些锄头、铁夹、铁铲之类的农具。只是李家村与版溪界,村人颇少,生意甚是萧条。而李元的婆娘死得早,李元带着小女李敏,日子过得颇为艰难。平时隔三岔五,就到萧家来蹭上一餐。 好在版溪界群山绵绵,山里野物甚多。自萧逸十年前,得李元之力,移住版溪界后,以萧逸的箭术高超,餐桌上也就不差李元父女的口粮了。 当时李元老婆还在世时,两家就结成了娃娃亲。有了这层关系,萧李两家也就越发走得近了。 只是萧杨为人顽劣,文不学,武不习。李敏年纪虽少,却不怎么看得起萧杨。但两人自小玩到大,心中的那份情义,却是深深地烙在了两人心上。只是李青因为想要萧杨上进,时常耍些小性子罢了。 李元喝酒之前,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半只人参,约莫有小指一半那么粗细。李元递给萧逸,道:“萧兄,我起先给杨儿不醒,心中着急,就上新野给杨儿买了人参。只是钱少,在药铺中只买得了这么小半支。” 从李家村到新野县城,成人走路,至少也得花上一天的时间。李元还带着李敏,想来也就走得更加慢了。萧逸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两日才不见李元父女。 心中的那丝埋怨也就化作了感动,萧逸举起酒杯,对李元道:“来,李兄,今日我俩不醉不归。” 萧杨趁父亲与李元家常,忙到厨房将饭菜摆了上来。萧逸、李元望了眼忙碌的萧杨与李敏,俱都笑了起来。 李元更是小声说道:“长乐兄,杨儿真的一下子就懂事了。我看他也长大了,什么时候,选个日子,将敏儿迎娶过来,我也好抱小外孙。” 萧逸连忙应好,两人酒醉半酣,李元大着舌头问萧杨道:“杨儿,你怎么变得这么好了?连我这个叔叔都不敢相信。”萧逸一反往日的沉稳,也学着李元,大着舌头,问了起来。 自进屋到餐桌吃饭,李敏见萧杨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整个人沉稳冷静,眸子更加放亮幽深,说话做事,更能为他人着想,心中的惊骇、诧异、娇羞,也随着李元的再次问话,而加剧起来。看着正在准备回话的萧杨,李敏心中,恰如一条小鹿,蹦蹦乱跳。 萧杨先劝萧逸、李元喝了口酒,脸色做沉痛状,慢慢说了起来。 萧杨道:“当我在山中,被野狼追赶,慌不择路跌下山崖之时,我就在想,我要死了吗?我这么年轻,有疼爱我的父母,有常常一起玩的敏妹,有打得一手好铁的李叔,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他们了吗?” 屋外寒风呼啸,白雪飘飘,远处山中,不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狼嚎,只把李敏吓得脸色苍白,不住往李元身上躲去。 萧杨停下话来,安慰李敏道:“敏妹,别怕,这是村里,野狼再饥饿,再残暴,也不敢来村子里的。” 李敏脸色,这才好转,感激地看了萧杨一眼。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清纯之极。只看得萧杨心荡神怡,忍不住低下头去。后世之中,哪里又能找到这么清纯简单的眼神? 李敏带着感伤的情绪,问萧杨道:“萧哥哥,后来呢?” 萧杨抬起头,望着李敏,道:“后来,我想,我以前太是顽劣,不仅让父母伤心劳神,就连敏妹,也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村中的人,也极为畏惧我这十五岁的少年。我以前,实在是不成器啊――” 抬起头,萧杨停住话头,呆呆地看着屋外的白雪。萧逸这时,酒好像醒了一般,伤心、欣慰地抓住萧杨右手,一字一顿地说道:“杨儿,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痛改前非。为父相信,你一定能成才,能有出息的。” 李元、李敏也宽慰道:“对,我们相信,你一定会有出息的。” 萧杨狠狠地点着头,道:“对,我一定会有出息的。” 这个时候,萧杨氏泪光婆娑,倚在房门,含着眼泪笑着说道:“杨儿,母亲相信,你一定会有出息的。” 听着众人的鼓励,萧杨站了起来,对萧逸等人说道:“我昏迷这几日,梦见一位仙人,说我将死之前,心中明白自己以前的不对,也愿意痛改前非。就在我要摔到地上之前,使地上的积雪厚了几层,救了我一命。并且还在梦中,教了我一些武艺和兵书。” 屋中几人,俱张大嘴巴,满脸不敢置信。只是萧杨的改变,又如此明显,心中也就相信起萧杨的鬼话起来。 ; NO003 神仙教我太极拳 “啊,萧杨哥哥,神仙教你武艺和兵书?那你会现在武艺怎么样了?”李敏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萧杨。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以前只有一身蛮力的笨牛,现在竟然会武艺了? 萧杨醒来后,暗中试了一下这具身体的力量,发现他虽然不及穿越前的两成。但想到这身体的年纪,才一十五岁,只要以后按自己在特种兵里的训练方法,又何愁自己不会回到穿越前的巅峰状态? 只是特种兵里的训练方法,匪夷所思。萧杨就趁众人见自己性子转好的当头,巧借神仙之名,让自己以后能自由地将武功与识字断文,重拾回来。 好在屋中四人,不是自己的父母,以后也将是自己最亲密,关系最近的人。众人听了萧杨解释,高兴都还来不及,当然也就将心中的那点怀疑,抛到了九霄云外。 萧杨笑了笑,对李敏道:“敏妹,不如我现在就按梦中神仙教的,练一趟拳给你看。” “好啊,好啊。”李敏拍着手板,笑嚷着跳了起来。突然见到萧杨氏含笑的目光,不由脸上一红,忸怩起来。 萧杨却不管这些,在萧逸、李元怀疑、吃惊的目光下,来到了正堂的宽阔处。脑中略微一想,萧杨就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开步站立。 当萧杨眼神一凛,提气升掌,手心朝下,整个人,顿时就在众人的目光中,显得沉稳高大起来。李敏也忘却忸怩,全神观看起来。 屈膝按掌后丁步抱球,开合鼓荡的野马分鬃一经从萧杨手中使出。行家一露手,便知有没有。一身武艺的萧逸,已经完全相信了萧杨的神话。 跟步抱球后,舒展大方的白鹤亮翅,优雅地从萧杨身上舞出。紧接着就是搂膝拗步,手挥琵琶,倒卷肱后揽雀尾,单鞭云手高探马。当小巧紧凑的右蹬腿才刚蹬出,快慢相兼的双峰贯耳已经赴人眼前。还在众人沉浸在此招的回味中时,萧杨的左右下势**已经在轻捷的步法中告一段落。 动作灵活的左右穿梭,柔和紧凑的海底针,步活身灵的闪臂拳,转身搬拦捶后,匀缓柔和的如封似闭看得李敏目瞪口呆,忘却呼吸。 转体分掌,收腿合抱,十字手已到这套拳的尾声部位。两手向外翻掌,手心朝下,双臂慢慢下落,两腿并步站立,萧杨缓缓呼吸,目视前方,整个人渊峙岳挺,说不出的潇洒、写意。 这一下,萧逸暗暗服气,李元瞠目结舌,萧杨氏大喜过望,李敏心醉神迷。 良久良久,正堂中唯有神龛下香烟袅袅,屋外单听寒风猎猎。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一声、两声狼嚎,众人也没听进耳里。 此时的萧杨,沉浸在太极拳的神髓中去。脑海中唯有一个想法:我肖杨穿越了,还有了父母,有了亲人。我还能完美地使出这么精髓的拳法,我一定要竭我所能,让他们在乱世中,活得更好。也让我自己,在这英雄辈出的时代,走得更远,登得更高。 还是萧杨氏终于反应过来,喜气洋洋地走到萧杨身边,搂住萧杨,连连说道:“杨儿,太好了,太好了。我杨儿有了神仙当师傅,从此就再也不怕什么坏东西了。”说着说着,萧杨氏欢喜的脸庞,已经留下泪来。 一边的萧逸,也是心潮澎拜,难以自已。头发已经全白的他,想到这几日的担惊受怕,想到万一孩儿有恙,一双虎目,再也忍耐不住,也象萧杨氏一般,喜极而泣。 李元却乐呵呵地说道:“杨哥儿,你师傅说这套拳法叫什么名字?”李敏在旁,也是一个劲地问了起来。 萧杨转过身,回头见着别过脸去,拭着眼的父母,心下顿时明白过来,可怜天下父母心。萧杨走到父母面前,认真地看着他们,轻轻地却严肃无比地说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从此一定会努力地学文习武,听你们的话,让你俩不再担惊受怕,让你们以我为骄傲。” “好孩子,好孩子。” 萧逸夫妇,再无烦忧,渐渐就笑了起来。萧逸这才问道:“杨儿,你神仙师父说你这套拳法,叫什么名字?” 萧杨看这李元、又看了眼李敏,最后才说道:“爹,娘,李叔,敏妹,我这套拳法,叫太极拳。” “太极拳,太极拳……” 萧逸喃喃自语,低头沉思,尔后恍然大悟,抬起头,说道:“好拳法,好名字。看这套拳,柔中带刚,刚柔相济,正合了太极二字的含义。易有太极,是生两仪。阴阳交泰,环环相生。我看你打拳之时,轻松柔活,连贯均匀,圆活自然,协调完整。手眼身步,意到拳到。打拳之时,好像还在运气?” 萧杨心中大喜,自己这父亲,还真是文武双全,学识过人。只看了一次,就看出了这么多名堂。那么自己以后,在父亲的教导下,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心中虽喜,萧杨还是点头回道:“爹爹说得对,梦中那老神仙说,这套拳正是依照了《易经》的宗旨,讲究阴阳相济,生生不息。他还教我在打拳时,结合吐纳,以意引气,以气运身。依老神仙所教,打完这套拳,孩儿的四肢百骸,真有使不完的力气了。” 李元在旁,羡慕地说道:“杨哥儿真是好福气,只是梦中学了一套拳法,第一次使出,就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来神仙的拳法,就是与众不同,高人一等。” 李敏却笑着说道:“阿爹,萧哥哥一睡起来,就这么厉害了。弄得我也想象萧哥哥一样,独自跑到山上去,遇到那条野狼,也跌下山崖,梦中拜个神仙师父。”说完,就抿着嘴,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 屋中几人,一起哄堂大笑,萧杨说道:“敏妹,你想学,我教你。” 李元却说:“傻丫头,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要不是你萧哥哥吉人天相,神仙保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萧逸夫妇,连忙劝解李元。众人笑过一阵,萧逸夫妇,拉着萧杨,忙给祖宗神龛,又一次叩起头来。 天过响午的时候,李元带着李敏,告辞萧家三人,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地朝李家村走去。 ps:新书上传,求收藏,求推荐。 ; NO004 我教大家神仙拳 萧杨氏吃过饭后,洗了碗。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坐在火堆旁烤起火。大年初一,萧家终于完完全全有了新年的气象。 对萧杨的脱胎换骨,萧杨氏是由衷的高兴,话也多了起来。萧逸却沉吟半响后,问起萧杨的话来。 “杨儿,你这套拳,以后可要多多练习。我看得出来,它以静制动,只要练得好了,威力是非常巨大的。” 萧杨应了一声,反问萧逸道:“爹,我看你说话,连《易经》都懂,爹,你好有学问。我们家应该有来头吧!以前孩儿胡闹,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学,爹,我想以后将你胸中所学全都学好。” 萧逸老来开怀,自然答应。坐在火堆旁,慢慢地将萧家的历史,一一说了起来。 原来萧家可是大有来头,大禹治水时期,贤人伯益就是萧家的远祖。春秋战国时期,萧国则是萧姓最重要的一个起源。到了秦末汉初,酂侯萧何则将萧姓推上了一个**。萧逸说道:“酂侯萧何就是我家一位先祖,传到我这里,已是萧何的十五世孙,杨儿,你就是汉朝开国功臣萧何的十六世孙。”说到这里,萧逸拍着萧杨柔嫩的肩膀,严肃地说道:“杨儿,你多加努力,为我萧家争光。” 萧杨氏坐在一旁,眼神温柔地看着萧逸。想来萧家的历史,也曾让她自豪。 萧逸见萧杨郑重地答应下来,转身就走到房里,不一会儿,手里拿出两本书来。萧逸自豪地说道:“杨儿,今天为父就将我萧家的传家宝传给你。” 萧杨小心地接过书,封页上面的字迹是繁体字。萧杨小脸一红,羞愧地说道:“爹,孩儿以前不学好,认不得上面的字。” 萧杨氏慌忙说道:“没事,杨儿,以前没学好,现在可以重新学嘛。你爹可以教你的,你这么聪明,相信很快就能学好了。孩子他爹,你说是吧。” 萧逸重重地点了下头,回答说:“对,杨儿。楚庄王初接王位,不理朝事,只知赏乐。到他痛改前非,一鸣惊人,终成霸主。齐威王也是一样,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杨儿,你也一样,男子汉大丈夫,只要痛改以往的不是,终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萧杨豪气顿生,霍地站了起来,朗声说道:“爹,娘,你们放心,从今日起,孩儿就努力读书,认真习武,争取早日成为有用之才,争取成为象齐威王、楚庄王那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来。” 萧逸哈哈长笑,拍手称赞,萧杨氏也站了起来,激动地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萧逸接过书,对萧杨道:“杨儿,这书可是我萧家花了大价钱,自蔡侯纸出现后,历代家主,拿出家族中的积蓄,买了蔡侯纸,由家族中让人放心的才子誊写上去的。而这两本书,更是你爷爷和你爹爹我,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积蓄到这么一大笔钱,从家族中换回来的。杨儿,用心学,爹教你。” 古代书籍,多为竹简,象这么两本轻薄,由蔡侯纸组成的书,不知要化多少铢钱?又要化多少精力?才能得到。萧杨刚见到这两本书时的那份疑惑,也随着萧逸述说书的来由,烟消云散。 “长乐兄,恭喜恭喜,新年大吉!” 乡中之人,响午过后,还是有人来给萧家拜年。萧逸面色一变,将书交给萧杨氏,又递了个眼色,这才打着哈哈,走了出去。萧杨氏想是早得过萧逸的嘱咐,臧着书,从另一道门走到她俩的卧室。 萧杨还没跨出厨房的门,屋中那人,已是又恭喜萧逸道:“长乐兄,听说杨哥儿大好了,还在梦中拜了神仙为师傅。性子也转得更好了,长乐兄,你老好福气啊。” “彼此彼此,多谢多谢,来来,吃糖吃糖。”萧杨随着萧逸劝客吃糖的话音,走到了正堂。 “大叔、大婶、新年好,恭喜发财。”萧杨见到屋中几人,皆是远近的村民。想是听李元走路时说起,又敬服萧逸平日的恩惠,在忙了自己家中的事后,都一起过来,给萧家拜年了。 萧杨这么有礼貌,想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众人看着萧杨,想起李元的话,不禁啧啧啧地称赞、道贺起来。毕竟,萧逸夫妇,在村中受人尊重,顽劣的萧杨变好了,对村人也是一大好处。村人淳朴,脸上神色,那是真心实意地高兴起来。 其中一人,带着羡慕地问道:“长乐兄,听说杨哥儿在梦中拜了神仙当师傅,那老神仙还教给杨哥儿武艺和兵书?看到杨哥儿这么好,我也相信呢。” 萧杨氏这时已经臧好了书,走到正堂里,笑说着道:“可不是么?刚才我家杨儿,还给我们打了一套拳呢,连他爹都说好。孩子他爹,你说是不?” 萧杨没直接说好,只是高兴地说:“杨儿打得那套神仙拳,如果杨儿练得有了一半的功力,想来连我这个做爹的,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萧逸夫妇的话,无疑证实了李元的神仙之说,真有那么一回事。这一下,村人看萧杨的眼神,又多出了几道羡慕、敬畏之情。 村人迷信,他们想道:萧杨都成了神仙的徒弟了,那么以后,萧杨会有多厉害。看来,萧家要出大人物了。望着萧杨,他们想到自己的子弟,心中不由打起小算盘起来。 体味着村人眼神,萧杨心中一动,笑着说道:“各位叔伯婶婶,你们在这里多呆会,我也给你们表演一番看看。” 野马分鬃、白鹤亮翅……萧杨练得极为认真,村人们看得啧啧称奇。 手心朝下,并步站立,一盏长茶的功夫,萧杨终于将太极拳演练完毕。脸不红,心不跳地站到了一边。村人这才醒悟过来,齐齐拍起双掌,交头称赞起来。 萧杨氏在一边,高兴地说:“我就说好嘛。”萧逸还没明白萧杨的用意,萧杨已经对村人们说了起来:“各位叔伯婶婶,老神仙教给了我好几套功夫,有拳法、有枪法、有刀法。如果有哪位叔伯婶婶家的兄弟们想学?我也可以教给他们。” 萧杨氏满脸疑惑,萧逸双目炯炯,望着平心静气、含笑而立的萧杨。心中虽有千万道话想要问,只是碍于村人在此,一时难以开口。 明白过来的村人,这一下叫好者,拍掌者、雀跃跳起者,个个喜笑颜开,人人欢欣鼓舞。 缓过劲后的他们,这才想到,萧家的萧杨,胸襟怎么就如大山般开阔?以后自家孩儿跟着他学习神仙拳,一定会有好日子过,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 NO005 说理由早知大乱至 望着正堂中这群喜极失态的村人,本来大雪天有点冷的屋里,也徒然好像升温了几度。本来人就善良的萧逸夫妇,心中的那一丝疑惑与不快,也就在村人们的喜笑声中不翼而飞。 萧杨愿意教村民神仙拳的消息,好像长了翅膀,不到天黑,就被狂喜中的村人,传遍了村中的每一个角落。大年初一的夜晚,萧家也关不了门,屋里不时挤满了前来贺喜与确认消息的村民。直到萧逸夫妇和萧杨一一向他们证实,村民们才一一满意,欢喜离去。 终于夜深人静,萧家的大门也终于被萧杨氏关了起来。萧逸夫妇,这才有了时间,坐在火堆旁,准备问萧杨,为什么要将这么宝贵,这么来之不易的拳法,传给四村八乡的村民? 萧逸父子坐在火堆旁,萧杨氏则笑呵呵地围着灶台,给萧家父子准备晚餐。一边却不时听着萧杨的解释。 萧逸还在斟酌言辞,萧杨已经先解释起来。往火堆上加了块干柴,火苗顿时将整个厨房照的通亮。熊熊的火光中,萧杨道:“爹,娘,你们别不高兴。我愿意教给村民们太极拳,我是这么想的。” 萧逸内心一震,大是感叹,多少时间了?自萧杨出生到现在,这个被自己夫妻宠坏了的孩子,平日里游手好闲,恶作剧、小聪明是层出不穷。可一十五年来,哪天又看见过他认真过、平静过、不闯祸过? 平日里,村人挨着自己夫妇的面子,对萧杨闯的祸,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孩子,屡教不改,还没关上他半天,他就又溜到外面。或打了人家的鸡,或踢了人家的狗,或烧了人家的草堆。对于这个,萧逸是恨其不争、怒其不改。 在村中,两夫妇也总是陪着笑,道着谦。幸好自己有一身好武艺,箭术更好,多打得的猎物,总是周贫济困。恼怒的村人们,这才无可奈何,总不找萧杨的麻烦。 可萧逸心中,总不是个味,总希望突然有一天,杨儿会潘然悔悟,浪子回头。儿女,总是父母心头的肉。不然,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儿,一天天这么胡闹下去? 祖宗保佑,菩萨保佑,杨儿真的浪子回头了,杨儿真的长大了。而且,变化还是这么的大,还学会自己拿主意了。这怎么不叫萧逸狂喜?又怎么不叫萧逸感叹? 还在萧逸感叹未完,萧杨已经继续说道:“拳法武功,本是叫人强身健体,除暴安良,保家卫国的。” 萧杨话声一落,萧逸已大声叫起好来。看着萧杨的眼神,也多了份朋友、对等的味道。 “是啊,你爹爹有武艺,身体才这么好。”一边热菜的萧杨氏,忍不住也插起话来。在女人眼中,一家和睦,身体安康,才是她们最关心的。 “嗯……”萧逸鼻子一耸,萧杨氏已叫了出来。“哎呦,菜烧了。”一直在听父子俩谈话的萧杨氏,直到一阵菜热糊的气味传来,这才醒悟,自己忙着听他们说话,而将菜也热糊了。一边就手忙脚乱,用锅铲将菜盛进碗里。 父子两人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萧杨接着说道:“据孩儿所知,村中五十六户人家,除了父亲你有武艺外,就只有村子西头的田大叔的大儿子略通拳脚。” 萧逸不觉点了点头,笑说着道:“田文的武功,还是你爹我教的。当年我也是看他爷爷,识字达礼,为人和善,常常周济村中的孤寡,这才动了收他孙子做徒弟的念头。恰好田文的资质也能学武。” “他爹,杨儿,别尽顾着说话,吃饭了。”萧杨氏热好饭菜,心怕饿着这两父子,忙喊了起来。一边就给他俩盛饭夹菜。 萧逸父子接过饭碗,没有外人在此,又是晚饭时分,一家人就坐在火堆旁,慢慢吃起饭来。 吃过晚饭,萧杨忙抢去洗碗,萧杨氏哪里肯依?只是让他陪着萧逸,父子俩再继续说下去。 萧杨接着说道:“平日里我胡闹,但也看到,村子外的山上,多是野物。可村民们没有武功,虽然粗通箭法,挽得起弓,却也不敢去深山野林。就算山里面野畜最多,他们也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只有爹和田大哥两人,一起结伴,才敢到山里面的深处去。在村中,因为爹有武功,我家的生活,是最好的,平时根本就不用为粮食发愁。可村民们的生活,他们真的太苦了。” 萧逸叹了口气,道:“不是爹不肯多收徒弟,只是我这身武功,是我萧家先祖所创。不是特别中意的,不是非常情况,逾于祖规,是不能外传的。就算是田文,爹也只教了一些皮毛,一些爹自己摸索出来的粗浅武功而已。” 萧杨笑着说道:“孩儿不是埋怨爹藏私,爹娘平时,不是将多得的猎物全送给了村人了吗?村人们都懂,他们只有感激你俩的份。学好武功,可以到山上去打猎,可以改善生活,这只是我愿意将太极拳教给村民们的其中一个原因。” 这一个原因,悲天悯人,存孤济困。自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口中说出,虽是自己的孩子,到底听得萧逸,内心惭愧,心潮起伏。可是想到祖规,萧逸也心下释然,放过不提。 萧逸继续说道:“可我想到,村民们没有武功,只有蛮力,打起架,杀起仗来,就远远不行了。” 一边洗碗的萧杨氏,放下碗,跑了过来,吃惊地叫道:“杨儿,你说什么?你干嘛想到打架杀人?那太危险了。我,我宁愿你不会武功。” 萧杨心中感动,站起身来,握着母亲的手,安慰道:“娘你莫慌,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萧杨的保证,并不能去掉萧杨氏心中的恐慌,问起话来,又急又慌。 “你慌什么?先听儿子将话说完。”萧逸心中虽然疑惑,不过他到底是文武兼通之才。萧杨的第一个原因,都已让他始料不及。这会儿,他已是迫切想知道萧杨的第二个原因了。 萧杨扶住母亲,坐了下去,抬起头,呆呆望了一下屋顶。心中想到,黄巾军今年二月就要开始造反,眼看天下就要大乱起来。没有一身武功,乱世之中,这些平素善良的村民,又有几个,可以苟活下去? 可一想到母亲刚才的慌乱,父亲压抑着的镇定。萧杨心中,就涌起几许温柔,只得编个理由,先敷衍父母再说。 萧杨道:“听人说,现在的山贼盗匪,多了起来。万一哪一天?他们经过我们村子,这些没有武功的村人,哪里能抵挡住有组织的土匪们的进攻?” 萧杨氏还是想不通,辩解说道:“土匪来,我们就进山。不和他们见面,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可家带不进山啊!而且,我说的是万一的情况。其实教村民武功,只是用来防备坏人的,我们并不一定硬要和人打架杀仗。有武功总比没武功好吧?” 萧杨的万一之说,到底让萧杨氏慢慢安静下来。 ps:这两天更新得快,鼓舌很努力。请大家多多收藏起来,说不定能给你一个惊喜。如果顺手丢下一记推荐票票,鼓舌就乐了。 ; NO006 黑发要抓勤学早 说通了父母之后,萧杨就缠住萧逸,说要练箭法。说什么学好箭术之后,就能随父亲一起上山打猎。还说什么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爷儿俩一起上山,自然心心相通,所向披靡,遇狼射狼,遇虎打虎。 萧逸的这次插科打诨,不仅不让萧逸夫妇烦恼,反而让他俩的心窝,更加暖烘烘的。望着一下子长大的儿子,想到他的心细、体谅,萧逸自然只有答应的份。 不过,想到萧杨说要从今天,就开始学文习武。萧逸不禁提醒道:“杨儿,你能抓紧时间,多学东西。爹只有高兴的份。但过犹不及,贪多不嚼。一下子学得多了,反而会事倍功半。到后来,弄得什么也学不到。” 萧杨氏这次难得和萧逸意见相左,啐了一口,道:“他爹,你就别多担心了。我家杨儿,可是神仙的徒弟。你看他一觉醒来,太极拳就打得那么好了。他今后,学什么,肯定都又快又好的。” 这一下,萧杨才知道,牛皮是不能胡乱吹的。不然,作茧自缚,丢面子的,可是自己这个神仙的徒弟。 望着信心爆满的母亲,以及逐渐转过弯来的父亲,萧杨难得脸红一次。脑袋急转,自己该怎么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该学的东西,全部学好。 白天的两趟太极拳打下来,萧杨知道,这具身体的底子,还是能做到自己穿越前,做特种兵时学到的大部分东西。那么以后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要增强这具身体的力量、敏捷与反应速度。 力量,一是身体的蛮力,另外一个就是身体的内力。蛮力还好说,多锻炼点,慢慢就积累了起来。而内力,则需要持之以恒的呼吸吐纳,那绝非一朝一夕之力,说练气就能练成的。 至于敏捷与反应速度,萧杨已经想好,等到村中要习武的人到齐后,自己就找块空地,在土里埋好木桩。梅花桩上梅花拳,就是提高自己敏捷与反应速度最好的功夫。 其实自己现在所最欠缺者,一是认不得繁体字,二是不会用冷兵器时代的王者之器:弓箭。 还有一个,就是不会骑马。不过,对于骑马,萧杨倒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可是万物之灵,难道还会驾驭那四条腿的畜生。 而认字和射箭,萧杨就更不用担心了,自己的父亲,村人可称赞他箭术通神。连《易经》都会的他,难道还怕区区繁体字认不得? 想到这里,萧杨已有主意,就对萧逸与萧杨氏说道:“爹,娘,我决定了,晚上我抽出一个时辰,跟父亲学习认字学文。然后在睡觉前,练一会太极拳,或我们萧家的萧家拳。 萧逸打断道:“萧家武功可不好学。那是你萧家先祖,酂侯萧何,在汉高祖手下时,从很多武将身上换来的拳法、枪法。后来萧家出了一个武学天才萧鹏,去芜存菁,将那些武功推陈出新,终于形成了我们萧家的萧家拳和萧家枪。” 萧杨氏撇撇嘴,说道:“萧家拳、萧家枪是好,但难道它——,会比神仙教的神仙拳还要难学。” 萧杨一乐,纠正道:“娘,那是太极拳,不是神仙拳。” 萧杨氏也乐了,笑着说道:“呵呵呵,我不管,反正神仙教的,就是神仙拳。”一家三人,不禁莞尔。 笑过之后,萧杨继续说道:“爹,白天你什么时间有空?什么时间就教我射箭,我想将箭法尽快学好。” 萧逸点头,道:“杨儿,不管你要学什么?爹都是支持的。不过以后我会尽量安排时间,将教你射箭的时间,固定在白天的巳时。至于你要教村人习武,你自己也得有个规划,固定一个时间。这样,不仅你安定下来,村人也有时间安排他们的农事。虽然现在是冬季,但以后开了春,村人们都要劳动的。” 粗略地安排好学文习武的时间后,萧杨就说:“爹,你现在就开始教我认字吧。” 萧逸大为诧异,连萧杨氏也劝道:“杨儿,今天你刚好,还是先休息几天,再说吧。” 萧杨却不,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融合了这具身体的意识。从身体健康上将,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大好人了。 而且,萧杨心中特急,今年二月,张角的黄巾军就要起义,虽说中平元年的黄巾起义,主要战场活动在冀州、南阳、颍川三地,但不足一月,天下四处相应。谁又知道?这离荆州百里的山村,会不会涌来黄巾军? 而且,就算这里太平。但自己,做为一个现代人,做为一个穿越人士,就能安逸地老死在这山村中么?就不要出去?去见识见识这大好的河山,去会一会那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曹孟德、刘玄德、吕奉先、关云长、赵子龙、郭奉孝、贾文和…… 想到这些历史名人,想到那些名关险隘,萧杨就心中澎湃,热血沸腾,忍不住站了起来,道:“爹,娘,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反悔读书迟。” 这一首唐代颜真卿的《劝学》诗,方一出口,萧逸夫妇,已是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呆呆看着萧杨。 萧杨方才醒悟,自己真是吓住他们了。不过还好,自己有个神仙师父,什么都好解释。 搔了搔头,萧杨装出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爹,娘,梦中老神仙传我兵法时,教的一首《劝学》诗。意思是告诫我,要我趁现在年轻时,勤奋读书,以后长大做个有用的人。不然,虚度光阴,等到年老体弱,白发苍苍,再想读书学习,那时就已经太迟了。” 萧逸点头道:“那神仙教得好,更难得的是,这首诗通俗易懂,就算没有读过书的,一听也能明白过来。杨儿,你有奇遇,又有决心,爹看好你。”说着,萧逸就轻轻地拍了下萧杨的肩膀。 萧杨氏也说道:“对啊,就算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也能听懂。”说到这里,萧杨氏对萧杨口中所说的那个梦中神仙,佩服、感激地不得了。正是因为他,自家的杨儿才化险为夷,才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才变得这么乖,这么懂事、这么聪明。 抹了一把不知是什么味道的眼泪?萧杨氏道:“人家是神仙,做的诗自然是又好听,又好懂的仙诗。” 闲聊几句,萧逸让萧杨氏去房中,将那两本藏好的书拿了出来。就着火堆,点起油灯,开始一字一句地教起萧杨起来。 繁体字其实并不难学,有简体字底子的萧逸,学习起来,自然是又快又好。只把一边的萧杨氏看得直乐,拿着书本的萧逸瞠目结舌。 ps:今天四更了,难道不要丢下你的票票和收藏么? ; NO007 七个扳指 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 中平元年,正月初二,晨。 萧家的大门打开,萧杨穿着母亲萧杨氏做的虎皮大衣,走出门口,眺望眼前这万里河山。大门开处,眼前一片白雪皑皑,远方、近处的群山,都裹上了素装。正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萧杨精神一振,随口念道:“**,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昨夜萧杨随父亲萧逸学了一个时辰的古文,收获颇多。本意就是想认繁体字的他,在父亲萧逸的指导下,认字、记字的迅速飞快。有简体字的底子在,繁体字其实有脉络可寻。只要发现了规律,做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心中得意的萧杨,早上起来,复习了一下昨晚认的字,藏好书,就开门准备练武去。 大雪封山,又是大年初二,萧逸夫妇,难得清闲起来。听到儿子开门的声音,萧杨氏在厨房里急急问道:“杨儿,你要去哪里?这么冷的天,到厨房来烤烤火啊。” 萧杨大声答道:“娘,我不冷,我要练武了。”因为天上还飘着雪花,萧杨怕这具身子受不了,就不敢到外面空地上去练。 先是一百下扩胸运动,再一百个下蹲运动。萧杨这时才知道,这具身体,毕竟还是稚嫩。做到六十八个双手抱头下蹲运动时,大腿已如灌铅一般,酸麻胀痛。要不是萧杨咬牙坚持,第一天一大早,自己定的目标,就要功亏一篑了。 脑门已经微微渗汗,身体躁热了起来,萧杨脱下虎皮大衣。原地小跑起来。一盏茶后,大腿的酸痛已经消失。毕竟,十五岁的身体,恢复起来,是非常快的。 一趟太极拳后,萧杨又做了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引体向上。 虽是寒冬腊月,冷冽异常,但运动中的萧逸,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每项运动,做到后面四十来个时,每多做一个,萧杨都是咬着牙,以前世铸就的钢铁般的意志在坚持。 萧逸看得不忍,几次想叫萧杨停下休息。但每次要开口时,一见到萧杨满脸的坚毅,就只得忍疼不喊。 反反复复,下蹲运动,太极拳,仰卧起坐,引体向上,萧杨像是在折磨自己一般,锻炼着这具身体。因为萧杨知道,流多少汗,收多少种。一个时辰后,萧杨氏在厨房喊道:“他爹,杨儿,吃饭了。” 洗把脸,端起碗,饭菜分外香。萧杨吃得狼吞虎咽,萧杨氏看得呵呵直乐。儿子能这么卖力地吃自己做的饭菜,那是儿子觉得,自己做的饭菜,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饭菜。 萧逸在旁,终于忍不住说道:“杨儿,你今早这锻炼的方法,别出心裁,也是梦中那神仙师父教的吧?只是,只是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用功了。万一伤了身体,,反而会耽误了时间。那样就得不划算,欲速不达了。” 萧杨氏赶紧补上一句:“杨儿,听你爹的。练功夫,也不是一天就能练成的,慢慢来,别着急。” 穿越过来后,萧杨已经深深感受到父母亲情的浓郁、温馨。就连劝阻,也是这么的拐弯抹角,绕绕曲曲。心中感动的萧杨,就连父亲已经将自己从后世带来的,他从没见过的锻炼方法,认做是自己虚拟的神仙师父所教,也不心里偷笑了。 只是,时不我待,自己是不能耽误时间了。而且,从今早的锻炼来看,这具身体的忍耐力,还是能勉强跟上自己的意志力的。 扒了一口饭,萧杨嗡声答道:“爹,娘,你们放心,我晓得。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轻重劳累的,你们别担心。吃过饭,爹,你就教我射箭吧。” 萧家木屋,左侧五十步远,正好有一块平坦的空地,方圆大约五十丈左右,正是练武射箭的好场所。这也是这块空地,左侧和后面,没有山体挡风,虽然空阔广大,山村人家,谁也不想在这里建屋的缘故。不然,以萧逸夫妇的好人缘,就不会将这块这么好的空地,做成平日的晒谷场、晾衣场了。 雪地上留下两串深深的脚印,萧逸手中抓一把长弓,背后背一壶箭矢。萧杨手中,抓一把短弓,背后也背了一壶箭矢。只是萧杨箭壶里的箭矢,比萧逸箭壶里的箭矢,要短了许多。父子俩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空地上。 想是这块空地,萧逸以前用来教过田文的箭术,最左侧的空地当中,还立有一副箭靶。 萧逸从身后抓起一支箭来,看也不看,拉开弓,“咻”地一声,箭去如流星。“啪”的一声,箭矢正好射在箭靶的中心,箭靶前后剧烈摇摆,箭羽竟一动不动。 “好箭法。”萧杨满脸敬佩,拍掌叫好。 萧逸舒服地听着儿子的称赞,鼓励道:“杨儿,只要你用功,你也可以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做父母的,就是这样,先前还怕萧杨太用功伤了身体。这会儿转眼又在鼓励儿子多用功了。这也是做父母的,平日养成了这个习惯,下意识中,随口就说了出来。 萧杨心中微笑,口中却恭敬地说:“名师出高徒。爹,我会用功的。” 萧逸也许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萧杨,张口欲言,只是男人的坚韧、严厉,这才没有说出来。 默默地递给萧杨一个黑黝黝的扳指,萧逸道:“杨儿,戴上这个,射箭时可以保护手指。” 萧杨看了父亲的双手一下,接过扳指,戴在右手大拇指上。 萧逸看着萧杨戴好扳指,心中已是感叹,这个扳指,是去年二月,自己照常要李元给萧杨打造出来的。算一算,自萧杨八岁开始,李元已经为他打造了七个这样的扳指。今日祖宗保佑,杨儿终于戴上了。 萧杨却不知道,这个小小的扳指,包含着父亲多少望子成龙的心思。 “杨儿,没学箭术之前,我要先给你讲讲,这弓箭的来历。只有这样,你才能学得更好,学得更快。” 雪早已停了,空地上,除了萧逸的声音,还有那寒风的肆虐的呼声。 萧杨望着父亲,仔细地听了起来。 ps:新书上传,请多多收藏。 ; NO008 万物由来皆不易 萧逸手抚长弓,像是在抚摸最珍贵的宝贝。虎目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好像手上长弓,就是他的战友、他的兄弟、他的同袍。 尔后,萧逸抬头看着萧杨。神情严肃无比地说:“杨儿,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成为一个好猎人,就要有把世上最好的弓。要想制造出一把好弓,就得先准备好六种材料。” 萧杨从醒来至今,第一次见父亲如此严肃。不知不觉,萧杨端直腰板,站得笔直。手拿短弓,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北风呼呼,吹在萧氏父子的虎皮大衣上,两人心神,由于沉浸在手中利器上,竟然一点也不察觉得到北风的寒冷。 “六种材料?”萧杨失声大叫,“这么复杂?我看着这弓,还以为只需要砍段树木,弄弯它,用绳子把它两头绑好就行了呢。”说着,萧杨就轻轻摆弄下他手里的短弓。 萧逸哑然失笑,心想:杨儿以前不知艰辛、困苦,性子油滑,拈轻怕重。自己虽然给他准备了七把短弓,七壶箭矢,七个扳指。但他哪里又正眼看过?自然也就不知道一把好弓,制作起来,会有那么复杂了。要是他以前的性子,能有这时的一半好,那该多好啊! 萧逸按下感慨,接着说道:“对,六种上好的材料,缺一不可。干、角、筋、胶、丝、漆,所谓六材既聚,巧者和之,弓人为弓,取六材必以其时也。” 萧杨如听云雾,不知所言。问道:“爹,你所说的六种材料,具体是指?” 萧逸知道萧杨听不懂,解释说道:“干,就是从山上砍一段上好的柘木。这柘木,木材中心为黄色,质坚而致密,正是用来做弓的主干的最好材料,也是决定这把弓射不射得远的主要因素。如果找不到柘木?那么檍木、桑木也勉强凑合。至于橘木、木瓜主干、荆棘木、竹木就依次更加差了。” 萧杨瞪大双眼,忍不住感叹:“原来选一把弓的好主干,就有这么多的学问了。看来,我以前还真错的离谱。” 萧逸笑道:“昨非今是,只要迷途知返,急起直追,就一定能做到最好的。” 做父母的,就是这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教育儿女的机会。 萧杨重重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问道:“爹,选好主干后呢?” 萧逸答道:“砍下了柘木,就要看你要用这把弓来做什么了?如果是想象爹一样,是用来打猎用的。是想射得远,那么暴晒柘木之时,也是有讲究的。当柘木里面的黄色被晒成黑色,那这把弓,以后就会射的远。而晒成黑中带黄,那就射得近些。至于晒成了黑中带黄白色,就这柘木,基本上就报废了。” 萧杨听得嘿嘿苦笑,想不到柘木砍下来后,还要暴晒,暴晒时还有那么多讲究。那么制造一把好弓,看来时间是不可少的啊! 当然,萧杨也听出了他父亲没有提到的问题,就是柘树长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砍,什么时候砍的柘树?才是最好的主干?不过,萧杨并没有想做一名造弓的巧匠,当然就父亲不说,自己不问了。 说完柘木干,萧逸就接着说角:“至于角,就是牛角。选那种牛戴牛,角长两尺五寸,青、黑、白三色相间,纹理清晰,秋天杀了的中年水牛为佳。” 萧逸其实不过是想让萧杨知道,物物来之不易,而并非是想让萧杨现在就能做出一把好弓出来。因此述说之时,也就干说得详细外,其余的不过是说了三分而已。 萧逸接着说到了胶:“至于胶,有鹿胶、马胶、牛胶、鱼胶、老鼠胶、犀牛胶六种。鹿胶青白、马胶赤白、牛胶火赤、鱼胶饵、鼠胶黑、犀胶黄,选那种朱红色中带深白色的,就是最好的胶。” 萧杨摸着手中短弓,想到以前,每年父亲都会为那个萧杨做一把好弓出来。那要化多长的时间?多大的精力?多少的金钱?这轻轻的一把好弓,父亲又要奔波多远?才能找齐材料,难怪他的头发,早已全白。难怪人家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可叹的是,那个萧杨,身在福中不知福,七把好弓,竟然没仔细摸过一次。真是辜负他老人家了。不过,既然老天有意,让自己这个前世的孤儿,重生在这位可敬的老人膝下,他们又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会不做出番事业?好让他们老有所托,扬眉吐气。 萧逸并不知道萧杨心中正在澎湃起伏,还在继续说着:“弓弦,是用野兽的筋做成的。选那种小简而长,大结而泽的兽筋,只要是这种形状的兽筋,它生前,必然是那种勇猛彪悍的野兽。用它身体里面的筋做成的弓弦,怎么会不比用其他一般野兽的筋做成的弓弦强?” 说到漆和丝,萧逸的解释就少了很多,不过是“漆欲测,**沈。”六字而已。 萧杨已在笑道:“爹,这六种材料的选择,还真是复杂。看来要想做成一把好弓,只是准备这些材料,就要化无数的精力、时间和金钱了?看来,手里有了一把好弓,这弓的主人,一定得好好珍惜着用了。” 萧杨的话,无疑是告诉萧逸,自己已经知道,一把好弓,来之不易。自己不会辜负了父亲的拳拳之意。 萧逸说了一大堆,终于听到自己想要到的话,不禁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北风虽然肆虐,但哪里又能驱散这两父子的火热之心,浓浓暖意? 萧逸这时,高兴之余,意犹未了。忍不住背起书来:“得此六材之全,然后可以为良。凡为弓,冬析干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体,冰柏爵……” 背了几句,突然望着惘然不解的萧杨,萧逸停了下来。难得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杨儿,爹太高兴,有点忘形了。总之,一把好弓的六种材料选好之后,还不能违背天时,要因时而造,冬天剖干,春日用水浸牛角,夏天在太阳下将兽筋晒好,秋天才可以整合这三种材料。再在寒冷的天气里奠定弓体,春天打磨弓弦,经过一道道工序,到了秋天再合为一体。” 萧杨这才真正吃惊起来,失声问道:“爹,那一把好弓的做出,从选材到完成,岂不是要化上一年多的时间?” 萧逸嘿嘿而笑,答道:“谁说不是呢?难道你以为,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ps:鼓舌嘿嘿而笑,答道:“谁说不是呢?难道你以为,yy,你想怎么写,就能怎么写? 大大,一把好弓,别可写得那么简单。 ; NO009 初射一箭差千里 萧杨咋了咋舌,微张嘴巴,心想,以前还以为做一把弓,只要有了木头和弦,一天、半天就能做出,哪知道?一把真正的好弓,制作起来,竟然复杂如斯,竟然需要花上这么长的时间。那么,如果以后自己组建军队,组建弓箭手,那又要需要多少的材料和时间? 一把弓已是如此,但愿背上箭壶里的箭,可千万不要如此复杂才好。想到此,萧杨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有点诚惶诚恐地问道:“爹,这箭,不会也像这弓一般的复杂吧?” 萧逸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笑着反问道:“杨儿,你看看,你手中的箭,是由什么组成的?” 萧杨低头一看,但见手中之箭,整体长度约一米左右,箭杆直径约一厘米。箭的前端,是由金属做成的锥体箭头,长约四到五厘米。 萧杨特别好奇,箭体的木杆是怎么和金属做的椎体箭头连在一起的?仔细一看,这才明白,原来椎体箭头的后端,是镂空的,箭体木杆就套插在那里面。 明白了这点,萧杨脸上,不禁露出笑来。心中也就更加迫切,目光忙向箭尾看去,看看箭的尾部的箭羽,又是怎么和整个箭连在一起的? 萧杨手中的这支箭,尾端的箭羽,长约二十五厘米,宽约两厘米。没看明白箭羽与箭杆是怎么连接?心中疑惑的萧逸,不禁好奇地,用手摸着箭羽,轻轻地扯了扯。 手一摸到箭羽,就象萧杨前世抚摸情人的头发,那么柔顺,那么舒适。萧杨到底还是没弄明白,这动物的羽毛做成的箭羽,是怎么和木头连接起来的? 萧杨推测,在这个时代,应该还没出现520胶水吧?想到胶水,萧杨不禁想起父亲萧逸所说的做弓六材料,单手一拍大腿,抬头张嘴就问道:“爹,这箭羽,是用你开始说的那动物的胶,和箭杆连在一起的吧?”虽说是问,但萧杨脸上那神色,分明是想从父亲萧逸的眼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萧逸点点头,笑着回道:“杨儿,你观察得仔细,也已经开始在用脑袋想问题了,爹真的很高兴。正如你所想一般,这雕翎羽毛,正是靠动物的胶,粘上去的。” “雕翎羽毛,爹,你不会是想说?这箭羽羽毛,只有雕的羽毛才是最好的吧?”萧杨没有回答父亲萧逸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反而问起这个来。 萧逸也反手从箭壶里抽出一支长箭,轻轻摸着箭羽,回答说:“杨儿你看,我俩手中箭矢后面的箭羽,柔韧、光洁、平整,绝无分叉、折断、缺损、黄污等不好的杂毛。只有上好的雕,才有这品质良好的羽毛。所谓羽丰则迟,羽杀则趱,不仅这弓来之不易,箭也一样啊。” 雪地上,父子俩默然半响。萧杨这才说道:“爹,我知道,你平日打猎,制作箭矢,都是非常辛苦的。孩儿正是想为父亲分忧,这才迫切想将箭术练好。” 萧逸望着突然长大了的孩子,心中开怀,口中却说:“杨儿,别急,磨刀不误砍柴工。待我将这箭杆给你说说。” 父子俩手中箭杆,浑圆、光滑、笔直、坚挺。 萧逸问道:“杨儿,你应该没有看出,这箭杆的材料,是用什么木头做的吧?爹告诉你,前弱则饶,后弱则翔,中弱则纡,中强则扬,一支箭,只有箭簇,箭杆,箭羽,三部分都遵循天道,合乎自然了,才能最准确地,最顺应人心地射中猎物。” 穿越过来后才一天一夜的萧杨,当然看不出来。点了点头,萧杨反问道:“爹,这箭杆,应该用那种树制作,才是最好的?” “雪松”这一回,萧逸回答得干脆利落。 也是觉得两人在雪地上站得太久,怕身体刚刚恢复的萧杨忍受不了这刺骨的寒风。虽然,父子俩都穿着厚厚地虎皮大衣,戴着齐颈的虎皮帽子,穿着深深的虎皮做成的靴子,萧逸终于还是说道:“杨儿,好了。如果你想亲手制造弓箭?那以后有了时间,等我父子俩一起去找齐材料,我教给你做。现在,你先朝那箭靶射一箭看看。”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萧杨记起前世经常在起点历史书上看到的这两句。心里却苦笑,只有亲自试过,才会明白,这“弓开如满月”,到底要怎么搭箭拉弦?用那几只手指?身体怎么用力?才能做到那“箭去似流星”。 萧逸见萧杨迟疑不决,正在低头看着手上弓箭和自己的手,就说道:“杨儿,拉弦法,主要就是拇指拉弦法。你只要靠右手拇指上的扳指用力,拉动弓弦,就可以了。” 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儿,萧杨右脚前踏半步,依萧逸指点,搭上箭,努力瞄准箭靶。此时的父子俩,已在萧逸的建议下,向前走了一百步远,离箭靶,不过六十步远左右。 萧逸手中的是长弓,箭矢也比萧杨手中的要长。初学弓箭的萧杨,萧逸当然只要儿子现在六十步左右练习。一百五十五远,象自己这种水平,萧逸推测,杨儿即使最努力,最有天赋,而且有自己这个最好的师父,怕也要练上一年以上才行。 气沉丹田,左手托弓,右指勾弦。萧杨因为手中的弓,是他父亲量身给他打造,果然也拉到了“弓开如满月”。 萧杨记起前世时用阻击步枪的情景,不禁右眼顺着箭尾,依着箭簇,瞄准箭靶中心,三点一线,这应该不会错吧。 两腿牢牢立在雪上,背部略微后仰,“呜――”的一声,萧杨松开右手大拇指,但见那箭,朝前飞去。 一旁萧逸,摇了摇头,看着萧杨,嘴角却是一阵慈爱的笑容露了出来。 “啊――”萧杨大叫一声,人却朝箭靶快速跑去。呆呆地看着离箭靶右边快七八步远的箭矢,萧杨大声嚷道:“不可能啊,怎么,怎么会偏了这么远?”连萧逸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也没去注意。 脑中回响起刚才的三点一线,萧杨心中,甚是不甘。良久之后,才注意到父亲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萧杨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刚才我已经明明瞄准了的。” 萧逸略微用力,拍了下萧杨肩膀,道:“杨儿,你第一次射箭,射不中靶子,这是理所当然。你知道不?你虽然以为自己已经瞄准了,但你刚才用弓,已经犯了太多的错误。箭被那样射出去,那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ps:新书上传,跪求收藏,点击,推荐。 ; NO010 老父传承神射术 萧杨前世从没摸过古代冷兵器之冠的强弓硬弩,萧逸这么一说,萧杨立即毕恭毕敬,静听父亲的教诲。 萧逸道:“箭有九射,分为立射、蹲射、跪射、折腰射、弓步射、转身背射、步行射、跑步射、坐射,蕴含战场诸般变化。我朝的积射士,必须熟稔掌握。至于我们猎手,最好也要全部掌握才好。不然,你想想看,当你在山上打猎之时,地形不好,你总不能死死地抱住一种立射的姿势吧。随着地形的变化,一个优秀的射手,要随即做出最佳的射箭姿势出来。只有这样,才能遇虎射虎,逢狼射狼。” 萧杨万万没有料到,一个简单地射箭,竟然有如此多的变化、姿势。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爹,那我刚才的姿势,应该就是立射吧?” 萧逸也不想太打击萧杨,虽说萧杨刚才的立射姿势不对。但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总不能第一次姿势不对,就将他一棒子打翻在地吧。那样,只会将他学箭的热情与兴趣给扑灭掉。 想到此,萧逸微微点了下头,说道:“是立射,不错。只是还有一些地方,应该改正一下。那样,你就会做到更好。” 这一下,萧杨兴趣立即来了,萧杨马上问道:“爹,你说说看,我那些地方错了。我好早点纠正过来。” 萧逸拿起自己的长弓,从背壶里,再抽出一支箭来。面朝箭靶,小心站好,将箭搭在弦上,左手拖住弓体,右手拇指的扳指扣弦。 “杨儿,看爹的动作。”萧逸一边做,一边提醒萧逸道。 只是萧逸确实不能够做到边做动作边解说,箭射出来了,才问道:“杨儿,看明白没有?” 萧杨苦笑一声,道:“爹,这次你做得慢,我略微看出了点道理。” 萧逸“哦”了一声,道:”杨儿,你说说看。” 萧杨也不怕自己说错。儿子在父母面前,就算错了,他们也不会嘲笑自己。只会耐下性子,慢慢地给其指点、纠正过来。 “爹,我看你首先是两脚站开。好像,两脚站立的宽度,应该是与你自己的肩膀同宽吧。站好位置之后,我看你特意调整了一下你左肩的位置。从我的位置看过去,你的左肩,正好对准了箭靶。” 萧逸微微而笑,心想:杨儿这么聪慧,也难怪在梦中,神仙都收他做徒弟了。看来,以前杨儿只是不懂事,才没将他的聪明才智表现出来。如今一懂事,杨儿就真的让人刮目相看了。 “孺子可教,杨儿,前面这预备动作,你说得全对。你还看到了些什么?”萧逸先是鼓励萧逸几句,说到后面,萧逸话语加快,心里特别期待,但愿杨儿后面说的,也都是正确的。 萧杨闭上眼睛,心中努力回想,父亲刚才的每一个动作。只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过是看了父亲两次动作的他,又哪里能看出更多的出来?而且,萧逸的第一次动作,根本就是随意而为,无迹可寻。整个过程,又电光火石,快若惊雷。 不过,萧杨终于想起,父亲射出箭后,身体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犹如一块雕像。而先前,自己射出箭后,身体却前后俯仰,这应该也算是的吧。 想到此,萧杨说道:“爹,不知我说得对不,射完箭后的瞬间,你整个人,一动不动,绝无一丝前后左右摇摆。不像我,射出箭后,好像站在悬崖边上,身体不稳。至于其他的,还请父亲明言。孩儿实在是没有再看出什么来了。” 萧逸心中,虽只为萧杨只看出三点,微有遗憾。但转念一想,自己当初,在他爷爷手上,还不是只看出了两点么?说来说去,杨儿还是要比自己强。萧逸的脸色,也随着这个念头,笑了起来。 萧逸说道:“杨儿,射箭,要想成为一个好射手。简单来说,就是要在射箭的过程中,注意三大点。第一,就是要直线用力。第二,就是要保持身体的协调性。第三,就是要保持动作的连贯一致性。” 说完,萧逸又再一次从壶里抽出一支箭来。说:“当初我在你爷爷手上练箭之时,你爷爷首先就是要我,两脚对称,与肩同宽。上身挺直,两肩放松,自然下垂,脸朝箭靶的方向,将左肩对准靶心位置。呼吸平顺,心如止水。最重要的,就是要充满信心。这一点,你已经基本看出。而且,你从神仙师父那边学了太极拳,等以后你拳法有成,射箭的水平,自然水涨船高。” 说到太极拳,萧杨就特别期待,等自己将前世的武功练回来了,是不是真如父亲所言? “当这些预备动作做好之后,你就可以准备搭箭了。” 搭箭也有讲究,这一点萧杨还真没看出。前世养成自尊好强性格的他,聚精会神,认真聆听父亲的每一句话。虽说是父子,但萧杨心中,还是不愿意在父亲说了一遍后,再去问他相同的问题。 萧逸却不知道萧杨心中的这些小九九,口中还在说道:“把箭搭在箭弦中间。单色主羽毛,面向自己,与箭弦成直角。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至于扣弦,刚才你的动作,已经做得很好。” 说完扣弦之后,萧逸继续说道:“扣弦做好之后,你就可以预拉弓弦了。预拉,就是举弓时左臂下沉,左肘内旋。然后用左手虎口推弓,记住,一定要将弓固定好,射箭完成之前,不得使弓体有一丝一毫的颤动。” 说到将弓固定好时,萧逸语气,不知不觉,严厉起来。神色,也一片肃然。 “然后就是开弓,用你的左肩推,右肩拉。两力一起,将弓拉开。一直拉将弓弦拉到右手虎口,虚靠在你的下颌部位。开弓之后,就是瞄准。就是你的双眼与箭簇的箭头,都要与箭靶的中心连成一线。记住,我这里说的是平射。如果以后,你的箭术提高了,学习抛射时,就是瞄准箭靶中心略微高半寸至两寸的部位。具体高度,就要看你抛射的角度了。” “萧老哥,你带着杨哥儿在练箭啊。”正在父子俩说话之时,一声问候,将两人的思绪,从箭术中拉了出来。 萧逸父子,扭头一看,空阔的雪地上,已经密密麻麻,站了快一百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不过,大多是父母带着孩子的来的。想来,他们是昨日听到了消息,今天来找萧杨,准备做老神仙的徒孙,学习神仙拳法来了。 ps:求收藏,推荐。我查了下,在公众作者新书榜上,排名61位。恳请各位,将它推到前五十名去。 ; NO011 卖刀枪首碰蹊跷事 萧家父子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很是吃了一惊。为了学习神仙拳法,大年初二,他们不带孩子去丈母娘家拜年,反倒先来此等候了。 萧逸已经接过话头:“啊,是田哥啊,新年好。家里坐坐去吧。”萧逸一边招呼年纪长过自己的,一边和儿子将这些人让到家里去。 萧家是四扇三间的木房,后面还有一件宽敞的厨房。村里人一下来了这么多,马上就将正堂和厨房挤得满满的。不过众人不好意思去卧室,一些青壮汉子,就在屋檐下一边跺着脚,一边等候消息。 父子两人,昨天晚上早已商量好了,如果来学拳的人多,那么大雪封山的这段空闲时间,萧逸也帮着教他们一些箭术和粗略的拳脚。 今天来的人中,老人、妇女,自然是不用花时间教的。萧逸父子教的,只是那些年纪在二十岁以下,还不用在家中做主力劳动的男子。 正月初二,来萧家的人中,只要愿意习武的,萧逸父子就传授一些粗略的拳脚。 在萧家正堂拜过萧家祖宗之后,萧逸父子,带领三十六名男子,来到了用来练武的空地上。 三十六人,分成两组,大家热情满天。一招一式,练得极为认真。 从此以后,萧家的练武场上,正月十五之前,大家每天习武四个时辰。 过了十五,农事已经开始,萧逸要去挖地,偶尔也会合田文带着萧杨去山上打打猎,顺便指导田文和萧杨的箭术。也因此,萧逸每天就只能来练武场上二个时辰。 这三十六人,除了那些年纪大些的,要去地里做工外,就只有二十四人,年龄大多在十五岁左右的,跟着萧杨坚持下来。 箭术、萧逸的初步萧家拳、太极拳、后世搏击术,这四项萧逸父子特意选出来的技能。中间休息时穿插萧杨教的仰卧起坐、引体向上、抱头下蹲。从此以后,被固定下来,每天每项,每人练一个时辰。 突突四十天过去后,经过日以继夜的刻苦练习,萧杨不仅能粗略看一些萧家的两本传家宝书,箭术也提高不少。十箭之中,总有五到六箭,能射中箭靶。偶尔一天,还能一箭射中靶心。前世的武功身法,也收拾回来了十有四五。 而那二十四人,被萧杨分成两组。两组人训练之余,经常切磋比武。练武场上,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粗暴的狂喊,和几声放肆的大笑。村人们劳动之余,总会来到萧家的练武场上,指指点点,看得不亦乐乎。 因为怕下春雨,村人们就找到萧逸,提出大家一起,在练武场的空地上,用巨大的木头,竖起亭子。前前后后,忙了二十来天,也终于将亭子四周的粗木和顶上的木梁砍下架好。 亭子顶上,眼看就要加草,这一天,李元带着女儿敏又一次来到萧家。过年后的两个月中,李元父女,已在萧家做过不少于十次的客了。萧杨与李敏,因为萧杨性格的改变,两人的感情,也突飞猛进起来。虽未明言,但彼此心中,已视对方为最重要的人了。 前世,萧杨因为身为特种兵,基本上没时间恋爱和谈女朋友。这一世,看到娇俏秀丽的李敏,性格温柔活泼,而且现在对自己又好。虽然萧杨每天那用功练武习文,但闲暇的时间,一想到李敏,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心里更加是甜蜜蜜的。 看到这些,萧逸夫妇和李元,是笑在脸上,乐在心里。暗暗商议,只要萧杨年满十六,两家就要为他们准备婚事了。 厨房里,李元支开萧杨、李敏,拉着萧逸,神神秘秘地说:“长乐兄,这天下,眼看就要大乱了。” 萧逸窝在版溪界,已是数年未出过远门。就连过年,也因为萧杨氏的娘家太远,而没带萧杨去给他舅舅拜年。听了李元话后,萧逸甚是不解,吃惊地问李元道:“李兄,何出此言,皇上虽然重用宦官,但朝廷里面,那些忠臣还是有很多的。那些没卵子的,就是想作乱天下,也乱不起来。” 李元蹙起象老蚕一样粗的眉毛。重重叹了口气,说道:“长乐兄,你这些年没出过远门,自然不知道这天下大势。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新野县城,碰到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李元回道:“小敏正在长身子,我因为想赚点钱,给她买点好东西去,就在家里打制了一批刀枪,想到新野县城里换点钱。哪知才将刀枪摆在地上?就见两个庄稼汉走了过来,一下子就将刀枪买走。临走之前,还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们去,帮他们打造兵器?” 萧逸吁了一下,说道:“李兄,你小题大做了。说不定他们是新野县城哪家大户人家的家丁?正好奉家主之命,来买兵器用来装备私兵的。”说着,萧逸就笑了起来。 李元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说:“长乐兄,不可能,新野县城,我去过无数次了。大户人家的采购买办,我也差不多都认识,可从没见过那两人。而且那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我认识的铁匠,都是这十里八乡的。大户人家,要这么多铁匠做什么?而且还是一下子。” “几个铁匠?”萧逸这才略为留意地问了起来。 李元想了想,估摸着说:“大概有十来个把。看他们样子,很高兴的,应该给他们开的工钱不少?我想,无缘无故,他们怎么会要那么多铁匠?而且,听他俩口音,好像是南阳那边的。我听说南阳那边,太平道闹的厉害。难道他们是太平道的?”蹙紧眉头,李元再一次回想起来。 萧逸也默然不语,低头沉吟,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李兄,你打你的铁,你赚你的钱,莫管这些,说不定是你听错了?” 说来说去,捕风捉影之事,萧逸到底不信。这天下虽然贪官污吏大多,但大汉朝的余威仍在,天下也一直没什么大事情发生过。只管打猎稳居的萧逸,也只想呆在版溪界,守住老婆,带着孩子,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地度过他这一生。 ps:蒙各位大大帮忙,《三国小猎人》在签约作者新书榜涨到了55位,鼓舌多谢大家。还请各位继续支持,路过的朋友,请收藏一下。 ; NO012 小儿女情真意切 已是吃饭时间,练武场上,萧杨应李敏请求,一趟太极拳从手心脚间流出。那煞是好看的拳脚,让李敏又一次心醉神迷,待萧杨练完,李敏陶醉地说:“萧哥哥,我怎么老是觉的你这拳这么好看啊? 萧杨走到李敏身前,看着一身嫩黄打扮的她,虽然衣裤上有几个小补丁,但那也难挡李敏的青春秀丽。嬉笑着说:“是你觉得我人好看吧!嘿嘿,就算我练的是打狗拳,你也觉得好看,想看一辈子的。” “讨厌,我不理你了。”李敏娇羞无限,碎了萧杨一口,接着就红了脸,低下头去。虽说不理萧杨,但她那靠在厅璧上的娇躯,哪里又动了分毫? 也是奇怪,萧杨记得,以前这具身子,这副嘴脸,也曾向李敏说过类似的话。那时的李敏,顿时勃然大怒,硬追着萧杨,打过了好几条田埂。还曾好几个月,不理不睬萧杨一下。 今天倒也奇怪,萧杨轻薄的话一出口,李敏除了娇羞,暗喜外,竟安静得象只小猫咪。眼角眉梢,全都是喜。还不时地白了萧杨一眼。 萧杨略想一会,随即明白,这是因为自己的改变,自己的实力提高,自己人格魅力的增强,才换来这个女孩的另眼相待。这也算是自己为那个萧杨,挣得的一种成功吧! 由小及大,萧杨想得更远,一个人,要想在这个即将大乱的末世中,在这士族林立的社会中取得成功。那他就得有一番自己突出的魅力,或是有着极深的后台势力。 三国里面的成功人物,曹操、刘备、孙权等人,无一不是如此。 曹操就不用说,其父曹嵩为大宦官曹腾收为养子,曹操能在人才辈出的曹家和夏侯家中脱颖而出,能让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服他、敬他、尊他,谁说不是他那突出的魅力所起的作用? 曹操未显赫时,担任一个小小的洛阳北部尉,就敢造“五色棒”,就敢打死高官权贵的亲戚。这还不为他在曹家和夏侯家赢来极大的声望么? 而一穷二白的刘备,能在军阀林立的年代,最终建立蜀国。一是他有张中山靖王后裔的好名片,另外就是他能识人、用人,有英雄气,又有仁义的盛名。只有这样,才能让勇冠三军的关羽、张飞、赵云,智谋高人一筹的诸葛亮等人才,服他,敬他,尊他。才肯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至于孙权,有人说他靠父兄萌弊,才能坐稳江东江山。但萧杨则不这么看。孙策死时,十八岁的弟弟做大领导,在那派系众多的江东六郡,在那山越未服,广有世家的江东,又有多少人将他放在眼里?可他硬是靠他的折节下士、沉稳干练,赢得了江东将士、群臣的心腹口服。当然,周瑜和张昭的鼎力支持所起的作用,是无法估量的。 今天是中平元年的二月,张角就要造反,曹操、刘备、袁绍、袁术、董卓、吕布、孙坚等人即将登台。可自己,窝在这小山村中,无世家支持(不,世家谁又知道萧杨我穿越过来了?),无名气、无后台,又该拿什么去他们去争?去和他们去抢? 想到这里,萧杨就一阵心烦,脸色也阴郁了起来。李敏还以为是她说的话惹萧杨不高兴了,赶紧说道:“萧哥哥,你怎么啦?你怎么不高兴了?” 萧杨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明丽秀雅的女孩,心中一震,想到:现在这时候,帮父亲多打点猎物,多赚点钱,让李敏换件新衣裳,才是自己目前应该做的。自己何必又操那么大的心?在自己一穷二白之时,想什么争霸天下? 不过虽然这么一想,心中到底不甘,可萧杨还是笑着说道:“我见敏妹这么漂亮,还穿有补丁的衣裳,自己又没赚到钱,帮敏妹换新衣服,就不禁难过了起来。” 李敏心中感动,不禁脱口说道:“萧哥哥,你别难过。我不觉得有补丁的衣裳难看啊,只要你不嫌弃,我穿什么都好,你不会觉得我穿着有补丁的衣服就难看了吧。”情急之际,李敏在萧杨面前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情意。醒悟过来后,李敏不禁为自己的大胆,臊的脸绯红起来。 萧杨也是感动,伸手握住李敏的小手,动情地说:“哪里会?我敏妹妹是最漂亮的,不管你穿什么?”话虽如此,萧杨心中,那三十岁大男人的思想已经作怪起来,暗暗发誓,一定得早点赚钱。 李敏任萧杨握住她的柔荑,心儿蹦蹦乱跳。情急慌乱中,只想找点什么话说,好打破这该死的沉默。 “萧哥哥,后天我爹又要去新野卖刀。你去不?” 好一会儿,李敏才想起李元说过,后天要带她去新野卖刀。边说边轻轻地将小手从萧杨手中抽出。 “新野”萧杨脑中一热,这可是一个好地方。穿越来这已经快两个月了,除了和父亲、田文上过两三回山打猎。自己就整天呆在练武场,哪也不去。有了这个机会,萧杨可不想浪费与心上人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的机会。 “去,一定要去,后天一大早,我就来李家村。”萧杨急匆匆的肯定回答,换来李敏心中的一阵甜蜜。 两人随着萧杨氏喊吃饭的声音,并步走回了萧家。两人一进家门,就看到山里自家做的凳子上,两个大男人,李元是满怀心事,萧逸则低头不语,萧杨氏则忙着上菜盛饭。 两人心中一惊,忙问道:“爹,你们怎么啦?” 萧逸抬起头,说道:“没什么?吃饭吧。”话虽如此,两个小鬼,心中不免狐疑起来。 给萧逸、李元分别倒了一杯酒,萧杨试探着说道:“爹,敏妹说李叔后天要去新野县城,我也想去看看。” 萧逸这才记起,自从儿子醒来后,因为忙于练武习文,已经快两个月没去过县城了。 萧逸点点头,笑着说:“也好,放松一下,对你也好些。那后天我们一起去吧,家中这一两个月,也存了不少皮毛了。” 李元笑了起来,说:“长乐兄卖一次皮毛,比我辛苦打铁几个月,要强得多。到时你可得请我去邓家酒楼喝酒,喝那四十个铢钱一壶的猴儿酒。” 李元与萧逸的笑声,加上饭菜的香味,暂时让萧家的笑声接连响了起来。萧杨心中虽有话要问,但李敏在此,不想她心中有事的他,也只好笑声不断,连劝李元喝酒。 ps:求收藏,这些日,鼓舌每天都两更或两更以上了。 ; NO013 萧郎射虎 李元父女,吃过饭后就回了李家村。此时那二十四人,已是陆陆续续回到练武场上。萧杨只得将心中的疑惑按下,先去了练武场。 下午两个时辰的练武很快就过去了。解散众人之前,萧杨交代几句,说明后两天,自己有事要做,大家自行用功。 回到家,萧杨看见父亲正在整理皮毛。这两个月,自天气暖和后,萧逸就经常去山中打猎,忙着练武的萧杨,直到今晚,方才发现,原来父亲已经打到过一只老虎,七只狼,两只野猪,其他小动物的皮毛,乱七八糟,就更加多了。 “爹,今天李叔跟你说什么了?我发现你们好像不太开心。”萧杨忍不住,终于还是问了起来。 萧杨氏边洗碗边插嘴回道:“他们没什么。就是你那李叔,上次在新野卖刀时,碰见了两个外乡人大量采购兵器。他就愁得吃不下饭,说什么天下要大乱了,还说什么那两个南阳人是什么太平道的。” 萧逸边扎皮毛边嗯了一声,低低说了一句:“买刀就是要造反,我看你李叔是闲得慌了,没事找事。” 南阳人,买刀,到新野来买刀。这几个词在萧杨脑中一组合,萧杨心就咯噔一下。现在已是中平元年的二月,张角因为马周的告发,故星夜通知三十六方,自称天公将军,率黄巾军起兵,反抗朝廷。看来,南阳那边,黄巾军马上就要造反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在新野也有造反的黄巾军呢? 黄巾军就要造反,只可惜自己武艺还未大成,手中也没有一丝势力,那么当此之时,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照萧杨以前的想法,就是要在乱世之前,使自己有一定的名气出来。只是,有这个机会么? 萧逸扎了一会皮毛,不见萧杨过去帮忙,心中不由诧异。抬头看了一眼脸色数变的萧杨,萧逸奇怪地问道:“杨儿,你怎么了?不会真的同意你李叔说的鬼话吧?” 萧杨这才回过神来,强自一笑,安慰父母道:“爹,娘,朝廷国家大事,我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说不定是我们新野这边,卖的东西比南阳便宜,那两人就买了呢。” 见萧杨没被吓到,萧逸夫妇哦了一声,低头各自忙自己手上的事去了。只是萧逸扎皮毛的双手,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萧逸本来不想对萧杨说这些,只是萧杨氏嘴快,先自说了出来。为了安慰儿子,他才低低说了那些话语。 只是,萧杨说的,何尝不是在安慰他们两个? 谎言,只是父子俩用来彼此安慰、开解的善意罢了。 “他娘,明日给我多准备一些麻袋,我准备后天卖了皮毛,多买些米回来。家中没什么米了,去趟县城也不容易。”萧逸到底还是将心中的担忧,从要买米这件事,无意中透露了出来。 自以为后面两句解释合理的他,却不知道此萧杨非彼萧杨。早知天下大势的萧杨,哪里又不清楚他心中所想?这番解释,在萧杨面前,不过是画蛇添足而已。不过,在萧杨氏面前,却真的是合情合理。 萧逸都知道,大乱之前,多囤积粮草。那么,萧杨岂有不配合之理?萧杨道:“爹,明天我随你一起去山上吧。我想试试,半个月来,我的箭术,究竟提高了多少?说不定我也能打到狼啊,虎啊什么的,到时钱就更多了。” 两把长短不一的硬弓,背在萧逸父子的背上。萧逸手上,绰一把钢叉,长不过齐眉而已。萧杨手里,拿一把柴刀。那是萧逸准备在山上用来将竹子、木棍削尖用的。 二月的早晨,天气还是比较的凉。一路上吃着萧杨氏晚上准备好的干粮,萧杨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清晨清新的空气。小路两旁,除了四季常青的树。那些经过一个冬季洗礼的树,也开始抽搐嫩芽出来,绿绿的,青翠欲滴。几十杆翠竹立在路旁,偶尔一滴两滴的露水滴了下来,在空寂的山中,发出轻轻的脆响,煞是好听。 萧杨少来山上,自然是少见多怪,一路上贪看不已。萧逸却是常在山林,一路上熟视无睹,略不在意。 越过几道坡,父子俩终于来到了流花坳。据萧逸说,这里地势,常年暖和。一些性子和善的小动物,兔子、野鸡、野羊什么的,都喜欢在这里吃草休息。 萧杨虽说要亲手打猎,但萧逸却不想带他去那种凶猛野畜时常出没之处。这里野物众多,又没什么老虎、野狼出现,正是新手用来练箭的好地方。 不过萧逸还是不敢大意,接过柴刀,砍下几枝茶树的侧枝。一时运刀如飞,削了几十根极为锋利的茶树尖出来。一边小心地安插地上,只露出两指长的尖刺。一边告戒萧杨道:“杨儿,小心行得万年船。虽说这里没什么凶猛的野畜出没,但人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到了万一有事之时,说不定这小小的木刺,会救你一命。” 萧杨每次进山,萧逸总是不厌其烦,耐心地在地上摆下削好的尖刺。这次也一样,也还象以前一般的啰嗦。不过听在萧杨耳中,只有感动。 父子俩藏好,等到阳光终于射进山坳,那金黄金黄的阳光,洒在刚刚发出嫩芽不久的野草上。草株上的露珠,从四面八方折射出太阳的光辉,让这个颇大的山坳,顿时变得流光溢彩出来。萧杨也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 野羊,萧杨心跳了一下,手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慢慢地,萧杨缓缓从背上抽出箭来。萧杨却按了下萧杨的手,摇摇头,示意萧杨不动。 萧杨不知其意,疑惑地看了看父亲。萧逸压低声音,轻轻道:“太小了,放过它。”解释极是简单,态度却是坚决。 萧杨心中一怔,诧异地看着父亲。心想,原来做猎人,也并不是看到什么,就猎杀什么。枯泽而渔,在父亲这种老成的猎人眼中,那只会得不偿失。反观自己,一个穿越人士,竟然没想到这层。真的是在前世的社会里,心被熏得太黑了。 那野羊吃了草,随即懒洋洋地躺下休息了一会。萧杨也终于能心平气和地偷偷注视它了。 突突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说起来甚是奇怪,这个野物平日颇多的山坳,今日竟然就只有那野羊来吃过草。其他的,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 萧杨的心,也渐渐变得不安起来,几番想要起身活动一下。都被萧逸摇头阻止。 望着沉得下心的父亲,萧杨心中惭愧,自己这个特种兵,还是没能将养气的功夫练好啊。 “不好,有老虎。”就在萧杨心神不宁之时,萧逸已是轻声叫了起来。顺风一扯,鼻子一嗅,萧逸脸色一沉。随即提醒萧杨:“杨儿,小心了,有老虎过来了。” 话音刚落不久,一群锦鸡,数只野羊慌乱地冲了过来。接着就是一只斑斓大虎,穷追不舍。 野羊是慌不择路,猛虎是穷追不舍。萧杨的额头,已是汗珠渗了出来。 “看我发箭之后,就射他耳后。”萧逸一边急说,一边将箭扣在弦上。紧盯着远处的猛虎,萧逸的长弓,已被拉成满月。身旁放着的,是一把尖头磨得贼亮的钢叉。 有父亲在旁壮胆,萧杨紧张一阵,慢慢静下心去。 追了一阵,在父子俩一百步远时,猛虎突地停了下来。鼻子一耸,虎目一睁,盯着萧杨父子这边,接着就是一声大吼。 说是快,那时迟,萧逸双手持弓,走到一旁,手一松,那箭就朝猛虎的脑后射去。 猛虎四肢一蹬,身躯一闪,已是斜斜扑了上来。一百步,猛虎最快,也化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山坳这边,锦鸡,野羊,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萧逸父子两人,面对着这森林王者。 萧逸神箭,名不虚传。右手在瞬间之中,已射出三箭,箭箭射在猛虎身上。 负伤的猛虎,更加暴怒,身上血流不止。只扑了几下,绕过头,竟然转身想跑。只是那速度,在跑了十来步之后,渐渐慢了下来。 一直没有射出手中那箭的萧杨,欢呼一声,追了上去。 “杨儿,凝神贯注,气沉丹田。双目有敌,心底无他。迈步急行,手托泰山。松弦射敌,心无凝滞。”萧逸放下弓,手拿钢叉,跑步在萧杨身侧,出言提醒。 萧逸口中所说,正是萧逸传给萧杨跑步射箭的要领。萧杨心神一凛,紧盯着前方猛虎菊门,右手一松,那箭不偏不倚,正好射进猛虎的后门去了。猛虎边吼边前行几步,终于不支,身负四箭,翘首西去。 ps:这章,应了一下书名吧。请支持。 ; NO001 路遇贼匪强出头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鸡声才叫第二次的时候,萧逸就将萧杨叫醒。 被叫醒的萧杨,强自睁开双眼。凌晨的山村空气甚是怡人,从木格子的窗子里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夹带着水雾的湿气,竹叶的清香,让刚被叫醒的萧杨,精神一振。人也完全清醒过来。 一根扁担,挑着两捆用竹藤捆扎起的皮毛,连同昨天父子俩打的猛虎皮和猛虎骨。萧逸轻巧地担在肩上,招呼萧杨氏一句:“孩子他娘,我们这就去新野了。家中的虎肉,你给村人们送去。” 很是随意的一句。十年来,萧逸打的猎物,除了皮毛、骨头拿到集上去卖了换米、换物外,全都如此。就连穿越过来的萧杨,也是知道的。望着前面赶路的父亲,萧杨觉得他的脊背,很是高大。 不被物质利熏的父亲,在任何时代,都是让人尊敬的。 父子俩走得很急。萧杨用钢叉背着干粮,都差点跟不上萧逸的脚步。版溪界与李家村的岔路口,就是县里逢五赶集,乡里一辆马车,搭载村人外去的唯一车辆。如果错过了,就只能徒步去了。 路远无轻担,萧逸力气虽还不致衰退,但要担一两百斤的皮毛,去那么远的地方,萧逸心中,也是觉得不划算的。何况,这身后的傻孩子,路上,肯定会抢着帮自己担的。做父亲的,还是舍不得十五岁的儿子,现在就担一两百斤的重担。 路上景色虽好,父子俩都无心观看。萧杨心中,只是想早点见着李敏,早点到达新野。山村,实在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如果他知道急急赶路的父亲,心中是这个想法,怕是要羞愧死了。 “萧叔叔,萧哥哥,你们就到了啊。”李敏今天,还是那件淡黄色衣裳。衣裳上的补丁,还是那么刺激着萧杨的思绪。 “李叔叔和敏妹你也早啊。”萧杨笑着应了一声,看着李敏父女。当然,那目光,十有**,是落在李敏身上的。 四人来得早,乡里的马车还没到,就站在路旁闲聊。当李元听萧逸说萧杨昨天和他一起,跑步射时,射死了一条猛虎,李元双眼,挣得老大,连声称赞道:“好好,杨哥儿进展神速,萧老哥,真羡慕你啊。”一旁的李敏,就好像昨天是她射中的一般,笑得一点也不避讳旁人。 “哦,果然是虎胆父子,英雄过人。”路上等车的,还有一名穿着绸纱,带两名小厮,模样看起来是读书人的样子的乡绅。等的,当然是他家的马车。只是他家那辆马车,行在路上,颇为费力,要爬一段坡,所以就先徒步走来了。这人,萧逸与李元,竟然从没见过。 萧逸施了一礼,谦逊道:“大人过奖了。这也是托大人鸿福,我们父子幸运。敢问大人台驾?”萧逸早望见那辆正在赶来的马车,心中有点怀疑这人就是那人,所以就有了这么一问。 那人见萧逸虽猎户打扮,说话行事却彬彬君子,不由好感大起,答道:“新野王成字文达。” “王大人好。”萧逸、李元,同时抱拳叫道。他们两人,心中已是知道,这王成,正是新野县令许密的二岳丈。 之所以称王成为许密的二岳丈,那是因为,王成的小女儿嫁给了新野县令许密做小妾。王成的小女儿年轻貌美,极得许密宠爱。在李家村、版溪界、周家庄,又那个不晓?何人不知?虽然,王成不是周家庄的,但周家庄的周同,正是王成的岳丈。 虽是山村人家,但附近那家哪户?出了什么人物?不管他是做官的,还是有钱的?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儿女,或是他儿女的亲家。总之,只要能转弯抹角摸到根,有关联的。不管几服,村人们都会打听详细。一是闲暇好有谈资,二是,千万别得罪人家。这,可是,这些淳朴、善良、胆小的村民们的一种生存哲学。 王成看来为人不错,也不太摆什么二岳丈的架子,等车来了,还向萧逸四人挥挥手作别,这才坐车去了。 萧逸笑声地问了一句:“爹,他是谁?怎么我好想没有见过?” 萧逸答道:“他就是新野县令的岳丈,你以前只在村里捣蛋,怎么会认得周家庄周同老爷子的女婿?” 一刻钟后,乡里的马车终于来到,四人带上货物,每人以十铢钱的价格,上了马车。同车的,还有三五个附近村人。 车里,众人三三两两,谈的无非是乡里长短,鸡飞狗跳之事。萧杨挨着李敏,不时地答着李敏问射虎的事。 马车过了几道弯,竟然停了下来。众人探出头去,但见前面路上,七八个歹人,正在搬运王成马车上的货物。王成与那两名小厮,被那几人用什么堵住嘴,捆着丢在一边。 车夫吃了一惊,打马就要转头。萧逸、李元并那几个村人也不敢高声,坐在车上,任由车夫打马转头。 萧杨先是一怔,随即想起孙坚十七岁时的事来。双眼不由一亮,对父亲与李元说了一句:“爹,李叔,救人。”提着钢叉,抢先跳下车去。 萧逸在车上想要抓住萧杨,但跳下车后的萧杨,早去了七八步远。车上李敏,吓得大叫:“萧哥哥,快回来,危险,那些人都是些强盗。”走得远了的萧杨,只当没听见。 萧逸、李元,对视一眼,只好无奈地从李元的那边,抽出两把刀来,紧跟萧杨,追了上去。 那车夫怕死,马头一转,就要打马离去。李敏一下大哭,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也拿了一把刀,哭着跳了下去。一边哭,一边向前跑去。由于慌乱、紧张,在路上还跌了一跤。 车上几名村人,一名年轻些的,一时激愤,说道:“我们不如萧大哥他们,还不如一个小女孩子么?”说着,抓起车里李元要拿去卖的一把长枪,也跟着跳下车去。 车夫并那几名村人,呆在车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萧逸挥着钢叉,大声呵斥:“兀那贼子,有你萧家小爷在此,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财。识相的,还不快快给我过来受死?” 几声爆喝,那几名贼人先是一惊,见来人不过一十五六岁的少年,不由停在原地,大笑起来。 萧杨见那八名贼人,个个牛高马大。马车旁,还丢有几把刀枪,心中也不由一怔。又见他们不跑、不怕,心中不由踌躇起来。只是瞥见马车旁脸色苍白的王成,那种求助的目光,萧杨心中顿时一怒,手提钢叉,走到几人面前。 这时,萧逸、李元,也走了上来。后面,还有越来越快的李敏,并那名村人。 “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来?”萧杨手指那几名贼人,嘴角上翘,极度不屑地叫起阵来。 “找死啊,你吃完奶不?”一名满脸虬须的大汉,见到萧杨那极度轻蔑的神情,心中大怒,抓起一把刀,跳了出来。其余七名贼匪,也放下货物,抓起刀枪,慢慢围了上来。 ; NO002 少年双计巧退敌 王成嘴巴虽被堵了,瘫在地上,双眼却还能见物。见到萧杨先是一人前来,眼神不由一黯,头跟着更是瘫在地上。倒下去的瞬间,双目余光,见到萧逸与李元的到来,绝望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求生的**,头也慢慢抬起,跟着坐了起。双眼一转不转,紧紧盯着萧逸、李元。只是那个最先跑来的少年,直接被他突视了。 只是,以貌取人者…… 最终是会后悔的。 萧杨眼角瞥见王成并那两名小厮,车轮下面,萧杨终于见到了那名车夫,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身旁的泥土,已是一滩血迹。想是已被这八名贼匪,抽下来后,一刀刺死。 萧杨心中,这才一惊,他们,拦路抢劫不说,还杀人。萧杨知道,今天的事,已经不能善了,已经不能靠自己的言语来解决了。 脑袋急转,萧杨心想,贼匪八名,看起来个个孔武不凡。如果自己是在前世,那不说他们八人,就算再加十人,自己也是不怕。但自己现在,毕竟还只练回了十之其五左右的功力。看来,硬碰不行,只有智取了。 其实,萧杨一来,就已用了激将法。只是,他们的实力,就算一个个来,是自己这个十五岁少年的身躯所能解决的不?他们,已被自己激将成功了么? 萧杨火上浇了把油 “哦,八个人一起啊,好威风,好气势。是不是一起来啊?” 萧逸、李元,站在一旁,暂时没有出声,就连瞪大双眼的李敏和那青年跑来,才要叫,也被萧逸示意,静立在一旁。 “你老子才一起来。”那大汉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斜劈一刀,叫道:“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吃奶娃,老子一人一只手就可以了,还用得上他们七人。” “你确定,你不靠他们七个就能教训我?”萧杨打蛇随棍上,冷冷加了一句。 那大汉仿佛听见一句最不可思议的话,仰起头来,哈哈狂笑,道:“来吧,老子不把你教训得满地找牙,老子随你姓。”,说着,抡起刀,就要扑上来。 一旁萧逸,冷冷嘲讽一句:“欺负一个小孩子,好本事啊,好英雄。” 那大汉一怔,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看起来单薄的少年,自己也不禁摇了摇头,指着萧逸,厉声道:“他不行,那你来。” 那七名贼匪,十四道目光,狠狠瞪了过去。 萧杨却是大笑,道:“打不赢我,就去找比我差劲的。英雄,英雄啊――”说着,就朝萧逸他们使了个眼光。 “狗娘养的,这么嚣张。老大,看我宰了这小子。” 一名贼匪,实在看不惯萧杨的嚣张,骂了一句,拿着刀,就抢了过来。 萧杨呵呵冷笑,快声说道:“真的一起上啊。” 那大汉大手一挥,阻止那名同伴。在萧杨面前转了几转,冷冷看着萧杨,道:“小子,别嚣张,就我一人,看你能接几招?” “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那大汉直欲抓狂,怪叫一声,抡刀就劈。刀过处,带起呼呼风声。这大汉,力气不错。 一旁的李敏,抓紧李元手臂,急道:“爹,怎么办?”萧逸走了两步,走到萧杨与那大汉十步之内。手抓住刀,已是手心出汗。 萧杨退了一步,笑道:“就知道你怕输,不敢答话。” 那大汉连攻三招,萧杨连退三步,边退边计算着距离。 “老子输了随你姓。” 萧杨等的就是这一句。 “随我姓就得听我的。” “听你的。” “你发誓” “我发誓” “好,豪爽。” 四步,五步,六步,萧杨边是闪避,边将大汉引到早就计算好的地方。 “那小子有点本事,竟然躲过了老大七刀。”几名贼匪,已经开始正视萧杨起来。一旁的李敏,已急得哭了起来。萧逸、李元,也是紧蹙眉毛,全神观看。坐在地上的王成,已忘了口被堵住,看得目不转睛。 话声未落,那大汉哎哟一声,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手中刀已使老,身子朝前倒去。萧逸的眉毛,终于展开。 萧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电光火石中,萧杨钢叉一叉,双手用力,钢叉夹着大汉大刀,猛地一绞。 脚步踉跄,身子前倾的大汉,手中一松,大刀脱手而去。“啪――”地一声,落在一丈来远。 萧杨身子一侧,右脚急踢在大汉左腹,跟着钢叉已虚插在倒在地上的大汉的脖子上。 那大汉,已是败了。 李敏欢声大呼,原地跳了起来。只不过,抓住李元手臂的她,却是没能跳得多高。 萧逸、李元,并那青年,也是高兴莫名,一起看着已将钢叉收了回去的萧杨。 车旁王成,还有那两名小厮,满脸不可思议,呆呆地看着萧杨,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七名贼匪,抢了过来,大声厉呼:“老大,我们一起,宰了这小子。” 萧杨冷冷而笑,手中钢叉,有意无意,斜斜指着大汉的要害。 那大汉伏在地上,满脸通红,咬紧牙关,双手狠狠敲打在黄土路面。 萧逸、李元,并那青年,抓紧刀,走到萧杨身旁,怒目注视着那七名贼匪。李敏吓了一跳,赶紧走了过来,边走边说:“你们羞不羞,打不赢,就想一起来。我萧哥哥还没杀他呢?” 刚松下来的王成,不禁嗓子发干,放下的心复又被吊了起来。 那大汉摇了摇头,爬了起来,满脸诅丧,双目喷火中,说道:“小子,你有种,你行。”说着就阻止那七名同伙,道:“这次,我们认栽。走――” 败在一名少年手上,那大汉实在没脸再在这待下去。说完,拉着一人,就朝岔路走去。走的匆忙的他,就连落在地上的刀,也忘了捡回。 萧逸等人,这才真正松了下来。精神放松下来的他们,这才觉得,背上已是发凉。原来不知不觉中,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他们的后背,已是冷汗汩汩。 只有李敏,一把抱住萧杨左臂,瞪大双眼,连声大说:“萧哥哥,你好厉害,你好厉害。”看得萧逸、李元,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ps:走路路过的朋友,请你停下匆忙的脚步。收藏吧,推荐吧。 ; NO003 悦来酒楼见许密 ps:朋友,如果你喜欢这本书,那就请你多支持,多收藏。没有你的支持,新人怎么会出头? 贼匪走后,萧杨这才害怕起来。回想刚才,如果那些贼匪是穷凶极恶之徒,不由分说,乱刀而上。自己还会这么幸运不?那跟上来的父亲、李敏父女,他们能躲过去么?幸好,那领头大汉,为人还有羞耻之心,被自己打败之后,羞愧而去。不然,自己今天,倒真是鲁莽了。 二月的天,还真是冷,萧杨暗自打了一个寒战。 萧逸、李元这时已经将王成和那两名小厮松绑后扶了起来。 王成全身象被水浸过一般,强自挣扎,走到萧杨面前,深深躬了下去,感激地说道:“多谢小侠出手搭救,王某感激不尽。” 说完,王成向着萧逸众人,团团一揖,又对他们说了一通感激的话来。众人喜气洋洋,俱都笑了起来。 王成那两个小厮,休息一阵,将散落在地上的货物搬上车。王成瞥见倒在地上的车夫,终于留下泪来。不知是为自己死里逃生激动的落泪?还是为车夫的无辜往死而伤心落泪? 这时,乡里那辆车,也赶了上来,几名村人和车夫指指点点,交头不已,敬佩地看着萧杨。 车夫也是认得萧逸父子的,讪笑地说道:“萧老哥,杨哥儿真是厉害,那么大个的大汉,都被杨哥儿打败了。” 王成这才想起,原来这两人是父子。看那父亲,年过半百,余威犹在,身前少年,头角峥嵘,意气风发。 王成再次抱拳为礼,道:“萧小侠,萧老英雄,今日真的多谢了。你们也是去新野的吧?请让在下备杯薄酒,以报答谢之情。” 李敏却问萧杨道:“萧哥哥,你怎么这么厉害了?我也没见你怎么出手,怎么那人就被你打败了?” 一旁十来个人,就连萧逸,也是竖起耳朵,静听萧杨的解释。 萧杨看了一眼王成,笑道:“赶到之时,我见那些贼匪还杀了车夫,怕他们一拥而上,就拿言语挤兑他们。” 李敏拍着手笑,道:“萧哥哥有勇有谋,这个我们也听到了。我最想听听,萧哥哥你是怎么打败那人的?我当时太紧张了,没太看清。” 萧杨只得说道:“那大汉被我挤兑成功,我就知道他为人鲁莽,性格冲动,禁不起激。这种人,智谋是最好的。我站位之时,早就注意到了,我身后六步,有一块小石子。当他莽撞攻来之时,我心里默算着步伐和他踏步的距离,等到退到小石子旁边时,你们也看到了,他踩在小石子上,脚下打滑,身躯前倾,自然就剩下被我打败的份了。” 望着众人,萧杨心中一动,又嘿嘿笑了起来,道:“不过就算没有那块石头,我与他大刀碰了几下之后,我也是能击败他的。” 众人长大嘴巴,惊诧不已,原来,这人,就是靠着一块小小的石子,就那么轻易地赢了那大汉。 李敏心中甚喜,蹦跳着走到刚才打斗之处,双眼四处乱看。尔后欢呼一声,手中已捡到那块小石子。握着石子,李敏乐笑着说:“小石子啊小石子,今天真的多谢你了。好,我决定,我以后要把它带在身边,天天看它,它可是萧哥哥的大恩人哦。” 王成感叹道:“我当时见萧小侠年纪不大,还怕小侠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想来,萧小侠智勇双全,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来来,萧贤侄,萧老英雄,你我几人挤一挤,坐我车一起去新野如何?” 萧杨知道,这王成,是在刻意交纳自己了。不过,如果他想让自己做他的家丁护院,萧杨又怎么会答应呢? 王成的车夫已死,接下来,李元赶车。萧杨见李敏害怕车上死尸,也就多谢了王成好意,再次坐上了原来的那辆车。 路上一耽搁,过了中午,几人才到了新野县城。萧逸、李元要去摆摊卖货,王成哪里肯放?强拉着几人,去了新野县城的悦来酒楼。然后吩咐小厮几句。 “王老爷,快请进。”小二一见王成,马上走过来请了起来。一面往里让,口中一边说:“王老爷,今天日子太好了。不仅老爷你来了,就连许大人也在雅间喝酒呢。” “啊――子默也在?”王成先是一愣,随后大喜,对小二说道:“带我去许县令的雅间去。”说着就递给小二几个铢钱。小二喜笑颜开,乐不可支地带着王成、萧逸等人去了雅间。 撩开雅间的布帘,王成先自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就嚷道:“哎呀,贤婿你在这里啊。今天我差点就回不了新野,见不着艳儿了。” 王成因为女儿王艳极得许密宠爱,自己这个丈人,也不免持宠而骄,在许密面前,言行无忌了。 许密四十多岁的年纪,与王成相比,也少不了多少。老夫少妻,自然对王艳百依百从。对王艳之父王成,也是看得比自己的老父还要“敬重”。 许密吃了一惊,起身道:“岳父,何出此言?快快坐下来说。” 王成顺势坐下,抬眼看了席上那人。对面席上跪坐的那人识趣,招呼王成一句,站了起来,向许密、王成告辞而去。 那人走后,王成也不忙说,先将萧逸、萧杨等人请到里间,安排坐下,这才开口道:“贤婿,要不是这几位相助?我真的就落于歹人之手,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许密满身臃肿,见王成安排几名乡下人就坐,心中大为不满。只是碍于王成面子,只得隐忍不发。但听到王成一五一十,将路上惊魂的经过一说,许密心中的不满,早已不翼而飞。看萧杨的目光,也甚是惊异起来。 王成不满地说道:“子默,乡中怎么还有这么多盗匪?我看我们新野,是得好好剿匪一番了。我看萧小侠智勇双全,才堪大用。子默,你怎么也得安排萧小侠一个好的职事当当,他可是我的救命大恩人。” 萧杨心中一喜,原来王成人还不错。想到的,是让自己在县中任职,而不是做他的家丁护院。只是,这许县令会答应么?如果答应,又会安排自己一个什么职事呢? 脑中虽然千转百念,萧杨脸色,比平时却更加沉稳起来。跪坐在那,目光沉静如水,身躯一动未动。 ; NO004 酒楼问答代县尉 萧逸、李元、李敏都料到王成会给萧杨好处,但谁也没料到?王成给的,会是这么一个好处。 要知道,在县衙任职,那可是国家公门中的人了。即使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役。在新野县城里,往人前一站,那也是受人惧怕和敬重的。听王成的口气,应该是推荐萧杨做这个吧。 众人双眼,齐齐望着许密。一时紧张,压在席子上的两腿,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许密一时没有回答,盯着眼前这个脸上还略带些稚气的少年。虽然,那少年的身高也快与萧逸、李元一般高大。但一眼望去,做了新野的三年县令,观人无数的许密。还是知道,这少年,年纪肯定还不上十八。 “萧小侠,你今年多大了?” “禀告大人,小子今年虚度十五。” 许密心中,惊讶更甚。十五岁,竟然心思那么周密,做起事来,水滴不漏。当然,王成这人,许密是知道的,虽然平时说话有所夸大,但一旦上正事时,则是实话实说。 用钱买来这个新野县令之后,许密的上级路子走得极好。县丞、县尉这种上级任命的县级官吏,也都是许密自己说了算。可以说,在新野县,许密就是百姓、县中官吏头上的“皇上”,从来说一不二。 但今年,天色不对了。先是县中大户接连来酒楼宴请自己,说什么庄外私产,家人奴仆,多被山贼劫去。言下之意,恳请县令大老爷,速速出兵,将境内山贼,擒拿活剥。 后是南阳郡守秦颉,这个平日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上司,在正月二十后将自己叫过去,臭骂一顿。说自己尸位餐食,毫无作为。新野县境,盗贼横行。打家劫舍,公然无忌。如果自己再不拿出点什么手段?头上的帽子,也就要戴到头了。 自己虽然补救及时,在给秦太守孝敬了金饼银锭与新野的美女后,秦太守纵使转怒为喜,但还是拍着自己正在点头哈腰的肩,指着头顶说:“子默啊,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我也得顶住上头的压力啊。新野县内的山贼盗匪,你也该剿一剿了。不然,你我都不好过。” 上司的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许密还有什么不努力的?好,剿匪。可新野县,主兵事的县尉手里,仅有两百步兵。县尉是自己人,好用是好用,可除了鱼肉乡民,溜须拍马外,许密都想不到他还能做些什么?靠这样的县尉,靠这些兵马,新野境内的山贼,不知要剿到那猴年马月了? 刚刚出去的邓家族长,就是来向自己数苦的,说他的小孙子,今日已被二龙山的贼匪抓去做肉票去了。二龙山大当家的说了,要邓家出一百个马蹄金。五日之内不交出,就等着收尸体吧。 邓家在新野是大户,许密也不偏得罪。不出兵是不行的,可出兵,就一定能救出邓家的小孙子么?出兵,就能剿灭二龙山的贼匪么? 自己的头都大了,偏偏这时,岳丈也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不是萧杨,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在床上向娇滴滴、美艳艳的她交代了? 娘的,都欺负到老子头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许密心中,也是怒火颇盛,决定责令县尉张歆向二龙山出兵。 可张歆,他能取胜么? 许密不觉摇了摇头,苦笑一下。 一旁的王成急了,脸色顿时挂了起来。叫道:“子默,县中那么多职位,你就找不到一个?” 许密苦笑一下,知道岳丈会错了意。想到岳丈所说,刚才沉浸在回忆中的他,顿时眸子一亮,随即身躯一端,不露声色地试探地向萧杨问道:“萧杨,本县问你,如果你手下有两百步卒?你可有把握,打赢四百山贼?” 一旁王成,终于笑了起来。他知道,新野县中,正有两百步卒。难道――?子默想让萧杨担任县尉。王成不禁将嘴张得老大。 萧逸、李元也是吃惊。只是萧逸听到要剿山贼,连忙说道:“多谢大人器重,只是愚子蠢笨,不过山村一无知少年。恐怕难当大人抬爱了。” 机会过去了,就再也没法抓到。萧杨虽知父亲的担忧,还是站起身来,朗声道:“县台大人,父亲,自古道:大丈夫当为国为民,建功立业。上马杀贼,下马治事。如果我有两百步卒?区区四百山贼,小子还是有把握的。” 许密哦了一声,出口问道:“以两百步卒,对付四百山贼。山贼占据有利地形,不好对付啊。不知你有何办法?”那双一直愁闷的眼睛,顿时精光闪闪,紧紧盯着萧杨。许密做官多年,可不会被一名少年的几句豪言所迷惑。 “杨儿,别胡闹。”萧逸一急,就要去扯萧杨。 萧杨淡淡一笑,示意父亲稍安勿躁。随即转过头,反问许密道:“县台大人,不知这两百步卒,平日操练如何?人心可齐?单打独斗,可是贼匪的敌手?又不知这山贼头领,性格如何?武艺如何?四百山贼,占据山林,可有家小?”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剿匪灭贼,也正是行军打仗,两军对垒。只有对自己,对敌手了如指掌。这仗,才能开打,才知道如何打? 可惜,萧杨问的这些,许密除了知道二龙山的山匪没家眷外,其余的一概不知。不过想想,许密觉得萧杨甚是有理。以前那张歆,何曾这么麻烦过自己?可是,他也从没打赢过一次,即使是上月,以两百兵卒对付五十山贼。 哎――有本事的有麻烦,没本事的没麻烦。 心中复杂的许密,已是商量着说道:“萧杨,本县除了知道,那二龙山的贼匪无家眷在山上外。其余你所问的,现在也如你一般,一概不知。那不知道你还有把握不?” 萧杨点了点头,坚毅地回道:“实告大人,小子还是有把握的。” 许密赶紧问道:“可你现在不是不知道敌我两军的情况吗?” 王成、萧逸等人,也是奇怪,不知萧杨凭什么这么自信?几人的眼光,一起好奇地刷向萧杨。 萧杨道:“不知道,可以派斥候去探听。现在关键的,就是不知大人你?给小子多长时间来剿灭二龙山的贼匪?” 许密原先说的,不过是假设。萧杨说到这时,已经好像变成了许密要任命萧杨,去剿灭二龙山的贼匪了。 许密当然也听出了萧杨的请命之情,虽然萧杨刚才也没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听在许密耳中,也象那么一回事。权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许密犹豫一下,对萧杨说道:“萧杨,县中兵曹张大人卧病在床,新野境内,二龙山的贼匪,嚣张狂妄。不知你有无胆气?领代理兵曹县尉一职,前去剿灭二龙山的四百山贼。本县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多谢大人栽培。”萧杨躬身领命,心中大喜。 ps:今天可是三更了啊,有收藏不?有推荐不? ; NO005 校场激兵欲立威 “那好,如果萧杨你家中没有其他别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明天就来县中,将兵带起来。按你自己所说,你得先熟悉帐下士卒吧。” 许密虽说让萧杨代理县尉一职,但他给的可是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的前些天中,许密心里已经决定,一定要少到王艳的房中去。至少,白天事不能去了。总得看看萧杨手中是不是真的有几把刷子是不? 王成哈哈大笑,向萧杨说道:“萧小侠年轻有为,你可一定得好好干,千万别辜负了徐大人的栽培。” 萧杨赶紧向王成躬了一礼,道:“小子明白,一定会努力做事。这样才对得起许大人和王叔你俩的栽培与器重。” 许密也是微笑点头,这萧杨年纪轻轻,虽说是山里娃子,但看他说话做事,举止有礼,懂进退。自己的眼光,应该不会错吧。 萧逸、李元、李敏三人也是兴奋莫名。只是萧逸心中,总是放不下心来。十五岁的孩子,就得离开父子,去统帅二百步卒,他,能统率得了么? 而李敏,看萧杨的目光,则更加地敬服起来。心中想到:这萧哥哥,真是厉害。短短两个月时间不到,竟然象变了个人似的。这这么大的官员面前,也能侃侃而谈,一点也不怯场,还能顺手捞个县尉来当。不过,这种变法,自己喜欢。 许密交代萧杨几句,又叫王成明天带萧杨去县中,自己则先离开了酒楼。 许密走后,王成觉得自己终于在萧杨几人面前挣足了脸面,说话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王成道:“萧老哥,李兄弟,你俩这次的货物就不要拿到外面卖了,我全买下来。明天萧杨就要去县中做事,今晚你们一起,到我家中休息。” 推荐了萧杨在县中做事,又买下了他们的货物,王成觉得,自己从此就不再欠他们的了。以后再见着他们,自己也能微笑着说话了。 只是,以王成这种知恩报恩的性格,就算现在心中这么想,以后做起事来,还是会对萧杨他们极度感激的。 将货物送到王成家中,李元父女就赶了回去。萧逸因为不放心,留了下来,陪着儿子。 萧杨却道:“爹,你放心,我不会马上就去攻打二龙山。你先回家中,不然,娘会担心的。等过了十天八天,还请爹带上弓箭。到时我们父子一起,带上人马,好好干上一场。” 见父亲还是不太放心,萧杨又道:“爹,你放心吧。孩儿大了,总是得做番事业的。而且,我那神仙师父说过,他的徒弟,是干大事的人。有祖宗和他保佑,你应该放心了吧。” 果然,抬出神仙师父后,萧逸脸上的愁郁也慢慢舒展开来。临走之前,萧逸嘱咐:“杨儿,万事小心。去二龙山时,一定得等爹的到来。” 也不知张歆是真的病了?还是许密的权威太大?第二天,当王成带着萧杨,按许密昨天的吩咐,来到县中的校场上时。只有许密一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校场上,二百步卒,手里拿着各种兵器,站着队,看着许密和萧杨,眼中充满了惊疑。 萧杨心想,如果不是许密在此?他们,没见到一向是他们头的张歆前来,从今天起的一个月中,而是由自己来领导他们,怕不会马上吵起来了吧? 果然,当许密任命完毕,走了之后,校场上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惊疑、不满、轻蔑,各种神情,不一而足。 在他们心中,想的,应该是这年轻的代理县尉,又是靠裙带关系,攀上了许密这棵大树。只是,这人也太年轻了,毛都还没长全吧。要他来领导咱们,大家的面子,又该往哪放?许县令,也太荒唐了吧。 众人反应,落在萧杨眼中,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军中没刺头带头站出来吵事,萧杨到底叹了口气,这两百人,与其说是沉得住气,不如说是无军魂,没有核心人物,无胆气啊。 冷冷地瞪着面前的两百步卒,萧杨一言不发。良久,军中几名老成些的什长之类的军官,暗暗约束自己手下,不要出声。他们心中,这是怕萧杨新官上任三把火,棒打出头鸟。 校场上终于静了下去。虽然静了下去,但大多数人的脸色,吊儿郎当,不以为然。 两百人,是分竖列站成了四队,每队五十人。五十人中,至少有四十来人,是东倒西歪站着的。手中兵器,也是懒洋洋地抓在手中。更有甚者,几个士兵,斜睨着萧杨,手中根本就没拿兵器。兵器,在他们的脚边。 萧杨不怒反笑,自己还愁法不责众,这会儿就有人送上门来了。指着其中一人,萧杨厉声道:“你什么名字?站出来。” 被指的那人,满不在乎,先是站立不动,在队率的催促和眼色中,这才慢腾腾地走了出来。站在那里,左看看,又看看,一言不发。 众人见终于有热闹看了,不禁兴趣大起,笑嘻嘻地看了起来。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你叫什么名字?难道还要我这个做县尉的再问一次?” 那人这才转过头,冷冷地瞪着萧杨,口中一字一顿,咬着牙回答道:“陈达”,尔后又拖长声调,道:“县尉大人,我回答了。如果没其他事?我回队中去了。”说完就要向队列走去。 “站住。”萧杨猛地爆喝一声。那人转过身,还是跨着脚,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告诉我,兵器对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打定主意要拿他杀一儆百的萧杨,哪里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不知道”那人也是够横,粗着脖子,来个万事不配合了。 萧杨冷笑道:“当兵的,要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连兵器对于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都不知道。你这兵,我看当得相当的稀松,嘿嘿。”说到后来,萧杨的脸上神色,已是轻蔑之极。 本来是自己看不起眼前少年,哪知道三言两语?自己反被他轻视了起来。这对于高傲的陈达来说,又叫他怎么受得了? “我稀松,你还不一样。”陈达终于暴跳起来,人群前指着萧杨就是大喝。 萧杨要的,就是要激他这句出来。 ; NO006 半招立威再训话 “我稀松不稀松,你试了就知道。”萧杨挑衅道。 “试就试,谁怕谁?”陈达说完,双眼睁得象牛眼一般,怒视萧杨。 校场上两名屯长,四名队率,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士卒,本该劝阻的他们,谁也没有吭声。在他们心中,何尝不是想看看萧杨的斤两? 好,如你们所愿。想到此,萧杨缓缓扫视一眼场中个人,那冰冷的眼神,直看得他们心里发毛,暗自警惕。 许密交代之后,加上此时萧杨沉默的时间,已是上午的太阳,快晒到头顶上了。 陈达被太阳一晒,头脑冒汗,也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心里紧张、激动、愤恨所致? 萧杨心中,已是想到,自己这回寻衅成功,激得陈达出手比试。那么,自己当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成功。只有这样,才能震胁他们。 冷冷瞪着陈达,萧杨轻蔑一笑,道:“来吧。” 四周除了粗重的呼吸声,唯有远处树上,那些雀鸟,在不知疲倦地仿佛啼叫。陈达心一横,脚一蹬,抢了过来。照着萧杨脑门,提着醋钵大的拳头,恶狠狠地横砸过来。 打架,萧杨从来不惧。前世特种兵时,在军中练就一副好武功的他,大大小小的架,已不知打过几千几万? 想一想,一个特种兵,能对付十个普通士兵。那样的身手,即使放到三国时代,也不是一般的武将所能对付的。何况,陈达在新野,不过是名士兵而已。即使算他身手了得,也是有限。但愿,他的身手,能配得上他的脾气和他的火气。 两人距离,十步远。陈达一动,萧杨就已看出,陈达下盘不稳。 “啊――”萧杨猛地一喝,提着拳头,直朝陈达迎去。陈达心中一喜,在军中,自己武功即使不算前五,前十那是排得上号的。这小子不知死活,敢跟自己硬碰,那是他自找苦头。 砸出去的拳头,毫不留情。为了打倒萧杨,右拳还未到萧杨面门,陈达的左勾拳,已闪电般勾出。 两人的距离,只有三步远了。陈达嘴角,一丝冷笑。右手砸拳还未使老,紧跟着,右手改拳为掌,直劈萧杨左颊。 在陈达这个三年老兵心中,此架,未尝不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张歆任县尉之时,两百步卒中,有两名屯长,四名队率,二十名什长,四十名伍长,总计是六十六名大大小小的军官。如果伍长也能算官的话?也就是说,每四人中,就有一名军官。 一身腱子肉,力大如牛的陈达,自认为不比谁差。但是,那个张歆,除了看许密的眼色,除了调戏县中的妇女,除了作威作福外,他还能做什么?三年,他来过校场上几回?三年,他给过自己出头的机会么? 今天,这个是许密的亲信吧,自己如果与他斗个旗鼓相当,又在最后关头时让他一下,他,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提拔的机会?或者,自己这么扫他的面子,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永远把自己打到十八层地狱中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陈达豁了出去,那些,还是留在这场架后再说吧。即使最坏,大不了自己不当兵。 两人的距离,相差只有两步之远。嘴角冷笑的陈达,也看到了萧杨那嘴角的冷笑。 萧杨身子一侧,头一偏。左脚横扫过去,快如闪电。跟着右拳一推,陈达已被摔倒在地。 收心,那就来点猛的。 萧杨左脚立定,抬起右脚,狠狠向陈达头部踢去。这一下,若踢中了,陈达的小命,怕要十去其五,不死也得重伤。 屯长李星,急忙大喊:“大人,脚下留情。”萧杨就坡下驴,冷着脸,退到一边,看也不看陈达一眼。只是那冷得出水的目光,向校场上那一百九十九人缓缓扫去。众人被萧杨一扫,想到一招不到,陈达就已倒地。莫不把头低了下去。 两百人中,屯长李星,掌管一百人。但他知道,比起屯长刘海,在许密眼中,自己是远远不及的。县尉的位置,有刘海在,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当上。 想到此,李星跨步出列,抱拳为礼,向萧杨道:“肖大人武功盖世,真令人佩服之极。陈达,还不快快起来,向肖大人赔礼道歉。”说完,率着自己的一百部下,单膝向萧杨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虽说甲胄在身,行此大礼,有悖军队礼仪。但想到刘海与自己阶衔一般,却时常拿县尉张歆压制自己,一心想向萧杨表现的李星,也顾不得许多了。更何况,萧杨代理县尉的宣布,可是县令许大人亲自来宣布的。这萧杨,背景应该不会比张歆、刘海差吧。 刘海脸色微变,本来许密突然宣布萧杨代理张歆位置,他是极不服气的。可想到许密手段,刘海知道,自己如果明面上与萧杨对着干,那将来传到许密耳中,自己这个屯长的位置,不知道保不保得住?萧杨氏有来头的啊。只是,刘海心中又疑惑,怎么平时就没听见许大人家族亲戚中,有这么一号人呢? 疑惑归疑惑,刘海见李星一屯人已单膝跪下,也忙着抢了过来,单膝跪下,向萧杨道:“肖大人神功盖世,下官万分佩服。” 刘海一抢出来,他手下的左屯一百人马,有样学样,都跪了下去。 “都起来,军中不行此大礼。”萧杨喊起众人。这才看着满脸羞愧,懊悔无比的陈达,再次大声问道:“陈达,你来回答,兵器,对一个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被萧杨一招击败,陈达心中,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为何就不能表现得好点?这样惨败下来,自己的脸,往那放?恐怕以后,升迁真的无望了。此时冷静下来,想到家中父母,还要靠自己每月的半吊钱去养活。陈达再也不敢耍横,黯然答道:“禀告大人,兵器就是当兵的用来赚钱养家的东西。” “你错了。”萧杨提高声音,朝着众人,大声问道:“你们谁来告诉我,兵器,对一个军人来说,意味这什么?” 李星想了一会,说道:“大人,兵器就是一个军人的生命。杀敌立功,都是要靠它的。” “说得好,兵器,就是一个军人的生命。杀敌立功,要靠它。那么,你们当中的人,为什么还要将兵器胡乱丢在地上?平日懒散惯了,上了战场,你手中的兵器,还能发挥出它的威力不?” 萧杨声色俱厉的训斥,吓得那些将兵器丢在地上的步卒,赶忙偷偷地将自己的武器,拾了起来。 萧杨见了,心中一松,原来这些兵,也有怕的时候。语气一缓,萧杨说道:“你们今天的表现,很让我失望。但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们从今跟着我,听我的,听我的指挥。我就有办法,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让你们当兵有钱赚,有功立。” ; NO007 收心 ps:请多支持,请收藏,请推荐。谢谢! 有功立,有钱赚,口号虽好,底下士兵却无人动心。他们记得,当初张歆也曾向他们保证过。只是这些年来,每月能及时领到半吊钱的月俸,就谢天谢地谢菩萨了。有些月份,那月俸总是要被上面的人拖上十天半月,家中的人就会眼巴巴看着自己。半吊钱,可是五百铢钱,可以买五百个大包子,可以买上白花花的小米半石。那可是一家人快一个月的生活钱了。 这个县尉的身手是不错,至少比张歆强的不知到哪里去了!可是,他能象他所说那样,真的能给大家赚到很多的钱不? 刘海这回,没有让李星抢先,心里虽不以为然,口中已是说道:“好,大家以后跟着萧大人,都吃香的,喝辣的。” 有军中的二把手刘海带头,其他的人自然跟着说了起来。只是口中的语气,还是那般的懒洋洋。好像说到赚钱的事,是与他们自己无关的事一般。 不过这已足够,萧杨的心里,还是满意的。至少,这些人,现在表面上还是遵从自己了。那么自己练兵,也就少了许多阻力。可以正正式式地开始了。 下午的时间,萧杨就是看着刘海、李星,各率一屯人马,在新野的校场上,来来回回地操练起来。 二百人,其中五十名刀盾兵,一百名长枪兵,四十名手持环首刀的精兵,十名弓箭手。 那十名弓箭手手中的硬弓不过一石,准头也不过十矢中五。萧杨靠着前世用阻击步枪的经验,两个月的时间,准头也不过与他们差不多。看来,在这个时代,要想训练出一名合格的弓箭手,还是得花时间和精力的。 只是刀盾手和长枪兵的表现,就让萧杨大为光火。队列队列站不好,挥刀舞枪也没力气。就好像几天没吃过饱饭一般,全没一点精气神。 只不过看看刘海、李星满意的表情。萧杨就知道,这些兵卒,平时的表现,应该比这会更差吧。不过,纵使最不满意,今天已经靠陈达立过一次威,士卒已没有人在明面上不配合的情况下,萧杨也不打算再说什么。过犹不及啊。 快要散操的时候,许密派人过来传话。说已经给萧杨在县中安排了房间,在这一个月中,萧杨可以住在那里。房子里面,生活用品已经齐备,还有一名厨娘,一名丫鬟和一个门房。 如此高的待遇,只听得刘海脸色阴沉,李星心中嫉妒,其余小兵更是艳羡不已。 也那怪他们如此,当兵三年,能养活家人就已不错。即使是刘海、李星两人,以屯长之位,要想在新野县城购买房子,最少也得省上两年的俸禄。今日萧杨才刚上任,而且还是代理县尉,就已分得一套房子,还有娇俏的丫鬟,怎么能不叫他们嫉妒艳羡?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房子,不过是王成以许密的名义送给萧杨的。但是他们心中,嫉妒归嫉妒,艳羡归艳羡,人也更加多了一份忌惮。看萧杨的眼神,渐渐更加复杂了。 萧杨却对那人说道:“请回去转告县令大人,说萧杨在此,多谢他的好意。只是萧杨会留在营房,与士兵们一起住宿,同甘共苦。也好早日完成大人的嘱托。” 那人左权右劝,萧杨执意不肯。后来刘海、李星也劝萧杨,说大人千金之躯,哪能住在那种地方?还是回县令大人给的房间,那样才不辜负了大人的一番美意。 美意?萧杨心中好笑,那许密,也太不会做事了吧。就算是好意,也只能让人暗暗地告诉自己。又怎能如此大张旗鼓?当着两百人的面说。自己如果真的住了进去?那以自己刚来的第一天,就不能与士卒们同甘共苦,这兵,又怎么能带得好? 萧杨遂不理会刘海、李星两人的“美意”,道:“我如果平时都不能与弟兄们同甘共苦,那么到了战场上,你们谁又能指望我与你们一起并肩作战?好了,我意已决,你们别再劝了。” 萧杨的解释,赢得士卒们的一致好感。看萧杨的目光,也慢慢柔和起来。 只是那话听在刘海、李星和几名队率耳中,就令他们脸面挂了下来。他们大小也算是个官了。在新野,也用自己的积蓄买了房子。夜晚住时,自然是躺在美艳艳的老婆旁边。哪里会与那些臭气轰天的士兵们住在一起?萧杨这么说,可真扫了他们几个人面子。李星对萧杨的那点好感,也随着这几句话,云飞高散。 望着脸色不虞的刘海、李星几人,再看看脸上已开始慢慢露出笑容的士兵们,萧杨心中,也是无可奈何。世上不如意者,十常**。自己又不是圣人,哪能面面俱到?这事,也只能取大多数人的支持,而突视少数人的心情与意见了。 散操之后,萧杨果然去了营房。刘海、李星几人,想着家中的老婆,心中又对萧杨起了怨恨,也不与萧杨招呼,自行走回家中。 许密派来传话的那人,告辞萧杨之后,回了许府。在客厅见着许密,许远将萧杨不去给他安排的房间休息,而是去与士兵们一起居住的事说了一遍。又模仿萧杨表情,将萧杨的理由也说了一番。 许密站了起来,客厅中走了几步。又问许远:‘许远,你在哪里?还打听到什么没有?” 许远躬身回答:“回老爷,听小刘说,萧杨今天将陈达教训了一番。而且听说萧杨只用了一招,就将大个子陈达放到在地。老半天,陈达都爬不起来。” “陈达的武艺,平时如何?”许密已是动容,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作为许密的心腹,许远自然知道许密的心思、套路。到了校场,早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向他口中的小刘,打听得一清二楚。 许远回答说:“大个子陈达,是名刀兵。小刘说以他的本领,至少在两百人中排名前十。”说完之后,许远也不去妄加评论萧杨的武功。 作为许密的心腹下人,多年的经验,早已让他养成只向主人述说事实,让主人自己判断的习惯。不然,自己说对了,那你难道比主人还要聪明?如果说错了,误导了主人,到时主人怪罪下来,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 许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许远说道:“这萧杨年纪轻轻,比起张歆来,武功倒真的不错。更难得的是,他第一天去校场领兵,就懂得立尊树威,还会许诺鼓舞,又会拉拢军心。这人,胸中还是有丘壑的。看来,秦郡守交给的任务,在他身上,说不定真能实现。” 眉毛蹙了又舒,舒了又蹙,许密再次问道:“许远,你说说看,萧杨说能让二百士卒建功立业,还能发财。你说,他会有什么好办法?” 许远摇摇头,道:“小人愚笨,不懂他该如何去办?只是我看,张歆带的那两百人,打起仗来,让人真的不放心。不知道萧杨?他在一个月内,又会改变他们多少?” “是啊,我也很是期待,看看他到底能做些什么?”许密说着,就是满脸期待。 秦颉交代过许密,二个月内,一定得剿灭新野境内的一处山贼,而且还得是真真实实的剿灭。所以上次许密给张歆的任务就是,一个月内,二龙山的山贼,一定得在新野消失。 对于许密来说,总不能上司给他多少天?他也不改一改,给下属同样的时间吧。真要那样,万一张歆等人完不成任务,岂不是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自己也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不过许密因为见萧杨初掌新野兵卒,也就略微宽松了几天。 许远还没回答,许密已经在交给他新的任务。“许远,从现在起,你每天这个时候,将萧杨所做一切,统统报给我。” 萧杨今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营房中,与左营的十名刀手聊起天来。正好,许远口中所说的小刘:刘唐也在这个营房。 营房不大,不过十丈左右宽大。门对面,是十个人一间的通铺。今晚加上萧杨,就得挤一挤了。 本来大汉军中规定,县中兵士一有操练,就是县尉也得住在营房之中。但在新野,于以前的县尉张歆来说,那不过是一纸空文。上行下效,刘海、李星,四个队率、几名家在县城的什长、甚至数来个士兵,一被解散,就各自回了家中。 今晚,是三年来,作为县尉大人头,第一次,住进了士兵们的通铺。刘唐等十名同住的士兵,也真正起了异样。众人心悦诚服下,让出了最好的位置,请萧杨去睡。 萧杨摇头道:“下了操,不在校场上时,我们就没有尊卑,不分上下,我们就都是兄弟。你们以前睡十名地方,现在也一样。我就在外面,跟你们挤一挤。” 二月的天,夜晚还是比较的冷。通铺最外面的位置,自然最容易被扯去被子。作为县尉大人的萧杨,愿意睡那个最差的位置。刘唐等人,对萧杨已经完全臣服下来。只是萧杨执意如此,刘唐等人,只好拼命地往里挤。好让这个年轻的长官,多睡点地方,多盖点铺盖。 睡得一样,吃的自然一样。第二天的清晨,到了吃早餐的时候,萧杨拿着碗筷,和众人一起,去了士兵食堂。 萧杨来时,已经有**十个士兵挤在一起,正在伸出碗,抢着等厨师给他们打饭盛菜。令众人吃惊的是,萧杨一到,就静静地排在前面士兵的后面。不肯拿县尉大人的官职,独自去厨师位置,抢先打饭盛菜。 和刘唐一个营房的士兵都道:“大人,你先去打饭吧。”一边又大声向挤在前面的人嚷了起来:“大人也来吃饭了,你们让一让。” 那些人,连上厨师,都是一惊,连忙让出一条道来。萧杨摇头,朗声道:“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比他们后来,我就站在他们后面,排队等候。反正只要大家,按来的时间早晚排队。不拥挤了,打起饭来,也是很快的。” 经过昨天一天,士兵们也明白了,这个看来年轻的县尉大人,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就算九条牛来,也是拉他不动的。 食堂前面,众人先是沉默一阵,尔后端着碗,默默排起队来。 ; NO008 打赏是种手段 类以诱之,抛砖引玉。萧杨在食堂的以身作则,让士兵们知道,在萧杨眼中,就算是打饭这么一件小事,也是得讲规矩的。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规矩既定,没有上位者以身作则的表率,部下哪里会去遵守?哪里愿意遵守?深深明白这个道理萧杨,现在做的,就是在日常小事中,从点碎做起,一言一行,要将这二百部属,引导到正规上去。 上午的操练,果然好了许多。特别是刘唐那一什的十人,个个精神饱满起来,挥起刀来,在校场上虎虎生风,一丝不苟。而其他的士兵,也一改往日的拖沓、懒散,操练起来,也有模有样。 作为左屯长的刘海、李星,心中惊疑不已,这些士兵,今早都吃了些什么?怎么与往日相比,象变了个人似的? 只是看在萧杨眼中,虽欣喜于士兵们一改昨日的精气神。但他们的操练,也只可以说是差强人意而已。离自己眼中的精兵相比,那就任重而道远了。 吃午餐时,刘海、李星几人,慢悠悠地走进厨房。一进厨房,看也不看,就习惯性地往里走。 盛上饭菜,几人才觉得食堂今天甚是诡异。往日乱糟糟、闹哄哄、人头攒动的情况,被象出操一般,排成整齐四列的士兵所代替。更让他们惊异的是,身为代理县尉的萧杨,竟然也象小兵一样,站在队列中静静排队等候。 这怎么可能?在刘海、李星几人心中,身为县尉之尊的萧杨,虽说只是代理,但只要时间一到,许县令肯定会向上申请,让其正式担任县尉一职的。可萧杨他,竟然和那些小兵排在一起?这叫他们几人,心中怎么不震动异常? 原地呆了一呆,刘海、李星硬着头皮,讪笑着向萧杨走了过去,道:“萧大人,怎么你不去里面直接盛饭盛菜?干嘛要在这里和他们一起?” 萧杨笑了一笑,道:“几位的好意,萧某心领了。只是我想,我与他们一般,都是大汉子民,都是给朝廷出力。所以也就与他们一样,也得站在这里,慢慢等了。” 刘海几人,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端着饭碗,站在那里,尴尬至极。 萧杨见几人尴尬,相信他们下回不会如此,也就给他们台阶下,说道:“几位大人,快找个地方吃饭吧。不然,饭菜一下就会冷了。” 刘海几人,尴尬地讪笑着接道:“是啊,是啊,这鬼天,都二月了,怎么还这么冷?”一面说,一面低着头,匆忙走了出去。 午饭后,二百士卒,依旧出操训练。校场上,萧杨还是背着手,一反吃饭时与大家的言笑晏晏,冷着脸,只是看着刘海、李星等人操练士卒。 沉默,更让人可怕。 众人不解萧杨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又怕被他象抓李达一般,又感于他一点也不搞特殊。操练之时,也越来越用起功来。 下操后,萧杨还是走到食堂排队等候。吃完饭,换了一个营房,与另外十人挤在一起。 许密府中,许远依旧低着头,向许密将萧杨今天做的一切述说一番。只是神色之间,对萧杨多了一丝尊重。 许密脸上,也有了笑容,道:“不简单啊,这萧杨。就这么一出简单的与士卒同居,排队等饭。竟然在短短一天中,换来了士卒们的尊重。张歆在时,怎么就不会想到这些?” 心情大好的许密,抓起几上的糖果吃了一颗。沉思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对许远道:“你明天在士兵出完操后,将萧杨请到我府上来。” 第三天,校场上,萧杨大声说道:“大汉的勇士们,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当兵?说得好的,我有二十铢钱的奖赏。” 不管是真是假?两百人中,踊跃发言的还是有那么一些。有人说当兵可以赚钱,有人说当兵可以做官。 不管众人说得如何?萧杨的目的已经达到。在一支军队中,在一个整体中,只有形成一股积极向上的精神,只有形成一种活跃的气氛,自己才能最大地收取下属的意见。才能让这支部队,形成一种向心力。 从口袋里掏出父亲留给的一吊钱,萧杨微笑地发给了五个说了话的士卒。萧杨让五人回到队列,大声道:“好,你们说的好,不管是为了赚钱的,还是为了当官的。我们当兵,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可是,赚钱当官,得看你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如何?得看你们杀了多少贼匪?立了多大的功劳?可看了你们这三天的操练,我很不以为然,你们个人的武功,还行。但是,打起仗来,是要靠大家一起用力的,能不能拧成一股绳?爆发出你们最大的力量,多杀敌,多立功。这个,你们还差得太远。” 萧杨的话,众人是不会反驳的。至少刘海、李星等人,在和萧杨撕破脸前,是不会反驳的。 萧杨自己见众人不出声,接着说道:“不信吗?不信的话,从今天起,我来训练左屯一百人,十日之后,与右屯的一百人比试比试。看到底谁赢?” 萧杨话声一落,刘海慌忙说道:“大人,要训练,你就一起训练。我们都听你的。” 右屯的一百人,也纷纷学着刘海,要求与左屯人马一起训练。 训练的内容简单,就是萧杨前世刚入部队时,所进行的队列操练。 三年的老兵,自然会左右前后转。只是到了踏步走时,众人这才发现,他们的步调,不是一般的不靠谱。这一天,直到下午,他们的步调还是没有在一条线上。 下操后,萧杨和许远一起来到许密府上。许密问道:“萧杨,你准备什么时候?带兵去剿灭二龙山的贼匪。” 二龙山,许密说过,有四百贼匪。靠这两百步卒,一个月的训练,要想剿灭四百贼匪,萧杨觉得压力山大。 沉吟片刻,萧杨道:“大人,新野境内,有小股的山贼不?” 许密点点头,道:“你难道想先去剿灭其他的山贼?那样一来,两百步卒,难免有损伤,你手中的兵力,也就越发少了。” 萧杨道:“大人,这些步卒,离我想的,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要想快速地提高他们,我看只有以战练兵了。不过我想问问,如果我率队剿灭一股山贼?缴获的财产,是否能拿出一部分来奖赏士卒?” 手上没钱,就不能奖赏士卒。奖赏不了士卒,凭什么要他们给你死命往前冲? 至于萧杨为什么要直接向许密提出缴获的财产的事。萧杨心中已经想到,自己初来乍到,这里情况不是明了。万一许密在士卒中有眼线,那自己将缴获的财产私自分给士卒。许密知道了,那自己这个代理县尉的职位,也代理不久了。与其那样,还不如打开窗子说亮话。 许密今晚唤萧杨过来,本意是想问萧杨,在练兵中,如果有什么要求?是否会奖赏士卒?要不要县中拿出一点钱来?萧杨这么一说,许密自然高兴地答应下来。 ps:这章以后会改写,这两三天,时间太少,质量下来了点,请多包涵。 ; NO009 说服 ps:写书没有支持,没有收藏,没有推荐,脑袋都难以转动起来啊。 新野境内,自然还有其他的山贼盗匪。人数多少不定,或三五十人,或一百来人。盘踞山林,抢劫过往行人、客商。也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使得新野往外界的通道大多闭塞起来,不仅外面的客商不敢来新野,新野境内的客商也不敢去外界。 张歆迫于许密的压力,自去年起,曾陆陆续续剿过几次桃花山的山贼。 桃花山山贼大当家张火手下五十人,一见官军大队人马前去,即刻远遁,根本不与张歆官军交手的机会。待到张歆撤走,张火领着人马又回了桃花山。弄得官军劳师动众,白费粮草不说,偶尔还会被张火离去前设下的陷阱损折人手。 只是人数少的贼匪,不给张歆交手的机会,人数多的贼匪,张歆又不敢去硬碰。新野境内,山贼盗匪,是日多一日。这些情况,萧杨是夜晚与士兵们聊天时闻知的。 夜晚的聊天,成了萧杨与士兵们沟通的最好手段。在这里,两个晚上,萧杨已与刘唐那十人,以及阮列那十名弓箭手友谊日增。 从许密处回来营房后,萧杨就与阮列这一什弓箭手住在一起。 弓箭手,在军队中,作为远程攻击的他们,是士兵中最高级的兵种,身份、地位最高。这些人,除了阮列十箭能中六到七箭外,其他九人,不过是十箭中四到五箭而已。这个水平,对于目前萧杨来说,还是能勉强接受的。 对于这十人特别希望赚钱发财的那种狂热,萧杨就更加的高兴。 这三日的相处,阮列已经认为,萧县尉是那种不摆架子,只讲实效的人。特别是今日校场上,萧杨拿出的那一百铢钱,奖赏给五名发言说出自己想法的人后。阮列更加认为,跟着萧杨,自己也可以发财。 所以,未上通铺之前,阮列就问:“萧大人,我在这里,当兵已经三年了,都快二十五岁了。可除了每个月能领到半吊钱外,就从来没有挣到到一丝一毫其他的钱。回到家中,孩子看着,老婆骂着。自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如果能做别的?我真想脱掉这身军服。可是,我其他什么也不会。大人,只要你能带我们发财,我们大家,就一心一意跟你走。” 心直口快,萧杨给阮列在心中下的定义是。换种话来,如果不能让他们发财?他们就不会一心一意地跟着萧杨。 萧杨也不生气,反而高兴地说:“阮什长,你说得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兵,如果就只能拿到那点钱,那真的还不如不当。” 萧杨的推心置腹,让一什十人,都笑了起来。彼此之间的距离,更加拉近。 望着都笑了起来的众人,萧杨问道:“你们几人,也都是这么想的么?” 心直口快如阮列者,张口就应了起来。性格矜持者,也是笑着慢慢点头。萧杨看在眼中,严肃地说:“只要你们都是这么想的,那事情就好办了。” 一听萧县尉有办法,阮列声音都颤抖起来,猛地站起来,阮列就结结巴巴激动地问道:“萧、萧大人,你有办法?你真的有办法?” “办法我有,不过是要你们一起出力的。”吊足胃口,才能完全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萧杨说话,也就只说了一半。 “什么办法?只要大人你有办法,我们就一起跟着大人办。”还是阮列,急急问了起来。边说又边问其他的人到:“你们说是不是?” 发财眼见在望,众人随着阮列的问话,异口同声,答应了起来。同时催促萧杨,赶紧说出发财的计划。 萧杨这才说道:“剿匪,据我所知,新野境内,大大小小的贼匪,有一十八起。人多的四五百人,人少的,几十个人。我们就从少的开始。等到端了他们的巢穴,我就可以将缴获的财务,拿出来分发给你们了。这个,我已经向县令大人请示让他通过了的。” 阮列等人一听,热情不禁慢慢消散。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通铺上。 果如意料之中。在许密府中,许远已经将张歆带兵攻打桃花山贼匪的事,向萧杨说过一遍。阮列等人,怕这次也是一样,这个反应也就不奇怪了。 萧杨心中明白,口中却另外问了一句:“怎么,你们怕了?不去剿匪,没有外水,那怎么能发财赚钱?” 阮列心中虽然失望,还是回答道:“大人,我们怕是不怕。只是桃花山贼匪张火,为人狡猾。没等我们到,早就拿着钱财,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想要从他们身上发财,怕是难于登天啊。” “哈哈哈……”萧杨望着诅丧的众人,大笑几声。 “大人笑什么?”阮列以为萧杨不相信张火等人的狡猾,问了一句。 萧杨道:“如果我没有办法,我会说这个主意么?许大人已经说过,到时缴获的财产,除县中留两成外,其余的,我可以全部赏给你们。” “什么办法?”阮列等人,本已绝望,现在听萧杨说有办法,不由重燃希冀,问了起来。 “办法就是……”十人围了上来,将萧杨围在当中。良久,众人喜笑颜开。 有了阮列十人的支持,当晚,萧杨又将刘唐十人叫来,将自己要去剿灭桃花山张火的计划、措施说了出来。刘唐十人,也如阮列等人一般,拍着胸脯,发誓要跟着萧杨大干一场。 萧杨让他们保密,又叫阮列、刘唐,将军中信得过的弟兄唤来。看看有多少人愿意跟着自己?去干上这一笔无本买卖。 也是军中的俸禄,让他们穷得快要疯了。当被阮列、刘唐叫来的二十八人一听到萧杨计划,无人不是大喜起来。拍着胸膛,说全听萧大人的,万死莫辞。 一下子有了四十八人的支持,萧杨心中大定。心想,只要桃花山的贼匪被攻了下来,有了桃花山的钱粮奖赏给这四十八人做榜样后,其他的人,不用动员,自然也会跟着自己干的。 ; NO010 改良版的鸳鸯阵 原本说是过**日后再来的萧逸,因为担心萧杨,第四天背着两张弓,两壶箭,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另外还带了一个包裹,包裹里面,全是萧杨的衣服。有冬季的,也有夏季的。 父子两人吃饭的时候,萧逸一直拿种担心的眼光看着萧杨。察觉到后,萧杨为了分散父亲的注意力,故意笑着问道:“爹,娘在家里还好吧?” 萧逸叹了口气,道:“你娘还好,只是挂念你,就要我早点过来。你要攻打二龙山的事,我都不敢跟她说,怕她担心。” 这几日在军中,为了拉起一支臣服自己的部队,萧杨走路吃饭,都在想办法。心中就根本没想到远在山村的父母了。这时间父亲真情流露。心中感动的他,怔了半响。尔后为了宽父亲的心,就说:“爹,我在这里,吃得好,住的暖。你们就别担心了。” 看着父亲头上的拜访,萧杨心中一动,笑了起来,俯过身去,低头对萧逸耳语一番。 萧逸先是震动、担忧,尔后神情坚毅起来,对萧杨点点头。饭吃吃完,就又匆匆忙忙,只是买了点家中需要的盐,就赶路回去。 萧杨也不遑多想,马上要去剿灭桃花山的贼匪了。手中的四十八人,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校场上,只有刘海、李星带领一百五十二人在操练。另外的四十八人,以及萧杨,象上午一样,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萧杨和那四十八人,其实并没有出县城,只是在王成县城外的一块树林里,演练萧杨的教的阵法而已。 四十八人,被分成了四队。按萧杨上午教的,正一丝不苟地演练着。 四十八人,除了刘唐、阮列各任一队的什长外,苏式和周兵也各任了一队的什长,另外还选出八名副什长兼起伍长之位。 每阵中,两名副队长,手持盾牌,短刀突前。队长居中,手持大刀。两侧后两名长枪兵护卫,长枪兵后,三名弓箭手居中(没弓箭手的一队,就那长枪兵代替),再后面,四名短刀手(环首刀)居后。 此阵法,是萧杨根据后世的鸳鸯阵改编而来,目的就是最大地发挥出弓箭手的威力。 阮列曾向萧杨说过,作为一名弓箭手,一旦上了战场,没有同伴们的保护,他们在两军交战时,最多只能发出两到三只箭矢。那个时候,敌军已经冲了上来。因为弓和箭矢比较重,他们身上,一般是不配备刀枪的,除非是短刀。但用惯了弓箭的士兵,一旦丢下弓箭,拿起刀枪,所能发挥的作用也就大打节扣了。 阮列的话,让萧杨回想起在特种兵时所学的知识来。当时的一名教官,研究中国古代的阵法。此戚继光用来大破倭寇的鸳鸯阵法,也曾向萧杨他们教过。到了阮列将担忧说出,萧杨也就移嫁过来。 不过,用得如何?萧杨心中,还是没有太大的底。只是,看着架势,九名弓箭手的作用,已经被发挥了出来。而阮列因为武功不错,长枪短刀都能使用,头脑也灵活,萧杨就令他抛却弓箭,改用大刀。 三天后,萧逸又回到县城,找到萧杨,对萧杨说了一片话后,萧杨大喜。 萧杨来县城的第八日。一大早,萧杨对刘海、李星说道:“两位屯长,县令大人有令,要我等今日出发,去卧虎沟剿灭周虎的一百贼匪。二位谁愿意领此重任?” 卧虎沟周虎的一百贼匪,张歆也曾去剿过两次。第一次,周虎据险而守,官军劳而无功。第二次,张歆领着二百官军,与卧虎沟的二当家周豹的五十人马,大战半个时辰。周豹挡不住官军人多,狼狈而逃。 萧杨选择说要去攻打卧虎沟,是经过一番心思的。第一,卧虎沟与桃花山,两地相差不过十里。第二,官军对卧虎沟的贼匪,已有心理优势,在心里上不再害怕那支人马。 果然,刘海,李星两人同时说道:“下官愿去。”软柿子人人爱捏。 萧杨大喜,道:“好,既然如此,那刘屯长就担任突前攻坚任务,李屯长在后压阵。我领着这四十八名弟兄,就在县中给两位准备准备酒菜。到时接风洗尘,迎接二位凯旋而归。”说着,萧杨令刘唐、阮列等四十八人出列。 刘海心里欢喜,心想,看来在萧县尉眼中,我还是比李星重要的。带上萧杨早叫食堂师傅准备好的干粮,刘海领着手下一屯人马八十三人,再与李星商量几句,就离开县城,朝卧虎沟走了过去。 李星领着七十七名手下,心里不甘地跟在后面。心想,看来换了个老大,还是对刘海那家伙好些。不知自己何时能压过刘海,真正成为军中的一人之下,他人之上? 刘海、李星一百五十二人走后,萧杨朝刘唐、阮列、苏式、周兵四人一挥手,道:“依计行事,出发。” 二十里外,就是桃花山。张火正在寨中,手里搂抱着一名妇人,饮酒作乐。 小喽啰冲了进来,大声急报:“寨主,大事不好。官军要去攻打卧虎沟了。” 四十开外的张火,长得一脸横肉,一支手拿着酒杯,一支正环抱住那妇人,手掌托在妇人的右ru房下缘,小手指还不停地跳动。先是一惊,尔后听报信的小喽啰重复一遭,大大咧咧地说道:“周虎又得搬家了。你惊什么?又不是来攻打我们桃花山。”说完,一嘴强吻在手上妇人的嘴上,松开后,哈哈大笑起来。 官军攻打卧虎沟,张火只有开心的份。卧虎沟人强马壮,离桃花山又只有十里之远。因为靠的太近,两家经常又利益的冲突。 张火因为自己实力不济,时常受着周虎的气。周虎不止一次,托人来张火寨中,说想要两家合并。那样实力大后,就不怕官军了。 而关于合并后,大寨主由谁担任一事?周虎说到时可以商量。每当张火听到这话,心里就特别窝火,那周虎欺人太甚,这不是摆明想将桃花山的人马拉过去么?难道两家合并后,自己还能当大寨主? 报信的小喽啰也随着讪笑几声,说道:“恭喜寨主,那周虎不知变通。这次肯定也会象上两回一般,守在山上,与官军硬拼。到时他实力大损之后,寨主你就可以合并他的手下了。” 张火又是哈哈笑了起来,想着小喽啰的分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小喽啰问道:“大王,那今天外面放哨的弟兄?” 张火想了一想,道:“只要看到官军到了卧虎沟,大家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 NO011 第一次杀人 桃花山东面十里才是卧虎沟。萧杨带领人马,按照萧逸的画好的地图,快要临黑时,从西面摸了过去。 四周是一些长得茂盛起来的野草,发了新芽的野树,梨花早已将整株梨树妆点得嫩白,只是萧杨急着隐蔽行路,没有心情,也没有心思,欣赏这路上的美景。但初春路上活泼的花草所吐露出来的阵阵脉香,还是丝丝缕缕地钻进萧杨这一行五十人的鼻中。 是的,萧杨加上刘唐、阮列等四十八人,还有走在前头带路的萧逸,一共是五十人。 五十人,与桃花山的贼匪张火的人数一致吧。这些都想杀贼立功、发财的军汉,心中倒没有因为自己人少而害怕。只是萧杨父子心中,萧逸因为想到就要杀人了,心中则一直紧张不安。萧杨想的却是,自己五十人,能不能成功?桃花山又有多少贼匪前来的财产?分发给弟兄们后,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羡慕?那些人会不会由钱财而从此跟定自己?而一直心神难宁。 心思最多,路终有走到头的时候。况且,县城到桃花山不过二十里。做了一天准备工作的萧杨五十人,终于赶到了桃花山。 桃花山,山势险峻,怪石嶙峋的山石间隙中,也不知那一年,又被谁栽下了数不清的桃树?此时也是戍时时刻,众人只能抹黑上山。那一树树开得灿烂的桃花,这个夜里,是注定没有眼福看到了。 好在萧杨使刘海去攻打卧虎沟,分了张火的心,又是从西面上山。五十人一直摸上寨中,路上也没碰到一个半个山贼。 张火的山寨,有五座茅房,低低矮小,看来做山贼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至少,看了他们住的房子后,萧杨是这么想的。此时里面的灯火还是通明,不是传来一阵阵高呼大叫声,以及瓷碗相碰的声音。想来,张火等人,正在为官军攻打卧虎沟而不是桃花山而庆祝吧。 “大人,现在杀过去么?”黑暗中,刘唐有压抑住紧张与兴奋,低低问了萧杨一句。 摇摇头,萧杨这才意识到,这么暗的夜里,刘唐他们是难以看见的。就轻轻地回了一句:“别急,等他们睡觉了才杀过去。” 萧杨要的,是大捷。 摸上了桃花山,只能说可以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了。但萧杨见这么顺利就摸了上来,在等待的时间里,已经平静了心情。现在他只想等贼匪睡觉休息后,自己带上人马,摸进房去,象砍瓜切菜一般,轻轻地切下贼匪的头来。 喧闹最欢,总有安静下去的时候。亥时时分,最大的一间茅房的火把也被熄灭了,整个桃花山静得可怕。 刘唐还是那副急性子,扯了一下萧杨的衣服,轻轻地问道:“大人,现在可以了吧。” 五十人,在桃花山已埋伏了两个多时辰,还好穿得厚,不然初春的夜晚,也这么冷,定会将他们冻坏。即算如此,大部分人,还是冻得双手冰冷,脚尖生痛。可已想到等会就可以杀光这些贼匪,他们的心却是火热火热的。 萧杨只是轻轻地回了一句:“等会。” 这一等,又是好半个时辰。除了萧杨,就连在山上一直打猎的萧逸,也渐渐急躁起来。万籁俱寂中,萧杨这才轻轻下令,五十人分成五队,每十人向一间茅房摸去。 许是大半夜的狂欢让桃花山的贼匪劳累过度,众人摸到门边,除了一片片鼾声如雷外,再无半点其他响声。用小刀轻轻地撬开了门,五十人溜进了房间。 一声轻轻的鸟啼后,接着就是四声鸟啼响起。暗号响起,众人明白,大家都已溜进了贼匪的房间。 连连斩下几人头颅后,才是一声尖锐的大叫。黑暗中,不知谁的刀歪了,没能一刀将贼匪的颈脖砍断,这才让受痛的一名贼匪,高声叫了起来。 不过,这也没能引起多大的反响,如切菜破瓜一般。桃花山几名贼匪虽然警觉起身,但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他们,又在黑暗中,哪里分得清东西?全被萧杨等人,一刀一个,了结生命。 五间茅屋,五十三名贼匪,不过一刻多钟就已被全部杀死。点上火把,望着茅屋地上一颗颗血肉模糊的脑袋,一具具无头的尸身,地上一滩滩血红血红的血水,即使前世身为特种兵的萧杨,也忍不住一阵阵悸动。 那刘唐、阮列等四十八人,想是在这个时代,早见惯了此种血腥场面,不仅没有像萧杨一般的悸动不安,反而欢呼起来。 血水溅在他们身上、脸上,嘴唇上,有人还特意舔了一下,然后吐了一口,大声骂道:“奶奶的,这些狗崽子们,劳动老子来了几趟,这次才尝到他们的血,嘿,不错,有点咸咸的。” 刘唐俯下身,摸了张火的尸身一通,当从张火尸身上摸出几铢钱后,哈哈大笑起来,朝着萧杨就是大问;“大人,我们可以搜他们的身不?这人不错,有三十个钱呢。” 众人前来,愿意跟着萧杨前来,也就是想抢劫了这些抢劫其他人钱财。不然,纵然萧杨做得最好,吃住一起,训练一起,他们也不会这么卖命地摸上山来。做事总是得有回报才行。 强按着心中的恶心,萧杨点点头,道:“好,我来放岗,你们去将这里的钱粮全搬出来,记得我来分配,不能藏到自己身上去,不然……” 说着,萧杨就远远走开,众人欢呼声起,抢着挤着,冲进了茅房。 萧逸没有随他们进去,心情复杂的他,走到萧杨身侧,两人一起坐到一块石头上。萧逸默然一会,才说道:“杨儿……”声音甚是苦涩。 萧杨知道,父亲是个善良的人,虽说被自己的理由来探路,再带众人前来。但这下见了这么多的尸首,心里肯定震动、后悔、内疚。 这杀生的罪过,就让自己来承担内心的不安、忏悔吧。萧杨急忙打断父亲话头,道:“爹,他们死不足惜,你不用可怜他们。他们手上,哪一个不是沾了满满的鲜血?杀了他们,就可以救无数无辜的老百姓。” 几乎是咬着牙,萧杨说了这通话。但萧杨心里,仍是不能平静下来。这种理由,说给这个时代的人听还好。于自己,这具有这现代灵魂的人来说,前世做特种兵时,也不过是枪击了两个穷凶极恶的暴徒而已。这回,死在自己手里的,怕也有两三个吧,叫萧杨怎么能平静下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末世中,自己不杀人,就可能被别人杀掉。只有让自己的心变冷变硬,才可能在这个末世中生存、发展下去啊。 ; NO012 发财了 这个道理,其实萧杨早在兵发桃花山前,就已想得清清楚楚。只是,当五十三颗人头,呈现在萧杨眼前时,萧杨才明白,纵然道理悟得最明白,也是得有个接受的过程。 为了能让自己早点坦然接受,萧杨站了起来,再此回到茅房。在跳跃的火光中,强迫自己看着地上那一地的脑袋和一地的无头尸首。双腿踏在因为浓、因为多,还没有完全干枯的血泊上,萧杨睁大双眼,来回走动。再仔细聆听双腿从血泊中拔出时,那血液吱吱的响声。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萧杨还是脸色苍白起来,强烈的不舒感,让萧杨差点就呕吐起来。 萧杨的举动,自然落在跟随而进的萧逸眼中。萧逸想不到儿子会将脚踏在血泊里,眼里嘴角还露出那种古怪残忍的神色出来。 萧逸都不敢相信,这个就是自己的儿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视人命如草菅了。难道善恶分明,就一定得杀人,杀人后,还要在死人的血迹上踏上一脚么? 可是,儿子虽然踏了上去,但他马上就想呕吐。萧逸心中不忍,冲了上去,抱住萧杨,颤抖地说:“杨儿,别这样。你还是辞了这份职事,随爹回家打猎吧。” 正强压着恶心感觉的萧杨一怔,抬起头来,看着父亲,这才明白,自己的举动已经吓住父亲了。萧杨有点歉然地说:“爹,没事,我这是为民除害。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不将这些害人的东西杀掉,他们就会杀害其他善良的人的。爹你不用可怜他们。” 相同的话说了两次后,萧杨的神情冷酷、坚韧起来。萧逸自知劝说无用,而且在萧家先祖萧何留下来的书里,萧何也说过:以武止戈,以暴制暴。姑息强人,就是对百姓的残忍。难道杨儿做的,与先祖说的不谋而合么?沉默半响,萧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只是嘱咐道:“那你万事小心。爹明天就回版溪界去了。万一县城的事不好做,那你就回来。那里是你永远的家。” 有了王成、许密给的机会,萧杨哪里还愿意待在山村,平凡地过一辈子?虽然那儿有自己的父母,最亲的亲人。但男人,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得轰轰烈烈,光彩夺目地活着。 点点头,萧杨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道:“爹,这次这里估计有点钱分,明天你带回家,多买点粮食存着。以后少上点山。” “大人,太好了,太好了。好多钱,好多钱。”刘唐、阮列等人,在几十个士兵的拥簇下,冲了出来。阮列更是大喊:“大人,发财了,我们发大财了。” 阮列手上,捧着两块金光闪闪的马蹄金,在火把的照耀下,阮列的那张脸,激动得都有点变形。双目发出的光,狂喜、贪婪。 随后的一二十名士兵,手上或多或少,有的捧着银锭,有的提着一吊一吊的钱。 苏式、周兵带着士兵,也大喊大叫地冲了出来。萧杨望着这些喜疯了般的大汉,自己心中的那点不安随即烟消云散,人也不由高兴起来。 还是刘唐会拍逢迎上司。握紧一块马蹄金,刘唐大声对众人叫道:“弟兄们,我们的眼光不错吧?跟着萧大人,我们真的发财了。” 其他的四十七名士兵,马上醒悟过来。纷纷向萧杨说道:“萧大人好,萧大人最厉害。几年没攻下的桃花山,在大人你的领导下,毫不费力地就夺了过来。大人真是英明。” 苏式却担忧地说道:“不知刘屯长和李屯长他们,攻打卧虎沟怎么样了?我想那边没有大人指挥,肯定是攻不下来的。” “对,对,没有大人亲自指挥,他俩怎么攻得下卧虎沟?” “不如大人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将卧虎沟攻下来吧?” “卧虎沟的马蹄金应该会更多哦――” 众人七嘴八舌,就在桃花山上请战起来。 军心可用,有了这次的大捷,这四十八人,好像觉得,这新野的贼匪都已不足一提,只要在萧大人的指挥下,顺手可以拿下了。 新野还有实力这么差的贼匪不?萧杨暂时没有想这个问题。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让他们得到实际的好处,将这些钱分发下去。只有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他们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望着这些兴奋的士兵,萧杨摆摆手,示意众人静了下来。 “好,今晚大家辛苦了。老天保佑,杀了五十三个贼匪,没伤着一个弟兄。下面大家就将缴获的钱财先集中过来,我来给大家算算,看每人能领到多少?” 小小的一个桃花山,钱粮却让人咂舌。结果一算下来,除了要给上面许密留两块马蹄金和三块银锭外,在场的每人,竟然可以分到十二吊钱。十二吊钱,这可以每人两年的俸禄。拿着手上的几吊钱,众人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至于孝敬许密两块马蹄金和银锭,萧杨是这么想的,自己还是代理县尉,不给许密一些好处,就算自己的能力比张歆大,怕也是难以取代张歆的位置。 而且,更重要的是,正史中,中平元年二月,黄巾军爆发了规模巨大的起义,南阳就是其中一块主战场。现在都已是二月底了,新野还没听到消息。难道历史已经在这里,悄悄发生了改动?可是不管如何?黄巾军的起义迟早会来,萧杨还想以新野兵曹的身份,带领新野的二百步卒,前去建功立业。在这士族林立的时代,唱响自己的名声。 收拾好五十名贼匪的头颅后,对,是五十颗,另外三颗女子头颅,萧杨和众人商量一番,就在山上挖坑,将其和其他要没的无头尸首埋在一起。 五十人,每人背负一袋粮食,走下山。萧杨让人去乡里找了几辆马车,众人在未到中午时分,带着粮食,缴获的刀枪就回到了县城。 回到县城,萧杨和刘唐等四名什长,先去大店子里将马蹄金、银锭换成铢钱,分给众人后,又命人去卧虎沟将刘海、李星那支人马叫了回来。然后带着马蹄金和银锭去了许府。 “大人,托你的福,昨夜我带领四十八名弟兄,一举将桃花山的贼匪张火端了。这是在桃花山缴获的一部分钱财。弟兄们商量,这是用来孝敬你的。” 许密望着萧杨送上的马蹄金和银锭,心中诧异,问道:“不是听说你攻打卧虎沟去了?” 萧杨笑道:“大人,我问了弟兄们,已往攻打桃花山,张火听到消息后,带着钱粮,就先溜了。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用计。哈哈哈――”许密一声长笑,高兴地说:“萧杨,做得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干出成绩出来,就是好的。” 随萧杨来到新野校场,许密见到五十颗大汉头颅,心中更加高兴。令萧杨将头颅用石灰封好,许密道:“干得好,干得好。萧杨,努力,你这代理县尉的称号,我看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正式的了。” “多谢大人栽培。”萧杨恭敬地执了一礼。 ; NO013 再次攻打卧虎沟 收拾了桃花山的贼匪,萧杨和许密好好商谈了一次后,就整天耗在校场上练兵。 除开刘唐等四十八人外,其余的一百五十二人,也都听说了桃花山的战果与战绩。他们的眼中,除开羡慕、嫉妒外,更多的是想不通。为什么?上次自己是随刘海、李星去剿卧虎沟,而不是去桃花山? 对于这个,萧杨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只是练兵之时,刘唐等四十八人,异常刻苦。萧杨每有话说,每有令下,这些人是做得最快,做得最好的。有了他们的带头,平日休息后的劝说(萧杨交代过的),虽然刘海、李星等人不服,但其他想跟着萧杨发财的士兵们,操练起来,也渐渐越来越用功了。 桃花山的缴获,虽然没有给刘海等人分发,但他们在平时的伙食中,也收到了实惠。 五十把从桃花山缴获的刀枪,两幅盔甲,萧杨全用来换成了钱。平日的伙食,明显有了改善。众人多少收到了点实惠,对萧杨的怨言也少了一点。萧杨再找其他士兵谈话时,他们也能打开心扉,和萧杨说说心里的实话了。 十日之后,时间已是中平元年的三月初五,南阳还没有传出黄巾军的起义。萧杨决定,真正对卧虎沟用兵。 上次刘海领兵,到了卧虎沟的势力范围。在山下五里停留两个时辰后,贼匪没有冲来,他也就没有领兵冲去。刘海回来,说是与贼匪僵持不下。萧杨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说破。 这次,两百零一人,早上饱食一顿,带上三日干粮、帐篷,在萧杨的率领下,选择一个县城老百姓都看得到的时间,浩浩荡荡离开了县城,向卧虎沟出发。 “老大,那些该死的官军又来了。”一连几日没有率手下抢到钱粮,卧虎沟的周虎正在窝火。一名喽啰气急败坏,向周虎禀告起来。 周虎还没说话,周豹已站起来大声说道:“大哥,让我领弟兄们冲下山,教训教训这些不怕死的官兵们。” “官军这次来了多少人?”周虎并没有回答急性子的周豹的话,只是耐下性子问喽啰道。 “比上回多了几十个人。” “大哥,怕什么?新野的官兵,总共不过两百人。就算他们全来,我们也能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周豹等喽啰一说完,就抢着说了起来。 新野官兵战斗力不强,周虎是知道的。前前后后,交手过两次,卧虎沟虽只一百弟兄,但却大占上风。所以前些天,官军也只是来到山脚下,不敢上山一步。 那一次二当家周豹就象周虎请战,只是周虎慎重,不肯让周豹失去有利地形,去山下一战。今天,周虎也是如此。 “官军不怕死,让他们攻上来就是。我们居高临下,有木头、石块迎敌。干嘛非要去厮杀?”周虎驳了周豹一句,又道:“告诉弟兄们,守好各个路口就是,不要轻易下山厮杀。不听号令者,到时别怪我无情责罚。” 桃花山被歼灭的消息,周虎早已听说。虽说桃花山势力不大,但官军上次的行动,还是让周虎警觉起来。 周豹却不以为然,前几日说到这事之时,周豹就大大咧咧地说:“张火那厮,武功不高,地形又难守,每次官兵捡软柿子捏,就会找他。如果换做官兵攻打我们,我带上五十名弟兄,就能将他们杀回去。” 也难怪周豹轻敌,张歆带兵攻打卧虎沟时,那次周虎有事外出,寨中就只剩下周豹带着五十名贼匪。但勇猛的周豹,提着一柄大刀,冲杀砍伐,在官兵中如与无人之境。张歆一见,心胆俱丧,也不招呼一声,带着两个心腹,就开溜起来。官兵虽多,蛇无头时,狼狈逃去。 见周虎不仅不让自己下山冲杀,还严令其他弟兄也不得私自下山一步,周豹垂头丧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官兵一围山,就是两天。身上的干粮已经不多,刘海等人知道明日萧杨就会离去,心中虽以不能攻取卧虎山、抢夺钱粮而诅丧,但见过周豹勇猛的他们,还是庆幸卧虎沟的贼匪不下山一战,自己不会受伤丧命而高兴起来。 当天夜里,新野官兵的帐篷内,刘唐兴冲冲地带来一个老农,向萧杨介绍起来。 听完老农说知道有一天小路可直达山顶后,萧杨高兴莫名,问苏式道:“苏什长,其他探路的弟兄们都回来了么?” 苏式道:“大人,十五名弟兄都回来了。” 萧杨再次向老农道:“老人家,今夜就麻烦你带路,了领着我们的人马上山。到时我一定会将余下的赏赐发给你的。” 那名被刘唐找到的药农,已经在刘唐手中拿到了五吊钱留在家中,此时也豁出命去,道:“多谢大人,能将这伙贼匪除掉,以后我们采药,也就好多了。其他的赏赐,我也不想在要了。” 卧虎沟,山体高大,山下只有两条路可上。萧杨从手下口中得知,以往那两次围剿,不过是走到半山腰中,在贼匪建立的寨栅前面,官兵就难进一步。 那半山腰中,狭窄之处,周虎以巨木、大石建立寨栅。官兵们要想攻到周虎寨中,就只有先打掉寨栅,但卧虎沟山寨中,周虎不用提,就是周豹,也有万夫不当之勇。一次,周豹在官兵被木头、石块砸伤一些人,士气低落之时,竟然大开寨栅,领人冲了下来。在狭窄的过道上,一连杀了五名官兵。众人心胆俱丧,张歆又领头后退,两百士兵,竟然被五十名贼匪杀得大败。 萧杨出发围剿卧虎沟之前,就已将这些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急欲扩大声势,让许密将自己转正的萧杨。未出兵时,就已让人寻到当地的老农,看能不能找出一条通往山上不为人知的小路出来? 天可怜见,今日刘唐终于找到了这样的人。 帐篷立在山下,离半山腰有半里来远。前两日里,萧杨只是在刚立下帐篷时,让两百官兵在帐篷外集合了一次。其余的时间,就连吃饭,萧杨严令,每个人也得留在帐篷里,不得外出一步。当然,大小便也得错错落落地在外面解决。 考虑再三,萧杨让苏式的一什人留下来,在明天白天自己未回之前,让他们不时到外面空地处,半山腰能看到的地方去大小便。 另外招待苏式几句后,在老农的带领下,萧杨领着一百九十人,悄悄离开帐篷,在树木荆棘错落密集的地方,高一脚、低一脚地向山地爬去。 受到官军驻扎在山脚后,周虎、周豹就各领一路人马,守在两条路上。好在建立的寨栅后面一百来米的空阔处,各建了两座木房。一座用来休息,一座储藏了一些粮食。 ; NO014 夜袭加火袭 卧虎山的大厅里面,不过留了十人而已。说是卧虎山寨的大厅,其实不过是一间宽敞一点的茅草屋而已。 当萧杨令人半夜摸了上来,正如桃花山一般,这十名山贼,已睡得熟死过去,还发出吓人的鼾声出来。 火把自然是不敢点的,顺着鼾声摸过去,找到贼匪睡的地方。萧杨领人,不过是三下五除二,就已将十名贼匪在睡梦中解决掉了。 安排精细的周兵几人站岗放哨后,刘唐就心急火燎地问道:“大人,现在摸过去么?也好趁黑将周虎那群人解决掉。” 桃花山和卧虎沟的两次偷袭极其顺利,让刘海、李星两名新野屯长,心情极度复杂,一边嫉妒萧杨的成功,一边心想,原来剿匪也是可以这么剿的。 众人在黑暗中一听,纷纷轻轻请战,萧杨也为这次的异常顺利而放松了警惕。暗中嘱咐几句,领着众人,往南边大路走去。 南边寨栅,正是周虎领着五十人亲自守护的。此时火把闪烁,照得周围半里之内甚是通明。寨栅前,两名山贼正在站岗。其余的贼匪不见人影,想是夜深之后,已是休息去了。 萧杨打个手势,再轻轻下令,让众人先在树林、石块后面隐藏起来。对手这个时候了,还有站岗放哨的人手,看来这个周虎的警觉性颇高的。 萧杨还想象上次桃花山一般,等到所有贼匪都休息后再摸过去,但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已是丑时时分,两名站岗的哨兵,远远看去,哈欠连天,但是握兵器的手,还是紧紧地握在兵器上,人也朝外面看去。 刘唐摸到萧杨面漆那,轻轻请战道:“大人,让我带弟兄们摸过去,先将那两人解决了。” 萧杨摇摇头不答应。这时的萧杨想起,第一次和父亲萧逸上山打猎时,父子俩因为想打那支野狼,竟然在草丛中埋伏了五个时辰的事。打猎要有耐心,这打仗也一样得有耐心的。 过了一会,两名山贼从木房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走到那两人面前,也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四人哈哈笑了起来。接着先前站岗的那两人走了回去休息,另两人在寨栅后站好。 寅时时分,站岗的还在站岗。木房里面,打鼾的声音也静了下去,只有偶尔的一句两句梦话,在寂静的夜里,远远传了出来。 萧杨身旁,几名士兵也挺不过瞌睡的来临,将头不停地往地上点去。萧杨怕自己手下体力下降,或者有人不小心弄出声响,如果那样,反而做不到攻其不备的效果。想想,都快寅时了,睡觉的贼匪,应该已到了睡得最酣的时候了吧。就算此时冲过去让哨兵发觉,那些正在大睡的贼匪,也难以一下就清醒过来,就算清醒过来,自己两百人手,还怕打不赢几十人的贼匪么? “刘唐,阮列,你们两人带两名弟兄,摸过去将那两人悄悄解决掉。”萧杨终于下定决心,是到了决战的时候了。接着补充一句:“等到木房后,先等我们过来。” 刘唐、阮列,各带一名心腹,大喜中,向那两人摸了过去。萧杨等人的心,随着刘唐四人的行动,而提到嗓子边。 紧紧地瞪着那两名贼匪,刘唐四人象四只狸猫,悄无声息中潜行隐迹,慢慢靠近了木房,也不想萧杨看不看不清?刘唐四人停了下来,向后打了个手势。 萧杨紧张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只要到了木房不被发现,今夜的夜袭就算成功了一大半。轻轻地下了命令后,萧杨领着身后的一百八十七人,按照刘唐四人所行路径,悄悄摸了过去。 四百米,众人用了一刻多钟,才摸到了木房旁。见到大军来到,刘唐四人,继续向前摸了过去。萧杨低低说了一句:“杀。”握紧刀,率先冲到木房门边。 “敌袭,敌袭。” 寂静的夜晚,一名起来放水的贼匪,迷迷糊糊中,见到一拥而上的官军,手提着裤头的他,愣了一愣后,就是惊慌地大声喊了起来。 一声大喊,那名放水的贼匪自己先吓了一跳,提着裤头的手,不觉松了下来,裤子也一下掉了下来。接着就是萧杨众人也吓了一大跳。 行迹已经暴露,再想毫不费力地摸进屋,已是不可能了。此时箭在弦上,吓了一跳的萧杨,反而马上镇定下来。扬起刀,就向那人狠狠劈去,同时口中大喊:“杀啊――” 那人见一片明晃晃的刀光劈来,心中大惊,返身就想向后退去。哪知松下去的裤头?竟然在万分危急中,将他的两条腿给绊住了。一急之下,那人跌倒在地,萧杨必中的这一刀,也扑了个空。 “敌袭,敌袭――”接连几声凄厉的叫声,连连回响在寂静的夜晚,正是那两名站岗的贼匪,听到那名放水同伴的报警后,同时喊了起来。 “妈的,被发现了。”刘唐恶狠狠中骂了一句,再不隐藏身影,提着刀,喊了阮列一句,四人加快步伐,朝那两人杀了过去。 “杀啊――”那两名贼匪也是彪悍,见到木房前那一片片的官兵,又见到冲上来的刘唐四人,大汉一声,提着刀,也杀了过来。 七八声的“敌袭”狂喊之后,睡梦中的周虎终于被吵醒起来。黑暗中,除了一身内衣内裤,周虎连外衣也不披,跳下床,冲到兵器架旁,暗中摸了一把刀,同时大喊起来。这时,屋子里的四十七名贼匪也都被惊醒。慌乱中,单听得几声“嘭嘭嘭”的巨响,原来是萧杨踏上一步,斩杀那名贼匪后,正领着官兵破门。 门应声而开,原来那名起来放水的贼匪,无意中给睡梦中的同伴报了信。也无意中,将门打开拉上后,那用来暂时抵挡外人的门也再没有插上查哨。 门一被打开,萧杨反而一愣,心想,自己人多,木屋太挤,放不开手脚。就马上领着官兵退了回去,同时抓起木屋前的火把,狠狠地扔到木屋的茅草顶上。 刘唐四人在一名小兵负伤的代价下,已经解决了那两名贼匪。这是见木屋着火,也冲了回来。 “周虎,将兵器扔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一死。”木屋已被点着。茅房顶上,熊熊烈火将天空照得通亮,木屋里面也被烤得炙热,不时掉下去燃烧着的茅草。 “杀――”周虎见手下弟兄全部拿上了兵刃,大喊一声,就令人先冲出去,说由自己断后。 先冲去的先死。 几名贼匪才刚冲出门口,九支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呼声,狠狠射进他们的身躯上。那几人身躯一软,凄厉地悲叫几声,倒在门口。还没死透的,就死命地往已经开始着火的屋里爬去。还没爬进,又被大火烤得热得受不了,死命中又想往外爬。 前有箭矢,屋里又起来大火,周虎心一横,抓起一块床板,拼命地往木屋的木板墙壁撞去。 ; NO015 鸳鸯阵初试 杀敌露锋芒 周虎虽然力大无穷,但也难以一下就将木板墙壁撞破。在木屋中吓得目瞪口呆的其余贼匪,这才醒悟过来,几个力大的人一起,和着周虎,抱着床板,一下,两下、三下……接连十来下的撞击,木屋的墙壁终于挡不住众人的合力撞击,在右边被撞了开来。与此同时的,还有另外两起贼匪,在其他两处正用枪、用刀、用木板,打破墙壁。 木屋被撞之时,摇摇晃晃,不时有着火的茅草掉了下来。贼匪一边防备官兵冲进来,一边见着火的茅草掉下,赶紧拿着房子中的衣服、木头、水,将其扑灭。但木屋房顶着火后,火势越来越大,不过半盏茶不到的时间,整个房子里面,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萧杨领着官兵,守在外面,火势一大,谁也不敢、也不会冲进来。但木屋摇晃之时,萧杨心里就觉得不对,怎么那些悍匪,是要在着火的房子里面坐以待毙不成?怎么好一会儿了?还不见有人再冲出来? 等到萧杨终于醒悟,里面的贼匪是要四处撞破墙壁,好寻找大的空隙冲出来时,房子的左右后三方,已经被撞破了。里面的贼匪发声喊,一涌而出。又有几个贼匪,衣服还着了火。一出屋子,就滚倒在地,利用身体打滚来扑灭身上的大火。 “杀――”萧杨醒悟虽迟,但刚冲出木房的贼匪,一时急于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无意识中,在外面停了一下。 只是这一下的停顿,就招来恶狠狠扑来的官兵。周虎不敢恋战,撩翻一名官兵后,招呼贼匪,边抵住官兵如潮水般的攻势,边慢慢向山顶退去。 立功心切的官兵,在萧杨指挥下,李星领五十人前面堵路,刘海和自己带领一百多人扑了上去。几人缠住一名贼匪,哪里容得周虎领人逃跑。 周虎见前后再没退路,左右又是极陡的山崖,心中的那股暴虐,猛然爆发出来。发声喊,领着贼匪,反杀回来。 周虎手中的那柄刀,左砍右劈,直刺横挡,在火光中,竟如一条狂暴的猛虎,一时之间,官兵竟无人能挡三个回合。 周虎哈哈狂笑:“杀,杀光这群官兵。杀光这群鱼肉乡民的贼子。”手下逃到空阔处的二十多名贼匪,精神大振,随着周虎,左冲右撞,就想夺开寨栅的大门。 如在以往,是由张歆领军。以张歆胆小的性子,哪里敢挡住发了疯般拼命的周虎?那么纵然是今夜这种夜袭、火袭的大好机会,以主将无能,也会由张歆的先自崩溃而导致全军的失利。 但今夜,是由萧杨领兵前来。十五岁的萧杨,武功虽还未回到特种兵时的十成。但来县城后的二十来天中,萧杨的武艺,比之版溪界时,又有了长足的进步。更何况,胆气的大小,并不是由武功的高低决定的。 乱战之中,萧杨见一名身材雄壮的贼匪,威风凛凛,所到之处,就能救出一名落单的贼匪。渐渐地,被分散开来的贼匪,越来越多地聚在那人身边,贼匪的气势,也越来越盛。。萧杨知道,那大汉,定是周虎无疑。 落单的二十多名贼匪已被围杀,现在的双方,分成三部。一伙由李星带领,堵在前往山顶的路上,一伙萧杨带领,堵在下山寨栅前面五十米远,中间的,就是周虎带领的二十二名贼匪。 地上虽然只死了三十来人,但断肢残臂,处处都是,鲜血流得满地粘稠。萧杨大呼一声,“布阵”,刘唐、阮列、周兵三人,领着三十三名官兵,迅速布起鸳鸯阵来。一步一步,慢慢向周虎众匪逼去。萧杨提着一把环首刀,领着其余的官兵,也慢慢向贼匪逼去。 萧杨胆壮,李星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敢退后,领着三五十人,从周虎后面,慢慢包了上来。 “周虎,你丫的还不投降?”萧杨一面向前逼近,一面招呼周虎投降。萧杨也是知道,大汉的朝廷,对贼匪向来无情,只要抓住,不问情由轻重,就是一刀一个,砍下脑袋。但萧杨要周虎弃刀投降,不过是想分周虎贼匪的心而已。反正就是一句话,如果能瓦解贼匪的士气,何乐而不为? 而且,萧杨此时,只想速战速决,不然,另一条路上,还有一支贼匪。如果让他们再这里战斗未结束之前赶到,这里的战况,说不定就会发生改变了。 茅屋顶上,大火一起。周豹就被站岗的哨兵喊醒。迷糊中,周豹向哨兵所指方向看去,但见浓浓的烈火,从另一边的寨栅里冲天而起。周豹大叫一声:“快起来,快起来。”一窝贼匪被周豹喊醒,擦了擦眼角的眼屎,这才发现,那边的寨栅已经起火。不过一会儿,喊杀声已经惊天动地,隔了半个山,还能听到。 周豹再不迟疑,拿起大刀,领着四十名贼匪,冲到山顶,再冲了下来。一边冲,还一边喊:“老大,我来了――” 周豹的喊声还没到周虎的耳朵里,这边的剧斗已经打响。三个鸳鸯阵突前,刘唐、阮列、周兵三名什长,大声鼓噪,含着阵内的弓箭手放箭。 双方相隔,不过数丈距离。九名弓箭手,虽在黑夜,但火光中,还是能射到贼匪的身上。刚刚起身,冲出火屋的贼匪,身上除了内衣,连件软甲都没穿上。虽然有两名贼匪拿着木盾出来,但那里能抵住九箭的同时射来。 那九名弓箭手,在鸳鸯阵中,根本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危。只管抽出箭来,快速地向周虎等人身上招呼过去。 九箭,除了两面木盾挡住三箭,周虎用兵器碰飞一支,还有五支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射进了三名贼匪的身上。 五声凄厉的惨叫,在二十几名贼匪中间悲嚎着发出。其中两人,被两箭先后射中,口中就发出了两声凄叫。 中箭的贼匪,倒在同伴的前面,那两名身上中了两箭的贼匪,痛得倒在地上,满地打滚。不打滚还好,一打滚,身上的箭矢被地面碰着,只疼得他俩更加悲惨。口中的惨叫,也象被刚挨刀的年猪一样,一声接着一声。 周虎眉头一皱,本来想聚起众匪,等待周豹来援的他,再也等不下去,发声喊,就朝鸳鸯阵中杀来。 周虎的贼匪一动,刚刚摆出的阵型就已乱了。即使那不算阵型,只是两名盾牌手在前,刀手在后,长枪兵在中间。但人一动,没经过阵型训练的贼匪,就剩下人挨人,一起向前乱冲的局面了。 他们冲到的,是排在最前的刘唐的鸳鸯阵。 刘唐的鸳鸯阵前,两名什副,手持盾牌,遮住要害,用尽全身气力,死命挡住周虎的冲击。因为周虎力大,两名什副合力双手举盾抵挡,连短刀也丢在一旁。 但周虎,只攻了他们两人一次,就不敢再向手持盾牌的他俩攻去。 鸳鸯阵中,两名什副的身后,是手持长刀的刘唐。一柄长刀在手,刘唐整个人,发出一阵阵浓浓的杀气。双眼死死瞪住冲了上来的周虎,刘唐挥刀就朝周虎急劈。 那一刀又快又疾,角度却是堂堂正正,直取周虎面门。正在疾攻两名盾牌手的周虎,突闻一阵风至,紧跟着的,就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刀尖。周虎大吃一惊,急忙一个懒驴打滚,避在一旁。头上顶心,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周虎才刚滚到一旁,刘唐身后侧的两名长枪兵,挺着长枪,就扎了过去。 还好周虎身旁,吃了一惊的几名贼匪,急忙举刀架住。要不然,空有一身武艺的周虎,只两下,就要丧命在此。 堪堪架住长枪兵的急扎,三支冷箭,已经迎面而至。双方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没用过箭的,也是能轻轻松松地,将箭矢射进他所想射的位置。三支冷箭,正中三名贼匪的颈脖。那三名中箭的贼匪,只喊了一句,就口吐鲜血,手抓长箭,倒在地上。 周虎当了这么久的山贼,大小阵仗,也见过不知多少。但今夜,注定是他最也忘不了的夜晚。假如他死后,还能回忆的话? 剩余的贼匪,在周虎的一句“弟兄们,拼了。”后,强忍住内心的恐慌,举刀舞枪,就朝鸳鸯阵中的弓箭手杀去。 鸳鸯阵中,弓箭手正在抽箭搭弓。他们三人的身后,四名手持环首刀的同袍,不慌不忙中,替他们招架起来。 周豹的喊声越来越近,到后来,就像平地上起了炸雷。当周虎剩余的二十来名贼匪,只剩下周虎和另外一人的时候,周豹终于冲了进来。 ; NO016 血战 萧杨、刘唐、阮列、周兵、加上刘海五人,两柄大刀,一杆长枪,两把环首刀,五件兵刃,以周虎为中心,外面看去,恰似一颗星的形状,件件不离周虎的周身要害。 周虎纵然力大无穷,无奈何萧杨、刘唐二人武功也是不错。尤其是萧杨的那把环首刀,进攻的部位,刁钻古怪,不是劈向他的右腿内侧,就是刺向周虎的手腕虎口,攻其所必救。选择时机,每每又在周虎出刀攻向其他人之后的瞬间。 周虎不厌其烦,见另一人倒下去后,周豹的几十人马又被官兵死死拦在外面。大吼一声,道:“周豹,快撤。”一柄大刀,奋力劈向萧杨,竟是不顾自身的安慰,想能杀一个就是一个的赚本杀法。 萧杨哪能如他所愿?见周虎只攻自己,不去守势。萧杨就知道,周虎已被激得失去理智。 暴风不终朝,聚雨岂可久?萧杨宁神凝气,一把环首刀,就在身前五尺,守得严严密密。只等周虎力竭手上之际,自己再发动最后反击。 周虎拼命,刘唐等人先是一愣,尔后大喜,手中兵刃,更加快了。周虎攻杀萧杨几招,背后、大腿,已被刘唐、阮列等人,个击中一次。 “妈的――”周虎用尽全力,大吼一声,手中大刀,胡乱地劈砍几下,终于忍不住身上的痛疼,倒了下去。 周虎的第一声大叫,周豹就已拼起命来。周豹突前,身后跟着几名武功不错的心腹,排成锥形阵,拿着一柄长刀,只管往前劈砍下去。 官兵虽多,但萧杨,刘唐等几员猛将,正在剧斗周虎。只有李星一名屯长,大呼着要人向前抵住。自己却缩在众兵中间,望着拼起命来的周豹,吓得指挥人的声音都已变了。 “顶住,顶住,快顶住。”李星一边大叫,一边向左右两边看去。暴虐起来的周豹,一柄刀劈砍得大开大合,勇猛绝伦。一路杀来,官兵已倒下了七八人了。 官兵临死前的惨叫,吓得李星脸都白了,身子哆嗦着,就往后退去。 刘唐等人已去截杀周虎,鸳鸯阵早不复存在。官兵虽多,一时竟被拼起命来的周豹,杀得节节败退。 李达大喝一声,排开众人,舞起大刀,“呼――”的一声,就朝周豹劈去。周豹神祠,几杆长枪,就在李达的大刀即将批到周豹面门之际,架了起来。哪知李达?在官兵中武功排名前十,这时被周虎残杀同袍所激怒,大刀被架住之后,缩手抽刀回来,手肘一伸又刺向周豹的小腹。 周豹不得已,忙拿刀一横,挡住李达的大刀。也正在此刻,周虎的另一声大叫已从二十步远处传了过来。周豹百忙之中,扭头一看,但见卧虎沟的大当家,已倒了下去。 “大哥――” “大当家――” 周豹眼前一黑,咬着牙,暴喊起来。其余的山贼盗匪,见到平日有如天神的大当家周虎,就这么惨死在自己面前,不约而同,大叫起来。同时那些贼匪,惊怒之中,全身上下,仿佛被打了强心针一般,四肢百骸,一下子力气大涨。狂暴的他们,再不分阵型,冲到官兵面前,乱砍乱杀起来。 突前的李达,一柄长刀砍翻两个,还来不及看后一个掉下去的脑袋。周豹红着眼,大刀劈来,如不是李达闪得快,那条左臂,就要不再在他身上。绕是如此,李达也痛得眼前一黑,左臂已被周豹深深砍了一刀。 强忍住剧痛,李达单手提着大刀,后退一步,再向周豹杀去。 几名贼匪,冲得最前,一直杀到李星面前。那手中的大刀还未举起,李星就大叫一声,身下一热,竟然吓出尿来。吓出尿来的李星,身子一软,忙乱之中,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爬起来,撒腿就跑。还没跑上十步,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环首刀,已经不知去向? “妈的,你跑什么?”萧杨几人,正好赶了过来。顺手一记耳光掴去,李星脸上一痛,慌乱之际的他,吓得不分敌我,跪了下去,叩头大叫:“好汉,爷爷,祖宗,别杀我,别杀我。” 萧杨气的跳了起来,但此时军情当紧,也来不及先责罚他。萧杨大喝一声:“大汉威武。弟兄们,随我杀。” 刘唐、阮列、周兵、刘海,狠狠地向李星吐了一口水,再也不看他一眼,跟着萧杨大喊,一面又喝住踌躇不前的士兵。 官兵有了萧杨、刘唐五人的加入,胆气稍微回到身上。只是手中那枪,还是难以举稳。 只有那些随萧杨打过桃花山剩下的三十二人,猛然爆喝几声,举起手中兵刃,狠命向周豹等人杀去。 半山腰的大火一起,苏式领着九名手下,大喊着冲了上来。只是上山的路径,甚是陡峭,等到苏式终于赶到,恰好周豹已被刘唐砍死。 卧虎沟的半山腰,终于静了下来。众官兵坐在地上,喘着气,受了伤的,忍不住痛得大叫起来,给静静的半山腰上,平添了许多诡秘恐惧。 给受了伤的手下简单包扎一下,萧杨也忍不住一阵阵劳累袭来。坐在地上,萧杨指挥着没受伤的士兵,逐一给每名受了上的人包扎。 这时李星,惊魂过后,走了过来,讪讪地想要去给人包扎。刘海、刘唐霍地站了起来,指着李星的鼻子大骂:“李星,你妈的,好歹也是名屯长,大敌当前,你不杀敌,还想逃跑。” 李星可怜兮兮地看着两人,低着头,口中不知说了句什么?萧杨内心厌恶,不去看他。想当初,李星作为一名屯长,是最先想投向自己的。对于这个,萧杨心里明白,可是,今天如果不是自己几人收拾了周虎,即使赶了过来,一两百弟兄,被李星的怯懦一影响,真的会兵败如山倒。如果被传了出去,近两百名官兵被二十来贼匪吓退,那就成为笑话了。 萧杨冷着脸,集合众人后,大声说道:“今天,你们都是好样的,除了李星。从今天起,李星就不再是屯长了,我要将他在新野官兵除名。你们说,好不好?” 众人本来对李星的逃跑行为,极度不耻,听萧杨这么一说,全都高兴起来。 天色亮的时候,众人已将卧虎沟的钱粮兵器全部收拾好了。又将死去的三十二名官兵,记上姓名,就地掩埋。对于卧虎沟的贼匪,除了留下首级外。其他的断肢残臂,无头身子,捡了树木干柴,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回到县城,萧杨先去了许密府中。 ps,今日三更了,票票有没有? ; NO001 赶路 一直对萧杨态度不错的许密一反常态,看到萧杨,就急急叫了起来:“萧大人,你到哪里去了?我叫人都找你一天了。你可知道?我的萧大人。” 萧杨心中一惊,心想,许密怎么会这么跟自己说话?难道县城发生了特大的事?口中却不停,赶忙请罪道:“许大人,我带弟兄们去剿了卧虎沟周虎的寨子。事先没跟大人你禀告,真是多多得罪。” 许密让萧杨代理新野县尉,本意就是让萧杨剿匪。但这次,许密连问的兴趣都没有了。怔怔地看着萧杨,许密良久才说:“萧杨,本月初五,南阳、颍川的太平道造反了。南阳太守褚贡褚大人通知各县,令各县火速提本县兵马前往南阳。” 萧杨心中大喜,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诚惶诚恐中,萧杨道:“大人,小子耽搁军情,罪该万死。”接着萧杨试探道:“大人,小的愿提本县兵马,千万南阳,给大人争光。” 萧杨一句‘给大人争光’,顿时让序幕眉头舒展开来。许密道:“萧杨,国家有难,正是你辈军人为国赴难之时。你肯率兵前往南阳,我心甚喜。到了南阳,一定要让新野的官兵打出气势出来。千万别让人小瞧了。”许密嘱咐萧杨几句,这才问道:“萧杨,卧虎沟的周虎剿灭了没有?” “托大人的福,周虎周豹已经被杀。这是缴获的一部分财产,请大人笑纳。”说着,萧杨就恭敬地将三块马蹄金递了上去。 “哈哈哈,萧大人年轻有为,前程似锦啊。”许密接过马蹄金,眼珠一转,道:“萧杨,本意想你将二龙山的贼匪剿灭后,本县再向上面请示,将你转正过来。但现在国家用人之际,我看明日我去在校场宣布,由你正式担任本县县尉一职。到了南阳,你也好说话一些。” 萧杨心中鄙夷,什么国家用人之际?不过是许密见自己在短短二十日的时间里,连续剿灭了桃花山、卧虎沟的两路山贼,能力比张歆突出。他就想看自己在南阳能否做出成绩出来?不过转正县尉,正是自己出人头地的开始。萧杨立即装出极高兴的样子,向许密多谢起来。 第二日大早,许密在新野校场,正式任命萧杨为新野县尉,对军中人事有直接的任免权和决断权。又说了一大通‘此值国家多事之秋,望诸君努力杀贼’之类的打气话出来。 新野的一百六十七名官兵,昨夜早得了萧杨的告知,知道今天就要奔赴南阳。心中有的兴奋,有点诚恐。只是上头有令,这些当兵吃国家粮的,也只有听长官的话,奔赴前线了。 好在两次剿匪,收获不少,最少的这次也分到十吊钱。就连在卧虎沟牺牲了的三十二名同袍,萧杨也连夜托人将他们本该分到的钱,送到了他们亲人手上。 一百六十七人,看起来多少有点疲倦,昨夜将钱送回家中,又连夜赶回。体力消耗颇大,有的甚至没怎么休息就赶了回来。 是的,一定得赶回来。大汉军中,对逃兵抓起来的处罚是当做盗匪一般,一抓起来就砍头的。没抓到本人的,就要连坐家人。当了兵,这些人就已身不由己,只有听上头命令的份了。好在新任的县尉萧大人为人不错,才短短二十天不到的时间,每个人就得了不少的钱财。有了这些钱,至少,家人不会挨饿了吧!但愿,以后跟着萧大人,能在不死时,多赚点钱。 因为军情紧急,许密难得大方,虽然肉痛,但也一下子就从自己府中拿出了三十一名家丁,将新野的官兵补充到了二百人。不然,等萧杨领兵到了南阳,许密可不想因为县兵人数不够,而触了褚贡的霉头。 带足十日干粮,两百人离开新野,向南阳的郡治宛县进军。 新野到宛县,全长三百里。按正常速度行军,新野的官兵至少得走上四天时间,才能赶到。 大军一出新野,萧杨心中就想,黄巾军造反,南阳太守褚贡肯定着急。自己如果按正常行军速度,到了那里之后,那就算是晚到了一天。心急的褚贡,肯定会不给自己好脸色看,说不定还会责罚自己。可是到了南阳,贼势浩大,褚贡又会派给自己什么任务呢?会不会先到,就会被派到最危险的任务?转过念头萧杨又想,自己来到这里,势单力薄,要想壮大,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有靠上司了。靠上司,不管他给自己什么任务?那自己也得全力以赴。反正,在这时代当兵,做什么都会有危险的。 初十的夜晚,天上竟然出了一轮半月。萧杨趁着众人打尖休息的时候,说道:“弟兄们,这次我们去南阳,也是去剿匪的。虽然黄巾军的人多,但南阳褚太守,已经召集了各县的兵马。那些泥腿子造反,肯定成不了大事,到了南阳,就是大家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你们想不想当官发财?” “想――” “想――,跟着大人,发财是发定了的。” 众人前几天刚发了笔小财,听萧杨说又可以发财,还可以升官,不禁叫了起来。心中那对黄巾军的恐惧也抛到脑后。毕竟,现在的他们,脑中还没有黄巾军贼势浩大的慨念。 出发前被萧杨升任为屯长的刘唐,叫得最欢。就连由小兵升到什长的李达,也叫了起来。 李达更是说道:“跟着萧大人,我们是一定能升官发财的。只要我们打仗时勇敢一点就可以了。” 萧杨刚代理新野县尉,李达是军中最不服的一个,甚至还和萧杨起了冲突。但萧杨不计前嫌,一旦李达在卧虎沟一役表现出色,毫不犹豫就提升了李达。 众人看在眼里,甚是羡慕,为萧杨的胸襟所折服。李达扯开嗓子一叫,军中气氛就起了一个小**。 “好,既然大家看得起我萧杨。那你们愿不愿意听我的话?” 长官的话,长官的命令,就算萧杨不用商量的口气,众人也是得听的。 得到众人的肯定后,萧杨道:“那好,我们连夜出发,这两天赶路,大家要辛苦些。让褚太守知道,我们新野的兵,都是好样的,就算赶路,也要比别人走得快。等到到了南阳,我请大家喝酒。” 趁着夜色,众人在萧杨的鼓励下,又赶起路来。两天两夜,除了必要的休息外,这支新野官兵,终于在第三日的下午,赶到了南阳宛县。 见过褚贡,褚贡让人安排新野兵住宿后,单独留下了萧杨。 ps:新的一周,鼓舌每天两更到三更,努力的鼓舌,请大家多多支持。 ; NO002 初见褚贡 褚贡四十来岁,人长得清瘦,三络长须,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为饱读诗书之人。 与初见时的沉默不言相比,褚贡留下萧杨,见到许密的那封信后,话语渐渐多了起来。 褚贡道:“萧县尉年纪虽轻,本领倒是不少。不知你攻陷桃花山用的是什么法子?竟然能做到杀五十贼匪,而不折损一名部下?”问了几句后,褚贡低头,又匆匆将信浏览了一下。口中不停发出“啧啧”的称赞声,补了一句道:“竟然能在二十日内,接连攻下桃花山和卧虎沟,还杀敌一百五十名。折损的,却只有三十二人。萧县尉,本官开始倒轻看你了。” 看来许密在给褚贡的信中,已经将萧杨在短短二十日之内,接连攻破桃花山和卧虎沟的战绩写了进去。这也应该是许密怕褚贡怪他,为什么要派这么年轻的人来统兵的原因才写的吧? 想通这点,萧杨道:“多谢大人夸奖。这全是我家县令大人统筹有方,下官人又幸运的缘故。”接着就将桃花山和卧虎沟的战况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萧杨心想,看来这南阳太守褚贡,性子还是直爽的,知错能改,又能磊磊落落地将心里的偏见说出。自己在他手下,应该不用担心太多的勾心斗角的事吧? 褚贡这次默默听完萧杨所言,拍了拍萧杨肩膀道:“萧杨,好好干,等到打完了黄巾军,你立了功劳。我一定向上面为你表功。” 听闻六天前太平道教主张角造反后,天子极为震怒,勒令各地汉军,不遗余力,务必最快将其扑灭。这个风,许密也只是隐隐听说。又在萧杨率军出发前,含混地告诉了他一下。 现在萧杨听到褚贡初一见面,就说出这般笼络人心的话出来,心中没有欣喜,只有震惊的份。 按理来说,褚贡作为南阳太守,身份与萧杨相比,那是天上地下。被征调过来的新野全军,只要褚贡一下命令,萧杨只有率军服从的份。但相貌清雅的褚贡,今日一见自己,竟如此拉拢,自然是想以后用自己时,不管多么危险之极的任务,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听他的命令。 他又会下什么样的命令呢?作为一郡之长的褚贡,他又懂军事不? 腹诽只有一下,萧杨已经做感谢状,道:“多谢大人,以后有用到小将时,小将万死不辞。” 说话间,一名小吏兴冲冲地冲了进来,说:“大人,涅阳、安乐、棘阳、宥阳四县的县尉,已经带兵赶到。” 褚贡大喜,拉着萧杨就走出衙门。边走还边说道:“新野里南阳宛县最远,萧县尉竟能比他们还要快地到达。这份为国为民的情操,可真令本官佩服。” 为国为民么?萧杨心中哑然暗笑,自己不过是想能在太守面前留个好印象而已。为自己的前程,还说得过去。为国为民,自己是从没想过的。 两人来到南阳校场,校场上,八百精兵,在四名县尉的带了下,正排着整齐的方阵。一见褚贡到来,那四名县尉,抢着走了过来,齐声唤道:“褚太守好。”一面就将双眼,死死盯着褚贡后面的萧杨。 望着校场对面四名威风凛凛的四名大汉,萧杨心中也是震惊。心想,这都汉朝末年了,就是各县的统兵之人,看起来身手都有几把刷子。相比而言,自己这幅还未长全的身躯,就远远不及他们显眼了。 安排好四县人马的住宿后,褚贡拉着今日从五个县城赶来的五名县尉,说要给他们几人设宴洗尘。 宴席上,褚贡先敬了几人一杯。接着说道:“六日前,南阳郡所,太平道的贼匪张曼成闹事。要不是本官早得消息?安排守将领兵弹压,那一日就差点让张曼成打破了郡所。张曼成见一时讨不到便宜,已经率贼匪远遁。但据斥候回报,张曼成的贼匪,现正联合颍川的波才的使者,在叶县附近密谋。” 宥阳县尉周双,一脸络腮胡子,性子最急,将筷子上的鸡腿重重放下,就大声叫道:“太守大人,那还等什么?明日我们就去叶县,将张曼成和波才那两名贼厮抓来。” 涅阳、安众的两名县尉,也极力附和。好像此时表态时,声音不响亮点,就不足以表明他们的杀贼之心,就不足以表明他们对褚贡的效忠之意。 褚贡微微一笑,举杯道:“周县尉、王县尉、吴县尉的杀贼之心,本官记在心里了。本官心中甚喜,为大汉有你等这些精忠报国的勇士……” 褚贡只点了周双三人的名姓表扬,棘阳县尉郑爽心中着急,此时也霍地站了起来,拍着胸脯道:“太守大人,下官不才,明日愿紧跟大人身后,杀到叶县去。” 席上气氛活跃,南阳校尉刘继也不甘示弱,向褚贡抱拳道:“大人,各县尉都是精勇之辈,军心可用。刘某不才,明日愿为大人分忧,率五县县尉及小将部属两千精兵,去叶县将张曼成那厮活捉过来。” 刘继既然已说了五名县尉都是精勇之辈,褚贡等人的目光,自然落在萧杨面上。这席上,不发言表态的,到现在为止,就只有萧杨一人而已。 萧杨心中苦笑,面上却不敢稍露半丝。还在周双豪言之时,萧杨就在心里想到,历史上,黄巾军二月起义,六月褚贡兵败被杀。其后南阳的新任太守秦颉才率军慢慢抵挡住了黄巾军的猛扑。不过那时,宛城已被黄巾军占去。 不过当自己穿越过来后,事情好像已经有了出入。至少,黄巾军本该二月起义,现在已推迟到了三月。那么晚了快半个多月的张角黄巾军起义,张曼成在南阳的兵力部署,是不是比原来的历史有了变化? 明日褚贡就要这么贸然赶往叶县。还是以四处拼来的二千所谓精兵,去远征叶县的张曼成。褚贡他会不会提前死于张曼成的黄巾军手里?自己在明日后,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刚想到此,刘继话说完后,已有点生气地看了过来,好像在怪萧杨怎么还不表态?萧杨笑了一笑,站了起来,道:“明日下官自然是要一起去的。”萧杨这话才一落下,褚贡已面露微笑,抚须点头了。 不过萧杨,可不想在不清楚张曼成的兵力多少之前,就这么随他们轻率而去。萧杨笑问一句:“太守大人,不知你这次征调各县的县兵?除开我们五县之外,还有没有征调其他县城的县兵?” 褚贡大笑道:“幸亏萧县尉一语提醒,那个自然是有的。阴县、穰县、邓县、湖阳、鄢县、社旗、舞阴这些县,本官已得到朝廷旨意,派快骑去召各县城的县尉带兵前来了。” 说了这些之后,褚贡看萧杨的眼神,已有了变化,心想,原来萧杨年纪不大,办事倒还冷静。看来明日率军前往叶县一事,应该得往后推一推了。 ; NO003 进兵叶县 ps:这书a签了。请各位放心收藏、推荐,鼓舌开书以来,一直很努力。 褚贡这种欣赏的眼光,看在周双等人眼中,看似粗豪的周双,脸色不由变了一变。心中暗想,难道自己刚才的那番慷慨激昂,还没有打动褚贡的心么?怎么他看萧杨的眼光中,反而比最先表态拥戴他的自己还要欣喜一些? 周双心里正在捉摸不定,已是落在了萧杨眼中。萧杨心想,这周双难道是在嫉妒自己?可听他刚才的那番话,他看起来不是个心里有丘壑的人啊。 再环视榻上众人一眼,除开南阳校尉刘继外,其他几个县的四名县尉,脸色倒没多少变化。萧杨心下略定,暗中嘱咐自己,今后多提防周双和刘继一下。 褚贡这时已经在说:“幸亏萧县尉提醒。六日前我得到朝廷允许,又得到荆州刺史徐大人的肯许后,就给南阳各个县城去了告函。让各县城的县尉,火速带上各个县城的两百县兵前来宛城会合。周县尉、萧县尉、王县尉、吴县尉、郑县尉五人,能勤于王事,三日就已赶到,真令本官欣慰。以后杀贼立功,还望各位忠勇向前,不要辜负了朝廷和父老乡亲们的期望。” 萧杨这回,没有落后,率先与周双同时站起,抱拳就道:“为国出力,义不容辞。” 刘继与其他三人,慌忙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为国出力,义不容辞。” 褚贡笑着向众人各自点了下头,尔后才道:“好,各位忠勇可嘉,待破贼之后,本官当向朝廷为各位表功。”一边又向刘继大声道:“文承,你立即派出快使,向还没到来的各个县城催兵。告诉他们,三日后再不到达南阳,可别怪我褚某无情了。” 望着声色俱厉的褚贡,刘继诺了一下,急步向外面走出。周双却跪坐在榻上,对褚贡道:“大人,穰县等县,按路程来说,比宥阳远不了多少。他们现在不到,可能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了吧?” 褚贡哦了一声,随即怒声道:“我看他们,就是根本不想来。连新野的萧县尉都赶到了。他们凭什么也赶不到?” 周双的话语,虽然听起来是为穰县等县的县尉开脱,但仔细一想那句,“路远不了多少。”,根本就是在提醒褚贡,穰县等县的县兵还未到来,根本就是态度问题。 只是他本意在挑拨褚贡对其他县尉的关系,不想是得了一半,又失了一半。 褚贡怒骂还未赶到的县尉之时,同时又表扬了萧杨。这让本来眼中含笑的周双,不禁阴狠地望了眼萧杨。贴在裤腿处的双手,指节并拢。人也一下挺得笔直。 萧杨心中不禁大怒,暗想道,这个周双,表面看起来粗豪,做起事来,却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挑拨的机会。看来,得找个机会,将他除掉了。好在周双的表演,看起来周到,其实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还是破绽百出。对付他,应该不会太难吧。 这一等,就是四日。第四日的中午,阴县、穰县、鄢县、邓县的四县县尉,终于带着县兵,匆匆赶到南阳宛城。只是直到日落后,湖阳、舞阴、义阳、枣阳等县的县尉,还是姗姗不见人影。 褚贡的脸色,已经阴沉得扭得水来。身后的周双,自然只余暗喜的份。 这四日里,萧杨衣不解带,枪不离手。每日拉着新野的两百县兵,在南阳的校场上,喊着口号,将一十四个鸳鸯阵演练了一遍又一遍。 许密派的三十二名家丁,萧杨只选了一人,安排到了鸳鸯阵中。其余的三十一人,萧杨按照他们所拿兵器,十人环首刀,十人短刀执木盾,十一个长枪兵。萧杨对他们的要求,只是在每半日的立正、稍息、正步走后,规定他们,用尽最大的力量,或劈出他们迅捷的一刀,或刺去他们最快的一枪,或用力抵住盾牌。 望着这三十一人,萧杨心中就是叹息。许密将这些人送到这里,这些家丁,除了强壮一点外,经过了四日特训,连起码的命令执行起来,还马虎得不得了。萧杨真怕这三十一人,到了战场,会拖累自己。 只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宥阳等县,都是两百精兵,如果自己只拉着一百六十八人上战场?还不知道心烦的褚贡,会怎么样地看自己? 好在那一百六十八人,一十四个鸳鸯阵,已经有模有样,应该上得战场了吧。 他们的战斗力和临阵之时的勇气,萧杨还不是特别清楚。毕竟,卧虎沟一役,这剩下的一百六十七名新野官兵,是以多击少,又是在出其不意的顺境情况下。 叶县的黄巾贼,应该有很多吧。这点,褚贡一直没有透露。但萧杨猜想,应该是的。史书上说,黄巾贼造反后,不过旬日时间,天下相应。南阳这处黄巾贼祸乱最大的郡城,张曼成、赵弘等人的手下,动不动就是十多万人。 十多万黄巾贼。如果去叶县后,这里的二千八百汉军,会不会被吓破了胆?萧杨这四日,除开操练军卒外,就是苦练马术。在他心中,应该不想在战事不利,众军都逃跑时,自己只用两条腿跑路吧。 脸色阴沉的褚贡,最终没有发火。毕竟,这后到的四名县尉,终于还是来了。而且,他们的头上,还有一名各县的县令在管着他们。 算账,要到了打败黄巾贼后,褚贡的心中,已经暗暗下了决心。 南阳郡、宛城府的各级官员,这十来日忙得不可开交。褚贡的命令已下,自郡丞以下,每人都要忙到晚上亥时左右。二千多名大汉的精锐,就要出发叶县。他们要做的,就是征调民夫,收集粮食、车辆,准备武器,让大汉的二千多名精锐,只管冲锋。 二千八百名大汉精锐,终于在褚贡的鼓舞下,杀三牲祭品告天地后,开赴叶县。 作为一郡长官的褚贡,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眼神坚毅,望着叶县方向。他的身旁,是南阳的校尉刘继。身后跟着一千名南阳郡城的精锐。两名军侯各带着五百名左右曲的士兵,排着整齐的方阵,跟在各自长官的身后。 至于一千八百名从南阳各县征调上来的县兵,则在各自县尉的统领下,走在南阳郡兵的左右两侧。右边突前的,是宥阳县尉周双领着的两百宥阳兵。左边突前的,是这几日一直跟在褚贡身后,胡乱拍着马屁的棘阳县尉郑爽。新野的两百县兵,跟着萧杨,不紧不慢地,走在左边中间的位置。 两千八百名大汉精锐的后面,是两千二百名精壮民夫,推着车,缓缓地跟着。他们,是给大汉的精锐,运送粮食、帐篷、柴火、拒马、铁痢疾等物质来的。 大汉的南阳精锐,加上民夫,一共是五千人。褚贡向朝廷宣称,南阳组织精兵两万,正向叶县进兵。誓要一月之内,生擒活捉张曼成。 ; NO004 堵阳被占 从宛城出发,大军用了一日一夜的时间,到达离堵阳县五里之遥的开阔之处。堵阳也是南阳下属的一个县,可这次没派县兵前来会合。褚贡满脸怒气,先安排信使去堵阳县。然后让大军原地休息,安营扎寨。 二千八百名大汉精兵,将拿了一日夜的兵器,放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泥土是否弄脏军裤?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就地打起鼾来。 一日一夜,中间只是吃饭的时候,大军才休息了三个时辰,任是铁打的,也经不住如此劳累。萧杨也坐在众军之间,默默地看着正在辛苦搭建营寨的民夫。 打仗了,最辛苦的,应该是这些正在搭建营寨,然后又要准备拒马,准备生火做饭做菜的民夫吧。 萧杨坐在地上,心中正在感慨。这时却听见一阵怒骂和皮鞭抽打的声音传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贱民,磨磨蹭蹭,想找死啊。”周双怒骂和鞭打民夫的声音,这时传了过来。 萧杨站起身来,抬头一看,一两百步远,周双左手指着一名倒在地上打滚的民夫,右手拿着皮鞭,边抽边骂。旁边,已经围了一层官兵和一群摇头叹息的民夫。 周双见到众人围拢,手中的皮鞭,和口中的怒骂,比先前来得更加响了。 褚贡这时,也走了过来。周双立即走到褚贡面前,手指那名倒在地上,脸上满是皮鞭伤痕的民夫,大声说道:“大人,这死贱民,竟然敢暗中违抗你的命令,出工不出力。手中拿着一顶帐篷,磨磨蹭蹭,我就不见他出了一份力。你们说是吧?” 转过头,周双就恶狠狠地问旁边围拢的民夫,手中的皮鞭,还抖了几抖。 众民夫低下头,噤若寒蝉。周双的暴虐,刚才他们都看见了。这时虽不致对那名倒在地上的民夫落井下石,但也不敢稍加妄言,分辨一句。 只有倒在地上的那名民夫,抬起头,双目喷火,对周双道:“军爷,小的已经和钱大哥搭了两顶帐篷了。又累又饿,就停了一下……” “大人,听见没有?他自己也说他停住不干活。今天不教训他,这群贱民就都要造反了。”周双断章取义,自己觉得理由更加充分。紧跟着又抽了一鞭。 萧杨心中不忍,但想到自己人微言薄,又有褚贡在此,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这里一闹,其余的民夫也停下手中的活,围了上来。年老些的,摇头叹息,面露不忍。年轻些的,气愤填膺,挽袖撩裤。 萧杨见不是头,赶忙走了过去,不待周双詈骂,就劝住围了上来的民夫,道:“各位,你们都回到自己的活上去。先将该干的活干了吧。” 萧杨劝的虽是众多民夫,但他轻轻推着的,却是两个年老持重的。一边推,一边劝道:“去吧,去吧,早干完,也好早点吃饭休息。” 那两名民夫,被轻轻推了一下。根本不敢向周双发火的他们两人,心里明白,有些热闹,还是少看为好。喊了一声几个熟知的同伴,一起七八个人,向还未搭好的帐篷走去。 有人带头,众民夫慢慢也散了开来。只有一些年轻火爆些的,怒目看着周双,拳头握得老紧。 就在萧杨劝解之时,褚贡也皱起眉头,怪周双暗中多事。一把扶起那名倒在地上的民夫,褚贡不客气地道:“周县尉,今天你火气大了。”一边又照萧杨的方式,劝解那些还不肯散去的民夫。 周双行军劳累了一天一夜,抽打那名民夫时,心中的虐气不由稍稍缓解。褚贡一斥责,脸色顿时红得出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又看到褚贡望向萧杨那份和蔼赞赏的目光,心中不由暴怒起来,一双牛眼,死死地瞪住萧杨,拳头比那些民夫,握得还紧。 萧杨苦笑一下,心中暗想,这周双,脑袋真不知是什么做的?行军这么辛苦,还有闲情去责罚那些可怜的民夫。看他目光,对自己的嫉恨,又加深了吧。无妄之灾,无妄之灾。 这里的民夫刚刚劝解开去,信使已经从方城县赶了回来。人群中寻着褚贡,那信使惊惊慌慌,单膝跪下,急语报道:“禀告太守大人,堵阳县,堵阳县已被贼军占据。” 褚贡大吃一惊,这始料不及的事,到底让他惊慌起来。望着众将士望过来的惊疑的目光,褚贡心头急转,努力使自己平静下去后,褚贡豪气说道:“哈哈哈,大家行军辛苦。本以为还要赶上一日一夜,才能到达叶县。到了叶县,方可以剿灭贼军。哪知道贼军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众将士,今夜有没有随我杀贼破敌的胆气。” 与褚贡相处几日之后,萧杨知道,这太守大人,往往脑子一热,话就会不假思索说了出来。一般情况下,褚贡的话,是只考虑到一个方面的。这也难怪,为什么南阳的黄巾军二月造反?五六月份,就能将褚贡杀掉。 刚被褚贡抢白了一顿的周双,褚贡话才一落,就迫不及待地举起双臂,大声叫好,道:“杀贼破敌,只在今夜。” 有了周双带头,其余县尉,刘继,外加南阳的两名曲长,也围了上来,纷纷举起双臂,大叫道:“杀贼破敌,只在今夜。”只是,行军劳累了的他们,声音虽大,脸色虽壮,到底气势还是不足。 周双见褚贡向自己望来一笑,心中大喜。刚才的那点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此时的讨贼汉军,可以称得上领头军官的,唯有萧杨,苦笑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周双嘿嘿一笑,怪声怪气地说道:“褚大人,我看萧县尉好像不敢哦。” 早已注意道萧杨表情的褚贡,眉头一皱,向萧杨问道:“萧县尉,今夜夜袭堵阳,你可有胆气?” 萧杨心中,早将周双的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一顿。只是褚贡有问,不得不回答道:“大人,不知堵阳贼军,主将是谁?城里贼军,又有多少?” “萧县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痛快?大人问你有没有胆气?你就这么罗里吧嗦,扯东说西。到底有没有,说句痛快话。”为了获得褚贡的彻底青睐,周双这次,已是撕破脸皮,步步紧逼了。 众人静默不然,一起望着萧杨。 在他们的心里,或许有人也和自己一样吧,大军远行百里,早已成疲惫之师,不好好休息一会,派斥候细作去探看敌军虚实。动不动就要夜袭?这又是打哪门子的仗? 萧杨心中叹息,再不看周双一样,口中不得不解释道:“大人,我军连行一日一夜,将士们疲惫不堪。而且堵阳到底有多少敌军?他们的虚实如何?我方一概莫知。夜袭堵阳,就算小将有胆,也难保万无一失啊。” ps:怎么除了水火兄每日十张推荐票外?其余的看官就不施舍点啊。鼓舌悲哀中…… ; NO005 哥不是好欺负的 萧杨的提醒,让褚贡等人深深沉思了起来。本来赶了这么久的路,不说士兵,就是这些当官有马骑的,也是累得够呛。如果不是周双抢先向褚贡表决心?他们也绝不想今晚就去夜袭的。 对于骑马赶路也累,萧杨对此深有体会。自己的两边胯下、大腿、腰部,早已麻木得不知痛疼。此刻休息一会后,阵阵痛疼袭来,差点让萧杨当着众人的面,解下铠甲,用手去揉。 骑马,骑上战马,骑上只有马鞍、单边马镫的战马。萧杨这是第五天了。 总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人马合一的萧杨。已经五天了,别说人马合一,就连在崎岖的路上,萧杨也得象周双他们一样,下马后,拉着马走。不为什么,就是因为路太崎岖时,胯下的战马不好控制。双腿如果夹得太紧,反而容易被马摔下马背。 看那些人的样子,好像也如自己一样吧。毕竟,宛城到堵阳的山路,还真不是马走的。 哎,苦了那些挑着重担,推着车辆的民夫了。萧杨不知为何?下意识中,向正在忙碌的民夫方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周双刻薄的话,这时不适时宜,重重地响了起来:“萧县尉,我看你人没长大,胆子也一样没长大啊。我辈军人,当只知为国尽忠,冲锋在前,忘却一切。为何你一听到要杀敌,就瞻前顾后,婆婆妈妈?是不是贪生怕死,不肯为国出力?又或者是觉得褚大人所说不对,你比他还高明?” 周双对萧杨的指责,真可谓是极尽挖苦,人身攻击了,还含着挑拨离间、煽风点火。 众人莫不变色,虽觉萧杨的话有理,但谁也不肯多说一句。有的县尉,还拿种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萧杨。 萧杨气极反笑,哈哈大笑之后,萧杨先向褚贡做了一礼,朗声道:“大人自是算无遗策,高明之极。”转过头,萧杨瞪着周双,缓缓说道:“至于周大人说我贪生怕死,萧某不敢苟同。我辈军人,一入军界,自是将这百来斤投身给朝廷皇上了。萧某一接到太守大人的征调,就率领县兵,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好像比周大人你,还要先到吧。周大人,难道萧某杀贼的心不够积极么?可萧某想,将有智将、有勇将,周大人忠勇可嘉,只是为人却有点莽撞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周双还要反驳,褚贡已是知道自己向前用来激励众将的话,显得鲁莽了。摆手止住周双,褚贡道:“我问各位今晚有没有胆气?周县尉与各位不计辛苦,胆气可嘉,忠勇可用,我心甚喜。如萧县尉所言,将有智将,有勇将。杀贼破敌,还是让众将士休息一夜,探听敌情再说。” “大人英明”众将士不禁松了口气,只有周双,内心虽然放松,脸上犹自做对萧杨的激愤状。 有了周双的处处针对自己,萧杨也不再韬光养晦,有些对手,该树的还是要树。 萧杨走到褚贡面前,道:“大人,小将有一事要讲。” 萧杨的几番表现,已经给褚贡落下一种“此子年纪虽轻,智勇倒是双全。”的印象。其实这时褚贡心里,对萧杨的看重,已经远远超过了只知一味逢迎、莽撞的周双了。只是周双看起来忠勇可嘉,能提升士气。褚贡对周双,也是宠信有加。 “萧县尉请讲。”褚贡的客气,倒让萧杨始料不及。一旁正在注视萧杨和褚贡的周双,脸色却又是一变。 “大人,黄巾贼占据堵阳,我军暂时不知其虚实。小将心想,探听战情是最关键的。这里有随军民夫二千多人,如果不是周县尉与人交恶,我倒想这些民夫可用,让其混入堵阳,探听虚实。只可惜这些民夫刚才的表情,再让他们混入堵阳,怕是行不通了。” “这个啊――”褚贡还未说完,脸色大变的周双,冲了过来,还未开口。萧杨已经推荐道:“倒是周县尉几番请战,我想这探听敌情的大功,周县尉应该可以胜任。” “哦――”褚贡似笑非笑,看着萧杨、周双两人,点点头道:“周县尉,你可有胆,前往堵阳一行?” 萧杨见褚贡正在激周双出头,心头大乐,暗想,看你横,哥也不是泥捏的,有的是机会暗算你。 众人听了萧杨逼着周双前往堵阳,又见到周双那涨红了的脸,心中俱都一凛。俱想,看来,那年纪轻轻的萧杨,也不是好欺负的。 “好,我去。”周双敌不过褚贡相激,握紧拳头,大声应了下来。向褚贡告辞一下,周双就往堵阳走去。 萧杨笑了一下,道:“周县尉,你就这么去啊?” “那你还想我怎么样?”周双反转过头,双眼喷火,死死地瞪着萧杨,厉声叫了起来。 “周县尉的这身军服,至少也得脱下来啊。难道周县尉不怕黄巾贼不等你走到城下,就将你抓了起来?”萧杨不紧不慢,提醒起来。 众人一听,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周双脸红耳热,心中却更狠萧杨。本来以周双久在县尉一职,抓贼捕盗,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但竟被一向由自己算计的萧杨所算计到。心中激怒、愤恨的他,一时热血冲头,拔腿就走,也不想想自己还穿着大汉的军服了。 萧杨虽未说周双此回莽撞,但这种低级错误一犯,褚贡也不禁摇头叹息起来。心中对萧杨的细心,也更加欢喜起来。 萧杨口中,还憋着一句,‘周县尉被抓不要紧,就怕黄巾贼抓到周县尉,就知道我军已经到了附近了。’不想给众人落下不好印象的萧杨,硬生生地将话刷了回去。 周双到底脱下军服,连兵器也在萧杨的提醒下,丢了下来。 望着远去的周双,萧杨心中也是佩服他的勇猛不惜自身。对褚贡说道:“大人有福,手下有此等豪迈之士。小将不才,也愿前往堵阳一行。” 萧杨的请行,倒让褚贡等人刮目相待。沉吟片刻,褚贡摇头道:“萧县尉,既然周县尉已经去了,你还是留在这里,等他回来再说。” ; NO006 南阳黄巾军的四大金刚 堵阳县城,县衙内,张曼成正胡乱地跌坐在卧塌上。右手将酒杯中的酒往口中一灌,左手飞快地将半只鸡送进嘴里。 两道剑眉斜斜上飞,一双丹凤眼因为牙齿撕咬鸡腿用力而眯成了一线,满脸的络腮胡子,早已被手里拿着的半只鸡凃得油光污亮。 “来人啊,倒酒,倒好酒。”张曼成察觉到酒杯里的酒已经被自己喝光,嘴里还塞着鸡腿,就已朝下面的人粗粗喊道。 “渠帅,请。”南阳黄巾军的二当家赵弘,短小精悍,双目精光四射。一面给张曼成倒满酒,一面说道:“渠帅真乃英雄,才几天时间,就已攻破了叶县、堵阳。不知渠帅下一步打算——?” “老赵,老韩、老孙,来喝酒。”张曼成美美地喝了一大口酒,一面劝赵弘、韩忠、孙仲喝酒吃肉。 几人喝过几口酒后,张曼成不顾手上油腻,在肚皮上摸了几下,吸了口气,美美地说道:“真好啊,肚子真舒服。你们说,我们跟着大贤良师,是不是很英明啊?” “当然,当然。”堵阳县的县衙,卧榻上坐着的这四人,正是南阳黄巾军的几个当家首领。张曼成年纪大些,三十二岁。比起二十八岁的赵弘,三十岁的韩忠,二十五岁的孙仲来说,是最早追随张角的。张曼成为人,粗豪大气,不拘小节。平日里肯为穷苦弟兄们着想,最得张角欢心。也因此,张角将南阳的太平道门徒,全交给了张曼成。 半月前,张曼成终于得到张角授意,在南阳虚晃一枪后,率数千黄巾军,攻破了叶县。 在叶县问候和安慰了叶县知县的夫人之后,张曼成带着赵弘,快马加鞭,前往颍川。与颍川的黄巾军首领波才商议之后,张曼成在叶县稍作休息,听从赵弘建议,连夜攻破了堵阳。这已是昨夜子时的事了。 狂欢,彻头彻脑的狂欢。 从昨夜子时攻破堵阳后,张曼成一马当向,直赴县衙后宅。从县令大人的床上抓起县令大人的正妻、二妾、三妾、四妾后,县令大人的三妻四妾,又马上被张曼成推到在床。 赵弘等人,也不甘示弱,连夜率兵冲进了县城大户人家的住宅。从床上抓起,又马上推倒在床。 从子时到未时,堵阳县,户数近万,人口四万。全城大户人家,稍有姿色的女性,全都被蹂躏在黄巾军的胯下。 一时之间,堵阳城,成了黄巾军的天堂,百姓的地狱。 未时过后,张曼成终于不能再举。遂坐上县衙,派亲卫将赵弘等人招来。又是杀鸡宰羊,饮酒作乐。他们的身旁,都坐着一名或两名堵阳县的大家闺秀。只是饱经半夜蹂躏的这些大家闺秀,此时都面如土色,筛筛发抖。 虽然昨夜半夜狂欢,今日又是半天狂欢。张曼成此时,扔掉鸡腿后,还是用他那满是油腻的大手,一把搂过堵阳县的第四房小妾,强吻一口后,张曼成道:“老赵,你是想急于到南阳去会会褚贡他的老婆吧。” 张曼成自觉这话说得风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赵弘等人,昨夜也如张曼成一般,赏受了一辈子只在梦中见过的女人。 搂过身旁女子后,赵弘大声道:“渠帅说得对。我老赵跟着大贤良师,跟着渠帅你。这几天,睡了从没睡过的女人,喝了从没喝过的美酒,吃了从没吃过的美食,穿了从没穿过的绫罗。一句话,值。” 赵弘还没说完,韩忠已经抢着叫了起来:“还是造反好。当我带着弟兄们,冲进那些世家大户的宅院,看到他们,跪在我脚下筛筛发抖时,我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兴奋。仿佛这天下,已经都在我们黄巾军的脚下了。” 孙仲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站起来,举着双手,大声叫道:“对,跟着大贤良师,跟着渠帅你,我们都出人头地了。总有一天,我们杀到洛阳,干掉皇帝老子,抢他的女人,睡他的老婆。哈哈哈……” 四名黄巾首领的狂态,吓得六七个不知是谁的老婆、小妾?跪坐在旁,身子一瘫,忍不住筛筛发起抖来。 狂态过后,张曼成道:“老赵,老韩、老孙,这几日好好休息。也让底下的弟兄们,多休息休息,多赏受赏受。等过个三四天,我们就兵发南阳,尝尝褚贡他老婆小妾的滋味去,听说,他女儿,可是南阳的一枝花啊。”张曼成此即,说不出的猥琐。哪里又像是名统率千军万马的黄巾军的渠帅? 众人会意,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曼成说到兵发南阳时,眉头蹙了一下,问道:“哎,老赵,你说褚贡那老儿,现在在做什么呢?” 韩忠还以为张曼成是暗指褚贡男女间的事,嘻嘻一笑道:“说不定褚贡也如我们一样?正在玩呢。” 赵弘这时,好不容易严肃起来,摇摇头道:“我想褚贡作为南阳郡守,一定在加紧南阳宛城的守备工作。他现在——,应该在征调各县的县兵会合到南阳吧?” 四人中,赵弘算是读过书的,有勇有谋。这一下的猜想,也可算得上是**不离十了。只是连续轻松地攻下两座县城,又在县城里赏受了这二三十年来,从没赏受过的东西。赵弘一下,也没对褚贡对太多的深思熟虑了。 “征兵,哼哼……”张曼成冷哼几声,问赵弘道:“老赵,对了,现在我军有多少人马了?” 这也算是半个军机大事了。但四人根本不将身旁的女子做人来看,赵弘回道:“渠帅,攻打叶县时,我军是五千人。昨夜子时攻打堵阳县城时,就有三万多人了。” “好——”张曼成底气大足,站起身来,对赵弘等人道:“老赵、老韩、老孙,你们三人,今晚好好休息一天后,明天就按照大贤良师所教法子,先在堵阳将兵力凑齐五万再说。” 堵阳县城,城门已是四闭。除了在昨夜子夜时,趁乱逃出一些县兵、百姓外。张曼成的命令,是许进不许出。城门口,已经抢劫过一些钱财的卫兵,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这,已是半轮月亮升上天际之时的事了。 此时的城内,平民百姓还好,只要愿意头缠黄巾,加入到张曼成的队伍中去,黄巾军也不多为难他们。但对于那些世家大户,颇有家产的商人们来说,这一日一夜,还真不如闭上双眼,不看自家的凄惨事。 五万兵力,对张曼成来说,只是在堵阳稍稍拿枪拿刀逼着百姓,还真是一件容易的事。 ps:票票是码字的动力,收藏是更新的鼓舞。大大们,鼓舌需要动力,鼓舌需要鼓舞。 ; NO007 你准备好了,要夜袭? ps:话说,这个今天三更了。总该有三张推荐票票不小心地丢下来,砸在我的头上吧。 堵阳城许进不许出,这可急坏了正伏在城外树林里的周双。 在褚贡面前,周双拍起胸脯说什么夜袭堵阳,又答应敢独自一人探听敌情。如果说那时的他,身在南阳大汉军队当中,有这个胆的话。那么此时孤身一人,伏在离堵阳西门一两里远的树林里的他。心中的那份胆气与豪气,已经不翼而飞了。 望着城楼上依稀的几个人影,周双心中就直骂萧杨道:“那该死的小子,鸟毛还没长全,就会在太守面前说三道四了。我都说了,夜袭这些蚁贼,是最好最有效的办法。便便那褚大人,听信那小子的话,要来探什么虚实?” 夜袭黄巾军,最早是褚贡提出来的,但到了周双的心里,便是他自己的妙计了。也不管这计策真的是妙计不? “要我去堵阳,探听敌情。”周双望着城楼上的黄巾军,又看着城门前几堆的黄巾军,心中到底不敢。只是,回去是要向太守大人报告敌情的,伏在树下的周双,终于想出了一条所谓的妙计。 看起来粗壮的周双,爬起树来,身手也算敏捷。但见他双手交错而上,两腿蹬蹬几下,就已爬上了一棵巨大的樟树。 登高必能望远,果如周双所愿。 树丫上,周双无不得意,将右手遮在双眼眉毛上,极目向堵阳城内望去。一两里内的距离,城内的大致情况,周双自以为还是看得了清清楚楚。 堵阳城内,一群群头戴黄巾的汉子,不时冲进一间间民居。不一会儿,就有数人被那群汉子拽了出来,又迅速被人戴上黄巾。 只是方圆面积近两里的堵阳城,也不是那么说想看个究竟,就能看个究竟的。 这个难不倒周双,周双自有自己的妙计。盯着西城,看了半个时辰后。整个堵阳城里,有多少黄巾贼?周双自以为已经是一清二楚了。至少也是**不离十,估算得差不多了。 兴冲冲地回到营寨,周双向褚贡禀告道:“太守大人,堵阳城里,黄巾军有**千人。不过人数虽多,军纪却很败坏。那些蚁贼,正在城里大肆地烧杀**呢。” 作为南阳郡的父母官,下属县城被贼军烧杀**,褚贡自然不能不理。只是周双说黄巾贼有**千人,兵力远远多于自己的二千八百将士。褚贡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大人,贼军城门虽有兵马防守,但懒懒散散。大人你所说的夜袭贼军,我看真是个妙计。”到了营寨,夜袭贼军,在周双口中,又成了褚贡的妙计了。 原本以为周双只是勇猛莽撞的褚贡,看周双的眼神,一下明亮起来。拍了拍周双肩膀,褚贡那清瘦儒雅的脸,终于舒展开来,道:“周县尉智勇不凡,本官看好你。” 转过头,褚贡叫刘继道:“文承,你去兵营看看,看那些大汉的勇士们,休息之后,力气回复过来没有?” 周双说堵阳黄巾军只有**千人,萧杨心中,甚是疑惑。前世看黄巾军的资料,动不动就是十万之众。为何到了这里,却只有**千人了?按理来说,张角在南阳的信徒,也不止这点人马啊。 此时中军帐里,两名曲长,九名县尉,加上褚贡,都静了下来。只是,褚贡跪坐在塌上,那张脸,是极力压制这内心的激荡。 周双却在说完之后,得意无比地看着萧杨。要不是褚贡静得可怕,恐怕周双已经要嘲讽萧杨几句了。 “大人,恭喜恭喜,军心可用。”两刻钟后,刘继兴冲冲地冲了进来,向褚贡报喜道。 “文承,说说看。”褚贡一下从榻上站起,瞪着刘继,急忙问了起来。 刘继笑道:“大人,将士们经过快两个时辰的休息后,都觉得力气回来了。我想,等到了夜里,他们的力气,岂不是已经全部恢复?现在就看大人为何妙计破敌了?” “好――”褚贡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眉头一簇,说到夜袭,具体该怎么办?褚贡心中,实在是还没想到。 作为一名文官,褚贡能亲身随军督战,勇气已是大大可嘉。只是,纸上虽然也看了些兵法,褚贡对于行军打仗,还真难说个子丑寅卯出来。 不过,书生自然有书生的办法。 褚贡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文承,各位县尉大人,你们的属下,都是些勇猛的将士吧。” “是”众人这回,异口同声。回答褚贡这个问题,谁又敢迟疑?谁又敢不大声? 萧杨口中虽立即应了下来,心中却是叫起苦来。这太守大人,书生气还真重。以为用言语逼住了帐中几人,就可以让二千八百士卒,都能一起奋不顾身、悍不畏死了。难怪他死得那么早? 褚贡满意地笑了笑,道:“那好,既然这样,就说定了。今夜偷袭那群该死的蚁贼。” 何时偷袭?从何门破城?大军该怎么配合?这些,褚贡都没有说。 周双这时,已经终于抓住机会,挖苦萧杨道:“萧县尉,到时你不会退缩不前,不敢去吧?” “蠢货”萧杨心中,暗骂一声。只是褚贡既然决心要夜袭堵阳,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县尉,也只有听命的份。但萧杨却装作讨教的样子,请示褚贡道:“大人,不知今夜何时出发?是一起攻取一门?还是同时攻取三门?如果夜里黄巾贼加强了戒备?城门的贼军颇多,一时难以攻破,我军又该怎么办?出发之前,是不是提前让将士们饱食一顿,好有气力?” 萧杨的几句疑问,顿时让褚贡张口结舌起来。周双还想讽刺,褚贡已止住他道:“萧县尉,那你来说说看,我军该何时出发?又该从何门破城?” 这些细致的问题,终于让褚贡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作为南阳郡的太守大人,褚贡一半是靠自己在朝廷有人,一半又是靠天子在西园卖官,化了他半份家产后,才得到了这份优缺。同样的,还有南阳郡的校尉(又称军司马)刘继刘大人。 本来黄巾军三月造反,褚贡是不敢兵发堵阳的。但朝廷上面,还有荆州刺史徐大人的急令,是一道催着一道,一道比一道严厉。迫不得已的褚贡,这才硬着头皮,希望帐下部将用功,士卒卖命。在菩萨保佑,蚁贼如朝廷所说的土鸡瓦狗一般,手到擒拿。加上书生气作怪,褚贡脑袋一热,竟然随着大军,一起来到了堵阳。 刘继在一旁,也催着萧杨道:“萧县尉,你快说说看。” “周县尉,堵阳城有护城河没有?有的话,大概有多宽?还有,堵阳城的城墙,大概有多高?”萧杨先不忙着回答褚贡、刘继,反而问了周双一句。 周双啊了一声,随即狠狠地瞪了萧杨一眼,闷声答道:‘这个,这个,我没太注意。” ; NO008 黄巾军围城 ps:今天发烧,胡乱码了一章。 褚贡虽不明军事,但一闻周双此言,也不禁恼怒地望了过去。 周双此时,才被吓得一愣,强自辩解道:“大人,小的只是因为忙于要去打探堵阳蚁贼的贼情,所以才没注意到此事。” 此时倒不是追究责任之时。萧杨对褚贡说道:“大人,这样吧,就让小将带个人前往堵阳再去探听虚实。” 萧杨说要带个人去,无非是想两人亲眼所见后,到时周双不会说些什么。 褚贡应了一下,就在营帐里问道:“你们,谁愿意与萧县尉一行?” 涅阳县尉王忠与安众县尉吴安一把应了下来。五里路,三人不过两刻钟时间不到就已到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堵阳城的四门已经紧闭,城楼上的黄巾守军也寥寥无几。对于一个县的小城池来说,堵阳城没有护城河,城墙也只有一丈左右高。 三人来到城墙低下,萧杨对王忠和吴安道:“王兄、吴兄,我们爬上去混进城看看去。” 王忠与吴安惊惧地看着萧杨,两人对他的胆大包天吓了一跳,都轻轻劝道:“太危险了。” 萧杨却道:“王兄,吴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会儿不见城里的黄巾贼打听得清清楚楚,待会攻进来后——” 剩下的话,萧杨没有明说,但两人明白,若是周双所言非实,到时攻进城里,想要再退出去,怕是难了。 王忠、吴安把牙一咬,点点头,道:“好,听萧县尉你的。” 三人踩着肩膀,慢慢地爬上城楼。得意忘形的黄巾军,没有在城外派出斥候侦骑,根本就没料到官兵已到了城外。萧杨三人上得了楼后,在城楼上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找了个机会,溜到了城中。 堵阳城中,人来人往,全是些头缠黄巾的汉子,手中拿着刀枪,不时冲进一栋栋高门大户里。三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得心头发毛。 这哪里是周双所说的**千蚁贼,单单南城一带,黄巾军怕就有万把人。三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再去其他城去去撞,找个机会后,又溜了下城。 回到营寨,见过褚贡后,萧杨示意王忠先说。王忠原原本本,将在堵阳南城所见说了一遍。营寨中,褚贡脸色大变,喝住周双就问:“周县尉,你先前根本没有进堵阳城啊。谎报军情,哼,哼,本官差点被你害死。” 夜里再去偷袭,已是根本不可能。敌我之间,兵力相差太悬殊了。褚贡蹙着眉头,暂时放过周双,问起帐中各位:“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刘继身为南阳校尉,当先发言道:“大人,贼势太大,我看只有先退回南阳。一边向荆州徐大人请求援兵,一边凭城固守了。” 帐中其他人等,也都点头同意。只有周双,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心中已是对萧杨恨之入骨。 大军来时辛苦,回时也是辛苦。回到南阳,褚贡第一件事就是向荆州徐璆派去了求援信。一面又听从萧杨等人的建议,在城楼上多置了擂木滚石。 只是在城外采石伐木的,在采伐了两天后,就再也出不去了。张曼成、赵弘等黄巾军的首领,带着浩浩荡荡的黄巾大军,将南阳城包围得水泄不通, 宛城,作为南阳的郡所。自春秋战国时期,楚国在盆地修建宛邑以来,几百年的时间中,多次修缮。到如今已是方圆面积四平方公里,周长八里,城墙高达一丈五,护城河宽一丈,深四米。东南西北四门,俱有瓮城护卫。有马面、敌楼、角楼。正是一座相当坚固的金汤之城。 作为东汉王朝开国之主的刘秀,出生在南阳。南阳曾经的皇亲国戚,到了现在,还是多于牛毛。郡所宛城得到世家大户,数不胜数。只是东汉王朝,蔓延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世家大户也罢,平民百姓也好,或多或少,家中总有人受过大良贤士张角极其弟子的符水之效。 但城外出现黄巾军时,城内有恐慌者、有暗喜者,不一而足。最坚固的城池也得城内军民上下一心,才能抵住城外的贼军。 忙于城防的褚贡,已是焦头烂额,一时没有意识到城内百姓的情绪。 萧杨逮住一个机会,对褚贡道:“大人,我看城外的黄巾贼,已是不下六万人马……” “对啊,对啊,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褚贡明亮清澈的眼神,早已在张曼成率军围住宛城时,变得浑浊。一时虚火上升、早已慌神的他,见到萧杨,就不停地凑手说了起来。 “不知道徐大人的兵马什么时候才能到?”褚贡现在最急的,就是想知道荆州刺史徐璆的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 萧杨只好快慰道:“大人,宛城城高墙厚,贼军虽多,但我看他们没什么云梯、攻城车之类的攻城器具。要想攻破城池,也不是容易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快说。“褚贡到现在,已经是只要有人提议,就会罗里吧嗦地问上一大堆的话来。好像别人嘴里,一不小心,就有什么破敌良策出来。 “大人,小将时这么想的,要守好一座城池,最关键的,就是城内的军民,上下一心。还有一点,就是城内千万不可混进贼军的奸细进来。” 萧杨自张曼成率军出现在南阳城下之时,就已想到,张角秘密筹谋了这么多年,门下弟子万千,遍布全国各地。如果万一南阳城里,有张角的门徒,到了张曼成攻城之际,岂不是里应外合?一举就可而下。记得**哈赤攻打关外之时,最喜欢用的,就是这一招吧。 周双这时,已经被褚贡将他的县尉一职解除。萧杨提出这点后,倒没有人再来反对了。 褚贡惊得身子一跳,急急问道:“那怎么办?守城的兵力本来就少了。如果还要分兵去监视城内的居民的话,那怎么守得住城池?” 刘继也如褚贡一样,模糊问道:“宛城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奸细的吧?” ; NO009 宛城城楼激褚贡 ps:高烧,白天睡了大半天。但愿明天打针后会好起来吧。 有没有奸细?萧杨最后出的主意,终于让褚贡、刘继动起心来。 南阳郡所的文官,除褚贡外,其余的都被组织了起来。在宛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城区,四个一伙,手下带十名精兵,分成三班倒,日夜巡逻。又严令城内居民,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世家大户,黄巾贼围城期间,任何人在酉时末分,都得待在家中,不得外出。 三月的天,夜晚还是冷的,三丈宽的城楼通道,除了准备的檑木滚石箭矢外,在最里面,还有一床床不太厚的军被。剩下的二千六百八十名大汉士兵,也被分成了三班负责守城制。只要黄巾贼还未攻城,宛城的四门,就只有不到三百人的守卫队伍在站岗放哨。 这些,都是萧杨在张曼成还未围住宛城时,经过请示褚贡,在宛城所做的准备工作。 张曼成、赵弘等人,率领黄巾军围住宛城后,见到城楼上那稀稀落落的几个兵,无不哈哈狂笑起来。 “老赵,波才还怕我拿不下宛城,在颍川时说要分我一些兵来。哈哈哈哈――老赵,你说宛城攻不攻得下啊?” 赵弘看着宛城城头那稀落的几个兵,嬉笑道:“渠帅,明天我命人将云梯赶制出来。相信不到后天,渠帅就可以到南阳的衙门里面休息去了。” “哈哈哈……”张曼成等人,指着宛城城楼,就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宛城城外,离城门一两里内,黄巾军六万多人,或站着,或坐着,兴奋地看着宛城城楼。 到了申时末分,黄巾军的家属,就地取去锅来,又将沿途捡来的干柴、湿柴拿来。几家人一起,拿出锄头,在地面上挖个坑,将铁锅放在上面。又有人拿着皮囊,去附近的小河里提了水。将米淘了,又将在堵阳、或叶县抢来的菜洗了。就在宛城城外做起饭菜来。 看那些忙碌的人,张曼成虽号称黄巾军有六万人。但黄巾军的家属,至少占了三分之二以上。 饭菜还只做到中间的时候,张曼成大喊一声,道:“儿郎们,你们想不想你们的菜里有肉?饭里全是粟米?身上穿着绫罗?” 这种阵前动员,张曼成已经做了三次了。前两次,一次在叶县,一次在堵阳。黄巾军的人数,也没有这么多。而且,叶县与堵阳,都有内应在县城。等到晚上暗号一接,几千人的黄巾军要攻破不过两百县兵的叶县、堵阳,实在是太轻松了。 太轻松,看在张曼成等黄巾军首领的眼中,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五千人破叶县,一刻钟不到,二万人破堵阳,一拥而上,就占据了县城。如今有六万黄巾军,拿下这小小的宛城,还不是手到擒来?也因此,明知宛城城墙有一丈多高,张曼成等黄巾军的首领,也没准备好云梯等攻城器具。 在他的心中,还想象在叶县、堵阳一样,内应打开城门,大军只要一拥而进就可以了。只有赵弘,看到宛城城楼兵马虽少,但城楼上,宛城的城民也没一个出现在城上,就提出明天将云梯赶造出来。 怕被城内褚贡知道,自己在城内有内应的张曼成,也就哈哈大笑中答应了下来。 “他们明天就要攻城了,怎么办?怎么办?”褚贡在北门的城门楼上,听到张曼成狂放的话后,惊得面无人色,只是重负着一句“怎么办?怎么办?” 刘继也如褚贡一半,在北门的城门楼上,看着城外密密麻麻,人头攒动的黄巾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文承,快将萧县尉找来。”萧杨在出了几次主意后,在褚贡心中,已将他作为干城了。回到宛城的这两天,事无巨细,褚贡都会找萧杨商量。 “萧县尉,明天他们就要攻城了,怎么办?”褚贡一见萧杨,就忙问了起来。 张曼成刚才在城外的大声嚷嚷,萧杨早已听到。正安排好那二千二百名民夫要做的事后,刘继就将萧杨请了过去。 站在城门楼上,凝望着城外的攒攒人头,看着那一缕缕炊烟,一群群忙着正在生火做饭做菜的人。萧杨这才证实,原来黄巾军动不动就号称十万八万,是将这些黄巾军的家属也算在其内的。 不过在宛城城外,正在生火做饭的黄巾军家属,是离拿着武器的黄巾军有那么一段距离的。萧杨目测一下,估计大概有半里之远吧。 不过即使如此,手拿武器的黄巾军,人数与宛城守军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最关键的是,宛城守军,还没与黄巾军交过手。当然,这是在萧杨的眼里。所以,萧杨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宛城守军与黄巾军之间,实力到底有多大的差距?不然,城外的黄巾军如此嚣张、大意,萧杨还真想提一旅人马,夜里去城外偷袭偷袭。这一切,还是看了明天的交手之后,再说吧。 褚贡见萧杨看着城外黄巾军不言不语,还以为萧杨也如自己一般,被吓坏了胆。也是的,无论谁见了这么多的兵马,也不会不怕啊?褚贡这么一想,身躯不禁瘫在楼上的栏杆上。 回过神来的萧杨,见过如此消沉的褚贡,不得不给其打气鼓励道:“大人,你看――”说着,萧杨就指着天上快要下坠的那轮金日。 三月中下旬的阳光,已经非常有热量了,即使是快要坠下山谷的太阳所发出的。 褚贡不解其意,疑惑问道:“萧县尉,你这是何意?”萧杨笑道:“大人,阳光下,这万里河山,何等的壮丽壮美?我等深受皇恩,一定会消灭那群蚁贼,还天下一个太平的。” 褚贡点点头,应了起来。萧杨这才说道:“大人,黄巾贼人数虽多,但我军有城固守,人数虽少,但胜负还是难以料定的。” 萧杨并没有胡吹大气,说什么五六万黄巾贼都是群土鸡瓦狗,只要这里一出击,就会将他们杀得丢盔弃甲什么的。三千未到的守城军,真要杀,每人也得换上几把砍头的刀,才能杀光那群土鸡瓦狗吧。 “可能吗――?”褚贡已经完全失掉了信心。即使萧杨打气,也难以使他振作起来。 “可能”,萧杨斩钉截铁,立即回道。望着褚贡、刘继望来的疑惑的目光。 萧杨解释道:“大人请看,城外真正能作战的黄巾贼,也不过一万来人。其余的都是些妇孺老幼,那些人,只会是黄巾贼的包袱,哪能在攻城时时发挥出作用? 萧杨在三个城楼上,已经将黄巾军真正的作战部队的方块数了几次,大概估计城外的黄巾军在二万人以上。但到了萧杨嘴里,也只能是一万来人了。当务之急,就是将褚贡的士气给激起来啊。 ; NO010 云梯飞梯攻城 该来的总是会来,到了第二日,城外的黄巾军在城楼上的官兵眼底下吃过早餐后,开始指挥黄巾军分成四路,准备攻起城来。 张曼成、赵弘、韩忠、孙仲四人,各率五千黄巾军的主力部队,抬着二十多架云梯,在吆喝声中,向着宛城冲去。 萧杨昨日给褚贡分析说的,那些黄巾军的老幼妇孺,也被张曼成等人发挥出了他们最大的作用。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就是这些手拿锄头,肩挑筐箕,手推车辆的黄巾军的家属。在城外两三百步远处,将土装上去后,黄巾军家属发声喊,推推搡搡,提着担着挑着,就向城池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或胆怯、或阴毒地看着城楼上的士兵。 宛城四门的四座瓮城城楼通道上,各安排了二百七十名大汉士兵。每座瓮城的左右城楼上,各有二百名大汉士兵,正在瞪着城外的黄巾军。也就是说,当黄巾军今天准备真的攻城,宛城的二千六百八十名士兵,都已拿上他们的刀枪弓箭,守卫在了他们将要守卫的岗位上了。 褚贡本人,文武虽不怎么样?但胜在有自知之明和知人之明。昨日的衙门会议上,褚贡象个赌徒似的,力排众议,甚至不顾萧杨的力辞,一力将萧杨安排成了宛城守城军的最高指挥官。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天,萧杨的这种安排,褚贡只是也只能含着火,瞪着城外正在填护城河的黄巾军家属了。 城外的黄巾军,他们的大当家张曼成,并不是只让黄巾军从瓮城攻城。在张曼成心中,黄巾军的兵力要远远多于宛城的官兵,他想的就是多处开花,处处攻城的策略。 四万多黄巾军家属,在周长八里路的宛城护城河河边上,你来我往,不过二个多时辰,就已填平了四处护城河。每处,大概半里来长吧。因为填平的地方加起来太长,护城河里的河水,漫过了外侧的河岸,将本是干枯的黄土都浸湿浸透了。 那些填平了护城河的黄巾军家属,拿着锄头、拿着筐箕,低头跑了一阵,又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城楼,在他们担忧的心中想的是,为什么?城楼上的官兵,不杀他们。 直到昨日,被褚贡临时任命为宛城的总指挥后,萧杨才知道。宛城的二千八百将士,能够弯弓搭箭的,不过二百六十人而已。 想想看,也是的,新野二百名官兵,真正的弓箭手,不过十人而已。其他九个县城的官兵,也大都如新野一般,弓箭手不过十人左右。 宛城作为南阳的郡所,一千名官兵,相对于新野县城来说,还是略有改观。不过,也只是略有而已。一千官兵,不过一百五十名弓箭手。 一名弓箭手,背后的箭壶里,不过二十根箭矢而已。二百六十名弓箭手,不过五千二百支箭矢。而且,那些弓箭手的水平,除了宛城的略好些外,其余的与新野的弓箭手也大体差不多。 萧杨要求的,就是要将这些弓箭手的威力,发挥到最关键的时候,最关键的人的身上。不然,象褚贡、刘继一样,一见黄巾军家属来填河,就想令人用箭矢退敌。他们也不想想,宛城四城的城楼上,总共又有多少弓箭手呢?宛城的四门外,又有多少的黄巾军? 受到传令兵传来萧杨不得随意放箭的军令,望着城外肆无忌惮的填河的黄巾军家属,不仅官兵们想不通,就连褚贡、刘继也想不通。不过即算想不通,褚贡还是坚定地对刘继道:“文承,你辛苦一趟,随令兵们去传令。” 有了南阳校尉亲自传令,宛城四门的将士们,理解的也得理解,不理解的也得理解。又在刘继的提醒下,纷纷将檑木、滚石、松脂、燃物等物,重新在城楼上整理一遍。刘继不是说,等到黄巾军将云梯架起,就是城楼上的弟兄,一起发威的时候么! 一丈多高的城楼,总得靠云梯才能爬上城来。黄巾军虽多,可惜每门只有二十多架云梯而已。看到北门的二十八架云梯,再得到南、西、东三门的云梯具体架数,萧杨心中大定。自黄巾军围住宛城至今,萧杨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 黄巾军的云梯,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称不上云梯。除开北门的十三架外,其余的攻城梯,不过是民间梯子的绑在一起加长了些的飞梯而已。 张曼成亲自主攻宛城的北门。十三架带有车轮、梯身、钩援的云梯,在北门外架好梯子后。黄巾军推着云梯,踏着刚被填平的护城河上的新土,几个人一起,重重地推动机簧,但听碰地一声巨响,云梯顶端的抓钩,已狠狠地抓进了宛城城楼的泥土上。 宛城虽是土城,这个时代,也只有土城。但做为自楚国时代就曾经营建的城池。宛城这个土城,是以糯米汁、白石土、猪牛血、沙子和熟石灰掺和在一起夯筑而成。虽为土城,但具有石头一样坚硬的质地和抗毁力。不过即使如此,在特制的云梯钩援面前,也只有被钩进的份。被钩进城头的钩援,一经钩好,官兵再要想推倒它,那已是比登天还难。 张曼成一见十三架云梯的钩援钩进了宛城的城墙上,喜得大声下令,指挥着北门的五千黄巾军,纷纷排在云梯后,登梯而上。 其余的北门十多架飞梯,没有钩援,也没有防盾。自然不能象云梯那样,轻易地让黄巾军登梯而上。不仅如此,就连轻易地架到城上,也很难做到。 宛城城楼上的官兵,终究人数太少。城外的黄巾军,每隔一大段距离,才竖起一架云梯、一架飞梯。每门才七百不到的官兵,先将飞梯推倒之后,又要去照顾云梯上的黄巾贼军。战争,这个时候,终于开始打响。 顶着防盾,黄巾军鱼贯而上。十三架云梯,四架被架好,已经有黄巾军爬上一半高度的飞梯。一共是十七架攻城梯,这就是北门张曼成今日用来强攻的真正力量了。太多的黄巾军,只有站在城下,看着云梯上的同袍,顶着防盾,向上爬去。他们的希望,全放在了爬梯的同袍身上。 云梯上的黄巾小兵,除了有云梯上两边的防盾保护外,还有自己手里的一面方盾,保护着他们的头部。身上,是披上了军中少有的几面皮甲。 是悍不畏死也好,是立功心切也好,是无奈受到上头的军令也好。云梯、飞梯上,已经有五十来名全副武装的黄巾军,正在以最快的爬行速度,朝顶端爬去。 ; NO011 白刃交手看谁横 ps;多谢编辑大大,让本书进入了历史书新书精选频道。鼓舌明天还吊水一天,从明天起,至少两更。有推荐收藏的话,就三更吧。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褚贡的心才真正定了下来。不然,无论萧杨昨天说得多好,当今天成千上万的黄巾军家属,一拥而上运土填河之时,褚贡的双腿都是软了的。 现在,他不怕了。昨天萧杨给他吃的最大的定心丸就是:黄巾军人数虽多,但云梯、飞梯太少。等到黄巾军真正攻起城来,也只能望城生叹,无能为力的。 褚贡兴奋地一把抓住萧杨双手,道:“萧县尉,真有你的。他们一下只有几十个人爬来,我们怕他兜毛啊。萧县尉,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别看褚贡是一介书生,浑身气力倒还有几把,冲到一根巨大的檑木面前,鼓起力气,使劲地抬起一端,褚贡朝萧杨大声叫道:“萧杨,来,我们一起砸他娘的。” 褚贡有如此雅兴,能做出如此身先士卒的表现,萧杨当即扔下手中的活计,跑过去和褚贡一起,抬起檑木,就搬到了城楼的雉堞下面。不过到了这里,褚贡毕竟是书生出身,已经没有气力,再将两百来斤的檑木抬到墙垛上面去了。 “大人,你辛苦了,休息去吧,这里有我。”萧杨招呼褚贡一声,就唤来几名士兵,然后再探头看着城外云梯上的黄巾军。这时爬得最高的,已经不过只有一个身子不到,就能挨到城头了。 萧杨却不着急,不过碍于褚贡的兴奋与热情,萧杨这才让士兵朝云梯丢了几块檑木下去。 巨大的檑木,沿着云梯两侧的防盾,滑溜溜地打了几个滚,就一直滑到了地面上。 这个时代的云梯,造价已经非常高了。云梯两端的防盾不仅可以防这城楼上的箭,还可以让城楼上滚下来的檑木,根本就挨不到云梯上的人。 砸了几块檑木后,萧杨见没砸到几个黄巾军,心中虽有准备,到底还是有些郁闷。不过,对于这事,也只能押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的,就是要将这些,将头探到城楼上的黄巾军赶下去。 萧杨来到汉末三国,还不过只有三个多月,一百天左右的时间。前世用惯了阻击、手枪之类热兵器的他,对使用什么冷兵器?多少还是难以适应过来。不过,箭在弦上时,也不过是顺手一抓的事了。 顺手在地上抓起一杆长枪,萧杨抖了个枪花,大喝一声,朝云梯上最上面的那个黄巾军狠狠击去。 “哼――”单听一声枪尖击中皮盾的钝响,和一声皮盾下黄巾军压抑住的哼叫,重重地响在城楼顶上。 一丈多高的城楼,其实很低。站在城外的黄巾军的弓箭手,随意发箭,就可以让箭矢射到城楼上。更别说居高临下占有地形之利的官兵了。 但是,身负宛城临时最高指挥官的萧杨,已经明令下去,没有自己的许可,严令朝城外放箭。 非不想也,实不能也。 两百六十名弓箭手,五千两百支箭矢。如果一顿乱射,能射上半个时辰么?所以,没到最危急的时候,萧杨是不会动用弓箭的。 而张曼成的两万黄巾军,则在填平护城河之前,早将手中的箭矢射得干干净净。 中平元年,暮气沉沉的大汉朝,早没有往昔的开拓进取精神。就连各地的武备,也仅仅是虚设在那里。 好在各县的两百基本县兵,大汉朝的朝廷,还是在勉力支持供应。他们身上还能穿着扎甲,手中还能拿着环首刀、长枪、大刀、木盾、皮盾什么的。只是,弓箭手什么的,因为一张好弓的制作,实在太花费时间和金钱,所以每个县中,不过十名弓箭手而已。 正常的县兵都已如此,秘密造反的黄巾军就更是狼狈了。城外,张曼成的两万部属,手中能拿着正常刀枪的,不过一万五千来人。还有五千黄巾军的主力,手中拿的,不过是锄头,铁叉、木棍、扁担、锅盖等物。 手中正常的武器,都难以配齐的黄巾军。两万人中,不过是一些招募道的山中猎户的猎弓、缴获叶县、堵阳、平日积存准备的弓箭而已。加起来,也不上两百把。 黄巾军的两百弓箭手,分布在四个城门。他们的实力,只能暂时地压一压城楼的官兵。其实,每城城楼上还有盾牌手的官兵,连那点点城外射来的箭矢,都是不必怕的。 不用箭矢,不用檑木,连滚石也舍不得用。这萧杨,也真是太吝啬了。刘继心中,不免腹诽与不满。不过,褚贡早将全城的指挥权交给了萧杨,又多少有自知之明的刘继,也只能将不满烂在肚中。传令之时,还不得不加重语气,为萧杨的命令增加权威性。 宛城的四楼之上,六七百官兵,拿着长枪、大刀,狠狠地朝爬在云梯、飞梯上的黄巾军杀去。 好在除开北门萧杨据守的那段城池,黄巾军有十三架云梯外。其余城池段,黄巾军只有飞梯,没有云梯。东南西三面的守城压力,无疑之中,要少了许多许多。 萧杨一枪重击之后,紧接着又是狠狠的一枪击了过去。穿越后,一百多天的苦修,还不是每天都有足够的时间来苦修。这时的萧杨,实力只恢复到前世的七八而已。不过,放在这里,放在这些黄巾贼的小兵身上,已经实在称得上是杀鸡宰牛刀了。 两声钝响之后,手握皮盾的黄巾贼军,终于忍不住“哇”地大叫一声,虎口迸裂下,再也抓不紧皮盾。双手一曲、一歪,皮盾一松,掉了下去。云梯上领头的那名黄巾贼兵,甫然之下,除了头上还有一顶头盔外。双手,就只剩下滴血的虎口还在不屈地滴着血。 就在他手足无措,愕然之际,萧杨长枪一抽、复又朝下一刺。萧杨手中的长枪,已经狠狠地刺进了那名贼军的咽喉。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就是那中枪贼军的双手,临死前下意识中,死死地抓住了萧杨刺过去的枪柄。 咽喉中枪,鲜血激射而散。想那小兵,能有几许气力与耐力?不过瞬间之后,他双目泛白,手一松,人软软地掉了下去。掉下去的过程中,尸体偶尔碰到云梯两侧的防盾,掉的方向就更加乱七八糟了。 这名死去的黄巾军后面,是一名大着胆子,手举皮盾的黄巾小兵。前面同袍,前天还曾在来南阳的路上,一起玩过女人,喝过美酒。但今天,注定冲在前面的他,已经先走了一步。下面,该是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这名黄巾兵,心中苦笑一下,接着响起张曼成鼓励过他们的话:“造反了,我们已经吃了最好吃的饭菜,已经喝了天下最好喝的美酒,已经睡过软得象团水的女人。老子这一生,值了。”手中的皮盾,举得更加坚挺,向上的脚步,也更加坚定了起来。 ; NO012 意料之中的小胜 这一坚定,注定是送死去的。十三架云梯的钩援旁,城楼上至少有名队率,领着十名左右的官兵在等待着他们。 守城时间越久,众人的心态也就越加平静下来。恐惧和害怕,也随着城外贼军虽多,但真正交手的,不过是十多架云梯上的十来个人而已,而抛到了九霄云外。 要说不舒应,对这些城楼上的官兵来说,多少还是有的。前一刻,云梯上还活生生的对手,还举着皮盾,还偶尔能看到他那惊慌、或无奈的眼神。就在下一刻中,但见一道人影,硬生生地,从自己眼皮底下,摔下云梯,重重地摔到泥土上。 幸运的,还惨叫两声,还能站起来跑回去本阵去。倒霉的,就死翘翘地摔在地上,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 这些官兵,无论是郡兵,还是县兵?以前欺负欺负百姓,假意征讨征讨下山贼,这些不要真正动刀动枪的勾当,在这几年中,还是做过不少。血,肯定也是见过,不过,不是人血,而是那些抢来的狗、羊、鸡什么的动物的血。 对于人血,对于一个个活生生的命,就这样跌落在他们面前。他们,是第一次当面见着了。 这不舒应,对总体人数虽少,但真正交手时,人还多的官兵来说,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心理素质好些的,还能拿着兵器,伏在墙垣,强自忍住欲吐的感觉。那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当时就趴在墙垣,“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杀人,也得有个让人舒应的过程的。 幸好,北城的守军里面,有新野的一百六十八名官兵,加上县尉萧杨。经过两次剿匪,在来回践踏了贼匪的尸体、鲜血后。这一百六十九人,神经早已钢铁。迅速补好各处位置,冷冷地望着从后位冲上来的黄巾贼,挥刀、举枪,毫不留情。 两三轮后攻击后,城楼上呕吐的官兵,不再呕吐。抬起虚虚的眼睛,怔怔地盯着城下的黄巾奸贼。他们的眼中,慢慢地充满了狠戾。 不时地,城楼上爆发出一声两声的狂喊。正是那些心中暴戾的官兵,朝着城外,挥舞着刀枪,发泄着他们想要杀人的狂念。 有了带头的,旁边那些还在呕吐不停的士兵,也慢慢停了下来。学着他们的样子,向着城外,示起威来。 除开新野的官兵,北城其余四百多官兵,不一会儿,声势汇成了一股河流,惊得城外的张曼成,眉头大蹙起来。 在昨晚以前的每次军事会议中,无论是张曼成、还是赵弘、韩忠、孙仲。他们都认为,大汉朝的官员早已**,大汉朝的官兵早已骄纵。那样的官,领着那样的兵,只要黄巾军兵锋一指,那些官兵,就会冰消水解。说不定,连起码抵抗的心,都会没有。那个,叶县和堵阳,不就是兵不血刃进的城吗? 为了兵不血刃进宛城,昨天,张曼成集齐六万五千黄巾军。在他眼中,黄巾军的妇孺老幼这些家属,也应算是黄巾军的。 为什么?有了自己最亲的人在后面,那些精壮的黄巾军主力,那个还会将力气藏着掖着,那个还有不竭尽全力,狠狠地立起功来? 立了功,他就可以升官,他就可以发财,没老婆的,他就可以在城里优先玩女人。 张曼成的想法,无疑在某些方面,还是正确的。例如,在弱小的、有内应的叶县和堵阳面前。 起先的顺风顺水,无疑让张曼成的这种念头更加固执起来。固执到了大军到了南阳郡所宛城城下,他的军事策略,还是一成不变。 他没想到,宛城,毕竟是南阳一郡之所。这里,不仅官兵远远要多于叶县、堵阳那种小县。就连城池,也要远远高于、厚于叶县、堵阳。 更麻烦的是,昨天刚到之时,他没有奋起神威,一窝蜂地围住城池,乱啃乱咬。等到城里的内应被萧杨堵回家去,今天才架云梯、飞梯想来破城,已是晚了。 没有内应的接应,黄巾军虽多,奈何云梯太少,飞梯太少。能真正作战的,又有几人?与其说这次是张曼成试探性的攻城,还不如说是张曼成拿着黄巾军,去给城楼上的官兵去练手。 练手,终究是要倒霉后悔的。 天上的太阳,也变成了血红的颜色。照射出来的光,也象是泼出来的血丝一般的红,一般的腥。 等到张曼成发现,今天的攻城是错误时,攻城的黄巾军,北门这里,已加起来死掉了差不多五六十人。 天上被阳光染红了的云朵,开出的花。也象死去后,从黄巾同袍身上流出的血,开在胸口、黄土地上的那朵朵红花么? 粗豪的张曼成,终于看不下去了。睁大这双眼,对身旁令兵说道:“鸣金受兵。” 城外的鸣金声一起,城楼上的官兵,看着从云梯上慢慢下去的贼军,远离被填平的护城河后。不禁就在原地,举着兵刃,跳了起来。 兴奋的他们,应该高兴,应该庆贺。这次守城战,应该算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行的硬仗了。而且,还是一场完胜的硬仗。 褚贡在人群后,也像个孩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兴奋过后,拉上刘继,找到萧杨。褚贡大笑道:“萧杨,你立了大功。今晚我请你喝酒。” 黄巾军的攻势,显得那么的疲软无力。只要是愿意抵抗,不管城楼上换做谁来指挥?胜利,都是轻而易举的。这个,取胜之后,褚贡、刘继,也看得出来。但褚贡的长处,也就在这里显示出来。 认清自己,放权用人。 萧杨甚是感动,低头向褚贡道:“大人,你太过奖了。这场胜利,是大人你的,也是众军将士们的。” “哈哈,不管是谁的?反正有萧杨你的大功劳在。”褚贡走了上来,拍着萧杨的肩膀,眼珠一转,笑眯眯地对萧杨道:“萧杨,你今年十五岁了吧?还没娶亲吧?” 突兀,绝对的突兀。 战场休息的时候,一郡郡守的褚贡,会来关心萧杨的终身大事,这让萧杨,怎么来说?也是措手不及的。 ps:今天抱病两更,请各位多支持支持。 ; NO013 民夫也是要犒赏的 只是褚贡虽然抬爱,将要介绍的,肯定是南阳的官宦女子。但萧杨心中想的,还只有李家村的李敏。 来新野出任代理县尉之时,父母已经给萧杨说的明白,李敏就是他的未婚妻,是父母两打少给他定的娃娃亲。 娃娃亲,萧杨如果从没见过李敏?肯定会哑然失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但萧杨与李敏,两人也可算青梅竹马,虽然萧杨穿越之前的那个萧杨,曾为李敏所看不起。但穿越后的本人萧杨,不仅李敏对其印象已经改观。萧杨对李敏也是郎早有意。 自己的前程自己挣!只是穿越来此,萧杨也开始变得有些狡猾了。 凛冽神情,萧杨躬身道:“多谢太守大人抬爱,只是蚁贼未平,何以家为?大人好意,小将只有心领了。” “好,好一个‘蚁贼未灭,何以家为?’,有志气,有豪气。”褚贡初听萧杨言语,先是一怔。今天萧杨极度镇定,战场上表现出来与年纪不相符的指挥才能,让褚贡开始那种死马当成活马医,病急乱投医的急踵变成狂喜。心中也开始对守住宛城,抱有了一丝信心。已因此,家中还有一女云英未嫁的他,就想将萧杨招为乘龙快婿了。只是萧杨刚才的那番话,让他颇为震动,激赏之下,不禁脱口赞扬了萧杨起来。 “蚁贼未灭,何以家为?”刘继喃喃自语几回,不禁问道:“大人,萧杨,依你们看,城外的贼军,会不会为今天的失利而撤走,去其他地方呢?” 刘继所问的,大概也是褚贡最想听到,最愿看到的吧。果然,褚贡的眼神,合着刘继的,一起刷刷地刷了过来。 望了望城外垂头丧气的黄巾军,正在一步步向外走去,萧杨只是略微喜了一下,随即又蹙起眉来。在萧杨心中,这场小胜只是振奋了一下守城官兵的士气而已。 不过,黄巾军的每次攻城,自己都得小心翼翼地对付来吧。数量多过宛城官兵十倍以上的黄巾军,败几次,死些人,那于他们来说,是无所谓的。但假如守城官兵偶尔一次顺利,就会被攻破城。就会惨遭屠城吧?听说古代经常会这样,虽然,史书上多不如此说。 “萧县尉,你怎么啦?”刘继见萧杨脸色不好,赶紧关心地问了起来。 萧杨忙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什么。又觉得自己这么沉不住气,实在还没修养到家。为将之道,喜怒不形于色。哪会心中一点小想法就这么表露在脸上? 当下萧杨呵呵笑了起来,对褚贡、刘继道:“二位大人,今天我军首战得利,应当犒赏犒赏下将士们啊。” 战胜了,将士们是要犒赏的。这点,萧杨不提醒,褚贡还真的没想到。 兴奋过度的褚贡,只想到萧杨娶亲没有?只想到城外的蚁贼何时会退?在上位者,他没想到,战争终究是要靠士卒来执行的,是要靠他们他们来出力的。 楞了一下,转头看到四周刷刷望来的目光,褚贡虽然肉疼,还是爽快地叫道:“大汉的勇士们,今天,你们做得好。明天,我希望你们做得更好。你们的亲人,要靠你们保护。” 大人物,总是在这方面是无师自通的。从没说过这些话的主公,此刻激励士兵起来,丝毫不比平时萧杨激励新野的官兵差。 “啪――啪――啪――” 萧杨带头拍起掌来。虽然只是一番激励士气的口水话,但听在刚刚杀人取胜的官兵耳中,还是让他们莫名兴奋起来。更让他们兴奋的是,褚贡接着说道:“大汉的勇士们,今天吃肉。每人碗里,加一斤肉,另外加酒一斤。” 褚贡的犒赏令一下,顿时传遍了宛城的东南西北四面八方。一人一斤肉,算算也要三千斤以上。二千八百名官兵,还有宛城郡所当官的,今日正在街上巡逻站岗放哨的。 褚贡的这一手笔,听起来,每人虽然不是分得太多,但总共加在起来就多了。这时代的猪羊,养一年,才有多重? 不过萧杨却拿眼光瞄着褚贡,嘴角还向后面站着的民夫示意了几下。褚贡先是不解,后见萧杨示意了几下,这才不情愿地说道:“还有今天在城楼上出力了的民夫弟兄们,你们也分得到肉吃,分得到酒喝。” 这一下,先是失望透顶的民夫们,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叫着,笑着,欢呼着。 他们的理想,就只有这么大。只要有肉吃,有酒喝,被人看得起,他们就会高兴得不得了。 先前还不情不愿说出犒赏话来的褚贡,一下见到民夫们这么兴奋,震动莫名,最大也张大起来。心想,不至于吧,才多大的犒赏,就兴奋成这个样子。要是每人发一吊钱,那他们岂不是要高兴地哭了起来? 褚贡的两道犒赏令,让宛城城楼上欢声如雷,群情亢奋。士气不知不觉,比先前被动守城,要来得高了不知多少? 正在城外向外撤去的黄巾军,垂头丧气。一下竟被城楼上的欢呼声呆在原地,回过头,呆呆地望着城楼。 张曼成、赵弘几人也回望城楼几眼,只是今天攻城失利,内应也没见到一个,张曼成心中不爽,回过神,喝道:“看什么看?大家先走远点。等过个五六里,找个避风避雨的地方,扎起营来。我们明天再要他们好看。” 今天的失利,黄巾军的主力,心里也觉得输得莫名其妙。明明比城楼上的守军人数要多得多,但偏偏就这么败了下来。他们心里,有着太多的不甘心了。只是他们只是冲锋者,动脑子的事情,一般还轮不到他们费心。 赵弘在旁边,轻轻说道:“渠帅,明天攻打城池的事,我们今天晚上商量了再说吧!” 今天的失利,对赵弘来说,只是两场大胜后,一时的轻敌大意而造成。 鸣金受兵后,赵弘就已想到,攻城,对于城楼已做好准备的一座城池而言,攻城车、冲车,云梯,自然是准备得越多越好。最好是,能在宛城的四城,攻城遍地开花。到那时,看褚贡他,还能守得住不? ps:匆匆码了二千字,先去吊水,回来后再更一到两更。看各位推荐给力不哦? ; NO014 黄巾军就这么走了? 上午吃了个亏后,张曼成心中甚是不乐,不过人也谨慎了不小。就连营寨,也在离宛城六里左右的地方,才被允许搭建起来。 宛城没有骑兵,选择在离城六里左右搭建营寨,这里有河有水,附近还有一片小树林。只要自己安排几路斥候、暗哨,营寨内再修建一座两座箭塔,晚上自然可以安稳地睡大觉,不用担心官兵夜里来偷袭。 督促黄巾军下属和他们的家属做好这些事后,张曼成走进自己的营帐,暗暗生起气来。 赵弘、韩忠、孙仲三人,就在张曼成生气之时,走了进来。今天的失利,让赵弘三人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过生怕渠帅一意孤行,明天下令继续攻城的赵弘,还是说道:“渠帅,今天的我军的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 张曼成率队攻北门,他自己也知道,在北门黄巾军死了三十八人,伤二十人。相对于不缺人手的黄巾军来说,这区区五六十人的伤亡,张曼成还真的不放在眼中。人手嘛,是随时可以到民间去抓些壮丁过来补充的。 他可惜的是,就是因为有钩援的云梯,竟然带不回来。没有云梯,下次攻城,怎么去攻?难道弟兄们跳上城楼去?哎,想想都是烦死人啊。 赵弘的统计数字出来后,今天黄巾军总共死伤人数是六十人。这个数字,还真微乎其微。也是其他三面,没什么飞梯攻城,所以东西南三面死伤的人数,反而要比北门少的的缘故吧。 对于这个,张曼成只是姑妄听之,心思却在打转。赵弘如何不知道张曼成心中所想?笑了笑,赵弘道:“渠帅,我在想。宛城城楼太高,我军没云梯、飞梯这些工程的器具,又没见内应出来,这城太难攻下来了。” “老赵,你也喜欢说废话了。”张曼成心情不好,语气自然比平日重了一些。赵弘微微一笑,也不放在心上,继续说道:“渠帅,我在想,要想把宛城攻下来,就得找来无数的攻城器具。象云梯、飞梯、攻城车什么的。” 张曼成下意识中,应了一声。赵弘这话,应该是说到三人的内心深处去了。 只是醒悟过来后,张曼成立即问道:“老赵,从叶县、堵阳一路走来。县衙、民间里的云梯、飞梯,全部已经搜集到了这里,加起来还没有一百架。可一仗下来,全又丢在宛城城下。现在又该去哪里搜集那些东西?” “渠帅,我建议,暂时放弃宛城。”赵弘一语惊天。惊得其他三人蹙紧眉头,狐疑之极。 “为什么?”张曼成作为南阳黄巾军的主帅,不得不问道。 赵弘解释说:“渠帅,宛城已有准备,而且城高墙厚,如果没有一百来架云梯,三五百架飞梯,集中在一起攻城。我想要想破城而上,那是不可能的。” “对,对,对,老赵说得对。”韩忠、孙仲忙点头附和起来。虽说今天的攻城,没有折损多少弟兄?但全程望去,根本就没有攻到城楼上去的那个可能。这样的牺牲,即使最少,韩忠、孙仲两人,也是象赵弘一样,不愿看到的。 “这我也知道啊。但老赵,你想到哪里去搞那么多云梯过来呢?”张曼成的这个问题,实在是现在最棘手的了。 赵弘笑着说:“渠帅,所以我才建议暂时放弃宛城。转攻南阳的其他县城。” 在张曼成抬头示意下,赵弘继续说道:“南阳宛城这边,不仅集中宛城的郡兵,而且附近的县兵也都来了。这从今天他们穿的军服上可以看得出来。” 从军服上来看官兵的来地,赵弘不说,其他三人还真没注意到。 赵弘既然能从服装上推断官兵的来地,那么想宥阳、涅阳、安众等县城,县城里的守兵肯定没有几个了。 想到这,张曼成阴狠狠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好,老赵,你还真象个老狐狸啊。听你的,明天我们就去攻打宥阳。” 张曼成收到的上头命令,就是在南阳展开轰轰烈烈的黄巾军大起义。至于是先攻县城还是先攻郡所,那就看张曼成自己的把握了。 更进一步想,在黄巾军攻破其他县城的时间中,自己也可以让一些“漏网之鱼”跑到宛城来报报信啊。就算褚贡不来,那些县兵的家属都在下面县城中,他们肯定是会着急的。 人一着急,做起事来,就容易犯错多了。说不定,褚贡受不了上面的压力,会积极出来寻找自己的主力在原野上大干一场呢? 想到这里,张曼成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赵弘等人,见张曼成笑得猥琐,就问他何故? 三人听了张曼成的解释后,赵弘拍手笑道:“渠帅说的好,到时即使褚贡不来,县兵不来。我们每攻破一座县城,我们的弟兄们就多了几万。到一个县城,我们就集齐那个县城的工匠,沿路将云梯、飞梯造出来。等到所有县城被我们拿下,我相信,我们的大军队,要上二三十万人了吧。到时一人抬一筐土,宛城也被填平了。” “好好好……”众人齐声叫好。第二日天还未亮,宛城城外,除留下一地的黄白之物,生活废品,煮饭生火后未燃尽的木柴,六万多人,走得干干净净。 “大人,黄巾贼,黄巾贼走啦。”等到太阳出来,城里的褚贡、萧杨等人,不见城外黄巾军的踪影,慌忙派斥候前去探信。 斥候惊恐之下,慢慢溜出城去,等过了好半个时辰,终于挨到昨夜黄巾军扎营之处。一看,黄巾军原来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了。 “大人,我还特意远走了四里来路,沿途也没见黄巾贼的踪影。看来,他们是前日攻城时被打怕了。逃了。” 斥候的一句“逃了”让褚贡大大高兴起来,顺手赏了斥候一吊钱。褚贡伸个懒腰,夸张说道:“今天的太阳真好啊。可以吃顿饱饭了。” 见识到围城的黄巾贼有那么多人,现在他们一下子走得无影无踪,褚贡只有高兴的份。他心中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那么多黄巾贼,这下子回到那么去? 萧杨在一旁,也不愿问,也不愿说。经过昨天那场守城战后,褚贡已经特令,让萧杨接管了宥阳周双的两百县兵。现在萧杨手中,已经有三百八十六名官兵了。而且还是经过了一场血战之后的官兵。 只是,这三百八十六人,萧杨当务之急的,就是要加快他们的成长步伐。现在的萧杨,又哪有那份闲心,去管张曼成去了哪里? ; NO015 黄巾军怎么又来了 派斥候将宛城远近二十里地,都探查一遍之后,褚贡完全放下心来。只是不知道黄巾军何时会杀个回马枪?心虚的褚贡,就不许九名县尉带县兵回去。 宥阳的周双,县尉职务虽被褚贡解除,但褚贡又顺手将宥阳县的右屯长蔡清给提了上来。只是,那两百县兵在未回宥阳之前,全都隶属于萧杨名下。 现在,宛城城头,不过是一百人在轮流站岗放哨。宛城城外十里远处,安排了二十名斥候暗哨,秘密注视着随时会出现的黄巾军。 萧杨能给褚贡建议的,目前也就这些了。多的,萧杨怕褚贡嫌麻烦,听不进去。 宛城校场,萧杨在日夜不停地,疯狂地练兵。郡守府,褚贡乐过一日一夜后,正在将前两日黄巾贼,进攻南阳宛城的具体经过,添油加醋地描写加工了一番。相信过不了两天,这长长两页由蔡侯纸写成的密函,就会递到荆州刺史徐璆的手中。 萧杨练兵,主要以气势为主。来汉末后,经历三次大规模的冷兵器团伙作战,萧杨已经认识到:你的力气可以小点,你的速度可以慢点。但你挥刀下去,一定得有一种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势。 拿这次守城来说。北门城楼上,除开瓮城没有敌军来攻外。瓮城的左右两侧城楼上,各有三百多名官兵在共同守卫北部城池。 一条线上,一百五十人站在前列,另一百五十名同袍站在身后。只要敌军从云梯上露出半个脑袋,第一排的战士,就大吼一声,抡刀就砍。一百五十人大喝一声,一片刀光砍去,莫说一十三架云梯,就是三十架云梯,四十架云梯,那露出来的脑袋,也不够你砍。 关键的,就是要你有砍下去的勇气,就是要你有看下去,那一往无前的大气势。 大汉的将士,承平日久,早忘了刀是怎么抡的了?虽然,守过一次城后,官兵的胆气、勇气有了提高。但不加紧给他们巩固巩固。谁又敢保证,下次守城时,他们不会又犯起楞来? 至于那二千二百名民夫,萧杨虽然口水直流。但是,褚贡不提,自己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萧杨也只有放置一边,暗中留了一次口水的份了。 褚贡的密函,两日后,果然到了徐璆的手上。相比于褚贡那南阳太守一职是买来的。徐璆这个荆州刺史的位置,却是他一步一步做上来的。徐璆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眼光也是有的。 朝廷早几日的旨意已到徐璆手中,黄巾贼张角造反,自三月起,兵力主要集中在三个地方:冀州、南阳、颍川。朝廷已命北中郎将卢植率兵攻打冀州的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雋,骑都尉曹操,率军四万,一同攻打颍川的黄巾贼。 由于冀州、颍川更要靠近洛阳,朝廷才会派兵先去对付那里的黄巾军吧?至于荆州南阳,朝廷要徐璆自己先想办法抵挡抵挡。这些,则是徐璆内心不敢告人的猜测。 不发兵南阳增援褚贡,徐璆怕朝廷秋后算账。发兵吧,徐璆又怕黄巾军突然转攻荆州襄阳。毕竟,襄阳离南阳也没有多远的路途。 权衡再三,面子上的文章,无论如何?徐璆也得做做。而且,还要做得漂亮。 襄阳府里,还有五千精锐。自己手下也有大将四名,分别为建威中郎将蒯越、立威中郎将蔡瑁、镇远中郎将黄忠、扬威中郎将张允。 黄忠既然是南阳人,还是派他领一千兵马前去增援吧。但徐璆做的,仅仅是黄忠领一千精锐前去,干粮带足三天的就万千了。其余的,一律由褚贡供应。 身为南阳人的黄忠,一闻南阳有急,年纪刚到三十的他,就立即催促手下,带足干粮,拿好武器。由襄阳出发,日夜兼程,赶往南阳。 三日的路程,不过两日半就已赶到。黄忠的一千精锐,恰好躲过了正在新野县城,大摇大摆吃大户的的十五万黄巾军。 十五万黄巾军,在新野吃了两天大户后,割下了县令许密的头颅,带着新野的云梯、飞梯,并宥阳、涅阳、穰县、邓县等县的云梯、飞梯,浩浩荡荡,杀回南阳。这一日,离上次攻打南阳,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褚贡在朝廷的催促下,又在得到朝廷金钱的支持下,终于拉起了包括九个县的县兵在内的五千宛城守兵。其中,有一千五百人,是从上次那二千二百名民夫里面,精选出来的。还有七百壮汉,则是南阳宛城的世家大户,凑份子从自家私家兵里面抽出来的。 刘继只是这五千“精锐”名义上的统领,宛城的两名曲长,也水涨船高,升迁城了破贼校尉和虎威校尉。手下各统帅一千人马。 萧杨手下,也终于有了五百精锐。萧杨也由县尉一职,升迁到了曲长。其他县尉,手下各增加了一百士兵。 本来升迁萧杨作为曲长,褚贡还怕有人不服。但就在他下令之后,其余各县的县尉,只是低下了他们温顺的头,不发一句反抗之言。褚贡心中也就更加坚定了重用萧杨的决心。 操练十天之后,萧杨发现,一名清秀的小兵,也不知是哪个县尉或破贼校尉、虎威校尉手下的兵,经常会站的远远的,看着正在练兵的自己。 军情太忙,操练太忙,萧杨发现之后,也仅仅为发现而已。 这一天,黄巾军在宛城城外,人山人海,修理着数不清的云梯、飞梯。看来,张曼成是要再一次准备真正意义上的强攻了。 四门,六千精锐,还有七百名的老卒(由民夫组成)。每门,已经有了一千五百名大汉的官兵在驻守了。 由竹制的箭矢,也被赶制出了五千支出来。南阳城里,加上襄阳来的黄忠手下的弓箭手,带来的箭矢,已经上了一万支箭矢了。 黄巾军再次围城这一天,萧杨也见到了年轻时期的黄忠黄汉升。 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星眉剑目,鼻梁笔挺。年轻的黄忠,其实长得很帅。只是军情紧急,萧杨只是微笑着向黄忠打声招呼,就带领手下,和虎威校尉胡建一起去守卫北城去了。 黄忠转过身,领了褚贡的军令,满带着对萧杨那么年轻的诧异,带着兵,就赶赴东城,守卫城池去了。 三月末的一天,黄巾军,发现护城河还没被宛城的守军挖空,就在张曼成的激励下,推着云梯,抬起飞梯,飞奔宛城北门、东门而去。 这一次,张曼成得了张梁的指示,集中兵力,强攻两门。每门的强攻兵力,就有七八万之巨。云梯、飞梯,也架满了东北两门两城的墙垣上。 ps:这个,今天的守藏涨了一百,推荐才几票。大大,大大,丢个票票下来啊。啊——是粉丝票啊。发了,发了啊—— ; NO016 打仗之前先骂街 十五六万的黄巾军,往宛城城外一站。从城楼上看去,到处都是一片人的海洋。褚贡无力地咽了咽口水,双眼一黑,险些栽倒下去。幸好萧杨眼疾手快,一把托住褚贡。 “大人,那些土鸡瓦狗,攻不上来的。你放心。”萧杨一边扶稳褚贡,一边安稳他道。 无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刀枪锄叉,耀得褚贡的眼睛都发起疼来。褚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软弱地问萧杨道:“萧军侯(一曲的主管),你能守住?” 人在软弱的时候,哪怕别人给了他一丝最虚无的希望?他也会死死地抢着去瞅个究竟。半个月前,褚贡也算见识过一次黄巾军的攻城了。虽然,那是的黄巾军比这次要少一半多。但也是六万多人啊。那次,褚贡崩溃的信心,随黄巾军的败退而建立了起来。但这次,黄巾军的声势更加浩大,攻城器具也更加繁多,褚贡的心态,已经被完全击溃了。 望着脸色苍白,不停打着摆子的褚贡。萧杨不得不用手,重重抓紧了褚贡双臂,抢着说道:“大人,城里的治安,是保证这次能否守住宛城的关键。要不?你和刘大人就一起率一百精锐坐镇衙门,但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与其留一个慌慌张张,失魂落魄的太守在城楼带累士气。还不如打发他下了城楼,在衙门里随便做点什么。萧杨不过是换了中客气的说法而已。 褚贡也是聪明人,反手抓住萧杨,褚贡道:“萧军侯,这里有什么需要,你单管派人来告诉我。” 好说歹说,萧杨一定让褚贡与刘继两人带上了一百宛城精锐,说是巡逻四街六巷用,还不如说是用来保护褚贡和刘继两位大人的。大战期间,一郡之长的褚贡,无论如何?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不然,军心就极容易涣散。 好不容易送走了褚贡与刘继,萧杨虽说只是一介军侯,但褚贡早有明令。宛城一有战事,军事指挥权,就全部交给了萧杨。 北城的虎威校尉胡建,西门的破贼校尉李忠对褚贡的安排,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毕竟,他俩的能力摆在那里,自己是什么货色?他们自己心里都是有数的。 宛城的两名校尉都服服帖帖了,黄忠是初来乍到,自然也无异议。何况,看情况,黄巾军今天要强攻的,东门也是首当其冲。黄忠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东管西? 守卫南门的,萧杨安排了涅阳县尉王忠,和棘阳县尉郑爽两人率领的六百人马。 东北两门,作为今天强力抵挡黄巾军攻城之处,萧杨个安排了两千精锐。东门的总指挥权交给了黄忠,北门的总指挥权则由萧杨亲自统领。 城楼上,弓箭还是没有明显的增长。檑木和滚石,半个月来,褚贡听从萧杨的劝告,倒令那二千民夫,在城外采集了不少,屯在城楼上。今天,终于要用到了。 张曼成今天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在宛城北门,城外的一里左右,张曼成大声喝道:“褚贡,你藏头藏尾,躲到哪里去了?快快打开城门,我可以饶你不死。” “打开城门,饶你不死。” “打开城门,饶你不死。” “打开城门,饶你不死。” 十几万黄巾军,像是早已排练好了似的。随着张曼成话语一落,北门外的十万黄巾军,和东门外由赵弘领导的六万黄巾军同时大声应了起来。 十六万人,齐声一喝。中间年轻力壮的,声音大而洪亮;年纪中年的,声音低沉而又气势;年老体弱的,声音虽少,但总归也汇于这声音的海洋中来了。 声遏行云,音能断水。十六万黄巾军的声音一起,同时十六万支右脚,重重地踏在黄土地上,十六万支右臂,狠狠地举上了天空。 瞬时间,城外刀枪突起,撩向天空。一片片阳光,洒在刀枪尖刃上。宛城东北两门,顿时白花花的一片,象同时在城外升起了无数个小太阳。 大地也随着脚踏下去而震动起来,黄土顿时从地上飘了起来。虽然没有风,但激荡的黄土,还是让宛城东北两地,成了一片黄色的世界。头顶上的太阳,也成了一轮黄色的圆球。 大地颤动不已,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直到半刻来钟,才慢慢静止下来。 城楼上,不过五千多官兵。与十几万黄巾军一比,就像一滴水掉进了大河大江。当大地颤动跳跃之时,这五千官兵,不说黄忠,就连萧杨,也是脸色大变。那些小兵,就更不用提了。一个个吓得脸色灰白,双手打抖,差点连兵器也难拿起。 未战,先声已失。 这宛城,今天,能守得住不? “张曼成,你这败军之将,今天还敢来送死?”萧杨待到城外暂无人叫,抽出环首刀,向外猛地一劈,但听一片刀声响起,萧杨已在揭张曼成前几日的伤疤了。 刘唐、阮列、这些新野的官兵,最知萧杨心思。站在城楼上,刘唐等人,哈哈大笑,纷纷叫道:“张曼成,那天你要是跑的慢一些,你就脑袋开花了。” 嘻嘻哈哈的嘲笑声、怒骂声,顿时让城楼上的官兵,那颗颗紧张无比的心,轻松了不少。仿佛这即将到来的大战,不过也象上回的玩家家一般轻松。 城楼上面,嘻嘻哈哈的声音,此起彼伏,萧杨根本懒得阻止。让将士们放松下来,等会,他们才有胆子,才有力气,去杀敌,去拼搏。 东门那边,黄忠治军,自然是比萧杨带的兵要高明。毕竟,而立之年的黄忠,带来的这一千士兵,都是随他三四年以上了的。 慌乱、恐惧,在黄忠一千精锐的脸上,只保留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 黄忠的一千精锐保持了镇定,又加上萧杨在北门的喝骂。东门这边,其余的一千官兵,也渐渐平静下来。 黄忠更是大叫起来:“张曼成,你这杀千刀的反贼。要打就打,啰嗦什么?” “要打就打,啰嗦什么?” 东门精锐的喊声一起,北门这边,萧杨领着官兵,也大声喊了起来。一时间,宛城的城上城外,竟象了个大菜市场。又哪里还有即将恶战的半点气氛? 张曼成忍无可忍,枪尖一举,大声喝道:“打就打,儿郎们,冲——” ps:亲,谢谢,谢谢你留下了票票。多谢遗落天空的打赏。感激感激。这可是本书的第一位打赏者哦,嘻嘻,发财了。 ; NO017 还是老一套的攻防战 张曼成的一个“冲”字,立即引来宛城东北两门,十六万黄巾军的整齐划亮的一声“冲”字。简短有力,声势惊人。 十六万黄巾军,在东北两面,四里左右宽的地盘上,就象开了匣的洪水一般,一拥而上。滚滚的黑发飘动,宛城城外,又成了一片黑色的移动海洋。 冲在前面的黄巾军,是手提飞梯、云梯的黄巾军家属。他们身后的,才是黄巾军的主力。 北门,黄巾军的主力,五百八十人,这一次,他们手上,已经有了从各县搜集上来的弓箭。虽然,他们的箭术,能够被称得上箭术不?但五百八十人,排在一起。就算闭上眼睛,只要朝着城楼上射去,那也是一种威胁的。 五百八十名弓箭手,只是北门黄巾军三万主力作战部队中不值一提的一支力量。 宛城北门,长两里。张曼成的战术很是简单,就是让黄巾军的家属,冲在最前面。除了拿飞梯、云梯外的人外,其他人的手里,拿木头锅盖的,木盆、小木板的,杂七杂八,总之,只要是能挡箭挡枪的,他们就一股脑地拿着扣在头上。 十万人,离宛城越来越近,城楼上的官兵,都已经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的脸了,看到他们脸上的眼睛、眉毛、胡子了。当然,黄巾军中的女性,是没有胡子的。 “来啊,杀啊,放箭啊” 这些黄巾军的家属,边跑边骂,边向城楼挥着双手。有的,还狠狠地吐着口水。 五百架飞梯,一下子就被架在了城楼上面。中间,还间间断断地架起四十多架云梯。甚至,还有四架冲车。 难怪,张曼成只集中攻击两面墙。北门和东门,总共长达四里,密密麻麻地,架了一千来架飞梯,八十来架云梯。十架冲车。 这么密集的攻城,城楼上的官兵,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刻不停地对付这一个个随时可能会冲上去的黄巾军战士。 张曼成的第二招,也就是要用充分的人手,源源不断地朝上攻击,来拖垮、来累死城楼上的官兵。 虽然拖垮,累死城楼上的官兵时,自己的手下也会付出生命的危险。但才从宛城出走半个月的自己,手下一下又多出了十万人数。作战部队,也扩大了一倍。张曼成已经决定,这次不把宛城拿下,自己就绝不受兵。 五百来架飞梯一架上城楼,就有几名黄巾军家属,死死地护住飞梯,不然城楼上的官兵推开它。飞梯架好之后,一名黄巾军的勇士,手拿方盾,猛地向上冲了上去。跟在他身后的,四五个黄巾军的勇士,除开第二个拿了面圆盾外。其他的几人,就手拿着趁手的武器,准备冲上去后,与城楼上的官兵搏杀拼命了。 黄巾军的勇气,实在比官兵要大得多。攻城之前,他们在张曼成的带领下,已经拜了祖师,喝了符水。虽说不可以免刀枪斧钺的硬砍硬杀,但一般般的伤害,对他们已经没多大用了。喝了符水,免一半刀枪之害。这是张曼成新发明出来的。 张曼成的话,黄巾军的主力和家属,当然一般人都会听他的。只有渠帅,才让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才会给苦哈哈的穷哥们一口饭吃,一口水喝。 被张曼成解放出来的这些朴素的农民,想的,一般也是最简单的。那么,渠帅的话,就是真理,就是圣旨。 只可惜,谎言永远只能欺骗得一时。城楼上,东北两面,各两百弓箭手,首先要对付的,就是驱散城外那些闹哄哄的黄巾军家属。 两百只箭矢,居高临下,瞄都不用瞄,只要朝人群中射去即可。 幸好,黄巾军家属,除了那些要固定飞梯的,其余站在空地上,手中或多或少,都拿着木板、木盖之类的挡箭器具。一听楼上箭弦响起,忙举起手中木器,蹲了下去。 箭碰木器响,单听一声声“咻咻咻”的箭矢疾响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嘭嘭嘭……”的闷响传来。当然,中间还夹带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对,是惨叫。两百只箭矢,居高临下,一起射下之时,那箭矢破空的疾响,气势也是有那么一点两点的。 黄巾军的木器虽多,甫遭箭射,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遮得严严实实。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倒霉蛋,不是大腿露在外面,就是臀部露在外面。 当他们的大腿或臀部,与锋锐的箭矢,做了最亲密的接触后。凄惨的叫声,从他们口中奔出,也就理所当然了。 十万黄巾军,只有几个、十来个人中箭的话,最凄惨的叫声,也只会那么大。 苦就苦了他们旁边的人,一向老实本分,在田地里刨食的他们。一旦跟着张曼成,加入了黄巾军。虽然有了饭吃,但也是第一次,见过身边的人,会痛得那么的凄惨。在地上打的滚,会打得那么的痛苦。 他们的神经,本就不太坚韧。不太坚韧的神经,也最容易受到传染。 就在他们吓得蹲在地上,举着木器,一动不动时。张曼成激励的声音,已经响彻在整个战场。 “冲啊,冲上去啊。” 张曼成的声音,仿佛注入了某种魔力。黄巾军的主力,爬在飞梯、云梯上,手足并用,飞快向上。三五米高的城楼,不过几下就爬到了半空。 冲在最上面的,就是死得最快的。 张曼成,这个南阳黄巾军的渠帅,这个时候,只需要激励手下去冲、去抢、去杀就可以了。 “檑木,滚石”萧杨不慌不忙,见黄巾军爬到飞梯、云梯上一半距离时,才下了命令。 檑木,是给飞梯上的黄巾军准备的。滚石,是给云梯上的黄巾军准备的。 一块檑木下去,飞梯上的黄巾军,不管力气多大,也只有被砸下去的份。如果他下面的同袍身手敏捷?及时躲到飞梯的令一边,那还得城楼上后面的檑木来对付。不过身手笨笨的话,就会连同上面的同袍一起,或者再加上后面的几人,一起滚了下去。 只有云梯上的黄巾军主力,他们的命才最好。这些云梯上的黄巾军大汉,都是经过特别挑选出来了的。身手敏捷不说,胆子也大,又有一身好武功。 一见城楼上滚石滚下,早就举起方盾、圆盾,护住脑袋,又在滚石滚下之前,将全身贴在云梯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抱紧云梯横栏。 北门四十多架云梯,两百多名黄巾军的主力,大都安然无恙地躲过了第一轮的滚石阵。 张曼成一见,激励的声音,更加大了起来。又亲自敲起鼓来,为黄巾军打气助威。 城楼上面,萧杨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 不过,留有余手的他,也只是变了一变。随即说道:“拿油来。” ps:看书要投票,不投我抓狂。看书要收藏,不受我流泪。 ; NO018 守城得有新点子 萧杨在半个月前,见识到真正的云梯后,就为这个时代的高科技所折服。 那是什么云梯?整一个移动堡垒。两边的防盾,竟然能够防备檑木、滚石、箭矢的打击。 有攻就有守。萧杨为了对付云梯,专门请教了好几起南阳老兵。 说起来真是笑话,这些兵役在两年以上的老兵,也象萧杨一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对付云梯? 失望之下,萧杨差点抓狂。 不过萧杨也不怪他们。国家承平太久,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兵将对武器生疏一点,这都是可想而知的。居安思危,闻鸡起舞,并不强求每个人都做得到。 没办法时,萧杨对褚贡说要去看看宛城的武备库。在那漆黑的屋子里,萧杨终于见识到了那些自己从未见识过的大汉武器。其中就有专门用来对付云梯的飞炬和喷火柜。 碰火柜,也就是象我们小时候玩的水枪一样。由一根两米长的镂空木材做成,里面有一根小木杆做推套。不过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石漆(石油)。 南阳宛城的石漆虽然不多,但还有写菜油,勉强巧合起来,也够用了。 萧杨要烧的,不仅是北门四十多架云梯,还有这云梯上面的黄巾军勇士。 在城楼上观战良久,萧杨发现,云梯上面的黄巾军,明显要比飞梯上面的黄巾军要勇猛、要敏捷。 萧杨就想,这应该是黄巾军真正的主力吧。张曼成应该想利用密密麻麻的飞梯来分散自己兵力。然后靠云梯上面的黄巾军主力,利用云梯的掩护作用,能够迅速登上城楼。 只是这些想法,在这碰碰砰砰的激战中,也只有电光火石的刹那。战场上,谁又会有那么多闲情?去想些与手上刀枪暂时没关的事。 萧杨一声令下,刘唐一屯百人,抬起喷火柜,迅速向前。说是碰火柜,萧杨这次,却不让他们先在喷口处点火在喷射出去。 萧杨在昨晚斥候探到黄巾军即将到来的消息后,就专门交给了刘唐一百人这个喷油的任务。而且,萧杨反复交待过了,由于石漆和菜油太少。那么这次利用喷火柜对付的,就是云梯而已。 刘唐这一起百人,操练喷火柜已经有了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好在打打水枪,每个汉子,都是无师自通的。而且,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们,萧杨又郑重其事地嘱咐过。可见这任务是多么的艰巨,多么的光荣。 光荣,是萧大人说过的原话吧!刘唐虽不觉得这有什么光荣的?但刘唐及他的手下,还是觉得,萧大人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那就是看得起自己。就是觉得我们这一伙人,比其他人要强,要做得好,不然哪会分给这么重要的任务? 一百人,二十根喷火柜。三个人抬着,一人推抽油塞,一人观察指挥。 还在战斗开始前,这伙人的职责已被萧杨完全细分出来。战争中,职权有了分工,纵使任务复杂重要,也变成了简单明了。 那二十人观察指挥,做的事,其实简单。就是在北门这块区域,看有多少架云梯?云梯之间,相隔多远?云梯上面,最前面的那个黄巾军,爬到了什么地方?离城楼顶,大概还有多远?总之一句话,就是估计在云梯上面的敌人,在爬上城楼前,自己的这些喷火柜,能不能将他们全喷满油? 四十八架云梯,二十根喷火柜,每根喷火柜要喷两架以上的云梯。这是云梯一架上城楼,钩援死死牢牢地勾住城楼时,那二十名观察指挥(每伍伍长担任)就已商量好了,每架喷火柜到时喷那几架云梯? 将石漆装好,在伍长的指挥下,四人迅速将喷火柜对准了云梯及云梯上的黄巾军。 平时的训练,总是在不紧张的情况下,从容操作的。 到了此时,那将喷火柜固定在城楼女墙的三人,多少有点紧张。那推抽油杆的汉子,总是觉得自己的力气怎么就不够使用? 周围尽是一些打打杀杀的狂喊狂叫,城楼上,城楼下,不是扔过来的石块,木条,也让他们多少分了点心。 等到推抽油杆的那名汉子,在伍长的帮助下,终于将石漆喷了下去。那臭烘烘的石漆,顿时就粘在云梯上,防盾上、被人顶起的方盾、圆盾上。黑乎乎的,湿黏黏的。 还差几步就要登上城楼的黄巾军汉子,先是一愣。伸手在云梯一摸,凑在鼻子上一嗅,虽然狐疑,但也没太大在意。在城外张曼成亲兵的催促下,又打起精神,继续猛冲上去。 二十架喷火柜,终于将四十八架云梯全部喷上石漆后。四十八架云梯最上面的那名黄巾军汉子,已经冲到了云梯的最上面。只要一抬脚,他们就可以登进城楼了。 “刘海,李达,上。” 萧杨暂时还没令人放火。他要等,要等云梯上面,密密麻麻,爬满黄巾军的主力。 萧杨一曲五百人,分成了前、后、左、右、中五屯。每屯一名屯长,统率一百官兵。 刘唐、阮列、刘海这三名前、后、中三屯屯长,早已被萧杨视作心腹了。而且,他们三人,比起其他人来,才干多少多点。 左右两屯,李达因为勇猛,也被升做了左屯屯长。只是他的脑袋,总是要慢上数拍,才能跟上。萧杨也是时间太紧,来不及考察其他人,只得看重李达的勇猛,而让李达升做左屯屯长。 刘海、李达两人,本来率领手下两百人,正在有条不紊地往下掷些滚石、檑木。此时一听萧杨有令,立马跑了过来。 一杆杆长枪,奋力地刺向一只脚登进城楼的黄巾军。好在云梯上的黄巾军,毕竟人数太少。有两百官兵专门对付,他们就算符水灵效,也只有被刺下城楼的份。 张曼成见了,怒发冲冠,拼命地击打着锣鼓。一面又让亲卫,放开喉咙,催促飞梯上面的黄巾军同袍,加快速度。 飞梯毕竟不同于云梯。架在城楼上后,首先要人在下面压住,不让城楼上的官兵推到、推歪。等到悍不畏死的黄巾军冲上去一点后,城楼上面的檑木、滚石,又会一次次将他们砸了下去。 相比云梯上面的同袍能够一鼓作气登到云梯顶端,飞梯上面的黄巾军,要想爬到飞梯接近城楼处,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与牺牲? 这代价与牺牲,张曼成已经下定决心,今天一鼓作气,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宛城攻下。 ps:这周,舌头的书好不容易进了历史新书精选频道,恳请各位给力收藏推荐。 ; NO019 天火退敌 无论如何?张曼成想不到宛城的火攻会是那么的凌厉?而且,四十八架云梯,每架云梯都密密麻麻地爬了八到十名黄巾军的主力。就在几个呼吸之间,先后着起火来。 不仅是云梯。就连云梯上的人,只要手在扶手上沾过了的,裤腿衣袖碰过了云梯的,全都在城楼上的火把丢下时,一下着起火来。 水火无情。张曼成不是没考虑过宛城会用火来防守,但一下之间,四十八架云梯,云梯下面的车架、滑轮,猛然着起火来。而且火势一起,就成燎原之势。这也太出乎张曼成的意料之内了。 四十八架着火的云梯,就是想救也救不回来。云梯上端的钩援,还深深地钩进宛城的城楼里。 火势惊人的云梯上面,**名黄巾军的主力,稍一迟疑,也紧跟着着起大火。 从城外张曼成的角度看出,但见一个个火人,手忙脚忙,不待自己下令,就已从云梯上跳了下来。 幸好云梯是不用人扶的,不然,如果云梯下面的黄巾军人多的话。那一个个火人,如果扑进谁的怀里?那个人,肯定也会满身大火。势必将云梯下面周围的人,也沾上大火。 不过虽然云梯车床四周的人,见势不妙,早已逃开。但云梯上跳下来的火人,这时就已成为一道道风景。 沾上石漆的黄巾军,一经被火点着,身上的火,就会越来越大。更何况他们跳下来时,因为下跳速度带起的风势,使得他们身上的火势更加大了。 跳下来的,幸运没跌伤的。只要在地上多打几个滚,还能将大火滚没。 但那些不幸运的,跳下去跌伤了的,动作没那么快的,反应没那么灵敏的,傻傻地在原地站立一会的,或者只知道用双手不停扑打身上火势的。就会在短短的一瞬间中,完完全全,全身上下,全变成了一个火人。一个跳着,跑着,凄惨、凄厉地叫着,号着的火人。 一个人的哀嚎,究竟会有多吓人?这得看他受伤、受惊时的恐慌程度。 从四十八架云梯上跳下的黄巾军,总共有三百多人,身上着了火。 能在瞬间想到,在地上多打几个滚来扑灭身上大火的,最多不过一半的人。其余的,是有样学样。在人没被烧傻之前,将身上大火滚灭。 但总有那么几个,被身上大火吓坏了的,就会那么带着火,猛地冲向前。边向前冲,边靠自己的双手,来扑打他身上的大火。速度越快,身上的火就越大,双手扑打也就越快,口中的凄叫也就越大。 三百二十八人,恰好有十二个这种蠢人。 虽然只有十二人,但他们的气势,他们的嗷嚎,他们的悲惨,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吓同袍。 等到他们跑不动了,等到他们终于倒在地上,被大火燃尽。四周的黄巾军,也被吓的半死了。 士气,是会影响整个战局的。 早就料到着火后的黄巾军会惨不忍睹的萧杨,根本不为所动。城楼上指挥着官兵,对着飞梯上吓楞了的黄巾军,一顿石头猛砸。 这顿石头,犹如初春的冰雹,猝不及防下,又猛然而下。噼里啪啦间,飞梯上的黄巾军,纷纷哀叹着坠了下来。 短短不到一刻钟,北门城楼,还蚁附着数不清的黄巾军的城墙上,已是光秃秃一片,不见一个两个人影。 城楼上的官兵,比黄巾军还要吝啬。这群官兵,竟然比他们还要穷凶极恶,雁过拔毛。趁着飞梯上下没有人手的时候,几个官兵一起,将武器丢在一旁,抓起飞梯,就猛地向上拽去。 一旦几个人抓起了一把飞梯,城楼上就欢声四起。萧杨还故意让人大喊:“多谢张曼成,多谢张曼成给我们送来烧火的。” 五百来架飞梯,正是张曼成此次用来攻取宛城北城的利器。 但萧杨猝不及防,犹如天火一般,从喷火柜里面喷出来的石漆。而熊熊燃烧起来的大火,令飞梯、云梯、城楼外的黄巾军,一下子以为是天降大火,老天要来惩罚他们一般。再加上着火的少数士兵,那种带火惨奔的样子,实在让人害怕。整个北城的黄巾军,都整个短路一般,暂时当机一会。而萧杨又率领城楼上的官兵猛打猛砸了一下时间差。 五百来架飞梯,就这么一下,竟然被城楼上的官兵,抽走了一半左右。 而那些被滚石、檑木砸坏了的飞梯,也占了四五十架。此时黄巾军回过神来,等到他们拉住飞梯时。黄巾军在北门用来登城的飞梯,就只剩下了两百架左右。 两百架飞梯,即使城楼上再没有一块两块檑木、滚石。萧杨自认为,居高临下的官兵,只要有个四百人在,就可以守住北城一整天了。 两个官兵一起,总可以应付一个自下而上,将要强攻登城的黄巾军吧。 城外一里左右站立的张曼成,无力地放下锣鼓。他知道,北门的攻城,他已经又失败了一次。 在南阳各地搜集到近千架飞梯后(不止千架,有的是民居家中的楼梯,一架绑着另一架而成的飞梯),张曼成与赵弘、汉中、孙仲商量。利用黄巾军人数绝佳的优势,从心理上瓦解南阳守城官兵的意志。然后再在北城和东城两处,登城而上。 本来以为宛城也就那么三个多人高,只要架好飞梯,云梯。黄巾军的弟兄们勇敢一些,动作快些。只要有一些勇士登上城楼,缠住一部分官兵,就可以让大队人马上城。哪知道?突然起的大火,一下子将黄巾军的勇气与灵性全给烧灭了。 更可恨的是,北门守城的长官不知是谁?见到北门的飞梯少了一半多后,立马带了一部分官兵,竟然在黄巾军的目光下,跑到宛城的东边去了。难道?他就不怕,咱们黄巾军的勇士,在服了符水后,说不定就可以大发神威,从城下一跳,就跳上城楼上去的? 北门城外,原定的黄巾军勇士,那些要用飞梯来登城的。此时站在城下,望着稀落下去的飞梯,发声喊,不知是要继续攻城?还是再等等上头的命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的他们,真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ps:人倒霉时,喝水都塞牙。高烧刚好,肚子闹了三天(说是打地塞米松过敏),肚子好了,耳朵又闹了起来。今天的a签也被改成专属(说写错身份证号码,还要重寄),抓狂了啊―― ; NO020 此路不通,换种攻法 北门不好攻了,张曼成就不再坚持进攻北门。令人将剩下的飞梯全部收回,张曼成带人转道去了东城。想看看赵弘那边,东城攻得得怎么样了? 东门这边,不过拐个弯,跑上半里一里就已到了。 张曼成之所以敢在攻城之时,跑来跑去。是因为张曼成根本就不去想,城里的官兵敢开城门,到城外来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事实上,萧杨见到城外黄压压的一片片黄色的海洋,心里也从没想过,要开城门去城外攻打黄巾军。 跑动中,除了张曼成前后左右的一支五千人的黄巾军主力外,其他的黄巾军全都乱套了。你推我,我挤你,前后左右,但见人影。北门下面,成了一个被打翻了窝的老鼠场。 这也难怪,南阳的黄巾军造反还不足一个月,这天下间最有前途的职业,刚被张曼成赖上后,千头万绪。张曼成一个粗鲁汉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管理这么多的人? 想想看,十六万人的下属,怎么统领?要任命多少统帅万人的将领?又要任命多少校尉、军侯、屯长、队长、什长之类的军职? 赵弘、韩忠等人,也向张曼成先后提过此事。不过四人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一个屁来。平日大家都在田里刨食,哪里又管理过其他人?商量不出,张曼成就满不在乎地说:“哪有什么呢?要攻城,大家就一起攻。要杀人,大家就一起杀。反正只管向前拼命就是。” 即使如此,懒人也有懒人的办法。张曼成四人,每攻占过一处新地,每招募过一次新兵。他们四人,就会从新兵中挑选,选出他们自己认为最强壮的兵出来。然后组建他们自己的卫队,组建他们自己的亲兵。 到再度再来攻夺宛城,张曼成手中,已有六千精锐。赵弘三人手中,各有四千精锐。这近两万黄巾军的精锐,才是张曼成用以驰聘南阳的实力之所在。只要手中有这支力量在,天下哪里,张曼成又去不得呢? 不过,刚才攻取北门,张曼成已折损了近四百名主力精锐。那四百人,正是云梯上的主力黄巾军。 城楼下,黄巾军的家属死得越多,张曼成的心里就越高兴。只是,他内心的高兴,是用表面的愤怒和歇斯里地地斥责黄巾军向前攻击城楼,来表示的。 十六万黄巾军,十六万张嘴。每人每天两顿饭,足已让渠帅张曼成发狂了。只是,身为太平道一方渠帅的他,身负天下大吉,代言全天下兄弟姐妹都平等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黄巾军的兄弟姐妹们抛到一边,置之不理的。 一个馒头纵然不能撕开两个人分着吃,但打下官府,取得粮食,南阳的贫苦兄弟姐妹们,总得多少分杯羹的。 黄巾军的主力,也是从黄巾军家属里走出来的。那些人死得越多,自己就越能节省大批的粮食。自己的主力精锐,也就会越加的仇恨官兵,仇恨皇帝。 不过,这些内心深处的毒蛇,张曼成每天都忙得昏头转向,也来不及梳理了。 终于跑到了东门城外黄巾军的中心,张曼成的手下,自然扯开喉咙,将赵弘唤来。 这次赵弘的身后,还有韩忠和孙仲两人,外加上韩忠的小妹韩迎春和孙仲的老婆韩春华。 张曼成蹙着眉头,看了几眼城楼外,飞梯上的黄巾军后。气就不打出来,压低声音,斥责赵弘道:“老赵,你攻城,怎么不派主力?” 赵弘嘻嘻一笑,道:“渠帅,不是我不想攻下它来。实在是飞梯没怎么抵事,弟兄们靠那个攻城,太难了。” 张曼成与赵弘四人,平日关系密切。赵弘在他面前,说话做事,有时也不分什么大小尊卑?而且四人里面,实在要数赵弘的鬼点子最多。 张曼成见赵弘嘻嘻而笑,不怒反喜,问道:“老赵,难道你有破城的妙计了?” 赵弘这回严肃起来,指指韩春华和韩迎春说道:“她俩姐妹说有主意了。还不错。” 东门城楼,隔着一堵墙,城楼上的官兵,城楼外的黄巾军,来来回回,已经鏖战了半个时辰。 黄忠带来的一千精锐,已有三百人负伤,五十人被挑下城楼。按五比一的比例,可以想象,东门的黄巾军,已经至少死掉了三百人左右。负伤的,就更不计其数了。 一声声的哀嚎,不时从城楼边上传了过来。张曼成六人坐在地上,连看的兴致也没有了。 韩春华和韩迎春加上韩忠,他们三人是亲姊妹。韩春华五大三粗,韩迎春却娇娇怯怯。不过五大三粗、娇娇怯怯的韩家姐妹,这回可真的立了大功。 韩春花大大咧咧,粗着嗓子说道:“渠帅,刚才我在帮忙抬受伤的弟兄回来时看到,宛城城外的老鼠可真不少。” 张曼成这是第一次听韩春华说攻城的主意,不像赵弘三人已有了准备。在这种紧急时候,听到什么老鼠?不禁气道:“老鼠会攻城啊?” 韩春华粗大的手指在鼻端下一楷,立马接道:“老鼠不会攻城,会打洞。” 接着韩春华解释道:“渠帅,我们兄弟姐妹多,人多力量大。我们可以象老鼠一样,在宛城的北门和东门,挖几条老鼠洞出来。一直通到城里,从下往上攻,保管比架飞梯、云梯要好得多。” 韩春华的主意,说白了,就是挖地道。反正宛城的护城河早已排干,十六万黄巾军,只要有个两三万人,日夜不停地挖几条地道出来,宛城最高最坚,也经不住一顿黄巾军到时的猛攻了。 韩春华的老鼠主意才说完,韩迎春已经说了:“渠帅,我姐姐说挖地道攻城。后来我就想,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在这该死的城楼面前,死了那么多人。而他官兵却没什么事。不就是他们站得比我们高么?” “好,好,好主意――” 张曼成两次攻打宛城,都是觉得对手太弱看不起官兵,而采取最简单明了直接攻城的方法。但事实告诉他,攻城的代价,是无与伦比的。纵使他想借官兵之手,消灭一些口粮。但那样下去,自己和自己的精锐看不到希望,这城终究是难攻克下来的。 韩春华看到老鼠想挖地道,韩迎春说地势高,被动挨打。作为南阳总指挥的他,能被张梁挑选出来,自然也有过人的长处。 这个时候,张曼成福至心灵,道:“好,我们一边挖地道,一边建土城。一路比他的深,一路比他的高,反正我们人多。好,今天收兵,明天再来。” ps:请收藏,请推荐。 ; NO021 担心 黄巾军的撤离,看起来甚有怪味。首先是张曼成说走就走,一下子就将手中的五千主力,带走得一干二净。 然后是赵弘见飞梯上的黄巾军主力下来了后,只与韩忠、孙仲摆了摆手,也将自己的三千多主力,象一窝蜂似的带走了。 等到韩忠、孙仲也将手下精锐带走后,原先的战场上,还是人山人海,一片黄色的头巾,一片片黄色的海洋。 飞梯,被黄巾军主力胡乱地扔在城楼外,他们,是不管这些善后的事的。善后的事,自有黄巾军的家属,在后面慢慢地做。 慢慢地做。随着张曼成、赵弘等黄巾军领导撤走的黄巾军精锐,不过一万七千多人。剩下的十五万多黄巾军,有手拿锄头、刀枪的、有拿木棍木棒的。有年老的,有年幼的。不知是麻木了?还是根本不把官兵当回事了?在城楼外,抬着飞梯等工具,慢悠悠地往回走。 可惜,萧杨与黄忠等人,谁也不敢开了城门去追、去杀。或许,在萧杨、黄忠等守将的心里认为,就算杀光这群流民,也是无济于事的。只要张曼成的主力仍在,黄巾军随时都可以再度攻过来。去杀流民,反而还会浪费力气,说不定还会陷于人群的重重包围之中吧? 也因此,在张曼成祸乱南阳的最初时间中,南阳的官兵,除非是黄巾军的家属自动惹事上门,一般是不会去看顾黄巾军的家属的。不过,如果是黄巾军家属里面,有青春动人的少女、少妇在,那就权当别论了。 “好――好――又打败张曼成一次了。” 萧杨见到黄巾军慢慢退去,心中不由一松,站在黄忠旁边,舒了口气庆幸说道。 黄忠虽是从荆州襄阳府来支援南阳褚贡的,但黄忠为人,也没什么架子。而且褚贡也吩咐过了,南阳宛城的军事,一任萧杨做主。本性淡定的黄忠,也就不因自己是上面来的大将,而对下面的人有所傲慢了。 黄巾军撤离城外,到了这个时候,黄忠、萧杨两人,才有时间,真正打量对方。 令黄忠惊异的是,面前这人,年轻甚轻,除开眼神、神色之外,从其他地方看去,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六岁。可是年轻甚轻的他,却已是太守褚贡的心腹。面对城外的千军万马,褚太守都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而且刚才萧杨守北门,自己守东门,两人兵力相同。反而是年纪轻的他先退却了贼军。 当下黄忠向萧杨拱手道:“恭喜萧大人,又一次打败了黄巾贼。” 萧杨的心中,对这个箭无虚发的传奇老将(不,黄忠现在还正当盛年),万分敬佩。只是,现在守城要紧。而且,从职务上来看,黄忠还是比自己大了不知几级的上司?萧杨也只得将心中的激动,按捺下去了。 不过,还是千方百计地,多赢得他的一些好感吧。 黄巾军一退却,正在太守府内,和几房小妾求神拜佛的褚贡已得了消息。大喜的他,哈哈狂笑中冲了出来。 萧杨与黄忠还没聊得几句,褚贡已兴奋地冲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刘继与宛城的几名高官。 “黄将军,萧军侯,你们辛苦了。”褚贡本想矜持一番,但站在城楼上,眼见四野的黄巾军都已无影无踪,心中激起爽快的他,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 “那群泥腿子,以为人多,就能攻打我的南阳了。也不想想,南阳的城楼,有多高?有多厚?” 狂笑一阵之后,褚贡分别拉着黄忠与萧杨的手,道:“两位将军,今晚我大摆庭席,还请到时两位务必赏光。”褚贡也是兴奋过头。不然,在这中平元年,以他区区太守之尊,哪里要向下属黄忠、萧杨说什么请字? 黄忠、萧杨两人,互视一眼后,却摇头道:“多谢大人,只是今晚贼军初退,我等还是守在城头为妙。不然,万一贼军杀个回马枪,麻烦却大了。” 黄忠、萧杨两人,只是看不惯褚贡等官员的张狂。不想在宛城刚刚经历大战后,立马就赶赴庭席,喝个醉醺醺的。那样,让刚刚热血大战后的将士们看到,又成个什么样子? 不想两人的婉拒,听在褚贡耳中,却让褚贡吓得原地跳了起来,刚刚惊魂平静下去的心,复又被高高吊起。褚贡脸色灰败中,问道:“两两位将军,今晚还还要守城啊?” 黄忠、萧杨对视一眼,均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丝丝暖意。两人重重点了下头,又装出紧张的样子,去看那城外,早已消失不见的贼军影踪。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褚贡觉得全身刚刚回来的气力,仿佛一下又被抽干。垂头丧气中,褚贡靠在城楼的雉堞上,眼神涣散,一动不动。 恐惧极易被传染。褚贡的失态,让刘继等宛城高官,一下子也恐慌起来。 黄忠与萧杨两人,可不想在这里,看到他们这群熊样。黄忠当下说道:“褚大人,将士们累了一天,早就饿了。还得麻烦大人你组织人手,安排饭菜。” “好好好――”褚贡如梦初醒,连声应好。然后带着南阳的高官,匆匆下楼,想是给将士们安排饭菜去了。 望着走下楼去的褚贡、刘继,萧杨心潮起伏。暗想:这人,还真是不到那座山,不唱那支歌。唱了那支歌,才知歌难唱。想当初,黄巾军在叶县造反,褚贡带了东拼西凑不到的三千人,就敢亲赴叶县,欲与贼军决一死战。那份豪情,那份气概,让几番在城头消沉的萧杨,暗自惭愧。 哪知道风水转过,等到黄巾军十几万人到了南阳宛城,等到褚贡真正见过什么叫人多?什么叫气势?焉了下去的褚贡,竟成了这副摸样?前后反差之大,这又叫萧杨怎么不生出世事难料,人生无常之念? 城楼上,终于只剩下两人各自的心腹了。萧杨摆摆手,让刘唐、阮列暂时走远点。黄忠见状,也将他身边的两名心腹遣走。 坐在血迹干枯的雉堞上,四周寂无人声。三月的风悄悄拂过,带着一丝两丝人血的腥味。城外西山的那轮庞大的红日,颜色红得像是刚从宛城城楼下血池里染过一样。 刘唐等萧杨几名心腹,心中诧异,肖大人还从没这么严肃过。今天打了胜仗,为何一反常态?竟然象是被打了大败仗一样的担忧。 担忧,萧杨现在是极度担忧。 城里的石漆,菜油什么的,只够这次退敌之用。莫看连连逼走张曼成的黄巾军两次,但萧杨明白,黄巾军人是越打越多,越来越凶悍了。等到下回张曼成再来,那自己该拿什么退敌?这一次,张曼成带来的飞梯,可是比第一次将近多了十倍。那下次张曼成再来之时,黄巾军的飞梯,岂不是要满天飞了? “黄将军,不知明天黄巾军再来,你我该拿什么退敌?”从那天黄忠率兵来宛城,带来的履历来看,自己有什么战事?还是趁早请教他为好。 ps:请大家投投推荐票啊。一天投给我的,好少好少。 ; NO022 堆山 萧杨问黄忠这话,一是想听听黄忠在身处如此危急关头,有何妙计退敌?二是想从黄忠口里探听一下,荆州刺史徐大人那边,还会不会再有兵马过来? “萧将军也怕黄巾军明日再来攻城?”哪知黄忠不仅没有回答?反而向萧杨抛了一个问题过来。 “怕得要命。” 得到萧杨的肯定回答后,黄忠出了一会神,良久才道:“我还以为萧将军今天击败了黄巾贼子,又破坏掉他们那么多飞梯云梯,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不用再怕他们了。原来萧将军和我一样,也怕黄巾贼军换种方式来攻啊。” “换种方式?”萧杨颤抖地问了起来。 原本在看到张曼成带领黄巾军的主力,头也不回一下,就那么漫不经心地撤离战场。萧杨还以为张曼成是不在乎,死在城楼下的数百黄巾军。 但后来静下来想想看,黄巾军的几位大佬在城外撤离时,脸上都不是什么失望、无奈那样的表情。反而,在张曼成的脸上,萧杨还看到了一种狂喜,一种报复的神情。 那时两人,一个城楼上,一个城外。只是萧杨自北城赶到东城后,就一直注视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张曼成。 后来萧杨又看见张曼成与赵弘几人凑在一起商量事情,他们看起来很兴奋。然后张曼成几人,才带领黄巾军的主力撤走。撤走时,张曼成还扭过一次头,阴狠狠地看了眼宛城城楼。 张曼成离去时的那眼神,一定是有恃无恐的。 将自己的想法给黄忠说了后,黄忠道:“萧将军,我们不必再猜张曼成他们想什么了?只要想想看,如果我是张曼成,我会什么方式来破城?” 换位思考 萧杨来三国一百多天了。除开前两个月每天学文习武,时间相对充裕一些外。后来上了新野县城,代理县尉之后。每天训练士卒,事必躬亲,忙得要死。脑袋已象块浆糊,根本已是想事很少。 只有到了今天,看到张曼成后来那种阴冷的笑容,潜意识中,萧杨才觉得不妙,才想到要找黄忠商量商量。 黄忠给自己的建议,竟然是这么直接、这么妙的办法。 自己学会思考,学会一种最知己知彼,考虑事情的方法。想起问题,解决问题起来,才能做到无所遗漏。 那么,张曼成凭什么那么有恃无恐?今天一战,黄巾军的云梯、飞梯又一次没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出来。下次攻城,张曼成肯定会如黄忠所言,换种方式了。 那么换什么方式,攻城才最有效呢? 萧杨与黄忠,两人凑到一块,嘀嘀咕咕半个时辰之后。两人脸色大变。两人已经想到,黄巾军人手那么多,做什么事情都好办。明天,他们应该会垒土山,挖地道吧。 土山一起,黄巾军肯定会把对面的土山起得比宛城的城楼还高。到了那时,官兵失去了唯一一点优势所在。五六千人,又该拿什么去对抗十几万的黄巾军? 好像已经看到明日城头的惨状,两人在城楼上心急如焚,却始终想不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出来。这时,褚贡已经率着辅兵、民夫,将大桶大桶的饭菜,抬到了城楼上。 除开黄忠与萧杨两人的几名心腹外,城楼上,就是褚贡、刘继,业已笑了起来。在催促厨房的过程中,褚贡已经想到,抵挡对付黄巾军的事,自有萧杨、黄忠他们去办。而且,他们也确实做得不错。以后,自己就催催饭菜算了。 其他的官兵,更是无有忧愁。于他们来说,好不容易打了个胜仗,今天的伙食就比以前好了许多。饱饱肚子,比想什么都强。天塌下来,也有当官的顶住。 城楼上,除开没有酒,其余的,已是让宛城的官兵们,笑得合不拢嘴来。 这些容易满足的人啊。 撇下对这些人的观感,萧杨将褚贡请到一个相对僻静之处,开门见山问道:“大人,不知荆州襄阳和朝廷上面,近段时间还会派兵过来支援不?” 褚贡的心,又吊了起来。被自己任命为城防大将的萧杨,这么问自己,肯定是觉得这南阳城,这么守下去,难以守好。只是徐大人和朝廷,已经明令过,让自己先想办法,为朝廷收复颍川、冀州赢得时间。可这些动摇军心的事,即使是萧杨,自己也不能向他透露半点风啊。 “徐大人那边,已经组织好几千精锐了,不日就会杀将过来。至于朝廷那边,官兵从洛阳赶来,至少还得五天时间。肖大人,这几日,得多辛苦你和黄将军的。” 褚贡说起谎来,脸色变都不变,越说越起劲。说到后来,差点自己都因为自己说的是真的。 只是他没想到,襄阳来的黄忠,刚才还和萧杨在一块。萧杨的心,更加阴沉起来。 从晚饭后,萧杨将自己手下一曲人,全部有意无意地安排在自己身边。又勒令他们,明天早晨的馒头,吃不了一定得多带几个,放在身边。 萧杨这时,已经有了拉起人马,到贼军杀进来后,自己拉一杆人马,溜出去单独抗击黄巾贼的决心了。 而对协助过来守城的黄忠,萧杨找了个机会,将自己的想法悄悄告诉了他。不过为了给自己赢得一定的名气,萧杨这些天,还得窝在宛城,表现出色点。 这想法,让萧杨差点第二天就实现了。 十六万黄巾军,六万青壮,手拿锄头、铁叉、筐箕、绳子、木条等物,闹喳喳地又走到宛城城外。 东北两城,黄巾军选了六块地方,每块地一万人,骂骂咧咧中,挖土、挑土、运土、堆土起来。 宛城的五千精兵,还不知道黄巾军要干些什么?不一会儿,就看到他们在城门外十来步远处,将一担担的土堆在一起,堆得象座小山似的。 只是城内的官兵,已经没有了箭矢。对这些热火朝天,闹哄哄地干着活的黄巾汉子,只能鞭长莫及了。 天上的太阳,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后,早晨起来,显得就象张曼成等人一般,更加有气势了。 张曼成心中笃定,坐在马上,笑眯眯地看进城去。却不知这个时候,宛城守将褚贡,是否已经得了消息?黄巾军又来攻城了。而且,还换了种方式。 ps:请收藏,请推荐。 ; NO023 弃城不是可耻的 褚贡躲在太守府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是郁闷了城楼上的五千官兵。看着热火朝天堆着土山的黄巾军,打又打不着,骂又没有对面的声音大。这些官兵,在慢慢明白了对手将要做些什么后?那种绝望,一下子就涌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脸上。 三五个一起,索性坐在城楼上,越来越漠然地看着那万头攒动的黄头巾。 只有萧杨的一曲人和黄忠的一千精锐,紧紧地跟着各自的长官,惊慌地看着城外。 褚贡和刘继几人,也不知是谁抢在萧杨之前?给他们报了信。 朗朗跄跄地,半跑半爬到城楼上。褚贡几人,一屁股坐了下去,双手就不停地抖了起来。即使如他们者,也知道,对面的黄巾军,是要堆几座比宛城城楼还要高的土山了。 到了那时,就真正攻守易势了。城外的黄巾军,可以轻轻松松地拿着弓箭、石头、木块,毫不费力地砸到城楼上来。再踏一溜跳板,那万万千千的黄巾贼军,就可以跳进来了吧? 不提城楼的官兵丧气,褚贡、刘继几人,睁大着眼睛,久久还不肯闭上。 “大人,怎么办?”萧杨无可奈何,走到褚贡面前,问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褚贡自从黄巾军第一次围城以来,这一句“怎么办”就不知从他口中吐出过多少次了? “逃吧,走吧――”褚贡喃喃几句。见到萧杨真的要走,急了的他,一把抓住萧杨,道:“萧,打,打死他们。” 褚贡也是知道,几千人,又怎么和十几万人打?那还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可是,褚贡他身负朝廷严令,又能怎么办?难道他还敢逃跑?就算刘继跑了、郡丞跑了。身为一郡之主的褚贡,也不能跑啊。 想到这里,褚贡脸色一下灰白,筛筛发起抖来。听起来,城外的黄巾军,担土挑土的声音更加大了,更加欢快了。褚贡咬了咬牙,差不多要咬出血来时,方才站起身,在城楼上环顾宛城。 留恋中,褚贡松开嘴唇,将黄忠、萧杨喊到跟前。 “黄将军,萧将军。就算我不懂军事,我也知道,这城,守不住了。” “大人,千万不要如此丧气。”萧杨、黄忠两人,哪里料到褚贡会丧气至此?两人大吃一惊,连忙劝了起来。 褚贡将手一摆,苦笑一下,随即坚定地说道:“蚁贼如此势大,两位将军当为朝廷保存实力,以待后来。”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一起冲出去吧。”从褚贡口中,萧杨已听出褚贡竟有从容之义。心中感激褚贡器重的萧杨,当即抢先劝了起来。 “留柴的事交给你俩了。”褚贡望着城外,叹道:“我不能走的。我作为一郡太守,只有与它玉石俱焚了。”褚贡轻轻笑了一下,抓住黄忠的手道:“黄将军,我看你为人忠直。到时还请你在徐大人面前,为褚某多说两句公道话啊。我褚某,是随城而亡的。” 萧杨还待再劝,褚贡歉意地向黄忠笑了一下,道:“黄将军,请让我到那边去劝劝萧将军。” “萧将军,我褚某对你如何?”褚贡将萧杨拉到一边,开口就问了起来。 “知遇之恩”,褚贡也不考究萧杨为何总能出口成章了?接着说道:“萧杨,还记得我问你你亲事一事么?” 萧杨当然还能记得,那可是褚贡将萧杨慢慢拉到他的圈子中去,褚贡得意的一次杰作。虽然,最终褚贡没有将话说出来。 “我是将你做乘龙快婿栽培的。”褚贡笑了笑,道:“萧杨,反正你记住,我是不会害你的。” 萧杨还不明白,这与褚贡一起逃出城去,又有什么关系? 城外黄巾军挖土真欢,也不知张曼成他们说了些什么?几万黄巾军一听,几乎是用走的速度,运起土来。边运土,边用他们拿几乎要绿得发狼光的眼神,穿过城墙,看进城内。 褚贡不由得加快速度,急急说道:“萧杨,我作为一郡之长,无论如何?纵使没一兵一卒,也是不能弃成而逃的。如果我逃了的话,不仅朝廷会治我的死罪。我的家人,也会被我连累。而且,荆州徐大人,可是一直在找我砟子。我逃的话,除非造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既然如此,我还不如轰轰烈烈,与城同焚。这样,朝廷还会照顾我的家人吧。” 萧杨虽然感动,但也不会被褚贡的话,一下子迷了头脑。心中虽然为褚贡抱必死之心要伤感,但更让萧杨震惊的,却还是褚贡那一句“荆州徐大人,可是一直在找我砟子。” 因此,萧杨脸上的震惊,内心的不安是溢于言表的。而此时褚贡还沉浸在他自己构建的豪迈中,萧杨不得不套话道:“大人,徐大人派黄将军带兵前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害你之心吧?” 褚贡嗤笑一下,道:“我不死,徐大人的小舅子秦大人,就只会呆在下面做个小官。秦颉谋我这个位置,已不止一年了。不然,纵使朝廷不出兵,荆州襄阳,多多少少,五千精锐是能拿得出手的。” 许是还有更不为人知的内情在,褚贡脸颊不住地抖了几抖。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道:“萧杨,我二个儿子,一个女人,以后拜托你了。只要这次能逃除宛城,他们自己就会去找他们外爷爷的。也不用……” 萧杨才来宛城多久?褚贡放着共事多年的刘继等人不拖,反要托名交情未久的下属。难道是褚贡觉得,他在位时,交到的朋友,都是一些不值得托付的人。而且就算是萧杨,褚贡也不敢过于麻烦,在他心中,是怕人死茶凉?太过困难的事,萧杨不一定会太买他的帐吧。 萧杨却想,不知道徐大人、秦大人为人如何?他们手下做事行不行? 褚贡却笑萧杨:“萧大人,放心。徐大人他们,要的是我,与你们没关系的。” 萧杨、黄忠碰到一起。使人密切注意,西南两门,那边的黄巾军动静如何?一面又让心腹收拾一下,看城楼能撑到天黑不?他们两人,已经决定开溜了。 ; NO024 妇人之仁心难辟 虽然决定开溜,但开溜也得开得堂堂正正。不然,万一那一日传到朝廷或刺史徐大人的耳中,萧黄两人,岂不会被人当成炉子烤?就算不烤,也难再得信任与重任啊。 夜渐黑的时候,褚贡家中的两子一女,外加褚老太太、褚大太太,二太太、三四太太什么的。全都一股脑地穿上了玄色衣服,蒙上脸,窝在太守府内。褚贡,静静地跪坐最外面客厅的卧榻上,面前一壶酒。 收拾好了,终于一切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太守府外,刘唐的一百人,静静地在等待着萧杨的命令。 只是,萧杨却还没下令。他在等,在等黄忠的大队人马,将要出西门的消息。 褚贡决定,留下五十名宛城官兵和自己一起,坚持到宛城最后陷落的那一瞬间,才举火焚烧宛城的官邸。 本以为总会有那么五十百来个,平日深受他的恩惠的将士,会哭哭啼啼站出来,说些什么要与褚大人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煽情话。哪知道,褚贡的双眼,从宛城一千官兵脸上一扫过,却只看到一双双低眉顺眼,生怕自己被点中官兵。 褚贡苦笑几声,赶跑了走到他身旁的刘继和郡丞,招待萧杨几句。就低头闷坐在衙门里。 宛城五千官兵,这时守在城楼上的,不过一千人左右。与城外的十几万黄巾军一比,那阵势进入了人民的海洋中去了。幸好这一千人,不是用来抵挡城外的黄巾军的。 他们的存在,只是想城外的黄巾军证明一下,咱宛城的官兵,还坚守在城楼上,有本事的,你就加紧把土山垒好。 好在城外的土山还没修建完成。高度比起宛城城楼来说,还要差上那么三四尺。张曼成也一直在催着黄巾军,不停地挖土挑土。甚至点燃了火把继续。 至于城里有多少的官兵?有多少官兵准备逃出去?从哪里逃?对于这些,张曼成没有太多的兴趣。 张曼成只知道,自己虽有五千精锐,但那是他的老本。只要宛城的官兵不找过来,他张曼成就犯不着去找那些,手中拿着硬扎扎武器的老兵们,去硬砍硬杀。那样,自己的老本会亏掉很多很多的。 损人损己的事,他张曼成,在实力大增,有望与颍川的波才分庭抗礼的情况下,现在已经很少去做了。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比如,宛城的世家大户,今夜带上所有的家产,跟着南阳太守褚贡,全都从西门和南门跑掉。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 张曼成的六万黄巾军壮汉,(私下里,张曼成、赵弘等当家的,也会称他们叫辅兵。不过比起官兵的辅兵来说,黄巾军的辅兵来源,就五花八门,誉为大观了。)加上八万老幼,张曼成今天将他们全堆在了宛城的北门和东门。目的只有一个,尽快地将土山和地道宛城。好在天黑之前,攻到宛城去。 那么张曼成的两万黄巾军主力呢?赵弘的三千精锐在东门,韩忠和孙仲每人的三千精锐,则分别在西门和南门不远四里左右的地方埋伏着。 张曼成招待了韩忠和孙仲,只要从西门和南门出去的人,没有太多的宛城富户,没有携带太多的钱粮。那么,穷寇莫追,就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自行逃命去。 用张曼成的解释来说就是,大家都是南阳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乡里乡亲的,能饶人处则饶人,犯不着将人死里整的。而且,人家还给黄巾军的弟兄们,在宛城留了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没功劳也有苦劳。这次哈哈一笑,以后好见面吧。 张曼成实在应该烧高香。 为他自己的好心,以及为和他一样,有着妇人之仁的褚贡。 黄巾军夺取宛城,已是势不可挡。褚贡、刘继、黄忠、萧杨在看到黄巾军在建土山时,都已经放弃了抵挡。想的,只是如何逃出城去? 宛城的居民,大约四万来人,近一万户人家。住的,全是节次鳞比,低矮连营的木房。木房与木房之间,相隔非常近,就算四街六巷的房子,也不过半丈来宽的距离。 这样的房子,最怕的,就是火灾。 棘阳县尉郑爽,听褚贡说要退走宛城。心中建功急切的他,眼珠一转,当即就向褚贡献策道:“褚大人,小将有条妙计,定教张曼成死无葬身之地。” 褚贡想着如花似玉的几位小妾,今后不知会趟在谁的怀里辗转妙啼?心里就一阵痛比一阵。闻听郑爽竟然有了妙计,不禁一把抓住郑爽衣袖。 “大人,我们撤走之后,可以在城里留些人手。等到夜静人深,在城里放几把火。然后大队人马杀回来堵住四门,关门烧狗。张曼成还不是死逼一个?” 郑爽说这话时,已是太阳落山,城里夜色渐上的时候。宛城的一万民居,一万夜灯,也驱不散这初春夜色的阴寒森冷。这初春夜色的阴寒,却远远没有这句话来的让人害怕。 黄忠与萧杨两人,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心想,这计,太毒了。这郑爽,怎么心就这么狠?难道他不知道?一旦褚贡采用了这条毒计。宛城的四万居民,不是都要被烧死么? 见主公脸色不虞,郑爽阴阴一笑,道:“大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家都要顾不上了,哪里还能存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萧杨忍不住寒颤几下,背后冷汗直冒。自己在穿越前,总觉得这英雄辈出的年代,充满的,是荡气回肠的豪歌。是十步杀一人的果伐、勇毅。 哪知道?这英雄的豪歌、勇毅,都是视人命如草菅而建立起来的。一把火,动不动就是四万人的性命,一万户的民居。 萧杨、黄忠不忍心,褚贡也不忍心。 褚贡默想良久,终于用“褚某无能,忝任南阳太守,未能造福百姓。如果要用宛城四万百姓的性命来换褚某一命的话,那么褚某就自己下地狱算了。” 后来,褚贡又用:如果朝廷知道是褚某放火烧死宛城居民,那朝廷不会饶过自己,来说服威胁他那颗容易小妾的眼神摇摆的心。 黄忠的一千精锐,打开西门后,冲了出去。萧杨也打昏了褚贡,领着人马,又让其他官兵各自逃命,匆匆出了南门。 ps:妇人之仁有错不?投票决定下。 ; NO025 持刀中正其心百辟 整整一天的准备,黄忠和萧杨加上涅阳县尉王忠三人带领的一千多官兵,全都带足了三天左右的粮食。出了宛城南门、西门,在老河口会合之后,按照原定线路,没命地往南跑去。 黄忠要去的,自然是荆州襄阳。王忠自去涅阳,萧杨则在褚贡醒来之后,一步步向新野走去。 五百零八人,中间三辆马车,四匹马。沿途之上,沉闷无比。 褚贡是醒来后还没起来过,一直躺在马车里想心事。与他一辆马车的,只有他十四岁的女儿褚芳。 听到褚芳叽叽喳喳、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萧杨就觉得,自己不顾褚贡私令,最后关头将其救走,这是正确的。 萧杨是在要离城的最后关头,一掌将褚贡斩昏,扔上马车后,与褚家的人,一起带出来的。褚贡的妇人之仁,萧杨实在不忍心让他就这么折损在宛城。 有妇人之仁的,其实黄忠也有。不过比起萧杨、褚贡来说,黄忠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见到萧杨将褚贡救了出来,黄忠对萧杨说:“萧将军,我见你为人,实在有点婆婆妈妈。褚贡都决意与城池共存亡了,你何必又多此一举?哎――难怪郑爽要烧宛城,就你反对得最凶。原来你是害怕死人啊。” 害怕死人么?萧杨是不同意的。就算穿越前,自己也曾杀过人。到了新野后,更是统领一两百人,杀过不少的贼匪。 死(动词)人,自己是不害怕的。只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杀山贼盗匪,黄巾蚁贼,萧杨就是石漆也敢用,毫不手软。 只是,要自己去杀害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去杀害那些良良善善的宛城居民。萧杨自问,自己还修炼不到那种层次。至于以后,这个时候的萧杨,也不去想以后那么久那么遥远的事了。 现在要做的,还是在这乱世中,让自己活下去吧。 自己的箭术,已经十箭能中七到八箭了。这时代山多,野兽多。凭萧杨这身本领,活下去,还真是件容易的事。 只不过,萧杨的内心深处,还是充满了野心与斗志。不然,他就不会拉着队伍,踏向新野的官道了。 宛城至新野,张曼成的黄巾军,在半月之内,已经来来回回,在县境内扫荡过两次了。 扫荡,是的。此时已是阳春三月,南阳境内的农户,应该收拾农具,耕田犁地,种植五谷了。 但张曼成带领黄巾军走了两遭,他们的这个机会今年就失去了。而且,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是心甘情愿地失去的。 所以,张曼成带领黄巾军来此之时,说的是:上天派自己来解救他们的。 想想看,跟着黄巾军,跟着张大帅,不用干活有衣穿,不用下地有饭吃。凭什么,咱这一泥腿子,上天给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不赶紧去好好地抓住呢?咱们去了,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就再不用看财主“王扒皮”的脸色了。 被解救的,心甘情愿地跟着张曼成,到处攻打城池。打破城池后,或杀或抢。这点,张曼成也慢慢因为手下人多,而控制不过来了。 不过,相比于待在家中等着饿死,南阳地区,没饭吃的农户,已经是烧高香了。而那些家中富有的,除开在黄巾军起义之前,与黄巾军的联络人员取得过联系外,到了此时,只有被抢被杀的份了。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用来形容被黄巾军走过两遭的宛城至新野,最是形象不过了。 半月前,萧杨带领两百新野县兵,从县城出发。沿途官道两旁,村落起伏,人家俨然。红花、绿树、碧水、白云,欢声笑语、祥和太平。 如今的官道两旁,无论是木房泥舍?还是草庐石墙,十有**,都被推倒烧毁。三镇两村,不见一丝炊烟,难闻一声鸡叫。 众人越走越是心惊。最后,终于有人忍耐不住,沿途一村村摸了过去。看到的,是整个村中,有的不过是,七八老人幼儿,徒然等死而已。 他们家中的粮食早已抢张曼成抢光,就连家中的衣服被服,也不给其留一丁点。所幸这是春天,村外野菜颇多。不然,这些无用不被带走之人,怕早已被活活饿死了。 一日,一名饿得气息奄奄的幼童被带到萧杨眼前。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小孩?七八岁了,身高不过一米左右,想是平日被饿得不长了吧。 眼神涣散,萧杨觉得奇怪,张曼成的黄巾军,里面有许多小孩啊,这里怎么会遗漏一个? 原来那名小孩,生下来时,其母就已难产而死。后来其父也死于非命,家中就一祖母将其养大。但其不祥之名,早已传遍十里八乡。这样的人,黄巾军自然是不会收留的。连带他的祖母,也被幸运地留在家中。但气人的是,他家中的粮食,衣料等生活用品,黄巾军临走之前,都将其缴公笑纳。 村中残留着的,大多,是类似这样命运的可怜幸运儿吧。只是,他们除了野菜,还能拿什么充饥?盐巴,是没有的、他们的身子也一天天肿大,眼神,也一天天无神。 问过几名小孩后,褚贡的下唇都咬出血来,重击车架道:“这伙野兽,悔不该啊,悔不该不一把火烧死他们。” 到了新野县城,五百人虽有心理准备,但见到几万人的县城,如今剩下的,不过是区区几千人而已。心中的那份悲苦气愤,早已将头发都冲得竖了起来。 有的家在县城的士兵,回到新野,不见房屋,不见亲人。按捺不住中,提刀就要往南阳宛城冲去。 这一路,萧杨除开问了小孩几句情况后,就脸色铁青,一直没开过口。 等到五百官兵,两百人吵着要回宥阳,一百人吵着要回宛城,两百人吵着要乱砍乱杀时,褚贡将萧杨叫到车里。 两人相看无语。良久,褚贡将一一柄长刀递到萧杨手上,道:“萧杨,沿路走来,惨景历历,实在让人不忍目睹。” 萧杨已将头颅低下,似是不愿从褚贡口中,再听到惨景一句。 褚贡却不放过他,双目如电,瞪着萧杨道:“萧将军勇冠三军,指挥若定,实是大将之才。” “大将之才”,萧杨心中苦涩,自己在宛城时,褚贡已将五千拼凑起来的官兵指挥权,交给了自己。但自己患得患失,瞻前顾后,连城门都不敢踏出一步。这内心的无畏之勇,自己还差得远呢。 褚贡注视着萧杨变化多变的脸色,继续道:“但萧杨你,年纪太过年轻。为人婆婆妈妈,有太多的妇人之仁。你不痛下决心,斩断你心中的那份假仁慈,你就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假仁慈?”萧杨茫然中,抬头怔怔地看着褚贡。 “对敌的仁慈,就是假仁假义假慈悲,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褚贡已经几乎是咬着牙切着齿暴睁着眼在喝了。 双手颤抖着,褚贡将那柄刀狠狠地举在萧杨面前,道:“我也如你一般,一样的妇人之仁。所以才不采纳郑爽的火攻之计。所以才让张曼成横行无忌,所以才有这千里之地,渺无人烟。” 口中的悔恨只是刹那,褚贡眉毛一挑,跳下车,重重喝道:“萧杨,后悔已是无益。我将此刀取名“百辟”,助你斩断你的妇人之仁。” “百辟刀?” “对,持刀中正,百无禁忌。” 萧杨手握宝刀,内心一震,醍醐灌顶中豁然开朗。天上月光洒在车旁,将萧杨的身影拖得老长老长。 将刀一拔,空中一斩,但见百辟刀寒光闪闪,风声大作。萧杨朝五百官兵大叫:“刘唐、阮列,带上弟兄们,随我来。” ps:这肥肥的一章,虽然迟了点。还是要推荐票砸的哦。 ; NO001 进京 萧杨一旦开解,精神当即大振。正是想召集人马,去宛城杀个回马枪。攻其不备中,给张曼成以最凌厉的打击,褚贡已经叫住了萧杨。 “萧将军,稍安勿躁。” 对萧杨欲回宛城拼死一搏,褚贡还是欣慰的。至少,萧杨还没被张曼成的十几万草匪所吓倒,勇气还是满满。只是,战机已经失去,再去就只是匹夫之勇了。况且,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褚贡,不退反进,正想往朝廷活动一番,召集兵马,再与张曼成决一高下。这时候,他用重用萧杨,又岂会让萧杨胡乱去送死? “先去新野县衙。”褚贡不慌不忙,让萧杨前面带路,随即就不多解释了。 新野县衙,到处破颇败败,几乎见不到一间好的房间。烧焦了的断木,垮塌下来的泥砖,一截两截露在泥土外面的白骨,时时提醒着人们,这里,不久之前,曾是战场。 只是萧杨的两百县兵去了宛城后,除了十几名衙役外,新野哪里还有其他的武装人马?说是战场,倒不如说这里,曾被黄巾军暴虐过为好。 所幸还好,萧杨终于为褚贡找到一张完好的几塌。褚贡让萧杨多点火把,四周通亮之后。从家人所带的行李里,拿出笔和蔡侯纸,刷刷刷地,褚贡挥毫疾书。 清冷的月光和褚贡火热的脸庞,交相辉映在一起。挥毫疾书的褚贡,越来越沉静下来。将书信封好,褚贡从褚老太太那里,拿过一袋金银珠宝过来,递给萧杨道:“萧杨,带上这密函和金银珠宝,去洛阳找高望。” “高望?”在萧杨脑海里,可没有高望这号人马。 褚贡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高望是十常侍中的一员。前年我由于同乡关系,而搭上他的关系。哎――没办法了,你跑洛阳一趟,去帮我找找他。但愿这袋里的珠宝,能让他看上眼啊。” 汉灵帝刘宏在位已经十六年了,在这十六年之内,刘宏卖官鬻爵,宠信宦官,荒淫无耻到了极点。做为天子的他曾说:“张常侍(张让)是我父,赵常侍(赵忠)是我母。”在这中平元年,宦官就是一切。 褚贡这些能在地方任一郡太守的,朝廷上面,如果没有攀上一条中常侍的粗腿。那他的太守之位,可能是今天上去,明天就下来的。 望着褚贡那望过来希冀的目光,萧杨点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多话,带上阮列、李达,萧杨拍马就往洛阳方向跑去。新野、南阳、荆州的破事,就留给褚贡吧。 三人三匹马,萧杨当即决定,从南阳穿过去。至少,自己在去洛阳之前,还可以在宛城之外,看看张曼成到底在城里做些什么吧? 萧杨带的,干粮、珠宝、弓箭、百辟刀,外加贴身带着的密函。阮列与李达,每人一把环首刀,一面圆盾。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从新野出发,不过一夜半日的功夫,又一次回到了南阳宛城。只是,萧杨身负重任,不敢下马进城了。 南阳这边,除开少数坞堡外,一般的村落,也象新野等地一样,被黄巾军破坏得不像样子。城外数十里的地方,随处都可以见到逃难的村民。粗略估计,怕有一万多人。想来,黄巾军刚刚夺得宛城,要在城内大势抢掠,还来不及对这些逃出城的平民动手吧。 不过,以萧杨在沿途所看到的惨状,萧杨认为,黄巾军只要腾出手来,就会对这些散落在外的贫民动手了。 一是可怜这些平民。虽说萧杨已经佩戴百辟刀,但一见到这些可怜的平民百姓,萧杨还是忍不住心中颤抖起来。 二是出发之前,褚贡已经透露。密函里,他已经向上面给萧杨请任新野县令一职了。如今新野县令许密已死,以高望中常侍的地位,又在那么多珠宝的轰炸下,相信一个县的县令,他还是能给面子的。 新野县令。可萧杨在新野县城看到的,往昔一两万人的大县城,如今剩下的,不过是区区几千老幼而已。这样的县城,自己纵能当上县令,又能做些什么呢?该死的张曼成,就象蝗虫一般,所过之处,啃噬而光。 萧杨在宛城城外,停留了差不多半日。他告诉这些流落在外的百姓,去新野吧,那里有住的,有吃的。 抢人,不管是绝世的大才,还是这些扎根土里刨食的农户?都是这即将大乱的末世第一要务。 至于他们去了新野,能不能活下去?有多少吃的?萧杨现在要去洛阳,就只能在心里交付给褚贡了。反正这些如果去了新野,总比不是自己的治下要好吧! 到了南阳宛城,一路上避过群集在一起的黄巾军,三日后,三人终于看到了洛阳的南城门。 自过了汝阳县后,路上已是渐渐太平。沿途还不时远远地碰到过一队两队的大汉精锐。 离开新野自己的部属后,萧杨见到那些身穿大汉扎甲的精锐,心中忍不住就激荡起来。到了这时,萧杨已经知道,自己已经融合到这个铁与血的时代中来了。虽然,自己心中还是不忍。手心还是会颤抖,加入要对付平民百姓的话。 城门**了三吊钱,守门的官兵,爽快地让萧杨三人进了城。对于萧杨三人身上的武器,那些官兵是看都不看。连他们是不是黄巾军的细作探子?那些守门的官兵,一点问的**都没有。 洛阳城,南门的守门官,大少也是个官了,与萧杨相比的话。但这些花钱买了这官职的大汉忠勇,想到的是,如何多赚点金银?如何用更多的钱?向天子买更大的官。所以,他们守门的唯一任务,就是收进出城门钱。其他的,不过是用来收取更多钱的一种借口而已。 阮列、李达两人,见萧杨在住宿之前,已是花钱如流水般,不得不应付路上一踏踏巡逻盘查的官兵,心中就一阵阵肉痛。 进城后,住店前,三人碰到了四起巡逻盘查的官兵。除第一起萧杨没料到,没爽快掏出钱来,收到较多的盘诘外。其他的,在他们没开问之前,萧杨早已将钱送上,换来的,自然只是问了一句,那些盘查的官兵就走了。 ps:要票啦,要票啦。爽快给的,就不盘查了。 ; NO002 京城求人 洛阳客栈的房价,贵得要命。就算是通铺,也得一晚每人五十钱。并且还是那种十个人一大间,臭烘烘的房间。由于身携重宝,怕不安全。萧杨后来到底租了一间大房,三人一起睡了进去。 一间房,化了阮列、李达近半个月的薪水。心疼得阮列,一进房间,就倒在床铺上,蒙头大睡。说什么这么贵的房间,一定得将它睡回来。本来郁闷的萧杨,也因阮列的话而笑了。 让阮列、李达两人在房中看管包裹,萧杨带上两吊钱,慢悠悠出了客栈。 洛阳城里,一片承平景象。三街六巷,灯火明亮。店铺林立间,买卖频繁。虽是夜间,街上行人仍旧很多。大都悠然自乐,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太平道已经在各地闹得如火如荼了。 萧杨今天还要打听出高望的情况,看他在宫殿外面,有联系人不?就寻个人多的夜食摊子,坐了下去。小二过来,问萧杨道:“客官,要点什么?” 不知点了什么?萧杨胡乱吃了一吃,也不知味道是什么?竖起耳朵,就尖听前后左右说些什么? 原来洛阳城里,这些街上悠闲的人,大多还是知道太平道黄巾军造反的消息的。甚至,就连南阳宛城北张曼成占了,他们也已经听到了消息。 萧杨就真的搞不懂?怎么知道了这些消息,他们还能如此悠闲地慢吞吞聊着天,喝着酒?不时间,还有一阵两阵的大笑声传出?一个南阳就有十五六万的黄巾军,这人数难道还少吗?难道这样还不能让他们心生危机? 小二哥虽然贪钱,但萧杨问起高望,他还是笑着将几十个钱还给了萧杨。摇头说那种高官的行踪,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所能知道的。 萧杨这才对洛阳这座王都,有了点好感。那小二哥脸上神色,哪里是不知道?分明是在以为萧杨想投靠宦官,不肯告诉他而已。 萧杨自然不能和他一般见识。结账之后走人,萧杨直赴醉花楼。 醉花楼,是洛阳西城区一间烟花所在之地。萧杨在饮食店里听到,晚上的醉月阁,金莲姑娘弹琴之时,就是洛阳城里各级大佬群聚之时。 十个钱在饮食店用了,奔到醉花楼时。萧杨身上,还有一千九百九十个钱。摸了摸钱,萧杨暗想,只要自己不在楼上消费,这些钱要打听点什么消息出来,应该还是可能了吧。洛阳的百姓的骨气,应该不会都象那小二哥? 醉花楼的灯火,照得自然比别家的要亮、要远。据说,醉花楼是张让认来的小姨子的七大姑的表弟开的。传闻,天子嫌宫里的宫女、妃嫔,白天集体脱光了衣服,在裸游馆里与他一起嬉戏追逐时,还是不够风骚。天子竟然在张常侍的引领下,常常关照醉花楼的生意。 当然,这些萧杨是不知道的。京城洛阳,就算你看到听到,也只能烂在肚中。不然,洛阳城中,那些负责帮皇上选美的密探。只要听到你在议论皇上,那你就幸运了,你的父母妻三族也就幸运了。 不过,在洛阳城里,如果你有钱,还投靠了十常侍里的任何一位。那你的日子,也就美味了。 醉花楼的牌子这么响了,来往的客人也非常规矩,这天天晚上的生意,就好得出奇。等到萧杨赶到,里面已是络绎不绝水泄难通了。 萧杨身上的钱粮,只够他在大厅里喝两壶花酒。好在萧杨的本意就只是来找人。坐下后,慢慢地与那名官妓喝喝酒,萧杨也约莫听到一些十常侍的轶事。也终于知道,高望的远房侄子高雄,也经常光顾醉花楼。 高雄在醉花楼,从来不敢横着走。恭恭顺顺的,竟像个良民。这些,是因为醉花楼里,有太多身份比他高的大佬吧。 在赏了那官妓一吊钱后,萧杨知道了高雄正在金莲居的包间喝着花酒。 端着一杯酒,萧杨走到金莲居的门口。房间里面诱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时冲击着萧杨的耳膜。只是萧杨那有这份闲情去听这乱七八糟的声音。宛城、新野,平民百姓那种绝望前的声音,才更能打动萧杨的心一些。 “你,干什么的?”萧杨还没到金莲居的门口,就被两名满脸横肉的大汉叫住。 “我要见见高少爷。”萧杨的性格,还是保留太多特种兵时的直来直往。 那两名大汉,狐疑地打量萧杨几眼后。见萧杨身边没个从人,衣服也不华丽,就认定萧杨没什么来头。挥手让萧杨走开,其中一人道:“走吧,高少爷没时间。” 萧杨一摸袋里,已经没有一铢钱了。萧杨只得耐心说道:“老兄,我见高少爷,是有桩富贵要送给他。” 那两人许是谨慎过度,好说歹说,也没让萧杨去见见高雄。说到后来,还极其威胁地说:“我听你口音,好像是从南阳那边来的吧?难道你是蚁……?” 这时代,蚁后面自然是个贼字。是东汉的官员们,用来形容藐视黄巾军的一个词。 看来,洛阳的这些人,虽没在神态上将黄巾军放在眼里,但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是在警惕黄巾军的。 高雄是快要凌晨的时候,才醉醺醺地从醉花楼出来。他的旁边,还有七八名从人保镖。 那两人在醉花楼的大门外一见萧杨,不禁惊了一惊,还在他们没拦住之时,萧杨也抢到了高雄身前,施礼道:“高少爷,末将是南阳府褚太守的心腹爱将。奉褚大人之令,来洛阳求见高常侍。” 幸亏萧杨说的声音压得比较低。不然,醉花楼里,不时有公子哥儿走了出来,经过他们身旁时,不时狐疑地看了过来。 高雄见萧杨孤身一人,也不怕他。让萧杨随着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府治。 “南阳怎么样了?”冷不防间,高雄问了过来。 萧杨沉痛答道:“南阳黄巾贼有十六七万人马。褚太守并小将们抵挡不住,是来高大人这里求援的。” 然后高雄问了几句,萧杨慢慢地将南阳如今的惨况,向高雄说了一遍。 ps:怎么没两个人帮忙推荐啊。 ; NO003 进宫 高雄显然没有一般纨绔子弟那种做派,静静听完萧杨说了一通之后。高雄拍着萧杨肩说:“这个,你姓萧是吧?我姑且相信你所说的。但是,我帮不到你的忙的。”说完之后,高雄拔腿就走。 就在萧杨惊讶之时,高雄回过头,重重问了一句道:“姓萧的,南阳那边,真的打得那么厉害?” 萧杨忙将思绪收起,跑过去,强装高兴道:“高少爷,是真的,是真的。我哪有胆子,敢骗你呢?那我岂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 高雄嗯了一声,萧杨见他脸色转和,连忙说道:“高少爷,只要你介绍一下,高大人那边,我自会做好。高少爷,事成之后,小将我自有重谢的。” 今晚没带什么金银出来,萧杨只好说以后再重谢了。高雄却笑道:“好好,我记住了,我看看再说。明天吧,明天下午你来我家找我。”说完,高雄将他现在住的地址告诉了萧杨。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萧杨从包裹里拿出两块马蹄金,一块品质一般的玉石,来到了高雄所指的府邸。 幸好出门之前,萧杨已经考虑到了高府的门房也要打点。在送出了半吊钱后,高府的门房喜滋滋进去报信去了。 萧杨心里悲哀,这又成了什么世界?自己不过是要见高望而已,而且还是关于军情的事。只是因为自己不知刀哪里去找高望?什么时候能见着他?就得先找个熟悉高望的人出来。 而要见到高雄,又得给高雄的门房、管家送礼。如果自己包里羞涩,送不上礼,那能否再次见着高雄都难说?更别提见正主子高望了。 就在萧杨感慨万分时,高府管家已经出来,傲慢地对萧杨点点头,道:“进来吧,我家主人在等着你呢。” 高雄只是高望众多侄子外甥中的一员,虽然有财,但自然不会将两块马蹄金、一块玉石推出去。蚊子最小,也是肉啊。 何况,萧杨昨晚说的,高雄回家考虑了一下。自己做的,不过是穿针引线一下。事情办好了,萧杨的感恩礼是小意思。更重要的是,说不定这军情的重要性,会让叔叔从此对自己刮目相看。 想到后面这点,一向赖床的高雄,今天一大早就起了床。正想出门去找叔叔高望的时候,管家来报,萧杨已经到了。 “萧兄弟,你来得恁早啊。”高雄呵呵笑着,迎了出来。搞得管家一头露水,暗想,这个年轻人,自己可从来没有见过。主人怎么就对他这么客气?难道他是哪家王侯大臣的后辈?那自己手中得的一吊钱…… 管家的小心思,萧杨与高雄都不知晓,也不想理会。将萧杨迎至大厅,高雄开口就问:“萧兄弟,昨晚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萧杨这才收起纳闷,原来高雄前倨后恭,为的就是昨夜自己给他透露了的南阳军情。看来,高雄府中,还是有见事明理,懂得轻重的人物的。 京中藏龙卧虎,名门大户中,有那么几个智谋之士在,萧杨一点也不奇怪。虽然想知道给高雄出谋划策的是谁?但高雄一个人出来,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大事当紧,萧杨只好将其放到一边了。 萧杨立即装出极为严肃的样子,道:“高少爷,此种大事,想我萧杨,能有几多胆子?敢拿这种军情来开玩笑?小将说的,字字为真。” 高雄本想问句:那既然如此,你何不将军请报给朝堂之上去?后来想到萧杨是来给南阳太守褚贡找门路的,这才硬生生将话刷住。 高雄虽然留恋烟花之地。但高望自从荣升常侍以后,高望就给高家子侄辈,在京城搜罗名师,集中为他们指点过为人处世、轻重缓急之道。听到萧杨再次保证,高雄当即道:“那好,萧兄弟,我带你去趟宫室,找机会见见我叔叔。萧兄弟,你所说之事,到我叔叔那里后,可一定得件件为真,不然,叔叔怪罪下来,你脑袋难保。” 说来说去,高雄是怕萧杨所说有假,生怕叔叔高望得知后,怪自己办事不力的他,几番三次,一再提醒警告萧杨。不过,富贵险中求,即便如此,高雄还是决定赌上一把。 高雄带上几名随从,拉上萧杨,行了大约一个时辰,方才望见宫室。 高雄在洛阳生活了十年,这宫殿不知来过多少次?见过多少回了?熟视无睹的他,径直穿过一条小道,拐进一间小房。紧张的萧杨,到了这里,只得紧紧跟着高雄,一步也不敢走错。几名从人,却被高雄,留在了外面。 洛阳的皇家宫殿,萧杨从外面看,但见重重叠叠,森森巍巍,不知有几多几重?几宫几殿? 第一次来,就算在宫殿外面的路上行走,一不小心,人就会迷路。更别提要到宫殿里面去了。天家威严,果然名不虚传。 到了此时,萧杨更加觉得,自己先找高雄,当真是英明之举。没有高雄的引荐和引路,自己怕就是在洛阳待上一年半载,也见不到高望的。 “徐公公,你老好。”高雄脸上堆满了笑,边说边将手中的一块马蹄金送了过去。萧杨心中一惊,暗想,这高雄,出手这么大方?真不简单了啊。 那名徐公公也是一惊,虽说他往昔也受到过高雄送的门房钱。但一次一块马蹄金,却是第一回收到。 转过头,深深地看了高雄身旁的萧杨一眼。徐公公笑着问道:“高少爷,今日有什么好事?可要快点。这几日,来这小朝门的人可多了。” 徐公公受了高雄的大礼,自然帮着高雄着想。这几日,通过小朝门去里面的人,可真的有很多,而且,他们要找的,身份都很高。 高雄先是一惊,不过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后来一想,心中却更加激动,看来萧杨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不然,这小朝门,可不是一般人走得起的。而且,没有什么大事,一般的人,也不会走这小朝门。 向徐公公告罪一声,高雄拉着萧杨,由小朝门,慢慢走到千重门。 这里,正是外面的人要见里面的人的一个最常用的联络点。 ps:今天有收藏推荐么?有的话,明天三更。 ; NO004 讨贼军是分门分派的 千重门与汉皇刘宏的裸游馆只有一墙之隔,到了这里,就是高雄,也必恭必敬,神情肃穆起来。 看来这里留守的小太监与来这里求见里面的人的人,都有他们的一套。递钱、报号、等待。整个过程,除开报号时小声说过一句,其他时间,均默默无语。 不知是等了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高雄与萧杨两人,腿都站得麻了起来,终于听得里面轻轻咳了一声。 一个头发、胡子发白,脸色极为红润的太监,相貌与高雄有五分相似,走了出来。 高雄连忙跪了下去。萧杨站在一旁,虽然对这种没蛋的男人恼怒,但高雄都跪了下去,也不得不装出要下跪的样子,慢慢跪了下去。心中却在呐喊,奶奶的,快喊我起来啊。 哪知这一跪?终于还是跪了下去。高望今天服侍天子,在裸游馆玩了半天,没蛋的他,作为一个曾经的男人,高望还是憋了一肚子火的。 “小熊,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要去服侍皇上。”高望的声音,除开尖细锐利外,倒与其他人别无二样。不过听在萧杨耳中,总觉得怪怪异异。 而且第一次见到这种那个世界早已绝种的版本,萧杨忍不住,还是偷偷多看了几眼。 无须是必然的,一张脸显得阴柔与狠戾也是可以想象的。只是高望的整个人,红润富态。与一般那种电视剧里的那种单廋太监相比,还是有些不同的。 还在萧杨诧异间,高望已经问道:“小熊,你带他来,有什么要紧事?” 高雄扫了一眼周围,高望会意,将两人带到一间僻静小屋。高雄这才压低声音,一五一十,将萧杨路上再说过一遍的话,说了出来。 “褚贡啊,这小子太不走运了。南阳的太守一职,才当了不足两年,却碰到这种大事。我记得,当初他可是化了一千万才买到那位置的。” 萧杨满脸堆笑,将包裹递了上去,又将那份密函,也交给了高望。 用手掂了掂包裹,高望脸上有了笑容。当着萧杨的面,高望将包裹打开,里面红的黄的银白的,琳琅满目。粗略估计一下,虽无千万,但五六百万,应该是值的。 一旁的高雄,眼睛都睁得老圆,心想,这人穿得象个乡巴佬,出手可还真是大方。哎,早知道他有这么多金银,应该要早敲他一笔的。 高望摸着一块玉石,心中极是高兴,满不在乎地说道:“好,有这快上好的冷翡翠,褚贡这个南阳太守,还是可以继续当下去的。至于萧将军,你年纪虽轻,但能力非凡,区区一个新野县令之职,还是可以胜任的。” 高望边说边扎好包裹,对萧杨继续道:“好,你放心,你回去叫褚贡放心。上面有我给他担着,你只要叫他,早日将张曼成那些蚁贼收拾了就行。” 这真是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萧杨万万没有料到,这高望,怎么就这么好说话? 趁着高望高兴,萧杨赶紧说道:“大人,张曼成的贼军,在南阳已经有十几万之巨了,横行无忌,官兵一时难当其锋。不知朝廷会不会增兵南阳?” 黄巾军三月起兵造反,旬日之内,天下响应。跟随张角三兄弟造反的,不仅有张角的五百徒弟,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还有一些世家大户。这些,让窝在宫室里的皇帝刘宏,大为恼怒。 皇帝一发怒,后果很严重。 刘宏自十二岁登基以来,朝廷之上,从来都是十常侍张让、赵忠等人说了算。身为十常侍之一的高望,也没见将外戚何进等人放在眼里。 但风水轮流转。 黄巾军一造反,皇上不仅让国舅爷何进进位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五营将士屯在洛阳都亭,捍卫京师洛阳。而且还在京师洛阳附近的八个关隘之处,各设置都尉一名,统率五千大汉精锐,在洛阳城的二百里外,拒敌于国门之外。 泥腿子造反了,肯定得有人去镇压,而且还得狠狠地打压。 皇上刘宏还听从中常侍吕强之言,赦免了一直被迫害被禁迫党人。又拿出皇宫财务,作为讨伐黄巾军的费用。至此,朝廷气息,才略有好转。 问题是,现在这手握重兵的朝廷武将,可没有一人是十常侍门下的人。 这一个月来,朝廷上面,何氏门徒,可真的嚣张啊。嘿嘿,他们以为,何进进位大将军,手握重兵,就可以为所欲为,骑到咱家头上来了。 大哥张让、二哥赵忠已经发话了。基于何氏近端时间的嚣张,咱们十常侍,一定得寻找机会,奋起反抗。最好,是能将那些在地方上的刺史、郡守,县令什么的一把手,那些能带兵打仗的,扶持起来。日后,等平了黄巾蚁贼,就让这些人进京,带兵进京。带兵到何家去看看,去坐坐。 十人几次商量,决定将目光瞄向冀州、颍川、南阳三处。恰好南阳太守褚贡,在当初求官南阳之时,曾经找过高望帮过忙。当张让、赵忠听到高望这个消息后,十人大喜过望,忙催促高望,快点派人去联系南阳褚贡。想不到,事情竟有这么巧,一听到褚贡,褚贡就已经派人来京城了。 脑袋里迅速将这些梳理一遍,高望呵呵笑了起来,拍着萧杨肩膀,道:“朝廷发不发兵南阳?这个还得皇上说了算。不过南阳隶属荆州,怎么黄巾蚁贼有十几万兵马?你们才几千人?难道褚贡没有向荆州求援?” 萧杨脑袋迅速衡量一番,权衡利弊后,萧杨道:“听褚大人说,荆州徐大人与他有些疙瘩。” “荆州,刺史,徐大人”高望低低唤了几声,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想了一想,望着这个褚贡派来的心腹,决定对其透露道:“哼哼,荆州刺史徐大人,那人可是何进的走狗。娘的,以前他求官时,还拜在二哥门下。现在好了,攀高枝投向何进那个杀猪佬门下去了。嘿嘿嘿嘿”由于气愤,高望的冷笑声,就象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独自走在十里坟场,偶尔出现的那一声两声夜枭声。 ps:求票 ; NO005 出门碰见何家蛮子 高望冷着脸,负手仰头,沉吟半响,终于下定决心,对高雄道:“阿雄,你带萧杨先回高府。”嘱咐高雄后,高望又对萧杨说道:“萧杨,你在那边等消息,我还有事要你做。” 高雄带着萧杨,告辞高望之后,就向外走去。千重门的隔壁,还在莺莺燕燕,娇娇怯怯。萧杨的心,已不知复杂到了什么程度? 听高望的语气,作为十常侍的他,已经看中了褚贡和自己。对于这个,萧杨还真不知是该喊幸运还是该喊晦气? 朝中有人好做官,是的,汉帝刘宏执政的二十一年时间里,朝廷公开卖官卖爵。就连三公职位,皇帝刘宏也曾逼着崔烈买过。洛阳以外的刺史、太守、县令职位,更是明码标价。也因为此,地方官没有几人做得长久。有的地方的太守之位,曾经一年三换,正是荒唐透顶。 但褚贡,却是个意外,一是当年买官时化了大价钱,二是找了十常侍高望做靠山。 自己如果想当上新野县的县令,能在一县之地,发展自己的势力,就必须在朝廷里,找个靠山。 如今的朝廷,分成了两大派系。一是以外戚何进为首的新进派,因为黄巾作乱,初掌兵权,威风八面,气势高涨。听高望说,荆州刺史徐璆就是何进的门徒。另一派就是一十常侍为主的宦官,把持朝政多年。朝廷及各个地方,都有他们的人在。自己的顶头上司,南阳太守褚贡,就是他们的人。 自己如今夹在两派中间,必须得当断即断,选择一方做为靠山。不然,作为剿贼主战场的南阳,肯定会被朝廷两派所重点关照的。而在此期间,自己因为与褚贡走得近,应该早被徐璆视作是褚贡一派了吧。 这种情况下,自己除开投奔十常侍一系外,难道另外还有其他选择。况且,如今的自己,来都来到洛阳,见过高望了。难道,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因为想趁势发展,早有了投靠十常侍的念头? 由千重门走回小朝门,天都快黑了。萧杨一路无语,默默想着心事。高雄则不时将双眼盯向萧杨,心中猜测,这人比自己还要少上十岁左右,凭什么就让叔父这么看重?不过此间一行,高雄在叔父高望面前露脸的目的已经达到,走在路上的他,也就喜笑颜开了。 “高雄,你好大胆,竟然敢带来历不明的人,私闯皇宫。难道不怕本侯砍了你的狗头?” 就在高雄、萧杨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一声爆喝,打断了两人思路。 两人抬头一看,原来心事沉重的他们,走到了小朝门里,也不知道。 小朝门里,一位身穿锦袍,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手拿一把纸扇,指着高雄、萧杨,就是大声责难起来。 高雄一见这人,正是何进的三公子。心中大惊,就算他是高望的侄子,站在那里,也不敢顶嘴,更别提分辨了。 何象阴阴笑着,忍不住得意道:“想家族中那么多人,算了又算,要抓你们这些阉人的把柄。足足十天过去,也没有一点作为。还是本公子我智谋过人,试着来了小朝门几遭,就真的抓住你们这些不怕死的阉人了。” “公子真是神人……” “公子智谋深远……” 那人身后,四五名帮闲,讪笑着打趣道。 “公子,那这两人怎么处置?”一名帮闲,凑趣之时,不忘了拍何象一记马屁。让何家三公子自己说出来,到时再拍拍马屁,说不定何象一高兴,又有赏钱发下来呢? 他们眼中,好像将高雄、萧杨堵在小朝门里,就是抓住了十常侍的什么罪不可赦的大罪过了。 “绑了,带回去。”何象一高兴,就要让手下绑人。 高望心里,悔得要死。早在半月之前,何进揭发张角首徒马元义将要在京都洛阳起兵的奸谋,收铺洛阳的黄巾贼精锐。从而捍卫了洛阳的安全。 皇上大喜之后,升迁了何进不少官职,又让其掌握天下兵马。到现在为止,就是十常侍为首的张让、赵忠,对何氏的气焰,也要稍稍避其锋芒。更别提,只是高望众多侄子中一员的高雄了。 情急智生,高雄脑门生汗,终于灵机一动,道:“三公子,我来这里,不过是家中有事,家里长辈让我来报知我叔父大人的。三公子不会不让我叔父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吧?” 虽有点结结巴巴,高雄到底还是完整地编了个理由。 “有事?难道你家死人了?”何象自以为说了句大笑话,同着手下,哈哈笑了起来。 自被何象责难至今,除了知道何象是“三公子”,又自称本侯外,萧杨对这个嚣张年轻的公子哥儿,还是一无所知。不过从三公子言语中对宦官的嫉恨,以及敢在此时刁难高雄上来分析,此人身份,非同小可。 只是高雄、及高雄带来的的几名随从,现在都只是紧张着他们自己。萧杨暂时还没找到机会,问下这三公子的身份地位。是以萧杨就一直静静地站着,看着高雄与三公子。 萧杨的镇定,倒让何象佩服警觉起来。喝住人,就要绑高雄、萧杨两人。 “三公子,不知我们犯了什么法?要让那你来抓我们了?”高雄分辨无力,萧杨只有挺身而出了。 “对,我们犯了什么法?三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高雄听到一个外乡来的,竟然敢责问何象,心中一横,也是大声问了起来。 “这……这……”前几日,十常侍手下的门人,一见自己,就像老鼠见着猫似的惊慌,今日这一个小小的高望侄子,还有他的“幕僚”吧,从衣着打扮上来看。竟然敢责问自己,何象怔了一怔,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少爷,他们不是私闯皇宫,意谋不轨吗?”帮闲的提醒,让何象大喜,‘啪’的一声,打开纸扇,何象大喝道:“本公子不是早说了,你们私闯皇宫,罪大恶极吗。” “那你怎么来了?你们不也是一样?”被人逼到要被绑了,萧杨心一横,顶了起来。 “我,我——”何象被萧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下又不知说什么了? 这也难怪,何进出身市井屠夫之家,要不是靠亲妹子漂亮?被皇上立为皇后,何家的门第,哪里能让何象这等人,受过较好的教育? 自从何进升官拜侯以来,何家一门,就连只有二十来岁的何象,也被封为亭侯。有钱有势有权的何家,爆发后,何家子弟,哪里还有闲情去再教育教育?没受过什么教育的何象,几番被萧杨拿话逼住,一言难发,也就不奇怪了。 趁何象发愣,萧杨拉着高雄,就急急走了出去。 身处险地,还是莫要过多的纠缠为好。两人带着从人,疾走几步。等到何象反应过来,几人已离开一箭之地了。 ; No006 萧杨表字 “妈的,站住,别跑。”何象没料到两人赶跑,等到他反应过来,只能望着高雄两人的后背,气急败坏地一顿乱叫了。 “追――,追上他们,将他们送到西城衙门去。”何象见高雄几人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不由气得乱叫起来。 “不跑是傻瓜。” 萧杨一边跑,一边对高雄说道。高雄没料到萧杨会不顾一切,先跑再说。只是事已至此,此刻除了跑路,难道还返身去跟他理论?高雄苦笑一下,撒腿跑的更快。 拐过几道弯,街上行人渐多。不过想来高雄与何象两人,平日在街坊留有大名。街上的街坊见了跑着的这几人,纷纷避让,唯恐触到霉头。 萧杨身有武功,自然不惧一路狂奔。但高雄、何象,自从洛阳逍遥惯后,早就变成了一介纨绔子弟。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凭着一股气跑了几条街后,两人再也跑不动了。 跑不动,自然是逃的不逃,追的不追。 “小子,不错啊,跑得这么快。”高雄在高府休息两刻钟后,拍着萧杨肩膀就是赞了过来。刚才萧杨先跑,速度虽快,但一直在高雄旁边,等到高雄跑不动了,萧杨还是对高雄不离不弃。因此,休息过后的高雄,对萧杨的好感不禁大增起来。 “高少爷,那三公子是谁?怎么那么嚣张?敢不把你放在眼中。”萧杨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人是个杀猪的。”高雄先是一顿轻蔑,后来说道:“那三公子就是大将军何进的三儿子,当今何皇后的侄子。这段时间,黄巾反贼造反后,大将军何进权势日重,何象也嚣张起来了。哎,都是以往他被张公公、赵公公他们的子侄辈欺负狠了。现在一得势,就象疯狗一般,狂犬乱吠,见谁咬谁。”高雄狠戾的外表下,语气尽多无奈,神情也是萎靡。 “何皇后,何进?”萧杨嘴角,不禁一阵轻蔑。熟知这段汉末三国历史的他知道。何进在皇帝刘宏死后,尽掌朝廷大权,兄弟何苗还是车骑将军,但尽管如此,何进兄弟竟然还是死在十常侍阉人手里。当真是一位愚不可及的匹夫。 高雄见萧杨提到何进的那种表情,不禁大起相慰之情。问道:“萧兄弟,你也知道大将军?” “大将军?嘿嘿,他不过是个杀猪的屠夫罢了。”萧杨脱口而出,尽是对何进的轻蔑。 突然之间,萧杨好像意识到自己抓住了什么?一下却又想不明白。不由眉头紧蹙,怔怔地站在那两边,发起呆来。 高雄还在为萧杨的话高兴,心想,你看,何进虽是大将军,但他不过是个杀猪的的声名,就连乡下来的人都知道了。看来,何大将军在民间,声名还是挺不错的啊。 “哎,萧杨,你怎么啦?怎么提到何进这个杀猪的?你就发起呆来。你莫非是不忍心,看到你们南阳出了这个一个杀猪的国舅爷,就羡慕了吧?”说到杀猪的国舅爷,高雄又是一阵大笑起来。 “对,对,哈哈哈,多亏高兄弟你提醒啊。”萧杨恍然大悟,高兴地称起高雄为兄弟起来。既然决定了要投靠十常侍一伙,萧杨就放浪形骸,先与高雄交好起来。 高雄也不在乎,倒是先问了萧杨,“萧杨,你今年多大了?有表字没有?我表字伯起,你以后就叫我伯起。对了,你说我刚才提醒了你什么?” 高雄问起萧杨表字,这正是亲近相厚之意。只是萧杨今年才十五周岁,按理来说,还没到表字之年。不过,萧杨既然出仕新野县尉,为了以后在官场上的一些礼仪,萧杨略想一下,即道:“伯起,我表字文远。” 为自己起了表字,萧杨嘘了口气。暗想,自今以后,自己就唤萧杨萧文远了。 “萧杨萧文远。嗯,文思久长,前途高远。不错不错。”高雄掉了句书袋,赞了起来。 萧杨一笑,道:“伯起兄,刚才你说何进何屠夫也是南阳宛城人。” 高雄点点头,道:“这个,大汉人都知道啊。文远现在才知道?” 萧杨一笑,说道:“我就奇怪了。皇上既然让何进进位大将军,南阳宛城,就是何皇后的家乡。为何此次朝廷镇压黄巾蚁贼,只是增援了冀州和颍川,而对南阳不闻不问?” 转了几步,萧杨轻声自问道:”难道何进这么公而忘私,国而忘家?” 朝廷怎么用兵?高雄这种纨绔,自然是不知道的。虽然,他高家也是南阳人。不是他不关心,而是作为高望侄子的他,能赏富贵就已不错。 学无所长的他,要是真正担起重担起来,反而会死得更快。这点,高望有识侄之明,高雄也有自知之明。 果然,高雄双眼一亮,又赞起萧杨起来:“文远,不错啊,你还能想到这些。不过你问到这个,我是没法告诉你的。这个,要看我家叔叔,是不是知道了?” 今天从皇宫出来之前,高望要萧杨在高府等消息。不知道,高望知道不知道?何象这种何家的纨绔子弟,现在竟然疯狂至斯,见谁咬谁了。 想到何象,萧杨眉头一皱,问高雄道:“伯起,你说高大人要我等消息,不知道令叔他可否知道,何象会在朝廷的宫殿中抓人?到时我们怎么知道?令叔给我的消息。” 高雄一愣,这才想起,离开千重门时,叔叔高望说过,要自己留住萧杨在高府,等待消息的。 吃喝玩乐,高雄是义不容辞的。至于要动脑筋,还不如要了他的小命一般。 摇摇头,高雄道:“文远,这个,你可以问我。但我,却不知道问谁?” “那你叔叔平时有什么事情,会不会派些小黄门来传传消息给你们?”既然高雄不知道,萧杨只好自己慢慢问了起来。 高雄道:“好像有过,也好像没有吧。” 问来几种情况,高雄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萧杨不得已,最后决定,等到了明日,自己带个认路的,再去皇宫走上一遭。 累得半死的何象回到何府,一进房子,就让何家鸡飞狗跳。恰好何进从朝堂回来,骂了他几句后,何象辩解道:“老爹,我今天可是差点立了大功,在皇宫里抓住高阉人那侄子的。又不是出去玩。” 何进心里一动,连忙问了起来。听得何象一五一十,说到在小朝门碰见高雄、萧杨之后。何进想了想,对下人道:“来人,去将陈主薄、袁校尉请来。” ; NO007 何进与十常侍的暗斗 陈主薄就是陈琳,袁校尉就是袁绍。 何进因为自己出身市井之家,所以喜欢结交一些名声显赫的人物。 陈琳是因为诗、文、赋名动当代,又有建功立业的热衷,才让何进与他一拍即合。尤其是陈琳那两句“男儿宁当格斗死,何能拂郁筑长城?”,“立德垂功名”,让渴望出人头地、建功立业的何进视作知己。 而出身四世三公的袁绍,长得一表人才,英武不凡。又因为不满宦官专政,而辞官退隐洛阳。袁绍在退隐洛阳期间,结交豪杰,刻意养士,有“小孟尝”之称。又与当时的正直之士“党人”来往密切。袁绍的举止与出身,让十常侍深为忌恨。也让欲除宦官而后快的何进视作心腹。 不一会儿,陈琳与袁绍双双而至。何进也不隐晦,将何象所言,对二人复述了一番。 陈琳、袁绍两人,年纪都不过三十,热血冲动,对十常侍恨之入骨。一听是与十常侍之一的高望有关,气不打就出来了。 先是气愤地骂了一句:“这群没卵子的家伙。”然后陈琳担忧地说道:“大将军,十常侍无法无天,有恃无恐。现在通风报信,唯恐天下不乱。我看此事甚是蹊跷。” 在外人看来一起简简单单的皇宫相会,在陈琳眼中,竟有大文章在。 何进本意,只是觉得十常侍的人手,随意进出宫殿,会给皇上的安全带来隐患。 中平元年一月起,张角门徒马元义,纠集了上万荆扬太平道门徒,准备在三月五号起兵造反。 想一想,何进现在还觉得害怕。上万蚁贼,出入洛阳,在快两个月的时间中,朝廷都没有发觉。 要不是在三月一号(蝴蝶改了时间),本初在醉花楼的相好报知本初说,有一位外乡姓唐的客人,酒醉之后,言语举止,甚是可疑。那自己怎么可能逮捕了唐周?没有逮捕唐周,自己又怎么可能粉碎马元义的阴谋? 可惜那马元义倒是条汉子,嘴巴甚硬,死也不肯招出同党。自己没奈何,只有从唐周口中,才抽出两千多名在洛阳的太平道门徒。 只是这两千多人,在太平道里的身份太低,没有太大的价值。不过就算如此也好,自己凭借擒获揭发马元义的奸谋,终于让高高在上的姐夫(当然,姐夫二字,何进只敢在心里叫。),让自己当上了大将军之职,而且还被封为慎侯。自己也终于在势力上,压了十常侍一头。 想想前些日子里,何进还觉得自己在梦中。当上大将军之后,自己终于让陈琳、袁绍在朝廷挂了正式的职。自己又听了清客张津的劝,亲近世家大户的杰出子弟,海内知名人士。一时之间,逢纪、荀攸等人,渐渐也被自己拉上了座中常客。只是这几人才附自己,一时之间,何进为了谨慎,也不敢与他们太过亲近。 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后,自己竟能在姐夫面前,搏了一个公而忘私,国而忘家的美名来。 手握天下兵权的自己,竟能纵观天下形势,向皇上提出,先集中优势兵力,让北中郎将卢植,率北军五校将士及州郡兵共计五万精锐,围剿冀州的张角。又让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骑都尉曹操。统领四万精锐,围剿离洛阳最近,又闹得最欢的波才黄巾蚁贼。 只是自己的老家南阳宛城,张曼成虽然闹得很凶。但此时的朝廷,已无精锐可调。 不得已,自己只有打肿脸充胖子,在皇上面前,极力说出荀攸他们私下里教的话说。 冀州张角,是黄巾反贼的首领之所在。那一处,是必须化最大的气力,首先对付的。 而颍川的波才黄巾蚁贼,离京师洛阳太近。而且,让人担忧的是,京师洛阳,马元义虽然已被授首,太平道的实力也被拔除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洛阳城里,应该还是有些太平道的余佞漏网的。如果不先对付颍川的蚁贼,那万一波才的势力发展到了洛阳。那时再想制他,就难上加难了。 至于自己的老家南阳,因为兵力不足,就只能让南阳、荆州的郡县兵先抵挡一阵。等到卢植、皇甫嵩、朱俊他们解决了冀州和颍川的黄巾蚁贼后,再去解决张曼成他们了。 说这话时,何进极力装出逢纪教自己肉痛的神情,还‘忍不住’红了双眼。果然,龙颜大悦的姐夫,在这一个月里,看自己的眼神,比看张让、赵忠他们的眼神,要柔和多了。 本来事情照这么下去,咱何家迟早会取代张让、赵忠那伙没卵子的狗贼。 可天不遂人愿。颍川那边,前日已传来消息,说什么朱俊与皇甫嵩的两路大军,先后被波才打得大败特败。卢植在冀州,虽不大败,但到现在为止,还未大胜过一回。 龙颜是善变的。挥刀自宫,没卵子的张让他们,更是善于扑捉时机的。 何进现在最怕的,就是皇上或张让他们,得知前线的战事情况了。毕竟,现在的对敌总指挥,可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让张让他们楸住的话,告到皇上那边,自己的日子,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孔璋,你说会有什么蹊跷?难道他们知道了朱俊、皇甫嵩在颍川被波才打败的消息了?” 袁绍蹙眉却道:“大将军,我看朱大人和皇甫大人他们在颍川暂时失利的消息,是不可能瞒得太久的。” 陈琳也点头道:“大将军,本初言之有理,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让皇上责问才说,不如大将军你先行说了。反正兵家胜负,也不是一场两场的事。万一让那群阉人抢先说了,皇上那边,大将军倒不好说了。” 何进蹙眉想了一会,对陈琳道:“孔璋,你也觉得,高望的侄子进宫,是去通报颍川、冀州失利的事的?” 陈琳点了点头,道:“反正他们知道是迟早的事。只要皇上信任大将军你,就算他们再怎么在皇上面前谗言?也是无济于事的。 袁绍也点点头,道:“大将军,你可先责令朱俊他们,加紧打个翻身仗。至于张让他们,将军也挡不住他们的口的。” 何进将牙一咬,阴狠地说:“张让他们,还真是不死心啊。千方百计想找我的岔子,那好,我也找找他们的岔子。” 将头一转,何进看着袁绍,问道:“本初,南阳宛城的太守褚贡,可是张让他们手下的走狗?” ps:现在我知道了,点击、推荐、收藏,对于一本新书来说,就是它的生命。 书能走多远?能上首推不?能上架不?都是与你们的支持分不开的。鼓舌不会怎么求人,恳请,看书的朋友们,多多支持。 ; NO008 萧杨低头向阉人 袁绍奇怪地叫了一声,道:“大将军,我就奇怪,褚贡他是南阳人,怎么就舍将军你而投到张让他们门下去?” 陈琳也是心有所感,道:“大将军仁义恩惠,宽于待人,有长者之风。按理来说,褚贡作为大将军的同乡,无论如何?也应该倒向大将军这边,而不是投靠那些臭阉人的啊。” 袁绍、陈琳两人这么肆无忌惮地当面评价何进,正好说明这两人已经完完全全是何进的心腹。又说明了,何进待人,当真是仁义恩惠的。不然,身为南阳人的褚贡,竟然倒向了张让为首的宦官集团,陈、袁两人又怎么敢当着何进的面,揭他的伤疤? 何进叹了口气,摇头无奈地说:“人各有志。不过褚贡既然不顾大义,投靠阉人,我们就得拿他开刀了。” 袁绍嘿嘿一笑,道:“大将军,卢中郎他们,四五万精锐都会失利。褚贡几千人马,肯定更加一败涂地了。” “对” “由他身上开刀,将躲在他身后的阉人们,一个个抽出来。” “先派人火速去南阳,打探军情。”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场针对褚贡、十常侍的密谋,在何府形成了。 这个晚上,在高府,萧杨竟然见着了高望、赵忠与张让三人。 本来以萧杨一介小小的县尉,并且还是一个兵败的县尉。张让等人,能让萧杨去他府中拜望就已不错。但是,今天何象追打高雄的事件,已经由张让等人的密探探知,并在第一时间报知了张让、赵忠等人。 张让、赵忠、高望商量一阵之后,认为何氏现在势大,正得皇上宠幸。风头至盛,一时难以抵挡。不若表面上先让着何进一下。 但是,张让等人,平日作威作福,骄横惯了。服侍汉恒帝时,张让还曾是恒帝的基友。恒帝死后,无子嗣,张让、赵忠等人,又有拥立刘宏为帝的大功。就连皇上刘宏也说过:张让是我父,赵忠是我母。他们心中,哪里真正将杀猪出身的何进放在眼里? 所以,这个月来,表面上,他们是让着何氏一族的。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就怕了何进。经历几朝几代,经历几多外戚当政的他们,只是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置敌于死地的时机而已。 机会与时机,是靠自己争取而来的。是靠一个个小小的偶发事件转变而来的。这个,张让与赵忠,这两个老狐狸,自然不会放过心腹褚贡派来的联系的人。 事实上,张让、赵忠等十常侍,除了颠倒黑白、窃据高位、任人唯亲、怂恿皇上外,更加地贪生怕死。 张角的黄巾军被逼反之前,马元义曾经派人联系过张让、赵忠、封谞、徐奉等人。 张让、赵忠等人,虽然身处高官,但他们的父兄子弟,亲戚朋友,在地方上作威作福。被马元义设计利诱威逼,已有不少人早已投靠了太平道。不得已的他们,对黄巾军,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何进逮捕马元义后,张让等人,吓得整日整夜地睡不着。幸好,一是他们本人没真正的把柄,握在马元义手上。二是马元义以义气为重,以埋伏棋子在汉室朝廷为重,而没有检举揭发他们。 但害怕的张让等人,还是希望,黄巾军能早日被镇压下去。贪心不足的他们,更进一步,想在朝廷镇压黄巾军的将领中,有着他们真正的心腹。 可惜,天下这么大,将军这么多。除了远在西凉的董卓,就只有南阳的褚贡,真心实意地拜在他们门下了。至于其他的领军将军,大都阳奉阴违,虚与委蛇。 张让等人,在皇上忙于镇压蚁贼的时候,也只有瞪眼闭眼,不去管其他人了。但南阳的褚贡,地理位置实在重要。张让等人,无论如何?也要看紧褚贡了。 现在,褚贡派来的人,就在高府。只是,何象这么一闹之后,何进竟然在傍晚的时候,将陈琳、袁绍喊进何府。看那架势,分明是要对付那个什么?叫什么的萧杨啊。 为了谨慎小心,确保万一起见。天一黑,张让、赵忠、在高望的陪同下,索性来到高府。 萧杨实在不愿向臭名昭著的张让、赵忠下跪。站在一旁,装出傻傻、忠厚的样子,等待张让、赵忠的提问。 心中却百感交集,自己来汉末,还不足半年时间,不仅做了新野县尉,手下有两百县兵,还得了太守褚贡的看重。在褚贡的青睐下,又远赴京师,见着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宦官张让、赵忠。人生起伏,当真始料未及。 高雄说过,张让、赵忠都有五十多岁了吧!可现在一见,除开眼神阴柔、头发全白外,他们的脸色、双手,怎么就保养得那么好?那么红润? 啧啧,这要是放在那一世,自己能有这么好的,保养容颜的妙法,那岂不是大发特发?又哪里还用得着,挨天抹黑地在起点码字?还在为这每天求人收藏、推荐劳心费神。(哎——这些天都出现黑眼圈了,收藏却在一天天地往下掉,苦——) 张让三人,见萧杨脸色变化莫测,人又愁苦难当,还以为萧杨是为在南阳打了败仗而害怕。不禁说了一句:“文远,坐吧。” 萧杨告了声谢,连忙在塌椅上跪坐下去。有了这个分神,萧杨的心思,也回复到了正常。如果让萧杨知道,张让以为他刚才的分神担忧,是在为了南阳的败仗,萧杨当真会笑痛肚子的。 从萧杨嘴里,张让、赵忠又一次听到南阳的战局。当听到荆州刺史徐璆竟然只派了一千兵马时,张让、赵忠,先是怒得脸红脖子粗,后来眼珠一转,哈哈尖笑起来。 萧杨一怔,随即醒悟,也跟着点头微笑起来。 褚贡的密函,早从高望手里,到了张让、赵忠手上。两人在来高府的路上,反反复复,已不知看了几回。 张让见到萧杨微笑之时,似有所悟,不禁问道:“文远,你又在笑什么?” 高雄在旁,问道:“文远,是啊,张叔叔他们先怒后笑,你也跟着笑。难道你知道张叔叔他们笑些什么?” 既然决定了要先靠着张让、赵忠的大腿。萧杨此时,也是到了露一手的时候了。不然,自己如果处处装傻?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实力出来,张让等人,又怎么会器重、应用自己呢? 想到此,萧杨微微一笑,道:“大人,荆州刺史徐璆,褚大人说过,那人是何进的人。如果南阳宛城一战,徐璆派了相应的兵马过来?那么,我们就难找徐璆、何进的差错了。幸运的是,阿弥陀佛,徐璆想的是如何算计褚大人?如何通过褚大人算计大人你等?嘿嘿——,南阳决战,作为一府刺史的他,竟然只派了区区一千军马,还是一千老弱病残的。那么这南阳宛城,失守之责,徐璆难逃其究啊。徐璆难逃其究,也就是何进何大将军的错误啊。徐璆不是招认了,只发一千兵马,就是何大将军的授意吗?” 张让、赵忠、高望三人,先是一愣,随即领会过来,只有老实的高雄,还傻傻地东张西望,不解地问道:“文远,徐璆什么时候招认了?” 高望见着萧杨,那是一喜,听到侄子的问话,不禁又失望地甩了甩头。 张让、赵忠,却是嘿嘿嘿地阴笑起来。张让阴阴地看着萧杨,半是夸奖、半是警告地说道:“看来,文远也是我辈中人啊。杀人不见血,吃蛇不吐骨。老赵——,你当年他这么大时,有这么毒不?” 赵忠啧啧几声,翘首称赞道:“青出于蓝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文远的阴功,比起现在的你我,也是不遑多让啊。看来——,我们老喽——” 萧杨想不到张让、赵忠会如此小气,不过转念一想,就知道这是他们在试探自己的忠心的。谁让自己装傻?见着他们,也不下跪,也不施礼呢? 想到此,萧杨微微一笑,塌椅上作揖下去,道:“大人,小将什么人物?也让大人放在眼中。小将在新野不过一介县尉,放在洛阳,比芝麻粒还少。”说着,萧杨就伸出小指间,比了一比。 笑了一下,萧杨继续说道:“小子在洛阳,就算是走在何府门前,也只会让何家的人,拿着棍棒打将出来。毕竟,一个新野的小小县尉,比起荆州刺史徐璆来说,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绕了这么多,萧杨还是低不下他那颗昂起的头颅,向没卵子的阴人低头。 但是,萧杨这么一分析,张让、赵忠、高望已是脸色动容。心想,这萧杨,年纪虽轻,办事说话、甚有头理。稍加锻炼,就是一方地员大臣。只是,越有才干的人,越是这么的持才傲物么?越是这么的看不起自己,向咱家低头么? 萧杨语气,只是顿了一顿,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得表表忠心了。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哪里又去找这么便宜的事? 心中一痛,脸色却更加柔和、安详。萧杨站了起来,走到空阔处,向着张让、赵忠、高望三人,跪了下去,道:“三位大人,不以杨身份低微,妄自下顾。眷杨于低微之时。萧杨愿为知己者死,追随三位大人骥尾。” ps:萧杨低头,鼓舌心疼。肥肥的一章,求些推荐、收藏。刚才看了一下,真想不到,不求还好,求一下,收藏又掉了一个。哎—— ; NO009 将何进造成神吧 萧杨的话,说得实在有点夸张、煽情。就连萧杨自己,也不禁脸红起来。幸亏是夜里,此时萧杨又低了头下去,才不怕张让等人,见了自己脸红而尴尬。 不过夸张也好,煽情也罢。萧杨向张让三人低头、表忠心的姿态已经做出。 做为大人物,做为经历两朝天子,从小黄门一步一步爬到现在位置的张让、赵忠,如何不知道萧杨服低的意思? 大人物,有的时候,看得只是结果,要的只是结果。至于下面的人的那点小伎俩,只要不危害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都是可以突略不计的。 “哈哈哈……”张让、赵忠相视一眼,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长笑中站了起来,双手虚抬,道:“文远,快快请起。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自家人,纵使萧杨已经表示归顺。此时听到张让这声尖细的拉拢之言,也是没来由间,打了一个寒颤。还没抬起头来的他,顺势将头低得更低。 张让、赵忠、高望三人,见到萧杨诚惶诚恐,还以为他是听到张让的亲近之言后,太过激动,以致一下没法站起。 张让示意高望一下,高望赶紧将萧杨扶起,一边又说着些亲近拉拢的言语。 萧杨的内心深处,不是没想过要去投奔何进?只是何进那人,做事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实在不是一位值得投靠的明主。 更重要的是,萧杨野心颇大。这个时候,离董卓进京乱世,还有四五年时间。投向张让他们,自己才可以发展的够快、够猛。等到张让他们被杀,那时在地方上的自己,早就有争霸天下,与各路诸侯一较长短的实力了吧。 只有投向张让他们,才可以使天下乱得更彻底,更在自己掌握中。 想通了的萧杨,站起身来,已是气定神闲,精神奕奕了。 本来对何氏执掌中外大权而无可奈何的张让等人,因为萧杨今晚说的一番话,而乍显曙光。 内心甚喜的张让、赵忠,心中一动,抱着试试的意思,问萧杨道:“文远,自家人,我就不瞒你了。如今黄巾蚁贼势大,皇上令何进执掌中外军政大权,一时宠幸无比。 萧杨只知道何进执掌了军权,却不料张让竟说何进连政权也执掌了过去。 “何进那厮,开始时还好。到了现在,越来越嚣张跋扈。就连我等侍候皇上多年的老奴,他也敢欺负。” 人老成精,一点不错。白发苍苍的张让,说到气愤处,一双温润如玉洁白无瑕的手,不住地抖动起来。看其神情,要多气愤就有多气愤了。 萧杨心中大叹:厉害啊,这些在皇宫内修炼积年的老奴,表演水平就是高。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而来的,就真的会被他打动了。 萧杨心中在感慨,张让已经在那边继续表演了:“文远啊,你人年轻,脑袋转得快。想想看,除了从徐璆那里下手外,还有其他的法子对付何进没有?” 张让说出这话,一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毕竟,刚才萧杨那手阴功,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二是这种秘密大事,都与萧杨你这家伙说了。那么在这个圈子里,你萧杨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萧杨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说刚才自己的跪顺是种姿态,那么以徐璆为突破口的献策就是一道投名状。 只是,远在荆州襄阳的徐璆,短时间内,会被张让拖下马?张让自己,也不太相信吧。所以,他才会问自己还有其他办法没有? 忠心既然已经得到,那么,张让这时,要的就是萧杨的才干了。 恰好,对付何进,萧杨还是有那么一点、二点的心得的。低头沉思片刻,萧杨抬起头,注视着张让,轻轻笑了一下,说道:“何大将军甫得高位,蚁贼势大。何大将军他就舍了生他育他的南阳宛城,先去对付冀州和颍川的黄巾蚁贼。当真是公而忘私,国而忘家的典范人物。大汉朝出了这样的人物,天下人都应该值得学习,值得顶礼膜拜啊。” 高雄永远也忘不了,天下间“值得学习,值得顶礼膜拜”这十个字,会被人这么阴狠狠地从口里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 夜晚高府的烛光甚是明亮。随着萧杨话声一落,一支烛芯,跳动一下,却是正好爆了一个灯花。灯花被爆的声音,很是微弱。可此时萧杨的话声才落下两息时间,烛花的爆声,正抢在众人震惊、诧异于萧杨言语的间隙处。 于无声处听灯花。全神贯注听萧杨计策的高雄,吓得跳了起来,吃惊地看着烛光,又转头看着萧杨。张口想问,却忘记自己刚才想要问些什么了? 张让何等老练?萧杨的话音方落,张让已知道萧杨在打什么主意了。 一个人跳得最高,就会摔得更惨。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城,莫非王臣。汉帝刘宏,春秋鼎盛。在他的眼皮下,哪里又能容一个被天下人膜拜的大臣出来? 在这一点上,张让就做得最好。没卵子的他,抢钱抢地抢赏乐,就是不抢名声。不仅不抢名声,还时不时在众人面前,败坏下他那本来就极为恶劣的名声。 这样的人,皇上用得才放心啊。 张让、赵忠是深得其中三味真知,也因此,他们俩人,才能屹立恒灵二帝而不倒。也因此,萧杨才一反话正说,他就会意点头笑了。 英雄所见略同。张让早就意识到何进风头太猛,权势太重,早晚会被皇上忌惮。只是张让见蚁贼横行,草木皆兵,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可以向皇上提点提点两句了? 只是张让有顾虑,萧杨却没有顾虑的。 萧杨知道,蚁贼,皇上忌惮也。权臣(功高盖主的大臣),却更让皇上忌惮。就算离间不行,只要天下能乱,自己有粗腿可抱,那就可以了。 而且,萧杨记得,汉灵帝刘宏,虽然设何进为大将军,引领天下兵马。但皇帝老儿,还是过了一年半载,就用西园八校尉,来分了何进的兵权。 皇帝心中,对那些外戚,永远是放不下心的。 有了这层认识,张让、赵忠、高望、萧杨四人,就如何建立何进最高大,最高高在上的,神的形象?而你一言我一语,笑谈起来。 ; NO001 吃什么才是大问题 张让、赵忠,两人到底是十常侍里的首脑人物,一番番阴毒之极,杀人于无形的奸谋,听得萧杨瞠目结舌,连呼过瘾。听到后面,萧杨索性站起身来,拿起塌上酒壶,接连往喉咙你灌去。 萧杨的放浪形骸,其实也是种对张让、赵忠所定计策的最好赞美。 两人自然大喜,马屁,是人人都喜爱的。何况萧杨的拍法,又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张让、赵忠两人后来决定,京城里面,冀州、颍川,由他们负责。 至于萧杨,立即赶回南阳,寻着褚贡。两人先在南阳周边地区,慢慢召集兵马。并且张让豪言说道:凭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让皇上,给南阳那边,多增援点兵马了。 萧杨临别之前,张让将身上佩的宝刀拿了出来,对萧杨道:“文远,美女赠英雄,宝刀送勇士。这柄秋水宝刀,吹毛断发,锋利无比。曾是大将张奂张然明的最爱。今天我拿来送给文远,希望文远不负张然明的勇猛。” 临来洛阳之前,褚贡也曾送给萧杨一把宝刀,还取名叫做百辟刀。是褚贡让萧杨斩断他心中那份妇人之仁的。只是那柄刀,与这秋水相比,就相形见绌多了。 得了秋水宝刀,还从张让、赵忠、高望手中,得了三个包裹的金银。萧杨带着阮列、李达,不过三四天功夫,就回到了新野。 新野县城,褚贡已聚集到了两千兵马。并且从附近的几个世家大户的坞堡里,借了、买了点军粮,兑着野菜吃。一下还饿不死人。 “褚大人,恭喜恭喜。没事了,没事了。”萧杨见着褚贡,接过一个海碗,倒了一口大水,喝了下去,接着就有所选择地,向褚贡报告了这次他们三人的洛阳之行。 褚贡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去。人逢喜事精神爽,本来以为丢了南阳宛城的自己,会死得很难堪。不想萧杨的洛阳一行,不仅会让自己安然无恙。喜人的是,朝廷还会给自己增援兵马。 人一高兴,褚贡就想喝酒,哪知这破败的新野县城?不说酒,就是酒糟都已经没有了。甚至,将士们现在吃的,还是褚贡哄骗、威胁、加金钱才买来的。 萧杨其实早就知道,当初自己从新野赶往洛阳时,新野的县城都已被黄巾军破坏得差不多了。粮仓里的粮食,也早就被黄巾军抢劫一空。要不是褚贡有办法,还真不知这两千多人,会死成什么样子? 萧杨也没多问,只是问了一句:“大人,张曼成夺得南阳宛城后,是不是再没有来新野这些县城了?” 褚贡嗯了一声,提到张曼成,褚贡心中,还是有一些害怕。这快十天的时间里,听萧杨临走前的嘱咐,每天安排了一些斥候,在新野县城的二十里外,密切注视着黄巾军的行踪。哪知张曼成不知为何?竟然再没派人来过新野。 既然张曼成大军不来新野,在没有得到朝廷上面的消息前。褚贡也没派人前往荆州襄阳,先得过且过,不让徐璆知道自己的行踪为妙。 只是,买来的粮食又快完了。两千多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们,都是要看自己吃饭的。褚贡的心中,就一阵阵烦躁起来。 粮食,这时就成了南阳这仅剩的二千士卒最大的、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了。 “大人,现在的粮食,还能支撑几日?” 褚贡一听萧杨问到这个,差点就跳了起来,刚才的好心情也随之一扫而光。 褚贡望了望四周,两人说话之前,虽在破败的新野县衙里面,那露空的房顶,已经被将士们找来茅草,重新盖了起来。 褚贡伸出右手,一抓一轮,原来军中粮食,只能支撑五天时间了。 萧杨吃了一惊,忙问道:“大人,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办法其实是有的,褚贡与萧杨两人,心里都明亮着呢。只是,两人谁也没说。 一心想抓褚贡罪名的荆州刺史徐璆,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南阳失守的消息了吧。也应该知道,褚贡没有死于那次破城战中。而且,黄忠已经向他报告,褚贡带出来的一小部分人马(那是褚贡手中,不足一千将士。)就在新野县城吧。而且,徐璆也应该知道,新野县城的粮仓,已经被黄巾军全部抢光抢尽了。 那么,没有饭吃的褚贡那一部分人马,应该快饿得不行了吧。那么点人马,等他们全死光了,再派人去捡他们的兵器吧。襄阳城里,徐璆与秦颉一边品着酒,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堂下的歌舞。 褚贡从南阳逃出来后,秦颉本就想早点得他姐夫徐璆之力,谋到南阳太守一职。哪知道徐璆却笑着劝住了他?徐璆笑着对秦颉说道:“初起,你急什么?你现在好好地当你那江夏都尉的职。黄汉升回来不是说,南阳宛城张曼成的队伍,少说也有好几万的主力精锐。更要命的是,张曼成一共十几万的人马在宛城。你想现在讨个南阳太守当,还不是去宛城送死?” 秦颉却说道:“姐夫,现在机会难得啊。要是褚贡又杀回去了,那我当什么?” “褚贡,嘿嘿——,他手上八百人马,他去啊拿什么杀回去。而且,他现在已经没有粮食了。我相信他在新野抵不过半个月的。” “半个月,半个月。”徐璆在嘴里,不停地说着半个月三个字。 秦颉却急得要死,心怕这大好的机会,一不小心,就会搞黄。这也是他当局者迷吧。 徐璆哼了一声,道:“初起,我要你莫急,你就莫急。褚贡的八百人,一天要吃多少?张曼成的十几万人,你想想看,每天又要吃多少?我知道,他这次从叶县开始,每过一县,就象蝗虫一样,席卷那个县城中所有的一切。粮食、布匹、农具、牛马羊、人口。好好好,你要,全给你,张曼成,我看你支持到多久?” 秦颉这才知道,不是姐夫不帮他,而是他姐夫徐璆算计得太精了。算到张曼成十几万人,每日要消耗的粮食,那是数不胜数。张曼成从各个县,抢去的那些粮食,能支持他十几万人马多少时日呢? ; NO002 宛城文聘是杂兵 张曼成是不担心粮食问题的。从叶县起兵开始,张曼成的这支黄巾军,只能用“蝗虫”两个字来形容他们。 沿途加入黄巾军的,那他家中的粮食、农具、武器(如果锄头、菜刀也算武器的话),全都会捆绑起来。或背着、或仍在车上。人到那里,东西也到那里。 平民百姓,自然不会反对跟着黄巾军走。走在一起,多少有碗饭吃。 但是那些世家大户,建立起坞堡的大财主们,除非是脑袋烧坏了的?一般是没有人愿意跟着这群泥腿子造反的。 不过,从叶县到宛城,沿途的世家大户,特别是县城里的,一般是没有人敢不跟着张曼成的黄巾军的。 一座县城,只要黄巾军在那里待上一天。,那里的世家大户,那些被蹂躏得生不如死的世家大户,一般还是会乖乖地头缠黄巾,也加入造反者的队伍。不然,张曼成给他们的路,就只有另外一条“灭族”的路了。 世家大户,人都头缠黄巾了。自然在黄巾军的武器下,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穷得连臀都露在外面的苦哈哈,一袋一袋,将自己家中、粮仓中的粮食,一袋袋搬到了军营中。 叶县、堵阳、涅阳、宥阳、安众、棘阳、新野、阴县、邓县、鄢县,再加上宛城。十个县,一个郡城,十占六七的人口,张曼成的所谓的头缠黄巾的黄巾兵力,已经快二十万了。 所过之处,满山遍野,迤逦几里路长,全是人山人海,一片黄色的海洋。而且,还抢了十个县城的粮食,全搬到了宛城。 整整一郡,十占六七的粮食,全都集中在了宛城。黄巾军的粮食,至少也可以撑上一年的时间了。 本来按理来说,张曼成的大队人马,应该将南阳境内,所有官军的有生力量,以雷霆力量,迅速消灭掉。 但人总是会骄傲的,总是会得意忘形的。 二十天的时间不到,南阳一方,五千不到的太平道教徒,被张曼成蓬勃发展到了二十万人。攻破十座县城,一座郡城。此等丰功伟绩,张曼成怎么会不志得意满?他的周围,怎么会不充满吹捧他的下属? 所以,他在宛城,就休息了起来。就日夜休息在宛城的大家闺秀的怀里、玉腕里、红唇里。 张曼成在休息,荆州襄阳徐璆也在等待中休息。只有颍川和冀州,汝南、东郡、陈国这豫州周边地区,黄巾军与官军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当然,还有逃到新野的褚贡的二千将士。自萧杨从洛阳回来后,也开始准备了起来。 如今这两千人的军事指挥权,褚贡已经完完全全地交给了萧杨。自己则带着儿女家人,暂时回了家乡老家。在新野这破败的小县城里,给褚贡的,实在是太多的不安全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中,萧杨实在恍如梦中。从一介山村小猎人开始,因为从山贼手中救下新野县令的岳丈王成,从而以十五岁的年纪,踏上了仕途。 先是代替县尉,统率两百县兵。然后在剿匪的过程中,有了刘唐、阮列等县中什长的全力支持,从而立下两功。又从此,让许密正式转正自己,做了新野县的县尉,统兵来到南阳宛城。 来宛城后,其实自己根本还没立过什么功劳。只不过是在即将发生的事情面前,比其他人,略微理智和冷静了一点。就这一点小小的优点,褚贡竟然看中了自己。他看中自己的,是自己比他女儿褚芳只大了一岁吧? 只不过,这些,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更或者,是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这些问题。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要养活这二千将士。褚贡不在这里,仓库里还有五日的粮食。萧杨第一做的,就是在新野的校场上,集合了一次兵马。 以前曾经平整齐楚的地面,如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好在这些天天气晴朗,二千人站在校场上,除了精神不振,有气无力外。其他的,都还与平日没有太多的两样。 萧杨虽有心里准备,到底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二千将士,无论如何?都是大汉的勇士。在身份上,比起那些贱民是要高贵的。但就是那些贱民,将这些大汉的勇士们,追得东奔西突,无家可归。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每日又睡不暖,吃不饱,看不到希望。这叫他们的精气神,怎么能振作、兴奋起来? “勇士们,你们——,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还敢不敢打回去?”萧杨开口,并不否认是被黄巾军打败了的事实。只是,萧杨现在问的,就是问这些将士中,还有多少有战斗意志的勇士在? 二千人,除开刘唐、阮列、李达、李星四人手下的四百人,在刘唐四人的带头下,应了几声外。其他人,应者实在寥寥。 “哼哼,输了一次,就将你们的勇气灵魂全输掉了。”萧杨冷冷讽刺道。 “大人,我们愿意誓死追随大人。刀山火海,绝不皱眉。”还是刘唐那四百人。 刘唐这四百人,站在二千人的中间。在刘唐的带头下,猛举手中兵器,大声呼叫起来。旁边的其他将士,听着听着,也激动起来,慢慢地,也有人附和起来。只是,那兵器举得,实在勉强。声音叫得,实在没有精神。 萧杨知道,这些散去精气神的将士,并不是自己一回两回的打气,就能将他们唤醒回来的。万幸的是,有了刘唐等四百心腹的带头作用,这二千人,勉强还是拼凑在了一起。 既然士兵们还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打好气的,萧杨也不在勉强。让士兵们解散,萧杨留下了军中队率以上的长官。 因为这支队伍几乎有一半人,是萧杨走后,陆陆续续被褚贡收编而来的。因此队伍当中,原本该有四十名队率,二十名屯长的中下级军官。也只有三十四名队率,十六名屯长了。 四十八名军官,离六十名军官的名额,还差十二人。今天,萧杨就要从全体士兵中,再选出军官十二人。 被解散的士兵,再次被集合起来。这次的消息,令他们,多少兴奋、振作了起来。 萧杨这时的军职,还比较模糊。作为一郡太守的褚贡,最高只能给萧杨一个军侯(曲的主管)的军职。一曲,大汉编制为五百人。一军侯五屯长。 但现在萧杨手中,已有两千将士。所以褚贡临去前,已经向洛阳高望修书,请上面为萧杨请迁南阳郡都尉一职。至于萧杨新野县令的职务,上面的任命书还没下达,萧杨也就没提。 虽然只是军侯一职,但褚贡离去前,已经交代,萧杨对这支军队,有全权的处置权、任免权。 队率、屯长的军职,对这些将士,还是有非常大的吸引力的。尤其是屯长,掌管一百精锐,已经进入了将军的编制之列,属于大汉的军官。这种机会,对这些士兵来说,怎么不叫他们动心?更重要的是,萧将军已经说过,这十二名军官的编制,人人都可以争取。 反正在军中,当兵是当,做官是做。萧将军不是说过,这次队率与屯长的职位,任由他们自己毛遂自荐么? 毛遂自荐,萧杨是这么说的:只要认为自己力气大的,武艺高强的,有勇气的,都可以来当这八名队率的职务。如果你觉得自己武艺高强,有勇气,还能用一次两次计的话,你就可以来争选屯长了。 选得上是好事,选不上也没损失。军中抱有这种思想的人,也不在少数。陆陆续续中,争选队率一职的,竟然有八十来人。 从他们的体型看来,每个人的身材都还不错。如果不是这几日失落太大,他们精气神不在的话?这八十来人,应该都已不错了。至少,他们是有勇气站出来的。 说是毛遂自荐,萧杨还是让他们报了各自的名,在哪一个小队中?又亲自找来蔡侯纸,在纸上,萧杨认真地记着了他们的名字。 这些人,不管选不选得上?他们已经是记住他们了。他们,以后将是自己的重点考察对象。 “你是文聘?”萧杨提起笔,压抑着兴奋,问了起来。 萧杨面前,一名汉子,清清爽爽的相貌,七尺四五的身高,二十五六的年纪。看其装束,应该还只是个士兵的摸样,而且,还只是个下级士兵刀盾手的装束。 萧杨觉得奇怪,以文聘的大才,无论如何?在军中也会脱颖而出,当个县尉之类的军官不成问题啊。难道他只是同名而已? 天啦,别玩我。上次见了黄忠,自己的口水就一直往下流。只是那时,自己的官职比黄忠的还小,怎么样?萧杨也不会将自己想招募黄忠的意思表露出来。今天碰见文聘,而且还是未发迹时的文聘,无论如何?嘿嘿,也得将他拉拢过来了。 脑中是这么想,萧杨淡淡地追问道:“你哪里人,表字什么?” “小的南阳宛城人,表字仲业,今年二十五。”文聘一边回答,一边奇怪,这萧将军听令人费解啊。自己不过争选下,怎么他就象查户口一样? “文聘文仲业,南阳宛城人。”萧杨一记好,再也忍不住兴奋起来。有些失态的萧杨,问文聘的话也就奇怪了。 “仲业,以你的才能,来争选屯长吧。” 萧杨这是第一次见文聘,以前是可能见过。但那时,文聘只是南阳宛城刘继手下的一名杂兵而已。 虽说文聘有自信,但以前的太平年月,自己的出身不过是一农户家的长子,刘继他们,根本就没给过一次半次,让自己脱颖而出的机会。估计,宛城队率以上的将官,就没人记住过自己 失意的文聘,在军中,也只能做名低级的刀盾手了。好在自己还没真正上过战场,虽是刀盾手,文聘也还没遇到过危险。 萧杨的率直、突兀,让刘唐等人吃惊,但听在文聘耳中,却甚是感动,大有知己之感。行了个礼,文聘大声应道:“多谢将军,文聘愿意争选屯长一职。” 在军中无意中发现个如此牛逼的人物在,萧杨兴奋得要死。在众人还没比试之前,走到队伍前面,三番四次,不厌其烦地请军中只要觉得自己不错的军汉,就都可以出来报名。并且还说:“勇士们,即使这次军官的名额较少,大家可能多数人,应聘不上。但只要你们表现出相应的才能、武艺出来,我就会记在心中,挤在纸上。以后有了名额,你们是可以优先当选的。 萧杨都这么说了,众人哪里还再迟疑?当天报名人数一下就超过了一百八十人。比试之后,直到夜晚,萧杨才在其中,认真地选出了四名屯长,八名队率。 当然,文聘任屯长,那是必须的。 ; NO003 粮食其实不是问题 这支两千人的士兵,是由四大部分组成的。新野萧杨带来的两百人,后来在宛城,由褚贡从其他县兵、宛城郡兵划过来三百人。 这五百人,可以说跟随萧杨最久,体制最完善,下级军官也最完备。五百人,五大屯长,十名队率,都是萧杨精心细选出来的。其中尤以刘唐、阮列、李星、李达四人,再加上后来的胡广,最得萧杨的器重与放心。 这五人,虽然只是统率百人的屯长,但已是这两千人中,萧杨的真正核心心腹大将了。 如今,还要加上突然出现的文聘文仲业。 文聘,萧杨记得,这个牛人是荆州牧刘表的心腹大将。初平元年(190年),荆州刺史王睿吞金自杀后,刘表由何进的北军中侯,经董卓推荐,出任荆州刺史一职。后来,文聘在刘表军中,慢慢崭露头角,成为荆州刘表不可多得的一员心腹大将。 也就是说,再过六到七年,文聘无论如何,也会以一员大将的身份与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只是那个时候,文聘应该三十多了吧。现在自己升迁文聘于微弱之时,相信后世有着垂泣之诚之称的文聘,一定会折服在自己名下吧。 对于这点,萧杨还是有很强的自信的。毕竟,自己也算是穿越大军中的一员。安慰笼络人心的事,自己也是会做的。 另外的一千五百人,其中八百人是宛城旧部。另外的七百人,有六百人是宛城的杂兵,一百人是安众的县兵。 经过这个选取队率和屯长的小插曲后,虽然是小插曲,但萧杨有意无意中,将气氛搞得非常的隆重。并且还在选定好人手后,给军中队率以上的军官,每人发了一吊钱。惹得那些小兵们口水大留,羡慕得要死。军中气氛,也达到了一个小**。 有了气氛,这才像个军营,这才充满活力。萧杨双手一拍,示意众人站好队形。 刘唐等心腹,在后来的将士面前,表现自然积极。刚刚上任的四名屯长、八名队率,也不甘示弱,极力让属下站好队形。有了近一半屯长的积极带头,这队形想不站好,都是困难的事了。 队形站好之后,两千将士,立刻就有了强兵的迹象。在萧杨现在的眼中,只是与张曼成的黄巾军相比。 只是萧杨还没狂妄到,仅靠这两千人就杀回宛城去。在朝廷还没颁布自己新野县令,在朝廷究竟是支持何进?还是支持张让等十常侍还没出来之前。 萧杨脑中,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多搞点粮食来。只有足够的粮食,才能让士兵们吃饱。想想看,五天过后,如果自己还搞不到粮食的话,那这二千人,就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所以,现在萧杨的心,急得不得了。 如何在新野搞到足够的粮食?这点,萧杨心中没底。在去洛阳之前,萧杨带着刘唐他们,在新野县城走了一遭,结果是没找到一粒粮食。 身为官军的他们,总不在新野仅存的几千人嘴里,抢他们手中那一点点吃的吧。更重要的是,自己前段时间去了洛阳,对新野最近的情况,是不可能比留在这里的将士更清楚的。新野县城以外的情况,还得靠问刘唐他们的。 只是,如今自己是二千人的头了。既然要问刘唐他们,那就将二十名屯长、四十名队率也一起问问。 一来可以集思广益,多听多明。二来可以让后来的将士们,觉得他们也一样地受到重视、受到重用。 六十二人济济一堂,新野县衙蹋了一边的大厅,都显得有点小了。 萧杨环顾众人一眼,最后将眼神定格在杂兵头儿周翔的身上。这周翔,能力应该还是不错的。到了新野,还能让他手下的杂兵,人数保持在二百人左右。 有了他的两百人,这支军队,才能后顾无忧,才能不被琐事所缠绕、所烦心。跟随褚贡两年了的周翔,默默地听从褚贡的嘱咐,又一次紧紧地跟随了萧杨。军中的粮食,正是由他所管。 只是,萧杨并没有直接问他,粮食还能支撑几天?如果让着六十人知道只有五天粮食了,军心应该会马上涣散的。粮食,三军的命脉之所在啊。 “诸位,你等皆是军中的中流砥柱,今后军中有何大事小事?我都会拿来与你等一一商议。大家不会反对吧?” “愿为将军分忧。”厅中六十一人,分两排站立,按萧杨安排,周翔站在了屯长一列。两排人同时说出这话,倒也气势十足。 “好,好,”萧杨连应两声“好”字,接着说道:“我听周大人说了,如今军中存粮,只够半月之用。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今天我请大家来此商议,就是想大家同心同力,看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军将士,配上一到两个月的粮食。” 目光炯炯中,萧杨缓缓扫视众人一遍。 这种要出谋划策的任务一下达,马上就能体现出厅中人物水平的高矮低下了。 刘唐等人,虽然极力想给萧杨分忧。但苦无脑中无谋,只能涨红了脸,站在下面,搔耳饶头。 二十位屯长,出主意的,不过四人而已。幸好,萧杨看重的文聘,也在此四人之列。 宛城的朱绶率先说道:“萧将军,前些日子,褚太守派我们去了新野乡下。发现从新野到荆州襄阳去的路上,还有五座完整的坞堡。后来褚太守去了两回,就买了许多的粮食回来。我想这个法子,大人你,还可以再试试。” 文聘却说:“将军,我想这样可以不?新野离襄阳近,襄阳作为荆州一州的州治所在,黄巾蚁贼也没去过那里。我想襄阳的粮食,提供我军是不成问题的。 文聘的主意,也正是萧杨、褚贡考虑过的。只是,褚贡与萧杨的心中,横了秦颉与徐璆两根刺在。所以这类似在襄阳取粮,要向的徐璆低头的主意,萧杨与褚贡两人,是直接忽略了。 这主意萧杨虽然忽略不计,但文聘能在第一时间想到此处,萧杨的精神不由大振。暗想,名将不愧名将。这样一来,不仅粮食问题被解决了。而且,这支败退下来的二千将士,也将不再是孤军了。徐璆知道自己率军在这里,怎么也会将自己的人马收编过去的?这点,正是萧杨所不能容忍的。 另外两人,说的都很勇敢。他们说,宛城有十几万黄巾蚁贼,只要混进城去,烧了张曼成的粮草。那缺粮的,就是张曼成的黄巾贼了。 见萧杨一直没吱声,刘唐一拍脑门,哈哈大笑中说道:“大人,新野有这么坞堡,那么其他县城的乡镇中,应该也有不少的粮草的。而且,其实我们也可以到处走走看,不必死守在新野县城的。” 文聘的法子,推迟点,让萧杨对这二千人有了绝对的威,朝廷上面又下了严令后,萧杨倒对这法子最中意的。不过眼下,还是周绶加上刘唐的法子,最中萧杨的意了。 既然中意了,萧杨就开始安排人手,集中军中战马二十五匹,每组两骑,四面八方,向新野各个方向,踩点过去。 ; NO004 假扮黄巾军就能解决 二千将士,才二十五匹战马,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中平元年,未爆发黄巾造反前,一匹能上战场的战马,公平交易的价格,一般在一万钱左右。 一万钱,绝对不是一个少数目。承平年间,一般的县城,就是县尉大人,也没有配备战马。要想骑马,好,自己掏出钱来。大汉朝,给这些下级官员,是不搞特殊和**的。县尉都难有战马,更别说一般的屯长、队率之类的下级官兵了。 这二十五匹战马,还是南阳一郡,驻守在宛城的骑兵队的。南阳一郡,一个骑兵队,总计一百匹站马,一百骑兵。 骑兵在战争中的地位,绝对不可少视。自霍骠骑横扫漠北以来,战马装备了马鞍、单鞭马镫、马蹄铁、马护具等装备后,骑兵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越来越重大了。 长途奔袭,冲击两翼,击敌阵型,如今的骑兵,已不再满足于那种骚扰敌军的打法了。 可惜,一百骑兵,如今只剩下这二十五骑。当然,如果将自己的坐骑和另外四名屯长的坐骑也算上的话。萧杨手中,已有三十匹战马了。 如此宝贵的骑兵和战马,萧杨实在舍不得让他们单独两骑去探听消息。虽然,打探坞堡,寻找粮食也是最关键最重要的。 第二天清早,没有马骑的十六名屯长,四十名队率,望着绝尘而去的骑兵,羡慕得口水都掉了下去。 有羡慕、有嫉妒,才会有动力。萧杨呵呵笑了几下,站在屯长、队率中的他,拍了拍掌,朗声说道:“大家别羡慕,你们跟着我好好杀贼立功。我保证,等到打败张曼成后,我给你们每人一匹好马。” 刘唐等跟着萧杨的,知道萧杨年纪虽少,但说的话,基本上都能兑现。虽不知何时能打败张曼成的黄巾军?但战马的诱惑,还是非常的大,众人不觉都欢呼起来。 打不打得败是一回事,得不得得到是一回事。抛开一切,先乐一乐,队伍才更有活力,这样的下属,萧杨更加愿意看见。 二十五名骑兵打探情况去了。今天下午之前,他们应该赶不回来。他们带起的那丝丝激动,也随着他们战马的远去,而在将士们脸上,慢慢消失不见。 又是一双双麻木了的双眼,又是一具具打不起精神的躯体。萧杨看得心里发堵,真想带领他们,与黄巾军大杀一场。用鲜血、用人头、用惨叫,来激起他们心中的那份狂热、那份自尊、那份奋起的勇气。 只是,自己现在在新野,最重要的,是得有饭吃。对这些,萧杨只得对四十名队率说,要队率带领他们,进行军事操练。 萧杨心中,总有种时不我待的感觉,不是觉得张曼成会随时杀过来,就是觉得徐璆随时会过来收编自己。 心烦心急的萧杨,带领刚才出谋划策了的屯长,再加上刘唐、阮列等五名心腹。走进县衙中,再细细商量,看如何在坞堡中?已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方式,搞到粮食。 此时厅中,不过是刘唐、阮列、李星、李达、胡广、文聘、朱绶、程文、张武九名屯长,再加上萧杨自己,一共是十条好汉。 萧杨团团一揖,说道:“各位,你等在这里,不是武艺高强,就是广有谋略的人。又都是我的心腹,我也不遮遮掩掩,我只想问句:如果探信的骑兵回来,说什么坞堡内的财主大官,不肯将粮食卖给我们,我们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不会吧,我们出钱。又不少他们的钱?那些人怎么敢不将粮食卖给我们?”李星的脑袋,还真是榆木一般。以为自己是官,又在新野多年,那些老百姓是不会不听自己的话的。 如果在承平年间?这官与民的公平买卖,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但这次不同,这次黄巾军捣乱一阵之后,新野境内,除坞堡内,民间还有多少存粮?小户小家的,那点粮食,能让自己一家人挺过去就已不错。 至于大户家中,也就是建了坞堡的,官兵买一次,可能会给点面子。买两次,估计就会悬了。为什么?他们的粮食,也是用来救命的。 谁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打仗的时候,田里还能种庄稼不?种下去的庄稼,能收到家不?大户人家,有眼光的,大有人在。他们自然能看到这点,也会劝说他们的家主,家中的存粮,还是悠着点,少卖多存,用来救自己家人的命为妙。 厅中四人,出萧杨外,也就文聘想到了这点。由一介小兵荣迁到屯长,文聘心中,对比自己年纪少的萧杨,是充满感激的。 要知道,东汉年间,一名普通士兵的俸禄,不过是一日三升小米,连半斗都不到。一日三升小米,养活自己,自然不成问题。 但这些赳赳武夫,哪一个不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俸禄,是不能光只养活自己的。家中的人,也得靠这些俸禄,帮赡帮赡养的。 以前文聘每月拿不到几粒米回家。不说他自己惭愧,家中的孩子他妈,见着自己也从不给过笑脸。孩子饿着,自然也就没什么力气和自己玩耍。晚上好不容易在家一宿的自己,女人也总是推三阻四。说什么没钱没米,要是万一再养出个崽来,这点米,大人、小孩都会饿死。自己每每听了这话,也就没了兴致,一下萎了。 养活自己家中的十口人,文聘已经放心了。大汉军中,屯长一职,每月可领粟米十五斛。这月俸,比起自己当小兵时,高得不知几多几了。 从此,自己也可以挺起胸、昂起头做人,而且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了。 喝水不忘挖井人,文聘对萧杨,只想做点事,为萧将军排忧解难。 听萧将军的话,自己开始那计策,和李星现在这主意,都不符将军心思。低头顺着萧杨的话头,文聘想想之后,嘴角一丝冷笑。 下定决心,其实并不难。文聘想到宛城郊外的家人,想到自己如果饿死,心也就恨了起来。对着萧杨,文聘道:“将军,其实,坞堡主人如果不将粮食卖给我们的话?那些该死的黄巾军,是有可能打破他们坞堡,杀光他们的人,再抢光他们粮食的。 文聘,终于说出了萧杨想说而不能说的话。 文聘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说出这番话来,萧杨就笑着望了过去。给了文聘一个赞赏、鼓励的眼光。 “仲业,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不防和刘唐、阮列他们几个商量一下。”末了,萧杨生怕有人还会反对,加了一句道:“仲业,我看你刚才说的,非常有道理。非常可行的。” 萧杨在文聘完全说清之前,定下了基调,自然是希望文聘说出之后,每个人都能支持。 等到文聘说完,如果那个坞堡的诸人不同意卖粮?那么这边就派出一支人手,假扮黄巾军。将坞堡里的人杀死、粮抢光。 厅中的其他九人,果然是支持者有,反对者有。就连萧杨的心腹刘唐,也是不太同意。 ps:这章上传后,过了一小时也没见到,再发一次,明天如果重复,就删除。 ; NO005 杀人抢粮的前夜 刘唐可是萧杨在新野一手提拔出来的,这时候一句:“将军,我们可是官军,如果那样做,岂不成了黄巾匪军了?” 厅中其他九人,倒有五人心有戚戚。脸上神色,甚是不忍。 这个时候,再让文聘一人顶着。他一个新人屯长,又不像刘唐等人与萧杨那般亲厚。定在前面,压力山大的。想到此,萧杨问刘唐道:“刘唐,那大军粮食问题,你可有什么办法来解决?” 正如萧杨所料一般,刘唐张口结舌,久久说不出来。趁热打铁,萧杨转过头,扫视刚才脸色不虞的几人,点名一一问他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得到的结果,自然是预料之中的毫无办法。萧杨这才说道:“实话告诉你们,粮仓之中,只有五日的军粮了。大家饿一餐两餐,吃点野菜,想必也能挺过去。可是,你们问问自己,你们能饿几天?” “五天?将军,你不是说还有半个月的军粮么?”刘唐几人,一听急了,连忙问道。 “哎――,说半个月,那是在大家面前说的。你们是我的心腹,我这才实话实说。五天,其实还得省着点吃。” 众人初得消息,无不面面相觑。饭都快要没有吃的了,还谈什么别的仁义道德? 让众人一阵心慌之后,萧杨接着说道:“其实仲业的建议,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考虑的。那样――哎,也太违我的良心了。”萧杨沉重的话语,听得众人一阵阵心寒,无不低了头下去。 萧杨继续说道:“大家也都知道,当时我们从宛城撤走时,棘阳县尉郑爽是要火烧宛城的。是我不肯,这才救了宛城五六万居民。不是我萧杨狠心,今天实在到了退无可退的局面了。” 厅中十位屯长,当日在褚贡面前的,现在站在这里的,还有六人。这六人回想起当日郑爽那恶狠狠的眼神,无不打了个寒颤。 假如当日不是萧杨阻止,那郑爽的一把火,怕真的会要了宛城五六万居民的性命的。 只是,当日宁肯随着褚贡出走,也不愿火烧宛城。今日的形势,难道就真的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让将军他,能同意文聘的假扮黄巾军的计策?这计策,也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啊。 末了,萧杨又给众人留了个台阶,道:“诸位,这样吧,看探哨的骑兵回来他们怎么说?我们到那时再决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萧杨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做为萧杨下属的他们,到了万不得已的程度,也只有接受的一条路了。 众人散去,萧杨单独留下了刘唐与文聘二人。 刘唐还在踹踹然时,萧杨已笑着问了起来:“刘唐,你今天应该过了二十了吧?怎么还没表字呢?” 刘唐想不到自萧杨不仅没责怪,反而问得这么亲切。心中惭愧的他,脱口就道:“将军,对不起,我错了。” “错什么?说好了就没事了。”萧杨不已为意。一边示意文聘、刘唐坐着说话。 刘唐一边解释说家里穷,父母死得早,人二十了,也没打扰给其表字。一边又大着胆子道:“将军,不过说实话。我是真的觉得,假扮黄巾蚁贼,去杀人抢粮那太伤天害理了。”顿了一顿,偷眼望去,发觉萧杨并没发火。刘唐咬咬牙道:“将军,难道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萧杨见刘唐如此固执,心中不觉又是敬佩又是气恼。可想起当年,陈宫因为曹操不仁不义,错杀吕伯奢一家而终于走上对立面。萧杨怕刘唐绕不过弯来,只得耐下性子,慢慢地给刘唐解释着。 文聘见说,也加入进来,文聘更是说道:“刘唐兄弟,将军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况且,世家大户,建立坞堡,多鱼肉乡民,死不足惜。你为何还是转不过弯来?” 刘唐嘴唇张了张,却没说什么。 站在他旁边的文聘清清楚楚地看见,知道他还是没完全转弯过来。心中一动的他,问道:“刘唐兄弟,你是不是听了我开始说的?去荆州襄阳借粮。这才觉我我军还没沦落到那个地步?” “是啊,文兄弟,你那办法不是很好么?”刘唐心中,原来还是这么想的。 不待萧杨解释,文聘已经帮着解释道:“刘唐兄弟,起初我也是那么想的。但是,你想想看,这里到襄阳,还得走上那么久,而且,我军不在宛城杀敌,却跑到襄阳去。那些大人们,还是不要吃了萧将军。开始我没想到这点,才觉得那是个办法,后来仔细一想,那条路子,是走不通的。” 有了文聘的帮着说话,刘唐终于慢慢地转过弯来。这时,两三起探哨的骑兵,也赶了回来。 那五六名骑兵,甚是着恼,见着萧杨,就是气愤地说道:“将军,气死人啦。我们在三山镇找到一个坞堡,等了半天,才放我们进去。见了堡主,话才说到一般,就被他请了出来。他说什么,现在天下要乱了,都快要没饭吃了,他们堡内,没有多余的粮食。” 那说话的骑兵,边说边气,最后一挥手道:“总之是他不肯卖粮给我们。将军,不如我们去抢了他们的。” 这骑兵的提议,让本来商量的计划,更加清晰起来。文聘赶紧请命道:“将军,下军心吧。就让我带领我的属下,打这头阵。” 厅中还是萧杨开始召集起来的十名屯长,开始萧杨已经给他们说了,如果探哨的回来,说买不到粮食。那文聘的提议,就将通过。这次回来的三起骑兵,六人,沿途在三个坞堡内,都没堡主肯卖粮食给他们。其中两家,还是褚贡以前买过一次粮食的。这次,那堡主索性连面也不肯见他们了。 十名屯长,本来就有一半人在文聘提议时,就已经同意了杀人抢粮的事。这一下更加没有话说。刘唐、李星等人也转过弯来,同意前去。萧杨更是说道:刘唐、阮列、李星、李达、胡广五人,原是新野乡人。如果那桌坞堡内有他们的亲戚朋友,那就放过那座坞堡。而且,我军抢粮,也只要保证二千大军半个月道一个月的粮食就可以了。选一两个大的坞堡打,应该就差不多了。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二十五名骑兵,全部诅丧地回到县城。回来说的话,大同小异,周围五十里内,新野境内的十座坞堡,竟然没有一家愿意卖粮给他们。 这一下,十名被萧杨视作心腹的屯长,再无异议。全都同意选两家坞堡,令人扮作黄巾军,前去杀人抢粮。 ; NO006 堵住黄家堡 两家,萧杨的意思是一家家去抢。而且,新野的二百县兵,如今只剩下一百八十人。萧杨已经问过他们,在县城境内,有哪家的亲戚有坞堡?或者有哪家的亲戚在坞堡内做事?萧杨可不想,这次的抢粮行动,在新野县兵里面,落下个不好的名声。毕竟,坞堡内如果没有自己亲人在?就算在那里面杀了人,抢了粮,那些士兵也不会总是耿耿于怀的。 这么一问下来,十家坞堡,只有六家符合抢的条件。第一家抢的,就定格在三山镇的胡家堡。带头的先锋,萧杨安排了文聘去。文聘除开了他自己的一百部属外,还有宛城的另外四个屯的兵力。只是另外三屯的屯长,暂时留守新野。 萧杨想看的,就是文聘的真正才能。 指挥五个屯,也就是一个曲的兵力。在刚从小兵荣迁到屯长的文聘手里,也有模有样。 文聘出发之前,除了激动于萧杨的器重外。想的更多的,就是如何指挥好这这部队?如何以最少的代价,抢劫胡家堡的粮食? 五个屯,虽只有文聘一个屯长在。但是每个屯,一百人里,各自有两名队率。每名队率手下,有五名什长。文聘出发之前,徘徊良久,这才决定。以队为单位,由十名队长掌握各自手下。出了县城,头缠黄巾,到了三山镇,在林子里先行休息。 文聘率五百精锐离城之后,萧杨又将朱绶唤了过来,问他,如果给他五百精锐,大黄庄的黄家堡,他该如何攻打? 王莽天凤年间,北方大旱,饥饿使平民百姓铤而走险,纷纷自发组织起来,几百几千几万人,一起去吃大户。 世家大户,为求自保,纷纷构建坞堡营壁。有的世家大户的坞堡,往往要花上两到三年的时间,才能够真正完工。小一些的,也要花上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初步建成。 这些坞堡,中心有三到四层的望楼,四边角落有碉楼,碉楼之间,有栈道相通。大一些的,还有雉堞,女墙、城门座。具体而微,完全就是一座小型的县城城楼。 坞堡之类,世家大户,训练有相当多的部曲和家兵。那些家兵,忙时种田,闲时练兵。虽然是支武装力量,但他们,只听命了坞堡的家主。官府虽有征辟,也劳驾不到他们身上去。 朱绶以前在家乡时期,就曾见过相当有规模的坞堡。五百官兵,在朱绶眼中,如果硬打硬碰,坞堡里面将城门一关,官兵虽多,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攻下来的。 朱绶有难度,萧杨就趁文聘领兵外出期间,将几名心腹屯长,唤了过来。开门见山中,萧杨指着沙盘上的坞堡,劈头就问:“诸位,谁有把握?能将黄家堡给我拿下来。” 萧杨打仗的规矩,就是先建一座具体而微的沙盘。对于这一点,刘唐等新野旧臣,都是知道的。当他们见到沙盘上那座黄家堡时,还是不禁为萧杨仅仅听了两位哨兵的介绍后,就能搭建出那好的沙盘而佩服。 黄家堡,对于刘唐等人来说,那是相当的熟悉。黄家堡的堡主黄震,不仅武艺高强,更是以智谋闻名新野。训练的部曲和家兵,在新野的坞堡中来说,也是最坚固和规模最大的。 平常年间,黄家堡的堡丁,一般固定在三百人左右。至于私家兵,少说也有两百人左右。要不,黄震每回来新野县城时,都是县令许大人亲自招待接见的。 但刘唐、李星两人,断断续续将黄家堡的情况一说,厅中的几名屯长,都是愁眉苦脸起来。 大家都知道,攻打一座有防备的城池、坞堡,至少也得五倍左右的兵力。萧将军刚才说的,以五百官兵去攻打有五百武装力量的坞堡,在他们眼中,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除非,是由萧将军象攻打桃花山和卧虎沟一般,奇兵制胜。只是,坞堡有望楼,怕就是萧将军亲自领兵,也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坞堡里面。 刘唐想了想,还是摇头否定了。 等了两个时辰,文聘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回。这边的几名心腹,对于如何攻打黄家堡?也是一筹莫展。萧杨决定,留下刘唐、阮列、李星、李达在新野看管兵马。自己则带上胡广、朱绶、程文、张武,带上干粮、水袋,出了新野,打马往黄家堡奔去。 只有亲自观看了地形情况,才会对如何攻打?有个清晰的判断。 五人的坐下马匹,能真正称作战马的,不过是萧杨座下的马匹而已,至于其他四人的坐骑,不过是宛城里面,给屯长配备用来代步的工具。能不能上战场?大家都没试过。 不过就算只是坐骑,跑起来,四条腿比两条腿也快了不知多少?新野县衙到黄家堡,一十三里地。五匹马,没花一刻钟就已经到了。 黄家堡,果然雄奇险峻。主堡有一丈高,中间爱你的望楼,起码也有三丈高。萧杨远远望过去,不禁对第一位建立黄家堡的堡主佩服万分。 黄家堡除开东面和南面,是面对开阔之地的外,北面和西面,是依靠一座巨大险峻的大山而建。沿着堡楼,一条水渠应该是人工挖掘而成,沿着东南流去,直接接到流过大黄庄的西江。 有望楼、碉楼、“护城河”,东南两面的两座堡门,还是紧紧关闭了的。堡楼外面,也绝无一人走动。看来这黄家堡,还真是难以下手啊。 这个时候,如果硬打硬碰?萧杨自然不怕一座坞堡的兵力,但一是会贻人口舌,二是会死伤众多,还没与黄巾军开打之前,那样也太化不起了。 萧杨也只好亲自去会会这黄家堡的堡主了。打马前行,五人来到坞堡前面。 张武的名字虽有个‘武’字,但为人也算读过几天书。堡楼上的人还没发话,张武就已大声喊道:“兀那汉子,快快去将你们堡主叫来,南阳郡的郡尉萧将军到了。” 坞堡上面的汉子,怔了一怔,不过马上冷静下来,开口回道:“我家堡主大人外出了。等我家堡主大人回来,我一定会转告我家黄堡主的。” 黄震昨日从那两名骑兵口中得知,南阳的大军已经驻扎在新野县城。敏感的他,又得知半月之前,黄巾军攻破新野县城时,兵力已经有十几万人,就已经算到,这支所谓的南阳大军,应该是从南阳逃了出来的。那么仓促之间逃了出来的他们,应该是没有多少粮食的。 昨日小兵来问买粮一事,自己不答应,那么极有可能,今天他们的头也会来。所以,怕麻烦的黄震,今天一天,紧闭两门,不许黄家堡一人外出,又嘱咐站岗放哨的家丁,今天不管谁来,都说堡主不在家。 张武还要说着什么,萧杨已经下马,对大家笑笑道:“胡广先回去报信,让刘唐暂时代理我的位置。我五天不会去,他就代理五天。十天不回去,他就代理十天。” 遣走胡广,萧杨笑呵呵地打开行囊,拿出干粮、水袋,对朱绶几人笑道:“黄堡主几人要过两天才回来,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几天吧。” ; NO007 洛阳来了黄公公 黄家堡这种地形,易守难攻。就连萧杨,也不敢保证,即使带领一千官兵前来,也不可能百分百地将攻打黄家堡的消息封锁起来。就算是假扮黄巾军,不怕消息泄露,但要想攻破有准备的黄家堡,这一千精兵,怕也要折损几百人。电光火石间,萧杨已在心中将直接攻打黄家堡的计划给否定掉了。 既然不想打,那我就将黄家堡的人马堵在堡内,除非你想造反?不然,对于客客气气的官兵,黄震就算最嚣张,也不敢硬来的。 萧杨只在黄家堡堵了两个时辰,新野留守的刘唐,已经派人过来报信,正是新野的苏式领着文聘打马前来。在新野还是什长的苏式,如今已经水涨船高,荣迁至队率了。 苏式是骑着胡广的马过来的。一见萧杨,两人跳下马,就向萧杨行起礼来。 看着文聘兴奋的脸,萧杨先是高兴起来,忍不住问道:“仲业,怎么样?事情还算顺利吧?” “托大人的福,小将顺利完成任务。”文聘当屯长的第二天,率领五百人马,将三山镇的胡家堡抢劫一空。运送完粮草回新野后,兴奋的文聘,忍不住和苏式一起,来黄家堡这边,给萧杨报喜来了。 萧杨将文聘拉到一边,这话总不能让坞堡上的黄家家丁听到吧。 “仲业,你是怎么做到的,胡家堡防守严密不?”萧杨不知道胡家堡与黄家堡相比,究竟有何差别?假如胡家堡的防守有黄家堡七八分的话?那文聘这个年纪,就已有大将资质了。 文聘道:“托将军的福,小将今日特别幸运。先是在军中找了十个敢死队员,然后让他们扮作逃难的民众,不想胡家堡真的打开了堡门。嘿嘿,既然他们要收留难民,那我们后面那五百难民也就一拥而上了。” 文聘兴奋一会后,黯然对萧杨说道:“将军,那十名敢死队员,已经全都毙命在堡门下了。也是亏了他们悍不畏死,死死守住堡门,我军的二十名骑兵,才得以迅速到达堡门下。哎——” 文聘叹息一阵,又说他答应过敢死队员,如果他们死了?他们的烧埋钱,他一定设法送到他们家人手中。而且,那十人和二十名骑兵的名字,老家在哪?家中还有何人,他都一一记在了竹简上面了。 十名敢死队员的烧埋钱,有文聘三年的俸禄那么多。是以文聘说完,不禁踹踹地看着萧杨。先斩后奏的文聘,生怕萧杨发怒,不认这笔账。不过想到萧将军的为人,这种念头,在文聘脑中,不过是偶尔怕才有的。 “仲业,做得好,我回新野后,就给那十名敢死队员的烧埋钱拿出来。到时你辛苦下,托人送回去吧。但愿,他们的家人还在世。”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这黄巾军初起的时候,官兵们还没见过多少的血腥。是以就连萧杨听到,在胡家堡门口死了十名弟兄后,虽不知那些人是谁?萧杨的神色也黯淡下来。 不过大事当紧,萧杨继续问道:“仲业,胡家堡的粮食,可供大军几日只用?” “至少可用到一个月的时间。另外就是,胡家堡内,全堡四百零八口人,已经全部被杀。还有就是,堡内的金银钱财,属下已经令弟兄们全部运回新野县城了。” 萧杨与文聘两人,在黄家堡外,嘀嘀咕咕说了半个时辰,还不是看了黄家堡几眼。吓得堡内的黄家家丁,站立不是,着急害怕的他们,不时地在堡内隅楼的践道上走来走去。 南阳官兵的郡尉萧将军,前来拜会黄家堡堡主的消息,早在第一时间,就有人悄悄地告知了黄家堡的堡主黄震。 听到城楼上站岗的哨兵说,他们已经按照自己的吩咐,说自己出外去了后。黄震也不以为意,只是在堡内安逸地喝着茶。 一个时辰后,站岗的人又进来报知说,那个郡尉萧将军,还在堡门外与他的属下笑谈着,黄震已经坐不住了。换了一身家丁的服装,黄震走上堡楼,在家丁的示目下,注视着堡楼外的萧杨。 得知有了一个月粮食的萧杨,心下笃定。气定心闲之后,萧杨就拉着文聘几人,在堡外看起大黄庄这里的景致起来。自始至终,萧杨就再没向堡楼上的哨兵再问过一次,他们黄堡主究竟什么时候,可能回来? 堡外几名彪形大汉,骑着马,不停地在黄家堡外,在哨兵的注视下,走来走去。已经让堡主的居民,各自提了口气。黄家堡内的气氛,空前紧张起来。 半个月前,南阳张曼成的黄巾军,大有席卷天下、囊括四野的迹象。听从南阳宛城、新野、涅阳等地回来的人说,张曼成的黄巾军,已经将南阳地区的官兵,全部绞杀得干干净净了。又听他们说,黄巾军,就是一群蛮牛一样的牲口。只要地面上有草、有粮、有家具、有农具、有金钱、有人口,张曼成就会勒令他的部下,将沿途所有的东西,全部带走。特别是能养娃的女人。 谣言传了几转,总是会变味的。 黄家堡内的人,还听说张曼成的黄巾军,前些日子,差点就从新野县城,要来黄家堡了。听说,黄巾军有十几万的人马。听说,他们从那里走过,路面都会低下去几分。 黄堡主听说之后,就命令堡内所有的居民,在那几日中,全都不准出去。好在堡内什么都有,就连大人小孩生病了,堡内也有看病的黄老大爷。 只是,那几日,黄堡主的脸色,也一直在不停地变。听堡主的贴身丫鬟阿碧的好友小环说,堡主那几日,夜夜火气都特别的大,夜夜都睡不着,夜夜都会起来几次。小环说,她夜夜都听到阿碧压低声音,又哭又闹的。听说,那是堡主也在害怕,才会惩罚阿碧的。 这次,堡主见了堡外那些人,不会也夜夜拉着阿碧,弄得她又哭又闹又说要、不要吧? 堡内的人,惴惴不安,暗自揣测。这外面等候堡主的官兵大爷,究竟是要来干什么的?难道,他是见我们堡内有很多的壮汉,是来征兵的?这些朴素的村民,想的,只是一些自己最能接受的念头。 黄震在坞堡一丈来高的楼上,努力地看着萧杨的神色。只是对面那几人,好像根本不把来这里当回事一般,走走笑笑,说说停停。 黄震的心中,巨浪滔天。最终考虑到自己如果先动的话,无论如何?自己这边,就陷于被动了,会让那个萧郡尉牵着鼻子走的。 对持,城上与城外。虽然,只是一种看上去漫不经心的对持。但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足以让承受力差的人,都会崩溃了。 “得得得”的马蹄声,越来越紧,越来越近。 新野县城方向,刘唐竟然亲自纵马前来。虽然县城道黄家堡只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但刘唐竟然跑出汗来。边纵马前来,边是大喊:“将军,将军,有急事,有急事。” 刘唐亲自来报信。萧杨的火气,不禁冒了出来,一把扯过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后,急急纵向刘唐。文聘等人,也连忙上马,看刘唐究竟有上马大事。难道,是张曼成的黄巾军杀过来了? 除了黄巾军从南阳杀过来,萧杨根本想不出还有什么大事?会让在新野县城统领一两千精锐的他,会亲自打马过来。 “刘唐,就算张曼成杀过来了,你也得在新野。报信的事,怎么你亲自过来?”恼怒刘唐不知轻重的萧杨,就连今早给他取的表字‘子尧’也不叫了,直接称呼其名,责问过去。 “将军,将军,不是张曼成的黄巾军?” 不是张曼成的黄巾军,难道还有其他人的黄巾军?在新野,一座县城里面,现在仅存的人,不过几千老弱。萧杨实在不明白,还有谁会让刘唐这么失措? “将军,有、有圣旨。是洛阳来的黄公公,要你马上回新野去呢。”刘唐应该是还不知道洛阳的黄公公要来宣什么旨?但洛阳朝廷竟然派宣旨太监来了新野,身为一个小小屯长的他,心急火燎中,就屁颠屁颠丢纵马前来了。想必,朝廷这个时候,派一名公公前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吧? 不禁萧杨,听到这话的几人,全都短路了一下,一时定在马上,忘了要做什么? 不管如何?还是先回新野再说。萧杨反过身,朝黄家堡狠狠看了一眼,一时又不甘心,就大喊一句:“告诉黄堡主,下次我再来时,如果他还不亲自出来接见我?小心我告他造反。” 黄震在坞堡上,全身一震。“造反”这两个字多么沉淀。自己虽是世家大户,但乱世之中,人家是官,手中有一郡之兵。想想看,自己还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萧杨不管坞堡里的人会怎么想,黄堡主听到后,会怎么想?反正自己郁闷了这么久,也真的是想骂几句娘,发泄一下了。 七人不过一小盏茶的功夫,就已回到县城。县城里,一名年纪不大的小黄门,在几名军汉侍卫的陪同下,正在打量着新野的官兵。 “黄公公,小将萧杨。幸会幸会。辛苦你了,跑这么远的路。”萧杨满脸堆笑,不管这黄公公是不是张让他们的人?反正朝廷上面派来的上司,自己现在是不能得罪的。 那黄公公一路颠簸,又生怕路上碰见黄巾反贼。从洛阳到这里的五六日内,当真是度日如年,人也廋了一圈。虽是张让的手下,又得过张让的嘱咐,这时也不好气地说到:“文远啊,这一路过来,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了。” 黄公公的‘文远’二字,一唤出来,萧杨满脸的那笑,已是真心实意的笑了。自己这‘文远’的表字,还是张让给自己取的。看来这黄公公,定是张让的心腹手下了。 “李达,快点取金银过来,黄公公和几位侍卫大哥都有。”上次从洛阳回来,张让、赵忠送的金银,萧杨还没花费过。今日黄公公说辛苦了。萧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人家辛苦得有回报。不然,就算自己是他们一条道上的人,跑这么远的路,人家也是不高兴的。 钱财,身外之物。要化就化在刀刃上。 果然,黄公公并那十名侍卫,齐齐笑了起来。黄公公摆摆手,道:“文远,别忙,别忙,等我先宣完旨再说。” ; NO008 赶赴颍川 黄公公洋洋洒洒半柱香后,萧杨就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变了。 原来圣旨上说,正式升迁萧杨为南阳郡都尉一职。并以虎符调令萧杨统率南阳的兵马,前往颍川。协同皇甫嵩、朱俊、曹操三人,一起攻打波才的二十万黄巾军。 东汉时期,军队统一,军权高度集中。郡兵、县兵,在承平年间,不过是充充数,聊胜于无而已。一般有了战事,朝廷会实行募兵制。 也因此,褚贡在张曼成的黄巾军造反之后,首先做的事,就是上报朝廷。得到朝廷的征兵令后,才可能征调南阳各县的县兵上来。一县县兵,承平年间,不过两屯人马,两百人而已。 所以,不知是谁在上面?要调这支南阳兵前往颍川,先剿灭波才的黄巾军。也得皇帝派人过来宣旨,并且还得拿出调兵的虎符出来。 有太多的事情,萧杨还没弄明白。压住心中的疑问,在黄公公宣完旨后,让文聘、刘唐、李达等人,好好招待那十名侍卫。萧杨则拉着黄公公,问了起来。 “公公,不知道公公与张公公、赵公公他们?”这种话,萧杨只问一半,想必是黄公公必是张让他们十常侍一伙的。只是,这还得他亲自确定,下面萧杨要问他的话,才好大大方方地问出口来。 向自己人询问,这样才显得更加自然和亲密。 黄公公在皇宫里是个小黄门,因为张让等人的重用,才有这些年来的慢慢向上进步。张让、赵忠几番嘱咐了他,要他去新野宣旨时,对萧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事,黄公公自然不会瞒着萧杨。这个新荣迁上位的萧杨,还是蛮知情知趣的。一见面,不仅要给自己打点,连着那跟着自己来的侍卫,他说也要打赏。 金钱固然让人可喜,难得的是萧杨在侍卫面前给了自己面子。 满脸欢喜的黄公公当下说道:“文远,张公公和赵公公让我告诉你。皇上见冀州、颍川、南阳三大黄巾贼军肆虐的战场,一败再败,已是雷霆震怒。将何大将军与张公公他们,各个责骂了一顿。” “张公公他怎么也会挨骂?”皇上责骂何进,那会因为他督促手下将官征战不利。但为何要责骂张让?这点萧杨就不得而知了。 “那还不是为了将军你?张公公在皇上面前,大力举荐你任南阳一郡的太守。说你年轻有为,为了大汉天下,又悍不畏死、奋不顾身。皇上说张公公他们那里这么多事?还知道外臣有没有这个才能。这才责骂张公公他们的。” 萧杨想不到张让为了自己,竟然受了皇上一顿怒骂。心中歉然的他,抱手说道:“黄公公,回去后,多多向我拜谢张公公、赵公公他们。就说我萧杨多谢了。” “没事,没事。皇上责骂张公公他们,那不过是做给何进他们看的。你看,皇上后来还不是任命你做南阳郡的都尉了。” 萧杨这才笑了起来。接着问道:“黄公公,那褚太守呢?” 黄公公说道:“南阳的战情,皇上已经派亲卫过来看了。现在只是让你马上集合士卒,前往颍川,配合皇甫嵩将军他们一起,想消灭波才的黄巾军再说。其他的事情,皇上与张公公他们都没说。” 黄公公与侍卫们受了萧杨送的金钱,欢天喜地地走了。临走前,黄公公嘱咐萧杨道:“萧都尉,你得快点赶到颍川。皇上的亲卫们,是有人在那边的。还有就是张公公要你,有事多与孟德商量。孟德在洛阳时,经常到张公公府上聊天的。” 送走了突如其来的黄公公他们,萧杨心中,当真是百感交集。 本以为,张让他们最多不过让自己做个新野县的县令而已。哪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张让在皇上面前的影响力。这才几天功夫,自己就已从一名小小的新野县尉,荣升到了南阳郡的郡尉。 更让萧杨想不到的是,自己这个南阳都尉,升迁的第一天,就得赶往颍川。 哎――,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又令文聘去残杀胡家堡的居民?何必又为了几天的粮米?而与黄家堡的村民们交恶。这下是羊肉没吃成,反惹一身骚。而且,还是那种根本就没必要浪费的表情。真是人算天算,幻如梦中。萧杨心中,别提有多郁闷与烦躁了。 还好,萧杨毕竟是穿越人士。杀人就杀人,越货就越货。反正那笔帐,就算有胡家堡的村民逃脱,也只会算到张曼成的头上。自己不过是良心偶尔过不去而已。 只是良心过不去,也得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现在,自己的大任务就是,带领这两千人马,火速赶到颍川去。 赶往颍川,只要避开南阳宛城张曼成的大队人马就可以了。萧杨其实对南阳、颍川之间的地形,还不熟。现在要带领这么多兵马前往颍川,还真有点勉为其难的感觉。 千头万绪,首先就是这支部队,夜晚露宿野外时,吃、住、安全的问题。 萧杨将吃住问题甩给了文聘。自己抓的,只是利用骑兵做斥候,在自己的大队人马之前,前、左、右三个方向,巡逻十里。看有无黄巾军的大队人马在? 从新野到安乐,一路竟然没有碰到黄巾军。萧杨觉得自己真是幸运。为防万一,萧杨特命文聘带头,穿过古城,走叶县,经颍阳,大军走了五天之后,终于在颍阳县城的野外,碰见了骑都尉曹操的大队人马。 曹操虽挂名大汉王朝的骑都尉,手中的骑兵,却名不符实,不过五百骑兵而已。 曹操的这支兵马,并没有进颍阳城里。在一处小山上安营扎寨,五百骑兵在两翼驻扎,中间是曹操的三千步兵。愁得脸色发青的曹操,听说有人正在窥探自己,气不打就冒了出来。 气恼的曹操,令一队骑兵,五十骑。飞奔身后,向萧杨的斥候赶来。 五十匹马,两百马蹄,奔在草地上。得得的疾奔声,瞬间就将偌大的一个小平原,造成一种千军万马,风起云涌的风暴出来。 ; NO009 颍阳路遇 萧杨派出的斥候侦骑,一般都是两人一组。萧杨交给他们的第一要领,就是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无论何种情况下?自身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所以,今天对面的骑兵,虽是曹操的骑兵。那两名侦骑,一见对方来势汹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先拨转马头,往回急行。 五十骑兵,疾奔在平地上,一圈圈随马蹄激起的黄尘,象龙卷风一般,顿时将天空弥漫起来。 他们兵分三路,追的方式,竟然是两边包抄,中间尾衔。只可惜,萧杨的侦骑,在离他们还有两里来许时,就已拨转了马头。两里的距离,曹操的骑兵虽多,也只有望尘莫及的份了。 不过,就算追不上,也是要追的。至少,得知道这两骑是什么人?要回哪里去?如果到时连这个都回答不上都尉大人的问话,那么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家心里明白,都尉大人,这些天始终黑着一张脸,从来就没笑过一次。即使是他的族弟夏侯惇大人,昨晚给都尉大人弄了个美女过去,营帐里,也只听到啊啊哦哦的叫声,而没听到都尉大人的笑声。 都尉大人不笑,大家就都提了一颗心。谁也不敢去触他的霉头。他交下来的任务,属下们也就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兢兢克克地去完成、做好。 “停住,停住,你们是那个大人的属下?我们是南阳宛城萧都尉的属下。” 南阳的二千兵马中,文聘纵马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中间是萧杨领军,后面是刘唐、阮列、李达三人殿后。 前方马蹄声响,文聘早就令身后士兵停了下来,一面又让刀盾手突前,排好防守阵型。自己却挺枪跃马,大声向来骑喝道。 文聘这人的持重,这个时候表露无遗。队伍中间的萧杨,不住点头。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自己想摆出防守阵型出来,总归没有什么坏事。另外就是,对方的骑兵,离文聘的坐骑还有三箭之地的距离时,文聘就已报警喝问了。 看来,自己是捡到宝了。在文聘未发达时,从一名士兵直接将他提拔到屯长的位置。不,自昨日起,萧杨已经在三军面前,任命文聘为代理前军侯,刘唐为代理后军侯,朱绶为代理左军侯,阮列为代理右军侯。 萧杨在三军面前说过,暂时任命文聘四人为代理军侯,兼以前的屯长职位。只有当他们四人在战场上真正立了大功,才会将他们转正。而且,等到上了战场,其他屯长、什长、伍长、士兵,只要谁立的功大?就会有上迁的机会。 萧杨此举,最大的用意,还是在将文聘收心。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既然让自己发现了文聘,那自己就得好好地将他抓在手里。 而且,让文聘先行代理军侯一职,并且是四位军侯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其实大家也都心里有数。这文聘,怕是家里的妹妹很漂亮吧。不然,哪里会短短的时间中?就让他一名小兵,连升五级。前军侯,应该对文聘来说,已经是铁板板的事了。 刘唐等人,心里多少有点不服。特别是李星,只是想到以前的刘海、周双,李星也只敢将不服,压在心里了。 众人心里服不服?萧杨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最重要的,是要让那些真正有本领的,能够心悦诚服在跟着自己啊。 而且,萧杨也算定了。这个时代,或许是任何时代!只有那些真正有本领的,才会持才傲物,才会不服后奋起反抗。而对于那些庸碌之辈,他们最多只敢在心里不服,在家里不服。等到见了上司的面,他们比谁都更加尊敬你的。 曹操派出的骑兵,突然见到颍阳城外一下来了这么多兵,而且是摆好阵型的兵,心中不由一愣。虽然,这些人是穿着官兵的服装。 领头那人,喝住马时,离文聘已经只有两箭之地了。身旁左右,十来名骑兵,排在一起,慢慢策马上前。那人大声问道:“我们是骑都尉曹将军的部下。你们是南阳来的兄弟?” 南阳宛城,离颍川颍阳,毕竟有那么远。而且,听曹将军说过,南阳那边,张曼成的黄巾军闹得正凶。他们怎么这么多人,就到了颍阳了呢? 还在那人能在胡思乱猜时,文聘已经哈哈大笑中纵马跑了过来。文聘道:“各位兄弟,我家萧将军,南阳郡郡尉大人。奉朝廷军令,今天亲自带兵过来了。我家萧大人,就在中军中间。”说完,文聘手指就朝中军中,骑在马背上的萧杨一指。 夏侯虎顺着望了过去,但见千军万马中,一骑小将,手拿长枪,正朝这边望来。离此,不过四箭之地的距离。看那人时,但见那小将,气定神闲,微微而笑。 夏侯惇不敢迟疑,连忙向文聘告了声罪,让文聘领着自己,就朝萧杨跑去。 “敢问这位将军,就是南阳郡郡尉萧将军不?”萧杨这边,这么多兵马,应该是奉了朝廷的命令,前来援助都尉大人他们的。作为夏侯惇手下的一名骑兵队率,夏侯虎看了一眼文聘在前面摆下的阵势后,立即恭敬地打马前来,向萧杨请礼。 “正是,不必多礼。请问你们是皇甫将军还是曹将军或朱将军手下?”即使是面对对方一名下级军官(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名骑兵队率。)萧杨也不愿失礼。而且在问话时,也是逐一问了颍川三位大将军的姓。即使萧杨心中猜想这些轻骑,是曹操的骑兵。可礼数上,是不能不照顾到皇甫嵩和朱俊他们的面子的。 不然,问都不问下他们两人。那万一不是被传回去的话,自己还不会落个,只认识养祖父是中常侍曹腾孙子曹操的名声。 “小将是曹将军手下。”夏侯虎再升一级到屯长,也可以算是个“将”了。不过手下有五十骑,比起步兵的队率来说,夏侯虎的官衔,其实上还要高些。 “黑子,快快回去,告诉将军大人。就说南阳郡的郡尉萧将军,已经带着援兵,赶到十里亭了。”夏侯虎当机立断,马上安排一名轻骑,回去向曹操报信。 萧杨、文聘俱是一惊,这曹操,手下能人不少啊。一个小小的骑兵队长,做起事来,又快又好。想想看,那骑都尉曹操,本人又该是何等人物? 萧杨知道,曹操今年,正是而立之年,虚岁三十岁。这一年,正是曹操向世人,发出他最强音的第一声的第一年吧。自己的对手,就是他不?自己,是不是就是他的对手? ps:这书好冷静啊。求求票,求求收藏。这周,这书,好歹也在三江潜力榜第四的位置上啊。 ; NO010 不比不知道 萧杨实在没有其他穿越者的底气,也没有其他穿越者的霸气。 人家穿越者,无论穿越到那个时代?那个位面?总能风生水起,想什么有什么,要什么是什么。好像只要穿越过去,有了所谓的几千几百年沉淀经验,就能将所有人踩在脚下。不仅武力是最强的,智谋是最强的。甚至,连那个什么什么的能力,也是最强的。天上地下加地府,古往今来再往后,老子不第一,也得称老大。 可萧杨来这个时代,已经快三个半月,一百多天了。见识过几多几的英才英物,也见识过数不清的凡夫俗子,萧杨总不停地拿自己与别人(当然是优秀者)做对比。结果发现,自己与其他的优秀者相比,并没有太多的优势。 就拿这个世界的便宜老爹来说,他的箭术无双,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是没能学到他箭术的四成。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一手好的箭法,就是建功立业、升官发财的一种保障。 又比如拿张让来比,他的为人阴险,能谋善断。都是自己比不过的。还有文聘,这个三国时期的魏国大将,在这年轻时期,所表现出来的统帅能力,指挥能力,也是值得自己多多学习的。就是眼前这个曹操手下的一名骑兵队率,刚才表现的这一手待人接物的本事,与自己相比,也不遑多让啊。 不知,那个历史上争论最多的英雄?枭雄?又会是什么样的? 夏侯虎都让人回去报告曹操了,萧杨自然不会傻傻地等在这里。问了夏侯虎的名姓之后,萧杨向夏侯虎道:“夏侯将军,请,请带我们去拜会下你们曹将军。”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左右,在夏侯虎带领下的萧杨,就见到一名满脸笑呵呵的男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几名护卫跟在他的身后,打马向这边纵来。 看那人气场,当是曹操无疑。萧杨撇下众人,双腿一夹马腹。座下那马,已经飞奔出去。 “来人可是骑都尉曹孟德曹将军?”萧杨一提声音,远远地喊了起来。听这热切的欢呼,就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见面一般。 曹操万万没有料到,南阳的兵马会被派到颍川来。更加没有料到,自己昨天才得到朝廷的通知。今天,南阳的兵马就赶到了颍阳。南阳都尉,叫萧杨吧!速度何其快也。 曹操心里赞了一句。口中却哈哈大笑起来:“萧将军,你来得真是太好了。”座下的坐骑,速度就在曹操的这一声笑声中,奔得更快了。 曹操一旁的夏侯惇,也是一纵坐骑,快速跟了上来。三人三骑,奔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已已清清楚楚地看到彼此。 眼前的曹操,中等偏矮的身材,不过六尺五六左右。脸庞廋小,面色焦黄,一双眼睛不大,双手也很粗大。只是他的笑声一起,就有股摄人心魄的奇异魅力涌起。让萧杨不禁为之一荡漾,心中想到,这曹操,笑声竟有股妖异般的力量啊。 不过好在萧杨心中,早就将曹操视作生平最大的敌手。曹操所有的一切表现,也全被萧杨警惕起来。 初见萧杨,曹操只觉得眼前这年轻人,看起来亲切无比,可骨子里面,竟有种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那张笑呵呵的面容下面,是张冷漠敌视的脸。曹操不知道自己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眼神这年轻的人,给自己的感觉,太奇怪了。 一路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语盈盈地问候着,看他们的样子,紧随其后的夏侯惇与文聘两人,只觉得他们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不知不觉,曹操就将萧杨迎至了大军安营扎寨处。 曹操这次被朝廷任命为骑都尉,统率的三千五百人。有骑兵五百,步兵三千。自从在颍川郡所,皇甫嵩与朱骏的两路军马,被波才的黄巾军先后围住大杀一通之后,曹操孤掌难鸣,只得先撤出颍川。在离颍川不过五十里的颍阳,一边休整,一边联络失散了的皇甫嵩与朱骏两路人马。 哪知道他们两路军马还没联络到?竟然先碰到了南阳来的萧杨大军。大军,也可以算了吧。看架势,至少也在二千人以上,只多不少。 萧杨这次来援,带的,不仅有两千精锐,还有周翔的五百杂兵。 这五百人是真正的杂兵。里面有辅兵,有火头兵、有运输兵、有民夫。 精锐与杂兵的士气,看上去都还不错。 萧杨深信的,在自己恩威未显,军令没有时间整治之前。当兵人的俸禄与安家金,萧杨已经让军中的书记与自己化了几天的时间,一一算好,并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虽然,大军出发仓促。金钱,将士们只能带在身边。但这与以前动不动就被拖被扣金钱相比,已是天上地下。二千五百拼凑起来的南阳兵的士气,已是这些年来最好的了。 曹操与夏侯惇招待萧杨一阵后,这才有时间打量一下来援的兵马。看过之后,两人互望一样,不禁点头暗赞。心中均想,这南阳兵,还真能一战的。 曹操、夏侯惇在打量南阳兵马,萧杨却在打量曹操在这小山腰上驻扎的营房。 曹操的精锐是三千五百人不错。其实营房之内,精锐加上辅兵、杂兵、民夫,共有五千人。 骑兵五百人,分成十队,每队五十骑,安营在山腰中间位置。十座大大方方的营房,分成前后两排,每排五座营房,里面是骑兵休息的处所。 五百匹马(除开每日的侦骑斥候五十骑外,其余的四百五十匹马。)在骑兵营房的二十步远,被分成五十队。吃过草料之后,就一匹匹相隔一定距离,用固定在地的缰绳圈在一个地方。不远处,一百民夫的两座营帐立在旁边。这一百民夫,每人负责照料五匹战马。这是在战马在吃草休息,没被固定之前。 其余的三千步兵精锐,被分成了六十队,也是每队五十人。不过这六十队,有两千人,是被安排在山下路口,安营扎寨的。 营房之前,先是你好拒马、鹿角、栅栏、来的路上,一条正路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竹签、铁痢疾等障碍物。这些障碍物,安营之前铺好。大军要启程出发前,由杂兵捡起,以备下回再用。 五十座营帐(十座杂兵的),每座相隔四丈远的距离。可能是不知道皇甫嵩与朱骏两路兵马,何时才能聚到一起?曹操安排的这营阵,是做好准备待上一段久的时间的安营扎寨法。 营房之间,中间的杂物,尤其是可燃物,都已被清理干净,四周也被整理得平平齐齐。两两营房之间,各有两个大木桶,里面盛满了水。这应该是用来防备营中万一起的火而备用的吧。 二千精锐战兵,其中有四队刀盾兵的营房,被排在了最前面。 其中一队五十人,尽是橹盾手。这五十人,上阵之时,只拿橹盾,腰里别一把短刀,再无武器。他们的主要作用,就是在队伍的最前面,将六尺来高的沉重的橹盾,深深地插进土里。他们,是这支队伍里面,最坚实的防守力量。 四队刀盾兵的营房后面,有六座营房。中间一座,是弩兵的。其余五座,是弓箭兵的。曹操的这三千五百精锐,有弩兵五十,弓箭兵二百五十人。 将他们安排在防守型的刀盾兵后,正是为了依靠他们的远程射击,来压制夜里袭营的敌军,为后面的主力部队,主帅的临阵决策,赢得一丝两丝最宝贵的时间。 这十座营帐后面,就是步兵中的冲锋力量的营房只所在。二十座长枪兵的营房,分成四列。其中一座营房,竖起一杆长长的旗杆。旗杆顶端,一面其中,绣一个斗大的“曹”字,正在迎风招展,呼呼猎响。那座营房,不知道是不是曹操亲自居住的中军营帐? 此时,天色微黑,山脚、山腰,一百座营帐,在风声中,烈烈呼响。 长枪兵营的后面,便是五百曹操用来做奇兵突袭的十座营帐。这十座营帐后面,才是杂兵、辎重兵,民夫的营帐。 曹操笑呵呵地将萧杨迎进栅栏里面,说道:“文远,多谢你来得这么及时。有了你这两千精锐的加入,我军的希望又大了许多。” 萧杨赶紧谦虚了几句,一双眼、一副心事已被曹操的营帐驻扎之法所深深吸引住了。 在外面时,还没完全发现曹操营帐驻扎安排的妙处,等到到了栅栏后面,萧杨这才发现。曹军的每六座营房,看似散乱,其实是一体的。一座中心,其他五座,按五角星的形状,排在外面。原来曹军的营房排布,都是按六出雪花阵排布的。远观近看,这才发现,曹军营房排布的妙处出来。 两人路上虽然笑声不断,但两人各自疑虑、提防对方。到了这里,萧杨提防之心更重,但就一个小小的立营,曹操就已表现得这么不凡。自己比他,还真是差了许多。 心中虽然有些黯然,但萧杨还是脸色不变地对文聘道:“仲业,你回去,就曹将军营寨旁边,捡块开阔之处。将我军的营房先立起来。” ; NO011 四军即将聚首 “遵命。”文聘以前不过是一介小兵,这行兵布阵,安营扎寨,要他一个才当上代理军侯,不过几天的人来布置安排,实在也太强人所难了。 只是长官令,不敢辞。而且长官的交代,就是一种信任。何况又有外人在旁。 文聘大声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回离曹军栅栏营帐半里之地的大军面前。骑着马,四处看了一看。附近五里之内,最好的地方,以被曹军下寨。文聘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曹军后面两里左右的空阔处,选作下寨安营的地方。在文聘略有紧张忐忑的心里,也是希望此处,能被萧将军看重。至少,不要被曹操所轻视吧。 大军安营下寨,以不轻易被敌军偷袭、火攻为第一要务。文聘将营寨选在曹军营寨的后面,就这点来说,已经是取巧了。万事,有前面曹军先抵挡一阵嘛。 刚才随萧将军往曹军的营寨中走了一趟,细心的文聘,已经曹寨,两眼就像照相机一般,咻咻咻地瞄个不停。内在的东西,虽不曾偷师**。但外形上,大概也能做到六七成像样吧。如此,混过今晚,还是能过关的。文聘想到此,心中一松,指挥民夫、辎重兵忙碌起来。 萧杨这个甩手掌柜,过了两个时辰才回到自己营房。忙了两个时辰的辎重兵、民夫、官兵,特别是文聘,已经开始坐下,休息起来了。 萧杨在这个周围近两里的地盘上,左看看,右看看。但见五十座营房,横竖之间,错落有致。两两之间,相互保护。立在空地上,也有模有样。觉得文聘对于这些军事上面的事,真的是有天分的。 “仲业,你以前学过?”对于聪明的手下,萧杨的问话,也就简单明了。 摇摇头,文聘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以前家里穷。哪里有条件拜师去学这个?” “好好好——”文聘万万没有料到,这萧将军,叫“好”的又是哪一出?难道是为自己出身贫贱么?与他一样么。这些天,将士们也会不时地提到萧将军的出身。文聘隐约中也听到,萧将军出身猎户之家。与自己一样,也不是世家大户的子弟。 “仲业啊,你真是个人才。以前没学过,仅仅是今天看了曹军营寨几下。”萧杨轻蹙下眉,略想下,继续道:“应该不足大半个时辰吧。仲业的模仿与学习能力,也太让我惊喜了。” 夸人也没见过上司如此夸下属的。文聘心中感动,行了一礼,向萧杨说道:“将军,我文聘跟随将军你,浑身就有用不完的劲,脑袋瓜子也转得灵活些。” 李星几个,心中不忿,溜须拍马,也不必如此肉麻啊。这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的。 “将军,今天是我第一次指挥布置这么大的作业,虽然勉强完成。但文聘心中,总觉得不踏实。还请将军多辛苦辛苦,帮忙看看,多提提意见。” 上司如此器重,在众人面前又这么给自己面子。文聘又不是木条,当然会捡些自己真的觉得不踏实的地方,让上司来露露脸。 “嘿嘿,与曹操的营寨看起来很像啊。”说着,萧杨索性仔细打量起来。 “不错不错。还布成了六出雪花阵。”萧杨在特种兵时,古代的一些著名阵法,还是下过苦功学习了的。 这唐代李靖的六出雪花阵与明代戚继光的鸳鸯阵,萧杨就熟悉无比。 阵法,相对于现代军人,战场上也还是有使用价值的。拿六出雪花阵来说,它的运用之妙,就可以使战士们上了战场。彼此配合、照料、掩护、策应。一个阵法运用好了,战场上六个人的作用,就胜过了十二个人,甚至更多。 “六出雪花阵?”文聘当然不知道,自己模仿的曹军营寨,就是六出雪花阵。 不过仔细一想,这营房摆在一起的形状,六个一组,倒还真有点象雪花一般了。 望着有点茫然,又有点领悟明白的文聘。萧杨笑着说:“仲业,我见你将一座营帐,安排在五座营帐的中心。我猜猜看,那座营帐,里面住的,应该是这六座营帐里面的最高指挥官吧。 文聘知道,这是萧杨在提点他。这几日的行军路上,待人随和,没有架子的文聘慢慢地得到了刘唐等人的接纳。也从刘唐等人的口中,文聘知道了萧将军的一些趣事。如带领刘唐他们攻打卧虎沟时,士兵们采用的阵法。那个好像叫什么鸳鸯阵吧。 听说,鸳鸯阵还真厉害,同样的十二个人,排列一下,就拥有比平时大几倍的攻击力了。 一路上,听着刘唐他们津津乐道地夸着萧杨,文聘是将信将疑。对萧杨,文聘的感激之情是有的。不过对萧杨的能力,文聘则还停留在萧杨随着褚贡逃出宛城时的狼狈。 不过,行军途上,文聘慢慢地,对萧杨多了几分敬重。在文聘的眼中,萧杨这人,很会放权,很会笼络人心。一旦被萧杨器重任用了的人。比如自己,萧杨交给任务之后,他就只看结果,不问过程了。 但文聘注意到了,对过程的不闻不问。并不代表萧杨就不注意不关切。每每一件事情交给一人去做之后,文聘就发现,萧将军会偷偷关注的。如果那人完成得不好?那么下次,萧将军就会尽量少给那人一些任务。 另一个让文聘敬重萧杨的,就是萧杨安排任务时的先见之明。列如探路,大军的行军方向,地点、时间、行程的安排。萧将军他,都是先行安排好了,交给具体的将官去完成。然后他的时间,又花在思考(应该是吧)其他的事情上面。 不提文聘听到萧杨的提点,正在心里敬佩感激。 却说曹操自萧杨离开自己的中军帐后,正与夏侯惇在议论萧杨为人。 “元让,文远这人,你怎么看?”曹操说道“怎么看都”时,几乎已经是咬着字,一字一顿地问了。同时,曹操脸色甚是凝重。这让跟随曹操身边一年了的夏侯惇,还是第一次发现,堂兄孟德,语气之中,对这萧杨,竟是出乎意料的重视。 夏侯惇自从十四岁杀人后,被官府通缉,流落江湖,东躲躲,**藏,过着一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两年之后,其堂兄曹操,在京城洛阳,得知夏侯惇在孟津附近,被官府所抓,就托各种关系,将夏侯惇救了出来。并且化了偌大的家私,为夏侯惇在官府消了案。还将夏侯惇安排在京师洛阳,与自己一同起居。就连去怡红院,也是两兄弟一起。 只是,玩归玩。曹操给夏侯惇定下,每天习文两个时辰,学武两个时辰的硬规矩。又化重金,延请了文武师父。 夏侯惇不负曹操所望,四年时间,文武皆有大成。在原先历史的轨迹中,夏侯惇在曹操阵营,绝对是第一人选的大将。就连曹仁,也得望其项背。更别提其他的五子良将了。 萧杨给夏侯惇最初的印象,就是人太年轻。年轻得象自己在十年前杀人时那般年轻。那时的自己,十四岁。那个南阳的郡尉,看起来,也大概十四五岁吧。 “兄长,萧都尉人看起来年轻,可我看他说话做事,却给我两种感觉。夏侯惇在曹操面前,这个时候,可是有啥说啥的。 曹操也不问,只是将头朝夏侯惇抬了抬,示意夏侯惇继续。 “他说话时,每个字的意思,都给人:我们就是兄弟,我们就是朋友的亲切。可我看他,每当不说话,静一下之时。他脸上的神色,却在发呆出神。有时只有一下,最长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那时候,他好像有点,有点敬畏、鄙夷兄长你的意思在。虽然整个过程只有两次,加起来不过四个呼吸的时间。但正好被我发现。这人……” 曹操微叹了口气,黯然中,点了点头,轻轻说:“我也发现了,我实在不明白,他和我一起抗击黄巾贼军,同为朝廷效力。按理来说,我和他无冤无仇,当精诚合作,合力戮贼。为何他对我?竟然从内心深处,有种刻骨的仇恨。” 又摇了摇头,曹操否定道:“不可能啊,他年纪这么轻,他说他今年十五岁。怎么说话和内心的感情,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元让,难道他天生就是如此?就是这般冷漠……” 曹操与夏侯惇议论一番,也拿不准萧杨的意思。苦笑一下,曹操对夏侯惇说道:“元让,你安排人手,悄悄去趟南阳和洛阳,打探一下,这南阳都尉,萧文远的出身来历。” 两兄弟商议一番,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夏侯惇告辞后,曹操独自窝在中军帐里。 “将军,大喜。小的们打听到皇甫将军和朱将军两路大军的下落了。”夏侯惇回到自己营帐后,他的侦骑斥候长,夏侯虎就笑呵呵地领着两名骑兵,甲胄都没脱,就兴冲冲地冲了进来。 夏侯惇指挥曹军的五百骑兵。军中探路望哨的任务,也全被夏侯惇包揽过去。侦骑斥候,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也是由夏侯虎带着来禀告夏侯惇先。 不然,一个个小兵有事,都去找曹操的话。曹操就算有十个头,也是忙不过来的。何况,曹操的脑袋,劳累过甚,不休息赏乐好的话,也偶尔会犯头痛的病的。 知道他这个习惯的夏侯惇,哪里敢让琐屑之事?也去麻烦他的大兄。就算事多,他也会预先安排一到两名乐户女子,道大兄营帐,给大兄按按脑袋,消除疲劳的。 ps:周末上历史强推,到时每天三更。求收藏求票票。 ; NO012 杀回颍川去 曹操今晚,却没有象以往一样地躺在床上,撇下两个夏侯惇不知从那弄来的两个女孩?曹操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四月的天空,星光已经灿烂。曹操的心,却像无尽的天空,下着连绵的春雨。 一丝春雨一丝愁。绵绵的春愁,像自己手中这剑,网出的丝丝剑光不? 这缠绵的剑光,能网住颍川的黄巾贼军不? 如果只凭自己手中这三五千人的力量?肯定是网杀不尽的。 就算加上两支不同心的大汉朝的王者之师:皇甫嵩率领的北军一万八千精锐,和朱俊率领的南军一万八千精锐。结果也是一样,丢盔弃甲。 四万大汉朝廷的精锐,因为意见不统一,拧不成一股绳。竟然被装神弄鬼的黄巾贼军,分而围之。 要不是皇甫嵩、朱俊和自己俱是机巧灵变之人,在黄巾贼围攻几天后的夜里,虚张声势,声东击西地冲杀包围圈。那今天晚上,自己还得睡在被黄巾贼围住的山上吧。那自己还会有这份自由,随意在营帐外散步不? 机巧灵变是好事,可过头了,就是坏事了。三个人面对黄巾贼子,都同样的出工不出力。只愿友军厮杀,自己却躲在后面捡宝。这样一来,自己由颍川退至颍阳,皇甫嵩、朱俊不见踪影也就理所当然了。 今夜,不知他们在哪里?他们,有没有后悔? 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杀贼的机会?他们,能不能罔顾自身?置自身的安危、荣辱、利益、派别于一边。先挺起他们手中的刀枪,奋力杀贼呢? 他们行不行?能不能?曹操没有把握、但此刻曹操的内心深处,是极力愿意先外御其辱,通力合作的。 不知,那个口中说得漂亮的南阳都尉萧杨,是不是在明面上,能将事情做得漂亮? 信步走过几座营帐,曹操的脚,不由自主间,来到了夏侯惇的营帐帐口。他的身后五步远,是一脸冷漠,神情警惕的史涣。史涣身后,是曹操在全军中,挑选出来的十名武艺高强之辈。这些人,平日跟随史涣,学习刀枪拳脚。 史涣:名为曹操门客,实则曹操保镖。 曹操虽只是骑都尉一职,但自身的安全问题,还是看得相当重的。而且,史涣早年游侠,武艺甚好。调教出来的十名徒弟,也能以一当十,身手不凡。至于史涣,武艺高强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史涣浪荡江湖时,与夏侯惇是弟兄之交。又受过曹操的大恩惠,忠诚,自然不是问题。 纵上原因,对自身安全看得颇重的曹操,才敢放心让史涣任自己侍卫长一职。只是还没明说而已。 “大兄。”夏侯惇武艺不凡,人又警惕。听到脚步声就在自己身旁,就知道是曹操在旁边。不然,自己在这三千五百人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又敢不先请示?就悄悄来到自己营帐。 “元让,我好象听到你们在说什么皇甫将军、朱将军?”曹操对夏侯惇这么警醒,也不诧异。身为夏侯氏、曹氏两族中的大兄,曹操对这两族中优秀子弟的能力,基本上了如指掌。 夏侯惇在这两族子弟中,武艺不是第一也是第二。而且,闯了两年江湖的夏侯惇,比待在家族中学文习武的两族子弟,无论何时何地?自然会多了几分警醒。 而与夏侯惇一起闯荡江湖一年有余的史涣,就更加见怪不该了。 “大喜,大喜,大兄。” 夏侯惇笑着道贺了几声,又向史涣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夏侯惇知道,除非是休息?一旦正式做事,史涣就会一本正经,对自己这个心腹之交,不理不睬。 作为曹操族弟的夏侯惇,虽然为人精明。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是史涣不理不睬他。而是,史涣觉得,私底下,自己与夏侯惇走得太近。如果在公事时,还与夏侯惇打成一片。那么即使曹操作为夏侯惇的兄长,自己的恩人,长此以往,也会不虞忌惮的。 一心放在夏侯惇几句“大喜”的话上面的曹操,自然不会注意到史涣的小心思。 夏侯惇笑着继续说道:“大兄,斥候回来禀报说,皇甫嵩将军、朱俊将军,这两人的两路大军,自昨夜与我军再次在颍川失去联系后,也来到了颍阳。并且,离这里只有二十里左右的距离。” 听到夏侯惇说的“再次失散”,曹操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一张脸也黑了。那双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说话,先行在营帐中的塌椅上跪坐好。曹操对夏侯惇、史涣两人道:“元让、公刘,坐着说话。” “再次失散。”是何等令高傲的曹操耻辱的话! 曹操、皇甫嵩、朱俊三人,在中平元年四月初,得皇上接见与任命。分别拜骑都尉、北中郎将、右中郎将,统兵四万。号称十万。浩浩荡荡,不可一世中,开赴颍川。 三人之中,皇甫嵩与朱俊两人。年过中年,文才武功,早已名动朝野,为世人所钦佩。不提皇帝到了要剿贼之时器重,就连国舅爷何进,也极力向两人示好拉拢。 何进在后人眼中,做事优柔寡断。迎董卓进京,断送了大汉江山。但其为人,对于皇甫嵩与朱俊这种贤良方正,又能行军打仗之人,是相当尊敬,丝毫不摆国舅爷架子的。 投挑报李,皇甫嵩与朱俊两人,对何进也多多礼敬有加。这可急坏了张让等十常侍。迫不得已中,他们在皇上面前。将这些年来,在世人眼中,不畏豪强,名声不错的曹腾养孙,此时正人洛阳北部尉的曹操,推了出来。 在他们想来,曹操的养祖父曹腾,本就是他们一伙。而曹纯父亲曹嵩,也与他们旁根交错,关系极好。反倒是何进看曹操,一向将这位看他眼神不错的年轻人,视作半个眼中钉。 在何进授意下,皇甫嵩与朱俊两人,一路上,对曹操又能有多少的善意的眼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皇甫嵩、朱俊两人虽然名声不错,但曹操这人,早得桥玄、许劭等人良评过: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臣。他的心中,何尝又在一心一意为大汉朝廷卖命?在他想来,在黄巾军造反之时,保存自己、发展壮大才是硬道理。 三人有三般思想,四万大汉精锐,实则上不过一盘散沙。曹操人数虽少,但他掌握了五百骑兵。没他的斥候侦骑的大力支持,皇甫嵩、朱俊,先后被黄巾军包围,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皇甫嵩、朱俊一败撤军,曹操的几千人马,在十几万波才的黄巾军面前,也就只有逃的份了。 那是发生在三路大军刚到颍川的第三日吧。后来,朝廷上面来人,将三人各自臭骂一顿。 三人被骂之后,经过多次商议,终于凑兵一起,攻打颍川。 亲密的合作总是很短。持续两天后,第三日,三人又因为谁先攻城的事儿不欢而散?当天夜里,波才率大军兵分三路,先后围堵皇甫嵩、朱俊、曹操三路大军。 夜里天黑,众军在夜里惊慌失措,一下在各自头的带领下,各自逃散。 痛定思痛,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竟被一群泥腿子杀得东奔西跑,惶惶不可终日。不提曹操、皇甫嵩、朱俊三人面上无光。就连一般的将士,也觉得太没面子。 再加上第一次的失利,皇上已是雷霆大怒。在朝堂上说:孤还以为他们三人英雄,哪知道他们三人?率领大汉最精锐的将士,竟耐一群泥腿子不赢。孤都替他们害羞。他们实在不行的话,那孤也只能前线换帅了。 夜里从颍川逃跑之时,曹操已经发誓,向将这群泥腿子拿下,再说其他的。 曹操是这种思想,皇甫嵩与朱俊两人,也是这般思想。因此,他们在逃得命,收集残军之后,就四处派出斥候,看各自在哪?在他们心中,已经想到,先干掉这群泥腿子,然后再向某些人算账去。 也因此,夏侯虎的手下侦骑斥候,在遇见皇甫嵩与朱俊的斥候后,各自马上回营寨,禀报了各自长官。 “大兄,我看如果有可能,还是说服皇甫将军与朱将军。大家精诚合作,先将波才的贼军灭掉再说。不过,南阳萧都尉那边,我们也得抢先一步,与萧杨先联手吧。” 曹操的心结在夏侯惇无所忌讳的言语中,就坡下驴。当晚,夏侯惇连连发令,手下侦骑斥候,向两个方向纵马而去。 下令完后,曹操留下夏侯惇谨守营寨,自己则在史涣人马的护卫下,向萧杨的南阳军营寨走去。 南阳军的营寨,从外面和里面看,都与曹操立的营寨,有太多的相似。只是军情当紧,曹操也没时间与精力去弄明白这点。 在巡楼兵的带领下,曹操等人,走向萧杨的营寨。未至一半路程,得了曹操来访消息的萧杨,和文聘、刘唐等人,急忙迎了出来。 与曹操想的一样,萧杨的笑声,又是那般的夸张。在曹操眼中,萧杨的笑声,还是造作出来的吧。 心中虽然不忿,但曹操的脸上,也是一般的堆满笑。笑声,也是那般地传了‘几里’。 宾主尽欢,曹操与萧杨的这次会晤。在两人心中,在文聘、史涣的心中,都是这般想的。 其实,两人所说到的一些事。第二日,也正如他们俩说,在具体的时间和做法上。两人表面上,都是高兴地不得了,很满意。因为两人,在皇甫嵩的营帐中,笑得极欢地,与皇甫嵩、朱俊一起,细细商量,如何杀回颍川去? ps:一章三千两百多字,你,难道不值得投票? ; NO013 萧杨抢了先锋去颍川 萧杨与皇甫嵩、朱俊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对于这两位历史上东汉末年的大将,萧杨其实在心底是挺尊敬他们的。 只是皇甫嵩与朱俊两人,怎么看?也看不惯这位年轻的南阳都尉。 皇甫嵩与朱俊两人知道,曹操这个骑都尉的职位,是他的父亲曹嵩,打通了张让的关节。曹操才在张让的举荐下,得以出任骑都尉一职。 对于张让、赵松等十常侍,皇甫嵩、朱俊两人,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这两位讨伐颍川黄巾军的名将,在人生早年,先后收到过陈蕃向朝廷的数次举荐。他们两人敬佩陈蕃“以遁世为非义,故屡退而不去;以仁心为己任,故道远而弥厉。”的高尚情操。 在他们心中,早已视杀害陈蕃的宦官们,为不共戴天的仇敌。恨屋及乌下,对于曹操、萧杨,这些张让等阉鬼举荐的人,自然而然是看不顺眼的。 只不过,陈蕃更教给了他们:为人臣者,以忠君爱国为第一要务。 因看不惯曹操,两次违着自己良心的皇甫嵩与朱俊,这次也终于想通,先杀贼破敌,再说其他了。 况且,伸手不打笑脸人。萧杨年轻甚轻,却无年轻人的傲气、狂气。对皇甫嵩与朱俊两人,表面上又尊敬万分。提到黄巾贼军,又气愤填膺,恨不得提枪就去杀个痛快。 而前些天一直不太合作听命的曹操,也终于合作起来。在皇甫嵩、朱俊、曹操三人的讨贼军中,皇甫嵩是得了皇上的持节,有节制朱俊、曹操的权力。但皇甫嵩知道,节制曹操,那是表面上的。没受心的部下,还不如不节制。不然,到了战场,阳奉阴违下,反而会害死别人。所以,前两次,皇甫嵩与曹操不睦,皇甫嵩也一直没对曹操用蛮。 今天有了曹操、萧杨口口声声的效命支持,皇甫嵩已经开始动心,颍川的波才贼军,也是到了该打击打击的地步了。不然,颍川方圆几百里,数十万百姓都流离失所了。 皇甫嵩动心的原因,可不是曹操与萧杨在他的中军帐里,说几声奋力杀贼就打动他的。 兵出洛阳之后,自从自己与朱俊有意冷落与怠慢了曹操两次,曹操就从不主动联系过自己。昨天,曹操的侦骑斥候,不仅找到了自己与朱俊的两路大军,还带来了曹操送来的蔡侯纸上的请战书。 请战书上,曹操言真意切,字字动情。说黄巾贼对存在一天,天下黎民就多受一天的苦。朝堂上的天子,就多蒙羞一天。 今天曹操带着萧杨,提前而来。他们的两路大军,则分别交给了他们手下统领。目的,就是为了早早定夺,如何合力攻打颍川郡所阳翟的波才主力? “大人,波才蚁贼,一月功夫,在阳翟就有了二十来万信众,再不用计除去。等他与南阳的张曼成。冀州的张梁连成一片。京师洛阳就岌岌可危,天子岌岌可危了。” 皇甫嵩并没回答朱俊的话,只是直直地瞪住曹操与萧杨两人。朱俊的意见,其实就是皇甫嵩要对曹操与萧杨要说的话。 曹操与萧杨两人,见皇甫嵩望了过来,当即霍地站了起来,抱拳请命道:“大人,小将不才,愿听将军指挥。” 占据颍川阳翟的波才,手下的黄巾军,据说已有二十八万人马。 可以想象,整个阳翟的三街六巷,十店八铺,外加大大小小的民居,应该都人满为患了吧。不知道,那些挨千刀的,有没有为难颍川的居民呢? 皇甫嵩的思想,犹如泛滥的洪水,想到那里就漂到那里。还好,在想到颍川的居民时,皇甫嵩即时拉回了脱缰的思想的野马。 “好,既然心中大家意见统一,那等到各军的具体情况报到我这里后,我就会安排各位的任务了。“皇甫嵩说过之后,与曹操、萧杨重重点了下头。 在夏侯惇、文聘、将各自的队伍拉到皇甫嵩的队伍旁边后,皇甫嵩也终于完成了对朱俊、曹操、萧杨三人的此次战术安排。 皇甫嵩、朱俊、曹操、萧杨四人,统帅了四万两千汉军精锐。 而皇甫嵩三人,在颍川阳翟,先后败了两次后,他们的精锐,加起来只有三万八千人了。幸好,萧杨此次从南阳带来的精锐,也正好是二千兵马。 无论今人,还是古人,大家都希望讨个口彩,逢个吉利。萧杨带来的二千精锐,刚好补齐了皇甫嵩三人折损、走散的人马。这让皇甫嵩觉得,老天爷也站在了他的一边。营帐中,下命令时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自信、坚决。 四万大汉精锐,加上一万二千名辎重部队。颍阳县城,已有五万二千大汉朝的热血儿郎了。 四人当中,皇甫嵩的一万七千五百名精锐,自然是随主帅皇甫嵩走正中间的。离这一万多人的后面,就是给这些拿刀举枪的汉军精锐的起居宿行,担忧代劳的五千辎重队。这些人,行军之时,最累最苦的,就是他们。 皇甫嵩大军的后面,是朱俊的右军主力,一万八千人。在加上五千辎重兵。其实,辎重兵也可以叫民夫的。他们,就是一些肌肉发达的村夫。“应征”之后,可没多摸过刀枪。他们摸的,主要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多是战士们换下来,脏得不得不洗洗的衣裤。 本来应该带领二千南阳精锐,走在整个队伍最后面的萧杨。出人意料地,带领二千南阳精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南阳队伍最后面殿军的,自然是萧杨最器重的文聘。 萧杨率二千南阳精锐,抢了四万大军的先锋之任。这是萧杨反复衡量之后,不得不做出的姿态。 先锋一职,逢山开山、遇水架桥,碰见贼军,还要杀个酣畅淋漓。是一支部队中,最苦最重最累最危险的任务。按理来说,萧杨兵少,又是刚从南阳前来救援。这职事,无论如何?也不会便宜萧杨的。 但是,铁了心要大干一场的萧杨,在皇甫嵩、朱俊、曹操三人面前,说什么也要将先锋抢来。说什么,我来晚了,错过了几次与波才厮杀的机会。那么这次,大家就将这个光荣、能立大功的任务,交给自己好了。还说:“三位将军大人,你们不缺功劳,就不要和我一个穷小子抢这点功劳了。” ; NO014 暴风雨前 皇甫嵩与朱俊两人,开始讨厌萧杨,是因为听到萧杨是张让向朝廷举荐的。原因其实与讨厌曹操是一样的。 只是见到萧杨后,萧杨对皇甫嵩与朱俊两人,一直是恭恭敬敬。而在冲锋陷阵上,萧杨更是慷慨激昂,只想着国家、皇上、百姓。初来乍到,就要冲在最前面,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到了此刻,皇甫嵩、朱俊就算最恨张让,对萧杨也恨不起来了。 “文远,一切按计行事,千万不可鲁莽。大军前行,一定要注意,不能与大部队离得太远。” 心怕萧杨年轻鲁莽,立功心切。皇甫嵩嘱咐之后,还是嘱咐。 “将军放心,小将理会得。”团团向皇甫嵩、朱俊、曹操等人一揖作别。萧杨大喝一声:“大军出发,破敌杀贼。” 文聘绰一把长枪,骑在马上,在向导的带领下,领着二千五百人,向颍川阳翟跑去。萧杨,在中间,刘唐、阮列,在后压阵。 与褚贡相比,皇甫嵩与朱俊两人,在军事上,都要比褚贡强得不知要到哪里去?本来一直心中忐忑,想着以后大方向、大方针的萧杨。到了颍阳,见了曹操,又见了皇甫嵩后,心中的首鼠犹豫,万分顾忌,也彻底放了下来。 坐在马背上的萧杨,意气风发,豪情满天,此刻在他心里,只是想到,如何将波才的颍川黄巾军消灭掉?如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自己慢慢恢复以前的军事素质、休养。 既然来了,看好大方向。中间遇到事情,先一件件解决。自己又不是圣人,何必件件要谋定后动?何必事事要事占全功? 想通了的萧杨,心情舒畅,头脑也灵活起来。坐在马上,就像脱胎换骨一般。 五十里,二千五百人,走了两个时辰,已经快望见颍川阳翟的城墙了。 四个时辰,大军走得不紧不慢。在皇甫嵩面前,萧杨虽然说恨不得马上赶到颍川,与波才大战一场。但萧杨可不想自己的大军,第一天就成为强弩之末,疲惫之师。万一碰到波才在外的部队?那自己的人如果走路走得太快,疲惫了,没精力了,那还打个屁啊。 事实证明,萧杨的这一决定,极其英明。 前、左、右、三个方向,探路的六名侦骑斥候,在大军离阳翟城只有十五里的时候,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报――”,正前方的两名侦骑,直接纵马冲到离萧杨半箭之远,这才勒住马缰,急急报了起来。 “水。”萧杨对着自己的勤务兵黑子喊了起来,一边就将头扭向那两名侦骑。 侦骑回来报信,但萧杨还没让大军停下。走到前面的文聘,早已习惯萧杨的行事方法。领着紧跟在他身后的五百人,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军中的五十名骑兵,萧杨则亲自掌握。一直游弋在队伍的前、左、右两三里远处。 紧跟着文聘前曲人马的,是朱绶的左曲五百人马。萧杨身后,是刘唐的右曲五百人马,最后面,就是阮列的后曲五百人马。 最后面,则是推着车,担着胆子的五百辎重部队,萧杨如今,也将他们编成一曲,由周翔任曲长。 辎重队自编一曲,军功也由战功的十分之一,涨到了四分之一。功劳上涨,就意味着战后能拿到更多的金钱。辎重队的杂兵民夫们,心中的干劲也就更加足了起来。 那两名侦骑喝了水后,急急说道:“将军,前方六里左右,有大量的黄巾贼军。” 萧杨一般是命令斥候,侦测前方十里左右的敌情的。看来这次,他们还没跑到六里远,就发到了黄巾贼军。 “黄巾贼军正在往这边走来不?”萧杨不问其他,只是问了侦骑这一句。 “是,黄巾贼军走得很急,好像是预知我们要来一般。”那名斥候一边将实情说出,一边又将自己的分析说出。 斥候,是一支部队的眼睛、耳朵、鼻子,萧杨上任后,对斥候一支非常看重。 萧杨对刘唐等人说过:一路大军,如果有十名到二十名左右的好的斥候的话?那这支大军,就会避免被敌军偷袭。 只可惜,萧杨上任时间太短,军中的所谓斥候侦骑,还只能用军中原先的骑兵组成。对被选出来的十六骑,萧杨已经在全军面前说过,只要他们在开战之前,将沿路上的敌我军情摸清禀报,他们的军功,就相当于亲手宰杀了十名贼军,一名贼将的功劳。 上次曹操的五十骑追赶两名侦骑,早就有另外做掩护的两名侦骑,跑回萧杨面前禀报了军情。事后,萧杨已经令军中主薄,记录了那十人功劳。只等大军发赏之日,就将他们的奖励发给他们。 这种近乎变态的刺激,让被选出的十六骑哇哇大叫。每次任务,萧杨交代只要勘察十里左右的敌情,他们一定会探勘到十二三里左右。 “仲业,你率领大军埋伏起来。”侦骑的话,隐隐约约中,文聘也听到一些。文聘自然是不用问萧将军为何的?等一会,那侦骑斥候,自然会将敌情报给他。 招待文聘一句,让他派人去通知后面的皇甫嵩将军,这里可能即将交战之后。萧杨对另一名斥候招手,又点了十名骑兵,让他们紧跟自己,打马向前纵去。 一名好的主帅,对即将要交战的地形,一定要清楚。对即将交手的敌军情况,一定得象了解自己的部下一般。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虽然在萧杨心中,黄巾军就是乌合之众,土鸡瓦狗。但蚁多咬死象,何况,自己的二千部属,胆气究竟壮不壮?交战时,能不能让自己做到如臂指使?这些,都是自己和他们的第一次,没真正试验过,谁也不敢保证。 那么要想赢,自己就只能在战前多做点准备工作了。 十二骑如飞纵出。越过大军,穿过平野,翻过小山,在一处密林前。那名斥候,离萧杨不过三个马身的距离,用手向前一指,叫道:“将军,看,他们快过那座山林了,好多好多――” 确实多,前方两里左右,满山遍野,戴着黄色头巾的汉子、妇女、老人、小孩,手里拿着不知在哪里捡来的木棍、木棒?在几十汉子的叫喝中,正朝萧杨他们藏身的密林的小山坡走来。 人数多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就响了。嗡嗡蚊蚊中,谁又听得清谁说的话?下的令? ps:感谢海星大大,强推一来,今天就多了一百收藏。感谢收藏、推荐、点击此书的大大们。谢谢。 ; NO015 波才日记 “哼,一群土鸡瓦狗。” 萧杨望着远处的黄巾军,在他眼中,那群乱哄哄,急躁躁的愚民,与苍蝇没啥两样。难怪三国里面,关羽、张飞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土鸡瓦狗’。 鼻端重重哼了一声,萧杨观察远处的黄巾军一阵后,对身旁的十一骑打个手势,喝了声:“走,回去。” 将是兵的胆,一点没错。 作为主将的萧杨,面对远处如潮水般的贼军,不慌不忙,从容镇定。不,甚至可以说是在萧杨身上,是根本不将几万黄巾军当回事的。 土鸡瓦狗,横扫一脚,就会倒下一大片。萧杨移用的这一句,又是多少的豪情在胸。 十一骑顿时觉得,他们的胸中,豪情满怀,头上压着的乌云,也不扫而尽。 “土鸡瓦狗” 十一骑临走之时,重重地重负了萧杨说的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顿觉有趣好笑,忍不住中,哈哈笑了起来。众人越笑越觉有趣,到了最后,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们,就在黄巾军的目光中,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 萧杨没去想黄巾军怎么会出现在阳翟城的城外?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赶回去。 不过等到重骑超过黄巾军的视线之外,萧杨立即慢下马速,对马背上的骑兵说道:“先停下来。” 急纵的奔马,突然间被停下来。如果换在五日之前?以那时萧杨的马术,还真无法做到。不说被抛下马去,至少会让萧杨会大腿生痛,极不舒服。 好在这几日的急行军中,从新野到洛阳,从洛阳到新野,从新野到颍阳。来来回回,上千里路的马背上。萧杨一骑上马,除了向军中高手请教外,还自己偷偷摸索经验。 功夫不负苦心人,最后,在新野到颍阳的路上,萧杨终于做到了那些yy大师们所说的:人马合一。 只是人心难满,化了近二三十天断断续续时间,终于人马合一后的萧杨,心里想的,却是何时能做到人枪合一? 穿越过来了,还是得会一会战神吕布吕温侯的。尽管,现在的吕布,不知在哪里管马?可是,在自己没能人枪合一之前,萧杨会吕布,也只是在他的心里,略想一想而已。 萧杨稳稳妥妥地驻马停在一边,其他的十一名骑兵,虽然在马上比萧杨的时间久。但他们大多数人,已经习惯将马慢慢停住。 “咦――”的十一声长唤中。七名骑兵,连马带人,已经越过萧杨十来个马头,这才将马停下。七名骑兵,拨转马头,朝着萧杨,一路小跑过来。 这些人,骑术一般,人也粗心。在朝萧杨纵来之时,也不想想,为什么同样速度的马上?萧杨能说停就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在他们心中,也有一半多是为了执行萧杨的那句:“先停下来”的命令吧。 当然,也有四五名高手,还是能控马如控脚。长咦一声,手腕轻抖,马缰在手中极快地伸伸缩缩,坐下战马,就已在快速的奔跑中,转头反向并停下。 “好――”,虽然自己的控马术比他们四人的还要多胜几筹。但他们四人在军中,不过是一名普通的骑兵。萧杨为人,却是善于扑捉别人的优点的。至于那些庸庸碌碌,萧杨对他们,不过是能收他们的心,给他们相当的俸禄,对得起他们而已。 不过,萧杨对他们也不放弃。每时每刻,每个极少的机会中,萧杨总会刻意地提醒他们,激励他们。当然,这种刻意,却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胜有声的。 一声“好”字,被萧杨在马蹄得得声中,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膜中。一种刻意的赞叹,一种由衷的欣喜,清清楚楚地表达了,萧杨对这骑术出众的四人,是多么的看得起。 长官看得起,就容易被长官记住。只有长官记住了,升迁领赏,才会比别人多点机会。这个道理,还是被这些精锐领悟了的。 萧杨的一声好字,让十一人顿时分成两种脸色,一派是满脸欢喜,一派是满脸羡慕。 萧杨看在眼里,当下也不说破。只是迅速地下令,十名随自己来的骑兵,分成两两一组,共五组。在黄巾军与自己大军之间,每隔半里,就留下一组。每组人等到黄巾军追来只差两箭之地时,就一骑向南,一骑向东。 向东的,自然是回去报信。向南的,目的是引起黄巾军的误会。这颗棋子,也是聊胜于无。能不能分走黄巾军的兵?又能分走黄巾军多少的兵?萧杨权当是让五名骑兵多跑点路,多辛苦一下而已。就算黄巾军集中力量部分兵,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 至于随萧杨来的那名斥候,已经跑了两个来回。现在的任务就是随萧杨回去。 那人还想做点什么,萧杨挥手打断他道:“你已经够辛苦的了,下面的事由他们做。你的任务,就是先休息好。” 用人,张弛有度,不枯泽而渔。这就是萧杨做给他们看的,也是萧杨心里的用人制度。 那斥候感动一下,张张嘴,深深地望了下萧杨,再没说什么。随着萧杨,打马就向东疾奔而去。留给原地准备的十名骑兵,是两个远去的身影,和一串令他们感动的话。 四人略微商量一下,当即就分成五组。按照萧杨所教,迅速安排起来。 这么一下咯噔,气势汹汹的黄巾军,已经越过了树林,爬过坡,离他们只有一里路了。 萧将军回去,肯定是做迎战的准备去了。留下这十名骑兵,没有主心骨的他们,原本轻松的心,顿时又紧张起来。 前面的黄巾贼,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就象,大灾之年看到的蝗虫,遮天蔽日。黄巾军头上的黄巾,不就是那成群结队,如潮水般涌上来的,蝗虫的绿色的头么?不过是换了种颜色。 而他们挥舞高举的单臂,暴睁的双眼,拽开大步的双腿,配上拖在地上,扛在肩头的树棍武器,就组成了千军万马,一往无前的必胜气势出来。 必胜,是波才在连胜皇甫嵩、朱俊、曹操三人的四万精锐后,被胜利蒙蔽双眼后的暴涨的心理。 在黄巾军的高层看来,在马元义收买洛阳的宦官后,他们得到的消息就是:大汉朝,现在能带兵打仗的,不过是皇甫嵩、卢植、朱俊、董卓、曹操、袁氏兄弟七人而已。当然,这消息是封婿透露给他们的。 波才现在是能志得意满的,颍阳阳翟一城,他波才一人,就击败了皇甫嵩、朱俊、曹操三人的联军六万人。 是的,是联军六万人。在波才他们粗略看来,官兵的辎重军,装备也要比他们好。 但装备好能说明什么?还不是一样被自己两番打败,还不是夹着他们的尾巴,偷偷地溜走。 天公将军说过,天下最难得到的,就是这天下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穷苦老百姓的心。只要得到了他们的心。要夺天下,就易于反掌了。 那一夜,天公将军召集三十六方的大首领们,在南华老仙的旗帜下宣誓,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天下,就是穷苦老百姓的。从此,他们就要替天行道,收回这天下老百姓的天下。只要他们为老百姓想了,天下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就是他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兵源。 这不是吗?他波才奉命攻取颍川,控制京师洛阳往东、往南出兵的路径。 这么重的任务,波才开始还忐忑紧张,心怕完不成,耽误了天公将军的大事。 哪知道?正如天公将军所言,自己在两千信徒的支持下。颍川周边的穷苦老百姓,就在自己登高一挥,举手反抗这贼杀的朝廷后,就像千千万万道小溪小河,不用自己做多大的工作,就纷纷百川归海,加入了自己的阵营。 百川归海,谁敢说不是呢?短短一月不到,颍川的黄巾义军,就由二千人暴涨到了二十万人。 二十万人啊――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恐怖的数字。将这一数字抛出去,吓都吓得死洛阳城里的昏君,和那些平日高高在上,不做事只打人骂人压迫人的狗官们。 对,如果说皇帝是昏君?那么他手下的走狗,那些当官的,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甚至,连东西都算不上。 平日里作威作福,狗眼看人低。就连老子在街上摆个小摊,卖点菜。他们门下的走狗,也会欺负老子,拿菜之后不给钱。 那些人,算什么东西?大的、小的、统统都吃。就连掉在地上的,也不放过。自己不吃,他们会留给他们的狗吃,就是不给你吃。 不反抗,不造反,这天下的穷苦老百姓,还能活吗?天公将军说的就是好。 跟着天公将军,这天下的穷苦百姓,才会有活路。波才现在,已经完全信服了。 天下的百姓,组成一家,他们会帮着打披着官服的兵。他们会通风报信,将朝廷上面的一点点消息,统统都报给自己。 这不,皇甫嵩、朱俊、曹操三人逃到颍阳后。就是颍阳的百姓,连夜来报的信。报信人的脚,都起了泡,出了水。可他们,还是忍着痛,飞快跑来。 有了他们的报信,我波才才可以料敌于先,才可以杀他们一个攻其不备。 这不,彭脱不是率领十万大军,已经赶赴颍阳。要去杀皇甫嵩他们一个丢盔弃甲了么? 阳翟城头,望着颍阳方向的波才,正乱七八糟,想着这一月以来,自己随着天公将军造反后的一些片片断断。 ; NO016 彭脱 彭脱带领黄巾军的三万精锐,骑马缓缓走在大队伍的中间。三十出头的彭脱,长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一脸络腮胡子上,那嘴巴又肥又厚,一个酒糟鼻子,红彤彤的。那眼睛就算是在平日,也睁得老大。看人看物,精光闪闪。 别看彭脱长得粗豪,为人却是精细、奸猾。要不然,这么重大的任务,波才也不会让彭脱去完成。要知道,彭脱这次去截敌,可是带走了颍川黄巾军一半的弟兄姐妹。就连主力精锐,也是分去了一半人手。 在波才看来,自己先占住颍川郡所。城里的穷苦百姓,愿意加入的,他就欢迎他们加入自己的大家庭。当然,他们家中的财产,也是要一起带来的。 不愿意的,嘿嘿,他们肯定会愿意的。彭兄弟可是天天带着弟兄们,提着刀,在城里转来转去。看看哪家的妹子靓?哪家的少妇人妩媚? 当然,如果是自己弟兄,加入了黄巾神军里的。那就是自己姐妹,不能乱碰了。除非,她们自己愿意。 除开那些城中的穷苦弟兄,城中那些穿着绫罗,吃着羊肉,睡着女人的大老官爷们(有钱人在黄巾军看来,就是大老官爷们)。自己这段时间,可是要带些弟兄,拿着家伙,去他们的家中,拜访拜访他们,问候问候他们家中的男子女人。 自己有这等大事,在颍川阳翟抽不开身。那么昨夜收到的情报,肯定就得让自己最信任最得力的弟兄彭脱,去完成了。 波才也是豪气,也有点谨慎,也有点大意。一下子就交给了彭脱三万主力精锐,还有七万斗志昂扬,想去颍阳建功立业,抢钱抢粮食抢妹子的下线黄巾军。 下线黄巾军,是波才与彭脱两人,对那些年纪在十五周岁以下,四十周岁以上的男子;和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妇女们的一种私下称呼。 这些人,一般来说,力气自然比那些年纪在十五周岁以上,四十周岁以下壮汉们要小的多。胆气――有时候波才与彭脱也搞不懂。那些年纪少的,年纪老的,疯狂起来,比任何人都可怕。就连那些悍妇们,冲锋起来,波才也是常常不敢置信的。 下线黄巾军,打起仗来,还是有很大的战斗力的。这是波才,看这随彭脱一起出城的大军,悄悄对彭脱说的。 “是,是有战斗力的。可惜他们手中没兵器。”彭脱因为要从他看中的两个少女的身上爬起来,就没好气地对波才回了一句。虽然,那两名少女,脸上带着泪痕,因为家中父兄的性命,而不得不跟着彭脱,一起去颍阳。 说那些人是下线黄巾军,在彭脱的心中,指的意思却与波才说的大相庭径。 与波才爽直的性格不同,彭脱这人,早年受过太多的苦,阴暗的童年造成了他阴暗的心里。即使面对称兄道弟的波才等人,他的话也只说一半。他奉行的是: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对跟他出城去征伐颍阳的七万下线黄巾军,彭脱看他们时,眼神一直是有所思而显得阴沉的。 在波才眼中,这些常年受苦受累,收尽压迫,突然得到翻身做主的机会,而爆发出无尽的动力与武力的老百姓。是他军中力量的源泉,取胜的根本。 彭脱则不。彭脱想的,是这些疯狂的人们,年纪不是太大就是太少。年纪正好盛年的,却是些娘儿们。 女人,是应该待在家中做饭洗衣的。至多,晚上的时候,主动点。举刀舞枪的女人,看在眼中,成个什么样子?而且,这些举刀舞枪的娘儿们,个个长得比自己还要彪悍。看着,都没胃口。 这样的人,就权当是炮灰,用来消耗官兵的气力,用来卷刃官兵的兵器吧。 有了这层思想的彭脱,在出城时,领着三万主力是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 出城五里后,彭脱让属下们鼓励那些炮灰,有力气的,想立功的,想杀人抢钱的,跑得快的,就走到队伍的顶前面去。这样,他们立功的机会才会比后面的人多。因为,他们更能早点杀人立功。 这个世界,总有些头脑发热的,头脑不想事,容易被别人忽悠的忠厚人。更何况,七万下线黄巾军,又有几个人认得一个“人”字? 人,是需要冷静,头脑不能胡乱发热的。一旦不然,他就会容易冲动,容易失去判断,容易被人利用。正如这些冲在队伍前面的下线黄巾军。 现在,原先走在后面的四万下线黄巾军,心怕自己的功劳被别人抢去。急躁的他们,加快脚步,越过队伍中间彭脱带领的精锐,一下子也走到了前面去。 犹嫌不够的他们,硬是走到原先那些人的前面,才慢慢放慢他们的脚步。尽管,追了四三里路后,他们的双腿,已经累了起来。 人真是容易起热闹的,容易心生嫉妒的。 那些被突然追上的汉子们,心里肯定不服。一路上,暗暗加快脚步,赶了上去。好像,走在前面,就是英雄。走在前面,就有功立。 就连彭脱率领的三万精锐,眼神也热切起来。忍不住中,就有心腹对彭脱道:“大帅,我们也走到前面去吧。” 彭脱在颍川的黄巾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般人都是喊波才叫‘大帅’。但碰到波才不在眼前时,他们就会将称呼彭脱“副大帅”前面那个“副”字去掉。毕竟,自己不过讨个口彩,换来的,就有可能是彭大帅的一番奖赏。 彭脱又不好骂娘,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心腹们,早早地遇到官兵。要杀入立功,也得下线黄巾军先消耗消耗官兵的气力嘛。 彭脱不说话,他旁边的心腹们,自然不敢乱动。彭脱平日对下线黄巾军,几乎没有要求。在他眼中,那些人,迟早都会被他送去战场,去完成他们光荣的炮灰任务。那么,这些可怜人吧,自己何必在平日为难他们? 人也真是复杂动物,尤其实在思想上。彭脱平日不管下线黄巾军,但对于他手下的主力精锐,却看管得极为严厉。那些雄赳赳的汉子们,除了少数几个亲近的心腹,敢在他面前说几句话外。其他的人,在他面前,大都噤若寒蝉。 彭脱很是受用,很是赏受这种被人惧怕的感觉。有人怕,就说明自己有威严啊。 威严的彭脱,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身边,除了心腹外,就是骑在马上的那对姐妹花。脸上,还是留着泪水。 彭脱看得直烦。刚才,前面的斥候回报:说前面两里来远,有官兵的奸细在打探张望,好像只有十来个人。但是,官兵的奸细,都骑着马头大马。 十多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彭脱的眉头就蹙了起来。这看在几名心腹眼中,心中又乐又服。 他们乐的是,这么粗豪的大帅,竟然还有蹙眉学文君的时候。这真好比,自己拿着线去穿针眼。 服的是,这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大帅。一旦想起事来,算计别人,那那个被算计的人,就要生不如死喽―― 嘿嘿,咱大帅,可是在咱们几个兄弟心中,有着“铁索横江”的雅号的。 铁索横江,够毒够辣不?一根铁索横在江的当中,让你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哈哈―― 彭脱精神一振,对着身旁的心腹下令道:“骁骑营听令,每五十人为一队,共四队。每隔半个时辰,就换次岗。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是,前插到前面十里,看官兵到哪里了?” 颍川黄巾军的骁骑营,一共有二百骑。这次全让彭脱给带了出来。这支骑兵,可是彭脱的王牌。 自造反起事以来,彭脱就注意发展骑兵。哪知道?整整一个颍川郡所,被攻陷之后,留给他们的,就只有五百匹战马。这些,还要加上五十匹从颍川世家大户那里,强抢过来的。 为了这五百匹战马,彭脱第一次和波才意见相左,压抑着,小小地与波才吵了一架。 彭脱的意思,就是除了他与波才,以及两人的心腹,各十人装备战马外。其余的四百七十八匹战马,就让军中的好手,组建出一支强大的骑兵出来。 在彭脱看来,这建议本是极好的,哪知波才不同意? 波才不同意的原因就是:军中除开他们两人的心腹各十人装备战马外,军中那些立了大功劳的,有身份的中上级军官领导,也都要给他们配马。 毕竟,有马骑,能骑马,在几十万弟兄们面前,这就是身份的象征,这就是被得到重视的体现。 造反,我们造反的目的是什么?波才说,就是要同贫贱,共富贵嘛。有了马骑,不仅能体现在身份上。就是在战场上,也多了建功立业的本钱嘛。 同贫贱,共富贵。两个人关在大帐里说的话,后来还是被传了出去。彭脱不会说,波才也不会说。但是,大帐里大声说的话,他们两人能保证?没被营帐外的哨兵们听到? 关于如何分马?自波才的那六个字被传出去后,军中的议论声多了起来。那些军中的中上层弟兄,再看彭脱时,眼中就多了份凝重、狐疑、寒心。 彭脱气得半死,再也不肯理如何分马的事?波才后来考虑再三,觉得彭脱要组建骑兵的建议,还是非常正确的。军中真要有了一支强大的骑兵,那自己黄巾军的战斗力就更加机动,更加强大了。 想法虽然如此,波才到底还是给军中随他一同起事的重要的弟兄们,配备了战马。 这一分配下去,留给军中专门组建骑兵的战马,也就只有二百匹了。而且,还都是一些被那些人挑剩下来的战马。 彭脱虽气,却也无可奈何。还来又经过波才的左劝右劝,又被那对姐妹花分散了精力。彭脱也只好将日夜训练骑兵的念头,暂时抛到一边。 但是,分到战马的军中精锐,还是兴奋得要死。每日里除开在阳翟抢抢钱,抢抢人外。就自发组织起来,无师自通地练起马术来。 今日大军前去颍阳,波才就将军中的骑兵,全派给了彭脱。也是到了今日,彭脱才半是后悔,半是遗憾:当时自己为何要置气?为何不好好地训练他们?好在他们争气,短短二十来天,骑在马上的他们,竟也像模像样了。 五十骑兵,应声而出。腰里别着刀,背上背着弓。吆喝几声,打马就向萧杨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纵去。 ps:本来打算三更一日的,哎,实在有事去了。不过这每一章,舌头可是近四千字一章的哦。要不?看在好肥的份上,打赏推荐一下。 ; NO017 激众 七万下线黄巾军走在前面,这五十名骑兵只好绕道而过。一来一去,竟比直路要多走上一里多路。好在他们坐下的战马不凡。一里多路,也不过是多提了几下缰绳而已。 只不过萧杨领着的官兵,在彭脱下令他手下的骑兵,去探路放哨前,就已经跑开了一段距离。本来就还相差两里来路的双方,这一下相隔得就更加远了。 至于萧杨留下的两两探哨骑兵,一见敌骑驶来,也是远远避开。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看不到他们想看的敌军大队人马的动静。前面两队人马避开黄巾军的骑兵后,复又绕道而回,监视着原野上,那人头攒动,如潮水般向前涌来的黄巾军。 萧杨回到十里之后,又安排两起斥候侦骑,飞速赶到皇甫嵩那里报信后。萧杨令人召来文聘等军中屯长以上的军官。 二十名屯长,从来没有见到过萧杨这么冷峻。年龄比他们还少的萧杨,脸上“不动如山”的冷峻,深深感染了众人。就连被萧杨硬叫过来的辎重兵的头:周翔,也感到了事态的严峻。 循例在开口之前将众人缓缓扫了一遍,萧杨说道:“弟兄们,贼军大队人马,快上十万,离这里已经只有十里左右了。” “啊――” 约莫十七八声吃惊的“啊”声,从萧杨面前的二十一名军官口中脱出。或大或小,或长或短,总归是一片片,将要大祸临头的失态声。 众人的反应,全被萧杨受在眼中。接着马上就有人提议,贼军势大,还是先避避锋芒再说。 事实上,二千人马对萧杨口中所说的十万黄巾军,任谁都会恐慌、害怕。就连文聘、刘唐,也是脸上变色,抓兵器的右手,不由自主中,狠狠地用力抓了起来。 这时候,得给他们看到一丝希望。不然,以这群心胆俱丧的军官,再去带领一群同样心态的士卒。那样还等和贼军没交上手,自己的手下就会土崩瓦解,不战自败了。 萧杨重重哼了两声,脸上的神色也由冷峻转为嘲讽与轻蔑。 刘唐、文聘等人一愣,马上意识到,萧将军应该是想在此,与贼军一战了。 刘唐最早追随萧杨,从萧杨代理新野县尉,到萧杨北上洛阳,荣任南阳都尉,刘唐都是亲眼所见。跟随萧杨越久,刘唐就更加地佩服、臣服于萧杨。虽还没到百分百的地步,但下意识中,刘唐觉得凡事萧将军说的、做的,就是对的,正确的。 “将军,那我军该如何迎击黄巾贼军?”硬着头皮,也是下意识中,刘唐问了一句。 四月下旬的天,头顶上的阳光,已经火烧火燎。文聘选择官兵埋伏的地点,是在一处树林里面。树叶挡住阳光,使人不是那么的太热。 只是硬着头皮问了那句话后,刘唐的脑门,就汩汩冒出汗来。 树林中,萧杨面前的其他屯长。听刘唐问的话中,有怂恿萧杨对战贼军的意思在。本来才避到树林不久,身体刚凉爽下来的他们。一下子就仿佛进入了烈日暴晒的沙地上。头上、身上的汗水,擦也擦不完。 即将面对几十倍的敌人,要这些人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即使萧杨自己,心中也是不停地打着退堂鼓。不住反复说道:“贼军太多了,打不赢的。就当是战略转移,我领着大军先避一避。皇甫将军他们是不会怪我的……” 只是萧杨的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一再提醒他。南阳、颍川的官兵面对黄巾军,已经是一败再败,再无可败了。这次再要败了?那么不仅这些当官的,就连当兵听命令的,以后见着了黄巾贼军,也只会绕着他们走。因为,他们对战的勇气,已经一步步被沦丧了,被消磨了。 没有勇气的军队,就是一支没有战魂的军队。胸中没有了战魂,那么这些将士,也就成为一具具行尸走肉的块垒了。 想到此,萧杨已经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与贼军碰上一碰了。就用血和汗,就用血和肉,来浇灌将士们的勇气吧! 黄巾贼军敢远离城池,看他们行军的方向,萧杨猜到,他们是要去颍阳的。但萧杨在小树林边缘看到黄巾贼军时,他的内心深处,就已经有了和贼军一战的打算。不然,他下意识的命令中,就不会是让侦骑,立马飞速去报皇甫嵩了。 皇甫嵩的大军,离自己不过十里左右。想来最多一刻钟的时间,信使就已经将自己的信物教给了皇甫将军。并告诉皇甫将军,自己在野外即将遭遇黄巾贼军的消息。 野外遭遇黄巾贼军,想皇甫嵩他们,已经与贼军交手几次。也应该明白,贼军的人数虽多,固然是贼军的优势,其实也是贼军的隐患之所在。 没有多少兵器的黄巾军的老幼妇女,正是打起胜仗来顺风顺水,只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兵力。可一旦失利,败起来,就容易造成炸营崩盘的软肋之所在。 这机会,其实也是难逢。所以萧杨说道: “皇甫将军,率领大队人马就在我军后面。只要我们能抵住一盏茶的时间。我们就为皇甫将军从两头痛击贼军,赢得了时间与机会。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鼓起勇气,鼓励手下士卒,拿出最大的勇气出来,杀――杀――杀――” 目光扫过众人,萧杨发现,自己的激励,是失败了的。二十一人,都象看疯子一样地看着自己。虽然,他们的那种目光,是隐藏起来了的。 尤其,是辎重官周翔的双眼,闪闪躲躲。要开战,他应该最怕吧。他的五百手下,正挑着各种物质…… “辎重――物质――”萧杨想到此,双眼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拍掌大笑道:“好好好,我有妙计了。” 众人连忙问了起来,究竟是什么好的计策,难道可以一下子灭掉十万贼军? 萧杨满脸堆笑,指着周翔道:“有子翼在,有子翼的大队人马在,我军就多了几分胜算了。”接着,萧杨就对众人解释起来。 文聘蹙了几下眉头,无不担忧地提醒道:“将军,就算如你所言,贼军看见我军丢弃的辎重行李,会一窝蜂地去抢。但贼军可有十万之巨,他们总有冷静不去抢东西的吧。” 文聘说的是老成之言,二千人对十万人,就算贼军只有几千人来和自己决斗。时间略微一长,那也不是二千人能抵挡得住的。 “仲业,你不用担心。我军先边打边退。只要大家记住,前往不要被贼军包围,大家可以随时撤走就行。等到我军一撤,贼军追上来时,子翼的人马就沿途将辎重行李丢下。我保证那群泥腿子会不顾一切地抢东西去。那时,他们的队伍就乱了。我军再翻身杀过去。贼军还不大败才出怪?况且,我们还有皇甫将军的大军,随时就可以赶过来.。” 就在萧杨鼓励大家之时,留在小树林的侦骑,已经是第四批打马过来。匆匆忙忙地禀告道:“将军,贼军离此,只有两里来路了。” 火烧眉毛,这个时候,如果还没决断出来,就会拖累三军了。 萧杨脸色一凛、一寒,瞪着二十一名自己的手下军官,大声说道:“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一声清脆的刀身,随着萧杨拔刀出鞘,虚空一劈,而响彻在树林当中。 举着百辟刀,萧杨大声说道:“有卵子的,敢和我一起杀敌的,就大步站出来。” 见萧杨铁了心要一战,刘唐、阮列、文聘、朱绶七八个人,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愿意紧跟将军。” 刘唐、阮列等人,一直是萧杨心腹,虽有疑问,心中虽怕。但大人都不惜性命,他们怎么会畏首畏尾,不站出来? 而文聘虽然老成,觉得萧杨的计策,实在不堪一击,不是老成稳重的。但他感于萧杨的知遇之恩,是以也是第一时间中,站了出来。 文聘作为军中的第二号人物都站了出来,一直对文聘有点小芥蒂的刘唐,不禁一把搂过文聘,连声说道:“好兄弟,好兄弟。大人真是没看错人。我老刘从今以后,就拿你当自己的弟兄了。” 让人惊讶的,是辎重官的周翔,也是第一时间中站了出来的。 只不过,与刘唐的大大咧咧,一脸将欲赴死的慷慨;文聘的士为知己,沉静如水相比。周翔的神情,最是淡定。 刘唐一愣,松开文聘后,也是一把搂过周翔,疑惑地问道:“兄弟,你怎么也这么爽快?不怕死吗?” 周翔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萧将军都不怕,我们怕什么?我只知道,只要是大人的命令,我周某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去完成。” “好,好,好兄弟。这回不死,回头我刘唐找你结拜。” 有了刘唐、文聘、周翔的助兴问答,二十一人,已经全部站了出来。 除了文聘、周翔脸色沉静外。其余众人,全都慷慨激昂,紧握拳头,双眼直直地、激动地看着萧杨,只等他的那声命令下来。 ; NO017 开战 萧杨下的,却并不是直接杀敌的命令,命令也不是对眼前的二十一名军官所下。 一摆头,示意众人跟上自己。萧杨带领手下军官,走到一箭之外,正在不安地看着这边的士卒们。 开门见山,萧杨对面前的大汉士卒们叫道:“刚才,你们听到没有?前面两里,十万黄巾贼军已经逼了上来。你们,敢跟我一起,去杀他们吗?” “敢――” 就在二千士卒迟疑的半个呼吸中间,萧杨身后,猛然爆发出一声撕开喉咙,狂吼出来的‘敢’字。 这一声有着无比坚定信念的‘敢’字,正是刘唐、周翔、文聘等二十一名军中屯长,异口同声,响应着萧将军号召的决心。 人,是有个从众心理的。即使前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渊,只要大家都赶着去跳。那么后面绝大多数的人,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去下去。至于跳下去,发现危险后,他的心里后不后悔,那就权当别论了。 有了顶头上司的领头,二千士卒,就神情激动地,学着萧杨、刘唐他们的样,高举着兵器,大声地喊着。 “将军,贼军离此,只有一里半了。” 第四起侦骑,冲到萧杨旁边,连马也没下,就在马背上高声禀报起来。 “来得好慢,他们今早没吃饱啊,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萧杨在众军面前,毫不在意,嘲讽起黄巾军来。 对于这打击敌军形象,提升己方士气的伎俩,文聘是最会意的。 “听说,贼军里面,有好多娘们和小孩。他们当然就走不快了。”文聘的打趣,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大家紧张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就暗暗放松了下来。 打趣,只是一种手段。想要取胜,关键还要看战前的安排、策划。 萧杨赶紧抓紧机会,对一两柱香前,从前方先后赶回的侦骑下令,并且再次撕下自己的信物,让他们带着,赶紧到后方去找皇甫将军。并且叮嘱他们,一定要让皇甫将军的大军,半个时辰内赶到此地。 这两名信使飞马回去报信求援,他们已经是萧杨今天短短一个时辰不到,连续派到皇甫嵩那边去的第三起报信的使者了。 对于皇甫嵩,萧杨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这人忠君爱国,诚实为民,光明磊落,是一位胸襟开阔的大丈夫、伟男子。汉末狼烟四起的黄巾军,主要是依靠他的努力,才得以扑灭的。 那么于情于理,得到消息的皇甫嵩,一定会派大军前来,与这荒野郊外的黄巾贼军,决一死战的。 自己,就是这么期盼皇甫嵩的到来?就是这么希望皇甫嵩的大军前来么? 答案,是肯定的。萧杨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这场穿越来汉末后的第一场大战,是诚惶诚恐、如履薄冰的。 不管对手是十万人,还是五千人?不管对手是乌合之众,还是精锐铁骑? 自己的态度,是首先要端正的。敬畏对手,就是对自己的敬重,就是对自己性命的敬重。 二千人,对十万人。即使对手十万人是老幼妇孺,即使自己能够击其一处最薄弱环节,使其连锁炸营。但追杀之时,战士们手中的兵器,杀人砍骨头久了,也是会卷刃的。 何况,对手气势汹汹地扑来,他们的战斗力,就真象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么? 一切,都不可知。 只是,人活在这个世界,到了这个位置。有些事,是明知不可,也要硬着头皮,去碰,去撞,去闯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在官场,同样,也是身不由己的。 萧杨深深吸了口气,挥起手中的百辟刀。目光如电,如水,如冬日的烈阳、如深夜的惊雷,迅速扫了众军一遍。转过来,看着二十一名军官,大喝道:“各就各位,一切依计行事。” 留在前方探哨的最后一起侦骑,正好如飞而至。马还未到,还没看清萧将军究竟在不在?他们两人,就已经大声狂喊起来:“将军,将军,敌军离此,不足半里,不足半里。” 半里,二百五十米远。最优秀的弓箭手,拿着一把特制的强弓,奋起神力,一箭就可射到。一般的弓箭手,也不过是两箭的距离。 这么近的距离,不用他俩报信。一转头,不,不用转头,萧杨就已经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尖锐的、狂野的,叫嚣的,压抑的、爆发的、兴奋的……,已经顺着热风,传了过来。 文聘虽然才由小兵升任代理曲长不久,五百精锐,在他手中,也没被他系统地训练过几日。但萧杨还是迷信史书,迷信名人,迷信曹操的识人之明。 率军迎头反击贼军的精锐,正是文聘的前曲五百人,再加上高举百辟刀的萧杨。 两千五百人,一共分成五曲,每曲五百人。其中,有辎重营周翔的五百辎重兵。 周翔依照萧杨的设计,率领五百辎重,推着、挑着、担着、提着各种各样的物质。撒开脚步,就往后面跑去。 后面满山遍野的贼军,震耳发聩的喊杀声,地动山摇的脚步声,使得他们“溃逃”的速度,根本就不用周翔再加鼓励了。 辎重兵里的官衔,其实也和正规军一样,有曲有屯有队。周翔按萧杨嘱咐,在辎重兵溃逃之前,对其余五名屯长,急急嘱咐了几句。 看似溃逃的辎重兵,其实是分成五个屯的兵力,一屯一屯地,带着各种物质,往后撤的。一里半后,五个屯,就慢慢地从地上扔东西了。 周翔的辎重兵,是最先撤走的。因为他们撤走时要挑着军资,撤得不可能比步卒快,所以萧杨让周翔最先撤走。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刘唐的一曲五百人。往后三里半,那座小山,是可以埋伏人马的。性急的刘唐,萧杨也不敢将他放在前方。毕竟,一旦刘唐杀红了眼,萧杨怕就是他自己,也劝不住刘唐撤走的。 一旦刘唐不肯撤走,自己也不可能不顾他手下的五百人的生死而先行撤走。所以,下令之时,萧杨是先板着脸孔,半吼着对刘唐下令的。军令一下,即使刘唐还有千万个不满,也只有先执行军令的份。 文聘前曲的后面,是阮列的后曲五百人。相对于刘唐急躁的性格,阮列相对来说,要略微沉稳些。执行起萧杨的军令时,不管如何?他总是先做后问。即使,他心中不满不服有疑问。 只是,阮列的武勇,也略微逊于刘唐。这也是没办法的,人总有有点缺点。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之中,就让萧杨找到象文聘这种级别的人才出来。 朱绶的左曲五百人,萧杨给他的任务就是,在前曲、后曲一千人交战后,看萧杨撤退的军令下了之后,如果有那部分人马被缠住?他就要迅速地将那点人马救出。 三曲曲长,十二名屯长,萧杨已经反复交待:这次交战,主要是试下敌军身手,千万不可恋战。要三曲将士,随时都做好撤退的准备。到了交战后,谁能边打边撤?边撤走遍吸引敌军兵力,谁就立了大功了。 三曲之中,朱绶的任务,其实最为艰难。 力量悬殊的对战,拼死极为简单。难的是,有拼死的决心,又能有随时想走随时走的潇洒。 这随时走的潇洒,在敌军的猛扑包围圈中,就只能托付给朱绶了。 朱绶,四名曲长中,正是除文聘外,最有大局观的。 任务一下,各曲各各准备、安排。 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军,也终于叫嚣着冲了上来。最后面,是已经拖了两里路远的彭脱三万大军。 彭脱虽然拖在后面。他的前方军情,已经由刚刚收到他的军令的骑兵,在来回飞速奔跑的马匹上,在第一时间中,将官兵的情报,传给了他。 前面埋伏的官兵,不过是两千官兵。已经是第四起侦骑,将相同的军情,禀告给彭脱了。而且,前方十里之内,再无一名官兵的鬼影子。 “哈哈哈哈――”彭脱在马背上狂笑几声。再问了一句:“你看清了,官兵的军旗,打的是‘萧’字大旗?” 颍川附近,姓萧的将军,彭脱脑中没有一点印象。不过就算有,彭脱也不管了。 “两千官兵就想来撼我虎威,真他爷爷的吃了雄心豹子胆。好,老子今天,就杀光你们,杀,杀,杀――” 恶狠狠的三声杀字喊出,一直因为被波才派出城的彭脱,心中的郁闷才略微减缓。 “杜远,集合骑兵。向前方敌军杀过去。”彭脱对骑兵大屯长杜远下令后,又接连对几名步兵心腹的将官下令,大军呈三面包抄之势,向官兵猛扑过去。 黄巾军中,杜远的‘大屯长’军职,是彭脱依照汉军的官衔发明的。两百骑兵,不屯不曲,彭脱灵机一动,就称杜远做大屯长了。 大屯长杜远得令,集合好骑兵之后,一马当先,高高地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口中不停地大声吆喝,纵马向前,扑向萧杨的官兵。 彭脱手下,所有的骑兵已经随着杜远而去。分好了三部分军力的彭脱,将手中长枪举了几举,命手下的一万精锐,急急追了上去。 ; NO018 初战 只有到了这时,彭脱才为自己先前的私心而后悔。三万精锐,本来好好地走在队伍的前面,想用下线黄巾军来消磨官兵兵力、体力的他,略用小计,就骗得下线黄巾军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那些人,可是七万大军啊。 挡在队伍的前面,就象一道道铁闸,横在自己精锐大军的前面。这一下,自己铁索横江的外号,可一点也没被人叫错。 这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算计太过直误己。 望着前面无数无尽的黄头巾,彭脱第一次发现,原来黄色的头巾,是这么的令人讨厌。 令彭脱讨厌的黄色头巾下面,是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冲在队伍前面的下线黄巾军,望见萧杨带领的官兵,不过几千人而已,他们就莫名地激动起来。好像,这些官兵,就是他们升官发财的保证。 波才造反之后,在颍川的阳翟城中,曾经下令:没被编入正轨黄巾军的兄弟姐妹,只要在战场上,杀一名官军小兵,就可以被编入正轨黄巾军中。杀两名小兵,就能升做什长;杀三名小兵,升队长…… 最后,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的波才,对全体黄巾军的兄弟姐妹们说:如果他们能在战场上,杀官兵一名队长以上的军官。那至少可以在军中担任屯长以上的军官了。 多么诱惑人的奖赏!多么令人激动的悬赏!为了能升做军官,为了能当名正式的黄巾军。这些手拿棍棒的,才刚从农田,将沾满泥的腿踏上过一次大城市颍川的,曾经的淳朴的农民,咬着牙,切着齿,红着眼,紧着手,象一只只看到食物的狼,恶狠狠地扑了上去。 扑上去,他们要杀人,他们要当官,他们要发财。为了这些,他们已经忘记,曾经淳朴的他们,当初有的是连鸡鸭都不敢杀的。如今,利字当头,什么仁义廉耻,善良忠厚?都已被波才、彭脱的鼓吹,抛到了九霄云外。 彭脱口中的下线黄巾军都已经冲了上去。被彭脱分成三部,左中右各一万精锐,分别由黄邵、何曼、彭脱三人统帅。这三万人,哪甘示弱?举着枪,提着刀,用手排开前面的同袍,就想挤到前面去。 彭脱他们还没挤到,前面的下线黄巾军,已经与萧杨、文聘、阮列的一千官兵交起手来。 马背上,萧杨、文聘、阮列三人,分据官兵的左中右三个部位。 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军,显然没有料到,几千官兵,见到这么多的黄巾军冲上来,他们还站在那边,没有逃跑。 在他们的印象中,官兵时从来就不敢与自己的弟兄们正正式式地交手的。今天,他们难道是吃错药了?而且还是集体吃错药了。 两千官兵没有集体吃错药,吃错药的,恐怕就只有萧杨一人而已。 两军相差,已经不过二十来步。彼此,都已经能够看到对方的鼻眼眉毛。 萧杨动了,手中长枪朝天狠狠一刺。仿佛那天,都已被萧杨手中的长枪刺破。 “放箭”两军相差二十步,萧杨倒了这个时候,才喊出“放箭”的军令出来。 萧杨知道,所谓官军的弓箭,不过是聊胜于无,用来吓吓人的把戏而已。 因为,萧杨手下,称职的弓箭手,不过一百五十人。其余的五十名弓箭手,准头基本木有。 这一百五十名弓箭手,除开新野的九人(阮列作为新野弓箭手的什长,已经升到曲长官职,基本不再单独用箭了。),其余的弓箭手,有一百二十人,是南阳宛城的老班子。其他的二十一人,这是宥阳周双和涅阳的县兵中的弓箭手了。 勉强组建的两百名弓箭手,手中的强弓硬箭还是有的。这支奇兵,是萧杨自从从褚贡手中接过南阳的兵权之后,就极力化了时间与精力凑成的。 两百人,胡广是他们的头儿。 “射――” 胡广恶狠狠地,学着萧杨的声音,喊出来后,率先射出一箭。 “咻――”箭矢破空的声音,很是尖锐。只是,破空声极短。好像才刚响起,就已经再听不到那支箭矢的破空、颤动的尖声。 不是说十几万的人叫声,脚步声、兵器破空声、呐喊声、骂娘声影响了众人静听的声音。 而是,那胡广弓弦松出的箭矢,才在空中锐响一下,就已经射进了一名下线黄巾军的颈脖中。 这支箭矢破空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听到的,只有这支箭矢的箭簇,射进人的皮肉、血管、骨头中的声音。以及,“噗――”的一声,热血从箭口澎湃而出,溅到前面同袍的背上、脸颊后。那人有点害怕,又有点狠戾地狂叫声。 前面那人,头一次闻到从人身上热烘烘溅到脸颊的鲜血味道。觉得脸颊一热,那人用手在脸颊上揩了一下。当手抽到眼前,那支手,已经全部沾满了鲜血。 “啊――” 虽在开战前,已经千百度叮嘱自己不要怕。不怕,杀两个平日欺负自己的官兵后,自己就能当官了,就有钱了,就有好日子过了。善良的人,终究是善良的。双眼傻傻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那人狂喊一声,吓的掉头就跑。只是,人群之中,哪里又跑得掉? 其实,就算他要跑的路上没人。这时的他,也已经跑不掉了。冲在最前面,又是冲在胡广率领的二百弓箭手的前面。老天已经注定,今天,他是要流血的。 一百九十九名弓箭手,在胡广的箭矢射出之后,先后射了出去。 萧杨这才知道,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在这种战场上,个个都能做到,人人都是神射手。 这么密集的人群,又没有什么盾牌,哪怕就算自家的锅盖?这些来杀人立功的下线黄巾军,都没有几个人装备好。面对箭矢,除了用他们的血与肉,生和命。他们,还能拿什么来报答? 两百弓箭手,一轮乱射,竟有二百黄巾军倒在地上。中箭的,死了的,没死透的,他们流的血,都还是热的。都还是汩汩而出,浇灌着这满是黄尘的大地的。 摇头后悔一下。萧杨没想到,弓箭在这里竟然这么有力。莫非?一个神射手,八十九秒,就能射他一个连的**。他们,都站着不动,让你个小白射杀。自欺欺人的蠢货。 二十步,只能射出一箭。 胡广领军再要射时,黄巾军已经冲到了对面。 “杀――” 双方人马,不由自主中,俱是大喝一声。睁红着眼,双手紧紧抓住手中的武器(刀枪或木头) 到处都是砍杀的声音,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偌大的战场,一时就成了修罗场所。 地上,充满了残肢、断臂、被砍下的皮肉,一蓬蓬热乎乎的鲜血。 这里的人,已经成野兽。比野兽还无情、还残忍,还凶狠。只要不是自己一边的,抡开手中的兵器,就是恶狠狠地砍下。不管,对手是和自己年纪相当的,还是比自己大许多的,是男的,还是女的。这里,已经只有杀戮。这里,已经只有发泄。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柱香不到。 交手双方的实力,实在不在一个层次。官兵是全副武装,除了手中的刀枪外。有的,甚至还穿上了扎甲。而下线黄巾军,手中,最好的,不过是两米长的,削尖了的木枪。或者,是锄头、铁叉。除开手中有点装备外,下线黄巾军的身上,只有一件、或是两件短袄。相比与扎甲,实在天渊之别。 这种级别的对抗,就算人数最多,又有什么用?而且,官兵们排起方阵。你人数最多,也只能三两个人,用着兵器,同时进攻一名官兵。其余的,就只有在旁边干瞪眼的份了。 萧杨,是不敢让他们再瞪眼下去的。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萧杨,在指挥官兵排成三大方阵与贼军交手之后,就一直瞪着彭脱的主力精锐在看。 彭脱的主力,被阻挡在外,不得与萧杨的三大方阵中的官兵交手。 不时地听到自己手下的惨叫声,彭脱火冒三丈,打马向前,用马鞭抽着那些挡在前面的下线黄巾军,大声地摇他们让开。 只是,人太多,战场太乱。彭脱虽是一军主帅,这时候,军令一样没有多少人听到。军令没多少人听到,就没多少人执行。前面实力差的在挡住,后面强悍的进不去。 彭脱气得长啊一声,骑着马,不停地冲来冲去。突然看到军士官的锣鼓,不禁大喜。冲到锣鼓面前,彭脱咚咚咚地敲起鼓来,一面又命令手下精锐,集中声音,同时大喊。大喊的声音,不外乎是要前面的人,让出一条道来。 其实,彭脱也是到了真正的战场上,性急了。不然,他如果象何曼一样?从最右边,绕一条长长的道,穿过去,也是快要到交战场上了的。 只是,萧杨倒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让何曼近前了。 “撤――”一声长叫后,萧杨身边的十名近卫,毫不犹豫地大叫起来。这撤离的命令,是萧杨早就招待好了的。 文聘、阮列,毫不犹豫,喝住手下的兵卒,不顾一切,就往后撤去。 ; NO019 撤 往后撤,两千官兵,早就有点迫不及待了。纵然这半柱香的时间中,三大方阵中的官兵,斩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对手很是惬意。 但,对手在最初对战的瞬间之中,那些后面的下线黄巾军,急欲立功。还来不及看清前方情形,向前冲的脚步,也根本还没来得及收住。就这样,你推我,我挤你,如决堤洪水,一往无前。 他们向前的冲势,看在官兵眼里,还以为这群疯狂的贼军,是悍不畏死,用命来堆一样。不过战场之上,下线黄巾军的行动是分成两部分的。不知具体战情的,勇猛向前。看到血腥缠绵的,气泄退后。 因此,在短短的半柱香时间中。狭小的战场上,黄巾军那边,人挤人,人推人。显得非常的拥挤、错乱。 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军,看到几回身旁的同袍,刚才还活蹦乱跳地冲在旁边。然后不过一瞬间,那些人就已经或被枪刺,或被刀砍,或被箭射,然后就是痛苦地倒在地上。 一些人的胆子,在亲眼看了两回血淋淋的惨景之后,就已被吓得破了。大喊一声,扔掉手中的棍棒,那几人不要命地向后跑去。边跑边惊恐地叫:“死人啦,死人啦。” 开战后,黄巾军军士的两种反应,一一落到萧杨眼中。这个战场之上,最劳心的,就非萧杨莫属了。 一边要提防黄巾军的棍棒袭击,一边要测算彭脱他们那些精锐的距离,一边还要顾看战场上,自己这方的将士,不要陷得太深,一边还要计算,周翔的辎重兵,现在撤到哪里了? 半柱香的时间中,匆匆忙忙挑穿三名贼军,萧杨喝了那声撤退的命令后,勒着马,缓缓向后退去。 撤退,是有技巧的。首先,选择撤退的时机,要恰到好处。 太早了。敌军根本还没碰到你的面,你还没彻底惹怒对手,人家也还不知道你的深浅?又怎么会死命不停地追杀你? 太迟了。对手十万人马,只要围了上来,缠住了你。就算你有三头六臂,出神入化。也不免被陷于重围,逃生无路,而死于乱军之中。 所以,以萧杨的武艺,跨坐高头大马上,身旁又有人保护。本来可以放手一杀的他,在半柱香的时间中,也只不过杀了对方老弱残兵三人而已。 撤退的时机选择对了,并不是说你就能轻易地撤走了。还要看你怎么撤退? 萧杨安排的撤退方式,是以长枪兵突刺,以弓箭手打击。以一种异常凶狠毒辣的手段,震撼威胁着敌军,使他们不敢放心大胆地追上来。 交战之初,萧杨的两百弓箭手,已经发过一次威了。只是两军距离太近,弓箭手射过一轮箭矢之后,如果还傻傻地站在原地,抽箭拉弦想射第二轮的话。冲到他们面前的敌军,一定会抡下他们的头。 所以,按照萧杨给胡广的安排。射过第一轮箭矢之后,这两百弓箭手,迅速地退到后面。而且一退,就是退到了朱绶的那曲队伍里面。 朱绶的一曲五百精锐,因为萧杨撤退的时机选择得好,本来有一个要搭救落单兄弟的任务,也不必再烦他的心了。现在朱绶的任务,就是以长枪兵保护弓箭手,再利用弓箭手箭矢的锋利,杀来追敌军一个狠狠的打击。 萧杨给朱绶的任务,就是要他抵挡敌军半柱香的时间。也就是现在时间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又能做得了什么? 萧杨要的,就是要在这一分钟里,让文聘和阮列的两曲人马,迅速找到他们各自的位置。 萧杨的兵马,虽还不是他眼中的精锐。但文聘和阮列,早已在大军从新野开赴颍川的过程中。按萧杨的规划,将自己的五百人马,实行了从大到小的军事承包责任制。 所谓军事承包责任制,是萧杨在行军途中,目睹队伍有点松垮。点卯时,将士们略微有点找不到北而提出的。 如果一支队伍里,大家对长官交代下来的事,都难以做到。实际上,那事是必须做到。本着法不责众的惯例,萧杨也不会去责罚所有的将士。毕竟,打击面太广的话,会引起全体将士的不满不合作。甚至,会沸反盈天的。 但是,那责任萧杨还是要追究的。不然,众军有恃无恐,还不是要反了天? 萧杨的做法是,责任层层上究。 军事责任承包制,责任层层上究,其实也就是让最高长官的军令,在最短的时间中,让全军的每个将士,都执行起来。 因为责任都追究到上面了,上面的军官,自然会在平日。在各项训练之时,严格要求下面的将士。将长官的军令做到最快最好。 责任由下往上追,初听起来,众人还以为萧杨失心疯了。哪里有下级小兵犯了点错,就要追究到伍长、什长、队率、屯长的身上去? 萧杨却不,有些军令,先严令下去,让将士执行。再在过程中,让众人发现它的好来。那比自己苦口婆心解释几十几百次还管用。 一曲之中,有曲长一名。下设五位屯长,每屯两名队率。一队之中,五名什长,十名伍长。 这伍长、什长,就是每件军事活动中,最要打起精神的军官了。 一个军令下来,先由最高长官下到下一级军官手中。列如萧杨这个南阳郡的都尉下个军令。先是下给他手下的四名曲长手中。 然后这四名曲长,再迅速地将军令下给每个屯长;屯长再将军令下给每个队率;当队率将军令下达给什长手中;什长将军令下给伍长;伍长下给士兵后;一军之中,每个人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了都尉大人的军令了。 也许有人会问,一个军令,由都尉下达给士兵,要层层下达这么麻烦。那在瞬间变化的战场上,一个军令的执行,岂不是要浪费天多的时间?那么这支部队的执行力,岂不是大打折扣?又怎么能抓住变幻莫测的战场战机? 这个,萧杨早就考虑过了。层层下达,并不是说,那个命令,一定要顶头上司亲自说了,底下的士兵才能去执行。 比方说,刚才萧杨扯开喉咙大声下的那个“撤”的军令。在文聘与阮列的两曲人马中,就并不是层层下达的。 萧杨的一声令下,鸣金官立马鸣起金来。鸣金,就是早就约好的撤军的军令。文聘、阮列听到后,在这危急万分的情况下,只需要让三五名亲卫集中起来,扯开喉咙,朝下一喊。 底下的各屯屯长、队率、什长、伍长,也就会在第一时间中,约束自己的手下。这样,萧杨这个军队的最高长官的军令,也就在一两个呼吸的时间中,被队伍中的每个士兵执行起来。 ; NO020 追 萧杨的手下将士,每个人在军中,都有他固定的位置。当然,萧杨、四曲长、二十屯长是例外的。 撤退的军令一下,文聘、阮列略微示意一下,一千官兵,立刻各就各位,跑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上去。 还没等下线黄巾军反应过来,一千官兵,已经有条不紊地向后面跑步撤离。 不动如山,侵略如火。南阳的这两千将士,离这史书上的精锐,明显还有一段路程要走。但此次执行撤军的命令,萧杨觉得,每个将士,都已经做得相当不错。 或许,是每个人的心中,对危险的反应,都有种野狼般的敏捷吧。 这种敏捷,让一直在战场上观看自己属下,在上了真正的战场后,看谁是最灵敏最有应对力的萧杨?大为叹服。原来仔细看来,当军官的,毕竟比当兵的,反应要迅敏、快捷些。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果说南阳的士兵还没完全达到精兵的要求,那么萧杨手下的四大曲长,二十名屯长,离名将的距离,则差得更加远了。 但是,看了这次两名曲长、数十个屯长在几瞬间的反应动作后,萧杨觉得,自己军中,还是大有人才可以挖掘出来的。不过,那些人,离自己心中名将的地步,还是差得远了。 不说别人,就是萧杨与文聘,也还没达到名将的地步。这点,萧杨心里,有数得很。 不过萧杨没有气馁,从来没有。不是说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路得一步步走吗。名将,也是由普通的士卒,一步步在战争中积累军功,积累经验,才成为所谓的名将的吧。 对于成为一代名将,萧杨自信得很。 手下的将士多了,够自己挥霍的枯骨多了。久而久之地挥霍,自己也就顺理成章中水到渠成,成就一代名将了。 更何况,萧杨觉得他自己的潜质实在不错。就拿今天自己布置的这布阵、设伏、迎战、撤退、引诱来说。萧杨觉得自己,自己是在是有成为名将的潜质的。而且,穿越来此,这也是必须的。 只是,萧杨还是没有算到。自己安排的这一切,有一个巨大的漏洞在。看来,一代名将,还不是那么想当就当的。 诸葛一生唯谨慎。那样的绝代智者,每次遇到事情,不管事大事小,都是千算万推,亲力亲为。唯恐那个环节上漏算一点,就造成崩盘性的大折损。也是如此心思,谨慎的他,才没采取魏延的“奇袭子午谷”的谋略。谁又能说?真正做起来,魏延的计策,就能够成功呢? 萧杨没有料到,文聘也没有料到,没有提醒。南阳的二千将士,在事前,没有一人料到。 萧杨、文聘亲自断后,朱绶的一曲五百精兵,加上胡广的二百弓箭手,小心翼翼地,变战边撤。 因为有弓箭手在,也因为下线黄巾军,在见识过几次弓箭的威力后,终于求生的**战胜了升官发财的**。他们追赶、尾随的速度、距离,始终离南阳兵,有那么一段路程。 大军撤退,大概快半里路后。萧杨望着慢慢追来的黄巾军,心中已经大定。心想,再过一会,自己的大军就已经全部脱离危险地段了。只要到了周翔用计的地点,自己就有几种应对的选择了。再不用这么提心吊胆地怕了。 萧杨的南阳军,这时就像漏网的鱼,左游右摆,就像游进大海。看在黄巾军的眼中,仇恨与军功,同时涌上了胸中。 这个时候,追在最前面的下线黄巾军,心中想的就是:彭帅的主力精锐,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没追上来? 嘿嘿,只要我家大帅的精锐追了上来?这点官兵,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时间是最奇怪的爱人。度日如年、度年如日。说的都是时间,同一个东西而已。 从下线黄巾军与官兵交手,从萧杨手下的弓箭手射出一轮箭矢,到萧杨下令官兵撤退。以及到官兵撤离战场,弓箭手再次射箭阻敌。 这看似纷纭复杂,说得不清不楚的事,其实不过是发生在一炷半香两柱香不到的时间内。 这么短的时间,彭脱就算反应过来,也得下各种命令来应对。 彭脱是下了一道军令。只是慌慌张张中,彭脱的那道军令,实在没起到应有的作用。 叁万大军,是分左中右三个方向追赶上来。不说他们本身就差一大段距离追不上。就算是同地追赶。只要南阳兵不与你返身交战。你追在后面,死死咬住,又有什么作用? 望着即将远去的官兵,彭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马鞭不停挥舞,口中不停催促将士,鼓励、辱骂他们追赶上去。 步兵,已经是不可能追上了。 正在挥舞马鞭的彭脱,在双腿夹了一下他座下马腹之后,突然福至心灵,哈哈狂笑起来。 狂笑来的快,止得也快。 恶狠狠将身边心腹一瞪,彭脱大声下令:“快点,去通知杜头领。让他集合骑兵,绕到官兵前面去。记住,不要他杀敌,只要他阻住官兵逃跑的速度,就算他立了大功。” 步兵追不上,就用骑兵去追,这是最应该被想到的。 只是人的思维,并不是最应该被想到,最容易被想到,说想到就能想到的。 彭脱手下,黄邵与何曼两位头领,都是统帅一万大军的将军。 一万大军,在官兵那边,底下就得设十名校尉(中郎将、司马、都尉相等的军衔)二十名曲长,一百名屯长。屯长,在汉朝军制上面,已经被明确记载进入了将军的视野。已经属于一名堂堂正正。威风凛凛的军官了。 叁万大军,黄巾军的主力精锐,又有多少人才在?可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大军被堵在后面,前追不得。这个时候,又有谁?在一下之间,想到骑兵阻敌的计策。 有时候,所谓的名将,所谓的妙计,不过是一念之间,突然的灵感而已。 彭脱身旁,两名骑马的亲卫,在彭脱的授意下,飞纵而出。边向前打马,边扯开嗓子,大声叫喊杜远起来。 不一会儿,战场上面,有马骑的黄巾军的骑兵,以及那些骑上战马的军官(此时,黄巾军的校尉级别的军官,还不能人手一骑。只有那种能力突出,被彭脱点名了的,才有战马乘坐。)纷纷知道了彭脱的军令。 众骑纷纷纵马前去。不一会儿,就已经赶到了南阳兵的身前身后。 ps:话说,有推荐票不? ; NO021 单骑发威 撤退的南阳兵,以及萧杨等军中军官,开始见黄巾军除了望尘兴叹外,越追自己,距离已是越远。心情不禁一下大定,人也轻松下来。撤退的路上,还开始说说笑笑了。 哪知风云突变?该死的贼军,竟然派出了骑兵。在这些东拼西凑起来的南阳官兵眼中,打仗从来都是靠两条腿和两只手。 骑兵,对他们来说,记忆是比较模糊的。不说一个县平均几匹战马的县兵。就是南阳郡城,也不过五十骑兵而已。当初,萧将军还是新野县尉之时,可是连马也没有的。 可是,一支造反还不到一个足月的贼军,竟然有那么多骑兵,并且还追了上来。 才刚刚舒展眉头的南阳官兵,眉头又紧蹙起来,脸色也开始凝重。 他们的眉头,没有他们的上司,萧杨蹙得那么早。 黄巾军的骑兵一动,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萧杨、朱绶就已经发现。边退边估摸敌军骑兵的数量,萧杨看到,敌军追上来的骑兵,有一百多人。 当时,萧杨的心就猛跳起来。千算万算,漏算一着。今天想要善了,难! 对于数百骑兵,相对来说两千装备精良的官兵,无论是摆出长枪拒马阵?还是摆出刀盾圆形阵,中间杂以弓箭手?都是轻易能对付过去的。 只是,自己现在求的不是退敌杀敌。在身后敌军万万的情况下,自己要做的,就是带领这帮弟兄,尽快地赶到前面已被安排好的地点去。 刘唐设伏的地点,远在四里之遥。不知道自己离那边,还有多远的距离?打量一下周边环境,萧杨发现,大军离刘唐设伏的地点,还有一大半多的路程。 两三里路,大伙全速跑步前进,少说也要三炷香的时间吧。可现在,贼军的骑兵,已经追到前后左右了。并且已经在不停地骚扰牵制自己的兵。 急急想逃离这里的南阳将士,经杜远的骑兵这一折腾,再也不能全力以赴地跑路,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萧杨脑袋急转,这个时候,自己该怎么去对付贼军骑兵?而又让大队人马逃脱这里。 大队人马要想逃脱,速度就不能慢下来,不能与敌军的骑兵纠缠。 可敌军的骑兵就是来纠缠的,那么就只有击退敌军的骑兵了。不然,等到敌军的精锐步兵赶上来。自己这两千手下,就更没生路可走了。 一不能打,一又要逃。萧杨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爆炸起来。 一百多的黄巾军骑兵,或二十人一队,或三十人一队,或四十人一队,被分成四队。在官兵逃跑的路上,前后左右不停地来来回回纵马急奔。边纵马疾驰,边不时用手中兵器,劈砍刺戳一下官兵。 只是与官兵人数相比,黄巾军赶到这里的骑兵,人数实在太少。总共二百骑兵的黄巾军骑兵,现在不过是一百三十来骑来到而已。 而且,为了能阻止住官兵绝大多少人的脚步,这一百多骑还被分成了四队。这样一样,每队的人数就更加少了。 更何况,才抢到战马不久的他们,组建的这支骑兵,还不足一个月。他们的骑术,实在还不能让人恭维。 骑术乏善可陈,急速的马背上,舞刀弄枪的本事,就连他们自己,也是觉得有点羞愧的。 也因此,敌骑虽纠缠着逃跑的官兵,被伤在他们手中的将士,倒也没有多少。 虽然山寨敌骑手上的弟兄没有多少,可一直被他们纠缠着、拖着,萧杨已经受不了了。 萧杨受不了,在撤退的最前面的官兵队里压阵的文聘,也受不了了。 “前曲各位屯长听着,领着弟兄们,继续向前冲刺。”文聘须发倒竖,怒吼着交代一声。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他,双腿微微一夹,手舞长枪,向着前面的四五十敌骑,疾冲而去。 文聘的坐骑,扬起一串串黄尘,踏碎一声声蹄点。载着牢牢端坐在马背上的文聘,朝着黄巾军的五十骑队,一往无前地冲了前去。 “宛城文聘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人马未到,文聘爆若惊雷的骂战声,在千军万马中,狠狠响了起来。 那一道人影,那纵马挺枪的雄姿,就象一位神祗,深深地烙在了黄巾军与官兵的心中脑海。 “对,就是这样。”一直找不到解决敌骑办法的萧杨,眼神一亮,终于找到了好办法。 狭路相逢勇者胜。今天,就让自己拿出当年历史上赵子龙、张翼德的气势出来。凭借手中的一杆长枪,狠狠地杀它一个痛快。 何况,自己手中,也有五十骑兵。虽然报信去了几人,但现在,还是能聚集三四十骑兵起来的。 马背上,萧杨大声令卫兵传令,让正在撤退的步兵,不必管追了上来的敌军骑兵,只管死命往前冲就是。又让各屯屯长,看顾好自己手下的弟兄。 萧杨纵马挺枪,轻拍马脖,话都没喊一句,就朝左边的敌骑冲了上去。 四十步的距离,战马不过一两息的功夫就已冲到。 “去死”,长枪一抖,一招灵蟒出洞。镔铁枪的枪尖,快如闪电,迅若惊雷,如一道闪电,已是狠狠地扎在一名黄巾军骑兵的脖子上。 大军出发前磨得极为锋利的枪尖,只在敌骑脖子里的血管上扎进了三分,就已被纵马向左拐去的萧杨抽出。 那中枪骑兵,“哇――”地一声,话都还没全喊出来,喉咙就已被涌上来的鲜血充满。脖子、嘴里、鼻子、眼睛顿时崩出血来。 马背上,他人一软一歪,身子就栽下马去。只将黄尘滚滚的地面、空中,染成鲜红鲜红的一片。 萧杨从纵马向左前方,到枪尖扎进敌骑,到战马急纵向左时顺势抽出长枪,整个过程,电光火石,令人眼花缭乱了,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击得手,萧杨冷冷的眼神,也终于露出笑意。没等敌骑反应过来,拨转马头,萧杨又冲了过来。本来在纠缠、骚扰官兵的骑兵,被萧杨这么一冲,左边的这三十名骑兵,气势不由被大大地消弱了下去。纵马的速度,不由自主中,就慢了下来。 ; NO022 折损三百官兵 一骑神威,竟然如斯。不提左边黄巾军的骑兵,被萧杨杀得晕了头脑。就连萧杨,也想不到自己发飙起来,竟有如此威猛。 左路的黄巾军骑兵,被萧杨一冲一撞,连毙两骑。众骑兵不由得一惊一愕,脸色大变中,也不知是谁?象野兽般,狂叫一声:“奶奶的,一个人就敢如此嚣张。杀——大家杀了他。” 狠戾怨毒的声音,响彻在每个黄巾军骑兵的耳边,重重地敲打着他们的心。 众骑兵心中均想:如果大家让一个骑兵就吓退了,那从今以后,大伙就别再做人了。这也是在太丢人。 缓过神后,黄巾军的骑兵,齐齐发了声喊,纵着马,挺着枪,舞着刀,呈合围之势,扑向萧杨。 左边的黄巾骑兵扑向萧杨,官兵虽想停下厮杀。但马背上的萧杨,连连催促他们:“走,快走。”一面就朝着敌骑薄弱的地方,狠狠杀了过去。 对面的黄巾四骑,被萧杨这种极度轻视的态度完全激怒,大喝一声,纵马迎上。 萧杨的心神,完全浸入到了战场之上。眼中除了对面四骑,除了他们惊怒的面容,急刺过来的长枪,已无他物。 对方四骑,四般兵器,出手虽有先后,但在招呼到萧杨身前,却是同时到达的。 不闪不避,格挡还击才是霸道。 紧抿着嘴的萧杨,双眼沉静如水。长枪朝前上一磕,一招举火燎天,就将四般兵器磕在一旁。 毫不迟疑中,随着战马前插,萧杨已到四骑中间。长枪一旋,就击落两骑落地。 不等其他两骑反应过来,手快眼疾的萧杨,已抽出背后的百辟刀来,一刀一个,将身旁两骑就砍到下马。 鲜血溅在萧杨的身上、脸上。一股股浓浓的腥味,刺激着萧杨的鼻子,激得萧杨嗷嗷直叫。好像,这人血,还有唤醒每个人,心中沉睡的恶魔的作用。 嗷嗷大叫的萧杨,片刻之间,已是击杀贼军六名骑兵。还不解气的萧杨,将百辟刀插回背鞘,嚣张地挺着枪,又冲了回来。 发飙的萧杨,在黄巾军的二十多铁骑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萧杨身侧,胡广带领十名骑兵,已经赶了过来。远处,还有二十来匹战马,驼着满脸惊怒的骑士,急急向萧杨这边纵来。 但看萧杨与左边敌骑的战斗,官兵是稳占了上风。可是官兵撤离的最前方,右边和后面,已经有两三百官兵,被黄巾军的骑兵缠住。被骚扰得不堪的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抱成一团,和敌军骑兵缠斗起来。 缠斗起来,正是彭脱想要的结果。只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看到杜远的骑兵,化了那么大的劲,还只留下了一两百官兵。心情就郁闷不爽起来。 在追了两里多路后,彭脱也终于开起窍来。三万精锐步兵,想要追赶跑在自己前面两里多路的官兵,已经是不现实的了。 纵然有杜远的骑兵不停骚扰,但停下来的官兵,看起来不过几百人。而且,还在边打边跑。等到自己的步兵追上去,他们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只有靠步兵中精锐的精锐,抛除身上一切羁绊,只带刀枪,奋力前追。才有可能,将拉下的距离缩短。 第二道命令一下,彭脱自己带的一万步卒,就有三百人在往前追的时候,被各自的长官选了出来。 黄邵、何曼那边,过了一会,也有几百人被选来了出来。在黄邵、何曼的亲自带领下,数百人将身上干粮丢掉,只带一把短刀,撇下众人,快速跑了出去。 丢掉身上羁绊后的黄巾军精锐,速度果然快了起来。彭脱、黄邵、何曼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情舒畅后的他们,打起马来,动作都圆润了许多。喜滋滋的他们,心想,照这么下去:追上官兵,那只是迟早的事。 追追停停杀杀,砍砍杀杀走走。被萧杨、阮列、文聘呵斥的官兵,除非是实在不得已的,留下来与敌骑一战即退外。其他的人,全都扯开步子,没头没脑地往前跑去。 而在胡广增援之前,几乎靠一骑之力,杀退左边敌军三十骑的萧杨。除鼓励手下步卒用力向前哦外,还抽空纵马杀向右边的敌骑。 撤退的大军右边,有四十八名黄巾军骑兵,搅起漫天黄尘,踏起得得铁蹄声。看到路上奔跑的官兵,如果只有几十百人?就会拨转马头,依靠战马的冲击力,全力与那些近似落单的官兵,剧斗一番。 两三百被缠斗后落在后面的官兵,几乎有一大半是被他们留下的。 将敌军十三骑吓得远远避开之后。萧杨长矛一指,对着那四十八骑,狠狠地喊了一声:“杀——”手中那枪,仿佛已刺破长空。 胡广纵马跟在萧杨身后,被萧杨这声简短凶狠的话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平日看起来人兽无害,一副淡淡笑容挂在脸上的萧将军,怎么发起狠来?就象一个恶魔一般。 只是来增援保护萧杨的他,一点也不敢耽搁。带领众骑兵,紧紧跟在萧杨马后,以一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压了过去。 十五骑,对战四十八骑,劣势是显而易见的。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被黄巾军骑兵一缠斗,本来可以全部逃掉的手下,竟然在瞬间中,就有两三百人被追上来的黄巾军步兵,卷了进去。 黄巾军的步兵,在战场上,就象一个无底的黑洞,可以吞噬着天地间的一切。一旦被它吸进,就再难有逃出来的可能了。三万精锐,七万辅助兵。这,是何等得到兵力?一人吐一口水,都会把你给淹死。嘿嘿。 萧杨不敢进去,他现在敢的,就是在黄巾军的主力,还没有来卷这前面的兵时。依靠他个人的武勇,加上胡广训练的那十来名骑兵,看能否将那贼军的四十八骑,狠狠击退? 纵马如飞。虽然已是南阳一郡的郡守,但此时的萧杨,头上戴的,不过是一頂象锅盖一样的铁盔。与精锐士兵并无二致。身上穿的,也是一身用木板做的扎甲而已。 并不是南阳兵器库里没有好的衣甲。只是当萧杨的身份到了可以穿好一点的盔甲时,宛城已经被张曼成的黄巾军夺了过去。 汉军军官萧杨的装束,与半箭之地的贼军装束,像极无二。那些贼军装束,也是从汉军的兵器库里(阳翟)拿的。 只是远远看去,想建功立业的萧杨,看上去比黄巾军骑兵更凶狠一点。 更凶狠一点,骑术更高一点,在马上更灵活一点。萧杨就比贼军的骑兵更得心应手一点。 当萧杨的长枪被敌骑五杆长枪架住,胡广带领十三名骑兵才堪堪跟上。一入战团,胡广也不打话,只是与同伴奋力抢杀过来。 胡广等官兵的骑术,只比贼骑熟稔一点。人数一勺,劣势就凸显出来。一十四骑,被四十名敌军骑兵杀得连连后退。 与胡广等人不同的是,萧杨与那八名敌骑,更不恋战,往往一触即走。就是没占到好处,在危险还没来到之前,萧杨就已打马纵开。 只有到了这时,萧杨的人马合一,才显露出无上的威力来。座下那马,就象萧杨的身体的延伸,往往萧杨在八枪齐至,避无可避之时,那马就会提前一秒,预先避开。 来来回回,萧杨已于敌骑相斗三十回合。彭脱、黄邵、何曼率领的精兵终于赶到。而有了萧杨、胡广骑兵的护卫,官兵也终于赶到了周翔等辎重兵用计之处。 NO023 叫你捡到时是要还的 来时十五骑,回时只五骑,萧杨身上还受了点伤。 原来刚才的战场上,为了救胡广等人。萧杨在四骑的夹击的情况下,竟然不顾自身安危,从包围圈外,将包围胡广等骑兵的敌骑包围圈杀开一条血路。终于在大腿受一枪伤的情况下,救出了胡广四骑。 从左边的三十敌骑,到右边的四十八敌骑,来来回回,前前后后,已经剧斗了一刻钟之久。即使萧杨,也经不住这么大的体力消耗。 后面敌骑追赶正紧,头上脑门直冒冷汗,左臂流着殷红鲜血的萧杨,根本就不敢将马速放慢。哪怕是撕块衣服缠伤口的间歇也不能停,当务之急,时间就是性命。只有抢在彭脱赶上之前逃离,自己才算捡了条命。 战马嘶鸣,人潮攒动。数不清的黄巾军,满山遍野地涌了上来。离萧杨五骑,不过几个马头的距离了。幸好,黄巾军的弓箭手还在后面,不然的话,一排箭矢射来,萧杨怕就只有倒下的命了。 彭脱显然意识到了这点,可随着精锐步兵追了上来的他,也只有对身旁的人下令。让他们传令出去,要弓箭手快速跟上。又让人传令,叫骑兵不要只管追官兵的几名骑兵。他们的任务,是在大队人马的官兵身上。 逃命中的萧杨,终于看见前面地上,乱七八糟地丢了一地的东西。沿途望去,约莫有一里来路长。心中大喜的他,快马加鞭,一路疾奔。座下之马,如通人意,撒开四蹄,不一会儿,已经将身后的敌骑,甩了一段路程。 敌军应该再难赶上了吧!逃跑期间,百忙之中回了一次头向后看的胡广发现,敌军与敌骑,竟被甩得远了。 越过小山坡,萧杨五骑,终于看到了正在往前跑的官兵步卒。自己逃出命后,萧杨最关心的,就是文聘逃出来没有?张目一望,队伍的前方,文聘猴在马上,在指挥着步卒向前快跑呢。而队伍后面,则是阮列在约束士卒。 暂时逃出生天后,望着身旁的胡广四骑,萧杨不由得肉痛起来。刚才为了挽救更多步卒的命,胡广带来的十多名骑兵,竟然死了十来人。不仅人死了,连战马也丢了。这怎么叫萧杨不肉痛? 不过想到骑兵,萧杨马上对胡广说:“子寥,马上将其他的骑兵集中起来。” 萧杨对刚才战场上,骑兵为什么不集中兵力?抗击一处或两处的敌骑,感到非常生气。只是这时不是算账的时候,要想追究责任,也只有在这场战斗结束后,再慢慢去算了。 甩开敌军一段距离后,官兵们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只有胡广四骑,从官兵队伍的最后面,一直赶到队伍的最前面。将队伍中一个一个的骑兵,都喊了过来,并入到他的队伍中。但胡广回到萧杨身边时,跟在他身后的,竟然还有三十名骑兵。 三十名骑兵,看上去也没受伤,或大战过什么的,精神都还挺好。萧杨点了点数,气得人一阵发昏。破口就骂道:“刚才你们都死那去了?” 那些骑兵,猴在马上,刚才在队伍中,他们也看到了萧杨的舍生忘死,拼力剧斗。本该与萧杨一起并肩杀敌的他们,在乱军之中,竟忘了前去增援。待到后来,见胡广所率的骑兵,竟然三去其二,他们随步兵一起前逃的心,也就更加笃定。 萧杨的怒骂,到底让他们一丝脸红,在马背上,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后面还有追兵,发泄过一畅怒火后,萧杨瞪了那些人几眼,沉着脸,口中直说:“从现在起,你们都跟着我。我冲到那,你们跟到那。听到没有?” 萧杨对下属,很少有这么发火的时候,不是他人不会发火。只是萧杨觉得,大家既然在这一个大团队里了,那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人人就得奋勇争先。 更何况,断后,在没有强弩硬弓的情况下。骑兵,那就是这支军队的灵魂。作为军队里人人羡慕的骑兵,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长官没有军令,就可以不作为。何况,文聘、胡广加上自己,都已经是以身作则了的。 那些骑兵意识到了萧杨的天大火气,点点头后,又各应了一声。只是这么一插曲后,黄巾军的近一千精锐,加上近百骑兵,已经追到了小山脚的小路上。 “啊――,好多粮食衣服。”冲在前面的黄巾军,突然发现,一路上,已经开始有许多官兵丢下的物资。 穷疯了的他们,顿时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开始时他们还好,虽然弯腰在捡路上的东西。但至少,他们的手中,还将武器兵刃抓在手里。后来单手抱不到了,索性丢下武器。或者将刀插回刀鞘里,一双手就死死地抱住捡来的东西。 彭脱第一个反应,就是官兵已被自己这么多兵吓破了胆子。不然,逃跑途中的官兵,不会为了赶快,将兵器、干粮、军资、铢钱什么的,都扔在了地上,还是满途扔得都是。 开始时,彭脱为了追杀官兵,在马背上,用马鞭抽打了几名黄巾军。责令他们站起来,继续追赶官兵。路上的东西不许捡。 只是黄巾军自成立以来,军纪什么的,就乱成一团糟。彭脱虽然极力静止,但见到东西,自己不捡,就会被别人捡去。别人捡去了,他还会分自己一杯羹?这个,彭大帅可从来就没提过。 而且,以大家这一个来月的经验看,在黄巾军中,从来都是,无主的东西,甚至城里大户人家的东西,谁抢到了归谁,谁捡到了归谁。 有了这个经验,冲在前面的黄巾军,哪里还肯听彭脱、黄邵、何曼他们的?这个时候,他们手脚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捡这件时,看着那件。这件才刚到手,脚步就冲到了另一边。那边,自然是有东西可捡。 只是他们也捡不了多少了。后面冲上来的黄巾军、下线黄巾军,个个眼睛冒着绿光,“哇――”地一声长叫,疯狂地跑起来,加入到捡抢东西的行列中去。 两千南阳兵的军资其实并不够十万黄巾军捡,如果那些军资是堆在一起的话? 但周翔按照萧杨的嘱托,那些军资,特别是粮食之类的,沿途两里,稀稀疏疏,扔地到处都有。后面虽没比前面多,但蚊子虽少,好歹也是块肉。 眼睛发着绿光的黄巾军,一路奔跑,在沿路上宽越半里的地方,到处去寻找官兵丢弃的东东。 NO024 信使终于回来 在这些疯狂捡宝的黄巾军看来,杀一名官兵,报酬虽然不错,但那是有危险的。现在这样多好,只要低低头,动动手,比别人快那么一点,就可以捡到许多现成的好东西了。重要的是,这里没危险哦。 在官兵丢弃东西这一点上,周翔对执行萧杨的军令,一点也不含糊。萧杨估摸,周翔可能命令辎重兵,将他们身上的衣裤都丢掉了。 不然,十万黄巾军,就不会有好几千上万人都捡到东西了。只是官兵丢下的东西虽多,也总有捡完之时。并且,众多的黄巾军在捡东西时,内部之间还发生了一些冲突,产生了一些不愉快。 就在黄巾军在路面寻宝寻得不亦乐乎时,一里外的萧杨,已经接到信使的回报。还隐隐约约中,依稀听到了从远而近的密集的行军脚步声。 被萧杨派到皇甫嵩那边去报信求援的信使,终于在这最危急的关头,回到了萧杨身边。 “大人,信使回来了,信使回来了。”从正前方跑来的两匹快马,才转过拐角,出现在往前奔的官兵眼中。在前方开路的文聘,第一次如此失态,竟然亲自打马跑到萧杨身边,向萧杨报喜说道。 回来的两骑,正是第一批去报信的张三、李四。本来到了这里,通过萧杨的发飙,基本上已经是摆脱了黄巾军的追赶。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的萧杨,哪里甘心就这么被黄巾军追了一阵,也不报复? 看着喜气洋洋的张三、李四,萧杨知道,皇甫嵩的大军,应该就在前面。而且按理来说,这次他也应该出动了所有的兵力吧。 心中虽这么想,口中还是忍不住问张三、李四道:“张三。李四,皇甫将军出兵了没有?” 张三边笑边将头猛点,口中又连连说:“全来了,全部都来了。皇甫将军、朱将军、曹将军、他们全都来了。他们将所有的兵都带来了。大概,大概还有五六里路吧?” “好好,干的好。”萧杨也很激动。连心中开始对张三、李四的那点小小抱怨,都忘到九霄云外。 在张三、李四还没回来之前,萧杨心急被黄巾军搅得七零八落的队伍。暗地里骂过,皇甫嵩那边,自己派去了四五批报信的。就算是滚,也该滚回来了。那群吃饭不干事的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没一个动静? 到了这时,萧杨才意识到,其实从信使去报信到现在。整个过程,也还没半个时辰。 皇甫嵩的大军离自己这边,大概是二十里地,来回就是四十里。从去到回,大概三刻钟左右,信使就回来报信。说明张三、李四,一路上的时间,还是抓得特别的紧。 也说明,皇甫嵩在接到张三他们的急信后,当机立断,做出了出兵的准备。并在第一时间中,让张三他们,快马赶回,好安自己的军心。 张三、李四两人,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轻车熟路,老马识途。一路应该没耽搁什么时间!但皇甫嵩他们的大军,除开少数骑兵外,其余的仅靠两条腿走。速度应该没这么快吧?自己隐约听到的大军行军声,也应该是自己的耳误了。 那么皇甫他们的大军,究竟到哪里了?来到这里大概还要多久?黄巾军已入圈套,现在,看的就是皇甫嵩能不能及时赶到,抓住这次歼敌的机会了? 如果黄巾军的首领,见追赶自己的大军不上,在他们的大军捡了地上的东西后,马上就走。那自己岂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患得患失的萧杨,脸色一时难看之极。文聘见萧杨不喜反忧,忙不解地问道:“将军,怎么啦?愁什么?” 主意来得极快,竖手止住文聘的问话。萧杨向胡广招手,下令道:“胡广,安排四名弟兄,另外给――给张三换马。马上赶到前面去,看皇甫将军的人马到哪里了?记得,看到的第一时间,就派个人回来报信。” 转过头来,萧杨笑着对张三道:“张三,再辛苦你一次,沿路带他们去看看,皇甫将军的人马还要多久才能到这里?” 将军大人有令,做小兵的哪能推辞?何况萧杨还是带着歉意,笑着对张三解释的。 接过萧杨递过来的皮水壶,换好马,张三“驾――”的一声,抽着马,带着胡广等四骑,又沿路跑了回去。 文聘这才明白,原来萧将军是怕皇甫将军的大军未到,贼军就走了。其实以文聘的才能,这点不难想到。微微沉吟,文聘对萧杨道:“将军,既然怕贼军离开,何不再引他们一回?” 回头看着一群群已经昂起头来,正准备离开的黄巾军,萧杨心中,顿时急了起来。 原来沿路上,官兵丢弃的东西,已经被黄巾军捡完。彭脱等人,见官兵已经离得很远了。又怕中了官兵埋伏,就约束下属,准备打道回府。 地上的战利品,彭脱没有捡。到了他这个份上,哪里还要去捡这些小玩意?战利品虽不缴公,但他手下的军官,到时自然会从具体人那里,看看着,拿来一点孝敬他的。 在彭脱看来,这趟出门,已经很好地完成了细作传回来的信了。 原来颍阳黄巾军的细作,昨夜报知波才与彭脱,躲到颍阳的皇甫嵩、曹操的官兵,就在今天,会率大军赶到阳翟来。 波才与彭脱半是商量,半是下令。令今天一大早,彭脱率领黄巾军近一半的人马,包括军马。在半路上,打官兵一个措手不及。 在他们看来,颍川黄巾军一半的军马,就有三四万大军,再加上六七万手拿各式武器的黄巾军家属。半路伏击官兵,那是只会赢,不会输的。 可与官兵一交手,彭脱就发现,这官兵,是贼狡猾狡猾的,象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不是先布下天罗地网,想要在平原山地上,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话,这是千难万难的。 不过见过几千上万的下属们都捡到了战利品,而且还有几百勇猛的下线黄巾军,他们的腰里,还吊着缴功挂着的官兵的头颅。彭脱觉得,自己这趟出来,无论是对波才?还是波才报给天公将军?自己都是能交代,说得过去的。 黄巾军在经过彭脱、黄邵、张曼、杜远及各位头领的督促下,终于发现地上再无宝可寻。 捡到的欢喜,没捡到的羡慕、嫉妒、不甘。心中感受虽异,但每个人,还是慢悠悠地,杂乱无章地,在几位大头领的指挥下,朝着阳翟,走了回去。 ps:强烈要求,二十万字了。也得有几位朋友出出血,打赏打赏。在书迷那边,也好看些嘛。 NO025 激战 小山腰上,惊魂稍定的南阳官兵,静静地看着将要远去的黄巾军,心中巨涛汹涌。这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十万雄兵,就是眼前这个样子。 贼军虽在一里之远,但看在官兵眼中,眼前除开黄色的头巾,还是黄色的头巾。除开他们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还是闪闪寒光的刀枪。 十万人一起跑动,大地都轰隆隆响个不停,颤抖不停。心脏不好的,还以为是要发生地震了。 十万人一起喊声“走――”字,耳膜都震的痛疼。特别是先前十万人一起杀过来时,那种扑面的杀气,那种无形的压迫,那如狂潮、如怒涛、如惊雷、如闪电所带来那席卷一切的气势。又岂是精神稍弱的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就算是走,他们身上所夹裹的气势,也一点不为减弱。南阳的官兵,失神落魄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说不出话来。 到了事后,南阳的官兵,暗暗自问,刚才,就是自己么?就是自己,敢与这十万人之多贼军大战?自己,还真是勇敢,真是莽撞啊? 南阳的官兵们,十人就有七八人在偷偷地感叹自己的勇猛与莽撞。萧杨却没有这份闲情。 做为主将的萧杨,眼见贼军要走,刚才被信使报信的那份狂喜,迅速降温下去。 文聘想了想,凑到萧杨眼前,请战说道:“将军,让我带本部人马,去将贼军拖住?” 这真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不提萧杨心宽,当那些南阳官兵,听到还要去追杀黄巾军,不禁面面相觑,深深恐惧。才逃过一劫的他们,实在没有勇气,再去往死里跳啊。 萧杨一愣,这才发觉,刚才一战,已经将将士们的胆气去掉。 这也难怪,敌我双方的实力,相差太不成比列。如果是硬打硬碰?这点官兵,拿去给贼军塞牙缝,人家都还会嫌少啊。 气可鼓不可泄,士可激不可辱。醒悟过来的萧杨,对于自己和文聘为何不怕?为何还只想着要去拖敌?这点萧杨实在来不及深究。他要做的,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中,将低迷下去的士气,再度唤醒鼓舞起来。 望着慢慢走掉的黄巾军,萧杨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转过头,萧杨脸做大喜状,对眼前的下属们说:“弟兄们,你们想建功立业吗?你们想杀贼立功吗――” 回应萧杨的,就只有文聘、阮列等军中寥寥数人而已,其余的将士,皆静默地看着萧杨。他们的勇气,实在已再难提起。 这个时候,萧杨就回念起一向最力挺自己的刘唐起来。刘唐自从在萧杨手下升职以后,对萧杨是无比的忠心,无论萧杨说什么?只要他在场,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全力支持不说,还会用他那大嗓门,号召其他人一起行动。 可惜,此时的刘唐,还在离此一里半处埋伏着。 想到埋伏,萧杨阴阴一笑。继续对将士们说道:“皇甫将军的大军,转眼就到。只要我们能将贼军拖住一时半刻,我们就立下天大的功劳了。又不是要你们真的去拼命,你们怕什么?” 说到拼命,萧杨不禁渐渐恼怒起来,提高声音,大声说道:“你们也太怕死了。我作为主将,都不怕死。你们,还怕什么?” 萧杨这几句鼓足力气,大声嚷出来的话语。估计一里多路远的贼军,都是可以听到的。 如果那边太吵没听到的话?那么接下来萧杨几句怒吼般吼出的话,彭脱是清清楚楚地停在耳里了。 “你们也知道,过了这座小山,刘曲长他领着弟兄们在那里埋伏着。只要将这群贼军引过去,我们就会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你们,还这么没有胆子,不敢跟我去将他们引过来么?” 前面闹哄哄的黄巾军,顿时静了下来,立在原地,竟然不走。还回过头来,象拿一种看疯子的眼光,看着这边。 彭脱在马背上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过一阵之后,彭脱只是将手一招,要他手下的十万大军,继续往阳翟方向走去。不理萧杨故意泄露的军情外,彭脱说道:“想激我,没门。咱们走。” 要撤离的黄巾军,是以一种好笑的神情看萧杨。小山腰这边,官兵则是以一种惊讶的眼光看着萧杨。他们不明白,何以一向英明的萧将军?怎么会这么傻?怎么会将刘曲长,带兵埋伏在那边的消息,也告诉了对手? 可是就算刘唐带了五百人埋伏在那边,就算贼军中计追来。五百埋伏兵马,又有什么作用? 文聘却低声叫好,道:“妙计,将军故意说破我军形状。以贼军这么多兵马,说不定我军再上前一撩拨,贼将忍耐不住,真的会追上来。他不会算到皇甫将军的三万大军,也马上快到了吧。” 萧杨对其笑笑,以示赞许。尔后指着正走在前面的黄巾军大喊:“你们看,那群土鸡瓦狗都怕了,他们要逃跑了。他们想抢了我们的东西就跑,有这么容易的事吗?” “没有――”文聘一面大喊,一面拿目光示意手下。在文聘狠狠瞪住的目光下,前曲的几百官兵,终于放声大喊:“没有――” “那怎么办?大家随我一起,再去杀他一个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杀――,杀啊――。”前曲有了文聘的带头,四五百士卒,终于听命起来。随着文聘,在小山腰上,大声喊了起来。 前曲的人马喊打喊杀,阮列与朱绶,在萧杨的狠狠瞪住下,不得已,也只能号召士卒,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好,大家一起,随我杀敌。” 萧杨当着黄巾军的面,向文聘、阮列、朱绶和周翔四人,高声叮嘱一番。大致意思,是一定要将贼军,引到刘唐埋伏的地点。 四将得令,带领各自部属,在萧杨一马当先的情况下,向着黄巾军追去。 萧杨身旁,是三十一名骑兵(加上李四)。得得的马蹄声中,狂放的战马带出的猎猎风声里,萧杨长枪斜斜刺天,向着前奔的黄巾军大喊:“好贼军,敢留下来,与你萧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ps:看书的朋友们,在书评区,留下你们的片言只语吧。太冷静了,冷静得让人害怕。 NO026 你要打那就打 萧杨身后,是文聘率领的四百多精兵。文聘骑匹劣马,抓杆铁枪,紧紧护在萧杨身旁。 前曲官兵后面,左右两侧,分别是阮列与朱绶的后曲与左曲兵马。那近一千官兵,心中极不愿意前来。只是碍于萧杨官威,又见萧杨本人不辞劳苦。他们就在阮列、朱绶的催促下,不得不打起精神,抓住兵器,一步步挨了上去。 只要肯来,一切就好办了。 萧杨也不管官兵们的士气、态度如何?先自舞枪冲了上去。 在萧杨看来,一旦今天不能牵制住黄巾军,那这建功立业的机会,就不会是他一个人的了。 史书上有,颍川的黄巾军被皇甫嵩一把大火,烧得元气大损,不久就告之失败。那功劳,是皇甫嵩的。这军中,应该有洛阳的人。想在功劳一事上隐瞒欺骗刘宏,那是不容易的。 为了在皇上心中留个印象,萧杨觉定拼了。即使是付出一部分南阳官兵的性命,那也在所不辞,得大于失的。 何况,千军易求。前面那么多的黄巾军,他们的前身,不就是千千万万的大汉子民么?一旦战败他们,自己补充点兵力,那也是极容易的事。只是在大战时,文聘、阮列等人不要有事就好。 而且,牵制如果成功?皇甫嵩、朱俊他们,对自己自然是另眼相看了。那么传到洛阳,何进的心中,是不是也留了自己的大名?张让他们,岂不是觉得自己才堪大用,会更加器重重用自己么? 脑中一旦有了这般念头,萧杨座下的战马,在萧杨的示意下,前纵得就更加快了。 耳旁两边的风,因为马速的快,竟连成一串一串。就像孩子手中,留着无比浓糖的冰糖葫芦串成的丝。刮在脸上,呼啦啦地凉。 这一些,萧杨是没有心思去体味的。在他这时的心中,只盼望着,前方的黄巾军,受不了自己的轻蔑侮辱,返过身后,就追自己。 前方的黄巾军,黄邵、何曼几乎同时“呸”了一声,边随着彭脱策马回奔,边扭头不时去瞪萧杨。 满脸胡须的何曼,在黄巾军中,人称“独角龙王”。凶狠起来,一军人都怕他。 在家务农时,尝有一回,何曼在树荫下歇凉。树上老鸹叫个不停,何曼发起怒来,头发倒竖,脸上横肉坨坨,双眼凶光直露,发声狠,双手一抱一拔,硬生生将一棵碗口般粗细的柳树给拔了出来。 拔出来后,何曼见柳树上没有老鸹,一下子气得暴跳如雷。又听到老鸹在别的树上折腾,竟然接连撞断了三棵树。最后,头皮起疱,肿了起来,痛得要命,何曼这才罢了。 同村的彭脱,加入太平道后,千方百计,拉拢何曼入伙。又爱起武艺高强、性子直率、嫉恶如仇、悍不畏死,就让他做了自己军中的三头领。 萧杨在山头罗里吧嗦,煽风起火之时,何曼就忍不住想冲上去,与萧杨大战一场。只是彭脱不许,何曼眼中薀火,狠狠不平地撤了回去。 边撤走,何曼就边对彭脱说:“大哥,那官兵有几个人,就算他有埋伏。又能有几个人?你还怕他不成?” 何曼说的,正是彭脱有疑惑的地方。彭脱蹙眉接道:“这支队伍,以前从没见过的。不知道皇甫嵩、朱俊、曹操他们埋伏在哪里?“ 何曼与黄邵两人同时嗤笑一声,反驳说道:“皇甫嵩那狗官,手中也就一万多兵了。官兵怕死,我们要怕他们么?” 何曼两人说的,正是前些日子里,黄巾军分而围之,围而走之,大破官兵情景。 那时,皇甫嵩单独一军,正是只有一万八千人。何曼随彭脱参与围攻皇甫嵩率领的大军。在黑夜里,十万黄巾大军不仅包围了皇甫嵩的大军,而且还率先放火攻击皇甫嵩的大军。皇甫嵩自感官兵们士气低落,不可与黄巾军一较高下。就用计单攻一处,领军突围。而波才自领一军,围攻朱俊的大军。 当夜情景,历历在目。官兵根本不敢交战,一触即走。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当夜情景,也如今日吧。在路上,官兵也扔下了数不清的东西。 起兵造反以来,彭脱大少与官兵交战三次。将今天这仗也算上大战的话。每次,官兵都是这般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模样。 弱不禁风,彭脱经不住笑了一下,为自己给官兵安上的这女人的印象。女人,彭脱腹下一热,禁不住狠狠看了眼身旁的姐妹花。 何曼顺着彭脱双眼的方向,看了一眼。喉咙一缩一咽,强自分泌点口水。脑中的荷尔蒙一冲,骄傲地叫道:“老大,有埋伏又怎么样?我们这么多人,还被他几句话吓住的话,那还算是个男人?” 彭脱也不想被数千官兵追着打的事,以后传到波才、传到张角他们那边。如果真要那样?自己可真丢面子了。 树的影儿人的名。天下黄巾军三十六方,三月起事造反以来,自己与波才,统领太平道中的精锐,主持颍川大计。令天下同袍,莫不侧目视之。 颍川接近洛阳,这个位置,除了被杀的马元义,冀州的天公将军张大头领外,就数这里最重要了。自己的一举一动,早晚都会被传到天下的。何况,身旁的这对姐妹花,接触虽然不久,但看她们神情,也是最敬佩英雄的。 看来,今天还真不能就这么说走就走了。也许,何曼他们说的不错,就算官兵真有埋伏,自己何又惧怕他们?那些人,除开欺负老实的老百姓,还能做些什么? 就在彭脱一顿乱想之时,萧杨已经追到黄巾军身后。但见萧杨、文聘的两杆长枪,上下飞舞,如穿花蝴蝶,左右挑刺,如狂蟒出洞。短短几个呼吸时间,脚慢的黄巾军家属,已被萧杨、文聘两人,扎死了七**人。 何曼狂叫一声,不待彭脱答应,抡起大刀,朝着萧杨方向,打马纵了过去。 黄邵也是眼眶欲裂,头毛倒竖,急急杀了过去。不得已了。彭脱再不瞻前顾后,给传令官下令,擂起鼓来。 擂鼓,作战之准备也。彭脱这是要返身大战萧杨了。 NO027 辛苦憋屈的对战 “咚咚咚咚咚……”密集的鼓声,如同春雷催雨,声声振奋着黄巾军的军心。 振奋着何曼想要杀萧杨的心。见萧杨眨眼之间,就残杀了几名黄巾军,自持武艺高强的何曼,抡起长刀,纵马前冲。马背上朝着萧杨一声大喝:“兀那汉狗,杀我儿郎做什么?有本事的,放马过来,与你家何爷爷大战一场。” 望着已快到近前的何曼,萧杨心中大喜,暗想:要单挑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两军阵前的将将捉对厮杀法么?厮杀时,其他的人都不许帮忙,不许厮杀么?古代人,真他娘的脑袋秀逗了啊。” 春秋年代,战国初期,中国古代的国与国战,战争只是让人屈服的一种手段。打起仗来,往往点到而止。他们要的,就是对方的点头、认输、让步。 一般的国战,是不会欺人太甚的。也从那时起,往往两军对垒,主将之间的捉对厮杀,还能成为一道战场的风景线。 这也可能是古代的娱乐节目太少,而人又是想寻乐子的。就是在战场上,他们也不忘了,这种血腥的,带着杀戮气息的干戚之舞。 或许,在他们的心中,这种干戚之舞,也是一种男儿的本色之舞,英雄之举吧。 萧杨张口就要应下,一旁的文聘,已是大声喝道:“嗨,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你,有我就可以。又何必麻烦我家将军大人?” 言为毕,文聘挺枪纵马,冲了过去。萧杨立即用手止住已到自己身后不远的官兵,大声说道:“全体弟兄听令,大家别动。看我们文将军马上立功,杀贼将一个落花流水。记住了,不管文将军战况如何,大家都站住不动,不得插手。” 萧杨此举,实在是画蛇添足。对面阵中,十万黄巾军,在何曼、黄邵的挥手示意下,已是站住阵脚。在两军的空当处,给何曼与文聘让出一块大地盘来。 萧杨不禁愕然,原来真的斗将就是斗将,不含一点水分。敌我双方,上至将军,下至士卒,不管是脸色凝重的,还是翘首企盼的;不管是心情紧张的,还是轻松写意的。都在谨守斗将的规则,让场上勇士,凭他们的自身才学,一较长短。 彭脱脸色凝重地拍马上来,在他想来,这战场斗将,是对勇士的一种敬重,是对实力的一种肯定,是对英雄的一种赞扬。无论怎样?做为这十万黄巾军的主帅的他,相信何曼个人武勇的他,在内心深处,也是愿意有这么一场龙争虎斗出现的。 力拔山兮气盖世,这是太平道内部人员对何曼的推崇。先用何曼将自己这方的士气提升到最高。在这期间,已派出去踩点前方官兵埋伏的侦骑,也应该回来了。只要官兵埋伏的人数不是天多。用何曼他的话来说,自己十万大军,难道今天倒要被对方数千人嘲笑了? 战,对战。正合自己的心意。场外萧杨、彭脱各怀鬼胎,都因为这次对将,是对他自己一方是最有利的。战场上,文聘与何曼,也正式开始对决起来。 何曼力大,舞一把大刀,骑一匹黄骠马,人马未到,先自爆喝一声:“你要送死,我就成全你。”这声爆喝,真如平地的一声炸雷。 两人两马,此时尚隔一箭之地。文聘哼了一声,厉声道:“跳梁小丑,天兵到此,还不下马受死?速速报上名来,文某枪下,不挑无名之辈。” 何曼狂笑几声,冷冷道:“但愿你的长枪,象你口舌功夫一样出彩,莫让某家失望才好。”何曼不是一个呈口舌之徒,在他看来,说得厉害,不如杀得痛快。 两马相错一交,何曼的大刀,快如闪电,斜斜劈向文聘颈脖,力大势沉,毫无花俏。刀过空中,竟留下串串残影。看时还在何曼手中,那时已到文聘面前。 黄巾军中,众人齐齐喝了声彩。在他们眼中,也不是经常能观赏到何头领这等精彩绝伦的刀法。 就连彭脱、黄邵,也是点头不止,心中赞道:修远今天不错,这开始一招,就已发挥出他八成武艺了。 只是令他俩诧异的是,那员汉将,见刀迎面劈去,脸上神情,却一点也不慌张。 文聘长枪闪电一拨一刺,枪尖就已点在大刀的刀柄上。双手用力一刺,何曼的大刀,已被撩在一边。 “好小子,不错――”何曼兴奋得叫了一声。对于势均力敌的对手,何曼从来都是尊敬的。 两人你来我往,以快打快。座下马匹,向转风车一般地转过不停。转眼间,就是四五十招过去了。 何曼越战越是兴奋,一面打,一面哇哇大叫。反观文聘,冷着个脸,一言不发。手中那枪,却一点也不比何曼的刀慢。 战场风云正烈,场外却甚是奇怪。一会儿爆发出一声山动地摇帮的大喊,一会儿又静得只听见刀枪交架的声音,还有战马的嘶吼、何曼的狂叫。 场外观战的萧杨,却自始至终,沉静如水,因为他看得出来,激战中的文聘还留有余地。 文聘对战何曼,是留了余手的。只是这余手,也不是特别的大。毕竟,何曼的武艺,也很不错。更要命的是,何曼的力气,大得让文聘吃惊。 每招架一刀,自己都得费心费力。不过即使如此,文聘还得在两军面前,装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样子,来打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战出来。 要不是他为人沉稳冷静,早就一轮暴风聚雨似的疾攻,来结束这场这么费力费心的大战了。 只是,萧将军的叫阵,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拖到皇甫将军率大军的到来么?那么这场对战,文聘也就只有费十二分的心力,打一个持久战了。 持久战一打,就被两人来来回回,打了几百回合。马上的人还未倦,坐下马已疲了。何曼是一直哇哇大叫,连呼痛快,就连文聘,也是大叫道:“好好好,你我今天,不分胜负,绝不罢手。” 何曼自是一口答应。两边的士卒,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渐渐地,肚中都已饿了。 时间转眼就过了半个时辰。萧杨隐约中,已听到远处整齐伐一的步伐声。皇甫嵩的大军,也终于快要到了吧。 三刻钟,在这三刻钟的前一刻钟里,彭脱就得知,官军还真的在前面埋下了伏兵。不过侦骑说,伏兵不过几百人,最多不过一千人。就在离此不过一里半的小山上。 不足一千人的伏兵,那也算伏兵?彭脱听两起侦骑的先后禀报后,遂不以为意,一心扑在观战上了。 ps:谢谢apihoo兄的长评、指正,能感觉得出来,apihoo兄是用心在看了书的。在此,鼓舌表示感激。鼓舌是真心希望,看了本书的读者,能象apihoo兄一样,来给鼓舌一些指点。因为,我想提高。 其实每本书,只要是认真在写作的,不管他用心何在?每个作者,都是用心在写的。期间的辛酸困苦,真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是鼓舌力绌,笔力码不出自己想真正表达的细节出来。 感谢编辑大大海星美女,连续三周,都在给我推荐的位置。真的说声,谢谢。明天起,至少两更。也得对得起美女大大和各位一直支持的书友们吧。 NO028 强援到来 彭脱的侦骑刚给彭脱禀告了刘唐官兵的情况,胡广已飞马回来,兴冲冲地找到萧杨,禀告道:“大人,皇甫将军、朱将军、曹将军领着三万精锐,离此只有三里路远了。” 三里左右,那已是近在咫尺了。难怪在这里,都能听到隐隐的脚步声? 场上对战正烈,彭脱等黄巾军的头领,心思全集中在了何曼的刀上。 何曼手中那刀,左劈右砍,前挑后撩,已是过了三百来招。 暴风不终朝,聚雨难及久。对拼以来,一直用尽十分气力的何曼,头上汗水直流,一张脸,水流水滴。整个人渐渐力不从心,慢了下来。 反观文聘,一直以来,气定神闲。手中长枪,不紧不慢,每每都在最危急的时分,堪堪抵住何曼的大刀。 双方将士,看得神驰目摇,如醉如痴。紧张之极,再也发不出喝彩之声。太过在意场上战斗的他们,已经忘了一切。就连彭脱,也是如此。 被场上剧烈争斗吸引住的彭脱,自然就少了一份对官军伏兵的警惕之情。直到皇甫嵩率领的大军,已经冲到了一里来路,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之时,彭脱这才发觉。 抬头望见满山遍野冲了过来的官兵,彭脱惊愕不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萧杨却比彭脱早知道皇甫嵩大军的到来。默算和静听这远处官兵脚步声的萧杨,发觉官兵的脚步声,已是大家都能听到时。 萧杨哈哈大笑了起来,厉声大叫道:“贼将,天兵的大队人马来到,你等还不快下马受死,更待何时?” 好像在回应萧杨的恐吓一样,曹操的五百骑兵,在距离战场两里左右,突然开始发起力来。 夏侯惇一马当先,做箭头发力。虽然身后只有五百骑兵,但那奔腾如虎、席卷一切的气势,却是上万步卒也做不出来的。 两里距离,稍纵即到。 萧杨的恐吓才一说完,文聘抿嘴切齿,心道:好好,这憋屈的架,终于可以收拾了。想到此,文聘瞪住何曼的双眼,闪过一丝冷嘲与残忍。手中刺出的枪,突然加速。 寂静的战场上,突然响起萧杨的恐吓,激战中的何曼,不由一惊。心神稍分的他,手中架住长枪的刀,更觉沉重。 差点拿不住刀的何曼,毕竟武功不俗,连忙收敛心神,全力应付起文聘的疾攻起来。 文聘放开手脚的抢攻,犹如暴风聚雨。那杆长枪,犹如出海蛟龙,离洞狂蟒。 只有到了此时,黄邵、彭脱等人才知道,场上那员战将,先前的大战,根本就没用全力,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根本就是在玩他们啊。 再不敢看那若舞梨花,如飘瑞雪的长枪。就是想看,强睁双眼下,也难以看清。彭脱急令黄邵,道:“子募【1】(邵字从召,本意募兵募人以充实封地也。)你快快帮忙,我去组织兵马,抗击官兵。” 话未完,夏侯惇的骑兵已离战场,只有两箭之地了。就是皇甫嵩的步卒,离此,也只有一里来路了。 彭脱的黄巾军,三万精锐,七万杂兵,本就在十万以上。平日行军在平原之上,众人说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漫山遍野。 众人词乏,但漫山遍野,绝对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一个词。 只是,彭脱第一次发现,原来被自己击退两次的官兵,全部加在一起,也是漫山遍野的。 而且,从气势上来看,就远远不是自己这种杂七杂八的兵,所能比拟的。 彭脱在颍川的阳翟,一月之内,已与官兵交手两次。而且还是两次大战。至于与那种小县城的两百县兵的交手的次数,彭脱是没有记在心头的。 官兵还是以前的那些官兵。只是,是前两次分散的三部集中到了一起而已。可这次的官兵,造出的气势,已让彭脱暗自吃惊了。 难道,官兵都是这么的狡猾,这么阴险?他们最喜欢用的,就是这招:扮猪吃虎么? 想到扮猪吃虎,彭脱忍不住望了眼战场中心。战场中心,何曼已经只有苦苦招架闪躲的份了。自持力大的何曼,这次与文聘的对战,开始时的那几百招强攻,全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等到这回要使力气了,何曼全身的气力,已经十去其五了。 力气去了,何曼先前的叫嚣,只能换成现在的猛咬牙齿,紧皱双眉。就连右上臂上的枪伤,就连那手臂上的殷殷红血,何曼也不敢分心去看、去管。 一直关注着这场龙争虎斗的黄巾军,胆子已被吊到嗓门上。只是这胆子,已被突如其来的官兵,又被彭脱、黄邵的急急调兵遣将一愣一吓。他们的动作,都有点变形了。 动作变形的文聘,枪法一招紧比一招。不用回头,文聘就知道,萧将军派人求来的大队人马,已经马上就到。也不去辨别究竟有多远?文聘只想,在皇甫将军的大队人马加入战场前,将何曼给刺杀掉。 夏侯惇的骑兵还差半箭之地加入到战团前,萧杨已经动了起来。 除开正在激战的文聘,埋伏起来的刘唐,萧杨的南阳官兵,已经全部在这里了。一千五百人,不,一千八百人,加上五百辎重兵。 有了强援在后,阮列、朱绶、李星、李达等军官,胆气也徒然壮了起来。响应起萧杨的军令起来,不由得纷纷争起先来。 争先是不必了。萧杨下的令,就是南阳的官兵,集中起来,排成一个巨大的锥形阵,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向还没被完全组织好的黄巾军,杀了过去。 尖刀前头,萧杨、阮列、李达、李星、朱绶五骑,抡起五把明晃晃的兵器,带领身后官兵,猛扑过去。 萧杨开战的时机,选择得最妙不过。南阳官兵一动手,文聘已将何曼挑下马去。夏侯惇的骑兵,已经冲到黄巾军的最左前侧。他们冲击的,就是黄巾军中,实力最弱的老弱妇孺军。 军中武功最强者,飞天夜叉何曼一死,黄巾军人数虽多,气势已弱了一截。正迎向官兵的黄巾军,不由一怔,身形齐齐定了一下。 他们一定,皇甫嵩的步卒,也冲到了战场之中。排在南阳兵的左右两侧,狠狠厮杀起来。 NO029 风水轮流转,逃跑到你家 和官兵厮杀的,不仅有黄巾军的精锐,还有被彭脱称之为下线黄巾军的黄巾军家属。 “木棍在手,天下我有。”波才在阳翟城里,是这么向下线黄巾军鼓吹他的木棍暴动理论的。后来见下线黄巾军半信半疑,他就又加了一句:蚂蚁多了咬死象。 让下线黄巾军悍不畏死的,其实还是彭脱鼓捣出来的杀人奖励刺激法。那奖励措施一出手,整个颍川的黄巾军,都差点为之疯狂。在他们眼中,官兵已经不再是官兵。是钱粮,是官职。 在造反以来的一个月里,波才,彭脱,率领越来越多的黄巾军,越来越疯狂的黄巾军,走到那,杀到那;杀到那,抢到那。 由于开始时,是上百倍的黄巾军,对付的,是一县一亭的官兵。人数的绝对优势,实力压倒性的优势,使得黄巾军胆气倍壮,身手看起来也敏捷多了。往往一个两个的下线黄巾军,就能够对付一个失魂落魄的官兵。 一县一乡的经验,让波才、彭脱等黄巾军中的头领,认为黄巾军的实力,是与官兵差不多的。但在勇气胆气方面,却是要大得多的,看成了理所当然。 有了这层认识,彭脱、黄邵等人,才在皇甫嵩的大军压上来后,还敢指挥着黄巾军,拼命地与官兵厮杀起来。毕竟,这里的黄巾军,有十万人之巨。而官兵,看起来顶多不过四万人。 十万人对四万人,纵不能大胜,亦不致大败。彭脱,黄邵的这种定式思维,害苦了这次出征的十万黄巾军。 萧杨的锥形阵,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在黄巾军中,左冲右突。而萧杨、阮列、文聘、朱绶、李星、李达,再加上刚赶过来的刘唐,七人七匹马,三枪四大刀,更是这尖刀中的尖刀。 新发于硎,用来形容萧杨这七把尖刀,最是绝佳。如果是彭脱、黄邵组织起黄巾军精锐中的精锐?舍着性命,来拼命抵挡萧杨等人,估计他们还能多抵挡一会。 但彭脱、黄邵,却错过了最佳时机。 整个黄巾军的队伍,在观看何曼与文聘的对阵时,黄巾军的精锐,与下线黄巾军死错错落落,混混杂杂地排在一起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别想错了,想歪了的,独宿一月啊。)整个人群的队伍中,甚是混淆。 彭脱在听到夏侯惇骑兵的急蹄声后,第一时间,就是将黄巾军的精锐召集起来。不是在队伍前面,而是在队伍后面。 他召集到的,是他手下的一万精锐。至于黄邵的部属,何曼的部属。彭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来不及召集组织了。 只是在整个队伍的后面待了一会,彭脱就感到大事不妙。前面的黄色头巾,怎么就倒下了那么多?就像,被割倒的韭菜一般,是一茬一茬地倒下。 彭脱再不敢保存实力,带领一万精锐,排开众人,杀向前去。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彭脱怎么排开人群了。前面被杀怕了的下线黄巾军,还有精锐黄巾军,已经有人开始心胆俱丧,自寻出路,没命逃窜了。 不管是黄巾军中的精锐,还是彭脱所谓的下线黄巾军,他们的前身,基本上都是背朝黄土脸朝天的农户。从来就没有杀人的习惯,也没有经过什么系统的军事训练。 前后左右,估计其中大多数人,也不能在行军中做好。这些人,打顺风仗时,还能做做锦上添花,壮大声势的事。 一旦事不如意,开头不利,心中就会打鼓,怀疑虑狐疑之情,生畏手畏脚之意。继而前狼后虎,踯躅不前。当局势愈加不利,众人就会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发声喊,炸次营,一哄而散,狼奔鸱突。 战场上,彭脱口中的下线黄巾军,已有如此迹象。先是几十个几十个,在战场上最前面的老弱人等。见身旁不时有同伴被身首分家,四肢横飞,血肉模糊,惨叫不断。他们的心儿,胆儿,就被吓得魂飞天外。张慌失措的他们,逃离战场,也就成了的首选。 有了带头的,自然也就有了跟风的。望风而逃,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起先跑的,还只是被南阳兵杀怕了的下线黄巾军和被夏侯惇骑兵杀怕了的黄巾军。 到了皇甫嵩、朱俊、曹操三名官兵的主将,带领各自的精锐步卒,加入战场之后,整个战场,已呈现出一面倒的情况。黄巾军节节败退,官兵步步紧逼。就连刚刚被彭脱组织起来一万精锐黄巾军,也被皇甫嵩的一万八千官兵的精锐,杀得波分浪开,如土委地。 彭脱带出来的这支黄巾军,本来是仗着人多,听了细作的错误情报,要到颍阳去。一是占领颍阳县城,使颍阳与阳翟形成掎角之势。二是将今天由颍阳赶往阳翟,一路**千人的官兵绞杀掉。 哪知道情况一误再误?先是路上遇到的,不是**千人的官兵,而是只有两千人的南阳兵。自以为这路官兵,已是鱼在网中,凭己所欲。哪知道?萧杨根本不与他硬碰,只是激怒他,引诱他、拖延他而已。 尔后,自以为形势误差的彭脱,在派出的侦骑,禀告说路上埋伏的官兵,只有五百人后,正在观战的彭脱,再不起提防之意。 再到夏侯惇的骑兵一到战场,文聘就猛然发力,当着十万黄巾军的面,将他们军中的大将何曼一枪刺死。 这一枪,击碎了黄巾军一半的士气。再到萧杨率领的黄巾军,在文聘刺杀何曼之后,集中兵力,形成尖刀特势,专往黄巾军老弱妇孺处杀去。 想萧杨在文聘对阵何曼之时,就已将黄巾军阵中,哪里实力最弱?哪里的人群最无斗志?都看得清清楚楚,记在心里。等到冲杀之际,存心不良的萧杨,专找黄巾军追虚弱的地方杀去。而且,冲杀之时,采用的,都是最血腥、最残酷、残忍的杀伐。 如果这里只是三万黄巾军的主力精锐?那么还可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坏就坏在,黄巾军中,多了两倍望风而逃的下线黄巾军。 望风而逃,在战场上,是能形成传染的。 等到彭脱、黄邵、杜远将黄巾军的主力集中起来,下线黄巾军已经彻底被杀怕了。在他们的心中,除开恐惧,就是逃了。 只是,刚才在路上抢捡了一手萧杨丢下的装备的他们,逃跑之时,竟忘了丢掉手中的重物,逃跑起来,又哪里有开始南阳兵那般矫捷?等到他们终于满脸不舍地丢掉手中抢捡来的东西,还边跑边将自己原先有的东西丢掉后。下线黄巾军,又已经被追杀了好几百人。 NO030 大胜中的机谋 三四里的地盘上,十几万人搅成一团。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团,到处都是刀枪交架的声音。 下线黄巾军的崩盘炸营,则是在萧杨的预见之下,刻意为之的。不然,萧杨就不会舍弃彭脱的主力精锐,专门只往妇孺老幼处用力猛攻了。 彭脱、黄邵等黄巾军的头领,率领主力精锐,勉力反扑了一阵。 只是这个时候,向后退去的下线黄巾军,已成决堤之洪水。慌乱向后逃窜的他们,冲击着阻挡这他们的一切,不可避免地,将黄巾军主力精锐的阵型,也冲垮了。 阵型已被自己人冲垮,彭脱就只有叹气的份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彭脱,向四周缓缓望了一眼。入目之处,黄巾军是面无人色,慌慌张张。官兵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二头领,走吧,撤退吧。”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黄邵与杜远,同时急急地劝脸色惨白的彭脱道。 彭脱周围的一些心腹,也赶忙劝起彭脱起来。在众人看来,这仗,已经败无可败了。再打下去,手中的这点精锐,也将会被败光在这边。又担心继续打斗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官兵杀害。这些人,劝得更加急了,理由也更加冠冕堂皇。 “好,杜远、黄邵,你们与我一起断后。”彭脱终于下定决心,觉得被深深羞辱了的他,要来亲自断后了。 黄邵、杜远点了点头,组织起一彪精锐,紧紧护卫在彭脱周围,边打边退。 彭脱下令撤退的消息,被传出去后,败退的黄巾军,逃得更加快了。真正舍死断后的,就是近千颍川太平道的主力精干。 彭脱下令撤退,官兵得胜的大势,就已经定了下来。只不过这次夹愤而来的官兵,近一月以来,首次得胜。本来对黄巾军恨之入骨的他们,杀起敌来,也就更加的迅捷。 皇甫嵩、朱俊等人还好,他们下面一级的军官,憋的一肚子鸟气,今日终于可以爆发。此时痛打落水狗,哪里还会手软? 只不过,战场上,除开断后的黄巾军精锐。拖在后面的,就是黄巾军中,体质最弱的一些妇孺了。 何欢率军杀起这些人来,也是一样的毫不留情。杀完一人,就割下那人尸首上的左耳,装在袋子里后,继续又去杀另外的人。 修罗场,战场,就是修罗场。 也不知枪杀了多少黄巾军的官兵?萧杨终于感觉到阵阵疲惫袭来。手脚一阵阵酸痛的萧杨,见到追了六七里出去后的路上,始终有不少跑不动的黄巾军在。他们跪伏在地,叩头不止。原来,人都是怕死的。纵使他胆子大到造反。 萧杨不忍见到那一双双乞求饶命的双眼,在见到大刀砍去时的那种绝望。遂下令给南阳官兵,要他们路上大喊:“投降了,就不杀你们了。” 萧杨的南阳官兵不再杀那些丢掉木棍后妇孺老幼,但何欢的官兵,却杀得正欢。在何欢看来,一支支的左耳,就是自己交给族叔何进的一份功劳薄。 在彭脱的断后黄巾军逃脱之后,沿路上,除开一路一地的军资物品,就是一个个跌倒在地的黄巾军。只不过,这时他们头上的黄巾,已被他们扯下丢掉。他们也是希望,官兵能绕他们的性命吧。 萧杨令手下不再杀人,只让他们将沿途上的军资捡起。有一部分,应该也是周翔的辎重兵丢下的吧。 被萧杨任命为辎重兵的头后,周翔已经连续很好地完成了萧杨交下来的几次任务。而且,周翔在辎重兵种,也算是个老将了。老到比刘唐、阮列是新野县兵的小军官还要久。老到周翔能在萧杨面前,清晰无误地说出他手下的五百辎重兵的面容特征来。 令刘唐他们做好自己的事去,萧杨则望着已远去五六里地的黄巾军。不知,那里面,周翔带了多少的辎重兵混了进去? 在得知皇甫嵩的大军就在后面三里左右时,官兵与黄巾军一起,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文聘与何曼的比拼。 那时候,萧杨就知道,人数虽占优势,但军中却有那么多妇孺老幼在的黄巾军,肯定不是皇甫嵩、朱俊、曹操叁万大军的对手。 打不过的黄巾军,到时候,肯定会往阳翟逃跑。十来万黄巾军,肯定也不可能你认识我,我认识你。那么趁黄巾军败退之时,趁机混进一些人去,说不定到了攻取阳翟时,会起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作用。 只是混进去的人,肯定只能扮作那些体质差的黄巾军。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进到阳翟城中后,被其他人认不出而引起怀疑吧。 这批人,萧杨想到的,就是军中的辎重兵了。与周翔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后,周翔点头领命,并且还自告奋勇,亲自带队进城。 “文远,你立大功了。”还在萧杨想着混进敌营中的周翔时,皇甫嵩、朱俊、曹操三人,已经结伴而来,走到萧杨身后,皇甫嵩就笑着大声叫了起来。 朱俊、曹操,也象皇甫嵩一般的高兴。三人自领天子任命以来,因为一方属何进阵营,一方属宦官张让阵营。不和的他们,竟被波才、彭脱抓住机会,连连击败了两次。 后来的一次,还令他们三人,领着各自兵马,远远避开阳翟。这叫自视甚高的他们三人,心里哪里又受得了这份窝囊?有了萧杨的低声润滑,他们三人,也终于暂时抛却前嫌,合兵一处,抓住这次大好机会,将出城落单的彭脱大军,击得落花流水,七零八落。 萧杨回过头,笑着谦逊道:“这都是三位将军的功劳。若不是三位将军及时带兵杀到?我这两千人,今天怕就要被黄巾贼军吃掉了。” 萧杨的谦逊,听在何欢耳中,竟成了理所当然。不过萧杨为人低调,不抢功劳,却让他非常高兴。何欢走上来拍着萧杨肩说:“萧将军吧,这次杀敌破贼,你也是有功劳的。” 说着,何欢让他的手下,将一串串贼军左耳丢在地上,狂笑道:“何某不才,这次手下杀敌甚多。哈哈……” 萧杨这是第一次见何欢,不过此人有此身份、胆子,敢在皇甫嵩、朱俊、曹操面前这么说话,自然来头是不小的。萧杨笑着说道:“恭喜恭喜。” 皇甫嵩脸色一沉,当即干咳一声,为萧杨介绍道:“文远,这位是何都尉,现在某手下任虎威都尉一职。” 介绍完后,皇甫嵩受不了何欢的那口鸟气,对何欢道:“何都尉,你先下去,将你军中这次歼敌的人数,报上来吧。” 何欢听到要记功劳了,当即辞了众人,拱手下去。皇甫嵩、朱俊二人,面色尴尬,自嘲笑了几下,其后才请曹操、萧杨两人,在军中护卫布下的席子上坐下。 萧杨知道,皇甫嵩、朱俊两人,是想趁大胜的余威,围攻阳翟城池了。 NO031 想到一块去了 果然,皇甫嵩歉然地说道:“文远、孟德,伯乐的话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此次大胜贼军,我自然会秉公如实地向上面禀告两位的功劳。”接着话锋一转,皇甫嵩正色道:“三位将军,我辈深受皇上重恩,当思为君早日解忧。今天得三位之力,大胜贼军。皇上闻知,当浮一大白。但颍川这边,还有波才在阳翟的几万大军。诸位看,我军该如何攻取阳翟?好让皇上早日宽宥。” 追杀彭脱贼军的事,已经基本上告一段落,皇甫嵩就想到了颍川阳翟的贼军。其忠君爱国,思虑深远,由此可见一斑。 今日大歼贼军,四人俱是高兴。相互间,多了几分亲切,少了几分戒备。言语之间,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曹操反问皇甫嵩道:“皇甫将军,不知此次攻打阳翟,将军准备如何开战?” 颍川的阳翟,城池虽不甚高大,但也有一丈二左右。前两次皇甫嵩与朱俊、曹操的三路军,围住过阳翟城。但城中贼军,数不胜数。又有高墙、壕沟,城头上还有檑木、滚石。围住过阳翟城三日的官兵,被城楼上的人山人海,打得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次虽然在平地上胜过贼军一次,但在朱俊、曹操心中,如何攻城?则还是相当费力的事。 满脸兴奋的朱俊,这时也忧心忡忡地说:“义真,我想最好还是能象今天这样,将贼军引到城外来打。直接攻城的话,死伤太重,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将阳翟攻下来。” 皇甫嵩点点头,笑着看向萧杨,问道:“文远,你今天是怎么将贼军引到这边来的?” 珠玉在前,皇甫嵩当然是先问萧杨的经验了。 “禀告将军,我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闯,无意中在――那边,碰到的。”萧杨站起来,手指着远处的那片坡地。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这路贼军,为什么要从阳翟出来?看他们的行军路线,应该是要到颍阳去吧。” “这么说来,这路贼军,也不是萧将军刻意引来的。只是在这里碰上而已。那怎么引贼军出城,就更加没有经验了。“皇甫嵩微微叹了口气。 身后走上来的何欢,却满不在乎,大咧地说:“将军,引不出来就引不出来,我们杀到他城楼上去。正好可以关门打狗,一网打尽。” 皇甫嵩正和萧杨三人商讨军情之时,何欢整理好他属下的军功,正要来报给皇甫嵩。其实不过是整理了一部分,急想知道皇甫嵩他们说些什么的他,连忙跑了过来。听到四人的谈话后,自持高见的他,忍不住插嘴说了起来。 从洛阳出发之后,皇甫嵩对这个何进的侄子,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一般的事情,皇甫嵩是直接突略不计。 但今天,皇甫嵩的眉头,是皱了又皱。终于忍不住道:“伯乐,那你明天带上你的虎卫营,担任攻城的重任吧。” 打打落水狗,那是何欢的拿手好戏。至于皇甫嵩说的攻城重任,见识过两次黄巾军威力的何欢,当即退了一步,脸色尴尬地别了过去。 左瞧右看,见没人鸟他,何欢眼珠一转,强笑道:“将军,今天何某的功劳已经立得太大。功劳的事,大家都沾点光,明天的众人,我看曹操、萧杨就可以胜任了。嘿嘿……” 曹操脸色还没变,皇甫嵩已经霍地站了起来,冷着脸,对何欢道:“伯乐,你累了,早点休息。” 通过昨天与曹操、萧杨的接触、聊天,到今天与曹操、萧杨的合作。皇甫嵩终于发现,自己看人待物,还是稍欠斟酌,有待提高的。 以前因为宦官张让、赵高等人为祸朝廷的缘故,自己看宦官,看与宦官有勾三搭四的,都是双眼冒火。 但从昨夜、今天来看,被张让推荐,任骑都尉的曹操,还是一心一意,为国为民,与那些狗宦官们不同的。 至于萧杨,则更让皇甫嵩与朱俊欢喜,此人虽也系张让一派。但看他这两日的行事说话,明明就是自己是一派的人嘛。看着萧杨,皇甫嵩真有点明珠暗投的想法了。在皇甫嵩的心里,也已经有了,向何进大力推荐萧杨的想法。不过,为了稳重起见,皇甫嵩决定,还多观察观察。 因为在心里有了拉拢曹操、萧杨的念头,皇甫嵩就特别反感,何欢那种目空无人,又有点挑拨离间的口味。先将何欢支开,自己与曹操、萧杨后面的谈话,才可能有点进展吧。 支走了何欢,皇甫嵩道:“文远,你还不知道,何欢都尉,他是何国舅的一个侄子。粗晓兵事,你不必理他的。这点孟德是知道的。” 望着皇甫嵩望过来的目光,曹操点点头。皇甫嵩接着叹气说道:“不过,孟德,文远,你两人皆是我朝不可多得的忠良之士。又精通兵事。想要做番事业,想要解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的话,那也不必得罪他。虽然张常侍他们得宠日久,但何国舅此番,正是圣眷日隆的时候。” 曹操、萧杨,两人听了,甚是感动。这种肺腑之言,在此刻说来,也正是皇甫嵩向他们两人,抛弃旧念,伸出橄榄之意。 而相比他们两人身份,皇甫嵩早有盛誉,又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左将军之职。不说这些,就是年龄,皇甫嵩比曹操大了十五岁,比萧杨大了二十九岁。已是他俩父爷辈的长者了。 感情的曹操、萧杨,同时站立起来,向皇甫嵩深深做了一揖。 此时暮色渐起,天地间,慢慢暗了下去。周围的黄巾军早已逃遁。被留下的,只是一群老幼妇孺。被用他们的腰带,绑了双腿双手。正是已为鱼肉的份上。 皇甫嵩看了一眼,又是叹了一口气,道:“他们以前,也是我大汉的子民,如今却只有做阶下囚的份了。” 双拳紧紧一握,皇甫嵩道:“我们一定的得早点拿下颍川。不然,象这样千千万万的大汉子民,都会被张角兄弟害死的。” 早点拿下颍川,就得将阳翟城给攻破。皇甫嵩望着阳翟城的方向,抱着一种万一的心态,问萧杨道:“文远,攻打阳翟城,你可有什么好计谋?” 萧杨抿下嘴,蹙眉道:“妙计难说,不过今天我在阳翟城里,放下了一手棋。”接着,萧杨将周翔已经领着数百辎重兵,随着撤退的黄巾军,应该已经可能混进阳翟城里了吧。 皇甫嵩一惊一喜,哈哈大笑,道:“文远,你与我想到一起去了。打到后面,我已经让部分精锐,混进城里去了。阳翟城里,希望他们能找到我们朝廷里的人。” 曹操伸出左手,握住萧杨。又望着皇甫嵩,后来终于伸出右手,握住皇甫嵩,大笑中说道:“好,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公刘带领我属下的二十名勇士,也混进去了。” “哈哈哈哈……”一阵长笑,在四人中响了起来。只有朱俊,心里有点责备他自己。为何他就不能像他们那般,看得那样远? NO032 波才现身 今日天色已黑,四人令本部人马,各自安营扎寨。再派出斥候暗哨,监视周围五里内的情况。终觉意犹未尽的四人,钻进皇甫嵩的大帐里,继续商讨明天攻打阳翟城的具体细节。 第二日,阳翟城外,四万官兵,呐喊着叫起阵来。波才大怒,拉着本部三万精锐,加上彭脱的两万五千主力。又在主力之外的后备军中,选出三万人来。一共是八万人马,俱戴着黄色头巾,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冲杀出来。 八万多黄巾将士,差不多一刻多钟,才全部从城里跑了出来。 黄巾军从城里跑出来时,何欢骑马凑到皇甫嵩面前,大声道:“将军,贼军从城中出来,阵容不整,士气不旺。我军骑兵,正好可以半渡而击。请下令曹操的骑兵发起攻击。” 曹操、萧杨正在皇甫嵩的身侧,听到何欢的“妙计”后,不禁拿眼去瞪何欢。 何欢还以为是曹操他们佩服与他的妙计,说完之后,故意仰着头,瞪着远处的黄巾军,不看曹操他们一眼。 曹操、萧杨心里却好笑,远处黄巾军的前锋,是能守能攻的刀盾兵。刀盾兵后面,是弓箭手,弓箭手的旁边,是长枪兵。而且半渡而击,可是不隔了四五里远,去攻人家出城来战的精卒。 相隔太远,骑兵虽然可以仗着马快,一下子攻到。但是曹操手下的骑兵,不过五百骑而已。就算加上皇甫嵩和朱俊名下的各五百骑兵,总数也不过一千五百骑而已。 一千五百骑兵,去攻刚出城的四五万步兵,而且还是有戒备的步卒。在自己的步卒配合不了的情况下,只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送了骑兵的性命。 做为汉末最杰出的军事家之一的皇甫嵩,岂有不明白这点的道理? 如果说皇甫嵩怕曹操、萧杨遭到何进的打压,而在昨晚提醒二人,不可太怠慢得罪了何进侄子何欢。今天皇甫嵩自己,倒是忘了这点。皇甫嵩没好气道:“何都尉,退回你自己位置上去。我这里还不用你教。” 当着朱俊、曹操、萧杨及中军的面,受了皇甫嵩这么重的话。何进不禁愕然,人怔怔地立在马上,一动不动。 在洛阳时,何进亲手将何欢送到皇甫嵩的府中,说要皇甫嵩好好教导他的这个侄子。 何进相比宦官张让等人的祸害、才干、胆量来说,无异于天上地下。皇甫嵩考虑再三,认为要想在朝堂上制衡张让等人,就必须在外戚中,培养出一位能员出来。也因此,何欢在皇甫嵩面前,已经执半师之礼。 出洛阳后,皇甫嵩是尽心尽力地教导何欢。何欢在何家子弟中,也算是佼佼者。奈何他年轻气盛,嫉恶如仇。每每在军中,一见到曹操,再加上现在的萧杨,就以为看到了作威作福的张让、赵忠。气不打就出,火一冒而盛。也由此,何欢只想假黄巾军之手,将曹操、萧杨二人除出而后快。 不明白这两日中,一向待自己甚好的皇甫嵩,为何变脸这么快?两次,已经有两次,因为张让他们的人,皇甫大人扫了自己的面子。何欢涨红着脸,讪讪退下。不解的目光中,戾色更加盛了。 皇甫嵩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本来昨晚他想找何欢谈谈的,但是自己还在观察曹操与萧杨两人中。怕何欢泄露自己想为外戚收揽他们两人的机密,皇甫嵩只得不说,但哪知何欢越来越是胆大?竟然想公报私仇,提出这种不智之计。 皇甫嵩的叹气,萧杨、曹操看在眼里。两人心情复杂,也不好说什么。 黄巾军的主力,自然不比下线黄巾军。就连出城,也出得整齐划一迅捷些。尤其是波才的五千亲信,更是堪比官兵的精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面的黄巾军一出城后,就在各自的头领带领下,迅速排开阵势。等到大军出了一半,波才骑一匹浑身炭黑,无一根杂毛的骏马,跑了出来。他的身后,一员胡须大汉,打一杆长达一丈五六的旗帜,上面一个斗大的“波”字迎风招展。 队伍的最后面,是昨天失利后恨得牙痒痒的彭脱,带领一班心腹,冲了出来。 回到城里,想了半夜的彭脱,后来终于明白,自首次遇见萧杨,对方就在给他下套子。引他麻痹大意,引他不加提防。宽了他的心扉后,再给他雷霆一击。 本想叫阵的彭脱,今天却被波才抢了先。 “皇甫嵩、朱俊,你们这两个手下败将,今天还敢来送死。” 波才在黄巾军军中,绝对算个异类。一般的黄巾军将领,大多满面胡须,脸庞峥嵘。只有波才,长得文文静静,清瘦坚挺。一双眸子,精光闪闪。 与他相貌不符的,是他那声若惊雷的嗓音。至于他喝骂之际,揭皇甫嵩、朱俊二人的短,借此来打击官兵的士气,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月之内,接连被波才大败两次,任谁都不好受。更何况有名将之称的皇甫嵩与朱俊。至于曹操,此时在军中,声名不显,波才连他的名字都没提到。而小字辈的萧杨,估计经过昨天一战,彭脱还没弄清萧杨的名姓。 皇甫嵩略微一想,随即转怒为喜,道:“波才,你大逆不道,敢蛊惑民心,造反作乱。前些日你虽有小胜,但昨天一役,就是你等将要灭亡的警兆。波才,彭脱,你们快快投降,我还可以饶你们不死。不然……” 两军交战之前,喝骂是名学问。喝骂成功,不仅可以打击敌方士气,还可以提高自己队伍的战斗力。 “不然什么?不然你咬我家头领的鸟啊。”波才身旁,管亥抓紧大刀,恶狠狠骂了起来。 “贼将无礼,敢与你家夏侯爷爷一战?”曹操身旁的夏侯惇,望着管亥,就是一阵怒吼起来。 在颍川的一月中,虽只有两场大战,但夏侯惇与管亥,却真象生死仇家。相互间,已不知斗了多少次了? “夏侯惇,来就来。”管亥性急,一拍马头,就纵了出来。好像是熟悉了两人之间的打斗一般,波才与曹操两人,只是看着场上,任他俩热热身再说其他。 ps:我发现,没来个ps要数据,就不怎么动了。恳求,各种求。 NO033 哥要的只是结果 皇甫嵩就不静观其战。觉得机会来了的他,暗暗下令,令军中所有骑兵集中起来,躲到了队伍后面。又专门派了八人,往来与自己与骑兵之间。就是为了让军令,能够最快最准确地下达下去。 由四大部分组成的颍川讨贼军,骑兵一共有一千五百五十骑。 出于尊重萧杨起见,南阳的五十名骑兵,也由胡广单独统率,成了四队骑军中的一队。 两军相隔一里左右,管亥与夏侯惇早已从各自队伍中,飞马纵出。 管亥使一把大刀,五十六斤。阳光下,泛着闪闪寒光。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地举着、舞着。 夏侯惇的铁枪,通体全是精铁铸就。长达一丈,黝黑黝黑。 两马轻车熟路,一里来路,全力冲刺,不过是一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冲到了一起。早就对对方熟之又熟的两人,在彼此马头,相隔还有三个时,手中兵器,已是闪电般急出。 “噹——”激烈的钝响,夹起金属的清脆,在两人相交的兵器上,重重发了出来。 两人同时一震,坐下的战马,仿佛也知道座上的诸人会重重一晃一般。迅速却又轻巧地向外相错两步。 热闹,是人人都爱看的。当兵的不列外,但官的也一样。两边相隔的官兵与黄巾军,都伸长脖子,紧张地瞪着场上的一举一,生怕自己漏过精彩的一枪一刀。 精彩的比拼,源自与对战双方的势均力敌。 夏侯惇与管亥,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来来往往,早在几日前被踏破青草土地,尘土不一会就飞扬起来。两人边打边夹马飞奔。惹的场地上,看上去到处都是飘扬激荡的黄土。滚滚奔腾飞扬的黄尘里,是众人慢慢地再难分辨的他们两人的身影。 越难分辨出他们两人的身影,贪看剧斗的众人,脖子就伸得越长,心就抽得越紧。竟然,连喝彩也都忘了。 官兵的四万人,加上黄巾军的八万精兵。除了场中那对正在激烈对战的两人两马,方圆三四里的平野上,鸦雀无声。 皇甫嵩将心神游离出来,令手下亲信,唤过朱俊、曹操、萧杨三人。然后退到官兵中间,静静等待着最佳的突袭时机。 昨夜皇甫嵩的大帐里,四人只商量到如何攻城?如何与城里的细作取得联系的事? 对于波才,在面对官军这边,在官兵四人联军的情况下,他还敢纵兵出城,皇甫嵩与萧杨等人,都没有料到。也就意味着,野外与贼军硬仗时,皇甫嵩在心里,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只不过,攻城的硬战,皇甫嵩四人都有了心里准备。那对这种城外,黄巾军失去地利的交战。皇甫嵩四人,只是一提,就各自有了心里准备。 皇甫嵩的打算,是趁着贼军观战正酣的时候,用一千五百五十名骑兵,做左右两队。利用骑兵快速的机动性,在冲击贼军两侧后翼的情况下,制造混乱,寻找战机。 骑兵做为一路奇兵,只是起到制造混乱,制造战机的作用。军中的一千名二百名弓箭手,在两千橹盾兵的掩护下,他们连番射出的弓箭,将起到深深震撼贼军,摧垮贼军意志的作用。 皇甫嵩对三人说道:“看贼军架势,不过七八万人,从造反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而已。” 曹操狠狠笑了两声,道:“也就是说,贼军大多数将士,都还只有一个月的从战经验,都还是些新兵蛋子。以这些新兵蛋子,就敢出城与人数仅少他一倍的官兵精锐作战。波才、彭脱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朱俊在旁,请命道:“皇甫将军,我请以本部人马,做正中的攻坚战。” 三人一扫前两次失利的颓废,瞪着不远处的贼军,仿佛已看到闪闪放光的军功,正在等着他们一般。 前两次虽然失利,皇甫嵩、朱俊、曹操这三个聪明人,绝口不提以往的不合作,才让波才趁虚而入。在他们三人想来,以前的虚弱表现,不就是麻痹了波才、彭脱,而为今天的大胜做的准备么? 萧杨向前一步,道:“将军,如果偷袭前?能将场中贼军杀死。那对贼军的士气,打击就更加大了。” 皇甫嵩、朱俊、曹操扫了一下本部将领。在他们看来,除非有一员战将?仗着马快,突入战场。与夏侯惇联手,以雷霆万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掉管亥。不然,这事还真难办。 曹操道:“元让与那管亥,已经前前后后,比拼过几次了。每次不杀上个把时辰,哪里会稍微分出高下?” “弓箭手,怎么样?”萧杨自己的箭术,还没达到百步穿杨的境界。但萧杨坚持认为,如果想杀掉管亥?箭矢暗放,那应该是最好的手段了。 “公刘,你有把握射杀管亥不?”曹操三人,各自问了下自己属下最得意的神箭手。哪知竟没人有此把握? 场上的对战,时间越久,越是精彩。两人从开始到现在,已经相斗了一个时辰。不知道他们握兵器的手,有没有生痛?他们座下的战骑,有没有疲惫? 他们可能不觉得。但场外观战的众人,已经是腰酸脖子痛,心神紧张之极了。 “仲业,待会你来指挥。我寻个机会,将管亥射杀掉。”信任文聘才能的萧杨,在与皇甫嵩三人开战前会议时,也只是带了文聘与刘唐在身侧。 文聘一震,道:“将军,前面太危险。这里还是你来指挥得好,我去射杀管亥吧。” 文聘的箭法,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这点,萧杨在昨日就领教过了。 摇摇头,萧杨道:“子尧,你记得带头服从仲业的军令,我去去就回。” 时机紧迫,皇甫嵩已经让两队骑兵,在磨掌霍霍做准备了。弓箭手与橹盾兵,也接到军令,悄悄地准好了准备,只待军中的擂鼓声响起。 怕时间一久,贼军将领就有警惕的萧杨,跨在马上,拽满弓,打马纵向前去。 战马一奔,萧杨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来到了正在激斗的战场上。 “元让,打马回头。”萧杨厉声一喝。拽起弓,就朝场上人影瞄准。 夏侯惇一听,虽不知有何要事?但还是长枪急刺几枪,拨转马头,驰了开去。 “无耻——” “不要脸——” 远处的黄巾军看到拉开弓的萧杨,气愤填膺,就在原地,开骂起来。 萧杨要的,只是结果。不为所动的他,眼中只剩下了管亥的一人一骑。 NO034 阳翟城下交战起 被萧杨气机锁定了的管亥,突然感到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笼罩着他。正在马背上的他,自尾阖至脑顶,全身猛地一麻。大战后,全身热得受不了的他,感觉到的,竟然是无比的寒意,全身心的寒冷。 空阔的战场上,管亥觉的他自己,仿佛就象一只被猎人将要猎杀的猎物。而自己的心神,又仿佛被那一锁,已全部抽干。 自习武以来,何尝如此?大惊之下的管亥,慌忙扭头朝萧杨这边看来。 视物如无物,其物大如山。骑马弯弓,萧杨脸静如水,脑海中记起父亲萧逸所教。但见远处管亥,突然变得异常高大。这种变化,正是想要射死他的萧杨所喜欢看到的。自己达到这种境界,该是父亲所说箭术的入神境界了吧。 机会稍纵即逝,此刻那容萧杨多想?就在管亥扭头愕然看来之时,萧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一松,一支长箭,呼啸而出。 如同一道惊雷,铁骨箭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厉响。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管亥面门。 仿佛面对来自地狱深处的厉鬼,管亥心胆俱裂,怒叫一声后,就朝马背仰了下去。正是百忙之中,求生的本能反应。管亥用的,是他从没用过的铁板桥。 虽是第一次使用,而且管亥使的铁板桥,却是生平中,令他最满意的一次,也是平生中,使出的最好姿势。但无论多好?已经迟了,萧杨的暗箭,已经狠狠地穿过了管亥右臂上的棉甲,射进了他的右臂。 “啊――” 绕是如管亥般的铁骨铮汉,在摔下马去之时,也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还是一声拖长声调的嚎叫。 “暗箭伤人,好不要脸。”黄巾军中,七嘴八舌的义愤填膺声,纷纷响起。如果可能?在观战的黄巾军心中,最好是能将萧杨骂死。 至于倒下马去,惨叫两声后,咬着牙忍耐坚持着的管亥。自有他的亲信心腹,不避生死,死命冲上前去,要将已经倒在地上的管亥,抢救出来。 黄巾军中,波才等军中头领,无不大怒起来。在他们看来,两军对阵之时,是无比尊荣的事,哪里容得暗箭伤人? “他奶奶的,杀――”波才怒吼一声,长臂一挥,指挥着忿怒的黄巾军,就冲了上来。 眼见军中勇将不是在与敌对战中失利,而是伤在暗箭之下。信奉太平道的黄巾军士卒,纷纷呐喊起来,举着刀枪,跟在波才等头领马后。 一声声狂乱的喊杀声响起,平野之上,万头攒动,到处都是冲上前去的黄色头巾。 萧杨离他们,不过半里来许。在他的眼前,就只剩下了黄色。就连天上碧空如洗的蓝天,也仿佛被奔腾着的黄色巨龙牵引着,而成了黄色的天。 八万大军,一经冲锋,气势已是如暴风雨中的大海。翻腾鼓舞,变化万端。让一个人在它的面前,顿时只会感到自己的渺小。 官军要想不想被它的气势所致,除非拿出同样的气势出来。 早就在算计黄巾军的皇甫嵩,刚刚将各种命令下发下去。各部人马,也正在整装待命。只等上头那最后的命令下来,他们就将拿出他们最大的勇气,最大的气力,狠狠地扑向人数多于自己的贼军。 贼军人数多与官兵,对于这点,官兵的心里早已清楚。但既然身为军人,就得为国出力。就算随身碎骨,也只当自己是睡了过去。 贼军人多人少,怎么打?自然有上面的官考虑。何况在出发之前,他们各自的长官,早已给他们打过气了。上得战场,他们的要做的,就是听长官的命令,狠狠地杀死对方。 “娘的。”皇甫嵩狠狠碎了一口。目露凶光的他,拔出宝刀,斜斜向天一指,带领早已规定好,要正面冲上前的步卒,冲上前去。同时,皇甫嵩对传令官道:“通知各队,依计行事。” 该安排的,早就安排好了。就要决战了。皇甫嵩的心,反而不再紧张,狠狠地瞪着冲上来的黄巾军。皇甫嵩大喊一声: “杀――” “擂鼓助威。” 皇甫嵩接连两声军令下去。早已准备好的官兵,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依计行事。从四面八方,冲杀起来。 阳翟城下,官兵与贼军,仿佛两条巨兽,扑咬撕扯,狠狠地绞在一起。 将是兵的胆。官军中,皇甫嵩、朱俊、曹操、萧杨四人,亲自冲锋在前。他们手下的亲信,也纷纷紧随着他们的步伐,一路冲杀过去。 至于那些小卒,只有也只能跟着鼓杀上去。大军的后头,每次都会有一队执法兵,在军中执法者的带领下,看谁敢逃?看谁猥琐不前?就会或记着他们名字,日后算账。或将那些作战不利,敢返身逃跑的士卒,一刀两断,斩杀阵前。 皇甫嵩将这一重任,从何欢手中转到了皇甫明的手中。这两日的时间,皇甫嵩心中,已是对何欢失望起来。今天的他,可不想让何欢执掌这么重要的任务,万一何欢借此来打击曹操与萧杨两军?那后果就不得了了。 黄巾军在波才等头领的带领下,也不甘示弱。在波才他们看来,官兵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尤其是那些当官的,更加如此。 而且,在波才的带领下,颍川的弟兄们,已经打败过皇甫嵩、朱俊的官兵两次了。在他们两人面前,波才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兵力远远大于官兵,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惧官兵,心中还有管亥被官兵射下马去的新恨。波才率领手下的四大健将,刘辟、龚都、裴元绍、廖化,四人,各带兵马,外加彭脱与黄邵、杜远的精兵,一共是八万黄巾军。在阳翟城下,在滚滚黄尘中,与一贯欺负、压迫他们的官兵、官将,厮杀起来。 黄尘滚滚,脚步交错,刀枪碰撞,血肉横飞。十二万人的厮杀,绝对惊天地、泣鬼神。 交战的双方,对眼中的对手都不惧怕。剩下的,就只有狠砍狠杀,把握战机的事了。 ps:兄弟姐妹们,求收藏啊。怎么现在收藏的?没有前两周猛了。求,拜求,团团求。求收藏。 NO035 不管如何来?我只一刀去 把握战机,想以少胜多。对官兵来说,要看的,就是皇甫嵩在战前安排的那一千五百五十名骑兵。 一千五百五十名骑兵,被分成了两队。一队一千劲骑,由骑都尉曹操亲自统领,史涣为副。另一队五百五十劲骑,由皇甫嵩手下偏将鲍鸿统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皇甫嵩将骑兵的统帅权交给了曹操、鲍鸿两人。皇甫嵩就将一门心思,放在了他亲自统领的步卒上。 偌大的战场上,发狠斗力的两军,在身后猛如疾雷的擂鼓声中,以一曲一曲的战力做具体单位,在曲长的指挥下,绞杀起来。 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到处都是掉落下来的脑袋、四肢。绕过盾牌兵后,短兵相交的两军步卒,俱都鼓起勇气,打起精神,全力应付着眼前的敌人。 太过密集的战场,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挥舞着的兵器。 恶战一开始,波才手下的四健将,要不是还要指挥手下兵卒?他们早就要冲向战场,去杀杀那个最令他们讨厌、最令他们恶心的军官萧杨了。 两边的大军一动,萧杨就迅速找到文聘。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黄巾军,可不是凭一己之力,就能够收拾得了的。 在千军万马的大战场上,个人的武勇,能起的作用有限。萧杨记得,学得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左右互搏的郭靖,在金大侠的书里,都是死于乱军之中的。更何况,在这现实中,自己的武功,看起来,也只比夏侯惇高了那么一点而已。 个人的武勇既然决定不了战斗的走向,萧杨想到的,就是依靠平日训练刻苦的士卒,依靠他们的力量,来震撼,击败敌军。 有了两千人在身后做依靠,萧杨的心定了下来。一定下心来,萧杨迅速打量起战场起来。 方圆几里的战场上,人山人海。大家都象发了疯一般,朝着对着方向,一路冲杀过去,一路以刀枪开路。 萧杨看到,官兵虽然是由四大部分组成。但是看上去,官兵比起黄巾军来说,则要显得整齐有组织又纪律多了。 近十万黄巾军,除开头顶上那顶黄色的头巾相同外,其他身上穿的,装束与颜色,显得五花八门,不伦不类。 刚刚造反不久的波才、彭脱他们,能够组织起相当的兵力,就非常不错。在他们心中,战士们手中的武器,还没有完全解决好。至于身上穿的衣服,只要能遮寒、能遮羞,他们就已经高兴得不得了。在这万事待举的时候,谁又有多于的精力、时间和心情,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紧要不紧要,萧杨很清楚。 战士们统一的着装,不仅看上去赏心悦目。更重要的是,身穿同一款式、同一颜色军服,有归属感的他们。在精气神上,就要显得比黄巾军要足,要猛,要更有爆发感。 军服统一,军器就更需要统一了。 匆忙被扩充起来的黄巾军,除开波才与彭脱两人手下的五千精锐亲信外。其他头领手下的兵将,他们手中的武器,是让人啼笑皆非的。 长的是枪。枪兵手中的长枪,材质各不统一。好在枪柄的材料,还是容易找的。只不过,他们手中的枪柄,自然免不了,大小固然不同,长短当然不一。 有用白杨木做的;有用枣桦木做的;也有的就是用杉木做的。甚至,还有的黄巾军手中的长枪枪柄,是用椿树木做的。 在枪柄上,套上用铁做的枪尖,就成了黄巾军手中的利器。 至于他们手中的盾牌,黄巾军的聪明才智,也就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有用锅盖的,有用圆木、方木的,还有用牛皮、猪皮、狐狸皮的。只要是能挡住箭矢的,他们就会横在身前。那就成了他们的盾牌。 不是波才与彭脱舍不得给他们精锐士卒以外的兵将统一。只是,起事仓促,一切都还来不及。也只能让将士们,将就将就了。 黄巾军手中的兵器各一,长枪、大刀、长斧、铁叉,这些,也算是军中的常备武器了。在这些黄巾军精锐手中,在波才、彭脱的率领下,也曾顺风顺水,势如破竹地攻城略地。 只不过,他们手中的武器,如果也象官军手中统一的武器?那就更加好了。 汉朝的官军,衣甲、头盔、军靴、军器,都是一套一套的。就算是萧杨手中以前的新野县兵,也是如此。 在南阳宛城统一武装后,萧杨手中的士兵,就更加分得清了。 长枪兵,手中拿的,都是用柘木做枪柄的,一丈长的长枪。 刀盾兵主盾,重在防守。半个人高的方盾,移动起来,很费战士的气力。他们的右手,则只握一把短刀了。 弓箭手,一百名弓箭手,就处在刀盾兵的保护下。萧杨要的,是要刀盾兵在作战时,保护好弓箭手,以便于弓箭手在两军交错后,也能弯弓射敌。 除开长枪兵、刀盾兵、弓箭手,萧杨军中,还有两屯环刀手。 两百名手拿环首刀的大汉,在萧杨的日夜提点下,平日训练,只取攻势。 一米四五的环首刀,是大汉朝最锋利的武器。萧杨在南阳集中起两屯人马的环刀兵后,教给他们的,只有两招。 双手握刀的他们,斜斜地,自右手边起,朝着前方的虚空,狠狠劈去。劈过之后,左手手腕一转,右手手肘一提,左脚前踏一脚,环首刀又借势自左边斜劈到右边去。 劈过之后,右脚前进一步,环首刀又自右边向左下方劈去。 萧杨要的,只是要他们在无论何种情况下?两百人都只用这个动作。萧杨说:“你们只要照这么劈下去就可以,其余的事,其他边上的敌人,我自会让人照料。” 近一周时间的磨练,两百环刀兵对萧杨的这条军令,虽没到骨子里,但也快形成一种定式了。 迎上一列黄巾大汉,两百环刀兵,在萧杨的大声激励下,狠狠出刀,收刀;再出刀,手刀。 “嗨——”两百人大喝一声,按平日萧杨所教,不管前方是何种情况?他们手中的刀,就是那么一刀下去,再一刀回来。 整齐划一的动作,畅快淋漓的叫喊。两百环刀兵,第一次并肩上战场。第一刀下去,除开自己这边,十人倒下外,其余的人,大多安然无恙。但他们身前,已经倒下去一片,少说也有三五十人。 NO036 兵种的克制 迎上萧杨两百环刀手的黄巾军,是龚都带领的五百精锐长枪兵。 相比于彭脱手下黄邵、何曼的军马,作为波才的心腹亲信。龚都手中的五百长枪兵,廖化手中的两百大刀兵,裴元绍手中的三百盾牌手,刘辟手里的四百弓箭手。这一千四百人,则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说他们的装备精良,打破颍川阳翟和治下的县城后,那里面的武器装备,波才是用来武装了他手下的四大健将的。但就看这一千四百大汉,个个孔武有力,膀大腰粗,双目之间,射出的,都是恶狠狠的凶光。 这些大汉,已经由手握锄头的农民,转变成杀人利器了。波才曾说过,给他十万精锐,他可以扫平天下。 龚都一马当先,不用吆喝,他手下的五百精锐,排开前面杂七杂八的同伴,挺着亮晃晃的银枪,横成五排,每排一百人冲上前来。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环首刀最长,也不过一米五以内。长枪最短,也在九尺以上。 枪林一现,萧杨的额头就冒出冷汗。波才这个老狐狸,开始的时候,怎么就将他手中的精锐,藏到了队伍后面? 从气势上看,眼前这长枪兵的实力,并不亚于自己手中的精兵的实力。 萧杨不敢硬碰,至少是不敢拿他的环刀兵去磕长枪兵。在自己的环刀兵还未成型之前,还没成为百战精兵之前。该缩头时,还是得缩。 身后左右看了一看,萧杨手一招,大叫道:“阮列,盾牌兵上,弓箭手射敌。”招呼身后不远处的阮列,带领着他的盾牌手向前后。萧杨又朝前大喊起来:“刘唐,快带弟兄们退下来。” 萧杨的军令,从来都是有前无后,有我无敌,“男儿只当格斗死,岂可拂郁筑长城?”萧杨平日教得最多的,就是男儿应当在战争中拼出自己最大的杀劲出来。即使死了,就当是为家中的妻儿、父母,挣得了一份抚恤金吧。不过立功不死,那就升官发财,其乐无比了。 今日反常的迂回战术,倒让阮列、刘唐有点不舒应起来。不过这两人也只是愣了一瞬而已。 “下级的天职,就是无条件地服从。”萧杨自上任新野县尉以来,这句给下属洗脑的话。在将士们的口中,早上起床,吃饭、操练、上床休息,每天至少得喊二十遍以上。 这些新野的老兵们,已经无条件地接受了萧杨的教诲。尤其是刘唐、阮列这些当官的。 “退回来,弟兄们。“阮列大喊几声,自己却领着身旁的一伙精卒,站在前面。 “快点,快点。”阮列身为曲长,在两军正式大战,接到军令暂时后退时。他不是飞快地后退得不见人影,反而是领着自己的亲信护卫,向前几步,接应着后退的弟兄。 萧杨看得重重点了点头。暗赞道:“阮列不错,把自己对他们平日的教导,都已经记在心里。并且在实际行动中,以身作则。好,好――” 一百八十名环刀手,在阮列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后退回来。刘唐带领盾牌手,一队队地,迅速从环刀手队列间的空当处,插了上去。 两者错身而过,再到盾牌手“轰――”地一声,将方盾重重地插到土里,时间不过三个呼吸而已。 刘唐的二百方盾兵,依照前些天上司所教,两两一组,相互掩护。两百人围城一个半月形,圆形中间,是近两百名弓箭手。 早就做好杀敌准备的弓箭手们,在盾牌兵的掩护下,不慌不忙,排成两列,基本上不用瞄准,只需要对着前方,放箭就是。 原本想拿长枪兵克制官兵环刀兵的龚都,这一下彻底傻了眼。望着官军的弓箭手,只不过放了两轮箭矢,自己的精锐长枪兵,就已经倒下六七十人。 而且在倒下之前,五百长枪兵,就根本没碰到对方一下。就算碰到,也只是碰到了官军的盾牌而已。 横七竖八倒下去的六七十名黄巾军,并没有立刻死掉,他们只是受了伤。 寒光闪闪的铁骨箭,那时还在官兵弓弦上,这时却深深地射进他们的身体里。不管是射在他们面部上的,还是射在四肢上、身体上的。只要不是射在他们的致命处,这些中了箭的,就痛得丢了长枪,人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中了箭的地方,鲜血淋漓的手,不小心凑在眼前一看,这些中了箭的大汉,惨叫的声音,更加凄惨起来。 凄惨的惨叫声,在战场上,是起到壮对方的士气,消沉自己军心的副作用的。 原来还活蹦乱跳,开着玩笑,憧憬好日子过的同伴,就在后一瞬中,倒了下去。这些汉子,身材虽然魁梧,胆气到底没有经过真正的沙场磨练。虽然龚都大声嘶叫,缺了人的,一排排的黄巾军的长枪兵,前进的步伐,不禁慢了下来。 战场上面,士气,是制胜的一个关键因素之一。一旦胆气不够,畏手畏脚,对方就会抓住机会,全力攻来。 萧杨下的命令,正是这个。 见到对面的长枪兵起了惧怕之心,萧杨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本想让阮列的环刀手去支援他处的军令,到了萧杨口边,也就变成了:“阮列,等到他们撤退,你就带上环刀手,从侧翼攻过去。” 此刻黄巾军的这队长枪兵,军心虽被打击,但他们的头领龚都,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狂喊:“快,快冲上去,冲上去就能戳死他们。” 一脸胡须的龚都,暴睁环眼,提着丈二长刀,督促着军马,死命向前。 局部战场的失利,并不能说大战一开始,兵力多了一倍的黄巾军就没法与官军野战。 关键的是,要看战场上,指挥官的临场应变能力。 波才冲了一阵,紧跟在他后面的刘辟、廖化,率领的精锐就被皇甫嵩的大军缠上。 皇甫嵩与朱俊两人率领的官兵,在波才手下,已经吃过两回大亏,心里多少有点阴影。他们的手脚,显得与他们的意志不相符合。 近四万多的官兵步卒,与八万之众的黄巾军,一时斗得难解难分起来。 这时候,最高统帅的军令,已经很难下达下去。众军除开埋头苦杀之外,想听军令的。首先想到的,就是看战场上,那面迎风飘扬,猎猎作响的军旗。 NO037 曹操的骑兵要发威 战场上,数十杆大旗迎风飘扬。在烈日的照耀下,好似十来团吞吐的火焰,又似在那上面,泼满了无数的殷红鲜血。 官军这边,皇甫嵩、朱俊、曹操、萧杨四人,分别都有一杆绣着他们名姓的旗帜,由军中的执旗手撑起。执旗手费力地撑着高大的旗杆,紧紧跟在他们的长官后面。 每名执旗手的身旁,都有十来名军中好手护卫。萧杨军中的执旗手,萧杨是用了一队自新野剿匪时就开始操练鸳鸯阵的精卒护卫。 萧杨冲到那,执旗手就跟到那。南阳的官兵,也就知道,他们的头儿,现在在那个战场上冲锋陷阵,在那浴血奋战。 南阳的官兵如此,皇甫嵩、朱俊、曹操的官兵也如此。就连波才、彭脱率领的黄巾军也如此。 战场上,数立一个旗帜,确定一个中心,全伙的人,才有信心,才有主心骨。 只不过,现在的骑都尉曹操,已经统帅着一千五百名骑兵,与率领五百五十名骑兵的鲍鸿,左右呼应。带着官兵的希望,正朝着黄巾军最薄弱的地方,冲杀过去。 现年三十的曹操,正值人生的而立之年。十年前,曹操被举孝廉,在京城洛阳,踏上了他人生的从政生涯。 依靠他养祖父曹腾和其父曹嵩在朝廷、地方上,各个方面的关系,曹操不久就升任洛阳北部尉。到任后,曹操在这个皇亲国戚多如牛毛的洛阳北城,严肃法纪,申明禁令。又造五色棒,在棒死大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之后,曹操声名远扬。 在政治上,曹操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名气。但在军事上,迄今为止,见汉室倾颓,早有心于孙吴的曹操,他的才能,还只局限在兵书理论上。 今天,可以说的上,是曹操用兵以来,第三次真正**指挥一支自己的属下。而且,还是一支在作战上,最难指挥运用的骑军。 曹操这个骑都尉的身份,是曹操依靠其父曹嵩,通过联系张让等人,才向皇帝刘宏请来的。 只不过用兵虽短,但思想大体上已经成熟、成型的曹操。指挥起这一千五百骑来,还是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元让,率一曲骑兵,急冲贼军左侧的刀兵。冲垮他们的队形之后,马上带队找我会合。记住了,不可粘战。”说着,曹操手指一指,指向战场上,最左侧的贼军短兵手。 夏侯惇在萧杨喊他之后,早已纵马回阵,归到了自己的骑兵队伍中。 有了夏侯惇的回归,曹操也就放心地,将被他们操练过的五百骑兵,交到了夏侯惇的手下。曹操则在史涣带队的护卫下,领着一千劲骑,绕道朝黄巾军右侧,战斗力最差的地方冲去。 交战以后,曹操密切注视着两军的动向。尤其是对战场上黄巾军的实力,摸得了七七八八。 黄巾军右侧的步兵,虽然也是精锐。但他们的装备,在黄巾军中,明显是最差的。而那三大队人马,三千人,在体型与理论上,也是不能与其他黄巾军相比。 更重要的是,为了不让象这样的‘精锐’,限制了他们的行动,波才是有意将那些人安在了队伍的右侧,而且是右后侧。 为了顺利地冲到那支队伍前面,曹操领着一千五百劲骑,避过交战中的官兵与黄巾军。多绕了三里多路,等到站马的速度,已经全部奔了起来。曹操才领着骑兵,冲了上去。 一千五百劲骑,在平地上疾奔起来,犹如一股开闸洪流,又犹如猛然爆发出来的火山岩浆。 三里距离,转瞬即到。 虽然奇怪今天的官兵,怎么一下子就比往日要厉害了起来?但波才、彭脱等黄巾军的头领,仗着这次出城决战的,全部都是军中的精锐,并无一个彭脱所说的下线黄巾军。他们开始是没有将官兵真正地放在眼里的。 也正如他们所想,八万黄巾军敌住官兵之后,波才已经下令亲信,回城中去将第二梯队的黄巾军,在两方斗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在以泰山压顶的气势,攻出来帮忙。 在波才想来,今天的大战,自己又一次赢了官兵。虽然,战场之上,有那么一两处地方的官兵,看起来,特别的顽强。但自己胜在人多,又紧靠城池。后面有大量的预备队做后盾,他们随时都能收到自己的军令,攻出来帮忙。这样,自己想不赢都难吧。 阳翟城楼上,被波才任命守城的何仪,正紧张地看着城外。城外三五里远处,大当家波才和二当家彭脱,已经率领全部精锐弟兄,再一次围攻官军去了。 本来依照前两次的经验,何仪是不必害怕与紧张的。但不知道为何?何仪今天守上城楼后,一直心神不宁。看天,就连天上的太阳,红也是红得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让人心慌。 三五里外的战场,何仪还没有这么好的视力,将那边的情况看得清楚。但看战场上那几十面战旗,冲来冲去,交错反折。看情形,估计那边的战情,应该是在绞着着吧?何仪就不免疑神疑鬼了。 让何仪疑神疑鬼的,是曹操的骑兵发动后。战场上,突然响起的急促的马蹄声,那几千匹马猛然间的嘶叫,以及这城楼都能感觉得到的城动地摇。这次轻轻松松胜官军,何仪是不很乐观的。 “报——”,就在何仪疑神疑鬼时,城楼下,波才的心腹,手里拿着波才的信物,急声禀报起来。 隔着护城河,隔着城楼,何仪请那人上去。但牵挂波才的那人,谢绝了何仪后,又将波才的军令,急急说了一遍。 “这次,还要出动第二梯队啊?”何仪喃喃自语,看着城外的战场,担心地说了一句。 战场上,曹操的骑兵一发动,一千五百劲骑,排成三排。马上骑士,单手挺着长戈、长枪,仗着战马的急速、体重、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着黄巾军的右侧薄弱处,发动了第一轮的猛攻。 曹操手持的,是一把宝剑。要靠双腿控马,左手执缰的他,自然不愿象那些光有几百斤中(1)的军汉一样,用左手、靠着腋下和腰部的力量,来控制丈二长的长枪。那样,也太危险了。曹操自问,他的力量和鲁莽,还做不到在马上那么勇猛。 一千五百劲骑,一千五百把长武器。今天的骑兵,在曹操的指挥下,已经大异寻常。 马上的骑士,手挺那么长的长枪,骑兵的真正作用,机动性就限制了起来。 可昨晚考虑过各种情况之后,曹操为了万一的情况,特意令由他指挥的一千五百骑兵,全部换成了长武器。当然,马刀还是别在腰边的。只而夏侯惇的骑兵,手里就只有一把马刀。 ps:各位大大,数据对于书来说,真的太重要了。我这书已经连续五周被推了,只是本人一直脸薄,不怎么求人。数据就一直起不来。恳请各位大大,收藏收藏。如果有票票的……,谢谢。 NO038 骑兵立功 一千把长枪,握在骑士们的手中,经过战马的加速和冲刺,已经成了一千把收割生命的利器。 利器,当之无愧的利器。曹操的一千骑兵,才一冲到黄巾军的队列中,但见马前马侧,已经是血肉纷飞,挡者披靡,尸横遍野了。 战场上,地形已经被确定的前提下。长枪阵、弓弩手阵,是克制骑兵的魔嫛。一般有经验的骑兵指挥官,是不会拿自己的骑兵去硬碰长枪兵和弓弩手的。 骑兵的优势,在于它的机动性和冲击力。 曹操这个优秀的指挥官,虽然是初出茅庐。但这次指挥骑兵作战,已经显得非常高明。表现出曹操极为高明的指挥艺术了。 首先,自昨晚接过皇甫嵩交给的骑兵全权指挥任务后,曹操就已在思考,万一明日在野外与贼军交战,那自己的一千五百骑兵,该怎么样?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阳翟城外的地形,曹操已经了如指掌。为了利于骑兵的突袭、冲击,昨晚曹操就向皇甫嵩建议,官兵要攻打的,是阳翟城平坦的北门,而非地形坑洼不平的东门。当然,最好是能激波才出城野战。攻城,那是万不得已时,才会去做的事。 已经缓和并且开始欣赏曹操与萧杨的皇甫嵩与朱俊两人,听了曹操的建议后,当即应允下来。 事随人愿,今天的一切,皆在官兵的算计之中。 首先是胜过两次的波才,丝毫没把昨天彭脱在野外的失利放在心中。 野外交战失利,那是彭脱队伍里,不是主力的妇孺老幼太多,他们的炸营,拖累了彭脱。 说到昨天的下线黄巾军炸营,彭脱在波才面前,气不打就出来。脸色病红的彭脱,气呼呼地对波才嚷道:“大哥,那些孱弱的流民,真不该将他们吸引到队伍里来。那些人,怎么举得起刀枪?一看到他身旁死了几个人,他们就吓得扔掉刀枪,转头就跑。不是他们拖累了我,我的三万精兵,本来快打赢皇甫嵩那个狗官了。” 气愤不已的彭脱,说起这事起来,还失手打碎了太守府里的一件好宝贝。后来波才在背着彭脱,问了军中的好几人后,终于确定,二弟的失利,非战之罪也。实在是那些该死的贱民,该杀千刀的贱民,拖累所致的。 颍川的两位黄巾军的大、二头领,已经相信,昨天彭脱的三万精锐,都是可以与皇甫嵩的大军一碰的。 波才的相信,是因为彭脱这人,在他面前,没说过假话。至少,波才他还没发现过彭脱性格中有推卸责任,胡乱谎言的毛病。 不是彭脱没说假话,而是彭脱的假话,一般是不会向波才说的。在波才面前,彭脱始终扮演着老实人的摸样。 偶尔的一次两次谎言,就会在真话的掩饰下,轻巧地穿行而过。被骗过的波才,还屁颠屁颠地以为,彭脱说的,就是真的。 这‘真话’在彭脱心中,是因为彭脱在昨天失利后,没有认真地总结经验教训。 自信到自负的他,哪里愿意相信?自己的三万精兵、七万辅兵,竟然会败在手下败将皇甫嵩的数万兵马中?自大的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一向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之末的他,怎么就会中了萧杨的拖兵计? 因为不愿相信,彭脱就四处找原因。找着找着,说着说着,他自己竟然也被他自己找的原因,给相信了过去。 可怕的人儿,可怕的陋习。 被自己编织的谎言蒙蔽了自己双眼的彭脱,对波才只带主力精锐,歼敌于‘国门’之外的计划也就欣然同意。 两军对持之后,波才为了振奋士气,又过度得高估了管亥的英勇。对官兵的斗将,是正和他意。 波才、彭脱将提升士气的途经,放在了管亥的刀上。但官兵中,南阳都尉的萧杨,来自的,可是尔虞我诈、无所不用其极,视仁义道德于无物的修罗后世。 人,无耻才能活;人,无耻则无敌。 暗杀敌手,又算得了什么? 有了萧杨的珠玉在前,曹操趁此之际,暗暗打量观察黄巾军的虚实。心中计算如何以最快、最雷霆的打击?冲跨黄巾军,也就是种美德了。 冲垮,是雷霆万钧般的冲垮,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般的冲垮。 一千骑兵,不,是一千五百五十人的骑兵。分成两部,在曹操、夏侯惇的率领下。在第一时间中,将在他们心中,蓄谋已久的对手,在瞬间之中,冲撞、冲刺、砍杀得灰飞烟灭,哭爹喊娘。 骑兵,利用他们的机动性和冲击力,可以非常有效地解决一支,装备简陋的步兵方阵队。更何况,曹操选择冲击的,是黄巾军中,装备极其简陋,还没成方阵的步卒。他们手中拿的,还只是一米长短的刀而已。 相比于官军骑兵手中的长枪,这支三千人的黄巾军,几乎可以说,还来不及抵挡,就已经被曹操的骑兵冲溃。 一支支丈二长短的长枪,在骑兵的抓握中,在马速的带动下,以锐不可挡的冲劲,一下子就狠狠地刺进了黄巾军的身体里。 长枪,可不同于箭矢。由马速带动出来的长枪,锋利程度,更加可以刺穿一切。一千杆长枪,在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中,几乎可以说,曹操骑兵第一轮的冲刺,每名骑兵,人手都斩获了一名贼军。 斩获,中长枪者,绝无生还的可能。从胸膛刺去,一般的长枪,枪头差不多要刺穿黄巾军身体的三尺多长。 因为急速的马速,有的力大的骑兵,在刺穿黄巾军身体之后,会单手抓枪,将黄巾军的身体,高高挑到空中。 鲜血,顺着枪杆,流到骑兵的手臂上,流到骑兵的身上、马上,再慢慢地渗进土里。 更有甚者,有的骑兵的枪杆上,会挑起两名黄巾军。一枪双兵,情形极度恐怖。不过甚少甚少,一千骑兵,不过两骑做到而已。 经过一千骑兵的一冲,再折回一冲,再顺势一冲,三千黄巾军,就倒下了两千来人。 这里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头颅,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到处都是殷红的血。 剩下侥幸没死的,凄厉的惨叫,干遏行云。紧张抓狂的大脑,给他们自己的命令,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逃出这修罗的世界。ps:收藏,票票有木有??? NO039 擒贼擒王去 有人逃,就是好事。其实这也在曹操等人的算计之中。 在曹操他们的估计中,只要曹操统帅的骑兵,朝贼军空当破绽处发起猛攻,贼军定然会抵挡不住。 抵挡不住,才造反一个月,没有被训练成型的贼军士卒,一定会亡命逃跑。 正在激战的双方,一方有人逃跑,而且人数还不少,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恐慌,他们的士气就会下降。曹操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现在曹操的骑兵,击垮了黄巾军的三千步卒后。迅速分成一屯骑兵,朝着往后逃去的黄巾军,大声喊砍喊杀,又看似急速地纵马前追。实际上,这一屯骑兵,是在制造声势,驱赶着丢魂失魄的黄巾溃军。 那三千被袭击的步卒,逃出来的,仅仅一千来人。而且,大多还带着伤。带着伤逃的他们,神情更加惶恐,脚步更加急促。 急于逃命的他们,心怕逃得慢了,就被身后追来的官兵给杀了。身后紧紧追来的官兵,可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他们,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手中的长枪,可都是要喝人血的。 是的,他们的长枪,就向镰刀一样。割人的脖子,就象割草一般。其他的两千人,就在同伴们的眼皮底下,刚刚被这成群结队的骑兵给割杀掉了。 从曹操的骑兵突袭,到那一千多黄巾军的溃逃,时间不过几个起落,波才的一名近卫已经看了过来。 感到不妙的他,马上提醒波才道:“大人,快看,那边。” 不用他的提醒,曹操一千五百人的骑兵,又兵分两路,声势造得那么大,波才怎么会不看见、不听见? 只是就算看到,又能如何? 曹操手中拿的,可是在冷兵器时代,机动性和冲击性最好的骑兵。而且,是成型了的骑兵,足足有一千五百五十匹。 一千五百骑兵,相比与八万黄巾军来说,虽只是九牛一毛。但它所能造成的破坏,引起的慌乱,却是正面交锋中,皇甫嵩的三四万步卒所不能比拟的。 骑兵,正是可以出奇制胜的奇兵也。 孙子说过:“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于天地,不竭于江河。” 四万官兵步卒,毕竟久经操练,经过皇甫嵩等将军的激励打气,重拾信心之后。战场上以堂堂正正之师,步步为营,稳打稳扎。 装备精良的官兵,以一当二,开始时还左支右绌,是在勉强对付。那是因为他们,毕竟曾输过两次,他们心中的信心,还得一步步建立起来。待到杀得越久,他们的手脚,也就越放得开来,以一当二,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再辅以曹操的骑兵,在冲乱黄巾军两处阵型之后。曹操下命令,接连又冲垮了黄巾军另外两处步卒。 战场之上,黄巾军的逃兵,越来越多。渐渐地,汇成一股股不可阻挡的人流,朝着阳翟城,没命地跑去。 当开始逃跑的黄巾军,只有一两千人时,在八万黄巾军里,还不过是一碟小菜,不足以影响大局。但越到后面,逃跑的人越来越多。虽然波才已经气急败坏地勒令亲信,到后面去斩杀那些敢再逃跑的同伴。但法难责众,更何况,逃跑的士卒后面,还有一屯一屯的骑兵,在呐喊追杀。 那三四屯骑兵,将逃跑的黄巾军,驱除一段路程之后,就不停地喊道:“丢下武器,丢下武器。丢下武器,就不杀你。” 慌慌张张的黄巾逃兵,下意识中,就在沿路上,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们一是侥幸希望追兵说的就是真的。另外一个,就是丢下武器后,自己可以跑得更快。 跑得更快,也就是逃得更慌。逃得更慌,引起的恐慌也就越大。 终于,正在拼死作战的黄巾军精锐,已经不能全神贯注地与官兵砍杀了。他们已经开始,不停地扭头,迅速地望一眼那些逃起跑来的同伴。他们的心中,多少也开始打起退堂鼓来。 留在战场的黄巾军的这幅情形,萧杨看得清清楚楚,也能体会到他们心中的那份矛盾心理。 留在战场,继续作战,说不定自己就成了刀下之鬼。逃吧,大头领他们,还在战场上拼死作战。并且,大头领已经发下话来,谁要是不好好杀敌,敢逃跑?等到大战结束,他波才一定会将逃跑的人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矛盾心情下的他们,一来二去,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力气也慢慢小了下去。 萧杨顺手刺死一名贼匪,抬头一看远处红旗下的波才。但见那红旗之下,波才骑匹劣马,抓一杆长枪,在亲卫的护卫下,左挑右刺,倒在他面前的官兵,已经码成了半座小山。 死在波才枪下的官兵,少说也有十七八人。鲜血将波才马脚下的黄土,已经完全染红。就连,他的亲卫挚起的“波”字大旗,也变成了一面浸染红透了血旗。 虽已染成了血旗,但那名波才亲卫,力气却大得异乎寻常。从两军对垒、斗将、厮杀到现在。那执旗手,还是稳稳地掷起旗杆,随着波才,指东打西。 战场上面,虽然曹操的骑兵努力冲杀、击溃贼军阵型,迫使、诱使黄巾军逃跑。但逃跑的黄巾军人数,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七八千人不到。毕竟,曹操的骑兵虽猛,但人数毕竟太少,而且,还是由四部分凑在一起的。 黄巾军有了这面旗杆牢牢屹立,众将士的心,还可以说是虽慌不乱。 又杀了一名官兵,波才用血淋淋的手,抹了一下血迹斑斑的脸,大声喝道:“元绍呢?快要他去城里搬救兵。援兵怎么还不来?” 这两句着急的话,在波才问过亲信之后。就在他的亲信口中,变成了:“弟兄们,加把劲,顶一下。何头领领了大军,正在往这边赶来。” 正在虚弱中的黄巾军,听到战场上波才那五六十名心腹亲信的大喊之后,精神不由一振。手中的刀枪,也加快了挥砍的速度。 黄巾军精神一阵,官兵却紧张了起来。抬起头,不由就朝阳翟城方向看去。只是远远的路上,除了那些被曹操骑兵驱赶的贼军外,哪里有半个黄巾军援军的影子? “虚张声势――”萧杨狠狠嗤了一声,手中的枪,却更加快了起来。虽在安慰周边的官兵,但萧杨也自疑惑,颍川的黄巾军,不可能只有这么多点啊?这么少,看起来还没昨天多呢。 正在砍杀的萧逸,也不敢太过分神,去想那些东西。只是见到黄巾军被波才身旁的人,几句话就激励起来。萧杨恼怒地喝了一声:“仲业,可敢与我一起,去将波才斩杀过来?” ps:求收藏,求票票 NO040 杀人杀出境界来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虽千万人,吾往矣。 文聘经萧杨一激,不禁豪情满怀,竖发立眉,扬枪应道:“将军都敢,小的也敢。” “好,好汉子。”萧杨绰弓在手,对文聘道:“仲业,你与子尧、子成护着我,看我如何神箭建功?” 萧杨边说,一边抽箭在手,一边纵马突前。 换做是箭射管亥之前,萧杨绝对没有这份豪情,没有这份自信。 只不过被逼上架,箭射管亥,竟然成功之后。萧杨对自己的箭术,也更加充满了信心。 文聘、刘唐、李达三人,骑叁匹烈马,各拿武器在手,紧紧捍卫在萧杨的身前马后。 两千南阳精兵,自有朱绶暂时代领,这已是萧杨军中,不成文的规矩了。萧杨早就告诉过南阳将士,一军之中,大将不在,就由第二将领统领全军。第二将军不在,就由第三将军统领全军。以此类推,不仅高层如此,就连低至什伍,也是如此。即使是伍长不在,一伍之中,也会由最勇猛的弟兄站出来领头指挥。 萧杨这么郑重其事地推行此项规定,那是因为萧杨意识到:“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两军交垒时,不仅他萧杨会专打人家七寸处。对手也会狠狠地往自己这边的重点打。到时在战场上,一军一屯一伍的头,死于刀枪之下。如果没有事前准备好的人手去顶替他的位置?那那支没有头领的军曲屯伍,岂不是群龙无首,大乱起来? 防微杜渐,萧杨不能保证他在战前,能不能做到事无巨细,全部都想到做好。但能想到一件做一件,他的心也就安稳些。 四人四骑,在离波才大军还有近一里之远的地方,就开始发起冲锋起来。 战马在四人的刻意加速下,就像离了膛的炮弹。在沿途人群眼前耳中,留下串串残影,得得蹄声。当惊呼的人想要看清之时,四人四马,早已远去。 越奔越近,四人离波才的主力大军,须臾之间,就只有两箭之地。 两箭之地,红旗下,那名黄巾军执旗手的须发眉眼,都已被萧杨几人,看得清清楚楚。 执旗手十步之前,就是满脸血污的波才。怒吼声里,波才只管挑刺着逼上前去的官兵。因为杀人太多,波才的那张脸,全身上下,座下的那匹黑马,都已被红黑色的血浆给染得怪模怪样了。 此时艳阳高照,炙烤着这修罗世界。空中本没有风,更没有水汽。只是这方圆几里之内,天上太阳又热,地上将士又挤,砍杀冲刺起来,无不用了十二分劲的他们,全身上下,除开血水,就是汗水了。 汗水与血水搅在一起,十二万将士的脸上,身上,个个都狰狞无比,恐怖之极。就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厉鬼。 只是这一切,对于战场上的将士来说,算得上什么?就算最恐怖,就算人被吓住,吓得口干舌燥,也没人敢喝水。剧斗之时,谁又有哪闲工夫,去管那杂七杂八的事? 要管,也只能在拼杀之时,看看前后左右,看看那里是队友?那里是敌手? 黄巾军波才马后的执旗手,这时就正好看了过来。正在紧紧抓住旗杆的他的双手,不由更加紧了一下,张着口就是大喊:“将军,小心,小心冷箭――” 紧张之极的他,接着就是大喊:“保护,保护将军。”喊了几句之后,那执旗手想是太紧张,不由得停了下来,双手牢牢抓紧旗杆,头俯下去,大口地喘着粗气。尔后,又紧张地抬起头,看着前方,又看着波才。 难怪那名执旗手紧张,原来他看到的,正是萧杨四骑冲了上来。他发现萧杨时,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只有两箭之地。 盘马弯弓惜不发,顿挫蓄势浪滔滔。 两箭之地,萧杨就算最有自信,也不会去浪费体力与箭矢。沉静冷酷的他,只是在马背上,抽出箭来,搭上弦,拉成一个半月状。 还对萧杨射翻管亥,留有恐怖印象的执旗手,自然明白,萧杨的这幅姿态,分明是想暗箭伤人。 脑袋转得快就是好。执旗手的几声大喝,波才的亲卫们,已经完全醒悟,那贼军官,原来是想来射杀波大统领。 脑袋其实没想,当波才的亲卫一看到萧杨五骑从来,明白危险的他们,纷纷纵到波才前面。挺枪举刀,恶狠狠就朝萧杨五骑杀来。 对付萧杨的五骑,波才的亲信,出动了二十精骑。二十精骑,踏碎黄尘,不过一个呼吸时间不到,就已经冲到了萧杨等人面前。这二十精骑,已经几乎是波才亲信精骑人数的一半了。 其他的二十精骑,围在波才四周,再不敢让波才出列。虽说对付对方四骑,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劳师动众。但谨慎点,总是好的。何况,萧杨的神射,众人刚刚是看得清清楚楚,至今还留有害怕。 萧杨见对方已有准备,又见黄巾军的骑手,将波才团团圈在中间,自己出手的机会也就少了。又见另外的一二十匹贼军骑兵,正踏起滚滚黄尘,冲杀过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萧杨马上拨转马背,喝道:“走――”领着文聘等人,飞一般的驰向一边。临走之前,冲在最前面的敌骑,正好已进入射程之内。 “咻――”单听一声箭弦响过,那骑兵已经应声下马。跌下马后,双手紧紧抓住脸颊上的铁箭。 萧杨四骑,就在追骑一愣之间,已经远远纵了开去。 “好箭法。” “将军神射。” “厉害” 文聘三人骑,紧跟萧杨马后,骑在马上的他们,看到萧杨这神乎其神的箭术,不由每人一句称赞,就抛了过来。 就连萧杨自己,也是得意非凡,自信满满。忍不住在马背上,纵深高呼:“痛快――痛快――” 一射得手,快马远遁。 在波才的眼皮底下,杀黄巾军,如割草一般。这是何等的痛快? 而且,更让萧杨四骑痛快,波才恼怒的,是萧杨纵马几十来步后。扭头不见敌骑来追,心中一动的萧杨,冷冷一笑,控马回转,再次向波才方向,冲杀过去。 “妈的,又来啦――” 这回不止那执旗手发现,波才身前身旁的亲卫,个个都已看见。恼怒异常的他们,一面应付着眼前的官兵步卒,一面又狠狠地瞪向纵马回转的萧杨。 ps:各位大大,求,求求收藏,推荐。太冷静了啊。 NO041 大胜 萧杨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极大地惹怒了黄巾军的将士。特别是他们的大头领波才。 波才率军出城,与官兵交战。他本来以为,赢过官兵两次之后的黄巾军,这次也会胜得轻轻松松。但事与愿违,战斗打响之后,人数远远多于官兵的黄巾军,竟反有种被官兵压着打的味道。 更让波才气愤的是,自己手下的大将管亥,还被官兵射死,并且是被暗箭偷袭而死。叔可忍婶不可忍,当认出萧杨之后,波才怒吼一声,拍马舞刀,急纵出去。 盛怒之下,波才少有如此冲动。吓得他身旁的亲卫,连忙拍马赶上,紧紧护在波才的身前左右。 “大帅,莫冲动,还是先打官军的主力吧。”朱银跟了上来,在波才身旁,急急提醒起来。 虽也仇恨萧杨,但朱银更担心的是,怎么几天不见?官兵就象变了一般。变得这么凶狠,这么厉害。看情形,今天大头领带的这些兵马,打不赢啊。 朱银看了眼越逼越紧的官兵主力,又看了眼身后逃跑的同伴。眼见这种不利的情况下,波才还去追赶几名敌骑。朱银就忍不住提醒波才:“大帅,别追了,对付皇甫嵩的大军当紧。” 波才闻言一警,看了眼远处萧杨,又看下攻得正紧的官兵。不得不按下马头,全心指挥黄巾军会战起来。 波才忍住了冲动,但萧杨却不打算放过波才。摆脱身后的追骑之后,萧杨四骑,又绕到了波才大军之前。 此刻,波才指挥黄巾军主力,与皇甫嵩的官军精锐,交战方酣。尤其是波才的“波”字帅旗四周,聚集着密密麻麻的黄巾军与官兵。方圆一里之内,流血漂橹,伏尸数万。 击败、驱赶几起黄巾军后,黄巾军的将领,终于想到,在战场上如何抵挡骑兵的进攻? 只要曹操的骑兵想袭击一处,那处的黄巾军将领,就令黄巾军排成圆阵。有防具在手的弟兄排在外围,其后就是拿着长长武器的弟兄。 圆阵一排好,曹操骑兵的威力,果然减弱了一些。只是这种阵势,虽利于抵挡曹操的骑兵冲击。但地面上,如狼似虎的官兵,攻打起来,也就轻松了不少。原因无它,圆阵利于防守,但攻击却减弱不少。 这圆阵一摆好,曹操呸了一声,骂了一句,道:“奶奶的,如果我手里的骑兵,都是装备了护甲的重骑兵?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既然不好硬攻,曹操也不硬来。领着骑兵,四处寻找战机。后来更是专门冲到还没摆好圆阵的黄巾军面前,迫使黄巾军摆好防守圆阵。 战场上,成千上万的黄巾军,在曹操骑兵的冲击下,不得不摆成圆阵。但这样一来,官兵步卒的攻击,就更加地显得凌厉起来。 萧杨四骑,在射杀了波才的六名亲卫之后,曹操的骑兵,也冲到了这里。 “孟德兄,集中兵力,将那‘波’字帅旗砍了。”萧杨眼尖,一见到曹操骑兵来到,马上寻到曹操,建议起来。 曹操顺着萧杨的眼光,看到那面沾满官兵鲜血的帅旗,冷冷一笑,重重地点了下头。 萧杨四骑加入到曹操骑兵队里之后,跟着曹操的指挥,虚张声势地冲了三次。 “波”字帅旗下,黄巾军的精锐,已杀得天昏地暗,疯狂起来。个个悍不畏死,猛砍猛杀,不躲不闪。 波才已经狂吼:“儿郎们,胜负在此一举。挺住,是男人的,就给我挺住了。援兵马上就到。” 波才的亲信手下,也在军中大声激励士卒:“大贤良师教谕,一不怕死,二不怕苦。冲锋在前,退却在后。不能成功,那就成仁。舍得一身臭皮囊,也要把这当官的咬死、杀光。” 一个队五十名黄巾军,高举武器,在波才四周,拼尽气力,疯狂地呐喊起来。看来,波才对将士们的精神工作,还是非常上心的。 要不是拼杀正剧?官兵们听着这话,怕就要笑痛肚子了。即使这样,砍杀得一身酸痛的官兵,一脑子浆糊紧张的他们,听到这发酸的话,忍不住一丝笑容就浮现脸上。 虚张声势中,一千四百名骑兵,冲了三次。已经与曹操合兵一处的夏侯惇问道:“大哥,这么冲,有用不?” 无论带步卒,还是领骑兵,夏侯惇与曹操,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心中没底的夏侯惇,见骑兵往来冲突三次,都无功折返,并且还在黄巾军的刀枪箭矢下,又折损了一二十匹。心中肉疼的他,虽是问曹操,暗下就是劝曹操莫要再硬攻下去了。 曹操是天资聪明,夏侯惇是师门渊源。说到底,还是曹操敢作敢为敢试一些。冲突三次之后,黄巾军的帅字旗前,终于有了松动。 “孟德,冲那边。”虽是圆桶阵,但黄巾军的虚实、功力,还是有高下的。一直在细细打量黄巾军阵型的萧逸,看到右边震阵处,黄巾军已有松动,立马就向曹操提了出来。 顺着萧杨所指,曹操也已看出,当即大喜的曹操,宝剑一指,大喝道:“冲——” 一千四百名骑兵,如浪卷波涌,如狂风吹落叶,顺着曹操所指,转瞬就杀到黄巾军那稍露出的破绽处。 夏侯惇、萧杨、史涣、文聘、四骑突前,形成一个无坚不摧的箭头。 马背上,在后面刘唐三人以及左侧文聘的保护下,萧杨心无旁骛,几乎箭无虚发。少刻之间,一壶铁骨箭就已射完。 一壶铁骨箭,三十八支,自射中管亥后,萧杨的心就完全放松,抓箭拉弓,专朝贼军军官打扮的人射出。 三十八铁骨箭,三十名黄巾军纷纷捂住咽喉,倒了下去。其中八箭,萧杨是向波才瞄准射去的。但有亲信心腹护卫的波才,本人又甚是机敏,萧杨射去的八箭,也只有全部落空的份。 “文远,好箭法。”曹操见了,不禁喝声彩,高声赞了一句。 萧杨没有料到,就是今日见到他这神乎其神的箭术,数年之后,曹操组建的三千虎豹骑,三千旋风骑,几乎横扫了整个神州,假如不是萧杨奋起神威?那曹操早就席卷天下后,称王称帝了。 全军而逃,近七万黄巾军,在见不到那面“波”字帅旗后。那面旗帜,早被夏侯惇将黄巾军的执旗手一枪挺死后,将旗帜扯来,七下八下,撕烂撕碎。 “魔鬼,魔鬼来拉——”黄巾军在见到萧杨那种非人间箭法后,又惊又怕,终于顶不住这突然杀进的一千四百骑兵的冲击。发声喊,再也顾不得波才的约束,纷纷逃了起来。 NO042 堵与疏 众军一逃,波才顿时觉得大势已去,回天无力了。 战场上,成片成片的黄巾军,呼儿叫爹,唤朋喊友,大都一句话:“快跑,快跑吧。”喊完之后,撒腿就跑。也不知他们突然间,从哪里来了那么大的气力?刚刚在战场上没有力气的双腿,到了逃跑的时候,比谁都要快了。 黄巾军一出现大片溃逃情景,作战的官兵就更加勇猛起来。 近一个月来,无论是颍川当地的官兵,还是朝廷选拔出来的将士。在这颍川郡的阳翟城,已经连续吃了黄巾贼军的两次大亏。这次天可怜见,官军竟然以少胜多,打赢了。这怎么不叫他们扬眉吐气?意气风发。 扬眉吐气下的官兵将士,一见黄巾贼军溃逃,无不呐喊起来:“杀——,杀啊——,冲——,冲啊——”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云霄。刀矛高举的官兵们,精神大振,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狠狠地扑向那些落荒而逃的泥腿子军。 整个战场,于波才、彭脱来说,只能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到处都是溃逃的黄巾军,到处都是慌张的面孔。波才看得一阵心酸,却也无可奈何。在心腹的催促下,急急向阳翟城里奔去。 皇甫嵩等官军将领,见到黄巾军终于溃逃下去,先是惊喜异常。尔后,皇甫嵩眉头一皱,看着阳翟方向,急急对身旁心腹说道:“快,快去转告曹将军,让他带领骑兵,火速阻挡贼军回城。” 攻城,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艰难得异常的。如果能将黄巾军堵在阳翟城的外面?对官兵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至于一千多骑兵,能不能阻挡黄巾军从四门回阳翟?皇甫嵩就将这个难题,扔给曹操了。 “曹将军,皇甫将军有令,叫你带领骑兵,将阳翟城的四门堵住。说不准一个贼军回到城里。” 皇甫嵩的传令心腹,也不知哪门子犯堵?好端端的一个命令,硬让他传成了这样。 夏侯惇、史涣两人正好听见,脸色一变的他们,鼻孔一哼,冷冷喝道:“你去试试。” 虽说当兵的以服从为天职,但传令兵传的这个命令,却也让为难曹操了。 不过是一千五百五十名骑兵,再经过几番恶战之后,曹操手中的骑兵,已经剧减到了一千一百骑兵了。 想要以这一千一百名骑兵,堵住阳翟城的四门,不准七八万黄巾军回城,这个难度系数,也真称得上一十一了。对这个难度系数太大的军令,也难怪夏侯惇、史涣两人变色发作。 萧杨在旁,急急劝道:“孟德,勉力而行吧。” 那名传令兵,还不知道他最后面私自加的一句,已经触怒了夏侯惇等人。听得夏侯惇发怒后,那人虽然恼怒,但也不敢在曹操面前说些什么。毕竟,曹操在名分上,是不完全隶属于皇甫嵩的管辖的。 望着阳翟城的方向,曹操的眉头,一阵皱比一阵。止住抱怨的夏侯惇,曹操道:“元让,别说了。皇甫将军也是心急,如果放虎归山?让贼军回到城里,想攻下它,就难上加难了。” 攻城,即是技术活,更是体力活。一个体弱的妇孺,在城楼上,也可以轻松地赢一个力气千斤的壮汉。明白这个道理的曹操,对传令兵那点狂妄的言辞,也就不以为意了。 “早点解决颍川的贼军,我们就算早日完成了皇上的所托。我们也才能全力对付其他的地方的贼军。”曹操说完,重重叹息起来。 萧杨呆了半响,心想,原来中平元年的曹操,还是这般的忠君爱国,心系汉室。看来,奸臣也不是一天两天炼成的。 心中小小感动一会的萧杨,转念想到曹操迟早会践踏汉室,心中也就恢复正常。不过萧杨却对他自己的路,想得更通畅了些。造反,那是迟早的,到时,看时用那种手腕吧?而且,萧杨心中,已经视曹操为生平劲敌。 想到这点,萧杨心中一动,暗想:自己可不可以?在汉灵帝还未归天之前,将曹操给解决掉。这样,岂不是为自己以后造反?扫除了一大障碍。 腾地,萧杨感到一股警觉的寒光射来。原来是萧杨想到是否要谋害曹操时,看曹操的眼神,变得了极为凌厉。武功极高的夏侯惇,心有所感,不觉一丝警惕的眼光看了过来。 萧杨收回残酷的眼神,呵呵一笑道:“孟德,可有好法子?” 让手下尽快将骑兵人数统计出来后,曹操豪气一生,大声叫道:“虽然难,但你我尽力而为。”见到萧杨及夏侯惇等人俱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曹操下令道:“元让,你率三百铁骑,尽快赶到东门;鲍将军,你也一样,率三百铁骑,尽快赶往西门。” 给两人下令后,曹操对萧杨道:“文远,给你一百铁骑,去堵南门。至于北门,我亲自率四百铁骑去堵。” 刘唐性子急躁,闻言抗争道:“曹将军,怎么你们都那么多人?我家将军,却只分了一百骑兵。”眼色眉毛,甚是不满。一旁的文聘,张口欲言,但看到萧杨,心中一动的他,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夏侯惇一听,脸色就是大变,张口就想骂娘。曹操已是劝阻夏侯惇,还未开口,萧杨说道:“走,南门最远,逃跑的贼军一般不会去那边。那边的任务是最轻松的。” 文聘舒了口气,暗想:萧将军年纪甚轻,这脑袋却转得极快。开来自己不说,而让萧将军自己说出,一来萧将军的话,刘唐、阮列他们信服些。二来萧将军说的,曹操他们,也会更加佩服将军的能力些。 萧杨临走之前,转过头,对曹操道:“孟德,堵不如疏。与其不让贼军进城,倒不如赶在他们之前,骗城里的贼军家属出城。” 曹操虽然下了数道命令,但他的心里,对只用一千一百名骑兵,去堵七八万贼军,哪里有底?听到萧杨话后,曹操眼睛一亮。急急对夏侯惇、鲍鸿两人说了起来。 NO043 诈传 得了军令的夏侯惇与鲍鸿,在受了曹操的叮嘱后,带领手下三百如狼似虎的骑兵,急急赶往东西两门。 一路上,狼奔豕突的黄巾军,见到这群威武雄壮的官兵骑兵,惊慌更甚,四面八方跑了开去。 说到底,这些造反的反贼,都是些迫于生计的农户,被太平道的有心人所算计进来的。他们的本质,还都是些在田地里刨食的老实农民。对于这些打打杀杀,没经过几番血雨火的考验,他们又怎么成得了一名合格的战士? 按方向与距离来说,阳翟城的北门,与战场相距不过四五里远。野战不利的黄巾军,应该是在第一时间中跑回城里。然后依靠城池的力量,凭城据守。 但惊慌失措的他们,在身后官兵的追赶下,逃跑的方向,已经是四处逃遁,五花八门了。 惊慌的人群越多,对官兵来说就更加有利。对皇甫嵩这个颍川的主将来说,就更加胜利在望。 胜利在望的皇甫嵩,在安排曹操阻止黄巾军逃进城里去后,寻到朱俊后,与朱俊急急说了两句,立即安排心腹精锐,赶往阳翟城的四门。 阳翟城里,何仪在城楼上接到波才的军令后,组织好四万手拿简陋兵器的农户,身穿着五花八门的服装,开了北门,冲冲赶了出来。 何仪告诉这些原先在城里待命的农户,说城外有官军杀,杀一个就可以立功了什么的。这些身体条件差于黄巾军精锐的普通农户,听到有立功的大好机会,大部分人还是挺激情的。 有激情的,是那些还蒙在鼓里的农户。至于昨天随彭脱出城了的下线黄巾军,心里就惶恐起来。特别是那些头脑还转得过弯来的,心中就想,有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让我们这些昨天还打了败仗的人也去帮忙? 身体虽随何仪一道出城,但那些下线黄巾军,心里已经开始打鼓。昨天见识过一颗颗大好头颅,就那么在冰冷的刀锋下,一具具飞向空中,落在肮脏在土里。心中打定主意的他们想,只要情况不妙,立马就跑吧。 阳翟城的北门,离城门还有半里左右,是最先让官兵的骑兵堵起来的。 曹操的四百铁骑,像一只只离山的猛虎,举着寒光闪闪的兵器,刚赶到这里时,正好碰见了何仪领着的那四万增援黄巾军。 何仪见到迎面杀来的,不是自己人,而是官兵,心中就吃了一惊。脸上的神情也极是惊愕。 何仪惊愕的神情,让马背上的曹操,清楚地看在眼中。四百骑兵,对四万黄巾军。虽然,这黄巾军还不能称得上是士兵。只是刚刚赶到的曹操,是不知道的。 但曹操知道,眼前那一群群乱七八糟、弄哄哄的贼军,他们的头,应该就是那位骑在马上的那名壮汉。虽然,那壮汉胯下的马,很是瘦弱。但毕竟,满山遍野赶过来的人群,就那人有马骑。 曹操见到那么多人,心中虽然吃惊。但此时敌我交战的情况,已让曹操箭在弦上,不得不上。 心中电光火石,脑海一片空明。曹操当机立断,也不等身后的将士们有害怕的时间,举起手中宝剑,曹操大叫一声:“杀啊,杀光这些泥腿子。” 纵马前冲,是伴随着呐喊声而起的。身后毫不迟疑,立马纵出的,还有跟在曹操马侧的史涣,和史涣属下的十骑人马。 有了曹操、史涣的带头,其余的三四百骑兵,心中虽然害怕,但此刻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发声喊,四百骑兵,用一声声巨大而响亮的嚎叫,来驱除他们心中的害怕,举起刀枪,排成一排,冲进黄巾军的人群中。 虎趟羊群,并且是一条毕涵率领的猛虎。曹操此刻的凶猛,激发了四百骑兵的杀戮之心。 宛如一尊尊杀神,四百骑兵,全身上下,加上胯下战马,已全成了血色。面对的虽然有四万黄巾军,但一排排骑兵过去,真正面对面的,也就每骑五六人左右。 要是对面的黄巾军是主力精锐,有一员大将统领,那还可以一战。但一开始出城,就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自以为聪明的下线黄巾军,此刻见官兵的骑兵只在前面砍杀。他们发声喊,一哄而散。走的约莫有三五千人。 打仗,就怕有贪生怕死,军心不齐的人在。 本来就军心不稳的被何仪临时拉上来的黄巾军,到了这时,谁也不愿冲在前面,面对一把把贼亮贼亮的长枪大刀。 马背上的何仪,还想约束军心,哪知早瞄上了他的史涣,趁他愣神之间,纵马急冲到何仪前面,长枪一刺,就将何仪刺下马去。 何仪一死,黄巾军更无斗志,溃散逃跑起来,比兔子还要快了。 曹操一面驱赶人群,一面大声狂叫:“城里的内应,应该杀出来了吧。让他们跑,让他们跑到城里去。” 史涣挥起滴血的长枪,合着众军,一面砍杀,一面大叫:“让他们逃回城里去。”一面却真的要驱赶黄巾军到阳翟城里去。曹操见着,不禁好笑,纵马到他面前,道:“公刘,将贼军赶到前面战场去。” 史涣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的他约束众骑,驱赶黄巾军远离阳翟城池。 只是四百骑兵,哪里能驱赶多少人马?四万黄巾军,约莫一万的人马,还是趁乱逃进了阳翟城池。只有两万左右的人马,趁了曹操的心,逃到了先前战场处。 有了这两万左右的破落黄巾军的扰乱,加上曹操的骑兵在后面大喊:“快跑啊,快跑啊。城里也有官兵啊。” 从开始驱赶何仪带出来的黄巾军开始,曹操就已经让骑兵们开始大叫。 溃散惊逃的他们,再在遇见往城池方向逃跑的主力时,他们往往会说:“你怎么还往城里跑?那里也会官兵啊。” 以讹传讹,吓坏的不仅是主力黄巾军,还有溃逃的他们自己。他们脸上的那副惊慌的神色,让从前方逃出来的黄巾军,心中一阵悲哀,一阵庆幸。撒开脚步,没命逃窜,至于逃向哪里?只要是没有官兵的地方就行。 ps:晕…… NO044 转战南阳 从上午到深夜,颍川决战终于落下帷幕。飘天文学(.piaotian)阳翟城里的黄巾军,十去其八。这个“去”是指逃离阳翟城的黄巾军。 一时拥挤不堪的阳翟城,也仿佛一下子就回到战前境况。只是街道上面,到处都是脏兮兮、乱糟糟的。还处处可见一些黄白之物,发出令人恶心的臭气出来。 城里的官兵,今年这是第二次进阳翟城。是终于赶跑了黄巾军,得胜后进阳翟城。 城里褴褛的居民,肮脏的街道,在他们的眼里,也突然显得异常的可爱起来。趾高气昂的他们,挺着胸脯,走在街道上,看着这近一个月时间中,落在黄巾贼手中的颍川阳翟城。 城里的居民分为两类,一类是城中的贫民百姓,一类是城中的世家大户。 这一个月来,无论是贫民百姓,还是世家大户,表面上,都臣服于波才黄巾军的铁蹄之下。也许,贫民百姓,是真心实意地臣服。世家大户,则是度日如年的臣服。 但不管怎么样?黄巾军已经远走他乡,留下来的,只是一些老弱残兵而已,而且是一些官兵的俘虏。 在对待黄巾军俘虏的意见上,阳翟郡所里的几名官军军官,正在激烈争辩着。 何欢对皇甫嵩、朱俊两人说道:“两位将军,我的意思是将这些俘虏全部杀掉。” 皇甫嵩、朱俊两人哪里肯听?阳翟城里,还有近两万黄巾军,十来万黄巾军的家属。 随随便便将近两万黄巾军杀掉,虽按何欢所言,可以警惕全国其他地方的反贼。但这样一来,整个颍川城,岂不是要陷于大乱之中?那十来万的黄巾军家属,狗急跳墙下,还不是要拼命? 何欢见自己的意见不被采纳,遂急道:“两位将军,现在颍川城里,反贼的人数,有官兵一半以上。再加上他们的家属,也是些亡命之徒,就是靠这颍川城里的四万官兵,也难守这么多反贼的。而且,我想颍川一平,朝廷肯定会派两位将军去南阳镇压其他反贼的。” 能被何进派到皇甫嵩的身边,何欢除开寻欢作乐外,多少还是有点见识的。 虽然此次平定颍川波才的黄巾军中,曹操、萧杨两人立功较大。但囿于门户之见的何欢,在向皇甫嵩提建议时,压根就没向曹操、萧杨两人望向一眼。 对曹操、萧杨两人,何欢见他们立功越大,心中就是越狠。既然皇甫嵩现在在拉拢他们,那么恼怒的何欢,暂时就权当两人不存在了。 一直看不起何欢的曹操、萧杨,听到何欢的这般见识后,也不禁动容,心中俱想,原来这姓何的,也不完全是个草包。 沉吟半响,曹操向皇甫嵩道:“将军,何将军所虑也有道理。不过要斩杀这么多人,皇上那边,肯定会震怒的。我想不如将他们先去服劳役,等到请示朝廷后,再做决定吧。” 何欢还想再说,皇甫嵩道:“此事就让上面决定。几万人的生死,我这边还不敢做主。” 楸着这事不放的何欢,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原来前几日南阳何家的家丁找到他,告诉他说,南阳何家坞堡已被张曼成攻下。呆在南阳不肯上京的何老太爷何真,已经在张曼成的俘虏之中。家主何进听闻之后,急怒攻心,连夜报知了何皇后。何皇后在皇上那边吹风,责令皇甫嵩两三日内一定攻下颍川,再移师南阳,镇压张曼成。 此事到现在为止,何欢也不过听了个模糊。至于在天使到来之前的皇甫嵩、朱俊等人,就根本是不闻一字的。 皇甫嵩接着对军中书佐文官说道:“颍川波才被平定一事,还得赶紧修表上来,我好向朝廷报知此事,再为给位请功。” 皇上的圣旨过了两日就到了颍川。前来宣旨的宦官,乐呵呵地对皇甫嵩、朱俊、曹操几人道:“恭喜各位大人立功了。皇上的意思,是让各位大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即日起就奔赴南阳,尽早歼灭张曼成的贼军。” 一面却又对皇甫嵩等人道:“将军,皇上的意思,是让老奴催促将军几人,接到圣旨后,马上勒兵到南阳去。” 接下来,皇甫嵩等人听到令他们几位震怒的事,原来卢植攻打冀州张角,宦官左丰前去监军。就在前不久,皇上听信左丰的谗言,责备卢植作战不利,已经让人捆绑卢植回洛阳。广宗那边,皇上已经让中郎将董卓前去征战了。 这名宦官与那左丰从来不和,又长随皇上身前,为人正直。这才在皇甫嵩面前,说了卢植的实话。 第二日,皇甫嵩率领朱俊、曹操、萧杨三人,将三万官兵,前往南阳。 此时,皇甫嵩已是都乡侯,朱俊为西乡侯,曹操为济南相,萧杨因为张让等人在朝廷的说话,虽然年轻,一因功被实授为南阳都尉。 至于现任的南阳太守,则已经由褚贡变为了何进一系的秦颉。这也算是朝廷对南阳权力的一种平衡吧。 四人一路无话,带领三万大军,赶赴南阳。还好军中的何欢,已经留在颍川,被朝廷任命为颍川太守了。路上少了他这么一个碍眼的人在,于四人心中,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骑在马上的萧杨,觉得一切还在梦中,自己一个山村猎户之子,因缘际会,竟然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中,就真正成为了南阳军的郡都尉一职。还结识了皇甫嵩、朱俊、曹操等汉末名将。就不知道,那个大英雄刘备,现在在哪个地方?还有江东猛虎的孙坚,现在可到了南阳? 颍川到南阳,大军一直行了四天时间。沿路的风景,已经不是风景,是战乱后,离人的血泪。 望着手下的一千二百将士,萧杨心中是甜蜜中带着苦涩的。 颍川阳翟一战。萧杨的二千五百(辎重兵也上了战场)将士,已经只剩下了一千二百人。将朝廷发下的奖赏及时发到每位将士手上,并且将战死沙场,可能联系上他们家属的将士该得的奖赏送回去后。这支见过血的手下,也终于向强兵靠拢了。 一千二百将士,不管是新野的老兵,还是南阳各县的县兵,也不管是南阳宛城的郡兵,在得到萧杨的许诺他们该得的钱财后,也开始将杀人当成了一种职业。 NO045 算计张曼成 也是行军的迅速,大军开到宛城城外,颍川波才被击败的消息,还没传到这里。只是南阳的新任太守秦颉,想是从何进那边听到消息,这几日每天都有探马在颍川至南阳的途中探听。 中军帐扎好,皇甫嵩才刚刚将朱俊、曹操、萧杨等高级将领召集起来,秦颉就笑嘻嘻地前来拜会。 这人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萧杨不禁趁秦颉向皇甫嵩执礼之时,细细打量起来。 但见眼前的秦颉,身高七尺有余,体格雄壮。满脸胡须,双臂肌肉鼓起,怕是有千百斤的气力。只不过这赳赳武夫一名,竟然在皇甫嵩面前笑得那么的欢心,拍起皇甫嵩与朱俊的马屁起来,一点也不露痕迹。萧杨就暗生警惕,这人看起来有文有武,以后相处,可得多留心注意了。 正如萧杨所料,秦颉比起南阳的前任太守褚贡起来,在军事上,明显懂行多了。 躬身将手中的蔡侯纸递给皇甫嵩,秦颉说道:“四位将军大人,南阳宛城的黄巾逆贼,现有张曼成等四位头领,手下大小将士,不计其数,总兵力是一十五万。” “十五万?”朱俊明显不信,在颍川阳翟,波才、彭脱两人,常常号称他们手下有大军二十万、三十万以上,但真正交锋起来,能打仗的黄巾军,也就在七八万之间。 秦颉料不到朱俊会在黄巾军的兵力上考问,还好他事先做好了准备。这时也不慌张,沉声回答起来。 “禀告将军,张曼成这一个月来,日夜扩兵,目前就他一人手下,就有精兵六万。再加上赵弘、孙夏、韩忠手下的兵将,十四五万,我还算是保守的估计。” 就在皇甫嵩、朱俊、曹操、萧杨大战颍川波才的黄巾军时,荆州刺史徐璆接到圣旨。圣旨上,皇上语气严厉,勒令徐璆集合荆州精兵,早日平息南阳宛城的张曼成。 徐璆趁机向前去襄阳宣旨的宦官诉苦,终于为他的大舅子,那时还是江夏都尉的秦颉,赢来了南阳郡守一职。其后徐璆给秦颉一万精兵。又将黄忠与蒯越,交到秦颉手上,让他们两员荆州的高级将领,协助秦颉破敌立功。 有了一万精兵的秦颉,将南阳府治,暂时定在宥阳。自上任至今,秦颉指挥黄忠与蒯越两箭,已与张曼成的部下,大小交锋过几次了。 黄忠虽然勇猛,蒯越更是智将,但官兵的兵力,实在还是太少。在绝对的力量下面,官兵到现在为止,还未曾尝过得胜一场的滋味。 后来秦颉听到徐璆说,皇上已经责令皇甫嵩、朱俊,率朝廷的三万精锐前来南阳,讨伐张曼成的贼党。正为拿张曼成没办法的秦颉,当然大喜过望,连忙就小路,快马加鞭,赶到了南阳城外。 朱俊拍了拍秦颉的肩膀,说道:“子文,你害怕了?”不等秦颉还话,朱俊自顾自地说道:“颍川会战之后,我已经明白,一切造反派,都是纸老虎。什么十万兵力?二十万兵力?人多有个屁用。一盘散沙,又没经过训练,就算他有五十万,有义真领导,我军有三万人马,就可以轻松地解决他们了。” 颍川会战取胜之后,对这些以前纸上谈兵的朝廷大将来说,他们对战争的认识,更加直观、更加具体、更加数据起来。 在朱俊的眼中,战争,几个局部间的决胜,就可以决定那场战争的最后结局。 官兵三万精锐,加上秦颉的一万精兵。南阳这边,就已经有了四万精兵。 四万精兵,满山遍野。如果野战?已经可以在这偌大的战场上,设计出无数的计策出来。 官兵经过血战之后,已经如臂使指,宛如一人。纪律与战斗力明显提高。而在颍川见识过贼军的战斗力与纪律后的朱俊、皇甫嵩,对南阳的贼军,多少已经不以为然,轻视了起来。至少,在他们的内心里,已经不再害怕兵力多的黄巾军了。 “文远,张曼成为人怎么样?是冲动还是冷静?”皇甫嵩转过头,向曾经经历过南阳大战的萧杨问了起来。 “张曼成?有点冲动吧。” 萧杨摇摇头,苦笑一下,说道:“在南阳,我其实与张曼成打过的交道很少。不过贼军的那次攻城,还是可以看出,张曼成那人,还是有点冲动的。” 顿了一下,萧杨向静静倾听的秦颉问道:“秦大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颉默想一会,想起上次张曼成率领五万精兵,直追黄忠的五千精兵三十里的事,就点点头,道:“文远说的一点不差。”接着秦颉将他这近一个月来,在南阳与黄巾军交手的情况说了起来。 五个人废寝忘食,在中军帐内,谈了五个时辰,直到肚子饿得不行,这才罢休。不过从五人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有了对付张曼成的法子。 第二天,太阳刚出出来不久,皇甫嵩领着朱俊、萧杨两人,带领两万精锐官兵,打着南阳太守秦颉的旗号,浩浩荡荡,开到离城五里远处。至于南阳太守秦颉,一大清早,就快马赶回了宥阳。 宛城城内,张曼成早得到斥候消息,听说秦颉不怕死,又带兵赶了过来,张曼成阴着问道:“秦颉那小子,这次带了多少官兵过来?” 南阳自秦颉主兵以来,官兵一下子就多达一万。要不是张曼成独自就有六万黄巾军。上一次的野战,差点就被黄忠捅开了一个口子,张曼成想起秦颉、黄忠,心中就直冒火, 斥候回答道:“这次官兵还要多了,好像有上次的一倍多。” 就在张曼成一愣间,斥候继续说道:“大帅,不过据小的看来,这次的官兵,好像杂七杂八,是胡乱拼凑起来的。” 张曼成连忙问道:“此话怎么说?” 斥候回道:“大帅,沿路之上,我看见官兵,好像是分三大部分走的,就连他们身上穿的军服,也不尽一样。而且立下栅栏后,我看见他们三块的人马,也都是各住各的。所以小的猜测,不知秦颉从哪里招来了几千人马?” “好好好,你立功了。”胡乱拼凑起来的兵马,那指挥行动上,就不会特别一致,多少知道军令贵一的张曼成,哈哈哈笑道:“好好好,我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NO045 人多斗将的是傻子 也难怪张曼成嚣张。这一个月来,张曼成在南阳,纵横捭阖,带领手下六万亲信心腹,方圆辗转八百来里。除遇到几个坞堡抵挡几番之外,南阳各个县城的老百姓,那是敲锣打鼓,夹道欢迎。 后来张曼成听从赵弘之言,对南阳郡内的百姓,采取怀柔政策。特别是一些世家大户,如果不愿参加黄巾军的,那只要每人出些钱粮,保证坞堡内没有太多的武器,黄巾军就不找他们麻烦。 怀柔政策一出,整个南阳郡内,除开秦颉从荆州襄阳拉来的一万官兵,再也无一丝一毫的阻碍。 再后来,赵弘等人,拉拢、诱惑一些读书人加入到黄巾军后,整个南阳的黄巾军,已经蓬勃发展到了四十万之巨。 这四十万黄巾军中,有精壮汉子八万,青年妇女十万。还有体质略微弱一些的男子,年纪大概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四十五以上,五十五以下的男丁,这年龄段中间的,大概十五万人。 虽说这些人上战场后,没有太多作用,但在赵弘眼中,这些人打仗之时,丢丢石块、木棍,运送些粮草,还是能够胜任的。 手中有了这么大的力量,张曼成已经不再满足与南阳一郡了。前几日,张曼成就令人快马加鞭,前往冀州,请示天公将军,自己是不是可以再多分点地盘? 怕赵弘唠叨的张曼成,派出信使前后,也不跟其他人商量一会。 本来还打算扩大地盘的张曼成,听到秦颉三番五次前来骚扰,火一下腾出,招呼赵弘、韩忠等人一下,拉着大队人马,开了城门,就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 “秦颉,你这贪官,来来来,咱俩杀上个三百回合。”带了十万人马出城的张曼成,人还没到战场,粗大嗓门叫的阵,已经到了战场上空。 十万黄巾军,跑步过来。五里距离,正好是帮他们热了身,活动了下筋骨。 黄压压的人头攒动,一路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大地轰隆隆中,黄巾军终于赶到战场。 两万官兵中,几百弓箭手出列,朝着远来的黄巾军,一阵乱射。箭矢在两军之间,疲软地落了下来。这一阵攒射,有名称谓:“射阵脚”。 射阵脚,就是让后来的敌军,在两军相距四箭之地远时停下来。 两军先停下来,再看两军的主将,接下来是安排斗将,还是安排对阵? 皇甫嵩安排的,自然是斗将。 在颍川尝过斗将的胜利果实后,皇甫嵩对夏侯惇的武艺,已经是推崇之极了。这次夏侯惇随着曹操埋伏去了,但军中还有文聘、萧杨这等精通武艺的将领在。皇甫嵩自然希望,在斗将中,先挫一挫黄巾军的威风。 首先出马的,是文聘。 张曼成的黄巾军到了战场之上,这才发现,原来这支官军,并不是秦颉的襄阳兵。 张曼成愣神之间,文聘挺枪,已经冲出官兵的大队人马中。 文聘厉声大喝一声:“反贼,天兵到此,你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张曼成勃然大怒,遥指文聘,就想指挥大军,冲杀过来。 冲到两军阵前一半距离的文聘,已经又扯开喉咙大喝:“看什么看?那个穿紫衣服,骑白马的,说的就是你。” 待张曼成意识到文聘说的就是他时,文聘已经叫阵过来:“兀那反贼,刚才还想大杀三百回合,现在就成了缩头乌龟,不敢了吗?” 本来乱糟糟的黄巾军,被文聘的几阵大喝,顿时静了下来。 他们静静地望着,空落落的战场上,文聘独自一人,骑着一匹劣马,抓一杆长枪。另一只手,却指着黄巾军的大队伍里,口中不停地喝战。 这些出身农户的黄巾军,心中甚是奇怪。那个人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么?身后那点人马,就敢冲出来叫阵? 两军静下来时,文聘的叫阵就显得极为突显。顺着文聘所指,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瞪着张曼成。 “不敢么?骑白马,穿紫衣服的,不敢就回家喝奶去。”应着文聘的嘲弄声,两万官兵,一阵大笑起来。 张曼成呸了一声,手中长枪一抖,胯下战马一夹,已经似火如风,纵了出来。 “垃圾军官,报上名下,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张曼成这一出像,极是威武。 身为南阳黄巾军的最高头领,黄巾军攻入宛城后,张曼成得到最多。不仅指吃的、穿的、住的、玩的,就连他身上披挂的,也是黄巾军中最好的。 通体漆黑发亮的铠甲,头戴一顶黄金战帽,腰扎一条狮蛮带,手里拿的,是赵弘等人都羡慕的龙泉枪。 张曼成的叫骂,显然更能吸引人的眼球些。 “好——” “大帅威武——” 黄巾军中,不知是谁?喊了声好,赞了张曼成一句。接着就是潮水般的叫好声起。 张曼成立在潮水般的声音前头,闻听身后如钱塘江潮水般的呼啸,张曼成不禁得意。暗想:这些声音,都是自己千辛万苦,一个个,将他们从田野中,拉出来,对抗这暗黑的朝廷的。 文聘哼了一声,纵马如飞,长枪疾点,大声喝道:“某乃文聘文仲业。贼子,你是何人?” 张曼成嗤了一声,道:“文聘,无名小卒,某家从没听过。我是南阳太平道的大头领张曼成,人称渠帅的即是。今日听了我的名,见了我的兵,你也该下马受死了。” 两人火气都大,话语一落,两马已交在一起。再也废话,两员战将,你来我往,以快击快,瞬间就相斗了五十回合。 十几万人马看得眼花缭乱,连好都忘记叫了。只有场上的两人知道,自己这回,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两人鼓足胆气,又斗五十回合。皇甫嵩见场上两人争斗精彩,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遂按照先前定计,对身边心腹说了几句。 皇甫嵩的几名心腹,贪看几眼场中争斗后。快速地将皇甫嵩的军令通过层层下递的方式,下发到了每个战士的耳中。 得到军令后的萧杨,纵马一旁,口中唿哨声起,已是告诉场上文聘,已经到了该行计策的时候了。 NO046 猪脑袋就是容易中计 作为萧杨的亲信心腹,文聘是少数几个知道这次计谋的中级军官。 而作为军中有数的几个高手,文聘在昨夜经萧杨介绍后,自奋告勇,要承担这次诈败诱敌的计划。 诈败诱敌,看起来简单,其实也是一种技术活。而且是种含金量较高的技术活。 首先,你得确定,你的武艺比对手高。而且在对战过程中,你的表现,得让对手以为有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并且在恰当的时机,抽身而退时,又让对手在不舍中追杀过来。 对于这三点,文聘的表现,恰到好处。 被文聘撩拨得火起的张曼成,果然中计。怒火中烧的他,不顾一切,纵马狂奔,追杀上来。 文聘闷哼一声,不紧不慢中,策马向着中军冲了上去。纵马溃逃之时,文聘还不忘威胁两句:“追,追上来,我就杀你个人仰马翻。” 刚才的九九八十一招,张曼成与文聘,杀得过天昏地暗,难解难分。只有交战的张曼成才能知道,对手枪法虽妙,但气力是不如自己的。从五十招开始,对手的枪法,已经渐渐慢了下来,虽然肉眼难以看清,但交战中的自己,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 官军之中,有如此人物,留下来肯定是个祸害。好不容易才杀败文聘的张曼成,哪里会放过这次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何况,贼将败退之时,官军士气已泄,大喜过望的张曼成,当即长枪一招,口中大喝一声:“冲啊——” “冲啊——”自然是张曼成借文聘逃跑,官兵士气低落的大好良机,来全力冲击官兵的信号。 十万黄巾军,在几位黄巾军头领的吆喝中,顺着张曼成战马的方向,全力向官军冲杀过去。 官军这边,就两万来人,早就在心中比较了双方实力的黄巾军。犹如吃过夜草,积蓄了一夜精力的野马,撒开四蹄,疾奔如飞。一路上扬起的灰尘,漫天都是。再配合起恶狠狠的喊杀声,数里之内,已是人生鼎沸。 官兵这边,一触即走。刚砍杀几下,皇甫嵩等军中将领,招呼几声,率领着官兵,就向后撤走。 就向心中所想一样,有十万精锐的张曼成,又是趁官军士气低落时冲锋攻击。赢,只是时间问题。 见到逃跑之时,官兵连军旗都丢弃开来,张曼成就更加肆无忌惮,催促着黄巾军,快马加鞭,火急火燎地追杀上去。 这一追,就是十来里路。 虽说官兵早有准备,皇甫嵩、朱俊、萧杨等人的前期工作已经做足。但一路撤退下来,还是不可避免地,官兵折损了好几百人。 那些收获了官兵脑袋的黄巾军,或一个两个,或几个一起,抡起被砍掉的官兵的脑袋。想着手中的脑袋可以换多少贯钱?追赶的脚步也就更加快了起来。 而一直瞪着文聘不放的张曼成,也在乱军之中,迷失了文聘的身影。不过一路上见到不时有官兵被追上,再被几十个手下围上砍死。张曼成的心,就一阵阵舒畅。 渐渐地,一路逶迤的两军,已经到了二龙山。 兴奋过度的黄巾军,根本就不去注意地形环境,只知道一个劲地狂喊追赶。 一路逃的憋屈的官兵,满肚子火气。想起昨夜长官们的话语,只得抓紧兵器,尽量保持着一曲一曲间的队伍行列。 黄巾军中,有着军师之称的赵弘留守在宛城城里。能帮张曼成出主意的,就只有韩忠了。 追赶快半个时辰的他,终于觉得不对。看看两旁地形,韩忠连忙停下马来。原地乱瞅之后,韩忠终于找到了张曼成。 “大头领,快把队伍停下来。这里不对。”韩忠一把扯住张曼成的坐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了起来。 “什么不对?”追得正起劲的张曼成,这才停下马,顺着韩忠所指,看了几眼周围环境。 越看汗水越是淋漓。张曼成眉头皱起,安慰自己说:“贼官兵逃得这么急,应该不是假的。” 哪知话语未落?两边山上,一通鼓响,无数的红旗被竖了起来,接着就是数不清的断木被滚了下来。一阵阵的呐喊,在红旗后面,伴随着白森森的兵器,在阳光下互为助威。 二龙山的四周,埋伏了许久的曹操官兵,一万精锐,打着数不清的旗帜,敲锣打鼓放滚木,造出的声势,已是惊天地、泣鬼神。 韩忠大喝一声:“不好,我们中埋伏了。” 张曼成抬头一看,但见山腰上,数不清的官兵旗帜被竖了起来,无数的滚石、断木滚了下来。只是那些官兵奇怪,并没有随着滚石檑木直杀过来。 一直心情不错的黄巾军,愣神之间,突然明白,他们中计了。他们进入官兵的埋伏圈了。 不过自持人多势众的他们,也不怎么惊慌。一面躲避着滚下来的滚石檑木,一面打量着四周的地形。 黄巾军进入的,是一个大葫芦形的山谷。前面是一路被他们追杀的官兵。原本丢魂失魄的官兵,这时候一反萎靡,在各自长官的动作下,已经在狭小的空间中,找到了他们该有的位置。 站好队的官兵,队形整齐,举着明晃晃的兵器,做出了最好的防守准备。 两边山上,是数不清的红旗。至于到底有多少官兵?那些埋伏着的官兵,奸猾之极,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探出脑袋。只是一阵阵的滚石檑木丢下,也可以断定,山上面,官兵的人数,绝对不会少于一万人以上。 发现地形不利的黄巾军,这才想到,不好打,那就撤。 转过头,看着来时的路。但见两座巨大的山口,形成一个半里来宽的大洞口。 洞口上面的山上,已有官兵,正在努力地推着石块,树木。 黄巾军这才明白,这群官兵,实在太毒。原来是想将他们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走——” 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响彻在黄巾军军中。这些见洞口还未完全堵上的黄巾军,只想早点逃出这个地方。 张曼成却是大喝:“贼官兵人少,虽有埋伏,又能拿我们怎么样?我们跟他们拼了。” 张曼成的军令,自有他的心腹,集中起来,一声声的呐喊传出。 乱成一窝蜂的黄巾军,有张曼成这个大首领的指挥,也慢慢静了下来。 顺着张曼成长枪所指方向,数不清的黄巾军,就朝皇甫嵩的大军冲去。 在他们的心里,也是抱着张曼成所想。官兵虽有埋伏,仗到底还是要靠人打,才能定出胜负的。 NO047 天火杀贼 虽然在颍川见识过十万黄巾军同时冲锋时的威力,但当南阳的十万黄巾军,冲锋在众人面前时,官兵的视觉、听觉、感觉,还是不可避免地,再一次遭受到一种扑头盖脸、天崩地裂的强大冲击。 好在官军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这两万官兵,就在皇甫嵩、朱俊、萧杨等军中各级长官的指挥下,收拾心情,端好武器。紧张中,又带着兴奋,等待着即将冲来的黄巾军。 皇甫嵩等人长笑声起,大声叫道:“张曼成,今天你已经掉入到我的天罗地网中,你就等着受死吧!” 用言语打击黄巾军后,皇甫嵩对身旁心腹道:“快发信号。” 单听一声锣鼓响起,埋伏在两边山腰的曹操军马,长身而起,将一只只松脂树枝,用火石打火点燃后,再狠狠地朝山下黄巾军扔去。 无数的松脂火把,象一颗颗划破天空的流星,闪着耀眼的光芒,朝山谷中的黄巾军飞去。 “妈啊——” 一阵阵恐怖之极的烈火燃烧的声音,吓得山谷中的黄巾军呆在原地,都忘记了动弹。 张曼成又是悲愤又是后悔,只是这火烧眉毛,烈火上身的时刻,作为一军之主的他,哪里有时间去后悔?去悲伤。 “冲,冲开一条血路来。” 张曼成指挥手下,再也不顾一切,只是朝皇甫嵩的大军冲去。就连身后山谷,还有一丝空当,他也顾不得去冲了。 只是他不冲,却不能阻止其他的黄巾军去冲,去闯。 韩忠在部下的提醒下,扭回头,看到进谷的那边,还有几丈宽没被堵上。赶紧招呼自己属下几声,集中起来,不顾沿途火起,往回路冲了出去。 韩忠的不告而别,自然被张曼成的部下告诉了张曼成。 呸了一声,张曼成道:“他想死,那就成全他。往来路冲,他以为那边没官兵埋伏么?蠢货。” 张曼成的判断是正确的,谷口那边,曹操虽没派多少兵力去堵、去守。但谷口那边,有的是准备好了的树木、枯枝。 一箭之地的谷口,树枝枯木一经点燃,漫天的火势,就撩天而起。 冲上来的黄巾军猝不及防,倒有少数几个被烈火、浓烟弄伤。 韩忠见势不妙,一时踌躇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韩春华与韩迎春两姐妹烈性,秀眉一纵,当即下了决心,两人对韩忠劝道:“大哥,冲吧,带领弟兄们冲吧。不冲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见挥着弯刀的老婆都敢冲,孙仲脑袋一热,“呀呀——”狂叫几声,不顾一切中,率先纵马冲了出去。 有四条腿的劣马就是好,抱必死之心的孙仲,一顿狂抽猛打。跨下战马,到了这最危险的时候,也自是迈开四蹄,跑出了它马生中最快的速度。 奔出谷口,孙仲兴奋大叫。忍不住停下马,就在原地,向谷里的韩春华等人,挥起手来。 虽然孙仲这时,连眉毛都被烧掉大半。一张脸,也好似刚从灶里钻出。但他的成功逃脱,立即让韩忠等人的情绪高涨起来。 眼见可以逃生,韩忠发声喊,领着数不清的黄巾军,从火堆里,冲了出去。 只是皇甫嵩既然定下了关门打狗的毒计,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他逃脱? 通往山谷口的道路上,火势越来越大,越烧越旺。就连官兵也觉得奇怪,也没见谷口的弟兄们在大火烧起之后,还往火堆里加柴加树枝什么的?怎么那火,一个劲地熊熊燃烧?没完没了。 夏侯惇、史涣两人,策马并在曹操马旁,心中感慨万千。最后夏侯惇实在忍耐不住,就向曹操问道:“大兄,你怎么就知道?土里泼了石漆之后,会大幅度地提高火把的燃烧。而且还燃烧得这么久?” 一向对除了护卫曹操安全上心的史涣,这时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竖起耳朵,静听曹操的解释。 曹操转过头,看着萧杨挺立的方向,良久才道:“我哪里知道?知道的,就是年仅十五岁的萧杨萧文远。” 脸色数变后,曹操在此感叹说道:“生子当如萧文远。文武双全,学贯古今。” 就在曹操三人感叹之时,山谷里,韩忠的部下,除开有马骑的、幸运的、跑得快的,大约是三千来人跑了出去外。其余的两万来韩忠部下,一万多孙仲部下,试着冲了几次后,都绝望地站在谷里,望火兴叹。 而张曼成率领的精锐黄巾军,拼着一口恶气,前赴后继地,冲到了离皇甫嵩大军退守的地方,只有半箭之地。 “点火。” 萧杨毫不迟疑,朝五十个留在前面点的曹操的部下发令道。 石漆、石炭集中在一起的燃火性能,皇甫嵩、朱俊等人是半信半疑。因为在阳翟城里,他们只见过萧杨演示过一次,而且还是小量小量的演示。 只不过这个地形设伏,引狼入室后,关门打狗。是萧杨、秦颉两人提出,再经过皇甫嵩、朱俊、曹操一起讨论,五人一致赞成了的。 在皇甫嵩、朱俊、曹操、秦颉的内心深处,一是关门打狗,黄巾军的士气会降得很低。官兵的兵力,也有三万之众,而且还是经过血与火的考验过的老兵。 二是秦颉说过,这一个多月,他的部下,除开与南阳的贼军交战外,就是日夜打柴,堆积在这二龙山的山谷里。秦颉说,有这么多令贼军意想不到的大礼物,烧他们一个始料不及。贼军再多,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两万官兵的面前半箭之地,虽然明地里看不到柴火,但中心与两边的地下,是埋了树木和石漆石炭的。 五十处燃点一经点燃,在官兵身前,黄巾军的阵型里,四周处,熊熊的大火,顿时燃烧起来。 突然的大火,让处于大火中的黄巾军吓了一大跳。萧杨这时,又令部下放声大喊:“反国逆贼,天火烧死你。老天发天火烧你们了。” 近六万张曼成的精锐,处在大火中的,也不过一万来人。其余的士卒,站的地方,都是无火的。 秦颉、皇甫嵩的准备最充足,也不可能燃到那么大的地盘。 但催命的是,萧杨部下的攻心,说造反的他么,连老天都看他们不过,要烧死他们了。 突然的大火,惨叫的同伴,黄巾军的士气,瞬间掉到了最低点。 惊慌无比的他们,终于忍受不了。再不听张曼成的激励,四处乱逃起来。 NO048 张曼成身死 山谷中,张曼成的直属部下,大概六万来人。除开五千嫡系精锐外,其余的,见势不妙,就向端掉的一窝蜂一般,哄已声,四散逃去。 张曼成却不敢逃,因为他知道,官兵处心积虑,将自己的大军引到这么险要的地形来,后手肯定安排地极完备。就算冒死冲出,也是丢兵损将,惨不可言。与其让官兵笑话,倒不如死中求活,打掉官兵气焰再说。 也因此,山谷当中,一下子变得极为混乱。有冒火往外冲,有停在一边不动的(他们或者是被吓坏了,或者是想等大火燃完后,再往外冲。),还有张曼成的几千黄巾军的主力,置之死地,鼓足勇气,向皇甫嵩等人统领的大军杀去。 大火在烧,乱军在冲,四处都是砍杀的身影。偌大的山谷中,两军已经变得旗帜鲜明。 曹操埋伏的一万大军,在将大火点起,滚石推下,分去九千人堵谷口后,剩下的一千骑兵,在曹操、史涣的统帅下,静静地立在山谷中。只等曹操之时,看杀向那边了。 山谷里面,还是不利于骑兵的突袭。毕竟这山谷虽大,方圆也不过一两里而已。在山谷里面,基本被人挤满的情况下,哪里又有战马驰聘的地方? 骑兵的威力,虽然不能完全被发挥出来,但皇甫嵩、朱俊、萧杨三人,率领的大汉步卒,在看到黄巾军被无情的大火烧得四处狂奔后,心中的战意,瞬间高涨到了极点。 “杀——”就在皇甫嵩一声大喊,挥刀迎向张曼成后,两万大汉的精锐步卒。齐地大喝一声:“杀——” 到了两军白刃交战之时,那些溃逃的黄巾军,还没冲到谷口的,也是避无可避地加入到了战场中来。没有办法,山谷里面,地形相对于动辄十万大军的黄巾军来说,实在太是狭窄。就算他们想逃,想不打,也是无可奈何地,卷了进去。 卷了进去的黄巾军,心中根本就没有战意。勉强地挥着手中的武器,胆战心惊地应对着那象狂风一般劈下来的兵刃。没几个回合,一群群黄巾军,哭爹喊娘。心中的怯懦,发挥到了极致。 这些害怕了的黄巾军,边打边退,边退就变往谷口望去。作为燃料的石炭石漆毕竟有限,在过了两刻多钟后,山谷里面的火,渐渐地小了起来。 谷口旁边,倒下去的黄巾军,已是一两千人。有被烧死的,也有被曹操的兵马杀死的。 只是谷口虽然危险万分,但那些抱着万一态度,侥幸自己是幸运儿,能冲出去的他们,还是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地一个接着一个,冒着熊熊的烈火,使劲地往外冲。就算,他们手中的武器丢了,鞋子丢了。他们还是狂喊着冲出去。 一阵阵烧熟了的人肉、马肉的香味,焦味,顺着大火,冲到半天上。那些还不习惯的黄巾军,冲着走着,扭头一看的那瞬间,又是害怕又是恶心的他们,忍不住吐了起来, 好在大火终于小了,小得对冲在路上的黄巾军,再无威胁了。那些被迫作战的黄巾军,在此发声喊,死命往谷口冲了出去。 谷口抗敌的,正是一身武艺的夏侯惇。 虽然只有八九千汉军,而且还只有三千来人是曹操的嫡系部队。其他的六千人,则是皇甫嵩与朱俊临时交给曹操指挥的。但主将夏侯惇勇猛,挺着一杆长枪,连马也不骑,威风八面地站在最前面。 夏侯惇一见黄巾军冲出来,就大喝一声,指挥着汉军,猛扑上去,几刀几枪,就收拾一两条性命。站在他四周的汉军,莫不胆气顿生?豪气倍生,挥舞着兵器,呐喊着冲杀上去。两军殊死搏斗,黄巾军往往是六七个人冲来,才能逃脱一人。 已经逃出谷口的韩忠与孙仲,悲痛交集。加之韩春华与韩迎春姐妹,不顾一切中,只要再度冲杀进去,还讽刺说:“你们还都是些男人,自己的弟兄们在里面被杀得那么惨。是男人的,就和我们姐妹一起,一起冲杀进去。打谷口的官兵们一个措手不及。” 韩忠与孙仲羞怒交加,连忙集合已经逃出来的黄巾军,得一千来人后。以韩忠、孙仲为首,韩氏姐妹其次,众人举起兵器,不管不顾中,杀了一个回马枪去。 一心只想堵住广大黄巾军不出谷口的夏侯惇,哪里料到?逃出去的黄巾军,竟然会杀回马枪去。而且从后杀去的黄巾军,不仅其中有韩忠、孙仲那等高手在。更要命的,是韩氏姐妹的嘲讽和勇当前锋,激起了黄巾军的血性。 一千多不怕死的黄巾军的加入。里外夹攻下,夏侯惇的八九千官兵,再也抵挡不住。偌大的防线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谷里谷外的黄巾军,俱是大喜,就向红了眼的蜜蜂,个个挺起兵器,以自己最大的能量,拼命冲杀出去。 眼见逃生有望,谷里与皇甫嵩大军剧斗的黄巾军们,再也没了斗志。边打边退向谷口,生怕自己走得慢,谷口那边,又发生变故。落在后面的自己,就再也逃不出去。 就这样,谷里的黄巾军,死命地向外冲杀出去。如洪水般的冲击力,一下子击垮了夏侯惇率领的八九千官兵。 眼见官兵伤亡殆重,夏侯惇惊怒交集,爆喝连连中,一杆枪指东打西,拼命地将向四处溃散的官兵,召集到他的身边。 谷口里面,皇甫嵩。朱俊、曹操、萧杨等人,将谷口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忙于追杀逃向谷口黄巾军的他们,一时也抽不出兵来,去支援谷口的夏侯惇。只有曹操,大声令着史涣。让他率一千骑兵,在往谷口的路上,往来驰杀。冲溃着黄巾军已经不成阵型的阵型。 山谷里面的大火终于熄灭的时候,韩忠、孙仲率领着黄巾军,终于逃出了山谷。十万黄巾军,被皇甫嵩的官兵沿路追杀下,最后逃到南阳宛城的,不过只有四万来人。其余的,不是被官兵杀掉,就是吓破胆,再也不敢逃回宛城,继续与官兵作战了。 对南阳黄巾军士气打击最大的,是这次被官兵的设伏战中,南阳黄巾军的大头领张曼成,死得不明不白。 拿到张曼成首级的皇甫嵩,接连几日,令人挑着张曼成的脑袋,在宛城的城墙下,耀武扬威。一面却令人,召集各地工匠,赶紧赶制攻城用的云梯等攻城车。 南阳宛城,黄巾军如丧考妣,感到大祸临头的他们,商量之后,一致推出赵弘,任他们的南阳大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