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戒》 第二卷 蓝光2 第二卷 蓝光2第二章蓝光第十九节挣扎尽管对美国人来说,密西西比河以东地区的形势现在是一片大好,尤其是苏军整个侧翼的危机已经出现,但阿利?布隆伯格将军和琼斯将军并没有意识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在他们眼前闪过。 美军的进攻依旧按照原计划展开。 8月26日下午4时正,就在维拉迪米尔和他的参谋正在商讨下一步行动时,做了短暂休息的美军前锋再次发起进攻。 罗德里格斯上校率领他的第31装甲团调转矛头,迅速攻下富尔顿戴尔以西的弗里斯特戴尔(forestdale),第7装甲师的余部紧随其后,向西南攻击前进。 在东面,第4装甲师攻陷穆迪(moody),并向南前进。 第36步兵师也开始向伯明翰城区渗透,准备攻城。 陆军第3集团军按照原来的计划展开行动,准备包围伯明翰。 与此同时,对亚特兰大的包围行动也在展开。 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和第11装甲师在雪松城成功地伏击了红军第90坦克师后,向东南挺进,不仅解放了卡罗尔敦(carrollton),还进一步前出至纽南(newnan)。 这样一来,美军不但把亚特兰大通往伯明翰的所有交通线切断,还封锁了城中守军退往西南阿拉巴马首府蒙哥马利(montgomery)的退路。 彼得洛夫上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无比危险的处境。 他马上给维拉迪米尔打电话,要求撤退。 “大将同志,敌人正从东西两面包围我们。” 彼得洛夫非常紧张,“亚特兰大已经被包围了。 请您允许我军进行突围和撤退!”“彼得耶维奇同志,我已经制定好了撤退计划,现在我还要请示一下最高统帅部。” 维拉迪米尔镇定地说。 他深知陷入敌军重围时的恐慌,他自己就是在1941年那场举世闻名的基辅大包围中逃出生天的。 “你现在做好撤退和突围的准备,等候我的命令。” “弗拉基米洛维奇,我与第33集团军的一切联系已经被切断了,他们通住西南后方的道路也被美军截断了。” 彼得洛夫的声音近乎绝望,“再不行动的话,光荣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就会被敌人毁灭了。” “奥列格!”维拉迪米尔愤怒地直呼手下的名字,“镇定!你可是位上将!肩上可是顶着三颗星的!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哭爹喊娘的。” “是,司令员同志。” 彼得洛夫被上司这一吼倒有些清醒了。 “马上去做好撤退准备的工作!想办法恢复与亚特兰大的联系。” 维拉迪米尔清楚地指示,“在没有下达撤退命令之前一定要坚守阵地,哪怕剩下一兵一卒!”“是,司令员同志!我这就去准备。” 彼得洛夫还是显得口气不足。 维拉迪米尔愤愤地挂上电话,“一堆狗屎!”他不顾指挥部里人员众多狠狠地骂一句。 与自己不同,彼得洛夫出生在一个生活宽裕的中层干部家里,只是迫于父亲的压力他才来从军的。 维拉迪米尔还清楚地记得在1943年冬天列宁格勒的战壕里,这个刚入伍的青年被饿得哇哇大哭,要不是自己把从一具德军尸体上搜到的一点点黑面包给他,这个如今的陆军上将可能就哭死在那场惨烈的战役里。 可就是这种人卫国战争胜利后却平步青云,先是进了军校,出来后一直升官。 当第一次红色战争暴发时,维拉迪米尔指挥一个二线步兵师冒死在布列斯特重新创造一个布列斯特奇迹时,彼得洛夫却在远东军区担任一个悠哉的政治部主任职务。 如果不是罗曼诺夫慧眼识英才,说不定堂堂的大将维拉迪米尔现在还只是“那堆狗屎”手下的一名师长。 “司令员同志,最高统帅的意见怎么样?撤退吗?”涅钦科走过来问。 “他去休息了,我打电话给科西金,他只说最高统帅反对任何撤退。” 维拉迪米尔极为不悦。 与自己耿直的性格不同,科西金在罗曼诺夫面前永远只有顺从,当然那是狐狸对老虎的顺从。 “科西金肯定也看出当前的危险的。” 大将攥紧右拳狠狠地打到地图上,“混蛋!又回到了1941年了!”涅钦科想了想说:“那只好让彼得洛夫同志死守阵地了,等到总攻发起后看形势的变化再做决定。” “那样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会被葬送掉的!”维拉迪米尔气愤地对参谋长说。 “那可是我们最光荣的部队,你在那里呆过,我在那里呆过,科西金也在那里呆过,就罗曼诺夫没有。” “可是……如果撤退的话我们可就是……”涅钦科为难地说,上将并不愿意看到维拉迪米尔违抗军令,这样对所有人都没好处——当然除了敌人。 维拉迪米尔盯着桌上的地图想了想,说:“亚特兰大已经被包围了。 就算撤退,第33集团军也很难保住了。” 这是多么艰难的一天啊,早上七点时维拉迪米尔还踌躇满志地调兵遣将准备扼住盟军的进攻,现在还没到傍晚,形势就变得如此严峻,真可谓朝不保夕啊。 可如果抗令不遵,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倒不是说罗曼诺夫的手段有多么可怕,而是会给苏维埃联盟和红军带来极坏的影响。 提前发动“双头鹰”计划的总攻维拉迪米尔已经显得有些擅自主张了,不过终究是利大于弊,罗曼诺夫也就欣然接受。 可是当前的情况大大的不同。 “弗拉基米洛维奇,要不我给总参谋长同志再打一个电话,详细说明情况。” 涅钦科说。 他很清楚维拉迪米尔与科西金的关系,也深知两人的性格与为人。 科西金虽然能经天纬地,但对个人恩怨也是睚眦必报,现在的形势下,密西西比河以东地区的失败已成定局,这都是维拉迪米尔要负的责任。 如果这种失败再搭上一个光荣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话,弗拉基米洛同志不但责任更大。 而且军中的诸多德高望重的老将与退伍元老就不会再支持维拉迪米尔,转而支持“学院派”的科西金。 当然不许撤退是总理的命令也不是元帅的意思,到时他完全没有责任,成为这场权力角斗的胜利者。 “不用了!”维拉迪米尔直起身来说,“索洛夫维奇,把撤退计划发给各个部队。” “这是命令,我已经拟好了。” 参谋长把夹在文件夹上的撤退命令递给大将。 “好!”维拉迪米尔扫一眼,说着就掏出钢笔准备签名。 “等等。” 涅钦科说着从司令员的手上拿回命令,“弗拉基米洛维奇,由我来签署吧。 您知道紧急状况下我也有这个权力。” “什么话!”维拉迪米尔夺回命令,“上军事法庭你也别想走在我前头。” 他爽快地签上自己的大名维克多?弗拉基米洛维奇?维拉迪米尔。 第二章蓝光第二十节绝望与胜利涅钦科的撤退计划是由第81步兵师抵抗来自北面的美军攻击,保住塔斯卡卢萨(tuscaloosa)到伯明翰的通道,掩护第61集团军的余部撤退到塔斯卡卢萨。 而第113坦克师则在入夜后,从伯明翰向亚特兰大方向突击,以接应第33集团军向伯明翰方向的突围。 为了缓解守军的压力和减轻撤退的难度,第20集团军也停止了向孟菲斯的前进,转回突佩罗向伯明翰方向推进,攻击加拿大第1集团军,以牵制美军的右翼。 彼得洛夫虽然在维拉迪米尔看来有如一堆狗屎一般,但他对撤退倒是非常在行。 第61集团军司令部和一些后勤部队很快就在下午5时离开了伯明翰,飞奔在通往塔斯卡卢萨的20号州际公路上。 但美军速度也很快,第31装甲团在太阳下山时到达了北约翰斯(northjohns),离20号高速公路的直线距离不过5英里(约8千米),而东面第4装甲师也已经光复了伯明翰东南的贝斯玛(bessemer)机场,对伯明翰的合围很快就将完成。 双方都十分紧张,都在和时间赛跑。 就在这时候,也就是18时,西边的晚霞在夕阳的余辉中显得灿烂多姿。 红军第113坦克师集中了剩余的近两百辆坦克和装甲车从铁谷(irondale)出发,仅仅半个小时后便轻而易举地重新攻陷穆迪,并沿着20号州际公路向西快速挺进。 与此同时第33集团军也顺利地突破了美军在卡罗尔敦的防线。 彼得洛夫十分高兴,似乎第33集团军突围成功在望。 但实际上,这两支可怜的部队还相隔130多千米,而且由美军第109空降师第600团控制的牛津(oxford)牢牢地卡在它们中间。 19时,西方的天际只剩下一道红边,美国陆军第7装甲师对格里费恩(griffikes)以北的苏军第81步兵师的阵地发起进攻,同时,第4装甲师从东边攻入红军的阵地,解放了老塔斯卡卢萨高速公路(oldtuscaloosahwy)以东的大片区域。 先锋部队的坦克也已经进抵麦克卡尔维斯湖,(mckelveykes),20号州际公路已经处于美军坦克的火力直射范围内,意味着伯明翰已经被合围,所有通往塔斯卡卢萨的陆路已经被切断。 19时30分,苏联红军第113坦克师摸黑对牛津外围的美军阵地发起进攻。 美军的前锋部队已经基本上停止了前进,陆军第7装甲师和第4装甲师击溃了苏军第81步兵师有气无力的反扑,会师于环境幽雅的格里费恩湖畔,转入就地休整,准备天明之时攻击塔斯卡卢萨。 国民警卫队第6集团更是狂飚突进,第11装甲师在收复纽兰后,在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有效地抵抗的情况下沿着85号州际公路狂奔了70英里(约112千米),闪电般地光复了欧佩里卡(opelika)和奥本(auburn),不仅对兵力空虚的蒙哥马利构成直接危胁,而且也切断了红军第33集团军和第113坦克师向南的退路。 美军另一个第4装甲师——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不顾疲劳,调头沿着乡村公路向西北追赶突围的红军第33集团军。 到这时,维拉迪米尔和涅钦科才发现他们犯了两个无法挽回的错误,他们不仅高估了第81步兵师的战斗力,也葬送了第113坦克师。 早就应该优先将战斗力沿存的第113坦克师从伯明翰撤出来,而不是让它去救援主力已基本上被消灭的第33集团军。 现在的形势下,即使第113坦克师成功地接应了第33集团军,并返回伯明翰,但与塔斯卡卢萨的通道已经被美军封闭,到时候就算能拼个鱼死网破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而已,向南突围更不可能,没有跟进的后勤补给,英勇的红军坦克可能连行驶到欧佩里卡和奥本的燃油都不够。 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是黄泉大道!经过痛苦的思考,维拉迪米尔绝望地下达命令:“索洛夫维奇同志,让他们自行决断吧。” 如果能把部队完整地撤出来,不致于被敌人围歼的话,那么抗令不遵,擅自撤退也许还不至于那么严重,可现在的形势却变得如此严峻,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覆灭已经成为必然并且将成为不可阻挡的客观现实,那么维拉迪米尔大将无疑是最大的罪人。 “司令,美国人突击了整整一天,已经相当疲惫。” 涅钦科说。 “那又怎么样?我们现在一支预备队也没有。 现在就是不发动总攻,把三个方面军都调回来都要好几天了。” 维拉迪米尔又气又恨地说,“早上敌人进攻时我们就应该收缩战线集中防御,而不是四处出击,被他们各个击破。” “司令,我的意思是,敌人应该会进行休整,我们必须趁此机会把能撤出来的部队尽快撤出来,稳固住我们新的防线。 不然的话天明时他们很有可能再一次发动进攻,我们就更危险了。” “也只能这样了!”大将把右拳狠狠地砸在桌上的地图上。 “‘双头鹰’计划都准备好了吗?”“已经各就各位了!”“好!”大将恶狠狠地自言自语,“你会打我右脸,我也打你右脸。” 与苏联人相反,阿利?布隆伯格将军和布鲁克?琼斯将军却十分得意,纳什维尔的总司令部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在给总统直接汇报战果后,布隆伯格上将乐观地附上一句:“先生,我相信,密西西河东岸很快就将重新飘扬着美丽的星条旗。” “我祝贺你的胜利,将军。 身为三军统帅,我对你和你的部队的胜利表示嘉奖和感谢。” 杜根总统虽然也高兴,但语气却还是保持故意的平静。 之前他多么渴望胜利,而这种渴望现在已经接二连三地实现,先是斯特劳勃的小成,然后是布隆伯格的大就,仅仅是在两天之内实现的。 但似乎这种胜利也来得太快了。 “将军,我希望你们能乘胜追击,给予俄国佬更有力的打击。 有情报表明,他们很有可能于明天凌晨对堪萨斯城和对路易斯发动总攻,所以希望你能更好地牵制住他们,获得更大的胜利。” “请总统放心,吾等必将奋不顾身,全力打击敌人,以恢复我神圣美利坚之自由平等。” 老将的布隆伯格信誓旦旦。 美国民众和媒体对于胜利更是欢喜到了顶点,人们不顾宵禁和***管制,上街大肆庆祝。 美国报纸早上才在头条大肆吹捧斯特劳勃和他的2营,现在全部出号外,刊登密西西比河以东的胜利。 他们刚刚捧红了亨特?斯特劳勃,现在又把罗伯特?罗德里格斯这位反攻战斗中的头号英雄描绘成《星球大战》里面手手握激光剑的天行者卢克。 电视和广播反复播放胜利的消息和战况,还高奏国歌《星条旗永不落》(thestar-spangledbanner):啊!在晨曦初现时,你可看见是什么让我们如此骄傲?在黎明的最后一道曙光中欢呼,是谁的旗帜在激战中始终高扬!烈火熊熊,炮声隆隆,我们看到要塞上那面英勇的旗帜在黑暗过后依然耸立!啊!你说那星条旗是否会静止,在自由的土地上飘舞,在勇者的家园上飞扬?第二章蓝光第二十一节大苹果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眺望着窗外,月光下的密歇根湖波光粼粼,格外静谧。 “看什么呢,亲爱的中校同志?”屋子的主人杰克?安德森热情地问,顺手递上一杯酒给华盛顿的英雄,“来一杯怎么样?1942年的法国马嗲利。” “我不喝酒,杰克。” 伊戈尔微笑着对眼前这位史上最成功的红色间谍说。 “不是吧?很少俄罗斯人像你这样不喝酒的。” 安德森无不惊讶地说。 “杰克,帮我弄杯红茶吧。” 伊戈尔带着恳求的语气说,“要纯正的美国口味的。” “那可得花上些时间了。” 安德森调皮地说,“美国人喜欢咖啡和可乐,喝红茶的人就像你这不喝酒的俄罗斯人一样少哦。” “那不麻烦你了,随便给我杯可乐或者咖啡都行。 我入乡随俗好了。” “放心,我会尽一个地主之宜的,不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的。” 谍海老手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眼前这位年轻的红军中校全身上下充满了踏实的自信和平静的心情,如此重压之下还有闲情想品尝异国的红茶风味,果然像苏联报纸吹捧的一样,真是天才般的表现,看来胜利已了然于胸了。 “我这就去给你泡上一壶最正宗的美国红茶。” 安德森高兴地出去。 “真是麻烦你了。” 伊戈尔客气的说。 对于当前接受的任务,伊戈尔并无必胜把握。 在华盛顿取得了胜利之后,伊戈尔和第313空降军军长马尔科夫将军等一大批功臣回到了莫斯科,受到了空前的热烈欢迎。 伊戈尔连升三级,由上尉跳过大尉荣升少校,然后又闪电般晋升空军中校。 不到24岁的中校,在俄国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但也绝非常见。 在接受了繁多的嘉奖和赞誉后,红军总参谋长米哈伊尔?米哈伊洛维奇·科西金苏联元帅再一次召见了他。 必要的礼节过后,元帅客气地请年轻的华盛顿英雄坐在身边。 “你的胜利启发了我,伊戈尔同志。” 科西金微笑着说。 面对眼前这位身着华丽的苏联元帅礼服,谈吐十分优雅得体的大首长,伊戈尔反而没觉得紧张。 但他对这位英俊的乌克兰人倒颇有兴趣,49岁的苏联元帅精于谋略,但却没有半点实战经验,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首长,您能给我讲一下您所得到的启发吗?”还没毕业的莫斯科大学学生显示出一副聆听教诲的诚恳态度。 其实伊戈尔已经猜到了几分,自己的胜利肯定让元帅偿到了伞兵特种作战的甜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敌人的首脑和心脏实施突击,取得最具震撼性的效果。 这种思想和战斗在人类几千年来已经被演绎了无数遍。 结合自己又担任敌后特别行动大队副大队长一职,想必科西金又要策划一起进攻美国临时首都的阴谋了。 “我们在华盛顿可以取得这样的胜利,在别的地方不也一样可以吗?”科西金没有正面回答。 “首长,您的意思是想对美国人的临时首都芝加哥也发动一次同样的空降突击?”伊戈尔平静地问。 这绝不可能成功!他的内心却十分激动,至少在这场战争结束前是这样的。 以美国人的智慧与能力,他们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没错。 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你我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啊!”苏联元帅高兴地说。 自己的战略能被部属所探知是件很好的事,这不仅表明下属十分精明能干,而且能充分领会上级作战指导。 上下一心,其力亦可断金啊。 “当然,这一次的形势已经不同了,帝国主义敌人必定有所准备。 所以,我们将会做出重大的改变。” 科西金十分得意,他相信他的具体计划一定可以让美国人震惊不已,也会让眼前年轻的喀山英雄深感敬佩。 “你的敌后特别行动大队将与心灵部队一起,潜入芝加哥,对即将举行的美欧首脑峰会进行突击。” 科西金为自己的创举感到无比自豪,其实像他这种熟读世界战争史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所谓的创举不过是对前人的模仿。 “捕杀杜根总统等帝国主义头子。” “真是高明的一招啊。” 伊戈尔不得不佩服道。 不过设想归设想,胜算又有多少呢?这种孤军深入的渗透虽然历史上也有成功的案例,但失败的却数不胜数。 “是高明。” 科西金接着下属的夸奖说道,“可是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我缺少一位能干的指挥员来领导这一次行动。” 苏联元帅闭上嘴观察青年英雄的反应。 “首长,我军将星如云,何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呢?”伊戈尔不假思索地说。 这不明摆着吗?叫他来就是要带领一帮国家辛苦培养出来的人才去敌人的心脏地带送死!科西金一言不发,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 “红色空军第313空降军作战情报参谋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中校。” 科西金郑重地叫道。 “到!”伊戈尔立即起立大声叫道。 “现任命你为红色军队敌后特别行动大队大队长一职,领导该大队一切作战任务,并且执行代号‘大苹果’的作战任务,望你再接再厉,恪尽职守,不负苏维埃祖国与人民的期望。 特此任命。 苏维埃联盟最高统帅部统帅、政府总理、人民国防委员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 科西金一字一句十分严肃地宣读了任命书,“恭喜你,大队长同志。” 就这样,伊戈尔升任所谓的敌后特别行动大队的大队长,并将指挥部队前往芝加哥,执行“大苹果”作战,突击敌人首脑峰会。 伊戈尔看着杯中有如鲜血一般红艳的红茶,自己如此迷恋这种鲜血一般的饮料,难道自己变得那么嗜血了吗?“嗨,我说味道不错吧?”杰克?安德森关心地问。 “很好。 就是糖加多了一点。” 伊戈尔满意地说。 “本来想加白兰地的,那才比较正宗。 可你又不喝酒,我就加多点糖了。” 安德森解释道。 “太感谢你了。” 伊戈尔客气地说。 “我说大英雄,你还这么年轻,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你了。” 安德森是个老顽童,竟然问起这个来。 伊戈尔看了看他,脸上呈现出一阵傻笑但却摇摇头说:“没有。” “不可能吧,听说你回到国内后收到的情书就像雪花一样多哦。” 安德森眯着眼说。 年轻的红军军官不当回事地说:“据说是这样的。” “据说?你不是主角吗?”“主角?”伊戈尔一脸迷惑,“我只收到一封来自莫斯科大学的学生代表写来的信,不过执笔的那位的确是个女性,叫费丽达。” “一定长得很漂亮了。” 安德鲁显出一副色咪咪的模样。 “那你有没有跟女人上过床?”安德鲁乐此不疲,“我知道莫斯科的大学生也是很开放的。” “好了杰克,我宣布投降。” 伊戈尔放下茶杯举起双手,“我从实招供,行了吧?我和费丽达关系是很好,可我们是清白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违反了革命的道德。” 安德鲁得意洋洋。 月光下的密歇根湖依旧波光荡羡,十分安详。 第二章蓝光第二十二节飞翔的双头鹰黑暗笼罩着广袤的北美大陆,连日的厮杀产生的焦灼气味弥漫着酷热的夏日夜晚。 在这片神奇与美丽并存的新世界里,战神的舞步愈发迷乱,但伴奏的交响中却突然响起了一声雄壮的雷鸣般的战鼓声!“前进!”红军坦克指挥官瓦列里?格列高利耶维奇?梅尔库罗夫高扬着他一向洪亮的嗓子叫道。 这个来自顿河河畔的哥萨克人有着与他名字的含义一样的强壮身躯和无比勇猛的作风。 现在梅尔库罗夫官拜陆军少将,指挥着久经考验的红旗第10近卫坦克师——因获得红旗勋章和近卫军称号,该师也号称“红旗近卫军第10坦克师”。 他们现在接替第36近卫坦克师向波泰兹维尔发起了正面进攻。 精锐的t—64和t—72坦克楔形阵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闷轰鸣,缓慢但有力地向北推进,压向美帝国主义者脆弱的防守阵地。 正当此时,南方的天际闪光阵阵,滚滚而来的闷雷声紧接而至——暴风聚雨般的炮弹和火箭弹铺天盖地袭来,精准而狂暴地落在美军的阵地上,将地上所有自然与人造的物体吞没在冲天火球与震耳欲聋的巨响当中。 “沿着炮火线!前进!”梅尔库罗夫少将保持着最高调子冲着授话器下达命令。 将军时刻挺直自己的熊腰虎背骑坐在t—64的车长位置上,热血沸腾。 只有这种惊天动地的大规模总攻才能充分显现红军的威力和气魄。 红军的战争之神没有像以前用无休止的令对手恐惧不已的冗长炮火突击掩护坦克部队的冲锋。 维拉迪米尔又一次充分地展现了他在进攻上的才华。 炮兵每发起一轮齐射后就立即向敌人的纵深延伸炮火,同时坦克部队紧跟在炮火线后面推进。 这一招不是俄国人的专利,是从他们在欧洲大陆上最强劲的对手德国陆军那里学来的,并将其发扬光大。 当然这需要有着极为精密的组织协调,只有维拉迪米尔和涅钦科这对搭档才能让这支庞大的铁甲雄师在漆黑的北美凌晨里发起组织精密的进攻。 一波又一波的炮弹和火箭弹从漆黑的夜空中袭来,用光与火将人间大地吞没。 装甲洪流紧贴着弹幕向北一路杀去。 美国人还未钻出掩体,纯正俄国工艺的履带就压了上来。 红军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远东第三方面军和高加索方面军,加上原来处于前沿的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和乌克兰第二方面军,共五个集团军群近两百万将兵、上万辆坦克、五千多架飞机,在从波泰兹维尔-维尼塔(vinita)-塞林那(salina)近千公里的战线上发动了全面进攻。 红军从孟菲斯方向发起的东路进攻进展神速。 作为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前锋,梅尔库罗夫少将在进攻发起后便借着炮火的掩护顺利地攻入了波泰兹维尔。 接替国民警卫队第9装甲师73团2营防守这一地区的70团1营,在红军猛烈的炮火当中迅速被摧垮。 红旗第10近卫坦克师向北猛冲,接连突破国民警卫队第9装甲师的防线,在进攻发起三个小时后,也就是上午8时,便攻进了人口近三万的吉拉迪奥角(capegirardeau)。 三个小时推进了近百公里,成为红军进展速度最快的部队。 中路,从维尼塔出击的远东第三方面军也在上午8时进抵乔普林(joplin)。 但防守这一地段的美国陆军第133步兵师,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为保住城市设施的完好而弃城离去。 相反他们固守每一个街区,迫使远东第三方面军不得不进行残酷的巷战。 俄国人当然不会爱惜这座风光秀丽的内陆城市,他们动用主战坦克和重炮抵近射击目标,把一栋又一栋的美国楼房轰掉。 双方争夺得非常激烈,尽管美军伤忙惨重,但红军却在这里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西路,高加索方面军遇到的抵抗最为激烈,美国陆军第200步兵师虽然是新组建的,但他们却顽强地固守每一寸阵地,因为他们身后就是著名的莱利堡(fortriley,美国本土大型军事基地之一)。 直到上午8时,高加索方面军才攻陷小城阿比利恩(abilene),推进了不到40公里。 索恩?卡维利将军此时才发现自己建立的宽正面、大纵深的防御体系根本不能阻挡红军可怕的全面攻势,因为地域的宽广而兵力的不足导致了美军防线十分薄弱。 而且最致命的是,美国人手上已经没有可用的预备队了。 在接听了负责堪萨斯城和圣路易斯方两地防守的指挥官詹姆斯将军的报告后,卡维利直接给总统打了电话。 现在看来两地不仅很难守住,芝加哥——自由世界里的临时首都也危如累卵了。 “先生,虽然我军将士奋勇杀敌,但形势依然很不利。” 性格直率的卡维利在电话里显得有些沉重,一个将军最大的不幸也许就是向国家元首报告失败的消息。 “俄国人拥有数量上的绝对优势,而且制空权也没有在我们这边。 虽然我感到非常惭愧,但我还是得向你报告,堪萨斯城和圣路易斯很有可能不日就将落入共产主义手里。” 昨天布.smenhu第二卷 蓝光2布隆伯格将军还满口胜利,今天堪萨斯和圣路易斯就完蛋在即。 “索恩,我是不会再次撤退的。” 杜根坚定地说,“告诉前线的将士们,全力守住阵地,美国人民和他们的总统也在竭尽全力抵抗入侵。” “可是先生,我觉得前天莫多克总理的建议……”“索恩,你是很了解我的。” 总统打断了卡维利的话,“我宁愿光荣地战死在我的国家,也不愿意耻辱地流亡他国。” 就在前天,加拿大总理莫多克给杜根打了一通电话,表示如果形势危急之时可以把美国联邦政府的核心部门暂时搬到较为安全的加拿大境内。 总统没有答应,但跟总理说会在峰会上与他商量美国向加拿大的某些方面的战略转移。 “恪尽我们各自应尽的职守吧,将军。” 既然如此,卡维利也只好坚定地回答:“是,总统先生!”不过,哈罗德?托马斯?杜根毕竟也是个政客,形势也由不得他。 第二章蓝光第二十三节一线生机就在密西西比河以西红军的百万雄师对美国军队发起了锐不可当的进攻之前,密西西比河以东的红军却已陷入了绝境。 第113坦克师居然不能突破仅有一个空降团的防守的牛津。 美军第600团的士兵异常英勇,趁着苏军坦克缺乏足够的步兵掩护,隐蔽接敌,抵近射击,将红军坦克一辆接一辆地炸上天。 牛津东面的苏军第33集团军命运更糟,被赶上来的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团团围住,实际上现在这个所谓的集团军不过千人,主要是司令部的指挥员和参谋人员及其警卫团。 雅可夫?阿布拉莫维奇?梁赞斯基少将现在无计可施,手下的第113坦克师已经损耗过半,燃油与弹药也消耗得很厉害。 而且形势十分严峻。 几个主要指挥官和参谋在师长的指挥坦克前围成一圈,商议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此时是26日21时30分,整整两个小时,红军坦克就是攻不进牛津,还被击毁了五十辆坦克。 “第33集团军已经被包围了。” 梁赞斯基用低沉的语调说,微弱的月光下,这位英勇的将军满脸倦色。 “同志们,我们一定要救他们出来。” 师政委列昂尼德?马克西莫维奇?留科申丘克少将坚定地告诉同僚。 “估计我们自己也被包围了。” 梁赞斯基的语调还是十分低沉。 坦克部队无疑陷入了绝境,白白地在这里耗上两个多钟头。 不说即将殆尽的燃料和弹药,美国人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对他们进行包抄。 “我们必须马上做出下一步行动的决定。” 参谋长赫里斯季安?费奥多罗维奇?里姆斯基大校焦急地说,“同志们,我们已经浪费了两个小时,开势却是越来越危急了。” “我们必须救出33集团军!”留科申丘克政委大声强调。 “政委同志,您没看到维拉迪米尔大将同志的电报吗?”里姆斯基也大声反问,“英勇的红军第113坦克师全体将士,监于形势的复杂与多变,现在赋予你们自由行动权利,一切行动由你们自行决断。” 参谋长把维拉迪米尔的电文背出来。 “同志们,我计算过了,以现在剩下的燃料我们就是不经任何战斗也开不回塔斯卡卢萨了。” 说话的是第282团的副团长鲍里斯?弗谢沃洛德罗维奇?叶戈罗夫上校,团长早在上午前往伯明翰的路上牺牲在美军的空袭当中。 “而且我估计伯明翰已经被合围了。 向南通往蒙哥马利的退路也应该被切断了。” 上校口气听起来倒是很平静,与其说是沉着冷静,倒不如说是对自己的判断充满自信,“即使是能与第33集团军汇合,我们也无路可走。 何况现在的33集团军应该也就剩下个司令部和警卫团了。” “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兄弟部队自己逃走!”政委再次强调。 尽管没有人提出撤退,但明摆着,大家并不想再做无谓的进攻。 留科申丘克也并非那种狂热的死战到底派,他也很清楚部队的处境,但在后退无路前进无途的绝境里只有选择向前拼死一搏才是军人之道。 没有人回应政委的话,红军将校们陷入沉默。 进攻已经无望,撤退已经无路。 第113坦克师这支英勇的部队就如同被困在笼子里受了伤的猛兽一样绝望地面对眼前的形势。 “同志们。” 叶戈罗夫上校打破可怕的沉默气氛,“我的意见是撤退。” “往哪撤,鲍里斯?弗谢沃洛德罗维奇?”留科申丘克的口气十分急切,而且对下级用了尊称,这倒一下就暴露了他脆弱的内心。 “是啊,叶戈罗夫同志,说说你的看法。” 里姆斯基也紧跟着问,如果不是苦于没有撤退的良策,他也不会只是抬出维拉迪米尔大将的命令来压留科申丘克。 叶戈罗夫看了看其他人,尽管夜里的光线很暗,但他还是可以看清同志们急切的求生欲望。 这支军队已经不敢奢求什么胜利了,能保住性命跳出该死的帝国主义包围圈就能成为莫大的胜利了。 师长梁赞斯基少将却一言不发,他从上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放进嘴里,但没有点着。 撤退对他来说难以接受,但却是无比残酷的现实需求。 “说吧,叶戈罗夫同志。” 参谋人员里有人催促道。 “好吧。” 叶戈罗夫说着接过参谋长里姆斯基手上的地图,然后蹲下展开地图,打开手电筒照亮地图,“大家蹲下来看。” 于是,除了师长,在场所有人都蹲下却围着被照亮了的地图。 “所有的公路和铁路应该都被敌人切断了,陆路显然都已经走不通了。” 叶戈罗夫比划着图上的公路线说,“但有一条线,敌人肯定还没想到。” 他充满自信地说,“亚拉巴马河!”“亚拉巴马河?”大家不解地问。 “对。 我们走水路,不走陆路。 我可以肯定,敌人暂时绝对想不到的。 他们和我们一样已经战斗了整整一天十分疲劳了,而且现在是夜晚,他们的空军也很难发现我们的行踪。” “我们就沿着亚拉巴马河顺流而下,可到达蒙哥马利。 更可以到达莫比尔和彭萨科拉。 那可都是我们的地盘。” 叶戈罗夫乐观地说,“如果我们还不满足可以开出莫比尔湾,再经过墨西哥弯,开到古巴哦。” “去哪里弄那么多船?”留科申丘克为难地说。 “不用,少将同志,我们自己有船。” 叶戈罗夫微笑着说,“我们的步兵战车可是水陆两用的啊!”“我统计过了,我们师现在剩下不到三千人,还有可用的步兵战车82辆,坦克107辆,其他的车辆96辆。 我们就只用步兵战车和能航渡的工程车,总共有98辆。 步兵战车把弹药和不必要的物品抛弃后可以搭载二十到二十五个人,工程车拆掉装备也可以多载七八个人。” “可这样也只能让1700多名同志搭乘步兵战车。” 里姆斯基大校反应很快,“剩余的1300人怎么办?而且燃料足够吗?”“剩余的人只能走路了。” 叶戈罗夫收起笑容坚定地说,“你们和师长一起剩步兵战车走,下水的位置我也探查好了,等下行动时由我团参谋长邓尼金中校带路。 其余的人交给我指挥,我一定能把他们带回后方。” “至于燃料方面,就把这些铁乌龟的血抽干吧。” 叶戈罗夫指着前面硕大的t—64轻蔑地说,没有运用得当,这些强大的钢铁猛兽形同乌龟。 “我计算过了,剩下的所有柴油够我们回到蒙哥马利的,而且我们是顺流而下可以节省很多油料。” “那好吧,我们来表决叶戈罗夫同志的意见吧。” 政委说着急不可奈地举起自己的右手。 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地举起了右手。 叶戈罗夫关掉手电筒站起身来,问师长:“师长,您觉得怎么样?”其他人也站起来,看着师长表态。 梁赞斯基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好吧,我同意。” 他十分沉重地说。 丢下同伴遁水而逃是十分羞耻的行为。 “好,我们马上行动。” 里姆斯基兴奋地说,接下来就要看他的组织协调工作了。 第二章蓝光第二十四节漏网之鱼里姆斯基大校很快就把撤退的工作安排好,除了叶戈罗夫上校率领的后卫部队外,所有主战坦克和其他车辆上的柴油都被抽出,加到步兵战车上,伤员优先上车,领导们则分开在不同的车上。 向撤退路上派出的尖兵也不断发来未发现敌情的无线电信号。 22时30分,满载着疲惫的苏联军人的步兵战车的工程车分成六个小队准备出发了。 “开火!”叶戈罗夫上校沉着地下达命令。 2s1榴弹炮应声轰响,向美军空降兵阵地猛轰,同时还有燃油的坦克大声发动引擎,摆出一副重新进攻的架势。 “好!出发!”师长梁赞斯基迅速地命令。 在轰鸣的炮声和引擎声的掩护下,第113师残存的队伍悄然向西撤退。 “打!继续狠狠地打!”叶戈罗夫狠狠地说。 大炮的那种震天动地的威力确实可以发泄屡战不胜的军人们的怨气。 叶戈罗夫要尽量掩护主力部队的顺利撤退,至少要等到他们安全地抵达下水点,那是在西南二十公里外的一个河滩。 上校虽然对师长他们的撤退成竹在胸,但自己和后卫部队的撤退却要冒极大的危险,让他十分担心的是手下这些头脑简单、心理素质又不足的士兵,很有可能让他的逃生的计划付储东流。 炮轰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梁赞斯基少将终于发来了顺利到达河滩的无线电信号。 炮火的闪光中,叶戈罗夫上校露出了一股苦笑。 “停止射击,所有人集合!”上校迅速命令。 他必须抢时间在美国人没有发觉之前“消失”在这可怕的北美夜晚中,“注意,坦克不要熄火,保持发动机空转。” 两分钟后,一千三百名红军装甲兵抛弃他们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在叶戈罗夫上校的带领下摸黑向北快速离去。 叶戈罗夫的计划很简单,去北面的安尼斯顿陆军仓库(annistonarmydepot)。 早在近一个月前,红军装甲部队闪击阿拉巴马时,美军便将安尼斯顿陆军仓库里的化学武器和重要物资转移到北方,并炸毁许多主要的工厂和仓库,以防为苏军利用。 叶戈罗夫在半个月前陪同上级领导参观了这个巨大的废弃仓库,发现实际上许多貌似不重要的美军物资储如军服和一些轻武器之类,还保存完好,当时红军便运走了一大批,现在那里还有不少剩余。 美军的反攻虽然迅猛,但由于安尼斯顿仓库已被废弃,指挥官们并没有急于把有限的兵力抽出来去夺取这一已经不重要的广大正方形地区。 “上校同志,您说我们真的能骗过美国人吗?”有人担心地问。 “只要大家保持沉着,再加上稍微的表演,一切就顺利了。” 叶戈罗夫沉着地说。 午夜时分,一支美国陆军小分队押送着一支一千多人的苏联红军第113坦克师战俘在摸黑向西走去。 第113坦克师悄然离去的时候,红军第33集团军终于在赫夫林(heflin)附近遭到美国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的围歼,集团军司令员失踪,政委和参谋长自杀成仁。 梁赞斯基的部队在亚巴拉马河上先进非常顺利,尽管夜晚的黑暗给疲惫不堪的红军装甲车驾驶员造成巨大的困难,但他们在是太阳跃上阿巴拉契亚山最南的余脉上之前,逃出了美军的包围圈。 在27日早上七时,这支可怜的军队终于抵达了克兰顿(nton),与守卫这里的一个苏军步兵连汇合,而后沿着65号州际公路向南逃向蒙哥马利。 此时,他们远在密西西比和堪萨斯的红军兄弟部队却向北大踏步前进。 26日深夜,阿利?布隆伯格将军很快就获知红军第113坦克师丢下他们宝贵的坦克逃跑的报告,但去向何处却无从得知。 早上的空中侦察的表明,这支部队已经在65号州际公路上快速接近蒙哥马利。 这让战区司令部里的指挥官和参谋们都惊讶不已,一夜之间,这支部队竟未惊动任何美军便从牛津地区悄无声息地成功撤退了百多公里,成了美军闪击下的漏网之鱼。 梁赞斯基的逃出升天,让维拉迪米尔也深感欣慰,虽然曾经英勇的第113坦克师损失了所有的坦克的大部分其他装备,但毕竟还有一千七百多名久经战火考验的指战员回归红军。 然而梁赞斯基却高兴不起来,他一心挂念着还没撤出来的同志。 消失在敌人重围之下的叶戈罗夫和他的部队此时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毫无声息。 叶戈罗夫他们离开安尼斯顿陆军仓库后重新回到亚拉巴马河西岸,在抵达佩尔城(pellcity)后折向北,沿着公路大摇大摆行进。 在梁赞斯基到达克兰顿时,他们也终于到达了欧尼欧塔(oneonta)。 当然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这些习惯开着坦克的坦克兵用了一个后半夜便赶了近百公里路。 在欧尼欧塔,叶戈罗夫终了停了下来,躲进了树林里进行休息。 再一次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虽然此时对堪萨斯城和圣路易斯的进攻形势可算是一片大好,但梁赞斯基的成功撤退却还是提触动了维拉迪米尔大将紧绷的神经。 现在整个密西西比河东岸就只有第20集团军是成建制的部队。 该集团军在第67坦克师被歼灭后,调转矛头,全部回到突佩罗,在涅钦科上将划定的拉塞尔到哥伦布一线建立起一道防线,以守住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脆弱不堪的右翼。 另一方面,彼得洛夫上将率领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残存的部队趁着美军深夜休息之机迅速撤离了塔斯卡卢萨,回到通比格比河(tombigbeeriver)西岸,用极其有限的兵力构筑了防线。 这样一来,阿拉巴马的形势就貌似稳定了下来,但所有的部队几乎都只是准备做消极的阵地防御,而有限的兵力自然是耗不起阵地防御的。 何况仅仅就在昨天,第71和第102两个坦克师就是毁灭在阵地防御当中的。 当然现在再抽调部队哪怕就是一个团去支援东岸的防守都是相当困难的。 “命令蒙哥马利的部队放弃城市,全部撤回到彭萨科拉!”维拉迪米尔十分果断地下达命令,因为熬夜而双眼发红,使这位魁梧的俄罗斯大将看起来更像是发着红光的魔鬼。 “一定要稳住新的防线。” “大将同志,这样我们将丢掉上千平方公里的土地。” 涅钦科上将提醒他。 “守不住就不要守了。” 大将摆摆手,“必要时我们也放弃彭萨科拉和莫比尔,撤退到新奥尔良。 你来看。” 维拉迪米尔说着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从拉塞尔到哥伦布,默里迪恩到新奥尔良,如果我们稳住这一条线的话,就能把美军卡在我们和南方的海岸之间。” “也好,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下比昨天我们设想的防线要有效得多。” 涅钦科赞同道。 “其实就是你那个设想的变形,我昨晚看到地图上的墨西哥湾时才想起我们可心利用海岸线来限制敌人的行动。” “不过我们也要冒险。 这样一来美国人就没有了左翼的担忧了,可以全力在右翼行动,对我守军的压力也会增大的。” “是的。” 维拉迪米尔稍为轻松地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但敌人的右翼可是我们防守正面哦,而他们的前锋无疑会被限制在狭小的西南端,失去有效的机动空间。 即使他们转而对我们的防线进行穿插的话,涅钦科同志,不要忘了,墨西哥湾可是在我们手里,随时可以从海上发动佯攻,让他们再一次感受腹背受敌的痛苦滋味。” “嗯——不错。 我们就学习一下图库佐夫元帅,也来个坚壁清野!”涅钦科兴奋地说。 第二章蓝光第二十五节换将和隐忧“还有,我想撤换彼得洛夫。” 维拉迪米尔冷冷地说。 “可是方面军司令员的撤换只有最高统帅部有这个权力。” 涅钦科表示担心,如果真的临阵换将不仅对军队指挥作战不利,而且战区司令部本身也没有这个权力。 当然参谋长更担心的是,彼得洛夫可是科西金派啊!而他们自己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违反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了,如果这一次越权撤换彼得洛夫,无疑会激化派系的矛盾。 “他不适合指挥这支军队。 必须撤换他。 你有什么人选吗?”维拉迪米尔不顾参谋长的话。 将军一宿没睡不仅仅是因为形势危急,也是因为思考自己今后军中地位与前途的发展问题。 现在手握重兵的他又远离祖国俄罗斯,征战异国他乡,最重要的是赢得广大官兵的支持和拥护,即使与中央有间隙,依靠强大的军队指挥权,仍然能够在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的。 科西金并没有军队的实际指挥权,尤里的部队貌似强大,但数量稀少。 当前密西西比河以东的溃败,足以令前线将兵对他们的常胜将军维拉迪米尔大将产生动摇和怀疑了。 最好的办法是重新挽回颓势,同时利用撤换彼得洛夫上将之机将责任全部推卸到他身上,并可进一步扫除队伍里的异己份子。 “这……合适吗?”涅钦科很是紧张。 虽然与维拉迪米尔交情不错。 但他只是忠于光荣与伟大的苏联,而不是某个人。 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他有必要阻止,但现实的情景下他却只能这么说。 “莫洛斯?索洛夫维奇,我们必须找一个能干的人拯救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这支光荣的部队。” 维拉迪米尔强调,他了解手下参谋长的担心,“你给我推荐一个人。” 涅钦科想了想说:“克来罗夫?费奥多罗维奇?特里利瑟尔中将应该可以胜任。” “我也是这么想的。” 维拉迪米尔有些得意,“你马上给彼得洛夫发电报,要他即刻起程来达拉斯。 再以我的名义任命特里利瑟尔兼任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司令员,并把我们最新的计划下发给他。” “司令,这……可以吗?”涅钦科十分犹豫。 军中的将领们都知道,特里利瑟尔是维拉迪米尔的人,不过其才能确实也令人称道。 “莫洛斯?索洛夫维奇。” 维拉迪米尔依旧用尊称,“不用顾虑太多,稳住战线才是最重要的。” “是。” 上将参谋长语气还是有些不足。 就这样,第20集团军司令员克来罗夫?费奥多罗维奇?特里利瑟尔中将就被维拉迪米尔擅自任命为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司令员。 涅钦科最后还是耍了个小聪明,由他负责传达的命令当中是这样下达的:……电令奥列格?彼得耶维奇?彼得洛夫同志即刻飞赴达拉斯战区司令部参加紧急会议,其方面军司令职权暂由罗夫?费奥多罗维奇?特里利瑟尔同志全权代理……这样一来,维拉迪米尔的做法就只是一种临时措施,并不违反军队组织规定,即便日后成为对手的把柄也有回旋的余地。 彼得洛夫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纸命令是对他权力的剥夺和能力的否定,相反他非常高兴能够脱离形势风险的前线,去到安全舒服的大后方,于是欣然而且非常快就搭上直升机趁着美国空军还未发起新一轮的空中打击之前离开了默里迪恩。 特里利瑟尔却马上明白了维拉迪米尔大将的意思。 彼得洛夫在作战指挥方面的无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在参谋与政治方面的工作他一向很出色,但毕竟是位高权重的米哈伊尔?米哈伊洛维奇?科西金的党羽,所以对北美的进攻开始后便一直占据着方面军司令的要职。 而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不仅靠自己的真才实干,也与维拉迪米尔对自己的提携有着莫大的关系。 不过当下严峻的形势已经迫使前线的指挥官不能顾及那些复杂烦人的党内派别斗争了,挽救密西西比河以东溃败中的苏联红军才是头等大事。 退守到默里迪恩以东通比格比河以西的是方面军司令部的警卫团、第61集团军和第67集团军的两警卫团以及第81步兵师,这样一来,还有将近两个师的兵力;蒙哥马利和彭萨科拉各有一个步兵团,再加上逃出的第113坦克师残部,总兵力也近一个师了。 虽然一天之内两个集团军覆灭这还是历史上的头一遭,但是如果这些部队能收缩在一起,运用得当还是可以有效地扼住美军的进攻的。 战争的另一方,美国军队也出现了隐忧。 维拉迪米尔大将提前对堪萨斯城和圣路易斯发动总攻也使美军内部发生分歧。 原以为“蓝光”计划的顺利实施可以迫使红军调出进攻部队来增援密西西比河以东地区,从而导致苏联红军停止或者推后对两地的进攻。 然而27日凌晨5时的总攻让美国人的如意算盘落空,尤其是梅尔库罗夫将军闪电般的突进让休伊特?詹姆斯将军和索恩?卡维利将军倍感压力。 “布隆伯格将军,我们有必要调整一下我们的战略部署。” 卡维利将军打算中断“蓝光”作战计划,因为虽然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但并没有达到从侧面阻止红军对堪萨斯城和圣路易斯的进攻的目的。 “索恩,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如果现在停止进攻,会让俄国人有喘息之机。” 布隆伯格将军却坚持部队必须乘胜追击,进一步扫清密西西比河中下游以东的苏军,一方面可以解放这片广大富饶的美利坚国土,另一方面也可以迫使红军停止对北方的进攻,转过身来防守空虚的右后方。 “再说,把部队重新调回密苏里和堪萨斯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卡维利也很明白老将军的想法,但前提是美军必须能够挡住红军强大的攻势,至少要能够坚持到布隆伯克的部队动摇到敌人的侧翼和后方。 从目前各方的情报来看,红军并没有打算从孟菲斯方向的进攻部队中抽调出一兵一卒去支援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 俄国人的坚韧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尽管昨天一下子损失了两个集团军和几乎所有的装甲力量,但他们似乎仍然信心十足地准备守住防线,保护西北方的大规模进攻。 而且还有一个很关键且具有全局战略意义的因素就是阿利?布隆伯格将军手下的兵力已经是整个美国中部和东部地区剩余的主力了。 尽管东北部还有部队可调用,但他们却要围住华盛顿和纽约等陷入苏联魔掌的城市,防止红色敌人从这些大城市中杀出。 西部的兵力也奇缺,能抽调出来的部队也很少。 早在“蓝光”计划制定之时,参联会就拟好了一旦计划失败或失效时的应对之策“蓝光-阿尔发”,其根本目的就是撤退保存实力。 即使发生了最坏的结果,芝加哥被攻陷,美国本土被从中间切开,那么保留下来的部队还可以与敌人在广袤的大陆上进行周旋,为新部队的训练和补充以及国际支援争取时间。 虽然德高望重,经验丰富,但布隆伯格看到的只是自己战区的胜利。 卡维利将军作为美国三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并无权指挥军队,而布隆伯格和詹姆斯一样属于各自独立的战区,听命于总统。 卡维利和参联会只是在总统和国防部长的领导下,向三军发出作战计划和命令,没有总统的命令他是无权发布任务指挥命令的。 “布隆伯格将军,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卡维利说,“我马上就要与总统会面,商谈下一步的行动。 但无论总统的想法如何,我必须向你强调,你手中的部队对我们来说是十分宝贵而且极其重要的。” “索恩,我将把进攻推迟到八点。 请你放心,我已经向总统保证,我们将会恢复密西西比河东岸的自由和平等。” “好的,布隆伯格将军,但愿你的胜利为美利坚带来胜利的曙光。” 卡维利很清楚,老将军的胜利再辉煌也只是一次战役层面的胜利,最多是战略层面上的局部胜利。 凭着那相对于苏联人来说的一丁点兵力绝不可能扭转乾坤使美国彻底反败为胜。 漫长的反侵略战争还在后头,保存实力的前提实现才能消灭敌人。 第二章蓝光第二十六节总统的犹豫与对手罗曼诺夫总理精于战争的谋划和指挥不同,杜根总统一直对战争并不在行。 直到他当上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之前,他还是一个坚定的和平主义者,对军队作战指挥几乎是一窍不通。 当然这与他的个人经历有关。 杜根于1923年生于钢铁之城匹兹堡,父亲是一名钢铁厂的高炉工,母亲则是纺织厂里的车工,杜根降生时就有两个哥哥了。 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家庭,然而就是千千万万这样的普通家庭却为美国利益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太平洋战争中,杜根的两个哥哥一年之内相继战死。 本来已经进入兵营的杜根也将随军开赴欧洲前线,但兄弟的牺牲让他得以留在美国本土。 离开军队后杜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哈佛大学法学院,并且成为了一名坚定的和平主义者。 在许多公开场合与集会上他总是大声斥责美国政府的战争政策,认为那给美国家庭带来了骨肉分离的痛苦,是对人与生具有的自由平等权力的践踏,也是对上帝苦心创造出人类世界的离经叛道。 杜根公开反对美国介入朝鲜战争,认为对昔日的盟友中国开战使美国的信誉受到损害。 正因为如此,这位后来的美国总统受到了麦卡锡主义者的迫害,他接受了许多质询和听证。 但每一次的造谣中伤都被他滔滔不绝无懈可击的雄辩所击破,这不但没有达到麦卡锡主义者的目的,相反使杜根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 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使他清楚地认识到,只有最大限度地还权于民,才能够最大可能地避免国民受到专制政府的愚弄和迫害。 当艾森豪威尔宣布美国和北约军队对苏联发动战争,把自由世界从红色专制的边缘中拯救出来时,美国城市的街头充满了狂热的人流,只有杜根最先站出来,大声疾呼,反对这场不义的战争,并断言即便盟军取得全胜,也将给美利坚和自由世界埋下无穷的后患。 “在不久的将来,美国和她不幸的人民,将会因为他们愚蠢的军队在红色俄国土地上犯下的战争罪行,而遭受难以承受的疯狂报复与巨大灾难!”杜根几乎声厮力竭。 果然一切都不幸地被杜根言中了,但历史就是这样捉弄人,领导美国反抗这场可怕的复仇的竟然是他——哈罗德?托马斯?杜根!“当然,这是必然的,只有他看到了问题,那么自然地,这个问题就得由他来解决了。” 杜根的好友著名的传记作家伯利恒?勒布朗后来如是说。 也正因为这样,许多军事上的决策总统比任何前任更加依赖于他的军事顾问——美国国防部长巴克利?拉尔森和美国军队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索恩?卡维利陆军上将。 “这么说我们得让布隆伯格将军停止进攻.smenhu第二卷 蓝光2了。” 杜根说,尽管他对于接二连三的胜利保持着冷静,但他内心还是极为希望布隆伯格将军的部队能够尽快光复密西西比河以东的地阿拉巴马和密西西比。 “先生,按照我们的计划是用侧面的进攻来牵制住俄国人对我们的正面进攻,可现在……”文职国防部长拉尔森有些犹豫。 “现在‘蓝光’计划已经失效!”武将卡维利接着上司的话直截了当地说,“俄国人不但没有中止他们的进攻计划,反而提前发动了进攻。 从目前的情况上看,詹姆斯将军的部队很难有效抵挡住敌人的进攻。 而且俄国人对他们的侧翼很有信心。” “我们完全可以能过加强对侧翼的攻击来摧毁他们的后方,从而迫使他们停止进攻。” 杜根有些乐观。 “昨天我们不是取得了重大的胜利吗?”这句话完全暴露了对战争外行的总统已经被昨天的胜利冲昏了头。 总统的两位军事顾问相互看了一眼。 “先生,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兵力,完全可以这样做,并且将战果扩大,使我们能够彻底扭转战略形势。” 拉尔森委婉地说。 “布隆伯格将军手上的陆军第3集团军和国民警卫队第6集团军,是陆军目前唯一可以调动的主力部队了。” 卡维利刻意强调“唯一”。 总统其实也知道这个事实,但与专业的军人们不同,这种“唯一”在总统心目中并不能突显其含义。 “如果这支部队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们将更加被动,在新的部队能够投入战斗前,我们必须全力保存他们的战斗力,以备不测。” 卡维利语重心长。 杜根此时才明白美军的胜利之下其实是多么的空虚,这个得来如此容易的胜利有如气球一般随时都会被一戳即爆。 如果维拉迪米尔这头苏联牛头犬不对堪萨斯城和圣路易斯发动进攻,而是反过来集中兵力全力攻打布隆伯格的军队的话,那美国无疑会丧失她最关键的陆军力量。 现在看来,“蓝光”作战计划并不周全,至少它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进攻效果,同时又低估了敌人的力量。 趁着形势大好之机赶紧收场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体面地结束进攻要比被敌人击溃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好得多。 可是现在形势大好难道不能扩大战果吗?乘胜追击往往要比见好就收来得更加有利,虽然军力有限但过去的一天里苏联军队却是不堪一击,尤其是在新锐的光棱坦克面前。 实际上不止总统杜根思想斗争激烈,拉尔森和卡维利的内心也十分激烈。 现在密西西比河以东可以说是阳光明媚啊,无论是天气还是军队斗志都是相当好的。 美加盟军现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严峻的战略形势与老道的经验迫使他们认识到必须停止进攻。 美国在美西战争之后就一直处于攻势之中,美国本土从未遭受大规模的军事进攻,尤其是在第一次红色战争胜利后,美国军队和政府更从没有考虑过如何有效地进行本土作战。 被削减的军队和日趋松弛的战备使得美国在苏联的突然袭击下损失惨重。 在最大范围的战略层面上,杜根总统和他的政府班子也没有明确的战略指导思想和计划。 这些高官们以前所筹划的都只是如何进入别国境内作战,从来没有意识到敌人有一天会来到他们的院子里。 军队只是被当成了消防队,哪里有敌军就投入到哪里——然后就被消灭在那里。 “我想再进攻一天。” 杜根的口气完全与他身为陆海空三军总司令的身份不符,倒像是纽约中央公园里的小商贩在与两位顾问讨价还价。 拉尔森和卡维利又一次相互看了一眼。 “趁着当前极好的形势,夺取更多的胜利,再退出战斗也不迟。” 杜根解释说,“而且形势有变,我们随时可以终止进攻。” 拉尔森和卡维利犹豫了一下表示同意,总统可是他们的最高司令官。 于是阿利?布隆伯格将军在27日上午8时整,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第二章蓝光第二十七节大踏步退却红军在堪萨斯城和圣路易斯方向是大踏步前进,脆弱的美军防线在迅猛的攻势面前一层接一层地崩落。 但克来罗夫?费奥多罗维奇?特里利瑟尔将军和他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却没有这般风光,他们面临的形势十分危急。 尤其在南段也就是默里迪恩到彭萨科拉一段,尽管看起来兵力不错,但其有效的战斗力却很难保障。 按照维拉迪米尔和涅钦科的部署,想要建立起一条斜斜的防线,那么薄弱的南段是最为关键的。 特里利瑟尔不顾连夜奔命的疲劳,在27日早上7时半飞抵默里迪恩,进入了彼得洛夫设立的临时野战司令部。 与之前在塔斯卡卢萨豪华的指挥所完全不同,这个搭建在乡村约克(york)的小农舍里的指挥部极为简陋。 但对特里利瑟尔来说,只要能有效指挥军队就足够了。 “第573团现在撤离蒙哥马利了没有?”一进门代理司令就迫不及待地问。 “特里利瑟尔同志,他们已经接应到了第113坦克师撤退的人员。 现在正准备往我们这边出发。” 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参谋长波希尼科夫?瓦西里耶维奇?昂萨诺夫中将马上上来报告。 “波希尼科夫?瓦西里耶维奇,请告诉他们,不要走80号公路,那样很有可能被进攻的美军截住。 让他们撤往彭萨科拉,与第400团会合,再听候下一步指示。” 特里利瑟尔十分清楚地下达命令,“还有,告诉他们,越快越好!”“是,特里利瑟尔同志。” 昂萨诺夫十分愉快的回答。 特里利瑟尔对坦克部队的指挥和运用方面的才华令众多同志为之赞叹的,所以由他来领导危机中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使昂萨诺夫由衷地感到高兴。 “克来罗夫。” 方面军治委员雅克夫?安东诺维奇?本杰明上将热烈地叫着代理司令的名字,“真高兴由你来指挥方面军。” “您好,雅克夫?安东诺维奇。” 特里利瑟尔马上向他敬礼。 “我们需要一支装甲部队。” 虽然是老部下,但政委没有太多的寒暄。 “是的。 目前的情况下如果有一支装甲部队进行机动防御的话,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建立起稳固的防线。” 特里利瑟尔十分担心地说。 “以敌人昨天的推进速度看,我们的步兵如果反应迟钝一些,就很容易被他们分割包围。 但是维拉迪米尔大将现在一辆坦克也派不出来。 对圣路易斯和堪萨斯城的进攻非常顺利,他要保证战果迅速扩大。” “克来罗夫,你听说过‘死光坦克’没有?”政委脸上颇为忧愁,“它们歼灭了我们两个坦克师,深深地震撼了我们的土气。 我们当前急需一支坦克部队来稳住军心。” 原来本杰明上将的意思是这样,同样的要求却是不同的出发点。 看来习惯了装甲大兵团作战的红军在失去了坦克之后信心大受影响。 “我已经听过汇报了。 但目前的情报表明,美国人只有一个团的‘死光坦克’,这可就是不太坏的消息。” 特里利瑟尔面带着些苦笑。 “而且从战报上反映的情况来看,这种坦克速度不是很快,装甲防护也比较薄弱。” “虽然只有一个团,可却毁灭了我们的第71和第102两个坦克师。” 从本杰明的语气来判断,这个思维不是很活跃的老兵也深受光棱坦克的震动。 “将军同志,请您放心,没有坦克部队,我们也能够出色地阻止住敌人的前进步伐的。” 特里利瑟尔显示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罗伯特?罗得里格斯上校在27日上午8时驱动了他光荣的光棱坦克团,剑指西南,直冲塔斯卡卢萨。 但昨天一直奋勇抵抗的苏军却早已不见踪影,第31装甲团昂首阔步地开入塔斯卡卢萨。 被解放了的美国居民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夹道欢迎威风凛凛的美军装甲部队。 与此同时,国民警卫队第11装甲师也向蒙哥马利发起了进攻,沿途竟也未遇到苏军抵抗,因为红军已经放弃了阵地大踏步地撤退了。 红军不经抵抗便退却反而令到阿利?布隆伯格将军和布鲁克?杰斯利?琼斯将军感到担忧。 通常情况下,俄国人不会轻易放弃已经侵占了的土地,即使他们知道将会遭受毁灭的命运,也会拼死守住每一寸土地。 “肯定有什么阴谋!”琼斯将军十分担忧。 接连呈报上来的城镇光复战报,反而没能让参谋长高兴起来。 经验告诉他,不战而退的背后往往是大规模反扑的前奏,这种诱敌深入之后再围而歼之的战例在历史上比皆是。 “长官,是不是让进攻部队放慢推进速度?”琼斯向布隆伯格建议。 面对着地图上的那些密集的红蓝两色箭头,琼斯将军感到有些不妙。 昨天地图上代表美加盟军的蓝色箭头层次分明,呈线性扩展,今天早上作战参谋笔下的蓝色箭头似乎都游离了战线,纷纷独自深入红色区域。 “敌人溃退,我们更加要全力追击,扩大战果。” 布隆伯格信心十足。 老将军从来就是勇往直前。 “可是敌人的撤退似乎太快了一点。 要不请示一下总统吧。” “好吧,告诉小伙子们注意与友邻部队的协调和敌军动向,千万不可孤军进深入。 敌情不明时,必须就地转入防御,等待进一步的命令,绝不能冒险突进。” “还有,让空军加强侦察和攻击,搞清楚俄国人的动向。” 然后他给总统发了电报,讲明苏军退却情况和琼斯将军的担心。 “长官,俄国人一定有什么阴谋。 还是停止进攻吧。” 卡维利也十分担心。 他并不惧怕敌人的阴谋诡计,也不畏惧战斗和牺牲,只因美国军队实在承受不起损失。 在敌情有变时若冒失突进,很容易就把美军的老本给赔上。 杜根仍然犹豫不决,踌躇了良久,才点头说:“好吧,索恩,让布隆伯格将军停止进攻。” 这样一来,到了中午时分,美军在西面仅仅推进到塔斯卡卢萨西南市郊,而东面的国民警卫队也只是不经战斗便解放了阿拉巴马首府蒙哥马利,然后停止了推进。 特里利瑟尔只是想最大限度地争取时间收缩部队和建立防线,没想到红军如此迅速的撤退竟令到美军产生怀疑。 这场意外的心理战反倒便宜了特里利瑟尔。 第二章蓝光第二十八节两虎相斗面对梅尔库罗夫闪电般的进攻,休伊特?詹姆斯将军无能为力。 对手精妙的炮坦协调和完美的步坦配合让美国指挥官输得心服口服。 但国民警卫队第9装甲师两个撤下来的装甲团,还隐蔽在吉拉迪奥角北面的森林里。 这让詹姆斯将军重燃了取胜的欲望,尽管已经不可能打退潮水般的红军装甲部队,可给他们以沉重打击,并且给芝加哥的防御和撤退争取时间还是可以办到的。 国民警卫队第9装甲师师长加纳利?摩根少将摆动肥硕的躯体,颇为艰难地爬上了m60的炮塔。 “将军,红军第10近卫坦克师已经离开了吉拉迪奥角,前锋的一个坦克营已经到了弗兰克湖(frankke),全师的主力正以纵队行进在55号州际公路上。” 参谋长托克?马奎斯上校跑上来报告,“跟我们预料的一样。” “看来俄国佬的前锋并没有意思要攻占杰克逊(jackson),而是要留给后面的部队。” 摩根说着展开地图,“托克,上来。” 马奎斯上校灵巧地爬上高大的m60。 “现在他们的队伍在公路上拉到了将近6英里长。” 马奎斯说着在地图上比划,“现在的速度是每小时10英里左右。” “看来他们很轻松,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摩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现在是打老虎的屁股的时候了!我带领71团,从中间突进,72团从俄国人后面发起进攻,分割包抄他们。 你看怎么样?”“我看可以。 而且我们居高临下,有一定的优势。” 马奎斯上校点点头说,“不过我们不能和敌人纠缠太久。 俄国人占有火力和数量上的优势,我们耗不起持久战的。” “嗯,没错。 偷袭得手就得迅速撤退。 往杰克逊方向撤退。 我们可以在杰克逊西面会合,然后沿着72号公路向西快速撤退。” 摩根很清楚,以少胜多的奇功是不太可能的,胜仗必须具备足够的实力,在劣势下只能打了就跑,拖延敌人以便创造出胜利的机会。 “好的,长官,这个办法可行。” “行动吧!”“是!”红军红旗第10近卫坦克师分成两路纵队沿着55号州际公路向西北行进,圣路易斯只有不到300公里了。 瓦列里?格列高利耶维奇?梅尔库罗夫少将依旧坚挺着身子地坐在t—64的车长座上。 他那巨大的身躯与低矮狭小的炮塔搭配起来十分别扭。 脸上充满了血色的将军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上午十一时了。 美国人不经抵抗就放弃了他们的吉拉迪奥角,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他们常常这样。 在许多红军将领看来这是敌人懦弱无能的体现,但梅尔库罗夫却觉得这是他们高明的地方,避免城市因激烈的抵抗而被毁坏,同时又可把对手引导到野外进行战斗,使自己有限的兵力拥有足够的机动空间,而不至于陷入城市巷战的泥潭白消耗掉。 要知道这种想法对于许多国家的军队来说是难以接受的,通常的军队都是城在军在,城亡军亡。 也许只有美国这样一个世界民族大杂烩才有这样的勇气和智慧。 第10近卫坦克师在吉拉迪奥角休息了一个多小时,重新补给了燃料和弹药后,便向圣路易斯进发。 梅尔库罗夫与那位倒霉的安德烈?科罗温大校一样,是个坚定的突击派,在他们眼里,进军速度越快,对手就崩溃得越快,所以他指挥部队走大路,不计周遭的危险,迅猛前进。 “右边高地发现情况!”耳机里传来了侦察兵焦急的声音,这些紧张的士兵急得连代号都忘了呼叫,“m60主战坦克!”梅尔库罗夫急忙端起胸前的双筒望远镜向右边的高地观察。 三公里外的山坡上,一辆辆蓝灰色的m60正钻出浓密的树林。 “各单位注意,战斗准备!”梅尔库罗夫沉着地叫道,“三点钟方向,发现m60坦克!”队伍中的坦克纷纷转动炮塔,步兵则迅速跳下步兵战车,准备迎敌。 “保持队形!最大速度!不要开火!”另一边摩根也在沉着地叫道,“我们抵近射击!”国民警卫队第71装甲团60辆m60坦克排成楔形阵轰鸣着冲向山下公路上的红军坦克纵队,步兵战车和反坦克导弹战车紧随其后。 “散开队形!”梅尔库罗夫很快就看清楚了对手的实力,拥挤的队伍只会给敌人足够的机会,“向公路左边后退!”临阵对红军不利,对手居高冲下来,低矮的t-64和t-72的主炮仰角不大,很难瞄准对手。 红军坦克开始向公路左边散开。 “不要开火!保持最大速度!”摩根不断地督促部下。 在远距离上,苏军坦克的125毫米主炮可以轻易地击穿m60的正面装甲,但m60的105毫米炮却不容易击穿对手。 所以他必须借助地利优势,以最快的速度缩短敌人的距离,同时也可冲散敌人的队伍,造成混乱。 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 “这帮混蛋,想肉搏吗?”梅尔库罗夫还是很快就看清楚了对手的意图,毕竟他也是名猛将,对手的这一招也是他所擅长的。 “保持队形!自由射击!”梅尔库罗夫大声命令,危急之时,他依旧挺立着上半身在炮塔外。 红军坦克迅速开火,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无法直射美军坦克,穿甲弹纷纷呼啸着打在美军坦克前面的坡地上。 距离越来越近。 “3301,3301。” 梅尔库罗夫呼叫队伍最前面的33团,“你们向山坡上推进,包抄敌人的右后方。 快点!”“3301明白!”对方清楚地回答。 “减速开火!攻击前进!”摩根见距离只有2千米时高声下令。 和梅尔库罗夫一样,在颠簸的坦克上他也把上半身挺立在炮塔上,当然这样既向部下展现了他的勇猛无畏,也有利于观察战场。 m60坦克纷纷减速,并发炮还击。 两千米的距离对m60来说虽然远了一点,但借着高地优势可以从上往下射击敌人,钨芯穿甲弹还是可以轻易击穿苏制坦克薄弱的顶部。 美制穿甲弹尖叫着落在红军坦克当中。 顿时火炮开火的闷响、高速穿甲弹刺破空气的尖声、坦克引擎的轰鸣、履带摩擦的嘈杂混杂在一起,战场沸腾起来。 “3701,3701,你们向山坡上推进,从敌人的左后包围他们。” 梅尔库罗夫镇定地向队伍后面的37团下达命令。 “3501,向公路左边后撤!继续攻击,不要停下。” 梅尔库罗夫老谋深算,既要拉开美军正对着的35团与对手的距离,同时把敌人凶猛的敌人引诱到公路左边开阔的平原上,并且从两翼包抄对手。 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二章蓝光第二十九节厮杀看着前后两个团正逐渐围上去,梅尔库罗夫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换作别的部队,也许被摩根这么一冲,可能就在惊慌失措中被打得溃不成军了,可他麾下的“红旗近卫师”的称号可不是随便加上去的。 那是红军真正的王牌部队才有的称号。 对手的处乱不惊倒是出乎了摩根的意料,红军坦克纵队没有发生混乱反倒是机智地进行变换,从三面把自己包围了。 摩根放下望远镜,迅速地举起信号枪,向空中打出两颗蓝色的信号弹。 国民警卫队第72装甲团立马从南面红军37团的背后发起了攻击。 “自由射击!”72团团长皮耶尔?兰德斯上校兴奋的大叫。 俄国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东南山坡的树林里还隐蔽着一支奇兵。 成排的m60坦克争先恐后地喷吐出可怕的烟火。 美军夺得先机,不仅先敌开火,而且是对着苏联坦克薄弱的后部。 一声声尖锐的炮弹飞行鸣响过后,一辆接一辆的苏联坦克在一阵又一阵的爆炸中屁股开花。 “前进!伙计们,狠狠地干这帮俄国佬的屁股吧!”粗鲁的兰德斯大声尖叫。 战火中摩根端起望远镜向左翼望去,密密麻麻的俄国坦克阵后面腾起了好几个火球。 “兰德斯干得好!”摩根不禁喜出望外,“一营注意,保持对正面敌人的火力压制!三营警戒右翼,同时向左翼转移火力!二营转向,全力攻击左翼敌人!我们一定要把左翼的敌人压碎!”于是,整个美国坦克阵开始把主要的火力转向左边的红军坦克群。 可怜的37团被美国人夹在了中间,腹背受敌。 美国人的这一花招倒使得意的梅尔库罗夫少将吃了一惊,原本想以一个u形阵围歼对手,现在杀出了新的美军坦克团,与原来的部队合力夹击右翼的37团。 一旦他们把37团歼灭,就可以向南逃窜,也可以反过来与33团和35团决战。 “3501,3501。” 梅尔库罗夫迅速下达命令,“停止后撤,向前推进。 3301,3301,加强攻击力度,一定要围歼敌人。 3701,3701,你们一定要顶住!”现在必须牵牵抓住正面这股敌人,争取迅速歼灭。 红军有数量上的优势,硬拼还是有很大的胜算。 边退边打的35团迅速停止了后退,重新越过55号州际公路,英勇地冲向美军71团。 西北山坡上的33团也全力压向71团。 整个战场呈现出一个奇特的场面,红军三个团以u形阵半包围着美军71团,而美军71团和72团又夹着u形阵的右边,也就是红军37团。 两支被夹在中间的部队——红军的37团和美军的71团损失很大,厚重的坦克在狂暴的爆炸中一辆接一辆地毁灭。 看着一辆辆瘫在坡地上冒着烈火与浓烟的美国坦克,梅尔库罗斯充满血色的脸上再一次浮现出得意的微笑。 “三点钟方向,发现敌人导弹战车!”耳机里响起了一阵惊呼。 梅尔库罗斯还没反应过来,红军35团坦克群右翼就响起了一阵阵巨响,好几辆坦克被从东南边打来的反坦克导弹炸飞。 原来兰德斯上校并没有像两位将军一样,把导弹战车部署在坦克群当中,而是把全团二十辆反坦克导弹车和步兵战车集中成一支独立部队,跟随在坦克群后面,用于对敌人侧翼进行骚扰。 美军战车排成矩形阵沿着55号州际公路向红军扑来,一枚接一枚的陶式反坦克导弹呼啸而至,红军坦克一辆接一辆化成火球。 “是陶式导弹。” 梅尔库罗夫举着望远镜说,“三营,三营。 转变攻击方向,把敌人的战车干掉!”处于35团坦克群右翼的三营迅速展开行动,向着敌人开去。 美国人见好就收,俄国人刚调转炮口,他们便全速撤回,逃离俄国人可怕的炮口。 三营无奈只好重新回到坦克阵,参与到对71团的攻击当中。 这时,这些坚韧的战车就卷土重来,给红军又一轮打击。 “三营,追击他们!直到把他们消灭!”梅尔库罗夫对这种骚扰十分恼怒,下令追击。 三营只好再次调转炮口,并朝逃跑的敌人追去。 此时双方的战斗已经白热化,战术调整和阵形变换都已经完毕,剩下的只有硬碰硬的相互射击。 战场上炮声震天,金属碎裂与弹药殉爆造成碎片四散飞溅,通信回路里充满了紧张的指令和痛苦的哀嚎。 美国坦克虽然在数量与火力上处于劣势,但它们英勇地冲近红军坦克,利用m60人高马大的优势,用主炮对低矮的苏联坦克进行俯射。 这种战术源于二战中对高大的m4坦克的运用。 现在这种战术仍然相当有效,顶部装甲薄弱的红军坦克对于从斜上方射来的穿甲弹几乎无法抵抗,洞穿了车体和炮塔的穿甲弹往往将自动装弹机环形架上的炮弹引爆,造成对手车毁人亡。 但总体形势上对苏军越来越有利,他们不仅有火力和数量上的优势,而且魁梧的m60很好辨认和瞄准,红军坦克炮手可以轻易地将对手轰成废铁。 还有红军的步兵也开始投入战斗,这是美军头痛不已的地方,他们的装甲步兵被分配到各条防线上去,因此装甲师缺乏步兵掩护,敌人却可以利用这步兵对自己发起袭击。 苏美两军的坦克很快就厮杀成一团,阵形对抗已经发展成了混战。 笨重的炮塔拼命地转动着,发热的炮管不断地喷吐着死亡的火焰,双方的将士顶着紧张、恐惧和疲劳操纵着超负荷运转的战争机器,持续不断地向对手发起冲击,将敌国的同行送回各自的上帝那里。 战斗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腹背受敌的红军37团被消灭殆尽。 美军71团也损失巨大,将近覆灭的地步,但他们好歹与72团夹击了敌人的37团,会合在一起。 摩根见吞掉了对手一个团又兵合一处,便高声下令:“各单位注意,脱离战斗,马上向预定地点撤退!”于是美军坦克群迅速越过55号州际公路向西南退去。 “各单位注意,全速追击!”打红了眼的梅尔库罗夫那容得对手溜掉,急令追击。 第二章蓝光第三十节回马枪红军第10近卫坦克师以35团为轴心作了一个漂亮的顺时针转向,紧紧贴在向西南撤退的国民警卫队第9装甲师的后面。 以倒车方式撤退的第9装甲师后卫部队在行进中不断地向红军坦克群开炮,虽然过高的速度和颠簸以及不甚先进的射瞄系统令到命中率非常低,但多少让对方的坦克手感受了些许压力。 “3301,让你的一营和二营向左翼快速前进,从侧面攻击敌人的前锋,争取包抄他们。” 梅尔库罗夫果断地下达命令,“3501,让二营和三营向右翼快速前进,攻击敌人的前锋,争取包抄他们。” 训练有素的红军坦克部队迅速地根据命令做出调整,左翼的33团一营和二营改变边打边追的缓慢推进状态,从美军坦克群的左侧射程外高速追赶其前锋,右翼的35团二营和三营也从美军右侧的射程外全速追赶。 而33团的三营和35团的一营则紧跟在美军正后方,边打边追。 这样一来,红军对美军又形成了一个u字形的半包围圈。 北美大陆的腹地里,红军坦克群斗裹着美军坦克向滚滚涌向西南,扬起的尘土和硝烟弥漫着夏日晴朗的天空。 摩根很快就看清了梅尔库罗夫的阴谋,但他却不得不赞叹道:“真是高明的家伙!”这种战术也许很多人都能想得出。 但要把一支庞杂的坦克大军的行动,依据战术控制得如此流畅的人,就恐怕只有梅尔库罗夫这种智勇双全的指挥官了。 这也许就是他与那位只会一路猛冲的科罗温的区别吧。 眼看着两边射程外扬起漫天尘土的苏军坦克就要追上自己撤退的前锋了。 摩根对着授话器大声下达命令:“没有倒车的单位注意!停止前进,马向后转!没有倒车的单位马上向后转!”紧张的国民警卫队坦克兵急忙刹车换档,操纵笨重的车体原地向后转。 美国人的这一突然刹车反倒使两边高速前进的红军坦克冲过了头。 仅仅两钟后,整个美军坦克集团便完成了转向。 “攻击正面的敌人!自由射击!全速推进!”摩根高声尖叫,“快!快!”国民警卫队第9师迅速地杀了一技回马枪。 梅尔库罗夫大吃一惊。 他现在只有两个营正对着美军一个团多一点的兵力,两翼出击的坦克现在既打不到美军也不可能马上赶回来。 “真是漂亮的战术啊!”梅尔库罗夫也禁不住亏奖道,毕竟都是同行,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能够看准他麾下三股部队协同上的漏洞,并在关键时刻利用速度与时间的差异做出反击,绝非常人所能做到的啊。 眼下的形势反倒对苏军很不利,刚才的兵力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现在三股部队均只是两个营的兵力,而且不能相互支援,滚滚而来的美军坦克群完全有时间将自己所处的两个营吞没,然后各个击破,将另外两个坦克群逐一击溃。 “33团一营和二营,你们马上转向,攻击敌人,并到中间与35团二营和三营汇合!”梅尔库罗夫顾不上保密,直接呼叫麾下番号,“35团二营和三营,你们马上向33团一营和二营靠拢!同时攻击敌人!速度要快!”梅尔库罗夫说完就钻进炮塔,顺手盖上装甲顶盖。 潜望镜里,美军坦克正如决堤洪水一般涌来。 “其余部队停止前进,自由射击!”梅尔库罗夫大声下令,“挡住敌人!倒档,准备后撤!”很明.smenhu第二卷 蓝光2显他想故伎重演,用正面的部队拖住对手,再由两边包抄对手,虽然这次形势十分不利,但梅尔库罗夫将军仍颇有信心。 毕竟一对一的单挑,t—64和t—72绝对打得过m60。 两边出击的红军坦克迅速转换攻击方向,追赶反扑的美国坦克。 第10近卫坦克师在中间的两个营的坦克则停止前进,纷纷朝扑上来的美军坦克开火。 然而距离太近了,红军只来得及发起一轮炮击,高速推进的美军坦克群就楔入红军的坦克群。 “冲过去!”摩根高声尖叫。 随后迅速钻回炮塔,关上顶盖。 他的座驾已经冲入苏联坦克群中了。 “快!冲过去!不要管敌人了!冲过去!脱离敌人射程后,转向西北,走55号州际公路,改变计划,向圣路易斯撤退!”美军坦克英勇无畏的吼叫着冲入苏军坦克群当中,很快红军两个营的坦克便被美军坦克团吞没。 但美国人却只顾着向前冲击,完全不顾擦身而过的俄国坦克,有一些速度过快的m60甚至来不及闪避,一头撞上了死对头。 从车长周视镜里观察了对手的疯狂冲锋后,梅尔库罗夫才明白敌人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种英明的各个击破的计划,相反,他们是在全速逃跑,与其说这是一技回马枪倒不如说是狗急跳墙。 “敌人要逃跑!阻挡住他们!快!别让他们跑了!”梅尔库罗夫焦急地督促部下。 来不及瞄准和开炮的红军坦克毫无畏惧地迎着冲上来的美国坦克撞上去。 这是伟大的卫国战争延续到今天的光荣传统。 然而,大部分美国坦克已经越过了苏军坦克群,拼命地向苏军的后面冲去。 “发射烟雾弹!”摩根紧崩的脸终于松弛下来,平静地命令:“脱离射程后转向西北,走55号州际公路,撤往圣路易斯。” 红军坦克的炮塔在电机的驱动下快速转向后面,车体也迅速向后转过来。 但美国人还是快了半拍,一颗颗烟雾弹已经从炮塔两边的发射架上弹开,并散布出成片的白色浓烟,有效地阻碍了红军坦克手的视线。 眼看着对手消失在烟幕中,梅尔库罗夫却不敢放松。 这时坦克群已经转了过来,可以追击敌人了,但他却下令后撤:“倒车!后撤。” 现在追击胜算很小,敌人借着烟雾掩护很难瞄准,再者把他们逼急了又是反戈一击,在两翼出击的部队赶到之前,他的这两个营是扛不住的。 如果摩根不是拼命逃跑的话,他梅尔库罗夫这两个可怜的坦克营可能已经完蛋了——虽然敌人肯定会伤亡惨重。 眼下最要紧的是与两翼出击的部队汇合,到那时再图追击和进攻了。 第二章蓝光第三十一节老鹰抓小鸡摆脱了敌人坦克部队,摩根少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的内心还是轻松不下来。 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地面,而是空中,密西西比河中上游西岸的天空已经是红色空军的天下了。 敌人地面进攻没有取得胜利,肯定会出动攻击机。 “注意空中,敌人随时可能出动空军对我们进行攻击。” 摩根对部下强调。 第9装甲师现在只剩下一个团的兵力了,大部分是72团的。 摩根的指挥坦克能成为71团幸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坦克之一实属不易啊。 如果能把这些宝贵的坦克带回相对较为安全的圣路易斯就算得上是一场不小的胜利了。 油量没有什么问题,所有坦克都能再跑上近两百英里,足够回到圣路易斯了。 但那晴朗的天空却让人感到害怕。 尽管人员十分疲劳,但摩根还是让部队以将近30英里的时速高速向西北奔驰,越快远离敌人的战线生存的希望就越大。 对于这支部队来说,他们已经完成了上级赋予的使命,现在保住实力以供调用是首要的。 要知道,第9装甲师残存的这一个团已经是美军在圣路易斯和堪萨斯城战区唯一成建制的装甲部队了。 摩根将军不断地观察着天空,高速行进的坦克纵队犹如一条巨蛇蜿蜒向北。 果然不出摩根的预料。 梅尔库罗夫一面收拾部队,一面呼叫陆军航空兵和空军前来支援。 很快,红军就出动一个小队的攻击机前来骚扰。 “发现敌机!”车际无线电通信回路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六点钟方向。” 摩根急忙转身举起望远镜向后观察,四架苏—25攻击机排成一队从低空扑来,还有两架米格—23向高空机动。 “散开队伍!隐蔽!”摩根本能地喊道。 紧张的美国坦克兵再一次驱动坦克向公路两旁散开,但苏联攻击机速度更快。 为首的苏—25呼啸着俯冲下来,朝队伍后部迅速开火,机关炮弹和火箭弹有如雷霆一般倾泄下来,美军坦克队伍中激起一排排火球和扬尘。 第一架苏—25急速掠过后,第二架接的攻击踵而至,笔直地沿着队伍的走向从尾部打向前部。 国民警卫队的坦克四散向公路两旁逃窜,有的坦克乘员用高射机枪向空中的敌人射击,有的坦克乘员钻出来,躲进旁边的灌木丛里。 原本配备装甲师的自行高射炮和防空导弹战车都被分配到各条防线上去,使得现在这些笨重的铁乌龟根本就没有防空火力的掩护,红色老鹰利爪下只能被动挨打。 “大家离开坦克!隐蔽到树林里!”摩根口气颇为绝望。 面对敌人的坦克集群,他一向充满自信,可是眼下这种形势只能被动挨打,保住这些久经沙场的军人的性命要比这些只能任红军攻击机宰割的坦克重要得多。 在师长的命令下,美国人纷纷逃离了自己危险的坦克。 俄国攻击机更是肆意妄为,将一辆接一辆的美国坦克打爆。 在高空盘旋掩护的米格战斗机见没有什么敌情,也呼啸着冲下来,用机关炮扫射那些四处逃窜的可怜虫。 “混蛋!”躲到公路绿化带里的摩根狠狠地骂道。 不过他毫无办法,现在中部的美国空军几乎没有力量与敌人对抗,几乎剩余的作战飞机都投入到了阿拉巴马的反攻当中。 苏联攻击机毫无顾忌,掠地攻击,喷气引擎和的刺耳尖叫夹杂在爆炸的轰鸣当中震撼着美国人。 不是死在敌人坦克的炮口下,而是毫无还手地毁灭在敌人的空中打击之下,实在令人感到窝囊。 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摩根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所在的装甲部队,没有空中掩护时他们往往被德国坦克部队精准而强大的火力击退,而过后那些厉害的对手就在盟军的攻击机的打击下溃散。 现在反过来了,自己没有被敌人的地面部队打垮,反要毁于这恼人的空中攻击。 很快苏联攻击机就将他们的弹药打光,在空中盘旋了几周便和战斗机返航了。 “快,回到坦克上去!”摩根朝手下大叫,并跑向最近的坦克。 国民警卫队第9装甲师又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坦克,所幸人员伤亡并不多。 “大家快点,尽快离开。” 摩根爬上一辆坦克大声呼叫,“注意救助伤员。” 离开了树丛的官兵纷纷跑向自己的坦克,有的还抬着伤员,有的端着突击步枪。 虽然屡屡挨打,美国国民警卫队的官兵还是非常顽强地恢复了行军,第9装甲师再次开动起来,沿着公路向北驶去,在身后留下一批冒着浓烟和烈火的坦克残骸。 摩根还是担心吊胆,俄国人如果再发起一轮空中打击,第9装甲师就算完蛋了。 但苏联人似乎总是非常大意,那些凶猛的攻击机返航后就再也没有飞机来光顾可怜的第9装甲师了,就这样,他们成功地撤回到了圣路易斯。 27日下午三时,梅尔库罗夫旗下的第十近卫坦克师,在后续部队成功进占杰克逊后再次向北发动进攻。 美军在圣路易斯方向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力量,近卫坦克师顺利推进,寻找逃脱了的美军坦克团决战。 但詹姆斯将军和摩根坚决避战,以图保住有限的军力。 “双头鹰”作战的中路红军也击溃了顽强抵抗的美国陆军第133步兵师完全占领了乔普林,并向前推进。 只有西路的红军仍然在与美国陆军第200步兵师进行艰苦的战斗,停滞不前。 对美国而言,整体的形势已经十分不利,圣路易斯和堪萨斯城的陷落已经是时间上的问题了,因为实在没有兵力可用了。 剩下的只有考虑投降还是死守的选择。 第二章蓝光第三十二节新的希望8月27下午5时,自由世界临时首都秘密的美国联邦政府大楼照常举行了国务院每天的战争例会。 美国联邦政府的四位举足轻重的部长级人物——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国防部长巴克利?拉尔森,中央情报局局长杰克?杰克逊和国家安全顾问比尔?斯普林斯四位文职官员已经围成一桌,三名会议秘书也在一旁准备好。 很快杜根总统便大步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老态龙钟的秃顶男人——副总统马克?符拉沃德,真是不寻常啊。 战争开始后,符拉沃德便离开华盛顿,前往秘密的指挥部,以便总统不幸时接替指挥。 现在他也来到了芝加哥,看来杜根总统的战争政策将会有重大的调整了。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索恩?卡维利陆军上将也紧随其后走进来。 在听取了各部长的工作报告后,杜根便说道:“先生们,刚才我同马克、巴克利和索恩,就目前的形势和进一步的战略行动进行了讨论,马克认为我们必须做出重大的调整,否则美国的历史将终结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里。 下面请马克说一下他的意见。” “好的总统先生。” 尽管年寿已高,但马克?符拉沃德依然中气十足,这也许正是他这棵政坛常青树的最好证明。 “五月初,我们受到了苏联的突然袭击,由于思想上的和行动上没有丝毫的防备,美国的人民和军队损失惨重。 至今,我们仍处于极大的被动当中,不仅兵力不足,指挥也屡屡失策。” 符拉沃德一字一句地说,“兵力不足,大家都很清楚是什么原因,我们动员不够,所以我建议总统发布最高级别的动员命令。” 大家马上面面相觑,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就意味着所有美国男性公民都将被投入战斗,小到十几岁的大男孩,大到六十多岁的老爷爷都必须扛上m16突击步枪去冲锋陷阵,在西方近现代史上,只有美国南北战争中的南部联盟和二战后期中的德国,才出现类似的全国总动员。 历史教训告诉人们这种孤注一掷的绝望政策只会使国家民族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 而这也是总统一直反对的。 符拉沃德看了看大家,接着说:“指挥体制也必须做出调整。 拿这一次蓝光战役来说,休伊特?詹姆斯将军指挥堪萨斯城和圣路易斯方面的防御,阿利?布隆伯格将军负责佐治亚和阿拉巴马方面的反攻,但他们上面却没有一个直接的负责人。 要知道在一战,我们在欧洲的军队由潘兴五星上将统一领导,在二战中的欧洲战区我们更有艾森豪威尔五星上将担任盟军总司令。 所以我建议设立一个本土战区的总司令,统领美国本土的防御作战。” 副总统停顿下来看了一下幕僚们的脸色,这些人显然对他所提的调整颇感赞同,他又说道:“战略方面,蓝光计划已经失效,俄国人没有因为我们在密西西比河以东的胜利而停止了他们在中部向北进犯的步伐。 相反,他们迅猛地发起了进攻。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苏联红军向北推进了,堪萨斯城和圣路易斯的陷落已经是时间上的问题。 芝加哥和五大湖地区也危如累卵。 所以我建议总统和政府接受莫多克总理的建议,撤退到加拿大。 而国会则与我前往蒙大拿。 西海岸的大城市已经十分危险,随时有可能遭受苏联的攻击,所以联邦政府和国会是不适宜撤退到旧金山或者西雅图的。” “还有,关于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我反对固守每一寸阵地。” 符拉沃德继续说:“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充分利用广阔的国土进行机动防御。 在没有办法迅速打退俄国人的情况下,我们只有采取持久战的策略来拖垮敌人。 虽然侵略者数量众多,但他们远离苏联本土,支持不了长久的消耗的。 关于这一点我想我们的将军们应该更加清楚。” 老头子说完看了看侧耳倾听的大家,补充道:“我说完了。” “我已经同意了马克有关军事指挥和下一步行动战略方面的建议。” 杜根说,“所以我决定撤消索恩?卡维利将军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职位,并任命他为新组建的本土战区司令部的司令,统一指挥本土的防御作战。 而下一步的战略也分别交由参谋长联席会议和本土战区司令部制定和实施。 但我反对发布最高级别的动员令和政府撤退的建议。 参政以来,我就一直致力于避免更多人被卷入战争之中,当前美国虽然已经到了历史上最危险的时刻,但我仍然理智地相信依靠现有动员的军队和国民警卫队以及武装民兵,是可以击退俄国人的入侵的。 还有,如果我再一次撤离,无疑将会沉重打击我的选民乃至全体美国公民抗击俄国侵略的信心。” “我认为总统必须撤离,你的安全是美国胜利的保障。” 国家安全顾问斯普林斯说,“我也支持发布最高级别的总动员令,只有全民皆兵,我们才能更快地击退俄国侵略者。” 斯普林斯说着看了符拉沃德一眼,对方也回敬一眼。 他们两个人虽然关系一般,但却都是党里保守派的政坛老手,不择手段夺取胜利赢回失去的民心才是根本,而不会像杜根那种理想主义者一样意气用事。 “我也支持总统必须离开芝加哥。” 拉尔森说,“当前的形势十分危险,如果总统先生你有什么不测,美国反抗侵略的战争将很难继续进行下去。 我希望先生你从美国的利益出发来考虑转移联邦政府。” 他顿了顿接着说,“至于发动全国总动员,我认为还没有那个必要。 用不了一个月我们将会有两个新组建的集团军可以投入战斗。 加拿大也在向我们增派部队。” 步入政坛后就一直追随着杜根的拉尔森对符拉沃德这种保守派的立场一向颇为不满。 “如果不发布全国总动员令,我们胜利的道路将变得更加漫长。” 杰克逊也赞成副总统符拉沃德的看法,中情局局长一职向来都是由思想保守的人来担任的,这似乎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但无论如何总统一定要尽快离开芝加哥,俄国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他说完看了看国防部长一眼,赶紧补充道:“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来一次空降。” “总统先生,我建议你还是离开芝加哥,只有在安全的地方才能有效地领导美国走向胜利。” 鲍尔斯?坎贝尔说。 幕僚们的虽然在全国总动员问题上意见相左,但在总统撤离一事上却空前一致。 历史上许多伟大的领袖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刻都是勇敢地留在自己的首都,温斯顿?丘吉尔、约瑟夫?斯大林……哪一个不是冒着侵略者的空袭和威胁坚守在自己的首都,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 而他杜根却已经灰溜溜地逃跑了一次,如今要不战而走面子上和心理上都很难过得去的。 但话说回来,美国历史上杜根并不是第一位撤离自己首都的总统,但再撤往加拿大的话就成了美国史上第一个流亡国外的总统了。 杜根一言不发,内心在痛苦地斗争中,理想与现实往往是相悖的,这让身居高位的总统十分烦恼。 另一方面,杜根是坚决反对发布全国总动员令的,开战以来就有不少人向他提出这种建议,甚至国会都有人提出议案推动这一政策的实现,但都在总统的强烈反对下未能出台。 杜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浓咖啡。 所有人都静默不言,连会议秘书手下一直嗒嗒嗒响个不停的打字机也默不做声了。 “我决定离开芝加哥,接受莫多克总理的建议前往加拿大。” 杜根力保自己的语气平静,“但我拒绝发布全国战争总动员令。” 总统着重强调“拒绝”一词,“新的防御战略将是以广大国土的沦陷来换取重新积聚力量的时间。” 杜根的口气已经无法再保持原有的矜持了。 “我希望诸公协力同心,与广大前方将士一起捍卫美国的自由于平等,取得最终的胜利。” 第二章蓝光第三十三节弃城当8月28日,太阳升起时,苏联红军的前锋梅尔库罗夫少将指挥的第10近卫坦克师已经进抵圣路易斯南郊。 另一个方向上,远东第三方面军也突破了美国陆军第133步兵师的顽强的抵抗,兵分两路分别扑向圣路易斯和堪萨斯城。 高加索方面军也终于成功地突破了第200步兵师的防线攻入了莱利堡。 往日繁华的圣路易斯现在已经陷入一片恐慌当中,尽管红军并没有对城市进行空袭和炮击,但脸带惧色的市民还是争先恐后驾车向北逃离他们热爱的城市,拥挤的交通顿时陷入瘫痪。 市政府经失去了对城市的控制能力,即使在联邦军队和警察的强力干预下,市民逃离城市引起的混乱依然难以得到有效的控制。 市长和市议会要求休伊特?詹姆斯将军把军队撤出市区,以使圣路易斯这颗密西西比河上的明珠像之前落入俄国人手里的大城市一样,和平完好地保存下来。 詹姆斯不得不致电新任的本土战区司令索恩?卡维利将军。 “敌人还没有对我们形成合围,但市长议员们已经纷纷要求把军队撤出市区,并宣布圣路易斯为不设防城市。” 电话中詹姆斯语气有些悲凉。 作为军人,他希望依托城市进行拼死抵抗,但他热爱着这片美丽神奇的土地,也不愿看着繁华富庶的城市毁灭在自己手上。 “如果我们进行巷战的话,敌人不可能那么轻易取得他们想要的胜利。” 将军说完又赶紧补充强调:“但我们的城市,将遭受无法恢复的巨大破坏。” “詹姆斯将军,堪萨斯城方面的情况呢?剩余的部队还能集中起来吗?”卡维利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 “可以,如果集中起来大概还有两个师多一点的兵力,还有一个团的炮兵。 堪萨斯城的市民抗战热情高涨,他们连夜上街修筑了许多街垒和工事,准备配合陆军和国民警卫队进行巷战。” “两个城市,两种反应。” 卡维利慨叹道,“总统虽然调整了战略,但他还是坚持一贯的政策,不愿意让我们的城市因为战争而遭到太大损坏,无论沦陷与否,那些城市都是我们美国人自己的家园。 他已经授权我在必要的时候放弃对城市的防守,以便保全城市的基础设施。” “那你同意我把军队撤出市区了?”“是的,詹姆斯将军,我允许你在你认为必要的时候把军队撤出圣路易斯和堪萨斯城等城镇。 还有,告诉堪萨斯城的市民,美国感谢他们的支持,但打仗是军队的分内之事,城市的完好却是他们生活的必要。” “我明白,将军。 我不会让部队和市民付出无谓的牺牲的。” “还有,将军,军队撤出后全部收缩到芝加哥地区,具体的行动稍后将有进一步的命令。” “是,将军。” 刚刚挂上电话,参谋长沃尔特?格伦莱斯少将就送来了一封信,“报告,俄国人送来了劝降书。” “什么内容?”詹姆斯接过来打开读起来。 劝降书是用英文手写的,内容是:尊敬的休伊特?詹姆斯将军:我部已经到达了圣路易斯的南郊,我可以站在我的t—64坦克上清楚地看到流经圣路斯的密西西比河那迷人的粼粼波光,当然还有壮观的大拱门。 我军的后续部队接踵而来,攻陷圣路易斯只在朝夕之间。 出于对美国人民的尊重与爱护,我建议你和你的部队选择体面的投降,这样一来,既可赢得苏联对你的赞赏,也可避免全军覆灭的惨败,更重要的是使圣路易斯这颗密西西河上的明珠避免了战火的**,人民也得以安定。 我必须向你阐明我的个人观点:打仗是军队的事,无辜的人民不应被牵连进来。 请你考虑一下困在城中的女人、儿童和老人,他们眼巴巴盼望的不是我军震天动地的炮弹,而是香喷喷的面包和干净的自来水。 战争的痛苦本不应该由他们来承担的。 基于以上理由,我奉劝你和你的部队选择体面的投降。 我军将给予贵军6小时的时间考虑。 如果你们拒绝或者到中午12点,我们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我军将发动攻城。 苏联红军第10近卫坦克师师长瓦列里?格列高利耶维奇?梅尔库罗夫少将手书8月28日上午5时20分对手不仅擅长指挥艺术,还精通英文啊。 “六个小时。” 将军念叨着,“看来他们还挺仁慈的啊。” 詹姆斯脸上露出了微笑。 “敌人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吗?”“没有,他们停止了前进,可能是在等待后援部队。” 格伦莱斯回答道,“只有一些侦察兵在四处活动。” “那他们就不是给我们机会投降了,而是给我们机会撤退了。” 詹姆斯笑着说,“命令圣路易斯市内的部队马上向北郊撤退,注意不要让俄国人发觉。 还有,给我接圣路易斯市长的电话。” 美国国人动作很快,所剩不多的部队很快就离开了圣路易斯。 美国军队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一个上百万人口的大城市。 十一时,圣路易斯市长通过电视和电台宣布圣路易斯为不设防城市,愿意向苏军“开放”。 半个小时后,梅尔库罗夫骑在轰隆降的t—64坦克上带领着红军坦克纵队兵不血刃地开进了市区。 “师长,您预料的一点也没错。” 旁边的炮手不得不佩服道,“您可真神啊,美国佬一枪都敢不放就逃跑了。” “哪里,这是他们高明的地方啊。” 梅尔库罗夫在轻易得来的胜利面前反倒有些不踏实。 就这样,圣路易斯的在拱门和市中心的法兰西国王圣路易斯九世雕像都被强制插上了鲜艳的红旗。 “双头鹰”计划第一阶段中的战略目标顺利地达成了一半。 .smenhu 第二卷 蓝光3 第二卷 蓝光3第二章蓝光第三十四节陷阱与猎人 伊戈尔和安德森完成了对约翰?g?雪德水族馆和北方岛的梅瑞尔?c?梅格斯机场的侦察回到了住所。 “我们已经占领了圣路易斯。”心灵控制部队的工程师冈纳克?谢苗诺维奇?科萨诺夫高兴地告诉两位行动负责人。 “我们在路上已经知道了。”安德森平静地说。 “冈纳克?谢苗诺维奇,这虽然是个好消息,但北约盟国可能会因此取消会议。”伊戈尔也高兴不起来。 “好了,我们不用讨论太多。”安德森说,“我去给你们做饭。”说着他就走向厨房。 伊戈尔坐到臃肿的皮制沙发上,脸带倦色。 科萨诺夫也坐到对面,低声对伊戈尔说:“中校同志,您不觉得这次行动太顺利了吗?” 伊戈尔看了看他,问:“你在怀疑什么?” 科萨诺夫看了看厨房,悄声说:“他真的是我们的人吗?” 伊戈尔也扭头看了看厨房,但他没有回答工程师的话,“我也一直在纳闷,我们穿着美国的军服开着两架黑鹰直升机从南方大摇大摆地飞到了芝加哥,可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任何的检查和盘问,连航空管制部门也没有搭理我们。美国虽然很自由,但是现在可是战争时期,任何空中的飞行物都会引高度重视的。”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科萨诺夫赞同说。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他们被我们打昏了头,现在处于混乱中。但从目前芝加哥井然有序的城市状态看,应该没有这种可能性。虽然他们的军队吃了一场又一场的败仗,但他们的情报、指挥和控制系统仍然在有效地运转着。” 伊戈尔停下来,接着有些阴沉地说:“另一种可能对我们来说可是非常不好的,那就是他们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在街边打听到了什么?很多人都知道西欧国家的领导人要来芝加哥开会。我们想一想,如此重要的高级别会议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传到普通市民那里了呢?如果是和平时期,这种情况很正常,但我们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所以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风声来。” “那您是说,没有这次会议了?”科萨诺夫说。 “这些只是我的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断定。”伊戈尔摇摇头说。 “看来这次任务十分艰巨啊。” 伊戈想了想说:“晚饭过后,把大家都叫到车库,我们的计划要做一些调整。” “好的。” 晚饭过后,大家都齐聚到安德森巨大的车库里。敌后特别行动队有十五人,心灵部队有十三个人,几个头头围坐在中间的小桌旁,其他人或立或坐于周围。 通报了侦察结果和对方兵力概况后,伊戈尔把芝加哥地图展开。 “现在美国人的兵力还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约翰?g?雪德水族馆依旧对外开放,梅瑞尔?c?梅格斯机场也和往常一样。但是从许多情况看来,我们这一次任务十分危险,许多未能预料到的东西很有可能会在行动当天出现。”伊戈尔一脸严肃。 “我们原先的计划是突袭梅格斯机场,并在塔台那里建立起一个小型的心灵控制塔。在它发挥作用之后,攻占水族馆,俘虏或者击毙帝国主义国家的首脑。现在这个计划得做出重大的调整。”伊戈尔说完看了看大家。 大家都默不做声。其实按规定他无权改变计划的,而且那是最高统帅部和总参谋部精心拟定的,在一般人看来肯定要比他的临场发挥的想法完善有效。 “中校同志,您说吧,我们听您的。”科萨诺夫打破沉静的气氛说,作为此次行动中心灵部队的负责人,他的表态是十分重要的。 “好的。”伊戈尔看了看大家说,“我们不去梅格斯机场。直接突击……”伊戈尔说着指了指地图。 “水族馆?”众人惊呼。 “是的。直接攻击水族馆。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占领机场后再进攻水族馆只会给敌人充分的时间进行撤退和反击。”伊戈尔接着又强调道:“我们直接攻击,可以缩短时间,而万一美国总统和北约首脑不在水族馆的话,我们撤退也有足够的时间。” “可我们怎么撤退呢?”本次行动中敌后特别行动队的副手安东?拉夫特洛维奇?伯内特少校问,“原计划是利用机场的飞机撤离的。现在我们不占领机场,恐怕很难做到全身而退。” “听我说。由我带领第一分队攻击水族馆,同时科萨诺夫同志带领心灵部队占领这里。”伊戈尔指着地图,“芝加哥天文馆,并架设心灵控制器。我们从地面乘车出发,在我们第一分队发起攻击后,科萨诺夫你们趁乱冲过水族馆前面的路。估计他们不会在天文馆里布防,即使有也只会是一些薄弱的保安,所以你们可以轻易地占领天文馆。在我们第一分队完成任务前,心灵控制器就得启动,发挥作用。攻击开始后,伯内特同志率领第二分队的人再次假冒成美国人,就开着我们开来的两架黑鹰直升机,降落到梅格斯机场,冒称是前来支援的美军,不用占领塔台了,直接接应我们和心灵部队撤退。” “这么说,心灵控制器是用来掩护撤退的,而不是按原来的计划用于掩护进攻的。”科萨诺夫说。 “没错。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我明天下午就将具体的行动时间和每一步骤的详细方案告诉大家。还有,心灵控制器一定要安装自毁装置。” “好,我同意您的计划。”科萨诺夫点点头说道。 “安东?拉夫特洛维奇,你的意见呢?”伊戈尔问他的副手,这是个保守的人,但在这支特殊的部队里是不能够保守的。 伯内特犹豫了一下,“好吧,我也同意。” “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伊戈尔问道,这不过是尊重部属的问话,三个头头的意见都已经一致,其他人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想法了。 同志们都点头赞同。 “好,就这样定下来,明天下午四时,在这里集中,我再具体分配任务。还有,我们今天晚上开会的这些内容不要告诉安德森。”伊戈尔看了看科萨诺夫说,“他问起来就说我们是例行思想讨论。明白吗?” “明白。” 第二章蓝光第三十五节红色羽翼 夜空繁星点点,晚风轻轻吹拂,夏日的燥热逐渐消散。整个小石城机场笼罩在寂寥的沉静中。 突然一阵轰鸣从跑道的尽头传来,继而这种轰鸣转为欢快的尖叫。 整个机场已经忙碌起来了。红色空军新一轮的空中攻势即将从这里展开。 “白鸽呼叫红旗。”根纳季?伊利亚耶维奇?费尔多丘克空军上校,苏联英雄,红军的超级王牌飞行员沉稳地呼叫着地面指挥中心,“准备就绪,请求起飞。” “红旗同意起飞。”无线电耳机里传来了对方高兴的语调,“白鸽,这次您这次会为我们带来多少鹰肉呢?”对方充满了自信和调皮。 “你们把烤炉的火烧旺一点,”费尔多丘克上校笑着说。他的座驾——代号“白鸽十七号”的米格—23战斗机的座舱左侧画着两排共二十个美国战斗机标志。“配料也要备齐。”苏联英雄说着熟练地向后拉操纵杆,并加大油门。 噪音巨大的俄式喷气机发出震耳的轰鸣,喷吐出明亮的火焰和热流,推动着已经展开两片大翅膀的米格—23向前滑行。 尽管身任空军第17集团军第105战斗机团团长,但费尔多丘克仍然坚持驾机参加每一次的作战行动。一方面是他为了取得更好的个人战绩,另一方面,当他那垂直尾翼上涂着一只展翅的白鸽的座驾出现在空中时,总能激起红色空军的飞行员们强烈的信心和**。他是一面旗帜。战争暴发以来,他依靠过硬的飞行技术和超凡的智慧击落了美国战术空军二十架战斗机,成为当代苏联空中英雄的头号人物。 这一次的任务是为轰炸机和攻击机部队做护航,保障他们顺利地对田纳西河以北地区的美国空军基地进行打击。空军第17集团军接替溃败了的第11集团军后,一直引而不发,没有马上投入到与美国空军在密西西比河以东上空的争夺战中,相反,集团军司令部和参谋部一直让对手为所欲为。现在,连续战斗了几天的美国人显然已经相当疲劳,再加上俄国空军连日无所作为,让他们相当大意。此时出击将打他们措手不及。 米格—23张开一对巨大的翅膀,尖叫着冲向跑道的尽头,在冲刺了一段距离后,这只硕大的钢铁巨鸟便轻盈地跃向夜空。紧接着,红军战斗机一架接一架的飞上星空。 空中的战斗号角就如同那喷气引擎一样嘹亮震撼。 20分钟后,第105战斗机团60架米格—23在孟菲斯上空进行了空中加油,并与第78轰炸机团会合,然后从低空向东北飞去。 费尔多丘克上校瞄了一下仪表盘上的时间,此时正是美国中部时间28日晚上十一时四十分。从过去几天美国战术空军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士气和勇猛。今次参加行动的飞机太多了,巨大的机群编队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突然打击的可能性不会很大的。看来今天晚上可能又有一场恶战了。 当然美国人并没有恢复到战前的实力,但至少他们恢复了斗志。苏联空军在孟菲斯上空进行加油和编队时,远在纳什维尔上空执勤的e—3预警机就发现了他们。面对那来势汹汹的红军机群,美国人紧急疏散了许多主要机场,并紧急起飞了一批战斗机准备迎战。 红军的伊尔预警机也发现了对手的行动,迅速向飞行编队发出了警报。 费尔多丘克见状马上打破无线电静默,“白鸽呼叫鸽群,发现敌机,马上爬升,占领高空。重复一遍,爬升!爬升!”上校下达命令的同时迅速拉飞机。 刚才一片沉寂的无线电通信回路里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伴随在轰炸机和攻击机周围的米格战斗机马上纷纷收缩双翼,拉起机头,跃向高空。 “注意,注意。”无线电里传来了预警机指挥员焦急的声音,“我方10点钟方向发现敌机13架,f—4战斗机,距离200,白鸽三中队;12点钟方向,敌机10架,f—4,距离300,白鸽四中队;3点钟方向敌机24架,f—15,注意!f—15!距离200,白鸽一中队和二中队。交割指挥权!完毕!” 紧张的通信回路里已经变得十分嘈杂。轰炸机和攻击机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飞行状态,坚定地扑向预定目标。战斗机群却分散开来,按照指示迎击敌机。 “一中队二中队注意保持高度,跟我来!”费尔多丘克沉着地下令。按照预定的作战指挥方案,在预警机交割了中队指挥权后,由他指挥这两个中队,主要任务是对付随时出现的美军新锐的f—15战斗机。 领头的米格战斗机发出可怕的尖叫侧身向右转向。僚机紧随在后面。 晴朗的星空中多了道道明亮的闪光,并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美国人也迅速向高空跃升,抢占高度。尤其是三点钟方向的f—15机群,一边爬升还一边向红军战斗机群左侧后机动,充分地展现高超的机动能力。 很快白鸽一、二两个中队便与对手两个f—15中队形成了有趣的局面。双方都在向对方的侧后进行盘旋,以图抢占对手的后方。其实f—15的迎射能力要远远超过老旧的米格—23,但由于情况紧急加上指挥官和飞行员缺少经验,使得美军丧失了先敌开火的良机。不过机动性超强的f—15还没绕上两圈就追上了对手。 费尔多丘克上校见状马上下令:“散开!自由攻击!”并迅速调整飞机。 白鸽十七号张开两只可变后掠机翼,一头扎向低空。 有的米格战斗机则收紧双翼猛然跃向高空,有的迅速翻转扑向两边。 美国人也散开编队,分头追杀侵略者。 费尔多丘克现在才发觉刚才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不仅低估了对手的机动能力,想通过盘旋来抢占对手后半球的企图不但没能实现,还限制了己方数量上的优势,反被敌人追捕。 米格—23战斗机在很多方面的性能都比不上对手f—15,现在还被敌人咬住,实在是不妙。但英勇的红军飞行员仍然充满信心地进行各种机动,以期摆脱敌人的纠缠。 双方在星空下追逐,如同一群嬉戏中的喷火精灵。 第二章蓝光第三十六节鹰鸽大战 夜间的空战由于光线与人类视力限制,使得飞行员更依赖雷达和其他传感器。而这一方面f—15要比对手更具优势。 雷达平视显示器上的米格战斗机的光标清晰可见,显示器下方的两组表示目标方位和距离的数据不断地变化。 “老鹰六号,我已经盯上目标,注意掩护!”阿尔伯特?沃森上尉紧张地呼叫他的僚机。两天前空袭孟菲斯国际机场,他取得了不小的战绩,但那是在空中灵活地打击趴在地面不动的敌机,现在可是打一声真正意义的空战。 “老鹰六号明白。”僚机回答道。 沃森上尉马上驾机追上去,僚机跟在他的后面警戒掩护。 对方也看到了沃森追上来,马上变换飞行姿态,收缩可变后掠角的双翼,加速向左边逃跑。 沃森哪里容得到手的猎物逃跑,也加速追上去。 距离不断缩小,十千米,九千米…… 米格战斗机十分着急,看到急剧缩短的距离,马上张开双翼,机头一沉,机身侧翻,急速向低空俯冲下去。很快就从沃森座机上的前射雷达上消失。 “老鹰五号,我看见它。”僚机急忙呼叫,“它突然俯冲。” “跟上去。别让它跑了。”沃森十分着急。 后面不远的僚机追踪着苏联战斗机吼叫着俯冲下。沃森则调整姿态,进入盘旋随时准备支援同伴。 已经摆脱了敌人追击的费尔多丘克上校此时正驾驶着他的“白鸽十七号”战斗机正和僚机盘旋不远处的高空中。沃森和他的僚机不甚成熟的配合让他看到下手的机会。 “十九号,你从雷达上看到二十三号没有?”费尔多丘克沉着地呼叫僚机,“他正被两架敌机追击。” “看到了。” “听着,现在下去攻击那架正在盘旋的敌机。我从后面发起攻击,你注意掩护我,并保持高度优势,他很可能会向上爬升来躲辟我的攻击,你就趁机击落他。” “十九号明白。”对方清楚地应答。 两架米格-23尖叫着从高空扑下来。 “白鸽十七号”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切入到老鹰五号盘旋的圆弧上,并占据了它的后半球。 沃森还在密切关注僚机与目标的追逐,突然传来了预警机指挥员焦急的声音:“老鹰五号,你的正后方发现敌机,距离二十!” 沃森本能地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尽管什么也没看到,但他还是迅速做出反应。“混蛋!”上尉狠狠地骂了一句,驾机向右上方急跃升,然后向右后飞过去。 “这家伙也太胆小了吧。”费尔多丘克轻蔑地说道,“才三十多公里。”但经验老道的苏联英雄很快就看出对手的高明之处,它想通过这种机动来抢占自己的后方。 就在这时,盘旋在高处的“白鸽十九号”迅速向“老鹰五号”高速俯冲下去。距离急剧缩短。 只见“老鹰五号”划出一条奇特的抛物线,向着原本跟在后面的“白鸽十七”号反扑过来,而“白鸽十九号”则从高空向着位置较低的“老鹰五号”划出一条流畅的弧线,追上对手。 米格战斗机迅速锁定目标,两枚红外制导导弹闪电般从机翼下蹿出来,杀向前方的f—15。 导弹逼近警告器急促地响起“嘟嘟嘟”的警报。 “见鬼!”沃森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紧张中。他拼命地把操纵杆往后拉,并猛踩方向踏板,还好他也不忘按下热焰弹的发射钮。 但见f—15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猛然抬起机头,向着右上方的天空冲去,同时抛出一串明亮炽热的热焰弹。 两枚苏联红外导弹迅速杀到,但都被热焰弹发出的巨大热量吸引了过去,在虚空中双双爆炸。 “白鸽十九号”见攻击失败马上跟上去。 费尔多丘克也迅速爬升上来,追赶敌机。 刚才还在追赶敌机的沃森现在反倒被追了。上尉拼命地动作飞机的各个气动操纵面。f—15发声嘶力竭地滚转、侧飞、爬升、俯冲、盘旋。 可是沃森怎么机动,两架老辣的米格战斗机就是紧紧地跟踪在后面。 无奈之下,沃森只好呼救:“老鹰五号呼叫老鹰六号,我被两架米格追赶,赶快来支援我。” “老鹰六号明白。”对方迅速回答。并放弃追击对手,爬升上高空,从米格战斗机后方进入。 见到有架f—15前来支援,费尔多丘克调整了战术。“十九号,前面这架交给我。你去对付后面的敌机。” “明白!”“白鸽十九号”呼啸侧身翻转,进入盘旋,以便绕到追赶上来的敌机的后面。 苏联空军与美国空军就在这星空当中展开激烈的战斗。美国战斗机占有技术上的优势,但他们的飞行员大都是新手,未能发挥出战斗机的优势,尤其是f—15那可怕的迎射功能竟没人运用。而红军飞行员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鸟,但他们的米格—23是六十年代的产品,性能落后于对方。也许正是这种平衡导致了双方激烈的争夺。 尽管对手的米格战斗机性能落,但却老谋深算,无论沃森怎么机动,费尔多丘克始终牢牢地咬住他。 沃森不得不加速逃离。f—15尾部喷吐出浓烈的火焰,嘶叫着突破音障,发出可怕的音暴,向着星空深处冲去。 “白鸽十七”号也收缩双翼,打开加力燃烧室,超越音速追上去。 追赶了一阵,距离逐渐拉开。 费尔多丘克见对手远离了战区,也就停止了追击,返身折回,继续驱逐企图靠近轰炸机编队的美国战斗机。保障轰炸机编队的安全是首要任务,击落敌机只是完成这种任务的手段。 缺乏经验的美国的战斗机并不能阻止住对手的前进。苏联轰炸机和攻机击很快就在战斗机的掩护下飞临各个目标。 突袭警报响彻美国腹地的夜空。 苏联人用自己研制的反辐谢导弹、激光制导炸弹、集束炸弹发起猛烈的空袭,毫不留情地对美军机场、兵营、仓库、交通枢纽发起了狂轰滥炸。 睡梦中保罗?鲍里斯?杰里夫中将被副官叫醒。 “怎么回事,鲁纳特?”中将有些不悦。 “将军,俄国人空袭我们的在田纳西的机场,值班军官已经派出了所有战斗机进行拦截。”副官急忙报告。 “什么?”杰里夫大吃一惊,但他迅速反应过来,“必须马上撤退,不要迎战。” 中将马上给在指挥部值班的参谋长维兰?多米尼克准将打了电话。 “维兰,必须马上撤退,不要迎战。”杰里夫斩钉截铁地说。 “将军,我已经疏散了全部机场,现在所有战斗机已经升空截击敌人。”多米尼克少将激动地报告。 “不,维兰!”杰里夫大声叫道,“马上命令所有战斗机脱离战斗,飞往二线机场隐蔽,不要迎战!让俄国佬去炸吧,我们得保存实力。” “可是将军……” “执行吧,将军。”杰里夫补充道,“这是我的命令。” “好吧,将军。”多米尼克准将只好答应。 就在杰里夫挂上电话时,琼斯将军的电话就打到家里来了。 “保罗,必须马上让空军脱离战斗。”琼斯焦急地说,“那可是咱们空军的老本啊!” “布鲁克,我已经下达命令了。”杰里夫笑着说,“我可比你着急啊。看来俄国人要对我们在阿拉巴马的陆军兄弟下手了。” “是的,保罗,如果是我是俄国人我也会这么做的。请你赶快来战区指挥部吧,布隆伯格将军已经到了。” “好的,布鲁克,呆会见。” “呆会见。”琼斯挂上电话。 第二章蓝光第三十七节引蛇出洞 琼斯挂上电话。 布隆伯格将军就指着沙盘说:“他们可能会从温斯顿(winston)和法耶特(fayette)这两个地区向我们发动反扑。” “敌人现在应该没有足够的装甲部队。加拿大人可以守得住。” “不错,但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圣路易斯的陷落无疑壮大了俄国人的士气。”布隆伯格说,“听说他们新任的集团军群司令官特里利瑟尔是位精于坦克攻击的优秀指挥官。” “是的,他一直指挥着俄国人的第20集团军,从埃尔帕索到伯明翰,他立的都是头功。” “如果我们从塔斯卡卢萨抢先发动攻击,让第31装甲团渡过通比格比河,可以把俄国人打个措手不及。” “不,将军,那样很冒险。”琼斯却不赞同,“敌人不断收缩战线,他们的兵力现在越来越集中,让第31装甲团孤军深入是很危险的。” 这时机要电话响起,布隆伯格将军一把抓起电话。 “布隆伯格。” “卡维利。将军,俄国人很有可能要对你们发动反攻了。” “是的,将军。但他们应该没有太多的装甲力量来支持进攻。” “将军,不管敌人将如何行动。”卡维利说话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商量的口气了,“我只想强调一点,保存实力。我们的部队没必要浪费在价值不高的阵地上。” “我明白,将军。”布隆伯格坚定地说。 就如美国人所预料的那样,红色空军第17集团军今夜的空袭就是为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反攻做准备的。 特里利瑟尔没有让空军第17集团军空袭阿拉巴马的机场,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机场在红军撤退时都遭到严重破坏,现在没有进驻多少美国空军,另一方面也可转移对手的注意力。不过美国人还是料到了他的阴谋,当然,没有足够的坦克部队,不见得这位擅长装甲战的集群指挥官就没法进行反攻,而且也不一定就要在兵力较为充裕的北部。 费尔多丘克驾使着他的“白鸽十七号”米格-23战斗机盘旋在纳什纳尔上空。地面已经出现了许多片火海,还在不断地发出闪光,并伴随着闷雷般的声响。刚才还不断纠缠过来的美国战斗机现在一架也没看见。 “注意,注意,美国战斗机正全部撤退!”预警机里的指挥员发出预警,“分别向十二点钟和三点钟方向逃跑。” “大家不要追击。”费尔多丘克马上发出命令,“保护好攻击编队。” 这种轻易放弃战斗的行为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这是战争常识。美国人也好,苏联人也好,无论是战略层面上还是战术角度上都常常被这种常识所贻误。 苏联人的空袭进行得越来越顺利,在29日凌晨一时,第二波空袭也全面展开。但美国空军的撤退也十分成功,几乎所有战斗机和飞行员都完好地转移,虽然许多机场和基地被炸得坑坑洼洼。 在美军停止了继续向西南挺进后,特里利瑟尔中将终于稳住了防线,但现实情况没按照维拉迪米尔大将和涅钦科上将的意图实现,防线从拉塞尔维尔到哥伦布到默里迪恩,最后延伸到蒙哥马利西南120公里处的埃弗格林(evergreen),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构筑了工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新月形与对手对峙着。特里利瑟尔并不想消极地进行阵地防御,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实力被严重削弱,单靠硬打硬的阵地战很难持久支撑下去。 作战会议的最后,由特里利瑟尔讲话。 “我们要通过不断的偷袭敌人来消耗他们的力量。”特里利瑟尔对着眼前正襟危坐的团长们说。 “敌人停止了前进,因为他们对我们的进攻已经不能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拖延我们对圣路易斯和堪萨斯城的进攻的企图破灭了,而他们当前的实力是十分有限的,我们也一样,但我们可以做灵活的机动作战。同志们要记住两点:进攻要突然,撤退要干脆。美国人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光复的国土,而我们也没必要留恋,消灭对手这些城市和乡村自然是我们苏维埃联盟的。” 装甲部队的极度缺乏令他感到十分棘手,现在的反攻只能维持小规模的偷袭。 空军第17集团军还未对田纳西的美国空军基地进行空袭,阿拉巴马南部的红军地面部队就已经悄然出发了。坦克兵出身的特里利瑟尔开始了他的步兵攻击。 红军第573步兵团成为了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反攻的前锋,团长波什金?帕夫洛维奇?拉夫脱纳夫上校率领他的部队兵分三路借着夜色的掩护向东北前进。 拉夫脱纳夫上校回忆着亲自到埃弗格林送别的方面军司令员特里利瑟尔临别时的话。 “上校同志,你去过中国,见过毛泽东。你应该知道他所指挥的战争大多数情况下都己方处于劣势的。可他却总是能够获得的胜利,并且最终取得革命的胜利。” “是的,将军同志,他对游击战争十分精通,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他总能通过部队的机动来扭转战局。中国军队的教科书里有他游击战的秘诀,我读过。” “具体的战术我就不再讲了。今天就让你当当毛吧,也学学他的游击战。”特里利瑟尔拍拍拉夫脱纳夫的肩膀。 “请司令员放心,这一仗无论是学谁的,我们都坚决完成任务。”拉夫脱纳夫上校口气十分坚定。 拉夫脱纳夫很清楚现在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早已不是昔日横扫北美大陆的钢铁雄师,更不是当年直捣柏林的反法西斯尖兵了,它现在是一头遍体鳞伤十分虚弱的狮子。自己手下的这个团已经算得上是整个方面军的精锐部队了,拥有少数部队才有的便携式的“萨格”反坦克导弹。 所以这一次出击,特里利瑟尔让第573团攻击蒙哥马利西南格林维尔(greenville),这个小城目前是正是王牌的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第13装甲团的驻地。用步兵去对付敌人强大的坦克部队似乎有点匪夷所思,但拉夫脱纳却信心十足。 从埃弗格林到格林威尔有五十多公里的路,红军在夜幕下急行军,终于在凌晨四时到达了预定的攻击阵位。 “团长,都准备好了。”通信员跑上来报告,为了保持隐蔽,所有行军电台都保持无线电静默,各部队的联络都只借助通信员。 “很好。就地休息半个小时。”拉夫脱纳高兴地说,行军很顺利,是个好预兆。上校举起微光望远镜观察。 ***管制下的格林维尔一片漆黑,有如死城一般寂静。 同埃弗格林一样,65号州际公路和31号公路以及直通向彭萨科拉和莫比尔的铁路线通过这个小城,向北直抵蒙哥马利。 第573团现在正在离格林维尔六公里处的65号州际公路两边埋伏下来。.smenhu第二卷 蓝光3拉夫脱纳夫的计划是由一个营在拂晓时分向城里的美军发动攻击,引诱敌人的坦克团出来,再进行伏击,这是一招明显的引蛇出洞。为了更有效地引诱对手,后方的第400步兵团还将在同一时刻向乔治亚那(georgiana)和麦克肯兹(mckenzie)进行佯动。 夏夜里的北美大陆充满了各种虫鸣,虽然声响杂乱,但却不啻为催眠的天籁之音。不过红军战士却个个毫无睡意,瞪大眼睛观察,似乎想看穿混沌的夜幕。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拉夫脱纳夫看了看表小心地站起来,朝身后趴在草丛中的官兵挥挥手,“出发,一营。”上校压着嗓音叫道。 步兵们纷纷从草丛中跃起,弓着身子沿着路边跟着长官向北快速跑去。 根据侦察,美国人的坦克团就驻扎在格林维尔东边的树林里,刚好就是65号公路和菠萝高速公路(pineapplehwy)的交叉口北边。美国人还在交叉口的南面构筑了环形阵地和战壕。 拉夫脱纳夫上校将亲自带领一营攻击这个阵地,引诱美军坦克团出动追击,进而陷入二营和三营的伏击阵地。 黎明前的黑暗一直眷顾着苏联的步兵们,红军顺利的向北行进,没有被发现。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敌人阵地的前沿。 此时东方已经露出了白肚,炽热的太阳正在地平线下酝酿着新一天的光与热。 第二章蓝光第三十八节步兵攻击 美国人对苏联人的到来毫不知情。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第13装甲团团长约翰?汉密尔顿上校虽然在早前的战斗中表现英勇,但他却是个十分自大的人,俄国人接二连三的溃败使他十分轻敌。防守环形阵地的步兵也相当松懈。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俄国人在密西西比河下游以东的力量已经垮掉了,上级停止前进的命令只是过分谨慎的表现。 殊不知混沌的夜幕下,一大群端着ak-47自动步枪的红军就像幽灵一般正向阵地渗透过来。 尖兵这时跑回到团长身边,几个连长也来了。 “估计守卫还没有一个连。四个观察哨和四个机枪阵地连在一起,在这,这和这。”侦察兵莫希诺?尼古拉耶维奇?布涅斯基上士低声报告,并指着地图说,“他们现在好像很放松,战壕和阵地上都没见到巡逻的。” “四挺机枪,那正面都被覆盖了。”拉夫脱纳夫上校说。 “团长,交给我们二连吧,我保证不用开一枪就把这些观察哨和机枪干掉。”二连长亚历山大?布拉莫维奇?鲁连科上尉兴奋地请战。 “亚历山大,保持冷静。”拉夫脱纳夫说道,“迫击炮排就部署在这里,随时支援进攻。二连渗透到敌人阵地上干掉他们的观察哨和机枪,争取不要开枪,尽量不要惊动敌人。三连跟在二连后面,掩护和支援二连。二连和三连得手后,一连和四连从正面发起进攻,抢占敌人的阵地。成功后直接向敌人的坦克阵地发起攻击,同时迫击炮排转移到阵地上。就这样,大家下去分配任务,十分钟后行动。现在对表。” 大家纷纷亮出手腕对表,然后回到各自的连队准备。 天已经快亮了,但连日高强度的行军战斗而疲惫不堪的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第13装甲团和守卫阵地的步兵连仍然在酣睡中,少数值勤的哨兵也十分困顿。 鲁连科上尉带领部队分成四股小心翼翼地摸到美军阵地的前沿。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蒙蒙亮了,但整个阵地上还是一片漆黑。每个观察哨上都有人值更,但美国人却粗心大意,没有出动巡逻队巡防阵地。也许战争就是在比谁更细心吧,哪一方粗心就会吃败仗,哪一方细心就能打赢对手,至少从到目前的战争形势来分析,双方的胜败往往就是因为粗心大意而发生转化的。 最东边的一排迅速剪断了美军临时架设的铁丝网,翻入战壕,两名凶猛的红军士兵闪电一般从身后扑向观察哨里可怜的值班士兵,一刀解决了他。 二排也悄无声息地将第二个观察哨上的美军士兵送回给了他们的上帝。 但三排那里却出了娄子,美军士兵临死前扣动了扳机。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美国人在睡梦中惊醒过来,抓起自动武器跑出营房,跳出掩蔽所,钻进战壕准备迎敌。 “强攻!快!”鲁连科着急地大叫。 四排迅猛地冲进最西边的观察哨,一枪干掉了对手。 三连也迅速翻进战壕,投入战斗。 顿时枪声大作,子弹横飞,还不时响起手榴弹爆炸的闷响。 “迫击炮,轰击敌人的后方!”拉夫脱纳夫挥舞着手枪大声命令道,“一连和四连,跟我冲!呜啦!”话音未落,便飞身跃起向阵地上冲去。 一连和四连的官兵也大叫着“呜啦”跟着他们的团长冲上去。 一字排开的迫击炮也接连发出“砰砰砰”的闷响,将一枚枚迫击炮弹射向暗黑的天空,最后落在美军环形阵地后方爆炸。 汉密尔顿上校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和炮声惊醒,循着声音看到南边窗外的步兵阵地上出现一阵阵闪光。上校急忙起床穿衣。 这时负责值班的海勒斯上尉推门进来,紧张地报告:“长官,我们的步兵阵地遭到袭击!” “我看到了。能判定俄国人的兵力吗?”汉密尔顿虽然内心颇为紧张,但他还是竭立保持表面上的冷静。 “目前还不清楚,没有重炮,只有迫击炮,应该是营一级的步兵部队。步兵连已经投入战斗。我们的坦克要不要前去支援?” “如果敌人有一个营,那步兵连哪里吃得消?把大家都叫起来,发动坦克,全团准备战斗!” “是!”海勒斯上尉敬礼后迅速离去。 汉密尔顿戴上船形帽也迅速走出房间。南边阵地上的枪声越来越激烈。 匆忙投入战斗的美军步兵连显然不是精心准备的苏联步兵营的对手,仅仅十分钟后,他们辛苦挖掘的战壕和阵地就基本上被苏联人控制了,兵力损耗也过半,无奈之下只好向北和东北的城区撤退。 “告诉迫击炮排,转移到阵地上来。快点。”拉夫脱纳夫见阵地已经到手,扭头对紧跟在身后背着无线电步话机的通信员说。 “团长,对不起,刚长……”鲁连科跑上来道歉。 “好了,亚历山大,不要那么废话了。”拉夫脱纳夫打断他的话。 其他三位连长也赶来。 “同志们,赶快收拾一下,准备攻击敌人坦克部队。四连留下守住阵地,二连从正面进攻,一连和三连从两边迂回。”拉夫脱纳夫沉着地下达命令,“注意,敌人的坦克部队出动后就迅速后撤。我们要把他们引诱到伏击圈里。明白吗?” “明白。”四位连长异口同声。 汉密尔顿刚刚爬上m60,传令兵便跑上来递上一份电报,“长官,师部急电。” 上校俯身接过来,电文通报了俄国人有一个团的兵力从埃弗格林向北移动的情报,并命令第13装甲团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就要投入战斗了。”汉密尔顿喃喃自语,迅速钻进厚重的炮塔里。 这时南边的枪声已经十分稀疏了,看来步兵的战斗将近结束,要么敌人被击溃,要么他们被击溃。 “长官,步兵连已经撤出阵地。”无线电耳机里传来了海勒斯的报告,“他们伤亡过大,俄国人出动了大约一个营的步兵。” “告诉他们,还能战斗的都回到坦克旁边,支援装甲步兵掩护坦克进攻。”汉密尔顿接着补充一句:“我们替他们夺回阵地。” 第二章蓝光第三十九节步兵对坦克 “将近一个营的步兵袭击了在格林维尔的环形阵地,目前守卫阵地的步兵连已经撤出战斗,国民警卫队第13装甲团正准备发动攻击夺回阵地。”琼斯将军向布隆伯格报告战况,“另据我们敌战区情报员报告,俄国人约有一个步兵团的兵力正向乔治亚那和麦肯兹两地开进。” “哦,他们竟然在选择在南部发动反攻。”布隆伯格感到有些意外,“在北方大肆空袭,然后却在南方发动地面进攻,花样不少啊。”特里利瑟尔没有按他们预料的那样,利用实力较强的第20集团军残部在其防线北部向较为薄弱的加拿大第1集团军发动反扑,相反他让步兵去攻击威力强大的装甲部队,实在有点冒险,也不符常规。 “长官,这应该是小规模的试探性攻击。”琼斯推测说,“俄国人应该没有足够的兵力发动师一级的进攻。” “我们停止了推进,可能让他们猜到了某些原因。”布隆伯格走到巨大的地图前说,“不到两天前,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撤出了塔斯卡卢萨和蒙哥马利,回到通比格比河西岸和南方海岸。从今天的情况看,他们是保存实力,然后再拖住我们。” “俄国人可能以为我们把部队调回到芝加哥,他们现在占领了圣路易斯,下一步很有可能进军芝加哥。在阿拉巴马发动袭击拖住我们回援芝加哥。” “不管他们怎么想,在兵力占优势的有利条件下,我们应当对他们这处反击进行有效的遏制。命令国民警卫队第13装甲团全力夺回阵地,并歼灭入侵的敌军,同时让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待命,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布隆伯格信心十足,“还有,把当前的形势通报给卡维利将军。” 当地时间8月29日早上6时,东方已经大白,万物开始迎接新一天的阳光普照,新的战斗也准备打响。 “都准备好了吗?”汉密尔顿上校通过无线电通话问各个营长。 “长官,俄国人冲上来了!”耳机里传来了紧张的报告,“在南边。” 汉密尔顿扭头向南边看去,树林外的空地上,上百号红军正高喊着“呜啦”冲过来。“不要紧张,他们是来送死的!”汉密尔顿轻蔑地说,“开动坦克迎战。装甲步兵,下车,干掉这帮不知死活的俄国佬。” 美国坦克纷纷发动起来,引擎冒出的青烟和浓烈的油味弥漫了整个树林。 让步兵直接向敌人的坦克集群发动冲锋实在太冒险了。拉夫脱纳夫似乎太高估步兵的实力了。 “冲啊!同志们!呜啦!”亚历山大?鲁连科跟在旗手后面挥舞着手枪大声叫道,“为了祖国俄罗斯!为了苏维埃!为了列宁和罗曼诺夫的旗帜!” 这个勇猛的匹夫居然还有那么多口号的。 美国人迅速地转动着m60高大厚实的炮塔,装甲步兵也在树林南面的边缘纷纷卧倒,架起自动武器。 红军的步兵高喊着口号,一路狂奔而来。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开火!”汉密顿高声叫道,“屠杀这群斯拉夫疯狗!” “砰——砰——”随着一声声沉闷而有力的炮响,m60那黑洞洞的炮口纷纷闪现出可怕光芒。 高速飞行的美制榴弹发出刺耳的尖叫,在冲锋的红军前面和后面以及中间炸开,将英勇的俄国人或抛向空中,或掀倒在地上。但红军官兵依然高喊着胜利的口号向前奔杀而来。 “射击——”伏倒在地的美国步兵指挥官拉长着嗓子大叫。 话音未落,机关枪和自动步枪一齐怒吼,喷吐出恐怖的火舌,将冲锋的俄国人一个个撩倒。 呆在后面阵地上指挥的拉夫脱纳夫举着双筒望远镜观察着战斗。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冲锋的路上,他十分焦急。这时一连和三连也还在包抄的路上,看来负责吸引敌人注意和火力的二连非完蛋不可。 “迫击炮,向树林里的敌人开火!”拉夫脱纳夫着急地下令。 “团长,太远了,恐怕会伤到自己人。”迫击炮排长无奈地说。 “混蛋!”拉夫脱纳夫狠狠地把右拳砸到自己的左手心。 红军第573步兵团一营二连的官兵正在一个接一个地牺牲。高速飞行的子弹和弹片精准地击中苏联军人的头部、胸膛、躯体和大腿,溅出朵朵血花。不到五分钟,这个步兵连就有过半的人倒在了美军的枪林弹雨中。剩下的人很快就被美军强大的火力压制在树林南面的小壕沟里。 “一帮笨蛋!一帮斯拉夫蠢驴!”汉密尔顿上校笑着骂道。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尖叫由远而近,紧接着是一声闷响,然后便是轰隆一声巨响。树林西面打来了一枚反坦克火箭,将右翼的一辆m60打爆。 “三点钟方向,俄国步兵!”美国坦克兵紧张地大叫。 红军一连杀到。苏联制造的反坦克火箭尖叫着穿越树林,纷纷命中美国坦克。 “二营,二营,马上迎战!消灭他们!”汉密尔顿坐在炮塔上沉着地下达命令。 右翼的美军坦克纷纷调转炮口向西开火。 红军三连也接踵杀到,一枚枚火箭弹夹杂在四处横飞的子弹里从东边射来。 鲁连科见一连和三连也发起了攻击,兴奋地从小壕沟里跳起来,高声大叫:“冲啊——同志们!围歼美国佬!” 一串子弹呼啸而至,凶猛地楔入他的胸膛,这个壮硕的俄罗斯人只来得及发出痛苦的嚎叫就马上向后倒下。他身边的同志已经高喊着胜利的口号扑向对手。 “三营,三营,消灭东边的敌人!”汉密尔顿不断地下达指令。 美国国民警卫队的坦克纷纷开动起来,向各自的敌人杀去。 第二章蓝光第四十节导弹攻击 国民警卫队第13装甲团在己方步兵配合下,越战越勇。火力薄弱的红军步兵虽然从三面逼近对手,但在对方强大的火力下很快就伤亡惨重。 拉夫脱纳夫见形势已经发生转变,便朝通信员挥挥手,大声叫道:“命令撤退!叫他们快点。迫击炮,火力掩护!” 苏联军队很快就丢下同伴的尸体,从原来的路撤退。同时,一排又一排的迫击炮弹呼啸着落到美军据守的树林里。 “全力追击,不要让他们跑了!”汉密尔顿想都不用想就下令追击,“二营跟着西边的敌人,三营追东边的敌人,其余的坦克向南出击,夺回阵地。” 美军坦克发出极具力度的轰鸣,滚动着履带,开出树林,向各自的对手追去,并不时停下来开炮,将侵略者轰死。 苏联步兵们拼命地向前狂奔,尖叫着的炮弹不断地落在他们当中爆炸,子弹也嗖嗖叫着掠过他们身边。 “快!快!快点,撤退!”军官们紧张地催促道。这些可怜的军人刚才拼命冲向敌人,现在反倒拼命逃离敌人。 “叫他们快点!”拉夫脱纳夫焦急地叫道。步兵两条腿是很难跑过坦克的。 还好,经过疯狂的逃命,出击的三个连都跑回了阵地,当然活下来的人员不到原来的一半。 美国坦克群也从三面逼近。 “全营撤退!快!撤离阵地!”拉夫脱纳夫继续下令撤退,现在捅了老虎的屁股,必须赶紧跑路,把它骗进准备好的牢笼里。 苏军官兵纷纷收拾武器装备,撤下阵地。最惨的是刚才冲锋的三个连,他们又得拼命跑了。 “冲上去!”汉密尔顿兴奋地大叫,敌人简直不堪一击。 m60虽然看起来高大笨重,但却轻松地爬上被苏联人放弃了的阵地。 “向师部发电报,我们夺回阵地了。”汉密尔顿向兼任无线电员的炮长说,“敌人正沿着65号州际公路向南逃窜,请求追击。” 然而过去高效运转的美国军队又犯下了错误。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师部在收到了第13团的电报后,决定继续追击,但按照布隆伯格将军先前的命令,调动营级以上单位需要司令部的核准,结果追击的命令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才下达到汉密尔顿上校手里。 因此,红军第573团一营借着美军装甲部队在阵地上停留等候进一步命令的时机,向南逃回了预设的埋伏阵地。 汉密尔顿留下步兵防守阵地,率领全团60辆坦克沿着州际公路向南急驰而去。命令很明确,就是要他扫清残敌,并向更南边的乔治亚那和麦肯兹发动试探性攻击。 拉夫脱纳夫带领部队气喘嘘嘘地回到了临时设立的团部,“少校同志,我把你的人带回来了,不过少了一半。”团长抱歉地对副团长兼一营长米哈伊尔?罗波耶维奇?卡莫夫少校说。 “团长,你本来就应该让我来指挥他们。”卡莫夫有些伤心,损失了一半的弟兄可是件十分痛苦的事,还好不是亲眼看着他们死去的。“全都准备好了,就等美国佬来了。” “很好,我去看一下大家的情况。” 拉夫脱纳夫正待走开时,就传来了紧张的报告,“团长,敌人的坦克来了!” 拉夫脱纳夫和卡莫夫急忙爬上身后的小土包,端起望远镜观察。 美国坦克成一列纵队从65号高速公路上快速开来,坦克之间的距离很小。 “美国人总是很随便,车距都这么小的。”米契不禁感叹,“还好我没有移民美国。” “米哈伊尔,你去指挥三营,让他们截断敌人向北的退路。”拉夫脱纳夫果断地下令,“通信员,命令前卫部队不要开火,放敌人钻进来。” 汉密尔顿上校坐在指挥坦克上夹在纵队中间,大摇大摆地向南开进。红军恐怕是被打垮了,一路追下来都不见个人影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钻进了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公路两旁的草丛和树丛里,绿色的反坦克导弹正沉着地架在必射箱上,箭已上弦,反坦克手们正聚精会神地用光学瞄准镜瞄准锁定一辆辆硕大的m60主战坦克。 拉夫脱纳夫趴在土包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美国人就像卡莫夫说的一样,太过随便了,连尖兵也不派出,就开着坦克直接杀过来,既没有低速搜索,也没有步兵掩护。“弟兄们,我们就要为你们报仇了。”他压抑着激动自言自语,举起了信号枪。 伴随着一声微弱的鸣响,一颗红色的信号弹飞上了天空。那红色的光芒在柔弱的朝阳中依然十分夺目。 “那是什么?”汉密尔顿不禁疑问道,“信号弹。”他迅速地反应过来,军人的直觉告诉他,“有埋伏!”上校紧张地大叫。 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高速飞行的导弹刺破空气时发出的尖锐响声和固体火箭推进器发出的轰鸣所淹没。 美国坦克兵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数声闷响便传来。坦克纵队中有好几辆坦克被击中,很快就化作可怕的火球。 “后退,后退!”汉密尔顿钻进炮塔盖上装甲盖子,紧张地叫道,“全团后退!向公路两连开火!自由射击!” 但一切都太迟了。拖着控制导线的“萨格”反坦克导弹纷纷从两边的树丛和草丛中飞串而来,犹如死神从地狱里射出的箭,精确地楔入m60薄弱的车体侧面。恐怖的爆炸一阵接一阵,美国坦克一辆接一辆地冒出了烈焰和浓烟,变成了铁甲棺材。万幸逃出铁甲棺材的美军也很快就在红军密集的机枪火力中倒下。 没被击中的坦克开始一边向后倒车,一边转动炮塔向公路两边的树丛和草丛乱轰。由于车距太小,不少躲过敌人第一波导弹攻击的坦克没退多远就撞上了身后被摧毁的坦克,有些惊慌的坦克手顾不上绕开拼命地踩着油门,推着同伴的残骸向后退。结果导致了连环相撞,整个队伍全乱了套,后退变成了致命的塞车,许多幸存坦克不得不声嘶力竭地向前或向后开动,还有的直接转向。 “快,狠狠地打!”拉夫脱纳见敌人阵脚大乱,果断地下达命令,“火箭!上!” 苏军反坦克导弹继续发出吓人的尖叫,将混乱的敌人炸成废铁。 扛着反坦克火箭筒的步兵也在密集的火力掩护下匍匐前进,趁着敌人的混乱不堪快速逼近美军的坦克纵队,然后朝坦克脆弱的下部开火。 第二章蓝光第四十一节无心插柳 战斗已经变得十分恐怖,美国优秀的坦克部队竟然遭到红军步兵的屠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自动武器疯狂射击的清脆响声,军人伤亡时的惨叫交汇一曲壮烈的晨曲。这也是为冒失推进的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第13装甲团送终的挽歌。格林维尔,美军装甲兵的墓碑,红军步兵的丰碑。 不幸的消息到达纳什维尔的美军战区司令部时,已经是上午七时,整个司令部都为之震惊。整整一个团的坦克覆灭在对手一个团的步兵手里,实在是一件奇耻大辱。 “简直是侮辱!”布隆伯格狠狠地将电文摔到桌上。本以为可以完美地取得密西西比河以东这场战役的胜利,为自己的戎马生涯画上一个漂亮的句号。这个不经意的惨败无疑让银发苍苍的老将军晚节不保。 “将军,我们太大意了。”琼斯说道,“不该让第13团追击敌人的。” “出动空军。”布隆伯格激动地说,“还有让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全体出动,争取包抄敌人。一定要消灭敌人!” “可是将军,所有航空联队已经疏散到后方的机场,短时间内无法支援地面部队。”杰里夫空军中将对布隆伯格说,“而且俄国人已经集中了与我们数量相当的空军部队,准备与我们争夺制空权。刚才俄国人的空袭已经表明同,如果我们空军现在投入战斗,损失必将很大。” “如果空军不行就由陆军来单独进行反击吧。”布隆伯格颇为不悦,“敌人歼灭我们的第13装甲团可是连一辆坦克都没有动用。布鲁克,命令国民警卫队第4装甲师即刻向南追击俄国人,并且命令国民警卫队第11装甲师也向南移动,准备支援第4装甲师。我们要反击!”布隆伯格十分激动,所谓知耻而后勇也许就是如此吧,毕竟一个团的坦克被对手一个团的步兵歼灭这种“奇迹”式的失败对于任何一个军龄超过五十的老兵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的。但这种勇猛也太过于鲁莽了吧。 “布隆伯格将军,我们是不是该制定一个周详的计划?”琼斯中将虽然也很恼火,但毕竟是一个头脑冷静的参谋长,斗志固然要燃烧,理智更不可少。现在美利坚合众国就剩下这么一支部队了,如果因为这一次头脑发热而轻易投入盲目的进攻,进而葬送掉这支宝贵的部队,无疑美利坚合众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在这时,司令部门口警卫大叫“立正!”,所有人都转向门口。 索恩?卡维利陆军上将和一群高级军官大步走进来。 “先生们,当下之时,切忌头脑发热。”卡维利见面劈头就说。 众将纷纷向新任的本土战区司令敬礼,对方也十分礼貌地回礼。 “索恩,这是对我们莫大的侮辱!”布隆伯格依然情绪激昂。 “将军,请你冷静。”卡维利对着老将军说,“你先坐下。”然后他对众人说,“先生们,我现在郑重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总统已经决定撤离芝加哥,联邦政府和参众两院将转移他处。” 将军们无不面面相觑,总统的撤离明白无疑地现示了美利坚合众国在北美大陆中部的战争已经失败。 “各位所指挥的这支大军,是我们在今后一个月以内反抗红色帝国入侵的唯一一支战略预备队,当然各位也清楚我们在前线也没有多少部队了。我们只能用空间换取时间,但即使我们新训练的部队能够提前投入战斗,我们这支部队仍然十分宝贵,大家都是老兵,应该比我还清楚。”卡维利严肃地说,“‘蓝光’计划已经失效,我们不能再浪费一兵一卒。所以我以本土战区司令的名义命令你们坚守当前的防线,千万不可冒失出击。”他顿了顿接着补充道:“还有,各部队应该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索恩,我……”布隆伯格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说道,但他却被卡维利的手势打断。 “将军,我理解你的心情。”卡维利冷静地说,“请你执行本土战区司令的命令吧。” 布隆伯格收起一脸痛苦的表情,坚定地回答:“是,将军。” “好了,我先走了,部队就交给你们。”卡维利说着向同僚敬礼,然后转身离去,快到门口时他又转身大声说道:“先生们,美国的命运就在我们这些肩扛着将星的军人手里,你们应该和我一样,不希望下一本美国历史教科书上用俄文写着自己的名字吧。”说完他就大步离去。 “砰!”布隆伯格将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 “将军。”琼斯叫道。 这时,一位参谋送上一份电报,紧张地说:“报告,加拿大第5步兵师遭到俄国步兵从背后发起的攻击。” 琼斯赶紧抢过电报。内容是通报了加拿大第5步兵师第16团三营在驻地阿迪逊(addison)遭到了来自苏联陆军半个团的步兵的攻击。 “敌人已经渗透了我们的北部的战线了。”琼斯赶紧把电报交给布隆伯格将军。 布隆伯格将军迅速扫了一遍又递给了杰里夫将军。“南面刚打完,北面就开打了,全都是步兵!” “真是没想到啊,俄国人这时还能在两头接连发起进攻的。”杰里夫不得不赞叹。 “布鲁克,命令加拿大人一定要守住阵地。”布隆伯格一边看着地图一边不假思索地下达命令,“命令陆军第7装甲师派出第42团前往支援。” “是不是让第109空降师第601团一营也前往支援,他们正在库尔曼。这样可以腹背夹击敌人。”琼斯提议说。 “好。叫他们注意,不要冒险追击。” “是!” 其实攻击阿迪逊的不是特里利瑟尔的计划,只是一个偶然,谁也不会料到会有这么一场进攻。 第二章蓝光第四十二节残兵败将 阿迪逊,战斗已经白热化。自动武器疯狂地扫射着,迫击炮也砰砰作响。红军正向这个小得可怜的小镇发起冲锋,而加拿大人则依托房子和街道进行抵抗。 “快,你们去占领左边那栋房子!”叶戈罗夫上校大声向旁边的小队叫道,“别让加拿大人从路口冲出来。” 小队的人应声冲上去,冒着头顶上嗖嗖射来的子弹。 红军已经十分疲惫,但为了生存,个个鼓起最后的力量,向对手发动猛攻。 进攻阿迪逊的正是鲍里斯?弗谢沃洛德罗维奇?叶戈罗夫上校率领的红军第113坦克师的残兵败将! 在欧尼欧塔的树林里躲藏了一天后,这一千三百多名失去坦克的坦克兵趁着夜幕向东北走了五十多公里的山路,绕过了汉斯维尔(hanceville)和库尔曼(cullman)。这支将近半个团的大部队竟然一直没被美国人发现,虽然他们当中有些人化装成美国兵,其他人假装是俘虏,但驻守在后方各大路口的美国空降兵也没有发现这些人,实在是令人难以致信,但却是事实。也许上帝注定要成就叶戈罗夫的一世英名吧。 28日太阳还没升起时,这支部队又躲进了库尔曼西边的山林里。接下去的路有两条可供选择,一条是157号乡村公路,向西北通向莫尔顿;另一条则是向西的278号公路。 其实走哪一条路都是一种赌搏,前者比较远,而且由于携带的步兵电台失灵,叶戈罗夫无法确定.smenhu第二卷 蓝光3莫尔顿是否还在红军手中,一旦此地已经失守,他的部队无疑是走向深渊。后者可以通向突佩罗,可以肯定的是突佩罗一带应该还在红军第20集团军的控制下,但这里是山地,向西的路只有278号公路一条,中间有两个小镇,极有可能已经被美国光复。 叶戈罗夫最后还是走上了278号公路。他盘算好了,如果冲不过278号公路上可能存在的美军防线回到突佩罗的己方战线,那就转入阿拉巴马著名的威廉?b?班克黑德国家森林(williambbankheadnationalforest),利用茂密的森林向西隐蔽前进——当然那样时间会更长,部队也会更加辛苦。 28日黄昏来临之时,第113坦克师这些残兵败将再次走出山林,沿着278号公路向西走去。疲劳与饥饿,紧张和恐惧困扰着这支部队,迫使红军官兵不得不放慢行军步伐,整整一个晚上只赶了三十多公里的路,天亮之前到达了阿迪逊东边。 “是加拿大部队。”借助微光望远镜,叶戈罗夫看清了对手。 “绕过去的话,只能走森林了。”第280坦克团三营营长康斯坦丁?约米尼诺维奇?普列科夫少校说,“大家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而且我们的干粮都已经吃光了。” “他们在小镇的西边挖掘了战壕。”叶戈罗夫说指着地图说,“从森林南边到这里。很显然,我们的部队就在他们对面。” “那我们就冲过去吧。”282团一营营长莫斯?米哈依洛维奇?斯维尔德洛夫少校信心十足。 “敌人大概有一个营,我们有人数上的优势。”叶戈罗夫说, “但我们应该尽量避免战斗。我们分成三个部分行动。康斯坦丁,你带领你的人绕到北面的森林里,向西走。莫斯,你们绕到南边,再向西走。我带领剩下的人掩护你们。尽量不要惊动敌人。万一被敌人发现就打出两发信号弹,然后你们沿着这条小路。” 叶戈罗夫指说地图上经过阿迪逊的乡村小路说,278号公路是东西走向,而这条小路是南北走向的,而小小的阿迪逊就在这两条路的交叉处。 “一个由北向南,一个由南向北,两面攻击小镇,我和剩下的人从这里发动进攻。我们将在这里会合。”上校指着地图上两条公路交叉的镇中心,“然后向西攻击前进。” “如果我们顺利的越过敌人的战线呢?那团长你们怎么办?”斯维尔德洛夫问。 “顺利的话用不了半个小时你们就可以越过敌人的防线,然后向西走,直到见到我们的人。我会带领剩下的人从北边走的,就跟着康斯坦丁你们。天已经亮了,大家下去组织一下,我们十五分钟后行动。”叶戈罗夫催促道,“注意,被敌人发现时就打两发信号弹。我们一起发动进攻。来大家对对表。” 温柔的晨光已经从东方的天际洒下来,红军也开始了行动。 起初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普列科夫和斯维尔德洛夫带领着各自的队伍从南北两边向西转移。不过警惕的加拿大哨兵还是看见了斯维尔德洛夫的部队。 “站住!口令!”两个加拿大哨兵端起自动步枪大声问。 “别开枪,我们是美国人。”对方从半明半暗的树林里发出有些颤抖的声音,那不地道的英语发音因为紧张而更加充满了可疑。 “美国人?”领头的哨兵狐疑地问,并走上前去。后面的哨兵打开步枪保险,以便应付不测。 两个穿着美国陆军作战常服的人出现在加拿大人眼前,“伙计,别开枪,自己人。”领头的人说。 “你们是国民警卫队?”加拿大人放下枪。 “不,我们是陆军。”“美国大兵”神色紧张地说。 加拿大哨兵松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同伙说:“没事,美国人。” 但对方却重新端起枪对着来者,大声叫道:“俄国人!” 那个放松的加拿大人赶紧回头,原来那两个美国兵后面的树林里有一群戴着纯正的苏联红军坦克手皮帽的官兵。 清脆的枪声彻底打破黎明的宁静。 两发信号弹迅速升上了半明半暗的天空。 第二章蓝光第四十三节聚焦 尽管叶戈罗夫手下的部队占有人数上的优势,但对手却是专业的步兵,依托地形和建筑,将他们死死地压住,令到苏联坦克兵始终就无法在小镇中心会合。 叶戈罗夫十分焦急,生怕突破不了对手的防线,背后的美军也赶来,那时就基本上只有投降或牺牲的份了。 果然不出所料,美国第109空降师第601团一营已经从库尔曼倾巢而出。现在危急时刻电台故障仍未修好,叶戈罗夫还是没有联系上苏军。 不过还好,驻守在阿迪逊西南20多公里处的双泉镇(doublesprings)的红军第20集团军第213步兵师第700团三营还是探知了对面的战斗。该营设置在离阿迪逊五公里处用以监视278号公路和加军前沿阵地的一个观察哨看到了战斗。无线电嘀嘀哒哒地发射向天空。 “特里利瑟尔同志,第213步兵师第700团三营的电报,阿迪逊发生战斗。”昂萨诺夫中将急忙递上电文。 “没查明是谁发动进攻吗?”特里利瑟尔问。 “700团三营联络不到对方。” 特里利瑟尔盯着地图想了想,说:“很有可能是第113师的同志们。叶戈罗夫不是带领一千三百多人向西北突围吗?” “不到三天的时间他们就走了两百多公里,跑了这么远的路。”昂萨诺夫不禁赞叹道,“而且没有被敌人发现。” “不管是不是113坦克师,马上命令700团三营投入战斗!”特里利瑟尔果断地下达命令,“向加拿大阵地发动进攻,全力接应突围部队。如果可能就占领阿迪逊!还有命令驻守哈雷维尔(haleyville)和卡邦山(carbonhill)的700团其他部队向双泉镇集结。第20集团军也全部进入临战状态,准备随时迎击美军的进攻。命令空军第17集团军也做好准备,如果发现敌人增援部队,马上出动空军进行打击。” “是。”昂萨诺夫十分紧张。 整个苏联红军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再次动员起来,第700步兵团三营接到命令后迅速沿着278号公路向阿迪逊发起了进攻,与叶戈罗夫的部队前后夹击加拿大人。同时第700团的余部也全速赶到双泉镇,给进攻的三营形成坚强的后盾。 阿迪逊的形势对加拿大人越来越不利,他们不仅人数上处于劣势,处境也十分不妙。叶戈罗夫率领的第113坦克师的残部分别从北东南三面围攻,而第700团三营则从西面沿着公路进攻。可以说加拿大第5步兵师第16团三营已经陷于红军的包围当中,尽管拼死抵抗,令到对手伤亡惨重,但眼见紧逼上来的红军,加拿大人不得不断地催促上级增援。 “第42装甲团现在到达哪里了?”面对着不断呈上来的求援电报,布隆伯格焦急地问,“还有第601空降团呢?” “先生,他们现在都还只走了一半路程。”琼斯将军无奈地说。 “命令他们加快前进速度,一定要赶在加拿大人被消灭前到达阿迪逊。”布隆伯格十分着急。“布鲁克,我现在担心加拿大人一旦支撑不住,俄国人从阿迪逊突破,沿着278号公路向库尔曼发动攻击,进而可以切断陆军第3集团军的后路。现在空军又不能及时支援地面部队,看来我们的任务很艰巨啊。” “将军,我建议把伯明翰的陆军第4装甲师向库尔曼调动,一旦苏军突破了加拿大第5师的防线,而空降部队又无法阻止住敌人的进攻时,即可投入战斗。从目前的情报判断,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应该没有足够的装甲力量可以投入到进攻当中。” 布隆伯格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只有这样了。”他接着补充说,“还有,布鲁克,你马上拟定一个撤退计划,万一形势逆转,陆军第3集团军和国民警卫队第6集团军都必须完好地回到田纳西北岸。”老将军刻意强调“完好”一词。 “那我们是不是做好放弃伯明翰、蒙哥马利和亚特兰大等城市的准备?” “是的。我们要做好准备,但我们必须尽力避免这种准备付储行动。” “是,将军。” 实在有点可笑,叶戈罗夫带领的这帮逃兵为了活命而狗急跳墙向加拿大军队拼命,并引来了兄弟部队的救援,这一连串的意外战斗反倒令珍惜兵力的布隆伯格等美军指挥官误以为红军大规模反攻的到来。也许刚才亲临司令部的卡维利将军那一翻话让大家倍感压力,从而使每个问题都受到高度重视,并进而被夸大了其严重性。 其实,特里利瑟尔虽然命令整个第20集团军进入临战状态,但他根本没想要借阿迪逊之机向对手发动新一轮的大规模反攻,确切地说,他根本没有实力发动师一级以上的反攻,仅仅是想救助可怜的第113装甲师的残部。 阿迪逊此时正被激烈的枪声的爆炸声笼罩着,居民早已逃离的小镇被炮火无情且猛烈地破坏,玻璃碎片、木屑瓦砾夹杂在高速的子弹和弹片中四处横飞。 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加拿大军队没有后援,官兵死伤惨重后抵抗也逐渐停止。最终四面围攻过来的苏联部队终于在镇中心汇合了,一面布满弹孔的红旗插上了最高的楼房上。 叶戈罗夫上校兴奋地拥抱了率兵前来接应的700团三营营长布拉姆?摩拉迪诺维奇?扬克斯基少校。 “扬克斯基同志,太谢谢您了。”叶戈罗夫紧握着对方双手激动地说。这两天来一直在美军的眼鼻底下提心吊胆,现在回归红军,感动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上校同志,欢迎你们的归来。这一路走路回来可真苦了你们坦克兵兄弟了啊。”扬克斯基热情地说,“我接到命令,美国佬现在出动重兵,正向这边扑过来。请您带上同志们向后方转移。新的战斗很快就要打响了。” 美国陆军的大部队正向阿迪逊这个只有几百人口的袖珍小镇聚集过来。 第二章蓝光第四十四节丢城将军 扬克斯基少校说的一点也没错。 上午九时,美国人发起了进攻,陆军第7装甲师第42团的两个营的坦克和机械化步兵总算通过了41号乡村公路,从南边向阿迪逊的红军杀来。轰隆作响的m60坦克借着步兵的掩护滚滚压上来,一时间,刚被战火**过的小镇再次陷入火与血的劫难中。 但是现在优势又回到盟军一边。红军第700步兵团三营的一丁点兵力根本不是装甲部队的对手。半个小时后,美国空降兵第601团一营也从东边赶到,苏联人不得不放弃阵地向西逃跑。盟军再一次夺回了阿迪逊。 布隆伯格将军非常高兴,成功地击退了对手一次反扑,虽然损失了加拿大军队一个营,但对手的企图毕竟遭到了有效遏制。 特利里瑟尔将军也很高兴,虽然阿迪逊最终还是回到了美国人手里,但他到底迎回来了第113坦克师剩余的一千多号坦克兵。 双方在阿拉巴马的大规模战斗也就此作罢。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基本无力再发动团一级以上的反攻。而美国和加拿大盟军则出于保存实力的长远考虑,也没有利用对手虚弱之机大举进攻。前两日排山倒海的装甲突击战现在已经让位于小规模的袭扰。 就在阿拉巴马的战线趋于平静的时候,美国大陆的腹地,红军新一轮的进攻**再次激起。 高加索方面军不顾连续作战的疲劳,一举推进了一百多公里,攻陷了堪萨斯城西面的托皮卡(topeka)。广袤的中央大平原,无疑为全机械化的红军坦克集群提供了极好的表演舞台,兵力严重不足的美军根本无力阻挡决堤洪水般的红军坦克集团。 远东第三方面军的前锋在8月29号这一天进占了堪萨斯城东南郊的哈里逊维尔(harrisonville),另一支先头部队则与乌克兰第一方面军会师于杰佛逊城(jaffersoncity)。从27日到今天29日,仅仅两天多的时间,红军平均推进了两百多公里,占领了美国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休伊特?詹姆斯中将似乎命中注定要来承受这种失败的不幸。他手下可怜的三个师,国民警卫队第9装甲师、陆军第133步兵师、陆军第200步兵师,基本上被淹没在那汹涌北来的红色铁流中,只有国民警卫队第9装甲师还有不到一个团的兵力撤到了伊利诺。 当前整个北美中部地区的美军成建制兵力就只有驻守芝伊利诺西部和密苏里北部的两个国民警卫队师了。以五个师对抗对手五个集团军群,就种极端的劣势下就是战神降临,失败也不可避免的。 赶在下午五时国务院的战争例会开始前,詹姆斯将军赶紧给卡维利上将打了电话向他请示下一步行动。 “将军,如果俄国人对堪萨斯城发动攻城的话,我将下令军队撤出城区,交由市政府和市议会处理。”詹姆斯口气颇为消沉,“就像圣路易斯一样。” “好吧,休伊特。”卡维利不假思索地回答,“放弃城市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啊。” “是的。美利坚合众国从我手中丢失的城市都不知有多少个了。”詹姆斯的声音变得有些痛苦,“也许若干年后,人们会给我个外号,就叫丢城将军。”詹姆斯说着苦笑了一下。 “那我还有成了丢城司令?”卡维利也以苦笑回应。 两位将军都十分清楚当下的严峻形势,维拉迪米尔大将手下的五个集团军群在平坦的中央大平原就有如诺亚时代的滔天大洪水,而美国军队却少得几乎可以被忽略,对手现在可是风卷残云之势了。 芝加哥的陷落,美国本土被劈开,都已经没有太大的悬念了。身为美国的将军,却对这种可预见的失败命运无可奈何,也许是军人的最大悲哀和痛苦吧。也许上帝真的要让美利坚浴火重生。 “我听说堪萨斯城的市民都上街修筑工事?” “是的。许多市民都反对不战而降。”詹姆斯回答道。 “总统的一贯政策是最大限度保持民众生活设施的完好和城市的完整。”卡维利加重语气强调“完好”与“完整”两词。 “你最好跟市政府和市议会沟通一下,在军队无法保证必胜的情况下,和平地过渡比无望的流血牺牲要明智得多。等下的会议我会向总统说明这个事情,必要时请总统出面。” “好的,我明白。”詹姆斯口气转为平和。 也许失败太多已经麻木了,不过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的确比较强,换作血气刚烈的人,可能早就吞弹取义了。这或许是杜根总统让他这个从墨西哥边境一直溃败下来的中将,来担任毫无取胜希望的中部战区司令的原因吧。 “休伊特,虽然我们屡屡遭受挫折,但我还是要向你郑重地说明,对于最终的胜利,总统和我还是充满信心的。”卡维利将军口气严肃。 休伊特?詹姆斯将军沉默了一会,回答:“长官,我明白。不过有些事情的确比较为难。” “将军,我们都在恪尽职守!” “是,长官!” 挂断了詹姆斯的电话,卡维利马上起身,戴上船帽,动身去参加杜根总统在美国本土召开的最后一次国务院战争例会。 由于与加拿大、德国的总理和韩国将军的峰会顺利结束,所以战争例会结束后总统将启程离开美国,前往加拿大,充满光荣与梦想的美国历史上将首次出现总统逃离他的国家,避难他国的污点。 但这是为了美国的胜利与未来!卡维利总是这样自我安慰。将军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 酷热的夏季已经快终结了,此时西边的太阳仍在放射出道道明亮但却软弱的光芒,星条旗正随风飘扬。夜晚很快就会来临了,美国也会迎来最黑暗的一夜。 第二章蓝光第四十五节出发 8月30日,这个特殊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也许今天就是历史大转折的时刻吧。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中校如此寻思。 但很快理性的怀疑代替了感性的乐观。情况真的会那么顺利吗?从出发到现在,似乎这场必将惊天动地的行动也太顺利过头了吧。克格勃的情报真的那么真实可靠吗?为什么红军已经大兵压境,西方的首脑还要在距离前线两百多公里的芝加哥召开峰会?这会不会是一个可怕的圈套呢?一个又一个的大问号接连从年轻的英雄脑海里浮现出来。 伊戈尔并不知道情报的来源,但行动的内应则是杰克?安德森。 部队搭乘黑鹰直升机降落在芝加哥南部一个叫诺曼(norman),已经被废弃的小机场时,就是安德森前来接应的。他和助手用了两辆货车把这些伪装成美国陆军的苏联人运到了芝加哥南郊蒙尼(monee)的一处农场院子里。所有的队员换成了平民的衣服后便前往东芝加哥一个滨湖的高级别墅里。直到昨晚才又回转到蒙尼。安德森这个神通广大的特工弄来的美国军车现在也准备就绪。 在这期间,伊戈尔和队员成了观光客,在杰克?安德森的陪同下前往约翰?g?雪德水族馆和周围的芝加哥市区参观、侦察。 美国人并没有表现出战火燃眉时的恐慌,相反他们似乎很镇定。至少按照伊戈尔的观察和感受是这样的。父母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带着孩子们去水族馆参观,尤其是观看海豚的表演,老人们优哉游哉地在公园散步、溜狗。虽然在不少广场和街边,会看到一些人在发表演讲,大肆抨击苏联人的入侵,以及随处可见的征兵广告和战争债券的发行海报,但人们表面上都十分泰然。 城市也没有施行战时的管制,人们进出自由,晚上也没有所谓的宵禁,更没有***管制。或许是红军从没有对美国城市实施空袭的缘故吧,也或许是他们对于胜利早已了然于胸。毕竟这个国家与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传统国家有着极大的差别,他们来自世界各地,每个人的脑袋里装的东西都不一样,而且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权力和充分的自由说出他自己的想法。 即便是大敌当前,仍然不乏名士公开指责政府的战争政策。换作是在苏联,这些人绝对被以通敌和叛国以及扰乱民心等罪名公开处决。 伊戈尔对自己的发现感到十分震惊。当然,这肯定只是表现象。年轻的莫斯科大学生清醒地告诫自己。历史上任何国家都不可能避免内部的争权夺利及由此引发的管制和有意无意的迫害。但不管怎么说,从这个帝国主义国家的人民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国家依旧十分强大,至少那些不用上前线的妇女、老人总是一脸充满必胜的信心。 这场战争看来不会像预期的那样,早早收场了,对手的自信与坚韧必将使得红军陷入一个难以克服的泥潭。罗曼诺夫充满**与煽动性的论调,苏联的民族复仇必将有如闪电与惊雷一般完成,可能永远只会是一种盲目的宣传吧。 思绪游离的伊戈尔不禁为自己的想法也感到惊讶。才在芝加哥生活了几天?难道自己就被污染了吗?成了一个帝国主义分子? “中校同志,您看。”旁边的科萨诺夫指着从公路开过来的一辆闪着警灯的警用摩托说。 科萨诺夫的话把思想中的伊戈尔拉回到了现实。 摩托车快速冲进农场的院子,在他们面前打了一个漂亮的转弯,停了下来。骑手摘下白色的警用摩托头盔,正是杰克?安德森。这个人全身黑色的芝加哥城市警服,还戴着酷煞的大墨镜,腰间别着制式手枪。 “杰克?安德森探长前来报告,中校先生。”安德森用英语一本正经地向伊戈尔报告。 “杰克,这是干什么?”伊戈尔有些不解。 “我说同志,这里可是美国,不是苏联。”安德森摘下眼镜微笑着说,“你不是改变计划要假装成美国陆军从地面发动进攻吗?那就需要我这个警察来为你开路了。不然的话,你们随便开着军车上路可是违反联邦法律的啊。” “什么狗屁联邦法律!”伯内特轻蔑地骂道。 “不,他说得有道理。就我们开着军车上路肯定会引起怀疑。” 伊戈尔说着从随身的文件包里取出两张折好的白纸,一张给了科萨诺夫,一张给了伯内特,然后十分严肃地说:“我重新考虑了行动计划,我们的撤退做了一些调整,请严格按照纸上的指示执行。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争取全身而退。大家记住,我们不是敢死队!” 直到此时,空军中校仍然对情报的准确性半信半疑。 科萨诺夫和伯内特面面相虚,计划再一次做出了改动。 伊戈尔拍了拍两位同伴的肩膀,转身对安德森说:“请吧,安德森探长!” 安德森调皮地向他敬了一个美国式的军礼,“遵命,长官。”然后戴上墨镜和头盔,发动摩托,拉响警笛。 科萨诺夫向伊戈尔敬礼后快步跑上了第二辆卡车。 伯内特也向伊戈尔敬礼,并握了握他的手。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伊戈尔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我相信您的领导下不会偿到失败的滋味的。”伯内特坚定地说。然后他转身与一名便装的飞行员钻进了一辆小汽车。他们将去直升机的隐藏处。 伊戈尔走到前面的吉普车旁边,“彼得,你坐到后面去。”中校对占据着副驾驶位置的中士说。 “可是,队长,这是副驾驶的位置啊。您是领导,应该坐到后面的啊。” “我们现在是美国陆军,长官就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明白吗?”伊戈尔笑着说。 “那我这可就是越级了啊。”中士笑着爬到后座上。 “第一分队,第二分队,出发!”伊戈尔朝已经上了两辆美式军用卡车的部下命令。 三辆美国军车跟着警用摩托快速离开农场的院子,开上公路。 一辆小汽车也紧接着离开,去了另一个地方。 第二章蓝光第四十六节闹京师 车队很快便开出了蒙尼,上了57号高速公路,直奔芝加哥闹市区。三个小时后,他们转入史蒂文森快速路(stevensonexpy)和湖滨大道南(keshoredr),随后又转入博物园大道(museumcampusdr),沿着伯恩翰公园港(burnhamparkharbor)向北开进。 此时已经是8月30日上午11时,假冒的美军车队左边就是巨大的士兵体育场(soldierfield),这个庞然大物在阳光下静静地注视着这帮不速之客。北面雪德水族馆的尖顶清晰可见,它西南边的芝加哥博物馆也渐渐露出来。东边的伯恩翰公园港里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大量游艇,东北边的天文馆特别的穹顶也正反射着明亮的光芒,港口东面的北方岛上,梅格斯机场上现在却一片寂静,只有几架军用的运输直升机停在那里。 如果情报真的准确无误的话,北约的首脑们现在应该齐聚在水族馆的大厅了。伊戈尔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芝加哥拥有那么多的国际会议中心,那些帝国主义头子就偏偏选择在雪德水族馆里开会?难道他们想让海豚参加对苏联战略行动的讨论?距离水族馆已经如此之近,除了巡逻的警察,也不见什么重兵把守的?望远镜里的梅格斯机场怎么也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此接近会场的诺大机场,竟然看不出有什么戒备?怀疑与担心接连冲击着伊戈尔。 伊戈尔并不知道,表面平静得出奇的梅格斯机场早已经布下重兵。 美国海军陆战队少校史蒂夫?埃克塞尔此时正在塔台里焦急地观察四周。他手下的第107步兵团二营的全体官兵正埋伏在机场各处。少校接到的命令是埋伏在梅格斯机场,守株待兔生俘苏军的突击队及其装备。美军情报部门很早就获知红军突击队将偷袭梅格斯机场,并在机场塔台上架设心灵控制塔,因此才让埃克塞尔少校布下重兵防守的。不过伊戈尔擅自改变了计划,敌后特别行动大队并没有按原计划搭乘直升机突击梅格斯机场。 就在博物馆前面的路口,终于见到架设好了的路障和岗亭以及卫兵了。美国卫兵的出现本来应该使伊戈尔倍感紧张的,现在却完全相反,见到了卫兵拦住车队,伊戈尔反而放下心来。 杰克?安德森停下车,整个车队也停下来。杰克走回到伊戈尔的车前,说:“中校,下面看你们的了。” “谢谢,杰克。”伊戈尔点点头说。 安德森走回他的摩托,迅速离去。 这时,一名卫兵已经走过来。他戴着的头盔上涂着两个字母“mp”,腰间别着勃朗宁手枪,神气十足。“嗨,你们干什么的?”远远的,宪兵就大声责问。不过等他走近了看清伊戈尔的中校军衔时,不得不恭敬地敬礼,“长官,这里已经戒严,没有特别的通行证是不允许通过的。” “上士,是詹姆斯将军命令我们前来支援的。”伊戈尔平静地说,自流的英语表现得无械可击。同时从文件代里捡出伪造的通行证和命令,“这是将军签发的通行证和命令。” 上士接过通行证和命令仔细地检查。 “将军接到情报部门的报告,俄国人很可能会来偷袭。”伊戈尔一脸严肃,“请你快点,我们还赶着布置阵地。” “对不起,长官。我得先打电话确认一下。这也是将军的命令。”对方虽然神气颇为傲慢,但做事却也十分认真。说完他们向伊戈尔敬礼,然后拿着通行证和命令跑向岗亭。 伊戈尔挥了挥手,驾驶员便松开离合,猛踩油门,吉普车呼啸着冲上去。宪兵上士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怎么回事便被身后射来的一梭子弹撂倒。 岗亭和路障后面的两个美国在兵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红军的吉普车便冲了上来,撞断栏杆,顺便每人补上一梭子弹。吉普车和第一辆卡车便直冲水族馆,第二辆卡车干脆冲上绿化带,直扑半公里外的天文馆。 “长官,博物馆方向传来枪声。”手下紧张地向埃克塞尔报告。 少校急忙端起望远镜向西北对岸观察。只见两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冲破路障,卫兵也被打死。“不好!快,命令a连马上增援水族馆,干掉敌人!其他人战斗准备!” 红军敌后特别大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毙了水族馆南门的两个守卫之后,第一分队和第二分队纷纷跳下车。 “第一分队,留一个人守车,其他人去西门的广场,防止敌人逃跑!”伊戈尔紧张地大声命令,“第二分队跟我来!”说着便端着m16步枪冲向南门。 虽然之前进行过几次针对性训练和演习,但水族馆里的环镜还是他最熟悉——虽然只是参观了两次,而且是指挥官就要冲锋在前。 第二辆卡车也急驰至天文馆的台阶前。科萨诺夫和队员迅速下车,把心灵控制塔的部件搬下来。.smenhu第二卷 蓝光3“快,快!”科萨诺夫大声催促道。队员们紧张地带扛上装备冲向天文馆大门。 就在这时,一串子弹打过来,将两名落后的队员击倒。原先隐蔽在机场北端现在脱去伪装的a连发现了他们。a连大部分人冲向水族馆,只有二十几人冲向较近的天文馆。 “你们留下守住门口,其他人跟我上到楼顶!”科萨诺夫高声尖叫。现在苏军人数少处于绝对劣势,唯一的制胜法宝就是心灵控制塔了。 伊戈尔进到水族馆才发觉自己真的上了当。 “连个人影都没有,队长!”手下气愤地报告,“只有那些鱼。” “队长敌人冲上来了!” 伊戈尔急忙带领大家跑出南门。美军已经上到了通往机场和天文馆的公路上。 “快,开火!阻击他们。”伊戈尔大叫,“把第一分队叫来!” 自动武器开始吼叫起来。双方相隔不到四百米,就在路的两端对射起来。 美国人拥有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但他们大多为新入伍的新兵,而且挤在十米宽的人造堤上,反而十分危险。 对手虽只有十几号人,但却个个是红军中的精英。所以美国人一时还占不到便宜。但坚持下去对红军突击队来说,只能是覆灭的命运。 伊戈尔在步话机里拼命地呼叫科萨诺夫。 “给我十分钟!”科萨诺夫在步话机里大叫,“五分钟装配,五分钟调试!” “好吧,我尽量拖住敌人!”伊戈尔也大声回应,与其说这种大声喊话是为了对方在嘈杂的战场中听清各自的说来话长,倒不如说是因为恐惧和紧张令到他们大声叫嚷。 伊戈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博物馆和水族馆,还好对手没有在这两个地方布置兵力,不然自己现在肯定非完蛋不可。“狙击手和机枪手!跟我来。快!”中校大叫道。 第二章蓝光第四十七节心灵的震撼 伊戈尔重演了在华盛顿对付班?迪恩的故伎。苏军突击队在水族馆楼顶上架起了机关枪,布置了狙击手,强有力地封锁住了战斗经验不足的海军陆战队步兵向西的冲击,这百多号的官兵竟被压制在绿化带和北边的台阶上。 但这只是暂时的。伊戈尔心里十分清楚。过不了多久,弹药消耗殆尽,这支小小的突击队就会被对手巨大的数量所吞没。中校急切盼望着科萨诺夫架设好的心灵控制塔,并迅速发挥作用。 还好科萨诺夫的第三分队受到的攻击要比伊戈尔带领的两个分队轻微得多。虽然刚才毫无防备,牺牲了两名同志,但美军到底还是经验不足,而且己方凭借高度优势,很快就将对手打得只能龟缩在两百米外,码头边的灌木丛里不敢动弹。 科萨诺夫亲自操刀,组装心灵控制塔。由于这个心灵控制塔是个战术级别的小型号,结构简单,加上训练有素的工程师,几名红军突击队员不到三分钟便在天文馆穹顶前的平台上架起了一个小型的叉型天线(关于这种天线,看起来平常无奇,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它极为酷似居民建筑物上随处可见的“小灵通”无线电发射天线)。不过与普通的天线不同,心灵控制塔的叉型天线发射出来的是脑电波,当然第一次开机发射脑电波前也要做烦人的调试。科萨诺夫压抑着自己紧张着急的心情,沉稳地转动那天线基座上那些复杂的旋钮,并不时查看连接的示波器和各种颜色的指示灯。 埃克塞尔少校密切关注北方岛北端的战斗。a连被压制住实在令他倍感压力,现在很有必要抽兵支援,但他又怕对手只是佯攻,到时真的在梅格斯机场实施突击,那麻烦就大了。 这时急促电话响起。传来了焦急和不解的声音,“长官,你看到天文馆上面竖起的天线没有?那是俄国人竖起来的,会是什么东西?” 埃克塞尔赶紧放下电话端起双筒望远镜向东北端观察。只见一个小型的叉形天线已经竖立在天文馆的穹顶前方的平台上,几个美军装扮的人在他周围摆弄着什么,那叉形天线已经开始缓缓地转动起来了。 少校心里咯嗒一下,赶紧抓起还通着的电话,“全力攻击天文馆,一定要夺取那个天线!”然后他迅速对同僚叫道:“命令b连留守,其他人全部跟我来!攻打天文馆!” 埃克塞尔十万火急地离开塔台,跳上一辆吉普车,“快!c连和d连,跟我来!”他朝隐蔽在机场各处的连队大喊,并迅速开动吉普,奔向天文馆。 激烈的战斗中,苏制的无线电步话机响起了冈纳克?科萨诺夫兴奋的叫声:“伊戈尔同志,调试完毕!请指示!”他和他手下的工程师在此危急关头提前架设好了心灵控制塔。 “发射!”伊戈尔毫不犹豫地命令。 “是!叫大家做好心理准备!”科萨诺夫尖声叫道,自己亲手架设和调试的神奇武器就要发挥作用了,他几乎兴奋到了极点。 美国海军陆战队员正不顾苏军机枪手的阻击蜂拥而来。埃克塞尔就开这吉普车夹在冲锋队伍中间。少校认识天文馆楼顶上竖起来的叉形天线,那就是心灵控制塔——一种据说可以扰乱甚至操控敌人意志的可怕武器!必须在它发挥作用之前摧毁或者缴获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少校拼命地踩着油门,吉普车发出铿锵有力的吼叫向前冲去。可那短短的一千多英尺却变得如此漫长。 科萨诺夫用力地揿下发射按钮。 时间似乎凝结了,军人们的动作都定格了,高速飞行的子弹也停止了。 一股强烈的脑电波在瞬间扩散开来,悄无声息,但却有如翻江倒海。 突然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埃克塞尔少校只觉得眼前骤然变得极为明亮,他的手脚都失去了控制,吉普车尖叫着打了一个转便翻倒了,少校被狠狠地摔出来。冲锋的海军陆战队员个个像中了什么邪术,纷纷丢掉武器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成片的美国大兵倒在了机场和公路上,抱紧头部痛苦地挣扎起来,场面十分壮观,也令人心生恐惧。 埃克塞尔强忍着摔倒的疼痛和莫名的头痛爬起来,他感到强烈的恶心和严重的眩晕,仿佛天地都在调整旋转起来。但坚强的指挥官还是挣扎着支撑起自己的身躯。 这时他发现眼前更为恐怖的景象,有个士兵已经爬起来,抓起身边的自动步枪,一边发出撕裂心肺的惨叫,一边极不自然地扭动身子,并且扣动扳机,不顾一切地朝周围胡乱扫射,将正在捂着头大声叫痛的同伙打得鲜血直喷。 紧接着又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疯狂的胡乱开枪,发狂的官兵开始自相残杀起来,没有发狂的官兵则遭受屠杀。平时组织严密纪律严明的海军陆战队员们现在都变成了丧失理智的杀人狂魔。 身为指挥官的埃克塞尔被这种闻所未闻的恐怖情景吓呆了。不过他还是迅速恢复了过来,“什么鬼武器?”埃克塞尔的声音也因恐惧和疼痛变得非常尖锐,他趁着没被自己人打死强忍着生理的和心理的疼痛以及眩晕和恶心向天文馆跑去。 红军突击队自身也受到了冲击,但由于本身对心灵控制塔发射出来的脑电波有相当的免疫能力,所以伊戈尔他们只是感到一定程度的恶心。 “冈纳克,快,趁敌人混乱时撤回来。”伊戈尔对着步话机大叫。 “好的。”科萨诺夫回答的声音也有些变了样,看来他受到的影响也不小。心灵控制塔的副作用还是挺大的。 “快,开火,消灭敌人!”伊戈尔朝手下的突击队员大声命令,“全力接应第三分队!” 红军的手中的美式自动武器怒吼起来,将混乱不堪完全疯掉正在乱跳乱打的a连官兵一批批地打死,美国海军陆战队又遭受了一次恐怕的屠杀。官兵们流出的血汇成了细流,沿着台阶,注入了密歇根湖,继而把近岸的湖水都染红了。 第二章蓝光第四十八节全身而退 “快,准备撤退!”科萨诺夫朝手下人大叫。同时启动了捆绑在心灵控制塔的座基上的定时炸弹。“二十分钟,但愿够我们撤退的。”心灵控制工和师自言自语,二十分钟是伊戈尔在早上出发时给他的一纸新计划中规定的。 老式的钟表式定时炸弹开始嗒嗒地响起来,在枪声大作的战场里,这微弱的声音根本就无法听到。但它表盘里的两条转动着的指针却有如死神挥动着的镰刀。 “好了!都下楼,回到水族馆!”科萨诺夫带领手下迅速逃离天文馆的屋顶。下到楼下,出到大门口。 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07步兵团二营的全体官兵基本丧失战斗力,除了大批阵亡之外,剩下的人要么在疯狂地自相残杀,要么被无法忍受的头痛和眩晕折磨得死去活来。 只有他们指挥官,史蒂夫?埃克塞尔少校顶住前所未有的精神痛苦和肉体不适,向天文馆大门跌跌撞撞地跑去。他看到了科萨诺夫带领的一干苏军正一边用自动武器扫射,一边夺门而出,朝西边狂奔而去。少校毫无办法,他已经无力举枪瞄准对手。还好由于有一段距离,只顾向西逃蹿的敌人也没有发现他。 连接大陆与北方岛之间的人造堤上,也就是水族馆南门到天文馆之间的叫团结东路(esolidaritydr)上,美军二营a连已经几乎覆没在了伊戈尔率领的第一和第二分队的猛烈火力下,从华盛顿到芝加哥,这个可怕的喀山年轻人总能歼灭十多倍于己的对手,当然这一次要拜心灵控制塔所赐。 科萨诺夫带领第三分队在尸体和血流之间往回跑,俄国人不得不连跳带蹦,以防止踩到那横七竖八的美军尸体而跌倒,尽管如此,他们军靴也已经沾满了还未凝固的鲜血,几乎所有队员那灰白相间的城市迷彩裤上也被溅上了大片的血迹。一两个命大的美军官兵在尸堆中垂死挣扎,但匆忙撤退的敌人还是残忍地给他们补上一串美式的.smenhu毫米子弹。 苏军第一和第二分队已经停止了射击,五百多米的路对于训练有素的突击队员来说是一段小小的距离,虽然路上布满了尸体。红军敌后特别行动大队迅速地会合在一起。 伊戈尔一把扶住了冲刺完了五百多米的科萨诺夫,“怎么样?牺牲了几个同志?” “两,两个。”科萨诺夫喘着粗气艰难地回答,“队长。” “自毁装置启动了没有?” “定时炸弹启动了,二十分钟。”工程师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还有十六分钟。” “好极了!”伊戈尔兴奋地说,“快。交替掩护,撤退到格兰特公园!”现在看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就看能不能真地全身而退了。 红军突击队三个分队交替着掩护,向西北三百多米外的格兰特公园(grantpark)的大草坪跑去。 与此同时,两架美式黑鹰直升机也从西南边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飞出来,直飞到格兰特公园。指挥这两架直升机的正是安东?拉夫特洛维奇?伯内特少校,敌后特别行动大队的副队长。少校已经看到正在撤退的同伙。 “不要到格兰特公园了,快,就在那个草地上降落。”伯内特说着向飞行员指了指博物馆北门前面那片巨大的扇形草地。这也是早上出发前伊戈尔队长在纸上的最新指示。 苏联人行动十分迅速,很快直升机就降落下来。 对于一直处于高度的压力和紧张中的三个分队来说,他们仅仅是从水族馆南门跑到西门,伯内特的这一行动无疑加快了他们的撤离速度。当然这一切还是要归功于伊戈尔战前周密的部署。 苏联突击队员有条不紊地登上了两架直升机——不受任何干扰和阻击! 当黑鹰直升机快速地转动巨大的旋翼跃离地面时,大批芝加哥警车尖鸣着警笛带领着军车和装甲车从西边东罗斯福路(erooseveltrd)和北边湖滨大道南急驰而来,但一切已经晚了。 只有一个人,全身戎装的“探长”杰克?安德森靠着停在博物馆西门的警用摩托车上,向远去的黑鹰直升机敬了一个美式军礼,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再说挣扎着跑向天文馆的埃克塞尔少校,很快就进了天文馆。但随之距离的减少,坚强的少校愈发能感觉到心灵控制塔的强大,虽然这只是战术级别的小型装置,有效用半径在一千米左右,但就如电磁波一样,越是靠近,其辐射就越强。少校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分不清前后左右上和下,而且腹内更是有如地动山摇。他 勉强地扶着楼梯的扶手向上攀爬,并开始剧烈地呕吐。埃克塞尔的瞳孔已经迅速扩大,这使得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影像,但他还是无比坚强地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地爬上了楼顶,来到了天文馆穹顶前面的平台上。 战场的枪声已经停止了,呼啸的警笛由远而近,同时夹杂着翻车的巨响和急刹车的尖叫。增援而到的军警在进入心灵控制塔的控制范围内也纷纷倾覆。 尽管眼前已经一片模糊,而且脑子也嗡嗡作响,但埃克塞斯还是缓缓地爬到心灵控制塔前。那不停地转动着的小小叉形天线,却如同欲刺破青天的魔鬼叉戟,那的确就是魔鬼掷向天堂的死亡之叉。 埃克塞斯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不仅呼吸困难,全身的知觉也在迅速消退,眼前的亮光越来越大,以致于呈现出白芒芒一大片,也许那就是天堂的光芒。更恐怖的是在迷乱与痛苦中他还是听到了嗒嗒的微弱响声,似乎这种响声经由不断振颤的鼓膜有意的放大,在他的脑子里极度放大,代替了先前的嗡嗡蜂鸣,回荡在他的脑海里。那也许是上帝的召唤的声音,也有可能是魔鬼的笑声。 埃克塞尔本能地伸出手——军人的本能在他的意志丧失时令他的双手不顾一切地伸向了定时炸弹。 死神的镰刀挥到了尽头,笑声嘎然而止。 一个艳丽的火球伴随着一股剧烈的爆炸轰然而起。 不过埃克塞尔少校最终还是死里逃生,但魔鬼的镰刀还是砍去了他双手。 伊戈尔和他大部分幸存的队员也顺利地逃出来,不知是美国人的混乱还是阴谋,他们竟然未受到任何追击。经过近两个小时惊心胆颤的超低空飞行,直升机终于落在了圣路易斯的草地上。 伊戈尔迫不及待地跳下还未停稳的飞机,脸色发青,望了一眼北方后便瘫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几双沾满了鲜血的军靴也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迅速围上来。 第二章蓝光第四十九节劝降 8月30日上午,就在伊戈尔和他指挥的突击队大闹美利坚合众国的临时首都芝加哥的同时,维拉迪米尔大将麾下的远东第三方面军和高加索方面军两个集团军群也闪电般展开了对堪萨斯城的合围行动。 面对苏联装甲集群的迅猛推进,堪萨斯城已经是朝不保夕。 休伊特?詹姆斯中将飞抵了堪萨斯城,他此次到来肩负的使命不是组织军队为保卫城市而奋力一战。恰恰相反,他受命于杜根总统和卡维利上将,前来劝解满腔抵抗热情的市政官员和市民。 这也许是整个世界历史上最可笑讽刺的使命了。詹姆斯将军如是想。原本负责防守这个城市的将军如今却要劝解这个城市的居民放弃抵抗,而且这种命令不是屈服于敌方的压力而是来自于己方最高层。 “这简直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笑话,也是最大的耻辱!”一位满怀期望的议员在明白了将军的来意后极为愤怒地说,“你本该带领我们浴血抗战,但现在你却劝我们放下手中的枪,向邪恶的敌人举起双手。我只能断定中将大人你要么精神失常,要么已经叛国投敌!” 面对溢于言表的责难与愤怒,将军感到十分难堪,但他仍然保持着克制与风度。“先生们,请你们冷静。”詹姆斯以平静的口吻说。 “军队和国民警卫队已经在同俄国人的战斗中消耗殆尽。现实十分残酷,但我还是有义务坦诚并且清楚地告诉市长与诸位议员,军队和国民警卫队已经无力保护堪萨斯城。只有宣布城市为不设防,才能保住广大市民赖以生存的基础设施,才能完好地保存城市,才能使我们的家园完整。” 詹姆斯表情严肃。或许在场的人最痛苦与愤怒的应该是这位“丢城将军”了,身为军人,本应像射出枪膛的子弹一样戳进敌人的胸膛,但没想到如今却要面临如此尴尬的场面。 “也只有保住我们的家园,才能保住美国的希望和未来。”将军补充强调。 从表情上看,有不少人被他说动了。毕竟他们底气也不是很足,而且正规军失败后,民众已经没有抵抗的必要了。战争是军队的事——在大多数西方人的观念中,就是这样——军队打败了之后,普通的民众完全没有必要像军队那样投入到与敌人的战斗当中。 如果当权者发布命令要求广大民众加入到与敌军作战的行列里往往会被视作不人道。这也正是杜根一直不愿意发布最高级别的全国总动员令的原因之一,也是他在苏联红军凌厉的攻势下一再弃守大城市的重要原因。 当然从实用主义角度出发,让缺乏战斗力、组织松散的平民去同武装到牙齿、训练有素的敌军作战,无异于自杀,既无任何取胜希望,也无任何军事价值可言。虽然为了抵抗侵略,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无疑是崇高与光荣的,但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保全性命才是战争中最大的价值。 “先生们,不用再犹豫了。”詹姆斯将军见机鼓动,“流血与牺牲是军队的事,对于广大市民来说,保住性命才是头等大事。”真是十足的讽刺啊。也许自己在“丢城将军”的头衔之后还要再加上个“投降将军”的称号了。 如坐针毡的地方政客们来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城外的红军已经不用进行火力打击,步兵掩护着坦克大摇大摆地开进美国人的街区,天上的武装直升机和战斗机也十分轻松地盘旋着。尽管红军官兵都绷紧着神经,但战争似乎已经沦为一场单边的军事行动,更像是一场实弹演习。 “未来的美国和她的军队必将光复每一寸被占领土。”虽然内心极为复杂,但詹姆斯在这种场合下还是竭力表现出信心十足的样子。 “在一个月后,我们将有两个新的集团军将投入战争。而且诸位也都知道,我们在密西西比河以东的阿拉巴马州和佐治亚州,已经取得了大规模的胜利。解放了亚特兰大和伯明翰以及蒙哥马利,并且推进至通比格比河一线。我们新近投入战场的光棱坦克几乎是无敌的,一个团便横扫了俄国佬两个装甲师。我可以郑重地告诉诸位,我们的战略反攻已经开始。所以,在密苏里和堪萨斯的退却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恢复这座美丽的城市。” 詹姆斯滔滔不绝地向大家重复官方的战报,尽管这是人们共知的,但在大兵压境的恐慌中,还是产生了不小的作用。至少按照将军的最后两句话,堪萨斯城的陷落只是全局战略的一种“巧妙”安排,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战术。 历史总是这样充满欺骗的,就如1940年英法联军在敦克尔刻的大溃败,人们总喜欢把它宣扬成一种莫大的胜利,说是为后来的诺曼底大登陆保存了实力。可当时在沙滩上冒着德国飞机的狂轰滥炸的残兵败将中,有几个还有反攻大陆的信心?当然会有一些人总是对未来充满信心的,但这些人当中就已经有了几年后登陆诺曼底的计划了? 詹姆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政客天赋,把已知的事实当作绝密消息反复强调,并套上了空头支票加以润饰,使之成为可口的诱饵。尤其那个所谓的“战略反攻已经开始”和“退却只是暂时的”,上帝保佑!将军为自己的谎言感到羞耻和恶心。 历史之所以会十分讽刺就是因为往往只有谎言才能起作用。这一次也不例外。詹姆斯将军的谎言起了作用。大部分人放弃了坚守城市的念头,从市长到市民,尽管不愿看到星条旗的降落、镰刀锤子红旗的升起,但总比毫无价值的流血牺牲好。 就这样红军在八月结束之前,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堪萨斯城,达成了“双头鹰”作战行动的第一阶段的战役目标。 第二章蓝光第五十节夕阳西下 即将沉入西边群山的太阳还在发挥着余光,在粼粼的密苏里河上洒下片片红光。微风吹过,婆娑的杨柳轻轻舞动,天上的白云也缓缓地向天边飘去,并慢慢染成红色。 马克?符拉沃德走到了别墅的小阳台上,轻轻地吸了一口密苏里河畔的新鲜空气。远处沐浴在夕阳光辉中的佩克堡大坝(fortpeckdam)显得无比巨大沉稳,把狂浪不羁的密苏里河拦腰截断,化为平缓的长河。 一位文书官走出别墅,来到符拉沃德身后。轻声说:“先生,芝加哥已经传来报告。” “哦。”符拉沃德头也不回,“肯定是没能缴获俄国佬的心灵控制设备吧。”老头的声音有些得意。 “是的。我们的一位指挥官试图解除心灵控制塔上的定时炸弹,但没有成功。” “意料之中的事。我军指挥混乱,又缺乏战斗经验。” “而且,我们损失惨重,敌人的突击队也顺利逃走……” “这些我不在乎。”符拉沃德粗暴地打断对方,但语气十分平静,“不过我倒是对敌人的那名指挥官有点兴趣。” “指挥红军这次行动的军官叫鲁斯兰?伊戈尔。我想你一定听说过这个人。” “是的,五角大楼。”符拉沃德点点头说,“一个上尉,带领一帮乌合之众屠杀了我们许多将军。” “我们已经了解到他更多的情况。” “说来听听。” “他只受过半年的半专业化的军事训练。是莫斯科大学……” “这些我都知道。我听说他的母亲是我当年下令逮捕的苏共地区领导人?” “是的,先生。你应该还记得1958年你作为驻乌拉尔地区最高军事指挥官时,下令逮捕一批从事地下破坏的苏联布尔什维克吧。其中有个女人叫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伊戈尔娃,是他们的头目,后来被军事法庭处以绞刑。这个女人就是伊戈尔的母亲,当年他还不到四岁。” “看来她的儿子今天找上门来报仇了啊。” “在伊戈尔攻下五角大楼后,俄国国内就有人称伊戈尔是报了国恨家仇。这个人也许是个战争天才,比起那些经过多年的军事学院深造的俄国军官,这个年轻人拥有更为出众的军事才华,似乎他的本领是天生就有的。”文书官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如果我还没记错的话,他的父亲叫康斯坦丁?伊戈尔,当时是个虔诚的东正教教徒。” “是的,到现在他一直是个虔诚的东正教教徒。” “一个东正教徒和一个共产党员结合在一起,生出了这么一个战争天才,来为祸自由世界。”符拉沃德颇有些感慨。“哈勒斯博士的研究小组有进展吗?” “博士也提交了报告,设置在梅格斯机场、天文馆、水族馆、博物馆共三十六台脑电波记录仪已经成功地记录下了心灵控制塔发出的脑电波,目前他们正在全力分析和研究对策。结果可能还要两三天才能出来。” “叫他们加快进度。务必在九月十五日之前拿出应对方案。” “是。” “指示海格立斯马上停止工作,由于这次行动,他很有可能会暴露。” “是,先生。刚才国防部长拉尔森先生打电话来,说总统在质问影子计划和芝加哥的袭击是怎么样了,你看……” “今晚我会和总统通电,这件事是我负责的,由我直接向总统解释好了。对了,行动中有没有发生平民伤忙?” “没有。我们事先关闭了所有场馆和疏散了周围的居民。” “很好。你马上以我的名义给卡维利将军发一封密电,要他挑选出一支百人左右的突击队,队员要求必须是最好的士兵和军官,而且有一个条件一定要达到,就是熟悉纽约市区。” “好的,先生,属下这就去办。”文书官说完便退下返身回到别墅里。 马克?符拉沃德仍然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夕阳西下的佩克堡(fortpeck)一片祥和,但是汹涌的波涛却暗藏在巨大而沉稳的大坝底下。 在敌对的阵营里,身心疲惫的伊戈尔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欣赏密西西比河中游如画的夕阳风光,他在营地里赶着向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最高领导人罗曼诺夫同志撰写报告。 伊戈尔决定绕开红军总参谋长科西金元帅一层,直接把报告用顶级密电提交给罗曼诺夫。红军前线的指挥员当中只有两个人被授权使用这种顶级密电,一个就是维拉迪米尔大将,一个便是总理同志的新宠伊戈尔中校。 伊戈尔这样做并非出于私心。他很清楚无论是情报来源还是行动的制订都是科西金一手策划的。但在他看来,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西方首脑峰会,所以元帅得到的情报是错误的。即便元帅的情报无误,这只是敌人一个圈套,没有消灭或俘虏西方帝国主义国家的首脑,那么行动终究算是失败了,行动的策划者科西金同志当然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很显然,这位对自身才智和荣誉颇为欣赏的总参谋长,会在向总理的报告中掩饰自己的过错,进而扰乱了对行动失败的调查和反思,尤其是今后的情报工作和特种作战。 当然伊戈尔不敢在报告中指出总参谋长的情报有误,只是强调放出峰会消息极有可能是美帝国主义者的一个阴谋,诱使红军上当,目的很有可能是俘获心灵控制塔。同时他表明了对杰克?安德森的信任,没有证据证明他已经叛变,而且敌后行动大队在芝加哥的所有行动均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他已经叛变,那么美国人完全可以轻而易举俘获他们想要的东西。 报告写完后,伊戈尔又写了自己退伍的申请书,理由是此次行动没有达到目的,自身对失败负有最大责任。当然,他实际的意愿还是想留在军队,但父亲来信嘱托让他不得不遵循。至少父亲有一个理由十分充分,完成学业。 当报告被译成密码后借由卫星短波发向莫斯科时,克里姆林宫也向圣路易斯和达拉斯发出了指示,维拉迪米尔大将、伊戈尔中校务必马上启程赶赴莫斯科。.smenhu 第四卷 镰刀1 第四卷 镰刀1第四章镰刀第一节美人大战莫斯科,白色乌拉尔大理石和玻璃构建的克里母林宫大礼堂里,盖冠云集,热闹非凡,掌声和欢呼不断地回荡在宽广的大礼堂里。 宽阔的主席台上,远东纳霍德卡战役中的英雄,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克里斯托弗?约瑟夫约维奇?费德林、尼基福尔?谢苗诺维奇?波尔金……排成一列,高昂地挺立在巨幅的鲜红苏联国旗前,接受由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代表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授予的功勋。 空军第519空降师、海军陆战队第一旅二营、陆军第499步兵团均被授予红旗勋章;波尔金上将获得红旗勋章,远东胜利奖章;费德林获得红旗勋章、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远东胜利奖章。 伊戈尔是最后一个受勋的,获得红旗勋章、远东胜利奖章。 罗曼诺夫为伊戈尔挂完了勋章后,神采飞扬地说道:“鲁斯兰,苏联的好儿子,我们的英雄,祝贺你!”然后从格拉西姆?拉西莫夫少将端着的托盘里取出一枚金光闪闪的五角星奖章,戴到伊戈尔左胸的所有勋章之上。 担任司仪的米哈伊尔?科西金元帅见状,大声宣布:“授予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同志‘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奖章!”话音未落,掌声雷动。 从此他就是“苏联英雄”伊戈尔!罗曼诺夫激动地抱住他年轻的苏联英雄,省略了所有华丽的词藻。 “谢谢最高统帅,这都是您英明的领导……”“不用谦虚了。 你的才华是苏联历史上罕有的,你是个天才,是苏联英雄!英雄鲁斯兰!”罗曼诺夫紧紧握着伊戈尔的手说。 雄壮的红军战歌响起,人们再度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的热烈的欢呼。 伊戈尔白皙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海浪般人潮已经似乎幻化成苏联的山川大地,那是广阔的平原、繁茂的森林,那是蜿蜒的长河、秀美的山野,那是斯拉夫人的**、苏维埃下的各族喜悦……授勋仪式结束后,众人移步大克里姆林宫的格奥尔基耶夫大厅,参加庆祝酒会。 这是一次俄国传统的盛宴。 椭圆的大厅两边各摆放着两张长长的桌子,上面阵列着豪华丰盛的美食佳酿:里海鱼子酱、乌克兰红菜汤、乌克兰罐闷牛肉、奶油烤杂拌、西伯利亚沙拉、基辅鸡卷、俄式奶油烤鱼、土豆烧牛肉、高加索羊肉汤……各种伏特加、香槟、红酒、啤酒、格瓦斯、果汁……大厅的中央,神气十足的军人们穿着仿帝俄时代风格的古典军礼服,胸前挂满了金光闪闪的奖章、勋章和绶带。 文官和社会名流们则穿着高档的西装、燕尾服,绅士派头十足,与军官们举着高脚杯,高谈阔论。 虽然都互称为同志,但女人们也与男人们一样,完全没有革命时代的朴素与实在,个个打扮得妖娆妩媚、珠光宝气。 这些新兴的红色帝国贵族夫人与小姐们在男人们面前争奇斗艳,互相攀比自己身上的珠宝和时尚化妆品,甚至还争风吃醋。 ***阑珊下,男人们屡屡的吻手礼,女人们频频的鞠躬礼。 历史仿佛又回到了帝国时代。 伊戈尔不禁感到有些迷离,以为自己进入了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里面的皇家聚会。 对于这个喀山普通家庭出来的小伙子来说,这种场面之盛大,排场之豪华,佳丽之云集,实在令他一时难以辨清迷幻与现实。 “嗨,鲁斯兰,终于找到你了。” 恍惚当中,一声久违的熟悉女声把他唤回了现实。 费丽达?弗拉基米洛芙娜?格林卡娅正站在面前朝她微笑。 作为莫斯科大学的学生代表,费丽达也前来出席这次盛宴。 当然,即使没有自身的条件,她也会到场。 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威名远播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索菲娅?彼德洛芙娜?格林卡娅。 只是费丽达不愿意跟人谈及家庭情况,同时也没怎么跟家里说学校的事,所以虽然鲁斯兰?伊戈尔与期相互之间颇有好感,但他并不知道费丽达就是克格勃女王的小公主。 “你也来一杯怎么样,大英雄?”费丽达热情地递过一杯酒。 “谢谢。 这什么酒?”伊戈尔说着接过酒杯闻了闻,“哦,是格瓦斯。” 实际上他长这么大还没碰过一滴酒,在普通俄罗斯人的眼里,不喝酒的男人不算男人。 父亲康斯坦丁虔诚、朴素甚至禁欲的教徒生活深深地影响着他。 “我就知道你不喝酒。 来,干杯,为了苏联,也为了健康,还有爱情。” 费丽达说着举起酒杯。 “干杯,也为了莫斯科大学。” 伊戈尔说着也举起酒杯,与对方碰杯。 索菲娅看到女儿竟然搭上了伊戈尔,顿时笑颜逐开。 如果这位最高统帅的大红人成为格林卡家的女婿,无疑使她这个克格勃铁娘子如虎添翼。 就在这时,苏联元帅科西金挽着一位妖艳的姑娘来到了他们面前。 “元帅同志!”伊戈尔急忙立正行注目礼。 “不必拘礼,鲁斯兰。 这里又不是军营。” 科西金笑着说,“哟,费丽达,你也认识鲁斯兰?”“米哈伊尔叔叔,我跟他原来是同学。” 费丽达看了看科西金身边的小妹,接着补充说:“我们还是好朋友。” “哦,原来如此。” 科西金一副长辈的亲切笑脸,“我来介绍一下,小女柳德米拉。” 科西金向苏联英雄和费丽达隆重推出自己的女儿。 柳德米拉身材高挑,浓妆艳抹,一袭银白色的晚礼服,从胸前到头顶戴满了复杂的铂金和宝石饰品,映衬着光洁亮丽的雪白肌肤,加上一头黄金的波形长发,更是艳光四射。 一旁素衣淡妆的莫斯科大学女同学也不禁为之侧目。 “您好,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 柳德米拉说着冲伊戈尔微微一笑。 这笑容与其说迷人,不如说撩人心魄。 然后,她优雅地抬起右手,伸向伊戈尔。 “您好,柳德米拉。” 伊戈尔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温柔地握了握柳德米拉的右手手指部分。 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今中外皆如此。 何况柳德米拉?米哈伊洛芙娜?科西金娜此时对男人的杀伤力不会比费德林旗下的天启坦克。 科西金见女儿妖力十足,一出便差点摄住了大英雄的魂魄,便十分满意地笑了笑。 他举起酒杯对伊戈尔说:“鲁斯兰,干杯!为了胜利,也为了爱情。” 被掠在一旁的费丽达面对这对半途杀出的父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脸上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索菲娅看到科西金带着女儿过去,知道女儿肯定受到强敌阻截,于是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增援女儿。 “米哈伊尔。 哟,柳达(柳德米拉的小名),几年不见长得这么漂亮了!”索菲娅半真半假地夸奖道。 “索菲娅阿姨,您好。” 柳德米拉十分礼貌地问好,然后双手稍提晚礼服的裙摆,身体略微前倾,稍稍鞠躬。 尽管对这种腐朽的封建贵族礼仪颇为不屑,但对方的艳丽容颜和到位的礼貌,还是让阅人无数的克格勃女王感到惊讶。 她不免心生担忧,女儿虽然占得先机,但对手天生丽质,后劲强大,不可小视。 还有科西金算得上伊戈尔的直属上级,倘若暗中使力,不难俘获伊戈尔的心。 自己虽位居其上,可毕竟鞭长莫及。 况且平心而论,女儿太像自己,属于典型的气质型美女,伊戈尔这种来自喀山小旮旯的小伙子未必有足够的品位执欣赏出女儿的风韵。 “您好,格林卡娅同志。” 伊戈尔又赶紧立正行注目礼。 “妈妈。” 费丽达高兴地叫道。 妈妈的出现无疑将扭转战局。 “你好,伊戈尔同志。” 索菲娅亲切地跟伊戈尔问好。 “费丽达是您的女儿?”伊戈尔吃惊地问。 “当然了。” 费丽达抢着回答,并赶紧挽住母亲的手,“你说我像妈妈吗?”“鲁斯兰,你一看就知道他们母子两人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科西金调侃道。 “米沙,你真会说笑。” 索菲娅笑着说,然后问女儿:“你怎么认识鲁斯兰的?”“妈妈,您忘了,我们都是莫斯科大学的同学啊,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呢。” 费丽达刻意强调“要好”这个词组。 “是的。 我们入学时就认识了。 我到了美国还常给费丽达写信呢。” 伊戈尔照实说,还没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世界大战”。 他的思想似乎还很单纯,尽管已纵横沙场,杀人无数,可现在身陷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索菲娅一听乐了。 看来女儿长期修筑的防线不是科西金家的洋娃娃一时半刻就可以突破的。 她于是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对青年们说:“你们聊吧。” 然后,又对科西金说:“米沙,咱们就不要打扰孩子们了。 让他们好好享受自己的青春时光吧。” 科西金听了刚才的对话,看到格林卡家信心十足,知道费丽达必定还有王牌预备队没有投入战斗,女儿落到了下风。 于是,身为人父的元帅同志从侧翼发起了强大的突击。 他笑着说:“也好。 不过我先跟大家透露一个好消息。 在我的提议下。” 他故意顿了顿,清清嗓子,“在我的提议下,鲁斯兰将被提升为大交,并委以更重要的职务。” 了解内情的索菲娅不禁在心里暗骂科西金无耻。 不过她还是堆着笑脸说:“果然是好消息。” 毕竟她也理解科西金此时的心情,为了儿女,父母什么事都做得出,更何况现在还关系到自己。 伊戈尔也十分高兴,感激地对科西金说:“谢谢您,元帅同志。” “这是你天才的能力为自己争取到的机会。” 科西金十分得意。 这一次突击必定极大地帮助了女儿的正面攻击。 “好了,好了,你们聊吧。 我们就不挡着女们了。” 索菲娅催促道,然后干脆拉着科西金准备离开。 谁知道无耻的科西金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科西金也就顺着索菲娅的意愿说:“行,你们玩得开心点。” 然后就跟着索菲娅离开。 迈出几步,总参谋长同志就扭过头来,替女儿又扔出一颗重磅炸弹,对伊戈尔大声叫道:“大校同志,就请你照顾好我的女儿。” 他的话盖过了嘈杂的会场,令几乎所有人都听到。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三位年轻人刷刷地扫过来。 苏联新贵眼中,费丽达与柳德米拉比较,就相形见绌。 而且,科西金女儿名字叫柳德米拉,又是基辅人,刚好吻合了那个流传千古的民间故事。 也就知是科西金暗中搞鬼,还是有人添油加醋。 乐队竟然在这时候中止了轻柔的夜曲,高奏起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格林卡的《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序曲》。 传说与历史的必然似乎都站到了费丽达的对面。 索菲娅?格林卡娅几乎快被气炸了,但克格勃女王还是忍住了,毕竟这场“美人战争”不会那么快就了结的。 倒是那三位年轻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显得十分尴尬。 早已经被许多新贵小姐簇拥着的克里斯托弗?约瑟夫耶维奇?费德林看到此时的情景,在女人堆里发出神秘的微笑,然后放下酒杯,走向伊戈尔三人。 “如今心灵已开始苏醒,这时在我面前又重新出现了你,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有如纯洁之美的天仙。” 费德林吟唱着普希金的诗,向柳德米拉?科西金娜伸出了手,“在这**澎湃的时刻,美丽的小姐,让我们乘着歌声的翅膀,尽情飞舞吧。” 伊戈尔没想到平时看来粗俗骄横的费德林竟然表现出如此文雅。 柳德米拉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朝伊戈尔和费丽达微微一笑,轻轻说:“失陪了。” 接着便向费德林伸出右手。 费德林恭敬温柔地吻了一下柳德米拉的手背,然后便托着她的右手,走向舞池。 费丽达见状十分高兴,拉着伊戈尔的手,说:“我们也去跳舞吧。” 第四章镰刀第二节大洋彼岸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长城南侧,北京——新兴的人民共和国首都,一场关于驻莫斯科大使渎职的联合听证会正准备召开。 人民大会堂宽大的走廊里,两位高级官员正快步走向芳菲厅。 “你们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外交部长乔华对人民代表大会监督委员会主任弘经纬说。 “小题大做?”弘经纬一脸严肃,“全国七亿人民差点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战争之中,这恐怕不是小题吧。” “我听说是公开听证会?可您老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们讨论过了。 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做合理安排的。” 弘经纬说着便和乔华一起走入芳菲厅。 云集的记者们此时便涌上来拍照发问。 弘经纬和乔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挤出记者群,走向四边形的会议桌。 参加会议的人大代表和政协代表坐定后,本次听证会的主要对象曲长安便在保卫人员的拥护下从另一扇门走进来,向众代表达敬意后便座下。 弘主任首先站起来,对采访区里的人头涌动、镜头林立的记者们鞠躬,然后大声宣布:“同志们,经过人大监督委员会与外交委员会协商,临时决定将本次听证会改为闭门听证。 听证结果将于会后记者发布会上公开。 请记者同志见谅。 现在请你们移步会场外,等候我们的听证结果。 实在抱歉。” 然后他又深深地朝记者鞠躬。 记者人群里马上发出不满的声响,但还都很配合,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离开芳菲厅。 华丽厚重的大门关上。 弘经纬高扬着中气十足的老人语调宣布:“同志们,一九七九年度人民代表大会监督委员会、外交委员会与政治协商会议监督委员会、外交委员会第三次联合听证会现在开始。 下面请曲长安同志宣誓。” 曲长安从椅子站起来,左手按住桌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右手握拳举起,大说宣誓:“我,曲长安,以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身份,向神圣的宪法宣誓:我将诚实地回答人民代表和政协代表的每一个质询。” “好,请坐下。 下面我们开始第一轮发问……”漫长的听证会终于结束了,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联合听证会认定曲长安在担任驻苏联大使期间,因个人不当言论导致共和国陷入与苏联开战的危机,有渎职嫌疑,建议国务院革除其全部公职和干部身份。 “弘老,这样的结果就等于断送了曲长安的政治生命。” 乔外长愤愤地对弘经纬说。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这样的话,政府将面临建国以来最大的信任危机。” 弘经纬不满地说。 “要怪只能怪你们的策略,把曲长安同志当成小卒子来平衡整个世界形势,注定他会遭遇悲剧。 一位前途无可限量的青年外交官,就这样断送在你们的手里。” 弘经纬十分惋惜地说。 被弘老这么一说,乔华也就一声不响。 跟在他后面,走向新闻发布厅。 牺牲总是很难避免,可又总是令人叹息的。 曲长安的渎职案总算告结了。 乔华带着满腔的遗憾离开了人民大会堂,来到了中南海。 他已经很清楚接下来外交工作的重心,两件大事正等着他去完成,一件是历史性地出访美国,另一件则将在欧洲的多瑙河畔。 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已经等候在水心榭的亭子下。 秋风飒飒之下,中海碧波荡羡。 握过手后,乔华便向两位上级汇报了听证会的情况。 “弘老还是一贯的铁面无私啊。” 其中一个赞叹道。 “可是曲长安同志就……”乔华十分悲痛地说。 “这事我们都要做检讨。” “那长安的事准备做什么安排?”“政治局已经决定了,派他去一个欢迎他的地方。” 乔华还没反应过来,问道:“去什么地方?”“大洋彼岸!”……巨大的运十外交专机轰鸣着降落在西雅图国际机场。 这是一九四九年以来第一架降落在美国本土的中国飞机。 舱门打开,乔外长带领着包括曲长安在内的一大批外交人员沿着宽大的舷梯走下来,踏上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土。 美国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热情地伸出右手,欢迎来自大洋彼岸的老对手——新朋友。 美国与中国的关系已经更上一层,乔外长此次到访将在美国设立一个办事处,曲长安将成为这个办事处的主任,全权负责中美外交具体事宜。 “瓦西里先生的勇气与胆识令我们深感佩服。” 坎贝尔对曲长安充满赞誉之情,这位前驻苏联大使深知恐吓俄国人并不容易。 但曲长安却凭一张嘴便把对方吓住。 尽管大多数美国人想当然地认为是韩国的进攻才导致了维拉迪米尔大将停止进攻,不过坎贝尔很清楚,中国在暗地里发内功才是根本原因。 “为了世界的正义与和平,我们有责任站出来战斗。” 乔外长笑着说。 “对付俄国人,需要比他们更强硬。” 曲长安也笑着说。 乔外长访问美国的事十分成功,他们受到热烈的欢迎,还见到了杜根总统。 不到两天的时间,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美利坚特别办事处便在西雅图挂牌成立,满载中国第一批援助美国的人道主义物资的船队也在上海出发。 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风和日丽的西雅图上空冉冉升起时,遥远的太平洋对岸,台北中山北路的美国大使馆上空的星条旗在黯淡的夜空里缓缓降下。 “赫伯先生,这是一种出卖朋友的可耻行为。” “中华民国第六任总统”蒋十分愤怒地对美国最后一任驻台大使说。 尽管美台断交已经无法避免,但没想到美国人会这么快关闭大使馆。 “抱歉,先生。” 赫伯连以前常挂在嘴上的“总统”一词也给省略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我希望你们明白,失去台湾,意味着你们将永远失去消灭共产党的机会。” “先生,请别激动。 我也许会是美国最后一任驻中华民国大使,但我绝对不会是美国最后一位驻台官员。” 赫伯劝慰老弱的蒋,“中共目前是我们的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我们的伙伴,合伙人,甚至股东。 但绝不会是朋友!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就收起这一套吧。 没有美国,党国的光复大业照样可以获得成功!”蒋信誓旦旦,然后拂袖离开会客厅。 赫伯悻悻离开了总统府。 凯迪拉克轿车沿着凯兰格兰大道急驰而去,美国在台湾协会接管了所有事务。 蒋经国并没有回到卧室,而是到了总统办公室。 一位老朋友已经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他远比其所等之人老态龙钟,但神情却十分活跃,眼睛放射出斯拉夫人特有的豪爽与**。 “尼古拉。” 老人兴奋地叫道,尽管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老朋友了,“尼古老?弗拉基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您好。” (注:有的史料译为“尼古拉?维拉迪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巴维尔,看来你说得很对,美国人是靠不住的。” 蒋操着流利的俄语说,“我需要您回到莫斯科,我派一个心腹与您同去。 请您争取见到罗曼诺夫。” “好,我马上准备动身。” 老人站起来十分激动,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我当年的提议是十分正确的,中苏两国瓜分欧亚大陆,可是令尊却倒向美国。 那不过是孤悬在大洋之中的一个大岛。” “现在的形势下,我不敢妄论什么‘谋大洲’。” “我明白,尼古拉。 你们需要寻找一股新的力量来弥补美国佬的出卖。” “一切拜托了。 您非常清楚我对您的信任和倚重。” 蒋说着紧紧地握住老人的手。 “放心吧,尼古拉,我对您的支持和忠诚仍然像在乌拉尔重型机械厂一样。” “谢谢您,巴维尔?德米特里耶维奇?菲京。” 两个小时后,一架中华航空公司的波音客机飞离台北国际机场的跑道。 机上搭载着两位特殊的乘客,也搭载着半个世纪前一个半志昂扬的青年的希望和问候。 当巴维尔?菲京带着老友的希望和心腹到达莫斯科时,街头人们欢庆远东击溃韩国军队侵略的热潮还没平静。 菲京在求见罗曼诺夫的路途上,惊异地发现,一架架来自中国周边的外交专机正陆续到达。 朝鲜的、越南的,阿富汗的,还有印度的。 地球仪前,罗曼诺夫向政治局的同志们伸出了肥短的五指当朝鲜发起“江山”作战后,罗曼诺夫突然发现了一个十分有利的形势。 对于崛起的中国,他突然有了进一步的大战略。 “我以前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过对中国的战略。” 他大声地说,“但是现在,在解决美国人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在我们的努力下,印度已经拒绝了美国人结盟的请求,而被美国抛弃的台湾,也准备倒向我们。” 他说着,便将五根手指攥到一起。 “用中国话讲,这叫‘五指擒龙’!”第四章镰刀第三节新的威胁总算摆脱了荣誉与美色的盛宴,已经升任空军大校的伊戈尔穿着普通的空降兵常服,戴着蓝色的无檐软帽,来到克里姆林宫。 休假了三天,应该有重大的任务正等着他。 罗曼诺夫没有在办公室里接见他的英雄,而是不同寻常地把伊戈尔叫到西边的冬季花园。 一番繁文缛节后,最高统帅略带悲伤地说:“莫斯科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 伊戈尔惊异地发现一向给人以乐观、坚定的罗曼诺夫竟然会表现出这种伤感,但他没有安慰自己的领袖,只是随口而出:“冬天对我们来说总是好事。” “也许吧。” 罗曼诺夫说着习惯性地用右拳击打在左手心中,“话归正题,我要派你去朝鲜。” “去朝鲜?”“对。 人民军正展开对韩国的进攻,我们必须帮助他们取得进一步胜利。” “可是……”“可是什么?”罗曼诺夫没想到对方竟然无意接受。 伊戈尔犹豫了一下,然后立正回答:“报告罗曼诺夫同志,我想回到美国前线。” 罗曼诺夫听后,笑了笑。 满脸的肥肉松开来,呈现出奇特的笑容。 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说:“美国的事就交给维拉迪米尔大将他们吧,你就安心去平壤。 因为那里可能出现更严峻的考验等着我们。” “更严峻的考验?”“是的。” 罗曼诺夫点点头,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人民军越过停战线,攻击韩国。 美国人不可能坐视不管,一定会派兵增援。 我已经责成科西金同志组织一个军事顾问团,由卡西亚诺夫同志率领,你将率领第10空降三团一同前往,接受军事顾问团的领导。” “我们要直接参战吗?现在全师战斗力还没有得到恢复。” “不,这是个泥潭,我们要尽力避免陷进去。 你们师进驻朝鲜主要是象征性的。” “是,我明白了。” “鲁斯兰,在荣誉方面,你已经登上了最高峰。” 罗曼诺夫突然神情严峻地说。 “这都是在首长您的英明指引下……”“这些俗套的话就收起来吧。” 罗曼诺夫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是个布尔什维克,是个马列主义者,应该很明白,表象总是比本质更好看的。” 罗曼诺夫始终显示出一副严肃的态度。 “苏联越来越接近胜利。 可是你想到没有,我们面临的威胁却越来越大。” “威胁?”“是的,威胁,新的威胁!针对苏联和我们的威胁。” 罗曼诺夫刻意强调“我们”一词。 “首长,您是指中国吗?”“不,不全是。 中国只是个外部威胁,打倒美国后必然与中国敌对。 但是国内也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敌人,新的威胁正在浮出水面。” 罗曼诺夫说着停顿了一下,他紧锁双眉,脸上的肥肉突然**起来,“而且,这些敌人就在……”他浑身已经剧烈颤抖起来,神情十分痛苦,以致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他便瘫倒下去。 伊戈尔大吃一惊,急忙扶住沉重的最高统帅,并大声呼叫:“首长,您没事吧?快来人!叫医生,罗曼诺夫同志出事了!”远处的保镖和警卫很快就赶过来。 伊戈尔把了一下罗曼诺夫的颈动脉。 首长气喘嘘嘘,浑身不断战栗,但脉搏尚强。 伊戈尔不禁松了口气。 拉西莫夫少将也赶过来。 “出什么事了?”少将焦急地问。 “首长昏倒了。” 伊戈尔回答。 “快,把罗曼诺夫同志抬进屋子里。 快叫医生!”就在这时,医生加莉娜?亚历山大德罗芙娜?若斯卡娅和护士抬着担架赶到。 若斯卡娅检查了罗曼诺夫后说:“可能是疲劳过度引起的。 快送医院,做进一步调查!”大家便纷纷行动,把罗曼诺夫抬到担架上,走向克里姆林宫的医院。 拉西莫夫将军突然拉住伊戈尔,说:“鲁斯兰,马上到总参谋部向科西金元帅报告。” 然后便跟着大家奔向医院。 伊戈尔只好同意,正待返身去红军总参谋部办公室,一个阴沉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伊戈尔同志,罗曼诺夫同志没事吧。” 原来尤里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跟前,差点把自己吓一大跳。 “报告大将同志,应该没什么事。” 伊戈尔赶紧立正报告,“若斯卡娅同志说可能是疲劳过度引起的。” “那就好。” 尤里平静地说,他的声音永远那么阴沉,即使是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里。 然后他循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目送尤里的离去,伊戈尔心中充满疑惑。 突然,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然后他感到头昏脑胀,有些目眩。 伊戈尔坚强地忍住,晃了晃脑袋,才稍稍感到些许舒服。 不过很快,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就消失了。 科西金接到伊戈尔的报告后却十分平静。 “你不用担心,罗曼诺夫同志可能真的太操劳了。” 他说着把新任命的文件递给伊戈尔,“你放心去朝鲜吧,做好你的军事顾问。” “好的。 首长。” 伊戈尔只好这样回答。 “还有件私人的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科西金微笑着说,“柳达总是在夸奖你。” 伊戈尔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只有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她明天就回基辅了,有空去送她一下吧。 反正你们可能后天才出发。” 科西金拍拍年轻的大校的肩膀说。 “是,首长。” 伊戈尔严肃地立正回答。 “哎,这不是任务,你自己处理就行了。” 科西金始终微笑着说。 尽管心中颇多疑问和担忧,但伊戈尔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离开克里姆林宫后就前往卡西亚诺夫上将的办公司报告。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并不知道巨变正在酝酿,不仅还自于苏联内部,也来自于外部敌人。 九月三十日,“江山”作战已经进行了整整七天了。 朝鲜人民军的进攻似乎陷入困境,三个步兵师和两个装甲师并没有像世人所预料的**。 相反,他们被韩国七个陆军师死死地挡在汉城北方.smenhu第四卷 镰刀1方远郊的防线前,停滞不前。 战争开始时,南方的所有恐惧正慢慢地消溶,没有多少会为汉城的安危担忧,因为人民军似乎已经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而且韩国的预备队已经集结完毕,对北方的反攻部队正枕戈待发。 青瓦台的总统府里,到处都充满了盲目的自信。 在苏联纳霍德卡的失败似乎从没有发生过,韩国人似把刚刚在釜山上岸的崔永哲上将和他的残兵败将忘得一干二净。 “三天攻入汉城?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已经整整七天了!”全焕总统得意万分,“我们已经准备好大反攻,历史上最伟大的胜利正在到来!”“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麦克格伦将军提醒我们,要注意停战线的右翼。” 驻韩美军司令戈德曼?里维斯中将认真地转达了来自美国的担心。 “北方已经投入了五个主力师,不大可能有足的够的兵力从东部发动新的进攻。” 韩国陆军参谋长金东浩上将满不在乎地说。 “就算北方集中兵力进攻我们的右翼,那里的地形就够他们受的了,何况我们已经部署了两个步兵师,组成两坚固的防线。” 全大总统满怀信心。 “总统先生,我认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里维斯虽然已经光杆司令一个,但还是清醒地认识到右翼的危险。 “将军,用不着担心北方的进攻。” 金东浩指着地图笑着说,“我军第3、第5装甲师已经集结完比,加上已经进入出发阵地的第6、第12、第14步兵师。 只要反攻时间一到,就完全可以对敌人发起全面的反攻,打到平壤!”“对,里维斯将军。 现在应该是北方的独裁者担心才是。” 韩国总统意气风发,“我已经可以听到胜利的号角了!”号角的确吹响了,嘹亮、激昂。 “同志们,进攻,进攻,再进攻!”白明洙次帅在无线电里高叫着,“为了无尚光荣的主体思想和伟大的金日成同志!”朝鲜人民军剩余的三个精锐装甲师和四个步兵师,分成东部、中部、西部三个集群,从金化到高城地区出动,在夜幕的掩护下,向南发起了突然袭击。 这才是“江山”作战的真正重拳,后人将其称为“次帅的左钩拳”。 在西部仁川—汉城方向实施大规模的正面佯攻,投入大批远程炮兵和步兵,摆出以硬碰硬的架势。 然后在敌军集中力量准备决战之时,突然从东部发动突然袭击,给敌人猛烈一击。 就像一把夺命的镰刀,从一侧割向韩国。 没有炮火突击,没有飞机轰炸。 人民军的坦克和官兵克服山区地形的种种艰难险阻,气吞山河,一口气突破了韩国军队右翼脆弱的两道防线,狂飙突进,一天之内直下春川和束草两大城市。 而后东部集团继续沿着滨海公路,直指东部另一重要城市江陵,中部集团则并入西部集团,杀向横城和原州,插入汉城的大后方。 第四章镰刀第四节集合号“同志们好!”“首长好!”“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北京天安门广场上,伴随着和缓有力的《检阅进行曲》,响起阵阵震天动地的呼叫。 十月一日上午九时举行的这一次阅兵仪式,具有非凡的政治意义。 当下之时,中国周边烽烟四起,战事勃兴。 年轻的共和国正面临着越来越明显的战争威胁。 中央军委主席检阅完毕后,激昂澎湃的《解放军进行曲》奏响,分列式开始。 三军仪仗队身着华丽的军礼服,护卫着军旗首先通过天安门前的检阅台。 随后就将军方阵……随着电视直播画面显现出第十五空降军的方阵时,指战员们不禁发出一声声羡慕的赞叹。 “瞧瞧人家十五军,就一个字帅!”有人用充满羡慕与崇敬的口气大声说。 “是啊,要是我也是那方阵中的一员,该是多么光荣啊!”有人紧跟着附合。 “瞧你这样,也想进人家王牌的十五军?”第二十空降军第119旅旅长李敬先上校听到同志们这些话,也只是笑了笑,继续观看电视直播。 “十五军又怎么啦?不就是一个王牌的名字嘛!”一声充满不屑甚至鄙夷的反问从官兵们中间蹿出来,“是驴是马拉出来遛遛。 正步踢得好又怎么样?仗打胜了才是爷们!”李敬先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三营营长苏卫。 “没错,仗打得好才是王道。” “不就身材长得齐一点嘛。” 手下的战士也许是在附和自己的营长,可他们摩拳擦掌的神情却清楚表明他们对胜利的欲望。 李敬先把目光移回电视机。 第十五军是模范部队,是精锐,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 可他所在的第二十军,不过是普通的二线空降军。 可是二十军军部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我们是阶梯!”十五军大部分军官都是从二十军升迁过去的。 但是在十五军面前,二十军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兄弟,虽然也有人说二十军算是空降兵教导部队。 十五军配备有最先进最完备的装备,武装直升机、运输直升机、空降坦克、空降战车、反坦克导弹、防空导弹……一个空降军所能拥有的,他们都有了。 可是二十军呢?只有数架老旧的直-5运输直升机,其他装备更不用提了。 演习中,十五军扛着“红旗”反坦克导弹,他们只能拿着四零火箭筒;人家利用直升机群对敌后方进行垂直机动,二十军只能用传统的伞降,以至于军区上十五军被称作空降兵,二十五常常被叫作“伞兵”。 “我们是绿叶!”现任军长卢章铭少将总是这样说,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肺腑之言。 “但我们绝对是一支能打胜仗的部队!”政治委员陈忠和少将经常在军长说完后接着补充。 “我们不是王牌,但我们绝对是一支能打胜仗的部队!”苏卫少校高声大叫。 李敬先只是笑了笑,他了119旅这帮兄弟,有智慧,有热血,但没机会。 突然,紧急集合的号声急促响起。 “快,紧急集合!”李敬先戴上军帽,站起来,大叫着,并带头冲出营房。 兵营里的官兵蜂拥而出,跑到校场上列队集合。 “报告,一营集合完毕!”一营长荷国强少校跑上来报告。 “报告,二营集合完毕!”二营长邱承志少校大声报告。 “报告,三营集合完毕!”三营长苏卫少校高声报告。 “报告,旅部直属连队集合完毕!”旅部参谋长谢福成中校报告。 这时,二十军军长卢章铭和陈忠和两位将军身着空降兵迷彩服,走过来。 李敬先跑上前敬礼报告:“报告,第119旅全体指战员,集合完毕!请指示!”卢军长回礼后转向庞大的空降兵方阵。 “立正!”将军高声喝令。 伞兵们整齐划一并腿立正,发出有立的一声“唰——”。 “稍息!同志们,中央军委刚刚向我们下达了最新的命令——马上开赴丹东,举行代号‘镰刀’的实弹演习!我命令:第119旅带上所有装备,一小时后登机!”军长亲临阵前口头发布命令,还是头一遭,看来这次突然冒出来的“镰刀”演习意义非同寻常。 李敬先意识到了某些更广阔的东西。 地点又在丹东,鸭绿江畔,看来中央开始对东北亚形势调整部署了。 “同志们,这一次是实兵演习,是一次真正的战斗!”陈政委接着做动员,“我们常说,我们绝对是一支能打胜仗的部队!这一次,是我们践行自己的诺言的时候了。” “有没有信心!”军长问。 “有!”全旅上下齐声回答。 “好,各自准备,一小时后登机!解散!”卢军长命令。 各营按建制离开,返回营房收拾,准备出发。 “敬先,这次演习意义非同小可,你要有心理准备。” 军长悄悄对李敬先说。 “就我们旅参加吗?”“计划是这样。” 政委说,“不过你对当前的国际形势应该有清楚的认识。” “我明白,政委。” “那好,你也去准备吧。 咱们就丹东见。” “再见,军长。 再见,政委。” 李敬先敬礼离开。 “章铭,我心里很放心不下。” 陈忠和看着远去的李敬先的背影说。 “你担心这些小伙子在和平的环境里生长,经不起战争的洗礼?”“是啊。 想想咱们当年抗击日本侵略,打跑老蒋,击溃联合国军。 可是这帮小伙子呢?可是靠着衣来张口,饭来伸手长大的。” “忠和,温室里的开出来的花也许没经历什么风雨,可却是最优良的,也是最美丽的。” 卢章铭意味深长地说。 “我想你说的也是,共和国的胜利就靠这些青年一代了。” 一架接一架的运十和运七运输机接连不断地降落在丹东浪头机场。 与此同时,大批军列和军用车队也浩浩荡荡地从东北军区各个驻地开向通化、延吉等地。 鸭绿江西岸,人民解放军正在集结重兵。 当天安门国庆阅兵结束后,新华社向外界发布了一条重要消息:中国人民解放军代号‘镰刀’的弹兵演习正式开始,此次演习的目在于检验部队的快速反应作战能力和特种作战能力,是‘东风-东风’大规模战备演习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四章镰刀第五节上帝之门世界的焦点都被引吸到东北亚那个小小半岛上。 北美大陆深处,美苏两个大超级强国的厮杀似乎被时间所禁锢,地球上只剩下朝鲜半岛上两个小小的代理人,既为了各自的理想,也为了各自的代理人,拼死搏杀。 朝鲜的金太阳和他的军队有苏联的巨额战争资助,数以百计的t-64坦克和米格战机,还有上亿卢布的赞助费,推动着“江山”作战强大的攻击力。 白明洙次帅那出奇不意的“左钩拳”获得极大成功。 10月1日傍晚,人民军左翼的东部集团成功占领江陵,西部集团则攻入横成,并完成对原州的合围。 与此同时,汉城-仁川方向的人民军也向对手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攻,企图一举突破韩国军队防线,攻入汉城。 风光秀丽的佩克堡,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哈罗德?杜根次秘密来到佩克堡大坝下的别墅,会见副总统马克?符拉沃德,并与众将商讨对如何挽救倾颓的韩国。 “韩国军队实在太被动了。” 雷金纳德?麦克格伦将军盯着地图摇着头说,“现在人民军只要从右翼向汉城发起突击,韩国的主力部队就可能被围歼。” “如果不马上支援韩国军队,用不到一个月,远东大陆的桥头堡必将丢失。” 巴克利?拉尔森也充满担忧。 “现在只能先运送空降部队过去了。” 索恩?卡维利将军语气沉重地说,“但我们根本调不出足够的部队。” “一定要增援他们,越快越好。” 杜根显得十分着急,“我决定调用第99空降师前往汉城。 我们决不能重蹈一九五零年夏天的悲剧。” 符拉沃德看了看大家,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先生们,如果我们派出军队进入韩国作战,很容易导致一个严重的后果——中国出兵!那时可能只会加速韩国的灭亡,而我们也极有可能会失去牵制俄国的中国。” 他的这一席话,反倒令大家陷入沉默。 “目前,俄国人的侵略军虽然没有大规模的进攻行动,但以罗曼诺夫和维拉迪米尔的野心,应该会在不久之后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我们必须保有足够的兵力来应付。” 符拉沃德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众人为难的脸色后,接着严肃地说:“韩国与美国本土,哪个重要?我想你们比我清楚。” 他的话音刚落,杜根就高声说道:“我们不能放弃韩国!”手下的人都一声不吭。 支援韩国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经略的范围。 不仅因为兵力有限,也因为时间紧迫。 目前利用运输机投送空降部队是比较可行的方法,但也只是一种权宜之计。 侵美的苏联红军仍然占据着美国的南方,布隆伯格将军麾下的四个集团军虽然成功地撤到田纳西河以北,但经“蓝光”一战,损耗不小,加上新建的陆军第五集团军和其他一些零散部队,要对付五百万之巨的红军绝对是“不可能任务”。 在此种条情下,想要从根本上扭转韩国的形势几乎是不可能的。 “哈罗德,你真的非救援韩国不可?”符拉沃德看着杜根问。 “我们绝不能放弃韩国!”杜根斩钉截铁地说,“美国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盟友。” 符拉沃德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杜根说:“哈罗德,我想咱们需要私底下谈谈。” 杜根看了看自己保守的副手。 这个人是全美公认的保守派,但也是一株政坛常青藤。 一九六零年从驻苏部队退役后,马克?符拉沃德便开始在白宫担任要职,从艾森豪威尔到肯尼迪,再到杜根,符拉沃德历任中央情报局局长、国防部长、国家安全顾问、国务卿、副总统。 他对合众国高层的历史与顶级的内幕远比自己清楚。 “好吧,我们暂时休会。” 杜根说着离开了座位,带着符拉沃德走向另一个房间。 卡维利看了看麦克格伦,说:“雷金纳德,你应该让总统明白北美的形势。” “索恩,总统也很清楚当前的形势。 不过你也知道……”麦克格伦为难地说。 “如果抽调第五集团军的兵力,那我们本土的力量根本就得不到增强。” 国防部长拉尔森不满地说,“韩国,看似帮了我们的忙,其实也却把我们拖进另一个泥潭。” “其实我们倒不必太担心中国人会出兵。” 一直沉默不语的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也参加到讨论中来,“只要我们不再越过停战线,我想中国人应该不会出兵。 而且我们可以事先向中国声明我们的立场和底线。” “仗打起来很难控制。” 卡维利摇摇头说,“不过我很不赞同出兵支援韩国。” “韩国是不能失去的,否则我们将更加孤立。 虽然中国向我们示好,可毕竟不是我们的盟友。” 拉尔森强调。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麦克格伦叹息着说,“要么保住一弱小的盟友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要么失去一个弱小的盟友赢得一个强大的中立者。” 坎贝尔听到众人在一旁只会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摇了摇头,干脆闭上嘴。 在他看来,朝鲜的进攻虽然是在苏联怂恿发动的,但如果跟中国协调好,凭借中国对朝鲜的影响力,由中国出面说服朝鲜停止战争,在外交上操作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很快,总统杜根和副总统符拉沃德双双回到会议室。 坐定后,总统就说:“马克和我商量过了,应对韩国的问题不能靠简单的军事手段。 现在请马克说一下他的想法。” “我们总是忽略中国,现在是我们需要中国的时候了。” 符拉沃德语出惊人。 国务院的官僚们和将军们没想到这个极端保守的副总统会说出这样的话。 “将军们只会从军事角度上考虑问题,官员们却只看到政治层面。” 符拉沃德继续用苍老但不乏生机的语气向比他年轻的官僚说,“我们必须以军事力量为盾,政治手段为主力,在韩国这个问题上。” 符拉沃德顿了顿,看了看众人期待的脸色,然后接着说:“我们要调动部队到韩国做好准备,同时请中国出面,斡旋南北韩关系。” “没错。” 杜根接着副总统的话说,显然他们两已经协商一致,“鲍尔斯,会后你马上约见中国的瓦西里,试探一下他们的想法。 并告诉他,我们已经出兵汉城,协防韩国。 但你要强调我们决不会越过三八线。” “好的,先生。” 鲍尔斯?坎贝尔十分愉快地接受任务。 “记得带上朱丽安娜。” 总统不忘强调。 “我明白,先生。” 然后杜根转向麦克格伦将军说:“雷金纳德,你替我拟定一份命令,就说从美国本土调拨陆军第九集团军划归驻韩司令部指挥,并授权戈德曼?里维斯中将指挥军队协防韩国。” “可是,长官……”杜根摆手示意他收声,接着说:“命令中一定要强调,我军决不能越过停战协定规定的停战线。 明白了吗?”“长官,这第九集团军……”“你只要执行命令就行了!”“明白,长官。” “好了,会议倒此结束。 巴克利,你暂时留下来。 其他人都各自行动去吧。” 杜根解散了会议。 “再见,长官!”两位将军率先起立,敬礼道别。 杜根举手行军礼回应。 两位将军便风风火火离去。 其他人道别后也离开。 出了会场,麦克格伦便问卡维利:“索恩,哪来的第九集团军?”“你不是已经回答‘明白’吗?”卡维利反问道。 “你没见总统不让我问吗?”卡维利突然站住,摘下船帽,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喃喃道:“‘上帝之门’?”“‘上帝之门’?”还留在会议室里的拉尔森疑问道。 “是的,你也不知道吗?”杜根反问。 “这个名字闻所未闻。” “马克还不想告诉我真相。 我刚才下达的命令是按照他的意思做的。” “先生,你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你有权了解一切真相。” “不,巴克利。 你应该知道,我住在白宫时还要交房租呢。 许多时候,我总是被有意地蒙蔽。” “先生,身为国防部长,我很负责任地向你报告: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陆军第九集团军。” “马克说有,两个装甲师,一个步兵师,还有其他部队。” “就算有,那为什么没让麦克格伦将军安排运输船队呢?”“马克告诉我,由他来安排,通过‘上帝之门’来运输。 可他竟然跟我说暂时不能向我透露相关细节。” “先生,你可是总统。” 巴克利?拉尔森十分不满,“他必须向你报告一切。” 杜根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叹着气对心腹幕僚说:“我现在才明白,我只是美国选民的总统。 不过这没什么,我只是想尽快了解‘上帝之门’,如果它可以救援韩国,那么也可以挽救美国。” “不会是超时空传送仪吧?”“我也是这么想,可是马克拒绝回答。 但是你我都参加过超时空传送仪的废墟,爱因斯坦教授销毁了一切。 我们根本就没法恢复那项技术。” “马克怎么能够这样对你?!”拉尔森对上司的尊严的关心远超对超时空传送仪和“上帝之门”。 “我相信他有他的理由,也应该有足够的权限,虽然这种权限可能是秘密的。 否则就违反了宪法和美国利益了。” 第四章镰刀第六节偶遇大时代的下的人们总是渺小的,但我们的一举一动也许就决定着世界的进程……《共青团真理报》上印着这两行诗。 拿着报纸的伊戈尔正在莫斯科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等待柳德米拉?米哈伊洛夫芙娜?科西金娜。 也许不该来为元帅的女儿送行,可自己心里还是期待对方的再一次出现。 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虽然远东的战事刚刚完结,北美的前线仍然硝烟弥漫,但在这里,却难以感受到战争的气息。 若不是那些偶尔出现的归国伤兵,也许人们还以为自己完全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之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靓丽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候机大厅的入口处。 柳德米拉一身素装,提着手提箱向走进来。 “柳达!”伊戈尔叫着对方的小名,挥着手热情地迎上去。 “您好,鲁斯兰。” 柳德米拉也热情地迎上来,“您怎么在这里?”“元帅告诉我你要走了,我就专程来送你一趟。” “谢谢。” 金发碧眼的柳德米拉笑得十分灿烂,就如黑海之滨的日光一样灿烂醉人。 “来吧,我帮你提箱子。” 伊戈尔说着接过柳德米拉手中的箱子。 “怎么好意思呢?”“没关系,我可以送你上飞。” 伊戈尔高兴地说。 见到柳德米拉,自己的心里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两人说着便朝登机入口走去。 “嘿,请等一下!”突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呼叫声。 只见费德林捧着一大束鲜花气喘嘘嘘地跑过来。 “科西金娜小姐,对不起,迟到了。” 费德林满脸通红地说,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也许是赶路跑步过来的缘故。 “噢,克里斯托弗。 没关系,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柳德米拉微笑着说。 那不是纯粹礼貌的微笑,眉宇间自然泛出的笑容和淡淡的红晕表明,见到费德林,令到美丽的科西金娜十分开心。 费德林殷勤地递上捧在胸前的那一大束红色玫瑰花,“送给你的,亲爱的柳达。” “你太客气了,克里斯托弗。” 柳德米拉接玫瑰感激地说,“你还挺浪漫的嘛。” “哎,好花送美人。” 费德林眯着眼笑着说。 这下子被掠在一旁的伊戈尔反而很尴尬,只能礼貌地“陪笑”。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费德林又兴奋又神秘地说。 “有什么好消息快说来听听。” 柳德米拉一副倾听的样子。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费德林说着张开双手,摆摆肩膀。 柳德米拉仔细端详了对方,最后却只能摇摇头。 伊戈尔看都不看就伸出手,对费德林笑着说:“恭喜你,克里斯托弗?费德林上校!”“谢谢,大校同志。” “哦,你升官了!”“是啊,我现在是上校了。” 费德林握着伊戈尔的手对柳德米拉说。 这时,提醒旅客的公共广播响起:“请往基辅3032航班的旅客从三号通道检票登机。” “好了,我得走了。” “我送你上飞机吧。” 费德林说着便抢过伊戈尔手中科西金娜的手提箱。 “谢谢你们,我自己来吧。” 柳德米拉不好意思地说,一手捧着鲜花,一手伸过来要手提箱。 “哪里,走吧。” 费德林说着便拉着柳德米拉往登机入口走,并回过头对伊戈尔说:“大校同志,我送柳达上飞机。” 伊戈尔只好表示同意,说:“也好。 再见,柳达。” 他说着朝柳德米拉挥挥手。 “再见,鲁斯兰。” 柳德米拉朝伊戈尔微微一笑,就跟费德林走向登机入口。 机场检票人员栏住了高大的费德林,“同志,送客只能到此。” 费德林指了指挂在自己胸前的红旗勋章,说:“我是克里斯托弗?费德林上校,就是在远东滨海地区赶走韩国侵略者的那个海军陆战队坦克兵营长。” “您好,上校同志。 可您也只能送到这里。” 对方立马显示出尊敬的姿态,但并不打算让步。 “好了,克里斯托弗,谢谢你了。 我自己上飞机吧。” 柳德米拉说着要手提箱。 这下费德林急了,大声告诉检票员:“我说同志,这位可是科西金元帅的女儿,也是我的女朋友。 现在要回基辅,我只送她上飞机。” 说完他便掏出军官证塞给检票员,“这个先押在这里,等下我就回来拿。” 他说完就拉着柳德米拉快步冲进登机入口。 检票员拦也拦不住。 “开天启坦克的就是不一样。” 在后面看到一切的伊戈尔摇着头说。 柳德米拉出现后,费德林就似乎处处与自己争夺,而且还占上了风头。 “嗯,还是去找我的费丽达吧。” 伊戈尔想到这里自言自语道。 伊戈尔走出候机大厅,这时,一台轮椅从旁边机场的出口被推过来。 轮椅上的人脖子上安着托架,左手缠着绷带挂在胸前。 他身上披着红军坦克兵少将军服,衣服左胸上别着红旗勋章、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近卫军奖章、北美进攻奖章,它们下面还有一大堆金光闪闪的勋章、奖章。 虽然隶属不同的军兵种,相互之间也不认识,但伊戈尔还是马上向来者立正敬礼。 对方见状也举右手端坐在轮椅上回礼,然后问:“你就是鲁斯兰?伊戈尔同志吧。” “是的,将军同志。” “我是瓦列里?格列高利耶维奇?梅尔库罗夫。” 他说着热情地伸出右手。 “您好,将军同志!”面对大名鼎鼎的红军坦克猛将,伊戈尔十分激动地伸出双手,紧握对方的右手。 “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梅尔库罗夫大发感慨。 其实他这种三十出头的将军也算是“少年英雄”,只是面对更年轻的伊戈尔,自己也就反倒有“倚老卖老”的感觉了。 “将军您过誉了。” 伊戈尔谦虚地说,“与您在北美的胜利比起来,我们的胜利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伊戈尔也并非纯粹的谦虚,梅尔库罗夫指挥下的红旗第10近卫坦克师在北美纵横捭阖,克敌无数,绝非一般部队可比。 “你就不必谦虚了。” 梅尔库罗夫笑着说,“我们不过是在不同的岗位争取胜利。 我们都是苏维埃的军人,追求胜利是我们的天性。” “是的,将军同志。 只有胜利才能成就我们的荣誉。” 伊戈尔点着头赞同道。 没想到梅尔库罗夫反而神色默淡地说:“以前我除了争取胜利,就没有太多想法。 可是现在,我经常在思考,我们得到的胜利是否值得?”“胜利都是值得的。” “也许吧。” 梅尔库罗夫看了看机场外面繁华的莫斯科城市说,“好了,大校同志,就不打扰你了。” 梅尔库罗夫说着又伸出右手,“我已经调任莫斯科军区装甲教导师,有空可以来找我。” 伊戈尔再次与对方握手,欣然应允:“好的,将军。” “记得带伏特加!哈哈。” “是,将军同志。” 伊戈尔也笑着回答,然后敬礼离开。 第四章镰刀第七节超时空传送曲长安接到坎贝尔和朱丽安娜登门拜访的通知,就感觉到美国人可能要在韩国的战争有上所动作。 果然,一见到坎贝尔时,对方就开门见山地说:“先生,朝鲜人民军已经从侧翼突入韩国,并且对汉城形成包抄之势。 我授权向贵国通报,我国政府决定派兵对韩国进行支援。” 曲长安听后微微一笑,说:“国务卿先生,可否告知国贵具体的计划?”“杜根总统的意思是,我军只帮助韩国防守。” “我们绝不越过《停战协定》规定的停战线。” 朱丽安娜?索伯斯补充道。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贵国准备出动多少兵力来支援韩国?”坎贝尔和朱丽安娜不禁相互看了一眼。 犹豫了片刻,坎贝尔说:“一个集团军,三个师左右的兵力。 我军的行动将仅限于汉城和仁川一带。” “对于朝鲜半岛局势的急剧变化,中国政府和人民深表关注。 贵国的通知我会向我们的中央政府汇报的。” “还有一件事。” “请讲。” “我们希望贵国能充当韩朝两方的调停人。 这是我们真诚的意愿。” 曲长安听后不禁又笑了起来,说:“我国跟韩国并没有.smenhu第四卷 镰刀1外交关系,这个操作起来恐怕不太现实。” “希望贵国认真考虑我们的提议。” “好的,我先向中央政府汇报贵国的意愿。 只是我现在还无法答复你们。” “曲先生。” 朱丽安娜?索伯斯说,“其实您应该很清楚,远东的和平掌握在中国手里。” 曲长安不置可否,还是微微一笑,说:“一接到我国中央政府的指示,我就马上通知你们。” “好的,谢谢。 瓦西里。” 坎贝尔高兴地说着伸出右手。 虽然什么也没有在曲长安这里得到,但至少对方的态度已经表明,出兵一事上中国已经许可了。 “中国有句古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曲长安笑着与对方握手。 其实就在中美两国外交官会面之时,美国军队已经开始了实质性的行动,打开“上帝之门”——大规模地向韩国投送兵力。 在阿拉斯加育空河畔的密林里,一座隐秘的、半埋在地下的大型基地。 这个基地的前半部分是一个无比硕大的球体,球体的下半部分深入地下,与地面接触的中轴线上有一个半径达十米的半圆形隧道。 基地的后半部分是一系列大型多面体建筑,都是大球体的支持设备。 它就是所谓的“上帝之门”——一台全新的超时空传送仪(chronosphere)。 超时空传送仪的周围,美国陆军的官兵们正襟危坐在大批坦克、装甲车、各式车辆里,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准备进入超时空传送仪的隧道。 基地的地下指挥中心里,真正左右美国命运的人正聚集在一起,准备重新发起一次超时空闪击。 “先生,所有设备都准备好了。” 超时空传送仪的总工程师多尔?钱伯斯向直属上司斯普林斯报告。 “先生,‘上帝之门’已经准备好了。” 比尔?斯普林斯激动地向马克?符拉沃德报告。 这位现任国家安全顾问的另一个身份是“上帝之门”的项目负责人。 “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马克?符拉沃德神情严峻地说,“这一次可不是传送阿猫阿狗,而是整整一个集团军!”“先生,你坚持一定要通过‘上帝之门’来传送第九集团军吗?”杰克?杰克逊担忧地问,“我们只是完成了百分之四十的测试。” 符拉沃德抿抿嘴,说:“把这一次也当作测试吧。” 中情局长被吓得禁不住张大了嘴巴,口中的大雪茄也掉下来。 那可是好几万的官兵和成千上万的装备。 符拉沃德瞟了杰克逊一眼,“如果这一次顺利成功,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莫斯科。” 然后他转向下面的工作人员,大声问:“里维斯将军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将军已经准备就绪。” “很好。 开始吧!”符拉沃德高声下令。 “多尔,打开‘上帝之门’吧。” 普斯林斯向多尔?钱伯斯下达命令。 “是,先生。” 钱伯斯回答完后,转向下面控制大厅高声命令:“启动所有电力!打开隧道!”在一连窜的回应后,指挥中心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控制人员接通电源,大量的电能被注入巨大的超时空传送仪。 这时通过墙上的巨幅监视屏,人们看到了超时空传送仪的隧道开始发出奇异的光芒,整台超时空传送仪外表的指示灯也亮了起来。 “能量正在增加!”随着报告的此起彼伏,大屏幕上的各种颜色的进度指示条正疯狂地向顶端飚升。 “进入临界状态!”屏幕上,超时空传送仪的隧道里的光芒也开始不断变化,并且旋转起来。 而且沉重巨大的超时空传送仪也开始颤抖起来,带动大地震动。 尽管距离很远,而且深藏在地下,但指挥中心仍然剧烈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符拉沃德有些惊恐地问。 才完成百分之四十测试的东西就投入使用,看来的确很危险。 “放心,先生。 这是正常的时空扰动引发的小型地震。” 钱伯斯微笑着说,然后又命令:“检查定位!”“数据无误!”“接收场状态正常!”“先生,可以进入军队了。” 钱伯斯向符拉沃德报告。 “进吧!”符拉沃德毫不犹豫地命令。 “进入军队!”排列在超时空传送仪隧道前方的坦克部队最先开动,它们成单列纵队鱼贯而入,逐渐消失在不断旋转的奇异光芒当中。 后继的车队源源不断地开入隧道。 数千里之外的汉城特别市东南郊外河南市,黑夜正笼罩着一处被推土机清理出来的近千公顷平地周围,荷枪实弹的韩国宪兵正紧张地巡逻。 突然,一股耀眼的光芒在平地中间闪现开来,随之传来一阵低沉的闷响。 闪光过后,一群不明物体包裹在白色烟雾中出现在平地中间。 远处戈德曼?里维斯中将举着微光望远镜观察。 望远镜里,m60坦克的威猛身影正一辆接着一辆地出现在烟雾里。 他不禁兴奋地叫起来:“援军赶到了!传我的命令,加强警戒!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随着到达的坦克和其他装备的数量不断增加,烟雾也越来越大。 传送持续了三个小时,第九集团军的第21装甲师终于传送完毕。 “先生们,第21装甲师传送完毕。” 钱伯斯向符拉沃德和斯普林斯报告,“冷却一个小时,就可以接着传送第22装甲师了。” “很好。 继续进行。” 符拉沃德高兴地说,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看来自己更宏大的目标将提前实现。 在韩国河南市的平地里,烟雾慢慢散去,狰狞的第21装甲师显露出它威武强大的面目。 第四章镰刀第八节老搭档十月二日下午,当朝鲜人民军左翼西部集团顺利攻入原州,伊戈尔也率领第十空降师三团飞抵了平壤。 苏联派驻平壤的军事顾问团自红军在北美展开进攻后便不断扩大,尤其是在曲长安“公然”威胁苏联后,大批苏联作战部队以顾问之名被派到朝鲜。 年轻的苏联英雄走出机舱,踏上了异国的国土。 “啊哈——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一声兴奋的尖叫传来。 伊戈尔定睛一看,原来是冈纳克?谢苗诺维奇?科萨诺夫,他正朝自己跑过来。 “哈哈,冈纳克?谢苗诺维奇!”伊戈尔也禁不住高喊起来,张开双臂迎上去。 两位老搭档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世界可真小!”科萨诺夫笑着说,“没想到会在平壤遇到你。” “你们怎么会派到朝鲜来?”“防备美国的进攻。” 科萨诺夫收起笑脸,低声说,“当然这是表面的。 我们的另一个任务是保卫平壤,防患中国军队。” “防患中国军队?”伊戈尔这才注意到机声四周已经竖起高高的心灵控制塔。 科萨诺夫点点头,继续说:“我还接到进一步的命令,要求我们做好随时投入运作的准备。” “中国军队会攻击平壤?为什么不是防患美国军队?”伊戈尔不解地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是遵令行事。” 就在这时,卡西亚诺夫将军的一位参谋驾使着嘎斯吉普前来接伊戈尔。 伊戈尔只得匆匆告别老搭档前往将军的司令部。 来到万台区的苏联军事顾问团总部,卡西亚诺夫上将正待在地图前研究朝韩双方的军事形势。 伊戈尔走进去敬礼,并大声报告:“报告,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奉命率领第十空降师三团前来报告。” 上将一见伊戈尔到来,赶忙回礼,十分激动地说:“我知道最高统帅部一定会派精锐来的,只是没想到会是你们这些英雄。” 然后他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对方。 “将军同志,我在机场也见到心灵部队。 难道我们在平壤会有大规模的军事形动?”卡西亚诺夫正准备回答伊戈尔的问题,总部门外便响起一阵爽朗的欢笑。 “何止心灵部队?还少不了我们海军陆战队天启坦克!”“克里斯托弗?费德林!”伊戈尔不禁惊叫起来。 费德林身着华丽的海军陆战队礼服,胸前挂着金光闪烁的勋章,走到卡西亚诺夫上将面前,立正敬礼,高声报告:“报告卡西亚诺夫将军,克里斯托弗?约瑟夫耶维奇?费德林海军上校率领海军陆战队第七坦克旅前来报告!”“太好了,费德林上校!”卡西亚诺夫上将非常高兴。 远东滨海边疆区防御战役中两大名将都收归自己麾下,看来此次作战将必胜无疑。 “伊戈尔同志,看来你我又得合作一次了。” 费德林笑着对伊戈尔说。 “我们两搭档,将是无往不胜的!”伊戈尔也颇为激动,没想到一到朝鲜就遇到科萨诺夫、费德林这些老搭档,心里充满了喜悦和信心。 “两大英雄在这我也就不隐瞒了。 请跟我来吧。” 卡西亚诺夫上将对着两位年轻的红军英雄说,然后把他们领到另一间房间里。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沙盘。 顾问团里的领导和参谋以及一些朝鲜将军已经聚集在沙盘前。 伊戈尔和费德林为眼前的景象不免暗暗吃了一惊。 那个沙盘其实是一个大比例的建筑模型——韩国青瓦台总统府的建筑模型。 “大家都知道,白明洙次帅指挥的朝鲜人民军已经从左翼突破了韩国军队的防线,并开始从侧翼攻击汉城。” 卡西亚诺夫上将指墙上的大地图解释说,“七个师将分成三路,最东边的东部集团将沿着东海滨海公路线,向浦项、蔚山甚至釜山方向攻击前进,西部集团则将分头攻击,沿铁路线和公路向汉城和水原方向前进。” 听了上将的介绍,伊戈尔就马上问:“可是这样岂不是分散了左翼的兵力?没有足够的后援恐怕难以在预期的短时间里达成解放汉城、水原、浦项等多个城市的目标。” “嗯,是有分散兵力的嫌疑。” 卡西亚诺夫上将点点头说,“但韩国已经在汉城和仁川投入了他们的战略预备队。 没有足够的力量应付多路进攻。” “如果美国人投入兵力从南方增援的话,恐怕左翼会被各个击破。” 费德林也插上一句。 “美国人现在一兵一卒也增援不了。 驻韩美军司令里维斯是个完完全全的光杆司令,他连司令部的警卫都要由韩国宪兵来负责。” 卡西亚诺夫将军轻蔑地笑着说,“下面我们来看一下,应该为我们的朝鲜同志做点什么。” “我们的新计划是利用伞兵直接突击汉城青瓦台!”将军说着将一个红色降落伞模型放置到青瓦台模型的顶端。 伊戈尔听后不禁暗自攥紧了拳头。 这一次自己无疑又将是拳头了。 果然,卡西亚诺夫上将接着就对伊戈尔说:“鲁斯兰?伊戈尔上校,你的第十空降师三团将作为此次作战的先锋,直接空降青瓦台!”但伊戈尔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坚定,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拳头地位,不过这一次理智告诉他,对于一个根本就不熟悉的地方发起突击,永远是十分危险的。 华盛顿的五角大楼永远只能是一个特例。 许多人并不知道,从中学阶段开始,伊戈尔就认真地研究了所有能收集到的美国地图,阅读所有能找到的与美国有关的资料。 他不仅对美国的各种情况十分熟悉,对美国的各种战略要地更是了如指掌。 那个永恒红色黎明,在阿灵顿镇和五角大楼周围,伊戈尔能够精准地选择出奇不意的攻击路线,很大程度是归根于其平时对华盛顿特区地理的钻研。 而今,对于韩国和汉城,伊戈尔压根没有什么概念。 还在纳霍德卡与韩国军队拼死搏杀之时,他也只想着把对方赶出苏联的国土,从没考虑到进攻韩国本土。 “将军,预定的进攻时间是什么时候?”伊戈尔问。 “后天!”“我们连针对性训练的时间都没有?”伊戈尔开始脸露难色。 看来自己已经不是纯粹的军事顾问了,现在明白无疑地成了苏联远征军。 “第十空降师三团只有一天时间准备。” 卡西亚诺夫上将毫不留情地告诉血洗五角大楼的英雄,然后指了指身边的朝鲜将军说:“具体的攻击事宜,由金庆睿将军与你协调。 人民军第一空降旅将在你们之后着陆。” 金庆睿少将站出来,用流利的俄语对伊戈尔说:“大校同志,我曾经潜伏到青瓦台,熟悉那里的地形。 我将与你们一起出发。” “太好了。” 伊戈尔说着露出欣喜的面色,并热情地向对方伸出了右手。 卡西亚诺夫将军转向费德林,“你们旅将向汉城方向发起突击,一定要撕开韩国的防线。” “正面攻击吗?”费德林问。 “对,正面突破!以配合空降兵对青瓦台的进攻。 同时我们还将得到心灵部队的支援!”“这一次行动的代号是什么?”费德林问。 “工人的镰刀!”金庆睿将军激动地说,“割向南方阶级敌人的镰刀!”第四章镰刀第九节侧翼对侧翼尽管在山地和丘陵地带连续突击,人员疲惫,装备损耗,但朝鲜人民军左翼的部队仍然在十月二日如期展开了对汉城右翼进攻。 起初,一切看起来十分顺利。 人民军左翼西部集团未经炮火准备便发起突然袭击,兵分两路,北路沿着铁路线杀向汉城,攻克杨平等地;南路军沿着公路越过汉江,连克骊州、利川等镇,距水原已经十分接近。 再向前一步,攻进水原,饮马江华湾,人民军左翼东部集团就可以完成对汉城的迂回包抄任务。 “好极了!”白明洙次帅面对着巨幅地图上那两个硕大犀利的红色箭头,情绪激昂地夸奖赞叹。 按照自己的想法调整后的“江山”作战无疑将是朝鲜民族战争史乃至世界战争史上最为光彩的一笔。 正面佯攻,侧翼迂回,教科书般的经典。 当正面的进攻诱使了全焕把全国的精锐部队都调集到仁川-汉城时,谁也没有料到人民军竟然在左翼,不顾山地丘陵的阻碍和困难,强行突破,闪击侧后。 韩国军队脆弱不堪的后方在这种难以至今的闪击中,分崩离析。 “命令所有部队,加快前进步伐!争取明天打入汉城和水原!”白明洙次帅得意地下达命令。 “司令员同志,部队推进很快,已经十分疲劳,而且兵力比较分散,是不是停下来调整一下。” 有参谋提出异议。 白明洙胸有成竹地摆了摆手,说:“不用担心,敌人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现在越快越好,一定要趁势打铁!”“可是苏军顾问团也有人提出兵力分散的问题。 而且推进得太快了,很多部队之间都协调不上。” 那人似乎还很坚持。 提意见的人是车正信少将,前线指挥部的作战部长。 “我也看到问题,但是你不想想,南方还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们左翼西部集团的进攻?”白明洙耐心地开导自己的手下。 东部集团沿海滨进攻是他计划的一个掩护和佯攻行动,战役的主攻任务在于西部集团,向水原方向推进旨在于完成对汉城地区的迂回包抄。 这样分兵的危险确实很明显,但关键在于对手已经将大部分主力集中在汉城和仁川抗击北面的进攻,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对抵挡他的西部集团和东部集团。 “趁着敌人对我们的恐慌,我们推进越快,敌人崩溃越快!”白明洙语重心长,然后严肃地下令:“请执行命令吧,车正信同志,同时让空军部队全面出击,一定要沉重打击敌人,配合地面的进攻!”“是。” 车正信只好执行命令,所有的形势都太有利了,没有不加快步伐的道理。 正如白明洙次帅所言,韩国方面的确陷入了恐慌。 汉城的街头已经混乱不堪,本来向南逃难的市民在得知人民军进军水原后,反身回城,与后面的难民挤成一团。 原本拥挤的交通很快便陷入瘫痪。 逃难的市民车队完满了向南的主要干道,人们只好步向。 穿梭在密集的车队里,有的继续向南走,有的回头往北走。 哭喊声、叫骂声、呼救声混杂在隆隆的炮声和急促的警报声中,飘荡在城市的上空。 这些曾经自认为举世无双、世界最强人们如今面对燃眉的战火,有的抱头鼠蹿,有的不知所措,有的趁火打劫。 面对已经失控的局面,全焕总统一面派出所有军警上街维护末世到来般的秩序,一面召来戈德曼?里维斯,请求美国的援助。 韩美联合司令部里,全焕见到里维斯中将便急切地说。 “将军,右翼的形势急转直下,我想你看得也很清楚。 我们现在急需贵军的支援。” 里维斯反倒是不急不慢,他轻松地对全焕说:“总统先生,我们的重点一直是右翼。 敌人在左翼的进攻不过是佯攻。” “你也知道,现在我们根本分不出兵力来阻挡敌人在右翼和后方的攻击。” 全焕愧咎地说,“都怪我当初疏忽大意,轻视了右翼。” 北方军队这种进攻战略令他大出意外,正面的佯攻足足进行了七天,才在侧翼发起突然袭击,而后如入无人之境,两天时间便横扫江原道,直杀汉城而来。 总统已经下令准备好直升机,准备随时撤离即将被合围的汉城。 里维斯笑了笑,充满了信心与沉稳,完全没了几天前的紧张。 将军成竹在胸地告诉全总统:“我国陆军第九集团军已经成建制抵达汉城,我已经拟定好反击方案了。” 全焕一听顿时喜形于色,高兴地拍着手掌说:“好极了,将军,你的方案是什么?”里维斯转身指着地图,准备向韩国总统和三军的将领解说他已经策划好的反击方案。 “我们总是把目光盯在北方前线的大兵团作战。” 里维斯没有直接说明,反而讲起双方的战略,“北方军队也一样,即使是在右翼,山地崎岖,他们一样采用大兵团作战,而且不顾一切地深入我们的后方。” “将军,你的方案到底是什么呢?让第九集团军直接在右翼发起反击吗?”全焕迫不及待,现在他没时间也没心思去考虑双方的进攻特点。 “攻其不备,断其后路!”戈德曼?里维斯大声说,“确切地说是切断敌人的纵深!”然而韩国的总统和将军们相互看了看,似乎并不明白对方的话。 里维斯指着从东部切入韩国纵深左钩形的两个巨大的红色箭头,说:“人民军推进十分快,看似攻势犀利,但各部之间缺乏协调,而且均为孤军深入。” 然后他看了看眼前这些穿着华丽头脑却不灵活的高丽将帅,说:“敌人选择了一条危险的道路,山路崎岖,而且地形险峻。 我已经将第21装甲师和第58步兵师部署在金谷里一带。 只要我们在北面有效地挡住对方的进攻,调动剩余的力量做为后援,我们就可以从金谷里出击,沿着汉春线(汉城到春川铁路)向东进攻。” “你的意图是夺回春川切断北方的后方?”“是的。” 里维斯点点头,“这里敌人兵力薄弱,我军若进行强力突击,虽然地形不怎么有利于大兵团作战,但敌人已经轻率冒进,首尾不能相顾,我们一定可以顺利夺回春川,切断敌人进攻汉城两大部队的后方和补给!而我军第九集团军剩余部队则全力防守汉城东南和南部,拖住敌人进攻。” 话音刚落,将军们脸上纷纷浮现出欣喜之色。 全焕总统更是大声赞赏:“好,就这么办!我命令,里维斯将军全权负责指挥此次反攻任务,并把汉城所有未调用的预备队划归里维斯将军指挥,反击北方军队!”第四章镰刀第十节破碎的左钩拳里维斯将军的反击很快便展开,美国陆军第21装甲师在十月三日凌晨沿汉春线向东北发起了强大的突击。 m60坦克排成长蛇阵,在战斗机的掩护下,蜿蜒前行,当天中午便光复清平里、加平,直指春川。 此时,已经将前线指挥部移至春川的白明洙次帅此时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但人民军并不知明已经近身的危险。 “什么?!”白明洙次帅几乎不敢相信参谋的报告,“他们不可能还有兵力可以用于反击的!”“是美国陆军!”手下补充说。 “那就更不可能了!”白明洙次帅就更想不通了。 单从美苏战争形势上分析,美国无论如何是分不出兵力来增援韩国的。 而且朝鲜和苏联的情报部门收集到的情报都显示,美国根本没有增援韩国的兵力,特别是十月份的上半月,更不可能有一个美国本土的大兵能踏上朝鲜半岛。 “难道他们是从地底冒出来的?”次帅同志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 没有几个人会料到美国在这个时刻会突然“多出”三个师的兵力,而且这些精兵猛将还是以一种超乎想象的科学幻想一般的方式运输到韩国。 就连美国总统杜根也从没想到美国会有这种“神奇”能力。 “司令员,现在春川只有几个营的兵力,十分危险。 是不是让前锋暂停进攻?”又是车正信提出建议。 白明洙有所犹豫。 当下的情况,就算东部集团和西部集团都停止了进攻,都没有什么力量阻止美军对春川的突击了。 次帅紧盯着地图上的春川,这个位于北汉江畔的城市就如一个巨大的枢纽,代表人民军强大攻势的红色箭头从这里出发,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左旋,如同拳王泰森在登上拳王宝座一战中那记击中特雷沃?伯比克下鄂的左钩拳,砸向汉城。 可是现在的地图上,有一个尖锐的蓝色大箭头,从汉城右侧出发,沿着汉春线直刺春川。 “命令东部集团和西部集团加快进攻速度!”白次帅突然狠狠地叫道,“守备春川的部队一定要坚守到底!”“司令员,不调动部队增援春川吗?”车正信问。 “哪里还有部队?”白明洙着急地说,“金化赶来的部队是来不及的了。” “司令员,我们是不是让西部集团北路进攻部队改变进攻方向,向北攻击新川里和清平里,一方面可以威胁美军反击部队的右翼,一方面也可以救援春川。” 车正信一边在地图上比划,一边说。 白明洙听后双眉紧锁。 车正信的话听起来颇有道理,但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从杨平到新川里的地形远非地图显示那般简单,非常不利于北路的机械化大兵团机动和回旋,南方和美帝敌人完全可以利用有利的地形成功地阻截其前进,甚至将其包围。 实际上,整个左翼的这次大规模突击已经是一次极为冒险的军事行动,因为它选定了一个地形复杂的、连绵不断的山区来展开。 话说回来,兵行险招,不险无以出奇制胜。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来转变进攻方向吧。” 白次帅终于点点头说,“向金日成同志发电报,报告我军面对的新形势和采取的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身边的电话紧急响起。 一名参谋赶紧抓起听筒,然而他一听对方的话脸色顿时大变,慌张地叫道:“请你重复一遍!”对方的话让参谋的脸色凝固下来。 “怎么回事?”车正信急忙问。 “报告,美军已经攻进江村。 司令部直属团三营已经全部阵亡。” 参谋战战兢兢地报告。 “太快了!”车正信惊讶地说。 白明洙这时反而显得十分镇定,对车正信说:“把司令部所有直属部队派出去,一定要夺回江村!”“是不是司令部也要转移?”“不用!”白明洙次帅斩钉截铁地说。 话音一落,一声尖鸣急促传来,紧接着发出一阵巨响。 整个指挥部都剧烈地震动起来。 美国人的反击速度已经超乎朝鲜人民军的预料。 美国陆军第21装甲师虽然同样面临着崎岖难行的山区地形,但他们在十月三日下午撕开了春川的外围防线,攻入江村。 距春川市区不足十公里。 一天之内,美军沿着北汉江河谷在山地推进了八十多公里,成功地楔入人民军的右后方。 两天前左翼的突击给了韩国以极大的打击,对方的统帅和指挥官都深感震惊。 没想到形势逆转这般快速。 “司令员,转移司令部吧。” 车正信请求道。 猛烈的炮声越来越密集,司令部的震动越来越厉害,甚至有些沙土被震落下来。 “司令……”车正信一脸着急。 春川附近已经没有什么重兵可用于防守,只能依赖轻装备的司令部直属警卫团。 “江山”作战初始攻势非常猛烈,但后援和跟进力量却非常薄弱,推进速度又过快,才造成如今后方空虚,以致指挥部危如累卵。 现在即使西部集团顺利攻入汉城,但作为后方重要枢纽的春川却已经摇摇欲坠,整个左翼的攻势必将不能持续和巩固。 “我绝不撤退!集合所有能战斗的人员,夺回江村。” 白明洙将帅咬紧牙关狠狠地说。 “可是,司令!”“你不要再说了。” 白明洙次帅摆摆手说。 眼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进攻就这样即将被敌人截断,次帅根本无法释怀,反而像个赌红了眼的赌徒,疯狂地叫道:“我就不信他们能从地底下冒出多少兵力!”车正信无奈,大声说:“司令员同志,那请你允许我来指挥警卫团吧!”白明洙坚定地点点头。 “跟我来!”车正信操起一支ak47,高声对其他人说,然后带头冲出去。 里维斯将军旗下的美国陆军第九集团军第58步兵师紧随第21装甲师之后,在攻占江村之后,不顾攻击前进了一天的疲劳和伤亡,在日落前沿着北汉江两岸继续向春川市区发起进攻。 战火在汉江两岸越烧越旺。 第四章镰刀第十一节紧急约见就在北汉江河谷被坦克的轰响、炮火的巨响和伤兵的哀嚎所充满之时,中国驻美国特别办事处主任曲长安紧急约见了美国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 “国务卿先生,我奉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命令,要向中国政府通报一个紧急的情报。” 曲长安见面就直说。 “我对贵国的合作诚意表示赞赏和感谢。” 坎贝尔十分高兴。 曲长安却摆摆手说:“不过在通报具体的内容之前,我必须首先向贵国确认两件事情。” “请讲,先生。 我们乐于与贵国达成合作。” “第一个,贵国做出的绝不越过停战线的承诺是否有效?”“有效。” “国务卿先生,你能否讲明具体的承诺内容?”坎贝尔不得不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好的。 我国政府向贵国政府承诺,在阻止了人民军的南下进攻后,美国军队和韩国军队将不再越过一九五三年《朝鲜半岛军事停战协定》中所划定的非军事区。” “好的,谢谢。 我想确认的第二件事是,贵军在汉城的部队是从本土抽调的吗?”坎贝尔不免有些吃惊,但他还是不露声色,脱口而出:“是的。 我们抽调了整整一个集团军的兵力。” 曲长安满意地笑了,他已经得到了所需要的答案。 于是他平静地说:“先生,根据我们情报部门获取的情报显示,苏联红军的突击队明天将会突袭汉城的总统府。” “贵国的情报可靠?”坎贝尔又大吃一惊。 曲长安点点头,非.smenhu第四卷 镰刀1常肯定地说:“据我们所知,将有一个团的伞兵空降到世宗路一号的青瓦台,率领他们的将是你们非常畏惧的鲁斯兰?伊戈尔。” “我会马上向总统汇报贵国的通报的。” 坎贝尔有些心急了。 “国务卿先生,我还没说完呢。 随同伊戈尔一同作战的还将有苏联的心灵部队。” “太好了,瓦西里。” 坎贝尔又急又高兴,“贵国的通报太及时了。 谢谢。” 他说着伸出两手紧紧地握住对方。 “还有,关于调停朝鲜南北双方一事,我国政府愿意出面。 但我们还需要贵国的配合。” 曲长安继续说,表情依然平静,口气还是那样不紧不慢。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贵国尽可提出来。” 鲍尔斯?坎贝尔不候思索地说。 “敦促韩国做出一个主动的姿态。” 曲长安第一次用“韩国”一词,而非先前的老调“南朝鲜”。 “瓦西里,能具体说一下你们的要求吗?”坎贝尔有些疑惑。 所谓的“主动姿态”难道会是要韩国在军事上做出退让。 “我之前已经强调过,中韩两国并未建交,而且韩国与台湾当局的关系十分密切,国内也有浓烈的反华气氛。 我国政府若要调停南北双方,恐怕操作起来并不现实。” “瓦西里,我明白。” 坎贝尔这才恍然大悟。 美国很少有求于人,特别像这样求助于一个曾经孱弱、敌对的中国,匆促之间反倒忽略了许多准备工作。 “我们会尽快与韩国协调的。” “鉴于苏军已经进入朝鲜半岛,我们对贵国军队增援韩国的规模表示理解。 但我们希望贵国恪守决不越过停战线的承诺。” “这个请你放心。 美国军队决不会有一兵一卒越过战前划定的停战线,当然,韩国军队也不会。” “好的,我们期待贵国的佳音。” 这回曲长安说着主伸出手。 “我相信,美中两国的精诚合作必将为远东带来和平。” 坎贝尔握着对方的手,略带感激地说。 曲长安的话语中透着傲慢与不屑,但他还是能体会出其真诚的胸怀。 曲长安一走,坎贝便十万火急地打电话给杜根总统,汇报了中国通报的紧急情况。 杜根立即指示转达给韩国,并随电报附上一封给全焕的信。 苏军即将偷袭的情报以最高的效率转到了汉城。 “这不可能!”全焕对于苏韩联军偷袭青瓦台的计划十分主观地加以否认,“北方并没有取得有效的制空权,不可能发动这种愚蠢的行动。 汉城不是华盛顿,青瓦台不是五角大楼。” 英明神武的全大总统当着美国陆军中将戈德曼里维斯和美国驻韩大使的面高声大叫。 “这是中国人提供的情报。” 里维斯说,“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情报系统和便利优势。” “那又怎么样?”全焕显得很不屑,“春川已经唾手可得,北方东部的进攻即将崩溃。 他们在西部又寸步难移。 我们还惧怕他们的空降?”“总统先生,关于派遣外交人员访问中国的事呢?”美国驻韩大使在一旁问道。 美国第九集团军在北汉江河谷的攻势,让全焕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军事上的扭转使总统并不打算通过外交努力来恢复破碎的和平。 “让我们向一个共产主义中国示好?”全焕扬扬手中杜根总统的信说,“等我们打到鸭绿江边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吧。” 听了全焕这番狂妄自大的话后,里维斯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仅仅还在早上,这位大韩民国总统几乎是用哭诉的腔调来请求援助的。 如今,美国大兵用鲜血与生命换来对人民军左翼的致命威胁,汉城侧翼形势得以扭转,他便狐假虎威般地装起强人相了。 正当全焕还在为自我陶醉与装酷扮爷之时。 北方的人马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各自的突击行动。 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和他的第十空降师三团的官兵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来记住青瓦台及其周围环境的模型。 所有连队都分清了任务。 现在只等出发时间的到来了。 尽管先前毫无心理和技术上的准备,但这一次伊戈尔还是感到信心十足。 因为同行的还有科萨诺夫率领的心灵部队。 他们将一同被空投到青瓦台北面的北岳山,搭建心灵控制塔,掩护空降兵的进攻。 而且与进攻五角大楼孤军奋战的情况不同,韩鲜人民军右翼的进攻部队将在同一时间在费德林率领的天启坦克部队的配合下向韩军防线发起强力突击,以便里应外合,一举夺占汉城。 第四章镰刀第十二节血色黎明十月三日凌晨,太阳还隐匿在太平洋的万顷波涛之中,只有东方的启明星高悬在朝鲜半岛延绵不绝的群山之上。 五架涂着美国空军军徽的c-130“大力神”运输机排成斜线,划破拂晓前的宁静,从东南部沿着韩国西海岸超低空飞行,直掠向西北的仁川。 这些美式运输机上面搭载的却是苏联红色空军第十空降师三团的伞兵和神秘莫测的心灵部队。 第十空降师三团的新任团长鲁斯兰?伊戈尔正襟危坐在机舱里。 涡桨发动机激起特有的轰鸣,仿佛战神的颤音,不断地刺激着官兵们的听觉神经。 伊戈尔倒不太关心接下来的战斗,这一次空降作战远比五角大楼一役来得匆促,但胜利的信心却很足。 他现在反倒回忆起昨晚见到老战友科萨诺夫的情景。 从六月二十日的红色黎明以来,三个多月,许多并肩作战的战友都已经战死疆场。 伊戈尔对科萨诺夫这种与自己一起深入敌域的生死伙伴的情宜更是深切。 “冈纳克?谢苗诺维奇,希望我们这一次又能平安归来。” 伊戈尔颇为沉重,每一次出征都是走向鬼门关的开始。 “有你在,我们会很顺利的。” 科萨诺夫笑着说,“我已经在平壤呆了一个多月了,是出动的时候了。” 其实那是一种福分,远离激战的北美前线,待在风光秀丽的朝鲜等于度假。 “离开芝加哥之后你就来了?”伊戈尔有些羡慕。 八月底侥幸从芝加哥的“大苹果”作战中全身而退,一个月以来从纽约到纳霍德卡,自己转战上万里,疲于奔命。 还真不得不羡慕老伙计科萨诺夫。 “是的。 我奉命来这里担任军事顾问。 并且按照尤里将军的命令,架设了那些心灵控制塔。” “平壤很安全,花那么多力气架设心灵控制塔干什么?”伊戈尔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时他不禁想起了纽约圣枪作战中那个令人气愤的巴列尔斯基上校。 “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科萨诺夫摇摇头说,“不过这些塔跟在芝加哥架设的那个不同,这些是带增辐器的。” “带增辐器?有什么不同吗?”“这些不仅可以干扰人的脑电波,还可以进一步实现对人类进行意识的控制。 而且只有尤里大将才可以遥控它们。” 科萨诺夫毫不隐讳。 “你是说这些心灵控制塔在莫斯科就可以遥控?”“是的。 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它们现在投入运作了没有。” “架设它们干什么?控制朝鲜人民?”“我也不知道。” 科萨诺夫说,“上面只是说为了以防止敌人的空降。 听说莫斯科也有类似的工程,而且更为庞大。” “心灵部队可是我们的王牌。” “可是我总感觉总部和司令在心灵部队的运用上保留了很多。” 科萨诺夫低声说道,“虽然我是心灵部队的工程师,但我得承认许多时候我们没有完成我们应尽的责任。” 伊戈尔听后也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认为。 纽约作战时你们心灵部队就很不配合。 而且我想如果心灵部队出动的话,我们在远东滨海边疆区也就不会打得那么辛苦了。” 就在这时,广播响起了出发的军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出发了。” 伊戈尔兴奋地说。 “让我们再一次深入敌境吧。” 科萨诺夫说着握了握伊戈尔的手。 轰鸣声中,机长钻出驾驶舱来,大声通报:“同志们,卡西亚诺夫上将的紧急命令:返回朝鲜!空降平壤机场!”众人不免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计划中止了吗?”伊戈尔大声问。 “大校同志,我也不清楚。” 机长摇头说,“电报是从卡西亚诺夫上将的司令部直接拍发的,我们已经跟机场失去联络。” “难道敌人占领了平壤机场?”伊戈尔吃惊地问,一阵不祥的预感掠过全身。 c-130运输机很快便飞离韩国海岸,折向西南,进入中国东海,然后再向北向飞。 卡西亚诺夫上将的司令部很快又发来了新的电报。 “平壤发生叛乱,机场已被朝鲜叛军夺取,空降机场后夺回机场!”机长又宣读了一份惊天动地的电报。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伊戈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稳固朝鲜怎么会发生叛乱?而且还在对韩作战的关键时刻。 “执行命令吧,大校同志。” 机长说。 “你马上给卡西亚诺夫上将回电,就说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好的,伊戈尔同志。” c-130机群很快就进入朝鲜上空,由于它们装有特别敌我识别信号发射装置,而且从计划中的线路里返航,所以非常顺利地到达了平壤机场上空。 这时已经东方已经露出了晨曦。 机场上显得很平静。 但“大力神”还是按照司令部的命令进入跳伞高度。 巨大的尾舱打开,呼啸的空气疯狂涌入。 伞兵们挂起钩子,站起来,向尾舱移动。 绿灯亮起,伊戈尔便下达跳伞命令。 红色空军的伞兵们一个接一个跳出舱外。 晨光之下,一朵接一朵白花绽放在逐渐变蓝的天空中。 突然,枪声四起。 一道道耀眼的火舌从机场四周伸向空中,横扫向毫无防备的飞机和伞兵。 占领了机场的朝鲜人民军开始反击了。 “大校,我们遭到了猛烈攻击!”有人惊恐地大叫。 “跳,跟我跳下去!”伊戈尔大叫着毫不犹豫地跳出机舱,他必须忠实地与大家一起执行任务。 美丽的白色降落伞迅速张开,拉着年轻的苏联英雄往下飘荡。 伊戈尔这时才发现,天空已经火球与死亡。 爆炸的火球点缀着交叉的火网,而他们这些的伞兵正像可怜的鱼儿落向那张艳丽的死亡火网。 甚至巨大的运输机也被打得凌空爆炸。 鲁斯兰?伊戈尔几乎陷入绝望,这种场面如果发生在汉城上空,那是天经地义的考验。 可现在却不幸地发生在了平壤上空,在自己人的地盘上,这只能是一种悲剧。 在空中的他什么事也干不了,任由万有吸引力把他拉向地面。 这又是一个红色黎明,一个血色黎明。 第四章镰刀第十三节俘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一连窜的问号从伊戈尔脑海里闪现出来。 纷乱的火网中,他幸运地毫发无伤落到了机场的草地上。 他迅速松开降落伞。 一梭子弹尖叫着飞过来,打在他旁边,激起一股股扬土。 大校连爬带滚躲开,翻进了一条排水沟里。 一名空军上尉也沿着水沟摸过来,紧张地问:“大校同志,我们该怎么办?”伊戈尔看了一下对方,是机场守备部队的,他就反问:“到底是谁占领了机场?”“朝鲜空降兵!”上尉的惊恐地说,“你们刚走,他们就落地。” “他们叛变了?”伊戈尔继续追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冲出飞机就缴了我们的武器,控制了机场。” 上尉几乎哭着说,“我是趁乱逃出来的。” 机场上枪炮声越来越来激烈,他们的头上还不时有子弹嗖嗖地飞过。 这时又有几个落地的伞兵聚集过来。 大家神色慌张,等待着新任的团长下达命令。 天已经大白,太阳正从群山的缝隙之间喷薄出万丈金光。 伊戈尔此时心急如焚,王牌的第十空降师三团眼看着就要覆灭在自己的出发地。 他不得不冒险探出头来观察一下形势。 他们刚好处在候机大楼对面的跑道旁。 东面塔楼和候机大楼的顶上和窗口正不断向落到机场上的苏联伞兵喷吐火舌;西面两个小丘的地勤区和生活区也落入对手的控制,也正不断地发射出致命的火力;南面直升机机场、兵营和防空阵地也在时不时地向空中和机声扫射出猛烈的火力。 机场的制高点全部被敌人占据。 突然,苏联英雄惊异地发现,原先高高树在机场四周心灵控制塔居然全部消失了——确切地说,是被拆掉了。 “我们太被动了。” 伊戈尔无奈地说,但他很快就鼓起斗志,端起那把伴随他从五角大楼一直战斗到这里aksu短管突击步枪,对大家说:“跟我来,我们先夺回候机大楼!”他说着率先沿着排水沟向南摸去。 “是!”聚在身边的空降兵齐声应道。 然后便都弓着身子跟着团长向南移动。 枪声越来越稀疏,机场上响起了俄语广播:“苏联的同志们,我们是朝鲜人民军,顺安机场已经被我们控制。 请你们放下武器,接受我们的指挥,我们仍将视你们为可亲的盟友。” “该死的,这也叫盟友!”上尉恶狠狠地叫骂着。 当到达直升机场前时,伊戈尔示意大家停下来,准备分配任务。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声怒喝:“不许动!放下武器!”对方的俄语说得非常地道,但动作也非常快,一群朝鲜空降兵装扮的官兵迅速地把他们团团围住。 “大校同志,战斗已经结束了。 请放下武器吧。” 领头的人微笑着对伊戈尔说。 伊戈尔犹豫了一下,只好交出了他那把心爱的aksu。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交出武器,举起双手。 机场的战斗很快就平静下来,李敬先赶紧向丹东的总部发去报告。 这时十五军也传来捷报,他们已经成功地从万景台救出了金日成和其他朝鲜政要,正搭乘装甲车前来机场,要他们马上做好接应准备。 “又让他们立了大功!”苏卫听到了通报后又羡慕又嫉妒地说。 “我们不也立了大功?马上清理跑道,保证首相的专机能顺利起飞。” 李敬先大声催促。 “是!”苏卫立即应声回答,然后跑出指挥部去找部下清理跑道。 没想到苏卫一走,何国强便带着一名苏联军官进来,大声报告:“报告旅长,我营俘虏到一名苏联空军大校。” 李敬先高兴地笑了笑说:“对于苏军暂时还不能用俘虏一词。” 但当他看到押进来的苏联军官却突然停住了笑容。 空降兵旅长愣了一下就向对方伸出右手,满怀着惊喜用流利的俄语问:“您是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吗?那个攻占五角大楼的英雄?”对方的话也让伊戈尔吃了一惊,不过他还是很正式地伸出右手与对方握手,并说:“是的,上校同志。” “我是李敬先!”李敬先得意地自我介绍道。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俘虏苏联的传奇英雄,激动与兴奋禁不住涌上心头。 “贵军何以向我军开火?”伊戈尔生气地问,“苏朝两军联合在一起为朝鲜半岛统一大业而浴血奋战,贵军却在此关键时刻做出如此低劣的行为,是何道理?”苏联英雄义正词严。 李敬先听后笑了笑,说:“苏联跟朝鲜并无军事结盟条约,却暗中派谴了一个伞兵团和一个坦克营。 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在平壤架设了十多个心灵控制塔,对朝鲜领导人进行意识干扰和心灵控制。 谁的行为更加悲劣?我想大校同志比我更清楚吧。” “对朝鲜领导人进行意识干扰和心灵控制?”伊戈尔大吃了一惊。 回想科萨诺夫关于平壤心灵控制塔的说法,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但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相信一个“叛变”的朝鲜军官的话,大声反问:“苏联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盟友做出这种事?”“伊戈尔同志,您在芝加哥执行过心灵控制突击任务,您应该很清楚这当中的秘密。” 李敬先依然笑着说。 “上校同志,我可以用我的荣誉起誓,我本人并不知晓其中的事。 我被派到平壤不过三天。” 伊戈尔信誓旦旦地说,但他的内心还是意识到了许多非同寻常的问题。 李敬先收起笑容,对他说:“不管你知晓与否,我们已经彻底地挫败你们的阴谋。 我只是感到非常荣幸,能够与苏联英雄鲁斯兰?伊戈尔作战。” “上校,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在战场上一决高下。” “会有的,伊戈尔同志,请您记住我,李敬先。” 李敬先强调,“不过应该不会在朝鲜的土地上。” 接着他对手下人说:“请大校同志去休息吧。” 士兵们于是就押着伊戈尔离开了指挥部。 何国强向旅长递上一支aksu。 “不错嘛,果然是好东西。” 李敬先拿着短管突击步枪端详着赞叹。 但他很快就还回给何国强,“你就留个纪念吧,这可是伊戈尔的枪。” “谢谢旅长!”何国强高兴地向李敬先敬礼。 “立正——”门外的卫兵高声号令。 所有的人立刻停下自己的工作,全体立正。 卢章铭少将和陈忠和少将拥护着一位三星陆军上将走进来。 第四章镰刀第十四节真正的镰刀走进来的正是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靳尚勋上将。 李敬先上校急忙上前敬礼报告:“报告将军同志,空军第二十空降军一一九旅圆满完成任务!请指示。” 靳尚勋举手回礼后高兴地说:“很好,告诉同志们,中央军委的首长们对我们这一次‘镰刀’行动非常满意,特别是我们二十空降军的同志们,成功夺取了顺安机场和平壤外围的交通要道,为保证金日成同志的安全转移做出重大贡献。” 上将说完便带头鼓掌起来,指挥部里的官兵们也纷纷热烈地鼓掌,为他们自己,也为人民共和国的胜利。 “将军同志,我们还夺取了四个完整的心灵控制塔。 另外我旅刚刚抓到了大名鼎鼎的苏联英雄鲁斯兰?伊戈尔。” 李敬先得意扬扬地向靳尚勋将军报告。 靳尚勋听了他的报告更是乐得开怀大笑,对大家爽朗地说:“太好了!咱们这个‘镰刀’收割的谷子可还真不少啊。” “下次咱们搞个‘锤子’行动,说不定还可以把敌人全部砸烂。” 陈忠和空军少将也开玩笑说。 “连那个伊戈尔也派到朝鲜来,看来苏联很重视在朝鲜的行动啊。” 卢章铭少将说。 “嗯,没错。” 靳尚勋点点头说,“还好我们行动及时,不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陆军上将不禁回忆起一个星期前开始策划“镰刀”的情景。 九月二十六号晚上十一点,在国防部大楼担任中央军事委员会办公厅和总参谋部办公厅联合值班军官的靳尚勋接见了一位突然来访的客人。 将军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各方的情报表明朝鲜和苏联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让中央军委的首长和总参谋部的将帅非常顾忌的是苏联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在平壤市里的重要地区都树立起了高高的心灵控制塔。 “您好,将军同志!”对方女性特有的尖声虽然有些疲累却铿锵有力,“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但请您原谅,事态严重!”来者穿着朝鲜人民军陆军军礼服,戴着女军人特有的无檐软帽,腋下还夹着一个机密公文包。 此人正是刚从平壤飞抵北京的朝鲜驻北京的武官李英秀上校。 靳尚勋知道她的另一层秘密身份,朝鲜国防委员会在京的特别联络人。 “请坐。” 靳将军客气地说。 人民军的“江山”作战已经发起,解放军的元帅和将军现在都为邻邦的冒进感到紧张,靳尚勋也不例外。 当李上校突然求见时,他就**地意识到朝鲜半岛的形势正发生微妙的变化。 李英秀从容地坐下来,并接过将军勤务军士送过来的热茶。 “李英秀同志,秋天已经到了,香山的红叶也红起来了。” 靳尚勋没有直接问明对方来意,轻松地聊了起来。 其实他与对方是非常熟悉的。 尽管对方深夜急访,但将军并不急于得到直接的内容。 “将军同志,红叶已经看过了,只是北京的沙尘暴恐怕要越来越猛烈了。” 李英秀呷着热茶轻轻地说。 这不是第一次与靳尚勋谈话,但他们之间却总是用这种含蓄的话语来引入正题。 “这是无法避免的。” 靳尚勋说到这里脸色凝重,但接着赶紧补充:“当然,也是暂时的。 市政府的官员已经承诺未来十到二十年里彻底整治沙尘暴。 我想江山代代有人传,终究还是可以成功的。” 靳尚勋说到这里就话锋一转,直说:“李英秀同志,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英秀打开随身的公文包,掏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递给了靳尚勋。 “我代表国防委员会向贵国和贵军通报这个紧急情况。” 虽说紧急,李英秀口气却十分平静,“并请求援助。” 文件上是朝鲜国防委员会秘书长朴延顺次帅的亲笔信,内容大意是苏联军事顾问团暗中架设了心灵控制塔,严重影响了金日成等核心领导同志的意识,并且控制了平壤的卫戍部队,紧急请求中国同志援助。 信的后面是授权书,授权李英秀上校全权负责今后与中国同志的联络事宜。 “苏联心灵部队搭建的心灵控制塔已经严重影响了金日成同志的思考。” 李英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平静,激动地说,“其他首长也受到影响。” “心灵控制塔不是出于防备南朝鲜和美国军队的突然袭击吗?莫斯科不是也部署了许多心灵控制塔?”靳尚勋反倒不紧不慢,“你见过金日成同志吗?”“见过。 委员长已经神志不清,辨不清身边的人。” 李英秀痛苦地说,她突然想起来,急忙又从公文包翻出一叠资料递给靳尚勋,“这是心灵控制塔、苏联顾问团、城内卫戍部队的部署情况。” 靳尚勋翻了一下,陷入了思考当中。 “将军同志,我军左翼即将投入全面进攻。 朝鲜的统一大业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想却出了这种状况。 目前国防委员会的所有运作已经全部陷入苏联修正主义者的操纵之中,再不尽快解救中央的首长,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李英秀几乎哭起来。 靳尚勋皱了皱眉头,然后站起来,收起资料,并对李英秀说:“李英秀同志,你跟我来吧。” “去哪里?”“中南海!”……当中央领导深夜听取了靳尚勋上将的报告后,平静地问:“对于援助朝鲜,你有什么看法?”“假‘镰刀’变真‘镰刀’。” 靳尚勋成竹在胸地说。 于是原定计划的“镰刀”演习变成了“镰刀”作战,解放军空降军都换上了人民军的服装,趁着伊戈尔率部出击之时,突袭朝鲜万景台、安顺机场等要地,顺利地摧毁了大部分心灵控制塔,救出金日成等朝鲜领导人,并抓获了卡西亚诺夫上将等军事顾问团的重要成员。 一阵紧急的呼叫声将靳尚勋上将拉出记忆,苏卫少校在对讲机里大叫:“03报告,首长到达!首长到达!”“哦,走,我们出去迎接!”靳尚勋上将说着高兴地挥手带领大家走出去。 .smenhu 第六卷 革命1 第六卷 革命1第六章革命第一节降落 美国东部时间1979年12月1日,黎明的曙光笼罩着波多马克河(potomacriver)两岸。冬日的朝阳发出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披着一层白纱似的华盛顿。 位于波多马克河南岸的华盛顿国立机场(washingtonnationirport,后来改名为:罗纳德·里根国立机场ronaldreaganwashingtonnationirport,也有译有国内机场,因为该机场一直以运营国内航班为主。)三条呈三角形交叉的主跑道已经被苏军的推土机和除雪机器清理干净。守卫机场的苏联近卫第2空降兵第4团一营被告知,一批来自苏联本土的运送军需物资的运输机即将飞抵。 一营长列夫·瓦西里耶维奇·马林科夫空军少校对这种通报感奇怪,因为他是直接收到了运输机编队发来的电报,而非师部传达下来的命令。而且华盛顿国立机场被苏军控制后几乎不用于起降来自本土的大型运输机。华盛顿自六月被攻下的同时,苏军还攻占了西北方三十多公里处的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washingtondullesinternationirport)。杜勒斯机场三条三千多米的跑道非常适合用于起降越洋飞行过来大型运输机,但华盛顿国立机场最长的跑道只有两千多米,只能勉强应付安-124的降落。 对方在电报中称杜勒斯机场出现雪雾,难以进行起降作业。这种理由貌似说得过去,但他们完全可以改降东面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andrewsairforcebase)。马林科夫更是疑窦丛生。现在的形势对这位空降兵指挥官来说,可是十分复杂。他已经从新闻电视上看到北美战区司令员维拉迪米尔苏联元帅被尤里宣布为杀害最高统帅罗曼诺夫的凶手,可是师长阿列克谢·波波夫少将及其他部队首长却对官兵宣称司令是无辜的,是被窍取苏联政权的国内敌人诬陷的,而且他们还被告知,敌人随时可能从本土派不明真相的部队前来逮捕清白的司令员。 于是,满腹狐疑的马林科夫少校立即电告师部,要求核实运输机的通报。师部并不能直接做出判断,师长回复只能上报战区司令部,要求他注意警戒,等待进一步命令。 “如果他们真的是来抓捕司令的部队呢?”马林科夫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师长波波夫在电话里头不语了。 “师长,如果真是来抓捕司令的部队,我是该逮捕他们呢还是……” “拖住他们吧,尽量不要导致开火。”波波夫最后强调道:“最好是不要开火!然后等待我的命令。” “是,师长。”尽管充分感受到师长现在面临的为难处境,但他还是坚决地回答。不仅是波波夫和马林科夫,在华盛顿的大部分军官现在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对他们而言,都是身不由己地卷入这场可怕的政治漩涡,选择哪一边对他们来说都具有同等的风险。 就在马林科夫放下电话时,一架巨大的安-124悄无声息地从南边天空闪现,直冲着机场唯一一条超过两千米的南北向跑道滑翔过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马林科夫自言自语地问,紧接着急忙对手下大叫:“准备战斗!向师部报告!” 急促的警报声马上被拉响,空降兵4团一营的官兵紧张地拿起武器,跑出机场的大楼,冲到机场上,准备进入战斗。 本作品小说网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那架身材臃肿的安-124却十分轻巧地飞临机场,精准地落到了跑道的最南端。两排滑轮大跑道上插出一股青烟,发出刺耳的尖鸣,在强大的贯性推动,承载着沉重的运输机向北冲去。一组巨大的减速伞同时从机身尾部展开,用力地拖住高速滑行的飞机。 安-124几乎滑到了跑道的尽头,才停了下来。 “技术不错,飞行员同志。”在驾驶舱的伊戈尔拍了拍机长的肩膀说。前面不远就是与机场隔着河弯的乔治·华盛顿纪念公园,飞机再向前滑行说不定就将变成灾难。 比起半年前第一次攻略华盛顿搭载自己的第110航空运输团那些菜鸟,眼前的飞行员简直是天使。从掠海的高度飞越了大西洋,然后在几乎贴着河面的高度上沿着波多马克河飞近华盛顿,最后又以大胆的滑翔进入机场。完全避开了己方的防空雷达探测。 已经身为空军少将的伊戈尔没有多少时间来称颂自己的运输机飞行员,见飞机停稳,便立即返回货舱,带领官兵纷纷冲下飞机。 这时马林科夫少校已经带领4团一营有些官兵已经冲近飞机。见有人下了飞机,立即端起枪瞄准,大声叫道:“都不许动!” 已经跳下飞机的伊戈尔急忙站住,身后和飞机上的官兵也立即举起短管突击步枪瞄准对方。 “都不许动!你们是哪个部队的?”马林科夫举着同样的aksu短管突击步枪质问。他这是明知顾问,来人的服饰、臂章和武器都已经显示是他们空降兵的兄弟部队。 “放下你的枪,少校同志!”伊戈尔也大声命令道,“这是难道是苏联空降兵迎接他们的将军的方式?” 马林科夫这才注意到说话的人肩章上别着将星,而且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鲁斯兰·伊戈尔。他不禁吃了一惊,但依旧端着短突瞄准对方,并说道:“我知道您就是伊戈尔同志,可是我没有接到任何您到来的通报。维拉迪米尔苏联元帅已经下令,没有他的批准,任何踏入北美战区的人都将被视为敌人。” 听他这么说,伊戈尔已经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和所处的阵线。但他不想看到红军内部火拼,特别是空降兵之间。“少校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伊戈尔故显轻松地问。 “列夫·瓦西里耶维奇·马林科夫,将军同志。”马林科夫清楚地回答,“请你们放下武器。” “列夫·瓦西里耶维奇,看到北面那座五角大楼吗?”伊戈尔说着望向北方。顶部也披着薄薄白雪的五角大楼显得恢宏巨大,但周身那些破碎的窗户和一些破裂的墙体却使它看起来颇有些凄凉和破败,如同失落的远古神庙。“我们空降兵用了两个连的兵力宰了里面几千美军。” 马林科夫当然知道那场名垂千古的战役,五角大楼就像一座无法超越的丰碑将伊戈尔的功绩屹立在那里。但现在不是对英难进行赞美的时候,如何执行师长的拖延策略,才是最现实的。 “将军同志。”马林科夫恭敬地称乎年纪跟他相仿的将军,“我不想红军打红军,更不想空降兵打空降兵。你们现在要么放下武器,要么先退回飞机里,我必须请示上级的进一步命令。” “我想跟你们的师长通一个电话。”伊戈尔平静地说,“用你的电话。” 马林科夫想了一下,同意了。 第六章革命第二节劝降 伊戈尔吩咐手下的空降兵回到安-124运输机上,等候他的进一步命令,然后就跟着马林科夫赶往设置在机场大楼里的指挥部。 近卫第2空降师师长阿列克谢·波波夫少将之前接到马林科夫通报后并没有马上将有不明运输机要求降落到华盛顿国立机场的情况上报给维拉迪米尔,而是打电话到杜勒斯国际机场,向驻守在那里的麾下第6团一营确认天气情况。对方的回答是天气良好,很适合飞机起降。可是当将军放下电话后,守卫国立机场的第4团一营立即又报告一架运输机强行降落,他们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然而波波夫将军仍旧没有将已经显露无疑的危险报告给北美战区司令部。作为空军将领,他对目前形势的复杂和危险十分清楚。现在第2近卫空降师隶属维拉迪米尔指挥,可是联共中央和红军最高统帅部已经宣布维拉迪米尔为叛待,要求全体红军将士起来反对他。而维拉迪米尔也公开表示反对中央和最高统帅部,连几个最具有影响力的方面军司令员都公开支持他,因此在北美的绝大部分陆军部队都倒向了维拉迪米尔。 但是对于苏联空军特别是空降兵来说,他们更加偏向于最高统帅部。可是现实的情况下,又不好立即明确表态。而且对于波波夫而言,在没有看以尤里为代表的最高统帅部取得优势之前,也不好做出站到哪一边的姿态。波波夫现在处于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他手下的三个营分别驻守着华盛顿市中心周围三个极其重要的机场——西边的杜勒斯国际机场,东边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和南边紧挨着五角大楼、离白宫四公里左右的国立机场。 最高统帅部派来的部队要攻入华盛顿除了对市区进行冒险的伞降外,还必须夺取这三个机场,以便获得补给基地。所以波波夫和他的近卫第2空降师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场内部斗争的结果。 为了拉拢波波夫,维拉迪米尔向波波夫许诺了许多诱人的条件。可是这名老伞兵私底下并没有像在战区司令面前那般忠诚,他更偏向于最高统帅部一方。 虽然不大清楚波波夫的态度,伊戈尔却能感受到空降部队的心理态度,他希望能够争取对方的支持——至少让他保持有利于己方的中立。因此他率一架运输机先降落到华盛顿国立机场。这里的跑道并不适合庞大的安-124起降,伊戈尔突然出现在这里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果然伊戈尔电话里的声音让波波夫大大地吃了一惊。 “波波夫同志,我想跟你当面谈谈。”伊戈尔诚肯地说。 “有什么事现在说吧。”波波夫少将故作镇定地说,以伊戈尔在空降部队中的影响力,他的态度也会大大地改变自己手下人的想法。 “也好。”伊戈尔知道对方不可能赶到华盛顿国立机场来与他谈判的,何况还有可能维拉迪米尔的人在盯着他,于是他就直说了:“我奉最高统帅部之命率领空降兵前来逮捕维拉迪米尔,希望你能配合。” “伊戈尔同志,你应该清楚,你的人现在在我的控制之下。”波波夫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倒向对方,毕竟对方的实力他还没看清楚。 “阿列克谢·波波夫,我们都是空降兵,都是忠于苏联的军人。”电话里,伊戈尔劝说道,“我们应该认清形势,维拉迪米尔已经被认定为叛徒。在这场斗争中,我们如果站错了阵营,带来的灾难将是不可想像的。” “我很佩服你在华盛顿战役中的英勇与谋略。”波波夫回应道,“可是我接到上级指挥官的命令,任何未经许可的部队进入机场将被视作敌人。”他希望伊戈尔能拿出让他信服的策略,好让他看到反对维拉迪米尔的胜利。 伊戈尔想了想,问:“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我只是忠于职守。”波波夫玩起了滑头,没有明确回答。尽管内心偏向于最高统帅部,可是他还是认为倒向最高统帅部的风险太大,似乎最高统帅部拿维拉迪米尔没什么办法。 “波波夫同志,半年前我在这里成功地攻陷了这坐城市,现在我将再度攻陷这座城市——从你手上。”伊戈尔自信地说“我告诉你,我的伞兵两小时后将成对华盛顿的三个机场发起突击。希望你做好准备。当然,估计那时你也没什么可以选择的了。”他说完立即挂断电话。 波波夫太犹豫了。好在他早就料到没那么容易说服对方,做好了应对的安排。 伊戈尔看了看表,现在是美国东部时间12月1日六时三十分,“首都”作战作就要正式展开了。 “你们的师长会把你们害死的。”伊戈尔对马林科夫少校说,“我要回到运输机上等待他的失败。”然后他便回到跑道尽头上的安东诺夫运输机。 登上机舱,便有参谋前来报告:“运输机编队到达攻击阵位!” “我们也该过河了。”伊戈尔激动地说。 就在这时,南边的天空中传来了滚雷般的轰鸣。巨大的安-124运输机一架接一架地出现在人们视野里。原来搭载第313空降军的运输机群飞越大西洋向,没有按照原来往常进入华盛顿的航线飞行。而是进入切萨皮克海湾(chesapeakebay),从掠海高度向北飞行,然后转入波多马克河,在几乎贴着河面的高度上沿着波多马克河飞向华盛顿。这样一来,它们便成功地避开了部署在华盛顿东面陆军和空军的野战防空部队。 现在这些巨大的运输机,跃上中空,掠过旁边的国立机场,飞入华盛顿市区。大批伞兵随即也被抛洒出来,顿时天空中充满了白色的降落伞群。 苏联红军最高统帅部的“首都”作战全面展开。 伊戈尔看着河对岸波多马克公园(potomacpark)、总统公(president''spark)甚至白宫都笼罩在伞群下,就对手下大声命令:“行动!” 第六章革命第三节激战 就在近卫第2空降师的守卫华盛顿国立机场的官兵被突然出现的运输机编队吓了一跳时,停在跑道尽头的安-124也突然冒出了大股浓密的白烟。白烟迅速扩大成一片巨大的烟幕,很快就笼罩了整架庞大的运输机。 “搞什么鬼?!”4团一营长马林科夫少校惊叫道,“跟我来,快!”他紧张地叫着,并带人准备冲进烟幕中的运输机。 可是官兵们冲进烟幕后却不得不痛苦地退了出来,那些烟雾里饱含呛人的催泪剂。没有防化设备的空降兵只好迅速撤出来。 就在这时,运输机的另一面,第313空降军的官兵在伊戈尔的带领下,迅速冲下飞机。他们扛着充气的橡皮艇,高速跑向河边。 谁也没有想到伊戈尔又耍了一系列的诡计。在接到任务后,伊戈尔为如何空降华盛顿中心区绞尽了脑汁。负责运送第313空降军的第7航空运输团都是些经验老道的飞行员,这使他轻易地规划了溯波多马克河而上的飞行路线。但是单凭第313空降军的伞降,胜算并不大。他希望能够说服波波夫指挥的近卫第2空降军加入自己一方。于是,他便指挥自己的座机先行突降华盛顿国立机场。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华盛顿国立机场离华盛顿市中心仅有四公里,他们只要渡过波多马克河便可以迅速攻击白宫,二来这里不怎么适合安-124的降落,空降这里可以出奇不意。 但伊戈尔并没有选择空降之后攻占机场,而是搞了这种金蝉脱壳,在说服波波夫失败、麾下的空降师顺利发起空降之时渡过波多马克河,前去指挥自己的部队攻击白宫。他自信只要抓住或者击毙维拉迪米尔,战事便可告捷。 他与手下一起把橡皮艇推入波多马克河,然后熟练地跳上去,开动推进器,划开河面驶向北岸的波多马克公园。 等到马林科夫带领官兵绕过烟雾弥漫的运输机赶到河边时,全机的官兵已经开始在对岸登陆了。 这时华盛顿纪念碑和白宫方向已经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天空中巨大的安东诺夫运输机仍然在不断盘旋,将大量的白色降落伞接连不断地往下抛洒。 “司令,我们正受到激烈的攻击,还是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吧!”红军北美战区参谋长莫洛斯·涅钦科推开维拉迪米尔办公室的门,焦急地说。 谁知维拉迪米尔却坐在昔日美国总统的座椅上,镇定地问:“是谁的部队?”他已经看到了窗外的天空飘散下来的降落伞,知道这场内讧就此无法避免地展开了。只是进攻发起如此之突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接到近卫第2空降师师长波波夫的报告,他说伊戈尔率领第313空降军准备两个小时后突击三个机场。”涅钦科报告,“可是这些已经落地的部队也是第313空降师的。” “他们的飞机居然能躲过我们的雷达。”维拉迪米尔一边赞赏对手,一边站起来,然后接连下达命令:“命令第70坦克师马上进入市区,围剿敌人。让波波夫给每个机场加派一个营,其他部队则全部投入到保卫白宫的战斗来。还有,通知特里利瑟尔,做好战斗准备。我们要看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司令,您不转移指挥部吗?”涅钦科上将恳切地问。 维拉迪米尔摆摆手说:“莫洛斯,如果我连自己的指挥部都守不住,那失败就早已经注定了。吩咐警卫团一定要挡住敌人,等待增兵到达。传达命令吧。” “是。”涅钦科只好出去传达战区司令的命令。 激烈的枪声混杂着阵阵爆炸声充斥着整个华盛顿特区的中心,从林肯纪念堂前面反省池的两边到东面华盛顿纪念碑周围的国家广场和纪念公园(nationalmandmemorialparks),从白宫南面的总统公园(president''park)到北面的宾夕法尼亚大道和拉斐特广场fayettesquare),落地的第313空降军的官兵们正全力向维拉迪米尔的警卫部队发起猛攻。 美国人绝没有想到他们的首都竟然屡遭苏联人的**,而且来自同一支部队。五个多月前,第313空降军突然袭击,杀了他们许多将军,赶跑了他们的总统。现在还是这支伞兵部队,居然再次发起突然袭击,只是枪口对着其自家兄弟。 艳丽的火球、呛人的硝烟、硕大的弹坑、燃烧的树木,在横飞的子弹和嘈杂的叫喊声中弥漫着整个华盛顿中心区域。两支苏联红军部队,为了各自的权力与利益,在美国的首都你死我活地厮杀。许多人都不免要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曾经称霸全球的超级大国首都竟然也沦落为他人争树夺力的内战战场。 远在千里之外的阿拉斯加育空堡,“上帝之门”基地。黑夜将近,黎明即将到来。美国总统杜根被手下的人提前叫醒。 “长官,请愿谅,我不得不向你报告一个消息。”索恩·卡维利将军抱歉地向杜根报告,“华盛顿中心区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一支红军空降部队向维拉迪米尔的指挥部发起了进攻。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着。” 联系到近日罗曼诺夫死后维拉迪米尔和尤里领导的苏共中央、红军最高统帅部之间出现的矛盾和口水战,杜根一点也不敢到意外。相反,他兴奋地说:“虽然我们的华盛顿不幸地成为敌人争权夺利的战场,可这毕竟是个好消息。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有利的时机,趁敌人内部陷入混乱之际发起反击。” 卡维利却脸露难色,说:“长官,我们的兵力不是很足,而且对敌人的内战刚刚展开,还没打到两败俱伤的程度,现在介入恐怕还是有点早。” 杜根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可是我们的‘赫菲斯托斯工程’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也许我们在这场战争中能有新的突破。把大家都叫来,我们得尽快调整我们的计划。” 卡维利将军基本上已经知道了总统心中的盘算了,于是他恭敬地回答:“是,长官。” 第六章革命第四节首都之辱 关于苏联红军的内部斗争,杜根的将领也产生了分歧。就在阴云密布的阿拉斯加育空堡,“上帝之门”基地庞大的超时空传送仪下方的地下指挥中心,杜根和他的手下聚在一起共商新任的对策。 “虽然这是个渔翁得利的好时机,但我们缺乏足够的兵力作后援。”作为杜根总统最为倚重的将军,索恩·卡维利首先向众人表达自己的看法。“我们的第十集团军刚刚组建完成,马上投入战斗,也许可以立即夺回华盛顿。可是接下来我们靠什么巩固阵地呢?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作壁上观,看清俄国佬内部争斗的形势再决定进攻。” 卡维利上将说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雷金纳德·麦克格伦上将就站起来说:“索恩的看法很有道理。但是先生们,上帝在我们面前放置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不能视而不见。综全多方情报显示,俄国人这一次内战虽然看似是因为维拉迪米尔谋杀了罗曼诺夫,可实际上完全是尤里的派系与维拉迪米尔的派系之间的矛盾冲突。红军最高统帅部派出了臭名昭著的第313空降军在今晨六时许突袭了华盛顿中心区,目前围绕在白宫周围的战斗正在激烈地展开。” 麦克格伦将军停顿了一下,接着慷慨激昂地说:“先生们,我们的首都已经沦为敌人争权夺力的舞台,我们的首都正在遭受耻辱。身为美国的军人,我们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夺回我们的华盛顿。以目前第十集团军的实力,加上布鲁克斯将军从田纳西包围圈带出的四个集团军,原来的光棱坦团也扩编为第31装甲师,我们完全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光复华盛顿。如果形势乐观,我们甚至可能将红军北美战区司令维拉迪米尔和那名被他们誉为最伟大的英雄伊戈尔一同拿下,界时北美红军必然群龙无首,陷入混乱。我们就可以趁机发起新的反攻,从华盛顿向南击溃苏军。” 与其说麦克格伦将军是在阐述战术立场,不如说他是在鼓动总统反攻的决心。 “雷金纳德,形势不会那简单。”卡维利站起来委婉地反对。 伤愈复出的阿利·布隆伯格上将吃力地站起来说:“先生们,看看现在北美苏军各个方面军的动向,就知道那些方面军的司令员大多数还在观望。他们要等到这场斗争有个结果,然后听从新胜利者的指挥。这就是个机会,攻其不备。”进攻至上的布隆伯格将军赞同麦克格伦将军的看法。 看着武将们发生了分歧,杜根将目光转向文官们。 在军队行动上没什么发言权的诸位局长相互看了一下,最后中央情报局局长杰克·杰克逊说:“先生,我也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不过我们的军队要能够承担得起这个重担。” 听了杰克逊这种中庸的说法,杜根站起来,环视了会议桌周围端坐着的内阁要员,说:“你们都说得对,我们的首都再次遭受耻辱,这是上帝赐予美国的绝好良机。” 实际上杜根在得知了苏联红军内讧之后,他就想到了一个更为庞大的计划,他现在需要的是将军们支持他实行自认为是空前的壮举。当然,一切并非他一时心血**,当打倒马克·符拉沃德之后,一系列的奇特情况促使他决心寻找一个机会全面反击苏联的入侵。 “我们要反攻。”杜根说,“但不是直接光复华盛顿。” 大家对杜根的话感到奇怪,不禁又相互看了一眼。 “我们要直接攻击莫斯科!”杜根严肃地说。 尽管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大家还是吃了一惊。马克·符拉沃德篡权后便搞了一次“死神镰刀”作战,企图利用超时空传送仪闪击莫斯科。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赔了夫人又折兵。骁勇的格兰特·菲茨杰拉尔德将军连同两个精锐的装甲师覆灭在荒凉的西西伯利亚的荒原里。现在杜根总统又想来这一套,就不担心重蹈覆辙吗? 但杜根显然十分有信心,说:“我们的超时空传送仪已经做了彻底的整修,而且‘赫菲斯托斯工程’也基本告完结,正在等待最后的测试阶段,还有扩编完毕的第31装甲师。我们完全具备了闪击莫斯科的能力。” “可是,长官。”卡维利站起来说,“请恕我直言,当初马克·符拉沃德之所以要发起超时空闪击莫斯科的作战,是因为他还控制着俄国境内一个秘密的情报组织。这个组织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莫斯科红场,将其作为超时空传送接收场地。现在我们没有这个条件。” “不,索恩。”杜根摆摆手,略微得意地说:“这一次形势对我们十分有利,首先中国人已经表示愿意为我们开放他们西部的机场供我们的运输机起降。而且我已经得到另一个苏联秘密组织的承诺,他们将配合我们在红场实施超时空传送。” “秘密组织?”卡维利疑惑地问。 “是的,索恩。不过我暂时还不能跟大家透露这个组织的详细情况。”杜根说,“对于反攻莫斯科的目标,诸位有什么意见吗?索恩。” “长官,你的计划的已经拟定好了?” “是的。我们将以第31装甲师为先锋,突击红场。然后以陆军第十集团军为主力,后续跟进,直接攻占克里姆林宫及其周边地区。迫使苏联领导人签订和约,退出北美。”杜根清楚地阐述自己的战略,“中国政府通过他们的驻美特使向我保证,军队后续的补给可以借由他们西部的空军基地空运。而且我们一旦发起对莫斯科的进攻,他们将出面协调我们与俄国人的和谈,必要时他们还会再次摆出对苏战争姿态。” “长官,因为中国人的承诺,我们就要冒险发动对莫斯科的闪击?”麦克格伦有此惊讶地问。 “不,是我们自己的实力。”杜根强调道,“没有中国人的调停,我们一样可以逼迫俄国人撤出美国。先生们,我们是要利用这个他们内乱之机逼退他们,不是直接消灭他们。”最后看了看大家,说:“我现在正式批准这项作战计划,代号‘耻辱’,计划文本在会后我会派人发给大家。现在散会吧。”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会议室。 众人万万没有料到杜根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独断专行,与他以往尊重手下见的风格完全不同,但也都只好同意总统的决定。 会后,卡维利追问布莱克默:“总统怎么啦?这么大的事都不事先跟我们商量?” “我也不清楚。”布莱克默摇摇头说,“不过我们捉到了马克,他亲自审问了马克。或许是受马克的影响吧。”布莱克默接着轻声说道:“索恩,你和我一样,在那场政变中虽然忠于他,可是毕竟曾经也是马克的一党。我感觉总统已经不再信任他身边的人。你想想,我们所有的人,杰克、阿利都曾加入马克的阵营。只有雷金纳德不是,可他在马克篡权时也无所作为。也许这个行动是我们这些人退休前最后的工作了。” 卡维利听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第六章革命第五节冲击 随着冬日的太阳向中空升上来,华盛顿中心区域、围绕在林肯纪念堂到华盛顿纪念碑这一片被称为国家广场和纪念公园的地方的战斗逐渐平息下来。第313空降军的517师在这个不到两百万平方米的地方击退了北美战区司令部警卫团的攻击,迅速建立起了防线。现在他们离北面的北宫只有五百米之遥。 “军长,我们在总统公园拉斐特广场的弟兄都牺牲了。”517师长对赶到临时建立起来的军部报告,声音充满了悲伤和痛苦,“国家广场和纪念公园这边也伤忙惨重,我们只有不到一半的兵力了。” 伊戈尔拿起望远镜环视了周围,披着薄雪的大草坪上散落着无数黑色弹坑和许多血淋淋的尸体,流出的鲜血有的还冒着热气。反省池和广场湖(malke)湖面的薄冰也被炸碎,阵亡的战士扑倒在里面,鲜血染红了污浊的湖水。华盛顿纪念碑周围更是布满了一圈厚厚的尸体,维拉迪米尔的警卫团里有一个班驻守在这里,结果为了攻.smenhu第六卷 革命1攻克这个抽调点,517师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从北边还不时传来阵阵自动武器扫射的响声,对白宫的直接攻击并没有彻底中断。 “集合所有能战斗的人,发起冲锋。”伊戈尔放下望远狠狠地说,“我们必须尽快包围白宫。” “可是……”517师长显得很为难。 “没有可是,马上行动。”伊戈尔严厉地说,“都跟我来!”然后端起空降兵制式的短管突击步枪,带头冲出军部。 伊戈尔也很为难,上一次攻击华盛顿,第313空降军的两个师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几乎都打成残废。现在又一次攻击华盛顿,短短两个小时内,517师便伤亡巨大。华盛顿注定是第313空降军命运的归宿。 在年轻的军长亲自策动下,第517师剩余的官兵再次组织起来,越过宪法大道(constitutionave)向北边的总统公园和白宫发起冲锋。 莫洛斯·索洛夫维奇·涅钦科上将又一次心急如焚地推开维克多·弗拉基米洛维奇·维拉迪米尔苏联元帅的房门。作为北美战区司令部的参谋长和维拉迪米尔的忠诚伙伴,他必须让司令员明白现在的局势正在急剧倾颓。 “司令,我们的警卫团损失巨大,敌人已经控制了国家广场和纪念公园,正向白宫发起冲锋!”涅钦科紧张地说,“您必须马上撤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波波夫不是答应派出他的近卫第2空降师来增援警卫团的吗?”维拉迪米尔端坐在美国总统的宝座上面无表情地问,“特里利瑟尔的第70装甲师还没赶到吗?”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激烈,不时夹杂着手榴弹、迫击炮、无后坐力炮的轰鸣。 “维克多·弗拉基米洛维奇,我们被出卖了!”涅钦科高声叫道,“波波夫连一个士兵也没派出来,你知道他本来就是个可耻的骑墙派。至于第70装甲师,他们的师长刚刚报告说,是田纳西方面军司令部命令他们停止前进的,他们已经进入阿灵顿镇了,就隔着波多马克河看着我们受到围攻!” 这时,天空中更传来阵阵巨大的轰鸣。涅钦科跑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观察,看到搭载第519空降师的安-124运输机群如期杀到,成千上万的白色降落伞再次充斥着整个阴沉的天空。这一次,苏联空降兵降了直接突击华盛顿周围三个机场外,还有一个营伞降到华盛顿纪念碑周围。 “司令,必须走了,敌人的援兵已经开始空降了。”他着急地催促道。 维拉迪米尔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神情凝重,冷冷地说:“莫洛斯·索洛夫维奇,有哪一位苏联元帅抛弃自己的部队逃跑的?” 听他提这种问题,涅钦科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看来我们还是太肤浅了。”维拉迪米尔无奈地说,“许多人的忠诚不过是一张面具。”想到自己麾下曾经拥有的五百万大军,还有如星空一般璀璨的将领,可是居然关键时刻无人能站出来帮他一把,维拉迪米尔几乎无法自已。 其实从头到尾,没有一位将军明确表示过效忠于维拉迪米尔。只是接连的巨大胜利把他原本坚强、英明的大脑冲昏了,飘飘然以为凭借一己之力便能对抗联共中央、最高统帅部。当尤里作为代理最高统帅和代理联共总书记登上克里姆林宫的权力宝座时,他意识到自己必然受到对方打压,甚至想到在北美自立山头。可是他和涅钦科除了控制了几支心灵控制小分队、撤换了几个异己分子,对旗下的北美部队并没有采取行之有效的动作。至关重要的华盛顿三个机场仍然掌握在貌似中立的近卫第2空降师手里,而对于驻守在华盛顿南部的田纳西方面军又太过于放心。总之,今天遭遇的绝境不但是敌人过于狡猾,也是自己的自大于疏忽所致。 正像维拉迪米尔自己所言的,太肤浅了。他和涅钦科打仗可以,搞政治斗争却不行,对权谋的认识与运用只能用肤浅来形容。 可惜的是,他的这种醒悟来得太迟了。 北美战区司令部警卫团团长满身污秽地撞进来,焦急地报告:“司令,敌人已经过过总统公园了,您快点从北门撤退吧。” 大批苏联空降兵正相互交替着掩护,不断向北冲击。他们分成三股,中间一股用炸药炸天白宫草坪周围的铁栅栏,直接冲向白宫,两外两股从东西两侧沿着街道挺进,试图从两边包抄白宫。 但是警卫团残余的部队不仅在白宫草坪上用沙泡和散兵坑构筑一条临时的野战防线,而且还占据了白宫两旁的财政部大楼和旧行政办公楼,居高临下对进攻的伞兵进行交叉射击。 尽管受到对方三面猛烈的火力交叉射击,伤亡巨大,可是伊戈尔仍然指挥着伞兵们拼命地冲向白宫,他们毕竟占有数量上的巨大优势。 第六章革命第七节殒落 “跟我来!”昔日攻克五角大楼的英雄高声叫唤着手下,带着他们冒着对手密集的火力向前冲锋。但才向北冲出几步,便被交织的火网压制住。一排排尖叫着高速穿行的子弹打在他们身旁的地上,掀起成排的泥土和草皮。 白宫草坪上堆起的沙包后面,北美战区司令部警卫团的官兵们也疯狂射击,企图阻止冲向白宫的第313空降军官兵。而从白宫两侧财政部大楼和旧政府行政办公楼打来的交叉火力更是致命,像两把从侧面割来的致命大镰刀,将发起冲锋的的战士无情地割倒在地。 “去找几个反坦克导弹组过来!”被猛烈的交叉火力压在铁栅栏脚下的伊戈尔扭头对身后的人大叫,“叫他们干掉旁边两幢大楼的火力点。顺便让迫击炮部队集中轰击正面草地的敌人!快点!” 他身后的一名中尉赶紧匍匐着退出火线,跑到后方找人。 尽管第517师原本各部队的装备和人员配置还算齐全,可是伞降过后往往就四散分布,再加上落地便投入战半,根本无法按原来建制投入战斗。可以说,现在第313军对白宫的攻击很混乱。鲁斯兰·伊戈尔这个代理师长居然跑到最前沿亲自带队冲击白宫,根本没法控制其他方面的战斗――实际上也无法控制其他地方的战斗,不同时间发起的多处空降与高强度的电子干扰,使得包括像在杜勒斯机场和安德鲁斯空军基地伞降的第519师都无法直接接受军部的指挥。而且形势十分紧急,必须尽快冲入白宫,抓住维拉迪米尔,才能取得胜利。如果被稍对方稍加迟滞,维拉迪米尔完全有可能逃脱。 很快几名扛着反坦克导弹发射筒和导弹箱的伞兵冒着枪林弹雨赶到伊戈尔身后的沙包后面。“军长,我们来了!”领头的上士大声叫道。 “给我用导弹轰击两边大楼上那些火力窗口!快点!”伊戈尔焦急地叫道,“其他人火力掩护!” “明长,军长!”那名上士高声回应道。然后依借沙包的掩护,亲自扛起一具反坦克导弹发射筒,瞄准财政部大楼上一个喷着火舌的窗口。 “装弹!”上士沉着地下达命令。 身后一名士兵紧张地将一枚导弹塞进发身筒,然后猛拍了上士头盔三下就躲开了。上士迅速击发导弹。 只见火网交织的战场中,一道明亮的光芒尖叫着从总统公园的草地上飞向财政部大楼一个喷吐着耀眼火力的窗口,炸出成团的碎片与浓密的烟雾。紧接着第二枚导弹也飞越短短数百米的距离,击中白宫西边旧政府行政办公大楼一个火力点。来自两翼恐怖的火力封锁暂时被清除。 就在这时,迫击炮弹纷纷发出特有的尖叫从浑浊的天空中落下,直插正面白宫草坪上的警卫团阵地,将人员与枪械炸飞。挡住苏联空降兵前进的火力顿时锐减。 “跟我冲!活抓维拉迪米尔!呜啦——”伊戈尔抓住时机,一跃而起,挥舞着aksu短管突击步枪越过被炸塌的铁栅栏,冲入白宫草坪。 “呜啦——”俄罗斯特有的集团冲锋再度发起。大批刚才被猛烈的交叉火力压得趴在弹坑里和沙包后面的空降兵立即高喊着胜利口号跟着军长冲向白宫。 两百多米的距离,二三十秒的时间,成群的官兵,如决堤潮水般涌维拉迪米尔的白色巢穴。 本作品小说网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尽忠职守的北美战区司令部警卫团官兵流尽最后一滴血,对近身的空降兵发起肉搏战。两支穿着苏联军队迅速陷入混战。双方的官兵当中有的甚至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他们的军服都是来自同一家工厂,手中的武器也出自同一设计师之手,可是因为所谓的“忠诚”与“背叛”,他们不得不拼个你死我活。 尽管警卫团属于精锐部队,可第313空降军拥有数量上的巨大优势,很快就将精锐的对手制服,并包围了整个白宫。 “快,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别让维拉迪米尔跑了!”伊戈尔迅速指示手下。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维拉迪米尔逃脱了,从空降发起到现在将近三个小时,维拉迪米尔完全有能力逃离白宫。虽然之前有不少伞兵落到白宫周围,可是并不能对其形成有力的威胁。 313军的官兵们在白宫里大肆展开搜捕。对于他们当中许多人来说,对这里的布局和陈设并不陌生,在五个多月前攻克华盛顿后,白宫是313军全体官兵参观和合影的必选场所。 很快,空降兵便发现维拉迪米尔仍然呆在他的办公室里。 伊戈尔迅速赶过去。只见维拉迪米尔穿着苏联元帅的胜利礼服,胸前挂满了他这一生所获得的所有奖章和勋章。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饱经沧桑的脸上带着愤怒与怨恨盯着闯进办公室的伞兵。伊戈尔立即立正敬礼,大声报告:“报告苏联元帅同志,鲁斯兰·伊戈尔空军少将奉命前来逮捕您,希望您给予配合!” “将军同志,我很高兴最高统帅部能派你这样的人物前来。”维拉迪米尔坐在原地冷笑着说,“一位苏联英雄死在另一位苏联英雄面前也算是对等吧,只可惜你的军阶低了一点。”维拉迪米尔的口气很无奈。 尽管抓到维拉迪米尔让他内心非常高兴,可是伊戈尔还是不明白完全有机会逃跑的维拉迪米尔却留下来束手就擒,所以在采取逮捕行动之前,他问道:“苏联元帅同志,您有足够的时间撤退,可您却选择留来在这里,这是为什么呢?” 维拉迪米尔突然站起来高声说:“将军同志,你难道不明白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的存在必将使苏联和红军陷入空前的分裂,对北美的远征也必将彻底破产!我的死已经成为必然,身为苏联元帅我应该跟我的军队在一起,直面自己的灾难!苏联万岁!红军万岁!呜啦——” 口号一喊完,这位苏联元帅右手迅速举起。 只听见“砰”一声枪响,维克多·弗拉基米洛维奇·维拉迪米尔苏联元帅便轰然倒下。 半小时之后,连同伊戈尔在内的第313空降军四名少将抬着披着苏联国旗的维拉迪米尔遗体走出白宫。这时华盛顿的战斗已经全部完结,白宫外面显得十分寂静。 原来北美战区八位方面军司令员已经列队在草坪上等候着。 伊戈尔不禁大吃一惊。田纳西方面军司令员克莱罗夫·特里利瑟尔上将走上前来,敬礼后高声说:“伊戈尔同志,我已经被尤里同志亲自任命为北美战区代理司令员兼任田纳西方面军司令员,请把维拉迪米尔同志交给我们护送上飞机。”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从华盛顿国立机场起飞的五架米格-25呼啸而过。 八名陆军上将在特里利瑟尔的带领下接替了伊戈尔他们,抬起维拉迪米尔的遗体走向总统公园。那里一排排威猛的天启坦克正高扬着强大的双联主炮。 第六章革命第八节真相 暂缺…… 第六章革命第九节最高指示 来人正是索菲娅·格林卡娅,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 “你好,鲁斯兰。”格林卡娅冷峻的脸上堆着微笑向说着与伊戈尔握手。 “您好,格林卡娅同志。”尽管完全没有料到克格勃女王居然会亲自赶来华盛顿,但伊戈尔还是热情地握着对方的手惊奇地说:“真没想到您也来了。” 格林卡娅示意大家坐下后便说:“尤里同志要我转告你,请你尽快赶回莫斯科,他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我已经接以他发布的命令了。”伊戈尔回答说,然后试着打探:“我听说他之前也亲自赶到华盛顿了。” 格林卡娅听罢看了看旁边的特里利瑟尔,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是他亲自到来?” “部队里都传开了,那几架米格二五就是护送他来的。” “其实来的是我。”格林卡娅一直保持着笑脸。 伊戈尔禁不住看了特里利瑟尔一眼,对方也笑着说:“就是格林卡娅同志向我传达了最高统帅同志的命令。” “当然了,这位最高统帅同志不是现在的最高统帅同志。”格林卡娅却突然收起笑脸,严肃地说。 “……”伊戈尔更是感到纳闷。 看着年轻的苏联英雄一脸的迷惑与惊诧,格林卡娅向特里利瑟尔使了一个眼色。新任的北美战区司令便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打开保险柜取下一盒录相带,插入录相机里。连接录相机的电视立刻显示出一个肥胖的人。 “罗曼诺夫同志!?”伊戈尔差点惊叫出来。 电视机里的罗曼诺夫看起来有些憔悴,他有气无力地说:“亲爱同志们,你看到这盒录相带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克里姆林宫,甚至已经光荣牺牲。”然后他停下来举起双手痛苦地抱住头,接着发出病痛般的呻吟:“我越来越感到头昏脑涨,有时候还无法正常思考。不是因为我的健康状况,而是尤里在谋害我,那些可恶的心灵控制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伊戈尔不禁站起来问,“死去”的罗曼诺夫居然出现在电视机上,宣称尤里谋害他。 “请看下去,伊戈尔同志。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格林卡娅严肃地说。 “他在克里姆林宫周围的这些可恶心灵控制塔深深地影响了我和其他中央同志的思维。尤里甚至直接对我进行心灵控制。他要求我交出权力,由他来领导苏联、统领红军。”电视机里的罗曼诺夫继续说,“现在我终于认清了尤里的真实面目,他已经背叛了苏联,准备攫取苏联乃至世界的权力,以实现他恐怖的野心。为此他不惜借由肮脏的心灵控制对联共中央的领导同志进行意识控制,并到处安插他的同党,用栽赃嫁祸和恐怖暴力手段打击反对他的人。” “幸好我及时识破了他的阴谋,避开了他的心灵控制和追杀。”罗曼诺夫说到这里又恢复了往常的豪气与坚定,接着大声宣布:“当前,联共中央、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红军最高统帅部已经被尤里完全控制。所以,我现在号召全体苏联人民与红军起来反对尤里的阴谋。任命维克多·维拉迪米尔同志为全体红军的统帅,克莱罗夫·特里利瑟尔同志为副统帅兼任参谋长,带领全体苏联人民与红军将士一同把消灭尤里这个叛徒。” “在我完成这分口授录相之后,很可能会遭到尤里的追杀。”罗曼诺夫的腔调变得十分悲壮,如同被押赴刑场的仁人志士,“请不要悲伤,同志们,没有了我亚历山大·罗曼诺夫,我们们还有忠诚的索菲娅·格林卡娅同志,英明的维拉迪米尔将军、骁勇善战的特里利瑟尔,还有传奇的英雄鲁斯兰·伊戈尔。我号召所有苏联人民与全体红军指战员,团结在他们周围,打倒彻头彻尾的叛徒尤里,恢复苏联的秩序,保卫苏维埃政权!苏联万岁!红军万岁!呜啦!” 在激昂的高呼中,罗曼诺夫的影像消失在电视屏幕上。 面对这段完全出乎意料的录相,惊异的伊戈尔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伊戈尔同志。”格林卡娅在一旁平静地说。 “反对尤里?”伊戈尔看他她与特里利瑟尔喃喃道,可能还陷于对录相内容的震惊当中,“攻打莫斯科和克里姆林宫?” “你也看到了,伊戈尔同志。”特里利瑟尔上将大声说道,“维拉迪米尔苏联元帅已经被尤里害死了,罗曼诺夫同志也下落不明。我们还等什么?是时候清除潜藏在苏联与红军当中的叛徒了。”晋升为战区司令的特里利瑟尔显得大义凛然,态度坚决。也许是出于对罗曼诺夫任命他为红军“副统帅”的报答,也许他早就对尤里十分不满了,毕竟他曾经是维拉迪米尔十分信任和看重的手下。 对于伊戈尔来说,面前的形势却十分混乱,变化来得太快了,他甚至无法辨清其中真假。 “你还在怀疑录相带的真实性吗?”格林卡娅不愧是克格勃的头子,一下就看出了伊戈尔复杂表情下的疑惑。她慨叹道:“这些来得太快、太复杂了。可却是真实的。鲁斯兰,不要辜负了罗曼诺夫同志对你的期望。”格林卡娅意味深长地说。 “格林卡娅同志,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得理清一下头绪。”伊戈尔一脸诚肯地请求道。 “当然可以。”格林卡娅爽快地回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我们明天会再见面的。” “那我先告辞了。”伊戈尔高兴地起身说道,然后便敬礼离开。 望着这位背负着盛名的年轻将军离去的背影,特里利瑟尔十分担忧地对格林卡娅说:“我怕他会去尤里那告发我们。” “你没看他刚才的表现还像个孩子吗?居然请求我们给他一点时间。”格林卡娅笑着说,“非友即敌,换作别人可能已经在他的后脑勺补上一枪了。” 第六章革命第十节老友 看着伊戈尔离去,特里利瑟尔忧虑重重地问:“你相信他不会把罗曼诺夫同志的录相带和我们的打算报告给尤里?” 格林卡娅看了特里利瑟尔一眼,说:“克莱罗夫,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在纽约夺取的耶稣圣枪是假的。” “你们怀疑是伊戈尔调包了?不是他交给戈尔什科夫海军大将的吗?” “就是他调包的。另外尤里对伊戈尔本人还负有相当的责任。”格林卡娅说完发出神秘的微笑,并补上一句:“没有什么可以瞒过国家安全委员会。” “负有责任?”特里利瑟尔不解地问,“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个就没必要去深究了。你马上按照我们的计划传令各个部队做好准备,没有伊戈尔我们也能够取得胜利。”格林卡卡娅信心十足地说,“罗曼诺夫同志正等待着我们。” 再说,鲁斯兰·伊戈尔离开了特里利瑟尔的司令部回到了设立在林肯纪念堂的第313空降军军部里办公室,便有士兵前来报告:“报告军长,有个自称伊万诺夫的陆军中尉请求见您。” “伊万诺夫”这个姓在苏联是十分常见,伊戈尔因此也没感到什么特别,很平常地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说有非常重要的情报必须亲自转达给你。”士兵回答道。 一听到“非常重要的情报”,伊戈尔感到对方有些来头,就说:“让他进来吧。” 很快,那名自称“伊万诺夫”的陆军中尉就走进用帐篷搭起的军部。他穿着步兵的温带秋冬迷彩服,全副武装,身上沾满泥土,钢盔下的脸上还抹着伪装涂料,从臂章上看隶属于侦察兵部队。 但是陆军中尉进门见到身为空军少将的伊戈尔却没有立正敬礼,只是略显热情地说道:“你好,将军同志。” “这是陆军对待空军伞兵特有的礼仪吗?”伊戈尔坐在办公桌后面不悦地问,对方不仅没有敬礼,第一次见面还居然用“你”来称呼自己。 对方看了看伊戈尔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就用英语说:“还不到四个月,你就不认识我这个老朋友了。” 伊戈尔这才认出眼前的人正是八月底在芝加哥配合自己执行“大苹果”作战的杰克·安德森。他不禁惊叫道:“杰克,怎么是你?” “就是我,杰克·安德森。”杰克·安德森笑呵呵地说。 “来来,快请坐。”伊戈尔急忙站起来热情地握着对方的手。 “想不到会是我吧。”安德森得意地说。 “想不到,你总是出乎意料的。”伊戈尔一边慨叹一边亲自给对方端茶送水。 “我也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你就成了将军了。”安德森也对晋升神速的伊戈尔表示赞叹。 “最高统帅的错爱吧。”伊戈尔谦虚地说。 “不知道你指哪一位最高统帅呢?”安德森坐在便携行军椅上,仍然保持着微笑问道。 看似不经意提出的问题,却让伊戈尔愣住了。他注视着突然到访的老友,惊诧而严肃地问:“你知道些什么?” “大麻烦。”安德森指收起笑脸,神色凝重地说:“罗曼诺夫要你和格林卡娅、特里利瑟尔合作,一同反对尤里。但你心存疑虑,我于是奉命来劝说你加入反对尤里的阵营。” “你到底是什么人?”伊戈尔紧张地问。现在这一切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罗曼诺夫因病休养,然后又是维拉迪米尔谋害罗曼诺夫,可维拉迪米尔死后,却出来个罗曼诺夫指控尤里对其谋害,号召他们群起而攻之。现在杰克·安德森又来插一脚。 “我知道,在芝加哥你就一直在怀疑我的身份。”安德森又显现出轻松的神情,“现在你还怀疑你知道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可我必须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可是……”伊戈尔还是满腹狐疑。从六月第一次攻击华盛顿到现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里,他经历了许多战役,也遭遇了纷繁复杂的变故。特别是最近这两个月,从乌拉尔山脉的国家实验室、克里姆林宫的谈话、维拉迪米尔的死、罗曼诺夫的指控,变化实在是突然和快速。以致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可是你凭什么相信我。”安德森替伊戈尔把话说完,然后娓娓道来:“那我就来告诉你吧。罗曼诺夫早在被宣布因病休养之前,就已经逃离了莫斯科。你还记得在克里姆林宫的花园里他同你散布时晕倒的事情吗?那是他假装的。他当时已经知道了尤里正在逐步加强对他的心灵控制。之所以选择在你面前晕倒,只是为了麻痹尤里。因为尤里曾经答应你母亲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要好好照顾你。可他没能做到,你的出现让暗中监视罗曼诺夫的尤里心神有些不宁。一个伟大的心灵控制大师最忌为情所困,尤里现在还无法完全摆脱对你母亲的爱情羁绊。” 伊戈尔现在终于明白当时罗曼诺夫所称的“新的敌人”是指什么了。 “也许你不明白尤里为什么会与罗曼诺夫发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安德森接着说,“这个说起来可用写一部长篇小说,但我把它总结为一句话:红颜祸水。”然后他停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饶有兴趣地看着伊戈尔的表情。 “不会又是因为我母亲吧。”伊戈尔苦笑着说。 “正是。”安德森点点头说,“还是在一九五七年底,尤里带领游击队在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带领的地下抵抗组织配合下袭击了喀山火车站。当时是罗曼诺夫提供的情况并下达攻击指示,可是罗曼诺夫的情报有误,结果你也知道了。后来尤里好几次想营救你母亲,可是罗曼诺夫并没有支持,甚至反对。尤里从此怨恨罗曼诺夫,认为是罗曼诺夫使他失去了爱人。当然了,尤里自己也有很强的权力野心,因此与罗曼诺夫产生矛盾也是必然。” “你从哪知道这些?”伊戈尔吃惊地问。 “没有什么可以瞒过国家安全委员会。”安德林发出神秘的微笑,“只可惜国家安全委员会控制不了军队,没法直接向攻击已经被尤里控制的莫斯科。所以反对尤里的人们需要你,一来尤里对你有特殊的感情,你带头反对他,对他能造成强烈的心理打击;二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战争天才加入,胜算是大大的增加啊。鲁斯兰,你不但有过人的天分,还有超好的运气,现在所欠缺的仅仅是一点野心。”.smen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