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命师》 第一章 奇怪老者 隔天就是五一长假，这天杨凡把公司的事情料理完之后，开着向同事借来的一辆比亚迪急匆匆往老家赶。 一路上杨凡愁眉紧锁，手里的烟一支接着一支就没停过，因为这次回家他带着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和父母商量买房头款的事情。 杨凡和女友黄谦谦恋爱已经快六年了，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一起留在了江海市，辛苦打拼到现在，各方面都已经稳定下来，结婚自然而然也摆上了日程。 只是江海市的房价居高不下，哪怕是郊区也贵得吓死人。两人原本没想过要家里帮忙，因为双方家庭都不富裕，尤其杨凡家是农村的，至今还是一个贫困县。但无奈收入赶不上房价增涨的速度，所以不得不考虑寻求家人的帮助。 “我家大概能凑出二十万左右。”黄谦谦前天就回老家去了，这是她临走时说的话，然后目光注视着杨凡，潜台词是：“你呢？” “我……现在还不清楚……” 杨凡其实很清楚自己家的家底，父亲是个残疾人，平时什么活儿也干不了。母亲帮人家打零工，每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家里唯一的一块地在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就卖掉了，就剩下几十年前盖起来的一栋砖瓦房，可这在一个偏僻的穷山村里又能值几个钱。 所以，杨凡这次回去其实是向别人借钱。一想到自己工作了那么多年，不但没能好好孝敬父母，到头来买房子还得靠他们去背债，真是觉得没脸回这个家。 但是不想回还得回去，要不然黄谦谦这关没法过。这些年来黄谦谦对自己不离不弃，哪怕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也没有一句怨言，就凭这个，也要给她一个交代。 …… 天黑之前杨凡已经下了国道，七点多时，车子到了紫霄山脉中部的一个小镇上。 这里距离杨凡的家还有几十公里的山路，路很不好走，即使在白天也要开上五六个小时，换了平时他一定会在镇上住一晚，但这次时间紧迫，所以决定稍作停留，吃个晚饭继续赶路。 随便找了一家面馆要了一碗面，刚吃了没几口，对面忽然坐下一个人来。 杨凡天生第六感与众不同，不用抬头就感觉出对方不是当地人，而且也不是普通人，因为有一股很强的气势压过来，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他缓缓抬起头。 面前坐着一个老者，看着最多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但是头发却完全白了，白得晶莹如雪，梳得整整齐齐。脸色稍显疲惫，不过双目炯炯有神。身上穿一套质地极好的黑色西服，里面是一件雪白的丝绸衬衫，领口上则戴了一个精致的紫底暗花领结。 老克勒！ 这是杨凡在江海市学到的一个词，意思是老派的绅士男人。因为工作关系，杨凡常陪上司出入各种高级场所，所以见过不少老克勒，但是面前这位绝对是秒杀众人的存在。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赌神》里的周润发，又像是看着《教父》中的马龙.白兰度…… “你好。” 老者笑眯眯地打了一声招呼，声音里带着一种极其特殊的磁性。 “呃……你好。”杨凡连忙放下筷子。 “紫霄山果然人杰地灵，随随便便就能遇上命格如此出色的年轻人，而且……”老者深深地看了杨凡一眼，说道：“因为你爹年轻时开过天眼，所以你基因中自带天眼模式，比起普通人，以后一旦开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副作用。” 啪嗒！ 杨凡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爹年轻时开过天眼的事儿在当地人尽皆知，不过那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还知道的已经没几个人了。这个老者明显不是本地人，而且和自己素昧平生，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工作在江海市，而且已经站稳了脚跟。很好，看来我这次又走运了。”老者说完这句话，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在杨凡的面碗里蘸了一点汤水，然后在桌子上轻轻画下一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很像八卦中的一个卦象。 “年轻人，你我能在这里相遇是一种缘分。看在我年迈老朽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老者抬起头看着杨凡，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 “嗯。”杨凡下意识地点点头。 “万一这次我在劫难逃，我的魂儿能不能借你一口阳气残喘几日？” “这……”杨凡迟疑了一下，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老先生您别开玩笑！” 老者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杨凡。 杨凡感觉有一堵无形的墙压了过来，顿时有点透不过气，与此同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喊：“答应他，答应他！” “好，好吧……”尽管杨凡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嘴巴却不受控制地答应了。 嗡！ 桌上的图案忽然冒起一层银光，然后像是活了一般爬向杨凡的左手，飞快地攀上中指。 杨凡的中指上带着一枚合金戒指，那是当年他和黄谦谦的定情信物，款式非常简单，表面光滑无物。图案直奔戒指而去，瞬间融入了进去，戒指上微光一闪，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谢谢！” 老者的脸上重新绽开和蔼地笑容，缓缓站起身，冲杨凡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不紧不慢地走出面馆。杨凡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连忙付了账追出去，但四下里一望，哪里还有老者的影子…… “我去，别是撞鬼了吧……”回想刚才的那一幕，杨凡忽然感觉非常不真实，心里不禁有点发毛。 这时，一大群飞鸟呱呱叫着从头顶上方飞过，杨凡抬头看天，发现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和锅底一样黑了，云层深处隐隐有白光在闪动，但却久久听不见有雷声传来。 难道要下大雨？ 杨凡连忙掏出手机查看当地气象预报，并没有下雨提示，于是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他从小在山里长大，对于气候的变化非常敏感，这分明是要变天，如果下雨的话，今晚就走不了了。 第二章 唐大少爷 啪！ 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声类似电闸关闭的声响，突然，街边的路灯统统熄灭了，四周立刻漆黑一片。回头一看，面馆里的灯也没了，整个小镇全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杨凡连忙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尽管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但他五感异于常人，可以黑暗中视物。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现点不着火，试了几次都不行，正有点慌乱时，忽然看见前方的路面上，缓缓驶来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这一刻，杨凡的吃惊不亚于发动不了自己的车子。 紫霄山地区虽然也不乏富豪，可开得起幻影的人相信还没有出现。而且当杨凡仔细查看车牌时，发现它竟然是江海市的。两地可是相距七百多公里啊，这辆顶级豪车怎么开到这里来了？ 这时，幻影已经停了下来，似乎发动机也出了问题，车灯熄灭，静静地趴在路中间，像一头黑色怪兽。 砰！ 后座车门轻轻打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不紧不慢地钻了出来。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很白，五官非常英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边站直身体，一边用右手习惯性地推了推镜架。 唐嘉琛——！ 杨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帅得有点过分的男人居然是江海市头号名人唐嘉琛。 这个人可是一大传奇，有关他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从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那天起，他就是各大媒体追逐的焦点。因为唐家从有皇帝那个年代起，就一直是江海地区的富豪，直到如今，依然家大业大，似乎从来就未衰败过。而唐嘉琛之所以万众瞩目，是因为他爹妈死得早，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成了唐家产业的唯一继承人。 年少多金，长得又是妖孽般的帅气，自然会闹出无数花边新闻。唐嘉琛年满十六岁之后，就没下过一天的娱乐版头条，别说江海市人，就连全国老百姓都没几个不认识他的。 杨凡忽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这样一个显赫人物怎么会跑到如此偏僻的山区小镇上来呢？时机还是如此诡异。在他之前，出现了那个同样不应该出现在的奇怪老者，而且听口音，老者也是从江海市来的，这难道是巧合吗？ 唐嘉琛下车之后，就抬眼望天，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凝重，也带着几分紧张，同时，又有几分奇怪的兴奋。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西边方向，此时嘴巴微微张开，咬着牙轻轻骂了一句：“老东西，你也有今天！” 这句话，在这样的距离一般人肯定是听不到的，但杨凡却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老东西？会是在说那个老者吗？” 顺着唐嘉琛的视线望去，只见西边的天空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正想把目光移开时，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夜空，半空里，竟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虽然闪电从亮起到熄灭还不到半秒钟的时间，但是杨凡依然看清楚了那个人影的轮廓，尤其是那一头雪白的头发。 “我去，那不是……”杨凡差点喊出声来，悬停在半空之中的，竟然就是刚才的那个老者。 这一刻，杨凡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与此同时，他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突然低头看向左手上的戒指。之前还很毫无变化的戒指，此刻居然在微微闪着银光。光芒里，先前老者画的的那个图案时隐时现。 轰——！ 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开，顿时地动山摇，杨凡感觉车子猛地往上一蹦，随即他的脑袋就撞到车顶上，然后屁股又重重地砸在座位上。 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但是听起来却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杨凡的车子再次蹦起，这回他抓住了车顶上的把手，稳住身体的同时，抬头向外看去。 没有光亮，天地间一片漆黑，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唐嘉琛站得笔直的身体。此刻的他，居然泪流满面，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骨节暴凸！ 轰——！ 空中划过一道紫色的闪电，巨大如龙，由东向西横贯整个天幕。闪电之下，西边的空域中突然炸开一团五彩烟雾，看着像是谁在那里放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这一刻，唐嘉琛身体猛地一晃，往后连退几步背靠车门缓缓坐下，放声痛哭！ 呲！ 杨凡手上的戒指突然有点发烫，将他的皮肤灼烧出了轻微的声响。低头一看，一缕青烟正从戒指上袅袅升起，合金材质的戒指居然正在熔化，很快就变成一圈儿银白色的液体，然后顺着中指向手腕处爬去，没等杨凡反应过来，一股热流就沿着手臂到了心脏位置，随即心口一痛，像是被扎了一针，杨凡的嘴巴张开，痛呼了一声。 唰！ 坐在地上的唐嘉琛突然蹦了起来，两眼四下里张望，脸上的表情惊慌无比：“老不死的，居然魂遁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杨凡感觉胸口的痛感正迅速退去，不过身体却有点麻痹，手脚都抬不起来，所以只能把头靠在椅背上，于是他看见唐嘉琛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绕着车子团团转，语无伦次地低吼：“不！不能这样……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再找到他……这个镇上得有多少人……几千，几万……不！” 抓狂了一会儿，唐嘉琛突然站住脚步，抬手推了推眼镜，转头向杨凡看来，显然他早就发现前方的那辆比亚迪里坐着人，只不过之前关注点在别的地方，所以没放在心上。 杨凡意识到是自己的车牌引起了唐嘉琛的注意，因为车牌是江海市的。此时，街上已经有人出现，都在大喊地震了。不过电力却在这时候恢复了，路灯全部亮起，四周再现光明。 唐嘉琛走到杨凡车前，弯腰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敲了一下车窗，杨凡手脚已经能够动弹，便把车窗降了下来，没等他开口，唐嘉琛就问道：“江海来的？” “对。” “来干什么？” “回家。”杨凡一边回答，一边尝试发动汽车，结果一下就打着了火。 “你……”见杨凡要走，唐嘉琛连忙说道：“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为什么？”杨凡一脸奇怪地看着唐嘉琛，而唐嘉琛也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显然有点意外自己这样的大名人提出的要求居然会被拒绝。 “因为我想这么做。”唐嘉琛的脸色沉了下来。毕竟是个公子哥儿，架子一旦拿起来，还是颇有威势的。 杨凡冷冷一笑：“抱歉，我不想这么做。”说着话，脚踩油门，车子就窜了出去，唐嘉琛往边上一闪，吃了一鼻子灰。他的司机快步跑了过来，紧张地问：“少爷，要不要追上去？” “不用，记下车牌就行了。” “是！” …… 第三章 走错山路 夜里的山路虽然相当难走，但是杨凡视力无敌，驾驶技术也算不错，所以开起来并不觉得有多吃力。 确信唐嘉琛并没有追上来之后，他终于定下心来，这时候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把衬衫脱了下来，掰下后视镜查看胸前的情况。 一切正常，没有伤口，没有斑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是，戒指哪里去了呢？ “那老者肯定不是凡人……刚才，他是渡劫失败了吗？”因为家传的因素，杨凡对于神仙鬼怪五行风水一向很有兴趣，业余时间也常看这方面的书籍，所以他才会认为老者之前是在渡劫，因为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将衬衫重新穿好，杨凡两手握着方向盘，脑海里开始回忆之前老者和自己说过的话。 “万一这次我在劫难逃，我的魂儿能不能借你一口阳气残喘几日？”这是老者的原话，那时候听像一句笑话，现在回想起来却感觉背后一阵阵发凉。 看来真的是渡劫失败了，现在老者的魂儿躲进戒指里，然后融入了自己体内，那自己不是莫名其妙中枪了？虽说老者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但世事难料，万一今后要对自己不利，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而且老者和唐嘉琛之间似乎有着深仇大恨，唐嘉琛已经发现他魂遁了，估计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和唐嘉琛照过一面，以后会不会再来纠缠？因为只要查一下车牌信息就能很轻松的找到车主，然后就能找到自己了…… 一路上杨凡都在胡思乱想，以至于开错了路，转到附近一个新开的煤矿上去了，正想掉头回去，就看见一辆崭新的白色路虎车从里面开了出来，两车照面，对方降下车窗，伸出头看了杨凡一眼，忽然大笑一声道：“凡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杨凡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发小杨大年。 上次回家的时候杨凡就知道杨大年凭借他爹的关系承包了一个新开的煤矿，当时没有多问更没刻意去套近乎，因为他们两家虽然一个姓，但上一辈却有着很多解不开的恩怨，所以双方懂事之后就很少往来了。 “不小心开错路了。”杨凡笑道。 “瞧瞧，这江海人当惯了，老家的路都不认得了。”杨大年和他爹一样，说话喜欢半真半假地带点刺，一旦别人表现出了不高兴，立刻又用夸张的笑声敷衍。 杨凡倒是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依然笑着，看了一眼路虎车，说道：“不错啊，都开起豪车了，看来你这煤矿没少挣钱。” “哪里，哪里！”杨大年摆手，“赚的都是辛苦钱，而且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矿里出点啥事情。这不，刚才闹地震，吓得我摸黑开车过来，半道上差点掉山沟里头去。” 说着话，杨大年看了杨凡一眼，“你倒是胆儿大，地震了还敢往山里开？哦，我忘了，你可是个小半仙儿，这点事儿还真吓不住你。” 在杨村，杨凡的爹被人称为半仙，所以杨凡也常被人叫做小半仙儿。而且杨大年和杨凡从小玩到大，知道他有些地方的确与众不同，一直真的把他当半仙对待。 杨凡笑了笑，表情若有所思。他这次是回来借钱的，而村子里真能拿出十几二十万的，也只有杨大年家了。但是两人虽是发小，交情其实一般，尤其两家老头势如水火，别说借钱，借点酱油都不可能。 而且当年杨凡考上江海大学着实把高中都没考上的杨大年比了下去，那时的杨凡是在天上，杨大年则在地上趴着，耿耿于怀是肯定的，谁知道现在有没有放下呢。 “走吧，我带路，咱们一起回村。”杨大年一马当先地走了，杨凡跟在后面，看着路虎车的屁股，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大学四年，不说学富五车，也算学有所成。然后在江海市辛苦打拼四年，总算站稳了脚跟。现在他整个人从里到外已经和一个标准的江海人没有任何区别，每次回到山村里，总感觉自己和别人的区别越来越大，有时候也会暗自得意。 但是，自己银行卡上的存款至今没能超过五位数，平时要用车还得问别人借，而杨大年，只不过承包了一个煤矿，这才多久就开起了百万豪车，估计现在让他去江海市买套房子也是小菜一碟吧。 唉，真是风水轮流转，这才眨眼的工夫，原本拍马都赶不上自己的杨大年，却让自己拍马也赶不上了。 “是我选择的路错了吗？” 杨凡最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如果让他从头再来，他觉得自己依然会选择原来走过的路。而且他相信，自己现在的境遇只是暂时的，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他会让杨大年再次趴在地上仰视自己的…… …… 到杨村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杨大年冲杨凡挥挥手就回自己家了，他家刚刚翻新重建了，现在是村里最高大最气派的建筑，抬头就能看见。 杨凡的家在村子东头，是一幢两层楼的砖瓦房。 这栋房子当年可以算是村子里豪宅，因为盖起来的时候，很多村民还在住土坯房呢。而杨凡家之所以如此阔气，全是因为杨凡的爹在二十三岁那年开了天眼。 这可是真事儿，当时还上过报纸，只不过报纸上说的是特异功能，天眼则是民间的叫法。 据说那时候杨凡的爹看人一眼就知道他过去所有干过的事儿，准得一塌糊涂。但是最拿手的还是给人看病，谁身上长了什么瘤子或者医院仪器查不出来的隐疾，他扫一眼全清楚，所以着实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当时正是特异功能和气功热方兴未艾的时候，所以尽管杨村地处偏僻，杨家还是被人踩破了门槛。每天登门拜访的不下百人，每看一个人少则五块，多则几十，碰上港澳台过来的，一下给个几百上千的都有，所以没多久杨家就发财了。 杨凡的爹不但造起了房子，还娶上了老婆，很快又有了儿子，当真人生得意马蹄轻，走哪儿都被人当神仙供着。但是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三年，也就是杨凡一岁的时候，杨凡的爹突然一病不起，送医院一查，居然脑子里长了个肿瘤。 于是之前赚的钱全部看病看掉了，到头来还欠了一屁股债。病好之后，不但天眼没了，还落下一个癫痫的后遗症，而且非常严重，几乎隔三差五地发作，所以根本无法进行任何劳作。 至此，杨家重新归于破落，唯一能验证之前辉煌的就是那栋砖瓦房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先的豪宅也已经成了村里最不起眼的一栋建筑了…… 第四章 好自为之 杨凡把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正看见母亲扶着父亲走出来，父亲在剧烈地咳嗽，脸色非常苍白，手脚微微颤抖着，一看就是昨天晚上又发病了。 “爹，你没事吧？”下了车，杨凡疾步跑了过去，到了跟前说道：“不行去医院，正好我开着车。” 父亲摇摇头，并不吭声，母亲笑着说：“他是知道你回来了，非要出来看一眼。” “哦。” 杨凡知道父亲虽然早已没了天眼，但是感知能力依然惊人，每次自己离家还有好远他就知道了，不过以前从来不会出来，都是等他进去问候，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父亲抬起头，艰难地看了杨凡一眼，声音有点颤抖地说道：“你，你惹上麻烦了……” “呃……”杨凡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就被父亲抓住了，“进去讲！” 老头身子骨虽然不行，但是手劲却极大，拽着杨凡进了屋，径直到了香堂，那是杨家供养神佛的地方，里面除了道教三清之外，还有佛祖如来和观音大士，另外孔子像也端坐上方，总之三教聚齐，谁也没拉下。 “跪下！”将杨凡摁在蒲团上，父亲就跪在一边开始念念有词，母亲见状不敢多嘴，转身走了出去。 杨凡知道父亲这是在作法。打从没了天眼之后，老头便开始钻研各种法术，三教典藏都有涉及。不过和以前开天眼时百发百中不同，他偶尔的几次作法都以失败告终，所以杨凡并不认为这回又会出现什么奇迹，他只是奇怪父亲到底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念叨了半天，老头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冲着杨凡一拜到地，把杨凡吓了一大跳。 “大仙，求你放过杨凡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他再跟我一样受罪了，求你了……”一声呜咽之后，父亲泪流满面。 “爹，你干什么？”杨凡连忙拽父亲起来，但是老头趴着死也不动，拽了好一会儿，又是一声长叹，父亲忽然爬了起来，佝偻着腰看了杨凡一眼，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调说道：“你好自为之吧，祸之福所依，反之也一样……” “爹，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杨凡嘴里这么问，心里却在想莫不是自己的遭遇被老头察觉了？他不是早没天眼了么，又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不再说话，转身出了香堂，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就把房门关上了…… 母亲在厨房里张罗早饭，杨凡走进去的时候，她头也不回地问道：“放长假却连夜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知子莫若母，杨凡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老人家的眼睛，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是有点事儿。” “要结婚了是吧？”母亲的声音很平静。她从来没见过黄谦谦，因为杨凡好几次想带她回来，但都因为各种事情错过了，所以对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老太太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每次说起来总是这样的语气。 “是啊……是有这个打算。” “那就是要在江海买房子咯？” “对……”杨凡擦了擦脑门上冒出来的汗。 母亲停下手里的活儿，直起腰想了想，说道：“家里头总共也就万把块钱，还是你平时给我我存起来的。买房不是小数，怎么也得给你凑个十万出来吧。” 说到这里，发觉杨凡没有反应，母亲转过身，有点吃惊地看着他：“十万不够吗？” 杨凡继续擦着汗，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够的话还真不知道问谁去借了，咱村里富裕的人家不多，一下子能拿出十几二十万的也就……”母亲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说道：“也就你德庆叔了，可是他和你爹的关系你也知道，这叫我怎么去说啊。” 德庆叔就是杨大年的父亲杨德庆，当年他曾追求过杨凡的母亲，但是输给了杨凡的父亲，毕竟那时候杨半仙有钱又有名，而且长得也不赖，是个女子都会喜欢。 结果这场恩怨持续到现在，两个男人见面就会斗嘴，势同水火。只不过两人的运势却在杨半仙生病之后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杨半仙一蹶不振，杨德庆却平步青云。 现在的杨德庆已经是杨村村长兼支书，可谓大权独揽，在村里说一不二。他儿子承包的那个煤矿就是凭借其手中的权力拿到的，单单这项生意就让他们家赚足了钱。 “要不你去劝劝爹，让他给德庆叔说几句好话，其实德庆叔那人还是挺仗义的。”杨凡这话并不是恭维杨德庆，能当上村长的人都是很有个人魅力的，杨德庆虽然性格有点乖张，但关键时刻总能做出豪迈之举，所以在村里很得人心。 “这你就别想了。”母亲摇摇头，“反正……我有办法，你就在家里等信儿吧。” 杨凡心里一阵感动，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要你好好地，娘做什么都乐意。”母亲抬手摸摸杨凡的脸，忽然道：“对了，你昨晚碰上什么了？把你爹吓得鬼哭狼嚎的。” “他喊什么？” “他就一直在喊别碰我儿子！那时候正闹地震，房子在跳，你爹也在跳，把我吓个半死。” “娘，我问你一件事儿，我爹的天眼到底还在不在了？” 母亲摇摇头：“早不在了，这我能确定。” “那他为什么还神神道道的，每次我回来他总能知道，而且……”杨凡差点说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连忙收住嘴。 “据他讲吧，好像只要跟家里人有关的事儿，他还是有感应的。用他的说法，一家人气息相通，哪怕隔着天涯海角也能感觉到。” “果然是开过天眼的，功能虽然废了，功力还是有几分的。” …… 整个白天杨凡都在睡觉，睡前特意又查看了一下胸口的情况，没有任何异常，所以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梦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直到被外边传来的剧烈争吵声给惊醒。 侧耳一听，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在和人吵架，显然正在高潮部分，所以声音响得都快把屋顶掀翻了。又听了几句，忽然听见杨德庆的声音了。 “杨半仙儿，我说你别不识好歹！今天的事儿是帮你儿子买房子，不是我求你什么！你搞搞清楚，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去你个吕洞宾！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你帮我儿子买房子？我儿子名牌大学毕业，江海市大公司职员，难道还没能力买房？你给我滚，滚！” 杨凡满脑门黑线！ 完了，这么一吵，不管之后杨德庆还愿不愿意借钱，自己的父亲也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老头倔脾气犯起来，那是会跟你死掐的。 “好！今天是你让我滚的，那我就滚，以后你们家的事儿别再来求我，到时候我也一个字——滚！”杨德庆也发飙了，扔下这句话摔门走了。 外边一片寂静，几秒钟后，杨半仙忽然又吼了一声：“杨凡，我知道你醒了，给我滚出来！” 杨凡无奈，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走了出去。 “你要买房可以，回来借钱，也行。但是有必要借那么多吗？二十万，你以后还得过来吗？”老头坐在椅子上，一边说话，一边跺脚。 杨凡看了母亲一眼，见她在偷偷地抹眼泪，不禁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是我不对，这事儿就当我没说过吧。” “不！房子还得买，但是得量力而行，有多大脑袋戴多大帽子！我问你，十万你还得起吗？” “当然还得起。” “好，凭我杨半仙这张老脸，在村里借这个数还是没问题的。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呆着，哪也别去，你是有身份的人，别让人看低了，求人也是你爹的事儿，明白吗？” 杨凡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既想哭又想扇自己巴掌，低着头没吭声。 杨半仙站起身，又看了老婆一眼，低声骂道：“家里的事儿，要你个老娘们出什么头，以后再敢这样，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第五章 不祥预感 之后两天里杨凡就躲在家里睡懒觉，身体里依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变化，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一般，这让他安心不少。推测那老者当时虽然魂遁了，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不过黄谦谦却一直没来电话，打她电话没人接听，发信息也不回，这让杨凡有种不祥的预感。杨凡知道，黄谦谦的家人一向看不起他这个穷小子，每次她回去，总要做一番思想工作，有好几次甚至不许她再回江海。 所以每次两人分离，杨凡都有一种她会一去不复返的担心。但是这种担心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强烈过，以至于到了第三天，他再也忍不住了，决定要是再联系不上黄谦谦，就立刻去她老家找她！ 不过这天中午，黄谦谦忽然发来了一条信息：“我已经回江海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杨凡长舒了一口气，回完信息，转身出了房门。 父母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桌上放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面的东西用旧报纸裹了里三层外三层。 “说好给你借十万就十万。”父亲将塑料袋推到杨凡面前，“借条总共打了十七张，都是我签的名儿。只要我不死，没人会来向你讨债。但是这钱你总得有还的一天，绝不许有赖账的心。” “知道。”杨凡点头。 “还有……”父亲上下看了杨凡一眼，“那天我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杨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记住了。” 老头脸上绽开一丝笑容，“不过那天我也有点反应过头了，现在看，好像是我感应出错了。” “是吗？你那天到底感应到什么了？” “你自己不知道吗？”老头的脸又沉了下来。 “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问。”杨凡不敢再多嘴，将桌子上的钱放进包里，然后不管老头乐意不乐意，拽过来使劲拥抱了一下，转身又抱住母亲，老太太眼睛早就红了，抽着鼻子却不说话。 “总有一天，我会在江海市买一幢大房子，把你们接过去住，让你们安享晚年，让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我发誓，我一定会做到的！” 说完这句话，杨凡转身向外走去，一路走，一路擦眼睛…… …… 出了村子，开了没一会儿，就见前方路口停了一辆白色路虎，到了跟前一看，果然是杨大年的车。 “走也不打一声招呼，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兄弟了。”杨大年推开车门下来，到了杨凡车前，低头看了看他，笑道：“这么惊讶干嘛？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等你？” 杨凡还真是没想到，而且他感觉杨大年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于是也下了车，两人面对面站着，却又一时不知道该讲什么。 “行了，我也不绕弯子了。”几秒钟后，杨大年先开口了，“你娘去我们家借钱的事儿，我家老头跟我说了，他其实是想借的，但是你家老头那脾气实在太臭了，所以这事儿他托我来办。” “不不！”杨凡连忙摆手，“钱我已经借到了，不麻烦你了。” “你能借到几个钱？这村里其他人家七拼八凑最多也就十来万，这点钱够在江海市买房？” “真的不用！”杨凡现在是铁了心不要杨大年的钱，倒也不是面子问题，而是他现在已经想通了，没能力就别打肿脸充胖子，脚踏实地最好。 “凡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所以连我的钱你也看不起，是不是？” “没有！”杨凡连忙摇头。 “那你干嘛不要？” 杨凡叹了口气，说道：“实话跟你讲，借多了，我怕还不起。” “哈哈！”杨大年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在江海虽然混得还行，但是钱赚得并不多，比起我们开矿的，还是差了不少啊。” 杨凡皱皱眉头：“大年，你等在这里就是想笑话我吗？那行，再给你几分钟笑话，完了咱们各走各的道儿，行吗？” “瞧瞧，你这脾气跟你爹一模一样。”杨大年依然笑着，不过神情已经变得严肃起来，“凡子，不是我夸自己，这些年我钱赚了不少，书也看了很多，所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杨大年了。” “哦，都看了些什么书？”杨凡冷冷地看着他。 “《胡雪岩》你看过么？” 杨凡忍住笑，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表情。对，这种书怎么入得了你的法眼，但是对于我来讲，却是一本圣经啊。”杨大年眼睛发亮，开始滔滔不绝：“你可知道，胡雪岩是靠谁起家的吗？” “王有龄。” “那么，王有龄当初又是靠谁买到官的呢？” 杨凡忽然有点明白杨大年的意思了，不禁仔细看了他一眼，缓缓笑了起来：“难道你这回是想当胡雪岩？” “没错！”杨大年一拍大腿，“我要在你身上押宝，以你的本事，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到时候，你再在天上飞，就不会跟我杨大年没有一点关系了，至少里面有我一份功劳啊！” 杨凡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杨大年显然是被那本书给毒害了，这魔怔一犯，还真不好解。但他犯傻，自己可不能傻，于是笑着挥挥手，道：“行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真不能要。” 说完，杨凡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还没来得及关车门，就听砰地一声，副座上扔进一个旧旅行包。 “你就别装清高了，到时候去了售楼处看见好房子没钱买就后悔了。”杨大年指指旅行包，“里面一共三十万，我也不要你立字据。老实说，咱村里我就信你一个。你也别急着还我，我现在赚钱比你快得多，等哪天咱俩倒过来了，再还也不迟。” 杨凡看着旅行包，表情有点犹豫。 说实话，有了这笔钱，加上之前父母借的，然后还有黄谦谦的二十万，那就可以买一套离江海市市区比较近的房子了。不然的话，可真要住到地广人稀，交通不便的海边去了。 见杨凡不吭声，杨大年也不说话，拍拍车顶，转身就走。杨凡看着他的背影，迟疑了一下，喊道：“大年……谢谢你！” 杨大年哈哈一笑，头也不回地摇摇手。 第六章 晴天霹雳 回到江海市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进屋的时候，看见靠近门的地方放着几个行李箱，都是黄谦谦的，不禁有点奇怪。她走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怎么回来了反而把出远门的装备全翻出来了？ 听见房门声响，黄谦谦走了出来，杨凡抬头一看，不觉呆住了。 黄谦谦穿戴整齐，脚上甚至还穿着高跟鞋，左手拎着挎包，右手拖着一个崭新的旅行箱，看着杨凡，那张美得超凡脱俗的鹅蛋脸上居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用平静得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你回来了，那我走了。” “去，去哪里？”杨凡开始结巴。 “回家。” “你不是才回过家吗？” “这次是真的回家。” 杨凡忽然感觉内心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塌陷，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但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摆出一副不容商量的姿态，为什么不先说出理由？ “谦谦，是不是你们家不肯拿出钱来？没关系，我这次一共带了四十万回来，加上我们的存款足够付首期了。”杨凡连忙把身上的钱拿出来，统统堆在黄谦谦面前。 黄谦谦的眼皮眨都没眨一下，她甚至根本就没看那些钱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走了。”然后，抬脚向门口走去。 “谦谦！”杨凡一把抱住黄谦谦，这时候，他感觉黄谦谦的身体剧烈地哆嗦了一下，这种反应很像女子遭遇陌生人侵犯时做出的本能反应。果然，她开始用力挣扎，并且转过头，有点恼怒地看了杨凡一眼，说道：“放开我！” 这一刻，一种奇怪的感觉掠过杨凡的心头，他隐约觉得，面前的黄谦谦似乎已经不是以前的黄谦谦了。因为即使决定分手，两人的感情还是存在的，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反感。说难听一点，即便他现在要对黄谦谦做点什么，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她也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砰！ 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几个人影冲了进来，杨凡定睛一看，领头的居然是黄谦谦的弟弟黄小龙，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拳，顿时眼冒金星，两手不觉放开了黄谦谦。 乒乒乓乓！ 几个人对准杨凡一通拳打脚踢，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觉，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环顾四周，黄谦谦的行李统统都拿走了，桌上的钱倒是没有动，不过上面放着一张纸条，拿过来一看，纸条上写着：“别再来找我姐，不然打断你的腿！” 应该是黄小龙留的，杨凡和他以前只见过一次面，那时候就感觉这是一个好勇斗狠的家伙，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对自己拳脚相加。 这显然是一场策划已久的行动，只是黄谦谦为什么会这么配合，为什么一点解释都没有，这真的太不正常了。因为以杨凡对黄谦谦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是一个如此绝情的人，即便要分手，肯定也会哭得昏天黑地，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冷静。 杨凡过人的第六感告诉他——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 一天之后，杨凡的车出现在西南重镇凉都。 他是连夜从江海市赶过来的，将近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但是心中有一股气支撑着他必须尽快找到自己心爱的人，所以车子根本不做任何停留，直奔黄谦谦家所在的小区。 杨凡以前陪黄谦谦回来过一次，路还算熟悉，没费多大工夫就到了。但是，当他敲开黄家大门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黄家人早就搬走了。 “搬去哪里了？”杨凡问。 “不晓得。”对方很不耐烦地摇摇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杨凡一阵天旋地转，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昏沉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清醒过来，一边拿出电话拨打黄谦谦的手机，一边飞快地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黄谦谦的电话依然是空号，包括她所有的朋友电话，都在一夜之间全部换掉了，所以杨凡现在根本找不到任何认识黄谦谦的人。 “不行，我不能放弃！”放下电话，杨凡决定去派出所。大不了报人口失踪，让警察帮忙寻找，反正只要能找到黄谦谦，哪怕被拘留被判刑也无所谓！ 但是，当杨凡的车子刚刚在派出所门前停下，黄小龙就冒了出来，他身边跟着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然后指着杨凡说道：“叔，就是这个家伙一直在骚扰我姐，你把他抓起来！” 警察上下打量杨凡一眼，说道：“你叫杨凡是吧？你和黄谦谦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她既然和你分手了，以后就别再来找她了，要是再纠缠不清，我们会以扰乱社会治安罪抓你的。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杨凡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黄家人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但是，黄小龙不就在眼前吗？求他不可以吗？ 杨凡连忙抓住黄小龙的胳膊，哀求道：“小龙，你就让我见谦谦最后一面好吗？我要让她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要分手，只要她说出理由，我就死心了，求求你了！” 黄小龙冷冷地看着杨凡，把头凑到他耳朵边上，轻声说道：“我不是说过么，你要是再敢来找我姐，我就打断你的腿。现在给你最后一次走路的机会，你要是再拎不清……哼哼！” 说完，黄小龙转身扬长而去，那个警察则一直看着杨凡，直到他魂不守舍地上了车，才回了派出所…… …… 在旅馆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杨凡总算缓过来了。 站在镜子前面，他看见了一个与往日完全不同的杨凡。才短短两天的时间，整个人已经脱形了，变得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这一刻，杨凡终于真正明白黄谦谦在自己心中的位置，那是除了父母之外的全部，失去了她，等于半边天塌了下来，今后的日子将变得黯淡无光，他曾经为之拼搏，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我想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杨凡喃喃说道。 “呃，千万别……”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冒了出来，把杨凡吓了一大跳，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银光闪烁的人影正从自己左边肩膀上跳出来，仔细一瞧，竟然是之前的那个老者，穿戴打扮与生前毫无二致，只不过是一团虚影形状，但看着活灵活现。 “年轻人，你不是答应过让老朽的魂儿在你身上残喘几日么，这才多久啊，你就要寻死了？你一死，老朽不也要跟着一起完蛋？” “我去……”杨凡目瞪口呆。 这几天他的心思全在黄谦谦身上，早就忘了身体内里还有一个大仙的魂魄藏着。而且之前以为这位大仙未必就魂遁成功了，因为他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突然蹦出来，这是明确告诉自己中枪了啊！ “感情之事，要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老者和第一次看见时有点不太一样，语气听起来比较活泼，“当然，我现在这么讲你肯定听不进去。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你那个女朋友并不是自愿要和你分手的。” “这我知道……”杨凡点点头，随即一愣：“你也看出来了？” “先说说你觉得哪里不对劲。”老者反问。 “我只是觉得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不是以前的黄谦谦。” “呵呵，你果然天分很高。”老者笑了一声，说道：“她是被人下蛊了，所以现在的心智完全被别人掌控，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下蛊？”杨凡大吃一惊。 “对，这个蛊虽然不太高明，但以你现在的本事是解不了的。所以，要么你选择重新再找一个女朋友，要么拜我为师，学习命师之道，那么最多只要一年时间，你以前的那个女朋友又会回来了。” “真的？”杨凡先是大喜，然后又是大疑，“命师？命理的命吗？你不是修仙的吗？怎么又扯到算命上去了？” “哈哈！”老者大笑，“什么修仙算命的，你这个半吊子还真能瞎琢磨。行了，我就问你一句，愿不愿意拜师？” “愿意！”杨凡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现在可谓没有半点退路，要找回黄谦谦，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老者身上，毕竟人家曾经飞天渡劫，虽然领了便当，但好歹也是神仙啊。 “那好，你跪下！”老者化作一道灰色的烟雾轻飘飘落到桌子上，然后又现出原形。杨凡连忙跪倒在地，抬头看着他。 “你跟我念——我，杨凡，今天自愿拜唐一祖为师，从此侍奉左右，别无二心！” 杨凡连忙复述，一字不敢说错，同时心里想：“他也姓唐？还叫一祖？难不成是唐嘉琛的老祖宗？靠，这要是真的话，那小子可就罪过大了！” “没错，为师就是唐家的祖宗。”仿佛是杨凡肚子里的蛔虫，等他磕完头，唐一祖说道：“唐嘉琛那小子也的确罪孽深重，正是他，让为师遭受天劫。还好为师遇到了你，终于保得魂魄不散。如今，只要你好好修行，为师的魂魄也会日渐壮大，终有一天可以重聚肉身，现世为人。” 杨凡脑子飞速转动，唐一祖之所以要收自己为徒，原来是存了私心的。只不过以前看书上说的，那些神仙不是有夺舍的本领吗？他干嘛不抢夺我的身体，那不是更省事？难不成我长得太丑，他嫌丢脸？ 噗！ 唐一祖忽然笑了起来，抬手指了指杨凡，说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以前所看的那些东西都是糟粕，是很多无知者写出来糊弄人的。当然，也有一些是行家故意作伪，好让正法不被宵小得去。” “正法？” “对！大道至简，万法归一，那就是正法。无论哪门哪派，哪宗哪教，真正有用的东西都只有一个。只不过要学正法只能依靠机缘，不是你想学就能学到的。” “看来我机缘不错。”杨凡脸上终于绽开了一丝笑容。 “行了，你现在的能量只够我出来这么一会儿的，我得回去了。你呢，现在就去大叶山，路线地图上自己找。到了之后再去天珠岭，那个地方人迹罕至，你要准备一些必要的装备。” “然后呢？” “然后我差不多又有力量出来了，到时候再和你说要做什么。”说完，唐一祖又化作一缕灰色烟雾飘到杨凡肩膀上，然后钻入体内消失不见。 杨凡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第七章 吸血龙桩 离开旅馆，先去了一趟银行。 杨凡来的时候把四十万现金也一起带来了，当时想的是万一黄家人提钱的事情，他也好有个交代，现在这钱只能先存起来了。 从银行出来，找了一家户外用品商店，买了全套的野营装备，然后直奔大叶山方向而去。 从手机地图上看，大叶山距离凉都差不多有两百多公里的路程，那个地方是个自然保护区，山高林密，野兽出没。进山只有一条路，而且到山脚下就禁止通行了。 杨凡把车停在离大叶山最近的一个小镇上，然后带上装备徒步进山。他从小在山里长大，翻山越岭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加上五感过人，哪里藏着危险，他都能提前感知，所以没费什么力气就到了天珠岭下面，这个时候，天儿刚刚擦黑。 天珠岭并不高，周围地势也很平坦，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单单从风景方面来看，这里绝对是一个好地方。 杨凡不知道唐一祖什么时候会出来，所以见天色不早，就先把帐篷搭了起来，然后用煤油炉烧了一点水，拆开一碗方便面，准备吃晚饭。 “小子，来的时候没被人跟着吧？”毫无预兆的，唐一祖就蹦了出来，把杨凡吓得一激灵。 “呃，没有。” “那行，咱们走。” 杨凡看看手里的泡面，“师傅，我爬了半天的山，还没吃东西呢。” “你最好现在什么也别吃，不然一会儿要全部吐出来的。” 一听这话，杨凡连忙放下泡面，跟着飘在半空里的唐一祖向前走去。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寂静无声，头顶上繁星点点，场景很是美妙。 前方有一个湖，湖面不大，但是水看起来似乎很深，黑漆漆的像个无底洞。 “湖底有我三百年前打下的一根潜龙桩，你摸到它之后，把手伸进龙嘴里让它吸血。记住，它不松嘴你绝对不能把手拔出来，即便感觉自己要憋死了，也绝对不能逃离，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三百年前？”杨凡很想问师傅您今年高寿啊，但一想他已经挂了，问了就是打脸，只好问其它的，“这水有多深？” “不深，平时也就四五米的样子，但是下雨就不好说了，还好今天天气不错。” “早知道我就买一套潜水装备了。”杨凡嘟哝。 “你会潜水吗？”唐一祖一脸轻蔑地看着他。 杨凡咳嗽了一声，左右看了看，飞快地把衣服脱掉，只穿了一条内裤，然后深吸一口气，两眼一闭，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五月的天，西南大山里的温度还是很低的，这水里就更不用说了，一下冻得杨凡差点背过气去，好在他有心理准备，当即稳住心神，睁眼往湖底看去，隐隐约约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水草里矗立着，于是奋力游去。 到了跟前一看，果然是个形似龙头的东西，因为年代久远，上面裹了厚厚一层青苔，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不过张开的龙嘴却是清晰可见，但是没等杨凡把手伸进去，里面突然伸出一个蛇头，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是条水蛇，显然把这里当家了，发觉外面有动静就出来查看。杨凡知道水蛇无毒，便抬手驱赶，结果里面一下又出来好几条蛇，其中一条居然有手腕般粗细，闹得杨凡不敢把手往里伸了。 “妈的，这可怎么办？”杨凡心想我要是把手伸进去，呆会儿到底咬我的是蛇还是龙啊？要是被蛇咬，那不是白折腾了。 正犹豫不决时，耳边忽然传来唐一祖的声音：“不用担心，你只管把手伸进去。” 扭头一看，原来老头也到水里来了，轻飘飘地浮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于是咬咬牙，将右手伸进了龙嘴里。 咔嚓！ 手掌刚进去，五个手指就同时被五个蛇头给咬住了，杨凡痛得差点没大喊起来。与此同时，那个龙嘴也突然闭合，上边那两根尖锐的龙牙扎进他手腕，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杨凡再也忍不住，嘴巴一张，咕咚！喝了一大口水。 “忍住！” 见杨凡呲牙咧嘴，面容扭曲，手脚乱蹬，唐一祖也有点心慌，连忙出声鼓励。 杨凡连喝了好几口水才把嘴闭上，这时候就感觉天旋地转，肚子里一阵阵泛恶心。右手上的痛感倒是减弱了一点，但却开始麻痹，尤其五个手指头，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这水蛇虽然号称无毒，其实还是有点轻微毒性的，五条同时咬，当真要人命。 此刻，杨凡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正被龙牙用力吸走，原本看不清模样的龙头上隐隐亮起了两点红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两只龙眼亮了起来。 此情此景着实恐怖诡异，要不是杨凡自愿这么干的，现在肯定会被活活吓死…… 一分钟后，龙牙还没停止吸血，而杨凡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水性虽然不错，但平时从来没有屏气超过一分钟的，今天已经是极限了，而且之前还喝了几大口水，气早就不够了。 咕咚！ 杨凡终于忍不住又张开了嘴，结结实实地喝了一口湖水。这个时候，他扭头看唐一祖，却发现老头不知什么已经不在了，心里顿时慌乱起来。 咕咚！咕咚！ 杨凡开始连续喝水，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这要是再拖延几秒钟，自己肯定就要被水活活呛死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低头看向龙嘴，杨凡都快哭出来了，有心想抽回手，却发现全身无力，根本就使不出劲儿。 “完了，我这回是要死在这里了……”这个念头冒起来的时候，杨凡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停止了挣扎，整个人软软地漂了起来，眼看就要进入溺水状态。 嗡！ 龙嘴里突然冒起一道耀眼的红光，然后猛地张开，杨凡的手立刻就抽了回去，与此同时，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灌注进他的身体里，让他一下清醒过来，两脚一蹬往水面上游去，速度快如闪电，哗啦一声，直接就蹦到了岸上。 第八章 量子纠缠 “你的意志力没我想象中坚强，这一点，你以后还要好好磨练。”唐一祖静静地看着杨凡，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去……”杨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还不够坚强？差点死了啊！而且……他抬起右手，只见五个手指头肿的像五个小馒头，其中一个上面居然还留着一颗蛇牙。再看手腕上被龙牙咬过的地方，两个洞又大又深，几乎被咬了个对穿…… “以后这种事情将成为常态，你将永远告别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把那些安逸的想法都收起来吧。”唐一祖嘴里这么说，但还是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杨凡张了张嘴，忽然转身狂吐了起来。刚才喝了一肚子的湖水，这时候必须吐干净才行。几分钟后，他终于直起腰来，抹了把脸，然后看着唐一祖，咧咧嘴：“现在好一些了。” “只是好一些么？”老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呃……”杨凡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体力似乎比以前充沛了一些，但是，当他无意中把目光看向别处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本只能看清轮廓的东西居然变得纤毫毕现，仿佛是在白天一样。 “哇，我的视力怎么提升了那么多？”杨凡吃惊地喊了起来。 “只是视力有提升吗？” “还有……”杨凡又扫了四周一眼，发现目光到处，除了比以前看的更加清楚之外，好像同时也把看到的东西数目记录了下来。没错，仔细一分辨，准确的数字就呈现在脑海中，刚才那一眼扫过，总共看到了一百七十根青草，十五朵野花以及六串浆果。 “我去……我的脑袋怎么一下子这么好用了？”杨凡大吃一惊。 “那是因为你的脑力已经提升了至少五个百分点，虽然听起来不多，但足以让你成为普通人中的佼佼者了。现在你去参加什么脑力竞赛，拿个冠军那是小菜一碟。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真有这个念头。”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就因为那个龙头吸了我的血？”杨凡脑子里开始冒出吸血鬼吸了凡人，然后凡人也变成了吸血鬼，同时获得了超人本领的画面。 “你是我见过的最能胡思乱想的家伙，这一点，你还真比不上唐嘉琛。”说这句话的时候，唐一祖的语气里流露出几分落寞，似乎对于唐嘉琛，他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眷念。 “我这不是什么都不懂么，还有……唐嘉琛那家伙欺师灭祖，把你弄成这个鬼样，你怎么还惦记着他？” 唐一祖看了杨凡一眼，忽然苦涩一笑，这一刻，原先渡劫前的那个唐一祖似乎又回来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 “好吧，你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慢慢告诉我，先说说那个潜龙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桩，被我打在了地下百米深的一段石英石矿脉上，作用是吸收矿脉里的能量，然后再传送给特定的人。” “我么？” “对！你的血液里包含有全部的个人信息。从今往后，这根潜龙桩只会把吸取到的能量传送给你一个人。” “怎么传送？”杨凡有点好奇，“无线传输吗？” “如果是在几百年前，我会告诉你有一种方法叫‘潜移默化’。” “现在呢？” “听说过‘量子纠缠’吗？” 噗！ 杨凡一张嘴，把还没吐干净的一口水喷了出来，“您……您还知道这个？” “呵呵！”唐一祖笑了起来，“别以为我是个老古董，思维方式也就是古董的，更何况……”说到这里，他忽然欲言又止。 “可是……就算是量子纠缠，你又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也有科学解释吗？” “科学是什么？只不过是现代人在探索这个世界的过程中给出的自以为正确的定义而已。而先知们，早已将这个世界的来龙去脉了然于胸了。但是先知留下的文字要么被后人故意篡改，要么让人见了也不明其意。比如佛祖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句话里已经包含了全部的真相，但是你看明白了吗？” 杨凡很老实地摇摇头。 “所以，在你没有成为一名超凡命师之前，尽量不要想着用什么科学的手段解释你所看到的一切。因为当你到了那个境界之后，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超凡命师？” “对！”唐一祖点点头，“那是命师的最高境界，也是凡人和超凡之间的分水岭。过了这个坎儿，整个世界在你面前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可是，为什么要叫命师呢？叫修仙者不更好？”杨凡对于命师这个称呼还是有点怨念。这也难怪，平时看了那么多修仙方面的书籍，脑子很难一下子转过弯来。 “呵呵！”唐一祖苦笑摇头，“修仙修的是什么？还不是一条命？所以归根结底，是命字当头，其它的全是虚妄。” “有道理……”杨凡点头。 “行了，还有什么要问的抓紧时间问，我马上要休息了。” “呃，我想问……这就完了么？”杨凡的意思其实是：“你没其它教我了吗？比如功法什么的。” “呵呵！”唐一祖又笑了起来：“是不是我现在拿本什么宝典出来你才觉得过瘾啊？” “嘿嘿！”杨凡也笑，“有吗？” “你啊，人虽然够聪明，但是这方面的悟性……”唐一祖叹了口气，“真是比不上唐嘉琛一只角啊……” “师傅，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干掉他的，这样你就不用再惦记他了。”杨凡咬着牙说道。 “真的？”显然没听出杨凡是在打趣，唐一祖有点激动地飞了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点点头，“好！有你这句话，为师就放心了！” “呃……”杨凡满脑门黑线。 这唐一祖和唐嘉琛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够复杂啊，有心想问问清楚，但现在是没时间了，所以只能问眼前的事情，“师傅，你真的没有功法传我？” “那根潜龙桩胜过一切功法，更何况，你以为本事是靠功法练出来的？” “我……不太明白。” “那我问你，为什么要练功？” “因为……”杨凡想了想，“可以吸取天地元气啊，然后为自己所用……当然，这是书上的说法。我可能看的比较多，所以……” “你现在不就在吸取天地元气吗？而且二十四小时不停顿，就算你在跟别人聊天打屁，体内依然有源源不断的能量输入，这不更方便？” “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够踏实啊。毕竟这是捡您的现成，不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捡现成是没错，但这就是机缘。正法一途，机缘是最重要的。没有机缘，你再努力也没用。因为在你的脑力没有超脱出普通人的范围之前，给你千般法术，你也是得不到一丁点天地元气的，最多有点身体感应而已，然后自欺欺人地以为得道成仙了。” “这样啊……”杨凡总算有点明白了。 “当然，这里边也有例外，但你现在没必须要去了解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你是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这就行了。” “是，师傅！” “好了，我要休息了。今晚你也别闲着，去山里捉几头野兽玩玩。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好像有熊出没。” “呃……”杨凡大惊，“熊？师傅你不是说笑吧……” “你看我像是说笑吗？唐一祖落到杨凡肩膀上，”别怕，以你现在的能力，对付一两头熊那是小意思。你现在缺的是实战经验，所以才让你去猎熊。当然，搞死搞活全看你的手段了。作为一名资深的野生动物保护者，我希望你最好手下留情。” 说完，唐一祖就消失不见了。 杨凡愣了整整一分钟才醒过神来，低头看看自己那只还在发肿的右手，哀嚎一声：“我没听错吧？” 有心不理老头的话回去帐篷里睡觉，但是一想到隔天他要是问起来没法交差又是一阵头大。而且刚刚拜了师就偷懒耍滑，也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咬咬牙，把帐篷拆了。原本还想先吃碗泡面再走，但是发觉肚子一点都不饿，便不再磨蹭，直接往丛林里去了…… 第九章 徒手猎熊 翻山越岭，杨凡发觉自己一旦跑起来之后，根本就停不下来了。体内无时无刻都充满了能量，而且这种能量显然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你感觉不够，也不会用力过猛。 而一旦有了源源不断的能量提供，脑力也随之有了极大的提升。 人类大脑是个神奇的器官，重量还不到身体的百分之二，但却消耗了整个身体将近百分之三十的能量。而且这还不是在火力全开的情况下发生的，如果瞬间调动起全部的脑细胞活力，估计整个人立马就灰飞烟灭了，因为根本就来不及提供所需要的能量。 所以，哪怕是一个百分点的脑力提升，对于能量的消耗也是惊人的。而这种消耗，普通人根本是承担不起的。 不过杨凡发现即便现在体内能量充沛，似乎也不会一下子将脑力提升至极致。自己的大脑好像有一个保护机制，又或者说解锁程序，在适应能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即便能量供应足够，脑力也只会适度提升，而不是瞬间暴涨。 但是百分之五的提升还是相当可观的，直接体现在感官方面，无论视觉，听觉以及嗅觉，哪怕是平时获得信息量最少的触觉也有了空前提高。 现在的杨凡行走在丛林之中，仿佛就是这里的主人，几乎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任何细微的声响，任何气味的变化，任何痕迹的显现都逃不过他的掌控。而他，也很快变得自信起来，原本还担心会不会莫名其妙撞到一头熊身上，现在却在主动寻找它们。 只是…… 找到之后该怎么办呢？手撕？ 杨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却意外地发现伤口居然已经快要愈合了，原本肿的像五根萝卜一样的手指也快恢复原状了。 “真是神奇啊……”杨凡先是一笑，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好了又怎样，还是一双普通的手而已。我也没练过什么拳脚，就这样去猎熊？” 正犹豫不决时，鼻息里忽然飘来一丝异样的气味。 如果在平时，这股味道他闻起来最多也就觉得有点腥臊而已，不可能再分辨出多余的信息。但是现在，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这是根据气味分析做出的本能反应，提醒杨凡，前方有一个大家伙出现了。 嗖！ 几乎是下意识地往上一蹿，杨凡就爬到了身旁的一棵树上，动作快如猿猴，以至于到了树顶上之后，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几秒钟后，下方缓缓走来一头黑熊。 个头很大，目测至少有四百斤左右，浑身黝黑发亮，看着圆滚滚的，这显示它的健康状况非常良好。自然保护区真是个好地方，没有天敌，食物也充足，所以长得很对得起杨凡。 黑熊早就发现树上有个人了，不慌不忙地到了树下，抬起大脑袋朝上张望着，一双绿豆小眼闪闪放光。 杨凡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见黑熊看他，连忙把目光移开。 砰！ 黑熊抬起两个前爪用力拍在树干上，树身立刻剧烈摇晃起来，杨凡抱紧树干，同时向下喊道：“你别胡来啊！我警告你，再敢拍一下，我可就不客气了！” 砰！ 黑熊继续拍打树干，根本不理杨凡的威胁。 “我去……”杨凡右手摸向腰间。在户外用品店里他还买了一把折叠刀，现在似乎应该拿出来用了，不过这刀就算打开之后也就七八公分长，要杀死一头四百斤的熊，似乎有点不太可能。 正犹豫不决时，又是砰地一下，树干剧烈晃动。这树原本就很细，杨凡的脚又踩在一根更细的树枝上，就听咔嚓一声，他抱着树干滑了下去…… 呼！ 黑熊一巴掌拍了过来，势若千钧！ 杨凡没抬头，只根据声音就判断出了熊掌的攻击速度以及运行轨迹，本能地就地一滚。啪！熊掌擦着他的脑袋拍在一旁的树干上，顿时拍去一大块树皮。 一击未中，黑熊有点发狂，怒吼一声再次扑向杨凡。这回杨凡的眼睛派上了用场，目光到处，熊的运动轨迹一清二楚，而且在他看来，黑熊的速度非常慢，他有足够的时间做出最佳闪避动作。 啪！ 熊掌再次扑了个空，打得地上泥土纷飞，而杨凡则轻飘飘地转到了黑熊身后，这时候朝它屁股上看了一眼，琢磨着是不是该拔根熊毛下来，隔天好给唐一祖看。 吼！ 黑熊疯狂地掉转身，双掌猛扑杨凡。杨凡这回已经胸有成竹，轻轻一闪又到了熊的左侧，然后看着它完全暴露的肋部，心里道：“这时候我要是捅它一刀，不管刀有多长，估计也很要命吧。” 黑熊连续扑空，已经彻底抓狂，原地转着圈儿地追杨凡，周围顿时飞沙走石，一片狼藉。 杨凡不慌不忙，在不足十米的林间空地上和黑熊周旋，每次看着都可能会被黑熊扑倒在地，但每次都有惊无险地躲过。 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自己有能力杀了这头熊，哪怕手里只有一根树枝或者一块石头，也有办法要了它的命。 那么，到底要不要这么干呢？ 杨凡的内心其实有一点倾向于杀掉这头熊，毕竟这是一种荣耀，徒手猎熊，任何一个有企图心的男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非像唐一祖说的那样，他是一个野生动物保护着。但是说实话，这样的人还真的不多。 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冒起，杨凡眉心中央忽然一紧，一阵晕眩袭来，身体一晃，脚底打滑，差点摔倒在地。 黑熊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爪子一伸就勾住了杨凡的衣服，然后一把抓到跟前，大嘴张开，照准杨凡的脑袋就咬了下来。 杨凡虽然脑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力气并没大多少，被黑熊爪子勾住根本就挣脱不开，千钧一发之际，连忙解开衣服拉链，将新买的冲锋衣送给了黑熊，然后就地一滚，逃了出去。 黑熊抓住衣服一通狂咬，根本就不管跑向远处的杨凡。 “我去……”杨凡一口气跑出几百米远，确信黑熊没有追上来才停下脚步，“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头晕？” 杨凡担心是自己的脑力提升过快，以至于产生了副作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再得瑟了，闹不好真把小命给送掉了。 “我还是赶紧下山吧，老头明天问起来实话实说就是了。”打定主意，杨凡往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手揉眉心，因为直到现在，他的眉心还是有点隐痛，好像里面突然长了个东西，很不舒服。 第十章 天分很高 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越来越难受，整个脑袋似乎一下子充满了气体，有种立马就要爆炸的感觉。 噗通！ 杨凡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两手撑着地面，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我到底怎么了？”这一刻，杨凡忽然又有了要死的感觉，这让他惊恐万分。 砰！ 一声闷响突然自脑海深处炸开，杨凡的头猛地一甩，然后眼睛就看见了奇异的一幕。 一个巨大的光环以自己的脑袋为中心扩散出去，瞬间就占据了方圆五六米的空间。光环的颜色呈淡蓝色，既不明亮也不黯淡，高度与自己的身高相仿，面对着它就像是面对着一面镜子，自己的影像看的一清二楚。 杨凡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呈透明状，五脏六腑清晰可见。然后他看见眉心处有一个光点在闪烁，光点周围有一圈儿乳白色的气体在缓缓旋转，远远望去很像是一个宇宙中的星系。 而胸口位置，也有一团气体在旋转，大小犹如拳头，不过这团气体看起来更粘稠，仿佛固体的一般，而且颜色洁白如雪，仿佛一团白毛，看着很是奇怪。 再往下看，肚脐下面三寸的地方，居然有个人像盘腿坐在那里，仔细一分辨，杨凡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人像居然是自己，全身赤裸，双眼紧闭，一副已经入定的模样…… “怎么样，开天眼的感觉还不错吧。”唐一祖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但是听起来有点沉闷，好像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 杨凡一愣，连忙转头往空中寻找，却没看见唐一祖的影子，正奇怪时，前方的光幕上忽然现出了唐一祖大头像，“我还在你体内。你天眼开了之后，我就可以把影像投射到你的命环上，这样就不用再出来了，着实安全许多。” “天眼？” “没错。每个人天生都有的第三只眼，只不过因为环境的变化，现在的人类已经很难再激活它了。” “是不是松果体？”杨凡脱口问道。 “你闲书看的真不少啊。”唐一祖笑道：“的确是它。不过从一开始，它就是藏在大脑最深处的，而不是什么长在眉心上。上古时期，太阳活动远比现在剧烈，在强大的辐射作用下，很多人都开了天眼，而且是功能全开，这也是为什么那个时代会出现那么多神话故事的缘故。” “我去……”杨凡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因为刚才差点被熊吃了，这天眼开得可真是时候。 “天眼开得越快，说明天分越高。我也没想到才这么点工夫你就开天眼了，看来在天分上，你倒是不输给唐嘉琛，甚至还有一点点超越。” “呃，您这么一讲，我感觉好受一点了。”杨凡心情一下大好。 唐一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因为命师所有的修行都围绕着天眼展开，所以相应的境界也都带着一个‘天’字。你现在已经进入了一重天，相当于命师一级。这个等级天眼初开，获得的功能都比较简单，探测的距离也比较近。” 唐一祖开始详细地介绍天眼功能：“你现在看见的这个屏幕叫做‘命环’，上面可以显示你的身体状况，如果将其他人纳入它的显示范围，则可以看到他的身体情况。” “等等……”杨凡忽然喊道：“我爹以前也开过天眼，是不是也和这个一样？” 唐一祖摇摇头：“你爹的天眼属于意外事件，而且只有查看他人身体的功能，并不能看到自己体内的情况。” “意外事件？” “三十多年前，太阳的活动出现过一个异常高峰期，前后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所以整个八十年代，出现了很多开天眼的人，社会上各种特异功能和气功高手层出不穷。但是，因为这些人不懂正法，无节制地挥霍自己的功能，或炫耀，或牟利，结果统统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到了九十年代，基本都销声匿迹了。” 杨凡想起了父亲的遭遇，背后一阵发凉，“正……正法就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吗？” 唐一祖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指指杨凡眉心上的那个气旋，“知道这是什么吗？” 杨凡摇头。 “这是你的气运图！当你的气运在逐渐走低，它的颜色会逐渐变黑，直至呈现出乌云盖顶的态势。这种时候，你的报应随时就会来到，轻则破财伤身，重则家破人亡！” 杨凡立刻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难道父亲就是因为看不见自己的气运图，才遭遇不幸的吗？ “没错，你父亲就是看不见自己的气运变化，才落得破财伤身的下场，不过，就算他当时能看见，不知正法，也难逃此劫。” “怎么说？”杨凡不解。 “因为正法会教你怎么化解报应，所以你得到再多，也不可能因为报应而统统失去。”说到这里，唐一祖微微一笑：“现在你明白机缘的重要了吧，就算你意外开了天眼，没有正法也是水中花，镜中月，不但空欢喜一场，到头来还会把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杨凡皱了皱眉头：“报应？我怎么听起来感觉有点玄乎……” 唐一祖摇了摇头，显然对于杨凡在理解能力上的表现很不满意，“人体和宇宙是高度统一的，太阳有起落，四季有变化，这是自然法则！人的运势同样起起伏伏。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同样也是自然法则，这你听得懂吗？” “嗯！”杨凡点点头。 “那么，如果一个人通过特殊手段来获得好处，比如开天眼，比如强取豪夺，比如贪污受贿，然后只进不出，只得不失，是不是已经违反了自然法则？” “是！”杨凡继续点头。 “违法必究！法律如此，天道亦然！” “这样啊……”杨凡总算有点明白了，一边点头，一边又嘟哝了一声：“可是，现实中，还是有很多贪官污吏并没有受到惩罚，也有强取豪夺者逍遥法外，为什么他们没有得到报应？” “如果我跟你讲‘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肯定又要钻牛角尖。所以我告诉你，这里面有很多原因。比如有人找到了化解之法，这种法未必就是正法，而是邪术，总有一天他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而有的人，则真的时候未到，或者气数未尽。还有的，则是报应没落在自己身上，所以外人看不见而已。” “报应没落到自己身上？” “没错！”唐一祖点点头，神情严肃地说道：“很多时候，报应会落在至亲者身上，这比落在自己头上还要痛苦百倍。” 第十一章 鱼死网破 杨凡忽然有所醒悟，吃惊地道：“难道我的报应就落在了黄谦谦身上？” 唐一祖摇摇头，“普通人的报应不会那么复杂，复杂的只是人心，所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咱们还是话归正题，接着往下说吧。” 指指杨凡的胸口处的那个气团，唐一祖道：“这个叫做‘命宫’，你所有的命力都储存在这里。同时，也储存着你的劫力。” “劫力？” “是的。当你化解了报应之后，并不意味着你真的就躲过了天罚，而是将报应转化成了劫力藏了起来。这个劫和围棋上的劫有着共通之处，当没人和你打劫的时候，它对于盘面是毫无影响的，可一旦打起来，就事关生死！” 杨凡看了唐一祖一眼，“就比如……您被唐嘉琛打了劫？” “没错！”唐一祖轻轻叹了口气，“为师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不过那小子偷鸡的功夫也实在了得，这一点上我倒是没教他什么，完全是无师自通。” 杨凡知道老头这是又在夸唐嘉琛了，不禁撇了撇嘴。 “你以后和他打交道，千万要多长几个心眼。那家伙诡计多端，稍一不慎就会着了道。而且，他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之术，所以他说的每句话，你千万要分两头来听，决不可轻信！” 杨凡点点头却没吭声。因为他认为自己以后未必会和唐嘉琛发生什么纠葛，真让他去找唐嘉琛给老头报仇，基本是不现实的。 唐一祖显然知道杨凡的真实想法，但也不点破，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丹田里的那个东西，叫做‘命魂’，它相当于一个你的逃生舱，在危险来临无法化解的时候，你的意识可以通过它藏匿到其它地方，比如我现在这样。” “这个和道家里的元婴一样吧？”杨凡的脑子又转到修仙上去了。 唐一祖点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因为在原理上，它们有相通的地方。毕竟道教也有正法，只不过现在流传的三千道藏皆为伪作，还不如一本《道德经》来的简单明了，但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从《道德经》里学到正法。” “师傅，照您这么讲，现在的三教典藏全是垃圾？”杨凡莫名地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老头可是收集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每天都在啃呢。 “真正有用的东西只会藏起来，而不可能昭告天下。因为那样的话，天下必然大乱，最终引来无上天罚，将所有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所以，你说垃圾未必全部都是，但真要从中找到正确的方法，却是难比登天，因为行家里手，他是不会把话说透的。” “难怪那些书我大都看不懂，原来要么是在胡说，要么绕着弯地讲。可是，如果强行去学的话，最终不是要出大事？” “没错。所以你才会看见算命的算不到自己马上要死了，看风水的会被泥石流活活淹死，这就是错误学习的下场。偏偏很多人还执迷不悟，以为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到头来害人害己，把一生都给毁了。” 杨凡决定，下次回家一定把老头的书全都烧了。 “好了，该讲的我差不多都跟你讲了。接下来你自己慢慢体会天眼的用法，碰到难题再来问我。我呢，现在体力也就这么多，即便不出来，也跟你说不了多长时间。” “那师傅您就休息吧。” 唐一祖点点头，又问：“下山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我……”杨凡迟疑了一下。 说实话，他并不想离开凉都，因为他放心不下黄谦谦。所以，原本他是想留在凉都工作，直到一年之后可以救出黄谦谦的时候再说。 “黄谦谦的蛊从原理上来讲，其实就是让她将你彻底忘记，所以又叫绝情蛊。这种蛊发动的时候，必须要有人在后边操控，可是一旦成功了，她也就不会再受任何人摆布。换句话讲，现在的黄谦谦还是以前的那个黄谦谦，只不过把你彻底忘记了而已。” 说到这里，唐一祖打量了一下杨凡脸上的表情，又道：“所以，你现在就算留在她身边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为她根本不认识你，而你也不用担心她会受人摆布做出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除了命师一道，还有事业！而事业，只有在江海市才能做出来，你说呢？” “我……”杨凡还是有点犹豫。 “如果你选择留在凉都，最多只是让自己心安一点而已，而且以你现在的能力，未必真能找到黄谦谦。就算找到，又能如何？你再追求她一年？然后自己还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让她家人继续瞧不起你？” “不！”杨凡一下醒悟过来，连忙摇头：“我不能再穷下去了，不能！” “所以，你要在这一年里让你自己脱胎换骨，让自己发达起来！到时候，你再碰到黄谦谦，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为自己买不起房子而烦恼，而是告诉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师傅！”杨凡突然热泪盈眶，“我明白了！” “呵呵！”唐一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准备消失，却听杨凡又喊了一声：“等等！” “还有什么事？”唐一祖打了个哈欠。 “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要回江海，所以也就没有认真考虑过唐嘉琛的事情。”杨凡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要回去的话，就不得不面对他，因为以他的能力可以很轻松地找到我，更何况我们还照过面。” “嗯，那又如何？” 见唐一祖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杨凡有点意外：“他……不是和您鱼死网破了么，这万一要赶尽杀绝，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也干掉怎么办？我现在无论哪方面都不是他对手啊。” “呵呵！”唐一祖笑了起来，“这个你就不用太担心了，他现在和你一样，都是从零开始，所以单单从修为上来讲，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而且你天分要强过他，又有我在身边，他想要超过你，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什么？”杨凡吃了一惊，“他从零开始了？怎么会？” “因为……”唐一祖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把真相告诉杨凡，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他为了能杀掉我，打了一个‘舍身劫’，引出我的天劫同时，自己也要应对天劫。” “舍身劫？” “命师之间，弱者想要挑战强者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做的是将强者出卖给老天爷。之前我说过，化解报应并不等于躲过了天罚，而是骗过了老天爷的眼睛，但是劫力依然存在，哪里被老天爷发现，哪天还是会有报应。但是如果你出卖了别人，等于也把自己给出卖了，是一种两败俱伤的行为，这也是为什么要叫舍身劫的缘故。” “唐嘉琛可真是拼了啊……”杨凡不禁有些感叹，“师傅，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因为他想独揽唐家的大权，就这么简单。” “这样啊……”杨凡终于明白了，这原来又是一出豪门恩怨剧，长大的孩子为了夺权把家主给干掉了。只不过唐嘉琛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着实是有点令人胆寒，这个家伙看来真是不好对付。 “那为什么他在天劫中活了下来？”杨凡的意思其实是“那家伙死了不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因为他偷走了为师的一样东西，正是这件东西，让他活了下来，却让为师送掉了性命。” 唐一祖没有明说是什么东西，显然是想留一手，杨凡当然听得出来，笑了笑道：“难怪您之前说他偷鸡，原来还真是偷了您的宝物。不过这宝物好像只能保命，不能保修为，对吗？” “你也是个鬼灵精，以后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唐一祖嘴角撇了撇，但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和唐嘉琛比起来，你的本性善良太多了。这是你的优点，但也是你的弱势。往后和他打交道，尽量扬长避短，明白么？” 杨凡点点头，没有吭声。 “好了，我真的该休息了。你也早点下山，回江海的路上好好筹谋一下自己以后要怎么做。如果实在没好的计划，到时候我再给你拿主意。” “是，师傅！” 第十二章 恩怨分明 连夜下山，然后一路赶回了凉都。 现在的杨凡已经不需要睡眠，而且也不需要吃饭，虽然闻到食物的香气也会嘴馋，但这项活动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 所以杨凡并没有打算在凉都逗留，只是顺道去了一趟百货商场买了一件外套，出来之后直奔停车场，眼看要到自己车前的时候，前方忽然有人挡住了去路。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黄小龙手里提着一根棒球棍，杀气腾腾地走到面前，“叫你滚，你居然当耳旁风！装模作样去外面绕了一圈儿又跑了回来，你以为这就能躲过我的眼睛？” 杨凡目光一扫，只见黄小龙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每人手里都提着棒球棍，看来这回真的是来打断他的腿的。 “我这回是真的走了，你要相信我。”杨凡诚恳地说道。 “我特么再也不相信了！”黄小龙怒吼一声：“今天不把你腿打断，老子以后就跟你姓！” 呼！ 两手抡棍，照准杨凡的膝盖打来，但是棍子还在半道上，黄小龙的头就被杨凡摁住了，然后顺势往边上的一辆越野车上一撞，咣！车皮凹陷，黄小龙反弹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呃……”他身后的人全都一愣，其中一人反应最快，举棍朝杨凡打来，但是和黄小龙一样，棍子还在半路上走，自己的后脑勺就被杨凡摁住了，然后也结结实实地撞在那辆越野车的车盖上，咣！脑袋重重弹起，整个人也飞了起来，仰面朝天摔了出去。 呀！ 另外两人大喊一声，分头扑向杨凡，就见眼前人影一晃，杨凡已经不见了，等到回头再找，脸上分别吃了一拳，都是打在鼻梁上，顿时眼泪横流，把棍子一扔，全都捂脸蹲在了地上。 “我去……”杨凡揉了揉手背，心想现在自己动作是快了不少，可是筋骨方面却没什么大的变化，空手打架闹不好会自伤，以后得问问唐一祖，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你……”黄小龙脑袋还是晕的，这时候眼冒金星地看着杨凡，结巴道：“你怎么……这么能打了？” “以前是看在谦谦的份上，所以让着你。现在，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那还要客气什么？”说着话，杨凡弯腰捡起一根棒球棍，走到黄小龙面前：“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对我好，我会加倍对你好。你对我恶，同样的，我会更恶！” “你，你想干什么？”黄小龙两手撑地往后躲。 “打断你的腿而已，当然，是两条腿！”杨凡将棒球棍在手里挥了挥，发出呼呼的风响，把黄小龙吓得脸都歪了，摆手道：“别，别，姐夫千万别……” “我去……”杨凡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你现在知道叫我姐夫了？你之前都在干什么？” “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都是我妈让我这么干的，你说，换了你，你会不听吗？” “你妈？”杨凡皱了皱眉，有心想问下蛊也是你妈的主意，但是一转念，觉得不能这样问，不然就让黄家人有提防了，万一再给黄谦谦来个什么升级版的绝情蛊，那自己一年后还是白搭。 “是啊，我妈吩咐的事情我敢不办么。姐夫，看在以前你和我姐的情分上，今天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找你麻烦！” “那你告诉我，谦谦现在在哪里。”杨凡还是想见黄谦谦一面，哪怕她已经不认识了自己。 “姐夫，不是我不想说啊，是说了也没用。现在你去见她，她是根本不会认你的。而且我妈在派出所里都通好路子了，一旦发现你去找她，就把你给抓起来，可以说见一次就抓一次，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我……”杨凡犹豫了。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现在就为了见黄谦谦一面，然后闹得自己被抓，黄家人再把黄谦谦藏到更加隐秘的地方，那么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吃亏的都是自己。 咣当！ 将手里的棍子扔在地上，杨凡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与此同时，他打开了天眼。 嗡！ 命环扩散出去，将四周的景物统统投射到杨凡面前，于是他清楚地看到身后四个人的动作，只见他们正相互交换眼神，显然想搞一次偷袭，不过黄小龙的表情却有些犹豫。 哼！ 杨凡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个下面少个蛋的，是不是还想让我把你另外一个蛋也打飞？” “呃……”后面一人吓得一蹦，两手捂住裆部，一脸震惊地看着杨凡的背影。他天生有一只蛋缺失，这个秘密没几个人知道，怎么会被杨凡识破了呢。 哈哈！ 黄小龙和另外两人全都笑了起来，他们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但随即三人也笑不出来了，面面相觑，脸上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 回到江海市，刚好是长假的最后一天，才进门，就看见房东在屋里坐着，见杨凡回来了，便站起身，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小杨啊，你这门是怎么回事啊。” 门是被黄小龙踹坏的，杨凡那天走得急，来不及叫人来换锁。 “哦，那天我忘记带钥匙了，所以……不好意思啊，我明天就找人修好它。”杨凡只能这么说。 房东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我来是问你一句，下个月你还租不租这个房子了，如果租的话呢，房租又要涨了。我呢也不黑心，就涨你五百，怎么样？” “五百还不叫黑心？”杨凡真是无力吐槽。 这房东平时事儿特别多，而且对黄谦谦还有非分之想，曾经暗示过她是不是愿意当女房东，所以杨凡要不是因为租个房子不容易，早就和他拜拜了。 “那你说，愿意加多少？”房东虎起了脸。 “我不租了，这个月到期就还给你。”杨凡想了想，说道。 “呃……”这下轮到房东惊讶了，“你怎么说不租就不租了？这让我一时半刻去哪里找租户，你做事可不能这样的啊，总得先跟我商量一下吧。” “那你说加房租就加房租，你有跟我商量过吗？” “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那我也是在和你商量啊。” “好，你耍无赖是吧，你们外地人就是这样的德性，我早就知道，我……”话没说完，衣领已经被杨凡揪住了，然后一把推出了门外：“本来不想说粗口，可你这种人，我就艹你妈了，滚！” “这是我的房子，你没权让我滚！”房东在门外蹦。 “房租到期前，这就是我的房子，你个法盲！” “那你……走之前一定要把这门给我修好，不然……” “不然你要怎样？”杨凡看着他。 房东缩了缩脖子，“反正你知道就好，哼！”说完，一溜烟地走了。 回到屋里，看着角角落落，似乎哪里都有黄谦谦的影子，杨凡不禁黯然神伤，在沙发上坐了，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 从决定不再租房子那刻起，杨凡已经决定自己买房子。 一来再在这里住，难免睹物思人，平添伤感。二来在当前的大环境下，任何时候买房都是明智的选择。所以就算自己暂时不结婚了，买房总是没错的。 掐了烟，杨凡打算去洗个澡，却看见手机上来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看，原来是部门经理张泰顺发的，只有一句话：“英迪斯酒店的装修设计图你修改好了吗？” 杨凡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把一件大事给忘了。 英迪斯是一家新开的五星级酒店，杨凡所在的装潢公司参加了竞标，但是对方要求非常高，第一套设计方案并没有通过，必须修改。 作为公司设计骨干，杨凡几乎承担了全部的修改任务，节前差不多完成了一大半，原本想趁长假的机会把剩下的也做完，却没想到给耽误了，而要命的是，明天就要向客户提交修改方案了。 杨凡知道如果自己不回信息，张泰顺会接连不停地发，闹不好还会直接冲上门来，所以回了一句：“放心吧。” “什么叫放心，你到底做好了没有？”张泰顺太了解杨凡了，这四年来是他一手将杨凡带出来的，对于这个徒弟的一举一动有着直觉上的敏感。 “还有一点就收尾了，今天就算熬夜也给你完成。”杨凡只好这么回答。 “你妹！”张泰顺骂了一句之后就没声了。 放下手机，杨凡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设计方案，目光接触到图纸的一刹那，忽然发现原本非常复杂的设计方案以及很多靠记忆根本背不下来的数字，居然一目了然，仿佛扫描仪一样，瞬间就全部输入脑海里，然后哪里还有不足，哪里需要重新修改，哪里可以做得更好就一清二楚了。 哈哈哈——！ 杨凡大笑三声，“我，杨凡，装璜界的设计天才，就要横空出世了！” 十指如飞，在键盘上一通敲打，短短一个小时之后，原本至少需要一个礼拜才能完成的修改任务，已经在杨凡手里大功告成。 而且他还做了全方位的优化，将整个设计思路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相信客户见了之后一定会爱不释手。 ……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 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的城市夜景，杨凡陷入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特状态。 此刻，他的耳边可以听见各种声响，鼻息里能闻到各种气味，而眼睛则可以看见以前所看不到的东西。但是，只要他将五感收拢，立刻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普通人，一切都在一念之间，而这个体验深切地告诉他，从今往后，他做任何事情都可能因为一念之差而产生截然不同的后果。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杨凡了。但，我依然还是以前的那个杨凡……”仿佛绕口令一般，杨凡的心里一直在默念着这句话。 良久，他再次放开视线，将目光投向江海市的地标建筑，将近五百米高的世纪大楼，望着那个犹如开瓶器一般的楼顶，嘴里喃喃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站在这个城市的最高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这个梦想，从我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就开始了，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实过。我，杨凡，一定会做到的！” 第十三章 设计天才 一大清早，杨凡将车子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然后又加满了油，这才开去公司。到了停车场，正要给同事李豪打电话，就听见身后车喇叭响，回头一看，李豪开着他那辆新买的大已经到了跟前。 “早！”李豪笑呵呵地打招呼。 杨凡左右看看没人，一把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劈头就问：“你那车的车牌是谁的？” “你说比亚迪啊？” “对！” “那车是我爸单位里的公车，我爸退休以后还一直借用着。国营单位你懂的，我爸以前功劳那么大，借辆车用用那还不是一句话。”说到这里，李豪忽然瞪大了眼睛，“我靠，你别是撞死人了吧？” “没有！”杨凡连忙摇头。 “那你问这个干吗？被抄罚单了？” “也没有。” “杨凡，真有什么事儿你可要早点跟我说，大不了咱们把车烧了，来个毁尸灭迹。当然，我真正的意思是，你赶紧去坦白从宽，以后你一家老小包括黄谦谦我都会照顾好的。” “滚！”杨凡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转身下了车。 他和李豪关系很铁，虽然这家伙是江海市人，但却没有本地人对外地人的那种地域偏见，为人也很豪爽。最关键的，他和杨凡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一见如故。 两人平时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到哪儿都粘在一块儿。 李豪原本是材料部的，为了能和杨凡在一起鬼混，特意把自己调到了设计部。他对设计一窍不通，纯粹是个吃白饭的，但公司上下谁也拿他没办法，因为他爹以前当国企老总的时候曾有很多生意给公司做，所以现在是在还人情债。 “等等我！”李豪在后边喊：“你早饭吃了没？我买了麦当劳超值套餐，两份的，你不用谢我！” 杨凡就当没听见，径直走了。 他现在不需要吃饭，也没胃口吃饭。比亚迪的车牌信息虽然一时半会查不到自己头上，但是以唐嘉琛的能力最多也就一个礼拜找到正主儿了，所以迟早还是要面对那个家伙。 说实话，虽然唐一祖认为唐嘉琛现在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可实际上，一个坐拥百亿家产的大富豪，单单靠钱就可以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杨凡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与之对抗的信心，自然心情也就愉快不起来。 …… 红马装饰，国内为数不多的几家上市装饰企业之一。公司总部坐落在恒鑫广场三十六层，杨凡刚进公司大门，还没来得及打卡，就看见张泰顺站在办公司门口冲他招手。 “赶紧的，改好的方案给我看。”张泰顺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看起来很像韩国人，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朝鲜族人，所以说话带着很浓的东北口音。 杨凡将一个u盘递了过去，张泰顺插到自己电脑，才看了第一眼，立刻就喊了起来：“卧槽，你小子干什么了？” 杨凡没吭声。 “卧槽！你小子行啊，这哪里是修改，这简直是改头换面……不不，脱胎换骨啊！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连说三个不得了，张泰顺抬起头看着杨凡，激动地说：“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可是以前一直就在眼前晃，却怎么也抓不住。现在好了，都给你做出来了。杨凡，你丫是个天才啊！” “您才知道我是天才？”杨凡笑。 “不说了，咱们赶紧走！”张泰顺夹起笔记本电脑就往门外走，“十点钟英迪斯要见到所有的装饰公司设计稿，原本我信心并不是很足，但现在却没有一点顾虑了，这次咱们一定会赢！” 杨凡连忙在后面跟着，就见李豪一溜小跑赶了过来，冲张泰顺喊：“老大，把我也带上！” 张泰顺头也不回地说：“行，你开车，开你那辆新买的车！” 李豪刚刚绽开的笑脸立马又苦了下来，“老大，公司里的车比我那车还贵呢，开出去不更有面子？” “但没你那车新，也没你那车漂亮，主要是老子还没坐过……你丫到底开不开？不开赶紧滚！” “开，开！” 英迪斯筹备处的办公地点离恒鑫广场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三人下车的时候，正看见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来，经过面前时，后座车窗缓缓放下，露出了一张年轻女子的俏脸。 短发齐耳，干净利落。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目光里透着几分傲气，在三个男人的脸上扫了扫，然后定格在张泰顺脸上，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张泰顺也报以一个微笑，不过显得有点机械，倒是李豪笑得相当殷勤，甚至还夸张地弯了一下腰，这是他看见美女时的必然反应。杨凡的表情很自然，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这个短发女子就是业内赫赫有名的设计天才，黑鹰装饰公司首席设计师田以欣。 黑鹰公司也是上市企业，而且比红马公司老牌得多，早在几十年前就在业界打开了名声，最近几年又因为田以欣的加盟，连续拿下好几个有影响力的大单子，所以势头正猛。 而田以欣据说有留美背景，所以设计思路非常国际化，很受如今的客户青睐。杨凡一直知道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但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张泰顺因为业内人脉比较广，所以在其它场合下见过田以欣，算是点头之交。 “哇，这个大美女是谁啊？”看着奥迪车开过去，李豪惊叹道。 “田以欣吧。”杨凡说道。 张泰顺轻轻嗯了一声，埋头向前走去。 “就是那个天才设计师田以欣？她有这么漂亮？” 杨凡和张泰顺都没吭声。 虽然早知道竞争对手里会有黑鹰公司，但真正看到田以欣的时候，两人还是感觉压力山大。田以欣在业内素有“妖刀”之称，常常会拿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设计，同时又是非常得高大上，让客户一眼就会折服。 所以但凡有她竞标的项目，其它同行都如临大敌，有些自信心不足的，索性直接就退了。 第十四章 全靠你了 会客室里已经坐了好几家公司的代表了，大家彼此或多或少都认识，尤其张泰顺，几乎无人不识，所以一通打招呼，气氛倒也热烈。但等到田以欣进来的时候，场面瞬间就冷落了下来，所有人都用看着仇敌一样的目光注视她，只有李豪乐呵呵的，就差上去跪地请安了。 田以欣谁也不看，找了个角落坐下，然后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保温杯，打开之后一边喝，一边看手机。 高傲，显然是田以欣独有的标签。 不过这在设计界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凡有点才气的设计师，哪个不是自视甚高，哪个不喜欢装腔作势。但是田以欣的这份高傲显然更有侵略性，尤其她又是一个女性，所以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就有种特别嚣张的感觉。 杨凡看见几个设计师正一边斜眼看着田以欣，一边低声交流着，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就是没有欣赏。不过像田以欣这样的女性，杨凡也欣赏不来，所以他基本就没怎么打量田以欣，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与会议室一墙之隔的办公室。 嗡！ 天眼打开，办公室里的景象立刻呈现出来，杨凡看见负责这次设计方案招标的陈总正站在一个六十多岁的秃顶男子面前汇报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这个人是英迪斯酒店的老板，姓方。今天他来这里是准备拍板设计方案的，只不过参加竞标的公司都不知道而已。 “小陈啊，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这酒店晚开一天，我就少赚一天的钱，不用拖了，今天就把方案都定了。你去告诉他们，结果出来之前谁也别走，公司管饭。” “是！” 陈总转身出了办公室，整整西服，胸脯一挺走进了会客室。 呼啦！ 房间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杨凡看见田以欣的速度是最快的，原本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上已经堆起了无比热情的笑容，这一瞬间，他感觉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变色龙。 “陈总，陈总……”所有人都抢着打招呼，张泰顺刚要往上挤，就见田以欣抢先一步已经握住了陈总的手，然后用类似林志玲一样的甜腻到骨子里的语调说道：“陈总啊，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看起来有点憔悴了。要注意身体啊，工作上千万别太拼了。” 张泰顺伸出去的手只好抬起来放到了脑袋上，摸了摸头发，一脸无奈。其他人见状，全对田以欣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有几个人甚至还诡异地笑了起来，相互拿胳膊肘捅了一下。 杨凡当然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 但凡大项目的负责人，总是各大公司公关的主要目标，所以这个陈总也不知道吃了几家饭，拿了几家的好处了，反正就杨凡知道，自己公司的老板起码请他吃过好几顿大餐了，而且私底下肯定也许下了好处，只要合同到手，立马兑现。 这些都是商场上的潜规则，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田以欣的表现显然会让人想歪了，所以要鄙视也很正常，你不是设计很牛么，怎么也要靠出卖那啥抢客户？ 陈总也是老江湖了，一边松开田以欣的手，一边将目光转向其他人，尤其对张泰顺，还刻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大家辛苦了，节后第一天就这么早地赶过来，真是不好意思。而且估计还都不能早走，因为咱们老板打算今天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所以，还请大家做好准备，除了时间上的，还有设计上的思路也都赶紧再理一遍，老板打算这次做一个公开公平公正的评判，谁选上谁没选上，让大家都看个明白。” 一听这话，会客室里的气氛立刻就沸腾了，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张泰顺扭头看了杨凡一眼，杨凡发现一向很沉得住气的他，脸上的肌肉明显在抽动。 这也难怪，以前客户定方案都是一对一私下里讨论，很少碰上几家在一起面对面拼刺刀的，至少杨凡从来就没碰到过，而张泰顺显然碰到的次数也不多。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刺激，一旦谁拿到合同，在业界肯定会成为重磅新闻，对于公司形象以及个人声誉都有不小的提升。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设计思路的陈词，英迪斯的工作人员则将投影仪以及话筒等设备调试了一遍，然后方老板在陈总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掌声立刻响起，杨凡看见田以欣又是第一个站起身，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方老板话不多，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在主席位子上坐了，冲陈总点点头，说了句：“开始吧。” 陈总看了一下手里的名单，说道：“请飞达公司展示他们的设计方案以及设计思路。” 这一刻，除了飞达公司的人之外，其他公司的人全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种场合，谁都知道越晚出场越有利，因为决策者会对你印象比较深，所以飞达公司明显是公关没有到位，被陈总故意安排在了第一个。 张泰顺和杨凡交流了一下眼神，杨凡轻声问道：“咱们会排在第几？” “倒数第二。” “黑鹰公司前面？” “嗯。”张泰顺微微点了点头。 杨凡扭头朝田以欣看去，只见她神情自若，也不关心飞达公司在讲什么，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真的会是这样的顺序？”杨凡有点不信，又将天眼打开，扫描了一下陈总手里的名单，于是他惊讶地发现张泰顺的判断完全正确，不禁摇了摇头，叹道：“老大，你怎么算得那么准？” 张泰顺轻轻地哼了一声，说：“有时候人情就是这样，你做到什么份上，别人就给你什么待遇。当然，真本事还是要有，不然别人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来给你铺路。对了，一会儿你上去有把握吗？” “我上去？”杨凡吃了一惊。 “妈的，这设计方案被你从头到尾全改了，你不上难道还我上啊？” “好吧，我上就我上。”杨凡现在脑力过人，所以并不怯场。不过张泰顺似乎有点不太放心，想了想，又道：“要不……还是我上？” “我去……”杨凡指指四周的人，“你看看这里谁有你这年纪的？我搞砸了最多是经验不足，你搞砸了怎么解释？” “对对，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张泰顺点点头，终于拿定了注意，用力握了握杨凡的手：“兄弟，下个月的奖金就全靠你了！” 第十五章 鸭子飞了 一晃眼，几个小时过去了，总共有三家公司先出场了。然后是午饭时间，一人一个盒饭，据说是英迪斯自己的大厨做的，一吃口味还真不一样，不过这种时候谁都没什么心思品尝美味，匆匆吃过之后，下半场角逐很快又开始了。 眨眼又是几个小时过去，终于轮到杨凡出场了，他们公司被排在了第七位，后面就是黑鹰公司。 此时的方老板虽然精神头看着还不错，不过还是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以至于杨凡向他礼节性地问候时，他居然没听见。 这要换了以前，杨凡肯定会一下乱了方寸，毕竟他这人天生脸薄，尤其在大庭广众之下，肯定会闹个大红脸，不过现在脑筋足够好用，反应极快，只是微微一笑，就把自己的尴尬掩饰了过去。 拿起激光笔，走到投影屏幕前面，杨凡冲李豪点点头，李豪立刻将准备好的资料放了上去。设计图稿方一出现，原本注意力不怎么集中的方老板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然后抬手轻轻点了点，嘴里说道：“这个……有点意思。” 一听这话，低头看自己电脑的田以欣就抬起头来，目光落到屏幕上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 杨凡现在眼观六路，场面上任何细小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见田以欣如此表情，顿时心里有底，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一下放松起来。 “这是我们红马公司的设计方案，总的思路就是在展现英迪斯大酒店与众不同的特质之外，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杨凡开始侃侃而谈，短短几分钟之后，不但方老板开始全神贯注，就连张泰顺也听得入港了。 他显然没有料到杨凡的口才会如此了得，这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外加才华横溢啊。“卧槽，以前怎么没看出这小子这么能说呢？”张泰顺兴奋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再看田以欣，她的目光再也没有转向其它地方，只在投影屏幕和杨凡的脸上来回游移。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越来越凝重，终于，她的目光再次回到自己的电脑上，显然是在审视自己的设计方案，可是眼中明显已经流露出一种不自信…… 杨凡的陈述整整进行了四十五分钟，而这四十五分钟里，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完全被杨凡的话语和他的设计方案给深深吸引住了。 “不错，不错！”方老板站起身，居然拍了一下巴掌，然后上下打量杨凡一眼，微笑着说道：“年轻人，你这个方案做的很用心啊，从你的讲述中能看出一种激情，一种对自身行业以及英迪斯的热爱！这非常难得，我很喜欢！” “谢谢方老板！”杨凡连忙道谢，这一刻，他看见张泰顺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方老板显然是真的喜欢上了杨凡，又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对陈总道：“下面没有了吧？那就……” “还有一家！”陈总还没来得及说话，田以欣就蹦了起来，大声喊道：“方老板，还有我们黑鹰公司呢！” 方老板转身看了田以欣一眼，不禁笑了起来：“哦，原来还有一位女士。抱歉，我有点心急了。你请上台，我听听你的方案。” 田以欣快步跑了上来，到了杨凡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脸上露出非常复杂的表情，既有欣赏又有不服，杨凡却很平静，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我们黑鹰公司……咳咳……”才一开口，田以欣居然咳嗽了起来，看得出来她有点紧张，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于是底下就有嗡嗡的声音响起，好几个人开始幸灾乐祸地偷笑。 杨凡坐回张泰顺身边，肩膀一下就被他搂住了：“成了，成了！这次肯定成了！杨凡，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下，我请客，上哪里随便挑！” 一听这话，李豪就凑了过来：“真的？那我现在就定位子了。” 杨凡连忙摆手：“先看看再说，说不定黑鹰公司也有戏呢。” 张泰顺摇摇头：“田以欣已经没有自信了，这场仗我们肯定赢了！” “对对！”李豪连连点头。 杨凡目光转向田以欣，她显然还是没在状态，说话时底气明显不足，前后逻辑也不是很严密。再看她的设计方案，虽然和平均水准比起来的确相当出色，但是和自己的方案还是有一定差距，这在行家眼里看得是非常清楚的。 果然，方老板对于田以欣的设计方案并没有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显然是出于礼貌才勉强坐在那里听，而且不时地打几个哈欠，这让田以欣更加没了方寸，说到后来，已经有点结结巴巴了。 “行了，准备签合同吧！”见田以欣败像已露，张泰顺用肯定地语气说道。这个时候，已经有几家公司的人过来向张泰顺低声表示祝贺，同时也特意地和杨凡握了握手。 这是同行之间的一种认同，让杨凡倍感鼓舞。 此时，田以欣的陈述已到尾声，语调正变得越来越轻，显然她也看到了几家公司和张泰顺之间的互动，心情大受影响。而这个时候，方老板也明显没有再听下去的耐心，正不住地揉自己的眉头，潜台词明显就是“姑娘，你可以结束了吧？” “方老板……”田以欣忽然低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然后抬起头说道：“我知道，您对本公司的设计方案并不是太满意，可是……这个方案里边还有着一样其它公司没有的东西。” “哦？什么东西？”已经有点不耐烦的方老板看了田以欣一眼，语气还是很温和地问道。 “那就是——风水！” 噗！ 下面至少有三个人把喝在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其中就包括张泰顺。 “风水？”方老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趣，“是吗？那你刚才怎么没有讲？” “因为如果我一上来就讲风水，肯定会有人说我不务正业，所以我才把它留到了最后。方老板，以您的阅历，应该知道风水的重要性，它有时候甚至比设计更有优先权。因为如果风水有问题的话，那么设计得再漂亮，以后肯定也会破财遭灾，您说是不是？” “没错！”方老板用力点了一下头。 “所以，我这个设计方案里边，已经化解了所有风水上面的问题。毕竟，这方面我是有家传的。”说到这里，田以欣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我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风水大师田如水，我从小在他的熏陶之下，在风水方面也算半个专家。加之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向他老人家讨教，所以我设计的方案，在风水方面绝对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这话一出口，下面人全傻了，张泰顺张大着嘴，一脸到嘴的鸭子飞了的表情。 第十六章 风水赌局 “哦，原来你爷爷就是田大师。”方老板显然听说过田如水的名头，脸上露出敬仰的表情。他现在看着田以欣的目光已经变得不一样了，笑眯眯地点点头，说道：“好，非常好！风水方面我其实是想等酒店全部完工之后，再找这方面的大师来仔细看过的。既然田小姐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那真是再好不过！” 田以欣长出了一口气，甜甜一笑：“方老板过奖了。” 这时，底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声说道：“田以欣，你做事也太不择手段了吧！设计就设计，你搬什么风水出来？你这么做是不是要我们以后也和你一样啊？那大家也别当设计师了，统统改行去看风水得了！” “是啊，你这么做，简直是我们设计界的耻辱！我们抗议！” “抗议！抗议！这是不正当竞争，是要把我们的饭碗都砸了！” 群情激奋，但是田以欣却巍然不动，她脸上又露出了招牌式的高傲表情，扫了下面一眼，尤其仔细看了看杨凡脸上的表情，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如今市场竞争那么激烈，要脱颖而出，必须学习更多的东西才行。以前设计界是不太讲究风水，但是从今天开始，相信大家都会关注这方面的。因为，客户的需求就是我们需求，为客户着想，甚至想他们想不到的，是我们的职责。如此，才是一名合格的设计师，不然，还是请你退出这个行业吧！” 啪啪！ 方老板鼓起了掌，显然非常同意田以欣的说法。 底下立刻又没声儿了，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毕竟骂街只会显得自己更加没有素质，但是现在除了想骂街，还有什么话能讲呢？ 咳咳！ 杨凡忽然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站了起来，看了田以欣一眼，目光转向方老板，“方老板，刚才我结尾的时候忘了说一句话，那就是——我们的方案也早就考虑了风水方面的问题！” 噗！ 又有人把茶水喷了出来，张泰顺依然在其中。 “哦？”方老板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凡：“难道你也出身风水世家？” “没错！”杨凡点点头，“我们家不但是风水世家，我爹还开过天眼，是当地有名的活神仙。当年报纸还曾经报道过我爹的事迹，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找出来给您看。” “是吗？”方老板的兴趣更浓了，“天眼？那不是能预知过去未来，断人生死吉凶？” “差不多是这样吧。”杨凡点点头，这时候他感觉张泰顺在拉自己的衣服，“杨，杨凡，真的假的？你丫可别胡说啊，这要是人家较起真来，丢面子是小事，公司名誉受损就完蛋了。” 杨凡不理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风水并没有听起来那么神秘，它在很多方面与现代建筑设计有着异曲同工的地方。所以绝大部分设计都不会出现风水问题，除非建筑本身有先天缺陷，但这方面的改动就不是设计所能化解的，因为那是治标不是治本。” “唔，这话非常对！”方老板用力点头。 此时再看田以欣，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淡定，怒目瞪着杨凡，一副随时要发作的样子。 杨凡却当什么都没看见，继续说道：“英迪斯酒店无论从选址还是建筑本体上来说，都是没有任何缺陷的，所以风水方面的问题就算有，也很容易化解。为了客户利益着想，我们公司早就做好了细致准备，将这方面的问题全部杜绝了。所以，如果黑鹰公司说他们的方案万无一失的话，那么我们红马公司同样也敢打这个包票！” 嗡！ 底下顿时炸开锅了，所有人全都风中凌乱。 田以欣素有妖刀之名，她搞飞机大家也都习惯了，可是杨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居然也敢跟着一起搞，当真匪夷所思。当然，他们看着杨凡的眼神和看田以欣是完全不同的，全都是“你丫有种！”的表情，然后开始唉声叹气，纷纷感叹：“这年头，真特么越来越难混了……” “你说这个话，敢不敢负责？”田以欣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问道。 “什么意思？”杨凡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说可以做到万无一失，意思就是你有本事可以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状况，对吧？” “没错。”杨凡点点头。 “好！”田以欣也点点头，“那你敢不敢和我斗法？” “斗法？”杨凡眯了眯眼睛。 “没错，我们来设个风水赌局，败者自动退出这个项目的竞争，怎么样？” “怎么赌？胜负谁来判断？” 田以欣刚要张口，陈总一把抢了过来，挡在两人之间，皱着眉头道：“这是招标会，两位跑题有点远了吧？而且采用谁家的设计，是咱们方老板做决定，不是你们私下里打个赌就能解决的。” “对对！田以欣你也太不把方老板放在眼里了！”有人开始起哄，还有人在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招标会搞得像是武林大会，太荒唐了，我们走！” 嘴里这么喊，但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的，显然热闹谁都想看，但是话都要捡便宜的说。 “小陈！”方老板忽然挥挥手，“你让他们两个接着讲，很有意思。” 这年头，有钱人大都非常迷信，方老板显然也是其中一个，现在看到要真人斗法，真是莫名戳中兴奋点，所以有点不耐烦地喝退陈总，然后目光转向田以欣，笑眯眯地点点头，意思是你赶紧说啊！ “就在这里赌，胜负由方老板来判断！”田以欣说道。 杨凡点点头：“好！” 方老板也点点头：“好好！” “我们都知道，家里的风水一旦出现问题，会直接影响到居住者的身体情况。那么，请问方老板，您最近身体哪方面不舒服呢？”田以欣问道。 “我……”方老板想了想，忽然说道：“最近腰不好，估计是老毛病又犯了，腰间盘凸出。” 田以欣目光转向杨凡：“好了，赌局我已经设下，你接还是不接？” 下面一片窃窃私语，因为谁也没听明白田以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方老板腰不好和家里的风水有关？如果是的话，又怎样才能推断出问题出在哪儿，这可是在公司，不是在家里啊。 杨凡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倒不是怯场，而是觉得田以欣如此胸有成竹，似乎是有备而来。风水一道，虽然有其一定的科学性存在，但如果上升到神秘主义的范畴，那其实就是在糊弄人，除非此人开了天眼，能从事主大脑中找出真相。那么，田以欣会是这种情况吗？ 嗡！ 下意识地，杨凡打开了天眼，往田以欣身上一扫，发现毫无异样，因为她的记忆区呈现出完全开放的状态，如果有天眼功能，这时候绝对会采取自我保护措施，而不是开门迎客了。 “你考虑好了吗？”见杨凡看着她发愣，田以欣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语气也变得更加咄咄逼人。 “我……”杨凡迟疑了一下，心里道：“如果接受这个挑战，无论结果如何，日后必将成为业内一大热门话题，闹不好自己从此就成了同行眼中的异类，这个代价自己不得不有所考量。” 正犹豫间，就听张泰顺在自己耳边低声说道：“事到如今，你丫也没有退路了！如果你真有本事，就赢下这一局！不然你回去再怎么解释，老板都会炒你鱿鱼的。记住，这个世界就是成王败寇，只要你赢了，哪怕你丫真是个外星人，别人也会把你当马云供着的！” “我去……”杨凡感觉关键时刻，张泰顺的口才其实也是一流的，于是缓缓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田以欣，微微一笑：“我接！” 第十七章 猛龙过江 田以欣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杨凡真敢答应，随即她就坏笑起来，一副“你丫完蛋了”表情。杨凡看在眼中，心里更加确定她是有预谋的，闹不好这就是一个圈套。 但是自己有天眼在，还有唐一祖这个祖宗撑腰，所以任何圈套都是小儿科，毕竟都是凡人手段，可以轻松化解。 “那是你先来，还是我先讲？”田以欣问。 “你先吧。”杨凡很绅士地抬了抬手。 “你确定？”田以欣脸上的坏笑更浓了，“你不怕我一开口，你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未必。”杨凡依然笑得很绅士。 田以欣的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随即目光转向方老板，朗声说道：“方老板，能问下您今年贵庚吗？” 方老板迟疑了一下，说道：“虚岁六十四。” “那就是1952年生人，属龙。咱们现在讲的是风水，所以只从方位布局上面来找原因，其它因素暂且忽略不计。”田以欣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说道：“如果从方位上来讲，东方属龙位，俗话讲‘东方青帝甲乙木’，也就是说，这个方位不能摆放金属器，不然金会克木，也就是会影响到属龙的主人身体健康。” 一听这话，方老板的眉头就是一皱。 “那么，请问方老板，您家里在东面位置，有没有摆放什么金属器呢？” “有！”方老板点点头，说道：“摆了一把名家之作的唐刀。” 嗡！ 底下一片哗然。 原本大家只是想看热闹的，却没想到田以欣居然真的有两把刷子，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原因所在，这也太强了吧。 张泰顺满头大汗地看着杨凡，脸上的表情显然再说：“丫的叫你让她先开口，这下她把能说的全说了，待会你怎么讲？” 李豪也急得抓耳挠腮，就差冲上去把田以欣的嘴给堵上了。 “好了，我认为原因已经找到了。”田以欣的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方老板只要回去把唐刀换个方位摆放就没事了。” 方老板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若有所思。 “现在该你说了。”田以欣转向杨凡，“不过我感觉你应该也说不出什么来吧，不然就复述一遍我的话，我不介意你借鉴我的分析。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未必就懂其中的道理。俗话说画虎不成反类犬，小心逻辑上出现错误哦。” 杨凡淡淡一笑：“难道你就没想过，你说的有可能全是错的？” 田以欣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用非常肯定地语气说道：“绝对不可能！” “呵呵！”杨凡继续微笑，“好吧，那让我来告诉你真相是什么，只不过你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吗？” “我……”田以欣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犹疑，但随即她像是看出杨凡在虚张声势一样，立马又自信起来，摇摇头：“我还是那句话——绝不可能！” “好吧，那就让我们来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说着话，杨凡的天眼已经飞快地扫描起方老板的大脑记忆区，其中的信息立刻以影像的方式投射到命环上，然后像放电影一样迅速掠过。 这个功能他是第一次用，所以并不是太熟练，偶尔会漏看一些片段。但几秒钟后，就完全没问题了，而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气运图正在迅速变暗，这表明气运值在急速降低中。 看来使用这个功能，对于气运的影响非常大。 半分钟后，杨凡已经找到了方老板腰伤的真正原因，原来是几天前，他和小情人在做一个高难度动作时弄伤的。再看他家里的摆设，东面墙上的确摆放了一把唐刀，从属性相克上来说，也的确是金克木，但问题是，方老板其实并不属龙。 原来他年轻时为了能当上兵，虚报了年龄，其实他今年虚岁六十三，属蛇。 蛇有小龙之称，所以东方也可以算作主位，而他这个年份的蛇恰好是水蛇，东面摆一样金属器，有金生水的作用，同时暗合风水局中的猛龙过江，因为蛇口含刀，无往不利！ 很显然，方老板这么做是有行家指点过的，而且他当时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年龄。 可以想见，田以欣的说法虽然表面上看似正确，实际上完全错了。但让杨凡好奇的是，她是真的靠自己的风水知识推断出来有这么一把刀，还是通过其它什么手段事先就知道的呢？ 杨凡的天眼看向田以欣的大脑记忆区，很快他就发现了答案，原来一切都是田以欣事先计划好的，她通过陈总的关系，知道了方老板家里的布局摆设，然后得知方老板最近腰病复发，所以提前做好了布局。 这个局，原本她只是打算留作备用，这也是每次她参加重大项目竞标时必做的功课之一，只不过以前没有遇到对手，所以都没拿出来用过。这次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手段，却没想到碰上真正的高手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见杨凡的目光在方老板和自己脸上扫来扫去，却始终不开口，田以欣以为他怯场了，便以穷追猛打之势大声问道。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杨凡脸上，张泰顺和李豪紧张得都快晕过去了。 “方老板，这猛龙过江之局，我觉得还是继续摆在那里为好。”杨凡终于开口了，“田小姐之所以说错了，只是因为她不知道小龙也是龙的事情。这一点，其实错在您，不是么？” 一听这话，除了方老板之外，其他人的脸色全都变了，张泰顺脚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这错肯定是有人错了，但怎么能说方老板错了呢？你杨凡是不是疯了？赌输了就狗急跳墙乱讲话？ “我错了？我哪里错了！”田以欣立刻喊了起来，“我至少把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你呢？什么也没讲，直接就我错了，还把方老板也带上，你什么意思？” 杨凡却不理她，因为这时候方老板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伸出右手和他来了个givemefive！然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笑一声：“哈哈！果然还是你有一手！” 这一下，其他人全都呆住了，田以欣怔在那里，嘴巴张开半天都没合拢…… “小杨啊，我再问问你，我这腰到底是怎么伤的呀？这要是再说准了，合同马上就给你！”方老板搂着杨凡的肩膀，略带几分暧昧地问道。 “哈哈！”杨凡也大笑起来，凑到他耳朵边上轻声说道：“芊芊细腰一掌握，颠鸾倒凤至明朝！方老板，您虽然老当益壮，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噗！ 方老板笑喷，用手点点杨凡，“好，我算看出来了，你是有真本事的。俗话讲，高手都在民间，这次我算碰上一回了，这是我的缘分。按理我得给你封个红包，那才吉利。好在合同就是最好的红包，这次的装修工程，我就全部交给你们公司了，你满意么？” “满意，当然满意！”杨凡连忙点头，这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有人摔倒的声音，扭头一看，张泰顺正坐在地上，而李豪在拼命拽他呢。 “不过话说回来，主要还是你的设计方案赢得了这个合同，其它的都是插曲罢了。”说到这里，方老板转身看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没错！” “杨凡，好样的！” “是啊，这才是真本事，我们都服气！” “我不服气！”田以欣突然大喊一声，几步走到杨凡面前，“你刚才叽叽歪歪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方老板就相信了你的话？我怎么一点名堂都没听出来？” 杨凡一脸奇怪地看着她：“你没听出名堂来是你的事情，只要方老板明白就行了，这里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方老板说了算？” “我……”田以欣一跺脚，转身冲方老板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胡言乱语一番您就相信了！” “姑娘，他可一点都没胡言乱语，倒是你……”方老板看了田以欣一眼，脸上已经显出一丝不快：“你的功利心有点重了，这并不是很好。” “如今这个社会，谁没功利心？谁不想获得成功？我只想知道，到底他赢在哪里，我就算输，也要输个心服口服！” 方老板摇了摇头，有心不想理她掉头就走，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属蛇，你明白了吗？” “属蛇？”田以欣先是一愣，然后想了想，脸上立刻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就算提前做了功课，也要做得更完备才是。”方老板抬手在田以欣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不过我相信小杨是真本事，因为这个秘密我只和极少数的几个人说过，所以陈总是不会知道的。” 姜，果然是老的辣！ 作为一个身家数十亿的大老板，对于手下人的种种行为哪里会一无所知，只不过水至清则无鱼，在用人上如何收放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就比如现在，轻轻这么一点，陈总的脸就白了，相信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会惶恐不安，再也不敢拿客户什么好处了。 第十八章 如此好事 “小杨啊，今天晚上我因为早就有约了，所以不能请你吃饭了。”方老板转身握住杨凡的手，用力晃了晃，“改天一定约你，你可一定要赏光啊。” 杨凡笑道：“方老板请客，我一定随叫随到。”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陈总，接下来就都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办，明白吗？” “是是！”陈总连连点头。 方老板一走，会客室里立刻沸腾了，所有人都过来向杨凡道贺，有几个甚至一边和他握手，一边就问：“兄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过来就是首席，薪水你说了算，怎么样？” “让开，让开！”张泰顺拼命挤了过来，将杨凡和其他人隔开，然后用力拍了他一把，用略带哭音的声调喊道：“妈的，刚才真是吓死老子了，你丫真是好样的！不过我跟你讲，以后不许再出来抛头露面了，你丫现在是咱们公司一宝，再出来就太危险了！” “杨凡，你真是神了，你怎么做到的？”李豪也冲过来激动地喊。 杨凡笑道：“合同签完再说吧，别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一听这话，张泰顺立马转身朝陈总走去，与此同时狠狠地瞪了田以欣一眼。 这时候的田以欣正在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四周的热闹仿佛与她完全隔绝，脸上平静如水。不过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径直向杨凡走来，围在杨凡身边的人见状连忙让出一条路。 “恭喜你，杨凡！”伸过一只手，田以欣的脸上表情看起来非常诚恳。 “谢谢！”杨凡握住田以欣的手，感觉有点微凉。 “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不单单是设计上的，还有……你懂的。” 杨凡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他看得出来，田以欣内心并不服气，她显然以为自己是提前知晓了方老板的秘密，所以还是输在了准备不足上。 “希望下次咱们还有同台竞技的机会，不过我想下次，你应该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说完，田以欣掉头就走，但走了没几步，忽然又转过身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虽然我在风水上的确没有什么造诣，但是我们家却真的是风水世家。所以，以后在这方面，我会拿出真才实学的。” “那样最好。”杨凡微微一笑。 “你也是。” …… 合同到手，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张泰顺非常豪气地请吃大餐，三人坐下没多久，张泰顺忽然接到公司老板的电话，听完之后哈哈一笑道：“大老板非常高兴，让小老板安排好了节目，咱们这里吃完就过去。” “小老板安排的节目肯定不简单啊。”李豪兴奋地说：“还好我单身，不需要给家里报备，你们两个就不同了，赶紧先请假吧。” 张泰顺点点头，拿起手机走了出去。见杨凡坐着没动，李豪问道：“怎么，黄谦谦还没回江海？” 杨凡点点头。 李豪察言观色，又问：“吵架了？别是因为买房的事情吧。” 杨凡摇摇头。 李豪却不信，“肯定是你这次回去没借到钱！我就说，你们那村子能借到多少钱。行了，还是向我借吧。反正我也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要，我什么时候给你。” 杨凡买房的事情，李豪还真没少操心，早就要借钱给他，但是杨凡考虑到朋友之间一旦有了债务关系，以后相处就会有很多顾忌。而且这家伙整天跟自己在一块儿，天天看着一个债主在自己眼前晃悠，想想也要崩溃，所以杨凡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李豪的好意。 “真的不是钱的事情，而且我也借到钱了。”杨凡竖起四根手指头，“总共四十万，付头款足够了。” “是吗？那为什么……” “一言难尽啊，反正我会有一年时间见不到她。” “一年？”李豪吃惊不小，“那这一年她会去哪里？” “可能……出国吧。”杨凡只好编话讲。 “唉……”李豪叹了口气，有心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杨凡，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两人之间非常了解，这种时候，李豪知道杨凡需要的是时间，只有时间才能化解感情上的创伤。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方老板不是属龙而是属蛇的？”有心换个话题，所以李豪问起了他最关心的事情，正巧张泰顺回来了，听见之后立马应和：“对对，这事儿你赶紧说清楚。” “如果我说是蒙的，你们相信吗？”杨凡笑道。 张泰顺和李豪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摇摇头：“不信。就算蒙也不可能这么准。” “好吧，其实我遗传了我爹的天眼。所以，用天眼这么扫一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真的假的？”张泰顺却又有点不信了。 倒是李豪以前听说过杨凡父亲的事情，这时候一拍桌子说：“对！你爹也是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开天眼的。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二十三岁。靠，你要比你爹晚了整整五年啊！” “真的假的？”张泰顺又不淡定了。 “当然是假的啦，他说什么你都信？亏你都四十了。”杨凡不想再聊这个话题，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了，然后又说了一句：“都搞了一天脑子了，你们还想接着搞？” “不搞，不搞！”张泰顺连忙摆手。 李豪却一本正经地看着杨凡，说道：“我也不想搞脑子，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以前的那个杨凡了。好了，话就说这么一句，反正你是我兄弟，以后有什么好事千万记得带上我。” “还有我。”张泰顺指指自己的鼻子。 ……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酒足饭饱，三个人又驱车去了一家高级会所。 红马公司老板拥有这家会所一半的股份，所以等于是自家开的，里面吃喝玩乐包括特殊服务一应俱全，平时都会在这里招待重要客户。今天让他儿子在这里招待杨凡等人，相当于是一种奖励。 杨凡并不喜欢去这种地方，今天也是没办法，老板点名要你去，你不去就是打老板脸。而且小老板这人性格有点乖张，不似大老板那样好讲话，所以就算硬着头皮也得去应付一下。 到了会所，早就有小老板的贴身助理迎了上来，他和张泰顺很熟，两人笑呵呵地打招呼，然后助理特意过来握了握杨凡的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说：“你这次出名了，小老板这会儿还在看你的视频呢。” “视频？”杨凡一愣。 “是啊，你和田以欣的那场风水赌局被人拍下来放朋友圈了，七兜八转地就到小老板那儿，他都看了三遍了，现在还在看，好像看上瘾了。” “我去……”杨凡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好事，登时额头有点冒汗。 ———————————————————————————— 这个礼拜存点稿，所以发的有点慢，见谅。新人写书不容易，大爷大妈大哥大嫂如果有票就支持一下吧，拜谢！ 第十九章 头号股神 “杨凡，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方老板不是属龙的？我们都猜了好久了，有说你是真本事，有说你是蒙的，还有说你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助理一脸好奇地看着杨凡，期望他能马上给出答案。 “呵呵！”杨凡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豪凑过来说：“他开天眼了！” “你可别吓我。”助理脸上露出半信半疑之色。 “不信拉倒！”李豪因为在公司里身份特殊，所以谁也不放在眼里，拽着杨凡就走，边走边道：“一会儿点小姐的时候你别傻乎乎的不要，逢场作戏懂吗？别煞风景。” 他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有一回张泰顺带他们两个请客户去ktv娱乐，结果全场就杨凡一人死也不肯点小姐，把客户闹得很是没趣，所以今天提前打一下预防针。 杨凡笑了笑，没吭声。 他和黄谦谦早就有过约定，永不负对方。所以即便是逢场作戏，在他看来也是出轨的举动。而且很多事情都是开了一个头之后，就慢慢收不住的。杨凡虽然自觉定力还算可以，但凡事就怕万一，所以还是不要心存侥幸的为好。 所以，他的潜台词其实是“今天我还是会煞风景”的，不过这个时候，耳边却传来唐一祖的声音：“你朋友说的没错，男子汉大丈夫，别说逢场作戏，就是弱水三千，那又如何！” “我去……”杨凡扭头四下里看了一眼，发现老头没出来，便知道他是在自己体内通过天眼沟通自己的意识。而且听语气，老头似乎休息得不错，嗓门有点洪亮。 “师傅，弱水三千我独取一瓢啊，这方面你就别强迫我了。”杨凡用意识回道。 “胡扯！”唐一祖嗓门变得更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如果什么事情都坚持原则，那么什么事情你都干不成功！” 杨凡不想和老头讨论这个问题，因为这种事情对错谁也说不清楚。此时包房已经到了，门一开，红马公司太子爷洪志勇就迎了上来，直接握住了杨凡的手，张嘴就道：“快讲，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方老板年龄秘密的。” 果然是个急性子。 洪志勇今年三十六岁，长得人高马大一表人才，不过平时有点游手好闲，虽然早已当上红马公司总经理，但很少看见他在公司里出现，所以实际工作都是他老子在干。 平时公司里出了天大的事情他都不管，这次却忽然心血来潮来招待杨凡，实在也是因为太过好奇，说到底，这人还是不太成熟，真要掌舵红马公司，闹不好会翻船。 “其实……”杨凡张了张嘴，正琢磨怎样回答更合适，洪志勇摆摆手道：“千万别和我讲你是蒙的，我和我哥们已经讨论很久了，这绝对不可能是蒙出来的，你一定有特殊的方法。” 说着话，他指了指身后身后一个中年男子，此人四十不到的年纪，但是看着要比洪志勇沉稳得多，穿着也老派一点，梳着油亮的大背头，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见杨凡目光转过来，便跨前一步，伸出右手，很有风度地欠欠身，“鄙人罗千河。” “你好！”杨凡握住对方的手，同时在记忆里飞快地搜索了一下这个听起来有点耳熟的名字，忽然想起原来此人是江海市一位小有名气的房地产商，因为和红马公司有业务上的来往，所以杨凡记得他的名字。 “志勇，还是坐下慢慢讲吧，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急。”罗千河显然看出杨凡有点不太愿意讲出真相，于是很贴心地帮他解场，这让杨凡对他顿生好感。 “对对，坐下慢慢聊！反正一会儿许飞也要来，索性等他来了一起问个明白。”洪志勇点头。 “许飞？”张泰顺和李豪同时一愣，“那个头号股神许飞吗？” “没错。”洪志勇点点头，“他也是我哥们，一会儿就到。” “靠！”李豪一下蹦了起来，“那可是我的偶像啊！洪总，你的路子可真够粗的啊，竟然还认得许飞？” “呵呵！”洪志勇得意地笑：“你才知道我路子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许飞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就算有路子也搭不上。我爸曾经就想托人买他的基金，结果根本就托不上。” “你爸那时代早就过去了，当然托不上。”洪志勇直接就打李豪的脸，丝毫不给面子，“而且许飞的基金入场门槛至少千万起，你爸就算把藏地板下面的现金全挖出来也不够！” 哈哈！其他人全都大笑起来。 李豪却毫不在意，陪着笑脸道：“洪总，一会儿如果他来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敲下边鼓，让他给我一个基金名额。” “这个我还真不能打包票，不瞒你讲，他的基金，连我和老罗都没买上。不过呢，他重仓的几个股票，我们都是有参与的。当然，不是外界知道的那几个，那些他早就抛掉了。” “好啊好啊，股票也行。”李豪一脸兴奋。 洪志勇和罗千河交流了一下眼神，见罗千河微微点了点头，洪志勇便道：“那等许飞到了之后，我跟他讲一下，如果他同意，我就告诉你。” “太好了！”李豪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 张泰顺和杨凡相互看了一眼，两人脸上虽然都很平静，但是心里却明白，一个发财的好机会来了。 杨凡虽然不炒股票，但是金融圈的事情尤其是那些风云人物还是有所了解的。许飞这个人在如今的股市里，如果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此人少年成名，别人还在读高中的时候，他已经是当地赫赫有名的操盘能手了。 据说他入市的时候身上才带了三万块钱，但是几年之后已经超过了一个亿，天赋可谓超人！二十刚出头，便统领全国各地的敢死队员四处追涨杀跌，常常上演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字断魂刀，敢死队总舵主的名头惊天动地！ 其后，许飞转战江海市，摇身一变成为阳光私募，他所创立的基金年收益居然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三百以上，远远超出同业平均水平，以至于许飞的基金成为市场上最热门的抢手货，但是真正能买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有传闻他现在背景惊人，与之合作的人能量极大。但是因为他做事极其低调，从不抛头露面，所以真相到底如何谁也搞不清楚，传来传去，许飞这个名字已经被彻底神话，但凡炒股的人听见，立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不过杨凡现在还不知道洪志勇其实和许飞并不熟悉，两人甚至都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只不过因为罗千河和许飞曾经有过几次交往，所以才会搭上那么一点边，而许飞这次真正来的目的，其实还是因为看见了杨凡的那段视频。 因为这段视频也被罗千河转发了，恰好被许飞看见，结果他就主动要求来见杨凡，这让洪志勇和罗千河大感意外。原本他们只是把杨凡这件事当个热闹来看，但是许飞这么一认真，他们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第二十章 乌云压顶 因为许飞还没到，节目就不能先上，不过妈咪早就在一边等着了，此时正和洪志勇交头接耳谈得入港，罗千河拿着一杯酒走到杨凡跟前，笑眯眯地说道：“小杨啊，你给英迪斯酒店设计的方案我刚刚详细看了一遍，非常好。不瞒你讲，我最近也要投资一家酒店，你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一下设计啊？” 杨凡立马站了起来，“罗总您真是太照顾我了，什么也不说了，我先干为敬！”说着话，将手里的酒直接倒进了喉咙里。 他现在的酒量到底有多大连自己都不知道，先前吃饭的时候就被张泰顺和李豪灌了不少，换了平时早趴下了，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豪爽。 张泰顺和李豪斜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明显都在说：“小子，你现在不但越来越会讲话，连酒量也上去了啊。” “呵呵！”罗千河拍拍杨凡的肩膀：“我一直对手下人讲，是金子总会放光的。你，杨凡，就是一块金子。今天你在英迪斯的表现，可以说是天才级别的，而且有种厚积薄发，轰然而出的壮烈情怀，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感觉到。” 杨凡不得不惊叹罗千河过人的眼力，他在英迪斯的时候的确有种压抑了许久一下子爆发的痛快感觉。这种感觉如果是熟悉他经历的人应该很容易理解，但是罗千河与自己素味平生，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此人真是不简单。 “罗总这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佩服！”杨凡直接一顶高帽奉上，同时惊叹自己的口条真是顺溜得有点过头了。 “这说明咱俩有缘分。对了，我听说你最近想买房子，不嫌弃的话来我新开的楼盘看看，我可以给你个很好的折扣。” “真的？”这下杨凡真的是惊到了。 罗千河新开的楼盘他是知道的，因为里面所有的装修都是红马公司做的，他当时参与了会所设计，所以知道楼盘所在的地段非常不错，虽然出了外环，但是紧贴在外环线上，交通十分方便，如果自己开车的话，十几分钟就到市区了。 而且这个楼盘是精装修交付，不但省去了住户装修麻烦，也很好地保护了小区内部环境，这样的房子是杨凡最喜欢的，只是因为资金原因，他选房从来不敢看这种新开的精品楼盘，现在罗千河主动要给他优惠，当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 “这是我的名片，你来的时候直接给我电话，到时候我帮你选房子。”说着话，罗千河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杨凡真的感动了。虽然他知道罗千河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是买房对于现在的杨凡来说绝对是头等大事，罗千河这真是雪中送炭啊。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罗千河拍拍杨凡的肩膀，然后抬手一指：“呦，许大股神到了！” 众人闻声扭头望去，只见门外匆匆走进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长相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头发稍显凌乱，身上穿一件皱皱巴巴的白色西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件医院里的白大褂。 此人一进门，目光直接锁定杨凡，几步就到了跟前，然后伸出双手，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杨先生，你好！” “你好。” 握住许飞的手，杨凡感觉湿滑冰凉，再看许飞的打扮以及相貌气质，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传说中的那个头号股神搭上边。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至少在日常生活里，他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杨先生，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最近的运势，可以吗？”开门见山，许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这多少让人有点意外。罗千河和洪志勇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这个……”杨凡虽然有点心理准备，但是许飞真的这样说了，他还是感觉有些吃惊。而且从许飞进门一刹那，他就看见许飞的气运图竟然是漆黑的颜色，当真乌云压顶，煞是吓人。 反观其他人，虽然有明有暗，但都没有许飞这样黑得随时都会塌下来的样子，所以杨凡知道，许飞的报应就在眼前了。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例子，不免对自己的气运图又多看了两眼。 虽然没有许飞那样黑，却是比其他人都要暗许多。很明显，与田以欣的斗法消耗了自己太多的气运值，估计没多长时间，自己也要和许飞一样面对报应的考验了。 “杨先生，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这个我能看出来。”许飞说话时的语气非常果断，而且透着一股让人无法辩驳的气势，“所以，无论如何还请帮我这个忙！” 说着话，许飞将随身带来的一个纸袋放到了杨凡面前，杨凡低头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沓现金，以纸袋的高度来判断，不会少于十万。 果然是有钱人，出手就是不一样。 但现在的杨凡毕竟不同以往了，反应还是很镇定，淡淡一笑，说道：“都是朋友，别说我一直仰慕你的大名，就是看在洪总和罗总的面子上，我也会尽力帮忙的，所以有什么事还是坐下来讲吧，这个……”杨凡把钱推了回去，“我是没资格收的，因为我未必能说出你想听的话来。” 这话一出口，洪志勇脸上就露出了无比受用的表情。罗千河则微微点头，笑而不语。张泰顺和李豪同时摇了摇头，因为他们知道以前的杨凡绝对是说不出这种场面话来的，果然今非昔比，这家伙乌鸦变凤凰了…… “没关系！”许飞又把钱推了回来，语气依然果断坚决，“不管杨先生最后得出什么结论，我都能接受。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杨先生务必收下。” 这时候，杨凡感觉李豪在掐自己的大腿，同时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他那么有钱，不要白不要。” “呵呵！”杨凡微微一笑，看了许飞一眼，说道：“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请讲。”许飞立刻挺了挺胸，做出洗耳恭听之势。 “你的运势看起来非常差。” 这话一出口，许飞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其他人却是吓了一大跳，尤其洪志勇，差点就蹦了起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被罗千河摇摇手阻止了。 “那请问杨先生，有没有什么化解之策呢？”此刻的许飞，眼神中流露的表情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忽然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紧张。 杨凡皱了皱眉。 他现在只会看运势，所以化解之策是根本拿不出来的。而且就算有，每个人的运数都是天注定，你敢给他改，老天爷就会要你好看，这个道理就算唐一祖不跟他讲，杨凡自己也明白。 “求你了，杨先生。”见杨凡表情迟疑，许飞终于流露出了软弱的一面，这一刻，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无助以及恐慌。 杨凡现在还不知道许飞其实已经找过好几个大师看过运势了，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非常好”三个字。如果许飞运势真的很好的话，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了，正所谓自己的事情自己明白，尤其大难临头时，很多人都会有一种本能的直觉。 这种直觉促使许飞找到了杨凡，而且也听到了他最想听见但也是最怕听见的答案。现在许飞已经确定杨凡是有本领的人，所以在他面前，再也不去掩饰什么东西，直接五体投地了…… 第二十一章 天选之人 杨凡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看一下许飞的近况再说，如果能找出点什么连许飞自己都没发觉的东西，那么或许能提醒一下。这样做虽然未必真能改变他的运势，但好歹也算有个交代。 于是打开天眼，往许飞大脑记忆区扫去，这一刻，杨凡发现许飞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极其震惊的表情。 随即，就轮到杨凡震惊了。 因为他发现扫描许飞的记忆时，自己的气运值居然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势头往下砸去，速度远超白天的时候。 “靠，这家伙难道真的与众不同？”杨凡吓了一跳，赶紧停了下来，因为不停的话，闹不好还没看清楚许飞最近做了什么事情，自己的报应就来了。 “他是天选之人，所以你看他的过往，会消耗更多的气运值。”唐一祖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天选之人？” “是的。这种人万里无一，一旦出现，必是人中龙凤。在他擅长的领域里，无人是其对手。你刚才用天眼看他，换了一般人不会有所察觉，但是他却感应到了，这就是天才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 “我去……”杨凡一时无语。 难怪这个许飞在股市中可以翻云覆雨，独霸鳌头，原来真的是有老天爷在背后撑腰。只不过老天爷现在决定撒手了，所以好运也就到头了。 “看，看出什么来了吗？”许飞激动地问道。 他不说“到底有什么方法”，而是问“看出什么来了”，显然已经知道杨凡在扫描他的记忆，这种人的智商超群，用脚趾头想都会知道杨凡有天眼，因为那段视频里，杨凡就曾经介绍过自己的父亲开过天眼。 杨凡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抱歉，有的东西我也没有能力看到。” “那……您能指一条明路吗？” 听见许飞将称呼改为“您”，其他人都很意外，原本还有一点看热闹的心情，这时候统统表情严肃起来。 “抱歉。”杨凡依然摇了摇头。 “那……”许飞的身体开始颤抖，“大概是什么时候？” “近在眼前。”杨凡说道。 “明白了……”许飞点点头，艰难地站起身，“谢谢您，杨先生……”说完，他转身飞快地走了，脚步虽然有些踉跄，但还不至于摔倒。 “杨凡，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把他吓成那样！”洪志勇站起来问道。 杨凡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你啊，听话听音都不会。”罗千河冲洪志勇摇了摇头，“许飞最后一句话问的是自己什么时间会有难，杨凡的回答是近在眼前。” “他，他会有难？”洪志勇吃了一惊，“杨凡，真的假的？大概会在什么时候？” 杨凡想了想，说道：“最快三天之内吧。” “妈的，他要是完了，我们买的股票不也要崩盘了？”洪志勇大惊失色。 罗千河倒是很沉得住气，看了杨凡一眼，问道：“那我们明天一早就把股票都卖了，应该还来得及吧？” “开盘就卖，不要有任何犹豫。”杨凡说道。 罗千河转身拍了洪志勇一把，“听见了吗，开盘就卖，这是最后的逃命机会。” 洪志勇紧张地点点头，想了想，又有点不解，“许飞不是混得很好么，没听说有人要搞他啊。会不会他神经过敏，自己吓自己啊？” 切！ 罗千河冷笑：“他那样的人，会自己吓自己？你知道他背后都是些什么人吗？”说到这里，罗千河忽然收住口。显然有关许飞的内幕他是知道一点的，而且说出来一定非常惊人，所以不敢再往下讲了。 “杨凡，这回我听你的。”洪志勇抬手指指杨凡，“不过要是你说错了，那我这次的损失就全算你头上。所以，我最后再问你一句，许飞到底是不是真的要遭难了？” 杨凡不禁苦笑。 洪志勇这人的头脑和罗千河比起来差了真不是一点半点，而且情商也有点问题。这要不是看在自己老板的份上，现在直接就转头走人了。 不过这家伙不懂做人，自己可不能失态，于是说道：“千真万确！但是你最好别把这个消息再透露给别人，要不然明天一开盘股票跌成狗，我本事再大也帮不了你。” “好！我特么谁也不告诉，你们也一样！”洪志勇指指罗千河，又指指一直没吭声的张泰顺和李豪，吓得两人连连点头。 “妈的，今天晚上不能睡了，老子要坐等开盘！”洪志勇冲妈咪挥挥手，“去，把她们都叫进来！” 妈咪刚要转身，罗千河说道：“算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不然明天卖错股票都不知道，我先走一步。” 说完，罗千河冲杨凡做了个保持联系的手势，直接走了。 “那我也撤了，今天实在太累了。”杨凡也站起了身，一边装作打哈欠，一边说道。 一听这话，张泰顺和李豪脸上全都露出不悦的表情。 这里的小姐无论身材长相还是气质都比其它地方高出不少，以前想来但嫌太贵，现在老板请客，不玩白不玩啊。 “你确定？”洪志勇指着杨凡问。 “当然。”杨凡不管使劲拽他的李豪，用力点头。 “那好，原本就是为了你才来这儿的，既然你强烈要求回家睡觉，那我也滚了。回家就坐电脑跟前，就等明天开盘！” 其实罗千河一走，洪志勇早就坐不住了，现在正好趁机跑路，话还没说完，他自己抢先走了，一旁站着的妈咪只能干瞪眼。 干瞪眼的还有张泰顺和李豪，两人就差把杨凡打一顿了。钢枪擦亮，子弹上膛，居然日落西山红霞飞了，真是没劲…… …… 回到家里，杨凡将纸袋里的钱倒出来一点，不多不少正好十万。 “唉，这比我一年的收入还要多啊……”此刻的杨凡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富人的世界。钱，在那个世界里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唐一祖的声音响了起来，但是并没有现身，“原本我还担心你在为人处世上会耍书生脾气，现在看来，其实这方面你也是很有天分的，除了那个……咳咳！” 杨凡当然知道老头说的“那个”是什么，只当没听到，点点头道：“师傅，您过奖了。” 唐一祖显然也不想在“那个”问题上和杨凡过多纠缠，转口问道：“你的气运值降得很快，知道是为什么吗？” 杨凡摇摇头。 “因为你运用天眼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获得利益，所以气运消耗的速度是平时的十倍以上。这个度你以后一定要把握好，虽然就算气运降到最低点报应也未必马上就到，但凡事不能有侥幸心理。刚才面对许飞的时候，你收手就非常及时，以后一定也要这样。” “是，师傅！” “现在，我们商量一下要不要把报应化解了。” “为什么要商量？”杨凡急道：“赶紧化解吧，顶着一头乌云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因为第一次化解报应是每个命师的生死点，很多人就是倒在这个关口上，所以必须慎之又慎。”唐一祖语气严肃地说道。 第二十二章 3D打印 “真的？”杨凡有点不信。 “真假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只是要你记住一句话，那就是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必须记住自己还有父母双亲，还有至爱亲朋。” 杨凡点点头：“我还会记得您的。” 切！ 唐一祖冷笑：“到时候你看到我会吓哭的。” “怎么可能！”杨凡笑着摇头。 “你啊……”唐一祖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说杨凡的悟性很糟糕，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顿了顿，说道：“化解报应的方法其实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当你假死的时候，你的灵魂会抵挡不住魂界的吸引，从而求死不求生，最后假死变成了真死。” “假死？”杨凡吃了一惊。 这时候他终于有点醒过味儿来了，闹了半天这化解之法是要通过假死来实现的，说白了就是瞒天过海，欺骗老天爷的眼睛。这步棋听起来是有点危险，可是，人真的有灵魂吗？ “人如果没有灵魂的话，那千差万别的性格又是如何来的呢？要知道就算是双胞胎，性格也会迥然不同。而且你年龄越大，越会发觉自己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哪怕你经历了很多事情，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本性却依然如此，而且就算有改变，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还是会露出本来面目。” 杨凡仔细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本性，就是你的灵魂。你这辈子是个好人，那你下辈子还会是个好人。你这辈子无恶不作，下辈子依然是个恶棍。所以菩萨才会教导我们要修来世，因为这辈子哪怕只将性格完善那么一丁点，对于下辈子也是受益无穷的。” “师傅，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有魂界当然就会有下辈子，虽然和佛教说的六道轮回不太一样，但宇宙法则摆在那里，哪怕你不想再有下辈子，但是依然会重新投胎做人。因为每个人的灵魂在宇宙初始就存在了，是宇宙的一部分，它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突然出现，一切都有法则，这个法则，就是天道！” 杨凡没吭声，因为他感觉老头可能是在胡说八道。这种理论，就算脑洞一向很大的他也有点接受不了。 “唉，我跟你讲这么多不是白费力气么，你到时候自己看见魂界就明白了。”唐一祖咽了咽口水，“我就问你一句，刚才和你讲的话都记住了吗？” “什么？” “你……”唐一祖忍住气，一字一句地道：“无论如何都要抵挡住魂界的诱惑，不然你小子就死了！” “这个应该不难吧。”杨凡心想谁会去求死呢，到时候真要看见魂界，自己肯定屁滚尿流地跑了。 “你真是让我不省心那，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听出杨凡的心不在焉，唐一祖真的生气了，扔下这句话就没声儿了。 “呃，师傅……”杨凡挠挠头皮，咧嘴笑：“我错了，我一定牢记您说的话，绝对不受魂界的诱惑。师傅，您可千万别不理我啊，我这头上可是乌云一片呢，这要是明天出去再有什么事情发生，闹不好就横尸当场了。” “师傅？”连喊了几声，唐一祖都没反应，正以为老头真不会再出来时，就听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你开天眼吧。” 嗡！ 天眼打开，命环出现的一刹那，唐一祖的影像也出现了。 “化解报应的方法其实很简单，用你的天眼制造一个分身出来，然后你的本体进入假死状态。因为分身包含你所有的个人信息，所以老天爷会认为这就是你本人，报应自然会落到分身头上，从而让你躲过这场灾难。” 说着话，唐一祖用手在命环上飞快地写下一行文字，“这是分身咒，你先记熟它，然后只管照着默念，天眼自会制造分身出来。不过整个过程中会消耗极大的能量，对于你来说可能会有点难受，所以必须要有心理准备。” “明白！”杨凡仔细观看分身咒，发现一个字也不认识，因为纯粹就是一行象形字，和甲骨文有点类似，但笔画又要复杂许多。 “不需要你看得懂，也不要你念。你只要记住它们的形象，然后在脑海中让它们依次出现就行了。”说到这里，唐一祖仔细打量杨凡脸上的表情，又问了一句：“听明白了吗？” “我去……”杨凡不满地道：“师傅，我没你想得那么笨！” “那就好。”老头连忙点头。 于是用心记下分身咒，这其实一点都不困难，因为以杨凡现在的脑力，别说就这么几个字，再来几百个也不在话下。 “记熟了就开始吧。”唐一祖说道。 杨凡闭了闭眼，让分身咒在脑海中缓缓出现，当最后一个字出来的时候，命环忽然颤动了一下，随即轰隆一声响，一道白光自天眼中射出，落在杨凡面前一米远的地面上，然后开始飞速滑动起来。 只见白光过处，一根根半透明的线条显露出来，层层叠叠向上升起，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一双脚的形状已经出现了。这一刻，杨凡忽然明白，闹了半天，原来这是3d打印啊！ “太神奇了……”想到刚才念的分身咒可能是将自己的身体信息输入进了天眼中，然后天眼再开启3d打印模式，杨凡直觉人体其实也是一台无比精密的机器，只是没有天眼的话，这台机器就会少了许多功能。 轰！ 天眼似乎加大了运行功率，打印速度变得快速起来，杨凡感觉体内的能量一下子都被抽空了，顿时一阵晕眩袭来，四肢软软的有些站不住了。 “吃不消的话，坐着也行。”唐一祖说道。 杨凡摇摇头。他觉得这是锻炼自己意志力的好机会，而且也不想让老头小瞧了，因为他老是觉得自己悟性差，既然如此，那就从其它地方弥补吧。 唐一祖看了杨凡一眼，显然明白他的心思，摇摇头，不说话了。 仅仅一分钟的时间，杨凡的分身就完成了三分之二了，此时已经到了胸口部位。而完成的部分与杨凡自身毫无二致，就连伤疤和斑点也都一模一样。 不过杨凡也快坚持不住了，脸上全是汗，嘴里直喘气，膝盖缓缓往下沉，又缓缓撑起来，看着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你还是坐下吧。”唐一祖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显然是担心杨凡一旦摔倒，打印又要从头开始。 “我……撑得住……”杨凡摇摇头。 见他这样说，唐一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赞许之色，微微点了点头。 第二十三章 拒生求死 终于，分身的头部也显现了出来，整个打印接近尾声。杨凡一边咬牙坚持，一边仔细仔细查看分身。只见它呈半透明状，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各种器官，哪怕是血管神经也都清晰可见。 这真的就是另外一个杨凡，只不过没有生命而已。 嗡！ 命环忽然一颤，天眼中的那道白光一下子消失不见，整个打印过程终于结束了。杨凡长出了一口气，两腿一软就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师傅，虽然它看起来就是我，但毕竟没有生命，又怎样才能骗过老天爷呢？”杨凡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问道。 “这个为师自有办法。当然，它活起来的时候，你就必须死。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杨凡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唐一祖说道：“因为分身可以持续二十四个小时左右，在它消失之前，你可以好好想想。” “不用了。”杨凡看着唐一祖，语气坚定地说道：“现在就开始吧。” “好，那你再回想一遍我之前嘱咐过你的话。”唐一祖一边说，一边又在命环上写下两行文字，字体依然和之前的一样，只不过笔画完全不同。 “上面一行是‘傀儡术’，使用的方法和之前一样，一旦发动，分身就活了。当然，只是短暂的出现生命迹象，很快又会消失。下面一行是‘假死术’，当分身活了之后，你读它，然后你就死了。”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记住，当你灵魂出窍以后，魂界会给你极大的吸引力，到时候你千万别朝那个方向爬，一定要转身往你的命魂里爬。还记得我跟你讲过命魂就是你的逃生舱吗？只要进去了，你的灵魂就能摆脱魂界的吸引。等到假死术的时间过去，就又能活过来了。” “那分身就会在这段时间里遭到报应？” “对！傀儡术会立刻触发报应，而且会将报应锁定在分身身上，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殃及无辜。” “那就好。”杨凡松了口气。 “杨凡，命师之道博大精深。”唐一祖微笑着说道：“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你会领略到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加油吧！” “是，师傅！” 将傀儡术和假死术全部记住，杨凡先把屋里所有的窗户全部关好，然后将灯光也都灭了，这才走回分身面前，看着它，开始默念傀儡术。 嗡！ 一道白光从天眼中射出，落到分身上的一刹那，分身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左右一扫，然后目光定格在杨凡脸上，杨凡看见它的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看到一个人和自己很像所以非常惊讶。 杨凡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不敢再和分身对视，后退几步到了沙发旁边，缓缓坐下，然后念起了假死术。 轰！ 浑身剧烈一震，杨凡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棍，立刻就失去了知觉。等到再次出现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趴在地板上，而且变得像纸片一样薄。 杨凡想爬起来，但是身体好像无法正确判断三维空间的存在，依旧紧紧地贴在地面上。与此同时，前方有一道耀眼的光芒射来，抬眼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道裂隙横亘着，从左至右根本看不见尽头在哪里。 光芒就是从裂隙中发出来的，色泽金黄，带着绸缎一般的丝滑质感。这道光芒给杨凡一种无比温暖和宁静的感觉，以至于看见的一刹那，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杨凡从小到大还没有过如此特殊的体验，因为即便是在他最快乐的时候，内心深处依然在为将来的种种不确定而担忧。所以，他从来没有真正地平静过，更没有真正地快乐过。 但是现在，望着那道光，就仿佛看着一个美妙的天堂。那里不会再有忧伤，不会让人感到害怕。有的只是快乐，永恒的快乐…… 杨凡本能地向那道光爬去，没有丝毫犹豫。而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人在抓自己的脚，扭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唐一祖正死死地抓住自己的两条腿拼命向回拉，他的身体看起来也是一张纸片，所以形象和以前完全不同，简直就是人中恶魔，张牙舞爪，异常恐怖！ “放开我！”杨凡用脚踹老头的脸，同时掉头继续往前爬。 “杨凡！刚才我跟你讲的话全忘了吗？你家里还有父母双亲，还有黄谦谦，还有那么多关心的人，你千万要回头啊！” 杨凡一愣，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庞，而当黄谦谦的笑脸出现在面前时，唰地一下，他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我……我真的不想回去……”杨凡哭道：“那里太累，太累了……我想解脱，永远地解脱……” “杨凡！那不是解脱，那是又一个轮回的开始！”唐一祖大喊：“到了那里，你所有前世的记忆会被抹去，所以你才会感觉得到了解脱。可是，很快你又会被投入到一个新的生命里去，你的苦难又会重新开始，你明白吗？” 杨凡身体一震，手脚停了下来。 “杨凡，赶紧回头，往回爬！看见你的命魂了吗？它就在那里等着你呢！” 杨凡勉强转了一下头，于是他看见唐一祖的身后，有一个盘腿端坐的身影，正是自己的命魂。但是，命魂给他的感觉却如一幢摇摇欲坠，四处漏风的房子，毫无温暖以及安全可言。所以，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杨凡依然掉头向前爬去。 “杨凡，你这个懦夫！”唐一祖大骂起来：“你忘记向父母承诺过什么事情了吗？你说要给他们在江海市买一幢大房子，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让他们安享晚年。这话，你全忘了吗？” 杨凡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摇着头道：“别说了，我做不到……” “你忘记为什么要做我的徒弟了吗？为了找回黄谦谦！因为你们有整整六年的感情，她在你最艰难的日子里，依然不离不弃！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没人再会这样对你好了！而你，放着这样的好女子不要，却要再去投胎！我告诉你，你下辈子不可能再找到黄谦谦这样的人了！” “我……”杨凡依然哭着，但是手脚却再次停了下来。 “杨凡！我告诉你，这辈子才是你的人生巅峰，而且你会永远辉煌下去，不落轮回，永世长存！你会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为自己，为亲人带来永恒的快乐！回头吧，只要你回头，一切都有可能。但是你不回头的话，你会永远重复自己的过去，一次又一次，只有在死的那一刻，才会感觉有些许解脱！” 杨凡抬眼向前望去，那道光芒依然温暖平静充满了无限诱惑，但是，他的内心却起了一丝波澜。 “真的只是暂时的解脱吗？如果是的话，那我不如回去拼一下……”这么想着，身后的一切突然就变得不再那么可怕了。杨凡又回头看了一眼，唐一祖依然死死地抓着他的双脚，见他目光射来，大喊道：“对！回头，立刻回头！” “回头……”杨凡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命魂。依然是凄风冷雨的感觉。但是，一旦回去的念头升了起来，自然而然地，他就感觉这样做也并不是不可以。 与此同时，所有过去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仿佛电影一样在眼前掠过，虽然这些画面有欢乐也有痛苦，而且痛苦的时候更多，但逐渐形成了一股吸引力，让杨凡觉得回去也是值得的！ “好的，好的！”见杨凡开始缓缓掉过头来，唐一祖兴奋地大喊起来，他松开抓住杨凡脚的手，然后转身引领着杨凡朝命魂爬去。 “加油，杨凡！加油！”此刻的唐一祖，也已泪流满面…… 第二十四章 脱胎换骨 杨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分身已经不见了。 地上有一滩黑色的印记，隐隐泛着一点水光。但是用脚扫了扫，却只是一层薄薄的灰尘，随风飘起，缓缓落向四方。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一阵后怕袭来，杨凡不禁哆嗦了一下。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人真的有灵魂，也真的有魂界存在，而且魂界的力量如此巨大，如果不是唐一祖拼命阻止，自己现在真的就一去不回了…… “十个命师，至少有九个倒在了这一关上，这也是为什么命师寥若晨星的缘故。”唐一祖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不过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下次你就不会那么容易受到魂界的诱惑了。” “谢谢您，师傅。” “谢什么，师傅就是派这个用场的，要不然谁都可以自学成才了。”唐一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师傅，为什么我的灵魂看起来像一张纸片？我当时其实是想站起来的，但手脚怎么也不听使唤。”杨凡不解地问。 “因为所有的灵魂都是二维的，明白了吗？” 杨凡惊讶万分，“您的意思魂界其实是二维世界？” “没错。” “我去……”杨凡终于反应过来，“难怪灵魂看不见也摸不着，原来是在不同的维度里面。那些闹鬼捉鬼的事情果然都是忽悠人的，不在一个维度上又怎么可能发生交集。” “呵呵！这你就错了。”唐一祖笑道：“不在一个维度上面，不等于相互之间没有通道。这个以后你就明白了，因为化解了报应之后，你就得到了劫力，而劫力可以转化成命力。有了命力，你就可以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了。” 杨凡这才想起还有命力这一回事，连忙打开天眼，往命环上一看，只见自己胸口处的命宫中央多出了一团黑气，与原本的白色气团泾渭分明，两个气团彼此相对缓缓旋转，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太极图。 滴笃！ 忽然，一个类似水滴落到水面上的声音响起，太极图表面荡起一阵涟漪，随即一个金色光点在白色气团的那一侧缓缓显现出来，位置正好在鱼眼处，只是看着比针尖还要细小，要不是光芒夺目，绝对是找不到的。 “这就是命力。你现在是一重天的修为，最多只能获得十点命力。而整个一重天又分十个阶段，每个阶段只能获得一点命力。所以，目前你只能得到一点命力。”打量杨凡脸上的表情，唐一祖笑道：“是不是感觉很少？” 杨凡点点头。 “你别小看这一点命力，它可是造物主赐予的。因为劫力其实就是天道的力量，在你用分身化解报应的同时，顺便把造物主手中的点金石也偷来了。所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命力，也足以引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杨凡震惊。 他现在终于明白命师的强大并不在于能够获得无穷无尽的宇宙能量，而是获得造物主手中的权力。这种权力决定了命师可以藐视一切宇宙法则，想做什么都可以，自然也就包括长生不死…… “那么，这一点的命力用了之后，我就只能等到二阶段的时候才能重新获得命力吗？”杨凡看着那点命力，真心不舍得用它。 唐一祖摇摇头：“那样的话，我们还怎么玩。每个阶段的命力用完了之后，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重新转化出来。换句话讲，只要劫力一直存在，命力也会永远不缺。” “那就好！”杨凡长舒了一口气，顿时变得跃跃欲试，“师傅，您说这一点的命力我应该怎么用？” 唐一祖笑道：“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筋骨弱吗？现在就可以用它来改善自己体质了。” “好好！”杨凡乐得直点头。 唐一祖抬手在命环上写下一行文字。杨凡现在经验丰富，立刻完整记下，然后在脑中默念出来。 唰！一点金光自命宫中升起，飘飘飘袅袅直入天眼之中，然后天眼里便有一道白光射出，却是照向杨凡体内，顿时感觉五脏六腑乃至皮肤肌肉骨骼嗡嗡颤动起来，仿佛整个人站在了一台振荡机上面，立刻抖得不行。 不过这种抖动并不会让杨凡失去平衡，同时头脑也能保持冷静，所以只是一会儿工夫他就适应了，然后抬头看了唐一祖一眼，问道：“师傅，这就开始了？” “对！你的体质正在发生极大的变化，当然，重点还是加强骨骼密度以及肌肉强度。换句话讲，只是将你的基因重新进行编码，突出主要功能而已。这在未来是很常用的手段，以目前的科技发展水平，最多也就一百年时间吧。到那个时候，随处可以看见特定的人类，每个人的分工会变得更加明确。” “师傅，您到底是古人还是未来穿越过来的？”杨凡忽然发觉唐一祖的来历其实非常可疑，老头虽然时常咬文嚼字搞得像个老古董，但是说起前沿科学又头头是道，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呵呵！ 唐一祖笑而不语，因为这时候杨凡忽然两腿一软重新倒在了沙发上。 “相比未来，为师还是喜欢古代。”看着陷入昏迷之中的杨凡，唐一祖喃喃自语道：“因为科技的尽头只有毁灭，所以人类的希望从来都是在起点……” …… 杨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看了一下时间，刚刚六点半。 从沙发上爬起来，感觉有点口渴，便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五指刚刚握住杯子，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白瓷做成的茶杯居然应声碎裂。 杨凡吃了一惊，目光看向自己右手的刹那，忽然明白自己的力量已经大幅提升了，而且皮肤的硬度也提高了不少，茶杯碎片虽然有一些钉在了掌心里，但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我去，看来一时半会我还出不了门啊。”杨凡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先来回走了几步，体验了一下双脚的力度，然后又从桌上轻轻拿起烟灰缸，掂了掂份量，又轻轻放下。 如此这般，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屋子里各种份量的东西都拿起掂量了一下，杨凡总算熟悉了现在的力度节奏，不过洗澡的时候，他还是不小心把龙头把手给掰断了，结果没法关水了，只好洗完之后把水表阀门给关了。 出门之后，因为步伐迈得要比在房间里快得多，杨凡一时又不适应起来，好几次因为控制不住脚下的力量，整个人向前跳起，又重重落下，把周围的人看得莫名其妙…… 第二十五章 心狠手辣 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了半个多小时，杨凡才掌握了走路的节奏，于是长舒了一口气，朝地铁方向走去。 早上的地铁非常拥挤，杨凡怕伤到人，所以尽量不用力气随着人流往车厢里走，这个时候他发现背后有两个人紧贴着自己，回头看了一眼，是两个年轻男子，身材都很普通，穿戴打扮看着和自己没什么区别，都是上班族。 不过，两人的力气很大，一路推着杨凡到了车厢角落里，一左一右形成一堵墙，将杨凡与其他乘客完全分开。 “这两个人有古怪。”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危险，杨凡立刻转过身，刚想打开天眼看下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就感觉两侧肋部同时一痛，低头一看，只见两把匕首已经插进了自己腰间，但是因为他现在肌肉的强度极高，所以刀尖只是刺破了皮肤，就再也扎不进去了。 “嗯？”两个男子同时一怔，抬起头看杨凡，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们都是杀人老手了，能感觉出杨凡身上并没有穿什么防弹衣之类的东西，分明是用肌肉挡住了匕首的行进路线。 啪！ 杨凡的双手已经握住了两人的手腕，五指一用力，咔嚓！两人的腕骨同时碎裂。但是除了微微一皱眉之外，这两人居然都没发出任何声响，显然在承受痛苦方面受过严格训练。 嗖！ 两人同时用另一只手握住匕首，继续往里面捅。显然，他们并不相信杨凡真的能靠肌肉挡住匕首，即使可以，也不过是暂时的。 呵呵！ 这时候杨凡已经笑了起来，他控制着肌肉将刀尖顶到了肋骨上，这一刻，不但他感觉到了自己的骨头犹如钢铁般坚硬，面前的杀手也感觉到了，两人脸上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回去告诉唐嘉琛，要杀我就自己来，别搭上无辜者的性命。”杨凡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过，你们两个就算死一千遍也是活该，原因你们自己知道。现在，我把你们的两只手全都废掉，也算为民除害。” 咔嚓！ 杨凡又将两人的另一只手也捏碎了。这一回，这两个在杀手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终于支撑不住，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 杨凡将插在腰里的匕首拔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发现除了衣服上有两条不起眼的缝隙之外，居然没有一丝血迹。不过杨凡能感觉到皮肤有一点粘稠，应该是皮肤下面的毛细血管破了，但是面积极小，出的血非常有限。 将两把匕首一左一右放入两人的西装口袋里，杨凡拍拍他们的肩膀，“你们应该庆幸我现在还很冷静，不然的话，我可能会把你们全身的骨头都捏碎，而不是两只手。所以，除了转告我刚才的话之外，还要提醒你们自己，以后再也别来惹我了。” 说完，杨凡将两人分开，往车厢另一头走去…… 第七章 地铁里出来之后，杨凡就再也没把天眼关掉。从今天开始，他知道自己必须二十四小时开着天眼，以防不测。 虽然这样有点不太适应，感觉就像带着一台环绕式液晶屏在行走，但是安全起见，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而且杨凡发现其实可以将命环的透明度调到最高，这样只要不是刻意查看什么东西，命环基本就和不存在一样了。 “现在你知道唐嘉琛的厉害了吧。”唐一祖忽然在命环上现出身形。 杨凡看了老头一眼，没吭声。 他的确没有料到唐嘉琛办事的效率会如此之高，短短几天之内不但找到了正主儿，而且还请了两个资深杀手来干掉自己，真是心狠手辣，毫无顾忌。 这样的人的确非常可怕，而杨凡其实尚未从普通人的心态上彻底转变过来，所以他知道，虽然战争已经开始，但是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 “还好你天分够高，在他出手之前，已经得到了命力，改造了自己的身体，不然……”唐一祖似乎也有点后怕，摇了摇头道：“你刚才就走不出那节车厢了。” “他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杨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同时，眼中隐隐闪过一抹厉色。 他的性格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平时看起来什么事情都好说话，但真要被惹毛了，那就是死磕的节奏。 这一点唐一祖应该也看得出来，所以见他这样说，便微微点了点头。 “师傅，我想知道还能不能再将身体的强度提高一点？”杨凡问道。 “你当自己的身体是面团吗？随时可以乱捏一气？”唐一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而且每个人的身体强度都是有极限的，不可能永无止境地提升。” “您的意思是，我的身体强度已经到此为止了？” “暂时到此为止了。如果你还想提高，只有等到二重天了。不过到时候用的方法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基因再怎么重新编组，也不可能编出一个刀枪不入的铁人。” “哦，这样啊。”杨凡明白了。 “而且，再强壮的身体也只能对付普通人。命师之间，斗的是头脑和手段，尤其前者，更为重要。”说这话的时候，唐一祖看着杨凡的表情明显有点担忧。很显然，他并不认为在头脑和手段上，杨凡会是唐嘉琛的对手。 杨凡当然知道老头的心思，笑了笑，不说话了。 …… 到公司的时候，发现张泰顺和李豪都还没来。 昨晚离开会所之后，两个人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鬼混，反正不打个靶是没法睡觉的。不过李豪迟到是常事，张泰顺也迟到却非常少见，杨凡的印象里好像从来没见过他有晚来的时候。 但是几分钟后，杨凡就看见张泰顺急匆匆走进了办公室，然后直奔他面前，劈头就道：“老板决定升你做首席，几天后就会公布，我先跟你通下气。” “真的？”杨凡吃了一惊。 红马公司以前的首席设计师就是张泰顺，后来他当上了副总经理，就把首席头衔让给了一个高薪聘来的设计师，结果那家伙眼高于顶，不把张泰顺放眼里，张泰顺一腹黑，就把人家排挤走了。 此后，设计部里再没设过首席。而且现在的那几个设计师里边，杨凡的资历是最浅的，如果他当首席，其他人肯定会不服，所以他才会惊讶。 “假的我跟你说个屁！”张泰顺说道：“别以为这是我撺掇的，全是老板的意思。你小子真的开始走鸿运了，以后可要给我好好干那！” 杨凡点点头，终于笑了起来。 首席设计师不但工资要涨不少，而且能独立承担设计项目，以后奖金额度也会提升，这么一进一出差不多收入就要翻倍了，换了谁都会乐开花了。 这时候，李豪也进来了，和张泰顺一样，直接到了杨凡面前，张口道：“外面有个名人找你。” “谁？”杨凡一愣。 “你现在真的不得了啊，昨晚许飞慕名而来，今早唐嘉琛就来拜访了。”李豪一脸羡慕地说。 “唐嘉琛！”杨凡和张泰顺同时喊了起来。 “对啊，就是那个天天上娱乐版的江海市头号公子哥。我进来的时候他在前台说要找你，于是我就帮着带话了。” 杨凡眉头一皱。 他没想到唐嘉琛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这家伙还真是胆识过人，而且喜欢不以常理出牌。 “杨凡，这唐公子不会也和许飞一样来问自己运势的吧？”张泰顺问道。 杨凡什么话也没说抬脚往外走，张泰顺和李豪想跟上来看热闹，但被杨凡头也不回地阻止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最好别来看热闹。” 张泰顺和李豪相互看了一眼，不觉停下了脚步。 此时，唐一祖再次现出身形，有点担心地说道：“两军相遇勇者胜，你千万不能露怯啊。” “怎么会。”杨凡淡淡一笑，“他如果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正好，这样省了我的麻烦。” 见杨凡语气淡定，唐一祖点点头，重新消失不见。 第二十六章 一亿够吗 会客室外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女同事，都是过来看唐嘉琛的。这家伙不但话题性十足，而且帅得惊天动地，对于异性的吸引力的确非常大。 见杨凡来了，几个女孩立马喊道：“杨凡，一会儿能让唐公子和我们自拍一个吗？” “你们怎么不去问他？” “我们和他不熟嘛。” “我和他也不熟。”杨凡摇摇头，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唐嘉琛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很用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听见门响，也不抬头，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紧走两步到了杨凡面前，伸出右手的同时，脸才仰了起来，微微一笑，“杨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杨凡握住唐嘉琛的手，有心一把捏碎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两人现在肯定半斤八两，谁也伤不了谁，要不然这家伙也不敢来见自己，所以还是保持一点风度为好。 “是啊，又见面了。”杨凡点点头，看着唐嘉琛的眼睛说道：“你做事有点猴急，我不太欣赏这一点。” “呵呵！”唐嘉琛依然笑着，松开杨凡的手，然后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自己先在沙发上坐了，“其实用雷厉风行来形容更为恰当。不过以后你会习惯我的风格，当然，如果你决定不做我的对手，那么，今天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什么意思？”杨凡有点没听懂。 唐嘉琛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本支票簿，在桌子上翻开，然后又掏出一支万宝龙钢笔，一边拧开笔帽，一边说道：“一个亿，够吗？” 杨凡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这要换做以前，如果有人跑来跟他说一个亿够吗，他肯定幸福得晕过去了，也肯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但是现在，他却有种智商被人侮辱的感觉。 拿了这一个亿，就能平安无事了吗？用脚趾头想都会明白，等到唐嘉琛有把握干掉自己的时候，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斩草不除根呢！ “放心，只要你现在停止修炼，并且告诉我吸血龙桩的位置。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唐嘉琛一边说，一边做出要开支票的样子。 “唐公子，这话说出来恐怕你自己也未必相信吧？”杨凡冷冷一笑。 “我信，有什么不信！”唐嘉琛一本正经地抬起头，“如果这件事情能用钱来解决，当然是最完美的。不过，对那个老不死的来说，却是最糟糕的。其实我认为，你没有必要为了他和我成为敌人。” 杨凡摇摇头：“今早之前，我多少是有点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我要让你知道惹恼我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同时我也要告诉你，一个谋杀自己长辈的人，一个视孝道为无物的人，是不值得任何人信任的！” 唐嘉琛缓缓放下手里的笔，右手推了推眼镜，脸色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放着一夜暴富的机会不要，而要和我死磕到底？” “你很会总结陈词。”杨凡站起身，“下次再来找我，最好带上几个保镖。因为你家祖宗跟我说过，在修炼方面，你的天分不如我。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唐嘉琛看着杨凡，忽然笑了起来：“那他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在这方面的悟性，是他见过最好的，没有之一！” “是吗？”杨凡“惊讶”地看了唐嘉琛一眼，“他还真没有这样说过，他只说以前养的那条狗又笨又蠢，所以才会做出欺师灭祖的行为。” 啪！ 唐嘉琛一把捏断了刚刚拿在手里的钢笔，恶狠狠地瞪着杨凡，眼镜后面凶光闪烁：“有种和我明刀明枪地干，耍口舌之能算什么本事！” “这话应该跟你自己说才对。”杨凡转身要向门外走，忽然又道：“忘记跟你说了，外边有你几个粉丝等着合影，你还是整理一下仪表，别这么凶巴巴地出去把人吓坏了。” 哼！ 唐嘉琛冷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没见过世面？” 这句话，多少有点伤到杨凡了，因为他的确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禁张了张嘴，正琢磨该用什么话来反击，忽然门被人推开了，然后就看见红马公司老板洪建国快步走了进来。 “哎呀！唐大公子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呢，失礼，失礼了！”也不管唐嘉琛一手的黑墨水，洪建国一把就握住了，然后使劲地摇晃：“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一直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是没有机会。这下好了，咱们终于见面了。 洪建国今年六十四岁，有着他那一代人独有的豪迈气质，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极有感染力。唐嘉琛瞧着他那股亲热劲儿，也不好意思不给面子，于是很优雅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洪老板客气了，其实我对你们公司也是神交已久。毕竟在装饰界，你们红马是块金字招牌。” “哪里，哪里，唐公子过奖了。”洪建国脸上笑开了花。 杨凡看了张泰顺一眼，用眼神问他：“是不是你给报的信儿？” 张泰顺连忙摇头，两手一摊，做了个无辜的手势。于是杨凡明白，是其他人把消息传给了洪建国，不禁皱了皱眉。 “唐公子，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任务交给我们公司啊？”洪建国不愧商场老手，不说生意说任务，换了一般人还真吃不消这样的马屁。 但唐嘉琛是什么人，脸上声色不动，刚想摇头说不是，忽然看见杨凡在自己老板面前已经没了之前的豪气，一脸的忐忑不安，顿时就笑了起来，想了想，点点头道：“任务不敢当，不过……我的确是想把咱们唐家的几百家饭店重新装潢一遍。毕竟，那个风格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变过，早就落后时代了。”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唐一祖听的。杨凡听见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 “是吗？那可真的太好了！”洪建国用力拍了一下巴掌，同时回头看了张泰顺一眼，张泰顺早就激动地涨红了脸，跟着直点脑袋。 杨凡如果不认识唐嘉琛的话，现在听见这句话也会激动万分的。因为唐家主营业务就是高档饭店，国内国外加起来超过了三百家。这三百家饭店都改换装潢的话，那真的是一笔大生意。 “这不听说你们公司有一位非常出色的设计师么，所以我就登门拜访了。”唐嘉琛指指杨凡，“不过杨先生似乎有点不感兴趣，不知道是为什么？” 洪建国转脸看向杨凡，先是眉头一皱像是要立马训人，随即眉头又展开了，嘴巴一咧道：“杨凡啊，你应该是还不清楚唐公子的家底吧？没事，一会儿让张总给你详细说明一下。你呢，只要做好设计方面的工作就行了。当然，一切都要听唐公子的，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明白吗？” 杨凡看了唐嘉琛一眼，见他眼中带着几分得意之色，不禁有种立马辞职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连这种场面都应付不来，那以后还怎么和这个家伙斗。 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听老板的。” “这就对了嘛！”洪建国用力拍了一下杨凡的肩膀，然后指着他对唐嘉琛道：“他绝对是个设计天才，你用他，肯定会不会错的！” 唐嘉琛笑眯眯地点点头，“我一定会好好用他的。” 第二十七章 门可罗雀 送走唐嘉琛，洪建国拽着杨凡直接进了设计部，进门就说：“各位，我来宣布一个消息。从今天开始，杨凡就是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了。以后大家一定要和他好好合作，共创红马公司的美好未来！” 啪啪！ 张泰顺和李豪同时鼓掌。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这里的设计师大多都有七八年甚至十几年的资历了，杨凡才来了四年而已，怎么一下子他当首席了？ “都愣着干嘛？”张泰顺一瞪眼，“老板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以后杨凡就是首席了，你们也要好好努力，明白吗？” “呃……是是！”几个设计师终于醒过味儿来，一边点头，一边也拍起了巴掌。 “杨凡啊，唐公子这边你一定要盯紧了，绝不能让他跑了。”洪建国又拍拍杨凡的肩膀，“这笔生意如果做成功了，我一定重重地奖励你！” “老板，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杨凡一语双关地说道。 “好，有志气！”洪建国很满意杨凡地回答，又冲张泰顺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走了。 杨凡当然知道洪建国想让张泰顺跟自己讲什么，所以见他过来，连忙摆手道：“行了，唐家的情况我都清楚，你就别唠叨了。” “那你怎么一开始要拒绝他？”张泰顺不解地看着杨凡。 “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而且那家伙的话千万别当真，他只是随口讲讲的。” “不会吧。”张泰顺不信，“他那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胡乱说话，而且都跑来找你了，八字总有那么一撇吧。” 杨凡看了张泰顺一眼，发现再说下去就要扫他兴了，毕竟这种事情对于负责设计部的张泰顺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节奏，浇太多冷水的话，真的无益身心健康。 于是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时候李豪凑了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刚才我抽空看了一下许飞重仓的那几只股票，走势很平稳，看不出有什么杀跌的迹象。” 昨晚许飞走了之后，李豪最终还是从洪志勇嘴里套出了股票信息，所以整个上午他一直在关注那几只股票的动向。 “你的意思是小老板和罗总没有把股票卖掉？还是……许飞没什么大事？”张泰顺也小声问道。 李豪摇摇头：“他们有没有卖掉我看不出来，毕竟不是控股方，如果每次都是几万几十万出的话，对于盘面影响不大。许飞么……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肯定会是网上先出消息，这个我也盯着呢。” “那你盯紧点，如果三天之后他没事，那几只股票我也买一点。”张泰顺说道。 李豪目光转向杨凡：“如果许飞没事的话，小老板估计真的不会放过你的。我现在倒是希望他没卖股票，那就皆大欢喜了。” 杨凡摇摇头：“不管他有卖没卖，许飞肯定会出事的。”说完，他又对张泰顺道：“如果你真的想赚钱，现在融券卖空那几只股票倒是最好的时机，接下来抓三个跌停板不是难事。” 张泰顺连忙摆手：“我没那个胆子，还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李豪眼珠转了转：“要不我来？” 杨凡点点头：“可以。” “杨凡，你要不要也凑点？”李豪显然觉得把杨凡拉上更放心一点。 “我那点钱准备买房的，还是算了。” “好吧，那我下午就去证券所一趟。老大，下午没什么事情吧？” “你特么哪天有事？”张泰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帮我也操作一下，我这就把账户给你。” “没问题！”一听这话李豪就乐了，这下就算死也能拉个垫背的，而且顺理成章可以翘班了，之后几天不来都没事。 这时候，那几个设计师开始过来向杨凡表示祝贺。 他们现在也看明白了，公司现在是要力捧杨凡，既然形势比人强，那就只好弯腰了。往后这设计部里，一把手是张泰顺，二把手就是杨凡，而杨凡又是张泰顺的徒弟，搞定一个就等于搞定两个，所以马屁必须是要拍的。 杨凡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很豪气地请吃午饭，把一大帮人拉去了一家知名牛排馆，狠狠地吃了一顿。 下午，李豪溜去了证券所，杨凡闲着无事，就上网查了一下唐嘉琛的资料，仔细看过之后，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以前未曾注意到的东西。 唐家资产过百亿，但是主营业务除了饭店之外，就只有不动产这一项，而且很多房产其实就是饭店本身。除此之外，极少有其它方面的投资。而且，这么庞大的一个产业，居然没有上市。 现在这个年头，但凡做大生意的谁不想上市？你没个上市公司的老板头衔，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而且上市能扩展融资渠道，提升企业知名度，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利大于弊。 仔细琢磨了一下，杨凡明白了——唐一祖对于财富需要绝对的掌控权。 因为企业一旦上市，股权势必稀释，一旦碰上恶意收购，实际控制人就有可能易主。所以从这方面来看，唐一祖的经营思路有点保守，毕竟时代不同了，如果还想继续做大，就必须要有更加开阔的眼界和思维。 “难道这就是老头和唐嘉琛的矛盾起因？”杨凡自认找到了症结所在，“可是唐嘉琛就因为经营理念的不合把自己的老祖宗给干掉了，也实在太过分了，这种人的确死有余辜！” …… 下班以后，杨凡决定去罗千河的楼盘看看。 这个楼盘距离杨凡现在所住的地方并不远，坐地铁再往下乘三站就到了，所以交通真的是很方便。不过杨凡没有给罗千河打电话，他想先看看实际情况再说，万一价格实在太贵，又或者有什么自己不满意的地方，那就不麻烦人家了。 到了楼盘所在地，一眼望去，只见这里有好几个楼盘在同时开售。罗千河对面就有一家，看名头竟然比他们公司还要响亮，不过单单从楼盘的外表和周边环境来看，似乎还是罗千河这里做的比较好。 刚到售楼处门口，就有销售迎了出来，非常热情地打招呼，并且生怕杨凡不进去一样，一把就拉住了胳膊，这让杨凡有点意外。而这时候，他才发现售楼处里居然没有一个客人。 现在这个点正是很多刚刚下班的人前来看房的时间，对面那个楼盘门前就有很多人进进出出，为什么这里反倒门可罗雀？难不成价格方面差距很大？但是一想到对面那家的名头，杨凡又觉得不太可能。 第二十八章 这事没完 “这位先生，您想买多大面积的房子？”销售是个小年轻，操着一口略带家乡口音的普通话，杨凡一听，不禁笑了起来，因为是他老乡。 “我想看看两房的。”杨凡故意用带着家乡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呦，大哥，自家人啊！”销售连忙又握住了杨凡的手，“小弟姓梁，刚到江海不久。大哥一看就是成功人士，这回无论如何得帮衬小弟一下。不瞒您说，小弟做到现在，还没开过张呢。”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梁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 杨凡笑了笑：“能帮我当然会帮，不过房子的事情你懂的，主要还是看有没有缘分。如果有的话，再好不过。” 一听这话，对方就知道杨凡是老江湖了，连连点头：“是是，大哥说的完全对。我这就给您介绍两房的情况，您好好拿主意，就当我刚才的话都没讲过。” 说着话，拿来房型图，一边让杨凡看着，一边又去倒了杯水，服务很是到位。 将所有的两房房型全都看了一遍之后，杨凡发觉a户型非常符合他的要求，因为他自己就是设计出身，能看出整个布局都相当合理，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 再问了一下价格，居然比他预料中的要便宜不少，这多少有点惊讶了。 “小梁，你们这里无论房型还是价格都很有优势啊，怎么看起来好像卖得不是很好的样子？”杨凡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 “哪有……”小梁摆了摆手，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尴尬，而且他的主管就在不远处一直盯着，所以张了张嘴，说道：“其实卖得很不错啦……就是快到尾盘了，人气看起来不是很旺的样子。” 这话骗骗别人还行，杨凡从头到尾参与了这个楼盘的内部装修，当然知道它的开盘时间，说现在就卖到尾盘了，绝对是在吹牛。 这时候，杨凡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刚一接通，李豪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好了，出大事了！” 杨凡一愣：“什么事？” “我刚看到的消息，许飞被抓啦！” 杨凡一笑：“吓我一跳，这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啊。” “我是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得不轻。杨凡，你真的太神了。还有，这下我要发财了，你知道我一个下午卖空了多少吗？” “多少？” “一百万啊，哈哈！” 杨凡心算一下，如果连吃三个跌停板的话，就是30%的收益，刨除利息和手续费，这钱够李豪再买一辆大了，于是笑道：“恭喜，恭喜！” “这都是你的功劳，这钱咱们对半分，你一定要拿，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还是钱到手之后再说吧。”杨凡关照道：“你别太贪心，最多吃三个跌停就走，明白吗？” “知道，先挂了，我还得给老大报喜呢。” 杨凡这才想起张泰顺也让李豪帮忙卖空了，看来这下两人都有钱赚了，真是皆大欢喜。不过想到许飞的遭遇，不禁又有点唏嘘，一时倒也开心不起来。 小梁打量杨凡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您想不想去看看样板房？” “好啊！”杨凡站起身，刚想跟着小梁往外走，却见那个主管快步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对不起，我们要下班了。这位先生还请下次再来吧，抱歉。” 杨凡微微一皱眉，转身看向那个主管。三十多岁的年纪，目光有些不善，似乎对自己带着一种戒备。 “这么早就下班？对面那个楼盘好像不是这样啊。”杨凡说道。 “对面是对面，我们是我们。”主管上下打量杨凡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而且，对于不怀好意者，我们一向是不欢迎的。” “不怀好意者？我吗？”杨凡愣道。 主管轻轻哼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在对面那家公司里做过。” “抱歉，我是大众脸，所以经常被人认错。”杨凡有点啼笑皆非，“不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不是对面公司的人。而且……就算是对面公司的人，就不能来这里买房吗？” “当然不能！” 这时候，小梁有点看不过去了，嘟哝了一声道：“王经理，你也太神经过敏了吧。这位大哥是我老乡，怎么可能骗我呢。” “你老乡就没有坏人了吗？告诉你，整个江海市就你们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最坏！”王经理瞪起了眼，显然对于小梁他是不需要克制脾气的，说话也无需顾忌什么。 “这人你怎么说话的？”杨凡一下就怒了。认错人没关系，但是地域攻击就太不像话了。而且听王经理的口音也是从北方过来，怎么外地人也会瞧不起外地人呢？“什么我们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最坏？你必须为这句话做出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我不和你多讲，反正这里不欢迎你。”说着话，王经理扭头又指了指小梁，“就你这样的工作表现，我现在就可以辞退你！人事部也是，什么人不招要招你们那地方的，以后像你这样的，绝对不要！” 这话一出口，小梁的脸色立刻涨得通红。看得出来，要不是岁数太小资历太浅，他现在就要爆发了。 “我再说一遍，如果不道歉，这事没完！”杨凡厉声说道。 王经理翻翻白眼，一脸不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怎么个没完？你倒是没完给我看看啊！” “你……”杨凡刚要发作，忽然手机又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电话是罗千河打来的，刚一接通，罗千河就和李豪一样，激动万分地喊道：“杨，杨凡……你知不知道……” “我已经知道了。” “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了！” “不客气，罗总。” 一听“罗总”两字，王经理就是一愣，抬起头看着杨凡，一脸摸不着状况的表情。 “你现在在哪里？没事的话我请你吃饭。”罗千河说道。 “我在……”杨凡看了王经理一眼，“你新开的那个楼盘售楼处里。” “什么？”罗千河吃了一惊，“你怎么一个人就去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你是忙人，我怎么好意思真的劳驾你呢，所以就先过来看看。” 这个时候，王经理的脸色已经完全不对了，但是又吃不准到底是不是他的老板，所以搓着一双手，忐忑不安地望着杨凡。 “你等着，哪里也别去，我现在就过来！”话没说完，罗千河就把电话挂了。 杨凡转过身看了王经理一眼，见他面如土色，两条腿都在发抖了，不禁有点好笑，也不说话，直接往沙发上坐了，冲小梁招招手：“来，再给我讲讲a户型的特点。反正我等人，闲着也是闲着。” 小梁连忙走了过去。 他刚才就站在杨凡身边，所以电话里罗千河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坐下之后，轻声对杨凡道：“大哥，一会儿能多帮兄弟美言几句吗？” “你在这个公司做多久了？”杨凡问。 “快一年了，以前在别的楼盘做，最近才调过来。”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王经理，摇摇头道：“没想到碰上这么个主儿了，唉，说多了全是泪。” 杨凡点点头，不再说话。这时候的王经理已经彻底没了方向，既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老板要来，又不敢再对杨凡怎么样，当真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第二十九章 全靠你了 罗千河来得很快，进门谁也不看，直奔杨凡面前，不等他站起来，就握住了两只手，“兄弟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里的房子你随便选，哥送你！” “不不！”杨凡连忙摇手，“我可不是来邀功的，而且我也不是个贪心的人，罗总你可千万别难为我。” “这话说的！”罗千河一拍杨凡的肩膀，“因为你，我这次至少少赔了一千万。俗话说不赔就是赚，这一进一出得是多少钱。兄弟，别客气了，以后我罗千河有的东西，你都有份。” 说着话，罗千河从桌上拿起房型图，只瞟了一眼就知道杨凡选中的是哪套房，立刻回头对王经理说道：“傻站着干嘛？过来！” “呃……”王经理连忙跑了过来，冲杨凡哈了哈腰，哭丧着脸道：“杨，杨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我错了……” 其实他不说这话，杨凡未必会打小报告，因为他本性不是个刻薄之人。再说当着人家老板的面说他手下人坏话，人家老板肯定也没面子，所以就算告状也不可能是现在。但是王经理自己作死，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罗千河微微一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我刚才把杨先生当做对面楼盘的人了，所以……” “你眼睛怎么看人的？”罗千河一下就怒了：“是不是我没来的时候你出言不逊了？” “没，没……”王经理连连摇头。 “兄弟，跟我实话实说，他到底怎么你了？”罗千河转头问杨凡。 杨凡叹了口气，有心把刚才王经理说的话重复一遍，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本来就是个误会。” “不行！”罗千河一摆手，“在我这里怎么能让你受委屈，王经理，你先回家吧，明天去人事部办理退职手续。” 一听这话，王经理差点没哭出来，“罗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一定好好干，再也不会让您失望了。” 罗千河理都不理，挥挥手，早有他的助理过来把王经理死拉硬拽地拖走了。 杨凡皱了皱眉，有心劝解一下，但是看见小梁一脸暗爽的样子，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别扫他的兴为好。毕竟被王经理压了那么久，难得出口气也不能马上就成空欢喜了。 而杨凡觉得王经理之所以认错人，可能也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因为整个楼盘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除了小梁，其他人看外人的眼神都跟防贼一样，这多少有点不正常。 所以，杨凡决定找个机会问问罗千河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罗千河愿意告诉自己实情，那到时候再根据情况决定要不要拉王经理一把…… …… 罗千河带杨凡去看了样板房，而且是所有户型都看了一遍。说实话，这里的房子都很不错。如果杨凡钱再多点，他真的很想买里面的一套复式房。 不过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对复式房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罗千河一定会强送给自己，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因为罗千河现在是在兴头上，以后可能会后悔，到时候两人相处就会变得很尴尬。而且杨凡也没有占人便宜的习惯，所以他最终还是打算买二房，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怕罗千河又说要送自己。 正犹豫时，就听唐一祖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傻小子，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他是有求于你吗？” “他求我什么？”杨凡虽然知道罗千河跟自己刻意交好应该是有所图的，但真让他猜是什么事情肯定猜不出来。 “他的楼盘品质这样好，价格也便宜，为什么会卖不动？” “您也看出异样来了？” “傻子才看不出来，而且我还看出他一直在等你问他这事儿呢。” “是吗？”杨凡左右看了看，见小梁已经跑到一边去了，便问罗千河：“罗总，我这一路看下来，觉得房子真的都很不错。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人气不如对面呢？” 罗千河看了杨凡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那。” “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千河四下里瞟了瞟，放低了声音说道：“不瞒你说，咱们这个楼盘闹过鬼……” “闹鬼？”杨凡吃了一惊，琢磨了一下罗千河的语气，问道：“是以前闹过，还是现在还在闹？” “现在……偶尔还会闹。” “你亲眼见过？” 罗千河迟疑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如果是在几天前，听到鬼这个字眼，杨凡肯定半信半疑，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一定是真的，因为有魂界存在就一定有鬼存在。 “罗总，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杨凡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再决定是不是要帮他。 罗千河忽然笑了起来，拍了一下杨凡的肩膀说道：“你能不能先改下称呼？这罗总听着多少有点生分。我虚长你几岁，做你大哥不会嫌弃吧？” 杨凡对于称兄道弟这一套一向不怎么感冒，因为觉得很假。所以就算和张泰顺关系那么好，也从来没叫过他一声大哥。但是既然罗千河很讲究这一套，那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吧，那我就喊你一声罗哥。” “哎，这才对嘛。”罗千河亲热地搂了一下杨凡的肩膀，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是对面那家公司请高人做的法，鬼就是那个高人放过来的。” “是么？”杨凡吃了一惊。 同行之间竞争很正常，花样百出也很正常，但是居然请人来放鬼，还真是头一次听到，于是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对面放的鬼？” “闹鬼的当天，我就下了封口令了，所以这个消息绝对不可能外泄。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几乎所有的房产论坛和朋友圈里都传出了这个消息。这显然是有组织的行为，能这样做的，也只有对面那家公司了。” 顿了顿，罗千河继续说道：“但是慎重起见，我还是派人调查了一下，最终印证了我的判断。对面那家公司请了一位道行很深的术士，据说连续做了三天法，将一群小鬼引到了我的楼盘里。然后我这边也请了几个名头很响的大师来驱鬼，当然是秘密进行的，结果……” 罗千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几个家伙鬼没驱走，自己却被吓个半死，车马费都不要就直接跑了。” “是吗？”杨凡的好奇心更浓了。 “所以说现在的大师十有八九都是骗子，倒是你，我觉得是有真本事的。”说到这里，罗千河看着杨凡，脸上露出哀求之色：“兄弟，你能不能帮哥哥这个忙，把那些小鬼统统赶走？最好……赶到对面去，让他们也尝尝闹鬼的滋味！” 杨凡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他直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地见过鬼，而且也不懂什么驱鬼的法术。这时，唐一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答应他。” “可是……” “可是什么？驱鬼而已，手到擒来的事情。等晚上你又有命力的时候，只需把天眼的二维功能打开，就能看见鬼了，到时候为师教你怎么驱鬼。” “师傅，我看你很想帮他的样子，难不成你也垂涎他的房子？”杨凡觉得老头的意图太明显了。 “我是为你好！这个罗千河是个有抱负的人，做事也很场面。在你起步的时候，绝对需要这样的贵人帮你一把。当然，前提是你能帮他，这个道理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好吧，我知道您其实还是想要他的房子。”杨凡笑道，“不过帮了他的忙，再要白送我房子，那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呵呵，就是这么说嘛，赶紧答应他。”老头也乐了。 “罗哥，这事我帮你。” “真的？太好了！”罗千河激动万分。 “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别说两个条件，两百个我都没问题。” “刚才那个王经理其实也是在尽自己的职责，既然和对面势如水火，他警惕性高点也没错。就是错在修养不够，素质有待提高。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辞退为好，毕竟现在找个工作也不容易。” “那我把他叫回来就是了。” “不过我感觉再让他当主管有点不太合适，我倒是觉得那个小梁不错，虽然资历浅了一点，但是做事很有拼劲，个人素质也很不错。” 罗千河是什么人，一下就听出杨凡的意思，想了想说道：“小梁资历的确浅了点，现在就让他做主管，恐怕别人会不服，而且未必能做好这项工作。这样，我再调个经理过来，让小梁做副手，正好可以培养一下他。王经理呢，我给他在其它部门安排个位置就行了。” “嗯，这样很好。”杨凡点了点头。 “那第二个条件呢？” “我得准备一下，你给我三天时间吧。” “没问题！”罗千河一把抱住了杨凡的肩膀，在他背上用力拍了拍：“兄弟，我这回可全靠你了。” 第三十章 当务之急 回到家里，杨凡就坐等新的命力转化出来。而这个时候，张泰顺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听起来乐呵呵的：“杨凡啊，啥也不说了，明天请你吃大餐。” “这么客气干嘛？”杨凡也笑，“不过我跟李豪说了，最多三个跌停就走，你也提醒他一下。” “这个我已经跟他讲过了，那小子敢不听，我打断他的腿。” 闲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但是手机才放下又响了起来，接通了一听，居然是洪志勇的声音：“我不管这次是你蒙的还是真有本事，反正得好好谢谢你。说，想要什么？” “洪总，你不用客气。” “老罗说要送你房子，我没那么阔气。这样，反正我那车刚好要换，就送你吧，你可别嫌弃，好歹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洪志勇开的是一辆进口宝马五系，印象里买了也就两年时间，所以有七八成新。杨凡正想拒绝，洪志勇却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唉，人一旦有了本事，境遇就完全不同了。”杨凡不禁有些感慨，“以前要什么没什么，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还都是别人硬塞给你的。” “小子，这只是开始而已。以后，你会越来越好的。”唐一祖现出身形，“不过，前提是你能对付得了唐嘉琛。” 杨凡微微皱了皱眉。 说实话，对于唐嘉琛，他现在真没有什么底气。因为他的本性决定了不可能像唐嘉琛那样毫无底线的做事，所以在两人的战争之中，他可能永远都是被动的一方。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的不足，那就要学会改变它。有的时候，只要时机允许，你必须主动出击。”唐一祖表情严肃地说道。 杨凡缓缓点了点头。 这时，命宫中忽然响起滴笃的声音，低头一看，新的命力已经转化出来了，但却不是在白鱼那一边，而是出现在黑鱼的鱼眼位置。 “黑金？”唐一祖忽然惊呼起来。 “什么意思？”杨凡不解。 “你果然天分过人，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黑金。”唐一祖看了杨凡一眼，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真是祖师爷赏饭吃啊，别人望眼欲穿都得不到的东西，你却不费吹灰之力拥有了。 “师傅，您能直奔主题么？” “咳咳！”唐一祖咳嗽起来，“命力其实有白金和黑金之分，白金昨天你就见过了，而黑金就是你现在看见的。有了它，你就可以制造‘命宝’了。” “命宝？” “对！”唐一祖点点头，“有了命宝，你在遭遇生命危险时，它会主动献身抵挡，牺牲自己，保全主人的性命。所以每个命师都会有一件命宝，只不过必须用黑金来炼制和喂养，白金是不行的。” “那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就能炼制命宝了？” “没错。唐嘉琛现在虽然在明处伤不了你，但是暗处继续使坏的话，难免会着了道。所以命宝是当务之急，其它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好吧。”杨凡觉得老头的话很有道理，反正罗千河那里还有三天时间，应该来得及。 “杨凡，明天你去买一块玉佩，要品相好点一的。” “大概得多少钱？” “至少也要一万以上，低了的话品质太差就没什么灵性了，炼制起来会很困难。” “一万啊？”杨凡觉得有点贵了。 “你现在又不是没钱！房子车子都有人送，钱存着就是手纸，不拿出来还想干嘛？真擦屁股啊！”老头急道。 “行行，我买，我买！”杨凡只好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傅，您当初被唐嘉琛暗算，是不是因为命宝被他偷了？” 唐一祖看了杨凡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您怎么能那么不小心呢，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会被偷？” “唉！”唐一祖轻轻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他偷鸡工夫了得呢。一来我当时的确大意了，二来我是打心眼里没防过他啊，他……” 说到这里，唐一祖欲言又止。 杨凡知道唐一祖是真心喜欢唐嘉琛，除了是一家人之外，还因为那家伙聪明绝顶，悟性过人，也许真是唐一祖见过的最好的一个徒弟。 …… 早上到公司，屁股还没坐热，杨凡就看见洪志勇闷头走了进来，到了跟前也不说话，直接把车钥匙扔他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坐在一边的李豪探过脑袋，看见车钥匙上的宝马标记，不禁乐了：“不错啊，把他的车送你了。” 杨凡没搭这个茬儿，一边将钥匙塞进口袋，一边问道：“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朋友做珠宝生意的？我想买一块玉佩。” “有啊。”李豪看了杨凡一眼，打趣道：“现在有钱了，也开始挥霍了嘛。” 杨凡摇摇头：“不是，我有用处。” “那行，下午没事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让你挑到好东西。” 这时候张泰顺走了过来，听见这话便不满地道：“李豪，你丫不是应该在证券公司看股票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跌停板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用手机时刻盯着呢，真要有事立刻就能操作。” “哦，这样啊……”张泰顺点点头，又对杨凡道：“中午我请客，先想好吃什么。” 看着张泰顺离去，杨凡小声问李豪：“你帮他卖空了多少？” “六十万。” “靠，老大挺有钱的嘛。”杨凡吃了一惊。 “他管着设计部，用什么材料都是他说了算，这个你懂的，外快不会少。” “那中午真得好好吃他一顿。” …… 中午，李豪订了一家位于五星级酒店顶楼的餐厅，那里可以一边吃饭一边俯瞰黄浦江的江景，但是价格自然也高得离谱，把张泰顺吃的脸都绿了。出来一顿乱骂，李豪哈哈笑着拖着杨凡就走。 “去哪儿？”张泰顺问。 “证券公司。” “杨凡也去？” “是啊，反正下午也没事，让他陪我呗。”李豪一边说一边用肩膀碰了杨凡一下，杨凡连忙点头。 “那行，去吧。”张泰顺也不多话，自己先走了。 李豪把手伸向杨凡，“车钥匙给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们来的时候李豪没开自己的车，现在显然想试试宝马的性能。杨凡将钥匙扔给他，问道：“买玉佩？” “对！” 宝马车一路向西，不多时就来到了一条僻静的街道上。这里以前是古玩一条街，后来进行了整改，其中一边建起了古玩商场，大部分做生意的都搬了进去，另一边则还保持原来的样子，不过店面全部翻新，租金反而比商场里高出不少。 李豪将车停在一家沿街商铺跟前，然后抬手指了指，说道：“就是这家。” 杨凡扭头看去，只见匾额上只有一个篆体的“秀”字，看着颇有点特立独行的味道。再一看橱窗里陈列的都是各种古玩，连忙说道：“我是买玉佩，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这里也有玉佩。” “那我可买不起……走走，还是去前面的珠宝街看看。”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不领世面呢。”李豪笑道：“你以为珠宝店里的就便宜？告诉你，不花个几万块你根本买不到像样的玉佩。” “那也比这里便宜啊。” “这里我能保证帮你买到既合算又货真价实的玉佩，而且有点年头的东西都特别养人，这个你就没我懂了。” 见李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杨凡也只好姑且相信。两人下了车，一起走入店内。 这家店门面看着不大，但是里面却很宽敞，仔细一看，原来是把左右两边的商铺全都买下打通了，但是店门却还是保持原来的大小。 再一打量里面的装潢摆设，杨凡发现这里的设计应该不是出自专业者之手，虽然很有个性，但也有点随性，细节方面并没有做到最好。而且杨凡能感觉出设计者是个女性，一个有点情调，有点想法，也有点世故的女性。 “呦，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你们下班才会来呢。”一个曼妙的女声传来，杨凡抬眼一看，不禁呆了一下。 一个年约三十出头，身材丰腴，皮肤雪白的美女款款走来，一双细细的丹凤眼只看着杨凡，目光如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诱惑。一身裁剪精致的黑色旗袍将她丰满的躯体包裹得凹凸有致，两边开叉直达大腿根部，莲步轻移时，两条大白腿时隐时现。 杨凡愣神是因为对方和黄谦谦长得有几分相像，而且他也认识，当然，并不是在生活当中，而是报刊杂志上。 顾秀曼，江海市社交圈名媛。 她其实是李豪的表姐，所以杨凡对她有点了解。三十岁之前，顾秀曼嫁给了一位收藏界大佬。三十岁之后老公病死，她继承了将近十个亿的遗产，然后便开始了丰富多彩的个人生活。 杨凡知道她名下有好几家公司，其中最赚钱的的就是在业内赫赫有名的佳豪拍卖公司。李豪之前就在这家拍卖公司里上班，结果因为偷懒耍滑外加专门泡里面的妞儿，被顾秀曼一脚踢了出来。 所以平时说起这个表姐，李豪总有那么一点不忿，专门挑不好的东西讲，尤其是顾秀曼的情史，说得简直要吓死杨凡。所以杨凡对于顾秀曼的印象一直很负面，却没想到李豪居然把他给带来见她了。 第三十一章 帝玉出世 “你好，杨凡。”顾秀曼伸出右手，这一刻杨凡又是微微一愣，因为顾秀曼的手和黄谦谦也有几分相似，都是修长嫩白，宛如春笋。 “你好。”杨凡轻轻握住对方的手，感觉柔若无物，但却非常温暖。 这是一个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发散着成熟气息的女子。杨凡终于想到了她和黄谦谦最相像的地方，那就是母性。她们两个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暖气质，这种气质只有母亲身上才有，也只有男人才能感觉得到。 不过顾秀曼与黄谦谦的差别更加巨大，因为黄谦谦身上始终保持着一份纯真，而顾秀曼则是老江湖了，眼睛里充满了世故与故事。 “李豪以前一直提起你，所以我对你很了解呢。”顾秀曼笑眯眯地在杨凡手背拍了一下，“听说你想买一块玉佩？姐这里正好有，你先看看满不满意，价钱我们呆会儿再讲。” 说着话，顾秀曼冲李豪使了个眼色，李豪连忙道：“对对，先看一下东西吧。杨凡，别傻站着，坐啊！” 杨凡看了李豪一眼，知道自己是被这家伙给耍了。 顾秀曼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原因么无非是自己给许飞看运势的事情被她知道了，所以她应该也是有事相求，不然，就冲她这种身份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来结交自己。 唉，交友不慎那！ 杨凡无奈地摇摇头，在李豪身边坐下，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一会儿我念个‘不举咒’，你丫就废了！” “别别……”李豪连忙摆手，轻声道：“我这也是被逼无奈，都是她强烈要求的。你知道的，她这个年纪需求特别强。” “我去……”杨凡乐了，“闹半天原来你是拉皮条啊？” 说完话间，顾秀曼已经捧着一个紫檀做成的小盒子走了过来，在杨凡对面坐下，然后将盒子轻轻放到杨凡面前。 “这块玉佩原本是我的一位忘年交朋友托我拍卖的，结果拍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所以就一直放在我这儿。最近他交代我，如果碰上有缘人，即便是一块钱也可以成交。” 说着话，顾秀曼打开盒子，一块雪白温润的羊脂玉露了出来。 杨凡对于玉器没什么了解，但是仅仅凭眼睛看就知道是一块好玉，而且还是一块古玉。因为新玉往往散发着一层浮夸的光泽，虽然看起来更明亮，但也更浅薄。而这块玉石的光芒深沉内敛，有着岁月的积淀。 玉石的形状很像玉佩，但是形状并不平整，像是随意切割出来的。正面刻着一幅观音像，雕工倒是不错，细节处一丝不苟，但是大局上依然有种狂放不羁的感觉。所以这尊观音虽然看起来宝相庄严，但又不会给人刻板拘谨的印象。 “有皇气！”没等杨凡再看仔细一些，唐一祖忽然说道。 “皇气？” “没错。这是一块帝玉，你用天眼看一下，是哪个皇帝曾经戴过的。” “天眼还能看这个？”杨凡惊讶。 “所有的宝石都有光电效应，尤其玉石的电磁场与人体最为接近，所以才有玉石养人的说法。一块玉石和人接触越久，其中储存的信息就越多，当然可以用天眼去看。” “明白了。” 杨凡用天眼向玉佩扫去，然后仔细查看命环上浮现出来的影像，于是他发现和扫描人的记忆不同，玉佩里储存的全是一个个时间跨度很大的画面，就像在看一张张照片，只有图像，没有情节。 时间距离最近的拥有者是一位耄耋老者，看起来至少有八十多岁了，身材高大，筋骨结实。平时喜欢穿一件深褐色唐装，手里拄一根黄杨木雕成的龙头拐杖，看起来仙风道骨，气派非凡。 之后几十年的画面里，也都是老者的形象，只不过年龄越来越小，到了年轻时代一看，果然是个身材健壮，相貌英俊的帅哥。 帅哥家里的条件似乎一直都很不错，无论哪个画面里，背景都很豪华，或中式或西式，反正绝对不是普通人的家庭。 再往下看，画面中的人就换了，而且变得越来越频繁，很显然，这块玉佩开始频繁更换主人，长则几年，短的只有几个月。 杨凡加快了扫描速度，因为他想尽快找到是哪个皇帝。随即，画面里的时代就进入了清朝，在短暂的经过了几个人的手之后，突然就跳出了一个身穿金色龙袍的男子。 对于清朝的皇帝，杨凡当然是很了解的，但是看脸肯定一个都不认识，正琢磨这是哪位万岁爷时，忽然一个画面跳了出来，画面上有一幅刚刚写好的字，落款处有一方红色大印，印泥尚未干涸，杨凡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康熙御笔——！ “我去……”杨凡脱口喊道：“这玉佩，竟然是康熙用过的。” 这一声不但把李豪吓了一跳，顾秀曼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看着杨凡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说道：“你，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杨凡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不禁有些懊悔，有心不承认，但顾秀曼是什么人，你不否认还好，一否认就成欲盖弥彰了。 “我……胡乱猜的，不知道对不对。”杨凡只好编话讲，当然，他知道顾秀曼绝对是不会相信的，因为以李豪的八卦性格，肯定早就告诉她自己开天眼了。 “这块玉佩到底是不是康熙佩戴过的，其实之前我也不确定。”顾秀曼说道：“我那位忘年交朋友当初托我拍卖的时候起价是三百万，原因就是他认定这块玉佩曾经伴随了康熙很长的时间，上面染有皇气，意义非凡。” 杨凡点了点头。 “可是这毕竟是一家之言，并无旁证，因为玉佩上面既无康熙题字，也找不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信息，单单就凭玉石的品相要卖到三百万肯定是没人要的，所以几次都流拍了。我那位朋友一气之下，就说只要有人识货，哪怕只出一块钱也卖给他。” 一听这话，李豪就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杨凡一下，意思是“你又捡到便宜了”。 杨凡却不这么认为，他现在脑力过人，凡事都要多转几个弯，所以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这位忘年交朋友收藏这块玉佩至少有半个多世纪的时间了。这是他的至爱之物，为什么到老了又要卖掉呢？” 顾秀曼深深地看了杨凡一眼，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这个我也问过，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原因，只说缘分到了，该分手了。” “表姐，既然这样，那这块玉佩是不是真的一块钱卖给杨凡了？”李豪喜欢直奔主题。 “道理上是这样，不过……”顾秀曼迟疑了一下，“我还是先告诉我朋友一声比较好，如果他还坚持之前的说法，那就一块钱拿走吧。” “好好！”李豪连连点头。 杨凡依然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所以没有吱声。 “你们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顾秀曼站起身，朝后面走去。杨凡看见她走路的时候刻意扭动着腰肢，当真风韵万种，引人遐思。 “我早跟你说过，她就是为男人而生的，无时无刻不在男人面前体现自己的魅力。”李豪轻声说道。 “那你还把我介绍给她？”杨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也没想到只不过在朋友圈里小小的炫耀了一下你的本事，平时理都不理我的她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说要和你认识。你懂的，咱们家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她，我得罪不起啊。” 杨凡不再理他，用意识问唐一祖道：“师傅，有皇气的玉佩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唐一祖说道：“能做皇帝的人，都是天选之人，这也是为什么要叫天子的缘故。这样的人天生气运与众不同，做什么事情都比较容易成功，而且经常能够逢凶化吉，因为背后有天道的力量在撑腰。所以用帝玉来炼制命宝是最合适不过的，只是这也需要机缘，不是谁都可以遇上的。” “这么说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目前来看是这样，不过……”唐一祖沉吟了一下，说道：“帝玉出世，背后总有看不见的风云在涌动，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明白！” 说话间，顾秀曼已经走了回来，笑吟吟地看着杨凡，说道：“我朋友已经同意用一块钱的价格把玉佩卖给你，不过他有个请求，就是在把玉佩交到你手上之前，和你见上一面。毕竟，你也知道这块玉佩陪伴了他半个世纪之久，感情是非常深的。” 杨凡迟疑了一下，有心拒绝，但是一想到帝玉可遇不可求，如果错过这一次，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时，唐一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答应她，反正对方也已经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了，躲躲藏藏不如正面应对。” 杨凡点点头，目光转向顾秀曼，说道：“那好吧，他打算什么时候见我？” “现在。” 第三十二章 内家高手 这是江海市中心一条闹中取静的小马路，两边都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建造的法式洋房，早在那个年代就是富人云集的地方，而现在，似乎依然如此。 顾秀曼开的是一辆保时捷911，听李豪说这是她家里最便宜的一辆车，因为911比较小巧，开起来方便，所以她平时用得比较多。 “和她比，我们家就是乞丐。”李豪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不过和要带我们去的那家人比起来，我表姐差不多也是乞丐了。” 杨凡好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行程安排，刻意瞒着我是吧？” 李豪摇摇头：“我也是开到这条路了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他和我表姐关系不错，以前常听表姐提起他，说是什么真正的贵族世家。而且还是什么商会的领袖，资产据说有七八百亿。” “是吗？”杨凡倒是有点吃惊了。 说话间，顾秀曼的车拐进了一栋洋房大门，李豪连忙跟了进去。 杨凡看见大门内就是一个不大的停车场，最里面的一个车位上停了一辆深蓝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然后依次停了一辆古董哈雷机车和一辆款式老旧的自行车，看了一眼商标，果然是最早期的永久牌自行车。 洋房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个子中等，皮肤黝黑，一双眼睛非常有神，穿一套黑色唐装，脚下踩着一双厚底黑色布鞋。 这副打扮和顾秀曼看起来很配，两个人站一起，给人一种时空穿越的感觉。不过杨凡却看得出来顾秀曼是故意穿的旗袍，而那个年轻人，似乎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穿的，所以他整个人的气质很古典，这样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杨先生，你好！”年轻人走到杨凡面前，非常有礼貌地问好，握手的同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五指稍稍用了一点力气。 杨凡能感觉出对方力气不小，而且用的不是蛮力，应该是传说中的内劲，因为这股劲带着一股穿透力，直接从掌心跑到了手背上。 这要是以前，估计他就禁不住喊了起来，但是现在真的毫无感觉。毕竟蛮力也好内劲也罢，对于现在的杨凡来说统统可以无视。他的体质已经达到了人体可以允许的最高峰，即便是内家高手，也无法企及 “你好！” 杨凡心想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如我也用点力，看看你能不能接住，于是五指微微内扣，稍一使力，忽然发觉对方的手掌已经变得无比绵软，力道过去居然找不到落点，而且马上就像泥鳅一般从自己的掌心里滑了出去。 “我去，果然是个高手。”杨凡愣了愣，抬头一看对方的脸色，似乎有点泛白，目光里也透着一丝惊讶，上下打量杨凡一眼，有点僵硬地笑了笑：“杨先生，里面请。” 说着话，他转身在前带路，并不搭理准备上来握手的李豪。李豪无奈，只好在后面跟着，杨凡听见他小声问顾秀曼：“表姐，这家伙是谁啊？” “赵老先生的贴身助理。”顾秀曼轻声回道。 “哦，原来只是个助理，能不能别这么拽？” “你闭嘴！”顾秀曼斥责了一声，李豪连忙不说话了。 穿过走廊，步入大厅，杨凡立刻就被各种古玩字画给晃晕了眼睛。这方面他没什么研究，但是基本知识还是有一些的，看见国画中有虾和马，便知道是齐白石和徐悲鸿的真迹。其它的，应该也是同级别的珍藏。 不过杨凡更感兴趣的是这里的装修，似乎才结束不久，将整幢房子从里到外都翻修了一遍，安装了一整套的安防设备，所以几乎每个角落里都有摄像头。而装修风格则是中西结合，从细节上来看，应该出自名家之手。 这时，与客厅一门之隔的书房内有一位老者走了出来，正是之前在玉佩画面里看到过的老人。依然是那件深褐色的唐装，依然拄着那根龙头拐杖，只不过气色看起来没以前那么好，而且走路的时候，很明显两条腿有点使不上劲儿。 “这位就是杨先生吧？”几乎瞬间就把目光锁定在了杨凡身上，也不等其他人介绍，到了跟前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杨凡连忙双手握住了。 “想不到杨先生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老者虽然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但是嗓门却不弱，而且手劲很大，这得益于他有一双犹如蒲扇一般的大手。杨凡从没见过有谁的手会是这么大的，可能只有专业的篮球运动员才能与之相比。 “老先生，坐下讲吧。”杨凡将老者扶到红木沙发边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下，老者抬头看了顾秀曼一眼，顾秀曼说道：“玉佩我带来了。” “好！”老者微微点头，目光又转向他的助理，“去把那件东西拿来。” 助理立刻转身向书房走去，等到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捧了一个将近一米长的檀木盒子，轻轻放到杨凡面前，小心翼翼地将盒盖打开，一把古兵器现了出来。 看鞘的形状应该是把刀，没等杨凡仔细辨别，老者说道：“杨先生，能不能再帮我看一下这把刀的来历？” 杨凡一愣。 闹了半天原来老者并不相信自己。不过这也难怪，毕竟顾秀曼知道玉佩的真实来历，虽说以她的身份不会和外人串通来骗一块小小的玉佩，但万一提前泄露了消息被自己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老先生，是不是这把刀的来历您从未和别人讲过？”杨凡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浮起了一丝笑意。 “没错。”老者点点头，“我身边知道这把刀来历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如果你能看出来，我立刻就把玉佩交给你，分文不要！” “不不！”杨凡摆摆手，“一块钱还是要给的。” 一听这话，站在一旁的助理面色就是一沉，顾秀曼的眉尖则微微蹙起，有点不安地打量老者脸上的表情，似乎担心他会发作。而李豪则笑了起来，显然很满意杨凡的回答。 呵呵！ 老者微微一笑，但是笑容有点勉强，“既然杨先生如此胸有成竹，那就让老朽开开眼吧。” 第三十三章 皇族后裔 杨凡的眼睛并不看那把刀，而是继续停留在老者脸上，因为正主儿就在眼前，何必再去刀里寻找答案。 天眼开始扫描老者的记忆，只找和刀有关的信息，几乎瞬间就有了答案。不过却让杨凡稍稍有点吃惊，因为这把刀居然是清太祖**哈赤的御用佩刀，曾经伴随他南征北战，几乎经历了整个戎马生涯。 但是这把刀和那块玉佩一样，除了岁月的痕迹之外，都没有留下任何相关的信息，既没有刻**哈赤的名号，也没有别的佐证。 所以这把刀靠的只是人手流传，每传一个人都会告知真相，大概也是半个多世纪之前，传到了老者手中。而这时候，杨凡也已经知道老者姓赵，名经武。 “老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刀应该是野猪皮用过的。”杨凡故意掉了个书袋，因为他读过**哈赤的传记，知道**哈赤这个名字在满语里是野猪皮的意思。 赵经武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顿时两眼放光，“你，你真的是猜出来的？”这句话才出口，他突然明白杨凡其实是故意这么讲的，登时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李豪扭头看了顾秀曼一眼，轻声问道：“表姐，野猪皮是谁啊？” 顾秀曼虽然号称名媛，又是拍卖公司老板，但明显书看得并不多，历史知识更是匮乏，所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其实这么讲我是有点不恭了，因为**哈赤是老先生的祖辈，是老先生一生都引以为荣的人物。”说到这里，杨凡欠了欠身，表示歉意。但是此刻的赵经武已经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看着杨凡张了张嘴，“你，你连这都猜出来了？” 李豪和顾秀曼相互看了一眼，李豪的表情明显是在问“老头是满人？”顾秀曼则又摇了摇头，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以前我看野史的时候，说宋徽宗赵佶被俘去金国后，在那里繁衍子孙而且形成了一股很大的势力。到了**哈赤这一辈，已经掌控了后金实权。后来改姓爱新觉罗，爱新在满语里是‘金’的意思，而觉罗就是‘赵’。原本我是不信这段历史的，但是现在我才知道，这全都是真的。” 这话说出来，赵经武已经不是震惊而是浑身发抖了，他忽然用力撑着拐杖站起身，然后两手抱拳，冲着杨凡深鞠一躬：“老朽这回算是见到真正的高人了，杨先生，请受老朽一拜！” “不敢当！不敢当！”杨凡连忙起身，双手轻轻一托扶住赵经武。 “秀曼，快点把玉佩交给杨先生。老朽说过的话，现在就要兑现。”赵经武扭头对顾秀曼说道。 顾秀曼连忙把装着玉佩的檀木盒子放到杨凡面前，此时她看杨凡的眼神已经比之前更加不同了，那目光热烈得恨不得现在就一口把杨凡给吃了。 “杨先生，玉佩您先收好，一块钱就免了，原本就是个笑话。”赵经武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然后老朽还有一事请教，能否借一步说话？” 杨凡将玉佩拿在手里，心中终于笃定，点点头：“当然可以。” 于是跟着赵经武向书房里走去，他的助理在外面把门关上，杨凡环视四周，发现书房里的书画古玩更多，多到有点杂乱的感觉，好多字画甚至就直接卷起放在架子上，角落里也有很多瓷器随意堆放着。 书桌跟前摆了一对沙发，赵经武和杨凡分头坐下，然后轻叹一声道：“不容易啊，打从我把那块玉佩放出去拍卖以来，真正识货的人就只有你一个。而且我相信，你之所以想要这块玉佩，是为了炼制命宝。” 杨凡一惊。 他万万没料到赵经武会说出这句话来，登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他的表情变化又怎么可能逃过赵经武的眼睛，老头微微一笑，说道：“先生莫慌，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而已。命宝这样东西也是几年前从一位高人口中得知，但他也并非此中行家，只是略有耳闻。” 杨凡不知道赵经武说的是真是假，觉得还是暂时管住嘴巴比较好，同时用意识问唐一祖道：“师傅，我是不是该找个借口开溜了？” “怕什么。”唐一祖的语气却很淡定，“打从这个世界有了人类，命师就出现了。相关的传说也从未消失过，所以有人知道命师并不奇怪。但是除非入了这个门，否则都是管中窥豹，略知皮毛而已。” “那这个赵经武您认识吗？”杨凡觉得以赵经武这个年龄和地位，唐一祖应该有过交往才是，但是得到的答复却很意外，“我干嘛要认识他？作为一个守成命师，除非必要，我是不会抛头露面的。真要说认识，唐嘉琛应该是晓得他的。” “守成命师？” “没错，当你已经过了超凡这个坎儿，又坐拥大笔财富的时候，还有什么理由出现在大众面前呢？你需要的只是让自己活得更长久而已，而要活得长，就要少结因果，不惹报应。” 杨凡有点明白了，“那我现在就是打江山的时候，所以要尽量和人交往，多结因果，多惹报应，这样不但能迅速提升自己的修为，还能尽快积累财富，是不是这个道理？” “呵呵，你终于开窍了。”唐一祖满意地一笑。 “可是，结了那么多因果，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我怕尾大不掉，难以脱身啊。”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只要过了超凡这个坎儿，你就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反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四处出击，但凡对你有利的东西，一定要牢牢地抓住。” 杨凡点点头，感觉底气一下子又回来了。 “没错，我买这块玉佩的确是为了炼制命宝。”微微一笑，杨凡重新恢复了镇定。 见杨凡如此坦荡，赵经武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恭敬了，忽然又抱了抱拳，用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问道：“那老朽再斗胆问一句，这命师之道，是否就是长生之途？” 杨凡终于明白赵经武真正的目的是想长命百岁，所以才会想到抛出那块玉佩来钓大鱼，结果还真被他给钓出来了。 那么现在赵经武其实想问的是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延缓他的衰老，甚至恢复青春。杨凡相信，如果自己说有的话，赵经武立马就会跪下来哀求，甚至拿出一半身家也在所不惜。 第三十四章 真真假假 “这个说起来其实非常复杂……”杨凡开始打太极，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延长寿命，唐一祖根本就没讲过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只能先兜圈子。 “没事，你可以慢慢讲。”赵经武连忙摆手道：“如果不嫌弃的话，老朽这里你愿意住多久都可以，或者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 杨凡看了赵经武一眼，一边琢磨该怎么回答，一边又问唐一祖：“师傅，如果您有办法帮他，那我就不跟他兜圈子了。如果没有，那我可真要撤了。” “就算有法子也不能一下子给他，先吊吊他胃口再说。”唐一祖语气听起来老奸巨猾，“你就跟他讲，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需要仔细算过才能给出具体的方法。” “算什么？”杨凡一头雾水。 “生辰八字，五行命盘，这些东西你平时看得也不少了，随口说点就行了。反正你要记住，越是这样有钱的人，就越不能一下子满足他所有的要求。他既然喜欢钓鱼，那你也慢慢钓他咯。” “呵呵！”杨凡乐了，心想老头以前打江山的时候一定不是个善类。目光瞟了赵经武一眼，说道：“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理和运势，所以在别人身上能行的法子，在你身上就未必行得通。” “对对，是这个道理。”赵经武连连点头。 “所以还要等我回去之后仔细推演过老先生的命理之后才能找出一点头绪来。不过您也知道，生死天注定，无论改命还是改运，都是逆天之举，一旦出现差池，不但我要倒霉，您恐怕也要……” “是是，这个我也知道……”赵经武点头犹如鸡啄米。 杨凡忍住笑，心想既然自己已经开始当上神棍了，索性就彻底放开吧，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呢，人家神棍怎么干的自己又不是没看见过，都拿上来呗。 于是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我刚才粗略看了一下老先生的命盘，您这一生都在走大运，而且至今运势未减，所以应该可以找出应对之法。” “是吗？”赵经武一阵激动，“先生讲的极是，但凡给老朽算过命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而且老朽这一生也的确一帆风顺，没有遭遇过什么大的波折，还算吉人天相。” 杨凡这么讲当然也不是胡说八道，他自己本身就懂一点命理知识，最关键的是，在他开口之前唐一祖已经在命环上面把赵经武的命盘摆出来了，因为赵经武确切的年龄之前在命环上有显示，所以老头轻而易举地计算出来，杨凡只要照着念就行了。 “还有，您命中火旺，长居江海市有借外水调和火气之意。只是您五行之中水也不少，所以常常容易积水成疾，患上风湿之类的毛病，这也是你现在行走不便的原因所在。而且这个道理你自己也知道，只是考虑到离了外水无法平和火势，怕走了气运，所在强忍至今。” 说到这里，不等赵经武点头，杨凡又道：“这样吧，我先给您稍稍化解一下病情，让你行动方便起来，这样你也能出去开开摩托，骑骑自行车，享受一下很久未有的快乐时光。” “好啊好啊！”一听这话，赵经武激动地都要哭了。 杨凡站起身，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白纸，然后提笔画下一个符号，又转身走到赵经武面前：“这个符你今晚放在贴身的地方睡一觉，早上起来朝着东方烧掉，然后就会有效果了。” “是是！”赵经武犹如接宝一样接过符纸，然后抬头看着杨凡，意思是问：“这就行了？” “当然，这只是点睛之笔，关键还需要调整一下你家里的风水。告诉你的助理，把院子里原本用来镇压五鬼方位的那块太湖石搬到绝命位置。同理，祸害和六煞位置上的石头也对调一下。”说到这里，杨凡笑了笑，“他通晓太极，这点道理应该都懂吧？” “懂懂，原本这假山请人布局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着，道理全明白。” “那就好。”杨凡点点头，“当初假山布局的时候是按照你的命盘来摆放的，明面上来看完全正确，但是你乃皇族后裔，天生气运与众不同，所以凶位上的压制不必太过刻意。正所谓有堵也有疏，只有让阴阳二气完全流动起来，才是真正的活局。” “原来如此，先生果然是高人。” 这番话如果是从别的风水师嘴里说出来，赵经武未必会当真，因为他自己本身也算半个行家，真真假假多少也能听得出来。但是杨凡毕竟不一样，早已将他折服，所以现在说什么都当圣旨一般，哪里敢有半点怀疑。 而事实上，整个戏法里边也就那张符是真的，其它的都是障眼法而已。不过这张符到底有什么用，唐一祖还没有告诉杨凡，只说会有用，然后就让杨凡再说一点风水上的东西糊弄一下赵经武，反正这一套理论杨凡原本就略知一二，张口就来，滴水不漏。 赵经武拿起手边的一个金色小铃铛，轻轻摇了摇，他的助理立马就推门进来了。 “杨先生，能不能麻烦您再吩咐他一下？”赵经武这个年纪记性不好，只能再向杨凡求助。 杨凡点点头，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助理听完，目光转向赵经武，赵经武说道：“这个等杨先生走了之后你再弄，现在先去把酬金拿过来。” 助理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工夫又走了进来，然后将两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放在杨凡面前。杨凡用天眼往里面一扫，只见整整齐齐地两沓现金，不用数也知道，应该是二十万。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赵经武看着杨凡，笑眯眯地说道。 这要是换了以前，杨凡肯定又要不好意思了，但是现在他是拿的心安理得。而且说实话，以赵经武的家底，给这么点钱是有点抠门了。不过杨凡看得出来，老头还是有所保留，等到明天那张符真的起作用了，估计才会彻底心悦诚服。 “谢谢赵老，那我就告辞了。”杨凡拿起信封起身告别。 “我送送你吧。”赵经武想站起来，被杨凡拦住了，“让孙助理送我就行了，您不必客气。”说着话转身往外走去，孙助理好奇地看了杨凡背影一眼，显然很惊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姓什么，因为从头到尾孙助理都没有自我介绍过，而且赵经武平时和他说话也从来不叫名字。 杨凡当然知道他姓什么，而且还知道他是孙禄堂的后人，从小苦练太极，形意和八卦三大内家拳，在太极上的造诣尤其深厚。而且他的实际年龄比外表看起来大不少，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但是因为常年练武，又是童子身，所以看着才二十来岁的样子。 第三十五章 长夜漫漫 从赵经武家里出来，顾秀曼执意要请杨凡吃饭。 说实话，对于这个女人杨凡是想敬而远之的。因为她是一个做事目的性极强的人，只要觉得有利可图，就会使出浑身解数搞定对方，尤其对于男人，那更是有一种天生的征服欲。 所以，杨凡并没有与之深交的打算，正想找个借口开溜，李豪却很不识趣地一把拽住他，“我姐请客你怎么能不去呢。要知道整个江海市，能吃上我姐私房菜的人没有几个。” “你姐的私房菜？”杨凡有点意外，因为以前没听说过顾秀曼还开了饭店。 “是她自己家里做的菜，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啊？” 杨凡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而且你也没我讲过啊。” 这时候顾秀曼笑道：“行了，行了，到家再说吧。杨凡，先告诉姐你喜欢吃什么，我现在就让佣人准备。” “我……”杨凡一看这是不去不行了，只好说道：“随便吧，我什么都吃。” “那就好，走吧。”冲杨凡妩媚地一笑，顾秀曼钻进了自己的保时捷911。 车子一路西行，出了中环之后，进入了一个高档别墅区。顾秀曼的家据说是里面的楼王，占地最大，面积也最大。 门一开，两条大狗跑了出来，一条大白熊，一条哈士奇。二哈傻乎乎地只管和顾秀曼亲热，大白熊则警惕地看了杨凡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杨凡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有点怕狗，见大白熊吼他，不免有些心慌。李豪抬起一脚踹在大白熊屁股上，喝道：“滚！” 大白熊一缩脖子，果然跑了，看来以前没少被李豪揍过。 “你又欺负我大儿子。”顾秀曼回头拍了拍李豪，然后又看了杨凡一眼，笑道：“你怕狗啊？”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杨凡只好点点头，无奈地道：“小时候被狗咬怕了，所以看见狗就会有条件反射。” “那以后你来，我就先把两个儿子锁起来。”顾秀曼这话说得非常自然，好像杨凡以后真的会常来一样。李豪扭头看了杨凡一眼，脸上露出你丫完蛋了的表情。 杨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闷头不吭声…… …… 吃饭的时候杨凡才知道顾秀曼做的一手好菜，而且在她的那个圈子里赫赫有名，很多社交名人都以能吃上一顿她亲手做的菜为荣。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顾秀曼是个非常会经营自己的人，懂得发挥自己的长处来拉拢人心。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有做菜的天赋，杨凡算是比较嘴刁的人，吃下来也是赞不绝口。 “喜欢吃姐的菜那以后就常来，我听李豪说你现在一个人生活，平时吃饭肯定随便应付吧？唉，那会搞垮身体的。”说着话，顾秀曼又转头对李豪道：“你也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不知道多照顾照顾，以后记得常带他来这里吃饭，什么时间都可以。” 李豪点点头，然后朝着杨凡偷笑。 “对了杨凡，你之前说赵老先生是**哈赤后裔，那他不是应该叫爱新觉罗吗？怎么姓赵，难不成他认为汉姓比满姓更重要？”顾秀曼话题一转，问到了她比较不解的一个问题。 “其实当年爱新觉罗氏平定天下之后，子孙之间就纷纷恢复了汉姓，那时候皇子贝勒私下里都喜欢以赵老几自称。”杨凡开始侃侃而谈，毕竟在历史方面他是有点心得的，正史野史都看了不少，“所以说白了，大清其实是赵宋的延续罢了，这也是为什么每个清朝皇帝都大力推行汉族文化的原因，因为原本就是一家人，只不过这一拨人出去混了一圈儿，然后带了一群打手回来抢了地盘而已。” “这样看，宋徽宗的大仇最终还是得报啊。”李豪笑道。 杨凡也笑了，“说到底还是汉族文化的底蕴深厚，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扎根成长。后金如果没有**哈赤，永远都只会是一个边荒部落。甚至再往前推，当年的金国如果没有一帮汉人帮着维持，可能也早就被南宋给灭了。所以，汉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在乎一时的得失，而是比谁更能持久。” 一听这话，李豪和顾秀曼都噗嗤一声笑了，李豪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难怪我这么持久，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凡也笑了，这个梗是他故意丢的。因为他发现顾秀曼在自己家里时和外面不太一样，没有那种故作姿态的造作，而是变得自然许多，甚至偶尔也会露出小女人的姿态。 刚才顾秀曼笑的时候，居然不经意地流露一丝娇羞，这一刻，杨凡恍若又看见了黄谦谦一般，心里不禁涌起几分惆怅。 “谦谦现在在干嘛呢？这个点应该也在吃饭吧，如果在她自己家里的话，那应该吃的还好。如果在外面……”杨凡不禁有点鼻酸，因为他知道黄谦谦胃不好，常常会因为消化不良整夜整夜地肚子疼。有时候会因此整整一天也不吃饭，这在以前是让他最忧心的事情…… 见杨凡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去，敏感的顾秀曼立刻问道：“怎么了杨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杨凡摇摇头，“我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让李豪送你吧。”看出来杨凡是真的想走，所以顾秀曼也不再挽留，而是动作麻利地将几个没怎么动的菜装进餐盒里，然后吩咐李豪帮杨凡拿着，让他带回去吃。 “谢谢你，秀曼姐。”被人照顾的感觉总是好的，杨凡当然会感恩。而且他现在非常希望这么做的人是自己，被照顾的人则是黄谦谦。但是，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真要一年吗？杨凡感觉自己一天都等不下去。 …… 回到家里，杨凡的情绪依旧很低落，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抽烟。 唐一祖当然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不说话，绕着命环来回溜达。半晌之后，杨凡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师傅，开始吧。” 唐一祖点点头，抬手在命环上写下一行口诀，杨凡记熟之后，将玉佩从盒子里拿出来，在手心里捧着，开始默念口诀。 嗡！ 一点金光从命宫飞入天眼之中，然后一道白光从天眼中射出落在玉佩上，玉佩立刻剧烈颤动起来，在杨凡手中突突直蹦。 唰唰唰！ 玉佩之中开始字蹦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口诀里的文字，一个挨一个往外跳，每跳一个，就轰然炸开，然后化作无数金色光点没入杨凡体内。 整段口诀一共三十八个字，统统跳完之后，杨凡的身体表面已经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时隐时现，如烟如雾。 玉佩重新恢复了平静，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不过杨凡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有一根纽带将他和玉佩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他现在不需要用天眼去看就能知道玉佩的所有遭遇，它生在哪里，曾经去过何方，现在又是怎样的心情…… “帝玉果然非同凡响，才念了一遍口诀就炼制成功了。”唐一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以后这块命宝你就要随身佩戴了，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遗落，明白吗？” 杨凡点点头。 “等你到了二阶段的时候，再使用两个命力给它加一个永久的障眼法，这样就算你脱光了，别人也看不见它的存在。” 听见障眼法三个字，杨凡忽然想到了赵经武，便问：“师傅，您给赵老先生的那张符到底有什么用处？” 唐一祖微微一笑：“那是一张元气符，他贴身带一晚上，就能沟通我设在一个隐秘所在的遁龙桩，从而获得天地元气。当然，这和你那根遁龙桩是完全两个概念，所能获得的能量非常有限，只能改善一下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让他感觉比以前好一点而已。” “师傅，您到底在全国各地埋了多少遁龙桩？”这个问题杨凡早就想问了。 唐一祖笑而不语。很显然，这是一个谁也不能说的秘密，杨凡猜想即便是唐嘉琛也肯定不知道，要不然早就去把自己的那根遁龙桩给拔了。 “好了，为师该休息了，你也早点歇着吧。”唐一祖显然是怕杨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故意打了个哈欠，随即消失不见。 杨凡撇撇嘴，将玉佩挂到脖子上。此时再看自己身体表面，金光已经完全退去，但是皮肤似乎比以前光泽了一点，看起来滑溜溜的。 “玉器果然养人那……”嘟哝了一声，在沙发上躺下，但随即又翻身坐了起来。 长夜漫漫，现在似乎成了一种煎熬。杨凡想了想，拿起纸笔开始写信——写给黄谦谦。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杨凡曾给黄谦谦写过很多情书，但是手写的并不多，现在提前笔来，感觉非常新鲜，一下子就全情投入了进去。 整整一个晚上，杨凡给黄谦谦写了三封长信，都是描述对她的思念以及回忆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及至天亮，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某个空落落的地方终于又被幸福填满了…… 第三十六章 活蹦乱跳 洗了个澡，杨凡穿戴整齐出门上班，才下楼，迎面就看见一辆古董哈雷机车突突吼着开了过来，定睛一看，开车的居然是赵经武。 “哈哈！没想到我会来找你吧！”赵经武面带红光，嗓门洪亮，和昨天简直判落两人。 “我去……”杨凡还真的没想到，“赵老先生，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今早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要来找你，一刻都不想耽误。”赵经武把车停在杨凡面前，动作麻利地片腿下车，从他腿部后摆的姿势和力度上判断，老头以前也是个练家子，“这不，问秀曼拿了你的地址我就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杨凡其实想说你也真够得瑟的，毛病才好一点就出来招摇。这时候，他看见孙助理开着那辆深蓝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了过来，见杨凡看见他了，立马恭敬地点了点头。 这和昨天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说到底，还是赵经武的变化震慑了他，现在的杨凡在他眼中真的是个有本事的高人。 “杨先生啊，你这么有能力，怎么还是一个上班族，而且……”抬头看了一下杨凡身后那栋六层楼的老式公房，赵经武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不解。 杨凡笑了笑，道：“老天爷这么安排的，我也没办法啊。” “哦，我明白了，这应该也是一种修行的方式。”赵经武其实根本就没听明白，因为杨凡纯粹是在打哈哈，老头只是想当然的以为杨凡这么做肯定有其深意，“原本我是想来找你一起喝早茶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因为耽误你上班就是耽误你修行啊。这样，晚上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 杨凡想了想，觉得不能太过爽快地答应他，既然是钓鱼，那就得有钓鱼的耐心，况且晚上还要和唐一祖学习怎么捉鬼，所以也的确没什么时间。 “抱歉，赵老先生。我晚上有点事儿要处理，要不改天吧。” “好好！”赵经武连忙点头，又问：“大概什么时候？” 杨凡沉吟了一下，说道：“还是我联络您吧。” 赵经武回头冲孙助理招招手，孙助理立刻下车跑了过来，“你把名片给杨先生。”赵经武说道。 孙助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杨凡伸手接过，还没来得及放好，孙助理又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他手里，杨凡楞了一下，抬起头看赵经武。 “昨天是老朽失礼了，所以今早特意赶来补偿先生，还望收下。”说这话的时候，赵经武明显有点不好意思。 杨凡忍住笑，假装大度地摆摆手：“赵老先生太客气了，其实昨天给酬金的都够我两年的工资了，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哎，你要这么说，我就更愧疚了。”赵经武一把握住杨凡的手，“从今往后，你我互为贵人。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别的事情我不好说，但是钱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杨凡现在听话早学会听几层音了，赵经武说得的确漂亮，但仅仅是“互为贵人”四个字就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所以天上从来没有掉馅饼的事儿，你想得到什么就必须用真本事去换，而赵经武接下去想要的东西，杨凡不太确定能不能给他，因为唐一祖始终没有明说到底有没有延缓他人寿命的方法。而以杨凡现在对老头的了解，似乎有点悬…… …… 送走赵经武，杨凡开着宝马车往公司方向走，半道去路边atm机上拉了一下赵经武给他的银行卡，将写在卡背面的密码输入之后，跳出来的金额让他微微抽了一口冷气。 八十万！ 加上昨天给的二十万，整好一百万。 杨凡看着这行数字愣了好秒钟，才把卡退了出来，回到车里，忍不住掏出一支烟点上，“这只不过给他输了一点元气而已，居然就给了一百万。如果真能延长他的寿命甚至返老还童，那赵经武还不给我几个亿啊……师傅，您到底有没有办法？” “没有！”唐一祖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去……您也太直接了吧？您昨天可不是这么讲的啊，师傅，到底有没有办法啊？” “命师最忌讳的就是给人续命，因为这等于是把自己田里的水往人家那里灌，而且还损人不利己。因为对方得了这个好处，反而更容易遭受报应，一旦来临，怎么救都没用。而你呢，花了那么多命力出去，自己万一有事就抓瞎了。” “这样啊……”杨凡终于明白不是没有办法，而是要花费许多命力，以自己现在的这点本事，还真的帮不上赵经武了。 “那我还是不去招惹他了，不然就成骗子了。” “什么骗不骗的，在他死之前，一直可以得到元气补充，单单这个就够本了。而且比起那些病痛而死的人，无疾而终是最大的福报，这一点，你堪称他的活菩萨。” “师傅，您怎么老说他要死啊？”杨凡感觉有点不对味。 “因为……”唐一祖故意拉长了声调，“他的确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什么？”杨凡大吃一惊，“您怎么知道的？” “傻小子，难道你没注意过他的气运图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吗？” 杨凡想了想：“他的气运图看起来很正常啊，没有任何灰暗之色，就是……” “就是什么？”唐一祖笑了起来。 “就是好像有一颗颗流星在划过，但是时隐时现，不注意看还真不容易发现，难道……这就是将死之兆？” “没错。正所谓天人感应，人之将死，就如流星消逝，这个迹象会三个月前出现在气运图中。” “三个月？”杨凡震惊，“赵老先生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 “可能还会更短，因为你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可能明天他就寿终正寝了。” “我去……师傅，这事儿您怎么昨天不告诉我呢？” “昨天告诉你，你还好意思收他钱吗？” “我……”杨凡张了张嘴，不吭声了。 “你呀，天生面薄心软外加容易动感情。这样的性格不能说不好，但是作为一个打江山的命师，该狠心的时候必须得狠心。况且你又不是没有帮他，这一大早就能活蹦乱跳地来找你，不是你的功劳是谁的？” “是您的。”杨凡笑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刚才说的你就听进去了没？”唐一祖没好气地道。 “听进去了！”杨凡眨眨眼。 “听见去才有鬼！反正你记住，你没什么对不起他的，钱拿得也心安理得。而且只要他愿意，给你什么你都接着，哪怕要和你结拜兄弟，你也答应下来。” “结拜兄弟？”杨凡乐了，“师傅，您这玩笑有点大了吧。” “呵呵！”唐一祖也笑了，“你见过的有钱人还太少，对他们太不了解了。行了，专心开车，不和你说了。” 第三十七章 鬼海无边 整个白天都没什么事情，下班之后，唐一祖让杨凡去买一些黄纸将来写符用。 因为之前在赵经武那里画的符没用黄纸，所以杨凡有点不解，硬着头皮问了一声，结果唐一祖告诉他凡事要专业，而且真到写符时临时找纸也是麻烦。 杨凡一听有理，就去了一趟小商品市场，买了数百张质量最好要价最高的黄纸。路过卖风水罗盘的店铺时，杨凡心想既然要专业索性专业到底吧，结果还没进去就被唐一祖叫住了。 “你还真当自己是看风水的啊？拿那个玩意有屁用！” “呃，不是您说要专业点吗？” “这个不算。”唐一祖没好气地说道：“而且拿个罗盘就算大师了？告诉你，不拿才是高手。” “好吧……”杨凡感觉怎么讲都是老头有道理，也懒得争辩，反正那罗盘他也不会用，真要买来也是装装样子的。 回到家里，坐等命力转化出来。这个过程中，手机上不断有信息发过来，除了习惯和他聊天打屁的李豪之外，罗千河很客气地问了一声好，然后并没提驱鬼的事情，只是问什么时间有空一起吃饭。杨凡当然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就说晚点再联络。 过了一会儿，顾秀曼的电话打了过来，开口就问吃饭了没有，杨凡忙说吃过了。然后闲聊了几句，听顾秀曼的语气明显是要他过去坐坐，杨凡当然不敢接这个茬儿，找个借口赶紧挂了。 如此这般终于到了昨晚的那个时间点，命宫里光芒一闪，新的命力出现了——一点白金。 “师傅，开始吧！” 唐一祖在命环上现出身形，一边写口诀一边说道：“天眼的二维功能又叫鬼目，因为一般这个功能都是捉鬼用的。而且平时没事的时候都要关掉，要不然你脚下随时都踩着茫茫无数的鬼，心里素质不够强的话，会被活活吓死的。” 杨凡低头看了看地板，想象了一下鬼目开启的场景，不禁背后一凉。 “好了，我再强调一遍，如果你到时候感觉很不适应，那就立刻关掉鬼目，千万不要硬撑。曾经有不少命师就是逞能，结果被吓成了神经病，你可别那么傻。” 说完，唐一祖摆摆手，示意杨凡可以开鬼目了。 唰！ 将口诀默念完毕，一点金光升入天眼之中，然后脑袋里嗡地一声响，杨凡就感觉两眼开始胀痛，瞬间就有眼泪流了下来，禁不住用手擦了擦，但是越擦越多，不得不转身去找纸巾。 摸到桌子跟前，用了差不多四五张纸才把眼泪擦干，正想问唐一祖这是不是正常现象，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脚下的地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茫茫一片人海。 没错，此刻杨凡脚下踩的全是各色纸片人，一眼望去无边无岸，根本没有尽头。这些纸片人全都毫无目的地乱爬着，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他们嘴里发出啊啊地声响，虽然单个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但是数量如此众多，合在一起就如大海涛声，猛烈无比。杨凡顿时就感觉有点吃不消了，有心捂住耳朵，但随即想到那是在做无用功，因为除非关掉鬼目，不然声音还是会通过天眼传递进来。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老头小看了。”虽然之前唐一祖一再叮咛，不要硬撑，但杨凡不想这么快就败下阵来，所以强忍心中的不适，将目光彻彻底底向脚下看去，这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心灵从未受到过如此猛烈地撞击，登时身体一晃，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其实以前所有有关阴间的描述都是错误的，因为那下面除了纸片人就是纸片人，根本就看不见其它东西。而且目光根本就无法聚焦在一个焦点上，因为所有的纸片人无时无刻不在爬动，有的速度极快，眨眼即逝。有的好像泥鳅，四处乱钻。更多的则像是一条条蛆虫在那里蠕动，感觉非常恶心。 “还好我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的话，真要被吓出精神病来了。”杨凡拍拍胸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抬头去找唐一祖，发现老头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一脸关切地表情，不禁心中一暖，笑了笑道：“师傅，我没事。” “看出来了。”唐一祖点点头，“现在你该明白二维空间其实就在你的脚下，也就是说鬼时刻在你身边，只不过没那个功能看不见而已。既然近在眼前，那么总会有意外发生，现在我就说说闹鬼的原因所在。” “一，空间紊乱！无论什么维度的空间，都有力场存在，一旦发生力场紊乱，二维空间里的影像就会被投射到三维空间里，于是活人就会看见鬼影，这个除非自己把自己吓死，一般不可能造成任何伤害。” “二，阎罗之手！你现在也看见了，那里其实没阎罗，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比喻天道之力。有人借用老天爷的手，将鬼放到了三维空间里。这个其实和命师偷取劫力异曲同工，只不过我们有办法善后，而他们却从一开始就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见唐一祖停止了讲述，杨凡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想了想，问道：“师傅，罗千河那里的鬼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同行放的？” 他的意思其实是想问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命师，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存在有段时间了，一直找不到机会问。 “如果我说这个世界里就你，我，唐嘉琛三个命师，你信不信？” “我……”杨凡愣了愣，“师傅说的我当然信了。” “那你也不问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 “因为……”老头忽然神秘地一笑，“还是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不是时候。” “我去……” “行了，说正事！”唐一祖抬手在命环上写下一个笔画非常复杂的符号，抬手指了指，说道：“这个符非常重要，可谓驱鬼第一符，所以你必须牢牢记住，永远也不能忘记。” 杨凡点点头，一边记，一边用手凌空比画。 “普通的鬼单单靠鬼目的力量就可以控制，厉鬼则需要一点或者更多的命力。鬼王的话就不好说了，不过一般不推荐去惹这种级别的鬼，看见了还是走开比较好。 “鬼还有等级之分？”杨凡惊讶。 “人都有等级之分，鬼怎么可能没有等级。我之前跟你讲过，灵魂就是一个人的本性。有些人再怎么投胎都是一个恶棍，而且一辈比一辈坏，十几个甚至几百个轮回下来，本性已经恶到极致。这样的人死了当然也会成为厉鬼。而鬼王，则是厉鬼中的厉鬼，万中无一，很难碰上。碰上也不要去招惹，因为你不知道这将耗费掉你多少命力。” 说到这里，唐一祖来了一个总结性陈词：“反正捉鬼的事情就是小捉怡情，大捉伤身，不捉最好。” “罗千河那边不会是厉鬼或者鬼王吧？”杨凡有点担心地问。 唐一祖摇摇头：“是的话就直接出人命了，而且还不是死一个两个，你看他那边像是出人命的样子吗？” “不像。” “所以你不用担心。”唐一祖胸有成竹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罗千河放鬼的人应该是天师一脉的人。这波人虽然强的很强，但是弱的更弱。而且很少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毕竟老祖宗是张道陵，天命正统，再歪也歪不到哪里去。” 杨凡当然了解张天师的历史，顿时恍然大悟：“都说捉鬼找天师，其实放鬼也一样。” 唐一祖点点头：“天师这一脉混到现在也就和鬼打打交道了，其它的东西早就丢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有一句话你要牢牢记住，那就是‘天师喜捉鬼，皇族爱风水，夫子擅改命’。以后只要看一下对方擅长什么，基本就能判断出来路了。” 杨凡把这句话仔细琢磨了一遍，问道：“夫子我猜应该是孔子后裔，皇族呢？那么多朝代以谁为大？” “当然赵宋为大。”唐一祖说道，“南北两宋加起来总共320年，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也就大唐和大清。但是你也知道，大清其实就是赵宋的延续，所以赵家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皇族。” “那么夫子擅改命是说他们有能力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吗？” “儒家一直信奉只要能够很好地约束自己道德言行，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就能达到人生巅峰，几千年来已经形成了一股庞大的信力。这股力量堪比天道，不能小觑。所以夫子改命有两种方法，一是让对方自省，沟通信力之后就能改变命运，但是起效慢而且容易半途而废。二是借用老天爷的手将信力强行灌注给对方，这个起效快，但是自身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因为老天爷不是那么好骗的，就算暂时没发现，迟早也要找你算账。” 杨凡缓缓点了点头，“这样说来，其实无论捉鬼还是看风水，亦或替人改命甚至长生不老，命师都是可以办到的，而且还不会有后遗症。除非被人出卖遭受天劫，不然永远都是一个灯下黑。” “就是这句话，现在你该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了吧。”唐一祖笑道。 “谢谢师傅。”杨凡由衷感谢。如果不是碰上唐一祖，他现在还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普通人，别说找回黄谦谦，就连自己的前途也未必有任何希望。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唐一祖目光深沉地看着杨凡，“因为你，为师才能留得魂魄在这世间，不然早就去往魂界，在那茫茫鬼海之中漫无目的地爬走，不知何时才能重新投胎为人。” “对了，师傅，这投胎到底是怎么运作的？”看着脚下的无边鬼海，杨凡好奇地问：“怎么看上去好像不是到了魂界立马就能投胎一样。” “二维空间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所以哪怕你在下面呆了一万年甚至十几万年，其实和一秒钟没有任何区别。而什么时候投胎，完全是天道在掌控。这里面的法则不是你我能够勘破的，不然就不是命师而是造物主了，所以不用去操那份闲心。” 杨凡想了想，算是有点明白了。 第三十八章 画地为牢 凌晨一点，杨凡将宝马车停在了罗千河的楼盘外面。 捉鬼这件事无论成败都必须秘密进行，不然被人发现肯定传得满城风雨，所以杨凡决定连夜行动，不过他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把罗千河叫来，因为他不知道罗千河胆量如何，如果见到鬼被吓个半死那就不值当了。 但是正主儿不到，自己再怎么忙活儿到时候没个见证也不好交代，而且楼盘里面晚上有保安执勤，万一撞上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偷呢。所以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罗千河的号码，几乎立刻就接通了，看来罗千河并没有睡觉。 “罗哥，现在有空吗？”杨凡问道。 “有！”罗千河声音有点激动，“我就一直等你电话呢。” “那你来吧。” “你已经到了？” “对！” “我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随着一阵引擎轰鸣声由远而近传来，罗千河开着一辆红色法拉利458到了杨凡跟前，下车一看，他居然穿着一套黑色紧身运动装，头上戴了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搞得跟个飞贼似的。 “就我们两个？”四下里望了一眼，罗千河明显有点紧张。 “两个我还嫌多。”杨凡笑道，“一会儿你是跟着我，还是找个地方等我完事后再出来？” “我……”罗千河迟疑了一下，“我跟着你。” “好！”见罗千河有胆气，杨凡不禁点了点头，“反正不管看见什么都别害怕，因为只是普通的鬼魂，不会伤人的。” “有你在我就不怕。”罗千河说着话，下意识地往杨凡身旁靠了靠。 于是并肩向楼盘里走去，门口保安见两人过来，立马出来阻拦，罗千河挥挥手道：“是我，回去吧！” 保安没听明白，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罗千河的脸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着歉让开了。 带着杨凡直奔3号楼，到了楼下抬手指了指，罗千河说道：“总共有三幢楼闹过鬼，这是第一幢，具体哪层楼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一共十八层，好像每一层都有人见过鬼影。” 这时，远远的有两个保安走来，显然是巡逻的，看见3号楼前有两个黑影站着，立马掉头朝其它方向走去，罗千河看在眼里只能无奈摇头。 杨凡打开鬼目，往楼上扫了扫，立刻就看见九楼过道上有一个纸片人在缓缓爬着，这个时候它还是二维形态，所以没开鬼目的人是看不见的。但是一旦和人撞上，就会以三维形态显现出来，因为人体磁场是触发鬼现身的必要条件。 “走吧！”杨凡拍拍罗千河的肩膀，朝楼里走去。坐电梯直接到了九楼，出门的一刹那，罗千河一把抓住了杨凡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你已经看见鬼在这一层了？” “对啊。”杨凡点点头，“要不停这儿干嘛？” “它，它在哪里？”罗千河四下里张望，同时往杨凡身后躲了躲。 杨凡微微一笑，冲前方走廊努努嘴：“就在那里趴着呢。” “哪里？”罗千河瞪大眼睛仔细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跟我往前走，十步以内就看见它了。不过，你确定到时候不会被吓晕过去？” “我……”罗千河咽了咽口水，“应该不会……” “那好，我们走！” 杨凡脚步很快，眨眼就到了鬼魂跟前。这鬼遇人必定现身，因为这是当初施法时设定好的，所以立刻就从二维进入三维状态，于是罗千河就看见一个长发女鬼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然后慢慢转过身，冲着他张牙舞爪地扑来。 “哎呀！”罗千河惊呼一声，掉头就跑，但是手腕却被杨凡牢牢抓住，轻轻一拽又给拉了回来。 “我刚才说了，这鬼不会伤人。”杨凡将罗千河推到前面，“你看，它只是一个三维影像而已，根本没有实体。而且前世必定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既无大好也无大恶，所以做了鬼之后，还是一样碌碌无为没有任何本事，所以不用担心它会拿你怎么样。” 罗千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鼓足勇气看了看鬼影，果然，就像杨凡说的那样，虽然形象看起来狰狞可怖，但也就是一团虚影在面前来回转悠，一双手抓来抓去，除了带起一丝阴风之外，再无任何感觉。 “现在我就把它收了，你仔细看好！”说着话，杨凡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纸，上面早已用墨水笔画好了符，正是唐一祖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忘记的——镇鬼第一符！ 这个符据说只有命师才会，是真正的捉鬼神符，这也就难怪笔画复杂到了极点，杨凡也是画了好久才完全记熟的。 唰！ 将符扔向鬼影的同时，杨凡用鬼目将它牢牢锁定。普通的鬼对于鬼目的力量是毫无抵抗能力的，所以立刻身不由己地往符纸上撞去，轰！符纸上金光一闪，鬼影已经消失不见…… 啪！ 将符纸抓回手里，杨凡朝符上看了一眼，那鬼已经变成了二维状态紧紧地贴在符纸上，而且缩成了很小一片，整个身体被神符牢牢困住，怎么挣扎都逃不出那个范围。 画地为牢！ 以前杨凡看见这个词的时候总想怎么可能？现在他知道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其实对鬼来讲的。这也是为什么捉鬼都需要用到符纸的缘故。因为纸就是二维形态，再用符一镇压，就像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圈儿，那鬼只能在圈内打转，永远也出不去了。 罗千河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要说之前他对杨凡到底能不能捉鬼还有一丝丝怀疑的话，现在就差跪下喊祖宗了。 当真神乎其技啊！ “兄，兄弟……”罗千河激动地看着杨凡，结结巴巴地道：“认得你真，真是我罗千河的福气……啥也不说了，赶明儿你就选套房子住进来吧，千万别和我提钱的事儿，我还要借你的真身好好压一下对面的邪气呢！” 杨凡笑道：“等把鬼都捉了再说吧。对了，你那天说能不能把鬼放到对面去，我现在告诉你，可以。” “是吗？”罗千河一下就乐了，“那太好了，一会儿就放过去吧！” “不过你得先考虑清楚，这样一来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化。毕竟都是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对方在其它方面搞你，你是不是有心理准备？” “哼哼！”罗千河冷笑一声，“别看对面公司名头比我响亮，但论到背景，未必有我的强，所以这个仇我报定了！” “好，既然你不怕，那我就放过去。而且你也要学对方那样，第二天就把消息扩散出去，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安排手下人去做！” 接着又去了6号楼和9号楼，那边也各有一只鬼，捉完之后，杨凡已经坚信这里的鬼的确是对面人放的。 因为这三栋楼是整个楼盘里朝向最好房型最好的三栋楼，可以说全部的卖点都在这里。往这三个地方放鬼，简直就是直击要害，不是同行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而且他也看出闹鬼事件对于罗千河的影响非常大，估计资金周转方面也出现了问题，要不然以他的身家，区区一千万的股票输赢也不会激动成那样。 “是该让对面尝尝报应的滋味了。”杨凡点了点手里的三张鬼符，正打算立刻行动，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会所里也有一个鬼影在爬行。 他对会所的布局很了解，所以一看就知道这只鬼在健身房里，于是拍拍罗千河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 罗千河一愣：“会所里也有鬼？” “对！在健身房里，怎么，以前没人发现？” 罗千河摇摇头。 这时候，唐一祖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如果这个鬼不是用来吓人的话，那就应该是专门对付捉鬼者用的，你要小心。” 杨凡的脚步一下慢了下来，“师傅，您的意思是这只鬼很厉害？” “鬼倒是不厉害，你也看得出来，这个放鬼的人手法稀松平常，你一个从未捉过鬼的人轻轻松松就捉了三个，简直就是帮你上练习课。但是这不等于他没有绝活儿，一般放鬼的时候他会先想好怎么对付捉鬼的，常用的手法无非是摆一个不太容易被发现和破解的阵法。考虑到天师在阵法方面也算老本行，所以，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一点。” “那我该怎么办？”杨凡有些紧张起来。 “不用担心，你进去之前先用天眼扫描一下，此人修为很低，摆下的阵法应该一眼就能看破。然后我再教你怎么做，不过罗千河就别让他进去了，万一有什么危险，你又自顾不暇的话，他就完蛋了。” “明白了！” 此时已经到了会所门前，杨凡回头对罗千河说道：“你别进去了，在外面等我。” 罗千河跟着杨凡连捉了三只鬼，胆子已经练出来了，一听这话就有点不乐意，“为什么？我现在不怕鬼了呀！” “不怕也不能进去，这个鬼和之前的三个都不一样，你进去了可能会有危险。”说完，杨凡推门就往里走，同时又回头看了罗千河一眼，做了一个禁足的手势。 罗千河无奈，只好在门外站了，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有点不死心…… 第三十九章 天生神力 来到健身房门口，杨凡先用天眼往里面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里面的确有一个阵法，确切地讲，是一个非常隐蔽的陷阱。 如果杨凡不是这里的设计师，不了解此处所有的装修细节，他未必能看出奥妙所在。这也叫是碰巧了，布阵之人正好撞在了行家手里。 整个健身房的吊顶是一个分块立体结构，它由六块白色玻璃钢组成，每块都做成了飞鸟翅膀形状，然后高低错落地分布在天花板各处。 每块玻璃钢吊顶都用四根牢度很强的钢丝绳悬吊，彼此相连，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任何危险。但是杨凡发现其中两块玻璃钢已经被人将最上面的四根钢丝绳螺丝拧松了，此刻正处在随时都可能坠落的状态。 而这个坠落条件，就是那个鬼！ 鬼就趴在位置较低的那块玻璃钢吊顶上面，普通人是看不见它的，在下面经过也不会将它触发显形。它唯一的目的就是引诱捉鬼的人上去，因为在下面是捉不着的，然后只要稍微碰一下这块玻璃钢吊顶，它立马就会掉落，顺带着把上面那块玻璃钢吊顶也一起拉下来。 这是一个非常恶毒的陷阱，因为每块玻璃钢吊顶都重达五六百斤，只要被砸中一下，非死即伤。而且事后查找原因最多也就是安装事故，担责的只会是装修公司，而且就算知道被人做了手脚，你也抓不到他啊。 杨凡不禁皱了皱眉头，对唐一祖道：“师傅，您还说天师里坏人不多。您看看，单单这个陷阱就非善类所为。” “凡事总有例外嘛。”老头开始打哈哈。 “这叫是碰上了我，碰上别人还不出人命了。不行，这个家伙一定不能放过，必须好好教训一下才行！” “你把鬼放过去，就是最好的教训。”唐一祖笑道：“他那点修为每捉一次鬼必定大动干戈，因为要借用天道的力量，就必须让自身进入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俗称请神上身。而这个过程是非常耗费生命力的，用他们的行话来说就是‘捉鬼一只，减寿三年’。你想想，一下子要捉三只，不是少活十年？” “那也是活该！” “所以天师一般不轻易帮人捉鬼，除非有人出得起高价。我估计对面请那天师至少得花一百万左右，所以罗千河请你驱鬼，也得给这个价钱。而且你还帮他反制了对方，这至少又得是一百万。加上之前你帮他在股票上减少了损失，总共三百万是要给的。” 杨凡忽然发觉老头其实一直在给罗千河记账，而且账目清楚，无论哪条都无法辩驳，不禁乐了：“师傅，您还挺能算账的嘛。” “万事开头难，所以一毛钱的利益都不能放过。你小子脸薄，我不帮你记还有谁帮你记？我跟你讲，他这里的两房刚好三百万出头一点，送你的话正好相当于报酬。” 其实唐一祖不说杨凡也算得清这笔账，但是老头这么一讲，他多少有了一种心安理得的感觉，反正外面行情如此，我也没宰你，你送我房子是正常的，不送反而不正常了…… 靠墙的地方就摆了一架工具梯，五米多高，站在顶端正好能看到那只鬼，杨凡将它搬了过来，放在离那块玻璃钢大概两米远的地方，然后爬了上去。 掏出符纸，正要把鬼收掉，忽然感觉头顶上方有些异样，抬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通气管道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只通体漆黑的猫，此刻正瞪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看着杨凡，见他要捉鬼了，它居然往下伸出爪子，做出要拨动钢丝绳的举动。 “我去……”杨凡没看明白这只猫到底是在调皮还是故意想这样做，正要出声将它赶走，忽然听见下面有脚步声传来，低头一看，原来是罗千河走了进来。 大概是感觉杨凡进去的时间有点长，罗千河出于关心和好奇就想进来看看，结果直接就走到了玻璃钢吊顶下面。而这时候，那猫突然用力往钢丝绳上一抓，就砰地一声响亮，早已处在临界状态的钢丝绳断了。 砰砰砰！ 断一根，其它三根立刻发生连锁反应，四根钢丝绳先后断裂，随即轰隆一声巨响，上下两块加起来超过一千多斤重的玻璃钢吊顶向下落去，罗千河只来得及缩了下脖子，就感觉头顶似乎被什么硬物重重地敲了一下，登时有点头晕眼花。 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摸着脑袋一边继续朝杨凡那里走，而且依旧保持着原先不紧不慢的步速，等到了梯子跟前，抬头一看，立刻就傻了…… 只见杨凡正一手一个死死地抓住两块玻璃钢吊顶，两只眼睛瞪得滴溜圆地看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你丫不能走快点啊？” “呃……我……你……”罗千河顿时语无伦次。 咣当！ 杨凡将两块玻璃钢吊顶往前一扔，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抬头再找那只黑猫，哪里还有半点踪影。 “师傅，那只猫……” “应该是那个天师的。”唐一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凝重，“此人开了兽瞳，能通过各种动物的眼睛观察外界的情况。” “兽瞳？” “天眼的一种功能而已，不过你要到二重天才能开启，现在是用不了的。” “您的意思是说那个人修为比我高？” “不，他的兽瞳是天生的。”唐一祖的语气非常肯定，“这样的人用传统的话来讲就是特异功能。因为除了命师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按部就班地将天眼所有的功能都打开，最多就是获得一项或者两项功能。比如你爹当年开的功能是透视，这个一重天里就有，但是其它的功能他就没有了。” 杨凡点点头，又问：“兽瞳似乎还可以控制兽类的意识，是不是这样？” “对，但是这需要耗费极大的能量，我估计那个天师现在已经快休克了，今后好几天应该都下不了床。” “自作孽！”杨凡愤愤地骂道。 这时候罗千河终于看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冲着杨凡大喊了一声：“兄弟，刚才是你救了我一命啊！” 杨凡笑了笑，一边从梯子上下来，一边说：“不是叫你在外面等吗？你怎么还是进来了。” “我看你一直没出来，担心会有什么事情，结果……”扭头看看地上的那两块玻璃钢吊顶，罗千河脸上露出敬佩的表情：“这加起来得有上千斤重了吧？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是天生神力啊！” 杨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将还在那块玻璃钢吊顶上趴着的鬼魂收掉，然后说道：“对面楼盘的卖点在哪里你都知道吧？” “知道。”罗千河明白杨凡的意思，连忙掏出手机，将对面楼盘的平面图找了出来，然后递到杨凡面前。 “他们是1号楼，7号楼，11号楼和13号楼的房型比较好。”罗千河一边指点一边说道。 杨凡点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交到罗千河手上，“你把这张符贴到你们售楼处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三天后再偷偷烧掉，然后你的售楼处就会宾客盈门了。至于对面，你今晚消息一放出去，他们明天就倒霉了。” “太好了！”罗千河激动地都要哭了，拽住杨凡还想说话，杨凡摆摆手道：“我先去办正事，你也一样。对了，这里的吊顶又要重新弄过，你明天记得打我们公司售后电话。” “那咱们什么时候碰头？” “有时间再联络，不急。”杨凡现在对于欲擒故纵这一套已经很有心得了，抬脚就要走，罗千河果然喊了一声：“兄弟，那下次碰面的时候我直接就把房子钥匙给你了啊。” 杨凡头也不回地说：“哎，你这么客气干嘛！” “这不是客气，这是应该的，你帮了我这么多，还救了我的命，我决定了，把这里的楼王给你，就是那套顶楼复式房！” 杨凡吃了一惊，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看罗千河：“那套复式房要一千多万那，罗哥，你可要想想清楚。” “我已经想清楚了，和你这个兄弟比起来，一千万根本算不了什么。”罗千河非常严肃地说道。 第四十章 你做梦呢 一大清早，几乎各大房产论坛以及相关的网络渠道里都出现了某某楼盘闹鬼的新闻。与之前罗千河楼盘闹鬼的新闻相比，这次的势头来得更猛，而且还出现了一篇被广为转载的帖子，主要内容是讲某某楼盘触犯鬼神，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这篇帖子显然是罗千河找高手写的，写得非常巧妙，先说明自己楼盘闹鬼是对方出于竞争目的，恶意造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然后又说对方消费鬼神，结果真的被鬼找上门，现在这块石头想搬都搬不走了。 如今这年头什么力量都没八卦的力量强大，一时间这个新闻被各种深扒，很快就有某某楼盘闹鬼视频被发了上来，虽然真假难辨，但立刻就坐实了闹鬼传闻，而且整个白天这个视频都能被看到，这说明对方处理危机的能力非常低下。 当时罗千河楼盘闹鬼的时候也有视频被发到网上，但是三个小时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因为罗千河的公关团队在第一时间花钱让相关部门屏蔽了所有视频资源，所以无论事后怎么搜索都是找不到的。 下班之前，杨凡随便上了一个房产论坛，结果发现那个视频还能被看到，不禁乐了。 真是猪一样的对手啊。还有那个放鬼的天师，估计现在也要抓狂了。如今做生意都讲究售后服务，你放出去的鬼被人踢回来了，总不能不去捉吧，要不然以后还怎么出去混。 捉鬼一只，减寿三年！ 想到这句话杨凡就仿佛看到了那个天师的一张苦脸，不禁连骂了三声活该，同时也不忘说声谢谢。因为他扔回去的那三只鬼什么设定也没做，还是原来那个天师做好的设定——遇人显形。 这就像是一个程序，但却是天师做法时最难搞定的一个环节，有时候一次不成还得从头再来，甚至三番五次，连续七八次的都有，所以耗费的精力以及所要付出的代价都是极大的。 如果这个设定让杨凡来做，就必须耗费一点命力，现在自然是省下了。 不过杨凡现在也有麻烦，那就是气运图又变得非常灰暗了。这也难怪，单单赵经武那块帝玉以及一百万的酬金就消耗了他不少的气运值，如今又帮着罗千河捉鬼，得到的好处竟然是一栋价值千万的复式房。 杨凡真怕罗千河把房子钥匙交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刻，天上立马会有一道雷劈下来，于是关了手机，直接回家，然后把门窗统统关紧，开始化解报应。 与之前一样，最难的还是假死这一关。 好在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面对魂界强大的吸引力，杨凡一边心不由衷地朝着那个方向吐口水，一边艰难地掉头往回爬。 这一回唐一祖倒是不来帮忙了，趴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杨凡。 终于，杨凡爬进了命魂里，这一刻，老头啪啪地鼓起掌来。不过杨凡心里却没有任何喜悦，相反，他依然泪流满面，哭得跟什么似地…… ……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每次假死都像真死一样，不但时间跨度很长，而且整个身体像是被完全抽空了一般，虚软无力。杨凡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拿起茶杯喝了一点水，随着水声响起，命宫里也有熟悉的滴笃声传来，低头一看，除了昨晚转化出来的一点白金命力之外，又有一点新的白金命力出现了…… “我去……这就升级了？”杨凡惊讶地喊了起来。 唐一祖在命环上现出身形，笑道：“基本上每次化解报应都会让你进入新的阶段。恭喜你，杨凡。你现在是一重天二阶段的修为了，以后每天可以得到两个命力。” “是不是起步的时候升级都这么快？”杨凡问。 唐一祖点点头：“不过主要还是看你得到的好处多不多，如果又少又慢的话，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升级了。” “那我这算很快了吧？” “唔，暂时来看还算不错。”唐一祖的语气显然是有所保留的，估计他是不想让杨凡太骄傲。 杨凡咧咧嘴，正准备去洗个澡，忽然听见有人敲门。看了看时间，刚刚才七点，这一大早的会是谁来找自己呢？ 开门一看，居然是房东。 这家伙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混混，手都背在身后，杨凡用天眼一扫，一个手里握着铁棍，一个则拿着一块板砖。 “你想干嘛？”杨凡搞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路数。 “干嘛？”房东冷冷一笑，抬手将一张租房合同举到杨凡眼前，说道：“今天这房子到期，你该搬走了！” “今天到期？”杨凡一愣，因为他印象里好像没这么快。 “就知道你想耍赖，所以我才把合同给你带来。上面的日期清清楚楚，你自己再看一遍，别说我故意赶你走！” 杨凡拿过合同一看，果然到期的时间就是今天，看来他之前还真是记错了。 “呦，这还真不好意思了，我记得应该是下个礼拜的，所以……”杨凡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什么准备也没有，如果现在要搬走的话，收拾屋子也要大半天的时间，“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两天的时间，等我……” “不行！”房东一瞪眼，摆出不能商量的姿态，“你上次不是很拽吗？搞得自己像是赚了多少大钱一样，想不租就不租。现在怎么了？有本事就和那天一样，说搬就搬啊！” “你……” “我怎么了？你还想再把我扔出去？这回你试试！”房东一摆脑袋，他身后的两个混混就挤了上来，一左一右夹住杨凡，仰着脸，那鼻子都快贴到他脸颊上去了，眼睛里凶光毕露，一副随时准备开打的架势。 呵呵！ 杨凡一下乐了，想了想，说道：“行，我搬。可你总得让我先收拾东西吧，不然你帮我收拾也行。” “我给你半天时间。”房东冲两个混混使了个眼色，两人又挤了出去。 杨凡转身拿出手机，先打给张泰顺请了个假，然后又拨通了李豪的号码，李豪一听他要搬家，立刻问道：“你准备搬哪儿去？” 这个问题杨凡还真没想好。 原本他的计划是等罗千河那里的房子拿到手之后再搬走，但是现在这么急估计是不行了。倒不是他不好意思开口，而是那边还没有真正开始交付，很多配套都没跟上，里面估计水电天然气都没开通，搬过去也住不了。 “在你家将就几天行吗？”杨凡问道。 “我那儿你不怕我爸天天烦你啊，老干部你懂的，规矩特别多，别说你，就我都不想呆家里。” “那我只能去宾馆了。” “去什么宾馆啊，你先等我过来再说！”李豪说完就挂了电话，听口气好像他有什么办法。 杨凡转身收拾东西，房东则拿了一张凳子在门外走廊上坐了，给两个混混发了香烟，三个人开始聊天打屁。 半个小时之后，门口人影一晃，李豪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居然是顾秀曼。 杨凡吃了一惊，问道：“秀曼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想我来？”顾秀曼笑吟吟地看着杨凡，指指李豪：“他昨晚在我那儿打麻将一直到天亮。你电话一来，他就告诉我了。” 杨凡目光转向李豪，李豪连忙道：“不是，我接你电话的时候正好被她听见。她这人你知道的，多热心啊，尤其对你……” “那你们这是一晚上都没睡啊？” “嗨，这算什么，习惯了！”顾秀曼摆摆手，说道：“来，姐帮你一起收拾。对了，我还从公司里调了一辆货运车过来，一会儿就到。5吨的，搬你这里的东西够了吧？” “够了，够了，我其实没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那房东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两眼看着顾秀曼，脸上的表情像是粉丝看见了大明星一样，既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踌躇着是不是要上来搭话。 顾秀曼今天的打扮和以往很不同，也许是走得匆忙，所以只是略施粉黛，将大波浪的长发很随意地挽在脑后。下身穿了一条满是破洞的牛仔裤，上身则是一件黑色的紧身长袖衫。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既朴素又不失性感，而且还透露出一种在她身上很少能看见的青春气息。 但是尽管打扮得如此普通，她还是被房东给认出来了，毕竟在江海市，顾秀曼实在是太有名了，她的脸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各类媒体上，所以想要认不出来还真有点困难。 “呃……这位是不是……”房东终于鼓足了勇气，想上来和顾秀曼打招呼，但是顾秀曼却头也不抬，摆摆手：“不好意思，请别打扰我做事。” “呃，好的，好的……”房东连连点头，一边往后退，一边又把目光转向杨凡，咧嘴一笑道：“杨，杨先生，没想到顾小姐还是你朋友啊。” “是啊，你是不是想签个名什么的，或者留个电话号码，将来好保持联络？”杨凡笑道。 “可以吗？”房东一脸幸福来得太快的表情。 “呵呵，你做梦呢。” 第四十一章 简单粗暴 房东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出去了。顾秀曼轻轻拍了杨凡一下，笑道：“你怎么也有点孩子气，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等杨凡说完，李豪道：“你见过一大早逼着别人搬家的房东么？肯定是在欺负他啊。” “没事，以后住姐那儿，没人敢欺负你。” 杨凡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个激灵，“秀曼姐，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你住我那儿啊，怎么，李豪没跟你讲？” 杨凡目光转向李豪，李豪连忙摆手：“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么，其实……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姐就说让你搬去她家里住，反正她那里地方大，有现成的客房。呃……杨凡，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秀曼姐，这怎么能好意思麻烦你呢。”杨凡连忙拒绝，“我其实只是暂时找个地方住几天，所以去宾馆就行了。” “宾馆里能放下你这么多东西？万一碰上小偷怎么办？吃饭怎么办？”顾秀曼连珠炮一般说道：“你和李豪是好兄弟，那也就是我的弟弟。弟弟住到姐姐家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怕我吃了你？”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凡连忙摆手。 “不是这个意思就别再说让姐不开心的话了。”顾秀曼故意虎起脸，“反正我那儿很方便，你去了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对了，我那两个儿子你不用担心，我会锁起来的，实在不行，让它们出去暂住一段时间。” 话到这个份上，再拒绝的话顾秀曼可能真的就要不开心了，杨凡只好无奈地瞪了李豪一眼，那家伙连忙做了一个“我也没办法的”的手势。 有人帮着一起收拾，自然速度要快很多。不到一个小时，杨凡的东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了。此时他拿起一个相框正要放进纸箱里，顾秀曼忽然伸手拿了过去。 相框里是杨凡和黄谦谦的合影。 顾秀曼看了一会儿，说道：“你女朋友真漂亮。而且气质也非常好，和你真的很般配。” 杨凡点点头，没说话。 “她现在在哪儿？”顾秀曼扭头问杨凡。 “在……老家吧。” “你们分手了？” 杨凡摇摇头：“不是。” 顾秀曼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这就是她过人的地方，知道什么话可以深入下去，什么话应该适可而止。 这时，外面又有人走了进来，都是顾秀曼的手下，他们开了一辆5吨货运车过来，然后帮着杨凡把东西先搬上了车。 半个小时之后，该搬的全都搬完了，没等杨凡招呼，房东已经走了进来，开口就道：“你那一千块钱押金，我刚才算了一下，只能给你五百。” 杨凡一愣，“为什么？” “你看，上次你把门给踹坏了，虽然锁是换了，但是门框啊什么都全都没修好。这个我搞搞至少两百多块，然后你住在这里的时候也不太注意，地板啊，家具啊都有很多磨损，所以……” “所以你就要扣我五百块钱？”杨凡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现在尽管不缺这五百块钱，但缺对方应该讲的道理。这房子原本就是又旧又破，刚搬来的时候，杨凡还特意买了涂料重新粉刷了一遍。之后又是换水管，又是换电线，但凡那些快不能用的东西全都给换了。 这些全加起来，都不止一千块钱，现在居然还要倒扣自己五百，真的是欺人太甚！ “扣五百还是看在顾小姐的面子上。”房东瞟了顾秀曼一眼，说道：“不然的话，我是一分钱也不打算给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那两个混混刻意往前走了半步。 李豪一看，撸袖管就准备往上冲，被杨凡拉住了。这时候顾秀曼说话了，不过却是对杨凡说：“算了，不就五百块钱么，给他吧。” 杨凡摇摇头：“我这人虽然不贪财，但是该我的，一分钱也不能少。”说着话，他走到冰箱跟前，弯腰将后面的电线拔了，然后扭头对房东说道：“你要扣五百块钱可以，只要能重复我做的，我立马就答应！” “你，你想做什么？”房东不解地看着杨凡。 杨凡右手一伸，已经把冰箱轻轻托了起来，然后转个身，又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这一刻，屋子里的人全傻眼了…… 一个上下两开门的冰箱少说一百二十斤重，别说一只手托起来，就是两只手去抱也未必抱得动。这是得有多大力气才能办到啊？ 两个混混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抬手抹了抹脑门上冒出来的汗。而房东的脸色早就变得跟纸一样白了，看看冰箱，又看看杨凡，嘴巴动了半天，忽然支吾了一声：“这，这算什么事情嘛……” “这对我来说，还真的不是事情。”杨凡又伸手托住冰箱，将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整个过程依然举重若轻，仿佛托在手里的只是一个几斤重的花瓶一般。 这个时候，李豪和顾秀曼都激动地鼓起掌来，就连那两个混混也禁不止竖了竖大拇指。 “好了，我知道你也办不到，所以不强人所难。”杨凡对房东说道：“你应该明白，这押金是没有任何理由扣我的，毕竟我在你这屋子上面投入的远远不止一千块了。所以，请你把钱给我，咱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这四个字，杨凡是咬着牙说的，当然，他也是故意这么做的。 此刻的房东早已没了之前的底气，他原本带两个混混来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杨凡，没想过真要动手。现在一看就算动手了也未必是杨凡的对手，那还搞个屁啊。 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一千块递到杨凡手上，房东禁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对于现在的杨凡，他真的有点看不太懂，因为和以前完全是两个人嘛。 当然，看不懂的还有李豪。他和杨凡在一起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杨凡的力气居然有这么大。难不成天眼一开，力气也变大了？ 顾秀曼嫣然一笑，过来挽起杨凡的胳膊，“好了，现在该走了吧。” “走！”杨凡点点头。 “对了，我这就让佣人去买菜，一会儿到家给你做好吃的。” 看着顾秀曼和杨凡亲亲热热地离去，房东轻轻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好小子，难怪把女朋友给甩了，原来搭上大富婆了。” “那也得有本事才能搭得上啊。”一个混混说。 “他力气那么大，算是本事吧？”另一个混混问。 “原来这么简单粗暴啊？” “对啊，哈哈哈！” 第四十二章 龙骨手串 顾秀曼家里一共有两间客房，她把朝向最好面积最大的那间给了杨凡，而且这间房就在她的闺房隔壁。 杨凡心想反正自己也就借住几天，隔壁就隔壁吧，只要自己意志够坚定，肯定不会发生任何事情。所以也不多话，直接把东西都搬了进去，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杨凡只在客厅和餐厅呆了一会儿，没去过其它地方，这次时间充裕，就各个地方都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这幢别墅的面积之大，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想象。 连地下室在内总共上下三层，前后两个花园，外加一个游泳池。据说原本买来的时候是不带游泳池的，因为江海市只在夏季很短的一段时间里适合游泳，其它时间几乎都是空置，所以很少有别墅设计游泳池。 但是顾秀曼却执意要挖一个，而且还挖得很大。杨凡过去看的时候，发现游泳池里的水是满的，水质非常清澈，没有一点垃圾，看来平时一直有人维护。不过水温很低，换了是杨凡的话，肯定是没兴趣下去的。 “我表姐每天早晚都要游一次，她就靠这个保持身材呢。”李豪说道。 “这个温度也游？”杨凡有点惊讶。 “零下好几度的天儿她都游呢。反正你以后就住这儿了，能看见的。”说到这里，李豪吃吃地笑了起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杨凡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往其它的地方去了。底下两层全部逛完，李豪又带杨凡去了三楼，这里所有的房间全部堆放着各种古玩字画，简直就是一个古董大仓库。杨凡看见好几个房间都上着锁，显然里面一定都是非常贵重的东西，连李豪也是没资格进去看的。 因为知道顾秀曼之前的丈夫就是收藏名家，所以杨凡也不觉得吃惊，原本想看几眼就走，谁曾想经过一个玻璃柜子时，一直默不作声在命环上面溜达的唐一祖忽然喊了一声：“慢！” 杨凡连忙站住脚步，不解地问：“怎么了？” 唐一祖沿着命环走到玻璃柜子跟前，冲摆在里面的一个骨质手串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对杨凡说道：“你闻闻它是不是有一股子火药味。” 杨凡见玻璃柜没有上锁，便动作迅速地打开，然后拿起来闻了一下，点点头：“好像是有一点。” “你再用天眼看一下里面的骨质结构，告诉我它的形状。” 见老头这么郑重其事，杨凡便也认真起来，用天眼仔细扫描手串。 这个手串一共由十八颗骨质小圆珠组成，每颗珠子就比黄豆大那么一丁点，虽然形状并不是很规整，但是表面却非常光滑，泛着一种类似塑料一样的光泽。所以这个手串乍一看很像是一件普通的手工艺品，如果扔在地摊上，估计也就五块钱的价。 但是，当杨凡的目光深入到内部结构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仿佛看见了无数个万花筒一般，眼前一片绚烂。登时一阵头晕袭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把手串给扔了。 一看杨凡这副样子，唐一祖一摆手：“行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个手串是用龙骨做的。” “龙骨？什么龙？” “当然是真龙了。” “真，真龙？”杨凡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这个世界上虽然一直有龙的传说，甚至十二生肖里也有龙的位置，但真的龙谁也没见过啊。 “我的话你还不信？”唐一祖白了杨凡一眼，目光注视着龙骨手串，微微摇了摇头：“你小子的狗屎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原本我是想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毕竟龙骨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说早了遇不上反倒平添烦恼。” “师傅，您先告诉我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龙。”杨凡现在关心的是这个。 “有，当然有。”唐一祖非常肯定地点头。 “那为什么没人看见？” “傻小子，龙不是三维世界里的东西，人当然看不见啦。” “啊？”杨凡大吃一惊，“那为什么又会有龙骨？” “因为这条龙跑错空间了，所以到了这个世界里，然后立刻就死了，骨头就留了下来，明白了吗？” “哦，这样啊……” “你现在也不用知道那么多，反正我告诉你，想尽一切办法把这手串弄到手，就算偷也要偷到，然后我再告诉你用来派什么用场。” 话音未落，门口人影一晃，顾秀曼走了进来，见杨凡拿着龙骨手串发愣，便笑道：“喜欢吗？喜欢就拿去吧。” “呃……”杨凡看见唐一祖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惊到了，不禁乐了，扭头对顾秀曼道：“姐，这个手串是什么材质的？” “龙骨。” 杨凡一惊，“你知道它是龙骨？” “对啊。”顾秀曼点点头，“龙骨是行话，通指动物化石。一般被人挖到之后，质地比较好的会做成首饰之类的东西。这个手串的骨质因为比较特别，在显微镜底下看会呈现出万花筒的形状，所以我拿到手之后就一直留着。不过也值不了几个钱，你喜欢就拿去玩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凡立刻把手串放进了口袋里。 “呵呵！”顾秀曼笑道：“和姐客气什么，走，下去吃饭。” 跟着顾秀曼往楼下走，半道上，顾秀曼忽然又说了一句：“哦，我想起来了，为什么当初会收这个手串。” “为什么？” “因为有个朋友托我收这种材质的龙骨，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应该有五六年了吧。后来我倒是无意中收到了，但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我和那人闹僵了，结果就一直没联系。” “那人是谁？”杨凡脱口问道。 “嘉丰拍卖公司的老总。” 杨凡看见唐一祖皱了皱眉，便问：“怎么，这人你认识？” “这家拍卖公司就是唐嘉琛开的，只是外界很少有人知道。” “啊……”杨凡吃了一惊。 这时，顾秀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个人自以为后台很硬，不把同行放在眼里。可是你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我啊。我认识的后台可比他的强百倍呢，真是狗眼无珠。唉，现在提起来都窝火！” 杨凡笑道：“那人什么后台啊？” “咱们江海市有个唐家你知道吗？” “就是那个唐公子？” “对。他们家号称什么三百年世家，狗屁！三百年厨子还差不多！” 噗！ 杨凡笑喷。 扭头看看唐一祖的脸色，老头却很淡定，好像根本没听见一般。 这时候李豪追了上来，问道：“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我刚才听见唐公子三个字了，你们是不是在说唐嘉琛。” “对，就是那个死玻璃！” “玻璃？” 杨凡一愣。目光转向唐一祖，老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和我无关的模样。 “你才知道唐嘉琛是玻璃？”李豪笑道：“不过我也是听我姐说的，毕竟外界没几个人知道。” “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杨凡问。 顾秀曼微微一笑，扭头冲杨凡抛了个媚眼：“一个男人是不是玻璃，姐看一眼就知道了。” 杨凡还是有点不信，再次扭头看唐一祖，这时候老头终于忍不住了，忽然长叹一声：“唉，家门不幸啊……” “我去……这事儿您知道啊？” “那小子的事情瞒得了别人但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唐一祖拍着大腿，一脸痛不欲生。 切！ 杨凡冷笑：“他不是瞒着你把你给卖了。” “你幸灾乐祸是吧？我走了！”老头一跺脚，居然真不见了。 第四十三章 锲而不舍 夜深人静，杨凡睁眼躺在床上，第一百次呼唤唐一祖。但是老头这回好像真的生气了，怎么喊都不出来。 杨凡无奈，只好爬起来在写字台前坐了，然后拿出纸笔给黄谦谦写信。写着写着，忽然听见外面有花花的水声，于是拉开窗帘一角，探头往下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 顾秀曼正在泳池里游泳。 四周没有亮灯，所以她的身影看起来若隐若现。但是杨凡什么视力，只一眼就看清楚顾秀曼身上什么也没穿，登时头皮就麻了。 “我去，她这是故意的吗？” 联想起之前李豪死也不肯走想留下来陪自己，但是顾秀曼连哄带骗外加威逼利诱把他给轰走了，杨凡觉得这个女人比他之前想象中的还要猴急，不，主动。 “唉，这样真的很不好。”杨凡摇摇头，把窗帘放下，顺势把台灯也关了。想了想，起身又去把门给反锁了，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开始认真写信。 黑暗中写字有种特别的感觉，杨凡感觉思路犹如尿崩，滔滔不绝。正写得入港时，房门忽然被人轻轻地敲了两下。 杨凡用天眼往门外一扫，头皮又麻了。 顾秀曼湿漉漉地站在门外，依然什么都没穿，一边敲门，一边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似乎在看哪里还没达到标准。 说实话，以杨凡这个正常男人的眼光来看，顾秀曼哪里都符合标准，有些指标甚至还远远超过。但是那又怎样，在杨凡的心目中能够为之付出身体以及灵魂的只有黄谦谦一人，这是他们之前的约定，永远的约定…… 笃！笃！ 顾秀曼继续缓慢地，有节奏地敲门。杨凡将目光收回，只管埋头写信。 又敲了几下，见杨凡还是没有反应，顾秀曼似乎离开了，因为有脚步声响起，听着好像回隔壁屋里去了。 杨凡松了口气，正想把台灯打开，免得自己真的写飞了，结果手还没抬起来，房门锁眼里忽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去……”杨凡没想到顾秀曼居然锲而不舍，跑回去拿钥匙了。 钥匙转了两下，发现里面反锁上了，顾秀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几秒钟后，她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杨凡，你已经睡了吗？” 杨凡有心不吭声，但是一想这又怎么可能骗得过她，于是嗯了一声，问道：“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怕你不习惯睡不着，所以问一声。” “我很习惯，你不叫我的话，刚才就要睡着了。” “哦，那你睡吧。”这句话说完，顾秀曼把钥匙拔了出来，然后转身回了自己屋子，轻轻关上了房门…… “你小子的定力倒是不错啊！”唐一祖忽然冒了出来，把杨凡吓了一跳。 “我去，您怎么舍得出来了？”杨凡不满地道。 “我出来早也没用啊，那女人明摆着晚上想搞你。所以我原本是想等你们搞完再出来的，结果……”老头上下看了杨凡一眼，乐道：“你还真是个柳下惠啊，这年头不多见。” 杨凡一摆手，“慢着，就算我不是柳下惠，我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您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吧？” 唐一祖继续乐：“其实我一收五感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你不用担心。” “我不信！”杨凡摇头。 “你都这么有定力，我还会不如你？相信为师吧，这点节操为师还是有的。” “我去……”杨凡无力吐槽，白了老头一眼，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原本就不是生你的气，而是……算了，我不说你也明白。反正那个小子死有余辜，你一有机会就替我宰了他！” “放心，就冲您的节操，我也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您现在能不能告诉我那龙骨手串到底有什么用处？” “那是用来炼制命器的！” “命器？” “今天早上的时候你一共有两个命力，如果不是因为要搬家，就会先用掉。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等到二阶段的时候用两个命力给命宝施加一个永久的障眼法吗？” “记得。”杨凡点点头。 “如果早上把那两个命力用掉的话，那么再过几个小时，你是不是又能获得两个命力了？” “对！” “可是因为你没来得及用那两个命力，所以把转化时间足足往后退了二十四个小时，换句话讲，其实你浪费了两个命力。” “呃，好像是这样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可以把暂时不用的命力储存到别的地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而如果储存的地方足够大，那是不是命宫就可以持续不断地产生命力，而不会造成一点浪费呢？” “原来龙骨是派这个用场的！”杨凡恍然大悟，想了想，又问：“但为什么只有龙骨可以呢？” “因为龙是四维生物，所以它的身体结构与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同。而它的骨头是储存命力最好的容器，没有之一。” “四维生物？”杨凡忽然感觉自己的脑洞又被唐一祖给捅大了一点。 “对，就跟鬼一样。平时就在你脚底下踩着，但是你根本就看不见。龙也是这样，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跑到三维空间里来，如果不能立刻回去的话，那很快就会死去。” “那为什么只有龙骨才能储存命力，就因为它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东西？”这话问出来之后，杨凡忽然自己就明白了，一拍大腿，“我去，闹了半天还是为了躲过老天爷的眼睛。” “对了！”唐一祖满意地点点头，“你现在悟性见长啊，不错，不错！当然，除了骗老天爷之外，龙骨还有法术增幅的效应，用它来施放法术，可以提升至少三倍的威力，只不过同时也会消耗相应的龙骨罢了。” 杨凡点点头，低头再看龙骨手串，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地走运了。想了想，又问：“对了，唐嘉琛也一直在找龙骨吗？”杨凡问。 “他那里有我以前留下的一点龙骨，应该还可以用一段时间。但作为一种战略物资肯定多多益善，所以时刻都会留意收藏。开拍卖公司就是我给他出的主意，这个行业什么东西都会接触到，发现的概率会比较高一点。好了，闲话少说，赶紧把那两个命力用掉。” 抬手在命环上写下一行口诀，唐一祖回头说道：“所谓的障眼法说白了就是一种视觉信号干扰，只对普通人有效，对于开了天眼的人是无效的。所以你千万别以为从此万事大吉，还是要小心为上，明白吗？” “明白！” “那，开始吧！” 杨凡点点头，把命宝从脖子上拿下来，正要默念口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罗千河打来的。想了想，还是先接通了。 “兄弟，你在哪里？”罗千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发抖。 “家里啊。” “家里？那怎么屋里没人？” 杨凡一愣，“你去我原来住的地方了？” 这时，电话那头忽然换了一个人的声音，阴恻恻地说道：“你可真是狡兔三窟啊……行了，我也不来找你了。不想你朋友没命的话，现在就来老地方和我见面。” “老地方？” “哼哼，昨晚咱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好，我立刻就到！” 啪！ 杨凡话音刚落，对方就把电话挂掉了…… 第四十四章 我不一样 站在健身房门外，杨凡用天眼往里面扫视了一番。只见罗千河被绑在一张凳子上，而头顶上方居然还是那两块玻璃钢吊顶。看来自己公司的售后动作很快，才一个白天就把两块玻璃钢吊顶重新装上去了。再看最上面的四根钢丝绳，固定用的螺丝没被拧松，显然并不是在重复昨天用过的套路。 罗千河身边站着一个老头，身材矮小，一只脚似乎有点跛，膝盖微微弯曲着。仔细查看面相，杨凡发现此人其实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老，应该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大，大概也就五十出头的样子。 但是他的长相实在是有点吓人，皮肤干瘪皱纹纵横，而且泛着一层油汪汪的黑气。头发白了一大半，稀稀拉拉的露出一块块头皮，像个瘌痢头。眼窝深陷，鼻尖低垂，嘴巴歪斜着，一口焦黄的牙齿东倒西歪。 不过看他的气运图，却还没脸上的颜色黑得厉害，倒也是奇葩。 老头手里握着一把刀，刀尖就顶在罗千河的脖子上。罗千河的表情看起来还算镇定，不过面色非常苍白，呼吸也有点急促。 杨凡皱了皱眉，正琢磨是不是该从其它地方进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忽然感觉头顶上方有点异样，抬头一看，昨晚那只黑猫又出现了。它还是趴在通气管道上，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杨凡。 “别想耍花招，直接进来。不然的话，我现在一刀就要了他的命！”老头的声音响了起来，尽管非常微弱，但是杨凡听得一清二楚。 啪！ 推开健身房的大门，杨凡快步走了进去。 “别过来，就在门口站着！”老头大喊一声，随即开始剧烈咳嗽，杨凡看见那把刀随着老头的咳嗽上下滑动，罗千河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一条条的血痕。 “好吧，我不过来！”杨凡摆了摆手，站住了脚步。 “你……现在就去把对面的鬼给收了……”老头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抬起头，气若游丝地说道。 杨凡微微一笑：“怎么，你自己没本事捉了？” “别，别废话……叫你去就，就去……不然……”说着话，老头比画了一下手里的刀，“我现在就杀了他……” “我都已经站在这里了，你还以为能杀得了他吗？”杨凡依然微笑着，与此同时，他已经在脑海里默念一行口诀，这行口诀唐一祖刚刚在命环上写出来。 “怎么……你做法的速度还，还能比我的刀更快？”老头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你倒是敢试试……只怕你还没请神上身……你朋友的脑袋就滚到你脚底下了，呵呵呵……” “请神上身？”杨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是你的手段，我，不一样！” “怎，怎么个不一样？”老头一脸的不信。 杨凡缓缓举起右手，然后轻轻打了个响指，说道：“就是这么个不一样！” 啪！ 一点命力飞起，天眼中光芒一闪，老头脚下突然冒出一根碗口粗细的藤蔓犹如一条巨蟒瞬间将他缠绕起来，然后高高升起又重重地往地上一拍，砰地一声巨响，震得一旁的罗千河连人带凳子都蹦了起来。 咣当！ 老头手里的刀飞出去好几米远，嘴巴一张，噗！喷出一大口鲜血。 控身术！ 消耗一点命力，借造物主之手可以瞬间召唤自然界一切产物。当然，体积重量要在一点命力所能驱动的范围之内，所以藤蔓是比较好的选择。 杨凡看见这棵藤蔓上面爬满了野花，有些已经结出了青色的小果子，然后一块铁皮牌子很醒目地挂在那里——禁止采摘！ “你……”老头用力抬起脑袋，无比震惊地看着杨凡，“你，你到底是什……什么来路……” “正路！” 杨凡走过去，先弯腰捡起那把刀，然后转身将罗千河身上的绳子割断了，罗千河站起身蹦到老头跟前，朝他脸上重重跺了一脚，老头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罗哥，行了！”见罗千河还要往下踩，杨凡连忙一把拽住，看了看他脖子上的伤口，问道：“要不要先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用！”罗千河摸了摸脖子，摇摇头。 “你怎么会被他给制住的？”杨凡有点好奇，因为罗千河身体还算比较强壮的，不太可能被这老头给拿下。 “唉，还不是因为高兴多喝了点酒，然后就被这老畜生给暗算了。”罗千河说着话一把就抱住了杨凡，带着几分哭音说道：“兄弟，你又救了我一命……啥也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我的就是你的！” 杨凡笑道：“行了，没事就好。这老头应该就是帮对面放鬼的那个家伙，估计没法善后，所以狗急跳墙了。这事儿你也要吸取教训，以后身边二十四小时都不能少人，尤其最近这段时间。” 罗千河点点头，“原本我那助理一直跟着的，今天一开心就让他自己玩去了。” 杨凡知道现在有钱人的所谓助理其实都是保镖兼职司机外加私人保姆，除了睡觉不躺一起，其它时间都跟连体婴儿一样。 罗千河扭头看了老头一眼，见他两眼紧闭，嘴里还在不停往外吐血水，倒是有点后悔刚才出脚太重了，迟疑了一下，问：“现在怎么办？把他交给警察？” 杨凡摇摇头：“江湖上的事情只能江湖上解决。不然你抓他去了警察局，然后把那些放鬼捉鬼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你不也一样麻烦上身。” “那倒也是。可是他……他这样会不会死啊？” 杨凡叹了口气，“毕竟是条人命，先送他去医院吧。” 罗千河点点头，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杨凡摆摆手道：“这事你就别管了，你身份不一样，万一被人发现不好解释。我一个人送他去医院就行了，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那，那真的太谢谢你了！”罗千河激动地眼眶都红了，过来又紧紧地拥抱了一下杨凡，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杨凡来到老头跟前，用刀将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全部割断，刚想把他抱起来，就听老头用非常微弱的声音说道：“别，别送我去医院……” “为什么？” “去，去了没用……你，你打电话给……给我女儿……让她给我送药来……或者……”老头睁开眼睛看了杨凡一眼，咧咧嘴：“你有……有没有什么法子救我？” “我去……”杨凡心想你家里有药还惦记我这儿是不是有仙丹？别说我没有，有也不给你啊，不然明天又活蹦乱跳害人去了。 “我还是打你女儿电话吧。”杨凡伸手往老头身上找电话，结果发现他没带手机，看来是作案老手了，出门不带任何会暴露身份的东西，于是拿出自己的手机，问道：“号码多少？” 老头喘了会气，断断续续地报出了一串号码，杨凡拨了之后，对面很长时间才接通了，然后一个明显还在睡梦里的年轻女声传了过来：“三更半夜的，谁这么无聊啊？” 杨凡一愣，因为这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呃，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个……”杨凡话才说了一半，对面那人突然喊了起来：“杨凡？” “我去！”杨凡吓了一跳，“你，你谁啊？” “你不知道我是谁干嘛打我电话？” “呃，我是因为……”杨凡张了张嘴，忽然也听出对面那人是谁了，顿时惊呼道：“田以欣？” “你装什么傻啊，明明打了我电话，还装作打错的样子，哼哼！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那次见了我之后就一直芳心难耐？告诉你！除非把英迪斯那张单子还给我，不然休想泡我！” “我去……”杨凡一下石化。 这时候那老头却听出味儿来了，咧嘴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说：“原，原来是自己人啊……” “谁跟你自己人啊！” 杨凡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搞半天居然是田以欣她爹，这还能不能再巧一点？对了，难怪田以欣诡计多端，做事不择手段，原来全是遗传！ “喂喂，你和谁在一起？我怎么好像听见我爸的声音了？”田以欣的声音忽然紧张了起来。 杨凡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是你家老头。我告诉你，他现在快死了，所以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赶紧送药过来。” “你，你把我爸怎么了？”田以欣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而且听声音她正从床上蹦起来飞快地穿衣服。 “你爸那么厉害我还能把他怎么了？他这是自作自受，阳寿快到了。你如果真的有药能救他，那就赶紧过来。”说完，杨凡把地址给田以欣发了过去，田以欣一看，似乎一下就明白了，“那个地方？原来……鬼是他放的……” 杨凡皱皱眉：“这事你不知道？” “什么事？”田以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边装傻一边说道：“你现在千万不要动他，他那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让他躺着就好。我这里有特效药，过来吃一粒就没事了。” “那你赶紧来！” 半个小时之后，杨凡终于在楼盘门口等到了田以欣。 依然是一头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只不过今天没戴眼睛，也没化妆，素面朝天，但是看起来却比那天漂亮许多。而且脸上也没有了那种故作姿态的高傲，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一丝掩饰不住的慌张。 因为之前罗千河已经和保安打过招呼，所以看见杨凡领着田以欣朝里跑，保安没有过来阻拦。 “你怎么会在这儿？”一边跑，一边打量杨凡，田以欣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着，忽然哦了一声道：“原来帮这个楼盘驱鬼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杨凡也装傻。 “什么不好学要学这种东西，我爸现在那副鬼样子就是你以后下场，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头的好！” “这话应该和你家老头讲才对。” “我打懂事起就跟他讲了，有用吗？”田以欣的眼睛里已经有泪光在闪动，把头一低，加快了脚步…… 第四十五章 大补元气 田以欣果然带的是特效药，不过这药形状有点吓人，看着至少有一个乒乓球那么大，外面用一层金黄色的“纸”包裹着。 杨凡怀疑是金箔，还没来得及用天眼扫一下看看，就听咔吧一声，田以欣已经用力将药丸捏碎，连外面的金箔在一起统统塞进老头的嘴里，然后用力捂住，生怕药性会跑掉一样。 老头非常艰难地吞咽着，眼泪都下来了，但是田以欣始终不松手，直到老头把整颗药丸全都吞下去之后，才把手放了下来。 “唉……” 足足过了有半分钟时间，老头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本油黑油黑的脸上终于有一丝血色泛了起来，眼珠子在杨凡脸上转了转，咧咧嘴问道：“以欣，这位先生是你什么人啊？” 田以欣却不接这个话茬，“我跟你讲，这可是最后一颗‘元气丹’了，以后你再要这个样子，就没人救得了你了，知道吗？” “你可以再去问爷爷要嘛。” “爷爷早就说了，问他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要元气丹。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好吧，那我就再问一次，这位先生是你什么人啊？” 田以欣抬头看了杨凡一眼，“普通朋友，不，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老头目光转向杨凡，眼神明显再问：“是吗？” 杨凡点点头：“没错。” “唉，当年我和你妈认识的时候还打了一架呢，最后不也是恩恩爱爱的。以欣，我觉得他很不错，你们可以交往一下。”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你是跟我回去还是自己走？”田以欣问道。 “我……”老头的眼珠继续在杨凡脸上打转，“我这次伤得有点重，还是去你那儿住段时间吧。” 田以欣站起身，“杨凡，你索性好人做到底，帮我把他抬回去吧。” 杨凡一看不帮也不行了，只好点头答应，弯腰将老头抱起来，顿时一股非常醇厚的人参味道飘进鼻息，难怪这么快就缓过来了，敢情吃了大补的东西。 “嘿嘿，上百年的野山参……”老头咧嘴一笑道。 杨凡不理他，抬脚往外走。 “你叫杨凡啊？能，能帮我把对面的鬼捉了吗？我可以给你钱……或者，把我闺女介绍给你……不瞒你说，我闺女还是……反正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一路走，老头一路跟杨凡说悄悄话。 “鬼才信！”杨凡撇撇嘴。 “你是说我闺女？嗨，别的我可能会胡说八道，这个绝对不会假。”老头急道。 杨凡心想你如果说你闺女做事鸡贼我信，说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打死我也不信！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这么快就臭味相投了？”跟在后面的田以欣忍不住问道。 “闺女，我在跟他讲你从来没谈过男朋友，他不信。”老头扯起嗓子喊道，杨凡不禁闭了闭眼。 “要他信干嘛？你也是闲的。”田以欣紧走几步到了前面，她来的时候因为对这里的道路不熟悉，怕自己开车会耽误时间，所以叫的出租，现在伸出手问杨凡拿车钥匙，杨凡示意她口袋里自己找。 “呦，还是宝马呢，混得可以啊。”拿出车钥匙一看，田以欣不禁调侃了一句。 “是啊，这是拿下英迪斯那张合同之后老板奖励我的。”杨凡存心气她。 果然，田以欣的小脸沉了下来，“哼！有什么了不起。下一次，你敢不敢和我公平公正公开地比一比！” 切！ 杨凡冷笑：“是你先耍手段的好吧，还搞得跟受害者一样。” “反正我就是受害者，这张单子没拿下来，害我上半年的奖金全泡汤了！原本我还指望这笔钱把剩下的房贷全付了呢，这下好了，又得接着当房奴。反正我这辈子就是劳碌命，还得管着一个不省心的爹……呜呜，我怎么那么命苦呢……” 说着话，田以欣居然哭了起来，登时把杨凡闹了个大红脸。 “闺，闺女……别哭了……爸这次有钱了，房贷我可以帮你付……”老头伸手拽拽田以欣胳膊，一脸讨好地说道。 “你闭嘴！”田以欣一甩胳膊，“你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你还赌债的，你说，最近是不是又欠了一屁股债？要不然你也不会重操旧业了！” 老头咳嗽了一声，不说话了。 …… 车子一路向北行去，开了没多久，老头就睡着了。 杨凡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只见田以欣将她父亲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后一边轻轻地抚摸老头的头发，一边暗自掉眼泪。 这一刻，杨凡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有点莫名鼻酸。 “你刚才是不是揍他了？”忽然，田以欣抬起头问道。 “呃……好像没有吧。” “那他脸上那么大一个鞋印哪来的？” “哦，那个啊……”杨凡不禁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你爸之前都干了什么事情，绑架人质，恐吓杀人！单单这些事儿，就够判个十来年的。所以脸上挨这一脚纯粹是活该！当然，这一脚不是我踩的，不信你一会儿对比鞋印就知道了。” “我没那么无聊。不过……还是谢谢你。如果你不帮他通知我的话，他这回真的就……”说到这里，田以欣又擦起了眼泪。 杨凡又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有心劝田以欣以后看紧一点她老爸，但是又觉得这有点不现实，因为这老头的德性别说田以欣，就是换了杨凡估计也管不住。 “他们田家不是号称风水世家么，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活宝呢？”心里好奇，杨凡就决定窥探一番。对象选田以欣就好，反正都是一家人，看谁都一样。 于是一边开车，一边扫描田以欣的记忆。很快，这一家子的来龙去脉就看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田家还真的是风水世家，不过在田以欣的爷爷田如水之前，老田家真正名声在外的是中医妙手，祖祖辈辈都是给人看病的。 到了田如水这儿，除了医术继续发扬光大之外，还专门拜师学习了风水之术。之后名声越来越大，结果中医世家没人叫了，变成了风水世家。毕竟这世上会看病的不少，真正懂风水的并不多，田如水在这方面真的要比很多同行有天赋得多。 田以欣的父亲也就是田如水的独子田雪风，没错，就是这个听起来玉树临风的名字，其实年轻的时候十足帅哥一枚，而且聪明绝顶，很小就继承了田如水的衣钵，无论风水还是医术，都能独当一面。 到了二十二岁那年，田雪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可以通过动物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自此走上了一条探寻其中奥秘的不归路。 他离家出走，拜访各类奇异人士，也就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田以欣的母亲，一名深山里的年轻道姑。仗着风流倜傥的外表以及能说会道的一张嘴把人家骗了，然后脚底抹油逃下山去，自以为不会有报应，想不到三年以后，那道姑抱着才两岁的田以欣去了田家，一句话不说，放下就走。 所以田以欣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而真正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那时的田雪风不知从哪里学到了驱鬼之术，因为频繁做法，身体急速垮掉，不得不回家寻求帮助。 元气丹就是田如水为这个儿子特意配制的，里面所有的用药都大补元气，尤其用到了三支百年以上的野山参，堪称老田家的全部家当。但是田雪风身体稍微好了一点之后，又离家出走了。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江湖生涯，而且还沾染上了赌博恶习，所以没钱了就去帮人捉鬼，捉完了又去赌博，快要死了再回老田家吃药，元气恢复了又跑出来继续赌。如此周而复始，让田如水彻底看清楚了这个儿子，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不许他再踏进田家半步。 所以，从根本上来讲，田雪风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是现在，整个田家唯一还能照顾他的却只有田以欣了…… “想不到，她的身世如此坎坷，而且……居然还真的从没有谈过男朋友……”杨凡忽然发现在这件事情上面田雪风并没有说假话。 田以欣从小就是个学霸，别人在早恋，她却拼命读书，去了美国之后也是一样，等到回来就开始拼命赚钱。因为田如水不管田雪风的死活，田以欣只好帮他还赌债，免得被人给活活打死。 所以这些年来田以欣根本就没有时间谈恋爱，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而且她原本就好胜心极强，为了抢下所有能够抢下的合同，除了杀人放火卖身不干之外，其它的无所不用其极，说白了，都是生活逼的。 此时，车子已经在田以欣的指点下开进了一个小区里，从楼房的外表来看，这个小区建成应该没几年。 田以欣住的是一间小两房，一间卧室，一间工作室。整体设计显然是她自己做的，干净，简洁，不失前卫。 杨凡把田雪风放到沙发上，刚要直起腰，老头忽然一把抓着他的胳膊，轻声道：“帮帮我吧，求你了。” 杨凡皱了皱眉，心里道：“就冲这人的品行，帮他一次以后必定得寸进尺。而且对面那个楼盘还没彻底受到教训，这就把鬼都捉了，未免太便宜了。” 于是摇摇头说道：“抱歉，我从来不帮人擦屁股。” “闺女，快帮我求求他……不然你爹以后可就没法再出去混了……”田雪风忽然朝田以欣大喊道。 田以欣白了他一眼：“活该，我才不会帮你求他呢。” 杨凡笑道：“那好，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这句话让杨凡有点意外，他瞥见田雪风悄悄地冲田以欣竖了竖大拇指，不禁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认得路。” “没事，就送到门口。” 拉着杨凡的胳膊到了门外，田以欣轻声问道：“你真不能帮他吗？” 杨凡苦笑道：“合同不是我的，然后叫我帮着去装修，你觉得合适吗？” “我知道不合适，可是……”田以欣看着杨凡，脸上露出哀求的表情，“他是我爸，我真不想看见他再出事了。如果他现在硬撑着去捉鬼，肯定挺不过去的。” 杨凡叹了口气：“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看好他，不然就算我帮他把鬼捉了，一眨眼他又去别的地方放鬼了，到时候再出事怎么办？” “我……我知道……”田以欣低下了头。 “反正这鬼短时间内我是不会管的，让你爸好自为之吧。”说完这句话，杨凡转身走了。 第四十六章 也有今天 从田以欣家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刚上车，罗千河的电话就来了，显然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觉。 “兄弟，现在什么情况？” “都处理好了，你放心吧。”杨凡笑道。 罗千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之前去你住的地方，怎么里面看起来不像有人住的样子，你是不是搬家了？” 杨凡只好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下，罗千河立刻道：“那赶紧搬我那里去吧，你可是太上老君啊，住里边绝对百鬼莫侵！不过就是天然气我得安排人帮你先开通了，而且还得打扫一下。这样，三天后你正式搬，到时候我敲锣打鼓接你进去！” “罗哥，还是低调一点吧。你那楼盘原本就没到交付期，提前住进去肯定会引人注意。现在和对面打仗呢，万事小心。” “对对，万事小心。那咱们就偷偷地进去，打枪的不要。”说到这里，罗千河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你让我贴在售楼处的符可真是够神啊！昨天一开门儿，就有客户往里边跑，说是有种特别的感觉，但具体什么感觉又说不上来，反正就爱这里钻。所以整整一天，我那售楼处门庭若市，房子一连卖出去好几套呢。” 杨凡笑而不语。 那是一张元气符，和给赵经武的那张一模一样。这符无论放哪里都是一个晚上起效，第二天就能感应到能量。而能量对于人来讲就是生命的源泉，所以自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不过这符一旦起效就要烧掉，以免被人偷去。杨凡当初之所以关照罗千河要等三天，是怕放售楼处和放人体的起效时间会不同，现在看都一样。 “既然有效果了，那张符赶紧烧了吧，不要拖，不然被人偷走就不好玩了。” “行，我一会儿就去。” 挂了电话，杨凡驱车直奔顾秀曼家，进门一看她已经起来了，正和佣人在忙着做早饭，见他进来了，笑道：“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半夜也出去工作？” “有点事儿，没吵着你吧？” “唉，我这一夜就等于没睡……”顾秀曼瞟了杨凡一眼，见他头上，身上都沾着不少树叶子，便道：“快去洗个澡，一会儿下来吃饭。” 杨凡点点头，直接上楼去了。 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来到餐厅坐下，看见早点的内容非常丰富，几乎想吃什么都有，不禁笑了：“姐，你每天早上都是这么吃啊？” “对啊，一日之计在于晨嘛，吃饭也一样。”顾秀曼一边往杨凡的杯子里倒果汁，一边又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身正装准备去上班的样子，便问：“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 杨凡听话听音，便说：“还好……姐，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 顾秀曼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果汁，在杨凡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你果然善解人意，姐这里是有点事情想请你帮着参谋参谋。今天你能不能请个假，去姐公司里看看？” 杨凡点点头，“行，我给我们老大请示一下。” 于是拿出电话拨通了张泰顺的手机，张泰顺原本就没指望他今天能来上班，大声说道：“反正明天就周末了，你丫就歇着吧。对了，你这次是搬新房啊还是临时租房子住？” “有什么区别吗？”杨凡问。 “搬新房的话我可就要送礼了，这次股票上你帮我赚了不少，怎么着也得给你送台60吋大彩电表表心意吧。” “我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杨凡打趣。 “滚你的！就这么说定了，挂了！” 放下电话，杨凡问顾秀曼：“姐，能不能先说一下是什么事情？” 顾秀曼点点头，笑道：“你对拍卖这一行有多少了解？” 杨凡摇摇头。 他还真的是一无所知，虽然李豪以前曾经在顾秀曼那里做过，但是那小子根本就是不务正业，什么东西都没学到，所以也没什么内幕可以透露。而杨凡平时也不关心这个，自然没什么了解。 “这个行当其实说简单也简单，但是复杂起来却是比什么行业都要复杂得多。不过不管戏法怎么变，有一样是变不了的，那就是专业水准，通俗地讲，就是要有一双火眼金睛。” 杨凡有点明白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对古玩字画只是略知皮毛，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就算有天眼，也未必能看出真假，因为里面涉及到的知识实在是太多了。 这时，唐一祖忽然说话了：“没事，有我呢。” 杨凡目光转向老头：“我觉得没必要去掺和这种事情吧，就算你有兴趣，偶尔看看还行。看多了，你不嫌麻烦？” “你懂什么！”唐一祖瞪瞪眼，“如今的拍卖行是各方势力云集之地。你以为只是简单地拍卖几幅字画古玩就完事了？告诉你，这一行的水深着呢。” “现在哪个行业水不深呢？”杨凡笑。 “这个行业不同！”唐一祖摇摇头，“在里面翻云覆雨的全是真正的能人，反正你答应下来，有可能的话，你可以入她公司的股份，帮着她把事业做大。” “我现在就一百多万现金，入她的股？”杨凡一脸你没说笑的表情。 “无形资产啊，你小子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傻？” 杨凡的确是在装傻，因为他并不想和顾秀曼发生太多的交集，昨天晚上的事儿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见杨凡眨巴着眼睛不吭声，顾秀曼忍不住问：“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帮姐这个忙？” “呃，不是……”杨凡连忙摇头，想了想，说道：“其实以我和李豪的交情，你要我做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咱们还是不要超过姐弟这个范围比较好。” 顾秀曼七窍玲珑心，一听这话顿时俏脸有点发烫。 说实话，她之所以想把杨凡拿下，就是为了今天求他的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关乎到她公司的生存存亡，所以不惜以身相许。但是以前使用美人计都无往不利，这次不但没能成功，还被杨凡直言不讳地指了出来，多少有点尴尬。 不过她毕竟是老江湖了，只是些许地失态，立马又恢复了镇定，微微笑着点点头：“行，我都听你的。” …… 佳豪拍卖公司坐落于江海市中心一条颇为繁华的马路上，以前杨凡经过这里时，总会被这家公司气派非凡的门脸所吸引，总幻想着什么时候也能进去拍几件藏品玩玩。 现在，他坐在佳豪公司老板的迈巴赫s500后座上，看着车子缓缓驶入那扇有着浓郁欧罗巴气息的黑色大铁门，心里不禁有种“老子也有今天”的感觉。 车子在正门停下，早有门卫过来拉开车门，见先下来的是杨凡，不觉一愣。杨凡从他脸上的反应判断出，平时顾秀曼来公司的时候，极少和人同车。 这年头门卫是最会看人头的那一拨人，尤其是高级场所的门卫，更是眼光毒辣。立刻冲杨凡弯了弯腰，嘴里说道：“早上好，先生！” 杨凡微笑点头，转身牵住顾秀曼的纤手，颇有绅士风度将她从车里搀了出来。这个时候，他看见台阶上方已经站了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看着最多也就四十出头，相貌儒雅，气质斯文。不过此刻眉头却微微皱着，看着杨凡的眼光颇有几分不善。 “董事长！”中年男子快步走了下来，嘴里和顾秀曼打招呼，但是眼睛依然看着杨凡。顾秀曼微微一笑，指指他对杨凡说道：“我们佳豪公司的老总曹哲彦。” “你好，曹总。”杨凡向曹哲彦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杨凡！” “你好！”曹哲彦一边握住杨凡的手，一边把目光转向顾秀曼，看见她微微点了点头，顿时脸上就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又把目光又转向杨凡，脱口说了一句：“想不到……杨先生如此年轻。” 从曹哲彦的表情变化杨凡猜出来，这家伙之前估计是把自己当成顾秀曼的小情人了，现在才明白原来是顾秀曼请来的高人，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也奔三了，老大不小了。” “现在奔四都是小年轻！杨先生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们公司现在需要的就是您这样的能人啊！”很显然，杨凡看出赵经武那块帝玉以及识破清太祖弯刀的事情顾秀曼都已经告诉过他了，所以曹哲彦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握住杨凡的手使劲摇晃。 “他们还有谁没到？”顾秀曼一边往台阶上走，一边问。 “现在这个点儿你觉得有几个人会到？”曹哲彦向杨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紧追几步跟上了顾秀曼，脸上带着几分苦笑说道。 “这个会一个星期前就通知了，他们不是早上爬不起来，而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顾秀曼忽然站住脚步，转身对曹哲彦说：“你现在一个个给我打电话，问他们是不是要我亲自去接！如果是的话，没问题，我接！” “呃，董事长您别生气，我这就再去联络……”曹哲彦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了。 顾秀曼等杨凡到了身边，才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别看我是这家拍卖行的董事长，可是里面的人绝大部分都当我是空气。尤其那帮老头，更是不把我当回事。你看，说好的今天早上十点钟开会，现在一个都不来，等来的时候就是午饭时间了，只能先吃饭，吃完了要睡午觉，睡醒了，就到下班时间了。” 第四十七章 嚣张气焰 顾秀曼的这家拍卖公司是她老公和几个朋友合伙成立的,而这个几个朋友也都是收藏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不同的收藏领域中有着各自不可动摇的地位。 她老公一死，公司股份自然就转到了她的名下，因为占比最大，所以自然还是董事长的身份。只不过她对收藏一窍不通，肚子里也没啥墨水，所以其他股东根本不买她的账。要不是顾秀曼八面玲珑，善于周旋，早就被排挤出管理层了。 如今公司里普通的鉴定工作都有自己培养的人才在做，但是碰上重量级的藏品就必须把那几位太上皇给搬出来。这次佳豪公司筹备秋拍，收到了好几件以前从未面世过的国宝级藏品，自然不敢怠慢，内部已经组织了好几次鉴定会，但是那几位爷不是今天这个生病就是明天哪个又送医院急救去了,所以弄到现在还没把那几件东西的价值给定下来。 今天是第五场鉴定会，依然有人想给顾秀曼脸色瞧，明明一个礼拜前就打过招呼了，而且每隔两天又要再知会一声，结果现在还是一个人都没到。 顾秀曼苦笑一声说道：“现在你知道我的难处在哪里了吧，没有自己信得过的，并且压得住场子的鉴定专家，这家拍卖行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杨凡点点头。 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顾秀曼人前看着光鲜亮丽，人后却是个受欺负的小媳妇。如果不是她主动说出来，外人又怎么看得出来呢？ 一路走进会议室，杨凡看见硕大的会议长桌上已经摆放了好几件藏品，上面都盖着厚厚的绒布，用天眼粗略一扫，从左至右依次是一幅草书，一幅国画，一个花瓶外加一尊鎏金佛像。 以杨凡现在的水平，这四样东西全都不认识，如果现在顾秀曼就开口发问的话，一定会张口结舌。 好在顾秀曼现在的心思不在那些藏品上面，示意杨凡先坐之后，她又转身走了出去，估计又和曹哲彦商量事情去了。 这时候唐一祖又从命环上现出身来，也不看桌子上的藏品，只是慢慢溜达，一边走一边说道：“一会儿我怎么讲你怎么说，当个复读机就行了，不需要你添油加醋。” 杨凡笑道：“你让我添油加醋我也添不出来。” 唐一祖点点头：“那就好，帮她过了这一关，这个拍卖公司一半就是你的了。” “师傅，您刚惦记完罗千河的房子，现在又开始惦记顾秀曼的公司了？” “怎么，不行啊？”老头翻翻白眼，一副财迷的模样。 杨凡见他心情不错，便想到了一个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师傅，您老究竟高寿几何啊？” “我都死了，还屁的高寿！”老头没好气地道。 “您不还没死透，不，还没真死么……说说吧，我一直很好奇呢。” 唐一祖看了杨凡一眼，脸上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神秘笑容：“其实吧，为师究竟有多少岁了，连为师自己都算不清楚了。” “怎么可能！”杨凡不信，“难不成您在原始社会就存在了？” “比那还早，你信不信？” “我去，那是什么时候啊？” “反正所有的时代为师都经历过，这么讲你该明白了吧？” 杨凡其实还是不明白，而且他认为老头在吹牛的可能性比较大，想了想，又问：“那您活了那么多的朝代，又那么有本事，有没有当过皇帝呢？” “傻小子，你以为有本事就能皇帝了？”唐一祖白了杨凡一眼。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杨凡很奇怪。因为在他看来，古人远比现代人好忽悠得多，像唐一祖这样的能人，当个皇帝不是绰绰有余的事情么，除非他没这个兴趣。 “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但凡能当皇帝的人，全都是天选之人。也就是说，如果老天爷没选你，你本事再大，也当不上。” “不可能吧。”杨凡不信。 “我当年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尝试了几次之后我就相信了。作为老天爷的一颗棋子，你只有被他下的份儿，永远不可能左右棋局。这就是天道，你无法抗拒。” “好吧，那当个王爷或者封疆大吏什么的总行了吧。” 唐一祖笑了，“天道之下就是王道，你在皇帝手下当差那就得受王道的掌控，而王道背后又是天道在撑腰，所以一旦有事，你本事再大还是要伏法。对于命师来讲，这个风险实在太大了。” 见杨凡有点不信，老头指了指窗外道：“这里再过两条街就是政府办公大楼，哪天你有空可以去感受一下王道。到时候你就知道这股力量并不是你我这种人可以抗衡的，所以有所为必有不所为。对于命师来讲，人道，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力量。” “人道？” “没错。”唐一祖点点头，“虽然是三道最下，但很多时候却是至大至刚，就算王道也常常要避其锋芒，天道更是常常被人道所左右！” “师傅，我没听懂。”杨凡很老实地说道。 “你现在听不懂没关系，以后自然就明白了。但是有一点我一说你就知道了，那就是人脉。有了人脉就有了人道之力，人脉越广，力量也就越大。到时候就算有王道压你，也自然会有相应的人脉出来帮你化解。” 这句话杨凡当然听得懂，仔细琢磨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这时候，顾秀曼又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见了杨凡就说：“来了，来了，他们终于都过来了。” “已经到了？”杨凡问。 “最多半个小时，反正全在路上了。” 杨凡一看表，已经十点半了，也就是说全部到齐至少得十一点以后了，不禁摇了摇头。 “没办法，这三位大爷难得能全部聚在一起，今天也算不容易了？”说到这里，顾秀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凑到杨凡耳边轻声说道：“一会儿我会向他们介绍你是我请来的鉴定专家，名字我当然不会报假的，但是其它的你就随便说了。反正，只要能把他们嚣张的气焰给压下去，姐就没白请你来！” 第四十八章 鉴定大师 杨凡微笑点头，想了想，觉得还是知己知彼的比较好，于是开始扫描顾秀曼的记忆，从中寻找那三位大股东的信息。 黄正阳，著名收藏家，鉴定大师，专攻书画，在业内名声赫赫。而且也是三大股东之中年龄最长的一位，今年已经七十有二。 马文轩，六十四岁，瓷器鉴定专家，在南方收藏界有着举足轻重地地位。据说他本人早已收齐五大名窑的瓷器，而且全都是品相完整的精品。所以有个“马窑口”的外号，只要他看过的瓷器，说是什么窑口的绝对不会出错。 陈泰鸿，著名金石鉴定专家，也是三人最年轻的一位，刚刚年满五十八岁。但是此人家传渊源，为三人中之最。很多藏品都是祖上留下来的，而且大多是国宝级的金石重器。而且此人性格也最为孤傲，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自然更不会把顾秀曼当一回事。 不过杨凡却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三个人其实以前都曾勾引过顾秀曼，那时她老公还在世，正所谓朋友妻都可欺，三个家伙分别在不同的场合和时间里向顾秀曼表达过爱慕之情。 这也许就是士人的节操吧，反正顾秀曼当时一个都没理睬。因为她这个人有个非常奇怪的脾性，那就是主动送上门的全都没什么兴趣，反而是那种一看就很难拿下的，倒是兴趣浓厚，比如——杨凡。 但是等到她老公一死，涉及到公司利益，三个人立刻都对顾秀曼表现出了极大的敌意。而这时候顾秀曼反而倒有勾引他们的念头了，结果三个老头谁也不上当，裤子拉链比以往任何时候看得都紧…… 十一点刚过，会议室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响，杨凡扭头看去，只见六个一看就是助理模样的人物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上各自拿着保温杯，茶壶之类的东西，然后很有默契地在各自主子的座位跟前站定，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放下，再小心翼翼地把椅子拖出来，便靠墙站着了。 这时候，门口人影一晃，三个老头几乎并排走了进来。 黄正阳虽然年纪最大，但是个头也最高，身板看起来很硬朗，一脸雪白的络腮胡，下颌处刻意留长了几寸，看起来仙风道骨，气派非凡。 马文轩个子最矮，也最胖，穿戴打扮像个土财主，杨凡看见他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扳指，以他这个外行人看来，肯定价值不菲，闹不好就是上百万的东西。 陈泰鸿远比他的年龄看起来年轻得多，不仔细看的话，还会以为他才刚过四十。而且穿得也非常时尚，和另外两个人一比，简直就是不同时代的人。 “黄老，马老，陈老！你们来啦！”顾秀曼立刻迎了上去，杨凡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微微带着几分颤音，很明显，在这三位大爷跟前，她真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黄正阳微微点头，一言不发就在对面首位上坐了。马文轩则笑眯眯地点点头，嘴里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但是眼睛却不看顾秀曼，一溜烟地走到黄正阳隔壁的一张椅子上，然后轻轻一蹦坐了上去。 陈泰鸿从进门的时候起鼻孔就是朝天的，不但没有看顾秀曼一眼，鼻子里还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他很奇怪地从杨凡这边绕了一圈儿再走到对面自己的位子坐了，虽然鼻孔还是朝上，但是目光却缓缓落下，在杨凡脸上迅速地扫了一下，又迅速地移开了。 黄正阳和马文轩也在打量杨凡，他们都师老江湖了，知道在这种规格的场合下不可能有不相干的人坐在会议桌上，而杨凡又是一个生人，所以不是来砸场子的估计也是来开架的，反正他们心里明白，迟早是要和顾秀曼摊牌的，以顾秀曼的江湖脾气，到时候打一架也并不是不可能。 所以，三个人今天来全都做足了准备，把助理都带上了，而且全都是年轻壮汉，真要开打那也是不怕的。 见人都到齐了，顾秀曼示意曹哲彦可以开始了。 曹哲彦点点头，走到主席位子上，刚要开口说话，黄正阳忽然摆摆手道：“行了，我们都知道来的目的是什么，藏品不都摆好了么，你就别说没用的。你先告诉我，这个年轻人是谁？” 说这话的时候，黄正阳的手指已经指向了杨凡，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如果你是个助理，就没资格坐在我对面。如果不是，那还不赶紧报上名来！” “呃，他是……”曹哲彦看了顾秀曼一眼，多少有点结巴，因为他是知道杨凡来路的，明白一旦介绍是顾秀曼请来的鉴定专家，场上立刻会硝烟四起，单单黄正阳的气势他就感觉受不了，三个人一起上的话，估计房顶都会被掀掉。 顾秀曼这个时候倒是镇定了下来，淡淡一笑，说道：“这位是我新请来的鉴定大师——杨凡先生！” 噗！ 黄正阳还没说话，陈泰鸿已经笑喷，摇了摇头，眼睛继续看着天花板，鼻子里习惯性地哼了一声。 呵呵！ 马文轩也乐了，看了杨凡一眼，目光转向黄正阳，“鉴定大师，这年头的大师可真不值钱那。黄老，你我以后还是不要自吹什么大师了，说了也是个笑话。” 黄正阳抬手捋了捋颌下长髯，耸耸肩膀：“世风日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你我这把年纪的人了，还是要保持风度的好。怎么说也是董事长亲自请来的高人，多少也要给人家几分面子嘛！” “对对，还是黄老修行深厚，我倒是轻浮了。” 轻浮当然不可能真的是讲自己，顾秀曼纵然江湖阅历丰富，但是和一帮老鬼斗还是嫩了一点，所以脸色便有点不好看。而曹哲彦早就吓得话都不敢讲一声，只在一边垂手站着，不时偷偷地瞟上杨凡几眼。 杨凡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因为他原本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的，现在一看果然够热闹，反而觉得挺有意思。 而且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这三个人里虽然陈泰鸿外表看起来最难搞，可实际上他是最容易对付的。因为此人身上有着一股非常浓厚的世家子弟味道，所以耍的全是少爷脾气。 这种人虽然性格乖张，喜怒无常，但是心眼普遍都不坏，有时候反而都非常仗义。只要你对了他的路数，那真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第四十九章 常识而已 相反，马文轩虽然其貌不扬，气场也看似最弱，但他却是最难对付的一个。这种碰上谁都乐呵呵的，哪怕和你吵架也笑嘻嘻的人，一定心机深沉，而且时不时地还能和你斗狠，只不过平时不太容易看出来罢了。 所以黄正阳其实算是最中规中矩的一个，毕竟这么大岁数了，做什么事情都要顾及一点脸面。所以三人中他说的话应该是最有分量的，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应该是讲话最谨慎的一个人，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态度。 咳咳！ 杨凡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站起身，冲对面三人微微欠了欠身，脸上绽开一丝和煦的笑容：“三位前辈在此，其实我也真的不敢以大师自居。不过呢，有句俗语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不留神就把前辈拍在了沙滩上……还有一句俗语也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走两步……所以口舌之争真的略显轻浮。咱们今天既然是来鉴定藏品的，那么就该直入正题，其它的说了也是浪费口水。” 这话一出口，顾秀曼就抿嘴笑了起来，显然她没想到杨凡居然会针锋相对，嘴巴如此毒辣。而曹哲彦则吓得汗都出来了，一边抹脖子，一边飞快地查看三位大爷的脸色。 还好，三人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伶牙俐齿的人见过没有一千至少也有一百，所以脸上全都露出讥讽的笑容，黄正阳摇摇头，把目光从杨凡脸上转了开去。马文轩则继续微笑着，左手下意识地转了转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陈泰鸿则把头缓缓放了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杨凡，忽然伸手把那件鎏金佛像上面的绒布拿掉，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凡瞥了瞥唐一祖。 老头一直在不紧不慢地溜达，这时候也不拿正眼瞧那鎏金佛像，只是很随意地扫了扫，张嘴说道：“明宣德年间宫廷制造的铜鎏金双修佛像，工艺精湛，存世极少。十年前北方一家拍卖公司曾经拍过一件器形不够完整的同款佛像，当时的成交价为九百万。十年后，最少也要两千万了。而这件佛像不但器形完整，包浆也非常纯正，几乎看不到什么瑕疵，实乃稀世罕有的珍品，拍到三千万甚至五千万也不是不可能！” 杨凡连忙将这段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还没说完，陈泰鸿脸上的表情就不对了，眉头微微一皱，先是仔细地打量了杨凡一眼，然后目光又转向曹哲彦。 因为他知道之前公司内部曾经组织过几次鉴定会，虽然这批人的水平都很有限，但是保不住也有说到点子上的，毕竟现在的咨询太过发达，任何事物上网一查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陈泰鸿想当然地以为是曹哲彦他们先做好了功课，然后再把杨凡给推了出来，存心是要他们好看，不禁冷冷一笑，暗道：“就算你蒙对了，但是底子毕竟有限，我只需要提几个关键的问题，你就抓瞎了。” 于是学着杨凡之前的样儿，陈泰鸿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撇了撇嘴，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年头照猫画虎也是能蒙个七成像的，不过蒙的终究还是蒙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铜是什么铜？” 杨凡觉得好笑，铜当然就是铜了，还会是什么铜，不过唐一祖却很认真地说道：“红铜！”然后又加了一句，“他肯定还会问你是哪里的红铜，你说是暹罗！” 果然，当杨凡说出红铜两个字时，陈泰鸿马上就问：“哪里来的红铜？” “暹罗！” 一听这个答案，陈泰鸿脸上的轻蔑表情一下子就不见了。再次仔细打量杨凡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不错，倒是有点底子。” 杨凡一笑：“这只能算是常识而已。” 噗！ 一直紧张旁观的顾秀曼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儿。这没法不笑，原本总是被对方欺负，想回个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杨凡不但反压对方一头，而且说出来的话可以把人活活给气死，真的要为陈泰鸿的肺担心。 果然，陈泰鸿的眼睛又瞪了起来：“常识？好大的口气！那我再问你，宣德年间的铜鎏金佛像，品相完整，做工如此之好的，如今存世的大概还有多少？” 这个问题很刁钻。 第一，不是专攻此类收藏的人是估计不出存世量的，冒然张嘴的话很容易露陷。第二，存世量决定了藏品价值高低，物以稀为贵，有的人自然就喜欢往少里说，但是真正的行家却是心里有数的，你再怎么忽悠他都不会上当。 所以作为这方面的专家，陈泰鸿自信没有几个人比他更加了解此类藏品的存世量，因为其中三分之一都在他家里摆着呢。 “单说宣德的话，恐怕存世也就三百多件。如果加上永乐年间的，那就要超过五百多件了。反正经常逛燕京博物馆的人都知道，那里边大概就有三十多件明永乐和明宣德的铜鎏金佛像。剩下的一半以上则散落在海外，还有一半藏于国内民间藏家之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半之中的绝大部分都进了你们陈家。” 这话一出口，陈泰鸿的脸色就彻底变了。不但他脸色变了，黄正阳和马文轩也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本看着其它地方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又将杨凡打量了一遍，黄正阳缓缓点了点头，而马文轩则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好吧，看来你功课做得还可以。”陈泰鸿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淡定了，“不过说到现在，你都认定这件佛像是真品。那么请问，你又是根据什么来确定这件佛像不是赝品呢？” 话到这里，总算进入正题了。 鉴定一件藏品，和观察你家里那位有没有出轨是非常相似的。有时候你会找到确凿的证据，但是有时候你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因为有的赝品已经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但是直觉却告诉你，这件东西“不真”！ 所以鉴定的时候最忌讳先入为主的认定是“真”或者“不真”，一般都会很客观地说出你感觉“真”的地方，但不会一口咬定。同样的，说一件东西有可能“不真”的时候，也不会一棒子打死，不留任何余地。 而杨凡说到现在，用的语气都是非常肯定的，让人感觉他是百分百认定这件佛像是真品，其实在行家眼里看来，这样的说话方式不但有点托大，而且多少有些不够专业。 不过这也怪不了杨凡，他只不过是一台复读机而已，而唐一祖又不是专门吃鉴定这口饭的，说话自然不会拐弯抹角。 第五十章 后生可畏 “我当然还是根据常识确定这不是一件赝品！”杨凡笑道：“如此开门的东西，如果硬要说成是赝品，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讲。或许陈老道行高深，可以为我解惑！” 这个皮球踢得漂亮，而且踢得陈泰鸿哑口无言。 如果对面坐的是一个外行，那么陈泰鸿或许会指鹿为马，把真的说成假的，反正外行也不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这么干的专家大有人在，把藏家送来鉴定的真品说成假货，然后“好心”地指点他去哪里出手，结果却是专家的同伙，行为堪比抢劫。 但是现在陈泰鸿非常清楚对面是个行家，而且是有备而来，就等着打他脸的，所以真不敢往假里说，因为说假有时候比说真还要困难，尤其是那些无懈可击的真品，你硬要说它“不真”，自己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咳咳！ 这时候，黄正阳忽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陈泰鸿，潜台词明显就是说：“行了，在这件东西上面你是抓不到他什么把柄的，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陈泰鸿皱了皱眉，身体往后靠去，鼻孔慢慢朝天，眼睛又看天花板去了。 这一刻，顾秀曼和曹哲彦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微笑，但是马上，他们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因为马文轩正挥手示意他的助理把盖在那个花瓶上的绒布掀去，然后笑眯眯地看了杨凡一眼，说道：“杨……大师，不知道你在瓷器方面的研究是不是也像金石一样功底扎实。这件粉彩花瓶一看也是开门货，只不过开门在哪里，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开门在这件粉彩花瓶的口足处都施了松石绿釉，这是乾隆粉彩的一大特点，说白了，还是常识。但凡有一点瓷器知识的人，只需看一眼就明白了。当然，单单这一点还不够说明它真正的价值。所以还得从器形以及画工等方面来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杨凡开始侃侃而谈，而且轻轻伸手拿住花瓶的颈部，然后把底部的落款亮了出来——大清乾隆年制。“这件花瓶表面饰有蓝彩和胭脂红，釉面上画的是一条五爪游龙，贯穿整个瓶身，气势磅礴，非皇家不可有之气象。背景则为松绿地加蓝天上用彩釉烧成的五色祥云，布局工整，并且融合了一定的西洋技法。在艺术创意，画工以及制瓷技巧上都已登峰造极。后世就算模仿，也达不到其三分神韵。” 话到这里，马文轩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两眼定定地看着花瓶底部的落款，不经意地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马老去过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的话，应该知道那里也有一件相同器形的花瓶，因为它们原本就是一对，所以说这件花瓶是国宝一点都不为过。而以当今拍卖市场的行情来判断，这种级别的藏品拍到上亿元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情。所以这件藏品的主人肯把它送来贵公司，是一种极大的信任及肯定。却不知道为什么鉴定结论到现在还拿不出来，难不成真的生意做得太大，有点欺客的意思？” 这话简直就像一个耳光重重地抽在三个老头的脸上，三人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尤其马文轩，早已不复之前的淡定，左手飞快地转动右手上的翡翠扳指，眼珠骨碌碌直转，似乎在急速思考对策。 “好吧，反正我是认定这件松绿底粉彩云龙纹长颈瓶是极为稀有的珍品。如果马老有不同意见，可以指出来，在下一定虚心领受。” 又是一个反守为攻，皮球踢过去让马文轩根本就没法接。因为他从绒布揭开的一刹那就知道是真品了，现在让他指出假在何处，他又怎么说得上来。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敢开这个口，因为杨凡的表现已经证明他也是这方面的资深专家，现在就等着抓自己的把柄呢，怎么还敢轻易上当。 咳咳！ 黄正阳又咳嗽了，马文轩不等他目光扫过来，便悻悻地点点头，说了一声：“好吧，看来杨……先生果然是有点本事的。这件花瓶你说的一点没错，的确是件国宝。马某人其实也很惊讶会看到它，毕竟这年头好东西越来越少了，能够遇到也是一种缘分。” 这话说出来之后，顾秀曼和曹哲彦又是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都用赞赏的目光看了杨凡一眼。杨凡依然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种气度出现在一个三十未到的年轻人身上的确有点惊世骇俗，所以但凡不晓得杨凡底细的人，此刻都在心里琢磨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见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杨先生，既然前面两件藏品你都看过来，不妨把剩下的也一起看了吧。”曹正阳终于出马了。老头还是很有风度的，亲自站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盖在草书上的绒布揭下，又非常客气地冲杨凡点了点头。 杨凡看见老头坐下的时候，目光在草书上面扫了扫，然后眼角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这幅草书确切地讲只有半卷，断裂处精心裱糊过，看着有些扎眼。而且这半卷应该是上半部分，所以没有落款。而且空白处也没有任何收藏名家的印章，似乎从来没有在收藏界出现过。 唐一祖瞟了一眼，便笑了起来：“如此恣意纵横，又不失细腻婉转的笔锋非鲜鱼枢莫属了。虽然没有落款，但百分百就是他的真迹！” 果然，杨凡一开口，黄正阳的就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不过老头明显还是想考考杨凡，于是说道：“单从笔锋上来判断就是鲜鱼枢未免有些武断了吧，毕竟后世也有不少人模仿他的草书，说不定这就是一幅伪作呢？” 杨凡摇摇头：“鲜鱼枢原本存世的作品就不多，草书更是稀少。后人就算临摹也只会抄写那些早已公之于众的作品，又或者写一点莫名其妙的东西掩人耳目。但是这幅字写的却是鲜鱼枢个人的心声，只需仔细一观就能知晓。” 这句话说出来，除了黄正阳之外，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不明觉厉的表情。 毕竟鲜鱼枢这个名字在绝大多数人听来都是比较陌生的，远比不上二王，颜真卿，柳公权，苏轼等人的名头大。而且就算是收藏界的人，对他有完整了解的也并不多。 所以除非是这方面的行家，而且对所有书法名家都有过深入研究的人，才能一眼看出这幅字是鲜鱼枢写的。当然，笔锋是一个原因，内容才是真相。 鲜鱼枢是元代人，生前做过官，但是职位很低。原因很简单，他不会拍马屁。这可能是所有有成就的文人的通病，所以他一生都郁郁不得志，烦恼起来不免也发发牢骚。 这幅字，应该就是他发牢骚时写的，因为上面写的是：登公卿之门不见公卿之面，一辱也！见公卿之面不知公卿之心，二辱也！知公卿之心而公卿不知我心，三辱也！大丈夫宁甘万死，不可一辱！ 这段话明显写的是他和上司之间的关系，可以看得出来非常别扭，同时也证明了艺术家的情商普遍都是比较低的，常常会有被迫害妄想症，有什么事情总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这也难怪一直升不了官了。 果然，当杨凡将上述内容一一点出之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先生大才！”的表情，陈泰鸿早就又把脑袋放了下来，很认真地看着杨凡，脸上现出几分敬佩之色。 马文轩毕竟是个老狐狸，此刻依然笑嘻嘻的，只管低头玩弄手上的翡翠扳指。不过他的眉头却不经意地拧了起来，而且越拧越紧张，与咧开的嘴角形成了极不协调的对比…… “好，非常好！”黄正阳用力点了点头，看着杨凡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热烈，“既然杨先生如此肯定这就是鲜鱼枢的真迹，那么就再估一下它的价值吧，毕竟这才是重点。” 杨凡点点头：“据我所知，鲜鱼枢的草书《石鼓歌》曾经拍出4500万的价格，其它几幅作品也都没有低于一千万的。所以这半卷草书，至少也要在一千万之上。而且因为是首次出现，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应该更有价值，所以我估计它应该在两千至三千万之间。” 黄正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后生可畏”的表情，深深地看了杨凡一眼，然后目光转向了最后一件藏品。老头依然亲自起身，不过拿起绒布的时候，手上的力道看起来有些不足。很显然，他已经不认为这件藏品会难倒杨凡了，所以有点漫不经心。 不过，当那幅画一露出来，唐一祖忽然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哝了一声道：“这是什么鬼？” 杨凡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这幅画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师傅，从古到今那么多的画，您总不可能都见过吧？”杨凡看见老头似乎要掉链子，不禁心慌起来。 “你懂什么！”唐一祖翻翻白眼，“每个画家都有其独特的画风，哪怕因为时间的推移风格有所变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个人印记总是非常明显的。所以只要找到这个印记，就能知道是谁的东西。可是这幅画……” 唐一祖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可能是伪作。” 第五十一章 假比真强 见杨凡眉头皱起，顾秀曼和曹哲彦立刻紧张起来，而黄正阳岂会给杨凡过多考虑的时间，直接问道：“杨先生，这幅画你又是怎么看得呢？” “这幅画……”杨凡迟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不好说……” “怎么个不好说？”黄正阳还没开口，马文轩就来劲了，把脖子一伸，目光往那画上扫去，只一眼，就说道：“这不是郎世宁的画吗？呦！上面还盖着乾隆皇帝的大印呢……等等，还有乾隆亲笔题款——华野秋鸣！呵呵，这幅画我听说过，十年前曾经在香港拍卖过，没记错的话，当时的成交价应该是1200万。”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点起了头，因为郎世宁的画辨识度很高，属于有点眼力的人都能认出来的那种。而且他的画有个特点，那就是乾隆很喜欢在上面题款，因为原本就是为他画的，所以看到满意的作品时，这位每天不写两首诗就难受的万岁爷就会来上两笔。 除了乾隆的题款及大印之外，还有一枚印章也很醒目，那就是——嘉庆御览之宝。很显然，这幅画连嘉庆帝也亲眼看过，并且学他老子的样儿盖上了自己的印鉴。 “这幅画，应该是伪作！”杨凡终于又恢复了原先镇定自若地表情，“仿造时间应该为清末民初，用的是清朝宫廷御用宣纸，包括笔墨以及上色用的颜料都为郎世宁那个时代的产物。所以单单从纸张以及色彩方面分析，是很容易被骗的。而那几枚印鉴，也是当年那一拨专门仿刻康雍乾三大帝王印章的匠人精心制作的，工艺足以乱真！” 一听这话，马文轩就把脸转向了黄正阳，显然是问：“是不是这样？” 黄正阳微微皱着眉头，眼神定格在画卷上，似乎没有注意到马文轩的目光。其实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脸上，只不过老头的注意力过于集中，完全没有感觉。 “既然杨先生已经说了无论纸张还是用色都是郎世宁那个时代的东西，那么应该是从其它方面看出作伪之处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画风。恕老夫眼拙，看了半天这画风与郎世宁没有丝毫差别，杨先生又是从哪里看出不同的呢？” 黄正阳毕竟七十有二，有着这个年纪的人独有的学术精神。所以自己看不出来并不觉得难以启齿，毕竟吃这碗饭的人打眼很正常，因为没有人会是全才，总有知识面涉及不到的地方。 唰！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向了杨凡，马文轩微微一笑，右手大拇指故意冲着黄正阳点了点，看似在活动翡翠扳指，其实是在夸老头这个皮球踢得漂亮。 “大家都知道郎世宁是意大利人，原本学习的是西方绘画技巧。但是因为当时的审美潮流还是习惯中式画法，所以他不得不做出妥协，将中西两种绘画方式糅合在一起，但是又以中式为主，这样的画风当然独树一帜，所以也很容易辨识。而这幅画……” 杨凡忽然微微一笑，故意停顿了半秒，然后说道：“它其实要比郎世宁的原作画得好！” 嗡！ 四周立刻响起低低惊呼声。 因为谁也没想到杨凡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谁都知道伪作肯定是不如原作的，怎么可能画得比原作还要好呢？ 顾秀曼无比紧张地看了杨凡一眼，一只手下意识就想去拉他，但是才伸了出去，立马就缩了回来。曹哲彦则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无比懊丧。很显然他认为杨凡这是晚节不保，最后关头出了洋相。 “呵呵！有趣，有趣！”马文轩拍了两下巴掌，大声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原作不如伪作的，真是开眼了，开眼了！” 陈泰鸿的表情倒是没有这么激动，看着杨凡，缓缓将右手放到桌子上，然后手指有节奏地敲击起来。看得出来，他是感觉到局面开始变得有意思，所以心情也兴奋了起来。 黄正阳脸上的表情则是惊讶，一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的惊讶，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画卷一会儿，忽然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轻轻地嘀咕了一声：“好像……是要比郎世宁画得有神采……” 这话一出口，马文轩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蓦然回头瞪着黄正阳，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你丫老年痴呆又犯了？” 而顾秀曼和曹哲彦则同时吁了口气，仿佛又活了过来，脸上重新有血色泛起。倒是陈泰鸿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不慌不忙地敲击着桌子。 “曹老先生果然目光如炬，一个‘神采’就道出了这幅画的‘不真’之处！”杨凡很自然地送上了一顶高帽，然后说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郎世宁作为宫廷御用画师，五十余年下来，早已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皇帝喜欢什么样的画风他就保持什么样的画风，不会轻易做出改动。所以在作画的自由度方面，他的余地非常小。这直接体现在用笔方面，几乎每一笔都四平八稳，不会有败笔更不会有惊鸿一瞥的神来之笔出现！” 说到这里，很多人已经明白杨凡的意思了，因为都是行家，一点就通，不禁又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幅画。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这幅画虽然整体上很像郎世宁的画风，但是在细节用笔上却要洒脱奔放得多。尤其那两只鹿的神态画得惟妙惟肖，颇为生动。郎世宁虽然画动物是一绝，尤其《百马图》更是稀世珍品，但是只要看过那幅画的人都会发现，他笔下的马虽然形态各异，可是神采却都不足，也就是‘像而不活’，少了几分生气！” “野气！”陈泰鸿忽然开口了，“这画的笔锋有点野，的确不像是郎世宁那样的人能画出来的。” “对对，野气，野气！”曹哲彦连连点头应和。顾秀曼虽然半懂不懂，但是知道这是肯定杨凡的意思，也立马点起头来。 马文轩却不乐意了，扭头看着陈泰鸿，冷笑一声道：“野什么野，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切！ 陈泰鸿耸耸肩膀：“我知道你看出来了，何必说假话呢。” “你……”马文轩气结。 第五十二章 孤注一掷 这时候黄正阳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略带几分羞愧地看了杨凡一眼，说道：“惭愧啊，要不是先生指点出来，老夫这回可真是要打眼了。” “呵呵！”杨凡微微一笑，“俗话说的好，鉴定这一行不是在打眼，就是在去打眼的路上。人无完人，又怎么可能永远都不失手呢。我也只不过是运气好点罢了，正好看出点眉目罢了。” 黄正阳还没说话，马文轩忽然哼了一声道：“真是运气好吗？我看没有这么简单吧。” “什么意思？”杨凡微微一皱眉。 “意思么，这原本就是一个局，一个让我们三个老头难堪的局。”说到这里，马文轩忽然将目光转到顾秀曼脸上，“董事长，想让我们离开这家公司你只管开口说嘛，何必用这种下作手段。咱们三个现在虽然不靠鉴定吃饭，但是一辈子积累起来的名声就这么没了，可是要老命的啊！” 这话一出口，黄正阳和陈泰鸿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马文轩的话有可能是无理取闹，但也有可能真的是这么回事。 如果这是顾秀曼布的一个局，那真的是太可怕了。以后外界如果疯传这三位收藏界的大佬被一个无名小辈轻松击败，那真的是晚节不保。 士人最看重的就是一个名声，名有时候就是命！ “你别血口喷人！”顾秀曼猛地站了起来，她是江湖惯了的人，一旦发作，气势也相当惊人，“什么下作手段，你想象力能不能别这么丰富？你怕晚节不保是吧？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就真的要晚节不保了！” 杨凡有点诧异地扭头看了顾秀曼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要为她点个赞！ “我不跟你争，反正这个什么杨大师我是不认的！”马文轩一摆手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拿一件东西给他看，再能看准了，我特么就认栽！”马文轩是真的急眼了，粗口也说出来了。不过这句话显然提醒了黄正阳和陈泰鸿，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杨凡已经笑了起来，因为马文轩这是在给他自己下套呢，这回连东西都不用看了，直接看他记忆就行了，哪怕再生僻冷门的东西，也是一眼便知。 “这可是你说的，你先确定这话要不要收回去！”马文轩顿时来劲了，大声说道。 “说出去话，泼出去的水，我是不会耍赖的！”耍赖两字明显说得就是马文轩，一听这话，顾秀曼和曹哲彦都笑了起来，两人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曹哲彦明显在问“他行吗？”顾秀曼点点头“没问题！” 黄正阳和陈泰鸿有点惊讶地看着杨凡，显然没有料到他会答应。这到底是真的有本事呢，还是虚张声势想把人吓退呢？如果是后者，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 两人原本心里就有点不服，此时便都下了决心，那就是要拿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让杨凡也难堪难堪。 “好吧，那就定个时间咱们再碰头吧。”黄正阳终于开口了，而且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要给他们几天准备的时间。 “要不就明天？”顾秀曼显然是想趁热打铁，不然三个老家伙又可能会无限期拖下去。 “明天……”黄正阳有点犹豫，毕竟年纪大了，真要回家捯饬点东西出来，手脚肯定不如以前麻利。但是没等他说话，马文轩就点头答应“行，明天就明天！” 陈泰鸿倒是没什么意见，见马文轩这么说了，便站起身说：“那我先走一步！” “慢！”顾秀曼忽然一摆手，“如果明天你们三位还是输了，那该怎么办？” 陈泰鸿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转过身看着顾秀曼：“你想怎么办？” “对，你想怎么办？”马文轩也瞪起了眼睛。 “我觉得，你们该退出董事会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顾秀曼的声音没有丝毫颤抖，显得底气十足。不过她的两条腿却在微微抖动，别人看不见，站在一旁的杨凡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明白，这位姐是孤注一掷了！ “你说什么？”马文轩一下就蹦了起来，“顾秀曼！你不要搞错，这家公司是我们三个人和你老公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你特么一点功劳都没有，凭什么要我们退？要退也特么是你退啊！” 笑面虎一旦收起了笑容，模样是非常狰狞的 场面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曹哲彦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因为他是顾秀曼高薪聘来的，是顾秀曼在公司里唯一的亲信，所以顾秀曼和人打仗，他肯定要受牵连。 “马老，说事就说事，干嘛要把家人带出来呢。”杨凡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讲话的份儿吗？”马文轩彻底豁出去了，无赖本色尽显，“你只不过是她请来的一个小丑罢了！告诉我，她请你给了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加倍，十倍够不够？百倍够不够？只要你现在把真相说出来，马上兑现！” 啪！ 顾秀曼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也裂开了，碎片四处飞去，她却看也不看一眼：”马文轩，你别太过分！我问你，到底敢不敢接受我的条件，如果不敢，你就给我闭嘴！不然，别以为我顾秀曼是好欺负的！” “我不敢？”马文轩也急了，“我特么现在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如果你输了，就给我滚蛋，你敢不敢？” “我敢！” 这两个字说出来，黄正阳和陈泰鸿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因为谁都明白，事到如今，是骑虎难下了。 作为统一阵营，他们始终是和马文轩站在一个战壕里的，哪怕这家伙的确有时候很让人看不惯，但和顾秀曼比起来，那交情肯定是不一样的。 所以马文轩既然接受了顾秀曼的条件，他们两个肯定也要同进退的，不然传出去会让人讲没义气。而且顾秀曼一旦得势，他们在公司里也势必没有了以前的地位，再赖着不走也没啥意思了。 于是黄正阳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转身先走了。 陈泰鸿则看了杨凡一眼，嘴角翘了翘，潜台词明显就是：“明天我会让你很难受的，你可要准备好了。” 第五十三章 立刻过来 杨凡微笑点头，做了一个不送的手势。 三个老头一走，顾秀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拍拍胸口，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哎呦，我这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们要是再不走，可就真支持不住了。” 杨凡笑道：“原来你也是色厉内荏啊。” “如果你不在，我连色厉内荏都不敢啊。”顾秀曼轻轻握了握杨凡的手，柔声说：“谢谢你，杨凡。” 这时候曹哲彦走了过来，把杨凡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使劲摇晃道：“杨先生果然是高人，服了，真服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杨凡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然后指指那幅赝品假画，问道：“碰上这种事情，你们一般怎么处理？” “退回去！”曹哲彦回答得很干脆。 杨凡点点头，心想果然是大公司，不会干浑水摸鱼那一套。要不然，把这幅画当做真品卖，也是能卖出几千万高价的。反正有佣金好拿，别人又看不出来，真是不赚白不赚。 “这一行，打江山的时候会底线低一点。但是江山打下来之后，就要树立口碑了。”曹哲彦说到这里，目光转向顾秀曼，“而且董事长志在高远，要把公司打造成江海市甚至全国排名前列的拍卖行，所以决不会贪图一时的利益。” 这话显然是在拍马屁了，杨凡笑了笑，没说话。 …… 入夜，杨凡坐在写字台前一边写信，一边听着外面花花的水声。顾秀曼又在游泳了，不过是穿着泳衣的，而且游了好一会儿了，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整个白天她都表现得很兴奋，不过杨凡知道她内心其实是非常紧张的，所以现在的举动也是一种很好的证明。 “明天对于她来说是一场生死之战，一旦打赢，以后就再也离不开你了，你就等着当二老板吧。”唐一祖忽然说话了。 杨凡没吭声，继续埋头写信。 “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命力转化出来之后，你就抓紧把正事办掉。” 杨凡依旧没说话，不过眼睛却瞟了一下戴在右手手腕上的龙骨手串。昨天晚上对付田雪风的时候用掉了一个命力，之后他就把剩下的一个命力储存进龙骨手串了。 这龙骨每一块骨节里面都有一个骨核，大小和黄豆一般，只有骨核才能储存命力。杨凡现在有十八个骨核，所以最多能储存十八个命力。储存的方法很简单，只要默念相应的口诀，命力就自己跑过去了。 这时，命宫里忽然金光一闪，两点白金命力出现了。 唐一祖又将障眼法的口诀写了一遍，然后摆摆脑袋示意杨凡可以开始了。杨凡默念口诀，两点命力立刻飞进天眼之中，随即一道白光射出落在命宝上面， 命宝立刻颤动起来，在杨凡的掌心里上下蹦跶，与此同时，一个个字符接二连三地跳了起来，杨凡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默念的那段口诀。 整整三十八字，每跳出来一个，就轰然炸开，然后化作万道细如发丝的金光融入杨凡的身体。全部跳完之后，命宝重新恢复平静，然后缓缓地消失不见…… 杨凡知道它还在手心里，但是一旦把它扔到别的地方去，如果不用天眼看的话，那肯定是找不到了。障眼法，果然是对付凡人的利器！ 把命宝重新戴到脖子上，杨凡正要开始写信，忽然听见房门被敲响了，用天眼往门外一扫，还是顾秀曼。不过这次她穿着睡衣，而且里面也不是真空的。 “姐，有什么事吗？”杨凡问。 “我能进来跟你聊会儿天吗？” 杨凡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把门打开了，看了顾秀曼一眼，笑道：“怎么，睡不着？” “是啊，一想到明天就要决定我的人生未来，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顾秀曼一边往里边走，一边扫了一眼床上，见被子没掀开，便问：“你也没睡？” “我一般都睡得很晚。” 顾秀曼走到写字台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信纸，笑道：“原来是在给女朋友写信，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这么做？” 杨凡笑了笑，没有吭声。 “你女朋友真是太幸福了，能找到你这样专情的人，这年头真的不太多了。”说着话，顾秀曼就搬过一把椅子在写字台前坐了，然后把手肘放到桌面上，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瞟了杨凡一眼，“你写吧，我就这样坐一会儿就好。放心，你写什么我不会看的。” 杨凡没办法，只好过去坐了下来。 顾秀曼果然没有伸过头来看，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杨凡手中的笔，不久，一双眼睛就缓缓闭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轻微地鼾声就响了起来。 杨凡微微一笑，扭头看了她一眼。 此刻的顾秀曼睡得犹如婴儿一般恬静，姿态也是美妙异常。说实话，这时候的她反而要比平时更有吸引力，因为这是她最真实的状态，不戴任何面具，没有丝毫造作，有的只是老天爷赋予她的美丽，一种充满母性气息的美！ 杨凡不觉咽了口唾沫，连忙把目光移开了，正想接着写信，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不禁皱了皱眉头。 是田以欣打来的 “这么晚了，她又想搞什么？”有心不接，但是看见顾秀曼已经醒了，索性就接通了，还没说话，对面就传来无比嘈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哪个喧闹的酒吧或者迪厅里。 “杨凡，你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田以欣大着舌头喊道，一听就是喝多了。 “我去……”杨凡一下头比盆大，刚想掐掉，田以欣又喊了一声：“你要是不过来……我，我现在就去你那里！” 切！ “我住哪儿你知道吗？”杨凡冷笑。 “当然……知道……反正我爸把地址告诉我了……你住在一幢大房子里头，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 “你爸还活着那？”杨凡差点没气炸了！田雪风那个混蛋都快死了还要消耗生命力用兽瞳跟踪自己，这是得有多疯狂才能做出来！ “反正……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你自己看着办……” “你要我过去干嘛呢？” “不干嘛……就是要你过来……” 杨凡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心挂掉电话，但是他知道醉鬼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了，闹不好半个小时之后就在外面按门铃了，与其这样，真不如过去。 第五十四章 有股杀气 “好吧，你告诉我在哪里。”杨凡无奈地说道。 田以欣结结巴巴地报了一个地址，果然是个有名的迪厅，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杨凡转过头，看见顾秀曼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不禁苦笑摇头：“一个朋友，喝多了，要我过去。” “女性朋友？” 杨凡点点头，起身要走，顾秀曼说道：“我能睡你这儿吗？” 杨凡一愣，扭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在问：“为什么？” “睡你这里有安全感。”顾秀曼妩媚地一笑，“没事，我会睡贵妃椅上的。” 贵妃椅就摆在床边上，大小刚好够顾秀曼躺下，杨凡想了想，说道：“你还是睡床上吧，我回来晚的话，就睡客厅了。” “那好。”顾秀曼点点头，轻轻推了杨凡一下：“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杨凡忽然感觉女人的心思太难以揣测了，以前和黄谦谦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而且两人熟悉了之后，很快就达到了一种心灵相通的地步。对方在想什么，只需一个眼神就能领会。 但是现在，不但田以欣让杨凡摸不着头脑，顾秀曼也开始变得神秘起来。不是说好了不要超越姐弟界限吗，她这是又想闹哪样？ 把信纸收起来放好，杨凡穿上衣服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车子开到那家迪厅门口，远远地就看见田以欣坐在路边台阶上，两手抱头似乎正在呕吐，而她身边则站着两个年轻男子，一看就是准备收田以欣“尸体”的。 如今的酒吧和迪厅每到半夜门口几乎尸横遍野，都是喝得烂醉的妙龄女子。一些人面禽兽就专收这种“尸体”，拉去宾馆白玩一个晚上，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杨凡连忙下车跑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就听见那两个男子正不住地用语言试探田以欣，其中一人伸手想把她抱起来，但是田以欣似乎意识还没有完全模糊，本能地将他推开。 “放开她！”杨凡大喊一声，把两个男的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杨凡孤身一人，而且也不是很强壮的样子，便把眼睛一瞪：“你特么这也要抢？滚！” 啪！ 杨凡一左一右同时抓住两人的肩膀，五指稍稍用力，两个家伙立刻哀嚎着蹲了下去，“放手，放手……哎呀疼死了，快点放手……” 对于这种人，杨凡当然不会轻易松手，所以故意等了几秒钟，而且手上又加了一点点力，于是两人再也支撑不住，白眼一翻，疼得晕了过去。 噗通！噗通！ 两个家伙同时倒在地上，裤裆里渐渐有水迹渗出来，原来疼得大小便都**了…… 杨凡走到田以欣跟前，弯下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来了！” 唰！ 一直低着脑袋的田以欣一下抬起头来，一双无比朦胧的眼睛在他脸上使劲打量了一会儿，忽然从地上蹦了起来，两只手一下就搂住了杨凡的脖子，同时用双脚夹住他的腰，整个人就挂在了他身上，然后呜咽一声说：“你总算来了，他们……他们想占我便宜……” 杨凡顿时石化。 闹了半天她知道自己要被人捡尸体，所以才打电话求救。可是怎么打到自己这儿来了呢？难不成没有其他朋友了？ “知道这种地方乱你还来？”杨凡没好气地骂了一声，抱着她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但是没走几步，忽然感觉背后有一股杀气袭来，以为是那两个家伙要偷袭，连忙将身后的画面调到了眼前，定睛一看，那两人还在地上躺着，根本就没爬起来。 “奇怪，这股杀气哪里来的？”杨凡确定是杀气无误，因为这股气息里透着深深的寒意，仿佛一把刀立刻就要穿透自己的身体。于是继续扫视背后的情况，忽然发现几十米开外的一棵行道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 将此人的画面放大，仔细一看，杨凡不禁愣住了。 是个道士，一个年纪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道士。穿着一身不是很新的道袍，头顶上挽着道士髻，脚下踩着一双厚底圆口布鞋，左肩后面露出一截木制伞柄。不过这伞柄粗得有点过分，杨凡用天眼一扫，果然是把剑，一边藏在伞骨中的长剑。 再看此人的长相，倒是有几分英俊，而且可能是童子身的缘故，头发和眉毛都黑得发亮，眼睛更是有神，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我去，这家伙什么来路？”杨凡放慢脚步，想看看那道士会不会追上来，结果直到他走到车子跟前，那道士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没有过来的打算。 杨凡打开车门，把田以欣放到副驾驶座上，然后给她系上保险带，关上车门，从车头方向绕道驾驶座，这个过程中，那个道士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但是杨凡看见他的左手下意识地抬起来，摸了摸背后的伞柄。 如果不是田以欣在车上，杨凡现在可能就过去问个明白了，真是来寻仇的又或者是唐嘉琛请来的杀手，那么就当场了结，不要拖过夜。 但是现在杨凡不能这么做，要不然一不留神，田以欣这个醉鬼又要被人捡尸体了。所以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发动车子往田以欣家方向开去。 “你，你带我去哪里……”田以欣歪着脑袋看了外面一眼，大着舌头问道。 “送你回家！”杨凡没好气地道。 “不……不要回家……”田以欣忽然伸手想抢方向盘，把杨凡吓了一跳，赶紧用右手挡住了，“你别发酒疯好不好，再要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你想把我怎么样……”田以欣一把抱住杨凡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反正……我不想回家……你，不许送我回家……” “那你想去哪儿？” “去，去哪儿都行……只要你在……就可以了……” 杨凡乐了，扭头看了她一眼，说道：“要不要我现在把你说的话都录下来，让你清醒的时候好好听听。” “随便……” “你随便我可不能随便……”杨凡说着话，目光下意识地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浑身的汗毛顿时全竖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 死乞白赖 只见那个道士正跟在车子后面快速奔跑着，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专门练过，跑动的姿态非常有节奏感，两手摆动的幅度很小，脚尖几乎是擦着地面掠过，呼吸非常平稳，所以表情看起来极其淡定。 “我去……”杨凡真的有点蒙了，“这种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景居然在我面前发生了？这道士究竟何方神圣？” 这时候，田以欣忽然在杨凡身上乱摸起来，把杨凡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挡住：“你干嘛？” “我……从，从来没碰过男人的身体……你，你就让我摸，摸一下……”田以欣显然酒劲上来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田以欣，今晚你做的事情，明天我一定原封不动地全告诉你，到时候看你这脸往哪儿搁！哎哎……还摸？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这酒疯有点大啊！” “十，十瓶啤酒……” “我去，酒量可以啊。”杨凡一边说，一边又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现那道士不见了，连忙用天眼四下里找了找，结果看见那家伙已经跑到人行道上去，不过速度并没有减慢，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 “对了，田以欣……你老妈是不是个道士？”杨凡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问道。 田以欣摇了摇头，又想伸手摸他：“不要说我妈……我没有妈……说说你……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杨凡一边摇头，一边将她手了挡了回去。 “骗人……”田以欣抬起手想捏杨凡的鼻子，杨凡一偏脑袋躲开了，“我知道……你一直想泡我……所以，我决定……给你这个机会……” “我去……”杨凡啼笑皆非，“你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我想泡你？那你也得和我女朋友一样有魅力才行啊。” “你女朋友？”田以欣忽然像是酒醒了一半，猛地抬起头看着杨凡，“你也会有女朋友？” “我怎么不能有女朋友？”杨凡乐了。 “你……你长得这么差劲……也没什么钱……脾气还这么拽……谁，谁会看上你？” “我女朋友看上我了！”杨凡撇撇嘴。 田以欣定定地看了杨凡一会儿，忽然摇摇头：“我不信！” “我要你信干嘛！你坐好了，别再动手动脚的，一会儿就到你家了。” 田以欣果然放开了杨凡的胳膊，身体往车门靠去，把脑袋顶在车窗上，两眼无神地睁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凡这时候倒是有点醒过味儿来了，闹不好这又是田以欣给他下的套儿，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还没到真正醉的地步，所以很可能是真的想和自己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然后顺便也能把她爹的事情给解决了。 唉，看来为了自己的家人，她也是豁出去了。而且看得出来她现在很受伤，因为她可能真没想到杨凡会有女朋友，所以现在有点发蒙。 咳咳！ 杨凡咳嗽了一声，有心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是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这种时候说任何话可能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所以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此时，车子已经到了田以欣的小区门口，杨凡一边往里开，一边又扫了一眼后面的动静，结果看见那道士犹如腾云驾雾一般从不远处的小区围墙上跳了过去，不禁摇了摇头。 “摇头干嘛？”田以欣现在非常敏感，眼睛看向杨凡：“是不是又想说我做事不择手段？” “呃，没，没有……”杨凡开始结巴。 “对，我是想帮我爸，但我也的确想好好谈一场恋爱！我承认，我第一眼是没看上你，但是和你接触了之后，我发觉你身上有我喜欢的东西，所以我才下定决定跟你交往。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呃，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 “对！”田以欣用力点头，“我已经调查过了，你以前的女朋友早就和你分手了！现在和你同居的那个女人也只不过是朋友关系，你只是暂住在她那里，很快要搬走的。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我去……”杨凡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嘴巴动了半天，忽然长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劝劝你爸，别再来监视我了，这样他真的活不久了。” “我没让他那么干，都是他自己偷偷摸摸做的，既然告诉了我，那我也只好听着了。” “好吧，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告诉你，我没有和女朋友分手，没有！” “我不信！”田以欣依然是这三个字。看得出来，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那是怎么说也不会改变想法的。 话到这里，再多说一句两人都要炸了，所以杨凡也不想再争辩下去，正好车子也到田以欣家门口了，杨凡停下车，看了田以欣一眼，说道：“不用我送你上楼了吧？” “为什么不同？三更半夜的，万一楼道里藏着歹徒怎么办？” 杨凡一听也有道理，况且那个道士也跟进来了，在没摸清他来路之前，还是小心一点好。于是点点头，和田以欣一起下车了。 “我腿软，你抱我！”田以欣扶着车子冲杨凡喊道，杨凡有心不理她，但是才从车子那边过来，田以欣就蹦到了他身上，像个八爪章鱼一样死死缠住了，然后把头往他胸脯上一靠，说道：“好了，送我上去吧。” “我去……”杨凡现在真正领教了田以欣的脸皮有多厚，难怪业界同仁闻之色变，这简直就是霸王硬上弓啊！ “我知道，你是故意拿架子，搞得像是我死乞白赖地追你一样。没错，是我主动追你的。我现在再问你一句，到底要不要我？” 杨凡闭闭眼，“我求你了，能不能别再说话了。” 噗嗤！ 田以欣笑了，把头在他胸口蹭了蹭，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拽拽的，很有男人味。” 杨凡有心想说自己一点都不拽，但是觉得还是不要开口的好，因为越说越乱，而且田以欣这人极度好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得到，所以你不拒绝她还好，越拒绝她越来劲！ 进了电梯，上了六楼，杨凡抱着田以欣走了出去，才到门口，房门突然打开了，然后田雪风那张半夜里足以吓死路人的脸探了出来，咧嘴一笑：“你们回来了？” “是你女儿回来了。”杨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田以欣抱进屋子，然后往沙发上一放，转身要走，胳膊却被田雪风拽住了，“吃点宵夜再走吧，我刚做的鸡蛋挂面。” “谢谢，我不饿。”杨凡懒得和这老头啰嗦，甩开他的手向门口走去。 第五十六章 谁更能跑 “杨先生！”田雪风噗通一声跪下了，“我求求你，帮我把那边的鬼捉了吧，不然我以后真的没法再混下去了。” 杨凡转头看了田雪风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吭声的田以欣，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做任何事情都得讲规矩。你拿了人家的好处帮人放鬼，我同样也是。总不能我这边刚拿了好处，然后就去拆人家墙脚，这样的话，那我以后也没法出去混了，你说是不是？” 田雪风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杨凡，照你这样说，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田以欣抬起头问道。 杨凡沉吟了一下，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个楼盘的老总去找我朋友道个歉，服个软。反正大家都是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能够握手言和对大家都好。这样的话，只要我朋友开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把鬼这样抓了。” 一听这话，田雪风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咧嘴一笑道：”那好，明天我就去和那东家讲，他那里的鬼不是普通的鬼，已经到了鬼王级别，必须联合对面的力量一起抓才行。不然，拖一天就危险一天，闹不好以后会出人命。” “说瞎话你果然比谁都有天赋。”杨凡笑道：“那就祝你好运了！” “谢谢你，杨先生！” 杨凡头也不回地摇摇手，走到门口，忽然又站住脚步，转身一指田雪风：“别再用兽瞳跟踪我了，不然就算你东家服软了，我也不会去抓鬼的。” “是是，不敢了，不敢了……”田雪风连连摆手。 …… 下了楼，杨凡用天眼往四周一扫，发现那道士就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只露了半张脸出来，眼睛依然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杨凡想了想，抬脚走了过去。 那道士显然没吃准杨凡到底有没有看见他，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要跑的意思，但是眼看杨凡越走越近，才感觉不妙，可这时候再想跑已经晚了。 “这位道爷，大晚上的你站树后边是撒尿呢还是练什么神功？”杨凡笑眯眯地问。 “我……”道士目光一阵闪烁，忽然抬手向杨凡打来，速度快如闪电。啪！杨凡轻轻一闪已经到了道士身后，在他背上的油布雨伞上轻轻一拍，”呦，这年头菜刀都要实名制，你这把伞中剑有没有登记啊？” 阿达！ 道士怪叫一声，一个神龙摆尾，右脚就撩了起来，直奔杨凡裆部。 “靠，原来是李小龙的徒子徒孙！”杨凡滴溜溜一转躲开这一脚，然后学着道士的怪叫声，往他腰间打出一拳，当然，他只用了三分力。 可是这三分力堪比一个练家子的全身力量，就听砰地一声闷响，那道士就飞出去了，足足七八米远才站住脚步，身子一晃，右手就按在了腰间，然后龇牙咧嘴地直吸冷气，显然这一拳把他给打岔气了。 杨凡现在已经看出，这道士虽然身手还不错，但专业应该不在这上面，要不然刚才那一拳他应该能躲开，就像赵经武的那个孙助理，就算力量不如对方也有化解的办法，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见杨凡快步走了过来，道士的左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后的伞柄，似乎想拔剑，但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来，然后掉头就跑。 杨凡喊道：“喂喂，你都跑了快十公里了，不累吗？” 道士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跑。 “好吧，你以为你很能跑是吧？那咱们今天就比比，到底谁更能跑！”杨凡撒腿追了上去。 道士回头一看，立刻加快了速度。但是直到跑到小区围墙跟前，他都没能把杨凡给甩掉，反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嗖！ 道士一个旱地拔葱从两米多高的围墙上跳了过去，不过他用的是技巧，一只脚先在墙面上踩了一下，然后两手撑住墙头，身体才翻了过去。 但就在这个当口，道士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杨凡也蹦了起来，不过他是真的旱地拔葱，没有任何借力，直接就从墙头上跳了过去，这可把道士吓得不轻，落地之后差点没摔趴下。 “还要接着跑吗？”杨凡连追几步到了道士身边，扭头看着他：“或者咱们一边跑一边聊？” “聊什么？”道士这时候也看出来杨凡没什么恶意，所以终于开口了。 “聊聊你到底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没跟踪你。” “哦，那就是在跟踪田以欣。”杨凡上下看了他一眼，“是她母亲派你来的吧。” 道士一下站住脚步，万分惊讶地看着杨凡，“你，你怎么知道？” “这个只需要动动脑筋就能猜到了，不是什么难事。”杨凡笑道：“不过派你来的目的应该不只是保护她吧，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说来听听！” “不！”道士使劲摇头。 “呵呵！你不说就以为我没办法知道了吗？”杨凡开始扫描道士的记忆，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道士居然立刻就感应到了，猛地往后一跳，然后右手剑指朝天，左手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指诀，口中大喝一声：“北斗七元君，天罡大圣神，离邪大法王，天真护我身，急急如太乙救苦天尊律令赦——！” 这一声喊过之后，杨凡就看见命环上的画面变得扭曲起来，好像电视机信号受到干扰一样，根本就看不清播放的是什么东西。 杨凡吃了一惊，连忙停止了扫描。 “道家密宗还是有点小手段的。”唐一祖现出身形，看了那道士一眼，说道：“背后有剑，应该是飞剑一脉的传人。想不到，居然让你给碰上了。” “密宗？飞剑？” “如今在世面上混的不管哪门哪派都是显宗，有名无实，有法无术。而密宗都是不为人所知，默默修行的那一拨人。不过再怎么修行，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真要动用什么法术，还是得透支生命力。他这段护身诀一念，至少少活三个月。呵呵，何苦来哉。” “他还年轻，消费得起。不过这时候我如果捅他一刀，不是就玩完了。唉，真是蠢得可以。”杨凡一阵摇头。 这时候，道士也感应到杨凡放弃扫描他的记忆了，连忙停止做法，左手握住伞柄，右手一指杨凡：“呔！你是什么鬼？” 杨凡乐了，“你看我像什么鬼？” 第五十七章 有种拔剑 “符箓一脉？丹鼎一脉？”道士忽然摇了摇头：“我看都不像，要不你就痛快点告诉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算是哪一脉的，怎么告诉你。”杨凡笑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你是飞剑一脉的，看你几次都想拔剑，不如拔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不！”道士摇摇头，“飞剑一出就要喝人血，不是你的，就是我的。而我现在并不想杀你，所以你千万不要逼我！” 杨凡一惊，连忙问唐一祖：“师傅，他不是在吓唬我吧？” “没有！”唐一祖摇摇头，“飞剑一脉自古就是皇家御用杀手，一生只练一把飞剑，出剑即是杀人时，不以血洗，不能归鞘。所以，他并没有说假话。” “我去……”杨凡感觉背上有冷汗出来了，“那我还是别惹他了。” “怕什么！”唐一祖冷冷一笑，“你不是还有一个命力么，只要有命力在，对付飞剑还不是小菜一碟。” “真的？” “为师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好！”杨凡点点头，目光转向那道士，“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有种就拔剑，不然就老老实实告诉我来找田以欣还有什么目的！” “你……”道士没想到对方居然软硬不吃，登时有点气急，左手握住伞柄，五指一阵抽动，但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好吧，我告诉你，我……我是来和田以欣成婚的。” “什么？”杨凡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再说一遍！” 道士无奈，只好又道：“我和田以欣从小指腹为婚，两个人还在襁褓里就已经订下了娃娃亲，所以这次下山是为了履行婚约。” “这事田以欣知道吗？” “她母亲知道。” “不是，我问这件事情田以欣本人知道吗？” “她……应该不知道吧……” “我去……”杨凡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苦笑一声道：“大哥，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指腹为婚那一套？别说田以欣她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你看看她现在受的教育，做的工作，过的日子，她能答应吗？” “所……所以我才没有马上去找她……”道士低下了头，“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是要遵守的。就算她一时接受不了，也没有办法。” “什么叫没有办法，难道你还想抢亲？”杨凡瞪起了眼睛，“我告诉你，现在是文明社会，讲的是法律。你敢硬来试试，别说你只有一把飞剑，就是一百把，警察叔叔的枪也能把你打成蚂蜂窝！” “我不信！”道士摇摇头，目光无比坚定。 杨凡忽然意识到自己碰上了一个半傻子。 这种人从小在山里长大，和社会是完全脱节的，跟他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和他理论，然后再找其它的解决办法。比如让田以欣去找她母亲问个清楚，总比莫名其妙被人抢亲的好。 想到这里，杨凡便微微一笑，说道：“鄙人杨凡，请问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五眉！” “呃，这个道号不错……”杨凡忍住笑，又问：“敢问五眉道长，你来到江海市有多久了？” “三天！” “哦，住哪儿呢？” 五眉脸上一阵局促，“贫道没有身份证，所以到哪儿都不给住。没办法，只能暂时露宿街头。” 杨凡心想密宗的人藏得还真够好的，搞人口普查的居然没找到他们，“哦，那既然没有身份证，应该也没钱吧，你又是怎么来江海市的？不会跑来的吧？” 五眉咧嘴一笑：“钱倒是有，用山里的药材和人换的。反正山里也花不了多少钱，攒了这么多年，下山前我仔细一点，正好八十万。这些钱，娶田以欣应该够了吧？” 杨凡张了张嘴：“呃，以你的标准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但是田以欣……就不好说了。” “那没事，回去我把那些百年野山参，何首乌，灵芝什么的都卖了。上次我听一个收药材的商人说，现在一棵百年野山参能卖到好几百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没骗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有多少百年野山参？”杨凡隐约感觉可能碰上一个大土豪了。 “三两以上的有五六根吧，其余的全是二两左右的，我也没仔细数过，但是二十来根应该是有的。” “我去……”杨凡彻底无语。如果五眉没说瞎话，这些百年野山参全卖掉至少得几个亿，果然是个土豪。 “杨大哥，我看你是田以欣的朋友，能不能帮我和她说一声，就说我来了？”五眉脸上忽然露出讨好的笑容，弯了弯腰说道。 杨凡眼珠转了转，“这事吧，还是你自己去说的比较好。怎么讲也是你的终身大事，叫别人出面总不太好。怎么，你不敢见她？” “呃，不是……”五眉连忙摇头，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有点怵田以欣。这一方面是陌生感，另一方面田以欣的气场太过强大，别说山里的土包子，就是城市里的潮男看见她也不敢轻易上前搭讪。 “行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家了，咱们就此别过，再会！”杨凡摆摆手，转身就要走，但是胳膊却被五眉拽住了：“杨大哥，能否借你的身份证一用，我好找个地方住下。唉，不瞒你说，我都快有六天没有洗澡了，这又脏又臭的怎么好意思去见田以欣。” 杨凡上下打量五眉一眼，笑道：“就算你不是一身脏，这副打扮过去也要把她吓个半死啊。” “但，但也要比现在这个样子好吧。”五眉脸上露出哀求的表情。 杨凡其实一点都不想帮这个忙，因为如果被田以欣知道自己帮助过他，那肯定是炸窝的节奏。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找个借口就开溜吧。 “呃，我今天出来没带身份证啊……”杨凡装作忽然想起来的样子说道。 “你不是开着车么，驾驶证也行的。” “呵呵……”杨凡发现这半傻子其实一点都不傻，不禁乐了，“宾馆里的人告诉你的吧？” “嗯！”五眉点点头，也咧嘴笑。 “好吧，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来。” “诶，谢谢杨大哥！” 第五十八章 宝剑一脉 杨凡原路返回，开车出了小区，驶到路口缓缓停下。 前方右转是顾秀曼家方向，左转则是五眉等自己的地方。此刻扭头望去，虽然隔着差不多有一公里远，杨凡依然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五眉的身影。 四周空旷无人，只有一盏路灯陪伴着他，昏黄的路灯将五眉的影子拉得很长，犹如一杆孤独的标枪，指向未知的远方。 这一刻，杨凡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他想到了自己刚刚在江海市开始打拼的岁月，那时候因为没有钱，所以房子租的很远。有时候加班晚了，错过末班地铁只能等公交夜宵线，很多时候，车站上就他孤零零一个人。 那时候的心情应该和现在的五眉是一样的，一边在想车子什么时候会来，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耐心。但心里多少还会有一丝恐惧，一丝车子永远不会来的恐惧。这种恐惧如果成为现实，杨凡知道自己肯定会对这个城市失去信心。还好，他从来没有碰上过车子没有来的时候。所以，他坚持到了到现在…… 唉！ 轻轻地叹了口气，杨凡将方向盘向左打去。 看见杨凡的车子驶来，五眉的脸上绽开了无比纯真的笑容。他乐呵呵地跑了过来，没等车子停下就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然后大声说：“我就知道杨大哥不会骗我的，这不，才一会儿工夫就到了！” 杨凡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打算住什么条件的宾馆？” “我娘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要住的太寒酸，那样人会受罪，而且也不安全。所以，一百块钱一天的就可以。” 杨凡点点头，“那行，我带你找一家这样的宾馆。” 拿出手机查找了一下附近同等价位的宾馆，又比较了一下口碑，然后杨凡带五眉去了一家性价比还不错的廉价宾馆。因为之前跟五眉说自己没带身份证，所以杨凡用的驾驶证登记，钱当然是五眉掏的，不过当他把随身的包裹打开时，着实把杨凡吓了一大跳。 只见里边除了最上层放着几件替换衣服之外，下面全是现金，满满当当差不多有几十万的样子。 “我去，你把家当全带身上了？” “一半！”五眉咧嘴笑。 “你就不会先存银行里？” “我没身份证，人家不给办。要不，杨大哥你帮我办下？” “我帮你办那卡就是我的名字，钱我要是不给你，你不是抓瞎了？” “没事，我信得过你！” 杨凡彻底无语，闹了半天还是个半傻子，于是摇摇头说：“不行，这个忙我不能帮，你还是随身带着吧，反正你本事这么大，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诶，我听杨大哥的！” 和五眉一起上了楼，进了房间一看的确都还不错，五眉乐得跟什么似的，因为在他看来这里的条件比自己家里好太多了。 杨凡见他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便耐心指点了淋浴设施的用法，以及怎么开关电视机，尤其重点关照了一下，电话尽量不要接，最好把电线给拔了。 “为什么？”五眉不解地问。 “打电话进来的人都是要破你童子身的，你愿意吗？” “破我童子身？”五眉显然没听懂，以为有人要加害他，紧张道：“他们是哪一脉的？” “大宝剑一脉的！” “大，大宝剑？”五眉想了想，“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噗！ 杨凡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摆摆手道：“我和你开玩笑呢，算了，电话线还是我帮你拔掉吧，反正你也用不着。” “拔掉了，是不是就打不进来了？” “对！” “哦，那谢谢杨大哥了！” 杨凡拔掉电话线，回过头看了五眉一眼，心想这位爷连男女之事都不懂，肯定也不知道该怎样和女孩子打交道，就这样奉父母之命下山和田以欣成婚，真不知道是他傻，还是他父母无知。 “那行，你早点歇着吧，我也该回家了。”杨凡说道。 “杨大哥走好！”五眉将杨凡送到门口，这时候杨凡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一会儿要是有人敲门，问你要不要什么服务，你记住什么都别答应，因为这些人都是来骗你钱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屋里时，永远都别开门。” “知道了杨大哥。”五眉的表情又紧张起来，叹了口气说：“想不到出门在外啥都要提防，还好碰上杨大哥了，如果不是你，今晚我还得睡在马路上。” 杨凡笑了笑，拍拍五眉的肩膀转身走了。 …… 一路开车，一路抽烟，杨凡犹豫是不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田以欣，想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于是转头看了一眼在命环上溜达的唐一祖，问道：“师傅，这事儿你是怎么看的？” “你说五眉？” “嗯！” “既然是指腹为婚，那就没啥好说的，该咋办就咋办！” “您也这样认为？您不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如今这个年代非常荒唐吗？” 老头微微一笑：“你认为荒唐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可是正儿八经的事情。而且我这么跟你说吧，惹谁都不要去惹密宗的人。因为他们从古至今都是抱团结伙的，也就是说你得罪了飞剑一脉的人，那么符箓一脉和丹鼎一脉的人也会来找你麻烦。” 杨凡背后隐隐升起一股寒意。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本事对付一个五眉或许还不在话下，但要对付整个道家密宗，那肯定是以卵击石。 唐一祖看了杨凡一眼，说道：“自古以来，只有两个家族被历代皇室奉为上宾并且每一代都有赦封，世袭罔替，尊贵无比。其一是孔夫子家，其二就张天师家。孔家的贡献世人有目共睹，就不用说了。但是张家呢？何以在历朝历代也能享有如孔家一般的尊荣？” “因为道教的影响力在古代也不弱啊。”杨凡说道。 “只能说香火还算旺盛，但是比起儒教学说对于社会的影响力，那还是要弱不少的。所以张天师能够和孔夫子平起平坐，必须也要拿出真本事来的。其一，是丹鼎。几乎每个皇帝身边都有炼丹的道士。其二，是符箓。捉妖降鬼保平安，当然也要先从皇家开始，然后才能普及到民间。其三，也就是最神秘的飞剑。皇帝要杀谁，又不方便自己动手，那么飞剑就会出动。所以这一脉，最是血腥。” 第五十九章 只为公事 “师傅，飞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小说里那种可以踩在脚下飞行，然后还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杨凡好奇地问。 唐一祖微笑摇头：“那只不过是外行的演义罢了。真正的飞剑别说千里，能飞千米就不错了，但是一般都在百米之内，修为弱的可能也就十几米的距离。” “那这剑是怎么飞起来的呢？” “当然是利用了自然界的力量，所以这也是他们耗费生命力最多的地方。其次就是培养飞剑的嗜血能力。在以前，那可是真的用活人来修炼的，所以飞剑一脉自古就无比神秘，因为一旦公开，势必为万夫所指，皇家也不敢再用他们。” “那么现在是怎么练的呢？” “现在这一脉的传人已经非常少了，所以飞剑大多都是祖传的，平时养在剑鞘里就行了，无需再去刻意激发它的血性。” “那这飞剑真的一出就要喝人血吗？” 唐一祖点点头：“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喝惯人血的飞剑出去之后不会丢失目标，哪怕对方躲到了树后，藏进了洞里，或者跳进了水中，飞剑依然可以闻着血脉的气息追踪而去，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这也是为什么不以血洗，不能归鞘的缘故。” 杨凡想了想，顿时感觉脊背发凉，“这可真要比弓弩甚至枪都强多了，简直就是先进的制导武器啊。” “而且飞剑出动的时候几乎悄无声息，所以常常杀人于无形。并且有一样东西也是弓弩和枪比不上的，那就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杀人之后原路返回，很多时候都看不出来是被什么东西干掉的。” 杨凡点了点头：“我感觉单单凭飞剑这一脉，历代皇室也该给天师家族加官进爵了。那么，五眉难道就是张天师的后人？” 唐一祖摇摇头：“任何行业想要做到最好都是需要天赋的，尤其飞剑这种高难度的绝活。所以，头是张家人开的，规矩也是他们定的。但是之后，就开枝散叶了，只要有天赋的都会纳入麾下。到了后来，张家人就洗脚上岸了，名正言顺地当起了道统代言人，再要翻他们的黑历史就不容易了。” “也就是说，现在所谓的道家密宗，基本都不是张家的后人？” “差不多如此。而到了近代，道家密宗已无市场，除了符箓一脉还有点搞头之外，丹鼎和飞剑基本绝迹。但是人亡剑在，就算是只有一半的数量传承下来，也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 杨凡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看来田以欣这次的麻烦真是大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运势，这是她命里注定要发生的事情，躲是躲不掉的。你呢，还是顺其自然，不要去惹无谓的因果。因为这对你来说没有一点好处，没好处就是亏本买卖。这对于刚起步的命师来说，是承受不起的。” 见杨凡没吭声，唐一祖又说道：“我知道你看不惯这种行为，但是你不要忘了，说到底这还是别人的家事，你只是一个外人，就算想插手也没这个资格。况且田以欣这人的命很硬，她未必就过不了这一关。所以，还是让她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话到这里，杨凡终于想明白了，点点头道：“师傅说的是。” “唔，你还是收拾心情，准备对付真正对你有利的事情吧。” …… 回到顾秀曼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多钟了，杨凡以为她还没起床，所以想在客厅里坐一会儿，结果听见外面有熟悉的水声传来，走到落地窗前一看，果然是顾秀曼在游泳。 于是上楼进了自己的屋子，门一推开，一股浓郁的女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这种气息对于年轻男人的撩拨那是相当致命的，杨凡屏住呼吸，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而这时候，顾秀曼正换成仰泳的姿势，一眼就看见了杨凡，脸上顿时露出了妩媚的笑容。 杨凡只好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盥洗完毕，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一看顾秀曼已经在做早饭了，便过去想搭手帮忙，被顾秀曼推开了：“这种事女人做就行了，你坐那儿吧。” “姐，昨晚你别是又一宿没睡吧？” “睡倒是睡了一会儿，不过天一亮就醒了，发现你还没回来，我就先起床了。”抬起头看了杨凡一眼，顾秀曼微笑着问：“看来这个女性朋友和你关系不一般啊，居然陪了她一晚上。” 杨凡苦笑摇头：“其实就是普通朋友，只不过她的事情麻烦一点，所以……” “姐信你！”顾秀曼一脸你不用解释的表情，杨凡也觉得其实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于是笑了笑，不再接这个话茬。 一会儿工夫早餐已经全部做好了，依然品种丰富，想吃什么基本都有。顾秀曼一边给杨凡倒果汁，一边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今天如果他们都退股的话，杨凡，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 “帮你什么？”杨凡明知故问。 “当然是帮我打理公司啊……不过你不用每天都来，只需要鉴定重要藏品的时候到场就行了。还有就是有比较大型的拍卖会举办时，你得帮我压压阵脚，其它时间你爱干嘛干嘛。” 见杨凡依然不吭声，顾秀曼说道：“我打算分你一半股份，以后我是大老板，你是二老板，你看怎么样？” 杨凡抬起头看着顾秀曼。 尽管之前唐一祖已经说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是真的从顾秀曼嘴里说出来，杨凡多少还是有点吃惊。因为在他看来，鉴定虽然很重要，但还不至于重要到要出让一半股份留住人才的地步。所以，如果这是顾秀曼新的示爱方式，那真的要谨慎对待才行。 “姐，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做吧。要我帮忙随时叫我就行了，何必给我股份呢。你实在不好意思的话，可以给我报酬嘛，亲兄弟明算账也挺好的。” “呵呵！”顾秀曼笑着摇摇头：“杨凡，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姐这样跟你说吧，给你一半股份只为公事，明白了吗？” 第六十章 蓝花大碗 “这个公事，真的值得你付出一半的公司股份？”杨凡依然觉得有点夸张。 “你还记得我上次曾经问过你，对拍卖这个行当到底有多少了解，当时你说不太了解，其实这也是绝大多数行业之外的人正常反应。拍卖行虽然是个非常古老的行业，但是发展到今天，很多游戏规则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今的很多拍卖，其实都是提前做好局的。” 杨凡想了想，说道：“你是说自导自演？” 顾秀曼微笑点头：“你是聪明人，我就点到这里为止。反正这方面的事情由我主管，而你，则是公司的定海神针。因为无论怎么做局，围绕的始终是一件藏品。如果有人恶意攻击这件藏品的真伪，会让客户陷入被动之中，因为他们原本就不想引人注意，事情一旦闹大，势必会对公司的经营能力产生怀疑。这些人的人脉圈子都是一环套一环的，连锁反应之下，公司也就离关门不远了。” 杨凡其实只是听了个半懂，但是见顾秀曼不肯把话说得更明白，便把目光转向了在命环上溜达的唐一祖，老头见杨凡看他，笑道：“你呀，老百姓当惯了，对于权贵的那点事儿真是一窍不通。” “求师傅解惑！” “其实说穿了就那几样东西，行贿，洗钱，骗贷……反正一件藏品左右一倒手，就把该送的钱送出去了，该洗的钱也洗白了，该贷的钱贷到了。拍卖行呢，该收的佣金也收到了，但最关键的是该结交的人脉也结交到了。所以顾秀曼这样的人，靠的不是从拍卖公司上面赚钱，而是依托这个平台认识更多的达官显贵。有了那些人脉，才能从其它地方赚到更多的钱。所以啊，这个女人不简单咧！” 杨凡总算听明白了，不禁深深地看了顾秀曼一眼，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对她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 这是一个极具野心的女人，而且胆子也极大，至少杨凡认为自己是不太敢去做这种事情。因为万一有人被查，那就是一锅端的节奏，谁也跑不掉。 “现在做哪一行会没有风险呢？”唐一祖非常了解杨凡，知道他在想什么，“况且这样做，在如今的拍卖行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人恶意攻击对手的藏品真伪，因为做这种事情就怕出名，一旦搬不出像样的专家平息质疑，事情闹大之后，对手也就完蛋了。所以，她必须请到你这样的帮手才敢放开手脚去干。而要真正留住你，自然不会在乎那一半的股份。” “好吧，那师傅您告诉我，万一以后出事了怎么办？” “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过的一句话吗？你结交的人脉越广，你的人道之力也就越强大。等到哪天真的有王道来压你，也会有相应的人脉出来帮你化解。所以，一切都看你怎么做，而不是怎么躲。” 杨凡仔细地品味了一下唐一祖的话，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力量，一种豁出去大干一场的力量。 “姐，我答应你！” …… 与昨天姗姗来迟不同，今天杨凡和顾秀曼刚到公司，就发现黄正阳，马文轩和陈泰鸿已经先到了。三个老头各自带了一件藏品，都在会议桌上放了，上面依然盖着绒布。见杨凡进来了，马文轩站起来就喊：“来来，先看我这一件，说准了我立马认栽！” “呦，这么着急干嘛呢？”顾秀曼亲自为杨凡拉开椅子，然后等到他坐下，才在一旁落座，“反正时间还早，慢慢来，不急！” “你不急我急！”马文轩根本不理顾秀曼，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杨凡，指指面前的那件藏品，“小子，我就不信你今天也能把它的来路给看出来。不是我吹牛，这件东西至今世面上都没出来过，了解它来路的人除了我，不可能有第二个。所以，你再说的出来，那我就真服你有本事！” 杨凡微微一笑：“马老，你都这把年纪了，能不能矜持一点？” “别和我斗嘴，咱们玩真的！”马文轩以为杨凡露怯了，一把掀开藏品上绒布，“说吧，说准了我就闭嘴走人，从此不再踏进这家公司半步！” 杨凡其实早就用天眼看过这件东西了，知道这样的藏品的确世面上不多见，因为它就是一只盛汤吃饭的大碗。 这只碗的直径足有三十公分，所以看起来非常大。里面的釉色是灰白色的，外面则是蓝色釉掺杂着雪花状的白点。釉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有龙的形状，但是画工并不精致。加之碗口上全是豁口，里面也有很多积年留下的污垢，所以乍一看，真像是一只农村人家常用的大海碗，说是普通餐具倒是比藏品来的更合适。 果然，一看这件东西，顾秀曼脸上就露出了“你要闹哪样的”表情，显然认为马文轩故意拿了只破饭碗来捣乱。 杨凡这时候已经知道了这只碗的来历，因为刚坐下他就开始扫描三个老头的记忆了，三件藏品的来路早就清清楚楚，既然马文轩先跳出来，那就先说他吧。 “这个碗可真够破的。”杨凡笑道：“不过好歹也是明宣德年间的东西，真正的雪花蓝釉大碗，存世极少，因为这种类型的瓷器，在以前是很少有人愿意收藏的，体积太大存放不方便，而且器形也不怎么好看。所以到了现在，真要找到这么一只大海碗，的确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一听这话，马文轩脸上原本准备爆发打脸的表情就完全不见了，两眼无神地看着杨凡，足足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才张了张嘴：“你，你可真能蒙啊……不够，这样讲不够，我不服……” 这话一出口，黄正阳和陈泰鸿同时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们看得出来马文轩是在耍无赖，同时也为杨凡的眼力感到惊讶，不免都将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藏品上，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的镇定。 “好吧，那我就让你彻底服帖！”杨凡沉下了脸，“这只碗，其实是你从别人手上骗来的。那个人的名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叫刘杰，是你的一个忘年交朋友。此人十几年前下乡淘货的时候，从一户人家手里买来这只碗，然后拿来请你鉴定。你一眼看出这是稀世珍宝，但却昧着良心说是不值钱的东西，然后借口有一点研究价值，用很低的价钱买了下来。这个刘杰，至今不知道被你骗走了一件价值千万的宝物。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他的电话号码是……” 随着杨凡将一串号码报出来，马文轩脸上已经露出死了亲娘的表情，身子一晃，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去。 第六十一章 把笔给我 “别别，别说了……我，我服了，服了……”马文轩连连摆手，生怕杨凡真的要打电话。这个动作一做出来，黄正阳和陈泰鸿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目光转向杨凡，脸上同时露出遇上高人的表情。 如果说杨凡恰巧认识那个叫刘杰的人，整件事完全是巧合的话，那么这也太巧了，稍稍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明白，这种巧合发生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杨凡不是一个普通人，这也印证了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深厚的文玩鉴定功力，闹不好就是什么特异功能，任何藏品看一眼就能知道来路，甚至……任何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我走，我这就走……”马文轩一边挥手让助理把蓝花大碗搬走，一边看了杨凡一眼，“杨，杨大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这里给您赔罪了！” 说着话，马文轩站起身两手抱拳冲杨凡深深一拜。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单单这一点，就堪称人中豪杰！ 杨凡微微一笑：“马老客气了，既然你要走，那就在走之前把昨天说的话也一并兑现了吧。” “是是……”马文轩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目光转向顾秀曼：“董事长，我马文轩说话算话，这就退出董事会，以后再也不参与任何和公司有关的事务。” 顾秀曼脸上露出你丫也有今天的表情，冷冷一笑，说道：“既然退出董事会了，股份也一起退了吧。” “呃……没问题，没问题！”马文轩十足变色龙一条，一旦发觉斗不过对方，那是比谁都要服帖。”要不要现在就签字？我现在就可以签！” 顾秀曼扭头看了曹哲彦一眼，曹哲彦立刻走到马文轩跟前，将早已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协议摆到了马文轩面前，马文轩粗粗一扫，从曹哲彦手中拿过笔飞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抬头又看了杨凡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这下行了吧？” 杨凡现在真的是有点佩服这家伙，笑着点点头：“放心吧，那电话我是不会打的。” 呼！ 马文轩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又有血色泛起了起来，也不多话，冲助理摆了摆脑袋，转身就走。 谁都看得出来，相比不到一千万的公司股份，这个蓝花大碗的升值潜力要高出太多了。因为存世的就这么一件，闹不好真就成孤品了，再放个十来年，几个亿都有可能拍出来。 咳咳！ 黄正阳忽然咳嗽了一声，与陈泰鸿交换了一下眼色，冲自己的助手摆摆手，示意把藏品也收起来。然后看了杨凡一眼，说道：“杨先生，今天你是真的让老夫开眼界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碰上你这样的高人。唉，其它的话老夫也不讲了，反正愿赌服输。老夫年纪也大了，是该安享晚年了……” 说到这里，黄正阳冲曹哲彦招了招手：“曹总，老夫那份协议你应该也有准备吧？” 曹哲彦立马走了过去，将股份转让协议放到黄正阳面前，躬了躬身道：“黄老，您如果看不清楚的话，我可以念给您听。” “不用！”黄正阳摆摆手，“你把笔给我就行了。” 曹哲彦连忙递上墨水笔，黄正阳看也不看协议内容，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站起身，扭头想走，但是最终还是转过身来，目光看向顾秀曼。 “秀曼，当初我们三个和你丈夫成立这家公司的初衷，只是为了结交更多的藏友，看到更多的藏品，并没有想过赚多大的钱，更没有……所以，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顾秀曼点点头：“谢谢黄老的教诲。” 唉！ 黄正阳轻轻叹了口气，又看了杨凡一眼，转过身，颤颤巍巍地走了…… 此时，对面就剩下陈泰鸿一人了。 不过与马文轩的慌乱和黄正阳的落寞不同，陈泰鸿却是笑嘻嘻的，一脸我很开心的样子。这时候见杨凡的目光向他看来，便站起身，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杨凡：“杨先生，不嫌弃的话，咱们交个朋友吧。” 三个老头里边，杨凡最喜欢的就是陈泰鸿。 黄正阳日薄西山，马上就要被时代的洪流淘汰。马文轩人品低劣，本事再大也不值得结交。只有陈泰鸿，特立独行，品行高洁，做个忘年交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连忙也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陈泰鸿接过一看，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原来……杨先生是位装饰设计师……” “呵呵，老本行而已，现在还是靠这个混饭吃呢。”杨凡笑道。 陈泰鸿抬头看了杨凡一眼，叹了口气道：“都说高人大隐隐于市，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咳咳！ 顾秀曼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显然她有点着急陈泰鸿为什么还不转入正题，这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和杨凡有说不完的话。 “别急嘛秀曼。”陈泰鸿将杨凡的名片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内，然后白了顾秀曼一眼：“女人家做事终究还是沉不住气。黄老之前担心的其实有点道理，你这人做事胆子虽然够大，但性子太急，哪天真正沉下来了，才是变龙那一刻。” 咳咳！ 顾秀曼又咳嗽了起来，这是被陈泰鸿给呛的，脸色微微有点泛红。 “曹总，把我那份协议也拿过来吧。” 陈泰鸿扭头对曹哲彦说道，曹哲彦赶紧将协议放到他面前。陈泰鸿颇为仔细地看了一遍，才飞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一扔，冲杨凡做了个保持联络的手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呼！ 顾秀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脸上终于绽开了舒欣地笑容。随即，她又冲曹哲彦使了个眼色，曹哲彦连忙走到杨凡面前，将一份协议恭恭敬敬地放到桌子上，然后说道：“杨先生，这份协议请你仔细过目，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请在上面签字。” 杨凡飞快地扫了一眼。 顾秀曼自愿转让佳豪拍卖公司49%的股份给自己，签字起效。也就是说，将近两千多万的公司资产马上就要转到自己的名下，这对于气运的影响有多大是不言而喻的。 “签啊，愣着干嘛？”唐一祖早在一边伸长脖子看了很久了，这时候见杨凡坐着不动，忍不住催促道。 杨凡看了老头一眼，又看了看顾秀曼，最后目光定格在曹哲彦脸上，微微一笑，说道：“曹总，请把笔给我！” 第六十二章 原来如此 天上乌云翻滚，杨凡看见自己的气运图也黑得都快滴出墨汁来了。 今晚看来又可以升级了，升入三阶段之后，每天就能有三个命力了。不过杨凡现在的心思全在田以欣身上，不知道今天五眉会不会去找她，如果去了，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杨先生，怎么不进去坐？”身后传来曹哲彦的声音，他刚从餐厅包房里出来，房门推开的刹那，杨凡听见了顾秀曼高亢走调的歌声。 今天是她的幸运日，所以吃饭的时候喝多了，现在正一个人在自嗨。 “还是叫我杨凡吧，这样听着不生分。”杨凡笑着说道。 曹哲彦摆摆手：“诶，你现在是我的老板，我怎么敢直呼其名呢。” 这是一个典型的职业经理人，聪明，谨慎，做任何事情都知道边界在哪里，说话同样如此。杨凡其实并不喜欢同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他们脸上始终带着一副面具，程式化的面具。而且带久了，很难卸下来…… “要下雨啊，这天。”杨凡只好转开了话题。 “是啊，杨先生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去办？”曹哲彦察言观色的本领是一流的，之前在饭桌上就看出杨凡有点心不在焉。 杨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我这就给您安排车辆。”曹哲彦动作迅速地掏出了手机，还没来得及摁号码，被杨凡摆手阻止了：“不用，我自己走路去就行了，路不远。” 杨凡当然说的是假话，因为这里离田以欣家非常远。而且他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见田以欣，所以只是想走走路，散散心。 离开饭店，沿着黄浦江岸边的观光人行道漫无目的往前走。雨，终于还是下来了，淅淅沥沥的不大也不小。杨凡站住脚步，望着烟雨迷蒙的黄浦江面，忽然下定了决心。 拿出手机，刚要拨田以欣的号码，手机却响了，是罗千河打来的，“兄弟，你在哪儿？” 罗千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大舌头，这已经是今天碰到的第二个醉鬼了，杨凡微微一笑，“还没到晚上就喝成这样了？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嘿嘿！你不知道……今天，对面楼盘的老板来……来给我赔礼道歉了，哈哈哈！这不，中午请我吃饭，我一高兴，就喝大了……” “你就不能矜持点儿？” “这个真矜持不了……你不知道那家伙以前有多拽，现在却跟个孙子似的在我面前……哈哈！这都是兄弟你的功劳……” “那你们现在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没错，我和他……现在也是哥们了……这不，他已经趴桌子底下去了，我呢，还能撑着给你打个电话，主要是想说……” 话没说完，对面传来噗通一声闷响，然后罗千河就再也没声音传过来了。杨凡知道，这家伙也趴下了…… 刚把电话掐掉，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是田以欣打来的，杨凡便笑了起来，因为这一定是田雪风让她打的。 “你在哪儿？”和罗千河一样，田以欣开口就要给杨凡定位。 “外面。”听见田以欣的声音很正常，杨凡的心倒是放了下来。 “周末还跑去外面，工作还是幽会啊？” “你找我有事吗？”杨凡不想跟她胡搅蛮缠。 “杨凡，你能不能别这么拽？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不敢正面回答啊？” 杨凡闭闭眼，“你别这么厚脸皮行吗？亏我之前还……” “还什么？”田以欣什么耳朵，一下就听出杨凡之前可能想给她打电话，顿时来劲了，“是不是一整天都在想着我，又想打我电话，又不好意思打啊？哈哈，我就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想泡我！” “我去……”杨凡彻底无语。 “行了，既然你这么想我，那就过来吃饭吧。” “我吃过了。” “吃晚饭吧！” “没胃口！” “看见我不就有胃口了？还有，我爸也想见你，说要谢谢你帮他抓鬼。” “还没抓呢，谢什么？” “反正早晚都要谢的，不如今天咯。你就过来嘛，我做了好多菜，你不来吃就浪费了。” 杨凡想了想，觉得见田雪风一面倒是有必要，因为可以从他那里问出田以欣母亲的信息，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把五眉的事情告诉田以欣。 于是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 叫了辆出租，半道上下来买了点水果，车子到田以欣家门口的时候，刚好下午四点多钟。 从进小区门口开始就一直用天眼扫描五眉的踪迹，结果连人影都没看到。现在到了田以欣楼下，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倒让杨凡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难不成这家伙一整天都在宾馆里睡懒觉？ 虽然感觉这个可能性不太大，但是没来就是没来，而且杨凡也真心不想再撞见他，所以下车之后一溜烟往楼里跑，出了电梯，田雪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笑嘻嘻地说：“都自家人，还买什么水果，以后别这样了。” 杨凡一看田以欣没在后边，一把把老头拽了出来，低声问道：“当年你老婆怀田以欣的时候，是不是和人指腹为婚了？” 田雪风一脸惊讶地看着杨凡：“你，你说什么啊？” “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听不明白？” “我……”田雪风张了张嘴，“我当年下山的时候，她母亲还没怀孕呢……不，应该是怀上了，但是我们两个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田雪风忽然紧张起来：“指腹为婚？你从哪儿听来的？” “你先别管我哪听来的，你就告诉我，那山上是不是除了田以欣的母亲之外，还有其他修道的人。而且，他们都是飞剑一脉的？” 田雪风张了张嘴，“有，有其他人……但是，他们修的是符箓，不是飞剑……” “符箓？”杨凡恍然大悟，难怪田雪风会捉鬼，敢情他老婆是符箓一脉的人，“那你当年为什么要逃下山？你如果不跑，我现在问你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当年和是为了学到符箓之术才和她母亲成婚的，因为他们不教外人。学到手之后，当然要跑啦，谁愿意在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当然……如果我知道她怀了田以欣，就不会跑了，可当时是真不知道啊……” 杨凡上下打量田雪风一眼，摇了摇头：“她母亲倒也没来追杀你啊，真是奇怪。” “一日夫妻百日恩嘛。”田雪风咧嘴笑，但随即收住了笑容，“指腹为婚……原来她是要用这个报复我……” 第六十三章 知难而退 “我去……”杨凡终于也明白了。闹了半天这都是田雪风当年惹下的孽债，对方现在不但要他把本钱还了，顺带着还要田以欣这个利息。 这是一个多么能忍，但又多么狠心的女人那！居然用自己的女儿去报复一个负心汉，而这样做的最终结果就是毁掉女儿的美满人生，然后让田雪风在无比愧疚与痛苦中孤独地死去…… “不行，这事你得尽快解决它！你去山上找她母亲，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解除这个婚约！”杨凡语气急促地说道。 “我……”田雪风张了张嘴，“我如果能去的话肯定去啊，可是……以他们的规矩，像我这样逃离山门的人是死罪，所以……” “所以你就看着你女儿掉入深渊是吗？你当年都不愿意在山里待下去，你女儿现在会愿意吗？我不管你回去是不是会死，我只想说，你这辈子亏欠了你女儿这么多，这次就算死，也是应该的！” 田雪风看着杨凡，忽然咧嘴笑了：“看你这样子，是真的喜欢欣儿啊。” “对，我是喜欢她……”杨凡原本只是想顺着田雪风的话头让他赶紧上山去解决问题，谁承想这话才出口，一旁忽然伸过来田以欣的脑袋，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然后略带几分羞涩地笑着说：“矮油，背后向人家表白也不知道嗓门小点儿，这还没出门就听见了。” “呃……”杨凡一下石化。 田雪风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拍拍杨凡的肩膀：“就这句话让她知道行了，其它的不用说。”话里的意思是不想让田以欣知道指腹为婚这件事情。 杨凡知道老头这是决定上山了，倒是松了口气，看了田以欣一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哼！我说什么不重要，我知道你说了什么才重要！”说着话，田以欣就挽起杨凡的胳膊朝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还拿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一副甜蜜小女人的模样。 杨凡知道这下真有点说不清楚了，不禁回头瞪了田雪风一眼。这老家伙给人下套的本领一流，刚才一定估摸着田以欣快出来了，才故意套自己的话头。 田雪风见杨凡看他，咧咧嘴，得意地笑。此刻，他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慈父的模样…… …… 半夜十二点，一辆白色mini缓缓停在某楼盘的大门外，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人，正是杨凡和田雪风。而开车的，则是田以欣。 “喂！你们小心点啊！”田以欣探出头喊。 杨凡和田雪风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田雪风的脚步有些踉跄，因为晚饭的时候喝多了。杨凡原本并不想带他来，但是老头说他要是不出现，对方就不认账，所以必须到场。 门口已经有人等着，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穿一身笔挺的西服，领口上别着这个楼盘所属公司的徽章，一看就是个中层干部。见两人过来，只把目光往杨凡身上扫，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是他吗？” “对对！”田雪风哈着腰应道。 “那进去吧。”对方虽然看着杨凡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敌意，但也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敬畏，见杨凡径直走来，下意识地往边上一闪。 杨凡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而是出门前问田以欣拿了一个口罩。上次他来的时候直接走的围墙，从头到尾都没被人发现，这次要走正门，自然不想被人看见真身。 “杨凡，你能告诉我欣儿那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吗？”一边走，田雪风一边问道。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两人一直没机会谈这件事情。 杨凡沉吟了一下，说道：“昨天我送田以欣的回家的时候，后边有个道士跟着，然后我就上前问了一下，结果……”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田雪风的眉头紧紧皱起，忽然又缓缓松开了。“这么说来，这个叫五眉的小子倒是不难对付……” 杨凡扭头看了田雪风一眼：“你想把他怎么样？” “嘿嘿！”田雪风咧嘴一笑，“他是飞剑传人，我能把他怎么样。我是想说，为什么他今天没来找欣儿，总不会有了个安乐窝就不想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他知难而退了？” “有可能！”田雪风笑道：“欣儿那个气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土包子别说上前说话，估计看一眼都吓死了。” 杨凡摇摇头：“你别这么乐观，而且就算他回去了，你也必须去找田以欣的母亲，这件事情千万不能拖。” “知道，知道！”田雪风连连点头，“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一早就动身去找她妈。我也想好好问她一句，报仇就报仇，把自己女儿拽进来算什么意思嘛！” “那你身体身体吃得消吗？”杨凡上下打量老头一眼，和前两天比起来，精气神倒是好转了不少，看来那元气丹还是极有效果的。 “吃不消也得去啊。”田雪风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要欣儿这次没事，我就算死在山上也值了……”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转向杨凡，“就是以后要麻烦你多照顾欣儿了。我知道你其实没看上她，但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关心她，所以……” 老头的眼里有泪光在闪动，看来是动真感情了，杨凡抬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下，“事情并不一定会往最坏的地方发展，关键还是你自己要有勇气去面对。你错了一辈子，只要对了这一次，就全对了。” “嗯！”田雪风用力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 捉鬼进行得很快，前后总共也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如此高效，把田雪风看得目瞪口呆，连连问杨凡用的到底是什么符。 杨凡当然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而且就算把那个符给他看，估计老头一时半会也看不明白，因为笔画实在太过繁杂了，脑力不好的人根本记不住。 “你为什么不用做法？这太不可思议了……不做法你哪来的法力激活符箓？你，你到底是哪一脉的？” “什么脉都不是！”杨凡甩出镇鬼神符，将最后一只鬼收掉，然后扭头看了田雪风一眼，说道：“你我之间的差别在于，同样是借用天道法则，但是我不会消耗自己的生命能量，明白了吗？而且我也不会遭受天罚，这其实是你我之间最大的不同！” “你，你……”田雪风的嘴唇忽然哆嗦起来，“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什么？”杨凡微笑着问道。 田雪风拍了拍额头，“我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哦，对了……命，命师！是不是？” 第六十四章 又有吃的 “你见识还不浅嘛。”杨凡倒是有点意外。 “哎呀！神人那！”田雪风一把握住杨凡的手，激动地说：“我以前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罢了，想不到让我给碰上了！杨凡，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啊！你，你要不收我为徒吧！” “打住！”杨凡一摆手，“别说我不收徒弟，就算收，也不能收你这样的，这点自知之明你应该有吧？” “呃……”田雪风尴尬地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你教我两招吧，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返老还童，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个样子……” 杨凡眼珠转了转，“只要你把田以欣的事情解决了，一切都好说。” “是吗？那行，明天一早我就出发！” 杨凡笑了，将手里的四张鬼符用打火机点着了，甩手一扔，看着灰烬纷纷扬扬地飞去，说道：“跟你那东家汇报一声，说鬼已经捉掉了。然后再转告我一句话，别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这笔账我还是给他记着的，以后再敢乱来，就不是放几个小鬼那么简单了。” “好的，好的……”田雪风连忙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杨凡用鬼目看着那四只鬼正往脚下的鬼海之中飘落而去，很快就进入了魂界，然后就不见了踪影。抬起头，又往四周仔细扫视了一遍，再没看见一个鬼影，这才放心地关掉了鬼目。 “行了，都跟他说好了。”田雪风走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很是舒坦，看了杨凡一眼，不禁又说了一句：“谢谢你啊，杨凡！” 杨凡点点头：“走吧！” 两人原路返回，田以欣见他们出来了，一溜小跑过来就想扑进杨凡怀里，被杨凡一把挡住：“哎哎，矜持点好不好？” “不嘛！你们这么长时间都没出来，急死我了！”田以欣现在哪里还有以前那股威风八面的气势，纯粹是个陷入热恋中的小女人，撒着娇地要往杨凡怀里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着杨凡，非常严肃地说道：“对了，以后不许再捉鬼了，知道吗？” “为什么？” “为什么？”田以欣一把把田雪风揪了过来，“看见了没，这就是你以后的下场！你再捉下去，也成这幅鬼样了。” “闺……闺女，轻点儿……”田雪风耳朵被揪得生疼，一阵龇牙咧嘴，“他，他跟我不一样，不会变成我这样……” “捉鬼还有不一样的吗？难不成他级别还比你高？”田以欣一脸不信。 “没错！”田雪风笑道：“他的确比我级别高。这么说吧，以你们做设计的来打比方，我呢，就是设计界里的小混混。而他，则是最顶尖的那一拨，足以封神的那种，明白了吗？” “哇！”田以欣吃惊地看着杨凡，“真的假的？” 杨凡笑而不语。 “好吧，我信了。我爸虽然做事不靠谱，但是在专业方面他是一直很自信的，能这样说，应该就是真的。”说着话，又想往杨凡怀里钻，没等杨凡挡住，忽然又抬起头问道：“你一会儿回哪儿？” “回我朋友那儿。” “那个女人家里？” “对！”杨凡点点头。 “不许去！” 杨凡乐了：“不去的话，我睡哪里啊？” “睡……”田以欣明显想说睡我那儿，但又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说道：“你就不能自己租个房子住吗？” 杨凡抬手指指对方的楼盘，“明天我就搬那去了，那幢楼顶楼的一套复式房。” “哇！”田以欣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是业内人士，当然了解这里的房价在什么价位。顶楼复式少说也要一千多万，这可是豪宅啊。 田雪风这时候忽然叹了口气道：“还是对面那东家手面大啊，直接就送一套房子。不过你也的确值这个价，这世上不是谁都可以请得动一位命师的。” “什么？”田以欣更惊讶了，“这是你捉鬼的报酬？” 杨凡又不好说不是，只能点了点头。 “不得了，原来捉鬼这么赚钱啊！”田以欣兴奋地喊道：“杨凡，那你以后还是专门捉鬼吧，别做什么设计师了，那才赚几个钱啊！对了，你收不收徒弟啊？我悟性很高的，以后帮着你一起捉鬼，不是收入更多了吗？” 杨凡闭闭眼：“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算服了你们两父女了，这个话题咱们能不提吗？” “好好，知道你想闷声发大财，小气！”田以欣一挽杨凡的胳膊，“那要不明天我过来帮你搬家吧。” 杨凡摇摇头：“我没多少东西，再说有人帮我搬。” “有人搬也不多我一个啊，反正明天我休息，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杨凡看见田雪风在冲自己使眼色，意思是田以欣如果不在家的话，他正好可以打点行囊去山里，于是点点头，答应道：“那行，明天你过来吧。” 田以欣开心地笑了起来，“要不现在我送你回去，正好认一下路。” “好！” …… 回到顾秀曼家，杨凡尽量放轻脚步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用天眼往隔壁扫了扫，发现顾秀曼睡得很深沉，看样子酒应该还没醒。 于是把门反锁了，关上窗户，一切准备停当，开始化解报应…… 黎明时分，杨凡缓缓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对付魂界已经越来越有经验，但那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唉，真是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命宫里金光一闪，一点崭新的命力出现了，而且出现在黑鱼那一边，杨凡低头一看，不禁笑了起来：“好，命宝又有吃的了。” 从脖子上摘下命宝，然后默念口诀，黑金命力飞起，天眼中一道白光射出，命宝就突突跳动起来，依然一个接一个往外蹦字，但是这一次爆裂开来的光芒比以前看起来更加明亮，也更有穿透力。 杨凡感觉整个身体被一丝丝无形的力量刺透，酥酥麻麻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终于，命宝重新恢复了平静。杨凡用天眼仔细扫描，发现它的质地变得更加温润，而且相互之间的感应也变得更加紧密，杨凡甚至能感觉它其实也在轻微地呼吸着，节奏几乎和自己是一致的。 此刻，命宫里还有两点白金命力，杨凡决定给龙骨手串上面也施加一个障眼法。这样，身上最重要的两件东西都无后顾之忧了。那么以后一段时间内，就可以慢慢积攒命力了。 第六十五章 吓死过去 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早早地出来了，一扫昨日的阴霾。 杨凡洗了个澡，把屋子里整理干净，然后一边打包随身用的物品，一边给罗千河打了个电话。罗千河明显还在睡梦之中，不过听见杨凡的声音立马精神了起来，哈哈一笑道：“是不是想今天搬？” “没错，今天正好周日，搬家不影响工作嘛。”因为之前和罗千河说好的是三天时间，杨凡担心他那边还没准备好，所以问道：“别是不行吧？” “其实昨天就可以搬了，原本想跟你说来着，结果你知道的，喝得自己家门都不认得了。” “罗哥，那边的鬼我已经捉了。” “真是麻烦你了，要不我一会儿过来帮你搬家！” “不用了，我这里东西原本就不多，而且基本都是打包好的，随便找两辆车运走就行了。” “那好，我先让助理去那边等着，你到了之后我立马就过来，咱们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杨凡继续收拾东西，不一会儿，房门被人轻轻敲响了，开门一看是顾秀曼。她刚起来，听见隔壁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一见满地的箱子，顿时惊讶地喊了：“你这是打算搬家吗？” “是啊！”杨凡笑道：“原本定的是明天，但我想趁周末把这事给办了。” “搬到哪里去啊？租的房子还是……” “买的新房。”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早点跟姐说？来来，东西放下，叫佣人收拾就行了。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派一辆车过来，还是上次那辆行不？对了，李豪也得叫过来，好朋友搬家怎么能不来帮忙呢。” 杨凡原本不想叫李豪，因为这家伙周末肯定要睡懒觉，自己东西其实并不多，单单就自己那辆车来回跑个两次也就差不多搬完了，况且田以欣也会来，加上她那辆小车，足够了。” 但顾秀曼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眨眼工夫就把上次那辆货运车叫来了，半个小时不到，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李豪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看见杨凡一脸蒙圈的表情：“怎，怎么又要搬了？你们……吵架了？” “吵你个头！”顾秀曼没好气地在李豪脑门上拍了一下，“你兄弟买了新房要搬家你都不知道？” “他买房我知道啊，不是……这就搬了？”李豪目光转向杨凡，“罗总那边的房子？” 杨凡点点头。 “靠，你这动作可真够快的。不对，我得去银行一趟。” “干嘛？” “你搬新家总要给红包吧，忘记我上次跟你讲的，股票收益一人一半，这就当红包了。”说着话，李豪就要往外跑，被杨凡一把拽住了：“你我之间客气什么，你人来就行了。” “不不，亲兄弟明算账，这钱绝对是要给你的，要不然以后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说罢，甩脱杨凡的手，飞一般跑了。 “让他去吧。”顾秀曼笑道：“看样子我也得封个红包给你了。” “不不！”杨凡连忙摇手，“你昨天都把公司一半的股份给我了，还给什么红包啊。” “这是两码事，搬新家就应该讨个彩头，对你我都好嘛。这样，我楼上的藏品里边，你随便挑拣一件喜欢的，放新屋子当个摆设。” 见杨凡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顾秀曼也不多话，一把抓住他的手，转身向楼上走去。 “你是设计师，又是鉴定师，眼光肯定比我强得多。挑吧，哪件都行。”到了三楼，顾秀曼把两间平时上锁的房门也打开了，然后微笑着对杨凡说道。 杨凡当然不敢挑贵的，因为少说都是百万以上的东西，于是一边四下里看着，一边问唐一祖：“师傅，您帮我选一件，别太贵的就行。” “你这人还是颇有君子风度的，不如选那幅墨竹图立轴吧。”唐一祖指指不远处的一幅国画，“虽然款是苏轼留的，但实际为后人临摹，所以不值几个钱。” 杨凡点点头，转身对顾秀曼说道：“姐，我就要那幅墨竹图了。” 顾秀曼脸上现出惊讶之色，忽然噗嗤一声笑了：“你呀，真是够有君子风度。我让你随便选，你还真的选了一幅赝品。” “你知道它是赝品？”杨凡也有点惊讶，因为这幅画原本是锁在其中一间屋子里的。 “以前只能说不能确定，我老公当年收来这幅画时，就一直为它的真伪头疼，研究了好久也没有定论，只好先锁起来了。但是你现在选它，我就确定是件赝品了。” 杨凡微微一笑，“姐真是冰雪聪明，不过就算赝品，这样的水准也值不少钱了，谢谢姐！” 顾秀曼将那幅画拿了下来，仔细卷好，又拿了一个画匣装了，这才交到杨凡手上，“君子爱竹，竹如君子，这幅画倒是非常配你。” 杨凡再次道谢，这时候就听见外边门铃响了起来。 “李豪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应该是我一个朋友来了。” 见杨凡脸上现出一丝局促，顾秀曼立马笑了起来：“女性朋友吧？” “姐，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杨凡现在真是服了顾秀曼了，简直就是人精中的人精。 “而且还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孩子，不过，不一定有姐这么美吧？” 杨凡笑了：“你们完全是不同的类型，怎么比。” 说话间，楼下已经响起了田以欣的声音：“杨凡，你在哪儿？” “来了！”杨凡连忙跑下楼，抬头一看，不觉愣了一下。 今天的田以欣很显然刻意将自己打扮了一番，而且走的是清纯路线，与以往职场女强人的范儿完全不一样。 她五官原本就很精致，但是因为平时喜欢戴一副黑框眼镜，所以更多的是让人感觉到她那与众不同的气场。而现在，则换上了隐形眼镜，五官的优点就全部凸显了出来，当真明眸皓齿，美丽动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见杨凡看着她发呆，田以欣知道自己今天的打扮成功了，不禁得意地一笑。 “不不，你没戴眼镜我一下子有点晃神。”这时，听见身后脚步声响，杨凡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姐！” 田以欣抬头一看，登时愣住了：“顾，顾秀曼？” 顾秀曼嫣然一笑，“你好。” “你，你好……”田以欣目光转向杨凡，表情明显在问：“你怎么早不跟我说是她？” “现在不就认识了？”杨凡笑道：“姐，她是田以欣，我们业内赫赫有名的妖刀设计师，李豪也认识的。” “是吗？”顾秀曼上下打量田以欣一眼，微笑着说：“真是看不出来呢，我原本还以为田小姐是个大学生呢。” “秀曼姐过奖了，你本人要比杂志上看起来年轻至少三四岁，刚才有一刻我还不太敢认呢。”田以欣在职场上那可是有名的杀手，什么场合没经历过，什么人没看见过，当真鉴貌辨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顾秀曼当然知道该说怎样的话。 果然，顾秀曼这下是真的笑了，她原本就是豪爽的性子，当即快走两步到了田以欣面前，轻轻一握她的小手，说道：“既然你叫我秀曼姐，那我也就叫你妹子了。妹子，告诉姐，你和杨凡认识多久了？” 田以欣脸上露出一丝羞涩，“没多久。” “没多久就来帮他搬家了？”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快呢。可……谁让杨凡向我表白了呢，所以……” 杨凡闭闭眼，他知道田以欣又开启霸王硬上弓模式了。而且这两个女人一个赛一个厉害，看顾秀曼的表情，应该是不信这句话的。 果然，顾秀曼扭头看了杨凡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他的确是个痴情的男子，这个我倒是很有了解呢。” 这句话，田以欣再聪明也听不出来真实的意思，所以还当是顾秀曼对杨凡的肯定，便甜甜一笑说：“对啊，所以我也喜欢他嘛。” 咳咳！ 杨凡咳嗽了一声，”这个……要不你们先聊，我上去收拾东西。” “我来帮你！”田以欣连忙跑了过来，然后回头冲顾秀曼说道：“秀曼姐，你忙去吧，我一个人帮他就行了。” 顾秀曼微笑点头，又看了杨凡一眼，眼神明显在说：“这姑娘有点厉害，你得小心了。” 杨凡苦笑一声，正要抬脚往上走，门外人影一闪，李豪跑了进来，见了杨凡咧嘴笑：“银行只能取五万，所以我又回去拿了五万，然后给你凑了个吉利的数字，十万六千八百元，正好是一路发，哈哈！” “哇，你搬个家他送那么多钱？”田以欣吃惊地道。 “嗨，我和他那是哥们中的哥们，况且他前两天帮我在股票上狠狠赚了一笔，所以这钱也等于是他自己赚的。”李豪没有认出田以欣，走到她面前一边打量，一边笑眯眯地问：“这位美女，怎么称呼啊？” “我姓田。”田以欣是早就认出李豪来了，忍住笑说道。 “田……”李豪点点头，忽然一下顿住，再次抬起头仔细打量田以欣，突然把手里的钱一甩，整个人向后蹦去：“田以欣？我靠，不会吧——！” 这个动作把顾秀曼吓了一大跳，笑骂道：“要死啊，一惊一乍的干嘛？” “她……她可是田以欣啊……怎么会来这里？杨凡，她是不是来追杀你的？” 杨凡摇摇头。 “那，那她是来干嘛的？” “帮他搬家啊。”田以欣说着话，一把挽住了杨凡的胳膊，然后把头靠在他肩膀，习惯性地蹭了蹭。 “我靠……”李豪终于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你们两个可是仇人啊？杨凡，现在老大要是在这儿，也一定吓死过去！” 第六十六章 王道之力 杨凡没说话，只是冲李豪使了个眼色。 两人之间是极有默契的，李豪立马明白了，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又有点奇怪的看了杨凡一眼，潜台词是：“既然是她主动，那你干嘛要拒绝？” 杨凡却不再看李豪，转身向楼上走，田以欣连忙跟了上去。 顾秀曼走到李豪身后，轻声说道：“杨凡对以前那个女朋友用情很深，一时半会是不会接受她的。” 李豪点点头：“黄谦谦和杨凡在一起整整六年，叫他一下就忘记，的确很难。” 顾秀曼看了他一眼，问道：“他们怎么分手的？” “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杨凡从来就没说清楚过。不过就我知道的一点情况，黄谦谦家人一直反对他们两个好，所以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 “是嫌杨凡穷吧？” 李豪苦笑：“现在这个社会，反对女儿谈恋爱的还会有其它原因吗？” “可是杨凡现在不同以往了呀，是不是有可能把黄谦谦再找回来呢？” 李豪摇摇头：“这个还真不好说，我想就算黄谦谦有这个心思，应该也拉不下这个面子吧。” 顾秀曼点点头，不说话了。 …… 把所有打包好的箱子搬上运货车，杨凡开车在前面领路，后边还跟着田以欣，顾秀曼和李豪的车，浩浩荡荡往新家方向开去。 罗千河的助理早就在楼盘外边等着了，见杨凡到了，立马跑了过来：“杨先生，你直接开进去，楼下面也有人等着，会帮你搬东西的。” 杨凡点点头，一脚油门，车子直奔门里开去。 到了六号楼下，果然，有好几个人已经等着了，加上货运车上的两个工人，七手八脚地就开始搬东西。 一行人乘电梯上了顶楼，门一开正对着入户大门，进门一看，李豪就傻眼了，一把拽住杨凡：“你，你是不是跑错地方了？” 杨凡笑道：“没有。” “没有？我靠，这可是复式房啊，你哪来那么多钱？” “这是他……”田以欣凑过来装作要说出真相的样子，被杨凡一把推开了。但李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眼珠子一转，点点头：“明白了，一定你帮那个罗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要不然这几天怎么总见不着你。” 杨凡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说说这房子怎么样？” “太好了！换我也想买这样的大房子啊，可我哪来那么多钱啊，要不表姐你借我一点？” 顾秀曼只当没听见，向里边走去。 杨凡笑道：“以后我有钱了，我借你。” “说话算话！”李豪兴奋起来，“我就买你隔壁那套，哈哈，把里边墙打通了，有事直接从屋里走！” 田以欣白了他一眼，有心想说不要，但又开不了这个口，便哼了一声走开了。 李豪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对杨凡说道：“她可比黄谦谦厉害太多了，你受得了吗？” “我和她没事，你别瞎想。” “我知道你没事，可她有事啊。你要是真不喜欢她，早点说清楚啊。” 杨凡苦笑：“我这不是一直没机会说么，这事情有点复杂，就不跟你细说了，反正我是什么心思，你最清楚了。” 李豪点点头：“那行，先看房子吧。” 房子原本就是全装修的，全套进口厨卫，中央空调加地暖，实木地板环保涂料，无论硬件还是装修质量都无可挑剔。 楼下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相当宽敞。厨房面积也不小，一个客卫，一间客房。楼上则是两间卧室加一间书房，外加一个超大面积的露天阳台。 而且罗千河把家具也都配好了，应该是这两天里刚刚买来的，黑白两色，颇合杨凡的心思。看来罗千河也是仔细揣摩过杨凡爱好的，一般设计师都不太喜欢过于复杂的色彩搭配，所以这是最保险也是最聪明的做法。 不过床上用品什么的都还没有，因为这个显然太私人了，所以罗千河就没有越俎代庖。顾秀曼立刻发现自己有事情做了，拉上田以欣就走，说是这就给杨凡买去。 她们前脚走，罗千河后脚就到了，进门就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不过我带了个大厨过来，一会儿就在这里做一顿大餐，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杨凡乐了，“你今天还喝得动？” “怎么喝不动！我酒量滔天啊！” 见两人一副老友鬼鬼的样子，李豪好奇地凑了上来，弯了弯腰道：“罗总，你好！” “呦，李豪也在？对了，我这房子怎么样？还入你法眼吧？” “好，非常好。改天我有钱了，也买一套这样的。” “那你可以要抓紧，不瞒你说，这几天我这儿都快卖疯掉了，很快这里就没有多余的房子了。”说到这里，罗千河用肩膀撞了杨凡一下，一副一切都不言中的表情。 这时，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喊道：“请问杨凡，杨先生在这里吗？” 罗千河还以为是大厨来了，转身刚想说话，但是一看来人的穿着打扮，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年头，但凡在江湖上面混的人，对于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有一种直觉上的敏感。但见来的两个人虽然穿着普通，但都斜跨着一个黑色皮包，脸上虽然挂着微笑，目光却锐利如剑，轻轻一扫，就锁定在了杨凡身上。 “呃，你们是……”罗千河本能地想挡住对方，但是其中一人已经飞快地掏出一张警官证，然后说了一句：“请让让，执行公务！” 罗千河当然不会轻易让开，一把握住警官证仔细看了一眼，没等他手松开，那人已经用力抽了回去，然后径直走向杨凡。 杨凡这辈子从来没和警察打过交道，最多就是开车被交警罚过几次，所以见两个便衣走过来，心里顿时一阵紧张。 “杨凡是吧？”还是那个便衣把警官证放到杨凡面前亮了亮，然后说了一句：“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去哪里？”杨凡脱口问道。 “市西分局。” “有什么事吗？” “去了就知道了。” 说罢，两个便衣一左一右挽住杨凡的胳膊，架着他向外走去。这时候罗千河冲李豪使了个眼色，然后朝杨凡喊道：“兄弟，没事的，我们现在也过去！” …… 一路上两个便衣都没说话，杨凡也没有吭声。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原本想用天眼扫描一下两人的记忆，但是不知怎么的，一动这个念头，心里就莫名的慌张。 难道这就是王道之力在作怪？ 扭头看了一眼在命环上溜达的唐一祖，老头却依然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见杨凡看他，便笑道：“现在有体会了吧？这还只是最普通的王道之力，就已经能让你心慌意乱。但其实并不妨碍你施展任何功能，只不过气运方面的影响会非常大，而且这种影响因为带着王道之力的印记，所以到时候会造成一个非常可怕的后果。” “什么？” “你的分身在化解报应的时候很容易被老天爷识破，如果这样，立刻就会引来天罚，连真身在一起，统统消灭！所以王道之力其实不可怕，可怕的还是它背后的天道之力。你能抵抗王道，但无法抗衡天道。所以，聪明的做法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王道发生任何冲突。” 杨凡终于明白王道强在哪里了，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师傅，你说到底会是什么事情？” “能让分局的人出面，应该不是小事。但现在胡思乱想也没用，到了那里自然就知道了。” 点点头，杨凡的心情也平静下来，索性两眼一闭，养起精神来。两个便衣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都露出奇怪的表情，显然没料到这个家伙会如此镇定…… …… 市西分局。 下了车之后，杨凡被直接带进了一间审讯室。手机，身份证什么的全都被搜走了。坐了一会儿，一个中年警官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在杨凡对面坐下，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支烟点上。 杨凡感觉心跳又莫名地加快了起来，很显然，随着对方的级别提升，王道的压力也就变得越来越大。这种影响对于普通人可能没有那么敏感，但是对于杨凡这样的人来说，真是洞若观火，异常清晰。 吸了几口烟，中年警官忽然将笔记本电脑转向杨凡，然后轻轻敲击了一下键盘。 屏幕上立刻开始播放一段录像，看画质应该是某个街边摄像头拍下来，而画面出现的一刹那，杨凡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画面里，五眉正低头走在人行道上，不一会儿，有两个年轻人贴了上去，其中一人故意和五眉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另外一人则飞快地用小刀割断他的背包带子，然后抓过背包转身就跑。 五眉立刻转身追去，两人一前一后跑进了一条巷子里。接下来的画面应该是一个距离小巷不远的摄像头拍下的，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见部分场景。 两人跑进巷子不久，又有三个人追了进去，显然是前面那个抢匪的同伙，其中两人边跑边抽家伙，全是十几公分长的短刀。 接下去的画面里就出现了一幕令人震惊的景象，只见追进去的三个人突然又跑了出来，但是还没到巷子口，身上就像中了枪一般，胸口有血花飞出，然后统统栽倒在地，这个过程，最多也就半秒钟的时间。 第六十七章 威逼利诱 过了一会儿，五眉缓缓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他的背包。 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镇定，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往两边看了看，似乎有点犹豫该往哪里去，踌躇了一会儿，他朝来时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了画面中…… “这个人，你该认识吧？”将笔记本电脑重新转了回去，中年警官开口问道。 “我……”杨凡咽了口唾沫，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一听这话，杨凡就明白警方到现在还没抓住五眉，心里不禁莫名地一松，“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杨凡重新恢复了镇定，抬起头说道。 “那他为什么会入住以你名义开的房间里？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那天晚上我下车到路边解手，结果这个道士就过来打招呼，说没有身份证不能住宿，问我能不能帮个忙。原本我是不乐意的，但是经不住他一阵哀求，心一软就答应了。” “是吗？”中年警官脸上现出一丝冷笑，“这年头像你这么热心的人还真不多了。这样，你考虑考虑，想清楚了我们再接着聊。” “考虑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中年警官却不说话，又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了一下，看了一会儿录像，忽然说了一句：“你知道他是用什么杀人的吗？” 这句话问得很突然，杨凡冷不丁地一张嘴，差点就把“飞剑”两个字说了出来，“呃……我看不出来，好像是是枪吧……” “枪打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中年警官弹了弹烟灰，“还好现代科技有办法让我们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我们迟早是会抓住他的。到时候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也就清楚了。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你自己交代完全是两种性质，你明白么？” 杨凡苦笑道：“警官，如果我认识他，我现在就坦白从宽。可问题是，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我不是说了么，你好好考虑考虑，别急着说话。”中年警官给杨凡递了一支烟过来，杨凡犹豫了一下，接过了。 “这两天为了找到你，我们办案人员特地去了你老家一次，整整一天一夜啊，来回一千多公里，总算把你给找着了。然后他们跟我讲，你们那儿山高林密，自古就是道家修行圣地。呵呵，是不是这样？” 杨凡无语。 听口气对方是认定自己和五眉有关系了，不过自己老家以前也的确有很多道观，即便是现在，还有几个依然有人供奉香火。 “还有，你父亲在当地被人称为杨半仙儿，是个不小的人物哩。我们办案人员说，一见他们上门，你父亲脱口就说‘是不是凡子出事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就料到你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呵呵，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杨凡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一旦涉及家人，他的怒火就忍不住往上翻腾。但是转念一想，警方通过自己的驾驶证信息找到老家去也很正常。反常的的确是自己父亲的反应。因为老头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变化，所以一直都在担心着。 唉，看来现在真的有点说不清楚了，到底怎样才能让警方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呢？难不成真要等到五眉被抓？ 但是杨凡直觉五眉这样的人没那么容易被抓到，要不然警察也不会从自己身上下工夫了。 中年警官为杨凡点上烟，上下看了他一眼，说道：“其实你也看见了，他呢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只不过防卫过度，把四个人都杀了。这种事情如果他愿意自首，那么到时候可以根据具体情节，尤其是认罪的态度，或许不用拉去刑场打靶。但如果他就这么一直逃下去，那么抓住之后，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说到这里，中年警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杨凡，你是明白人，如果能够联络到他，那就劝他早点投案自首，这其实也是为他好嘛！如果你联系不上，只要告诉我，他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那么对你来说，就是功劳一件，我们警方绝对不会忘记你的。你要知道，现在想要落户江海市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到时候，我们可以给你加分啊。” “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杨凡忽然掐灭了手里的烟，冷冷地说道。 “你……”中年警官没想到自己威逼利诱了这么多，居然还是这么一个答案，不禁有些愠怒，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一听，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是，局长，我这就过来！”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丢下这句话，中年警官起身走了出去，十几分钟后，他又快步走了回来。 “你可以走了。”将杨凡的手机，身份证一并放到他面前，中年警官用佩服的眼光看了看他：“路道很硬嘛，居然能让我们局长拍板放人，之前我倒是小看你了。要不然，你懂的，不到二十四小时，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杨凡也有点纳闷，心想或许是罗千河帮的忙，心里倒是一阵感动。虽说警方没有证据二十四小时之后必须放人，但在审讯室里待上一天一夜，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不过这案子现在已经成了市里一级要案，而且上报了公安部，所以你还是必须要配合调查。一旦有了新情况，我们还是要找你的。当然，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主动交代，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着话，中年警官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保持联络！” 杨凡接过一看，此人姓高，一级警督。于是点点头，也不说话，直接出了审讯室，一路走到分局门口，抬头一看，罗千河，李豪，顾秀曼和田以欣早就等在门外了，而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竟然是赵经武的助理 “你出来了？”四人立刻跑了过来，杨凡看见孙助理冲他笑着点点头，连忙也报以一个微笑。 “秀曼姐，你给赵老打电话了？”杨凡问。 “对啊，之前我和罗总怎么都找不到能说上话的人，不得已，只能打给赵老了。赵老立刻就过来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问题解决了，他现在在车里等你呢。” 说着话抬手一指，杨凡看见一辆蓝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不远的路边，这时候应该是看见杨凡出来了，赵经武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杨凡连忙跑了过去：“赵老，谢谢你！” “诶，小事一桩。”赵经武摆摆手，“这里的局长和我是老朋友了，我说你是我的世侄，他立马说那就是他的世侄，这事不就解决了。况且你也没有真的犯什么事情嘛，只不过帮了人家一个忙，被连累了而已。” 姜总是老的辣，虽然说起来云淡风轻，但仔细一品，里面却是电闪雷鸣。杨凡这时候真正体会到了人脉的力量，也更深刻地理解了唐一祖一直说的人道之力，它的确是对付王道的一把利器！ “听说你今天搬了新家，不介意我现在去看一眼吧？”赵经武笑着说道。 杨凡连忙摇头：“怎么会。” “那好，你坐我的车，咱们正好说一会儿话。”赵经武握起杨凡的手，拉着他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孙助理连忙快步赶了上来，把后车门拉开，等人都上去了之后，刚要关车门，杨凡喊道：“孙助理，麻烦告诉他们一下，我家方向。” 孙助理点点头，又一溜小跑到了顾秀曼等人跟前，说明去向之后，转身跑了回来。于是劳斯莱斯开道，后面跟了四辆小车，浩浩荡荡向前开去。 “杨凡啊，你可知道我这两天一直在等你电话呢。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结果秀曼的电话倒来了。还好，是有关你的事情，正中我的下怀啊，呵呵！” 赵经武现在和杨凡说话的语气亲热了不少，也许是因为帮他解决了一桩麻烦事，所以自认关系应该能进一步了。 “真不好意思，我两天我实在是太忙了，所以一直抽不出时间联络您。”杨凡只好打哈哈。 “我知道你忙，所以也不想打搅你。”赵经武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右腿，“你看，就这短短几日，我这条腿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而且其它病情也缓解了不少，几乎又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不瞒你说，我都好久没有想过女人了，但是这两天……” 见老头满面春光的样子，杨凡不禁乐了，笑道：“那可真要恭喜赵老了。” “诶，还不都是你的功劳。你一张符，比任何药物都要灵验，这就是本事，真正的本事！杨凡啊，我仔细想过了。遇上你，着实是我这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机缘之一，甚至可以说是最大的机缘，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多多走动才是。” 杨凡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在赵经武的气运图上扫了一下。流星依然时隐时现，将死之兆并没有消失。 “对了，我有个朋友最近遇上了一点麻烦事，找了很多所谓有能力的人看了都没用。所以我就冒昧推荐了你，你不会介意吧？” 杨凡微微一笑：“当然不会。” “那好，我和他约好时间再和你联系。” 其实赵经武真正要和杨凡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所以见杨凡答应了，便也没有其它心思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可能真的和一群后辈坐在那里谈笑风生，但杨凡家的门还是要认一认的，所以到了之后就上楼看了一眼，说了几句赞美的话，便告辞先走了。 他一走，其他人全都松了口气，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杨凡只好简单地说了一下，当然还是应付警察的那套话，想不到田以欣听完，立刻喊了起来：“呀，我昨天早上去买菜的时候，也碰上一个道士了……” 第六十八章 杀手模式 杨凡吃了一惊，“你昨天怎么没讲？那个道士长什么样子？和你说什么了？” “现在假道士假和尚不要太多，我怎么会特意讲那个事情。”田以欣想了想，说道：“那个道士很年轻，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我正在买菜，他畏畏缩缩地凑了过来，似乎想要跟我讲话，然后我瞪了他一眼，他就扭头跑开了。我还骂了一句呢，说年纪这么轻什么事情不能干，偏要假扮道士骗人钱！” 哈哈！ 其他人全都笑了起来，只有杨凡没有笑。 他知道，五眉昨天还是去找田以欣了，结果如意料之中的被她那非同一般的气场给吓退了。之后，他应该一直跟在田以欣后边，然后就碰上抢匪了。杀人以后，也许感觉再去找田以欣会连累她，所以就没再跟下去。 “是啊，现在这种人真的太多。杨凡，你就是太善良，要不然也不会惹这个麻烦了。对了，那道士杀了那么多人，怎么新闻里一点消息都没有？”顾秀曼说道。 “表姐，这种事情谁敢报出来，那是要引起社会恐慌的。” 罗千河点点头：“除非人已经抓住了，要不然谁也不敢轻易把消息捅出去。”说到这里，他看了杨凡一眼：“兄弟，看来这段日子你要被警方盯上了，实在不行请假在家里休息休息吧。” 杨凡笑道：“盯就盯吧，万一他们一直抓不住那个道士，我总不能一直休息在家吧。” “对对，杨凡吉人天相，不怕的。”顾秀曼是对赵经武极有信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所谓。见她这样讲了，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罗千河拍拍巴掌道：“那就吃饭吧，大厨，可以上菜了，酒也拿上来！” 杨凡掏出手机走到一边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是母亲接的，一听是杨凡的声音立马哆嗦着问：“你，你在哪儿？” “妈，我没事。”杨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完，母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警察走之前关照我们不许给你打电话，说要通过什么定位找到你，万一我们走漏了消息，就罪上加罪，所以……现在没事就好，来，我让你爸听电话。” 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父亲低沉的声音：“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犯事了？” 看来老头依然不相信杨凡是清白的，杨凡不禁苦笑一声：“您就算不相信我做不了什么好事，但至少也该知道你儿子也干不了什么坏事吧。对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我房子买好了，要不住过来，这样看病也方便。” “不用！”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在山里住惯了，去城里反而死得更快。反正，你记住借的钱一定要还就行了。” “我去……你不想住城里不代表妈不想住啊，你也得为她想想好吗？她跟了你一辈子，吃了那么多苦，老来享享福也不行吗？” 父亲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母亲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爸其实是怕给你添麻烦，毕竟你工作那么忙，而他一个半残废，什么事都干不了还时不时地发病，所以……我再劝劝他吧……” “好吧，你们赶紧拿主意，说定了我就来接你们。” 挂了电话，扭头一看田以欣就站在身后，这时候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才买了房子就想让父母也搬过来？你倒是很有孝心的嘛。” 杨凡笑道：“你不也一样。” “所以啊，我不介意和长辈住在一起的。” “哎哎……你脸皮又厚了是吧？” “吃饭了！”田以欣扭头一溜烟地跑走了。 杨凡轻轻叹了口气，决定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谈一下，要不然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到时候真就解释不清楚了…… …… 入夜，饭局终于散了。 罗千河又喝多了，主要是因为被顾秀曼迷得神魂颠倒，几句罗总一叫，喝酒就跟喝水一样，结果直接趴顾秀曼脚下了。 现在他被助理扛回去了，而顾秀曼却一点没事，和田以欣商量要不要趁商场还没关门，再去帮杨凡买床上用品，因为之前她们刚到商场就被李豪给叫回来了。 “秀曼姐，要不就我和杨凡两个人去行了。你和李豪忙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田以欣不愧妖刀之名，直接就反客为主了。 顾秀曼看了杨凡一眼，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笑道：“那好吧，我和李豪就不当电灯泡了。”说着话，拽了李豪一把，两人先走了。 “我们也走吧，开你的车。”田以欣想来拉杨凡的手，被他躲开了：“等等……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边走边说嘛。” “不，开车谈这事不太安全。” 田以欣抬头看着杨凡，脸上的表情飞速地变化着，忽然淡淡一笑：“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而且我也知道你想跟我讲什么。但是你能先告诉我吗？昨天为什么会跟我爸说你喜欢我？” “抱歉，是我错了……” “你认错倒是挺容易，可是我真的当真了你知道吗？”田以欣的眼眶开始泛红，杨凡连忙把脸转了开去。 “我不管，我就当真到底了。你说我脸皮厚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我就追定你了。反正，你不也没有女朋友么，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田以欣抹了抹眼泪说道。 杨凡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现在真真切切地跟你说一句，我没有和女朋友分手。这件事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的确如此，我从来就没有和女朋友分手过。” “那她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因为……”杨凡想了想，说道：“还是边走边说吧，我想出去透透气。” …… 夜风微凉，杨凡默默地开着车，因为他把该讲的都已经讲了，现在，田以欣正两眼看着车窗外面，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那就是说，一年以后，你才能把她救回来？”田以欣忽然扭头问道。 杨凡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到时候她依然无法恢复记忆怎么办？那不等于还是一个陌生人？难道你要重新再追求她？” 杨凡依然点了点头。 “她……真的有这么好吗？”田以欣幽幽地问。 “我和她在一起整整六年，而其中的四年，是我生命中最艰难的四年。”杨凡缓缓说道：“如果没有她，如果不是她始终对我不离不弃，说不定，我早就自暴自弃，自我毁灭了……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她。所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她亲口说出分手两个字，我绝对不会放弃！” 田以欣看了杨凡一眼，忽然微微一笑：“放心，我也不会放弃的。” 这是杨凡预料之中的结局，因为这就是田以欣永不服输的性格。但是，不管她的打算是什么，至少她已经明白，自己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普通朋友，即便以后关系有进步，最多也就是好友罢了。 “你家到了！”杨凡踩住刹车，扭头说道。 田以欣一愣，“不是去帮你买东西吗？怎么送我回来了？我的车还在你那呢。” “一会儿我找个代驾帮你开回来。”杨凡笑道。 “你这人真没劲……”田以欣把车钥匙交给杨凡，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真的，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倒要看看，是你先追回她，还是我先追到你！” 说完，她推开车门跑进了楼里。 杨凡用天眼四下里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五眉的身影。如果真的跑路了，那对田以欣来说，暂时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五眉没有盯着田以欣，杨凡自己却被人盯上了。打从家里出来之后，后边一直有辆车跟着，现在就停在几十米远的地方，把画面放大了仔细一看，正是昨天来抓自己的那两个便衣。 杨凡看了看表，九点刚过，于是开车去附近一个商场里买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床铺他原本就有，将就着先能用几天。 正在货架之间走着，忽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到了跟前咧嘴一笑，杨凡定睛一看，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都扔了。 “五眉？” “嘿嘿！杨大哥，你好！” 杨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五眉整个人全变了，原本的道髻剪成了当下最时髦的发型，两边鬓角抄得飞起，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黑框眼睛，牌子居然还是阿玛尼的。上身穿一件紧身黑色夹克，下边一条灰色铅笔裤，脚上踩一双尖头皮鞋，十足潮人一枚。 “我去……”杨凡连忙用天眼往四周扫了扫，没看见那两个便衣，估计是在车库里盯着自己的车呢，于是一把将五眉拽到角落里，劈头就问：“你杀人了？” “嘿嘿，你知道了？”五眉一脸淡定。 “杀人了还不跑？还来找我干嘛？”杨凡上下看了他一眼，又问：“你这身打扮哪儿弄来的？” “嘿嘿，这还不容易，换个装束而已，从小我娘教过的。” 杨凡忽然明白过来，其实五眉打小接受的就是杀手训练，这样的人，一旦开启杀手模式，是会立刻进入角色的，估计现在连**都弄到手了，警察再要抓他，可就难比登天了。 第六十九章 心狠手辣 再看他背后，那把油布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大号画筒，很显然，伞就藏在这里边。杨凡不禁摇了摇头，问道：“你这是想和警察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嘿嘿！”五眉依然乐呵呵地笑，“我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我留下来，是为了完成我娘的心愿。她让我娶田以欣，我就必须娶到她。” “那你去娶啊，干嘛还来找我？”杨凡有点怒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五眉并不值得自己去维护。 “呃……”五眉的表情一下局促起来，“我不是……看见她没敢说话么……” “那你就有胆跟我说话是吧？是不是我比她好欺负？告诉你，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到警察那里去！不信你拔飞剑试试，分分钟教你做人！” “杨大哥……”五眉的脸苦了下来，“你是我在这里唯一信得过的人了，我不来找你，我还能找谁？”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嘿嘿！”五眉又笑了起来，“我一直在田以欣家附近转悠，这不刚才正好看见你的车子了么。” “那你现在想干嘛？” “我……”五眉搓了搓双手，“我想让杨大哥帮个忙，能不能帮我和田以欣说一下，就说我来了。” “这事我那天不就跟你讲了么，要说你自己去说，我不管这个闲事！还有，你现在去找田以欣，把她连累了怎么办？我就被你连累了，刚刚才被警察放出来你知道吗？” “没事，大不了我直接带她上山。”五眉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听这话，杨凡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如果五眉还是前天晚上看见的那个五眉，杨凡或许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但是现在，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这样的人，既淳朴又凶狠，既白痴又精明！不管他以后对田以欣是好还是坏，后果都是灾难性的…… 沉吟了一下，杨凡忽然点点头“那行，要不我现在就跟她讲？”他装作掏手机的样子。 “好啊，好啊！”五眉一脸兴奋地点头。 “不会吧，田以欣怎么也来这里了，你看！”杨凡抬手往五眉背后一指，五眉连忙回头去看，就听砰地一声闷响，杨凡已经一拳打在他脑门上，登时犹如一只倒空的麻袋，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咔嚓！ 杨凡抓住五眉的两个肩膀，用力一拽，把肩关节拉脱臼，然后抓起他的后领往停车场走去。 两个便衣坐在车里正等得有点不耐烦，忽然看见杨凡提溜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全都吓了一跳，连忙打开车门下去，还没张口就听杨凡喊道：“手铐，快点！” “他，他是什么人？”便衣结巴着问。 “你们要抓的人！” “啊？”两个便衣不信，上下打量五眉，“那人不是个道士吗？” 杨凡也不说话，把五眉背后的画筒盖子揭开，一截伞柄露了出来，两个便衣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掏出手铐把五眉反铐住，然后其中一人拿出对讲机激动地大喊：“抓，抓住了——！” 一会儿工夫，大批警员赶到，带队的正是那个高警官。到了第一件事就去看那画筒，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五眉的脸，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挥挥手，“把伞收好，绝对不能打开，明白吗？” 手下人小心翼翼地拿走画筒，高警官站起身走到杨凡面前，感慨地一笑，说道：“看来你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谢谢你！” 杨凡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摇了摇头说：“我帮的不是你。”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你是做对了。这份功劳我们会给你记着的，我说话算话。” 杨凡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不怀疑我是他的同伙？” “同伙又怎样，杀人的是他，不是你。况且，你后台那么硬，没有确凿证据我也不能抓你。咱们这一行，有时候也是要讲‘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 回头看了五眉一眼，那家伙还在昏迷中，高警官摇了摇头道：“知道这两天为了抓他，我们动用了多少人吗？市里所有分局几乎全员上阵，但是又不能让老百姓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这个压力有多大你恐怕体会不了。如果这次抓不住他，很多人会丢掉乌纱帽，我可能也是其中一个。所以，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既然交出了他，就是大功一件，因为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杨凡忽然醒悟，他们局长之所以敢放自己走，一方面是给赵经武面子，一方面恐怕也有其它的打算，因为赵经武绝对会把自己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告诉对方，所以，警方也是在走一遭险棋。 好在，他们走对了！ “这个人会法术，所以关押的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杨凡说道。 高警官点点头：“放心，我们有人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唉，谁让咱们国家有着那么丰富的传统文化呢，奇人异事经常会碰上的，不过……会使飞剑的倒是头一回看见，啧啧，这玩意真是太可怕了……” 见高警官把话都说透了，杨凡便点了点头，“那就不要把剑拔出来，不然，不见人血，它是不会回鞘的。” “杨……先生，我们警局能不能聘你做专门顾问？”高警官忽然问道。 杨凡摇摇头：“抱歉，我没兴趣。” “呵呵，你考虑一下。其实，这对你我都是一件好事。”高警官说完，冲杨凡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 站在二楼的露天平台上，眺望四周的夜景，杨凡感觉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过。 田以欣的车子已经让代驾开走了，不久她就来了电话，说车子拿到了，然后又说了一句：“我爸走了！” 对于田雪风的不告而别，田以欣已经习以为常，认为他这是病好了一点，又出去胡混了。杨凡当然不会说出真相，有可能的话，他希望田以欣永远都不知道在她背后曾经发生过什么…… “看不出来，关键时刻，你小子倒也心狠手辣……”唐一祖忽然冒了出来，上下打量杨凡一眼，似乎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不过，你从此就和飞剑一脉结下梁子了，这个因果迟早是要还的。” 杨凡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放倒五眉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和道家密宗死磕到底！这就是他的性格，要么不做，要做就无所畏惧！ “好在你现在已经有了一点本钱，而且人脉也结交得不错，真要再碰上三两个五眉那样的，也是足以对付的。毕竟，这帮人很少成群结伙地出动。等到真想大动干戈的时候，估计你已经可以横扫他们了。只是这样做真的很亏，唉，你这人啊……” 老头虽然在叹气，但是看得出来，他对于杨凡今天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原本他以为唐嘉琛身上有的那股狠劲，杨凡可能永远都不会拥有，但是现在他发现，其实杨凡也有，只不过平时看不出来罢了…… …… 晚上杨凡没有写信，而是把屋子里里外外都重新收拾了一遍。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做了一个露天平台上的阳光房设计图，打算明天一早去公司找人施工。 然后楼上楼下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最后决定把楼下的那间客房改成父母的卧房，因为老人家腿脚不方便，走楼梯可能有意外。 全部忙完之后，天已大亮，命宫里光芒一闪，三点命力现了出来。杨凡将它们全部储存进龙骨手串内，这才进了浴室，盥洗完毕，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出门上车，直奔公司而去…… 今天是周一，按照老规矩，老板洪建国必定要给各部门的主要干部开个会，训会儿话。杨凡现在是首席设计师，当然逃不过这一关。 但是才进公司的大门，就看见张泰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凑到他耳边说：“唐公子来了，正和老板谈话呢，老板让你到了立马过去。” 杨凡皱了皱眉，心想唐嘉琛难道真要自己做装修设计？那不是闲得慌吗？ 这一刻，杨凡忽然又有了辞职的念头，因为他不想被唐嘉琛牵着鼻子走。以前之所以忍下来，一是不想被唐嘉琛看笑话，二是自己对公司有着很深的感情，真要离开肯定舍不得。 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能再忍了，因为结果已经看得到，长痛不如短痛。 “行，我现在就过去。”杨凡点点头，径直往洪建国办公室走去。 推开房门，洪建国立马站了起来，乐呵呵地说道：“杨凡啊，唐公子一早就来了。这回可是真的要跟我们公司合作了，你们好好谈谈吧！” 杨凡扭头看向唐嘉琛，这家伙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潇洒的手势：“坐，杨设计师！” “不用了，谈设计还是去我那儿吧，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谈？”杨凡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唐嘉琛怔了怔，扭头看洪建国，洪建国耸耸肩膀：“诶，搞设计的嘛，都这样……要不唐公子你就屈尊过去一下吧，反正有我陪着！” 唐嘉琛摆摆手，“洪老板还是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和杨设计师聊聊就行了。” “好好！”洪建国连连点头，连忙跑到门口给唐嘉琛开门，然后又喊了一声：“钱助理，把唐公子的咖啡端过去！” 第七十章 专家津贴 升首席之后，杨凡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此刻他在电脑前坐下，一边打开电源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见唐嘉琛进来了，便说了一声：“关门！” 唐嘉琛优雅地点点头，从钱助理手里接过咖啡，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你不用坐了，过来看看我在写什么东西。”杨凡头也不回地说道。 唐嘉琛把头伸过去一看，咧嘴笑了笑：“辞职信？” “没错。”杨凡扭头看了他一眼，“现在还想让我帮你做设计吗？” “要，怎么不要？”唐嘉琛直起腰，脸上依然笑嘻嘻的，“杨凡，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因为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杨凡冷笑，“我解脱还来不及呢，后悔什么？” “反正我不想看到你跪下来求我给你机会的样子，除非你真的很想这么做。” “我跪下来求你？”杨凡用看着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唐嘉琛，“你自我感觉也太好了一点吧？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跪下来？” “呵呵！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嘛，不过我得先申明，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拒绝了我的条件，我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所以，我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想最后一次问你，是不是能够答应我的条件。如果可以，那真是皆大欢喜。” “唐嘉琛，你就别再做梦了。你现在要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赶上我的修炼进度，如果赶不上，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来要你性命的。当然，我可能会有思想斗争，因为我不像你，连自己的亲人都有勇气干掉。所以，你还是求老天爷保佑，到时候我会下不了这个手。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用各种方法来刺激我，那么我告诉你，我一旦暴走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啪啪！ 唐嘉琛拍了两下巴掌，“几天不见，你口才见长啊。这样很好，这样我们才能愉快地玩下去嘛。其实你刚才讲的那些话，也是我想告诉你的。不过我可能还有个更好的玩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呢。” “没兴趣！”杨凡毫不犹豫地摇头。 “呵呵！先别急着下结论嘛。这个玩法其实相当刺激，我猜你应该会有兴趣的。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到底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 “不！” 见杨凡回答得斩钉截铁，唐嘉琛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那就别怪我亮剑了，杨凡，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随时奉陪！” “好！”唐嘉琛点点头，“那我们明天再见！” “明天我已经不在这个公司里了，你上哪儿见我？” “呵呵！”唐嘉琛又笑了起来，“我劝你不要这么冲动，还是晚一天辞职的比较好。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唐嘉琛转身出门，把手里的咖啡往等在门外的钱助理手里一放，潇洒离去…… 杨凡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电脑坐下，看着辞职信三个字，不觉皱起了眉头。 唐嘉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明天他又会耍出什么把戏？要不我就等到明天再说？这么想着，他就把电脑关了，然后拿起u盘往施工部走去，打算找人把家里的阳光房做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都是同事，把设计稿拿出来之后就把订单发了下去，明天就可以派人前去施工。从施工部出来，手机忽然响了，一看号码很陌生，接起来一听，原来是赵经武。 “杨凡，今天有空吗？”赵经武开门见山，杨凡以为是昨天说好的那件事情，便点点头说：“有！” “那好，一会儿我让助理去接你，你在公司对吗？” “对！” “好，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杨凡迅速浏览了一下本地新闻，果然看见头条就是本市警方破获一起特大杀人案，下面的内容却很简短，只说了一杀四，然后警方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抓住了嫌犯，效率非常之高云云…… 杨凡正看着时，李豪跑了过来，伸过脑袋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我之前也看见了，是他吗？” 杨凡点点头。 “那你不是没事了？” 杨凡苦笑点头。 “对了，昨晚后来你和田以欣怎么样了？”李豪一脸八卦地问道。 “没怎么样。”杨凡摇摇头：“我和她都说清楚了，以后就是普通朋友。” “哇，你还真下得了这个狠心，我还和表姐说你不一定能过她这一关呢。” “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杨凡笑着拍拍李豪的肩膀，转身往门外走去，李豪连忙喊：“去哪儿？” “有事！” “能带我一起去吗？” 杨凡头也不回地摇摇手。 “靠，你小子现在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啊，别忘了有好事叫上我啊！” “知道了！” 赵经武的车子很快就到了，孙助理非常热情地下车给杨凡拉开车门，同时冲他使了个眼色。杨凡一愣，连忙往车里看去，原来里面还坐着一个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相貌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见杨凡进来了，微微一笑说：“你好，杨先生。” “你好！”杨凡看了对方一眼，笑道：“请问您是……” “呵呵！鄙人徐卫国，市西分局局长。” 杨凡吃了一惊：“原来是徐局长，失敬，失敬！”看来官越大的人做事越不拘小节，这种见面方式倒是没想到。 “我呢，主要是想谢谢你，所以才借赵老的车子和你会个面，你不会介意吧？”徐卫国很客气地说道。 “怎么会，能见到徐局长那是我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杨凡立刻开启伶牙俐齿模式。 “那好！”徐卫国伸出右手和杨凡用力握了一下，然后长叹了一声：“还好啊，因为你，我的晚节才保住了。不然，真的是愧对江东父老啊。” “徐局长言重了，其实以你们的力量最后也是能抓住他的。”杨凡只好这么安慰。 徐卫国摇摇头：“这个人不一样……我干警察一辈子，从来没碰上过会用飞剑的，这玩意可比枪都厉害。还好你关照他们不要把剑拔出来，不然上面的领导还想亲眼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他的变装术你也看见了，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嘛。我们在他口袋里还收出了一张身份证，不是假的，而是他昨天才抢来的，上面那张脸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要不是你，他现在还在外面晃悠呢，这有多危险……” “徐局长，你们……会把他怎么样？”杨凡迟疑了一下，问道。 徐卫国轻轻哼了一声：“一杀四啊，就算是防卫过当，少说也得判个二十来年。而且他又是那么一个背景，怎么可能再放出去。” “那就是说还不至于打靶？” “这个就要看上面怎么决定了，毕竟他不是普通人。如果是个老百姓，那么还有轻判的可能，但是他，真的不要往好里想了。” 说到这里，徐卫国抬头看了杨凡一眼：“其实你在把他交出来之前，应该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不是吗？” 杨凡沉默不语。 他当时想的是，田以欣和五眉肯定不会有好结果，与其到时候玉石俱焚，还不如保一个下来，而这个人，只能是田以欣…… “总之，我要好好谢谢你！”徐卫国又握住了杨凡的手，使劲摇晃了几下，“但是你也知道，无论是他的真实身份还是你的，我们都不能公布出去，所以，你这次的功劳我们也只能给你默默记下。以后，但凡你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 “谢谢徐局长。”杨凡倒是有点感动了。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徐卫国终于说道了他此番真正的来意，“你能不能做我们……那方面的专家顾问？” 杨凡知道，这件事情昨天那个高警官已经提过一次，现在徐卫国亲自上门邀请，如果再不答应的话，那就是不给面子了。 “其实我也算不上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但是徐局长真的有需要的话，那么我也愿意效劳。” “好，太好了！”徐卫国大喜，“那以后就有劳杨先生了，你不知道，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虽然不常发生，但是一旦出现，真的非常头痛，处理不好，不但下面人遭殃，上面也跟着一起倒霉。所以，杨先生你肯答应，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徐局长客气了，总之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随叫随到就是了！”杨凡心想既然已经答应了，不如把话说得漂亮一点。 果然，徐卫国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立刻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大声说道：“小高啊，我和杨先生已经说好了，以后这方面的事情你可以找他。但是千万记住，他可是我们的贵宾，无论哪方面都要照顾好，酬劳嘛，就按局里的规定办。” 杨凡一听还有酬劳，倒是乐了，心想公安局能拿出多少钱来，却没想到徐卫国放下电话，然后拍拍他的手说：“小高会和你专门约时间签约的，以后就是专家级待遇，每个月有五千元的专享津贴。然后只要是公安系统的资源，你都可以无偿使用。” “我去……”杨凡倒是吓了一跳，敢情做这么个专家还是拿固定工资的，而且不比自己当设计师少许多，早知道昨天就答应了。 第七十一章 反光强烈 “徐局长，我想见见他，可以吗？”杨凡问道。 徐卫国沉吟了一下，点点头：“我让小高给你安排，到时候他会联系你的。” “谢谢徐局长。” “自家人，客气什么！” 这时候，车子已经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马路，前方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轿车，孙助理将车子停在奥迪后边，然后回头看了徐卫国一眼。 徐卫国点点头，又和杨凡握了握手：“再见，杨先生！” “再见！” 徐卫国下车之后就径直上了那辆奥迪车，车子立刻驶离，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 “我们现在去哪儿？”杨凡问孙助理。 “去接赵老。”孙助理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望了杨凡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地说道：“杨先生，您可真了不起，连飞剑都能对付。” 杨凡笑了笑，没说话。 “咱们练拳的，打一开始师傅就关照过，能耐再大，也怕枪炮。而飞剑，听说比枪炮还厉害。换了我，是没这个勇气面对的。” 杨凡看了他一眼，说道：“还好那人没有你那样的身手，不然我还真得亲眼见见飞剑是怎么一个模样。” 孙助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一是没想到杨凡会夸他，二是原来杨凡在对方没出剑之前就把人拿下了，不禁又仔细看了杨凡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道：“您真的让我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你也一样。有时间我倒是很想跟孙助理学学太极，就不知道孙助理肯不肯倾囊相授了。” “杨先生过谦了，您真想学，我一定毫无保留地教您。” “好！”杨凡微笑点头。 车子一路行去，很快到了赵经武的别墅门前，老头早就叼着一根雪茄在门口等着了，见车子来了便乐呵呵地走了过来，才上车就掏出一支雪茄递给杨凡：“尝尝，08年古巴雪茄节出的限量版，全球总共才五百箱。” 杨凡接过雪茄仔细看了看，原来是cohiba牌的。他对烟草类的奢侈品多少有点了解，知道这个牌子很有名。不过雪茄他从来没抽过，拿在手里不知该怎么操作。 赵经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雪茄剪，拿过杨凡手里的雪茄，在尾端飞快地一剪，然后再递给他：“抽雪茄和抽烟是完全两种感受，而且对身体也好。我建议你以后不妨改抽这个玩意，真要喜欢上了，我那里存货多的是，你随到随取。” 杨凡看得出来老头今天心情不错，便点点头也不多话。 赵经武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雪茄专用打火机，一边递给杨凡，一边轻声说道：“其实昨天徐卫国是不打算放你走的，但是我跟他讲，如果把你关在里边，那肯定是抓不住那个人的。相反，把你放出去，或许会有奇迹出现。果然，你没有让我们失望。” 杨凡抬头看了赵经武一眼，终于意识到昨天他和徐卫国之间是一场怎样惊天动地的较量，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勇气，同时也承担了极大的责任。 “我知道，把那个人交给警方，你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的。毕竟，你们有你们的江湖规矩。有些事，在外人看来是很简单的对错，对于你们，却很难有一个定论。但是，你看……”赵经武抬手指了指车窗外，“江湖再大，终究还是在王法之下。而王法保护的是天下苍生，与王法斗，就是与天下苍生斗，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 杨凡缓缓点了点头。 赵经武的这番话显然讲的就是王道之力，这一点他早已有了深刻领会，但是现在听来，还是感觉句句真理，受益不浅。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请你来，主要还是想让你帮个忙。我有个朋友，可能我一说他的公司名称你就知道了。” 果然，赵经武一开口，杨凡便惊讶地哦了一声，因为这家公司实在太有名了。公司老板赵天衡是互联网企业的风云人物，时常出现在各种财经杂志封面以及金融板块的头条上，所以杨凡对他非常了解。 “他怎么了？”杨凡问。 “最近遇上了一点麻烦，不，应该是**烦。反正一会儿就到他公司了，你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一幢大厦的地下车库，在一个专用车位上停了，一旁立马就有一个西服笔挺的男子走了过来，看领口别的徽章，应该是赵天衡手下的人。 “赵老，请跟我来。”对方对赵经武相当恭敬，同时也不忘冲杨凡弯了弯腰，表现出了极好的专业素养。 一行人进了电梯，直达顶楼，出了门就是赵天衡巨大的环形办公室，但是杨凡抬眼一看，却发现西面一侧的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以至于原本应该相当明亮的空间变得无比昏暗和压抑。 这时，赵天衡快步走了过来，和赵经武亲切地拥抱了一下，然后上下看了他一眼，笑道：“师傅，你果然气色好很多了。之前跟我讲，我还有点不信呢。” “对啊，这都是他的功劳。”赵经武转身指指杨凡，说道：“他就是我跟你讲的那位高人，当然，是真正的高人。” “哦，杨先生是吧？”赵天衡立马走了过来，非常热情地和杨凡握手，然后摇了摇头说：“真没想到，杨先生如此年轻，我原本以为至少得像我师傅那个年纪的人呢。” 杨凡仔细打量赵天衡，发现他要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老一些。赵天衡的实际年龄应该是四十五岁左右，可是看起来却要五十出头了。主要是头发全都白了，只有少数几根还泛着黑色。而且人很瘦，脸上皱纹很多，所以看起来更加显老。 再看一眼他的气运图，发现也是昏黑一片，显然此人最近在走霉运，一时半会好转不了。 “行了，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赵经武走过来，拍拍赵天衡的肩膀，说道：“你还是抓紧时间告诉他，到底碰上了什么麻烦。” 赵天衡点点头，看了杨凡一眼，说道：“其实杨先生一进来，应该已经看出眉目了吧？” 杨凡微微一笑。 有钱人说话总是暗藏机锋，如果自己说没看出来，那他肯定要低看几眼。但如果硬着头皮说是，接下去肯定要问问题出在哪里。 反正，这种人极端自信，不是亲眼看见的东西，轻易不会相信，对人同样如此。 “眉目倒是不一定，就是感觉窗帘拉得有点严实了。因为这个时间点，太阳还在东面，没必要把朝西的窗帘全部放下来吧。” “呵呵！”赵天衡笑了起来，转身走到西侧那一排窗户跟前，轻轻一抬手拉起其中一条窗帘，顿时一道耀眼的金光直射进来，杨凡和赵经武全都下意识地眯缝了一下眼睛。 而这时候，杨凡已经看清楚了这道金光的来处，原来是对面一幢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光，不觉一乐，心想对面这家也够狠的，这装的是什么玻璃，怎么反射能力这么强，都快赶上激光武器了。 赵天衡看了杨凡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如果我把所有的窗帘都拉起来，咱们三个现在就谁也看不见谁了。” 赵经武皱了皱眉，沉声道：“这是故意的吗？” “你还别说，对面的玻璃都是我刚刚给新换上去的。”赵天衡这话一出口，杨凡和赵经武全愣住了，赵经武忙问：“这话怎么讲？” 赵天衡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我也以为只是玻璃的反光能力太强了，就跟对面商量要不我出钱把玻璃都换了。结果对面答应了，于是花了几千万出去，特意选了一种进口的暗色玻璃，据说发光系数极低。但是装上去之后一看，乖乖，比之前还要亮。没辙，只好每天都把窗帘给拉严实，不然，这办公室里根本就没法呆。” “那你楼下的办公室也是相同情况？”赵经武问。 “对啊，统统一样。所以现在有人来公司拜访，第一句话就问为什么不拉窗帘反而把灯开着？很多员工一听就哭了，他们都快半年没晒过太阳了，都快得抑郁症了。” “有半年了？”赵经武瞪眼道：“那你就不找对面算账？你的脾气也太好了吧！” “算什么账？他们说起来比我还无辜。而且那玻璃是我自己给配的，再要说他们不是怎么开得了这个口，所以……”赵天衡看了杨凡一眼，“我就请了几位高人来看了一下，倒是找出毛病来了，说是犯了风水上的反光煞。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结果一个个都拿不出什么像样改进方法，最后还是窗帘最有用，呵呵！” “杨凡，你赶紧看看问题出在哪里吧。就算是反光煞，也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啊。而且我听说不单单上午反光强烈，下午同样也是如此，对吧？” 赵天衡点点头：“怪就怪在这里，你说对面上午反射东方的阳光也就算了，但是下午太阳都跑到西面去了，它居然还能折射阳光，这就太不符合常识了。” “哦？”杨凡也是一愣，心里立刻明白，这不是普通的反光煞，而是被对面做局了，只不过什么局还得让唐一祖看过才行。 第七十二章 故弄玄虚 于是走到窗前，也不拉窗帘，只用天眼向外扫视，一圈儿看下来，发现和赵天衡说的完全一样。对面的玻璃的确是暗色的，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强烈的反光能力。而且对面那幢楼要高出一层左右，这一层顶得上别人的两层，所以一眼看去有点居高临下的气势，同时，以杨凡专业设计师的眼光来看，这楼的楼龄也要小不少。 “对面那幢楼比你这幢建得晚吧？”杨凡问道。 “没错。”赵天衡点点头，“他们要比我晚建了五年左右。” “是你的竞争对手吧？”杨凡知道对面那家公司也是互联网公司，老板的名气和赵天衡不相上下。 赵天衡苦笑一声：“做互联网的，哪个不是对手。不过我和对面那个老板的关系还不错，应该不至于故意来整我。” 杨凡扭头看了赵天衡一眼，知道他没说真话。 原因很简单，明知被对方摆了一道，却又无能为力，说出去只会让人笑话，不如装作一团和气，自欺欺人。 “对面那幢楼，其实从建造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想要整你了。”杨凡说道：“它刻意比你这幢楼高了一层，寓意是永远都压你一头！” 一听这话，赵天衡的脸色就是一变。 “除了压你一头之外，还要让你迷失方向，那么用反光煞来整你真是最好不过的一种手段，而你现在也的确睁不开眼睛了。所以，这原本就是一套完整的计划，而且实施得相当完美。” 赵天衡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赵经武也是眉头紧皱，一双老拳紧紧握起。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就算是反光煞，也不可能如此剧烈。而且即便是下午，也同样能反射阳光，这就违反了物理学常识，因为你这边并没有装玻璃幕墙，他的光源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对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赵经武急着问道。 杨凡微微一笑，“事出反常必有妖，而这个妖，我得好好找找才行。” 这句话，显然是神棍最喜欢讲的一句话。杨凡之所以搬出来，是唐一祖让他这么干的。老头对于钓鱼极有心得，尤其碰上了大鱼，更得慢慢来才行。 果然，一听这话，赵经武立刻就冲赵天衡使了个眼色，赵天衡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杨凡只不过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重复了一遍而已，这就要收钱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天衡，他，不是普通人。”赵经武再次郑重地说道。 “好吧！”赵天衡像是下了决心，转身走到写字桌前，打开支票本飞快地写了一行数字，然后撕下来走到杨凡面前，“杨先生，这一百万是定金。只要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后面还有一百万的酬劳。” 杨凡看了支票一眼，目光转向在命环上溜达的唐一祖，却见老头摇了摇头说：“不够。” “两百万还不够？”杨凡有些惊讶。 “你懂什么，要破对面的反光煞，靠寻常手段是不行的，得动用你的命力。命力有多宝贵不用我跟你讲吧，所以至少得五百万。你记住，以后就是这个行情，一个命力五百万起，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好吧……”杨凡目光转向赵天衡，微微一笑说：“其实，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搬家。以赵总的身家，总不可能只有这一幢办公大楼吧？实在不行，先借个地方办公也行嘛。” “呃……”赵天衡脸上一红，显然是看出来杨凡嫌钱少了，不免有些尴尬，张了张嘴道：“不是不能搬，而是一搬的话，我不就认输了吗？那我这口气就永远咽不下去了！” 杨凡不禁笑了。 他知道，这种级别的人物，丢啥都不能丢面子，一口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的确不是不能搬，而是搬了就等于败了！ “天衡，你是不是最近手头紧啊？”赵经武实在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不是！”赵天衡脸色更窘了，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就请杨先生开个价，我这就再写一张。”说着话，他就把手里的支票撕掉了。 杨凡摆摆手道：“你是赵老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公事公办。这样，我先帮你把对面的反光煞破解了，你看过效果之后，咱们再谈酬劳的事情，好不好？” “好的，好的！”赵天衡立刻就笑了，因为这才是他真正想听见的话。 赵经武也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了杨凡一眼，用目光问他：“大概要多少？”杨凡笑了笑，意思是先不急讨论这个。 “赵总，对面请的应该是香港过来的风水师吧？”杨凡忽然问道。 赵天衡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你请人重金调查之后的结果，虽然一直锁在保险箱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这样的信息，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才对嘛。”杨凡再次开启神棍模式，而且一开口就把赵天衡给吓到了。 赵天衡之所以没说这件事情，一来是有所保留，二来想看看赵经武口中的高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杨凡突然就把这件事情给指出来了，当真吃惊不小。因为这件事情，只有公司核心管理层的人才知道，杨凡就算想打听也不可能打听得到。 “您……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称呼上的变化表明了赵天衡内心的变化，而这时候，赵经武却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你啊，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早就跟你讲过，他不是普通人，你偏偏不信！” 赵天衡脸上又是一红。看得出来，此人其实性格有点腼腆，因为这个年纪还能时不时脸红一把的人，真的不多了。 杨凡却不正面回答，而是开始侃侃而谈道：“如今真正能在风水上面搞出点名堂的，也就港澳台和东南亚那一拨风水师了。毕竟那边的风水市场比较成熟，不像咱们这里刚刚起步，风水师的素质良莠不齐。那边，传承比较有序，总体素质比较高。” 这番话都是唐一祖教的，虽然全是废话，但也的确是事实。风水一道，虽然源自内地，但是因为历史原因，的确外强内弱。但这只是从骗人的角度而言，因为论起神棍手段，的确港澳那边台显得专业一些。 不过要说到能够借用天道法则，然后假借风水之名布局害人，那真的就不分谁强谁弱了，因为有真本事的人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只不过这次的对手的确是从香港来的，所以就借着这个话头讲了。 “是是……”赵天衡和赵经武连连点头，不过看得出来，赵天衡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他对于那个香港风水师的底细了解得非常清楚，所以没什么新鲜感。 “所以，对面这次也是下了大本钱那。”杨凡这句话一出口，赵天衡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闹了半天，原来还是在谈价钱啊——算你狠！ 赵经武看了杨凡一眼，笑而不语。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赵总请到了我，那我自然要让这个香港佬好好栽个跟头。同时，也要让对面吃点苦头才行。” “好！”赵天衡最要听的就是这样的话，立马又笑了起来。 “那就先让你的员工都下班吧。”杨凡说道。 “呃……”赵天衡一下没反应过来，赵经武推了他一把：“发什么楞，杨大师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好的，好的，我这就让他们都走……”赵天衡连忙抓起电话，还没来得及下命令，杨凡又说了一句：“走之前，把窗帘都拉开！” 赵天衡点点头，一通吩咐之后，放下电话，直愣愣地看着杨凡，意思是这就完了？ “你和赵老也走吧。” “呃，去哪里？”赵天衡脱口问道。 杨凡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爱去哪儿去哪儿呗！” “天衡，要不咱们去下面会所里坐坐。”赵经武说道。 赵天衡点点头，又看了杨凡一眼，显然想问得等多久，杨凡看了看表，说道：“这个真不好说，反正太阳下山之前我给你打电话。” “好，好的……”赵天衡连忙掏出名片递给杨凡。 “杨凡，要不要叫人给你送点吃的上来？”赵经武问。 杨凡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吃点东西未尝不可，于是点点头道：“那就麻烦赵总了，不过最好快点，一会儿我做法之后，就不能再开门了。” “是是，我这就让他们送上来，牛排怎么样？酒我这里有，你尽管喝，还有烟……”赵天衡还想啰嗦，被赵经武一把给拽走了。 果然，没一会儿工夫，就有人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因为底楼就有一家知名的牛排馆，平时一个套餐至少八百多块。 “先生，您慢用！”服务生把餐车推到杨凡面前，然后很有礼貌地告退。随即，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杨凡微微一笑，仰头靠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在命环上溜达的唐一祖，问道：“师傅，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就算不等，也必须这样故弄玄虚，要不然客户就会觉得你办事太容易，钱太好赚，心理就会不平衡，明白吗？” “明白，神棍不都这么干的么。”杨凡笑。 “不是神棍也得这么干，这就是生意经。” 第七十三章 摧枯拉朽 “师傅，你说这会不会是两个皇族之间的战争？”杨凡忽然问道。 唐一祖笑道：“你看出来了？” “原本我是没往这方面联系，但是后来突然想起对面那老板姓‘朱’，这才恍然大悟。唉，这都什么年代了，这帮皇子皇孙还要斗个你死我活，何必呢！” “你觉得没必要，可对于他们来讲，却是生死之争。毕竟名声有时候比财富更加重要，你赵家人这场败了，无论如何都得找回面子来，要不然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就是不肖子孙。这，其实就是血脉的枷锁，一旦套上了，终生难解！” “师傅，像这样的皇子皇孙到底有多少？” “没你想象的多，但也绝对不比你想象的少。不过这帮人都不简单，因为在几百年前甚至数千年前，他们的祖辈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方方面面都要高人一筹，自然会在基因中打下很深的烙印。无论传到哪一代，都要比一般人强上一些。” “您这是在宣扬血统论吧。”杨凡有点不屑。 “不是宣扬而是事实，只不过很多人更愿意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其实你看看周遭人的情况就明白了，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孩子天生学习好的占多数，而普通人家的孩子则要费不少力气。当然，也会有个例出现，因为凡事总有例外嘛。” 杨凡想了想，觉得也有点道理。 “而且皇族后裔的群体纽带更加牢固，比普通的家族更容易齐心协力做好一件事情。所以但凡这个群体出现了一个佼佼者，很容易在他身上形成一股合力，也就要比大多数人更加容易成功。” 杨凡又想了想，也的确如此。赵天衡这个人的发家史就带着极大的传奇色彩，似乎一路都很惊险，又一路都运气非常好。他可谓年少成名，还没到三十岁就拥有现在的地位了。以前以为他也是普通人家出身，想不到却是皇族后裔。 “皇族最信奉的就是风水，认为这是社稷稳固之根本，远比什么丹鼎符箓和飞剑来的重要，因为后者犯错翻不了车。但是前者出问题，那是要送掉江山的。所以历朝历代，以风水为头等大事。到了现在，依然如此。皇族后裔之间，以斗风水为最上乘的手段，其它的全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杨凡点点头：“难怪您说过皇族爱风水这句话，看来他们虽然江山没有了，谱还是要摆。要斗还是斗皇家的那一套，倒是有趣！” “正因如此，风水师这个行当一直非常吃香。以前皇族后裔大多流落海外，所以风水师们也就全都跟了过去。现在开始回流，自然也带动了内地风水市场。其实普通人家根本不用在意这个东西，因为你怎么小心，都有可能犯错，不如不信，反倒平安无事。” “信则有，不信则无，是不是这个道理？” 唐一祖点点头：“说白了就是心理作用。比如你对门挂了一面镜子，如果你没看见，或者没人告诉你，你心态不会有什么变化，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可是一旦发现了，或者有人故意指出其中的奥妙，你的心态就乱了，吃不好，睡不着，闹不好第二天就去把对门那家人砍了。所以，你不信就没事。一旦信了，就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单单风水这样，其它行业也一样。” “那对面的这个反光煞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对面无非是借用天道法则，延长阳光反射的时间而已，所以下午背对太阳的时候也能有阳光照射出来。要破解它，一点命力就够了。而且可以顺便让阳光反向照射，这样抓瞎的就是对面楼里的人了。” 杨凡看了唐一祖一眼：“您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等到下午两点左右吧，那时候看效果是最明显的。” 杨凡看看手表，还有三个多小时，于是拉过餐桌，把上面吃的东西全都拿下放到茶几上，然后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这时，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田以欣打来的，“杨凡，下午我没什么事情，要不陪你去买东西吧？” “我都买好了。”杨凡知道田以欣这是开启死缠烂打模式了，所以不给她任何机会。 “买好了？那……我可以帮你布置房间啊，我的眼光你应该信得过吧？” “这个……你爸有没有消息？”杨凡岔开话题。 “我爸只要出了我家门，那是绝对不会跟我联络的。” “那你不想联络一下他？”杨凡知道田雪风此次上山风险极大，所以觉得他应该留下几句“遗言”比较好。其实如果不是这家伙自作自受，杨凡原本是想让田以欣把他叫回来的。 “我昨天晚上就打过他电话了，但是关机。他就这样，怕我骂他，索性装作没电了。” 杨凡想了想，觉得田雪风这次真的是豁出去了，为了坚定意志，把手机也扔了。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也有可能那家伙又躲到哪里赌钱去了，因为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灵魂的力量永远占据主导地位。 “我现在有事情要做，要不一会儿再联系？”杨凡说道。 “好的，你先忙。”工作时间田以欣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并没有继续纠缠。 刚挂了电话，手机忽然又响了，号码很陌生，接起来一听，原来是高警官。“杨先生，听说你想见五眉，我帮你安排了晚上你看行不行？” “大概几点钟？” “九点吧，顺便咱们把合约也签了，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好，再见。”高警官的声音从头到尾听起来都非常客气，与前天在审讯室里的时候有着天壤之别。 “你想见五眉，是不是觉得有几分愧疚？”唐一祖问道。 杨凡摇摇头：“从我决心这样做的那一秒起，就没有任何悔意。我想见他，只是想告诉他，如果现在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深深地看了杨凡一眼，没有再说话。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了下午两点。 唐一祖在命环上飞快地写下一行口诀，杨凡走到西侧窗台跟前，一边默念口诀，一边抬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一点命力飞起，天眼中光芒一闪，一道白光以扇形射出，面前的窗帘唰地一下全部升了起来，对面立刻有耀眼的阳光射来，但是被天眼中的白光一照，统统反射了回去。 反煞诀！ 破一切无形之煞。 无论反光煞，声煞，味煞，天斩煞等等一切非实体构成的风水煞统统可以杀之，而且还是反杀。 就比如现在，对面玻璃幕墙上放射出来的阳光已经统统被白光逼得反照了回去，于是楼内景象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只见很多员工正惊慌失措地转头向窗外看来，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抓瞎状态，因为阳光非常明亮，根本就看不清外面有什么东西。 “天道之力果然摧枯拉朽……”杨凡感叹了一声，问道：“师傅，这下那个香港佬要大出血了吧？” “没错，他如果不想耗费生命力解决这个麻烦，那么就只能把酬金吐出来，损失大着咧！” “害人者终有报应上身的那一天，现在我估计他的气运图应该已经漆黑一片了。化解不了的话，这辈子也就到头了。”杨凡摇摇头，拿起手机拨通了赵天衡的号码，只说了三个字：“上来吧！” 几分钟后，赵天衡和赵经武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抬头一看，全都鼓掌大笑起来。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赵天衡扑到窗前，看着对面一面慌乱的景象，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朱光瑞，你也有今天……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赵经武走到赵天衡身后，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然后目光转向杨凡，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从今天开始，对面的人将遭受你们以前经受过的痛苦。除非永远拉上窗帘，不然根本没法在屋子里工作。而且，他们还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指责你们，因为光源和你们完全无关，只是他们原先玻璃幕墙上的阳光反噬而已。” “这会持续多久？”赵经武问。 “除非那个香港佬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去化解，不然就是两个字——永远！” “杨先生，谢谢你！”赵天衡一把握住杨凡的手，使劲摇晃，“真是高人啊，我现在服了，彻底服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不过这个反光煞的确非常难对付，要不是看在赵老的面子上，这一单我未必敢接，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从今天起，以后至少半年时间我不能再做法了。唉，希望能平稳度过，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这话其实是唐一祖逼着杨凡讲的，要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来这一套。 “杨先生，我绝对不会让你白受损失的，这样，你只管讲一个数目，我现在就开支票给你。”赵天衡转身跑到写字桌前，拿起支票本又跑回杨凡跟前，两眼看着他，一脸你赶紧说了我也好心安一点的表情。 “都是朋友，我就收这个数吧。”杨凡张开了五个手指头。 赵天衡没有任何犹豫，唰唰唰！飞快地在支票本上写下五百万的数字，撕下来之后，双手拿起，恭恭敬敬地递到杨凡手上。 第七十四章 义结金兰 赵经武的别墅内，杨凡踏进客厅里的那一刻，就感觉气氛似乎有点异样。 仔细打量，只见正面墙上挂了一幅关公像，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笔锋锐利，气势逼人。而且这幅画有一人多长，乍一看，仿佛关公真的站在面前一般。 画前摆了一张长桌，桌子正中放着一个香炉，两边各有一只猪头，一条红色鲤鱼和一盘鸡蛋。然后还有一坛子酒鬼酒以及一个青花大碗。 “这是要闹哪样？”杨凡突然想起唐一祖曾经和自己讲过，赵经武有可能要和自己结拜兄弟的话，顿时头皮有点发麻。 还没来得及回头，赵经武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查过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杨凡，不嫌弃的话，咱们结拜一个，怎么样？” “赵，赵，赵老……”杨凡开始结巴。 噗嗤！ 站在一边的赵天衡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经武扭头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握杨凡的手，非常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觉得很突兀，但这是我真心想做的一件事情。我这辈子的运气一直都不错，老来还能碰上你这么一个朋友，这是机缘，天赐的机缘，我又怎敢辜负天意？所以，我感觉咱们两个还是平辈相称的比较好，既然如此，索性就结为异姓兄弟，我虚长几岁，以后就是你的大哥，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杨凡看见赵天衡又想笑，但是使劲憋着，差点也忍不住笑喷。这何止虚长几岁，都几辈儿了！唉，老头为了能长命百岁也是拼了，宁愿矮辈分也不愿意去见阎王爷。 这一刻，杨凡忽然意识到“命”的重要性。也许自己现在还年轻，没有赵经武这样的紧迫感。但是如果两人现在对换一下，自己应该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吧。 这么一想，杨凡便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可笑了，看了赵经武一眼，说道：“既然赵老觉得这样可以的话，那我当然乐意之至！” 一听这话，赵经武的嘴巴就咧开了，哈哈大笑，冲孙助理一挥手，孙助理立马端着一个盘子跑了过来，盘子里摆着两张大红帖子，正面写着“金兰谱”三个大字。 赵经武拿起其中一张递到杨凡手上：“写上你的名字，按上手印，然后你我互换。以后这就是你我兄弟情义的凭证，虽然不具法律效力，但是在我赵经武这一脉里，你就是他们的长辈，凡事都要听你的意见。关键时刻，你可以给他们做主！” 一听这话，杨凡倒是有点紧张了。 他虽然不清楚赵经武这一脉究竟有多大的规模，但是仅仅凭老头现在所展现出来的人脉以及财富，就知道一定相当可观。而且赵天衡还是他的徒弟，以后就得管自己叫师叔了，单单这一点就让这张金兰谱极具含金量了。 将金兰谱打开，只见上面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写着：盖闻室满琴书，乐之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应该是赵经武的手笔，每个字都极其挺拔，犹如老头的身板。 谱序之下，就是书写姓名的地方，这时候孙助理递来一支墨水笔，杨凡接过之后抬头看了赵经武一眼，只见老头已经用一支毛笔在他的金兰谱上面飞快地写下了名字，然后拿过一盒印泥，将自己的手印按上。 于是不再犹豫，在金兰谱上写下自己的姓名，按下手印之后，刚想递给赵经武，却见他摆摆手，然后冲孙助理喊了一声：“杀鸡！” 咯咯咯！ 一只红毛大公鸡被孙助理拎了过来。 啪！ 轻轻一拍酒坛子上封盖，那盖子立刻碎裂，然后抓起酒壶往那青花大碗里倒去，眨眼已经过了半碗，然后噌地一道寒光闪过，孙助理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匕首，也没见手怎么动，那公鸡的脖子已经被割开了，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却是一滴不漏地全部落进了酒碗里…… 杨凡看见赵天衡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是没想到孙助理的身手会如此利落。 鸡血滴得差不多了，孙助理转身将匕首递给赵经武，赵经武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左手掌，将手上的鲜血滴入酒碗之后，转身把匕首递给杨凡。 杨凡现在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反正非常奇怪，而且这种仪式的氛围很能感染人，看见匕首递来的那一刻，杨凡忽然感觉热血上涌，莫名地兴奋起来。 噌！ 寒光一闪，杨凡已经将左手掌割破，速度同样快如闪电。这一刻，身边的三个人同时抬头看了他一眼，显然有点惊讶他也如此会玩刀。 此时的酒碗内早已鲜红一片，杨凡将自己的血滴入之后，这碗血酒就算大功告成了。孙助理小心翼翼地将酒碗端了起来，然后递到赵经武手上。这是按照长幼的顺序，而不是因为主人的身份。 赵经武左手端着血酒，右手中指在酒中轻轻点了点，然后往地上连续弹了三次，这是敬天地。然后两手端起酒碗，仰头喝了一大口。 孙助理从赵经武手上拿过酒碗，捧到杨凡面前，杨凡学着赵经武的样子，也朝地上弹了三次血酒，然后也大大地喝了一口。 酒是好酒，但是里面掺杂了鸡血和人血之后，味道极其冲鼻，杨凡使劲忍住，将酒碗放回孙助理手中。 孙助理将酒碗放回到长桌上，然后拿起两柱香，一柱给赵经武，一柱给杨凡，又分别点燃了，站到一边，口中喊了一声：“拜关公！” 噗通！ 赵经武双膝跪地，面对关公像，高举香烛，声情并茂地说道：“关二爷在上，今日赵经武，杨凡，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杨凡连忙跟着照念了一遍，念完之后，供奉香烛，然后对着关公像连磕三个响头。随即，两人面对面互磕三个响头，这才交换金兰谱。 赵经武激动地抱住杨凡的肩膀，喊了一声：“二弟！” “大哥！”杨凡也脱口喊了一声。 “天衡，过来见过你师叔。”赵经武拉着杨凡站了起来，转身对赵天衡说道。 赵天衡显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一点犹豫都没有，几步走到杨凡跟前，两手抱拳，一躬到地：“赵天衡拜见师叔！” “哎呦，这怎么敢当！”杨凡忍住笑，连忙把赵天衡拽了起来。 “我这个徒弟可是正儿八经收的，都是按照老规矩办的仪式，所以你当得起他这一拜。以后但凡有事，不管他帮你，还是你帮他，都是天经地义的。” 杨凡一想，还好是结拜在后，要是在前的话，自己还不好意思收赵天衡五百万呢。不过赵经武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机和自己结拜，其实也有趁热打铁的意思。唉，都是顶尖聪明的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算计。 不过这场结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杨凡占便宜，所以他现在心情很好。而赵经武的心情更好，老头显然认为这下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了，只等找机会问杨凡要一个虚命的法子，那就真的赛过活神仙了…… …… 晚上九点，杨凡准时到了市西分局。 高警官早早地在门前等着了，见杨凡到了，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寒暄了几句之后，两人进了一间办公室，高警官将一份合约摆到杨凡面前，说道：“你先仔细看一下，有什么疑问我现在就可以解答。” 杨凡点点头，拿过合约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份合约不是市西分局和自己签的，而是江海市公安总局委托市西分局聘任自己为特别刑事顾问。也就是说，以后整个江海市公安系统内一旦发生怪力乱神事件，自己都必须出马协助办案。 “我去……原本还以为每个月五千块很多了，现在看根本就不够嘛。”于是抬头看了高警官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就和你们分局合作，想不到……” 呵呵！ 高警官微微一笑：“其实这类事件不常发生，所以覆盖到整个市里，其实工作量也很小。而且类似你这样的专家，我们还聘请了一些，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请你出马，因为你的规格要比他们高得多。而且你除了每月固定津贴之外，协助办案的时候还有相应的奖金。所以，这份合约我觉得杨先生应该可以接受。” 杨凡心想不接受又能怎样，你是王法，我总得拍你马屁才行，于是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讲了，反正……为人民服务！” “好！”高警官满意地点点头，将一支笔递给杨凡。杨凡飞快地在合约上签署了名字，这事就算完成了。 “五眉现在在市局看守所，我这就带你过去。”收好合约，高警官带着杨凡上了一辆警车，直奔市局看守所。 第七十五章 发霉到死 五眉被带进访客室的时候，除了身后跟着的两名全副武装的看守之外，他的穿戴也让杨凡吃了一惊。 只见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插满了金属线的“帽子”，只露了一双眼睛和嘴巴出来。身上也不是普通的囚服，而是类似精神病人穿的那种衣服，从上到下没有一粒纽扣，而且是反穿的，背后横七竖八的全是带子。 手上戴着手铐，脚上则锁着一副铁链子，蹒跚而来，慢吞吞地在杨凡面前坐下。杨凡回头看了高警官一眼，问道：“他头上戴的是什么？” “电击帽。”高警官一脸淡定的说道：“一旦感应到他的脑电波有异常，就会放出电流刺激他的脑神经，这样他没有能力做法了。” 看来警方的确是有经验的，知道怎么对付这种奇人异士。 杨凡把头转向五眉，仔细打量他一眼，轻声问道：“有什么要我为你做的吗？” 五眉定定地看着杨凡，良久，说了一句：“告诉田以欣，我要娶她。” “除了这件事情，其它都好办。”杨凡说道。 “告诉田以欣，我要娶她。”五眉依然是这句话，语气平静而坚决。 杨凡“看见”身后的高警官忽然拿出纸笔，飞快地记着什么。想了想，应该是田以欣的名字。看来五眉进来之后，什么东西都没有交代。 “五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田以欣不肯跟你上山，然后以死相逼，你会怎么做？” “我会和她一起死。”五眉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娘的心愿，所以我一定要做到。如果做不到，那么我宁愿去死。” 杨凡缓缓点了点头：“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把你交给警察的缘故，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五眉嘴巴缓缓咧开，“杨大哥，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因为从来没人敢和我们飞剑一脉作对，你是第一个。但是很可惜，你本事再大也终究逃不过被万剑穿心的命运。而田以欣，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如果我死在这里，那她迟早也要给我陪葬！” 啪！ 杨凡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立刻四分五裂，把两个看守和高警官吓得全都跳了起来。 砰！ 杨凡一个箭步冲过去掐住五眉的脖子，将他重重按在墙壁上，两个看守扑上来想把杨凡拽开，但是用尽浑身力气，居然拉不动分毫，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想拔枪，被高警官摆手制止了！ “五眉，你根本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不管你们飞剑一脉有多少人，只要他们敢出现，我保证来一个灭一个！或者，我也不介意把他们送进来和你一起关到老死！” “嘿嘿，我不信。”五眉依然咧着嘴笑。 “你会信的，我保证！”杨凡忽然放开了五眉，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来之前，我偶尔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是现在，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在这里发霉到死吧！” 说完，杨凡转身走出了访客室。 高警官在后面一路紧追，“杨，杨先生……等等……” “你是不是想问田以欣是谁？”杨凡忽然站住脚步，转身看着高警官说道。 “呃……”高警官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问道：“能，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因为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她需要你们警方的保护。”于是将田以欣和五眉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高警官听完，低低地骂了一句：“妈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指腹为婚那一套，以为法律是摆设吗？” “他们的确视法律为无物。”杨凡说道。 “杨先生，你对这伙人有多少了解？” 杨凡摇摇头：“我了解的不比你们多，真要知道五眉的来龙去脉，你们只有从他身上下工夫了。” “但是要对付这帮人，还是少不了杨先生您啊……”此刻的高警官比之前更加恭敬了，连称呼都改了。看来之前杨凡的表现以及说的话，深深地震住了他。 杨凡忽然笑了起来：“我现在可是你们编制内的人，让我办事是天经地义的。” “对对，我一紧张把这事给忘了……”高警官拍拍自己的脑门，也笑了：“我们请到了你这样的高人，而且是真正的高人，真是万幸之至！” 话到这里，就有点拍马屁的味道了。看来高警官真的认为警方这次是捡了一个皮夹子，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觉得应该用语言来弥补一下。 …… 杨凡的车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田以欣坐在台阶上，身边放着一沓啤酒，见他来了，立刻站了起来，笑嘻嘻地挥手。 “你这是想干嘛？”杨凡警惕地看着她。 “没干嘛，想找你喝点小酒。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哪儿关你什么事？你可以回家了！”杨凡抬脚往楼里走，故意不看她。 “我没法回家，我们家停电了。”田以欣跟在杨凡身后说道。 杨凡摇摇头：“我不信！” “我骗你干嘛，真的停电了。大晚上的我一个人怎么敢呆在屋子里，所以只好来找你啦。” “田以欣，你难道没有闺蜜的吗？别说别有，你人品还不至于差到那种地步！” “以前有一个，但是她男朋友背地里追我，我没办法只好跟他们两个都绝交了。” 杨凡站住脚步：“那也不用来我这里吧，你又不是没钱的人，去宾馆住一晚不行吗？” “不行！”田以欣用力摇头，“一个女人没事往宾馆里跑干嘛？人家还以为干什么事情的，我才不要给人误解呢，我这么纯洁的人，必须珍惜羽毛。” “我去……你的脸皮之厚已经突破天际了，田以欣！”杨凡真的想说早知道你这么胡搅蛮缠，我就让五眉把你带走了，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忽然又觉得田以欣挺可怜的，于是看了她一眼，说道：“那就让你住一晚上，记住，就一个晚上。” “嘿嘿，谢谢啦！对了，刚才那一刻你的眼神有点像我爸诶，我喜欢这个表情，真的。” “闭嘴！” …… 进了屋子，田以欣才发现原来杨凡什么东西都没买，不禁喊了起来：“早知道我就给你买来了，你这人，是不是真的不把我当朋友啊？” “我有时间会去买的，现在将就也能用。” “你什么时候会有时间？行了，反正我明天也没事，帮你全都买了吧。” 杨凡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明天公司里的人要来装阳光房，既然这样，不如一起交给田以欣办了，于是从皮夹子里掏出上次赵经武送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放到她面前。 “那就辛苦你了，对了，明天有人来装阳光房，你也一并帮我料理了吧。” “给我钱干嘛？这点钱我花不起吗？” “亲兄弟，明算账！”杨凡说着话，又把备用钥匙拿出来一把交给田以欣，田以欣一看，眼睛立刻亮了，飞快地拿过放进口袋里，然后才把银行卡拿了起来，看了看后面的密码，说道：“那行，既然你钱多，就花你的呗！” 杨凡点点头：“那我上楼了，你睡下面的客房。” “哎，你不陪我喝酒了？” “明天还要上班，喝什么酒，你也早点睡觉！”杨凡说完，转身就上楼了，根本不给田以欣啰嗦的机会。 “没劲……”田以欣噘了噘小嘴，转身在沙发上坐了，看了看摆在茶几上的啤酒，拿起一瓶直接灌掉一半，然后低低地嘟囔了一声：“等我喝醉之后就上去把你就地正法！” “想都别想！”杨凡的声音忽然从楼上飘了下来，“我把门反锁了，你敢撞门，小心我报警！” “杨凡，你是顺风耳吗？我说这么轻你都能听见？”田以欣无比惊讶。 “对，所以你最好别说这种话，免得羽毛受损。” “好吧，算你狠……”田以欣无奈地放下酒瓶，往沙发上一趟，没一会儿，之前的酒劲上来，居然呼呼地睡着了…… 杨凡当然不会睡觉，在书房里一边给黄谦谦写信，一边用天眼注视着田以欣的动静，这时候看见她睡着了，不禁笑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见她真的是睡熟了，便起身下楼，原本想把她抱进客房，但是一想这家伙万一醒过来那可不得了，于是进客房拿了一床毯子出来，轻轻盖在田以欣身上，然后把灯关了，才转身上楼。 重新在写字桌前坐下，望着眼前厚厚地一沓信纸，杨凡的心情忽然有些感慨。 黄谦谦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找新的工作？或者有没有可能又来江海市了呢？如果是的话，有没有再遇上她呢？ 不知怎的，这一刻杨凡忽然非常想见到黄谦谦。而且他觉得以现在的能力，应该可以直接去找黄谦谦的父母了。至少，可以告诉他们，自己现在有经济实力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没房没车没存款的三无穷小子了。 反正只要他们同意黄谦谦回到自己身边，杨凡并不在意他们曾经做过什么。只是，黄谦谦的记忆究竟有没有办法恢复呢？ 想到这里，杨凡抬眼看了看在命环上溜达的唐一祖，开口问道：“师傅，破解了绝情蛊之后，黄谦谦的记忆是不是能够完全恢复？” 唐一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杨凡会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得看情况……” “什么情况？” “比如她中毒到底有多深，然后恢复的程度到底什么样的。总之，现在还不好说。怎么？这才刚刚有了一点小钱，就想着去找她了？而且，你现在也没能力解掉她的绝情蛊啊。” “好吧，我只是问一下……”杨凡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往下问了。 第七十六章 我不随便 天亮时分，随着三点新的命力出现，杨凡放下了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一边站起身，一边将三点命力输入龙骨手串内。 原本手串里有四个命力，昨天在赵天衡那里用掉一个，所以还剩三个，加上现在三个，正好六个。这就占去了龙骨手串三分之一的储量，再过几天，就要存满了。 “看来我得下点工夫找找这东西了。”这么想着，杨凡决定抽时间和顾秀曼商量一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够多点可能找到新的龙骨。 进浴室洗了个澡，杨凡换了干净衣服下楼，看见田以欣还在呼呼大睡，不禁乐了。 原本他是不吃早饭的，这个点一般就直接上班去了，但是现在田以欣在，所以杨凡下楼开车去了不远处的超市，买了牛奶面包，路过一个早餐摊位，又买了鸡蛋煎饼，等再回去的时候，田以欣已经醒了。 “你怎么才买一份早点？”打量杨凡手里的东西，田以欣问道。 “我路上吃过了，这是你的。” “没劲，吃饭都不等我一起。”上下打量杨凡一眼，“你这就上班去了？” “对！” “我感觉你现在真的没必要再去当设计师了，那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田以欣一边吃鸡蛋煎饼，一边说道。 杨凡点点头：“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有可能今天就会辞职。” “真的？”田以欣一下子兴奋起来，“说说，接下去你想干嘛？或者我可以跟你合伙干啊。” 见她一副来劲的样子，杨凡知道再说下去又没完没了，于是摆摆手，转身上班去了…… …… 刚到公司，张泰顺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道：“刚才唐公子来电话，问你到了没有，我说快了，他说好，我这就过来。” “哦。”杨凡点点头，往自己办公室里走。 “杨凡，我感觉这次希望很大，从来没有客户主动盯我们的。”张泰顺跟在后面兴奋地说道。 杨凡推开办公室的门，然后摆摆头示意张泰顺进来，“怎么，有话跟我讲？哦，对了，你搬家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红包呢。上次怎么说来着，60吋大彩电，我这就网上下单，你家地址给我！” 杨凡摇摇头：“这个不急，我有事跟你讲，我……” 还没来得及说自己辞职的事情，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张泰顺一拉门把手，唐嘉琛的脑袋就探了进来，看到杨凡在里面，立刻笑了起来：“呦，我来得正巧嘛！” “是很巧。”杨凡冷冷一笑：“你也跟着听听吧。” “等等……”唐嘉琛摆摆手，然后把门完全推开，一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一边对杨凡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聘请的秘书。以后，有关我们饭店的装修事宜，都交给她来处理！” 话音未落，门外款款走进一个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子。瓜子脸，柳叶眉，皮肤白里透红，目光明亮清澈，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犹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黄谦谦？” 张泰顺惊讶地喊了起来，随即扭头看杨凡，却见杨凡的一张脸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身体也急剧地颤抖起来。 “呵呵！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红马公司的设计部经理张泰顺先生。这位，是他们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杨凡先生！”唐嘉琛脸上带着得意地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 “张经理，你好。”黄谦谦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 “呃……你，你好……”张泰顺也结巴了。 “杨……”黄谦谦的目光转向杨凡，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杨凡犹如闪电一般扑向唐嘉琛，轰！两人直接撞破对面的墙壁，滚到了隔壁办公室的地板上。 “唐嘉琛！我要杀了你——！”杨凡翻身骑到唐嘉琛身上，一拳砸向他的脸，唐嘉琛一偏脑袋，砰！地板碎裂，杨凡的拳头直接砸进了水泥板里，顿时碎石飞溅，唐嘉琛的眼镜也被打飞了！ 砰！ 唐嘉琛一个翻身将杨凡压在了下面，咧嘴一笑，说道：“杀我？你现在还不行！不过你倒是有几分杀气了，比以前有进步。” “去死——！”杨凡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抱着唐嘉琛又往墙壁上撞去，轰隆一声巨响，墙上被撞出一个大洞，洞里面是材料部的临时仓库，里面杂七杂八什么东西都有，两个人一下就滚了进去。 砰砰砰！ 杨凡一顿乱拳，但是没有一下打中唐嘉琛，而在打架方面，唐嘉琛显然比杨凡老练得多，这时候反手把杨凡压住，然后冷冷一笑：“虽然我现在也杀不了你，但是比拳脚，你可是差太多了，看看你都打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 “滚！”杨凡将唐嘉琛掀翻出去，刚要挥拳，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立马向后退去。砰砰砰！唐嘉琛出手如电，一通快拳打在杨凡脑门上，顿时眼冒金星，脚步踉跄。 “嘿嘿！看来老不死的没有教你怎么肉搏啊。不过也是……这种东西要有人喂手才行，他怎么喂？哈哈哈！” 啪！ 杨凡低头弯腰，一把抱住了唐嘉琛。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用来抵抗的方式，因为一旦拉开距离，根本就挡不住唐嘉琛的快拳。 哗啦啦！ 两个人又滚到了地上，把四周的材料配件带倒了一地。 “黄谦谦是我的逆鳞，你竟然敢去揭！”杨凡又把唐嘉琛按在了下面，两手掐着他的脖子，怒吼道。 “没错，正因为是你的逆鳞，所以我才要揭。”唐嘉琛抓住杨凡的手腕，两腿一个反夹，又把杨凡按在了身子底下，两眼看着他，忽然咧嘴一笑：“你个笨蛋，被老头耍到现在还没明白吗？” “什么？”杨凡一愣。 “你早就拥有命力了吧？命力，就是天道法则，摧枯拉朽，区区一个绝情蛊，又怎么可能干不掉！你到现在还没去找她，是不是因为老头告诉你，至少得过一两年甚至四五年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哈哈，果然是的，你被他骗了。因为不这样说，他就没办法控制你了。你找回黄谦谦之后，就没心情再来杀我了，哈哈哈！” 杨凡蓦然转头看着在命环上一动不动的唐一祖，大声问道：“是不是这样？” 唐一祖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吭声。 “还有，绝情蛊一旦中了，那是没有办法再恢复记忆的。”唐嘉琛继续说道：“所以解不解其实都一样，这个，他也没告诉你吧？” “唐一祖！杨凡怒吼：“是不是这样？” “呃……”老头满脸通红，张了张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们唐家人都是一路货色，我恨你们！”杨凡一个翻身又骑到了唐嘉琛身上，“原本不管黄谦谦有没有回到我身边，我都没有杀你的念头。哪怕到时候你家祖宗逼着我这样做，我也可能会放你一条生路。但是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想要你的性命。恭喜你，唐嘉琛，你成功地为自己竖立了一个死敌，一个时刻准备将你碎尸万段的死敌——！” “呃……”唐嘉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现在就可以带黄谦谦走，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立马就从你的生活中离开，一个亿照样给你。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不！”杨凡摇摇头，“你我的战争刚刚拉开帷幕，怎么就能结束呢？一个亿？哼哼，可能几个月后我就有十个亿了，凭什么我要接受你的条件？还有，凭什么要你允许我才能带走黄谦谦？她原本就是我的，我以前怎么追到的她，现在依然可以追回来，不需要你的施舍！” 呼啦！ 唐嘉琛一个翻身将杨凡压在了下面，“杨凡，你别太高估自己了，尤其不要高估黄谦谦对你的感情。你可能还不知道，中了绝情蛊之后，不但记忆被消除，连带着会对这段记忆中的人产生逆反心理。也就是说，她现在非常讨厌你这种类型的人，不信你可以去试试！” “我会试的，而且我要告诉你，不管她有多讨厌我，我都会坚持到底，直到铁树开花的那一天！而你，不要指望可以用这个来打击我。因为这根本打击不到我，反而会激起我的斗志，坚定我杀掉你的信念。所以，这块逆鳞你揭得真是漂亮，我不得不为你鼓掌，唐嘉琛！” 哼哼！ 唐嘉琛冷笑：“铁树开花？我想恐怕等不到花开的那一天，她已经为人妇了。当然，有一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呵呵，黄谦谦长得如此倾国倾城，我也很有想法呢。杨凡，你说以我这样的条件，追求她的话，是不是很容易成功呢？” 哈哈！ 杨凡大笑，一个翻身又将唐嘉琛压住了，“你个死玻璃，你会喜欢女人吗？告诉我，抱着女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会吐出来？我想你情愿被我这样骑着，也不愿意去抱一个女人吧？” “你……你胡说什么？”一直非常淡定的唐嘉琛突然慌乱起来，“谁，谁告诉你我是玻璃的？老不死的嘛？不，这是谣言！” “白痴，你是不是玻璃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还要谁来告诉我吗？怎么，不信邪？那我们现在就来一发，要不要？”说着话，杨凡用力顶了唐嘉琛两下，这家伙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我去，原来还是个受。那就好好躺着，我保证你会很爽的！”杨凡假装要脱唐嘉琛裤子的样子，一把抽开了他的皮带。 唰！ 唐嘉琛用力推开杨凡，翻身跳起，一边束皮带，一边气急败坏地说：“我，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第七十七章 都听你的 “白痴！”杨凡缓缓直起腰，“从现在开始，你随时都要做好被我干掉的准备。当然，这个干字是什么意思，你应该非常清楚！” 哼！ 唐嘉琛冷笑一声，又恢复了镇定，掸掸身上灰尘，“没错，我是讨厌女人，但这并不妨碍我娶一个老婆吧？所以，在你能够杀掉我之前，我想你应该能看到黄谦谦与我百年好合的场面。当然，我会给你追她的机会，要不我也不会让她负责这个项目了。” 杨凡眼角的肌肉又颤抖了起来，两手缓缓握紧，随时又要扑过去。 “行了，别再打了，纯粹浪费力气嘛，我还是抓紧时间把话讲完……”唐嘉琛摆了摆手说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立刻结束这场游戏。反正这个条件永远有效，哪天你想通了，哪天生效。当然，我希望你很快就能想通，这样你就不用看到我和黄谦谦走入婚礼殿堂的那一刻。对你，对我，对她，都好！” 这时，张泰顺和黄谦谦从那个洞里钻了进来，看见杨凡和唐嘉琛灰头土脸的模样，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怎，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洪建国忽然也钻了进来，大声喊道。 “没事，洪老板。”唐嘉琛用手梳了梳头发，咧嘴一笑道：“杨设计师想带我看看装修材料，所以就到这里来了。” “看，看材料？”洪建国回头看看那个硕大的洞，嘴巴张了张：“杨凡，是不是这样的？” 杨凡没吭声。 “那为什么不走正门，要，要这样冲进来？” “呵呵，我们谈得兴奋，一下子激动了。”唐嘉琛拍拍洪建国的肩膀，“没事，都是年轻人，很正常嘛。” “呃，对对，没事就好。”洪建国也笑了起来。 张泰顺和黄谦谦却笑不起来，因为事情的起因他们看得很清楚，这哪里是什么谈得兴奋，这根本就什么都没谈，直接干起来了嘛。 “对了，我还有点事，所以要先走一步。黄谦谦，你留下来和杨设计师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项目。晚了就不用回公司了，直接下班吧。” 黄谦谦点点头，目光看向杨凡，脸上表情明显带着几分厌恶。 “杨设计师，机会我都给你了，你自己好好看着办。”唐嘉琛似乎想拍拍杨凡的肩膀，但是看见他那吃人的眼神，便把手缩了回去，“好了，我先走一步，再见！” “唐公子，我送送你！”洪建国连忙追了出去。 张泰顺小心翼翼地走到杨凡面前，弯腰朝他脸上看了看，摇摇头道：“怎么被打成这样了？看来你不会打架啊。” 杨凡不理他，目光转向黄谦谦，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谦谦，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你……”黄谦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出口，不但杨凡身体一震，张泰顺也惊讶地瞪起了眼睛：“你，你们两个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黄谦谦疑惑地看了张泰顺一眼，“我今天才认识他啊。” “不会吧。”张泰顺笑了起来，“那你认识我吗？” 黄谦谦摇摇头：“之前不认识。” “唉，小两口吵架就吵架，别把脾气带到工作中来嘛。就算你不想理他，理我总行吧？怎么连我也一起恨上了？黄谦谦我可是对你一直很不错的，你想想，有多少次杨凡都解决不了的麻烦都是我为你解决的？” “张经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你们……都是我今天第一次见。抱歉，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黄谦谦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慌乱和不满，脚步向后退去，显然不想呆在这里了。 “好吧，好吧。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张泰顺叹了口气，一边冲杨凡使了个眼色，一边转身先出去了。 “杨……设计师，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出去了？”黄谦谦问道。 杨凡看着她，感觉眼睛里火辣辣的，不禁转过身去，偷偷擦了一下眼角，然后咳嗽了一声，说道：“好吧，去我办公室里坐。” 两人从洞里钻出去，却见外面已经围了好多人，全都一脸情况不明的表情，就听一个人喊了一声：“杨首席，这个洞和前面办公室地上的洞都是你砸的吗？” 杨凡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什么话都说，因为对方已经吓得把头缩了回去。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拉过一张椅子让黄谦谦坐下，然后关好房门，杨凡转身走到黄谦谦面前，缓缓蹲下，看着她的脸，柔声问道：“你，现在真的很讨厌我吗？” “要我说实话吗？”黄谦谦紧皱着眉头。 “嗯！”杨凡点点头。 “是，我现在非常讨厌你。你太粗鲁了，一点都不像一个设计师。我都怀疑唐总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要请你来做设计，如果是我的话，就冲你刚才的行为，我就不会再和你合作下去！” “好，刚才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不，你应该向唐总道歉。” “我会的。”杨凡点点头，然后微微一笑：“现在是不是对我的印象好一点了？” 黄谦谦抿了抿嘴唇，“一点点。” “那我再问你一句，早上吃饭了吗？” 黄谦谦一愣，“为什么问我这个？” “因为你胃不好，经常不吃早饭，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以前，我……”杨凡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转开脸去，沉默了一会儿，重新转过脸：“要不我请你吃午饭吧，就当向你赔礼道歉。” 黄谦谦看着杨凡，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做思想斗争。 “给我这个机会吧，我现在很需要它。”杨凡恳求道。 “我……”黄谦谦忽然按了一下腹部，“我可能到了中午都没什么胃口，所以……” “是不是早上走得急忘记吃胃药了？”杨凡连忙问道。 黄谦谦脸上现出一丝惊讶，但随即她就瞪大了眼睛，因为杨凡已经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胃药，正是她平时一直吃的那种。 “现在吃一粒，到了中午应该就能缓和不少了。你呀，总是这样，早上一急就丢三落四的。”杨凡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粒药放到黄谦谦手心里，然后倒了一杯水给她，看了她一眼，说道：“吃吧，愣着干嘛？” “你……什么意思？”黄谦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杨凡，显然是刚才杨凡的话有点吓到她了。 “哦，没什么，都是我胡说的，你别介意，我这人就是这样，喜欢开点莫名其妙的玩笑，快点吃药吧。”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黄谦谦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药吞了下去，然后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忽然，她的目光看见了杨凡摆在电脑旁边的一张照片，顿时惊讶地喊了起来：“呀，这个人怎么和我长得那么像？” 这张照片正是杨凡和黄谦谦以前的合影，不但家里有摆，公司里也一直放着。 “只是像吗？”杨凡微笑着问道，眼睛里已经有泪光在闪烁。 “这……这件衣服我好像也有一件，不过我想不起来在哪里买的了……” “在巴黎春天买的，那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的本命年，所以你就选了一件红色风衣，穿起来很好看，照片拍出来更好看。”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知道我的生日？”黄谦谦的表情一下紧张起来。 “1988年3月19号，对吗？” 唰！ 黄谦谦站了起来，“你，你是谁？” “你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吗？”杨凡的脸上已经有泪水滑落，这一刻，他真的很想一把将黄谦谦抱进怀里，但是他怕吓到黄谦谦，所以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这么做。 “我不认识你……真的，你，你不要吓我了好吗？”黄谦谦开始往门口退，忽然，她转身跑了起来，一把拉开房门，然后落荒而去…… 杨凡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可以“看见”黄谦谦跑进了电梯，一边拼命地敲打按钮，一边向外张望，生怕自己会追出来，直到电梯门合上，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她飞快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唐总吗？我……我能不能不要再负责这个项目了？对，就是红马公司这边的。因为……杨设计师这个人太古怪了，我觉得和他没有办法合作下去……好吧，见面再说……” 直到黄谦谦超出了天眼所能看见的范围，杨凡才缓缓转过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向外看去。广场上，黄谦谦正快步往地铁站方向走去，杨凡一路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杨凡，我真的很抱歉……”一直局促不安的唐一祖终于鼓足勇气开口了。 杨凡笑了笑，扭头看着他：“抱歉就够了吗？” “我承认，我是抱有私心……我是怕你知道真相之后会失去斗志，我……” “不要说了。”杨凡摆摆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没做错什么。反倒是我，一直看不清这个道理。现在，说什么对错都已经毫无意义。但是如果你真的感觉很愧疚的话，那么我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 “好的，你说！”唐一祖用力点头。 “把你平生所学全都交出来，不要再像挤牙膏一样，在我要用到的时候才亮出来。我知道，你一直在防着我，怕我也会像唐嘉琛那样对待你。以前我不好意思点破你，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如果你再藏着掖着，那我立刻就答应唐嘉琛的要求。我，说到做到！” “唉——！”唐一祖重重地叹了口气，“行，都听你的！” 第七十八章 逆天之举 “你只管在命环上写下来，不要停，我都记得住。” 唐一祖点点头：“那就从最基础的开始，行吗？” “当然，你现在给我高级的我也用不了。不过，前提是不要有任何遗漏或者刻意隐瞒，一旦被我发现，我是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的，师傅！” 听见“师傅”两字，唐一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洪建国快步走了进来：“杨凡，我警告你……” “警告什么？”杨凡冷冷地看着他，“炒我鱿鱼？”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对唐公子的态度好一点……”洪建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放心，就算我把他杀了，这个项目还是会继续下去的。”说着话，杨凡抬脚向门外走去，洪建国连忙喊：“你去哪儿？” “反正帮你赚到钱就行了，你管我去哪儿！”杨凡头也不回走了。 “你……”洪建国气急，但是又无可奈何，正好看见张泰顺鬼头鬼脑地进来，立刻一把拽住，压低了声音道：“你就不能管管他吗？他可是你徒弟，不会连你的话都不听吧？” “是是……我一定好好管教他……”张泰顺连连点头。 “唉，要不是看在他以前有功劳，而且唐公子那边的希望也很大，我……” “老板您消消气，搞设计的都这样，我以前也是这个脾气，后来慢慢才改过来的，他才多大啊，路长着呢。” …… 杨凡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洗了把脸，朝镜子里仔细看了看，虽然刚才吃了好几下重拳，但是肌肉骨骼毕竟不同凡人，现在已经完全消肿了，只是略微可以看见一些痕迹。 “看来我是得好好练习一下拳脚功夫了。”摸着脸，杨凡终于下定了决心。 到赵经武别墅的时候，老头正叼着雪茄在花园里散步，听见脚步声扭头一看，嘴巴就咧开了：“二弟，这个点儿怎么有空来啊？” 虽然这个便宜大哥其实也是抱着私心才和自己结拜的，但是不知怎的，现在看见赵经武，杨凡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心头忽然有几分哽咽。 “我……有点事要大哥帮忙。”杨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好的，慢慢说。”看出杨凡的神情有些异样，赵经武连忙收起笑容。 “你有没有比较好一点的私家侦探？” “有！”赵经武点点头，目光转向站在不远处的孙助理，“给老四打个电话，让他现在就过来。” 孙助理立刻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了。 “怎么，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赵经武拍了拍杨凡的肩膀问道。 杨凡低着头没吭声。 “这个老四以前是在情报部门工作的，离职之后拉了几个兄弟开了一家侦探所，专门接一些普通人搞不定的单子，毕竟他有资源嘛。一会儿你把要做的事情详细告诉他，不要有保留，也别怕他会泄露什么，因为这个人很可靠。” “谢谢大哥！” “诶，你我之间这么客气干嘛。走，去屋里喝茶。” 老四来得很快，当他出现在杨凡面前的时候，整个人的形象让杨凡微微有点吃惊。 因为这个人除了相貌极其普通之外，气质也一点都不像搞侦探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眼镜，笑容里带着些许卑微，见人就习惯性地弯腰低头，怎么看都是某个公司里的小职员又或者是快退休的小学教师。 “老四啊，来来，我介绍一下。”赵经武乐呵呵地指了指杨凡，大声说道：“这是我拜把子的兄弟，杨凡。” “哦，原来是杨老，失敬！”老四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立刻弯了弯腰，非常恭敬地说道。 杨凡差点没笑出声儿来，摆摆手说：“千万别这么叫，我当不起这个老字。” “哦，杨先生，您好！” “你好！”杨凡向老四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感觉绵软无力，仿佛捏着一团棉花。 “那你们先聊会儿，我出去走走。”赵经武冲老四丢了个眼色，转身出去了。 房门关上，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老四抬手推了推眼镜，目光看向杨凡的时候，身上忽然有种奇妙的变化升腾了起来，这一刻，他似乎才真正进入了一个侦探的角色，无论气质以及眼神都开始变得不太一样了。 “请问杨先生有什么要我效劳的？”老四目光锐利，不紧不慢地问道。 杨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到他面前：“我需要知道这个人的行动规律以及所有的人脉关系。” “唐嘉琛？”老四拿起名片看了一眼，虽然嘴里读出了名字，但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不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不能用常规的监视手段，因为靠得太近了的话，很容易被他发现。” “安全距离大概在多少？”老四抬起头问道。 这句话其实不应该由他来问，因为他是专业人士，但是既然问出来了，杨凡就感觉到对方应该对自己是有点了解的，有可能之前赵经武就向他透露过风声了。 “最好不要进入五十米的范围。”杨凡说道。 “好！”老四点点头。 “还有这个人，你也帮我查一下。”杨凡将黄谦谦的名片也拿了出来，这是她之前放在自己办公桌上面的，“我还想知道她家人的全部信息，以及最近半年里都去过哪里，是不是和什么不一般的人物有过接触。” 原本这方面杨凡可以通过黄谦谦的记忆找到真相，但是他不想把宝贵的见面机会用在这上面，毕竟这也是相当花费时间的，而且他也不忍心对黄谦谦这样做…… “好的！”老四收起两张名片，一边放入口袋内，一边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杨先生！” “暂时没有。对了，报酬……” 老四摆摆手：“我和赵老是长期合作的关系，到了年底会统一结账，所以杨先生就不必费心了。” “哦……”杨凡点点头，不说话了。 “那我先告辞了。”老四站起身，这一刻，他整个人又变了回去，变成了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冲杨凡欠了欠身，转身走了。 杨凡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忽然扭头看了唐一祖一眼。 老头正在命环上写口诀，密密麻麻地已经写了不少了，其中一半杨凡已经记下了，这时候把剩下的内容看了看，忽然说道：“我想给赵经武续命，现在有什么法子吗？” 唐一祖轻轻叹了口气：“你现在最多也就能延缓他半年左右的寿命，但是这个和延缓他五年寿命所要遭受的报应是一样的，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那么延缓五年寿命需要什么境界的修为？” “二重天五阶段！” “那半年以后，我差不多能达到这个境界了，是吗？” “以你现在的修炼速度，应该是足够了，但凡事就怕万一啊。” 杨凡摇摇头：“不会有万一，只会有惊喜。我决定了，先延长他半年的寿命，如果真的在这半年里遭受报应，那也是运气不好。我想，他应该能坦然面对。” “好吧，现在你是老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唐一祖无奈点头。 “把口诀给我。” 唐一祖转身在命环上写下一行口诀，杨凡看了看，发现需要用到三个命力。 如果是在以前，杨凡肯定会觉得代价有点大，但在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赵经武活着，所以反倒觉得这很合算。而且说实话，再过几天，自己的命力如果没有其它用途的话，就要溢出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赵经武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二弟，你不着急走吧，那就一起吃午饭！” “大哥，你先坐。”杨凡说着话，同时看了一眼孙助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要让他回避。孙助理连忙看赵经武，赵经武点点头：“你先出去。” 房门重新关上，赵经武仔细打量杨凡脸上的表情，神情忽然有些激动起来。人老成精，他又怎么猜不到杨凡现在想干什么。 “大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自己清楚吗？”杨凡问道。 “我……”赵经武迟疑了一下，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虽说你那张符真的很有效，但是我也知道，那其实是治标不是治本……我前天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发现虽然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是器官方面的退化现象还是没有改善，一些痼疾并未得到治愈，反而因为我最近活动量增强，变得更加严重……” 杨凡点点头：“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你信吗？” “我信！”赵经武用力点头，“都说老死自知，我早就预感到自己有可能活不过这两个月了。” “那好，我现在有法子可以给你续命半年，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赵经武差点没蹦起来，一把握住杨凡的手，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只是你要明白，续命乃是逆天之举，因为每个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天数注定，我帮你改了，你我都会遭到报应。但是我有办法化解，你却不可以。你，有心理准备吗？” “报应？”赵经武迟疑了一下，“一定会发生吗？” 杨凡摇摇头：“不一定，这完全要看你的运气。如果运气非常好的话，那么报应永远都不会出现。” “那运气不好会怎么样呢？” 杨凡看着赵经武，没有说话。 第七十九章 核心奥义 赵经武缓缓点了点头，忽然微微一笑：“我这辈子，就是因为运气好，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能成功。你看，到了快要死的时候，又碰上你了。所以，我相信这次运气应该还是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那好，我现在就给你续命。不过之后你可能要躺上整整一天，所以还是去卧室里吧，顺便把孙助理也叫上，要不然他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赵经武拿起铃铛摇了摇，孙助理快步走了进来，“现在我们上楼，一会儿我二弟做什么，你看着就行，千万别打扰他，明白吗？” “是！” 于是三人上楼，进了赵经武的卧室，杨凡让他在床上躺好，然后默念口诀，右手抬起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三点命力同时飞起，天眼中立刻射出一道白光，落在赵经武身上，然后开始开始来回扫描。这一刻，赵经武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但是意识非常清醒，两眼看着杨凡，脸上的表情无比激动。 孙助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已经明白杨凡在干什么，不禁张了张嘴，轻轻啊了一声…… 一级续命术！ 能够延寿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而唐一祖说只能半年，其实还是不太愿意杨凡这么做，所以故意往少里说。可一旦法术发动起来，杨凡立刻就明白真正的时间范围在哪里，八到九个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白光还在继续扫描，与此同时，消耗的能量也变得越来越强，杨凡的额头开始有汗珠冒了出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孙助理见状便悄悄地走到他身后，做好随时扶住他的准备。 赵经武的身体已经停止颤动，双眼缓缓闭起，慢慢进入了沉睡状态。此刻，他的身体细胞正迅速进入自我修复状态，这是任何药物都无法达到的效果。当然，这种修复也是有限的，并不能完全逆转他的健康状况，但是生存时间却是被大大延长了。 白光终于停止扫描，微微一颤，消失不见。这一刻，杨凡的身体晃了晃，看似要跌倒的样子，孙助理立刻一把扶住了。 “我没事……”杨凡摆摆手，然后示意孙助理给赵经武盖上被子，随后轻声说道：“让他睡吧，明天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能醒了。” 两人退出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孙助理，下午有时间吗？”杨凡问道。 “当然有！”孙助理微笑点头，又说了一句：“以后就叫我泰然吧，杨先生。” 他姓孙，名泰然，杨凡是早就知道的，于是点点头：“好的，泰然。我想让你教我太极拳，以实战为主，可以吗？” “杨先生的话就是赵老先生的话，当然可以！” …… 午后，赵府后花园内。 孙泰然站在杨凡对面，微微一笑，说道：“来吧，尽全力打我！” 杨凡也笑了：“你确定？” 孙泰然点点头。 杨凡心想虽然太极讲究的是四两拨千斤，以弱胜强，但凡人毕竟还是凡人，自己还是留点力气的好，于是只用了五分力，呼地一拳打去，速度快如闪电。 啪！ 孙泰然身体一摇，也没见他动手，只是用肩膀轻轻一碰杨凡的胳膊，顿时一股螺旋力袭来，杨凡就感觉身体的中心往一边偏去，本能地想调整步伐，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孙泰然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脚面上，然后轻推一掌，杨凡就跌了出去。 唰！ 就地一滚，杨凡跳了起来，回头看了孙泰然一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刚才那一掌如果换成一拳，我想虽然对杨先生不可能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讲，可能就是致命的。”孙泰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很显然，只是轻轻一掌，他已经判断杨凡的身体强度与常人不同，所以才会这样讲。 “很好，那我现在就火力全开了！”杨凡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 孙泰然微笑点头：“请！” 呼！ 一个箭步冲去，杨凡的速度比之前提升了足足三倍，而且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拳打向孙泰然。 啪！这次孙泰然身体的摆动幅度更小，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但杨凡的拳头还是打空了，几乎擦着他的胸口划过。然后还是肩膀轻轻一撞，这下杨凡的重心丢得更快，几乎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去。 下一秒，孙泰然的右脚脚尖已经踢了出来，直奔杨凡的咽喉。此时的杨凡正以每秒接近百公里的速度向地面撞去，如果这一脚真要踢中的话，哪怕他的身体构造与常人不一样，也是非常要命的。 好在孙泰然意在演示，脚尖瞬间放平，变成用脚面接住杨凡的脖子，顺势往下一带，在他的脸接近地面的时候，将他整个人托住了…… “我去……”杨凡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摸了摸脖子，惊叹道：“你怎么做到的？我感觉你的反应不应该有这么快才对。” “没错，你的速度已经超出了我的反应极限。”孙泰然点了点头，“但是太极拳不是靠眼睛去判断物体运动速度的，而是用‘心’，也就是感觉。这种感觉是天长日久训练出来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难怪你刚才身体摆动的幅度非常小，原来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对，如果你的速度再快一点，比如接近子弹的速度，可能我真的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再快是不可能了……”杨凡知道自己的身体机能已经达到了极限，再要加快速度的话，就只能依靠其它手段了，比如天道法则，但是用来对付凡人，那就毫无意义了。 “为什么我感觉你发出来的力量中带有一种旋转，很容易让我失去重心？” “这就是太极拳中的螺旋劲，是最基本的一种力量。它的目的就是破坏对手的平衡，而让对手丢失重心，是太极拳的根本奥义所在。因为人在失去重心的时候，是无法进行防御的。这时无论用自身发起攻击，还是利用物体反作用力都可以达到一击必杀的目的。” “一击必杀？”杨凡想到刚才那一脚，背后不禁有点发凉。 “杨先生，你现在的身体强度极高，已经达到了令我等练武之人望尘莫及的地步。但是看得出来，你在技击方面经验很少。而且，你发力的方式也是最原始的，俗称‘蛮劲’！” 呵呵！ 杨凡笑了：“我岂止是经验很少，简直就是一张白纸。对付一般人用蛮劲还能解决问题，但是对付高手，真的只有挨打的份儿，所以还请泰然兄多多指教！” 孙泰然微笑点头，言语上也不再有任何客套，直接说道：“那行，咱们就从基本的发力方式开始。从现在起，你出拳之前，务必保持全身放松，直到出击的一瞬间，才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到拳头上面。” 杨凡仔细领会了一下，便缓缓放松全身肌肉，然后缓缓抬起右手，突然间浑身发力，向前打出一拳。 呼！ 拳风呼啸，远比之前听起来更加深沉有力。 “好！”孙泰然轻轻一鼓掌，赞道：“就是这样！” 窍门一旦掌握，熟练起来是非常快的，杨凡一口气连打了几十拳，终于明白自己原先的发力方式真是蠢得一塌糊涂，而且虽然感觉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其实只用了七八成而已。 “杨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下？”虽然没看见杨凡在喘气，但是五六十拳打下来，一般人肯定要歇一会儿，所以孙泰然提醒道。 “不用！”杨凡摇摇头，又拉开架势练了几十遍，一拳比一拳犀利，一拳比一拳威猛。而孙泰然这时候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杨凡是个永动机，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一直这样打下去，根本停不下来。 很快，杨凡已经完全掌握了正确的发力方式，终于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孙泰然，问道：“可以了吗？” “早就可以了。”孙泰然笑道：“如果我们都能像杨先生这样永不停歇地进行训练，估计十几岁的时候就拳法大成了。” “过奖了，咱们继续！” “太极拳虽然博大精深，但是我刚才讲过了，核心奥义就是让对手丢失重心，而这方面，必须通过相互喂手来体验，也就是俗称的‘推手’。” “我什么基础都没有，直接就能推手了吗？”杨凡有点惊讶。 “基础说白了就是一个强壮身体的过程，而你的身体已经如此厉害了，所以完全可以跳过这个阶段，直接进入‘听劲’训练，这个才是真正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掌握的技巧。所谓‘听’其实就是感觉，感觉对方的发力方向，从而利用它，破坏对方的平衡。” 说着话，孙泰然将右手伸到杨凡面前，“把手靠上来！” 杨凡连忙抬手靠了过去，两下里轻轻一碰，彼此都没什么感觉，因为谁都没有发力。但是就在杨凡注意力稍稍有些放松的时候，忽然一股强劲的力量袭来，于是本能地发力抵挡，但是瞬间这股力量又消失了，杨凡的重心往前移去，不禁连走两步，要不是孙泰然轻轻拽住，估计又要出丑了。 “慢慢来，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孙泰然微笑着说道。 杨凡擦擦脑门上的汗，摇头道：“真是不练不知道，一练奥妙无穷啊。泰然，这回可要辛苦你了。” “哪里，我也是乐在其中。” 杨凡和孙泰然整整练习了一个下午，之后，孙泰然去吃晚饭，顺便查看一下赵经武的情况，杨凡则继续一个人体会所学到的各种发力要领。等到孙泰然再次回来，两人又一起练到了后半夜，才终于结束。 “明天开始，只要我有空都可以陪杨先生练拳。”临走之前，孙泰然这样说道。 杨凡知道他的意思，赵经武平时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让他去做，所以不可能随叫随到，于是点点头说：“要不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就叫我一声，反正我的时间比较自由。” “好的！” 杨凡一抱拳：“再见！” “再见！”孙泰然也抱了抱拳。 第八十章 积累成灾 开车回家，杨凡发现一旦安静下来之后，满脑子都是黄谦谦的影子，以至于把车开到了原先租房的地方，等到要推门下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唉……”轻轻地叹了口气，杨凡坐回车内，点上一支烟，把头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原先自己和黄谦谦所住的那间屋子窗户,脑海里又禁不住开始回想以前的日子，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 眨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这段时间里，杨凡的手机一直不停地在响，但是他根本就没听见，等到反应过来，拿起来一看，竟然已经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而且全都是田以欣打来的。 “你什么情况？从傍晚开始就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接，现在都几点了，还不知道回家？”打过去之后，就听见田以欣气急败坏的声音，杨凡不禁苦笑一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我真的没听见。” “行了，知道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回来？”杨凡这才想起田以欣还在他家里，连忙说道：“马上！” “那你快点，再不回来天都亮了！” 挂了电话，开车直奔新家，上楼一看，屋子里灯火通明，而且和早上自己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只见所有的软装全部到位了，设计风格一看就是田以欣最拿手的后现代简约主义，这也是杨凡所喜欢的一种格调。然后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添置齐全了，就连拖鞋都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在门口，哪怕现在来一大帮子人，都足够穿了。 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居然都冒着热气，显然田以欣刚刚热过，而她也正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米饭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杨凡便笑了起来，说道：“看你回来得多巧，还有夜宵可以吃。” “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吃吧？”杨凡见桌子上的菜都没有动过，便明白田以欣一直在等自己回来。 “是啊，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吃有什么劲。”田以欣把饭放到桌子上，然后走过来帮杨凡脱去外套，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包，一边往衣架那边走，一边说道：“快去洗个手！” 杨凡看着田以欣的背影，不知怎的，神情一下子恍惚起来，感觉这个人其实应该是黄谦谦才对，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一切不都完美无缺了吗？这么一想，顿时百感交集，眼眶莫名地湿了…… “你怎么了？”回头看见杨凡脸上有眼泪缓缓滑落，田以欣好奇地走了过来，“哎呦，你这人也太容易动感情了吧，我只不过对你好一点而已，至于哭成这样吗？”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杨凡终于控制不住情绪，蹲下身，抱头痛哭！ “别，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田以欣一下慌乱起来。 之前的杨凡，无论事情再大，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哪怕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红过眼睛。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一丝一毫的软弱，都会让自己和黄谦谦的世界一起崩塌。 所以，他的内心积压了太多苦闷和压抑，太多的忍辱与负重，就像一个堰塞湖，高高悬起，随时都会溃坝。今天黄谦谦的出现，犹如一把大锤砸在了堤坝上面，让那些早已积累成灾的负面情绪找到了一丝突破的缝隙。而田以欣，则是无意间将这道缝隙给扒开了…… 足足哭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杨凡才停了下来，擦了擦泪水，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心里好受一些了。这时候，忽然听见身边有抽鼻子的声音，扭头一看，才发现是田以欣在抹眼泪，不禁一愣：“你哭什么？” “我……看你哭得这么伤心，觉得不陪着掉两滴眼泪太不够意思了。”田以欣说着就吃吃地笑了起来，杨凡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娇羞模样，忽然有一丝莫名地心动，而这个表情瞬间就被田以欣抓住了，她愣了一下，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杨凡。 “你喜欢我了是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我，我们还是吃饭吧……” “不许敷衍我，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是不是喜欢我？”田以欣将杨凡的脸转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道。 杨凡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他的确是不知道，因为他不清楚刚才那一瞬间的心动是不是因为在田以欣身上又看见了黄谦谦的影子，如果是的话，那么对田以欣是不公平的，而且又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没劲……”田以欣噘噘小嘴，“反正你刚才那个表情我记下来了，永远也不会忘记。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我要辞职，老板不让。” “骗鬼呢，不说算了，吃饭！” 两人坐下吃饭，田以欣一边吃，一边说白天的各种事情，絮絮叨叨，根本停不下来。杨凡一声不吭地听着，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以前的黄谦谦也是这个样子，她在人前话不多，但是一到家里，尤其吃饭的时候，立刻就开启了话唠模式，杨凡有时候也会嫌烦，常常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但是现在，他真的希望永远都可以听见黄谦谦在自己面前唠叨…… 吃完饭，田以欣兴高采烈地带杨凡去了顶楼平台，原来阳光房已经装好了，果然一个公司的就是好办事，原本至少两天的工程量，他们一个白天就完成了。 阳光房的面积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半的露台面积，里面以后可以养点花草，放两张躺椅，在冬季的时候晒晒太阳，是绝佳的享受。 “我觉得可以布置得浪漫一点，摆一张原木长桌，放两排椅子，以后可以举办烧烤宴会什么的。对了，我已经网上下单了，过几天就能送来了。” 杨凡点点头，没说话。 “好了，我下去洗碗，你再好好看看，如果发现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明天去公司让他们再来改进。”田以欣说完转身走了。 杨凡在阳光房里转了一圈儿，没看出有什么质量方面的问题，便出来在平台上面站了一会儿。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脑子里也不再时不时冒出黄谦谦的影子，所以思绪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上。 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命环上不停写着口诀的唐一祖。 老头为了将功折罪，真是拼了，到现在还没休息过。写下的内容杨凡基本上都已经消化了，因为他现在可以一心几用，做其它事情的时候，顺便也在默记口诀。 “休息一下吧，师傅。”杨凡说道。 唐一祖愣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上下看了杨凡一眼，忽然咧嘴一笑：“心情好点了？” 杨凡没理这个茬儿，问道：“告诉我，得多久才能帮你恢复肉身？” “七重天，八阶段。”老头现在不敢和杨凡打哈哈，老老实实地回答。 “之后呢？像我一样从头开始慢慢修炼？” “也许吧……” 唐一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黯然，不过杨凡现在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之前忘记跟你说了，把你所有的遁龙桩位置都告诉我，包括唐嘉琛的。” “唐嘉琛的遁龙桩你暂时没法去破坏的，因为在太平洋一条海沟的底部，在你修为达到六重天之前，是没办法去那里的。” 杨凡倒是有些惊讶：“唐嘉琛以前的修为超过六重天了吗？” “对！”唐一祖点点头，“我说过，他是我见过悟性最好的一个徒弟。加之起步的时候，各种资源都很完备，自然一日千里！” “那现在呢？” “现在应该就比较困难了，因为以前的那些人脉资源已经不能再给他带来比较大的气运变化，这样转化报应的时间就会变长，升级速度自然也会慢不少。所以，他必须和你一样，去开发新的人脉资源。但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更何况他又是公子哥儿的脾气，所以我预感他这次会很不顺利。” 杨凡缓缓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要打黄谦谦这张牌的缘故，因为他已经预感到会输给我，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杨凡，黄谦谦的事情……”老头显然想再次道歉，但是杨凡却摆了摆手，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其实唐嘉琛这张牌是完全打错了，他以为我会投降，却没想到让我和你真正地站到了一条战壕里。所以，你我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必须同心协力，彼此之间不能再有任何保留，你说是不是，师傅？” “是。”唐一祖现在的表情哪里是师傅，简直就是杨凡的徒弟。 “那就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之后，把所有的遁龙桩位置都标出来。”说完这句话，杨凡转身下了楼，到了客厅里一看，田以欣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忙了整整一天，她也累到了极点，所以鼾声有点大。 杨凡不想让她再在沙发上睡一晚，所以冒着巨大的“风险”，将她轻轻抱起，转身进了客房。还好，直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田以欣始终没有醒，看来真的累过头了…… ; 第八十一章 尊贵访客 此刻，已是黎明时分，东方天际处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原本一旦空闲下来，尤其在晚上的时候，杨凡总是禁不住地想给黄谦谦写信，但是现在，他知道黄谦谦已经重新走入了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再用写信的形式寄托自己对她的思念了，所以应该找点其它事情来做做。 而现在，他觉得应该把昨天从孙泰然那里学到的东西再巩固一下。于是上了楼顶平台，迎着黎明的曙光，一板一眼地练起了拳…… 早上七点，杨凡下楼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田以欣帮他买了很多新的内衣内裤，以及衬衫和领带，一看尺寸全都对，明白她是参照自己以前衣服尺码去买的。 除此之外，西装也买了好几套，颜色比自己以前买的稍稍时髦一些，但又不会显得太过时尚，毕竟工作场合不需要穿得那么招摇。 再往鞋柜里一看，乖乖，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几双崭新的皮鞋，各种款式颜色的都有，不禁摇了摇头，叹道：“看来家里真的不能少个女人啊，这要等我自己去买，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穿戴整齐，下楼一看，客房的门还紧闭着，看来田以欣一时半会还不会醒，于是去厨房看了一眼冰箱，发现满满当当全是吃的东西，于是打消了帮田以欣买早点的念头，因为还不如冰箱里的东西好吃。 出门上车，直奔公司方向，一路上，杨凡的心情多少有点紧张。 今天黄谦谦会来吗？看唐嘉琛的意思，应该是想让她和自己多接触，这样可以更快地瓦解自己的斗志。但是从黄谦谦昨天的反应来看，她可能会极力拒绝，所以今天到底会不会来，真的是个未知数…… 到了公司，刚刚下车，就看见李豪的车子开了进来，见面就喊：“杨凡，昨天我听老大讲黄谦谦来过了？” 杨凡点点头：“你昨天早上去哪儿了？” “嗨，在我姐那儿打通宵麻将，睡过头了。所以下午才到公司，结果就听见这个消息了。还有，听说你和唐嘉琛打了一架了，我去现场看了一眼，乖乖，这是超人对决吗？太可怕了！” 杨凡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往楼里走。李豪停好车快步追了上来，问道：“黄谦谦怎么会去当唐嘉琛的秘书了？难道唐嘉琛看上她了？你就是因为这个和唐嘉琛打了一架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杨凡摇摇头，“反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能告诉你，你以后最好也不要再提了。” 见杨凡表情严肃，语气坚决，李豪只好点点头：“好吧，那我就不问了。” 到了公司，杨凡进门就问前台妹子：“有人找我吗？” 妹子摇摇头，看着杨凡的眼神有点发飘，显然昨天那一场架把很多人都吓坏了。 杨凡略微有点失望，他现在倒是很希望唐嘉琛能像前两天那样来自己面前嘚瑟，这样也就能看见黄谦谦了。 进了办公室，原本想关门，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门开着，然后坐到办公桌前，两眼看着桌上电话机，心想是不是该给黄谦谦打个电话，问她今天会不会来。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原来是前台的妹子，“杨，杨首席……门，门口有人找你……” 妹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张，杨凡不禁一愣：“谁？” “你，你出来就知道了。” 杨凡心想唐嘉琛已经是这里的熟人了，前台妹子不应该这样激动，那会是谁呢？于是好奇地走了出去，到了前台一看，顿时笑了起来。 “师叔！”赵天衡走了过来，和他热烈地拥抱了一下。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找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杨凡说道。 赵天衡摇摇头：“你辈分那么大，我怎么敢电话约你。再说你工作的地方我也想来亲眼看一看，唉，都说高人大隐隐于市，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是没话说了。” 这时候，李豪已经闻讯冲了出来，到了赵天衡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赵，赵总……能，能给我签个名吗？你可是我的偶像啊！” 赵天衡一愣，目光转向杨凡，脸上的意思明显就是：“如果你和他不熟，我就不理这个茬儿了。” 杨凡笑了起来，拍拍李豪的肩膀，说道：“这是我最好的兄弟，李豪。他没瞎说，你的确是他的偶像。他一直梦想将来有一天也得有你这样的成就，所以，还是满足一下他的心愿吧。” “行，没问题！”赵天衡连忙从李豪接过纸笔，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时候前台妹子和几个听见消息的女同事也都跑了上来，嚷嚷着要和赵天衡合影。 一通乱过之后，杨凡冲赵天衡摆摆脑袋，示意他去自己去办公室里坐，李豪还想在后边跟着，被杨凡用眼神阻止了。 “不得了啊，这小子现在连赵天衡都搭上了……”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豪摇头叹道。 这时候前台妹子凑了过来，轻声说道：“我刚才听见赵天衡喊杨首席叫师叔呢，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真的。” 李豪想了想，忽然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唉，杨凡那家伙现在真的是登天了……” 进了办公室，关上房门，杨凡搬过椅子让赵天衡坐，然后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赵天衡点点头：“给我对面那公司摆风水局的香港佬昨天一早就赶过来了，因为我有专门派人跟着他，所以了解得很清楚。然后估计是没办法解决，所以朱光瑞那家伙昨天晚上请我吃饭，专门向我赔礼道歉，算是服软认输了。” “那是好事啊。”杨凡笑道。 “好事是好事，不过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要答应他的条件，所以想来问问师叔的看法。” “什么条件？” “他同意赔偿我玻璃幕墙的安装费用，以及这半年来造成的一切相关损失，总共六千万。我算了一下，刨去玻璃幕墙以及给员工的精神损失费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应该是足够了。然后他愿意再单独支付一千万元，想请你把那风水局给收了。” 杨凡看了赵天衡一眼，知道他其实想答应对方的条件，此人其实性格比较温和，骨子里还是一个书生，所以对方一旦服软，他的心也就跟着软了。 “天衡，你可是被对面整整折腾了半年之久啊，这就同意讲和了？”杨凡拿起了师叔腔调，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知道，可是……”赵天衡轻轻叹了口气，“都是同行嘛，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我和他这么一闹，现在已经成为业内最大的新闻了，原本没人知道这件事情，现在一下子满城风雨，时间长的话，我感觉对我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原来是这样。”杨凡缓缓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先答应他的条件，然后约个时间我过去一趟，把事情解决了。不过你要跟他讲清楚，先付款后办事，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 “好的！”赵天衡终于笑了起来，点点头说：“我这就去跟他讲。” 杨凡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拜我大哥为师？” “呵呵！”赵天衡笑出了声儿，表情有点不太好意思，“我这个人呢是学技术出身，所以人情世故都不太通透，尤其不擅长和那些权贵打交道，一开始在这方面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因为同族的关系，认识了师傅，就此拜师学习这方面的技巧。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没有长进多少，但是因为有师傅出马帮着周旋，所以情况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原来是这样……那像你这样的徒弟，我大哥应该收了不少吧？” 赵天衡点点头：“是啊，各行各业有不少，基本都是同族的人，所以我们成立了一个商会，说出来你应该知道。” 这个商会名头的确很大，杨凡以前也的确听说过，而且一直认为它非常神秘，因为里面的成员都是各大商业领域中的风云人物。想不到，他们的领袖居然就是赵经武。 这么说来，给赵经武续命绝对是做对了，只要他活着，对自己就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那行，师叔你先忙着，我先走一步。”见该说的都说了，赵天衡起身告辞，杨凡刚将他送到门口，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然后洪建国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哎呀，今天这是刮的什么大风啊，居然把赵总给吹来了。在下洪建国，久仰赵总的大名，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今天算是老天开眼，让我给碰上您了！” 赵天衡一愣，回头看杨凡，杨凡忍住笑，说了一声：“我老板！” “哦，原来是洪老板。”赵天衡只好和洪建国握了握手，刚想抬脚走，被洪建国一把拽住了：“赵总，怎么才来就要走呢？去我那里坐会儿吧？我可是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 “这个……”赵天衡的确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看得出来，要不是因为杨凡在场的缘故，他可能现在就甩脸子给洪建国看了，闹不好一把推开直接走人都有可能，“今天有点不方便，因为我还有急事要办，要不改天怎么样？” “好啊，好啊！”洪建国可是个人精，察言观色一流，一看赵天衡的脸色有点不对，立马将自己的名片摸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递到赵天衡手上：“赵总，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一定要多多关照兄弟啊。” 赵天衡勉强点点头，有心不给洪建国名片，但是见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觉得不给的话可能会让杨凡难做，只好也回递了一张名片，洪建国立刻当宝一样藏了起来，然后哈着腰说：“赵总，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你们都留步吧。”说着话，赵天衡冲杨凡做了个保持联络的手势，转身先走了。 第八十二章 矛盾性格 赵天衡一走，洪建国立刻拉住了杨凡的手，激动地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难道也是慕名而来，专程请你为他们集团装修做设计的？” 杨凡挠挠头皮：“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只是过来看看我，聊聊天而已。” “哎呀，杨凡啊，你可真不得了啊！”洪建国上下打量杨凡一眼，那目光像是在看着一块无价的宝贝，“看来英迪斯那一战真的让你名扬四方了，居然连赵天衡都找上门了。你知道吗？他旗下可是有好几家酒店的，最主要他名气响啊，做他的生意就算不赚钱，也是一种荣耀，最好的广告，你说对不对？” 杨凡忍住笑，点点头。 “所以，你一定要巴结好他，我们公司的未来就全在你手里了。”洪建国非常认真地说道。 “那我现在出去一会儿没问题吧？” “没事，尽管去！”洪建国立刻点头，“以后你不用坐班，时间自由支配，只要多抓些大客户过来就可以了。” “那好，我先走一步。” “哎，慢走，慢走！” 杨凡出了办公室，李豪立刻跟了上来，问道：“去哪儿？带上我吧。” “你留在这里帮我看着黄谦谦会不会来。”杨凡说道。 “行！”李豪也爽快，立刻答应。 “不过你见了她别乱说话，她以前的记忆全都没有了，不认识你，懂吗？” “失忆了？”李豪吃惊地问：“被车撞了，还是被电梯门夹了？” “滚！” …… 出了公司，杨凡直奔银行而去，把赵天衡那天给他的支票转入自己的卡里，然后又去了另外一家银行，办了一张新卡。 这张卡是专门用来接受公安局汇款的，而这个银行是他们指定的开户银行，杨凡以前不是这里的开户，所以专程来办一张。 完事之后，把卡号发给了高警官，刚要准备回公司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黄谦谦。 “杨设计师，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大把！”杨凡笑道。 “那你来我们公司吧，我和你谈一下项目上的事情。” 杨凡一愣：“为什么不去我们公司谈呢？那里资料更加齐全，而且要看装修材料的话也很方便。” “抱歉，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而且，你那边我也有点心理阴影，所以……” “好吧，我马上就到！” 唐嘉琛的公司位于江海市中心区的一幢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老楼里面，这是他们唐家的产业之一，虽然楼层不高，外立面也很陈旧，但是地段决定价值，所以市价是非常惊人的。而且楼里面经过了全新改造，而且是修旧如旧，所有的风格都继承了下来，乍一看还是非常有历史气息。 此刻，乘着一架需要手动拉门的老式电梯，一直上到顶楼，拉开电梯门，迎面就是宽敞的大厅，中央只摆了一张古朴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前台妹子，见杨凡来了，立刻站起来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找谁？” “黄谦谦！” “您贵姓？” “杨！” “请稍等！” 前台妹子拿起电话拨通了黄谦谦的座机，声音非常好听地说道：“黄秘书，外面有位杨先生找您。” 几分钟后，黄谦谦款款走了出来。 她显然是故意让杨凡在外面多等了一会儿，见了他之后脸上也没有任何笑容，只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去，杨凡这才发现这里的空间大得有点夸张，而且奢侈得也有点夸张，因为所有的陈设都是古董级别的，而且全都摆放得恰到好处，不多也不少，看起来感觉更像是一个古典家具展览馆，但是现代电子设备又无处不在，给人一种新旧时代碰撞的奇妙感觉。 “唐嘉琛这家伙的品味很不差啊。”杨凡暗暗叹了一声。 一直在命环上兢兢业业写口诀的唐一祖这时候停下来点了点头：“出身决定了品味，而且他这人天生有着良好的艺术直觉，所以这方面是他的强项。” “关键还是有钱！”杨凡下了定论。 老头想了想，不说话了…… 黄谦谦把杨凡领进了一间会客室，三面都是玻璃，一面则是落地窗户。里面摆了一张红木圆桌，一看就是很有年头的东西，但是桌子旁边却放着两张后现代主意风格的靠背椅子。 这一刻，杨凡忽然感觉到唐嘉琛这个人有着极其矛盾的性格，所以表现在装饰风格上面时，也刻意追求一种冲突的效果。 “请坐！”黄谦谦在杨凡对面坐下，眼睛并不看他，似乎是在刻意回避他的视线，然后说了一句：“谈谈你的设计思路吧。” 杨凡看了看手表，“午饭时间了，要不咱们边吃边聊？” “我没胃口。”黄谦谦摇摇头：“如果你饿了的话，可以先去吃好了再来。” “早上又没吃胃药吗？”杨凡关心地问。 “杨凡！”黄谦谦突然转过头，非常严肃地看着他：“请你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好吗？我的事情不要你来关心，现在你和我之间是工作关系，我们就谈工作好不好？” “呃……”杨凡愣了一下，“好吧……我们谈工作。” 接下去的一个小时里，两人果然都在谈工作。而真正谈下去之后，杨凡忽然发现唐嘉琛那家伙似乎真的是想把他们家的饭店都装修一遍，因为整个设计思路非常清晰，以杨凡专业设计师的眼光来看，这不是在闹着玩。 真要如此的话，这的确是一笔大单子。 想到洪建国那张兴高采烈的脸，杨凡不禁微微一笑，黄谦谦立刻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肉麻的话来，还好，杨凡接下去还是只谈工作。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双方基本在设计思路方面有了比较统一的概念。也许因为杨凡的确表现出了一个优秀设计师的专业素养，黄谦谦的脸色变得好看多了，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这时，外面有人在轻轻地敲玻璃门，杨凡扭头一看，原来是前台妹子，黄谦谦站起身走到门口，轻声问道：“什么事情？” “有个花店的伙计给您送花来了，说必须您亲自签收才行。” 黄谦谦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带他进来吧，我这里还有客户，不方便走开。” “好的！” 前台妹子出去不久，就带着一个拿着一大捧玫瑰花的小年轻走了过来，黄谦谦起身签收了，抱着玫瑰花走回到位子上，杨凡看见她很仔细地读着花上面的卡片，忽然皱了皱眉头，然后把花放下，掏出手机又走了出去。 杨凡“看着”她走进了对面的一间办公室，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唐总，你什么意思？我刚刚才给你订了送给谭小姐的玫瑰花，怎么一转眼你又叫人给我送花了？你到底是在追谭小姐还是在追我？如果你是想脚踏两条船的话，那我告诉你，你看错人了……不，我不接受，我进入职场的第一原则就是不和上司或者同事谈恋爱。这是我的原则，请你尊重我。” 噗嗤！ 杨凡忍不住笑了起来。 “唉，谦谦虽然把我给忘记了，但是她做人的原则一点都没变，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此时此刻，杨凡的心情无比畅快。 挂了电话，黄谦谦又走了回来，看了杨凡一眼，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杨凡摇摇头：“没事。” “今天谈的很有成果，要不就先到这里吧，总不能一直占用你的时间。”黄谦谦说道。 “好吧！”杨凡点点头，因为他看出黄谦谦有点累了，“那下次什么时间再见面？” “我会联络你的。” “好的！”杨凡不敢多嘴，怕把刚刚建立起来的良好气氛给破坏了，“那我先告辞了。” “不送！” 出了唐嘉琛公司的大门，杨凡一边往附近的停车场走，一边问唐一祖：“你说唐嘉琛一个玻璃，他追求女人的目的是什么？刚才那个谭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最近当红的那个电影明星吧？”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那可是他升级的主要手段，怎么可能放弃。” 杨凡一愣：“这也能升级？” 唐一祖点点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从古到今，男女之间的感情永远是最真挚的。而如果你有本事俘获一个女明星的芳心，那对气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因为女明星受万人瞩目，身上集合着各种念力，所以得到这种人的真心是很伤福报的。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到女明星的青睐，那么报应来的极快，因为最后连老天爷也会嫉妒你的。” “我去……这个升级手段不错啊，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讲？” 唐一祖看了杨凡一眼，笑道：“你有唐嘉琛那么帅吗？你比他更了解女人的心思吗？你会他那套花言巧语吗？还有，你有他那么多钱吗？” 杨凡想了想，摇摇头：“我一样都没有。” “所以，这个路子只有他才能走。” “难怪那家伙绯闻那么多，原来是故意这么干的。”杨凡咂咂嘴：“不过他应该也挺痛苦的，不喜欢女人还偏偏要去追求女人。我想，这也许就是他矛盾性格的由来吧。” “当然，除了追女明星之外，他还有其它的路子，这方面就和你一样了，不过相比较而言，他没你那份耐心和踏实，毕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心高气傲，与人交往的时候往往会忘记初衷，做出得罪人的事情来。所以，这是他的短板。” “那我得扬长避短才行，女明星什么的，还是看看得了。”杨凡笑道。 第八十三章 书记幽默 唐一祖看着杨凡，忽然微微一笑：“其实等你有了经济实力之后，不妨也走走这条路子。” “为什么？”杨凡吃了一惊。 “因为这是干扰唐嘉琛升级的最好手段。” 杨凡想了想，不禁也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让我用钱去砸？那我还是砸不过他啊，你们老唐家几百个亿摆在那儿，我怎么会是对手。” “钱只是进入那个圈子的敲门砖，关键还是看你这个人。” “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我没唐嘉琛帅，也没他了解女人的心思，更不会花言巧语，我怎么和他比？” 唐一祖摇摇头：“你有你的优点，你的一些特质是唐嘉琛不具备的，而且以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你其实也很受女性欢迎，因为你能给她们最需要的安全感，而唐嘉琛就不具备这一点。所以不用你真的去和他抢女明星，只要施展你自身的魅力，让唐嘉琛没那么快得到她们就行。” 这句话显然是非常有道理的，而且也是对付唐嘉琛绝好的一个办法，杨凡甚至能够想象出唐嘉琛发现自己这个情敌之后的暴怒表情。唔，真到那时，不妨考虑考虑…… 上车之后，直奔赵经武家。 老头应该午饭之前就醒了，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三四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打电话过来，杨凡有点不放心，所以要去看看。 才进门，就听见有人在唱京戏智取威虎山，嗓门洪亮，不过有点走调。杨凡听出来是赵经武的声音，不禁心里一宽。 这时候孙泰然正好走出来，看见杨凡一下笑了起来，说道：“他正让我给你打电话呢，你倒来了。” “他现在才醒吗？”杨凡问。 孙泰然摇摇头：“早醒了，但是起床之后就开始上吐下泻，把抽水马桶都给堵住了，那味儿差点没把我给熏晕过去。” “怎么回事？” “排毒呗……一开始吐出来的全是黑痰，拉出来也是黑便。最后颜色慢慢转淡，直到完全正常。现在，他精神头好着呢，你看，戏都唱上了。” 杨凡放下心来，推门走了进去。 一看杨凡来了，赵经武立马跑了过来，那动作犹如年轻的小伙子，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大声笑道：“哈哈！这回可真的是质的变化啊，我感觉身体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因为体内积累的毒素全都给排出去了！” 杨凡上下打量赵经武一眼，看得出来，虽然和之前比气色不见有多么好，但是身上有种光彩由里向外绽放出来，那正是生命的活力，不禁点了点头：“果然大不一样了，恭喜大哥。” “哎呦，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快快，坐下，饭吃了没有？要不让厨房给你下碗面？” 杨凡摇摇手：“我就是过来看一眼大哥的情况，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一切都好，哈哈！”赵经武大声笑着，忽然又把声音放低了说道：“这次，我感觉至少得有一年的时间可活。当然，只是感觉，不知道对不对。” 杨凡知道赵经武的意思其实是想问过一年以后该怎么办，想了想，还是给他吃一颗定心丸吧，于是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反正只要报应不来，到时候，我有办法把时间再延长下去。” “太好了！”赵经武要的就是这句话，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兄弟，我可就全靠你了。对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说着话，赵经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到杨凡面前，杨凡一看，金额是两千万。 “大哥，这怎么好意思呢？”杨凡倒是有些惊讶，因为之前给赵经武续命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要报酬。 “亲兄弟，明算账。”赵经武将支票拿起来，塞进杨凡手中，“这钱如果我不给你，可真的要遭报应了。而且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很需要钱，因为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对不对？”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赵经武的眼睛，杨凡缓缓点了点头。 “总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除了钱之外，我所有的资源也都是你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赵经武的表情非常认真。 “那就谢谢大哥了。”杨凡把支票收了起来。 “诶，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对了，泰然现在没什么事情，你不是要和他练拳么，现在可以去。”仿佛杨凡肚子里的蛔虫，赵经武很清楚他现在的心思在哪里，拿起铃铛摇了摇，孙泰然走了进来，“你们练拳去吧！”赵经武摆摆手。 孙泰然看着杨凡笑了起来，杨凡也乐了，于是起身向外走去。赵经武兴致勃勃地在后边跟着，三人到了花园里，杨凡和孙泰然开始练习推手，赵经武则点了一根雪茄在一旁看着，不时笑两声，因为杨凡隔不多会儿就要摔上一跤，模样有些狼狈…… 一晃眼，天色已暗，赵经武想留饭，但是杨凡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是顾秀曼打来的。 “在哪儿呢？”顾秀曼的声音温柔无比。 “赵老家。” “那是不是不方便过来？” “有什么要紧事吗？秀曼姐。” “要紧倒是不太要紧，不过我这边来了一位贵客，是你们老家的父母官，我觉得你应该见见他才对。” “父母官？我们那县的县长吗？” “是市委书记。” 杨凡老家那个县归哪个市管他是知道的，想了想市委书记的名字，问道：“茅志学？” “对，就是他，你要不要过来和他联络一下感情？” 杨凡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都是朋友介绍的。他这次来江海市看病，结果要找的那位专家非常忙，连续两天都没挂上号。然后就托人找关系，这不就托到我这里来了吗，我和那专家是好朋友，已经帮他约好明天去就诊，所以他晚上请我吃饭，我想不如把你也叫上，说不定以后有用处呢。” 杨凡明白顾秀曼的意思，这是要帮自己开拓人脉，而且他原本就想找她谈寻找龙骨的事情，于是点点头道：“那行，饭店地址给我，我一会儿就到。” 见杨凡要走，赵经武也不挽留，将他送到门口，挥手道别。 驾车到了一家高级餐厅门口，打了个电话给顾秀曼，她立刻就出来了，笑眯眯地一挽杨凡的胳膊，问道：“这两天忙什么呢？也不给我打电话。” 杨凡看见一旁有两个狗仔模样的男人正拿着照相机对准他们狂拍，不禁一乐：“秀曼姐，明天我会不会跟你一起上娱乐版头条啊？” “上就上呗，最多就说我泡到了一个小鲜肉，老牛吃嫩草，没什么可怕的。” “我可不是小鲜肉，而且你一点也不老。”杨凡抬手挡住自己的脸，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茅志学这人怎么样？好说话吗？” “当官的都那样，你以后接触多了就明白了。不用怕，有姐呢。” 杨凡的确有点忐忑，因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和市委书记这种级别的人物打过交道，而且又是他们老家那块的。 进了包房，抬眼一看，里面就坐着两个人，一个年纪五十多岁，一个最多也就是三十出头。年纪大的正是茅志学，而年轻的，应该是他的秘书。 “我来介绍一下，杨凡，我公司的合伙人！”顾秀曼把杨凡推到茅志学跟前，“茅书记，他可是你们那个地方出来的呢。以后，你可要多多关照他才行哦。” 茅志学长着一张看不出明显特征的脸，很平凡很普通，但是目光向杨凡看过来的一刹那，眼中有一道光芒闪了闪。这一刻，一股官威便压了过来，杨凡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力量。 “茅书记，你好！”杨凡连忙伸出双手。 “你好，小杨。”茅志学很随意地和杨凡握了一下手，然后指指身边的年轻人，“我秘书，沈超。” “沈秘书，你好！” 沈超的脸上挂着几分傲气，很冷淡地点点头，见杨凡把手伸来，便和茅志学一样，蜻蜓点水般握了握，立刻又缩了回去。 这一刻，杨凡多少有点不爽，顾秀曼察言观色，忙道：“坐吧，坐下慢慢聊。” “小杨啊，你老家在我们那边吗？”坐下之后，茅志学面带微笑地问道。看得出来，他其实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只不过出于客套问两句。 “是的。”杨凡报出自己家的位置，茅志学点点头：“哦，那里我知道，前不久还去看过。贫困县那，至今还有很多人生活得很艰难，不过小杨你应该很早就出来了吧？” “连大学算在一起，八年多了。” “难怪气质看起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应该也很有本事吧，居然可以和顾小姐合伙做生意，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位年迈的长者呢，呵呵！”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坐在一旁的沈超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在杨凡和顾秀曼之间来回扫了一下，又迅速移开了。 杨凡明白，这家伙是把自己当成顾秀曼的小白脸了，难怪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茅志学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故意把话说得很隐晦而已。 “茅书记说得没错，杨凡这个人是真的有本事呢。”顾秀曼按理说应该能听出话外音，但是不知怎的，居然随口应和了一声，结果话一出口，沈超就忍不住把头转了过去，耸着肩膀偷笑。 茅志学似乎也想笑，但毕竟道行深，没有露出来，点点头道：“是么？能说说是哪方面的本事吗？” 咳咳咳！ 沈超剧烈地咳嗽起来，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老板会这么直接，有点接受不能。 这时，顾秀曼终于有点醒过味儿来，不禁噗嗤一笑，“呦，看不出来茅书记还这么幽默。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他的本事……要不就由他自己来说吧。” 第八十四章 脑子短路 “哦？”茅志学的目光转向杨凡，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小杨啊，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本事，让顾小姐这么推崇你呢？” 呵呵！ 杨凡打量着茅志学的气运图，笑得很深沉。 打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看见茅志学脑门上乌云压顶，这是报应随时都会来的征兆。而事实上这人也的确病入膏肓了，而且和他自己以为的病症风马牛不相及。 “茅书记，您这次来江海市是不是看心血管方面的毛病？”杨凡问道。 “没错。”茅志学点点头。 顾秀曼帮他找的那位医生就是心血管疾病方面的专家，所以他认为杨凡知道也很正常，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那您之前有没有做过其它方面的检查，比如脑部？” 茅志学迟疑了一下，“脑部倒是没有特地去检查过，因为每年单位体检的时候都会做头部ct，每次都很健康。怎么……小杨你认为我脑子有问题？” 噗！ 沈超和顾秀曼同时笑喷。 “你们别笑，我是认真的。小杨，你是不是这样认为的？”茅志学一脸严肃地说道。 杨凡看得出来，茅志学是在故意吓唬人。他显然并不认为自己脑子会有什么毛病，但是抓住这个话头，正好可以假借官威开个玩笑。 这个书记，其实还真是有点幽默感的。 “对！”杨凡点点头，“我建议茅书记明天最好去做一个mri，也就是核磁共振。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茅志学直勾勾地看着杨凡，足足有两秒钟的时间，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现在我知道你的本事是什么了，原来这么会讲笑话，哈哈！” 他一笑，沈超和顾秀曼却都笑不出来了。 沈超狠狠地瞪了杨凡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你这个人会不会讲话？就算笑话也不能这样说啊！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这要在我们那里，再能的人物现在也得跪下赔不是！” 顾秀曼则有点尴尬，因为她根本就没料到杨凡会讲出这番话来，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杨凡却是一脸淡定，而且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必要再待下去了，因为和当官的打交道真的浑身不自在，尤其那个沈超，自以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拽得跟什么似的，纯粹小人得志。 “茅书记，我可不是在讲笑话，我劝您明天最好去检查一下，要不然这次换届，您想升省常委的计划可能就要泡汤了。对了，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省宣传部长一职。为了这个职位，您这两年可没少跑动，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大意，前功尽弃啊。” 说完，杨凡站起身抱了抱拳：“不好意思，我临时想起来还有件要紧的事儿没办，只好先告辞了。今天这一桌我请，一会儿出去我把单子结了。” 茅志学怔怔地看着杨凡，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而沈超的表情也像是见了鬼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倒是顾秀曼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杨凡的胳膊说：“你搞什么啊，坐下！” “姐，我真的有事。”杨凡冲顾秀曼使了个眼色。 “有事也不能饭都不吃就走吧，再说，茅书记不还有话想跟你讲么。”顾秀曼也冲杨凡使了个眼色。 杨凡回头一看，果然，茅志学已经站了起来，拿过一个酒杯倒满了，然后双手捧起递到杨凡面前：“果然有本事，你如果说其它的我都不会信，但是换届一事，提名还没出来之前，是没人会晓得的。来，刚才是我得罪杨先生了，我先敬你一杯，然后自罚三杯！” 茅志学说完，自己倒了三杯酒，一口气统统喝完。 杨凡见状，便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之所以敢用天眼看茅志学的病灶以及扫描他的记忆，是因为唐一祖告诉他，只要不是直接的冲突关系，那么即使是王道中人，在他面前也和普通人一样。 换句话讲，只要茅志学不是来抓杨凡的，那么对他使用任何功能都不会对气运产生影响。 “杨先生，我再敬你一杯。”茅志学又要为杨凡倒酒，但是被他轻轻挡住了，“茅书记，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喝这么多酒。要不还是喝茶吧，以茶代酒也是可以的。” “好，那咱们就喝茶。”现在的茅志学再也不敢小瞧杨凡了，不但语气变得恭敬，神态也完全不一样了。 沈超见主子这样，当然要紧跟步伐。这时候眼疾手快，不等茅志学动手，已经拿过茶杯放到杨凡面前，端起茶壶小心翼翼地倒满了，然后看了杨凡一眼，陪着笑脸道：“杨先生，您喝茶！” 杨凡倒是有点佩服这个人了，因为变脸如此之快，换自己肯定是不行的。看来秘书这碗饭也不是谁都可以吃的，必须脸皮够厚才行。 “杨先生，你能不能确切一点告诉我，到底脑子里是个什么东西？”茅志学非常认真地问道。 “应该是个肿瘤，但是性质如何我看不出来。反正不拿掉的话，您……可能会有危险。” “哦……”茅志学点点头，“那好，明天我就去做个详细地检查，如果是的话，那就尽快做手术。我以前有一个战友也得过这种毛病，他是良性的，连开刀在内前后不到半年就恢复健康了。现在医术更加发达，应该三个月就可以了吧。” 看得出来，茅志学并不想因为这个病而影响到自己的仕途。不过幸好他碰上了杨凡，要不然真到换届那天倒下了，就算以后治愈了，估计原本的位子也轮不到他去坐了。 所以，他现在虽然还不能百分百肯定杨凡的判断是正确的，但已经心生感激之情，自然要对杨凡客气有加了。 不过这顿饭却是没什么心情再吃了，毕竟有心事和没心事时的状态是完全两样的，而且杨凡也表现出并不想深入交谈下去的样子，茅志学便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搞砸了，现在急着挽回也是不太可能了，得等以后有机会再补偿。 于是短短一个小时之后，饭局便结束了，临走之前，茅志学亲手将自己的名片递到杨凡手上，杨凡只好也回递了一张，茅志学小心收好，告辞走了。 他一走，顾秀曼便问：“你刚才不是故意糊弄他吧？” “怎么会。”杨凡笑着摇头。 “那就好。”顾秀曼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脾气上来故意整他玩呢。这么说你倒是救了他一命，我听说脑部肿瘤一旦发作是非常凶险的。” 杨凡点点头：“我爸以前就是这个毛病，倒现在还留着病根呢。” “那茅书记他会不会也这样呢？”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再说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比我爸那时候应该要好不少了。” “杨凡，如果明天他真要查出来是这个毛病，你就是他救命恩人了，以后在你们那边，做事就方便多了。” 杨凡笑了笑，没说话。 他还真没想过要从茅志学身上得到什么，毕竟命师与王道中人打交道，就像是一把双刃剑，随时都可能自伤，所以走得太近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对了，你房子弄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忙？”顾秀曼问道。 “基本都弄好了，就不用你费心了。”杨凡笑道：“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你帮忙。” “好的，你说。”顾秀曼一边点头，一边又很自然挽起杨凡的胳膊，然后两人一起向外面走去。 “上次那串龙骨手串，你是从哪里收来的？”杨凡问道。 顾秀曼想了想，说道：“是从一位藏家朋友手里用别的藏品换来的，怎么，你还想再收点？” “对！”杨凡点点头。 “那我明天帮你问问他手上还有没有剩下的，如果有我再通知你。” “好的，谢谢秀曼姐！” “和我这么客气干嘛。对了，你现在和田以欣怎么样了？” “普通朋友。”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是不是把我也当普通朋友啊？”说着话，顾秀曼就把半边身体都靠在了杨凡身上，一脸的娇媚。 “你是我姐，关系不一样。”杨凡这话刚说出口，饭店门口突然冲出几个人来，举起手里的相机噼里啪啦一通狂拍，其中一人大声喊道：“顾小姐，他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顾秀曼一把抱住杨凡，做出满脸幸福状：“你们说呢？” 噼里啪啦！ 闪光灯一通乱闪，差点没把杨凡给闪瞎了，要不是天眼还能看路，他当场就趴地上了。 顾秀曼倒是没受一点影响，显然久经阵仗了，还故意摆了几个pose，当然，她的一双手始终是抱着杨凡的。 而这时候，杨凡忽然醒过味儿来，顾秀曼之所以要挑这家饭店吃饭，就是因为这里经常有各种名流光顾，所以狗仔们都会定时蹲守，现在这样一拍，不但可以给她制造新的话题，顺带着也有点对杨凡霸王硬上弓的味道，看来她是准备步田以欣后尘了……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顾小姐的男朋友吗？”有个狗仔忽然把手机伸到杨凡面前，杨凡早已火冒三丈，加之被闪光灯闪得脑子有点短路，脱口道：“滚——！” ; 第八十五章 你们滚开 “您确定要用这个字眼来回答你和顾小姐之间的关系吗？”狗仔都是老油子了，一看杨凡是个没经验的菜鸟，故意逗他。 杨凡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明白要是再多话，这帮狗仔还不知道要怎样添油加醋地乱写呢，于是把嘴一闭，埋头往前走。 这时，顾秀曼的车子已经开了过来，杨凡拉开车门，把她扶上车转身要走，被顾秀曼拽住了：“你去哪里？” “开我的车。” “他们会盯着你的，上车。” 一听这话，杨凡只好上了车。车门一关，顾秀曼就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啊，这回要出名了。” “会吗？”杨凡心有余悸地问。 “刚才那情形，换了别人要么装傻不说话，要么笑着说谢谢。你倒好，直接一个滚字。好了，明天看报道吧，肯定会在这个字上做文章的。” 杨凡叹了口气：“姐，我以前还真没觉得你是娱乐圈的人，但今天算是领教了，原来你风头这么劲。” “我算什么风头劲啊。”顾秀曼笑道：“你是没见过那些真正的大明星，别说出去吃个饭，就是在家里，那门外也是长枪短炮地围着。所以，我这个真的算不上什么。” 一听这话，杨凡不禁若有所思起来。顾秀曼见状，好奇地问：“想什么呢？” “呃，没什么……”杨凡摇摇头，一看车子已经驶出去好几条街了，便说道：“放我下来吧，后面可能有狗仔跟着，真去你家就说不清楚了。” “怕什么，只要我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行了。”顾秀曼一边说，一边又要来抱杨凡的胳膊。 现在的杨凡已经很了解女人的这种招数了，所以往边上一闪，然后趁车子转弯的瞬间，一推车门跳了出去，半空之中又将车门关上，然后就地一滚闪进了路边的一条巷子里。 整个过程在半秒钟内完成，不但周围没人看见发生了什么，就连顾秀曼也没看清楚杨凡干了什么，只感觉人影一晃，车门一开一闭，然后人就不见了。 连忙摸出手机打杨凡电话，立刻就接通了，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好好地跳车干嘛？你没事吧？” 杨凡掸掸身上的灰尘，一边往饭店方向走，一边笑道：“没事。” “以后不许这样了，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杨凡心想还不是你故意惹出来的事儿，却装得很无辜一样，于是笑了一声，便把电话挂了。此时扭头看了唐一祖一眼，说道：“我现在才发现，真要和女明星打交道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那是当然。”唐一祖点点头。 “唐嘉琛那家伙十几年如一日地追女明星，而且还是个玻璃，我真的很佩服他的毅力。”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所以说你千万不能小看了他，在意志力方面，你们两个是不相上下的。” “师傅，我感觉你有点抬高我了。”杨凡知道，要是换了以前，老头肯定会把唐嘉琛置于自己之上的。 咳咳！ 唐一祖咳嗽了一声，继续转身写口诀…… …… 回到家里，杨凡发现桌子上摆着烧好的饭菜，然后还摆着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是田以欣留的——我回家了，明天要上班，得准备一点东西，有什么事电话联络吧。 “谢天谢地，你终于回家了。” 杨凡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他知道这种感觉不能泛滥下去，要不以后真的会喜欢上和田以欣在一起的感觉，于是摇摇头，把这股情绪赶开。 转身上了楼，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气运图，黑得都快冒油了。这主要是上午赵经武那二千万给弄的，原本下降得没这么快。 于是关好门窗，灭了灯光，开始化解报应……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里时，杨凡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上班了。 此刻，他的命宫里光芒一闪，四点命力出现了。如今，他已经是一重天四阶段的修为。而储存在龙骨中的命力则有六个，加上现在四个，总共十个。 龙骨手串的空位还有八个，也就是说两天以后，命力就有溢出的风险。所以杨凡要么能找到新的龙骨，要么将多余的命力变现。而变现，显然是最有可能的。 …… 早上一到公司，就发现前台妹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然后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一路上，发现碰到他的人也都眼神不对劲，杨凡忽然醒悟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了，连忙打开手机，一看本地娱乐版头条，顿时傻眼了。 那是一张占据了整个屏幕的照片，照片里自己一只手搂着顾秀曼的细腰，一只手用力挥舞着，嘴巴大大地张开，旁边用特效做了一行字——我的女人，你们滚开！ “滚”字特意用红色字体标大了三号，异常醒目。 “我去……”杨凡脑门上一下就出汗了。 “这些狗仔还真敢借题发挥啊，我现在算是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被狗仔逼疯了，这换我也得疯啊。”正无力吐槽时，李豪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劈头就问：“真的假的？” “你说呢？”杨凡懒得理他，转身朝办公室里走。 “我当然知道你们两个不可能，可是别人会信以为真啊！” “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不在乎。还有，这事是你姐给我下的套儿，你明白吗？” 李豪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 整个上午都没什么事情，杨凡其实一直在等黄谦谦的电话，但是直到中午还没来，他便意识到今天她是不会找自己了。 于是去银行把昨天赵经武给自己的两千万转入卡里，正琢磨着实在没事还是去找孙泰然练拳，忽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号码很陌生。 “是杨先生吗？你好，我是沈超！”电话那头传来沈超毕恭毕敬的声音。 杨凡淡淡一笑：“茅书记做过检查了？” “对对，刚拿到mri报告，果然和您说的一样，是一个脑部肿瘤。不过体积不大，医生说很有可能是良性的，摘除之后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那就好。”杨凡应付了一声就想挂电话，沈超立刻喊了起来：“杨先生，您下午有空吗？茅书记想见您。” 杨凡心想茅志学找自己无非是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又不可能摸个几百万出来意思意思，而且他不摸还好，真要摸出来，谁敢收啊。 于是笑了笑道：“下午我约了客户，可能没时间了。” “那晚饭时间怎么样？”沈超的语气很急切，听起来都快跪下了：“杨先生，您无论如何要给茅书记一个表达感谢的机会。真的，就当我求您了。”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答应就是不给面子，杨凡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我现在过来一趟，哪个医院？” 沈超连忙报出医院名字，杨凡一听，离得不远，便挂了电话，直接开车过去了。 茅志学与昨天晚上看见的时候已经有截然不同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脸色非常苍白。人就是这样，不知道自己有病的时候生龙活虎，一旦发现了，顿时就像脊梁骨被抽走了一样，精气神全没了。 看到杨凡，茅志学激动地上来握住他的手，使劲摇晃道：“救命恩人那！医生说我要是再耽误几个月，就要出大事了。” 杨凡微微一笑：“这不是没出事么，所以说茅书记福大命大造化大啊。” 这句话说出来，茅志学和沈超同时咧开嘴笑了。 “那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术？”杨凡问。 “医生说越快越好，而且正好也有床位，所以我就想抓紧时间把它开掉，这样恢复也快嘛。这不定的晚上飞机，打算回去安排一下，立刻再赶回来。” “那好，如果茅书记在这里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而且我秀曼姐也是个热心人，很多搞不定的事情可以让她去办。”杨凡索性把话说得漂亮一些。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呢。不过我在江海市还真的没什么朋友，有你们在，我真的放心很多。” 话到这里，感情已经和昨日完全不同了。 杨凡不免也有些感慨，这些地方大员在当地呼风唤雨，神气十足，可一旦得了病，立刻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而且出门在外，也得有求于人。看来人脉的确是重中之重，自己之前倒是有点书生意气了。 这么想着，便决定这次要好好地帮助茅志学一下，和他彻底成为朋友，不管以后用不用得着，都是一条不错的人脉。 于是问道：“茅书记在这里用车还方便吗？” “暂时还方便……”茅志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沈超连忙说道：“原本省驻江海办事处是派专车接送的，但是最近省里有领导也在江海市养病，而且还有其它几个市的领导在这里，所以，有时候难免僧多粥少。” 杨凡知道，他们那里是个大省，下面有十几个市，如果省领导和市领导正好扎堆来江海市，那么肯定难以照顾周全，除非茅志学是省长，那就另说了。 ; 第八十六章鉴定手札 感谢“裁决粉丝”“漂扬的风”“一管体力”书友的打赏，谢谢你们对本书的支持。同时感谢每天默默为本书投票的书友们，谢谢！ ————————————————————————————— “那这次茅书记回来的时候，我去接机吧，然后我那辆车就让沈秘书开着，这样也不用麻烦别人，自由自在地多好。”杨凡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茅志学嘴上这么说，表情明显是再好不过。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这么定了。您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给我电话。” “好的，好的！” 又闲聊了几句，杨凡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车子刚开出医院大门，手机就响了起来，然后耳边就传来赵天衡温文尔雅的声音：“师叔，你现在方便过来一次吗？” 杨凡想了想，说道：“你告诉朱光瑞，我今天晚上十二点左右过去，然后现场不要留太多人，你和他在就行了。关照他，所有监控设备都关掉，如果被我发现偷偷开着，后果自负。” “好的……” “还有，他钱给你了吗？” “已经到我账上了，包括给你的酬劳，我其实是想现在就把钱给你。” 杨凡笑道：“这个不急，我又不怕你把钱吞了。对了，你会不会？” 哈哈！ 赵天衡大声笑了起来：“师叔你真会玩。” 杨凡想了想，又问道：“天衡，华峰医院对面那幢五星级酒店是你的吧？” “没错？师叔想弄个专用包房玩玩？”赵天衡现在和杨凡说话已经完全放开了。 “有的话给我留一间吧，可能用三个月左右。” “没问题，到时候你直接过去就行了，我会安排好的。” 电话刚挂，顾秀曼就打了进来，杨凡现在看见她是一个头两个大，心不甘情不愿地接通了，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顾秀曼那足以软化任何人骨头的妩媚声音：“在干嘛呢？” “姐，你有事吗？”杨凡决定以后对她也严肃一点。 “呦，生我的气啦？既然这样，那龙骨手串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讲了。” “别别！姐，我的好姐姐，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呢。”杨凡立刻赔笑道。 噗嗤！ 顾秀曼笑了起来，然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唉，看来我在你心目中还没龙骨手串重要，真是有点伤心呢。” “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现在在我眼里，比什么都重要。”杨凡立刻开启花言巧语模式。 “贫嘴！”顾秀曼娇嗔一声，“好了，告诉你吧。我刚才和那个藏家联系了一下，他那里还有一副龙骨手串，因为原本就是一对。他上次为了和我换文征明的一套手札，所以才割爱了其中一串。” 杨凡这才明白过来那副龙骨手串其实价值不菲，顾秀曼当时见自己喜欢，故意说成了不值钱的东西，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不过这次他说没什么想换的了，因为他只收藏各种名人手札，而我那里现在没他能看上的东西，所以……” “出钱买不行吗？”杨凡忙问。 “能买我早帮你买了，还用打电话给你？不过你别着急，我问了他还有没有其它的交换手段，他想了半天说要不给他找一个手札方面的专家，帮他看看以前的藏品里边会不会有赝品。” “没问题，我就是这方面的专家。”杨凡立刻说道。 “手札可是很冷门的藏品，你也精通？”顾秀曼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点不太相信。 杨凡扭头看了一眼唐一祖，见老头又一次肯定地点了点头，便语气坚定地说道：“对，只要是藏品，哪怕他专门收藏夜壶的，我也门清儿！” 噗嗤！ 顾秀曼又笑了，“那好吧，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要不我接你吧。” “好啊好啊，我还没坐过你车呢，对了，你慢点开啊，我还要化妆呢。” 到了顾秀曼家，杨凡忽然发现自己有她家的钥匙，上次走的时候忘记还给她了，于是直接开门进去了，两条大狗立刻跑了上来，杨凡虽然和它们已经很熟了，但不免还是有点紧张。 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才听见楼上有脚步声传来，然后顾秀曼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中。她打扮和不打扮有时候完全像是两个人，比如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和一个电影明星毫无二致，既妖艳又清丽，既性感又淑女，总之韵味无穷，无论你是什么品位，都能在她身上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呦，你已经来了？我还以为你没到呢。”顾秀曼紧走几步到了杨凡跟前，轻盈地转了个身，问道：“好看吗？” “姐当然是最漂亮的。”杨凡现在为了龙骨手串也是拼了。 “嘴真甜。”顾秀曼转过身，见杨凡把她家的钥匙递了过来，连忙摇手：“你拿着吧，以后进出方便一点。” 见她态度坚决，杨凡只好把钥匙收了起来。 出门上了杨凡的车，一路往西行去。半个小时之后，进了一个年代有些久远的老式别墅区，然后在一幢楼前停了。 主人倒是早早地就在门前等着了，杨凡抬眼一看，是位古稀之年的老者，满头华发，身材瘦小，鼻梁上架着一副又宽又大的眼镜，那镜片比啤酒瓶瓶底还要厚。 “顾女士，你好。”老头看来和顾秀曼很熟了，笑呵呵地上来握手，然后看了杨凡一眼，目光转向宝马车。 显然他以为顾秀曼请来的专家还没下车，所以眼巴巴地等着呢。 “王老，这位就是我给你推荐的手札鉴定专家杨凡先生。”顾秀曼介绍道：“他同时也是我们公司的重要藏品鉴定专家。” 王老一愣，这才把头转向杨凡，上下打量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有点不太相信，所以也没什么客气的表情流露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顾秀曼：“你们公司现在也培养这方面的人才了？” 噗嗤！ 顾秀曼笑了起来：“王老，您还没听明白吗？他是我们公司的重要藏品鉴定专家。就是以前黄老，马老和陈老那种水平的人！” “是吗？”王老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推推眼镜，扭头仔细打量杨凡，不过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嘴里问道：“那黄老，马老，陈老现在哪里去了？” “他们都颐养天年去了。”顾秀曼说道。 “哦……”王老点点头，“不过这位杨先生还是太年轻了一点，我怕……” “王老，您不用担心，他的水平，就是以前那三位大佬也甘拜下风呢。” 呵呵！ 王老笑了起来，显然认为顾秀曼有点夸大其词，而且看他的表情，要不是顾秀曼在场，可能现在就把杨凡给轰走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会儿吧。”老头不易察觉地摇摇头，转身进屋去了。 一进门，杨凡就发现里面的陈设到处都透着四五十年前那个特殊历史时期的气息。无论家具还是日常用品，几乎都是那个年代的东西，所以恍然间有种时空穿越的感觉。 而且各种和地质勘探方面有关的东西随处可见，正面墙上还挂着不少奖状，都装在镜框里，其中一张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王文滨同志，祝贺您荣获个人一等功！ 下面是日期以及颁发奖状的单位，杨凡看了一眼，距今已有四十多年，而且这个单位现在应该也已经改头换面了，因为杨凡根本就没听说过。 “来，喝点水。”见杨凡盯着那张奖状看，王文滨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为两人倒上了水，然后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去拿点手札出来，杨……先生先看看再说？” “好的。”杨凡点点头。 王文滨转身进了里屋，磨蹭了好久才捧了一沓手札出来，小心翼翼地在杨凡面前放了，然后拿起一个放大镜递了过来。 “不用！”杨凡摆摆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手札看了看，说道：“这件就是假的。”然后又快速地往下翻了翻，看似很随意地往外挑出了几张，一一放到王文滨面前：“这几件也是假的。王老，您其实应该是心里有数的，所以才和真的混在一起拿给我看，是吗？” 王文滨脸上现出惊讶之色，抬起头很仔细地打量杨凡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啊，想不到杨先生居然有如此之深的鉴定功力。这几件手札其实我也不太确定真假，但是玩得多了，难免就会有种不一样的感觉，现在杨先生倒是为我解惑了。不过我想知道，它们到底假在何处？” 杨凡微微一笑：“手札就是以前的书信，因为纸张小，所以写的时候不像题字那样可以尽情发挥，自然气韵要弱不少。有时候同样一个人，题的字可能和他写的信差别很大。而且写信的时候状态和题字时是不同的，因为更私人，有时候还会受情绪影响，所以不会太注意字体的完美程度。” “唔，有道理。”王文滨缓缓点头。 “但是这几件手札上的字就有点过于到位了，很显然是后人根据根他们流传下来的字体，刻意模仿而成。当然，纸张和墨色都是有点年头的东西，真要从这方面下手判断真假，是很容被骗的。” 第八十七章 工作日记 “那……杨先生请您稍坐一会儿，我这就去把藏品都拿出来，麻烦您帮我都看一下。”王文滨说着话就起身又要往里屋走，杨凡连忙站起来问：“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同，您坐着就好。”王文滨连连摆手，转身进去了。 顾秀曼轻声对杨凡说道：“老爷子对那些手札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平时根本就允许别人碰一下。” “姐，你怎么认识他的？”杨凡有点好奇地问。 “他是我老公的朋友，那死鬼，整个江海市只要是搞收藏的，基本都认识。” 杨凡不禁笑了起来。 听得出来，顾秀曼对于以前的那个老公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应该是冲着钱才嫁的。不过这年头这种事情也很正常，甚至可以说非常普遍。 所以，黄谦谦在杨凡心目中才会变得那么重要。因为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富豪级别的男人。但是她顶住了无数诱惑，始终不渝地和自己在一起，这份感情，永生难忘！ 整整过了半个小时，王文滨才抱着一个纸箱走了出来，放下之后，又进去搬了两个纸箱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手札像邮票一样被黏贴在一本本厚厚的本子上，这些本子拿出来也有几十来本，放在杨凡面前像是一座小山似的。 “王老，您收藏手札多少年头了？”杨凡有点吃惊地问道。 “嘿嘿！”老头得意地笑了起来：“差不多三十来年了吧。” “那就是将近半个世纪了，不得了。”杨凡叹道：“估计全国范围内，您的手札收藏数量应该也是数一数二的。” “呵呵，应该是的。”王文滨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 人就是如此，把自己的个人爱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旦获得别人的认同，那真的是无比骄傲。 “那我们就好好看看，这种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杨凡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副白手套戴上，这是顾秀曼来之前特意交给他的。 先从那些本子开始，杨凡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起来，速度不算太快，但也不慢。 如此这般，很快就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了，而这段时间里，杨凡又找出了几张赝品，不过数量明显没有第一次拿出来时那么多。看得出来，老头自己的眼光也是相当厉害的，很少有假货能逃过他的眼睛。 眼看天色已暗，王文滨很客气地留饭，而且介绍说他家里的保姆做菜水准一流。其实顾秀曼早就去厨房里帮忙了，等到菜端出来一吃，果然都是她的手艺。 老头现在兴致很高，话也多了不少，尽管还有一些手札没有鉴定，但他对杨凡的水平已经完全认同，不但言语恭敬，而且看得出来，他很想结交杨凡这个朋友。 杨凡自然求之不得，这时趁着敬酒的机会，便问道：“王老，您以前是做地质勘探工作的吗？” “对！”王文滨点点头，“我可是共和国第一代地质勘探工作者，不瞒你说，祖国的山山水水，基本都留下过我的足迹。” “哦，那您主要是寻找哪方面的矿藏呢？” “咱们那个年代完全都是服从组织的需要，上级要求我们找什么矿藏或者调查什么地质结构，我们就去做，哪怕所学的专业不对口，也得硬着头皮上。” “那您上次用来和秀曼姐交换手札的龙骨手串就是在工作中发现的吗？” 王文滨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那当初找到的时候，是像现在这样已经打磨好的，还是……”说到这里，杨凡忽然停下了，因为他一边在问，一边已经开始扫描王文滨的记忆，但是让他无比惊讶的是，王文滨的记忆一旦往前推三十年左右，全部都是支离破碎的，根本无法连贯的看清楚任何一件事情。 “唉……”王文滨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很长的记忆丢失现象，也就是俗称的失忆。所以，当年还没到六十岁就办理了病退。这些年虽然断断续续地能想起来一些东西，可是，真让我具体回忆某件事情，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失忆是怎么造成的？”杨凡问道。 “这个问题你早几年问我，我可能还是无法回答。不过，最近我好像记起一点东西，这件事可能和我去过某个地方有关，而龙骨手串，应该就是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刚才你问是不是原先就打磨好的，我印象里好像拿到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我听说您好像还有一副龙骨手串，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可以，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一旦把杨凡当成了朋友，老头就变得非常爽快。 看得出来，龙骨手串在他心目中并没有那些手札来得重要。之所以不舍得卖，只是因为那上面有着过去的记忆，所以留着当成一种念想。 不多时，王文滨就捧着一个木头盒子出来了。盒子的材料很普通，打开之后，一副龙骨手串露了出来，让杨凡惊讶的是，这副手串，居然是三十六颗。 闹了半天，老头把好的藏了起来，杨凡不禁乐了。 “我能看看吗？” “可以！”王文滨拿起手串交到杨凡手上。 杨凡用天眼往上面扫了扫，忽然，脸上的表情就怔住了——三十六颗龙骨，其中有十二颗居然储存着命力！ 杨凡怕自己看错了，又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遍，终于确定，这副龙骨手串中，藏有十二点命力，总数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命力储备。 “你怎么了？”见杨凡面色有异，顾秀曼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杨凡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唐一祖，老头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时候也问了一句：“怎么了？” “师傅，这副手串里有命力。” “是吗？”唐一祖脸上的表情虽然有点惊讶，但是看得出来，他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这时候淡淡一笑道：“那不正好，给你捡了个便宜。” “不许笑，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杨凡一脸严肃地问道。 “呃，其实……”老头一下不淡定起来，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跟你讲，你也理解不了。反正……这种事情让你碰上，就是天大的运气。还有，你最好从王文滨那里问出龙骨手串出土的地点，或许那边还会有其它手串存在。” 杨凡看了唐一祖一眼，心想真要跟他刨根问底现在也不是时候，于是把目光转向王文滨，语气非常恭敬地问道：“王老，这副手串您可以割爱吗？” 王文滨微笑点头：“你这么喜欢就拿去玩吧。其实这东西也就是古生物化石，我们以前挖土经常挖到，我之所以把它们留了下来，可能是觉得有点与众不同吧。但是再不一样，也是一串骨头，你说是不是？” 杨凡连忙道谢，小心翼翼地把龙骨手串放进了口袋里，这一刻，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 这手串对于别人而言的确就是一串骨头而已，但是对于杨凡，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能够连续找到两串，甚至其中一串还藏有命力，真是天上掉馅饼的节奏。 “王老，您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龙骨手串出土的地点吗？” “真的想不起来了。”王文滨摇摇头：“而且我以前还问过一起工作的同事，他们也都记不太清楚了，毕竟我们去过的地方太多了，有时候一年要跑好几个地方，连续几十年下来，要确切地回想起来哪年哪月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情，真的非常困难。不过我们以前都有写工作日记的习惯，如果往那里面找，应该是是可以找到的。” “工作日记？”杨凡忙问：“在您身边吗？” 王文滨摇摇头：“我退休之前就全部上交组织了。你要知道，我们那个单位当时可是有保密级别的，很多工作上面的东西，是不能带出去的。” “那现在应该管理没那么严格了吧？” 王文滨点点头，说出了现在这个单位所属的部门，杨凡一听，心里已经有数。只要王文滨当年的工作日记没有被销毁，那么一定会被存放类似档案库之类的地方，只要能找到这个地方，就有希望找到那本工作日记。 既然如此，再从王文滨身上挖东西就没必要了，于是安心吃饭。饭后又将剩下的手札全部看完，总共帮王文滨找出了十一件赝品。当然，杨凡也没把话说得很满，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一切都由王文滨自己拿主意。 老头对于杨凡已经相当佩服，连连道谢，并且特意问他留了手机号码，以备随时联系。 告辞出来，将顾秀曼送回家，不理她的一番暗示，杨凡转身出来，一看时间还早，便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把那副龙骨手串拿了出来，仔细查看。 之前的那副手串是用一根近乎透明的细绳穿起来的，杨凡一直以为是普通的塑料线，但是当他知道手串出土时就是这个样子后，才明白这线可能也有来历。于是仔细查看这根线的材质，结果不管用天眼还是肉眼，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第八十八章 金色钱币 “那是龙髓。”见杨凡翻来倒去地查看手串上的“细绳”，唐一祖终于忍不住说道。 “原来你早知道，以前怎么不告诉我？”杨凡惊讶地问。 “你没问我当然懒得讲了……龙骨骨核之间就是靠龙髓连接的，不管它们怎么分离，只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就会自动粘合在一起，不信你把它们分开试试。” 杨凡半信半疑地抓起两颗龙骨轻轻一掰，居然没能掰开，原来这龙髓的韧劲极好。于是稍稍用了一点力气，结果还是没扯开。一咬牙，使上了三分力，终于听见啪嗒一声脆响，两颗龙骨分开了。 但是杨凡的手刚刚松开，两颗龙骨又啪地一下粘在了一块儿。 “我明白了，这两副手串是可以合二为一的，对吧？”杨凡想了想，说道。 唐一祖点点头：“一般修为高点的命师，手上的龙骨手串都是百颗以上的，甚至上千颗的都有。” “那这副手串应该就是某个命师留下的，对不对？” “没错。” “这个命师是已经死了还是不慎遗落了龙骨手串？” 唐一祖看着杨凡，目光无比深沉：“换了你，会遗失它吗？” 杨凡摇摇头：“那就是已经死了。但是，如果这手串是从远古地质层中挖出来，那就太离谱了吧？那个时候还没有人类呢。” “你怎么知道那个时候没有人类？” “我……当然是学校里教的。” “所以，如果学校里教的是错误的话，你肯定也就错了。不要问我原因，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哪怕你威胁我，我也不会说的。因为你有你的原则，我同样如此。”唐一祖非常严肃地说道。 杨凡看出老头不是在吓唬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命师一道，博大精深，你现在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提前告诉你很多以后可能根本就看不见的东西，你会因此迷失了自己，这对你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你只需盯紧眼前的一个目标就行了，那就是杀掉唐嘉琛！” 杨凡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命师的殒命地点一定要找到，因为不可能就这么一点点龙骨存在。王文滨当年一定没有仔细搜寻，可能只是随手拿了两串就走了。” “我会想办法找到的。” 杨凡将戴在手腕上的龙骨手串拿了下来，用力掰断。然后把另一副龙骨手串也掰断了，两下一合，两串变成了一串，十八加三十六，正好五十四颗！ 而合在一起的命力则是二十二个。 因为之前的龙骨手串上有障眼法，所以必须给新的手串上也加一个，不然一半有一半无那是没法戴的。于是耗费两个命力，重新施加了一个障眼法。如此，剩下的命力整好二十个！ 将这五十四颗龙骨戴在手腕上，刚好可以绕上两圈儿，收拾停当，杨凡发动车子，直奔赵天衡的公司。 …… 半夜十二点，杨凡准时出现在赵天衡的办公室里，他的脸上戴了一个口罩，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赵天衡见他这样不禁笑了起来，然后使了个眼色，转身介绍道：“这位是朱总，这位……还是保持一点神秘，不用介绍了。” 朱光瑞快步走到杨凡跟前，伸出双手使劲握了握，然后仔细打量杨凡的眼睛，微微一笑道：“辛苦你了，大师。” 杨凡看着朱光瑞，发现此人虽然要比赵天衡小几岁，但是明显江湖更老，也更圆滑。难怪赵天衡斗不过他，原来性格上面已经分出胜负了。这个朱光瑞做事可以不择手段，而赵天衡就不行。 “我提的条件你都做到了吗？”杨凡问道。 “做到，早就做到了。”朱光瑞连连点头。 杨凡扫描了一下他的记忆，发现他的确命令下面的人把所有监控设备都关掉了。不过那个香港佬却躲在顶楼办公室的天花板隔断里面，显然是想偷看杨凡是怎么做法的。 “钱子安一把年纪了，躲天花板上不会憋晕过去吗？”杨凡冷笑一声道。 “呃……”朱光瑞大惊失色，看着杨凡，嘴巴张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赵天衡也是吃了一惊，因为他从来没跟杨凡讲过那个香港佬的名字，虽然请的私家侦探是赵经武介绍的，但这件事情赵经武并不清楚，所以也不可能告诉杨凡这个人的名字。 “你先去把他叫下来，在我到之前让他赶紧走人。并且你告诉他，别想着打击报复我，要不然我让他这次走不出江海市！” “是是……我这就去……”朱光瑞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一溜烟地跑了。 他一走，赵天衡就拉住了杨凡的胳膊，激动地问：“师叔，你是怎么知道钱子安这个人的？难不成你也派人调查过了？” 杨凡微微一笑：“你师叔自有仙家法术，只需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不用派人调查。” “真的假的？”赵天衡一把年纪的人了，脸上居然露出童真般的好奇。 哈哈！ 杨凡大笑了起来，拍拍他肩膀说：“半真半假，但是具体怎么办到的，我不能告诉你，要不然你以后就不敢跟我打交道了。” “不会吧？难道你能看见我的记忆？”赵天衡也是够聪明，一下就想到了，然后回头像是找什么东西，嘴里喊：“我戴个不锈钢头盔能防你偷窥吗？” “你可以试试。” “呃，不对，应该是铅制的头盔。” 见赵天衡一脸天真的样子，杨凡忽然觉得这个人其实非常纯粹，所以他也要比别人更加成功。不过事业上的成功并不代表其它方面同样可以如鱼得水，如果没有赵经武这样的人帮着维护，他可能早就被朱光瑞之流给打翻在地了。 从这一点上，又可以看出人脉的力量，它可以弥补你的不足，让你在前进的道路上少摔许多跟头…… …… 朱光瑞的办公室比赵天衡的更大更豪华，甚至可以说是奢侈。里面全套的意大利进口家具，品味有点土豪，而且他比较崇尚金色，所以到处都有金子般的光芒在闪烁，普通人要是来到这里，肯定会气短心慌，自惭形秽。 杨凡抬头朝天花板上望了一眼，钱子安果然不在了，不过杨凡知道他就躲在楼下的一间办公室里，因为正好就在天眼的扫描范围之内，所以看得非常清楚。 这家伙外表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了，但实际年龄应该也就五十出头，因为从肢体形态上面可以分辨出来。之所以面相这么老，无非是消耗了太多的生命力，呈现出早衰的症状。 不过香港人的派头还是要比内地人大一点，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个普通的神棍，相反，很有点大老板的腔调。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右手五指灵活地玩弄着一枚金色的钱币，情绪看起来还算淡定。 就在这时，钱子安忽然抬起头，朝楼上看了一眼。 杨凡知道他应该看不见自己，只是随意地一瞥，但是当两人的视线“碰”在一起时，钱子安的嘴角忽然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右手中指轻轻一弹，那枚金色的钱币就飞了起来，笔直地撞向天花板，然后杨凡耳朵里就传来“叮！”地一声脆响。 这一刻，他的神智突然恍惚起来，许久没有来过的睡意居然蜂拥而上，眼睛不知不觉地就闭上了。 “杨凡——”唐一祖忽然大喊一声。 他的声音是由灵魂发出来的，自然也只有杨凡的灵魂才能听到，猛地一个机灵，神智又恢复了清醒，睁眼一看，就见朱光瑞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嘴巴刚刚合上，似乎前面说过什么话，但是杨凡一点印象也没有。 再转头一看，刚刚还跟在自己身后的赵天衡已经不见了，于是脱口问道：“赵总呢？” “他出去了，我……”朱光瑞上下打量杨凡一眼，脸上表情似乎有点疑惑，“我也要出去了，请问……大概多久能好？” “很快，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行，那我也出去了。” 看着朱光瑞边走边回头的样子，杨凡感觉有点不对劲，连忙抬手看手表，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 就刚刚一闭眼的工夫，已经过去了两分钟。而这两分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刚刚被催眠了。”唐一祖忽然说道。 杨凡一惊：“催眠？” “对，就刚才，你直接站着睡着了。然后朱光瑞问你是不是要他们出去，你说是的。然后赵天衡就先走了，他可真是心大，居然没看见你被人催眠了。但是朱光瑞却发现了，于是大着胆子问你姓什么叫什么，你都老老实实回答了。然后他又问你用的什么手段破的反光煞，你刚要讲，我就把你喊醒了。” “混蛋，居然敢暗算我！”杨凡用天眼往下面一扫，钱子安还坐在原先的地方，一双眼睛朝上面看着，手里依然在玩着那枚金色的钱币，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紧张，似乎感应到失去了对杨凡的控制。 ; 第八十九章 自作自受 砰！ 杨凡一挥手，钱子安脚下突然冒出一棵巨大的藤蔓，瞬间将他全身缠绕起来，然后高高升起向背后的窗户撞去！ 哗啦！ 玻璃碎裂，钱子安凌空飞出，在半空里划出一个大大的弧线，到了顶楼办公室窗户前面，砰！一头撞了进来…… 满地都是玻璃碎片，夜风强劲地吹进来，卷起来各种纸片。钱子安趴在地上，脑袋已经成了血葫芦，这时候用力睁开眼睛抬头打量杨凡，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来，再催眠我试试！”杨凡缓步走到他跟前，缓缓蹲下，然后轻轻掰开他的右手五指。 掌心里，一枚金色钱币格外耀眼。 杨凡拿起金币仔细打量，发现它就是一枚普通的游戏币，应该是从街头游戏厅里拿来的。看来道具不是关键，关键的还是使用道具的人。 不过现在的钱子安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再对杨凡施展催眠术了，因为这种手段即便是在普通人身上也不能短时间内重复使用。 “饶……饶命……”钱子安一张嘴，居然是标准的普通话。 “我不会杀你的，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杨凡说着话，右手举起，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一点命力飞起，天眼中一道白光射出，落到钱子安身上的一刹那，他的脸立刻扭曲了起来，与此同时，脑袋上的鲜血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凝固，眨眼就结成了红色的冰，薄薄的一层泛着玻璃一样的光泽。他的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似乎正在经受极度的严寒考验。 但是下一刻，就听滋地一声响，脸上的血冰突然又融化掉了，一层热气冒了起来，然后全身上下汗如雨下，瞬间就湿透了整件衣服…… 冰火咒！ 中者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续经受极度严寒和酷热的折磨，基本流程就是——刚刚冻晕过去，突然间又热醒过来。然后再冻晕，再热醒…… 如此反复，持续至少一个小时。之后，将进入整整三天的潜伏期，三天过后，又开启一小时的冰火之旅。 也就说，这个冰火咒如果杨凡不给他解，那么钱子安将在余下的生命里，每三天经受一次冰与火的考验。虽然只有一个小时，但这一个小时所要抽去的生命力是极其惊人的。之后的三天里，钱子安别说出去害人，就是自己上个厕所估计都没力气了…… “饶……饶……饶了我吧……”现在的钱子安除了求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啪！ 杨凡将那枚游戏币用手指掰成两截，然后扔在他面前：“我没杀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以后，好自为之。” 说着话，杨凡站起身，然后右手往大门方向一抓，轰隆！朱光瑞被一根藤蔓捆着撞开大门飞了进来。 “之前我说过，只要你敢耍手段，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杨凡看着悬在半空里的朱光瑞，面无表情地说道。 “呃……我，我没有啊……”朱光瑞吓得脸都歪了，一边挣扎，一边斜眼看了看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钱子安，惊讶地道：“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干了什么，你刚才已经看见了，而且你也成功地利用了这个机会，所以，要我原谅你，至少需要两千万。” “两，两千万？” 唰！ 杨凡一挥手，朱光瑞已经被藤蔓送到了窗外，那个洞正是刚才钱子安撞出来的。 “好好……两千万就两千万……我马上开支票给你！”朱光瑞吓得大喊，声音都走调了。 这时候赵天衡快步跑了进来，见此情景，不禁大惊失色。杨凡扭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还有，现在你是不是真的服了？” “服，服了……我彻底服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以后让我看见你有一丝一毫的报复举动，我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我绝对不敢……”朱光瑞往下面看了一眼，立刻闭上了眼睛。 唰！ 杨凡一收手，朱光瑞又飞了进来，藤蔓一甩，将他扔到办公桌前，“开支票吧！” 此刻的朱光瑞站都站不稳了，两手扶着办公桌，哆哆嗦嗦地拿过支票本，结果连续写错了三张，直到第四张才写完整了，用尽全身力气撕下，转过身，看着杨凡，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杨凡微微一笑：“忘记跟你说了，这钱其实是给赵总的，作为补充赔偿条款，你们立个字据吧。” “好，好的……”朱光瑞当然明白杨凡的意思，如果这钱直接转入杨凡的银行账号，万一自己耍花招要报警，这就是证据。但是转给赵天衡就不一样了，两人之间本就有赔偿协议，现在增加一个补充条款也很正常， 赵天衡微微点了点头，忽然心有感悟。 防人之心不可无，与人打交道，无时无刻都要提防对方的算计，哪怕你已经占据了主动，也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 唰唰唰！ 朱光瑞飞快地写下一张字据，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拿来印鉴盖上了章，这才和支票一起递向杨凡，杨凡却摆摆脑袋，示意他拿给赵天衡。 “赵，赵总……麻烦您过来拿一下，我这腿还软着呢……”朱光瑞哭丧着脸说道。 赵天衡抬脚走了过去，拿过字据和支票，微微一笑：“那就谢谢朱总了！” “不，不客气！”朱光瑞连连摇手。 此刻再看钱子安，还在经受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在地上滚来滚去，无比痛苦。 朱光瑞只要自己没事就好，哪会管他的死活，这时候冲杨凡哈了哈腰道：“那接下去……" “放心，你的事情我会办好的，不过他……”杨凡指指钱子安。 “他和我没关系，你怎么处理他都行！”朱光瑞连忙摆手，赵天衡见他这样无情，不禁摇了摇头。 “我又没把他怎么样，我处理他干嘛？”杨凡回头看了赵天衡一眼，问道：“你刚才看见我对他做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赵天衡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呢？”杨凡目光转向朱光瑞。 “呃……我也没看见……” “所以这个人接下去该怎么处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是麻烦朱总把他送回去吧，毕竟你们朋友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朱光瑞其实想说我和他不是朋友，但这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那样真的太无耻了，说出来肯定要让赵天衡笑话。 “那，那我斗胆问一句，他，他这样会不会死啊？”朱光瑞显然以为钱子安快挂了，把惹麻烦上身。 杨凡摇摇头：“放心，再过一会儿他就没事了。” “哦，那就好，我一会儿安排人把他送走。”朱光瑞放下心来。 杨凡掏出一支烟，然后拿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这一瞬间，一点命力自龙骨手串上飞起，天眼中白光一闪，稍纵即逝。 嗡！ 空气微微一颤，然后所有的窗户都抖动起来，但整个过程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过半秒钟的时间。 因为打火机的火光吸引了的注意力，赵天衡和朱光瑞根本就没发现到杨凡天眼中射出的白光，也没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破煞诀！ 破一切无形之风水煞，将之彻底消除，哪怕这个煞是自己布下的，也一律清除干净。 “赵总，我们走吧。”杨凡吸了两口烟，抬脚向外走去，赵天衡连忙跟在后面，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有点惊讶，因为不明白为什么杨凡不把事情解决了再走。 “大……大师……”朱光瑞忍不住喊了一声：“您是一会儿再回来，还是……” “不会回来了。”杨凡头也不回地摇摇手。 “那我这儿……” “已经好了。” “好了？”朱光瑞大吃一惊，赵天衡也惊讶地扭头看了杨凡一眼，不过没有说话。 “明天天一亮你就知道效果了，要是不信，你坐着等吧，反正也没几个小时了。” “呃，好吧……”朱光瑞也不敢多嘴，只好点了点头。 杨凡和赵天衡进了电梯，张嘴想问话，但是被杨凡抬手阻止了，“人家地盘，少说为妙。” “是是！”赵天衡连忙点头。 到了底楼，快步走出大楼，一直到了赵天衡的大楼里，杨凡才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我到底有没有帮朱光瑞解决问题？” “对！” “我呢，还是那句话。你什么也没看见，那就什么也别问，因为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明白吗？” “可是……”赵天衡看着杨凡，“我这满肚子的好奇怎么解决？憋着会出人命的。” 杨凡看了他一眼：“我说你都奔五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憋不住也得憋着。对了，一会儿我把银行账号发给你，记得给我汇款。” “你不说我不给你钱！”赵天衡咬了咬牙道。 “我还是不是你师叔？”杨凡瞪了瞪眼。 “是，但你不说，我就是不给！” “我去……”杨凡忍不住笑了，“那行，找个时间慢慢跟你说，现在我得回去睡觉，刚才消耗了太多法力，我怕一会儿就躺你面前了。” “那你赶紧回去，要不要我送你？”赵天衡紧张道。 “不用！”杨凡摆摆手，“反正你明天把钱汇给我就行了，我得用它去买很多恢复法力的药物，比如百年野山参之类的。你知道现在这玩意有多贵吗？一两就上百万啊。买个五六根，两千万就没了。” 第九十章 新的能力 “那我明天一早就把钱给你打过去。”赵天衡连忙说道：“对了，要不我再多给您一千万，算是我的孝心？” 杨凡乐了：“你真的假的？” “真的！”赵天衡用力点头。 杨凡现在已经很了解赵天衡这个人了，他有着超越常人的智商以及职业敏感度，所以在本行上面，几乎无人能敌。但是其它地方，真的就不敢恭维了。比如现在，一看就是说的大实话。 “一千万就算了，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不我让你开的那个房间，你就别收钱了。” “我本来就没想要收你钱。” “是吗？”杨凡又乐了，想了想，说道：“那这间房就一直给我用，怎么样？” “没问题！” ”那好，你的孝心我收到了，再见！” “师叔走好！” 回到家里，杨凡在沙发上坐了，沉默良久，说了一声：“今天的事儿，要不是师傅你，我可就栽了。” 唐一祖停下手，扭头看了杨凡一眼，微微一笑：“你我之间客气什么。” “我刚才在你给我的法术里面找了找，发现有一个镇魂诀可以防止被人用催眠术偷袭，而且正好一重天的修为可以用，不过需要消耗一点命力，感觉如果每次对敌都要用的话，有点不太合算，毕竟懂催眠的对手不是每次都能碰上的。” “就算不合算，有时候该用还得用。不过那个钱子安天赋异禀，天生具有遥视能力，所以能够隔空施展催眠术，倒是有点防不胜防。我之前也是大意了，应该提醒你先用镇魂诀的。” “原来如此……”杨凡终于明白钱子安为什么也可以“看”见自己了。 “不过等你进入五阶段之后，天眼便会进化出遥感能力，这个时候，任何对你不良的图谋都会被第一时间发觉，并且可以明确告诉你应该用哪种法术来应对。所以，你现在也不必太过担心。” “五阶段？”杨凡一想，那不是马上就能到了么。 “对，而且一重天五阶段对于命师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开始。到了那时，你会有更多影响气运的方法可以选择，而不像现在仅仅依靠横财这一项。” 说到横财，杨凡现在已经有点到了瓶颈的感觉。 因为就这几天的工夫，他的账上已经有了两千五百万，而且还没把其它的零散小钱算进去。然后明天又有三千万到账，这样就是五千五百万了。 但这是因为正好一连串的事情都给碰上了，所以并不具有持久性。万一接下去很久才来一笔横财，甚至一年半载都不开张，那自己可真就要被唐嘉琛给干掉了。 所以听唐一祖这么一说，杨凡立刻兴奋起来，问道：“是什么方法？难道让我去生意？没问题，我很有这方面天赋的！”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做生意那不是横财，而是正财。正财是不会对气运产生太大影响的，因为如果你命中注定做生意能赚大钱的话，那么这钱就不会带来什不好的影响，要不然天底下做生意的人全死光了，对不对？” “呃，好像是的……”杨凡点点头。 “所以，你去做生意的话，就算命中注定能赚到钱，对你升级也毫无帮助。你看唐嘉琛，手下那么多的饭店，每天营业额就有好几千万，纯收入至少一百多万，如果对气运真有影响的话，他也不用去追女明星了，天天躺家里就能升级了。” 杨凡终于明白了：“反正做生意就是浪费时间，赚钱了不影响气运，不赚钱反而把老本给亏光了，对不对？” “就是这句话！”唐一祖点了点头。 “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开那么多的饭店？” 唐一祖笑了起来：“那不是我开的，而是要给家里人一点事情做，做着做着就做大了。” “那为什么要选饭店？我感觉要是做其它行业的话，可能唐嘉琛比现在更加有钱。” “饭店是最保险的一门生意，因为不管经济好坏，人总是要吃饭的。你看现在网店风靡，把很多实体店都搞垮了，但是你看见饭店被搞垮了吗？反而要比以前更多了，因为没什么好做，大家都去开饭店了。而不管竞争多激烈，只要做得比别人好，不愁没有生意。” 杨凡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不禁有点佩服唐一祖的经营理念。 “反正到了五阶段，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还是别想太多，该干嘛干嘛吧。”老头说着话转身又去写口诀，杨凡笑道：“师傅，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唉！”唐一祖轻轻叹了口气，“你心疼我，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抓紧时间把口诀都写出来，一来表达我的歉意，二来你升级速度太快了，不早点让你背熟，我也有点不太放心。” “我这升级速度算快吗？”杨凡有点惊喜。 “比我当年快多了，比唐嘉琛也快不少，不过这里边有运气的成分在，起步快不一定以后也同样这么快，所以我说的只是当下。” “以后也会这么快的，不过师傅你真的可以休息一下了。”杨凡又劝道。 “还有几行写完我就去。”唐一祖看了杨凡一眼，“你也歇着吧。” 话到这里，师徒二人的感情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两人二位一体，谁也缺不了谁，只有和和睦睦，才是走向胜利的唯一途径…… …… 天亮之前，杨凡一直在平台上练拳。天亮之后，命宫里光芒一闪，四点命力出现了。三点白金，一点黑金。 对于黑金出现的频率如此之高，唐一祖表示有点接受不能，天分有时候真的是要气死同行的。于是把一点黑金喂给命宝吃了，然后把三点白金命力存入龙骨手串里。 昨晚一战，用去了三个命力，所以还剩下十七个命力，加上现在三个，正好又是二十个！ 早上刚到公司，坐下没多久，手机上忽然发来一条短消息，打开一看，原来赵天衡已经把三千万转进卡里了，不禁笑了起来，“这个赵天衡，真是一个重承诺的人，倒是可以深交下去。” 不过这句话说完，杨凡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见自己的气运图居然又黑得发亮了，不禁有点莫名其妙。“师傅，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吧，才三千万啊。” 因为之前三阶段升四阶段是因为赵天衡的五百万加上赵经武的两千万，而现在升五阶段，怎么也得五六千万才行吧，但是仅仅三千万，就要来报应了。 唐一祖微微一笑，说道：“你忘了，之前还帮茅志学发现了一个脑部肿瘤。” “这对气运也有影响？”杨凡无比惊讶。 “没错！”唐一祖点点头，“原本那个肿瘤是茅志学命中注定的一个劫数，但是被你发现了，然后劫数被化解，他的仕途也因此不会受到影响。如此，这个报应自然要算到你的头上，因为老天爷是很公平的，他没事，那就你有事！” “原来是这个道理！”杨凡忽然有所醒悟，“难怪我爹会遭报应，原来他帮人家挡了那么多劫数下来。” “是的……所以有了本事，并不代表可以恣意使用。你爹当年是没碰上懂行的人，要不然早点收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杨凡缓缓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忙问：“之前您告诉我有其它影响气运的方法，这算不算一种？” “没错！”唐一祖微笑点头。 “看来命师升级的手段真是多种多样，我现在倒是放心了。”抬手看了看表，时间还相当早，现在回去化解报应的话，最多一个上午就能解决问题了。 于是立马开车回家，然后反锁门窗，拉下窗帘，开始化解报应…… …… 中午时分，杨凡从床上爬了起来，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擦擦脸上尚未干掉的泪水，长出了一口气：“唉，终于五阶段了……” “现在，你的天眼有了遥感能力，你可以先感受一下。”唐一祖说道。 “怎么操作？”杨凡把意识深入天眼之中，发现没什么变化。 “放开你的五感，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将五感缓缓放了出去。 唰！ 几乎是刹那之间，原本最多也就能感知到一百米远的知觉，突然一下子被放大了无穷倍，四面八方各种以前根本听不见，闻不到，和感应不到的东西一下子统统涌了过来，惊得杨凡一下子就把眼睛给睁开了。 于是，他看见命环上面居然出现了一幅幅的影像，分明就是这个城市里某些角落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下一秒，他就明白了，这些全是自己所能感应到的东西，一旦触及，立刻就会在命环上反应出来。 哇！ 杨凡惊叹一声：“这也太神奇了吧？” “一重天的遥感能力大约在十公里左右，也就是说，以你为中心点，方圆十公里内的任何事物都逃不过你的感应。当然，只要你收回知觉，立刻什么东西都感应不到了。”唐一祖说道。 “不过这个遥感功能消耗的能量非常大啊，我现在感觉有点吃力了。” “没错，一旦开启这个功能，将消耗十倍以上的能量，所以一般情况下面，我们不要使用它。” 第九十一章 意外发现 杨凡刚想把五感收回来，唐一祖又道：“既然开了，就好好熟悉一下这个功能的用法。你把所有的人像都切换到透视模式，然后看一下有谁的身体里面患有肿瘤，再扫描一下他的记忆，看他自己是否知道，最近有没有去医院做检查的打算，如果都没有，那么，他就是你的目标！” “只找肿瘤一项吗？”杨凡觉得致命的疾病很多种，不单单是肿瘤，而且很多肿瘤都是良性的，有时候不去管它也没事。 “因为肿瘤最容易被看见，就算是良性的，也可以根据所在位置判断出是不是会危及生命。而其它的病症看起来就麻烦很多，甚至有时候去医院查都查不出来。所以，我们当然要从最容易的地方下手。” 这么一说，杨凡也就没话讲了，将命环上的人像全部切换到透视模式，逐一扫视他们的体内状况。 这个过程一旦熟练之后就进行得很快，因为一个人的体内有没有肿瘤在透视模式下面几乎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所以十几秒钟之后，杨凡切换人像的速度已经变得非常快速。 不过这个时候他感觉越来越吃力，因为能量消耗得实在太快了，很久未有的疲劳感一阵阵袭来，到了三分钟左右，杨凡再也支撑不住，唰地一下将感知收了回来。 呼！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杨凡仰面朝天躺在了床上。 唐一祖看着他，忽然说道：“看来你需要第二根遁龙桩了。” 杨凡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不说我倒忘了，对，只要再有一根遁龙桩，就完全没有问题了。”想了想，说道：“我没记错的话，离上次那根遁龙桩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根，对吧？” 唐一祖点点头。 之前他已经把自己埋下的所有遁龙桩坐标都写了出来，杨凡早就背熟了。 “就去那边吧，我感觉那里很安全。对了，找到有肿瘤的人以后，然后怎么告诉他们？直接面谈，还是……” “最好的方式就是寄封信给他，措辞专业一点，语气诚恳一些，一般人都会宁可信其有，去医院做检查的。当然，主要还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只是帮人挡劫，不是要去结什么因果。” “那万一人家想给钱呢，比如土豪那种。” “有钱人的话，倒是不妨当面交流，给你报酬的话，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你的报应会来得飞快！” “呵呵！”杨凡笑了起来，“我喜欢这种升级方式，不管怎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算做了一些好事。对了，为什么做好事也会有报应？这不公平啊！” “你违反天道，对老天爷就公平了？” “呃，那倒是……” “行了，赶紧去找第二根遁龙桩吧。不然，等茅书记过来，你至少有一段时间得走不开。”唐一祖说道。 “那我现在就动身。” 杨凡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换了一套户外运动装，拿了个背包转身下楼，刚坐到车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原来是老四。 “杨先生，现在有没有空？我想和你汇报一些情况。”老四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和上级领导说话，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恭敬味道。 “有，我们在哪里碰头？” 老四说了一家茶馆的名字，杨凡点点头：“那行，我现在就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杨凡坐在了老四面前。 “唐嘉琛我手下人还在继续盯着，今天先告诉你的是有关黄谦谦的事情。”老四开门见山，一边说话，一边将一沓照片放到了杨凡面前。 “她几天前刚刚到的江海市，来的原因是因为唐嘉琛的邀请。现在，她住在唐嘉琛为她租的房子里，照片里有门牌号码以及确切的房间号。根据这两天的观察，她的行动轨迹很单一，基本就是家里和公司这两点一线。没有其他的朋友，也没有男性追求者。” 听到这里，杨凡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她的家人，目前还都居住在凉都。调查下来，发现除了她弟弟黄小龙社会关系有点复杂之外，基本都很简单。然后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了，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正常生活。不过照片还是都拍下来，包括他们现在的住址” 杨凡点了点头。 只要有确切的地址，自己就能找到他们，然后扫描一下记忆就知道黄谦谦的绝情蛊到底怎么被下的。反正这个仇绝对要报，黄谦谦的家人可以放过，但是下蛊之人决不能轻饶！ “谢谢你，老四！”杨凡收起照片，说道：“黄谦谦就不用再跟了，但是唐嘉琛必须一直盯下去。不过还是要关照一下你手下，千万别靠太近。” “放心吧，杨先生。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专业出身。”老四笑了笑，起身想告辞，杨凡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拽住他。 “我还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您讲。”老四重新坐下。 杨凡将王文滨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老四听完，微微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可能要动用一些比较特殊的资源，所以反馈给你的时间不会那么快。不过，要是那本工作日记真的还存在，那么一定可以找到。” “那就谢谢你了。” …… 离开茶馆，杨凡开车直奔凉都方向。 与上一次去凉都时的心情完全不同，这次的杨凡胸有成竹，不慌不忙。星夜兼程，第二天上午进了凉都。但是并不停留，直接穿城而过，往西边大山方向行去。 第二根遁龙桩距离第一根差不多有两百公里远，但其实属于同一山脉，一个在头，一个在尾。而且都属于自然保护区，平时人迹罕至。 和上次一样，在进自然保护区之前，杨凡就把车停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然后徒步进山。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天上下起了小雨，五月的天气还是比较凉的，又是在山里，所以很快四周就起了阵阵迷雾，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但是这对杨凡没有任何影响，而且他也不怎么绕路，只要可以跨越的障碍都是直接翻阅过去，几乎就是一条直线直奔目的地。 晚上七点左右，终于到了遁龙桩所在的位置。 此地也是群山环抱，中间很大一个湖，方圆足有十几里，湖水看起来非常深，杨凡不禁乐了，说道：“师傅，你就这么喜欢把遁龙桩藏水底下？” “不藏水底，难道还插山头上？被人拔了你不就没得玩了。以后你修为越高，那遁龙桩就必须藏得越好。像唐嘉琛那样，至少藏到太平洋里才算安全。” “好吧，那我只能再往水里走一遭了。”想起之前被水蛇咬的场面，杨凡不禁有点头皮发麻。 此刻，四周的雾气倒是没那么浓了，不过雨还在下。杨凡正准备下水，耳朵里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连忙站住脚步，用天眼向四周看去。 周围一切正常，但是再往湖对面一看，隐隐约约的似乎有灯光，杨凡吃了一惊，连忙开启遥感模式，唰！命环上面立刻就有影像跳了出来，定睛一看，顿时就傻了…… 只见湖对面的岸边，居然搭着几十顶帐篷，距离帐篷不远的地方，灯火通明，看起来像是一个拍摄现场。而他之前听见的奇怪声音正是柴油发电机发出来的声响。 “我去……这里不是自然保护区么，怎么会允许这些人跑进来拍电影？”杨凡有点看不懂了。还好这些人只是在湖边取景，没有跑到湖面上来，要不然自己还没法下去呢。 此刻，湖边似乎正在拍一场夜戏，看起来是古装剧，一男一女正在对打，杨凡将两人的画面放大了仔细一打量，结果两个全认识的。 男的是著名影星蔡风，女的则是最近刚刚蹿红的温思默。两人正在激烈对打，背后吊着威亚，时不时地飞起落下，看着很是有趣。 “你还是赶紧办正事吧。”见杨凡伸长脑袋津津有味地看着打斗场面，唐一祖忍不住发声了。 “呃，我这就下去。” 脱光身上的衣服，只穿了一条内裤，杨凡一个猛子扎了水里。他现在的体质早已不是当初可以相比的，所以尽管水温很低，但是没有感到丝毫凉意。 而且他现在屏气的时间可以延续至少十几分钟，不像上次刚刚才两分钟就快憋死了。 一路往湖底潜去，很快就发现了那个遁龙桩。它就在湖底正中央的位置，四周堆着一圈儿石头，应该是当年唐一祖故意布下的。水草依然长势茂盛，几乎把遁龙桩都改遮盖了起来。 杨凡现在经验丰富，右手先捂住龙嘴，然后往后用力一抽，借助水压把里面的杂物都抽了出来。还好，没有水蛇在里边安家，只有几团水草和一坨淤泥。 闭了闭眼，右手往龙嘴里一伸。 咔嚓！ 龙嘴闭合，龙牙刺入杨凡手腕之中，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杨凡赶紧捂住嘴巴，才没喝到湖水。 咕嘟！咕嘟！ 龙牙开始猛力吸血，龙眼也逐渐亮了起来，这一刻，杨凡的心情反倒放松了下来，抬头望湖面上看了一眼，发现刚刚才散去的雾气又围拢了过来，湖面已经开始变得白茫茫一片了。 第九十二章 青春无敌 再往对面湖边上看，拍摄还在继续，好像前面一条没有过，然后两个主角又要再打一次。这时，就见温思默高高飞起，然后双手握剑刺向站在湖边的蔡风。 电光火石之间，就听啪地一声响亮，温思默背后的威亚突然断裂，整个人犹如出膛的炮弹，掠过蔡风的头顶，一头扎进了十几米远的湖里。 噗通！ 水花飞溅，引起四周一片惊呼声，而这个时候，湖面上的雾气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猛地一颤，然后突然聚拢过来，将温思默的落水处紧紧覆盖住了。 “快，快，救人！” 噗通！噗通！ 好几个人相继往水里跳去，眨眼就消失在了茫茫雾气之中。 此刻，雾气开始往岸上弥漫，虽然拍摄现场灯光强烈，但是依然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迷雾，人群开始发出阵阵惊呼声。 杨凡看见温思默落水之后似乎有点被摔蒙了，笔直地往水底沉去，足足过了五六秒钟的时间才清醒过来，然后开始用力往水面上游，但是方向却是背对岸边，所以当她到了湖面上时，其实是朝着反方向游的。 而那几个跳水救她的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她，浮上水面一看雾气那么浓，都不敢继续往前游了，只好放开嗓子大喊。 湖面如此空旷，声音传出去之后，远处便有阵阵回声传来，听起来像是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喊，所以温思默明显是蒙圈儿了，扭头往四下里看了看，继续朝相反的方向游去。 “船，船，快去找船！”杨凡听见岸边有个声音在大声喊，听口气似乎是里边的头儿。 “导演，这里是自然保护区，哪里会有船。” 这时，跳水救人的纷纷爬上了岸，摇着头喊：“不行，雾太大，根本看不见东西。” “妈的，那就喊，她还活着一定能听见的！”导演抓起一个喇叭冲着湖面大喊起来：“温思默，朝我这边游，听见没有？” “温思默！快点游！” “温思默，加油——！” 岸边一通乱喊，却把温思默喊得更加慌乱了，因为她根本就分不清正确的方向在哪里，反而因为激动，加快了游泳的速度，然后就离岸边越来越远了…… 唉！ 杨凡微微摇了摇头，这时候，潜龙桩的嘴巴突然松开了，一股澎湃的能量涌入体内，杨凡咧嘴一笑，吐出一串水泡，双脚打水，犹如一枚鱼雷般笔直地冲向湖面。 呼！ 出了水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扭头一看，只见温思默正用尽全身力气向这边游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多也就二三十米远了。 “水性不错啊。”杨凡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小妞了。从岸边一路游过来至少有七八十米的距离，换了一般体质弱点的人，早就游不动了。 雾气越来越浓，加之天上没有月亮，湖面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呼哧！呼哧！ 温思默大口喘着气，奋力向前游着，很快就到了杨凡跟前。但是她什么都没看见，径直就从杨凡面前游了过去。 “加油！”杨凡轻轻喊了一声。 “嗯！”温思默答应一声，继续往前游，足足游了五六米远，方才反应过来，猛地回头看，但是依然什么也没看见。 “谁，谁在那里？”温思默大喊。 “呵呵！”杨凡笑了起来，说道：“是我。” “你是谁？快来救我，我游不动了……” “你确定要我来救你？”杨凡存心逗她。 “对对，快来救我，我真的没力气了。” “唉，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要水鬼救的，好吧，我来帮你！”说着话，杨凡故意拍了两下水面。 “妈呀！你别过来……”温思默惨叫一声，掉头没命地游去。 “哎哎……我跟你开玩笑的，回来！”杨凡连忙喊。 噼里啪啦！ 温思默根本不理他，将水花拍得震天般响，犹如一艘汽艇向前飞速而去。 不过她已经是强弩之末，游了不到十几米的距离，就再也游不动了，脑袋往水里一扎，咕咚！喝了一大口水。 杨凡见势不妙，连忙游了过去。 咕咚！咕咚！ 但凡溺水的人喝了第一口水之后，就开始停不下来了。温思默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手脚无力地挣扎着，整个人向下缓缓沉去。 而这时候，她感觉有一双大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腰部，然后整个人往水面升去。 “不，不要……”一出水面，温思默就大喊起来：“我不要你救，你走开！” “你确定？”杨凡笑道。 “你……”温思默忽然感觉出对方其实是个活人，因为彼此之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而水鬼是不可能有任何温度的。 “你到底是谁？”温思默把脸往前凑了凑，鼻子差点就贴到了杨凡脸上。 “来救你的人。” “是剧组里的吗？我应该认识你吧？” “你恐怕不认识我。” 虽然温思默看不清杨凡的脸，但是杨凡却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的长相。 说实话，小妞长得可真是漂亮。而且胜在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当真青春无敌，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当然也充满了诱惑。 “不会的，这次进保护区的人并不多，我基本上全认识，你一说名字我就知道。”温思默看起来一副人缘很好的样子，歪着脑袋说道。 “你们怎么进来的？自然保护区不是不允许拍电影的吗？”杨凡不答反问。 “给钱呗，无非多点少点的问题……还有，我们是在拍电视剧，最多三天就结束了。” “哦！”杨凡也是无力吐槽，现在这年头真的是给钱哪里都可以去，自然保护区条例有时候就是一张废纸。 “来吧，趴我背上，我送你回去！”杨凡转过身，背对着温思默。 温思默连忙双手搭住他的肩膀，犹豫了一下，索性抱住了杨凡的脖子，然后整个身体就贴了上来。这一刻，杨凡心里暗暗说一句：“我去……人小，那里可不小！” “抱紧了，别半道掉下来。”杨凡回头关照。 “不会！” 嗖！ 杨凡两脚打水，笔直地向前游去，速度快如闪电。 “妈呀！你慢点……”温思默差点没被甩出去，连忙抱紧了杨凡的脖子，顺势用两条腿紧紧地夹住了他的腰…… 将近一百多米的距离，杨凡几秒钟就游到了，此时岸边的人还在大声喊着，离得近了，声音终于听起来真实不少。 “行了，你自己游回去吧。”杨凡在距离岸边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对温思默说道。 “你……不跟我一起上去吗？”温思默惊讶地问道。 “我是水鬼，怎么能上岸。”杨凡笑道。 “瞎说！” 此刻，虽然雾气还没散去，但是借着岸边隐隐约约的灯光，两人之间多少还是能看见一点东西的，温思默伸过头仔细打量了杨凡一眼，忽然说道：“呀，你真不是我们剧组的人。” “所以啊，我怎么能上去呢。” “那……那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会在湖里面呢？” 呵呵！ 杨凡笑道：“也许是老天爷特意派我来救你的吧。行了，你上去吧！”说罢，他两手托住温思默的细腰，轻轻往前一推，小妞就顺势往岸边漂去。 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说话，而是怔怔地看着杨凡，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唰！ 杨凡转身往湖中央游去，眨眼消失不见。 “温思默……快看，是温思默，她游回来啦！”岸边忽然响起惊喜的呼喊声，顿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 离开自然保护区，杨凡连夜驾车回到凉都，按图索骥，到了黄谦谦父母所住的小区。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杨凡开启了遥感模式。 短短几秒钟后，黄谦谦父母的影像就出现在了命环上面，让他惊讶的是，一家三口正和别人在打通宵麻将。 黄谦谦的母亲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姿色犹存，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而黄谦谦的美貌正是遗传自她。 杨凡决定就看她一个人的记忆，因为黄家做主的人就是她，没她点头，没人敢给黄谦谦下蛊。 几分钟后，杨凡关掉了遥感功能，把头往椅背上一靠，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为了你女儿的幸福，你也真是拼了。好吧，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那个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手打方向盘，杨凡开车往城外行去。 从凉都出发一路向北，就是苗族聚集地。 现在的苗族很多都已经离开了大山，在山下集镇定居。这几年城镇建设日新月异，所以初到这里的人都会发觉没有想象中的落后，有的地方甚至不输许多二三线的城市。 杨凡到达一个小镇上时，刚好是中午时分。把车停在一个加油站边上，一边加油，一边打开遥感功能，在方圆十公里的范围内迅速搜寻起来。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影像出现在命环上面，杨凡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麻朗，我来了！” “你打算把他怎么样？”唐一祖忽然问道。 “当然要让他从此没法害人。” 第九十三章 我想要的 “那就将遥感功能开启至最小范围之内，这样可以提前给你警示，比如他身上藏有什么你肉眼看不出来的蛊物，天眼都会发现，并且告诉你用什么手段对付。总之，以你现在的能量供给，足够维持最低消耗的遥感运作。所以，就不用再关掉它了。” 杨凡点点头：“好的！” 加完油，开车行去，不多时，停在一栋居民楼前。 杨凡并没有下车，而是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静静等待。半个小时之后，麻朗背着一个旅行包从楼里走了出来，然后走向一辆白色霸道越野车。 开门上车，向镇外行去，杨凡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开了差不多十几公里的路程，霸道越野车忽然拐进了一条进山的小道，杨凡放慢车速，等到对方不可能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车子时，才重新追了下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往深山老林里行去，一个小时之后，霸道越野车停在了一处密林边上，麻朗下车之后，背着那个旅行包往林子里走去。 几分钟之后，杨凡的车子也到了，依旧等了一会儿，然后才下车循着麻朗的足迹追去。 走了差不多有半公里的路，前方林中忽然出现了一座小木屋，屋子跟前有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正在用斧子劈木头，见麻朗从林子里走出来，咧嘴一笑道：“师傅，您来了？” 麻朗点点头，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屋后。杨凡站在百米远的一棵树后面，将感知放出去，当看见命环显现出来的画面时，不觉吃了一惊。 原来屋后的一大片空地上种了很多违禁植物，而且全部已经开花，再过段日子就可以收割了。看产量，应该价值不菲。 不过麻朗并没有怎么打量那些植物，而是一头钻进了离木屋不远的一个小木棚子里。杨凡继续看下去，发现棚子里面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有的罐子很大，有的则非常小。 麻朗小心翼翼地打开几个罐子看了一眼，拿出一个小本子，用笔在上面写下几行字，杨凡仔细一看，都是各种看不懂的名词，显然是和制蛊有关。 “师傅，蛊到底是什么原理？”杨凡轻声问道。 “神经毒药。” “那古人又是根据什么发明它们的呢？” “天人感应。” “您能说明白一点吗？” “人体和宇宙是高度统一的，所以周遭万物都是能够去感知的。当然，现代人在这方面的功能已经完全退化了，只有在吃的方面还能稍微体现出来一点。比如当你身体里面缺少什么元素的时候，你就会迫切地想去吃某种东西。而在古代，感知能力强大的人，会自然而然地知道哪种植物会致人死亡。哪几种植物或者虫子混合在一起，可以制作出具有各种不同效果的毒药。一开始，只是依靠直觉，而一旦发展起来，就成了经验。这种经验流传下来之后，就形成了蛊术！” “那绝情蛊的原理是破坏记忆区的脑神经吗？”杨凡问。 唐一祖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原理，不过有经验的蛊师会在下蛊时利用药物让自己进入一种迷幻状态，从而可以看见被下蛊者的记忆片段，准确破坏特定的记忆区而不会对其它的记忆造成伤害。所以，这样的蛊师收费很贵，一般人是请不动的。” 杨凡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麻朗的确很难请得动。黄谦谦的母亲为了要他帮忙，除了给钱之外，还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奇怪的是，麻朗居然还接受了，看来也是此中恶鬼，老幼不忌！ 这时，麻朗还在翻弄着那些瓶瓶罐罐，看来一时半会还好不了，杨凡决定立刻行动，于是抬脚快步向前走去，麻朗的徒弟听见脚步声，停止劈柴，拎着斧子走到树林跟前，抬眼向前打量。 “什么人？”忽然，杨凡出现在视线之中，麻朗的徒弟立刻大喊了起来。 杨凡眼睛并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呼！ 麻朗的徒弟抡起斧子斜劈过来，被杨凡轻轻接住，反手一敲，啪！麻朗的徒弟倒飞了出去，撞在一堆劈柴上面，昏死过去。 听见外面的声响，麻朗立刻放下手里的罐子，快步走了出来，迎面正好撞上了杨凡。 “你……”麻朗上下打量杨凡一眼，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是……” “对，我就是黄谦谦的男朋友。今天正好有空，所以过来看看你！”杨凡摆弄着手里的斧子说道。 嗖！ 麻朗忽然一扬手，一道乌黑的光芒射来，杨凡右手一摆，天眼中光芒一闪，一个无形的光圈挡在面前，那道乌光撞在光圈上立刻停了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形体怪异的虫子。 通体漆黑，头生双角，尾生双刺。背上是坚硬的夹克，但是可以一分为二化作一堆黑色的翅膀。两只眼睛一只绿，一只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此刻被光圈挡住，便嗡嗡地上下飞舞，试图撞破光圈冲进来。 咔嚓！ 杨凡手起斧落，将虫子凌空劈成两半，速度之快，准头之高，把麻朗惊得目瞪口呆。 一级金刚圈！ 消耗一点命力，除了子弹挡不住之外，其它都能挡住。一般情况下，命师不会用它，但是面对神出鬼没的蛊术，杨凡不敢大意。 呀！ 麻朗怪叫一声，扬手甩出一把白色的粉末，然后掉头就跑！ 杨凡有金刚圈护身，毫不犹豫就从白色粉末中间冲了过去，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些粉末其实都是一只只比跳蚤还小的虫子，粘在光圈上边开始张嘴乱咬，顿时一阵沙沙声响了起来。 滚开——！ 杨凡加大输入金刚圈里的能量，轰！金刚圈猛地一震，所有的虫子立刻反弹了出去，犹如一层白色面粉四面八方飘去。 嗖！ 一个箭步到了麻朗身后，手中斧子劈出，在击中的瞬间，斧刃翻转，斧背敲在膝盖上，咔嚓！麻朗的一条腿就断了，往前一扑，脑袋就撞在了泥地里。 咔擦！ 杨凡举起斧子又是狠狠一下，麻朗的另一条腿也断了，顿时发出撕心裂肺般地惨叫声。 “下蛊害人，终究是要有报应的。今天，我就是你的报应。”杨凡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挥起斧子，不紧不慢地将麻朗的两条胳膊也都敲断，这一刻，麻朗的声音猛地弱了下去，两眼朝上一翻，晕死过去了…… 杨凡弯下腰，从麻朗口袋里搜出手机，然后拨通了110。 “我要举报一个种植违禁品的坏人……对，种植地点我现在就告诉你，详细路线你可以记录一下……或者，你们也可以根据这个手机信号找到确切的地点……没错，种植面积很大，足够判三年以上的……不用，我的名字叫雷锋，再见！” 挂了电话，杨凡去木屋里找了一桶汽油出来，然后统统浇在那个小木棚上面，找了张纸用打火机点燃了，然后仍在木棚顶上，转身就走。 噼里啪啦！ 木棚剧烈燃烧起来，很快里面就传来各种爆裂声响以及非常古怪的吱吱声响。蛊物最怕火，无论再厉害的毒虫，被火一烧立刻完蛋，更何况四周浇满了汽油，根本就没有活路可逃。 “你……你……”麻朗这时候醒了过来，看见木棚子烧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死了亲娘一般，眼泪立刻就下来了，“你还是杀了我吧……”他看着杨凡，有气无力地喊道。 “杀你？”杨凡摇摇头，“你给我带来那么大的痛苦，杀你就太便宜你了。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几十年的心血被付之一炬，然后到牢里被人捅菊花捅到怀疑人生，出来再当个十几年残废，这才是我想要的。”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麻朗哭喊道。 杨凡冷冷一笑：“所以，你就能那样对我，是吗？” “我，我错了……我是鬼迷心窍，我不该帮那个臭婆娘做这种事情的……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杨凡摇摇头：“晚了。就算我现在想放过你，也来不及了。所以，干坏事之前，一定要先想到会不会有报应，别抱任何侥幸心理，因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从来不会放过谁！” 说完，杨凡轻轻一挥斧子，啪！麻朗脑门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立刻又昏死过去。 嗖！ 将斧子往烧得热火朝天的木棚里一扔，杨凡往树林里快步行去，然后驾车飞速离开。 他并没有往回走，因为那样会撞上警察，所以径直往山里开去，这条路穿过山腹之后，就拐上了另外一条公路，杨凡早就从手机地图上查看清楚了。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走远，而是将车子往前开出五公里左右停了下来，将感知完全放出去，瞬间，方圆十公里内的景物统统出现在眼前。 警方的速度没有想象中快，也许这个地方真的不太好寻找，反正过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五辆警车沿着山间小道开了进来。当看见麻朗的霸道越野车时，便停了下来，然后所有警员下车，小心翼翼地往树林里走去。 这个时候，麻朗的徒弟已经醒了过来，正试图把麻朗背走，但是刚刚走了几步，就撞上警察了，于是把他师傅往地上一扔，掉头就跑。 “我去……”杨凡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正看得目不转睛的唐一祖：“这徒弟，真是没义气。” 唐一祖微微一笑：“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的。” 杨凡知道老头是在故意拍自己马屁，哈哈一笑：“谢谢师傅夸奖，咱们这就打道回府！” 第九十四章 脑袋一热 车子快到江海市之前，杨凡接到了沈超的电话，说他们今天上午的飞机，中午可以到达了。杨凡连忙说自己会在机场等候，让茅书记放心。 随后直奔家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西装，然后开车去了洗车行，将车子里里外外清洗干净，又去把油加满了，这才开去机场。 等了不到一个小时，茅志学一行出来了。 他身旁除了沈超之外，还有两位女性，一个是他爱人倪妙珍，另一个则是家里的小保姆。四个人大包小包的总共十几个，于是又叫了一辆出租专门运行李，由沈超在出租车上看着，其他人则都上了杨凡的宝马车，一路往酒店方向开去。 倪妙珍对杨凡的第一印象非常好，而且她老家就离杨凡那边不远，所以一说家乡话那真的亲热的不得了。茅志学的精神头看起来还不是很好，不过见了杨凡笑容就一直没消失过，看得出来，他现在对于杨凡不但感激，而且非常依赖。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赵天衡的酒店门前，茅志学的表情明显一怔，他原本以为直接去医院的，想不到拐了个弯去了对面的酒店。 “杨先生，这是干嘛？”茅志学问道。 “哦，这是我为茅书记和阿姨安排的下榻处。您看，对面就是医院，来回多方便。还有，以后茅书记叫我名字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杨凡一边说，一边就下了车。 早有门童迎了上来，杨凡把车钥匙扔给他，然后拉开车门，扶茅志学下来。这时候沈超的车也到了，叫来行李员把行李都搬了下来，一行人往酒店里走去。 到了前台，杨凡报上自己的名字，服务生立刻拿起电话叫来了客房部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西服笔挺，满面笑容，到了面前非常恭敬地说道：“杨先生请随我来！” 于是进了电梯，上到二十五楼，进入一间豪华套房之后，客房部经理一边将房卡交到杨凡手上，一边说道：“杨先生，赵总吩咐过了，您这是这家酒店最尊贵的客人，所以我们也要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出来，我们一定为您办到。” 杨凡微笑点头：“好的，一会儿有事我还会麻烦你的。” 客房部经理冲所有人欠了欠身，退出去了。 环视整个房间，除了奢华之外，空间也很大。整个布局相当于两室两厅，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餐厅边上是一个独立的小厨房，各种餐具一应俱全，炒几个菜，做一锅汤是足够用了。 然后一个大卧室和一个小卧室，大卧室带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另外还有一小块办公区域。 从里到外看过一遍之后，倪妙珍的表情是相当满意，倒是茅志学有点忐忑，这时候把杨凡拉到一边，轻声说道：“这个……太豪华了。而且超出我这个级别的住宿标准了，我怕到时候不好报销啊” 杨凡笑道：“这个房间是我常年包下的，平时也不怎么用，茅书记现在来住正合适。您要报销，就报沈超的房费，一会儿我给他下去再订一间普通客房。” 一听这话，茅志学脸上就露出放心的表情，嘴角重新露出笑容，然后又朝窗外看了一眼。对面正是华峰医院，两者之间就隔着一条小马路，说实在话，真的再方便不过。 “小杨，你可想得真够周到的。”这时候倪妙珍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杨凡的手说：“这房间太合我心意了，简直就跟住家里没什么两样。两间房，我住一间，保姆住一间，多舒适。而且去医院照料茅书记也方便，这才几步路的事情。哎呦，真的要谢谢你了！” “阿姨，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对对，自家人我们就不客套了，来来，小杨你坐，小娟快去把我带的茶叶拿出来，给小杨尝尝家乡的好茶。” 于是统统坐下喝茶，茅志学的话并不多，看得出来，他内心有点紧张，毕竟马上就要开刀了，有种吉凶未卜的担心。 杨凡看了他一眼，忽然一笑道：“茅书记，我说的话您现在信不信？” “信，当然信！”茅志学连忙点头。 “那好，昨天晚上我特意帮您算了一卦。当然，这个算法和那些神棍的算法是不一样的。”说到这里，杨凡故意停顿了一下，茅志学连忙点头：“对对，这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 “卦象出来之后，我发现您这次开刀的结果会非常理想，而且整个过程都平安无事，属于吉人自有天相！” “是吗？”茅志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下我就放心了。” “所以，休息一会儿，就早点过去吧。”杨凡说道。 “好的。”茅志学点点头：“反正到了这里，一切都听你的。”说着话，他又指指倪妙珍和沈超：“你们也要听杨凡的，知道吗？” “知道，知道！”倪妙珍和沈超连连点头。 坐了一会儿之后，一行人便去了对面医院，茅志学办好入院手续，直接就进病房了。一通忙过之后，杨凡和沈超先退了出来，两人走到医院门口，杨凡将车钥匙递给他：“以后这段时间你就开我的车，牌照是本地的，随时随地都可以上高架。” “谢谢杨先生！”沈超接过钥匙，连声道谢。 杨凡看了他一眼，笑道：“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叫我名字就行了。” “哎呦，这怎么敢当！”沈超连连摆手。 “有什么敢不敢的，以后到了地方上，就换我拍你马屁了。行了，咱们不矫情。” “是是，都听杨大哥的。” 杨凡乐了：“你比我大吧？” “谁本事大谁是大哥。”沈超陪着笑脸道。 杨凡现在也是服了这家伙了，脸皮那叫一个厚，话叫那一个会讲，真是当秘书的料！ 两人回到酒店，杨凡叫来客房部经理，让他再给沈超开个普通客房，沈超拿出银行卡，杨凡摆摆手说：“在我这儿不用你掏钱。” “那怎么好意思呢，而且，这费用能报啊。”沈超说道。 “费用你尽管去报，钱还是我来掏。”说着话，杨凡就冲客房部经理使了个眼色，对方忙道：“到时候我会把发票给沈先生准备好的。” “哎呦，杨大哥你真的太客气了。”沈超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杨凡拍拍他的肩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杨大哥，走好！” …… 出了酒店，杨凡点上一支烟，缓步向前走去。他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懒得和沈超啰嗦。 此刻天色尚早，杨凡没有回公司的打算，但是回家肯定也太早。所以，他决定随便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走到街角处，忽然看见对面是一家法拉利4s店，便下意识地抬脚走了过去。 以前杨凡经常打这里路过，每次看见橱窗里陈列的法拉利跑车时，总有一种今生何年可以拥有的感慨，不过现在，他的心情非常平静，他只是想过去看一眼，就和女人看见一个好看的包包一样，就算不买，看看也是好的。 “欢迎光临！” 销售是清一色的大美女，见杨凡进来，立刻有人迎了上来。杨凡举起手里的烟，示意要掐掉，那销售立刻拿过一个印着法拉利logo的烟灰缸放到他手下面，等他不紧不慢地掐灭了，才又端了回去。 “老子也有今天……”杨凡终于还是感慨了起来。目光往店内扫了扫，忽然看见了一辆纯黑色的法拉利458。 这车罗千河有一辆，不过他是红色的，太过招摇，换了杨凡是不会开出去的。所以现在看见黑色款，倒是眼睛一亮。 法拉利在500万以下的车型里边，458的外形是杨凡最喜欢的。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讲，有时候车子好看不好看比配置什么的重要得多，哪怕这车子开起来感觉像一坨屎，也完全不在乎。 见杨凡绕着黑色458连走了好几圈儿，但是并没有打开车门坐进去感受一下的意思，跟在后边的销售便明白这家伙只是来参观的，不禁有些泄气，原本跟得比较紧的脚步就放慢了下来。 不过杨凡却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有了一种购买的冲动，这时候站住脚步，回头问了一句：“这是现车吗？” 销售一愣，马上回道：“是的，先生！” “这么巧？”杨凡不禁笑了起来。 因为一般这样的4s店都是展车，很少有现车可以卖。杨凡本来想如果没有现车就算了，要不然订个车至少等半年，还不如买别的。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说是，所以有点惊讶。 但是他不笑还好，一笑那销售又想歪了，心说你以为我是和你开玩笑？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我们会和客户乱讲话吗？于是微微撇了撇嘴，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杨凡看了她一眼，心想你这个态度我还是不买了，于是准备转身走人，但是一转念：“凭什么啊，我这要走出去不是又让人看不起了嘛，等会这小妞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我干嘛要给她这个机会！” 于是脑袋一热，说道：“那行，我买了！” 销售吓了一跳：“什，什么？” “小姐，我说这辆车我买了。” “呃，好的，好的……我这就给您办理手续……”销售慌里慌张地去拿购车合同，旁边立刻又有人过来请杨凡去一边沙发上坐下，然后端茶送水，殷勤的不得了。 不过这个时候杨凡倒是有点冷静下来了，忽然苦笑一声，暗道：“我这是干嘛呢，何必计较别人的眼光。唉，看来还是自卑心理在作怪啊。” 可是现在想反悔也不行了，人家把合同都递到面前了，眼巴巴地看着你，真要说不买了，估计对方当场会晕过去。 再想想，反正也是要买辆车代步的，既然那辆黑色458自己真心喜欢，那就买吧！ 于是签了合同，总共480多万，拉卡付钱，拿了4s店给的临牌往车窗上一放，一脚油门下去，车子便驶出了4s点大门。这一刻，杨凡的脑子还是晕乎乎的，直到开上马路，连续过了几条街之后，才真正清醒过来。 第九十五章 谁付的钱 “师傅，看来我道行真的还是太浅啊，被人家一个白眼就把车给买下来了。唉，惭愧……” 唐一祖笑道：“我以前还不如你呢，至少你立刻就会反思，而我这时候还在暗爽中呢。不过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凡事只有经历过之后才会有所领悟。但是这车买的时机很好，你现在的确需要一辆豪车衬托一下身价，也方便以后更进一步开拓人脉。” “师傅，您的意思其实是方便我追女明星吧？” “这车追追小明星还行，大明星……”唐一祖摇摇头，“你懂的，我就不说了。” “好吧，我会继续努力的。不过女明星还是看看算了，我这人真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唐一祖看了杨凡一眼，笑了笑，不说话了…… 车子一路行去，开着开着，杨凡就开出感觉来了。跑车毕竟是跑车，驾驶节奏与普通轿车完全不同。对于年轻人来说，一旦开上了，就很难再去开别的车了。 这时，杨凡忽然想起这款车是硬顶敞篷版的，现在这个天气很适合把顶棚打开，于是放慢车速，正想靠边停一下把顶棚掀掉，忽然发现天上开始下雨了，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很快就变得密集起来。 “算了，改天再试吧。而且还是感觉晚上用的比较好，白天有点太过招摇了。”杨凡现在的心态还是普通人的心态，顾虑的东西比较多。 脚踩油门，杨凡打算直接回家，但是往前开过两条横马路之后，他忽然发现唐嘉琛的办公大楼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而这个时间，黄谦谦应该还没有下班。 想了想，杨凡把车开到一个路边停车点，然后将感知放出去，瞬间，唐嘉琛办公大楼内的所有景象都出现在面前。 唐嘉琛没在公司里，看来他的确很专注于“本职工作”，平时很少会在公司出现。而黄谦谦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浏览购物网站。显然到了下班时间，她也清闲了。 杨凡看见她正对着一双新款女鞋左右打量，好久，才把它放入购物车，但是很快，又从购物车里删除了，杨凡看了一眼价格——六百五十八。 看来和之前一样，尽管收入提高了，但是黄谦谦依然很勤俭，不是必须要买的东西，都会暂时放下。 这一刻，杨凡忽然有点莫名地心痛，连忙把视线转向别处。雨越来越大了，四周一片烟雾蒸腾，雨点打在车子顶棚上啪啪作响。 忽然，黄谦谦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杨凡看见她去了卫生间，便立刻拿出手机，登录了她刚才上的那个购物网站。 杨凡了解黄谦谦所有的上网习惯，尤其是购物网站的用户名和密码更是一清二楚，因为这个账户是他们两个人以前共用的。 打开购物车一看，里面已经存放了不少东西，但是都没有付款。杨凡知道她是在等打折还有就是发工资的那一天，不禁微微一笑，又找到浏览记录，把刚才那双女鞋放入购物车，然后用自己的银行卡付款，接着立刻下线。 几分钟后，黄谦谦回来了，也没再看电脑，而是直接关了电源，拿起包出了办公室。 到了公司门口，抬头一看，黄谦谦才发现外面下大雨了，不禁有点懊恼，显然她没带伞。于是拿出手机叫车，但是下班时间又碰上下大雨，怎么可能叫到车。 这个时候，黄谦谦的表情变得非常犹豫，她显然很想回公司等雨停了再走，但似乎又有点顾虑。杨凡明白，她是怕碰上唐嘉琛。上班时间两人见面还没什么，但是下班之后就不好说了。所以，以她的性格肯定是要避嫌的。 咬了咬牙，黄谦谦终于做出了决定，把包往头上一放，快步跑了出去。前面两百米处有一个公交车站，她显然是想搭乘公交车然后再换地铁。 但是这么大的雨，别说两百米，跑个二十米就浑身湿透了，所以黄谦谦有时候做事也真够拼的。就在她跑出去仅仅几米远的时候，忽然一辆黑色法拉利快速驶来，在她前方的路边停下，然后车门打开，杨凡探出脑袋大喊了一声：“上来！” “你……”黄谦谦愣了一下，当看清楚是杨凡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 “上来再说，要不然你就成落汤鸡了！” 黄谦谦不再犹豫，一头钻进了车里，一边关上车门，一边看了杨凡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好路过，看见路边有个美女在雨里狂奔，差点眼泪没下来，这怎么行，一定要帮她一把。结果……原来你，呵呵！” “哦，那还真是巧了。”黄谦谦拿出纸巾擦脸上的雨水，又看了看方向盘上的法拉利标志，说道：“看不出来你们做设计的这么有钱。” “还行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了，你现在去哪儿？” “回家……”这句话说出来，黄谦谦似乎就有点后悔，显然她不太愿意让不是很熟悉的男人知道自己的住址，“要不你送我去地铁也行，对，就地铁！” “坐地铁到时候出来还是要淋雨，我还是直接送你回家吧。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企图的。你是我大客户，我敢拿你怎么样？” “那……要不你送我到小区门口吧。”说着话，黄谦谦报出了自己的住址，杨凡其实早就一清二楚，连忙点头答应。 一边开车，杨凡一边问道：“这两天怎么没联系我？是不是那个项目暂时不做了？” “不是！”黄谦谦摇摇头，“主要是我这里的工作还没做完，因为唐总的要求很多，我得一条条归纳清楚。等全部整理好了之后，再和你进一步讨论。” “那好，我就等你的电话了。” 黄谦谦点点头。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一条发货短信，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迅速打开购物网站，点进去一看，忍不住惊呼起来：“呀，我什么时候付的款？” “怎么了？”杨凡扭头问。 “没，没什么……”黄谦谦慌乱地摇着头，然后迅速查看银行卡余额，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就更紧张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帮我把钱付掉了？” “有人帮你付钱？”杨凡笑了，“那不挺好！” 黄谦谦不说话，低着头一阵思索，然后喃喃自语说：“不可能，我的账号密码没人知道的……” “也许是你男朋友吧。” “我……没有男朋友。”黄谦谦摇摇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有点犹豫。看得出来，尽管以前的那段感情经历已经完全被抹去了，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条件反射般的东西存在着…… 杨凡不觉有点鼻酸，把脸转向窗外。 “这事真的太奇怪了，你说会不会是系统错误？”黄谦谦问道。 “系统错误的话那也和你没关系啊，反而应该给你赔偿才是，瞧把你吓得，换我至少让他们赔个十几万才能压压惊。” 噗嗤！ 黄谦谦笑了：“我才没那么贪心。不过我还是联系一下他们客服吧，看看会不会真的是系统错误。”说着话，她果然开始联系客服，得到的答复是系统不会帮客户买单的，要不然网站就喝西北风去了。而且，查询下来的结果是有人代付的货款。但是基于隐私条款，是不会透露付款者信息的。 “真的有人帮我付钱诶，到底会是谁呢？”黄谦谦真的有点糊涂了，歪着头仔细琢磨。 “会不会是你家里人？”看着她这副模样，杨凡很开心。 “不会，我爸妈都不懂网购。我弟弟……我帮他付钱还差不多。” “看来这要成为一件悬案啊，要不我请你吃晚饭吧，咱们庆祝一下！”杨凡笑道。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黄谦谦也笑了，“你可真会见缝插针，不过我是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不会答应。” “呃……好吧。”杨凡也不敢继续多嘴，怕破坏了如此和谐的气氛。 此时，已经距离黄谦谦所住的小区不远了，而天上的雨也逐渐小了下来，杨凡问道：“真的不用我送你进去吗？” “不用，你一会儿靠边停就行了。”黄谦谦的态度依然很坚决。 “行！”杨凡点点头，把车缓缓靠在路边，黄谦谦立刻推门下车，然后冲他挥挥手，说了声谢谢！关上车门，一路小跑地进了小区。 杨凡点上一支烟，将车子开到前面不远的一条小马路上，然后靠边停下。 感知放出去，黄谦谦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她快步走进电梯，到了9楼出来，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地往购物车里放东西，不一会儿工夫，付款金额已经到达了好几万。 呵呵！ 杨凡乐了。他知道黄谦谦的意思，这是想看看到底还没有人敢帮她付款。 然后，黄谦谦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进卧室换衣服去了。杨凡连忙拿出手机，登录网站，飞速付款，立刻退出。 几分钟后，换了一身家居装的黄谦谦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很随意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就把手机给扔了…… 哈哈！ 杨凡放声大笑，把方向盘拍得啪啪直响。 第九十六章 万物之灵 黄谦谦愣了足足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才又把手机拿了起来，重新了看了一遍付款记录，忽然一咬牙，噼里啪啦又往购物车里放了一大堆东西，几乎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奢侈品。 看着付款金额急速上升，杨凡的眼角缓缓有眼泪滑落，当然不是吓哭的，而是忽然心生感慨，情不自禁。 “谦谦，以前我没有能力帮你买任何一件贵重的东西。但是现在我可以了，所以，只要是你想要的，或者只是假装想要，我都买给你！” 购物车里的付款金额终于在三十五万出头的地方停止不动了，但是这个时候，黄谦谦却犹豫了，想了想，忽然把购物车全部清空了。 “你无聊，我可没那么无聊，再见！”放下手机，黄谦谦进厨房做饭去了。 杨凡大失所望，叹了口气，说道：“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嘛，唉，真是的……” 寻思是不是要把她刚才放进购物车的东西再找回来，但是这么做的后果可能就是适得其反了，杨凡了解黄谦谦的性格，觉得还是不要弄巧成拙为好。 于是又点上一支烟，静静地看着黄谦谦在厨房里忙碌着，与此同时，将感知放到最远距离，然后飞速地扫描每一个出现在画面里的人。 这个过程一旦开始了之后，杨凡就发现，虽然平时总听见谁谁又得肿瘤了，但是真要找起来，却是大海捞针一般困难。而且还要找那种自己不知道的，并且没有经常检查身体习惯的人，那就更加困难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杨凡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疲劳，而且方圆十公里内的人基本都被他扫了个遍，但是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就把感知收了回来。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通了一听，原来是高警官。 “杨先生，您现在有空吗？” “这就要我出马了？”杨凡笑道：“我原本以为至少半年之内你不会找我呢。” “这个……”高警官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案子来的太过突然，所以，不得不麻烦您出面了。” “好吧，告诉我去哪里。” 当杨凡来到市区北部一个高档小区门前的时候，看见高警官已经早早地等在这里，见他从法拉利上下来，不禁多看了车子两眼，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表情有点吃惊。 “这是你的工作证件。”高警官将一张印着照片的塑封卡递了过来，杨凡接过一看，头衔是特别刑事顾问，旁边是他的名字，照片也是他本人的，不过表情看起来有点苦逼，因为这张照片是他那天被抓去市西公安分局时拍的。 “觉得这照片不好？要不改天重新帮你再拍一张。”见杨凡看着照片直皱眉，高警官忙道。 “不用了，这样挺好。”杨凡也懒得换，摇摇头道。 跟着高警官进了小区，案发现场在5号楼1803室，门前拉着警戒线，站岗的警察见他们来了，立刻把警戒线拉了起来。 杨凡刚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极其特殊的味道。 这股味道一般成年人都有经验，那就是男女肉搏之时散发出来的气息，不过现在这股味道有点过于浓烈，以至于他不得不下意识地掩了掩鼻子。高警官见状，连忙问：“要不要口罩？” “有吗？”杨凡这时候已经有点忍受不住，毕竟他的感官异于常人，别人能忍受，他却快坚持不住了。 “有！”高警官飞快地掏出一只口罩递给杨凡，杨凡戴上之后，才继续朝里面走去。 房间很大，客厅非常宽敞，一张三人沙发上面，仰面朝天躺着一具男性尸体，全身上下没有穿任何东西。 杨凡一眼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这个男子全身上下的皮肤全部变成了酱肉一样的颜色，而且皮肤肌肉也统统萎缩了，紧紧地包裹在骨头上面，所以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块风干的腊肉躺在那里。 再看他的脸，和身上一样，也都成了腊肉状，两个眼窝深深凹陷下去，眼珠子却鼓鼓地凸了出来。然后一张嘴大大地张着，上下两排牙齿向外伸出，白惨惨的煞是吓人。 不过当杨凡的目光往下面看去时，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这个家伙的好兄弟居然还高高竖立着，虽然也呈腊肉状，但一眼望去，要比身上其它部位更显突兀。 这个时候，尸体面前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明显是法医，而另一个则应该是刑警，不过年纪很轻，而且是个女性。 只见这位女刑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尸体的好兄弟，忽然问了一句：“这个状态应该是不正常的吧？” 法医忍住笑，点点头。 也许是注意到了法医的异样神态，女刑警咳嗽了一声，直起腰，然后一个转身，就看见杨凡和高警官了。 “你们来了。”女刑警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笑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扫了一下杨凡以及他胸前的证件，又把头转过去了。 而这一刻，杨凡倒是有点惊讶这位女刑警的长相了。 因为她长得太卡哇伊了，纯粹就是一张洋娃娃的脸，这使得她本人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冷不丁碰见的话，还以为是个高中女生。 “这位是市北分局的刑警大队韩冬副队长！”高警官连忙介绍，杨凡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市西分局的案子，“韩副队长，这位就是市局特聘的特别刑事顾问，杨凡先生。” 韩冬并不回头，也不答应，而是继续看着尸体的好兄弟，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高警官看了杨凡一眼，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是她的案子，而且是个连环案，这是第四具尸体了，实在找不出线索来，他们局长才向市局求助，然后就让我把你给找来了。” 杨凡点点头：“所以她其实很不想让我插手，对吧？” “没错！不过再不乐意又能怎样，破不了案子就要背锅，他们局长早就没耐心了。”说到这里，高警官便故意咳嗽了一声，潜台词明显是告诉韩冬，你可以歇歇了！ “好吧，你请！”韩冬转身看了杨凡一眼，表情异常冰冷。 杨凡微微一笑：“那就请韩队出去等一会儿吧。” 韩冬眉尖一皱，似乎有点想发作，但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讲，抬脚向外走去。高警官冲法医摆了摆脑袋，两人也都出去了。 “唉，这屋里的味道都快把我给熏傻了……”杨凡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尸体，问唐一祖道：“师傅，这是什么情况？” “丹鼎派的人采药采过头了。” “丹鼎派？”杨凡一惊。 唐一祖点点头：“这一脉分外丹和内丹。外丹就是专门炼药的那一伙人，咱们历史上的皇帝，几乎一半以上都死在这伙人的手里，因为吃的全是化学原料，而且绝大部分是壮阳药，和长命百岁没有任何关系。” “那内丹呢？” “内丹则是以人体为炉鼎，用三昧真火采药炼丹，见效十分缓慢，需要足够的恒心毅力才有可能获得一星半点的成就。所以尽管内丹一向被推崇为道家正法，但其实真正练出名堂来的人并不多。所以有些急功近利的人，就不免想出一些邪门歪道，比如这种急采药之法，相当阴损，十有八九会闹出人命！” “急采药？” “采药无非就是采的天地之灵气，或者万物之精华。而人作为万物之灵，肯定是采药之首选，因为相比什么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人体是最容易获得的。更何况现在这个年代，又上哪里能找到那么多的上等药材。” “那怎么采呢？”杨凡不禁又看了一眼尸体的好兄弟，忽然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这个采药者是个女性，自然采的就是男人的精华。而且这个男的必须是二十五以下的青壮年，最好是运动员出身，因为这种人的生命力最旺盛，精华也最有用。” “他好像是踢足球的。”杨凡指指墙上挂的几幅照片，里面正在绿茵场上带球跑动的年轻男子应该就是尸体本人。 “所以，他成为目标就很正常了。” 杨凡又掩了掩鼻子，问道：“那么我现在该从哪里下手查呢？扫描死者的记忆可以吗？” 唐一祖摇摇头：“人死了，就像电脑没了电，你怎么看里面的内容。” “那怎么办？” “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有磁场存在的，而磁场则是保留信息的最佳载体。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在某处停留过之后，他的信息会被保留二十四个小时左右。而你现在有了遥感功能，天眼就可以感应到这种信息残留，你可以仔细扫描一下整间屋子，应该会发现的。” 杨凡点点头，将感知放到屋子的各个角落，然后提高能量供给，加大扫描强度，忽然，命环上有影像跳了出来，是一幅幅定格的画面。 画面中先是出现了死者的面容，果然是个年轻小伙子，身材健硕，充满了活力。不一会儿，一个女子的面容出现了，这一刻，杨凡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下意识张了张嘴…… 第九十七章 压住阵脚 只见这个女子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发披肩，长相非常清纯。但是仔细看她的眼睛，却如两个黑洞一般，稍稍凝视久了，便犹如掉进了无底洞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 而且她的眼神也不是这个年纪女性应该具有的，至少已有半个多世纪的风雨沧桑。所以她的年龄应该有五十多岁了，但是如果单单看外表，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是她了。”唐一祖微微点了点头，“五十多岁能保养成这样，说明采药有方。最近她可能正处在修为提升的关键时刻，所以不得不急采药，以至于闹出了人命。如果现在不抓住她，等修为关卡一过，必定销声匿迹，以后再要抓她就困难了。” 杨凡不说话，转身向屋外走去，因为女子的信息一直延伸到屋外，杨凡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来的。韩冬和高警官见杨凡突然走了出来，全都一愣，然后看见他一声不吭地朝电梯方向走，连忙跟了上去。 “现场看完了？有什么结果没有？”韩冬边走边问。 杨凡并不理她，因为出了屋子之后，各种信息随之而来，要从里面把那女子找出来，很是费神。见他不说话，韩冬索性也跟进了电梯，高警官连忙也追了过来，三个人乘电梯到了底楼，杨凡依然一声不吭向外走去。 “高警官，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特别刑事顾问？”看着杨凡的背影，韩冬有点着急地道。 “呃，你先别急，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高警官其实也很纳闷，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敷衍韩冬。 “有道理？好，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道理！”韩冬一跺脚又跟了上去。 杨凡一路走到小区门口，忽然发现信息已经变得非常杂乱，虽然还是能够从中把那女子的画面找出来，但是相当困难，而且他这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行，如果我这就去把女子找出来，别说很难办到，就算可以，也不能这么做。因为从今往后，公安局有什么案子破不了就全来找我了，那我什么事情也别做了，改行当警察算了！” 这么一想，杨凡就站住了脚步，转身对高警官说道：“纸笔！” “呃……”高警官连忙问韩冬，“带纸笔了吗？” “给你！”韩冬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杨凡，本子上插着一支笔。 杨凡将本子翻开，一把放在了自己的法拉利车顶棚上，然后用笔迅速画了起来。韩冬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小心别把人家的车子给划到了。” 高警官一笑，说道：“车子是他的。” “什么？”韩冬惊讶地瞪起了眼睛，“他的？他干什么的，这么有钱？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这么有钱还来帮我们干事？图什么？” “为人民服务！”杨凡头也不回地说道。 “得了吧。”韩冬撇撇嘴，一脸的不信。 几分钟后，杨凡已经把那女子的形象画了出来。作为设计师，素描功底那是一流的，与命环上看见的模样没有任何差别。 “就是这个女人！”杨凡把本子和笔都交到韩冬手上，“把图像输入你们的比对系统中，然后年龄设置在五十岁以上，本市人口，相信明天就能出结果了。” 韩冬看着本子上的女子像，愣了半天，抬起头问道：“为什么要找五十岁以上的？” “因为这是她的真实年龄。还有，去抓她的时候最好全副武装，防弹衣什么的全都穿好，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别说我事先没有提醒。” 韩冬看了杨凡一眼，又看了看本子的图像，脸上的表情将信将疑。 “行了，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人抓住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联系我吧。”说完，杨凡就拉开了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喂！你等等……”韩冬喊道。 杨凡伸出头：“什么事？” “你给我一张名片。” “有什么事你联系高警官就行了。” “不，这案子是我负责的，我必须亲自和你联络！” 杨凡看了高警官一眼，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只好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韩冬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装潢设计师？” “怎么，看不起这个行业？” “呃，没有……再见！”韩冬挥挥手。 …… 杨凡一边开车，一边把特别刑事顾问的证件拿了下来，放进了手套箱里。然后看了唐一祖一眼，叹了口气道：“这帮警察一旦得了甜头，就一刻不会让你消停，我以后得故意装得本事弱点才行。” “不！”唐一祖摇摇头，“你不但不能装得本事弱，而且要让他们绝对相信你，依赖你才行。” “那我不就要改行去当警察了？” “这个你应该有办法应付，比如你上次骗赵天衡说要恢复法力，就是一个很好的手段嘛。总之，得到警方的信任对你来说非常重要。” “为什么？” “以后你就明白了，反正按我说的做不会有错的。” “好吧，您是师傅，您怎么说，我怎么做。”杨凡点点头。 开车回家，到了楼下一看，罗千河居然等在门口，见黑色法拉利开过来，脸上露出好奇地表情，等到杨凡下车，便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你这是学我吗？是不是？” 杨凡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说：“是啊，看你那辆车不错，所以我也买了辆。” “所以说英雄所见略同，也难怪咱们能做好兄弟！” “罗哥，找我有事？”杨凡问道。 罗千河点点头。 “那上楼说吧。” 进了屋子，拿出一瓶红酒，两人边喝边聊。罗千河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下个月初有空吗？” 杨凡想了想，摇头道：“这个还不太清楚……怎么，有事要我帮忙？” 罗千河微微一笑，说道：“下个月初，我在你们那边有一块地要竞标。所以，我想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陪我下去去看看。” “我们那边？”杨凡一愣，“我们那边好几个县市，你说的是哪边？” “雾州市！” 杨凡一愣，心想那不是茅志学的地盘吗？再一转念，明白了。罗千河最近可能一直和顾秀曼有联系，知道自己和茅志学关系不错，所以想请自己保驾护航。 “罗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知道我和茅书记的关系？”杨凡问道。 “呵呵！”罗千河笑了起来，“其实茅书记为官很清廉，他的路子很不好走，所以我走的是另外一条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之所以要你陪我下去，主要还是有其它方面的考虑。” “你说。” “听说你们那边的民风很是彪悍，而且当地开发商也不少，所以这次的竞标会很激烈，我怕自己会被别人欺生，所以就想到了你。毕竟你是当地人，了解当地的风俗，万一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你也好及时提醒我。” 杨凡知道说来说去，其实还是想借助自己和茅志学的关系，就算他真的不想走茅志学这条线，但是有这个招牌在后面压着，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不过以杨凡对他们那边的情况了解，罗千河其实完全没必要去趟那个浑水，因为小地方不比大城市，很多时候做事根本不讲规矩，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来，很不值得。 “罗哥，你在江海市不是做得挺好的嘛，干嘛要去我们那个地方发展呢？” 罗千河苦笑一声，说道：“兄弟啊，你是不知道现在房地产行业的竞争有多激烈啊，尤其在江海市这样的一线城市，那更是白热化啊。我现在的发展其实已经达到极限了，在江海市再无寸进的可能，所以不得不向二三线市场进军啊。” “那也不用选我们那个地方……你是不知道，那里几年前还是很穷的，现在……也就比前稍微好一点而已。” “可是，谁让我正好在那边有关系呢。”罗千河笑道。 他这一笑，杨凡忽然恍然大悟，闹了半天，茅志学这条线其实是从他这边搭到顾秀曼那里去的，所以这事情从头到尾他全清楚，更加清楚自己现在和茅志学的关系。 唉，要不怎么说生意人精明呢，杨凡忽然感觉自己和罗千河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很多东西需要好好学习才行…… 见杨凡如此表情，罗千河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明白了就好，反正，哥哥我这次要靠你了。我想过了，与其老是让你出面帮忙，不如你我就此合为一家。以后，冲锋陷阵的事情我来！你，帮我压住阵脚，关键时刻再出马，怎么样？” “拉我合伙？我现在可没多少钱啊。”杨凡说道。 哈哈！ 罗千河笑了起来：“你和顾秀曼怎么合作的，咱们也怎么合作。当然，我这里的股东要比她那里多得多，所以只能从我的股份里边分出一部分给你。还好，我是大股东，给你的股份足够让你进入董事会甚至管理层了。” 第九十八章 否极泰来 “管理层就不必了，我也不懂业务，反正能和你在一起能学到东西就行了。”杨凡笑道。 “那好，这两天抽个时间咱们就把这事儿给定了。来，干杯！” “干杯！” 又闲聊了一会儿，罗千河告辞。看得出来，他还有别的应酬，真的大忙人一个。 杨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点上一支烟，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正想去楼顶平台练拳，手机忽然来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只有两个字——救命！ 一看发信人是田以欣，杨凡一下就蹦了起来，一边冲下楼开车，一边拨打田以欣电话，但是没人接。 “我去……别是五眉家的人来了吧？”想到这两天田以欣都没给自己打电话，杨凡顿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法拉利呼啸而去，几乎开到了极速，反正要是碰上交警阻拦，杨凡就准备拿出特别刑事顾问的证件表示自己正在执行公务。 还好，路上并没有碰上任何麻烦，短短十几分钟后，杨凡就到了田以欣楼下，到了她家门前，刚想抬脚把门踹开，门忽然开了，然后就见田以欣身上裹着一条毯子，额头上贴了一张降温贴，头发蓬乱，面色憔悴地走了出来，抬头看了杨凡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来了？” “你生病了？”杨凡先是一惊，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是啊，昨天就不舒服了，结果今天更严重了……刚才我想开车去医院，结果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怕把人给撞了，所以只好给你发短信了……对不起啊，我也不想影响你休息的……” “和我这么客气干嘛，来，我送你上医院。” “抱！”田以欣伸出双手。 呵呵！ 杨凡不禁乐了，刚刚看着还表现不错，眨眼就原形毕露了。于是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转身下楼，到了法拉利跟前，田以欣看了一眼，说道：“这不是你的车，小心我鞋子把车刮花了。” “刮花就刮花呗。”杨凡打开副驾驶座，把她放了进去，这一刻，田以欣才算明白过来，立刻便精神了：“杨凡，你买新车啦？” 杨凡做进驾驶室，看了她一眼：“是啊。” “让我开一会儿，我还从来没开过这么好的车子呢。” “滚一边去！” “不嘛，我要开嘛！”田以欣想抢方向盘，被杨凡一把摁住了：“我警告你，要么给我乖乖坐着，要么我现在就送你上楼，没有第三个选择，懂了吗？” “哦……”田以欣把脑袋往椅背上一靠，然后摆摆手：“快快，快送我上医院，赶紧开上二百码，跑车不就是用来飙的嘛！” “闭嘴！” 杨凡不理她，将车四平八稳地开出去，一路上就没超过一百码，把田以欣急得直跺脚：“我说你不开快车买跑车干嘛？这不是浪费吗？哎呦，真是急死我了……” “是不是汗都急出来了？”杨凡冷眼看她。 “是啊，一脑门的汗！” “那不用去医院了吧。” “呃，必须去，不然我这病好不了。” “那就给我好好坐着，再废话直接扔出去！” “你舍得吗？”田以欣忽然嘻嘻一笑，抱住了杨凡的胳膊。 “我说你这人生病也不消停啊，这要换我，早成死狗一条了，哪里来那么多精神。”杨凡苦笑摇头。 “其实看见你，病就好了一大半了。对了，这两天你怎么没联系我？” “你也没联系我啊。” “我这不是忙工作嘛，刚接了个单子，要赶紧把设计做出来。我做事你知道的，一忙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嗯，你还是忙点好。” 说话间，医院已经到了，田以欣不肯走路，没办法，杨凡只好把她抱进了急诊室，一量体温还是很高，都快上40度了，看来的确病得不轻。 化验下来还好只是普通的感冒，开了几天的点滴和一些药，然后先吊两大瓶点滴，杨凡就在一边陪着。田以欣其实早就快支撑不住了，刚才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现在往椅子上一趟，把头往杨凡肩膀上一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她细细的鼾声，杨凡忽然想到了田雪风，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如果真的上山去了，现在又是什么结果呢？ 这么想着，杨凡的目光不禁落到了田以欣脸上。 她睡得很安详，一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看得出来，对于自己，她真的非常信任和依赖。如果这次田雪风不幸出了什么意外，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就只剩下她祖父母了，而二老年纪那么大，又能为她遮挡多少风雨呢。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杨凡心里暗暗说道。 …… 送田以欣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药劲上来之后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往床上一放直接又睡着了。 杨凡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去厨房烧了一锅白米粥，又把屋子收拾了一遍，但是没动办公桌上那一大堆设计稿子和参考资料。 杨凡知道，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独特的工作习惯，像田以欣这样就喜欢搞得乱七八糟的，但是真要帮她整理干净，反而一下没有头绪了。 忙完之后，看了一下表，快早上六点了。 茅志学今天一早动手术，大概在八点左右，昨天跟他说好会送他进手术室，并在外边等候，这样他会放心许多。 于是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开车直奔医院。路上，命宫里光芒一闪，五点命力跳了出来。 刨去那天对付麻朗时用掉的一点命力，加上这两天新产生的命力，现在总共二十九个命力，龙骨手串中还剩下二十五个空位。也就是说，五天之后，命力又会有溢出的风险。 “我得想办法变现一些命力才行，赵经武那边人脉那么广，要不让他帮我找找生意。”这个念头一起来，立刻又被杨凡打消了。 因为赵经武这个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要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早就说出来了。所以，还是沉住气比较好。不然以后在赵经武面前很容易丢失主动权，因为做什么事情都要依赖他，日后养成习惯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意识到这一点，杨凡便明白自己现在的人脉还是太少，必须加大拓展的力度。 到了医院，果然茅志学就要进手术室了，见他来了，脸上才露出笑容。杨凡和他握了握手，说道：“放心吧，我在这儿，不会有事的。” 茅志学点点头，眼眶居然湿润了。 人在病重的时候，果然都是非常脆弱的，哪怕地方大员，也不比普通人好多少。这时，医生和护士过来了，将茅志学推进了手术室，这一刻，倪妙珍和沈超都不禁抹起了眼泪。 倪妙珍是真的伤心，而沈超，恐怕是怕茅志学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书记秘书也当到头了…… 三个小时之后，手术结束，医生告知手术非常成功，而且化验的结果，肿瘤是良性的，因为原本就不大，切除得非常干净，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最多十天就能出院了。 这一下倪妙珍和沈超又欢呼雀跃起来。人间的喜怒哀乐果然就是如此奇妙，前一秒哭成泪人，后一秒笑逐颜开。 杨凡其实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之前表现得镇定，无非是给茅志学打气。说真的，万一手术有个差错，他也只能干瞪眼。所以，现在真的是皆大欢喜。 “杨凡，真的太谢谢你了，这次要不是你，老茅他……”倪妙珍过来握住杨凡的手，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杨凡这次功劳有多大，她和茅志学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不是他发现了这个肿瘤，到时候茅志学丢掉仕途不算，还可能把命给送了，真要这样的话，那这个家就彻底完蛋了。 像倪妙珍这样出身贫寒的人，能够当上市委书记的太太，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在当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走哪儿都被人当慈禧太后般供着，这种好日子如果就这么到头，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所以，杨凡对于她来说，当真活菩萨一般。 “阿姨，你怎么又客气了？咱们不都一家人么，以后别再说谢谢这两个字了。” “对对，不说了，不说了……”倪妙珍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杨凡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你……老茅这次过了这一关，我觉着以后必能青云直上，说不定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位子也能坐上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倪妙珍脸上带着几分一般女性少有的豪气。杨凡仔细看着她，忽然发觉这个女人其实也不简单。 也许是出身的缘故，她的骨子里有种别的官太太没有的狠劲。这股狠劲，关键时刻是可以化作一种助力的。比如丈夫斗志消沉的时候，一般女人可能手足无措，而她，则会变成一根鞭子，狠狠抽几下，或许，丈夫的斗志又被激发了起来。 所以，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旺夫相。而很多时候，有着旺夫相女人的一句话，往往是会梦想成真的。所以，闹不好茅志学这一回真的是否极泰来，平步青云了…… ; 第九十九章 炼精化气 出了医院，杨凡正打算回公司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没有来电显示，便明白是谁打来的，拿起来一听，果然是韩冬的声音。 “是杨先生吗？你好，我是韩冬！” “你好，韩队！”杨凡笑了笑，道：“人抓住了？” “是的，刚刚抓到局里。不过……她什么也没承认，所以……” “审讯我可不在行，再说你们不是有证据么，现场那么多的痕迹，dna比对一下她不就没话讲了。” “问题是现场没有她留下的任何痕迹。” “不会吧。”杨凡倒是有点惊讶了，“她和死者做了那么长时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是的，现场只有死者的痕迹。” 杨凡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情棘手了。 如果没有证据指认这个女的就是凶手，那么只要她不开口，最多关个几天就要放走，要不然警方也会有麻烦。 不过听韩冬的语气似乎认定就是这个女人干的，毕竟五十多岁的年纪长成二十多岁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杨凡问道。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或许和她当面接触一下，会找到一些突破口的。” 杨凡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我现在就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杨凡的车停在了市北分局门口。 韩冬已经等了几分钟了，见到杨凡的车子，不免又多看了两眼，然后目光才转向他：“不好意思，在你上班的时候把你叫出来。不过，你好像应该不是坐班制的吧？” “错了，我刚写了三张请假条，老板才放我出来。”杨凡一边说，一边打量韩冬。 刑警队平时都穿便装，所以韩冬的打扮和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别无二致，加之一张娃娃脸，所以乍一看，站在面前的是某个中学刚刚出来的学生妹。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与稚嫩的外表不同，韩冬说话还是相当老练的，这时候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待会儿你看见她，千万别被她的眼神诱惑了。刚才去抓她的时候，有好几个男警员都出洋相了。” “什么洋相？”杨凡好奇地问。 韩冬抿抿嘴唇，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有两个人当场搭了帐篷，还有一个……直接那个了……” “哪个了？”杨凡明知故问。 韩冬扭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 “我早跟你说了，去抓她的时候要全副武装，防弹衣的什么都穿好。当然，护裆最好也穿一个，不就没事了。”说道这里，杨凡不免也有点心惊：“她的眼神有那么厉害？那我会不会也……” “护裆要不要？我倒是为你准备好了。”韩冬说道。 “真的假的？” “你说呢？” “好吧，我有办法对付她，不需要那玩意。”杨凡摆摆手。 两人进了一间审讯室，室内被一分为二，中间有一道单向玻璃，里面坐着那个女人，而外面，则有两名警员看守着，都是女性。 隔着玻璃仔细打量那个女人，杨凡发现她和昨天看见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模样更鲜活，所以也就觉得更加漂亮。 凭良心讲，这个女人真心不错，最关键的是，看起来极其清纯，纯到你必须对她想入非非，必须想和她发生一点什么。所以，这样的女人就算不是什么怪力乱神之辈，也是相当致命的，很少有男人能逃过的她的诱惑。 “你是现在就进去，还是要准备一下？”韩冬打量杨凡脸上的表情，问道。 “不用准备。”杨凡摇摇头，“倒是你们在外边要小心一点，她其实还没有暴露真正的实力，我怕万一等会儿暴走起来，你们会出事。” “没事，有这个呢！”韩冬拍拍腰里的手枪。 杨凡看了她一眼，知道多说无用。倒也不是她胆子大，而是以前根本就没碰上过这种事情，所以完全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自然也就无知无畏了。 啪！ 杨凡轻轻打了个响指，一点命力飞起，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镇魂诀，然后冲韩冬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韩冬有点奇怪地看了杨凡一眼，显然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打个响指，难道是在装酷吗？这也太无聊了。 按下一旁的房门密码，啪嗒！门开了！韩冬从杨凡摆摆脑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这一刻，一股淡淡的香气从里面散发了出来，杨凡一闻，就知道是从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这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香，若有若无，但是一旦闻到，身体里面立刻会有一种躁动泛起。 还好杨凡已经有镇魂诀护体，所以只是吸了吸鼻子，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但是他却看见韩冬的目光往他裤裆里看去，显然以为他会有反应，结果自然让两人都很尴尬。 咳咳！ 韩冬咳嗽一声，把目光转开了。 那女子看见有人进来，便把头抬起来，目光和杨凡接触的一刹那，一丝疑惑在眼中一闪而过。 这种人，就算没开天眼，感应能力也极强，所以一眼就看出杨凡不是普通人，这时候上下打量他一眼，忽然微微一笑。 杨凡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笑得如此美丽。 原本他一直认为黄谦谦的笑容是全世界最令人赏心悦目的，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因为这个女人的笑容才真正地倾国倾城，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而且，就算他有镇魂诀护体，这一刻未免也有点心神荡漾。 当然，除了美丽之外，还有深深地诱惑。因为那笑容会让你立刻想起很多美好的东西，而对于人类来讲，最美好的无非就是那一瞬间的激情奔放，尤其对于男人而言，真的会立刻联想到这一方面。 所以，韩冬说有个警员当场那个了，杨凡现在相信了…… “你，不是警察吧……”打量一眼杨凡胸前的证件，女子柔声问道。 她的声音也极其好听，柔到骨子里，脆到你心疼，而且真的听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甚至还能再小一点点。 杨凡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进来之前韩冬递给他的资料，不紧不慢地说道：“喻佳人，看见我，你就应该明白这辈子已经到头了。所以，不要再抱什么幻想了，老实把事情都交代了吧。”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喻佳人嘴里这么讲，但是眼中已经有一道恶毒的光芒闪过，这一刻，杨凡终于看见了那个有着半个世纪风雨沧桑的老女人形象，之前的一丝躁动，立刻没有了。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杨凡依然微笑着，感知放出去，同时加大能量输出，以极快地速度扫描喻佳人的记忆，这一刻，她的脸色大变，两手一撑桌面想要跳起来，无奈双手被手铐牢牢地靠在桌上的两个铁环中，一时竟然没能挣开。 而就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内，杨凡已经获得了她脑中的全部记忆，因为用遥感方式扫描的效率要远远高于以前只用天眼扫描的时候，所以不等喻佳人做法护体，他这边已经收工了。 “行了，坐下吧。”杨凡摆摆手，示意喻佳人不要再做无谓的动作了，而喻佳人也的确没再挣扎，缓缓坐了下去。 “你的天赋倒是不错，当年只不过和丹鼎派的一个道士同居了半年，就学到了整套的内丹心法。而且一练就是三十多年，如今炼精化气已到最后关头，不久就要进入炼气化神的境界。啧啧，真是不简单那！” 杨凡这话一出口，喻佳人脸上的肌肉就扭曲起来，眼神变得无比恶毒，这一刻，原先那个清纯美丽的喻佳人不见了，她的真实面目终于完全显现了出来。 “但是练归练嘛，干嘛要那么猴急呢。就算不急着采药，最多也就三五年时间能过这个关口了，何必连续闹出四条人命。而且还都是体育界的名人。昨天那个踢球的，你知道他现在有多红吗？如果不是因为他，估计警方还不会把我给请出来，所以说，你真的是在自寻死路。” “我……等不了三五年……”喻佳人忽然咬着牙说道。 这一刻，杨凡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而外边的韩冬则欢呼一声蹦了起来。 “为什么？”杨凡忍住得意的笑，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因为我马上就要嫁人了，我不想嫁人之后还一直出去采药。所以只要尽快过了炼精化气这一关，接下去我就可以慢慢修行，而不需要做出对不起丈夫的举动。反正内丹这个东西，我也是看透了，就算可以再活两辈子，也不可能练出什么大名堂，不如求个容颜不老算了！” 杨凡回忆了一遍喻佳人的记忆，发现她没有说假话。 此人虽然阅男无数，但是真正喜欢的却没几个，而能托付终身也就最近才认识的一个男子，那个人相貌普普通通，家境也一般。但是爱情这种东西就是如此奇妙，一个修炼成精的老妖婆就这么无可救药地付出真爱了，两人已经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 第一百章 内丹爆了 一个没注意，一百章了，啧啧！ —————————————————————— “为了你自己的幸福，就可以夺去四条人的性命，你这种幸福观我真是不敢苟同。”杨凡摇了摇头道：“而且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你以前没被抓住，不代表这次也同样幸运。因为，报应迟早要来的，就比如现在，你的报应已经临头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喻佳人看着杨凡，脸上的表情忽然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你认为是什么人都可以，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因为我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而你，却并不了解我。” “是么？”喻佳人嫣然一笑，顿时满室生辉，春风拂面，“我练了三十多年的内丹，还从来没和人交过手呢。因为当年师傅曾经关照过我，采药杀人就行了，打架有伤体面。” “所以？”杨凡看着她，做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所以，今天我准备不顾体面了！” 砰！ 喻佳人忽然双掌一拍桌面，手铐顿时断为两截，不过她的手腕上也立刻出现了两道深深的血痕，血花飞溅，煞是吓人。 很显然，尽管内力深厚，但是皮肉还是和普通人无异。 嗖！ 一个纵身扑向杨凡，十指张开抓向他的面部。这纯粹就是泼妇打架，根本没有任何套路而言。 砰！ 杨凡伸手摸住喻佳人的脑袋，轻轻往下一摁，她的身体就如一张大饼直挺挺地拍在了桌面上，发出异常清脆的响声。 “我和你拼了！”喻佳人怪叫一声，翻身跃起，这次两只手不是抓向杨凡的脸，而是直奔下三路而去，杨凡一看，不禁摇摇头：“我不喜欢打女人，但是你连夺命绝户手都用出来了，只好赏你一个巴掌了！” 啪！ 右手一甩，一个耳刮子抽在喻佳人脸上，顿时倒飞了出去，撞在对面墙上又反弹了回来，不偏不倚，正好摔在桌子上。 这时，韩冬和两个女警冲了进来，杨凡一皱眉：“你们进来干嘛？出去！” 韩冬却不理他，冲两个女警摆摆脑袋：“把她铐上！” 两个女警立刻扑向喻佳人，一左一右死死摁住，然后拿出手铐就想来个飞机铐，但是手铐才亮出来，喻佳人身上突然金光一闪，随即整个人身形暴涨，瞬间一头黑发变成了白发，原本青春靓丽的外表急速萎缩，眨眼间就成了一个老太婆。 唰！ 反手一抓，两只手就分别扣住了两名女警的脑袋，十指一用力，就要抓碎她们的头颅，千钧一发之际，杨凡抬脚一踹，正中喻佳人的胸口，砰地一声闷响，她向后倒飞出去，但是手指却还紧紧地抓住不放，于是两个女警也跟着飞了出去。 砰砰！ 韩冬反应极快，立即拔出手枪，对准喻佳人的胸口连开两枪，噗噗！声音如中败絮，伤口处居然没有鲜血冒出。但是喻佳人的手却松开了，两个女警摔在地上，满脸都是血，原来头皮被抓破了！ 啊——！ 喻佳人怪叫一声，翻身扑向韩冬。 砰砰砰！ 韩冬连连扣动扳机，子弹一股脑地射出，每一颗都洞穿了喻佳人的身体，但是根本没能将她挡住，下一秒，喻佳人的十个手指就扣在了她的脑袋上，嘴巴张开，露出两排尖利的白牙，一脸狰狞地吼道：“去死吧！” “啊……”韩冬目瞪口呆，毫无反应。 “躺下——！” 杨凡忽然右手打了个响指，啪！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到喻佳人头上时忽然化作一柄巨大的锤子，有形无质，金光闪闪。 砰！ 一声闷响，空气猛地一颤，墙上的玻璃被震得哗哗直响，那张桌子也平移了出去，韩冬后脑勺上的马尾辫立刻被劲风吹成了一条直线。 噗通！ 喻佳人十指一松，整个人往地上摔去，一张老脸结结实实地撞在地面上，顿时鼻血就溅了出来…… 一级金刚锤！ 消耗一点命力，中者立扑，普通人即刻毙命，怪力乱神者非死即伤！ “叫你不要进来，这不是找死吗？”杨凡一把将韩冬拽到身后，然后用脚踩住喻佳人的后背，伸手一摸她的颈动脉，发现还没死，便回头对那两个女警道：“赶紧铐上！” 可怜那两个女警眼睛都被血给糊上了，摸了半天才摸出手铐，然后用袖子擦掉眼睛上的血，哆哆嗦嗦地把喻佳人铐上了。 这个时候，韩冬才醒过神来，抬头看了杨凡一眼，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你……救了我？” “以后碰到这种人尽量离远点，知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吗？”杨凡瞪着眼道。 韩冬摇摇头。 “她把练了三十多年的内丹爆了，力气暴涨，瞬间就化身梅超风了，那九阴白骨爪差点就把你们三个人的脑袋全抓碎了，明白了吗？现在怕了没有？” 韩冬愣愣地没说话，那两个女警却忍不住抱在一起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她现在还会不会……”韩冬目光落到喻佳人身上，心有余悸地问道。 杨凡摇摇头：“我刚才那一下把她的功力全部震散了，所以，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普通老太婆，别说抓碎你们的脑袋，抓破一个鸟蛋都费劲！” 噗嗤！ 两个女警不知为什么破涕为笑了，杨凡想了想，不禁有点懊恼：“我去……什么比方不好打，要打鸟蛋。” 咯咯咯！ 两个女警顿时笑抽了，韩冬终于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真是服了你们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赶紧把她送医院吧，如果还能救活的话，人赃俱获总比死无对证的好。”杨凡说道。 韩冬连忙拿出对讲机开始呼叫支援，很快就有一大帮子人冲了进来，一通忙过之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韩冬这时候看了杨凡一眼，轻声说道：“这次多亏你了，杨先生！” “还是别对我这么客气的好，喊我名字就行。对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 杨凡转过身：“什么事？” “我……以后还能再和你联系吗？” “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这句话说完杨凡就后悔了，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类似喻佳人这种案子可以和我联系，普通的就别来找我了，这是当初和你们公安局签约时说好的。”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除了工作，还能和你联系吗？” 杨凡看了韩冬一眼，心想这丫头到底还是当警察的，有点单纯啊，于是笑了笑道：“救你的命，没想过要回报。所以，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哦……但还是要谢谢你……”韩冬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点了点头道。 …… 回到公司，才一进门，李豪就迎了上来，然后一脸紧张地说道：“黄谦谦来了，刚到。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说这就给你打电话，这不刚要打，你就进来了。” 杨凡点点头，看了李豪一眼，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她真的一点都不认识我了，我都快给吓死了。” “这有什么好怕，我不早就跟你给你打过预防针了嘛。” “可我之前并不相信啊。现在亲眼看见，真的尿都要吓出来了。你知道的，我和她多熟啊，以前陪她出去逛街，人家还以为我是她男朋友呢。这一晃眼她就当我是个陌生人了，实在太可怕了。” 杨凡拍拍李豪的肩膀道：“习惯就好了。再说她现在不又重新认识你了么。” “靠，你倒是够淡定。对了，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清楚？” “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哦对，我新买了一辆车，你爸不是有上牌照的路子么，帮我办个，省的我自己去拍了。”说着话，杨凡就把车钥匙扔给了李豪，李豪一看，眼睛登时就直了：“法拉利？真的假的？” “去车库看一眼不就知道了，知道你喜欢跑车，下班前给我开回来就行。” “好嘞！”李豪立刻机会往外面跑，杨凡又喊了一句：“别忘了牌照的事情。” “放心，这个月底之前肯定帮你办妥！”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黄谦谦坐在办公桌前，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两人的合影，听见声音立刻站了起来，然后看了杨凡一眼，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你怎么直接过来了？以后先电话联系一下比较好，免得白跑一趟。”杨凡说道。 “我……还以为今天你没那么忙呢，想不到……以后我会的。”黄谦谦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奇怪，显然那张照片给了她极大地困扰。 杨凡点点头：“坐吧！” 黄谦谦在椅子上坐下，踌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杨……凡，我们……以前到底认不认识？” 一听这话，杨凡差点没哭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是自己镇定下来，“你说呢？”他抬起头，看着黄谦谦的脸，微微一笑道。 “我……不知道。”黄谦谦摇头，目光转向那张合影，“但是刚才又仔细看了一下这张照片，感觉里面的人真的很像我……不，感觉应该就是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你应该也不认识我，对吧？” 第一百零一章 血溅满地 “这个问题……”杨凡原本想说你回去问一下父母，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但是没等他把话说出来，黄谦谦忽然一摆手说：“算了，还是不讨论这件事情了，我们谈工作吧。” “呃……”杨凡有点不死心，张了张嘴，“其实……” “我说了，不谈这件事情了。”黄谦谦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而且，以后也不要再提了，当然，这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杨凡一下无语。 他能理解黄谦谦现在的心情，这是一种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的矛盾心理。而且如果她现在真的对自己这种类型的人有着很强抵触情绪的话，那她肯定也会想到一旦真相大白之后，自己该怎么面对。 所以，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黄谦谦是不敢轻易找寻真相的…… “没事，我们慢慢来……”杨凡缓缓说道，然后又加了一句：“我说的是工作。” “是的，工作。”黄谦谦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到办公桌上：“这些是我这几天整理出来的设计规划资料，唐总所有的思路都在里面了。我想知道，你这里的设计方案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 “很快。”杨凡想了想，说道：“三天以后我给你设计初稿。” 黄谦谦看了他一眼，表情明显有点不太相信，但是她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说：“那好，我先告辞了。” “我送送你。”杨凡站起身。 “不用，我认得路。”黄谦谦摇摇头，快步走了出去。 杨凡缓缓在椅子上坐下，将那一沓资料拿了过来，以极快的速度翻阅了一遍，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做起了设计稿。 下班之前，他已经把初稿做完了，前后还不到三个小时。 他故意留下了很多漏洞，以及忽视了一些唐嘉琛的要求，同时在装潢风格上面也显得比较保守。所以，黄谦谦一旦看到之后，必定会提出很多修改要求，这样，两人之间的互动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只是，唐嘉琛会让自己的计谋得逞吗？ “师傅，你说唐嘉琛现在打的什么算盘？”杨凡忍不住问唐一祖道：“他把黄谦谦搬出来无非就是想打击我的斗志。可是现在，居然放任她和我交往，就不怕计划失败吗？” 呵呵！ 唐一组笑了起来：“他这个人做事就是这样，心血来潮，顾头不顾尾。而且可能当初把黄谦谦想象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用些小手段就能得到她的芳心，结果发现踢到铁板了。我了解他的性格，这种时候往往会有很大的挫败感，毕竟从小顺风顺水惯了，和你不一样。” “那您的意思是，他放弃追求黄谦谦了？” “这个还不好说。”唐一祖摇摇头，“我想他现在应该在追女明星上面比较顺利吧，所以暂时也顾不得黄谦谦了。毕竟只要一直在升级，就不怕你会把他怎么样。而且你刚才也看见了，黄谦谦对你来讲，其实也是一块铁板。所以，你不能认为自己占了上风，而且……” 唐一祖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可能也是他的一个缓兵之计。” “怎么讲？”这句话问出来之后，杨凡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他故意让我和黄谦谦保持接触，从而让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这方面，这就能拖慢我升级的步伐了！” 唐一祖微微点头：“这一点，也不能不防啊。” “好吧，我会让他弄巧成拙的。”杨凡冷冷一笑。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是赵天衡的声音：“师叔，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杨凡一愣，忙道：“方便，怎么了？” “我这里来了两个香港人，点名要找你。” 杨凡微微一皱眉：“是为了钱子安的事情来找我的吗？” “应该是的，不过语气听起来还算客气，而且开门见山就说这事情和我无关，只是想找你说几句话。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如果我不把你找出来，是不会走的。刚才我先给师傅打了个电话，他说这事躲着不是办法，还是告诉你一声为好。” 杨凡点点头：“大哥说的没错，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杨凡直奔地下车库，刚到车位上，就看见李豪开着法拉利进来了，见面就喊：“好车啊，刚才我把顶棚也放下来过了，那叫一个爽。” 杨凡摆摆手：“赶紧下来，我有急事要出去。” “带我一起去吧。” “其它事都能带你，这事带不了，赶紧下来！” 李豪连忙下车，“对了，我爸刚给我来了电话，牌照没问题，你明天把证件什么的都给我，我帮你办了。” “好的，代我谢谢你爸！”杨凡上车，呼啸而去。 到了赵天衡那里，才一进门，就看见赵经武坐在沙发上，看见他来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站起身走了过来。 “大哥，你也在？”杨凡倒是有些意外。 “呵呵，我刚刚才到。”赵经武一边笑着，一边凑到杨凡耳边轻声说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事情原本就是我撺掇的，现在对方上门寻仇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杨凡心头一暖，和赵经武轻轻拥抱了一下，转过身，就看见两个西服笔挺的男子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前面一人有六十多岁了，但是身板挺拔，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的头发很有特点，近乎一半黑，一半白，左右分明，白的如雪，黑的似墨，乍一看还以为是故意染成这样。 老者身后，则是一个年轻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长相有点象东南亚那边的人，走路的时候两腿有点罗圈儿，这种步态，一般都是练腿功练出来的。 “是杨先生吧。”老者很客气地伸出右手，然后自我介绍道：“鄙人姜天禄。” “姜老先生。”杨凡握住对方的手，微微一笑：“幸会！” “之前钱子安告诉我杨先生未满三十，我还有点不太敢相信，现在亲眼所见，果真如此。哎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姜天禄说得也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但是他的穿着打扮以及气质方面却无半点内地人的影子。 “姜老先生过奖了，其实钱子安那点本事真的不能算是入流，所以赢了他，我也没觉得有何光彩。却想不到姜老先生如此重视，还特地跑来看我。呵呵，看来你的好奇心也是很重啊。” 杨凡不想和对方兜圈子，这都上门寻仇来了，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而且就这么两个人，分分钟放倒的事情，就不用多啰嗦了。 果然，一听这话，姜天禄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他身后东南亚人眉头一皱，抬脚就想冲上来，被姜天禄抬手挡住。这时候，杨凡看见孙泰然也跨前一步，似乎想挡在他跟前，见对方退了下去，便也站住了脚步。 呵呵！ 姜天禄忽然笑了起来：“到底还是年轻啊……好吧，其实我今天来的确是想给钱子安讨个说法，但是原本的计划是大家可以客客气气地商讨，圆圆满满地解决。毕竟，打打杀杀既上不了台面，也解决不了问题。可是……杨先生看起来似乎更倾向于用暴力解决事情。这一点，老夫真的有点不太欣赏。” “你随随便便就给我扣了顶喜欢暴力的帽子，这一点，我也不太欣赏。”杨凡冷冷地道。 “是吗？那好，我给你一个澄清的机会，而且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真正目的。”说着话，姜天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帖子，双手拿好了，然后郑重其事地递到杨凡面前。 “这是鄙派掌门亲笔书写的挑战书，请杨先生收下，挑战内容里边都有写，如果杨先生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解释。” 杨凡将帖子拿在手上，翻开一看，抬头还真的是挑战书三个大字，内容则是他对钱子安下手太狠，引起了香港风水界的公愤，几大门派联手下了这张挑战书，要和杨凡斗一斗风水术，三局两胜，如果他们输了就赔杨凡一个亿，而杨凡要是输了，除了倒赔一个亿之外，还要帮钱子安解掉身上的冰火咒，并且向他以及所有的香港风水界同行磕头认错。 呵呵！ 杨凡看完不禁笑了起来：“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自称什么藏龙派，玉尺门，青阳宗……你们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还是觉得这样更能衬托身价？哼哼！自己摸摸良心说话，风水一道，真有你们吹得那么神吗？堂堂七尺男儿，靠坑蒙拐骗来生存，不觉得脸红么？” “你……”姜天禄没想到杨凡看完挑战书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老脸涨得通红，而他身后的东南亚人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纵身扑来，人在半空之中，右脚已经踢向杨凡面门。 砰！ 孙泰然斜刺里窜出，也没见他怎么动的手，那东南亚人已经倒飞了出去，撞在赵天衡的办公桌上，就听咔嚓一声巨响，办公桌四分五裂，东南亚人脑袋开花，鲜血溅了一地…… 第一百零二章 以死相逼 呀！ 东南亚人怪叫一声，翻身跳起，刚想扑过来，就听姜天禄大喝一声：“都住手！” 噗通！ 话音未落，东南亚人脑袋一歪，昏倒在地。 呵呵！ 杨凡微微一笑，道：“还是先给他叫辆救护车吧，医药费我来付。” “不！”姜天禄一摆手，绷着脸道：“这点钱我们还是付得起的，倒是你，还是想想应该去哪里凑那一个亿吧。” “你说什么？”杨凡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为什么我要去凑一个亿？为什么我要答应你们的挑战？为什么我要跟一帮骗子纠缠不清？” 刺啦！ 杨凡将手里的挑战书撕成碎片，轻轻一扔，“抱歉，我是不会陪你们玩的！” “杨凡！”姜天禄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你别欺人太甚，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杨凡冷冷地看着他。 “我和你拼了——！”姜天禄手往腰里一摸，居然掏出一把手枪，这一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孙泰然明显想上去夺枪，但是表情却有点犹豫。毕竟拳脚功夫再好，也是挡不住子弹的。 啪！ 杨凡右手一挥，姜天禄身上就被一根巨大的藤蔓缠绕住了，然后高高举起，再往地板上重重一拍，顿时震得七荤八素，手里的枪也扔掉了。 唰！ 杨凡五指凭空一抓，藤蔓将姜天禄举到面前，“我去……你是怎么过来的，身上怎么会带着枪？”一边说，一边扫描了一下姜天禄的记忆，明白了，这家伙是偷渡过来的，然后有专人开车一路到的江海市，所以枪在香港那边就准备好了。 “还说你不喜欢使用暴力，你看看，图穷匕首见了吧。是不是以为拿出手枪就能吓到我了？或者干脆把我干掉，然后你就成烈士了？我说你们这帮人是不是都被洗脑洗傻了？真把自己的门派当成一个神圣而伟大的组织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姜天禄用力睁开眼睛，看着杨凡，有气无力地问道。 杨凡冷冷一笑：“就你这样的，真不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劝你一句，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而且以后别再我面前出现了，不然，钱子安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说着话，轻轻一挥手，那藤蔓就将姜天禄扔到了沙发上，然后光芒一闪，消失不见。 这时候，孙泰然已经将那把手枪捡了起来，表情有些紧张地看了赵经武一眼，赵经武做了个藏起来的手势，孙泰然连忙把枪插自己腰里头去了。 “打电话叫救护车吧。”杨凡转头对赵天衡道，赵天衡立刻拿起电话，拨打120。 “兄弟，今天我算是知道你有多厉害了。”赵经武走了过来，用略带几分敬畏的目光看了杨凡一眼，叹道：“当真飞花摘叶也可杀人，神乎其技啊！” “唉，要不是他拔枪，我也不会用这种手段，纯粹浪费法力啊。”说这句话的时候，杨凡故意看着赵天衡，果然，他一边放下电话，一边走过来问：“师叔，刚才那个法术要消耗多少法力啊？” “不少，至少半两的百年野山参。”杨凡忍住笑道。 “哎呀，代价真是不小啊。不过没关系，钱我这里有，师叔一旦不够用，尽管问我要就是了。” 赵经武看得出来杨凡在逗赵天衡，于是摆摆手道：“行了，你师叔和你说着玩呢。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赵天衡刚想说话，忽然看见姜天禄从沙发上滚了下来，然后双膝跪地，将身上的西服脱去，又将里面的衬衫纽扣扯开，右手往后腰上一摸，居然拔出了一把短刀，唰地一下就顶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杨凡……你如果不接受这个挑战，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我去，你身上武器藏了不少啊。”杨凡倒是乐了，“学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是吧？可以，请便！” “呃，别别……”赵天衡连忙摆手，“姜老先生，你可千万别在我这里自杀，要死你也到外边马路上去死！” 噗！ 赵经武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走上去说道：“姜先生，你这样做就没意思了嘛。原本就是你们来挑战的，我们可以接，也可以不接。从来没有说必须要接，不接就死给你看的，对吧？所以说，你们这样做也太霸道了一点。” “我们霸道？”姜天禄看了赵经武一眼，脸上露出要哭的表情，“现在一直在吃亏的都是我们啊，你看，钱子安现在生不如死，查差刚刚被你手下打晕了过去，我呢，被杨凡羞辱得没脸回去见同门手足……这怎么是我们霸道呢，这完全是你们在横行霸道啊！” 说完，姜天禄真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经武见他一哭，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回头看了杨凡一眼，用眼神问他该怎么办。 杨凡皱了皱眉，目光转向唐一祖，“师傅，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答应他。”唐一祖淡淡地道。 “为什么？” “就为了一个亿，也要答应啊。”唐一祖笑道。 “可是香港是人家的地头，我真要赢了，他们会那么爽快地给钱吗？万一到时候耍个阴谋诡计，用王道什么的来压我，我不是自讨没趣。” 唐一祖摇摇头，“这三个风水门派我都了解，都是有着很久的历史传承，至今还保留着老祖宗的那套做派。所以，真要输了的话，是不会赖账的。” 杨凡不禁又看了姜天禄一眼，心里暗道：“这人身上还真有几分古人的做派，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来完成门派交予的任务，现在这种人真的已经很少见了。” 于是点点头，说道：“姜老先生，把刀收起来吧，我答应你。” 一听这话，赵经武等人都是一惊，而姜天禄则一下笑了起来，点点头道：“好！果然够胆，那我也就不用白死一遭了！”说着话，他便把刀收了起来。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斗的是风水，那就不要耍别的手段。如果再像今天这样动刀动枪的，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到时候演一出猛龙过江，把你们统统横扫一遍！”杨凡冷冷地说道。 “不会，绝对不会！”姜天禄摆手道：“刚才我只是一时心急，所以……” “什么心急不急的，你完全都是计划好的。要不是看你活到这个岁数不容易，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呢！” “呃……”姜天禄老脸一红，不敢再往下讲了。 “看挑战书上面写的，你们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是吧？那行，我明天就动身。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先回去报个信。” “我当然和杨先生一起走。” 杨凡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怕自己耍赖，不禁笑了：“好吧，那准备怎么走呢？我知道你是偷渡过来的，总不会让我也跟着偷渡过去吧。” 姜天禄刚要说话，赵天衡道：“要不坐我的私人飞机过去吧。” “可以吗？”杨凡回头问。 “师叔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怎么不可以呢。而且，我也想去看看热闹，不知道师叔是不是同意。” “这个……你帮我出一个亿，我就答应你。” “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赵天衡兴奋地一拍巴掌。 “我也一起去。”赵经武忽然说道：“我有段日子没去香港会会老朋友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去走一遭。” 杨凡听话听音，明白赵经武在香港那边应该也有不少人脉，这是给自己撑场子呢，于是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辛苦大哥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赵经武拍拍杨凡的肩膀，目光转向姜天禄，“虽然我兄弟刚才已经关照过你了，但是我这里也要摆下一句话来。别以为香港是你们的主场，就能胡作非为！其实，真要算起来，我才是真正的香港地头蛇。只不过这二三十年一直在江海市罢了，但是香港依然人地两熟，不输你们的。” 姜天禄点点头：“赵老先生的大名我们一直是知道的，所以您去其实更好。这样杨先生也好放心接受挑战，对于结果，自然也不会有任何质疑。” 这句话说出来，显然就带着几分自信的味道了。杨凡微微一皱眉，目光不觉又转向唐一祖：“师傅，我的本事他应该已经很了解了，为什么还一副稳赢不输的样子。” 唐一祖微微一笑：“到了香港你就明白了，只要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命力是没有用武之地的，所以真的是在比风水之术。作为主场，天时地利人和，他们的确赢面很大。” “那你还叫我答应？”一听到时候命力会用不上，杨凡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怕，有我在，再能耐的风水师也得举手投降。你就放心去吧，借机扬扬名头也好！”唐一祖一脸淡定地说道。 既然这么说，杨凡也没话讲了，指指躺在地上的查差对姜天禄道：“他就不用管了吧？” “不用，这次还有人一起来的，让他们在医院里陪着就行了。”姜天禄已经把衣服重新穿好了，然后陪着笑脸道：“杨先生，我们是不是该抓紧时间动身了？” 杨凡看了赵天衡一眼，赵天衡忙道：“我已经在安排了，最快晚上十二点前就可以起飞！” 第一百零三章 风水之力 清晨，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维多利亚港的美丽景色，杨凡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 两个小时之前，他们刚刚入驻这家酒店。原本姜天禄说已经安排好了下榻的地方，但是被赵经武拒绝了。 现在这家五星级酒店是赵经武家族在香港的产业之一，由他二儿子打理经营。适才进来的时候，他二儿子已经等候在门口，见了杨凡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二叔。 杨凡现在已经知道赵经武整个中青年时代基本都是在香港度过的，所以说他是香港地头蛇，那真的一点都不假。何况他这一脉，在香港根基很深，基本上有头有脸的香港富豪都与他们家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今的香港首富，早年事业刚起步的时候，甚至还受过赵经武的资助，所以在香港，赵经武其实要比内地更加手眼通天，这也是他底气十足的原因所在。 此刻，把目光转向高楼林立的港岛，杨凡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城市之中有一股非常奇怪的气息在流动着。这股气息他刚下飞机的时候就感应到了，当时并没有太在意，现在定下心来，忽然觉得应该仔细看清楚才是。 于是放出感知，达到最远距离，然后将所看到的影像切换到透视模式，瞬间，一幢幢高楼变成透明状，里面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与此同时，高楼四周的气场变化也显露了出来，杨凡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几乎每一幢高楼的顶端或者四壁上面都有各种各样的奇怪影像出现，有的分明是龙，有的则是猛虎，有的是枪炮，有的是刀剑……这些影像像是一个个守护神，牢牢盘踞在各自的地盘上，相互之间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有些离得很近，便相互攻击，一刻也不停歇。 “我去，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为什么在江海市看不见呢？”杨凡惊呼道。 “你看见风水之力了？”唐一祖问道。 “风水之力？” 唐一祖点点头：“你一直认为风水是骗人的东西，这个立场在内地是成立的。但是到了香港，就要分两头来看。真正有本事的风水师，是可以借用风水之力的。也就是说，这种人布下的风水阵是有效的。” 杨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通俗地讲，就是这个地方的人普遍都相信风水，而且必须历史非常悠久。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地方的富人很多。如果所有的富人都对风水深信不疑，那么风水之力便会产生。因为富人的气运与众不同，加之身上集合了各种念力，一旦他们推崇什么，就会形成一股强大的信念。所以，信则有。风水之力就这样产生了……” “难怪姜天禄听见我说他是骗子，急得要拼命，原来我还真是错怪他了。那么，这帮人出了香港，是不是就不灵了？” “没错，尤其到了内地，十有八九会失手。因为内地虽然现在也流行风水，但是那帮有钱人当年都是‘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的红色青年，满脑子的人定胜天，个个都是无神论者。现在尽管有钱了，也有点迷信了，但其实都是半信半疑，所以根本形不成什么风水之力。” “这就难怪钱子安要借用天道之力来摆反光煞，原来是借不到风水之力。”杨凡现在顿时全明白了。 “所以，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以前的皇帝那么看重风水，因为当时的风水之力是极其霸道的，里面有着无数帝王的气运以及天下苍生的念力，稍有差错，真的是会断送江山的。” “还好共和国领袖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断了内地的风水之力。要不然，这帮家伙还不知道怎么横行霸道呢。”杨凡不由得心生感叹。 唐一祖微微一笑：“的确，那时候，别说他们，就是我也要退避三舍。当年的王道之力乃是数千年来之最强，别说抵抗，就是动一动这个念头，也有粉身碎骨之感。” 杨凡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躲哪儿去了？” “躲，总是有地方躲的。你看，当年躲到香港来的人有多少，赵经武不也是躲过来的么。” 杨凡知道老头又在兜圈子了，有心追问下去，但是这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了，开门一看，原来是孙泰然。 “那个姜天禄来了，在大堂等你呢。” 打从住进这个酒店之后，赵经武就吩咐孙泰然注意周围的动静，所以他一直在大堂守着。 “他一个人吗？” “是的。” 杨凡点点头：“我这就下去。” 到了大堂一看，原来赵经武和赵天衡以及他二儿子赵山河已经都在了，赵经武正和姜天禄聊着什么，见杨凡来了，便向他招了招手。 杨凡走到姜天禄跟前，发现他和昨天的时候比起来，脸上多了几份自信和镇定，浑身上下上颇有几分大佬的气派，这时候朗声一笑道：“杨先生，到了香港，是不是感觉和内地有点不一样啊。” 杨凡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微微一笑：“是和内地有很大不同，但毕竟只是弹丸之地，再有能量，又怎么可能翻天！” 依然不给面子，依然锋芒毕露！ 原因很简单，杨凡从头到尾就看不惯这帮人，尽管已经知道他们不是骗子，但看不惯就是看不惯。既然如此，没必要客客气气的。这场仗打完，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客气真是浪费表情！ “呃……”姜天禄张了张嘴，瞬间又没了脾气，点点头：“好吧，杨先生的豪气我算是服了。这是三大门派托我转交给你的帖子，请你去喝早茶。” 说着话，姜天禄将一张红色帖子递到杨凡手上，杨凡打开一看，不禁笑了起来：“这是鸿门宴吗？” “不不！”姜天禄连忙摇手，“只是喝个早茶而已，大家相互认识认识。如果到时候谈得好，说不定就不用再摆什么风水赌局了。和和气气地把事情解决了多好，你说是不是？” “姜天禄，你们别是怂了吧？”杨凡斜眼看着他，冷笑道。 “哎呦，这话说的……”姜天禄明显有点不爽，但又不敢翻脸，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道：“好吧，帖子我送到了，告辞！” 说罢，冲其他人抱抱拳，转身飞快地走了。 赵经武走过来问：“约了几点？” 杨凡将帖子递了过去，赵经武看了看，又把帖子给了他儿子赵山河，然后吩咐道：“你安排好人手在那边接应。” “是！”赵山河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杨凡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里暗道：“之前就知道大哥曾是香港某个社团的老大，想不到他二儿子居然接过了这个衣钵，而且越做越大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二弟，在香港你就放一百个心，谁敢动你，我让他后悔几辈子！”赵经武拍了拍杨凡的肩膀说道。 老头到了香港之后，似乎腰板一下子硬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江湖的味道。看得出来，在内地他是比较收敛锋芒的，可能也是顾忌到王道之力。但是到了香港，当真本性毕露，枭雄的姿态显现无疑。 “大哥，你在香港根基这么深，当初为什么又要回江海呢？”杨凡懒得从赵经武记忆里找答案，直接开口问道。 “唉，人老了，总想着落叶归根。”赵经武轻轻叹了口气，“我生在江海，长在江海，直到十几岁的时候才来到香港。虽然当了半辈子的香港人，但我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个地方。所以，内地一开放，我立刻就回去了。这辈子，总算也当了一回共和国的人，哈哈，值了！” “大哥活得如此真性情，真是佩服。” “你不也一样，之前一直认为你是个谦谦君子，现在才知道，其实比我还有血性。兄弟，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咱们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说到这里，赵经武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杨凡耳边轻声说道：“香港这个地方和内地有点不太一样，同样的风水术，在内地不一定有用，但是在香港，真的是可以看见效果的。所以我认为，兄弟你切不可大意。” 杨凡点点头：“我知道，谢谢大哥提醒。” “那行，咱们这就上路！” 赵山河早就安排好了车辆，除了杨凡等人的专用座驾之外，还有两辆安保车，一前一后保护着。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一条不太起眼的小马路上，姜天禄已经在路边等着了，他身后还站着几个人，年纪都在四十多岁左右，穿着打扮得都很体面，其中一人手里居然举着一台摄像机，见杨凡从车上下来，立刻专注地拍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杨凡皱了皱眉。 “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姜天禄连忙解释，“为的是将来有什么争议的话，也好有个见证，不然公说公，婆说婆有理，就要纠缠不清了。” “那也不用现在就拍吧。”杨凡还是很不爽。 “行行！”姜天禄连忙冲摄像的人摆摆手，那人立刻把摄像机收了起来。 这时候，赵山河走到杨凡身旁，轻声说道：“二叔，我这里也安排好摄像的人了，您放心吧，不会吃亏的。” 第一百零四章 思路清晰 杨凡点点头，抬脚向前走去，姜天禄连忙在前带路。 茶楼在临街一个铺子的二楼，所以必须从一条很狭窄的楼梯走上去，然后进门一看，杨凡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部香港老电影，因为这间茶楼完全就是六七十年代的样子，无论装潢还是摆设，都是那个年代的东西。 墙面上的油漆早已斑驳，地砖上也全是裂缝，桌椅没有一张是完整无缺的，好在都能将就着用，而且总体来说还算比较干净，真要坐下来喝茶，也是可以接受的。 茶楼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正中央的一张桌子还半空着。杨凡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这一刻，各种表情在这些人的脸上泛起，有惊讶，有怀疑，有不屑，也有不怀好意…… 随即，这些人的目光又看见了杨凡身后的赵经武，于是人群里有低低的惊呼声响起。但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到赵山河身上时，顿时犹如猛虎入林，所有的嘈杂声统统平静了下去。 看得出来，对于赵山河，这些人是非常忌惮的。 赵山河身后，还跟着二十几个青壮年，虽然西装笔挺，领带打得整整齐齐，但是一看就知道全是打手，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原本茶楼里的人想借人数上的优势给杨凡一个下马威，现在倒好，反而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简直是喧宾夺主，主场变客场了。 此刻，姜天禄引着杨凡来到正中央的那张桌子前面，然后指着对面坐着的三个人，郑重其事地介绍道：“这三位分别是藏龙派掌门陶俊雄，玉尺门掌门谷宏才，青阳宗掌门申立人！” 杨凡抬眼看去，只见三个老头年龄都相差不多，全在在八十岁左右，陶俊雄身材魁梧，相貌威严。谷宏才则斯斯文文，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而申立人却是有着几分官家气派，穿一身三件套的双排扣西服，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这位，就是杨凡先生！”当姜天禄的手指向杨凡的时候，三个老头才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像是约好了一样，全都清了清嗓子，才慢条斯理地抱了抱拳，嘴里说道：“幸会！”然后不等杨凡回礼，又统统对着赵经武说道：“赵先生，许久不见！” 赵经武微笑点头：“三位不必客气，今天我不是主角。之所以跟着一起来，实乃兄弟之义不可负。没错，杨凡就是我拜把子的兄弟，所以他的事情，我自然要来看上一眼。” 一听这话，不但三个老头微微愣了一下，四周的人也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赵经武在香港的势力他们都是知道的，也知道他去了内地之后，同样经营得风生水起。如此传奇般的人物居然和一个看起来还不满三十的年轻人结拜兄弟，看来这个叫杨凡的人还真是不简单那！ “哦，原来是这个缘故……”陶俊雄点点头，目光转向杨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杨先生，请坐！” “三位老先生也请坐！”杨凡此时倒也表现得很客气，毕竟尊老爱幼是本分，再说这不才刚刚开始么。 于是双方分头坐下，杨凡身边只坐了赵经武一人，赵山河和赵天衡因为辈分的关系，是不可能落座的，所以都在后面站着。 “杨先生，咱们藏龙派古时候又称杨派，没错，就是杨先生的杨，是不是很巧啊？”陶俊雄拿起茶壶，亲自给杨凡倒了一杯茶，然后又想给赵经武倒茶，但是被他挡住了，便把茶壶放了下来。 江湖规矩，人家给你倒茶，无论问你什么，都必须有所交代，哪怕说的是假话，也决不能闭口不言。所以陶俊雄这是准备摸杨凡的底。 “至于杨派的来历，乃是奉杨筠松为祖师爷，传承至今，早已开枝散叶，百花争鸣了。不过真正能在香港站稳脚跟的，却是不多，我们藏龙派算是杨派正统一脉，混到如今，还没怎么丢过杨祖的脸。” 这句话说出来，杨凡看见谷宏才的脸色微微一变，表情似乎有点不悦。 “所以这次呢，既然要争个胜负，我想不管输赢，总该知道对手是何方神圣才行，不然赢得莫名其妙，输得其妙莫名，是不是这样？杨先生。” 呵呵！ 杨凡微微一笑：“既然刚才陶老先生都说了有可能是个巧合，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没错，我就是杨祖后裔。” 嗡！ 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声。 因为杨筠松在风水界的地位那是无比崇高的，可以说后世的风水术都是在他的学术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著名的《疑龙经》《撼龙经》以及《天玉经》和《都天宝照经》都是他写的。所以，风水界的人都把杨筠松比作孟子一样的人物，可见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现在杨凡自称是杨筠松的后人，怎能不让人吃惊呢。怪不得年纪轻轻如此厉害，原来人家才是正统出身。 陶俊雄却是面不改色，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杨凡是在说假话。但同时他也看得出来，如果追问下去，杨凡一定也能说出个子午寅卯来，因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来一种淡定，一种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的淡定。 没错，杨凡的确等着陶俊雄往下问，因为唐一祖早已把杨筠松后人的族谱写了出来，虽然到了近代这一脉已经绝户，但是近代原本就不注重族谱的整理，尤其是内地，很少还有几个家族保留这个习惯的。 所以杨凡怎么说都行，反正要查也查不出来，但是要验证百年之前的族谱，那都完全正确，真的不怕你问，就怕你不敢问。 “既然如此，咱们其实都是一家人了。”陶俊雄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谷宏才和申立人，说道：“这样的话，倒是好商量了。” “对对，好商量，好商量……”谷宏才连连点头，申立人却没什么反应，依然绷着脸，一眨不眨地看着杨凡。 “好商量什么？”杨凡笑道。 “当然是钱子安的事情。”不等陶俊雄说话，谷宏才抢着说道：“你把他弄成了那副鬼样，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杨凡目光转向谷宏才：“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我要把他弄得身不如死！” “呃……”谷宏才推了推眼镜，“这个，江湖斗法不免总有斗气的时候。钱子安的确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当初如果不对杨先生施展催眠术，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交头接耳之声响了起来。 看得出来，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说钱子安被一个内地人给欺负了，所以个个义愤填膺，想出来给他讨个公道。现在一听，原来他有错在先，不免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杨凡微微一笑，觉得谷宏才这人其实挺实在的，有点文人的气质，而且钱子安应该就是他门下的人，所以才会显得如此迫不及待。 “江湖斗法，斗的都是什么法？”杨凡不紧不慢地问道。 这句话问出来，三个老头的脸上全都现出了踌躇之色，陶俊雄看了谷宏才一眼，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满之色，也不知道是在怪他被杨凡抓住了话柄，还是怪钱子安小人手段。 “当然是风水之术，其它的，都上不了台面！”申立人忽然开口了，与此同时，他也斜了谷宏才一眼，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满。 “好！”杨凡点点头，“我和钱子安之前斗的的确是风水，但是他输了之后便心起歹念，想趁我替他擦屁股的时候用催眠术偷袭我。这里了解钱子安的人应该知道，他的催眠术有多厉害。万一被他控制了心神，那天我破财事小，跳楼把命送了才真的万劫不复！” 这话一出，听者无不微微点头。显然钱子安懂催眠术一事，很多人是知道的。 “所以，我才在他身上下了冰火咒以示惩戒。对于这种心术不正之徒，这样的教训方式是必须的，而且应该得到所有正义之士的支持。但是没想到，你们香港风水界居然如此护短，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找我挑战，企图要为一个败类讨回公道，哼哼，真的让我很吃惊呢……” 嗡！ 周围的嘈杂声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分贝，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有些人的目光看向三个老头，神情明显再说：“你们在搞什么呢？这不是丢我们香港风水界的脸吗？” 还有一些人则拍了拍桌子，一副立马就要走人的样子，但是被旁边的人使劲拽住了。 咳咳！ 陶俊雄咳嗽了起来，用手掩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遮羞。谷宏才有点手足无措，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倒是申立人依旧正襟危坐，这时候看了杨凡一眼，说道：“即便这事情你占着道理，但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一点。有句话叫做打狗也要看主人三分薄面，你明知他是香港来的，还如此狠辣无情，说到底，就是不把我们香港风水界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向你讨教一二，也是合情合理！” 果然，还是不叫唤的狗最能咬人，三个老头里边真正思路清晰的是申立人。 第一百零五章 五局三胜 一听这话，周围嘈杂的声响便弱了下去。显然申立人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因为人心就是如此，明知自己理亏，但是看见对方是外来人，难免有种胳膊肘向里拐的想法。更何况斗风水谁不想看，只要是同道中人，一向都是乐此不疲的。 “好吧，看来怎么说都是你们有道理。”杨凡冷冷一笑，“那就不说废话了，你们想怎么比试？” 嗡！ 周围又是一阵低低地骚动，很多人看着杨凡的眼神又变得不善起来，显然是觉得他的口气有些大。 呵呵！ 陶俊雄微微一笑，“杨先生难道就不考虑一下其它的解决方法吗？” “不考虑！”杨凡摇摇头。 “好！”陶俊雄轻轻一拍桌面，“那么就照挑战书上面写的办，由我们三大门派摆下三个风水局，三局全胜算你赢。三局全输，那就是我们赢。” “不是三局两胜么？”杨凡冷眼看着他。 “五局三胜！”陶俊雄老奸巨猾地一笑，“你可以输两局，但必须领教一下三大门派的实力。所以，最少也要接受三局的挑战。” “好吧，反正你们是主场，规则想怎么定就怎么定，但是既然说好五局三胜，我希望不要到时候又有什么花样出来。” “不会！”陶俊雄指指边上的两台摄像机，一台是他们的，一台是赵山河手下的，“除了录影作证之外，还有三大门派分别出具的挑战文书，上面同样写明了挑战规则，双方签字画押，并公告整个香港风水界。所以，杨先生完全不必有任何的担忧。” 说话间，陶俊雄身后已经有人递来三本文书，在杨凡面前一字排开放好了，杨凡仔细一看，果然是三大门派的挑战文书，已经签字画押，就等着他往上面按手印了。 “然后，这是我们的赌金！”陶俊雄拍了拍手，后面立刻又有人端了一个盘子出来，同样放到了杨凡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香港花旗银行出具的信用证，证明开办此证者有能力在规定的时限之内支付一亿港币。” “我去，原来他们是用港币做赌注，折合内地货币也就八千多万。”杨凡心里吐槽，脸上却不动声色，轻轻摆了摆手，赵天衡立刻也拿出一张信用证放在桌子上，却是中信银行开具的，而且是内地货币。” “看来在货币方面我们出现了一点分歧。”陶俊雄看了一眼双方的信用证，摆摆手道：“不过没关系，杨先生到时候可以用港币结算。” “不！”杨凡摇摇头，“既然钱都拿出来了，怎么好意思再换来换去。我输，就按照信用证上面的货币付款。多出来的，就当付茶钱了。” 嗡！ 四周一片哗然。 一千多万当茶钱，这小子的口气还真是够大。而且看得出来，他完全没有认为自己会输，所以说话才如此咄咄逼人。既然如此，那真是要好好领教一番才行！ 呵呵！ 陶俊雄又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既然杨先生这么大方，那么我们就却之不恭了。行，信用证双方先收好。然后，这三张挑战文书，请问杨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笔！”杨凡抬起右手，旁边立刻有人递来一支墨水笔。 在三张挑战文书上面依次写下自己的名字，一旁又有人递来一盒印泥，于是又按上三个指印，然后直起腰，看了对面三个老头一眼，微微一笑道：“好了，出招吧！” 三人各自拿过挑战文书，然后相互看了一眼，陶俊雄点点头道：“那好，第一局就由我们藏龙派来摆。具体地点一会儿我会告知杨先生的，现在，你可以去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杨凡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应战前的准备，我看杨先生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应该是担心吃饭的家伙会被我们夺走吧，所以……” 话还没说完，就见杨凡摆了摆手：“你错了，我还真没担心过你们会抢我什么东西。而且，我看风水从来不带任何东西，连罗盘都不需要，所以根本不用做什么准备。” 嗡！ 四周一片哗然。 看风水连罗盘都不带，这也太夸张了吧。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风水师，能如此托大？ 陶俊雄也是一愣：“罗盘也不带吗？那你如果判断风水走向？” 杨凡微微一笑：“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自然有我的方法，陶老先生还是不要为我担心了。” “好！”陶俊雄点点头，但脸色已经有点往下沉，“我倒是很想亲眼看看杨先生的戏法是怎么变的，那就请了！” 说着话，手里已经拿出一张有a4纸那么大的硬板纸，递到杨凡面前，“这上面有第一局所在的地址以及照片，挑战内容也都写明了。杨先生先看一下，有什么疑问我再解答。但是一旦到了现场之后，就不能再问任何问题了，不然，你就算输！” 杨凡把硬纸板拿在手里，飞快地扫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两家饭店斗法，他们彼此知道吗？” “当然知道！”陶俊雄点点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那家饭店雇佣的是我门下的人，但是说实话，对面请的那位风水师路子极怪，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个风水局，居然连我都破解不了。所以，我才把它搬了出来。杨先生如果能够破了这个风水局，我陶俊雄就输得心服口服！” 杨凡倒是有点惊讶了。 闹了半天陶俊雄这是既给别人出难题，又帮自己解了难题，到底是真是假呢？ 于是飞快地扫描了一下陶俊雄的记忆，发现他并没有说假话。对手饭店请人摆下的风水局的确让他头痛到了现在，而且始终查不出那个风水师是何方高人。最终认定是条过江龙，极有可能来自东南亚那边。 “这么说来，他们输了还真是要给我钱了……”杨凡忽然感觉自己是被这帮老头给耍了，因为横竖都是他们不吃亏，“我去……江湖险恶真的一点都不假啊，看来以后碰到这种事情还是得先问问清楚才行。” 如此，杨凡又学到了一门经验，其实倒也是一种收获。 不过赵经武这时候有点不乐意了，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这种挑战方式，不是摆明了你们有益无损么，亏你们一把年纪了，也好意思干的出来！” 咳咳！ 陶俊雄连声咳嗽，又用手遮住了面孔。 “赵先生，挑战文书既然已经签下，那么再说其它的也是无益。如果杨先生不敢应战的话，那就认输好了，也不用劳师动众去现场跑一趟，免得拿不出对策，反而更加下不来台，何必呢！”申立人却是一点不惧，大声说道。 “你……”赵经武刚想发作，被杨凡摆手阻止了，“没事，大哥。既然是他们出题，那么解释权自然在他们手上，这也是地主的福利嘛。反正只要他们高兴，我是无所谓的！” 这话一出，陶俊雄就把遮在脸上的手拿了下来，冲杨凡一竖大拇指道：“杨先生这话说得漂亮，佩服！” 赵经武却还是不肯罢休，抬手指指对面三个老头：“你们现在得意好了，以后不要犯到我的手上！” 这话，再也没人敢接，包括申立人也是把头一转，避开了赵经武的目光。 “杨先生，你是现在动身呢，还是喝两口茶再走？”陶俊雄问道。 “喝茶肯定没看戏热闹啊，大家说是不是？”杨凡扭头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笑道：“还是赶紧上演好戏吧，这出戏看完，正好赶上吃午饭，多个谈资有多好！” “杨先生威武！”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声，顿时有人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很多人自发地鼓起掌来。 看得出来，这帮人还是挺讲义气的，无论对内还是对外，只要觉得你够胆，就会高看你一眼。现在的杨凡，多少已经博得了他们的一点好感！ “那好，咱们这就起步，杨先生先请！”陶俊雄站起身，大声说道。 …… 整个港岛，饭店多如牛毛，而高档饭店，更是为了自己的生意兴隆而无所不用其极。最典型的就是完善自己的风水同时，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同行的风水，尤其是那种门对门的，更是从开业那天就开始斗，从来没有停歇的一天。 现在，杨凡面对的这家饭店曾经是港岛赫赫有名的官府菜头牌，开业数十年不知赚进了多少钱。但是，自打两年前对面也开出一家官府菜之后，这家饭店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每天对面顾客盈门，而他们这里却门可罗雀。 所以最多再有一年，这家饭店就要关门倒闭了。 临死前当然要垂死挣扎一番，于是请来了藏龙派的人帮忙查看风水，结果倒是看出来是被对面饭店的风水给压制了，但却始终找不出应对之法。 最后惊动了陶俊雄出马，到现场看了一圈儿，居然也没能找到应对之术。此时，那店家已经在藏龙派身上花费了将近四千万，如果给不出解决方案的话，人家肯定是要把钱要回去的。 陶俊雄原本是想实在不行只好退钱了，毕竟风水一行，谁都有搞不定的时候，失手不丢脸，但是失了手还要贪人家钱就要毁名声了。 结果杨凡这事来了，陶俊雄一琢磨，索性就把这个难题抛给杨凡了。能解最好，他还赚进几百万。解不了，那么他也没什么损失，反而帮着香港风水界出了口气。 第一百零六章 藏得很好 这家饭店原本取名天王阁，可见当时就想着要在名称上高人一等，轻易不会输下阵去。然而对面取的名字叫八仙楼，你是天王，我是神仙，而且一来还是八个，俗话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所以任你天王本事再大，你就一个，怎么和我打。 所以单单看名字，天王阁已经输了一着。所以藏龙派的人就给改了一个字，把“阁”改成了“宫”，变成了天王宫。 你不是八仙么，那我一个宫里得有多少天王，数都数不完啊。 单单这项改动，就收了一千多万，可见香港的风水师是多么赚钱。但是改名之后，还是没有任何效果，于是又从其它地方下手，看来看去，终于发现对面饭店的门楼看起来像一张鲶鱼嘴，都说鲶鱼嘴大吃四方，如此一来，肯定把客源都吸走了。 然后这边也开始改动门脸，改成了一张鹈鹕嘴，鹈鹕也嘴大，而且专门抓鱼吃，如此，应该能克制对方了吧？于是又收了一千多万。结果过了几天一看，卵用没有。没办法，只好把陶俊雄给请来了。 老头到了现场，拿着罗盘左看看，右看看，还真给他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注意的问题。 原来这家饭店的地下排水沟是从对面饭店门前走的，而饭店平时排出的都是油水啊，这不等于肥水进了别人家门了么。 于是又要改，但是排水沟走向是改不了的，那是市政工程，你改了还不得去坐牢。于是陶俊雄想了个法子，在地上打了一根不起眼的桩子，也就几公分左右的直径，一直打进排水沟里，从地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当然，这桩子是有讲究的，表面刻满“镇”字，意思是把这条“油”龙给镇住。这么一搞，又要了人家一千多万，还说是看在熟人的份上，给打了个八折。 可是结果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对面照样生意兴隆，这边依旧死气沉沉。 陶俊雄在香港风水界那可是泰斗级的人物，想当年中银大厦的三把钢刀将香港无比和谐的风水大局砍得七零八落，正是他让汇丰银行在楼顶上架上两门大炮，把砍过来的一把钢刀生生打了回去，才让当时跌至谷底的汇丰银行起死回生。 他这样的人物居然失手了，登时就成为业内热门话题。很多风水师自发前来查看情况，声明不收钱，让他们看一眼就好。但是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任何可以改进的地方。 所以，这个风水局，整个香港风水界的人全都知道，现在见杨凡要来破解，当真肾上腺素往上飙，一个比一个激动。而饭店老板也早就被通知今天会有一个高手来帮他改风水，所以也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前，不过看见杨凡时，着实愣了一下。 除了感觉太年轻之外，还看出来杨凡不是香港人，便小声问陶俊雄：“大师，他莫不是从内地来的？” “没错。”陶俊雄点点头：“别看他年轻，本事可不小。唉，为了你这里的风水，我可是把老脸都豁出去了，不惜屈尊去请这位师傅，呵呵呵！” 老狐狸又在卖人情了，饭店老板一听，自然感激不尽，就算到时候杨凡也搞不定，也不好意思多往回要钱，至少车马费得留下。 杨凡站在饭店门前，并不左右打量，只是将感知放出去，然后仔细察看了一下双方的风水布局，发现其实陶俊雄那根桩子打下去之后，这家饭店的财气就再也没有从地下走漏过。按理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起死回生才对。而且这边在门脸方面还占着优势，从形煞方面来讲，如今应该是吃定对方的，没道理还会输得这么惨。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于是将所有的画面切换到透视模式，杨凡想看看两家饭店的煞气情况。结果发现，对面那家饭店的鲶鱼被这家饭店的鹈鹕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直接就趴在那儿任凭啄脑袋。而两家饭店周围，再无任何煞气袭来，也就是说，天王宫早已全面压制住了八仙楼，根本没理由会输！ 奇怪！ 杨凡不觉皱了皱眉，此时把目光转向唐一祖，说道：“师傅，看来又要您给我解惑了。” 唐一祖微微一笑：“饭店什么时候才是赚钱的时间？” “当然是吃饭的时候。”杨凡脱口而出，随即醒悟过来，连忙抬手一看表，才刚刚十点钟。也就说，最快也要等到十点半才会有客人来用餐，而大多数的饭店午餐时间一般都在十一点以后。 于是转身对饭店老板道：“能否去你店里坐一会儿？” “当然可以，师傅快请！”饭店老板连忙把杨凡迎了进去，于是一帮大佬也都进饭店里坐了，其他人腿快的也跑了进去，腿慢的到了门口一看，里面已经没位子了，只好在外面站了。 杨凡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然后将目光在老板脸上扫了扫，就刚才开启透视的时候，其它东西没看出来，却看见周围至少有三个人得了肿瘤。 这个老板就是其中之一，他得的是胃癌，而且自己还不知道，最近也没有去检查身体的打算，因为饭店的事情已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其它的心思。 看来人的压力一大，的确容易患上绝症。 另外两人则都是陶俊雄的徒弟，年纪都在五十多岁左右，一个是肺癌，一个是肝癌，都在早期，都不知道，最近也没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念头。 看来风水师钱虽然好赚，压力同样也不小。不过这两个人应该更多的是生活习惯的问题，一个烟不离手，一个每天三顿都要喝酒。 “唉，没想到我之前找了半天一个都没找到，现在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师傅，我这算不算帮他们挡了劫？” “怎么不算？” “因为这三种癌症存活率并不高，所以命中注定是要死的啊。” “他们自己发现了那就是天数，但是被你发现了，就是挡劫。不管之后能不能治愈，这个报应还是要算在你的头上。” 杨凡点点头：“好吧，那我等八千万到手了之后，再告诉他们。” 八千万足够让杨凡从五阶段升到六阶段，之后再帮这三个人挡劫，又能得到新的报应，前后最多也就相差一天的时间，对三人来讲影响不大。 于是将三人的联系方式全都默记了下来，杨凡准备离开香港之前一一电话告知。 见杨凡坐在那里瞪着一双眼睛发呆，其他人不禁面面相觑，搞不明白他这是想干嘛。但是几位大佬却是有点明白的，知道杨凡在等吃饭的时间。 可是吃饭时间陶俊雄也是亲自看过的，并没有看出任何头绪来，所以他现在很好奇，杨凡到时候会发现什么不同的状况。 一晃眼，半个小时过去了，杨凡依然眯缝着眼睛看着窗外，表情若有所思。忽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站了起来。 呼啦！ 屋子里所有人也统统站了起来，声势之大，把施老板吓了一跳。 这时候，杨凡已经快步走了出去，到了店门外面抬头一看，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陶俊雄就跟在他后边，一看这个表情，立刻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杨凡目光落下，“你没看到吗？” “我……”陶俊雄抬头往天上看了看，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平时什么感知煞气的？” 陶俊雄一愣：“自然是用经验判断的。” 杨凡明白了，陶俊雄虽然精通风水术，但根本上还是个普通人，感知能力微弱，帮人看风水，依靠的都是外力以及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 “那就难怪你这次要失手了。”杨凡朝天上指了指，说道：“此时，正有一个镰刀煞在收割这家饭店的财气，而且一刀接着一刀，根本就停不下来。如此，怎么可能赚到钱！” “镰刀煞？”陶俊雄大吃一惊，“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杨凡笑了起来。 陶俊雄当然是看不见的，因为这个镰刀煞藏在五公里之外，中间还有一幢大厦挡住了视线，所以无论怎么看，都是看不到这个镰刀煞存在的。 但是藏得再好，煞气发动的时候还是有迹可循的，如果陶俊雄天赋异禀，感知能力很强的话，或许就能发现。但可惜，超人毕竟凤毛麟角，也难怪这次要吃瘪了。 “上车！”杨凡摆了摆手，直接就往自己的车子走去，其他人见状，连忙也都跑向自己的车子。陶俊雄现在满脑袋都是疑问，所以直接就跟着杨凡上了车，往他身边一坐，然后问道：“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对了，你带了地图没有？” “带了！”陶俊雄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用塑料纸封好的港岛地图递到杨凡手上，杨凡打开看了看，指了指其中一个地方对司机说道：“我们去那里！” 司机点点头，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直奔目的地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借刀杀人 五公里的路程，在香港的小马路上居然开了快半个多小时。等到了地方，陶俊雄才一下车，忽然猛拍一下大腿道：“哎呀，原来奥妙是在这里啊！” 与此同时，很多刚刚下车的风水界同行也都纷纷嚷嚷了起来，一边议论，一边抬手指着前方的一幢楼房。 杨凡不慌不忙地走下车，见陶俊雄如此表情，不禁微微一笑：“现在你看出来了？” 陶俊雄回头看了杨凡一眼，脸上忽然一红，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赵经武毕竟不是此道中人，这时候抬头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眉目，便走到杨凡身边，轻声问道：“找到了？” 杨凡抬手一指前方的那栋楼房：“看见楼顶上的招牌了吗？” 赵经武顺势望过去，点点头道：“看见了，那楼里好像也开了一家中餐馆，招牌……”说到这里，他忽然哦了一声：“原来这招牌做成了回旋镖的形状。” “没错。”杨凡笑道：“而且回旋镖上面还装上了霓虹灯，一到饭点时间就把灯打开，等于是给回旋镖充电。于是镖的形煞就飞了出去，绕过前方的那幢大厦，正好击中施老板的饭店。所以只要霓虹灯不关掉，这个回旋镖就始终在收割施老板的财气，形成了一个致命的镰刀煞。你是没看见那只鹈鹕啊，被打得都爬不起来了，自然也就克制不了对面的那条鲶鱼了。” 这时，施老板的车子也到了，下来抬头一看，脱口道：“那家饭店，不是我表兄开的么？” 杨凡一愣，扭头看着他：“你表兄？” “是啊，他这家店开了也有两年多了。而且生意一直很好，最近还刚刚被米其林评上了一星，势头正旺呢！” 一听这话，杨凡哑然失笑，其他人则全都摇起头来。 陶俊雄叹了口气道：“施老板，你表兄和你有仇是吧？” “仇倒是没有，就是以前他在我那里干的时候，曾经因为钱的事情发生过一点不愉快。后来他就自己出去开了这家店，这两年我们偶尔也有来往，关系不好也不坏。” “什么不好也不坏啊，你的财气全都被他抢走啦！”陶俊雄一跺脚道。 “啊？”施老板大吃一惊，“陶大师，这话怎么讲？” 陶俊雄看了杨凡一眼，“还是让杨师傅给你解惑吧，毕竟是他看出来的，我没资格讲。” 施老板连忙把目光转向杨凡，杨凡微微一笑，说道：“你表兄开店之初，就在算计你了。你看见他那块招牌了没有？外形就是一个巨大的回旋镖，而且摆放的角度正好可以击中你的饭店，这可是一个非常凶狠的镰刀煞啊。因为中间有一幢大楼挡着，所以你根本发现不了。而且就算到了这里，我们不说，你也根本看不出来。” “这样啊……”施老板脸上顿时露出了无比复杂的表情，下一秒，他突然就想往那楼里冲去，被杨凡一把拽住了：“你现在上去找他算账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两年的损失他是不会补偿给你的。况且风水这种东西是不受法律管辖的，反而是你把他打伤了，却要把你抓去坐牢，你说何苦呢。” “那，那我现在怎么办？就凭他欺负吗？”施老板急道。 “你现在应该将计就计，利用这个镰刀煞，把你对面那家饭店彻底打趴下。” “怎么做？” “你这就回去把饭店顶上的那块霓虹灯招牌拆掉，那镰刀煞便砍不到你的饭店，而是从上方掠过，砍到对面饭店头上去了。这叫借刀杀人，对面除非搬家，不然怎么解都是无用的。” “好好，我这就回去把招牌拆掉！”施老板大喜，扭头就要跑，又被杨凡拽住了：“别走漏了风声，万一有人问，就说不打算做了，所以先把招牌拆掉。” “明白，谢谢杨师傅！” 陶俊雄把这番话听在耳朵里头，不禁连连点头，这时候冲手下的徒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们陪着施老板回去，免得他一激动说漏了嘴。 施老板一走，周围的人全都围了上来，纷纷向杨凡抱拳祝贺。谷宏才和申立人也到了跟前，上下看了杨凡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好吧，我愿赌服输！”陶俊雄倒也痛快，冲杨凡两手一抱拳，然后一躬到地，“杨先生，这局是我输了！” 杨凡微微一笑：“不用等两天看看效果再做决定吗？” “不用，不用！”陶俊雄连忙摆手说：“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症结所在，不看效果还好，一看我就更没脸和你讲话了。杨先生，我这里，对你算是服了！” 这话说得就比较大气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当上泰斗的，总有一般人比不了的地方。陶俊雄这人还是比较有真性情的，单单这一点，其它两个老头就比不上他，难怪这次挑战以他马首是瞻，看来还是陶俊雄比较有威望。 “对了，万一施老板那里的改动被他表兄看破了，陶老先生想好对策了吗？” “当然，只要症结找到，下起药来就简单多了，这一点，还请杨先生放心。” “好！”杨凡这才把目光转向谷宏才和申立人，“下一局，谁先来？” 申立人的视线看着其它地方，仿佛没听见，谷宏才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就我来吧。” 说着话，他同样拿出一张硬纸板递了过来，杨凡一看，不禁乐了：“要我说出香港龙脉的峦头走势，这个你们应该都很清楚了吧，还要我来解惑？” 这话说出来，四周居然鸦雀无声，谷宏才也没接嘴，看表情似乎杨凡说了一句外行话。 “呵呵！看来杨先生对于香港的龙脉没什么了解啊。”陶俊雄笑了起来，“其实这一直是我们香港风水界争议最大的话题之一，谁也说服不了谁，因为谁的理论看起来都像是那么一回事，但是仔细一推敲，还是有站不住脚的地方。所以至今还是百家争鸣的状态，没有一个定论！” “所以想听听我的意见？” “没错！”谷宏才终于接过了话头，“老朽平生一大愿望就是理清香港龙脉的真正走向，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工夫，不夸口地讲，整个港岛无人是我对手。所以杨先生不用担心我会给出不公正的评价，如果你真能说道点子上，我立刻认输！” 杨凡目光转向陶俊雄，意思是他说的不假吧？陶俊雄连忙点头：“一点都不假，谷兄可是我们这里的大才子，在理论知识方面我们都是甘拜下风的。而且他的人品只在我之上，杨先生尽管放心，绝对不会蒙骗你的。” 杨凡点点头，算是明白碰上一个老学究了，这是要和自己切磋理论水平，其实也是避实击虚，因为有本事的人，未必什么理论都懂，很多时候都是凭经验做事，因为师傅教的时候就没有讲清楚，真要他说出个道道来，有时候的确很困难。 “果然都是有备而来啊……”杨凡不禁苦笑了一声，扭头看向唐一祖，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就把嘴巴张开了，因为唐一祖已经在命环上面把整个港岛的龙脉走向给画出来了，并且一路标出了地理名称，只要照着念就行了。 咳咳！ 杨凡咳嗽了一声，故意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然后把手伸向陶俊雄：“刚才那张地图再给我看一下。” 陶俊雄还没答应，谷宏才就把一沓厚厚的地图递了过来，说道：“这里有全香港最齐全的地理图，时间最早的可以上溯到清朝时期，杨先生还是看这些吧。” “呦，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要不大家先吃饭吧，等吃完了，差不多我也有点眉目了。” 一听这话，陶俊雄就喊了一声：“那行，我们还是回茶楼吧！” 于是一帮人纷纷上车，又回到了早上喝茶的地方。茶楼老板早就接到了电话，人一到便把各种茶点端了上来，几个老头显然也是饿了，坐下二话不说就开始吃。杨凡则把地图往面前一举，然后斜眼看着唐一祖，问道：“师傅，你这条龙脉走向谷宏才会承认吗？” “别急，这只是其中一条而已。”唐一祖还在不停地画着，“香港的龙脉走向的确很难说得清楚，因为走势太过复杂，从任何一个方向看过去，都可能是龙脉走向。可其实真正的走势只有一条，就是我刚刚画出来的那条。” “那为什么还要画其它的？” “因为接下来的这几条龙脉走势，是最容易从外形上面分辨出来的。谷宏才应该都有研究，所以你也给他一一指点出来，好让他心服口服。” “好吧，那您慢慢画，我喝点茶先。” 这时候赵经武已经给杨凡倒上了茶，并且拿过来好几样吃的东西，催促道：“边看边吃，别饿着了。” “谢谢大哥。” “对了，你有没有把握？”赵经武轻声问道。 杨凡微微一笑：“等吃完了，基本上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就是没问题了？”赵经武脸上现出一丝喜色。 第一百零八章 真龙格局 一个小时之后，双方吃喝完毕，全都又把目光集中到了杨凡身上。而这时候，唐一祖也已经把所有的龙脉走向都画了出来，然后冲杨凡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咳咳！ 清了清嗓子，杨凡将手里的地图放了下来，看了谷宏才一眼，微微一笑道：“谷老先生，这香港的龙脉的确千头万绪，很难有个定论啊。” 谷宏才点点头：“那杨先生又有什么高见呢？” “高见不敢当，既然是学术讨论，我也就不妨说上几句。”杨凡缓缓站起身，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儿，不慌不忙地说道：“香港的龙脉起自昆仑山，一路由西而东绵延而来，这一点是共识，正像港人也是共和国的人一样，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不可辩驳。” “是是……”大多数人都附和点头，也有一些人默不吭声。 “我刚才仔细研究了一下地理走势，发现如果只从表面来看，香港的龙脉走向有五六条之多，这里我只说最典型的两条，其一，由大角咀和尖沙咀各护一条龙脉入海，形成双龙入海格局，过维多利亚港上港岛太平山汇合，升龙起山。其二，由飞鹅山经鲤鱼门港口护龙，与由笔架山走尖沙咀之主龙遥相呼应，同样也是双龙入海过海在太平山汇合。两者只不过有一条路线不同而已，但就这个不同，我想肯定让香港风水界吵翻天了吧。” 嗡！ 四周一片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吃惊。毕竟仅靠地图就能判断出最典型的两条龙脉走势，着实有点厉害。 谷宏才微微点了点头，但是脸上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很显然，单单摆出这么一点理论，还不足以让他服气。 “不过，看龙脉最重要的还是看格局，如果只是盯着山势走向，而不顾格局发展，那么很可能你盯的那条山脉早已被格局所抛弃，也就是所谓的废龙。废龙形势再好，终究还是入不了大局，登不上王位！” 这话一出，谷宏才的表情便有点不一样了，很认真地看了杨凡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我还是从头将这条龙脉梳理一下，看看到底哪条才是真正的龙脉走向，真正的格局又是怎样的。”说着话，杨凡便拿起一支墨水笔，在地图上飞快地画了起来。 “昆仑山山脉一路往东，尽头便是白云山脉，后经大梧桐山，小梧桐山再走红花山重新升龙，一路浩浩荡荡至鹤薮山，出沙螺垌再走画眉山，至观音山重新升龙，然后直奔大帽山峰顶，此地才筑起大武曲金星，形似龙楼宝殿，大帐一开，分出三干九枝，便是赫赫有名的九龙半岛，也是港岛龙脉的主龙所在！” 唰唰唰！ 一边说，一边画，杨凡已经在地图上把香港龙脉的来路非常清晰地展示出来。这一刻，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敬佩之色。 因为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你知道答案，但是答案怎么来的，你未必清楚。很多风水师都是师傅怎么讲，自己怎么听，从来没有系统地去研究过这方面的理论。 现在杨凡这么一描述，相当一部分人心里豁然开朗，原来香港的龙脉起源是这个样子的。好好，以后又能出去装逼了…… “然后主龙一分为三，化作三大干龙绵延而去，看似都有可能成为港岛龙脉，但其实只有左边那条才是真龙。只有它一路往东由鲤鱼门过海至筲箕湾，然后爬上毕拉山，一个龙回头，又直奔太平山而去。在峰顶重新筑起大武曲金星，回望祖龙大帽山，俯瞰维多利亚港，气势无比恢弘，实乃大富大贵之真格局，也难怪香港百年富庶，至今不衰！” “好——！”谷宏才猛地一拍桌子，把坐在身边的两个老头吓了一大跳，“好一个龙回头，真格局！杨先生果然大才，谷某佩服！” 他这么一喊，陶俊雄和申立人又禁不住咳嗽起来。毕竟理论方面他们也是一知半解，不过看谷宏才如此激动，便知道杨凡说到点子上面去了，而且极有可能是香港龙脉真正的答案所在，这又怎能不让人泄气呢。 困扰香港风水界至今的龙脉问题，居然让一个内地来的小年轻给讲清楚了，真是汗颜那！ 其他人这时也纷纷鼓起掌来，谷宏才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杨凡摆了摆手道：“其实我话还没讲完，香港这个龙回头的格局有利其实也有弊。” “哦，弊在哪里？”谷宏才忙问。 杨凡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人一眼，缓缓说道：“弊就是这个龙回头有点太过高调。大家只需比较一下太平山和祖龙大帽山的高度就可以发现，大帽山低矮，而太平山高耸。高压矮，奴欺主，是以当年清朝才无力留住此地，割让给英国，以至百余年沦为殖民地，直到共和国后才再次收回。”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沉寂。 “这个……”谷宏才推了推眼镜，“这个奴欺主的理论倒也别具一格，不过仔细一想，却也不无道理。杨先生，你的才学已经在老朽之上，这一局，我认输！” 啪啪啪！ 有人在鼓掌，不过基本上都是杨凡这边的人。 连赢两局，香港风水界的局势变得非常不妙。看杨凡的气势，估计第三局也可能要输。如此，真是被打了个毫无还手之力，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内地同行面前都要抬不起头来。 所以，现在很多人的表情都很难看，此时都把目光看向申立人，看他这最后一局怎么摆。 申立人倒是依旧面不改色，见谷宏才认输，便缓缓站起身，看了杨凡一眼，说道：“咱们看风水的，不管年纪大小，脚头一定要硬。不然爬个几层楼，翻了几座山就走不动路，也太不像话了。” 杨凡一笑：“申老先生的意思是？” “我呢，其它的也不想和你比，咱们就比比脚头如何？” 一听这话，四周的人全都笑了起来，看表情似乎都有点幸灾乐祸。 杨凡却是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因为申立人年轻时是运动员出身，而且是跑马拉松的，所以天生耐力过人。退役之后一直在港府工作，工作内容就是城市建设规划，常年在外奔走，直到退休之前，脚头一直非常硬。 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耐力依然不减，同行之中，无论什么年纪的，没人能在走路方面赢过他。 “申老先生，咱们比的可是风水啊……”杨凡笑道。 “风水也要靠脚才能去看嘛，再说题目由我来出，我想比什么就比什么，除非杨先生愿意认输，那不比也行！”说到这里，老头脸上已经露出得意之色，显然以为杨凡是露怯了。 杨凡其实只是嫌麻烦，这一比，估计没有几个小时分不出胜负，因为老头摆明了会坚持到底。到时候一走就是百十公里，纯粹浪费时间。 “而且，我其实今天有一桩风水悬案要去解决，现在这个点正合适，咱们这就出发，到了目的地之后，如果杨先生还能跟上，老夫就认输！” 说着话，也不管杨凡乐意不乐意，抬脚就往外走。 呼啦啦！ 他一走，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目光全都注视着杨凡，看他到底准备怎么样。杨凡苦笑摇头，“好吧，既然要比脚头，那就比咯！” 于是起身向外走去，结果发现申立人的脚步极快，才一眨眼的工夫已经走出去很长一段路了。 “唉，老爷子千万别逞强把身子给搞垮了。”杨凡抬脚追了上去，但是为了不刺激申立人，所以并没有马上跟到他身后，而是距离七八米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跟着。 其他人当然不会用脚走路，统统坐进各自的车子，然后缓缓地跟在后面。于是这马路上就出现了一幕奇特的景象，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人在前面快步走着，后面跟着长长的一溜汽车…… 申立人很显然只有在走路的时候才显得精神抖擞，并且神情愉快。这时候回头看了杨凡一眼，见他不急不喘，悠然淡定，倒是笑了起来，喊了一声：“年轻人，这才刚刚开始，千万留点力气哦。” 杨凡点点头：“老爷子你也一样。” “呵呵！我是不会留力的，而且我马上就要发力了。”说着话，申立人便加快了步伐，眨眼又将杨凡拉下了好几米。 “我去……你真打算把自己那把老骨头在今天交代了？”杨凡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快速扫描了一下申立人的记忆，发现他的确是去解决一桩风水悬案的。 当年中银大厦三把钢刀砍香港，其中一把差点砍倒了汇丰银行，幸好陶俊雄出马，在楼顶摆了两门大炮，一顿乱轰，总算把刀煞给挡了回去。但另一把钢刀则是闹出了人命，因为它砍得正是当时的港督府，隔年，时任港督就死于心脏病。 之后找人化解，结果找到了申立人。申立人倒也简单，直接搬来六棵柳树种在了港督府门前。以柔克刚，从而挡住了刀煞。 但是这六棵柳树之中，有两棵是他徒弟直接从人家坟前挖来的。因为当时符合树龄条件的柳树实在太少，时间紧迫，他的徒弟也就不择手段了。 第一百零九章 亡羊补牢 结果港督府的气运是保住了，这家人的气运却散掉了。据说原本是做小本生意的，家境还算富裕。结果祖坟前面的老柳树被人挖走之后，立刻就败落下来。 而且奇怪的是，再种两棵柳树回去依然没有任何效果。不得已，这家人只好动起了迁坟的脑筋，请了个半吊子风水师，然后把祖坟搬去了附近的一座山上，结果不但没有任何改观，而且气运散得更快，到了现在，这家人已经破败得一塌糊涂，家里的老大甚至一直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 申立人原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直到几年前，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才得知真相，当即倍感愧疚。毕竟当年为港督府挡下刀煞，很是帮他扬名了一把，好处得了无数，谁曾想却是踩着他人的白骨上来的。 于是他决定补偿这户人家，除了经济上的直接支援之外，还将这家人的祖坟重新归位。因为当年这家人往回种柳树的时候，只需要从原先的那两棵柳树上面折下一根树枝先埋下去，让老祖宗知道一下，树还是原来的树，只不过帮你松松土而已，千万别生气。 一般这样搞过之后，气运就不会再走散了。但是当时不知道原来的两棵柳树被搬去哪儿了，所以也就没法这么弄。 于是又把祖坟归位，从港督府门前的那两棵柳树上各折了两段树枝下来，埋下去之后再种了两棵柳树。果然，这家人的气运重新起来了。到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过，只是那个流落街头的老大却一直没找到，成了所有人的一块心病。 所以，申立人每天只要有空，吃完午饭之后必定出门去寻找，到现在，已经坚持了整整两年。 这两年里，老头几乎把香港所有的街道都走遍了，但是一直没能找到。因为在香港当乞丐是违法的，警察看见就要抓，所以乞丐们全都神出鬼没，难度自然就大了很多。 看完真相，杨凡倒是有点佩服申立人了。俗话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头的人品还是蛮坚挺的。但是这么个找法纯粹是在碰运气，如果有其它更好的方法，应该成功率可以更大一些。 不过再往下看申立人的记忆，发现他其实委托了有关部门帮忙找人，毕竟在政府里边他还是有点人脉。只不过每天坐在家里感觉闷得慌，所以出来走走的同时，也顺便找一下人，如此才养成了这个习惯。 今天老头走的路线是他平时不太走的，因为这个方向没有大型的商场，平时人流较少，乞丐们不太会出现。但也正因为这样，这里的路比较好走，既然比的是脚力，那么往这里走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好吧，既然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帮你找找人吧。”杨凡将感知完全放出去，然后仔细分辨沿途每个人的相貌以及所有可以看到的信息痕迹。 这个过程比较消耗能量，而且对于脑力的要求也极高。 好在有了第二根潜龙桩之后不但能量够用，而且脑力也有了相应的提升，这几天眼看又要上到5%左右了。也就说，杨凡现在的脑力超出常人差不多十个百分点。不过这显然已经达到他目前的脑力极限了，估计要到二重天之后，才有可能进一步提升。 一路行去，渐走渐远。 申立人果然越走越有精神，而且不断回头来看杨凡，见他开始出汗，脚步也慢了不少，不禁更是得意，以为再过一会儿，杨凡肯定坚持不住了…… 两个多小时之后，申立人的步伐终于稍稍有点减缓了。毕竟一把年纪了，体力再好也有个极限。此时他又回头看了杨凡一眼，发现他虽然落在十几米远的地方，而且脑门上还在不停地出汗，但是脚步依然稳健，没有任何飘忽的迹象。 “好小子，耐力不错啊……”申立人不禁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走到这里的时候，杨凡肯定会投降了，“既然这样，那就接着走，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跟下去！” 于是掉头继续往前走，忽听杨凡喊了一声：“申老先生，你停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申立人一乐，转身看了杨凡一眼，笑道：“怎么，不行了？” “不是，我想告诉你，你要找的人，似乎之前就在路边待过。”杨凡指指他身旁的人行道说道。 “什么？”申立人大吃一惊，立刻快步走到杨凡跟前，瞪着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呵呵！”杨凡笑道：“我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 “你……”申立人一看就知道杨凡在说瞎话，但是现在也不计较这个了，直接问道：“那人现在到哪里去了？” “你想知道？” “嗯！”申立人用力点头。 “那你现在就得跟我走了，不过我怕你说我输了，想想还是跟着你走吧。” “不不！”申立人立马摇手，“我跟你走，只要找到那个人，就算我输！” “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杨凡哈哈一笑：“你不用发誓，我信得过你，走吧！” 后面跟着的车辆看见前面那一老一少忽然转向了，连忙也跟着转，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就让所有人都看不懂了。原先是申立人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现在换成了杨凡。这两个人到底搞什么鬼？如果分出胜负的话，现在应该停下来才是啊。 但是申立人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问，只好继续在后边慢腾腾地开车跟着…… 杨凡一路走，一路分辨路面上留存的各种信息，这个时候，申立人忽然有点看出名堂来了。俗话说人老成精，况且他又是风水大师，自然很容易就察觉出杨凡到底在干什么。 于是也不提问题，并且稍稍放慢了一下脚步，免得给杨凡造成不必要的压力。 如此这般又走出去差不多大半个小时，杨凡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朝左手边的一条巷子里看去。这是一条死胡同，里面除了一大排垃圾箱之外，还堆积了很多杂物，要说藏身在这里边的话，是个不错的地点。 嗖！ 没等杨凡转身，申立人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踩着满地的污水，稀里哗啦一路奔到底，然后弯腰在一堆杂物中间翻寻了一会儿，忽然大喊一声：“阿福！我可找到你了！” 此时，后面的车辆都停了下来，听见申立人的喊声，他的徒弟立刻都下来了，争先恐后地往巷子里跑。其他门派的人虽然一头雾水，但是明白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了，于是也都纷纷下了车，这巷子外面立刻就围了一大群人。 这时候赵经武到了杨凡身边，一边朝巷子里看，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不是比走路么，怎么他自己跑巷子里去了？” 杨凡微微一笑：“等他出来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申立人拽着那个叫阿福的人出来了，果然是个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也许是乞丐当久了，整个人有点痴傻，看见这么多人眼巴巴地瞪着他，吓得直往申立人背后躲。 “杨先生，我给你磕头了……”申立人到了杨凡跟前，就要跪地磕头，被杨凡一把托住了，“哎呦，我可当不得你这一拜。快别这样，你真要谢我，说我赢了就行！” “你赢了，赢了！”申立人拉住杨凡的手，老泪纵横，“杨先生啊，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不瞑目了……你要知道，我申立人这辈子可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就是这件事……让我一直寝食难安，坐如针毡，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啊……” 见申立人哭成这样，他的徒弟们也都哭了，因为只有他们知道老头这些年背负了多么巨大的心理压力。此时一个快有六十的家伙往地上一跪，大喊道：“师傅，我对不起你！” 噗通！噗通！ 一个跪下，其他的徒弟也都跪下了，把不明状况的人吓了一大跳。 “行了，这不已经找到人了嘛。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申老先生还是先把他送回去吧，免得又丢了。”杨凡说道。 “好好！”申立人点点头，然后一挥手，徒弟们全都爬了起来，把那个阿福扶上了车，一行人急匆匆地走了。 申立人这一走，留下来的人全都明白，这第三场赌局，杨凡又赢了。 杨凡这边的人立刻欢呼了起来，其他人则都一脸悻然，毕竟连输了三局，实在有点没面子。而且最后一局还输得莫名其妙，申立人连个解释都没有就认输了，然后直接拍屁股走人，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陶俊雄和谷宏才还是比较服气的，因为他们知道申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认输，而且他这两年一直在找人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现在这情形摆明了就是杨凡帮申立人找到了他一直想找的人，为了报恩，他认输也很正常。 唉，反正说来说去都是人家有本事，这次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亏大了…… 第一百一十章 身不由己 为了徒弟钱子安发起的这次挑战，而且八千万赌资他出了一半还要多，所以现在就他一人是哭丧着脸的，此刻上前握住杨凡的手，说道：“子安是我最心爱的一个徒弟，杨先生，请你无论如何放他一马。” “这事能不能咱们结账之后再聊？”杨凡现在也学乖了，你们不付钱，我什么东西都不跟你们谈。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打款给你！”谷宏才连忙把目光转向陶俊雄，因为钱都由他管着呢。 陶俊雄心想反正又不是我徒弟，你既然答应了我凭什么要做恶人，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行，杨先生把账号给我，我这就吩咐手下转账。” 几分钟后，八千四百多万汇到了杨凡账上，这一刻，他的气运图立刻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钱子安阴险小人，必须要加以惩戒。现在就解了冰火咒，恐怕还太早。你让他三个月后来江海找我，到时候看他表现再说。”说完这句话，杨凡就钻进了车子里，谷宏才想追过来，被赵山河一把拦住了。 “我二叔说的你没听见？”赵山河两眼一瞪，顿显威武霸气。 “呃……”谷宏才不敢多嘴，只得退了回去…… 车子直奔酒店而去，赵经武看了杨凡一眼，笑道：“大获全胜啊，二弟，这回你在香港可出名了。” “弹丸之地，出名又有什么意义。”杨凡摇摇头。 “地方小是没错，有钱人多却是事实。况且你也看见了，这里的人全都迷信风水，如果听说了你的事迹，以后还不都抢着来找你看风水？放心吧，我会让山河在香港帮你做宣传的，到时候那叫一个财源滚滚！” 呵呵！ 杨凡倒也乐了，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赵山河，说道：“那就麻烦山河了。” “二叔不用客气。对了，我已经吩咐酒店摆好了庆功宴，一会儿好好敬二叔几杯！” 杨凡一想这酒喝起来肯定没完没了，而自己现在随时都可能报应临头，所以必须先去解了，然后才能做其它的事情。 于是摇摇头道：“我得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刚才帮申立人找人，耗费了太多的能量。” “能量？”坐在一边的赵天衡又来劲了，“这次不是法力了？” “是啊，老是说法力那多没劲。”杨凡冲他眨眨眼。 赵经武看得出来杨凡其实是有其它的事情要做，想了想，说道：“那要不等你忙完了，咱们再摆庆功宴。” “也好！”杨凡点点头，然后凑到赵经武耳边，轻声说道：“你让泰然在门外给我站个岗。” “好！除了他，我让山河把整个楼面都封了，保证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赵天衡好奇地伸过头问。 “没你的事儿！”赵经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 回到酒店，杨凡关好门窗就开始化解报应。门外有孙泰然在站岗，而且整个楼面都被赵山河的人封锁了，当真非常安全。 一晃眼，已经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杨凡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重天六阶段了，感觉现在对抗魂界的吸引力越来越得心应手，所以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短。这一次，杨凡都没怎么掉眼泪，醒来之后脸上干净得很。 出门一看，孙泰然还笔直地站在那里，见他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听见房门声响，一直守在隔壁的赵经武也走了出来，上下看了杨凡一眼，微微一笑道：“没事了？” “没事了！”杨凡点点头。 “那好，吃饭吧！” 庆功宴一直摆到了天亮。 赵经武在香港的族人几乎全部到齐了，所以场面非常热闹，大伙儿排着队给杨凡敬酒，这要换以前他肯定早就趴下了，现在则来者不拒，于是气氛空前高涨，大家都说这个二叔酒量好，必须喝到痛快为止。 席间，杨凡抽空给施老板及另外两个人打了一个电话，告知实情，嘱咐他们一早就去医院检查。三人明显将信将疑，但是杨凡的话他们不想听也得听，那可是大师啊，于是全都答应了下来。 席散，杨凡决定即刻返回江海，因为在香港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反而家里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办呢。 赵经武难得回来一次，自然不可能立刻就走，于是杨凡就和赵天衡先回去了，飞机中午从香港起飞，三点多就到江海了，出机场杨凡就直奔医院而去，路上赵天衡问他酒店包房感觉如何，杨凡看得出来他其实想问别的，就笑道：“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 “呃，我想……能不能拜你为师？” 杨凡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我悟性很高的，什么东西看一遍就学会了。” “这个东西你还真不是看一遍就学得会的，首先你得是童子身，告诉我，你还是不是？” “我……”赵天衡脸上立刻露出日了狗的表情，“好吧，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然后又上下打量杨凡一眼，“师叔，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师叔我自有办法，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哦，医院到了，你前面放我下来吧。” 下了车，还没进医院的门，杨凡忽然看见自己的气运图一下子暗了下来，变成了灰色，顿时明白香港那边的三个人都已经知道检查结果了。 “挡劫的报应真的很猛啊，这就快要三分之一下去了。”杨凡不由得心生感叹，因为自己的父亲曾经帮人挡了三年劫，简直神一般的存在…… 到了住院部，还没到毛志学的病房跟前，远远地就看见好几个人在门口排着队，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似乎是来探望的，但是都给沈超挡在了外头。 “茅书记走之前都是怎么关照你们的？不许来江海探望他，更不许送任何形式的礼物！你们这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是吧？还有，上班时间，谁让你们离开岗位的，谁批准的假？” 沈超瞪着双眼，一副训孙子的模样，那几个人却毫不在意地咧嘴笑着，只当没听见的样子。 这时，沈超看见杨凡过来了，立马换上一张笑脸，“杨大哥，刚才茅书记还在念叨你呢，这眨眼的工夫你来了，快快请进！” 说着话，转身把房门打开，一边让杨凡进去，一边又指着门口的人喊道：“别动，想钻空子是吧？都给我退回去！” 杨凡进了病房，倪妙珍立刻就迎了上来，抓住他的手说：“你瞧，老茂刚刚还惦记你来着，我跟他说要不打个电话给你，他正纠结呢，你就来了。” “呵呵，所以说自家人都有心灵感应，我这不立刻就来了么。”杨凡笑道。 毛志学看起来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换，因为头发全剃光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不过精神头还行，两眼中有光芒在闪动，这说明斗志未消，一旦能爬起来了，又是一条好汉。 “杨凡，来来，坐下……”见到杨凡，毛志学的眼睛就更亮了，等他坐下，便抓住他的手，使劲握了握：“我能有现在，多亏了你……” “茅书记，你怎么又和我客气上了，千万再也别讲了。” “好，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杨凡看着他，心想此人官声不错，如果仕途看好的话，以后还是少给他添麻烦的比较好。于是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 坐了半个多小时，杨凡找了个借口告辞出来，抬眼一看，门口的人不但没少还多了几个，此刻排成了一行队伍，见杨凡出来，一个个瞪眼打量他，显然都在琢磨这是何方神圣，怎么可以进去看望毛志学。 “杨大哥，这就要走吗？”沈超一如既往地嘴甜如蜜。 杨凡点点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都是你们市里的人？” “是啊！”沈超点点头：“还有下面县里的，你看看有没有熟人。” “不用看，当官的我一个都不认识。”杨凡笑道：“你就这么一直挡着？人家好歹也是大老远过来的。” “我也不想挡啊，可是茅书记就是不让进，我也没办法。” 这时候，倪妙珍跟了出来，一边拉着杨凡的手向外走，一边指了指门前的那些人，大声说道：“都回去吧，茅书记是不会见你们的。而且你们不给他看见还好，看见了，等他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赶紧的，都走！” 呼啦！ 门前的人全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然后掉头就跑，就跟扔下了一堆炸弹似的…… “唉！”倪妙珍叹了口气，看了杨凡一眼，笑道：“你看，当官的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说好了不许送礼，但是到你门前就往地上扔，你有什么办法。” 杨凡心里明白，这些人之所以丢下东西就跑，是因为倪妙珍看见他们了，所以人情算是送到。这就是官场哲学，不管上司收不收你的东西，反正你不表示一下，可能就被别人给表示了，所以横竖都得来一趟。 “沈超，你把东西清点一下，水果什么的可以留下，其它贵重物品照老规矩开张清单，到时候一起交上去。” “是！” “杨凡，阿姨送送你，走吧。” 第一百十一章 意外来客 一直把杨凡送到医院门口，眼看要分手道别了，倪妙珍忽然说道：“其实刚才老茅有话不好意思跟你讲，毕竟你帮了他那么大的忙，再提别的要求，真的有点太过分了。” 杨凡一愣，忙道：“没事，阿姨你跟我说也一样。” “那我可就说了……这次换届，老茅虽然有很大的希望进省常委，但并不是没有竞争对手。所以……他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子可以提升一下运气。” “这个……”杨凡斜眼看看唐一祖，老头摇摇头：“官场上的人，有些东西你可以帮，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以免惹祸上身。不过你可以给他一些心理暗示，提升一下自信心，对于仕途也是很有帮助的。” 杨凡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倪妙珍：“阿姨，这个我倒是有一些办法，不过得等茅书记身体好了之后才可以运作。反正你让他先安心养病，到时候我会帮他的。” “好的，好的！”倪妙珍连连点头，握住杨凡的手都舍不得放开了：“杨凡啊，可惜阿姨生的是个儿子，要不然就许给你做老婆了，这样可就真成一家人了！” 哈哈！ 杨凡大笑，因为他看得出来倪妙珍说的是真心话…… …… 离开医院，杨凡先回了公司，李豪见他来了，直接就把法拉利的车钥匙扔了过来。前天走之前，杨凡把车交给了他，显然一天时间已经把牌照上好了。 “晚上我请吃饭，把老大也叫上。” “老大老家有点事，昨天就回去了，估计至少一个礼拜才能回来。” “哦？”杨凡一愣，“什么事情？你问了没有？” “问了，好像是一个亲戚犯了点事儿，他回去帮忙解决了。” “那只好我们两个了。”杨凡心想张泰顺家在东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操那份心了。 “你不把黄谦谦叫上吗？”李豪问。 杨凡摇摇头。 “就我们两个多没劲，要不你把田以欣叫上，反正她肯定会来的。” “她这两天生病呢，不叫她还好，一叫倒时候病就好不了了。” “那好吧，我就订个贵点的地方，上不封顶是吧？” “呵呵，随便！” 下了班，两人开着各自的车直奔订好的饭店。兄弟俩有些日子没在一起谈心了，当真有说不完的话要讲。于是杨凡就将黄谦谦的事情如实说出，李豪听完，愣了半晌说了一句：“我靠，她妈还真是够狠的。” “是啊。”杨凡点点头，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有句话叫做可怜天下父母心，反过来想想，她也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着想。” “可是现在不是弄巧成拙了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妈如果知道的话，还不把肠子给悔青了。” “所以说这个世上是没有后悔药买的。来，酒不能喝，咱们用茶干一杯。”杨凡一指保持着开车不喝酒的好习惯，所以李豪也跟他一样，自己开车的话，滴酒不沾。 两人碰了一下茶杯，继续往下聊。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八点多了，这时候饭倒是吃饱了，但是酒瘾却上来了，于是决定去杨凡那里喝个通宵，正要买单走人的时候，杨凡的手机忽然了响了，拿起来一听，不觉一愣。 “哈哈！没想到会是我吧，杨凡！”电话那头传来杨大年的声音，听起来舌头似乎有点大。 杨凡还真是没想到，忙道：“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不给我打，当然就我给你打啦。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来问你要钱的。我告诉你，我现在在江海。” “在江海？什么时候到的？”杨凡惊讶地问。 “刚到，这不刚坐下吃饭，然后就想到兄弟你了，赶紧过来吧，咱们好好聚聚。” 杨凡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会一个人来的吧？” “当然不是，不瞒你讲，我这次可是陪咱们县里的两位父母官来的，谢书记和池县长你都知道吧？现在就坐在我身边。”说到这里，杨大年把声音压低了一点：“其实我这儿快结束了，但是两位爷想找点娱乐活动。我对江海又不熟，知道哪里有那玩意啊，所以只好给你打电话了。杨凡，江湖救急，一定要来啊。” “好吧，我这就过去！”挂了电话，杨凡不禁摇了摇头。 看来这两位县太爷也是奔着茅志学去的，如果不是看在杨大年的面子上，自己根本不会理这个茬儿。于是跟李豪讲了怎么回事，李豪倒也爽快，拍拍胸脯道：“行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杨凡点点头：“但别玩过头了，分寸你要把握好。” “放心，这点见识我还是有的。” 杨凡从皮夹里把那张后边有密码的银行卡拿了出来：“放心刷吧，好几十万呢。” 李豪把卡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了杨凡一眼：“我一直想问你，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有钱了？” “呵呵！”杨凡笑了笑，不答反问道：“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想买我那里的房子么，现在我能借你了，要不要？” 李豪连忙摇头：“上次我随口说着玩的，我家里那几套房子足够我以后结婚生子用了，再买的话，不给我爸往死里打。再说，借那么多我肯定也还不起，倒不如有发财的路子你带我一起，你吃肉，我喝汤。” 杨凡想了想，点点头道：“要不你去咨询一下，看看现在那种给人看风水的公司都是怎么注册的，然后咱们搞一个，以后你就负责帮我接生意。我想，香港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这方面的需求。” “行，我明天就去办！”李豪兴奋点头。 …… 到了杨大年所在的那个饭店，杨凡也没打电话，直接找了进去，推开一间包房的房门，正好看见杨大年在和一个胖子喝酒，见他进来了，立马喊了起来：“杨凡，快快，帮我敬谢书记一杯！” 胖子回头看杨凡一眼，已经有了几分酒劲的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这位是……” “就是我发小杨凡啊，刚才还跟您讲过，这么快就忘了？” “哦，对对，你发小，我想起来了。”胖子乐呵呵地冲杨凡招招手，“来来，坐下一起喝酒。哦，还有一位朋友，快快介绍一下。” 杨凡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扫了一眼其他人。 虽然面孔都很陌生，但是看年纪就能猜出是谁。坐在胖子身边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县长池建安，另外两个年纪轻一点的一看就是秘书。而胖子的名字，杨凡也是知道的——谢承平。 两位县官这些年没有特别突出的政绩，但也没什么不良的口碑，相对来讲，谢承平的性格活跃一些，人脉也比较广。池建安则比较内敛，而且喜欢端架子。 就像现在，看见杨凡进来，连头也不点一下。很显然他知道杨凡在江海只不过是个打工仔而已，作为一县之长，虽然不在本地，但谱还是要摆的。 果然，当杨凡开始自我介绍时，他也只是静静地听着，看到名片递过来，也没有回递一张的意思。不过他对李豪倒是很客气，可能因为听见他是江海市人的缘故吧，坐下之后，主动倒了杯酒给他，李豪因为一会儿要开车，只是稍微抿了一口。 “小杨啊，在江海混得还行吗？”谢承平倒了杯酒递给杨凡，眯缝着眼睛看他，一副其实你混的怎么样我全知道的表情。 杨凡看见杨大年悄悄捅了谢承平一下，不禁乐了，点点头道：“还行吧，反正饿不死。” “饿不死，那就是一般般咯……唉，其实如今出来打工，未必有在老家混得好。你看大年，现在就很不错嘛。今年到现在该有几百万挣好了吧，这要是换做你在江海，得努力多少年才能赚到！” 杨凡看见李豪的脸色已经变了，便轻轻踩了他的脚一下，示意稍安勿躁。 “谢书记，杨凡和我不一样。”杨大年连忙打圆场，“他可是我们村里的大才子，当年在整个县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那一身本事，在当地混不是白瞎了，肯定得到大城市才有用武之地啊。现在有什么困难都是暂时的，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这话不对！”谢承平一摆手，“有本事就更得回老家参与当地建设嘛，要不我们县怎么发展？光靠我和池县长还有大年你？那还不活活累死，是不是？所以，小杨我跟你说，如果在江海混得不得意，还不如赶紧回去。反正咱们现在也认识了嘛，以后就是朋友，有话好说！” “谢书记指正得很好，是我觉悟低了。”杨凡依然笑容满面，拿过茶杯双手端起：“开着车，所以只能以茶代酒，我敬谢书记一杯！” “唉，大城市就是这个不好，喝点酒就不能开车，要在我们那里，喝上一斤白的，不照样上路。当然，我只是私下里说说，别当真，哈哈！”谢承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凡又倒了一杯茶，目光转向池建安：“池县长，我也敬你一杯。” 第一百十二章 长见识了 池建安摆摆手，慢条斯理地道：“我喝酒有个原则，对方的杯子里不是酒的话，那我是不喝的。当然，你是坚持开车不喝酒的原则，这很好。可我呢，也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所以，不好意思了，这酒我不能喝。” 说着话，他就把脸别了过去，故意给杨凡难看。 “呃，池县长，要不我代杨凡敬你一杯吧。”杨大年连忙拿起酒杯说道。 “这个可以，来，干杯！”池建安立刻又转过脸，和杨大年碰了一下杯子，然后把酒喝干了。 “呵呵！”杨凡笑了起来，摇摇头道：“看来我是惹池县长不高兴了，要不我就喝一杯，反正那破车开不开也无所谓！”说着话，拿起酒壶把池建安的杯子满上，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一仰脖，喝了个底朝天。 池建安看着杨凡，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也不动自己的杯子。 “我明白了，池县长这是要罚酒三杯。好，我就再喝两杯！”杨凡又将酒杯倒满，连喝了两杯之后，池建安才缓缓挤出一丝笑容：“这才对嘛。来，你再敬谢书记三杯，刚才你可是喝茶的哦。” “没问题！”杨凡又把酒杯倒满，“谢书记，刚才是我错了，罚酒三杯，你看好了！” 又是三杯白酒下肚，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把谢承平看得直乐，“哈哈！原来你酒量这么好啊，那行，咱们今天就喝个痛快，一会儿也别去找什么乐子了，喝酒比什么乐子都强！” 一听这话，池建安就微微皱了皱眉，不过谢承平官比他大，自然不好反驳，所以刚才还有的一丝笑容又不见了。 杨凡其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他早看出来真正想去娱乐的池建安，而谢承平纯粹有酒就够了。 如此，这顿酒一喝就是两个多小时，李豪再也坐不住了，找个借口说要先走一步，然后悄悄把刚才杨凡给他的那张银行卡又塞到了杨凡手里。 这个动作被杨大年看见了，等李豪走了之后，他便走到杨凡身旁，低声说道：“你以为我是叫你来付账的？我杨大年是这种人吗？一会儿千万别和我抢着买单，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杨凡笑道：“我是地主，我买单也很正常嘛。” “你就别死要面子了，这里一顿饭够你几个月工资了。听我的，一会儿乖乖坐着就行。” 杨凡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这次来江海应该有事吧？” “是有事。”杨大年点点头，又把声音放低了说道：“雾州市市委书记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茅志学，来江海市开刀了。下面大大小小的官儿自然要来探望一下，这两位爷当然也要来，但是差旅费没地方报销，这不就找到我了么。” “哦，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看茅书记？” “原本定的是明天一早，不过看现在喝成这样儿，估计到明天中午都爬不起来。” “那就别喝了，正事要紧。” “唉，你说得容易，你看谢书记正在兴头上呢，能停下来吗？对了，你现在好像酒量见涨啊，我其实都是喝一半倒一半，但是看你都喝光了。” 杨凡刚想说话，谢承平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道：“说什么悄悄话呢？来，喝酒！” 这时候，池建安似乎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说道：“谢书记，我看差不多了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办呢。” “诶，还早……”谢承平摆摆手。 “不早了，都快十二点啦！如果再喝下去，明天估计到下午都爬不起来，何必呢。” 听出池建安的语气有点严厉，谢承平只好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了，“那好，今天就到这儿吧。小杨，改天咱们继续喝。你酒量不错，我喜欢！” 切！ 池建安冷冷一笑，站起身抬脚就走。 “池县长你慢点走，我车还没叫呢。”杨大年连忙追了上去，忽然又回头对杨凡说道：“要不你帮我出去叫下车，我这里把单买了。” 杨凡点点头：“行！” 于是直奔门口，还没出去呢，就听见谢承平大着舌头对杨大年说道：“他是地主，应该他请客啊！” 杨大年还没来得及说话，池建安就笑了起来：“谢书记，人家在江海那是拿死工资的，这里一顿饭，闹不好他得赚半年，你不是为难人家嘛。” 嘘！ 杨大年连忙做了个小声点儿的手势，然后低低地道：“池县长，咱能不说他了吗？好歹也是我发小，手下留情……” “行，看在你的面子，我闭嘴！”池建安故意大声嚷嚷了一声。 其实他就算压低了声音，杨凡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摇头笑了笑，径直往饭店门外走去。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着，便赶紧先订下。 几分钟后，两位大爷在各自的秘书搀扶下走了出来，池建安一眼就看见了杨凡的那辆黑色法拉利，因为刚才来的时候正好门前有个空车位，所以杨凡直接就停门口了。 “这车，咱们这辈子都别想买了。”池建安似乎对于好车有着独特的兴趣，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扭头看了杨凡一眼，说道：“杨凡，哪天你也买上这么一辆车，那才叫真有本事。要不然，还真不如回老家跟着大年一起干。我看他对你不错，应该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池县长说得完全正确！”杨凡懒得跟他啰嗦，点头应和。 杨大年有点好奇地看了杨凡一眼，可能是感觉他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吧，因为换了平时，管你官大官小，杨凡早就甩脸子走人了。 “这话我支持！”谢承平也发表意见了，“小杨，家乡需要你啊，还是回来吧！你看大年，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这车，他应该也买得起！” “不不，谢书记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还没实力买这个车！”杨大年连连摇手，看表情倒不是真的买不起，而是怕暴露了真实的家底。 “我勒个去，我又没问你要钱，瞧把你吓得！”谢承平一拍杨大年肩膀，“你有多少钱，我心里全清楚，这车勉强还是能买的，就别哭穷了。” “呃……”杨大年一脑门的汗，把头一低，不敢再说话了。 “好了，咱们这就打道回府。小杨，我们明天还在江海，要不你也请我们吃一顿饭如何？”谢承平走过来握住杨凡的手，借着酒劲儿，半真半假地问道。 “我有这个荣幸吗？”杨凡笑道。 “哈哈！”谢承平大笑起来：“开玩笑的，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再见！”说着话，他率先往车子里坐了。 池建安走过来，看了杨凡一眼，摇摇头道：“书读了那么多得会用啊，这话算我送你的礼物，好好琢磨琢磨，哪天琢磨明白了，哪天你会感谢我的。” “谢谢池县长教诲！”杨凡依然笑容满面。 池建安又看了一眼：“唔，好像已经有点开窍了，孺子可教。行了，以后有机会见！”说罢，他也钻车里了。 这时候，两个秘书才上了车，于是一辆出租就满了，杨大年还得再叫一辆 “没事，你们先走！”杨大年从皮包里掏出几张一百的票面塞进一个秘书手里，杨凡看见他包里装着厚厚地一沓现金，差不多有七八万的样子。 车子走了，杨大年却并不急着走，而是掏出一支烟递给杨凡，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两口，问道：“凡子，房子买了没有？” “买好了，谢谢你。” “谢什么，我就是问一下，你买了我就放心了。其实今天我原本不想叫你来的，就怕会闹成刚才那样的局面。我知道你脸薄，肯定在生闷气。反正有什么不对，都是我的错，你尽管骂我就行。” 杨凡看着杨大年，忽然微微一笑，然后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其实我想说的是，以后你可千万别骂我。” “我骂你干嘛？又不是你让我难堪了。” “呵呵！”杨凡笑着摇摇头，“反正我没不开心，真的，你千万别感觉内疚什么的，反倒是……唉，反正以后你就明白了。” 杨大年怔怔地看了杨凡一会儿，忽然也笑了：“你小子总是这么神神道道的……行了，既然你这么讲我就放心了。” “嗯，那你快走吧！” 于是分手道别，杨大年拦了一辆出租走了。 杨凡站在路边把烟抽完，然后拿出手机叫了一个代驾。虽然他现在开车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万一碰上交警拦路检查，酒精测试肯定会不过关，所以还是不要有侥幸心理的好。 半个小时之后，代驾到了，一看法拉利便乐了：“好好，这款车正好没开过，让我过过瘾。” 于是一路往家方向开，代驾对车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杨凡都一一告知，还帮着指路，没一会儿工夫，那代驾就好奇地问道：“先生，您到底有没有喝多啊？” “我喝多了脑子才会清醒，这样的人你以前也应该没碰到过吧？”杨凡笑道。 “还真没有，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第一百十三章 强取豪夺 站在楼顶平台上，眺望四周的夜景，杨凡不紧不慢地喝着手里的红酒，心情很是惬意。 “六阶段了，又一个极其重要的时刻来临了。”唐一祖忽然说道。 杨凡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师傅，怎么每一个阶段你都会说得那么重要？” “你啊，也不看看六阶段可以使用什么法术了。” 杨凡一愣，连忙回想了一下之前早已记熟的各种法术，忽然哦了一声：“原来可以使用隐形术了，这个技能不错，但是重要在哪里呢？” “在于你从这一刻起，又多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升级方法。” “我现在还不够简单粗暴吗？”杨凡笑道。 “你现在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所以升级才这么顺利。但是运气总有用光的那一天，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好吧，师傅你就明说吧，到底怎么个简单粗暴法。” “就一个字——抢！” “抢？”杨凡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师傅，如果我是唐嘉琛的话，你要说这话估计我都乐死了，可问题我不是啊，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傻小子。”唐一祖乐了，“就算是唐嘉琛，他也不敢去抢夺好人的财富，那是会惹上王道之力的，任何命师都没这个胆子。” 杨凡想了想，不禁又看了老头一眼：“必须要这么做吗？” “除非你觉得现在的升级方式已经非常完美，那么你可以无视这一选项。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以后你会碰上更加难以接受的升级方式，而且你还必须去这么做，因为到了那个阶段，你已经别无选择。 看着唐一祖的眼睛，杨凡知道他不是在说瞎话，心里忽然有了种掉进大坑里，已经没办法再爬出来的感觉。 “是的，你已经没法回头了。”唐一祖点了点头。 …… 夜风微凉，杨凡在街上以接近百公里的速度在街上飞奔。 一级风行术，消耗一点命力，一重天六阶段可以使用，持续时间三个小时，也就是说，三个小时之内，足够跑上几百公里的路程。 当然，杨凡还用上了隐形术，所以路人是看不见他的，最多感觉有一阵风从面前刮过。 一级隐形术，消耗一点命力，一重天六阶段可以使用，持续时间同样也是三个小时。 其实这个法术与施加在命宝和龙骨手串上面的障眼法是一样的，只不过现在施加在了自己身体上。而它的原理用唐一祖的话来讲就是改变光线在人眼中的投射方式，所以，隐形术并不是真的让身体消失不见，而是将身体包裹在一个椭圆形的能量罩里面，光线投射到能量罩上面时，不会产生任何反射，自然人眼也就看不见了…… 不知不觉，杨凡居然已经跑到了黄谦谦的小区门口。 此刻，黄谦谦已经早已进入了梦乡，杨凡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转身继续向前跑去。几分钟后，他拐进了一条幽暗的巷子里，然后一直走到底部，并且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这里有一个地下赌场，上次杨凡在黄谦谦小区门口扫描十公里内所有人的身体情况时，很自然地也扫到了这个地方。 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当然要试试看强取豪夺对于气运的影响有多大。 赌场门前有人放哨，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手里握着着对讲机，拿了张小板凳坐在角落的阴影里，不仔细看很不容易发现。 杨凡轻轻一纵身，直接跳到了二楼的窗台上，然后打开窗户钻了进去。 这间屋子是赌场老板的办公室，面积很小，除了一张写字桌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半人高的保险箱。隔壁就是赌场，面积还不小，几乎占了半个楼面。杨凡“看”了一下赌场里的动静，这个时间正是赌客人最多的时候，所以场面非常热闹。 赌场老板正带着几个手下和一个赌客谈着什么，看情形应该是准备放贷给他。其实赌场除了抽水之外，最大的进项就是放贷，因为利息非常高，那些赌客输红眼的时候，根本不会计较上下几个点的利息 先把办公桌两边的抽屉全都拉开，里面除了账本之外，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转身走到保险箱跟前，朝里面“看”了一眼，总共三层，几乎全都塞满了现金，粗略一数，不会少于三百万。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名表和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应该是那些还不出钱的人用来抵债的。想了想，杨凡决定把保险箱带走。因为在这里打开的话，里面那么多东西自己根本没法拿。 于是默念口诀，正要给保险箱也施加一个隐形术，忽然，窗外悄无声息地钻进一个人来，杨凡回头一看，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死对头唐嘉琛。 唐嘉琛显然也没料到杨凡会在这里，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下一秒，他便扑了过来，右拳打出的同时，低吼了一声：“滚开，这里是我先发现的！” 啪！ 杨凡微微一侧身，右手拿住唐嘉琛的手腕，一个顺手牵羊就把他扔了出去，咣！重重地撞在对面墙上，鼻梁上的眼镜立刻就飞了。 “你先发现的？”杨凡冷冷一笑：“那怎么在我后边才来？” “我……”唐嘉琛翻身爬起来，一边捡起眼镜，一边上下打量杨凡一眼：“我这不才到六阶段么……怎么，你居然比我还快？” “什么比你还快，是快了不止一点半点好吧！我昨天就六阶段了，要不是事情太多走不开，还轮到你来跟我抢？” “你……”唐嘉琛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然又纵身扑了过来：“妈的，比我快又怎样，拳头硬才是真道理！” 砰！ 杨凡一个四两拨千斤，又把唐嘉琛扔了出去。这一下撞得更重，要不是那墙壁足够厚实，早就被撞塌了，唐嘉琛反弹回来，摔在地上的同时，眼镜又掉了…… “拳头硬不代表能打到人，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我看你还是早点自我了断的好，免得到时候被我杀鸡一样给宰了！” “我特么现在就杀了你！”唐嘉琛怒吼一声，也顾不得捡眼镜了，直接就扑了上来，杨凡轻轻一带他的胳膊，转身一个过肩摔就把这家伙象张大饼一样拍在了地板上。 砰！ 木质地板四分五裂，露出了下面的水泥地。唐嘉琛被震得高高蹦起，又再次结结实实摔了下去，看表情显然是有点懵了，居然仰面朝天躺着，好几秒钟都没爬起来。 这时，外面的人终于听见了里面的响动，赌场老板急匆匆地推门进来，探头一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因为杨凡和唐嘉琛全都是隐身的，正愣神时，忽然看见保险柜腾空飞了起来，然后哗啦一声撞破窗户就冲了出去。 “哎！别跑……”赌场老板顿时惊呼起来，刚想往窗口边扑去，脸上忽然挨了一巴掌，顿时倒飞了出去。 唐嘉琛一掌打飞赌场老板，随即跳到了窗外，人还没落地，就看见杨凡抱着保险箱朝着巷子口狂奔，赌场门口放哨的那个壮汉正在后边紧追，一边追，一边大喊：“老板，你的保险箱自己跑掉啦！” “白痴，也不知道加个隐形术再跑！”唐嘉琛嘟哝了一声，双脚一蹬地，眨眼就到了杨凡身后，杨凡听见动静，头也不回地说道：“这都出了赌场了，你还抢个屁啊！” “我特么是想告诉你，能不能把隐形术加好了再跑？妈的，菜鸟就是菜鸟！” “呃……”杨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个隐形术加到保险箱上面，这一刻，后边的那个壮汉立刻停住脚步，四下里望了一眼，惊慌地喊：“老板，保险箱不见啦！” “好了，你可以走了，还跟着我干嘛？”杨凡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唐嘉琛，忽然咧嘴一笑“你眼镜不要了？那牌子应该很贵的，不用这么浪费吧？” “你现在很得意是吧？”唐嘉琛恶狠狠地看着杨凡。 “没错，我是很爽！”杨凡认真地点点头。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要再爽得起来，我就佩服你。” 杨凡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唉，你那点花样我不用猜都能知道，是不是准备给黄谦谦父母一大笔钱，然后说要娶她？” “你……”唐嘉琛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很显然，杨凡说对了。 “唐嘉琛，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这招对我是没用的，要不然我早就投降了。你现在这么做只会让自己不痛快，你想想，平时追女明星已经够痛苦了，回来还要再去追黄谦谦，而且她又是一个不见钱眼开的人，你说你累不累？这要换我，跳楼的心都有了。” 唐嘉琛眼角的肌肉突突跳动起来，憋了足足有五六秒钟的时间，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么？但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故作轻松呢。所以，不管怎样，这步棋我既然下了，就一定会走下去。毕竟，不到结尾，谁也不知道胜负如何。” 第一百十四章 关系匪浅 “那你可要抓紧，别还没来得及娶黄谦谦，就已经被我干掉了。”杨凡的脸也沉了下来。 “你的确比我之前想象中强不少，不过一开始跑得快，并不见得永远能这么快，小心我后发制人！” “你不是受么，怎么会后发制人？”杨凡斜眼看他。 “我不和你斗嘴，咱们走着瞧！”说着话，唐嘉琛掉头想跑，但立刻又转过身来：“对了，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拳法？柔道还是摔跤？” “摔你个大头鬼啊，看不出来是太极拳吗？”杨凡冷笑。 “太极拳？”唐嘉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老头老太练的拳也能打人？” “对！”杨凡点点头：“就是老头老太练的拳打你刚刚好。以后见我尽量躲远点，不然见一次打一次！”说着话，杨凡做出又要动手的样子。 唐嘉琛连忙往后一闪，一边掉头跑开，一边喊道：“我特么才不信是太极拳呢，你给我等着，本公子这就回去练柔道，下次见面再比过！” 说话间，他已经跑得没影了。杨凡不禁摇摇头，笑骂道：“白痴，跟你讲实话都不相信！” …… 一路跑回家，当保险箱进了家门的一瞬间，杨凡的气运图一下子就变成了灰黑的颜色，看来抢钱的报应比横财来得更快更猛。 砰！ 一拳将保险箱砸开，把里面的钱和其它东西统统倒在地上，清点了一下，手表基本上都是瑞士名表，其中最好的一块是百达翡丽，18k玫瑰金，褐色鳄鱼表带，市值至少五六十万，而且非常新，带着刚出盒时那种清新的味道，看来这块表戴手上没两天就被拿去抵债了。 首饰则以黄金居多，也有几个翡翠和钻石的戒指，但总的来说不如手表值钱。 “师傅，我如果把这些东西都匿名捐出去，对气运会不会有影响？”杨凡忽然问道。 唐一祖摇摇头：“作为命师，就别想着干好事了。至少在达到超凡境界之前，不要做任何不利于升级的事情。” “那只好先收起来了。看来明天我也得去买个大点的保险箱才行，要不然真没地方可以放了。” “你先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二重天的时候就可以打开时空节点了，到时候把东西都放那里边，既安全又能随时存取。” “时空节点”杨凡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东西？” “不同的维度空间其实都是彼此纠缠在一起的，所以它们之间有着无数的交叉点，这些交叉点就是时空节点。时空节点有个特性，那就是可以以任何维度形式存在，所以，只要你可以看见它，就可以将其捕获，然后放入任何你想放进去的东西。当然，人是不可以进去的。” “那大概有多大呢？” “二重天的话能够捕获相当于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时空节点，足够你用了。” 杨凡一听，便打消了买保险箱的念头，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楼上，然后统统藏进了衣柜里。不过那块百达翡丽金表他却留下自己戴了，这个款式的表他早就想买了，现在倒是把钱给省下来了。 回到楼下，一看保险箱的隐形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抱起来又出门而去，跑到十几公里外的一条河边，四下里看看没人，直接就扔河里去了…… …… 一大清早，命宫里光芒一闪，六个命力现了出来。存进龙骨手串中之后，一共四十四个。 出门前，杨凡特意换了一套新西装，那是田以欣帮他买的，虽然不是一线牌子，但要比他以前的西装挺括多了，而且款式和颜色也很时尚，再配上同样是新买的领带和皮鞋，整个人锃光瓦亮，看起来特别醒目。 然后开车直奔公司，到了之后第一时间给黄谦谦打电话，告诉她设计稿已经做好了，看什么时间有空见面商讨。 黄谦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显然是没想到杨凡真的三天就交稿了，想了想，说道：“上午我有个会，要不下午你来一趟吧。” “好的！” 挂了电话，杨凡一看时间还早，出去想找李豪聊会天，结果发现这家伙还没到，估计又睡懒觉了。于是只好又回自己办公室里坐了，没多久，忽然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原来是沈超。 “杨大哥，书记夫人让我问你一声儿，中午有没有空？” “有事吗？” “事儿倒是没有，就是她煮了一大锅汤，说茅书记一个人喝不完，所以想请你过去帮着喝了。” 杨凡看看表，刚到十点，想了想，说道：“好吧，那我现在就过来！” “那好，我交差去了，杨大哥再见！” 挂了电话，杨凡开车直奔医院，才出电梯门，就看见茅志学的病房门口又是一排长长的队伍，只一眼，他就看见了谢承平和池建安，两人正在队伍中间排着，杨大年则在他们身后站着，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听见脚步声响，排队的人全都回头看过来，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想瞅瞅会不会又是哪个熟人，结果除了其中三个人之外，其他人全都把头扭了回去。 “凡子？”杨大年惊讶地喊了一声：“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杨凡还没来得及回答，沈超已经快步跑了过来，“呦，杨大哥今天穿得可真耀眼啊，才出电梯就把我眼睛给晃瞎了。快快，茅书记正等你呢。” 说着话，这家伙就顺手扶住了杨凡的一只胳膊，那样子像是扶着什么大领导似得，这样一来，排队的人全都又把目光转了回来，上上下下打量杨凡，脸上全都露出这是何方神圣的惊讶表情。 当然，最惊讶的非谢承平和池建安以及杨大年莫属，三个人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眨了眨眼，等到反应过来这是真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无比复杂的表情，谢承平明显想喊杨凡，但是看了沈超一眼，又把嘴巴给闭上了。 倒是杨大年又脱口喊了一句：“凡，凡子……”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杨凡站住脚步，指了指杨大年，对沈超说道：“这是我发小杨大年。” “是吗？”沈超看了杨大年一眼，装出万分荣幸的样子：“原来又是一位杨大哥，你怎么还在门口站着，赶紧和我们杨大哥一起进去吧。” 杨大年一下慌了，连忙摇手：“不不不……我只是陪谢书记和池县长来的，我没资格见首长……” 这时，谢承平终于忍不住大喊起来，“杨，杨大哥，咱们也是朋友啊，看在大年的面子上，让沈秘书放我们进去吧！” 他这么一喊，池建安就把脑袋低了下去，看脸上的表情现在地上如果有条缝，估计他立马就钻进去了…… 呵呵！ 杨凡笑了起来，目光转向沈超：“方便吗？沈秘书？” “就他们三个是吧？” “对！”杨凡点点头。 “那行，只要是你杨大哥的人，书记不会不高兴的。”说着话，就把房门推开了，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四个人才进门，沈超立马又把房门给关上了。 杨凡径直就往病床跟前走，谢承平和池建安却不敢这样，就在门口站着，杨大年见他们这样，也只好在一边站了。 见杨凡来了，倪妙珍立刻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说：“这一上午的就在等你来呢，你看，你一出现，老茅就开始笑了。” 杨凡抬眼看茅志学，果然脸上笑嘻嘻的，而且看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不禁点点头道：“不错，看来茅书记恢复得很快啊。” “坐吧，杨凡。”茅志学招招手，忽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三个人，不觉皱了皱眉，杨凡见状，忙道：“刚才进来时正好看见他们，都是熟人，就顺便就把他们带进来了。茅书记，你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不会！”一听是杨凡认识的，茅志学的眉头便又展开了，然后抬手点了点谢承平和池建安：“你们那，也跟着他们不学好。大老远的过来干嘛？就为了让我看你们一眼？我平时看得还不够吗？” 谢承平和池建安一通擦汗，弯着腰道：“我们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不来看一眼真的很不放心啊……” “是不放心你们的官位吧？”茅志学冷冷地道。 “呃……”两人继续擦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行了，既然进来了，自己拿椅子坐吧。” “谢谢茅书记！”两人立马搬过椅子，在离病床前一米多远的地方坐了，杨大年自然不敢坐，将手里的东西统统放下之后，悄悄地在后面站了…… “杨凡，一会儿跟我一起把汤喝了。你阿姨特意多炖了一点，就是要让你也跟着补补。”茅志学把头转向杨凡，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杨凡看得出来，他是故意让谢承平和池建安看出两人之间关系匪浅，以后万一自己回去，做事也好方便一点。 这显然是茅志学报答自己的一种方式，不管有用没用，情总是要领的。 第一百十五章 借花献佛 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其间茅志学根本就没理睬谢承平和池建安，两人也不敢插嘴，只能在一旁听着，这滋味显然非常不好受。但是相比站在门外那些还在排队的人，能坐在里边已经是极大地礼遇了，所以两人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的不耐烦，更没有提前要走的意思……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茅志学家的小保姆提着一个很大的保温箱进来了，打开一看，里面有两个保温瓶，一个是给茅志学的，一个则是杨凡的。 倪妙珍把茅志学的那个保温瓶打开了，顿时一股浓郁的鸡汤味道飘了起来，杨凡朝里面一看，原来是他们当地特产的乌骨鸡汤，然后看配料有云腿，笋片以及各种上好的中草药，都是滋补元气的好东西，不禁点了点头：“好汤！” “你也赶紧喝了吧。”倪妙珍说道。 “我还是带回去喝吧，一会儿要见个客户，我怕时间来不及了。”杨凡心想总不能我和茅志学在这边吃喝，然后让杨大年还有两个县太爷站着看吧，那样的话就太过分了。 茅志学显然也明白杨凡的意思，点点头道：“行啊，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天有空再来。” “好的，那我就先走一步。” 见杨凡要走，谢承平和池建安便也不好意思继续坐下去了，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向茅志学道别。倪妙珍依然送杨凡出去，到了门口，还是和昨天一样喊了一声，结果这回却没人跑了。 很显然，他们都在想为什么谢承平和池建安能进去，我们不能进去，说不定一会儿茅志学还会接见呢，于是统统把头一低，只当没听见。 这个时候谢承平和池建安全都面露得意之色，尽管在里边两人从头到尾就和茅志学讲过一句话，但是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那得产生多少联想…… 把杨凡送到医院门口，倪妙珍便转身回去了，她一走，谢承平立刻就窜了过来，一把握住杨凡的手，说道：“走，午饭我请！” 杨凡还没来得及说话，池建安也过来了，脸上堆满了笑，哈了哈腰道：“杨……大哥，昨天我酒喝多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呵呵！ 杨凡笑了起来，摇摇头道：“怎么会，再怎么讲，你也是我们那里的县太爷，就算骂我两句也是应该的。” “呃，不敢，不敢……”池建安连忙摇手。 杨大年这时候也过来了，看了杨凡一眼，问道：“凡子，你什么认识茅书记的？怎么以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和他认识也不久，也是朋友介绍的。” 杨大年还想接着问，但是谢承平插话道：“还是边吃边聊吧，走，杨大哥，今天我得好好敬你两杯！”说着话，他又要来拉杨凡的胳膊，杨凡连忙闪开了：“我一会儿真有事，要不晚上吧，我请你们。” “晚上？”谢承平和池建安相互看了一眼，连忙点头：“好好，那就晚上，杨大哥你先忙去吧。” 杨凡笑道：“别再叫我杨大哥了，那是沈秘书叫着玩的，你们难道也要和我开这个玩笑？” “沈秘书叫着玩，我们可不是。而且咱们那里的规矩从来都是谁本事大，谁当大哥。所以，杨大哥，你就别客气了。”谢承平的脸皮显然和沈超有得一比，相对而言，倒是池建安略显稚嫩了一些。 于是也不跟他们啰嗦，冲杨大年使了个眼色，杨凡直奔自己的车子而去。这时候三个人才明白原来昨天晚上停在饭店门口的那辆黑色法拉利就是杨凡的，池建安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谢承平看了他一眼，抿嘴直乐。 杨大年则喃喃自语了一声：“我的天，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凡子怎么变化那么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晚上我得问个清楚……” …… 杨凡驱车一路直奔黄谦谦那儿，到了公司楼下，先用天眼扫了一下，唐嘉琛依然不在公司里，而黄谦谦则刚刚才从会议室里出来，别人都结伴出去吃饭了，但是她却从包里拿出一盒胃药吃了一粒，然后倒了一杯水坐了下来。 显然她的胃又不舒服了，而且上午一直在忙，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吃药。 杨凡想了想，把保温瓶拿在手里，然后下车进楼，到了前台没看见一个人影，便直接往黄谦谦办公室走去。 黄谦谦没想到杨凡这个点就来了，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又看见他手里的保温瓶了，不禁笑道：“你这是准备拿午饭来我这里吃吗？” “不是！”杨凡摇摇头，“我在朋友那边已经吃过了，走的时候，他非要我再带一点鸡汤走，我看这汤的确不错，就没拒绝。” 说着话，杨凡就把保温瓶打开了，然后放到黄谦谦面前，说道：“你看，咱们家乡特有的乌骨鸡，再加上云腿以及各种滋补药材一起炖，当真好喝又养胃。” 黄谦谦把鼻子凑上来闻了闻，点点头道：“唔，真的很不错……我刚才一点胃口都没有，现在倒是有点想吃饭了。” “那就把这汤喝了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黄谦谦摇了摇头，但是眼睛依然看着瓶子里的汤。 “反正我刚才已经喝了不少了，回去估计也没胃口了，到时候倒掉不就浪费了。” “是吗？”黄谦谦看了杨凡一眼，抿嘴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拿出自带的碗筷还有调羹，黄谦谦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这一刻，杨凡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里，与黄谦谦面对面坐着，然后看着她吃饭，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时光仿佛就此静止…… “你看着我干嘛？我都不好意思吃了。”见杨凡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黄谦谦笑道。 “呃……”杨凡连忙把目光转开，“我其实是想问……你们唐总怎么老是不在公司里面，我来了两次都没看见他。” “他在哪里你其实看每天的娱乐版头条就知道了。”黄谦谦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我倒是不太看这方面的东西。”杨凡摇摇头。 黄谦谦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我前几天看见你也上娱乐版头条了，和名媛顾秀曼在一起。告诉我，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看她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而且你们两个在一起也挺般配的。行了，你就别再瞒我了，反正我又不会说出去的。” 看着黄谦谦一脸八卦的样子，杨凡不禁苦笑：“我真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天只不过在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就被狗仔拍下来了。” “唉，你这样就没劲了，亏我还把你当朋友。”黄谦谦摇了摇头道。 “是吗？你什么时候开始把我当朋友的？”杨凡倒是有点惊喜。 “就是刚才啊，喝了你的汤，当然就把你当朋友了，要不怎么叫吃人家嘴软呢，嘿嘿……” 看着黄谦谦调皮的样子，杨凡心里不禁暖洋洋的，而且也非常兴奋，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苗头，黄谦谦只要开始把自己当朋友对待了，那么以后就能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了…… 转眼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黄谦谦终于把汤都喝完了，然后把保温瓶和碗筷都收拢起来，拿出去统统洗干净了，回来把保温瓶交到杨凡手上，微笑着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你喜欢喝的话，要不明天我再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吧。”黄谦谦摇摇头，“你这汤明显就是人家炖给病人喝的，里面那些食材和药材都很贵，我沾一次光就行了，怎么好意思天天沾光。” “没关系，那是我好朋友，就算天天喝他的也没问题。” “不行！”黄谦谦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不喜欢这样。” 这就是她的性格，从来都不喜欢贪人家便宜，杨凡当然是了解的，便也只好点了点头，不再坚持了。 于是接下去便开始谈工作，果然，当杨凡把设计稿拿出来之后，黄谦谦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之后，就连续指出了好几个问题，这自然就落入了杨凡预设好的“陷阱”之中，两人立刻热烈地讨论了起来，一晃眼的工夫，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眼看要到下班时间，黄谦谦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立刻就惊讶地喊了一声：“什么？你们来江海市了？” 杨凡一愣，连忙将听力集中到黄谦谦的手机上面，于是便听见了她母亲徐志兰的声音：“是啊，刚到就直接来你公司了，现在就在你们前台这里了，结果一个人都没看见，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哦，那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出来。”挂了电话，黄谦谦转身对杨凡说道：“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明天有空的话，我们再联络。” “好的！”杨凡站起身向外走去，黄谦谦也跟了出来，两人几乎肩并肩地走到公司门口，于是便看见徐志兰和黄小龙站在那里，双方一照面，徐志兰顿时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嘴巴张了张，惊呼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呵呵！ 杨凡微微一笑，“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第一百十六章 惊慌失措 徐志兰不敢回答杨凡的话，慌忙把目光看向黄谦谦。黄谦谦正好奇地望着她，这时候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我……”徐志兰毕竟也这个年纪了，一时惊慌并没有失去判断能力，这时候看了一眼杨凡手上拿着的公文包，忽然意识到他可能只是来谈工作的，于是摇摇头说：“不，我不认识他……” “那你像见了鬼一样干嘛？”黄谦谦笑了起来，转头对杨凡说道：“这是我妈。”然后又指指黄小龙，“我弟弟！” “伯母好！”杨凡笑眯眯地打招呼，徐志兰不敢接嘴也不敢应和，只得咧了咧嘴，结果笑得比哭还难看。 然后目光转向黄小龙。 黄小龙虽然表面看起来要镇定许多，可其实他早已吓蒙了，这时候见杨凡似乎要和他说话，立刻就把头低了下去。 “黄小姐，你弟弟和你长得不太像嘛。”杨凡笑道。 “是啊，岂止长得不像，连性格都完全不一样。这么大人了，到现在还游手好闲的。”说到这里，黄谦谦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不拿杨凡当外人，不禁有些羞涩，低头轻轻摸了一下头发。 这个动作杨凡太了解了，心里又是一暖，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再见！” 看着杨凡走进电梯，等门关上的一刹那，徐志兰立刻回头拉住了黄谦谦的手，紧张地问道：“他，他怎么找到你的？” “他是我客户，是我找他的。”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我们老板介绍认识的。” “唐公子？” “对！”黄谦谦点点头，然后好奇地看着徐志兰：“妈，你怎么了？看见他那么紧张，是不是以前认识他？” “没，没有……”徐志兰连忙摇头，想了想，有点不解地道：“唐公子怎么会介绍你认识他呢。” “老板的饭店要装修所以要找个好点设计师，就联系他了，据说在业界他的名气很响。然后这个项目交给我负责，当然要把我介绍给他认识了。” “哦……”徐志兰点点头，表情若有所思。 “妈，你怎么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来江海市了？是来玩还是有什么事情？” 徐志兰看了黄谦谦一眼，忽然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是唐公子请我们来的。” “我老板？为什么？” “这里说不方便，去你办公室吧。”徐志兰左右看了看，说道。 于是三个人往黄谦谦的办公室走去，这个时候杨凡已经到了停车场，刚刚坐进车子里。一路上，他始终在听徐志兰和黄谦谦的对话，明白此刻就要进入高潮部分了，于是也不急着走，掏出一支烟点上，慢慢吸了起来。 进了办公室，徐志兰把门关上，然后走到黄谦谦面前，轻声说道：“谦谦，你知不知道唐公子喜欢你？” “他喜欢的人多着呢。” 黄谦谦原本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讲，一听这话脸上就露出不屑的表情，转身搬过一张椅子示意徐志兰坐，然后又去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整个过程里就没看黄小龙一眼，而黄小龙似乎也习以为常了，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了，然后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我知道他绯闻很多，不过他对你好像是真心的，要不然也不会跟我讲要娶你的事情。” “什么？”黄谦谦吃了一惊，“妈，这事你可不能开玩笑啊。” “我没开玩笑，要不是他这么跟我讲，我又怎么可能过来找你。”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昨天给我打的电话，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听完他的话，感觉他是真心的。所以，妈就特意过来问你一声，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黄谦谦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妈，是不是他许诺了什么优厚的条件给你？” “这……”徐志兰迟疑了一下，然后便笑了起来：“他要娶你，自然会提礼金的事情。以他这样的身家，说出来的数目当然不会小……不过我还没答应，你别紧张……” “你答应了我也不会同意的。还有，就算他真有这个打算，我也没有任何兴趣。所以，你就别费心来劝我了。要不然，我明天就辞职！” “你……”徐志兰显然很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黄小龙在一边听着，这时候耸了耸肩，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谦谦，你既然对唐公子没意思，那为什么他来请你的时候一口就答应了？” “那是因为我想来江海市工作，而且他开出的工资待遇又那么高，傻子才不来呢，但这不等于说我想嫁给他。妈，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和这种人天生有着巨大的鸿沟，别说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有，我也没有勇气嫁入这样的豪门。” “可是……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而且普通人嫁入豪门的比比皆是，为什么你就不行呢？” “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如果我要嫁豪门，还用等到现在？况且唐嘉琛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这样的人，你怎么放心我嫁给他呢？” “我……”徐志兰有点词穷，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又在动什么其它的念头。 杨凡立刻扫描了一下她的记忆，果然，徐志兰又想到了麻朗，打算实在不行的话，回去再找麻朗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黄谦谦喜欢上唐嘉琛。 “哼哼，别说麻朗没这个本事，就算有，他也帮不上你了！”杨凡冷笑一声，正要发动车子离开，忽然看见唐嘉琛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公司门前，然后推门下车，一边往公司里走，一边朝车子里的一个美女挥了挥手。 这个美女正是如今当红的女星谭美娜。 唐嘉琛进了公司之后便直奔黄谦谦的办公室，显然他是知道徐志兰已经到了，打算来个趁热打铁。 果然，看见他来了，徐志兰像是看见了救兵一样，立刻就兴奋起来，上来一把拉住了唐嘉琛的胳膊，大声说道：“唐公子，你来得正好，快快，跟谦谦说一下你的打算。我刚才跟她讲，她还有点不相信呢。” “妈，你……”黄谦谦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呵呵！ 唐嘉琛微微一笑，摆摆手道：“伯母，我现在过来不是讲这个事情的。您不是刚到么，我给您安排好了下榻的地方，离谦谦住的地方不远，而且条件也不错，要不现在就过去看一眼，顺便咱们一起吃顿饭？” “好的，好的！”徐志兰连连点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那好，我那车子马上就到，伯母您先坐一会儿，我先去办公室处理一点事情。”说着话，唐嘉琛转身就往门外走，但是刚转身，就看见门口走进一个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谭美娜。 “叫我上来也不自己打电话，是不是想给我什么惊喜啊？”谭美娜一边说，一边就过来搂住了唐嘉琛的脖子，然后整个人就贴到了他身上。 这一刻，唐嘉琛脸上露出了要杀人的表情，恶狠狠地看着谭美娜，咬着牙道：“谁叫你上来的？” “不是你让手下人打电话叫我上来的吗？”谭美娜把手机拿出来，唐嘉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因为电话号码正是杨凡的。 “杨……设计师才走吗？”唐嘉琛扭头问黄谦谦。 “对！” 黄谦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唐嘉琛这么问，她只好如实回答，同时看了一眼谭美娜，忍不住抿嘴一笑。 唐嘉琛不再说话，把谭美娜从身上拉下来，然后推着她一声不吭向外走去，眨眼消失在门外…… “妈，现在你还想要我嫁给他吗？”黄谦谦扭头问道。 “呃……”徐志兰尴尬地张了张嘴：“这里边可能有什么误会吧……” “你就别再给他找理由了，这种男人绝对是不值得一个女人托付终身的。所以，为了你女儿的幸福着想，还是不要再有这个念头的好。” 此刻，坐在车子里的杨凡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把手里的烟头往外一扔，正要发动车子，忽然一股奇怪的能量袭了过来，瞬间，命环上就出现了唐嘉琛怒气冲冲的脸，冲着杨凡咬牙切齿地道：“和我玩阴的是吧？你特么还要不要脸？” 呵呵！ 杨凡笑了起来：“是你不要脸在先，我也就跟你学咯。而且就许你玩阴的，不许我玩？” “好，有种你接着跟我玩！反正这次我一定要娶到黄谦谦，不管砸多少钱我都愿意！” 杨凡摇摇头：“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黄谦谦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要不然她早就嫁入豪门了，也不会等到今天。所以，钱是打不动她的。” “是吗？那我就双管齐下，我特么用真情打动她！” 哈哈！ 杨凡大笑：“一个玻璃也想用感情打动女人，你这是在挑战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劝你还是面对现实的好，别到时候弄巧成拙，鸡飞蛋打！” “妈的，咱们走着瞧！”唐嘉琛愤愤地骂了一句，收回感知，从命环上消失了。 第一百十七章 你想怎样 杨凡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四的电话号码，还没开口，对面就传来老四恭恭敬敬的声音：“杨先生，您好！” “你好……我想问一下唐嘉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要不我现在过来给您汇报一下？” 杨凡摇摇头：“不用，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以后对他的跟踪要更加小心一点。” “好的。” 老四的回答很干脆，甚至有点职业性质的敷衍。杨凡迟疑了一下，问道：“是不是我这么说有点多此一举？” “当然不会。” “好吧，我相信你们的专业素养。要不这样，一会儿唐嘉琛有个饭局，你能不能把饭局地址告诉我？” “好的！” 依然没有任何犹豫，这回杨凡彻底相信老四对于唐嘉琛的监控肯定有其独特的手段，哪怕那家伙有着极其强大的遥感能力也未必会被发现…… 半个小时之后，杨凡收到了老四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是唐嘉琛请客吃饭的详细地址，包括被请的是什么人也说得一清二楚。 “果然是搞情报出身，这简直有点出神入化了。” 杨凡忽然想到自己会不会也被唐嘉琛监控了呢？于是又给老四发了个短信，让他查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几分钟后，老四的短信又来了，只有短短四个字——一切正常！ “这是唐嘉琛轻敌呢，还是老四在敷衍我？”杨凡想了想，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点。唐嘉琛应该到现在还以为他是占据主动的，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要动用其它的手段。 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一旦唐嘉琛感觉自己情况不妙的话，那么肯定也会找老四这样的人来帮忙，所以得时刻提防着才行。 随后拨通杨大年的电话，跟他说了吃饭地点，然后杨凡开车回家，换了一套休闲服装，拿了一个旅行包，往里面装了三十万现金。 这是要还给杨大年的钱，甚至那个旅行包也是他的。 饭店就在黄浦江边，现在的有钱人宴请贵客或者泡妞都会选这种环境，吃饭时眺望对岸的摩天大楼，一股高大上的感觉扑面而来…… 包房里，看见杨凡进来，谢承平和池建安立马就迎了上来，一左一右拉住了胳膊，非常热情地打招呼。两个秘书也在一边陪着笑脸，那腰一直弯着，直到杨凡坐下都没挺起来。 杨凡把手里的旅行包往杨大年脚下一放，笑着点点头。杨大年明白包里是什么东西，脸上虽然有些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于是也点点头，没有说话。 “杨大哥，你今天是喝酒还是喝茶？”谢承平非常客气地问道。 “喝酒吧？” “好！杨大哥真是个痛快人，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话音刚落，池建安就已经端了一杯酒过来，“杨大哥，昨天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今天我自罚三杯，你随意！” 一口气三杯酒下肚，池建安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很显然，他的酒量并不怎么样。 杨凡看着他，忽然感觉有点悲哀。堂堂一县之长，居然对一个平头老百姓卑躬屈膝，如果只是作秀那也罢了，偏偏他还是真心的，为的只是能让自己和上司的关系更近一步。 这样的人生，真的很有趣吗？或者，这样的人生，真的是以前那个池建安向往的吗？ 杨凡相信池建安此刻的内心一定是痛苦的，因为他没有谢承平那样厚的脸皮，自然也就不可能真正消解内心的苦闷。其实，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有点理想主义的。所以，看起来水平明显比他低的谢承平能当上书记，而他还只是一个二把手。 “行了，咱们还是慢点喝吧。”见池建安还想接着倒酒，杨凡便按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笑道：“都是自己人了，再客套就生分了。” 一听这话，池建安脸上顿时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连忙点点头：“是是，自己人就不客套了。来，我给杨大哥把酒倒上。” 还没来得及去拿酒瓶，谢承平早已给杨凡的酒杯里倒上了酒，然后乐呵呵地说道：“杨大哥，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他也是连喝三杯，显然是不想在池建安面前落了下风，而且喝完之后，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在场面功夫上的确能压池建安一头。 见两位县太爷对杨凡如此恭敬，杨大年便如坐针毡，不知到底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杨凡这时候却拿起酒杯，转身对他说道：“大年，我敬你一杯！” “呦！好好地敬我干嘛？”杨大年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 “敬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让我又有了重新战斗下去的勇气。敬你发达了之后并没有看不起我，所以，我想和你说，不管现在的我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我永远都是发小，最好的发小。” 杨大年顿时激动起来，端起酒杯道：“凡子，我一直都坚信你会出人头地的。而且，你也绝对不是那种一阔就变脸的人。这一点，我打小就知道了！” “好，既然你相信这一点，那咱们就不多说了，干！” “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帮人已经聊得非常入港，而这个时候，杨凡才将感知完全放出去，结果一下就撞在了唐嘉琛的命环上，那家伙就在过道尽头的一间包房里，这时候扭头看了杨凡一眼，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还有完没完了？有种跟我正大光明的干，这样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唐嘉琛怒道。 “我去，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好吧。”杨凡乐了，“而且我又不知道你会来这里吃饭，你们家那么多饭店你不去，跑这里来干嘛？” “我特么喜欢来这里吃饭，你管得着吗？”唐嘉琛一旦着急起来，说话就没有了丝毫风度。可见他骨子里就是个纨绔，素质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所以啊，这只是碰巧了，你别那么神经兮兮的好吧。”说着话，杨凡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况，只见黄谦谦虽然也在，但是表情明显有点心不在焉，而且一副随时都准备走人的样子。而徐志兰这时候正准备去上洗手间，见她已经出了门，杨凡便收回感知，然后也推门走了出去。 两人不出意外地在走廊中间碰头了，徐志兰根本就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也会遇见杨凡，顿时吓得站住了脚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见黄谦谦没有跟出来，这才把目光转到杨凡脸上，见他笑眯眯看着自己，没有让路的意思，不禁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想怎样？” 第一百十八章 据我所知 “哟，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吗？”杨凡笑道。 “杨凡，你别嬉皮笑脸地好吧。我们谦谦已经跟你分手了，你能不能别阴魂不散地缠着她？”徐志兰有点恼怒地说道。 杨凡的脸色沉了下来：“谦谦和我分手？你敢做这样说一遍吗？” “我……”徐志兰张了张嘴，“反正现在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你再想怎样也是没用的。如果你觉得吃亏的话，我们可以给你补偿……你开个价吧，但是不要狮子大开口，我们家的家底你也是知道的，最多给你几万就很了不起了。” 哈哈！ 杨凡大笑起来：“你倒是很大方啊，不过几万就想打发了我，太过简单了吧。”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徐志兰狠狠地瞪了杨凡一眼，“真不知道谦谦看上你哪一点了，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连车都是借别人的……现在，终于暴露了人品也这么差……好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钱，给我个痛快话，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凑出来。” “在我心目中，谦谦是无价的。”杨凡冷冷地说道：“所以你就别费这个心思了，而且我现在也不缺钱。” “那你想要什么？”徐志兰有些奇怪地看着杨凡。 “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什……什么交代？”徐志兰的目光闪烁起来。 “这个交代其实也是给谦谦的，凭什么你要抹去她生命中最宝贵的那段记忆，你有什么权力那么做？这是一个母亲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 “你……”徐志兰的表情慌张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杨凡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点了一下麻朗的照片，然后把手机放到徐志兰面前，这一刻，徐志兰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猛地往后一缩。 “绝情蛊！亏你有胆让麻朗那么干，也不怕万一有个差错，把她变成一个白痴！”杨凡脸上现出一丝愤怒。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志兰慌张地摇头，忽然转身往包房里走去。 “你可以不知道我在讲什么，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做坏事迟早是有报应的，而且麻朗已经现世报了，不信你可以联络他一下，看看这家伙现在是个什么下场！”杨凡大声喊道。 徐志兰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恐吓老年人可不是什么好的品质。”唐嘉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两人的对话，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不过徐志兰胆子的确有点肥，那个叫什么麻朗的，纯粹是个祸害，你不动他，早晚我也会把他给收拾了。” 杨凡冷冷一笑：“不用你费心，该收拾的我都收拾了，现在就剩下你了。” “好的，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唐嘉琛咧嘴一笑，从命环上消失不见…… …… 饭局结束，杨大年要送两位县太爷回宾馆，而且他们这次出来时间很紧，因为就周末两天，周一得赶回去上班。 所以杨凡也就没有机会和杨大年好好聊一下，只是关照了一声回去之后先不要告诉自己父母在江海的所见所闻，以免他们胡思乱想。 “凡子，那等你大概啥时候能回来？”杨大年问。 “最快下个月初。” 一听这话，杨大年倒是有些吃惊，“这么快？” “对，回去有点事情要办。” “办事最好，一定要记得来找我！”谢承平立马拉住了杨凡的手，池建安见状，只好低着头不吭声。 杨凡笑了笑，没接这个茬儿。于是双方也不多话，分手道别。 开车准备回家，忽然感觉头顶上方有些异样，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麻雀正站在行道树顶端的树杈上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想了想，杨凡点点头道：“我现在有时间，让它带我去见你。” 呼啦！ 麻雀从树上飞了下来，落到杨凡的车子前面，然后贴着地面向前飞去。 “田雪风啊田雪风，你这样做就不怕把命给送了吗？”开车在后边紧紧地跟着，见麻雀的飞行姿态保持得非常好，杨凡不禁有些感叹。而且他现在也好奇，田雪风这家伙干嘛不打自己电话，而要耗费生命力用兽瞳来寻找自己。 半个小时之后，麻雀一个拐弯飞进了路边的一条巷子里。杨凡将车子在前面路边停了，下车往巷子里走去。 巷子很深，里面漆黑一团，田雪风站在巷子底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虽然头上裹着头巾，但是杨凡立刻就分辨这是一个女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田以欣的母亲。 “这两个家伙搞什么鬼？以为躲在暗处我会看不见他们？”杨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保险起见，还是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镇魂诀，以免被人偷袭。 见杨凡过来了，田雪风似乎要迎上来，但是胳膊被身边的女子死死拉住了，只好原地站着，等杨凡快到跟前了，才喊了一声：“喂，我在这儿。” “早看见你们了。”杨凡现在已经确定整条巷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有些好奇地打量田雪风一眼，问道：“你搞什么鬼，找我打手机就行了，弄得那么神秘干嘛？” “我手机扔掉了，又没记住你的电话号码，所以只好用笨办法了。”田雪风咧嘴笑了笑，两排牙齿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那你总记得田以欣的电话号码吧，打给她不就行了。” “我这次回来不能让她知道，所以……”田雪风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 “所以你就冒着生命危险用兽瞳来找我？” “还好了，我现在的身体还吃撑得住……”说着话，田雪风又看了那女子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想介绍一下，但是又不太敢开这个口。 “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应该是田以欣的母亲。”杨凡的目光转向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不知道是该喊一声师太，还是伯母？” “你真的是命师吗？” 对方不答反问，而且出口惊人。 杨凡一愣，看了田雪风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如果你认为是的话，那就是了。” “别打马虎眼，据我所知，整个江海市，不，可以说整个世界里，就只有一个命师。你既然不姓唐，又怎么可能是命师！” 第一百十九章 何止有仇 一听这话，杨凡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愣了好几秒钟，才张了张嘴：“你……认得唐……” “唐嘉琛！” 杨凡一愣，“唐嘉琛？” “没错，就是那个花花公子！他才是真正的命师，而你……”女子上下打量杨凡一眼，“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说出来！” 杨凡看着她，发现田以欣其实应该长得像她父亲，虽然这家伙现在人模鬼样的，但是年轻时一定是个帅哥，而她母亲的长相实在太过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丑陋。而且因为没有穿道袍，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从山沟里出来的农妇。 不过农妇的一双眼睛却是精光闪闪，说话间，一股气势压过来，换了别人，可能当场就喘不过气来了。 这时，杨凡看见田雪风冲自己微微摇了摇头。这个动作非常隐蔽，而且他还故意把脑袋往后仰了仰，显然是不想被他老婆看见。 这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想让自己否认？ 想了想，杨凡微微一笑道：“好吧，其实我只不过继承了父亲的天眼而已。至于命师，也只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那天你老公问我是不是，我就随便点了一下头，没想到他当真了。” 这句话说出口，对面两人似乎同时松了一口气。田雪风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微笑，而他老婆则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对了嘛，不然你这次会有**烦。” “什么**烦？”杨凡好奇地问。 “这个一会儿让雪风会跟你详细说的，我现在有事得先走了。”说着话，“农妇”又仔细看了杨凡一眼，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小伙子果然一表人才，配我们家以欣倒是不差。听说你和以欣还是同行，两人在一起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吧？” “呃，应该是的，伯母……”杨凡满脑门黑线。 “那就好好地过你们的日子，江湖上的事情不要再参与了。而且，天眼这个东西弊大于利。用的越多，你的运气就会越差，到头来绝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到这里，田母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下面的话也说出来。 “你父亲是不是叫杨德发？”她终于还是问了一句。 杨凡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别紧张，我没有刻意去调查你的背景，而是当年和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所以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雪风告诉我你姓杨的时候，我就猜可能是杨德发的孩子。” 说到这里，田母轻轻叹了口气：“你父亲当年看似名利双收，结果如何，你也看见了。其实那时候我就有劝过他，但他口头虽然答应，却始终停不下来。我希望你能吸取他的教训，天眼能不用就不用。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以欣好。” 说完，田母不再多话，便转身走去，很快消失不见…… 杨凡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扭头一看田雪风，那家伙正冲自己乐呢。 “我这老婆怎么样，有两把刷子吧？” “是要比你强多了。”杨凡点点头，问道：“你怎么和她一起上来了？还有，刚才为什么要我否认是命师。” “那你到底是不是？”田雪风看着杨凡，很认真地问道。 “你说呢？”杨凡反问。 “我觉得你应该是……不过现在不管你是或者不是，最好不要和这个职业扯上任何关系，因为……”他顿了顿，然后加强一下语气：“这次道家密宗三大派已经齐聚江海市，准备拿下唐嘉琛！” “为什么？”杨凡惊讶万分，因为感觉中三大派应该来找自己才对，怎么找上唐嘉琛了？ “因为那家伙三年前杀了五眉的父亲，现在，又把五眉给扔进了江海市监狱……”说到这里，田雪风微微一笑：“其实应该是你干的吧？不过你放心，他们以为是唐嘉琛干的，所以新仇旧恨要放在一起算了！” “我去……”杨凡目光转向唐一祖，“师傅，唐嘉琛杀了五眉的爹？这事你知道吗？” 唐一祖摇摇头：“那小子在外面干了什么基本不会跟我讲，我也是才知道。” “那五眉和田以欣的婚约呢？” “这件事倒是真的，当年那死婆娘心血来潮和五眉的母亲指腹为婚，后来她自己都忘了，但是人家却一直还记得。所以到了年纪，就让五眉下山来找田以欣。不过五眉的母亲也是个开明的人，知道如今时代不同了，只是想让五眉和田以欣接触一下，如果合得来最好，合不来的话，那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你说杀唐嘉琛？” “对！”田雪风点点头，“五眉这次下山其实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调查唐嘉琛的行踪。但是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你拿下来。对了，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杨凡笑了起来：“他既然要去调查唐嘉琛的行踪，那这件事就和我没任何关系了。” 呵呵！ 田雪风也笑了起来，但是表情很快就变得非常严肃：“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五眉被救出监狱的那一刻，真相就大白了。所以，你现在应该做什么不用我再告诉你了吧。” “我去，他们还想劫狱？” “这帮人有什么不敢的？”田雪风看了杨凡一眼，“要不要我帮忙？” “你帮忙是应该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你了女儿！”杨凡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你只需要在他们劫狱之前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不用你来做。” “这个没问题，他们在江海市人生地不熟，要干什么事情都离不开我。”田雪风点点头。 “不过有一点我太明白，为什么三年前的仇要到今天来报，难不成召集人马要那么长时间？”杨凡不解地问道。 “我听婆娘说好像是三年前他们杀不了唐嘉琛，只好忍下了这口气。但是最近，不知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唐嘉琛遭遇天劫，实力大损，所以现在是杀他的最好时机！”说到这里，田雪风忽然问了一句：“杨凡，唐嘉琛到底是不是命师？” “是！”杨凡点点头。 “那你认识他吗？” “岂止认识！”杨凡咬了咬牙。 打量他的表情，田雪风更好奇了：“难不成你跟他也有仇？” “何止有仇！” 第一百二十章 请客吃饭 感谢“三五二零”书友打赏，昨天没看见，抱歉。同时感谢每天给本书投票的书友们，马上要过年了，祝大家节日快乐。节前诸事忙，暂时一天一章，节后恢复一天两到三章的更新速度，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 “呵呵！那看来唐嘉琛这回真的在劫难逃了，居然会是你的死敌。”田雪风笑了起来，说道：“杨凡，这下你可以借机干掉他了！” 杨凡缓缓点了点头。 三大派要对付唐嘉琛那是再好不过，但是这帮人的实力到底如何，能不能对唐嘉琛构成真正的威胁，都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唐嘉琛被打乱升级的节奏是肯定的，闹不好就此和自己的距离越拉越大，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对了，田以欣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你刚才说了一半我都没听明白。”杨凡问道。 “我婆娘已经和五眉的娘商量过了，都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所以还是以大事为重，只要我们这次帮他们家出力，不管以后能不能救出五眉或者杀不杀得了唐嘉琛，婚约就此作废！” “那就好……”杨凡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便苦笑起来：“早知如此，我也不用把五眉扔进监狱里去了。” 田雪风点点头：“是啊，但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你自己小心。”杨凡看了他一眼，说道：“唐嘉琛的实力不在我之下，要杀你就跟杀鸡一样容易。所以，千万别当出头鸟，跟在后面混混就行了。这话也要关照你老婆，我看她很虎的样子。但再虎也是个普通人，又怎么会是命师的对手。” “明白，你放心好了。”田雪风咧嘴一笑。 对于他，杨凡还真的比较放心，因为这家伙原本就神出鬼没的，偷鸡摸狗手段一流，但是他老婆就不好说了。想了想，杨凡又加了一句：“这世上，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你以前在这上面欠账太多，这次记得统统都要补回来。” “是是……我这不已经在补了么……”田雪风连连点头，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杨凡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然后转身往巷子外边走去，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不禁笑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又是好几天不联系我？是不是连我死活都不管了？”电话那头传来田以欣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很足，显然病早就好了。 杨凡回头看了一眼田雪风，这才眨眼的工夫，老家伙已经不见了。 “你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快要死的样子啊。”杨凡笑道。 “我不管，你现在最好赶紧过来安慰我一下，最好再带点吃的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杨凡一愣：“你忙什么呢？饭都顾不上吃？” “还不是客户的设计稿，我病了两天耽误了进度，只好没日没夜地赶了。” “那行，你要吃什么赶紧跟我说，我这就去买！” “我要吃很多很多东西，你记着啊，我开始慢慢跟你讲……” 田以欣果然要吃很多东西，大言不惭地一样样说出来，把杨凡听得直乐，但是也没有拒绝，挂了电话之后就沿途去买。 虽然临近深夜，但是各种小吃店依然灯火通明，生意好的居然还有人排队。杨凡一路开车一路买，眼看就要到田以欣家了，此时正在一家小店门前排队买烤鱿鱼串，身后忽然有人轻轻拍了他一下，扭头一看，居然是韩冬。 她依然穿的是便装，像个高中生似的清纯可人，不过身后却跟着两个彪形大汉，虽然打扮都不一样，但每个人的腋下都夹着一个黑色小包。杨凡现在对于警察这一职业已经有些了解，知道这种装备都是为了方便藏枪。 因为天气一热，手枪就没地方藏了，所以只能放在这种小包里头。 “这么巧？”杨凡倒是有些惊讶了。 “是啊，正好办案路过，肚子饿了想过来吃点东西，正好看见你了。”韩冬笑嘻嘻地说道。 她只要不故意板着脸，模样真是非常可爱，谁让天生一张娃娃脸呢。而且她现在看着杨凡的目光是无比炽热的，与第一次见面时简直判若两人。 “哦，那正好我请你！”杨凡笑道。 “我请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我请你。对了，还有你的同事。”杨凡看了一眼韩冬身后的两个大汉，很客气地点了点头，但是他们的反应却很冷淡，看着杨凡的眼神带着几分戒备，似乎有点怕他会对韩冬怎么样似的。 “不不，还是我请，上次你……反正就让我谢你一次嘛！” “呃，那好吧。” 见韩冬一再坚持，杨凡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韩冬看了一眼他手里还提着的其它食物，问道：“买这么多别是和女朋友一起吃的吧？” “不是！”杨凡摇摇头，“我一个朋友得了懒癌，饭都懒得出来吃，所以就帮她买了带过去。” “能做你的朋友真是幸福，大晚上的还出来帮他买吃的。”韩冬一听不是女朋友，自然就把“她”当做“他”了，而且眼中的光芒更加炽热了，这让杨凡多少有点尴尬，因为她的两个同事显然已经看出苗头来了，这时候一副随时准备拔枪的表情…… “对了，上次那个案子，局里准备给你一笔奖励，我正要联系你呢，现在碰到了正好跟你说一声。还有，我爸知道这件事之后，想请你吃顿饭，你看大概什么时候有空？” 杨凡一愣，“你爸请我吃饭？为什么？” “因为……”韩冬脸上忽然泛起一丝羞涩，“你救了他最宝贝的女儿啊……” “哎呦，这真的不算什么，不用这么客气了。”杨凡本能地想拒绝。发奖励还不错，但是长辈请吃饭怎么都有种阴谋的气息在里边，所以三十六计躲为上计！ 一听他拒绝，韩冬的两个同事同时瞪起了眼睛，表情似乎在说：“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可是，我爸已经决定了啊……”韩冬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杨凡听话听音，又看见那两个大汉的表情，忽然明白她父亲一定是个大人物，要不然她年纪轻轻也不会当上刑警大队的副队长。 这下倒是有点不好办了，该不该答应呢？ “要不你就当是工作应付一下吧，你对朋友这么讲义气，对我总不会一点都不照顾吧？”韩冬调皮地一笑，但是笑容多少有些尴尬，因为她看得出来杨凡并不想赴这个约。 “好吧，那就这两天吧，因为下个月我要去外地处理一些事情。”杨凡只好点了点头。 第一百十三章 做出决定 “要不明天好不好？我爸原本定的就是明天。”韩冬欣喜地说道。 “好的”杨凡只好继续点头。 “那就说好了，明天晚上去我家，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 “去你家？”杨凡又惊讶了，原本他以为只是在外面随便吃顿饭而已。 韩冬点点头：“是啊，饭当然是家里的好吃啦。” 这时候，杨凡看见那两个大汉脸上同时露出羡慕的表情，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腋下的小包，一副很想掏出手枪毙了杨凡的表情…… “好吧……”杨凡只好答应，看了韩冬一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问：“喻佳人后来救活了没有？” “活了！”韩冬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那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我打了她那么多枪，居然没有一枪打中要害，其中一颗子弹离心脏只有0.2毫米，真不知道是命大还是凭本能做到的。而且她全身的血液呈粘稠状态，根本就不会往外流。奇怪的是，居然还不影响她的身体代谢，连医生都说不可思议。所以，在医院躺了两天就没事了。” “看来道家内丹还是有点用处的，只是喻佳人用它来做坏事，活该下辈子要在监狱里度过。不过这样的人，你们应该会关在比较特殊的地方吧，要不然迟早会被她给跑了。” “是的！”韩冬点点头：“我们有专门的监狱关押这种犯人，基本是没可能跑出去的。” 杨凡原本想问那是什么监狱，但是被那两个大汉虎视眈眈地瞪着，忽然没来由地心慌起来。这显然是王道之力在作怪，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地影响，但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所以话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 …… 和韩冬分手后，杨凡直奔田以欣家，那家伙果然饿坏了，拿过食物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杨凡见状好奇地问：“你就不会自己叫个外卖？” “叫了，不过是上午的事情了。后来一忙，就顾不上吃了。”田以欣一边吃一边上下打量杨凡：“你这两天好像又帅了一点嘛，说，是不是外面有新欢了？” 哈哈！ 杨凡大笑。 和田以欣在一起就是乐子多，于是点点头：“是啊，有妹子追我呢。” 切！ 田以欣不屑地耸耸肩膀，“肯定都没我条件好，追了也是白追。” “我说田以欣，你哪来那么强的自信？” “我就是这么自信，不行啊！对了，你饿不饿？也吃点吧。” “我不饿！”杨凡摇头。 “叫你吃就吃，难不成还要我喂你？”说着话，田以欣就拿了一串鱿鱼蹦到杨凡面前，“张嘴！” 杨凡无奈，只好把嘴巴张开，田以欣一边把鱿鱼往他嘴里塞，一边笑道：“追你的那个妹子要是看见我们现在这样，准保气得吐血！” “是啊，要比鬼点子谁也没你多。”杨凡点头。 “你不就喜欢我鬼点子多么。”田以欣得意地一笑。 “我有说过吗？” “反正我心里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要不然，大半夜的我也不会打你电话。” “这个是什么逻辑？”杨凡好奇地看着她，表示自己没听懂。 “因为你不喜欢我的话，肯定会拒绝啊，那我多没面子。” “我去……”杨凡无力吐槽，“田小姐，我这是把你当朋友知道吗？而且你刚刚病好，我总要照顾你一下吧。如果这就代表喜欢，那我喜欢的人可太多了。” 田以欣看着杨凡，忽然把左手放到他嘴边。 “干嘛？”杨凡不解地看着她。 “吐出来！” “什么？” “我刚才喂你的统统吐出来！” “呃，这个有点难度……” “不吐是吧？那我揍你了！” 砰！ 田以欣一记粉拳打在杨凡的肚子上，杨凡感觉有点痒痒的，不禁笑了起来。 “还笑……”田以欣继续打杨凡的肚子，打了两拳忽然抬头问他：“疼不疼？” 杨凡摇摇头。 “傻子，你就真这样让我打？还说不喜欢我……”田以欣忽然一把抱住了杨凡，把头依偎在他胸口上，“你就老实接受我吧，求你了……” 杨凡低头看了她一眼，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但是这种喜欢还没有上升到爱的层面，而且因为黄谦谦的缘故，他始终牢牢坚守着最后的底线。所以，现在是到了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要么接受她，要么以后就断绝来往，这样对两人都好。 “我……”杨凡张了张嘴，但是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来，田以欣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别说，你什么都别说。是我太急了，我总是这么急……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讲过，对，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她又蹦回到饭桌边上，继续吃东西。 杨凡看着她，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以后，不再见她了！ 这一刻，他竟然有种莫名地心痛，而奇怪的是，田以欣居然像有心灵感应一般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惶恐的表情，随即又把头低了下去…… …… 杨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田以欣家的，反正直到车子停在自己家楼下的时候，才醒过神来。 上楼在沙发上坐了，点上一支烟，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扭头看了唐一祖一眼，问道：“师傅，为什么田母那么肯定地说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命师？是你藏得太好，还是唐嘉琛太过招摇？” 唐一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都有可能吧……” “那您能告诉我，您的师傅在哪里吗？别说他已经死掉了，您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您的师傅一定不会比你差吧？” “这……”唐一祖的目光继续闪烁着，“这个问题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 “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你没到那个境界，我跟你讲了只会给你心理压力，所以……” “所以你还是认为我悟性不够，怕我会到不了那个境界，所以还不如不说，是不是？” “呃……”唐一祖张了张嘴，表情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忽然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必须更加努力才行。” “我会的，我会更加努力。不过我想说的是，我的悟性没您想象得那么糟糕，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以前，你并不在这个世界里，对吗？” ; 第一百十四章 重点监控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笑得无比深沉，“不在这个世界里？那我在哪里？” “这个……”杨凡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别的维度空间，又或者别的星球上面。我昨天看新闻里说，火星上面很有可能存在生命。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或许您所在的星球和地球一模一样呢。” “火星上的确有生命。”唐一祖点点头，“而且不止火星，太阳系中所有行星上面都有生命存在，这一点最多再过三十年地球人就都知道了。但是，像地球这样的人类世界无论是在太阳系还是整个宇宙，都是独一无二的。而命师，只能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别无他途。” “那就应该是平行世界了……”杨凡看了老头一眼，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是不是？” 呵呵！ 唐一祖又笑了：“平行世界？怎么个平行法？那里还存在一个你吗？你的家人，你所有认识的人也都存在吗？文明进度完全一致吗？还有，该怎么去呢？” “这当然应该是您给我解惑才对啊。” “其实只要到了相应的境界，不需要我给你解惑你就全明白了。所以，还是抓紧眼前，加快你前进的步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老头这一手太极打得好，不过杨凡多少已经明白自己的思路是对的，但是真相到底如何，唐一祖如果永远不说的话，那么就真的只有靠自己去解惑了。 这，其实也是一种鞭策！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到楼顶平台上时，杨凡刚刚停止练拳，转身往楼下走去。 自打轻轻松松摔了唐嘉琛一个三比零之后，杨凡现在练拳的劲头就更足了，哪天如果达到了孙泰然那样的境界，那么别说一个唐嘉琛，再来十个也是轻松搞定！ 洗完澡，又换了一套新西装，准备出门的时候，命宫里光芒一闪，六点命力转化了出来——五点白金，一点黑金。 把黑金喂给命宝吃了，五点白金存入龙骨手串。 昨天用掉一个命力，所以还剩四十三个，加上现在五个，总共四十八个。如此，龙骨手串里还剩下六个空位。 “明天龙骨手串就满了，如果老四找不到王文滨的工作日记，那我以后每天就要浪费六个命力了……”这么想着，杨凡便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找到老四的电话号码，犹豫着是不是要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正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杨凡不禁笑了。 “杨先生，您现在有空吗？”老四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以前那样镇定，这让杨凡有点好奇，忙道：“有空！” “那我们碰个头吧。” “好！” 依然是那个茶馆，杨凡到的时候老四已经在上次的位子坐了。茶馆里空无一人，因为才刚刚早上九点，而且一般这个时间茶馆都还没开门呢，所以杨凡觉得这间茶馆应该是老四自己开的…… “你电话来之前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杨凡笑道：“不过看起来你好像有更要紧的事情跟我说，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有点紧张的样子。” “唐嘉琛有麻烦了。”老四说道。 杨凡点点头：“我知道。” “您知道？”老四脸上现出一丝惊讶，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你别误会，他的麻烦不是我找的，虽然我很想找他麻烦，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那我手上的消息您想不想了解？” “当然！”杨凡点点头。 虽然有田雪风这个内应，但是杨凡也想从其它渠道得到更全面的消息，所以自然不会拒绝。 “这次来找唐嘉琛麻烦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群在国家重点监控名单上的人！其中一些人已经脱离监控很久了，这次突然出现，把相关单位全都惊动了，现在几乎全城布防，一旦他们有所动作，立刻拿下！” 杨凡吃了一惊：“重点监控名单？” “对！”老四看了杨凡一眼，“您也在这个名单上面……不过监控等级属于最低的c级。而且因为你现在和江海市公安系统有合作关系，所以基本就等于放养状态，没有特定的人员监视你。” “我去……放养？”杨凡既震惊又好笑，看着老四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这个名单上面？” 老四点点头。 “国家对于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是重点监控的，要不然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场面不好收拾。你上次帮市北分局抓的那个人会用飞剑，这种人的监控等级一向都是最高的s级。你把s级的人都拿下了，怎么可能不上那个名单。而这个名单，所有的情报单位都有备份，我当然第一时间会知道。” “那唐嘉琛呢？” “他也在这个名单上面，监控等级和你一样，都是c级。因为……”老四忽然笑了起来：“他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娱乐版头条，所以只需看新闻就知道他在干嘛了，不需要特别监视。” “不，你错了！”杨凡忽然摇了摇头：“那只是他的障眼法而已，其实背地里他干了不少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唉，看来我这次又是后知后觉啊。” 说到这里，杨凡扭头看了一眼唐一祖，老头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时候点点头道：“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我极力要求你和警方搞好关系，就是这个道理。毕竟命师藏得再好，也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既然已经暴露了，不如表现得合作一点，也好让对方放心。” 杨凡微微撇了撇嘴，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换了自己是国家管理机构，肯定也要对这类人严加监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所以没必要大惊小怪。还好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选择和警方合作，要不然现在被人全方位监视还不知道呢…… “对了，既然你早就知道唐嘉琛与众不同，那么又是用什么方法监视他的呢？”杨凡好奇地问道。 “方法有很多。”老四微微一笑：“最常用的就是高科技手段，比如监听他的手机，黑进他的电脑……他虽然有超能力，但如果没有相关的专业知识，是无法发现自己的手机和电脑被监控的。所以，换个角度来讲，高科技就是普通人的超能力。” “那我的手机和电脑……”杨凡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放心，您的手机和电脑都很安全，这我昨天已经帮您检查过了。”顿了顿，老四又说道：“但如果这次事件升级的话，或者你也直接参与了进去，那么你的手机随时会被人监听，这点我必须先提醒你一下。” 第一百十五章 有备而来 杨凡沉吟了一下，问道：“唐嘉琛现在知不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 “他应该知道，但是表现得非常平静。” “或许他还不知道呢？” “不！”老四摇摇头，“他有自己的情报渠道，所以没理由不接到通知。” “是吗？” 杨凡看着老四，忽然发觉自己还是有点低估唐嘉琛的能力了。毕竟他比自己出道早了十几年，就算把主要心思都放在了泡女明星上面，但是这么些年下来，肯定也积累了不少人脉，其中有专门搞情报的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杨凡便明白为什么当初唐嘉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给找出来了，而且黄谦谦远在凉都也被挖了出来。 “那你监视他的时候，又是怎么保证不被发现的呢？”杨凡问道。 呵呵！ 老四笑了起来，这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傲：“我们的专业水准要比他雇佣的人高得多，这一点，您尽可放心。” 杨凡也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只要唐嘉琛觉得有必要，肯定会出大价钱聘请水平不在老四之下的高手监视自己，到时候高手对决，可能就谁也奈何不了谁了。 “对了，上次您托我查找的那本工作日记已经有下落了，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就能拿到手了。”老四说道。 “是吗？”杨凡倒是有些惊讶了，因为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主要还是那个单位保密制度做的好，几乎把所有的工作资料都保存了下来。之后虽然都做了电子归档，但原始文件都没有销毁，存放在一个专门的地点。所以找到那个管理人，一切就好办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杨凡由衷道谢。 “为顾客效劳是我们的本分，杨先生您不用客气！日记拿到之后，我会第一时间送到您手上的。” “好的！” …… 离开茶馆之后，杨凡直接去了公司，才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黄谦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对面则坐着李豪，两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见他进来，便同时笑了起来。 “呦，怎么一大早的都到我这里报到来了？”杨凡好奇地看着两个人，同时用眼神询问李豪有没有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话，李豪连忙摇了摇头。 “当然是来找你谈工作的，你怎么现在才来？要不是李豪和我陪我聊天，我早就走了。”黄谦谦现在和杨凡讲话已经像个老熟人一样，语气里不带任何客套。 “不好意思啊，一早有点事情要处理。对了，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杨凡放下手里的包，示意黄谦谦继续坐着，自己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了。 “我发现和李豪有很多共同语言，他似乎早就认识我一样，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全知道，反正……”说到这里，黄谦谦故意不去看桌子上的那张照片，而是把目光从照片上掠过，看向杨凡的眼睛：“跟你一样，见面就像老熟人一样。” “呵呵！”杨凡笑了起来：“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可是像见了鬼一样，吓得我连话都不敢给你多讲。” “那是因为……你和唐老板打了一架，所以才对你印象不太好……” 杨凡其实知道黄谦谦真实的意思是“你当时说的话吓到我了，所以才会躲着你”。但是现在她显然已经不再惧怕这件事情，而且似乎有点想主动了解的意思，这多少让杨凡有点喜出望外。 见两人开始眉来眼去，李豪连忙站起身：“那行，你们先谈工作，我出去了。” 杨凡看看手表：“都到饭点了，要不边吃边谈吧。李豪，你也一起。” “可以吗？”李豪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但是眼睛却看着黄谦谦，显然他和杨凡一样，担心她会拒绝。 “好啊！”黄谦谦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犹豫：“今天正好有胃口，就大吃你一顿了。” “那我求之不得。”杨凡立马笑了起来，李豪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于是去了附近一家饭店，点菜的时候杨凡将黄谦谦平时喜欢吃的菜只要有的全都点了，这一刻，黄谦谦的表情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但是仅仅过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又恢复了常态…… 杨凡看在眼里，心中已经完全明白，她是有备而来，知道点菜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说明，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因为以她的智商，只需要把各种蛛丝马迹归拢在一起，就能发现异样了。 这时，杨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原来是韩冬。 “杨凡，发给你的地址收到了吗？” “收到了。” 地址其实昨天晚上就收到了，韩冬现在打电话过来其实只是想确认一下他会不会变卦。 “那你……晚上没问题吧？” “会有什么问题？”杨凡笑道。 “那好，晚上我等你。”韩冬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跟一个小女生似的，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绝对会被这样的声音所迷惑。 放下电话，就看见黄谦谦微微一笑，问道：“女朋友？” “哪有！”杨凡连忙摇头。 黄谦谦目光转向李豪，李豪连忙也摇头：“他真没有女朋友，我保证！” “那以前呢？” “呃……”李豪一下语塞，转眼看杨凡。 “我桌上那张照片里的人就是我女朋友。”杨凡说道。 “前女友吗？” “不！”杨凡摇摇头，“我们从来都没有分手，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是吗？”黄谦谦有限想接着问下去，但是话到嘴边忽然又停住了，表情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吃饭吧。” 杨凡知道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又退缩了。根据之前的经验，杨凡知道现在不是穷追猛打的时候，反而应该把绳子松一松，让彼此都喘口气，留一点回旋的余地…… 李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干点什么，连忙说道：“对了，杨凡。我昨天找朋友打听了一下，风水之类的东西没法注册营业的。现在一般都挂其它的名头，比如园林设计之类的。我想了想，还不如我们再开一家装潢设计公司，挂羊头卖狗肉就行了。” “那好，你抓紧时间办了吧，要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第一百十六章 情绪不佳 “你们要自己开公司？”黄谦谦问道。 “对！”李豪点点头：“杨凡这家伙现在帮人家看风水，赚老多钱了。所以打算专门开一家公司，接这方面的单子。” “风水？”黄谦谦地好奇地看着杨凡：“你还懂这个？” “呵呵！”杨凡笑道：“祖传的手艺。”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爸可是当地有名的半仙呢。”李豪说道。 “可是这种东西不是封建迷信么，而且应该都是骗人的吧？杨凡，你设计师当得好好的，干嘛要去做这一行呢？” 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杨凡只好笑了笑道：“业余爱好而已，反正有人找我就去看看，纯粹赚个外快。公司主要还是帮人做装潢设计为主，男人嘛，迟早是要独立创业的。” “这倒是应该的。”黄谦谦点了点头，想了想，忽然问道：“你公司要不要人？” “要啊！”没等杨凡说话，李豪便喊起来：“现在总共就我们这两杆枪，当然急缺人才，尤其像黄小姐这样的。” 黄谦谦抿嘴一笑：“我又不是什么人才，我真正擅长的其实是人事管理。” 杨凡点点头：“我们现在就需要人事管理，我只懂设计，对于管理一窍不通，李豪能管好自己就差不多了，管别人会鸡飞狗跳的。” “是是！”李豪连忙应和。 黄谦谦看着两人，忽然噗嗤一笑：“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们就当真了？” 杨凡当然知道她不是随口问的，因为唐嘉琛的缘故，她现在真的有跳槽的打算，既然正好碰上了，又是熟人，随口问一声也很正常。 “换了其他人，我们可能不会当真，但是你不一样。”杨凡说道。 “这话怎么说？”黄谦谦看着杨凡，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担心他会突然说出自己害怕听到的话来。 “因为我们是朋友嘛。”杨凡笑道。 “对对，朋友！”李豪跟着点头。 黄谦谦又抿嘴一笑：“好吧，既然你们把我当朋友，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最近的确有想找一份新的工作，但不是你们这样的公司。” “为什么？怕我们给的待遇不够高？”李豪忙问。 “不是！”黄谦谦摇摇头，“主要还是想找一家比较有实力的公司工作，这样对自己的能力也是一种锻炼。现在这家公司……怎么说呢，虽然听起来很不错，其实可以发展的空间不大。我平时几乎没什么事情可做。除了帮老板订鲜花送女明星之外，就是来你们这儿谈设计稿了。” 杨凡缓缓点了点头。 黄谦谦一直都是非常有事业心的，这一点杨凡很清楚。想了想，他说道：“帮人打工一辈子都是打工仔，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干吧。你不是想学新东西吗？还有什么比自己创业更有收获呢！” “我……”黄谦谦迟疑了一下，“你们这一行我也不太懂，而且一起创业总不能出力不出钱吧，我现在没多少存款，恐怕……” “你出力就行了。”杨凡说道。 “这不太好吧。”黄谦谦连忙摇头。 “其实我也是出力的。”李豪笑了起来，“我现在也没钱，但是杨凡要开公司，我肯定是大股东。” “你们是好朋友，当然不一样了。” “你也不一样啊，因为你是……”李豪一激动差点就说漏嘴了，连忙刹住车，有些尴尬地看了杨凡一眼，张了张嘴道：”反正……他很需要你帮忙，这一点我看得出来。” “帮忙没问题，但是合伙就算了。” 打量黄谦谦的表情，杨凡知道她的确兴趣不大。一来她现在想象不出自己的公司会是什么样的规模，二来毕竟还不是太熟悉，就这么贸然答应入伙，到时候万一被坑怎么办。 所以她现在反应很正常，如果逼得太急的话，反而适得其反了。 于是点点头，杨凡说道：“好吧，那就等我们公司开出来之后，黄小姐有空就来指导一下，帮我们在人事方面把把关。报酬嘛，来一次，吃一顿！” 噗嗤！ 黄谦谦笑了起来，点点头说：“好的。” …… 饭后，杨凡和黄谦谦回公司继续谈工作，李豪则去忙公司注册的事情。 一晃眼已经快到下班时间，黄谦谦似乎并没有结束的意思，杨凡知道她其实是不想回公司，也不想回去见自己的母亲。但是自己一会儿要去韩冬家吃饭，所以不得不先到这里了。 黄谦谦很敏感，杨凡还没张嘴，她立刻说道：“你是不是还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对，晚上有人约好请吃饭，所以……不好意思啊。” “没事。对了，你能送我一程吗？这个时间车子不好叫。” “当然可以！” 上了车，杨凡问道：“你回公司还是住处？” “你去哪里？”黄谦谦反问。 “我……”杨凡迟疑了一下，说道：“市北方向。” “那我也去那里吧，你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就行了。” “怎么，不想回家？”杨凡看了她一眼。 黄谦谦点点头，没说话。 这个时候，杨凡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而且他现在很后悔昨晚为什么要答应韩冬，要不然现在就可以陪在黄谦谦身边了。 车子一路行去，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到了市北，黄谦谦在一个购物广场附近下了车，杨凡开车继续往前走，但是心思却完全都在黄谦谦身上，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掉头回去找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韩冬的家是一栋二层小楼，坐落在一条小巷子的最深处，可谓闹中取静。而这种住房，在江海市都是有一定级别的官员才可以拥有的。 杨凡才从车子上下来，韩冬就走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很准时嘛，我还怕你找不到这里呢。” 今天的韩冬显然刻意打扮了一番，比起之前看起来更漂亮更有青春气息，不过杨凡现在的情绪不佳，所以也没心情欣赏，打开车子行李箱，拎出一盒水果说道：“也不知道买什么礼物，所以只好买些水果了。” “这么客气干嘛，我爸最怕别人送礼了，不过水果是可以的。” 第一百十七章 不速之客 新年快乐！！！ ——————————————— 进门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两边种满花草，还有一个小小的金鱼池，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站在池边喂鱼。 杨凡一看，心里便暗暗叫了一声：“我去，原来她爸是江海市公安局的老大。” 没错，这个男子正是江海市公安局局长左建军。杨凡之所以惊讶，是因为父女俩不是一个姓，所以他之前根本就没往这方面联想。 看见两人进来，左建军放下手里的鱼食，走过来笑眯眯地和杨凡握手，上下打量一眼，说道：“你本人比照片上看起来精神多了。” “呃……是吗？”杨凡知道对方一定看过自己的资料，照片闹不好就是被抓去市西分局时拍的那张，不觉有些尴尬。 “里边坐吧。”拍拍杨凡的肩膀，左建军领着他往屋里走去。 底楼的客厅很大，陈设简单，比杨凡想象中朴素不少。两人坐下之后，韩冬就去厨房张罗晚饭去了，左建军拿起一盒烟放到杨凡面前：“你没戒烟吧？” “没有……”杨凡摇摇头，但是没敢拿起来抽。 “抽吧！”左建军示意杨凡不用这么拘谨，然后自己点上一根，说道：“我一天至少三包烟，你应该没我这么厉害吧？” “没有……”杨凡只好接着摇头。 “没办法，工作实在太繁忙了，每天都有一大堆让你头疼的事情要处理，不抽烟根本纾解不了这个压力。尤其最近，一帮牛鬼蛇神又要蠢蠢欲动了，我这个做局长的自然要盯紧一点，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担当不起啊。” 杨凡稍稍有些发愣。 从见面那一刻起，左建军似乎一直话里有话，现在更是有些开门见山的味道，难不成今天请客吃饭是假，敲打一下自己才是真正的目的？ “左局长……”杨凡张了张嘴，左建军摆摆手道：“在家里不用这么客套，换个称呼。” “伯父，您今天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吩咐？”杨凡索性也开门见山了，他原本就没什么心情，所以不想被对方搞得更加郁闷。 “事情倒是没有，不过……”左建军看了杨凡一眼，似乎对于他的坦陈有些意外，“既然今天你来了，我也正好当面问你一句，他们这次的目标到底是谁？” “您不知道吗？”杨凡有点好奇。因为连老四都知道目标是唐嘉琛，堂堂一个市局局长居然会不明了？ 左建军看着杨凡，微微一笑：“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杨凡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不过……如果五眉被他们救出去的话，目标可能就变成我了。” “这个你放心，五眉的关押等级是最高的，而且那个地方就算神仙也不可能进去，他们是神仙吗？应该还没到那个程度。” 杨凡没吭声。 虽然三大派的人的确和神仙不沾边，但凡事就怕万一。左建军如此信心满满，闹不好就会被这帮人打脸。 “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帮我们一起抓人。以你的实力加上我们的经验，来个一网打尽应该没什么问题。” 杨凡惊讶地看着左建军，终于明白这次请吃饭的真正目的其实要拉他趟这趟浑水，而这正是他要避之不及的。 “伯父，其实我……”杨凡刚想找个借口拒绝，但是左建军很利落地摆摆手：“这是命令！” “呃……”杨凡愣住。 “别忘了，你可是我们的人。当初合约上写得很清楚，只要我们有需要，你必须随时配合。怎么，才签不久想毁约吗？” “我……”杨凡一下语塞。 呵呵！ 左建军忽然笑了起来，“抱歉，我一激动就忘记你是客人了。其实这种事情应该让高警官和你联系才对，我有点越权了。” 这话其实比前面那一句更让人郁闷。这一刻，杨凡忽然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了，不禁看了唐一祖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但是老头的表情却很淡定，见杨凡目光看来，便笑道：“王道就是如此霸道，习惯就好。” “我去……”杨凡正想吐槽两句，忽然看见唐一祖嗖地一下不见了，消失之前，表情居然有些慌张。 自打有了命环之后，他没事总喜欢把自己的影像投射到上面，通常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而且就算要跑也会事先交代一下，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韩冬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应该是表哥来了，我去开门！” 几秒钟后，门外走进一个人，杨凡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姨夫，你好！”唐嘉琛笑眯眯地跟左建军打招呼，然后目光转向杨凡，“呦，杨设计师也在啊，真是太巧了！” 杨凡足足愣了有五六秒钟的时间才醒过神来，“你们是亲戚？” “对啊！”唐嘉琛指指韩冬，“这是我表妹，她随的母姓。而她母亲和我妈则是孪生姐妹，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从小就认识？”杨凡心想韩冬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而唐嘉琛少说也三十有二了，两人玩不到一起去啊。 见他满脸疑惑的样子，唐嘉琛笑着摸了一下韩冬的脑袋：“你看你这长相，又把人给骗了吧，快点老实告诉人家，你到底几岁了。” “表哥，你怎么这么讨厌，我不理你了！”韩冬脸蛋一红，掉头跑进厨房里去了。 “她今年和你一样大，二十八了。”唐嘉琛很随意地在杨凡身边坐下，然后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抬头看了左建军一眼，又扭头看看杨凡，忽然咧嘴一笑：“你们已经说好了？” “什么说好了？”杨凡的脸色沉了下来。 呵呵！ 唐嘉琛继续笑着，“当然是对付三大派的人。换了以前我不需要任何帮手，但是现在，不得不请你帮这个忙。” “你……”要不是场合不对，杨凡肯定就发飙了，“你不觉得说这话很滑稽吗？” “是有点味道不对。”唐嘉琛看了看手里的烟，“但是你就不想把他们斩草除根吗？这帮人今天会来找我麻烦，明天也会去找你，就像一群苍蝇赶都赶不走，不如索性统统拍死！” 第一百十八章 内部矛盾 杨凡看着唐嘉琛，目光忽然转向左建军：“你这外甥都干过些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左建军微微一笑：“他的确不太干正经事儿，但还够不上违法乱纪。要不然，今天他也不敢坐在我的面前。” 这话其实得分两头来听，虽然说的是唐嘉琛，但也是对杨凡讲的。换了以前，杨凡未必能听出来，但是现在几乎立刻就明了了一件事情，如果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到左建军的手里，那么分分钟他会把自己扔到监狱里去…… “行了，杨凡！”唐嘉琛弹弹手里的烟灰，“我姨夫关心的只是老百姓的平安幸福。你我之间只要不伤及无辜，他是不会插手的。而且你和我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又有正当的职业，都在为这个社会做贡献，最关键的是，我们都有身份证。” 说到这里，他有点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所以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不犯法，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当然是在说唐一祖。 以前杨凡认为他一直就呆在唐家，所以身份应该不是问题，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打点到位，谁管你活了多少年。 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其实唐一祖并不在这个世界里，只是偶尔会过来看看，那么他未必就会给自己搞一个身份证明。这样一个黑户被人干掉了，即使有人报案，警方也无从下手。 更何况，老头死得连尸首都没了，怎么查？ “是么？那五眉的爹被你杀了的事情算不算犯法呢？”杨凡也豁出去了，反正都到这个份上了，直接刺刀见红吧！ 唐嘉琛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笑了起来：“呵呵，看来你和他们还是有点联系的嘛。没错，我是杀了五眉的爹。而且那一次，我还杀了三大派其他几个人。这件事情，我姨夫是知道的。” 这下轮到杨凡惊讶了，目光转向左建军，就见他微微点了点头：“那次是公安部点名要嘉琛参与的一次抓捕行动。幸好有他在场，才没造成其他警员的伤亡，要不然可能会酿成一场建国以来最为惨重的警方伤亡事故，闹不好就要动用军队了。” 杨凡彻底无语。 真是没想到唐嘉琛居然早就和警方有合作关系了，而且看起来级别比自己还要高，直接上升到公安部了。 但是转念一想，以唐嘉琛当时的能力，国家对他有所倚重也是非常正常的。闹不好还是左建军推荐的，因为趁此机会可以给自己加分。杨凡知道左建军以前只是一名军队转业的普通干部，能在六十岁之前坐上江海市公安局局长的位子，官至副部级，没有一点手段和背景是根本不可能的。 看来在人脉方面唐嘉琛早已领先了不少，好在他为了干掉唐一祖自废修为，现在双方算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面。而且这次三大派卷土重来，这家伙显然也露怯了，不得不寻求自己的帮助。那么，到底要不要帮他呢？ 转眼看了看命环，唐一祖还是没有出现，但是他即便不出来，杨凡也是可以感应到他，于是用意念问了一句：“师傅，我现在该怎么做？”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了一句：“你和他之间是命师内部矛盾，现在既然外部矛盾那么激烈，还是先一致对外吧！” 杨凡却不这么认为，皱皱眉道：“这次我帮他，下次他未必会帮我。倒不如落井下石，让他永无翻身的机会！” “唉！”唐一祖轻轻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有左建军撑腰，你能不答应吗？况且就算你这次不帮他，他未必就会倒霉，因为换了你，又有警方帮忙，估计也能把三大派的人全部拿下。所以与其被左建军记恨，不如表现得合作一点。反正，你和唐嘉琛之间的事情，只要不连累无辜，他是不会管的，也没那个能力去管。” 顿了顿，老头又说道：“而且三大派的确是心腹之患，不单单是国家的也是命师的。因为他们一直想从命师身上得到正法，尤其丹鼎一脉更是求之若渴。所以一旦失手落到他们的手里，下场我不说你也会明白。现在你和唐嘉琛都不够强大，面对三大派，是有必要团结起来！” 话到这里，自然是没有再讨论的可能了。不过杨凡心里还有疑问，于是问道：“左建军和唐嘉琛的关系你肯定早就知道吧？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告诉你能改变什么吗？”唐一祖反问。 杨凡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反正后知后觉的那个人总是我。但是既然走到这一步了，我也不会有任何退缩。相反，我要把这次事件的主动权抓在手里，让左建军知道，我要比唐嘉琛强得多！” “那行，只要伯父有需要，我随时听候吩咐！”杨凡看了左建军一眼，微微一笑道。 一听这话，左建军便舒心地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有你还有嘉琛，何愁不能拿下那帮牛鬼蛇神！来，咱们今晚好好喝一顿。明天开始，齐心协力，共保江海市的平安！” 菜全都是韩冬做的，而且手艺相当不错，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的女孩子现在的确不多了。 吃饭的时候没看见韩母出现，杨凡便猜想应该早就故去了，所以也没多嘴去问，倒是唐嘉琛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悄悄伸头过来说了一句：“她母亲和我母亲是一起车祸没的。” 杨凡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那不等于从小就没妈了吗？” “对！”唐嘉琛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时候她才三个月大，所以后来取名的时候，就用了母姓，用以怀念她的母亲。” 原来如此，杨凡终于明白了。 “还有，她看上你了，你得抓牢这个机会，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的。”唐嘉琛脸上又露出招牌式的奸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一副看你丫怎么办的得意表情。 杨凡正想回击，就听韩冬说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对了，以前没听说你们认识啊，怎么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和他关系一点都不好！”杨凡连忙撇清。 “呃，其实我们是客户关系，我托他帮忙做饭店装潢设计。” “你那些饭店是该好好装潢一下，都什么年代了，还一股子最炫民族风的格调，我现在都不愿意去。杨凡，你这次一定得帮他搞得洋气一点！” 杨凡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而且不敢正视韩冬的眼睛，因为她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了…… 第一百十九章 豁出去了 虽然说好不醉不归，但其实左建军喝得非常克制，从这一点上面可以看出来他是个非常严谨和自律的人。而杨凡和唐嘉琛喝再多的酒也跟没事人一样，所以也无所谓醉不醉的。 倒是韩冬劝两人少喝一点，后来直接就把酒瓶给收掉了…… 一顿饭也就吃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左建军还想留杨凡喝茶，但是被他婉拒了，“抱歉，晚上还有点事情要办，所以先告辞了！” 见杨凡这么说，左建军便不再挽留，而韩冬则是一脸失望的表情。 吃饭的时候她虽然一直在和杨凡聊天，但实质性的东西一点没问。而左建军明明了解女儿的心思，却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副今天你来其实只是谈公事的样子，所以有些只有长辈才适合问的话，他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不过这也正是杨凡求之不得的，如果左建军硬要把女儿和他撮合在一起，反而是件棘手的事情。 把杨凡送到门外，韩冬有点担心地问道：“你喝了那么多酒，能开车吗？” “没事。”杨凡摇摇头：“酒精对我来说不会产生任何作用，这点我和你表哥是一样的。” “是吗？”韩冬一下就明白了，点点头说：“那好，万一路上被交警拦下，直接打我爸电话就行了。” “应该没这么倒霉。”杨凡笑了笑，然后伸出右手和韩冬握了握，“再见！” 这个动作表明了他只是拿韩冬当普通朋友，而且还是比较陌生的朋友。韩冬果然有几分失落，但是脸上依然笑嘻嘻的，看着杨凡上车离去，直到消失在巷子口，才缓缓收起笑容，扭头慢慢地走回院子里…… 杨凡驱车直奔之前把黄谦谦放下的那个购物广场，还有几公里远的时候就放出感知，迅速找寻她的身影。几分钟后，黄谦谦出现在命环上面。 她正坐在一条路边长椅上，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的表情无比落寞。 这一刻，杨凡的鼻尖莫名一酸，猛地一踩油门，车速立刻飙上了一百码，疯了一般向前窜去。短短两分钟之后，杨凡的车子就到了购物广场西侧的一条小马路上，还没来得及停下，后视镜里便出现了一辆交警摩托，警灯忽闪着，一看就是冲他来的。 “先生，请出示驾驶证！”将摩托停在杨凡的车子前面，交警一边下车，一边抬手挡住急匆匆往广场里面走的杨凡。 杨凡脚步并不停留，直接将一样东西递了过去，正是之前左建军给他的名片。交警一愣，把名片拿在手里仔细一看，脸上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 “呃，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公务在身，有什么事情你和左局长联系。”杨凡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交警也不是吃素的，凭什么你给我一张市局局长的名片我就被吓到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路边捡来的。于是紧赶几步追上杨凡，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给我站住！” 杨凡当然不会站住，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左建军的电话，然后直接递给了交警。交警愣了一下，接过电话里吼了一声：“你谁？” “左建军！” “呃……”交警慌忙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名片，立刻挺了挺胸：“局长好！” 左建军这时候已经看出电话是谁打的，也猜出应该是杨凡被交警拦下了，便笑道：“被你拦下的那个人没闯祸吧？” “没有，只是超速，一……一百二十码！” “那就关照他别再开那么快了，然后让他走吧。” “是，局长！” 挂了电话，交警把手机还给杨凡，然后上下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道：“局长叫你别开那么快了。” “知道了！”杨凡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交警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杨凡一路小跑到了广场上面，远远地就看见黄谦谦还在那张椅子上坐着，她似乎准备离开了，低头看了看手表，然后缓缓站起身，但是脚还没抬起来，杨凡已经站到了她的跟前。 “你……”黄谦谦抬头一看，脸上立刻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还在这里？”杨凡大声反问。 “我……”黄谦谦迟疑了一下，之前落寞的神色又浮了上来，但是瞬间，她似乎反应了过来，脸蛋立刻就红了，“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杨凡用力点头。 “为什么？” “因为……”杨凡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豁出去说一声”我爱你”，但是还没来得及张嘴，黄谦谦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原来是徐志兰打来的。 “我说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家？打你电话一直不接，你在搞什么名堂？”徐志兰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大喊。 “我现在回家了。”黄谦谦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眼看着杨凡，说道：“做我男朋友吧！” “呃……”杨凡一下呆住了。 他其实准备再向黄谦谦表白的，却没想到在张嘴的那一刻又被打断了。此时又惊又喜，大脑居然一片空白…… “不愿意吗？”见杨凡没反应，黄谦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愿意，愿意！”杨凡连忙点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先跟我说，所以有点反应不过来。” 噗嗤！ 黄谦谦笑了，“你站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表白，要不然我也不会下这个决心。”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忽然又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有句话我必须先问清楚，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 “是的，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杨凡激动地点头，这一刻，他不想再有任何隐瞒，只要黄谦谦想知道，他会说出一切！ “那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杨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话到嘴边，忽然又有点说出口了。 毕竟徐志兰是黄谦谦的母亲，如果说出真相，必定会影响母女二人的关系。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比亲情更加重要的呢？况且徐志兰这样做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从某种角度上面来讲，她并没有做错。 第一百二十章 记性不好 “因为你把和我有关的所有记忆全都丢失了。” “怎么会这样？”黄谦谦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失忆吗？可是为什么其它事情我都记得。”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杨凡最终还是决定隐瞒真相，因为只要爱黄谦谦就必须也爱她的家人，要不然会让她处于两难的境地，“可能因为心理压力太大，所以出现了选择性失忆吧。不过没事，咱们不又重新认识了么。” 见杨凡笑得一脸幸福的样子，黄谦谦的脸颊便红了起来：“我们以前……” “很亲密！” “到……哪一步了？”黄谦谦的脸更红了。 “就差一枚戒指了。”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家里人从来没跟我讲过这件事情？而且……我失忆后，你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反而是我来江海市之后才重新认识你的？” “因为我找不到你。” 一听这话，黄谦谦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缓缓点了点头：“是不是我妈不让你见我？” 杨凡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关心地问道：“你晚饭吃了没有？” “之前没胃口，所以没吃。”黄谦谦摇摇头。 “那现在呢？” “现在好像有点饿了……怎么，你想请我吃饭？”黄谦谦笑了起来。 “想吃什么？” “随便。” 杨凡点点头：“那行，我们去老地方。” “老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除非连那里你也忘了。” …… 车子一路向南驶去，半个小时之后，停在了离江海大学不远的一条小马路上。 这里是一条小吃街，服务的对象基本都是江海大学里的学生。以前两个人还在读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吃饭，而黄谦谦尤其喜欢光顾其中的一家小面馆，因为里面有她最爱吃的三鲜小馄饨。 面馆还没打烊，不过已经没有几个食客了，所以杨凡和黄谦谦一进去，店老板就看见他们了，立刻就笑了起来，大声说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当然是想你的三鲜小馄饨了。”杨凡笑道：“来两碗。” 黄谦谦惊讶地看着店老板，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认识的。看来只要不是和杨凡关系特别紧密的人，都没有从她的记忆中抹去。 “你以前也是江海大学的？”黄谦谦轻声问道。 “是！”杨凡微笑点头。 “那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二！” “到现在有六年了？” “没错。” 黄谦谦看着杨凡，忽然摇了摇头：“太可怕了，我居然什么都不记得。六年的记忆啊，就这么没了……” “好在我们又重新认识了，你也重新接受了我。不过你做出这个决定好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人，所以我算是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出现了恰当的地方，对不对？” 黄谦谦微微笑了起来，“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我没有在利用你，那个人只是推了我一把而已……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迟早会陷落的……” “为什么？”杨凡有点好奇地看着她。之前唐嘉琛曾经跟他讲过，中了绝情蛊之后，会对被从记忆里抹去的人产生很强烈的逆反心理，难道那家伙在胡说八道？ “因为你就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啊。”果然，黄谦谦的回答印证了杨凡的猜想，顿时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唐嘉琛暴打一顿…… 不一会儿，老板把两碗三鲜小馄饨端了上来，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上次来的时候听你们说快要结婚了，这次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啊？” 一听这话，黄谦谦的表情就变得非常复杂，杨凡则笑了笑，说道：“的确有好消息，我们又重新恋爱了。” 呵呵！ 店老板拍拍杨凡的肩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太会玩了。对了，那辆法拉利是借的还是买的？” “买的。” 啧啧！ 店老板赞叹了一声，目光转向黄谦谦，“姑娘，你的眼光真不错啊，还在读书的时候就知道他以后会这么有出息。” 黄谦谦笑了笑，没说话。 店老板一走，她轻声说道：“老板一定以为我很谦虚，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唉，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慢慢来……”杨凡安慰道：“或者，根本不用去想以前我们以前的事情，眼下对于我们来讲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吗？” 黄谦谦微微点了点头，表情若有所思…… …… 把黄谦谦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 杨凡目送她上楼，然后把车子开到小区外边的马路上靠边停了，放出感知，瞬间，黄谦谦的人影就出现在命环上面。 她刚刚打开房门，然后就看见徐志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闭着眼睛打瞌睡，听见声响睁开眼睛，立刻就蹦了起来：“九点多的时候你就说回来了，现在几点了？” “妈，你怎么还没回去睡？”黄谦谦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她和黄小龙就住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商务酒店里，这个时候早该走了。” “我不是有话要和你说么，可你倒好，一直不回来，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啊？” “对！”黄谦谦点点头。 “哎呦！我说姑娘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你看看你都什么岁数了，再挑下去都成老姑娘了！而且唐公子的条件你还能挑点什么毛病出来呢？花心？你以为穷男人不花心吗？你以为丑男人不会出轨吗？告诉你，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花心的！” “妈，你能不能别为他找借口？”黄谦谦沉下了脸，“还有，我这个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对一个人没感觉，就算他条件再好，我也是不会动心的。况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什么？”徐志兰吃了一惊，“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对！”黄谦谦点点头，“你昨天见才过他。” “昨天？”徐志兰想了想，摇摇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黄谦谦微微一笑：“瞧你这记性，昨天在我们公司前台，想起来了没有？” 徐志兰瞬间瞪大了眼睛，“杨凡？”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黄谦谦一下皱起了眉头，因为昨天她并没有向徐志兰做过介绍。 噗通！ 徐志兰眼睛朝上一翻，瘫倒在沙发上…… 第一百十三章 歪打正着 “妈！”黄谦谦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查看情况，推了半天见她没反应，慌忙拿出手机要打120，但是刚按了一个键，徐志兰忽然哀嚎了一声，缓过劲来了。 “谦谦，你怎么能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徐志兰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这能不哭么，一番心血全部白费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来两个人居然又好上了。 “妈我怎么了？” “你……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杨凡呢？告诉我，他到底好在哪里？”徐志兰捶胸顿足地喊道：“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平时开辆破车还是问同事借的，真是连唐公子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黄谦谦一下就怒了，“妈，你怎么能这样说他？还有，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就算我失忆了，你也没有权力这样做！” “我……”徐志兰打量一下黄谦谦的表情，见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下蛊的事情，便明白杨凡没有说出真相，倒是有些惊讶了，“我这样做当然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下辈子跟着他受穷受苦！拆散你们？我不这么做，你有机会认得唐公子吗？这是老天对我一片苦心的奖赏。所以……你要是再敢跟杨凡好，我……我死给你看！” 说着话，徐志兰跳起身就往窗台上蹦去，吓得黄谦谦一把抱住她的后腰，两个人就在屋子里展开了一场拉力赛。 徐志兰原本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用力过猛，黄谦谦一个没抱住，她的脑袋真就撞到了窗户上，砰地一声，窗子没事，她反而晕了过去…… 杨凡看到这里，不禁摇头叹了口气。 “唉，这个做妈的也真够拼的，看来要让她答应谦谦和我交往，只好用钱把她砸服气了。好在我现在也是个亿万富翁了，虽然和唐嘉琛还是没法比，但是比以前肯定强多了。” 正想打个电话问问黄谦谦要不要帮忙，忽然看见黄小龙一溜小跑进了小区，显然是接到他姐的消息了。上了楼，徐志兰正好醒过来，见儿子来了，立刻放声大哭，把黄小龙哭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黄谦谦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不让我跟杨凡好呗。”黄谦谦没好气地说道。 “你……”黄小龙惊讶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对，我全知道了。而且现在我又和杨凡好上了，所以她想寻死……” “呃……”黄小龙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了他母亲一眼，忽然叹了口气道：“妈，你看你折腾来折腾去，结果都白折腾了，何必呢！” “我不管！只要她想和杨凡好，我就死给他们看！” “那你去死啊！”黄小龙也怒了，用手一指窗户：“要不要我给你开窗子？你点头我立刻就去开！” “我……”徐志兰一下怔住了，忽然弯腰拿起拖鞋，照准黄小龙的脑袋打去：“小兔崽子，你就这么想我死啊，老娘打死你——！” 看着两人鸡飞狗跳的样子，黄谦谦顿时气乐了，而杨凡也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发动车子走了…… …… 回到家里，刚打开门就发觉屋里有异样，定睛一看，只见唐嘉琛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见他进来了，咂咂嘴道：“你现在好歹几千万应该有了吧，怎么还喝一百多块钱一瓶的红酒。改天我给你带一箱拉菲过来，正牌的。” 杨凡皱了皱眉：“你跑我这儿来干嘛？找抽啊！” 嘿嘿！ 唐嘉琛咧咧嘴，放手酒杯，举起双手道：“要打随便，我绝对不还手。” “赶紧滚！”杨凡没心情和这家伙啰嗦，指指开着的窗户说道。 “我不能滚！”唐嘉琛摇摇头，“今晚那帮家伙要对我动手，所以只能先上你这儿躲躲，顺便问你一下，这次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交换什么？”这话问出口，杨凡忽然明白了，顿时有点懊恼。 果然，唐嘉琛又笑了起来，手指点点杨凡：“终究还是个老实人，早知道你没这个想法，我就不开这个口了。” “要不要给你点后悔药？”杨凡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的条件不说你也知道，你做到了，我就帮你！” 唐嘉琛看着杨凡，忽然撇了撇嘴：“什么事情都先想着女人，你真不适合当一个命师。” “没错！在我看来，亲情，爱情和友情比长生不死重要百倍，所以我的确不适合当一个命师，但是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法回头了。为了我所珍惜的一切，必须继续向前走，谁敢挡我的道，我就干掉谁！” 啪啪！ 唐嘉琛拍了两下巴掌：“老实人说狠话真的很吓人诶。好吧，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也不动黄谦谦的脑筋了。不过，她应该已经和你好上了吧？我现在就算想干点什么，也是不太可能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杨凡冷笑一声，“不过黄谦谦的母亲那儿需要你去泼一盆冷水，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明白！”唐嘉琛点点头，“我明天就跟她讲不娶她女儿了，让她赶紧断了这个念想。” 见这家伙答应得如此爽快，杨凡倒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皱着眉头道：“敷衍我是吧？” “没有！”唐嘉琛连忙摇手：“实话跟你讲，黄谦谦这个人我算是服气了，再怎么下工夫都是在浪费时间。很多事情你应该不知道，反正该用的手段我都用了，她根本就不鸟我。而且昨天还跟我说准备辞职，要不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来顶替她的位子，昨天就走了。” 杨凡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都是你自找的。” “所以啊，你现在又能和她在一起应该感谢我才对啊，要不然你还蒙在鼓里，傻乎乎地等一年后才去找她呢，到时候真的嫁为人妇，你就哭去吧。” 这句话倒是有点道理，杨凡想了想，点点头道：“看来倒是被你歪打正着了。好吧，看在谦谦的份上，这次我帮你！”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歪打正着 “妈！”黄谦谦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查看情况，推了半天见她没反应，慌忙拿出手机要打120，但是刚按了一个键，徐志兰忽然哀嚎了一声，缓过劲来了。 “谦谦，你怎么能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徐志兰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这能不哭么，一番心血全部白费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来两个人居然又好上了。 “妈我怎么了？” “你……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杨凡呢？告诉我，他到底好在哪里？”徐志兰捶胸顿足地喊道：“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平时开辆破车还是问同事借的，真是连唐公子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黄谦谦一下就怒了，“妈，你怎么能这样说他？还有，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就算我失忆了，你也没有权力这样做！” “我……”徐志兰打量一下黄谦谦的表情，见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下蛊的事情，便明白杨凡没有说出真相，倒是有些惊讶了，“我这样做当然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下辈子跟着他受穷受苦！拆散你们？我不这么做，你有机会认得唐公子吗？这是老天对我一片苦心的奖赏。所以……你要是再敢跟杨凡好，我……我死给你看！” 说着话，徐志兰跳起身就往窗台上蹦去，吓得黄谦谦一把抱住她的后腰，两个人就在屋子里展开了一场拉力赛。 徐志兰原本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用力过猛，黄谦谦一个没抱住，她的脑袋真就撞到了窗户上，砰地一声，窗子没事，她反而晕了过去…… 杨凡看到这里，不禁摇头叹了口气。 “唉，这个做妈的也真够拼的，看来要让她答应谦谦和我交往，只好用钱把她砸服气了。好在我现在也是个亿万富翁了，虽然和唐嘉琛还是没法比，但是比以前肯定强多了。” 正想打个电话问问黄谦谦要不要帮忙，忽然看见黄小龙一溜小跑进了小区，显然是接到他姐的消息了。上了楼，徐志兰正好醒过来，见儿子来了，立刻放声大哭，把黄小龙哭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黄谦谦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不让我跟杨凡好呗。”黄谦谦没好气地说道。 “你……”黄小龙惊讶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对，我全知道了。而且现在我又和杨凡好上了，所以她想寻死……” “呃……”黄小龙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了他母亲一眼，忽然叹了口气道：“妈，你看你折腾来折腾去，结果都白折腾了，何必呢！” “我不管！只要她想和杨凡好，我就死给他们看！” “那你去死啊！”黄小龙也怒了，用手一指窗户：“要不要我给你开窗子？你点头我立刻就去开！” “我……”徐志兰一下怔住了，忽然弯腰拿起拖鞋，照准黄小龙的脑袋打去：“小兔崽子，你就这么想我死啊，老娘打死你——！” 看着两人鸡飞狗跳的样子，黄谦谦顿时气乐了，而杨凡也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发动车子走了…… …… 回到家里，刚打开门就发觉屋里有异样，定睛一看，只见唐嘉琛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见他进来了，咂咂嘴道：“你现在好歹几千万应该有了吧，怎么还喝一百多块钱一瓶的红酒。改天我给你带一箱拉菲过来，正牌的。” 杨凡皱了皱眉：“你跑我这儿来干嘛？找抽啊！” 嘿嘿！ 唐嘉琛咧咧嘴，放手酒杯，举起双手道：“要打随便，我绝对不还手。” “赶紧滚！”杨凡没心情和这家伙啰嗦，指指开着的窗户说道。 “我不能滚！”唐嘉琛摇摇头，“今晚那帮家伙要对我动手，所以只能先上你这儿躲躲，顺便问你一下，这次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交换什么？”这话问出口，杨凡忽然明白了，顿时有点懊恼。 果然，唐嘉琛又笑了起来，手指点点杨凡：“终究还是个老实人，早知道你没这个想法，我就不开这个口了。” “要不要给你点后悔药？”杨凡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的条件不说你也知道，你做到了，我就帮你！” 唐嘉琛看着杨凡，忽然撇了撇嘴：“什么事情都先想着女人，你真不适合当一个命师。” “没错！在我看来，亲情，爱情和友情比长生不死重要百倍，所以我的确不适合当一个命师，但是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法回头了。为了我所珍惜的一切，必须继续向前走，谁敢挡我的道，我就干掉谁！” 啪啪！ 唐嘉琛拍了两下巴掌：“老实人说狠话真的很吓人诶。好吧，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也不动黄谦谦的脑筋了。不过，她应该已经和你好上了吧？我现在就算想干点什么，也是不太可能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杨凡冷笑一声，“不过黄谦谦的母亲那儿需要你去泼一盆冷水，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明白！”唐嘉琛点点头，“我明天就跟她讲不娶她女儿了，让她赶紧断了这个念想。” 见这家伙答应得如此爽快，杨凡倒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皱着眉头道：“敷衍我是吧？” “没有！”唐嘉琛连忙摇手：“实话跟你讲，黄谦谦这个人我算是服气了，再怎么下工夫都是在浪费时间。很多事情你应该不知道，反正该用的手段我都用了，她根本就不鸟我。而且昨天还跟我说准备辞职，要不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来顶替她的位子，昨天就走了。” 杨凡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都是你自找的。” “所以啊，你现在又能和她在一起应该感谢我才对啊，要不然你还蒙在鼓里，傻乎乎地等一年后才去找她呢，到时候真的嫁为人妇，你就哭去吧。” 这句话倒是有点道理，杨凡想了想，点点头道：“看来倒是被你歪打正着了。好吧，看在谦谦的份上，这次我帮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百密一疏 “呵呵！那就谢谢啦！”唐嘉琛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开心地笑了起来。 杨凡在他对面坐了，也给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姨夫有计划，听他指挥就行了。” “不会就是今晚吧？” “不！”唐嘉琛摇摇头：“警方还没完全布置好，最快也要到后天才能动手，所以今晚我才会躲到你这里来，免得打草惊蛇。” 杨凡朝命环上看了一眼，见唐一祖还没有把自己的影像投射出来，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回想之前和唐嘉琛见面的时候，老头也是全都躲了起来，似乎不愿意面对这个家伙。这似乎有点不太像是一个受害者应有的作风，最少也要当面斥责几句吧…… “哼哼！他是不敢面对我的。”见杨凡打量自己的命环，唐嘉琛冷笑一声说道。 杨凡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你问他啊。”唐嘉琛的笑容更冷了。 “不是你为了家族掌控权把他干掉了吗？” “家族掌控权？”唐嘉琛像看着白痴一样地看着杨凡：“你真可够蠢的，他平时都不在这个世界里，我抢个毛线的掌控权。” 杨凡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唐一祖给骗了。 “那是为什么？” “因为……”唐嘉琛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犹豫，看了杨凡一眼，摇摇头道：“我不能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谁对谁错？” “那我告诉你真相，你会不会帮我？” “帮，帮你什么？”杨凡却犹豫了起来，因为他明白唐嘉琛的意思。 “算了，就算你知道真相，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唐嘉琛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开了去，同时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地说道：“老不死的就是运气太好了，居然能魂遁到你身上。而你，虽然傻乎乎的，但是看起来运气比他还要好，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如此……” “你能不能别开口闭口就是我傻好不好？在我看来，你不比我聪明多少，至少在你家祖宗这件事情上面，你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杨凡故意刺激他。 “不！我是被逼的！”唐嘉琛突然蹦了起来，把手里的酒杯往地上一摔，大吼道：“老不死的杀了我父母你知不知道？我不杀他，我特么还是人吗？” “什么？”杨凡大吃一惊。 “很惊讶是吧？对，他就是这么干的！为了收我为徒，就把我的至亲统统干掉了，因为这样就没人能干涉他的行为，他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杨凡大脑一片空白…… “当年我才刚刚三岁，老不死的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在我面前做事无所顾忌。他一手制造了车祸，然后把我从车里抱了出来，接着一把火烧了车子。当时车里除了我父母之外，还有我姨，就是韩冬的母亲。还好当时小家伙没在车上，要不然也死了。” 说到这里，唐嘉琛已经泪流满面：“当时，我母亲还活着啊……就这么被活活烧死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的眼神，每次想起来，我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老不死的百密一疏，以为我太小应该不会记事。可我不但记住了，而且从那天起就时时刻刻地想杀掉他！” 杨凡感觉自己的后背一片冰凉，身上早已出了一层冷汗。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唐一祖的冷血，唐嘉琛的早慧，简直都是超越凡人般的存在。难怪他们两个都可以成为出色的命师，原来本性就是如此与众不同！ “现在你该知道他为什么躲着不敢见我了吧，因为他根本没脸见我！杨凡，听我一句，即便以后你有能力帮他恢复肉身，也千万别这么做。因为他就是一个魔鬼，一旦重新放出来，不但我要遭殃，你也会跟着倒霉！” “我……”杨凡张了张嘴，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当然，一开始我不该找人去杀你……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如果和老不死的一个德性，还不如一起干掉的好。后来对你有所了解之后，我才决定换一个方法，那就是帮你把黄谦谦找回来。现在来看，这一步棋我是走对了……” 推了推眼镜，唐嘉琛继续说道：“杨凡，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正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家人，爱人和朋友才是生活的意义所在。所以命师这条路并不适合你，甚至连我都不想当一个命师。活那么久有什么意义？为了活着而活着，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所以，你我都应该早点做出正确的选择。况且，我们两个在命师界里一个是欺师灭祖的罪犯，一个是没有身份的黑户，早晚是会会灭掉的。” 杨凡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唐嘉琛惊讶地看了杨凡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原来他什么都没告诉你，是不是跟你讲怕你到不了那个境界，所以说了也没用？” 杨凡点了点头。 “老不死的就会玩这一套！其实他根本就没指望你能帮他恢复肉身，因为只要命师协会发现了这里的变化，立刻就会派人过来查看，到时候就会帮他恢复肉身。而你，因为没有在命师协会登记注册过，根据他们的条例属于非法修行者，必须严惩。就算老不死的肯帮你求情，最多也就留条命而已，但是下场绝对会比活着更惨。” 杨凡倒吸了一口冷气，“真的假的？” “真假你问问老不死的不就知道了。” 杨凡连忙用意念沟通唐一祖，但是不管他怎么呼喊，唐一祖都一言不发，像是死了一样…… “命，命师协会在哪里？”杨凡有点结巴地问道。 “不在这个时空，反正那种地方的时间线通常都比较慢。一天相当于我们这里的一年或者十年，甚至百年。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过去，那里的变化都非常小，甚至根本就没有变化，这就方便那些老不死的在一起商量事情。” “你……去过那里吗？” 唐嘉琛摇摇头：“要七重天的修为才能穿越时空，我当时最高才六重天三阶段，差得远呢。”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迟早玩完 “那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这个就说不准了，因为老不死的遭受天罚之前，并没来得及把消息传递出去。所以可能几百年都没人来这里，但也可能马上就会有人出现。毕竟他在名师协会里的地位很高，狐朋狗友很多，溜须拍马的也不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那来了之后立刻就会发现这里发生的事情吗？” “对！”唐嘉琛点点头，“到了他们那个境界，只需要‘看’一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到时候统统抓起来，一个都跑不了。” “那你不是随时都要玩完？” “你也是！” “我……”杨凡张了张嘴，“我真的也会有事？” 切！ 唐嘉琛耸耸肩膀：“你我虽然见面就打架，但是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假话，这点你承认不承认？” 杨凡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所以，你千万别抱有什么幻想。到时候老不死的最多保你一条命下来，但是我刚才讲过了，那样可能比死了更加痛苦。” “为什么？” “因为你会被扔到一个极其凶险的时空里自生自灭，这就是惩罚，老不死们最喜欢这样干了！” 杨凡设想了一下，背后顿时又有冷汗流了下来。 “所以，你我还争个什么劲儿？不如就此握手言和。以后各过各的日子，运气好的话，活个一百来岁，寿终正寝。到时候就算老不死的人来了，也拿我们没办法了！” 杨凡的表情明显有点不太相信：“你真这么想的？” “是啊。”唐嘉琛点点头，“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你不这样认为吗？” 杨凡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真要这样的话，该怎么处理你家祖宗？” 唐嘉琛笑了起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你往河里一跳，你死他也就完蛋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啦，所以，除非你帮他恢复肉身，不然是没有办法弄走他的。” “真没有办法吗？” “那天晚上他遇见你的时候，是不是画了一个符在你身上？” “对！”杨凡点点头。 “那是个‘封魂印’，只要他的魂进了你体内就给封住了，七重天以下的修为是没法取走的。所以，你就认命吧！” “我去……”杨凡彻底无语。 “事已至此，只好顺其自然了。”唐嘉琛安慰道。 “不行，我得尽快练到七重天，赶紧让他恢复肉身叫他滚蛋！” 唐嘉琛看着杨凡，表情又像看着白痴一样：“我说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如果你这辈子只能呆在这个世界里的话，那么撑死了也就练到三重天而已。七重天？你想都不要想！” 杨凡一惊：“那你不是以前练到六重天了吗？” “那是老不死的带我穿越时空去其它的世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快速积累报应的结果，你以为泡几个女明星就能升到六重天？杨凡，不是我吓唬你，我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都要多。所以，命师这条路就是用白骨铺出来的。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你有机会这么做吗？你有胆子这么做吗？” 杨凡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命师在达到超凡境界之前，造下的恶业几乎无穷无尽。也正如此，命师协会才不允许一个命师在任何一个人类世界里过长时间的停留，因为这样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一旦所有的世界都开始排斥命师，那么这个职业也就走到尽头了。你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就会变成停滞时间过长，命师协会自然不会放过你，明白了吗？” “可是……你一直在这个世界里啊，不是一点没事？”杨凡有点不解地问道。 呵呵！ 唐嘉琛笑了起来：“这个世界我是注册过的，所以我有义务维护这里的稳定和安全。在这个世界里，我必须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最多泡泡女明星保持一下升级进度而已。” “那，那我也注册可以吗？而且我没做什么坏事啊，他们本事那么大，应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唐嘉琛摇摇头：“一个世界只允许一个命师注册，所以你就算有注册资格，也不能注册这个世界，除非我自愿退出。然后，你从一开始就是个黑户，所以不管表现好坏都是要受到惩罚的，既然迟早要玩完，也就谈不上什么注册资格了。”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 “没错！”唐嘉琛点点头。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被唐一祖给设计了，说白了，他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体苟延残喘，等待援兵到达的那一天。要不是唐嘉琛步步紧逼，他也未必会传授自己命师正法。 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自私的目的，当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所以，我刚才的提议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打量杨凡的表情，唐嘉琛接着说道：“反正对你来说有得也有失，如果命师协会的人迟迟不来，那就得大于失了，毕竟你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了，在这个世界里只要不惹上王道，当真要什么有什么。再过几年，身家一定不在我之下了。” “可万一他们来了呢？” 唐嘉琛一摊双手：“那也没办法，只好把脖子洗洗干净，任他们宰割。” “不！”杨凡摇摇头：“我不想坐以待毙！” “那你想怎么做？” “反正我会继续努力升级，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唐嘉琛看着他，忽然缓缓点了点头：“我以前总觉得怕你点什么，但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所以然。现在我知道了，我怕的是你的韧劲。既然你不放弃，那我也要坚持下去。不过咱们两个别再像上次那样都去抢一个保险箱，以后互通有无，怎么样？” 杨凡点点头，忽然笑了起来：“那天也真是太巧了，你怎么也会跑去那边的？” “那家赌场我以前抢过两次了。虽然他们总换地方，但是换来换去都是在那片区域里头，很好找的。所以啊，你那次真的是在抢我饭碗知道吗？” “这样啊？那行，以后我不去那儿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老头老太 杨凡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却在想，唐嘉琛这个人的本性其实比唐一祖好不到哪里去。他现在是有求于自己，所以才表现得如此友好，一旦这次危机过去，只要有机会肯定会再起杀机。 毕竟他的终极目标就是杀了唐一祖，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又怎么可能放弃！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原来是田雪风。 “唐嘉琛怎么在你这里？”田雪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四周有呼呼的风响，听起来像是在野外空旷之处。 杨凡一惊，连忙抬眼向窗外看去，果然，一只麻雀不知什么停在了窗台上，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呢。 “杨凡，那帮人一晚上都在找他啊，可结果他居然在你那儿……你这是要闹哪样？明明知道他在风口浪尖上，干嘛要蹚这趟浑水？” “这个……”杨凡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想了想，说道：“我不是蹚浑水，而是责无旁贷。” “责无旁贷？”田雪风愣了一下，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你认得我婆娘，到时候让唐嘉琛手下留情就好了。” “这是肯定的。”杨凡说道。 “那你们今晚就别出去了。这帮人晚上比白天强得多，而且正在势头上，千万要避一避，明白吗？” “明白！” “那你小心，我先挂了！” “你也小心。” 挂了电话，杨凡抬头看了唐嘉琛一眼，说道：“还好帮他们探路的人是我朋友，要不然你今晚肯定会被他们找到。” “是吗？”唐嘉琛倒是一惊，“我印象里他们好像没这么大本事啊。” “那是你以前没碰上能人而已。”杨凡指指窗外的麻雀，“仔细看看，告诉我它是什么东西。” 唐嘉琛扭头望去，只一眼，脸色刷地就白了：“兽瞳？” 呼啦啦！ 麻雀振翅飞起，消失在夜空之中。 “我的天，他们居然有人练成了兽瞳？”唐嘉琛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可是命师二重天才有的功能啊，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那个人的兽瞳不是练出来的，而是老天爷给的。” “哦，原来是特异功能……但也不得了啊，这比我们现在的感知范围远多了，只要体力允许，想看多远就能看多远。” 见唐嘉琛如此表情，杨凡忽然发觉这个家伙的胆子其实很小。可能天性就是如此，也可能是后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所以特别惜命。 但就是一个如此贪生怕死的人，为了给父母报仇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所以，人世间最强大的一股力量始终是亲情，千古不变，颠扑不破！ “你之前说警方有计划，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计划？”杨凡问道。 “很简单，把五眉和几个他们要救的人转移到一个近海小岛上面，然后我也去那里。等他们全部上岛之后，来个关门打狗！” “他们会去吗？” “不去就是认怂，况且他们非常想杀掉我，所以只要我上了岛，他们就算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也肯定会往里面跳。”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杨凡摇了摇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傻子才会这么干！” 唐嘉琛看了杨凡一眼，笑道：“你不了解这帮人，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一百多年前，讲的是舍身取义，飞蛾扑火！所以不能用你的想法来揣摩他们的心思，要不然你会被他们吓死的。” 杨凡想了想，觉得也有点道理，因为五眉的一根筋他是领教过的，的确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解读他们。 这时，唐嘉琛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了一眼，便冲杨凡招招手，“你来看！” 杨凡连忙坐了过去，探头一看，原来是一段视频，看起来像是某个监控摄像头录制下来的，画面中，几个老头老太正慢悠悠地踱着步，看穿着打扮都像是刚刚从山沟沟里出来的，个个土得掉渣。 他们显然是在找人，东张张西望望，然后在镜头下面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老头在沙发上坐下了，然后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瓶威士忌喝了两口，咂咂嘴，一脸享受的模样。 杨凡这时候终于看出来这伙人是在唐嘉琛家的客厅里。 “他就是丹鼎派的现任掌门养明空，听说活了快有二百来岁了，这次骨头发痒也出来凑热闹了。”唐嘉琛冷笑一声说道。 “丹鼎派？”杨凡忽然想到了喻佳人，摇摇头道：“这个门派的人全都不是善类，我最近遇到一个女子，只能算是半个丹鼎派门人，居然能靠吸男人精华驻颜，结果闹出了一连串的人命。” “我知道，不是被你搞定了么，顺便还救了我表妹。”说到这里，唐嘉琛忽然笑了起来，“然后那个傻瓜就喜欢上你了，唉，我原本还在想如果黄谦谦答应我的求婚，或许韩冬还会有点机会。” 杨凡摇摇头：“就算如你所想，就算我也有这个想法，你姨夫是不会答应的。” “那倒是！”唐嘉琛点点头：“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才不舍得嫁给你这样的人。倒不是要什么门当户对，而是必须得是个安安稳稳的普通人才行，连他们的同行都不行。” 说话间，一个中年女子出现在镜头前面，看起来也就五十出头的年纪，打扮虽然也充满了乡土气息，但要比其他人看起来精神不少，最特别的是，她背后有一把油布雨伞。 这一刻，杨凡的眼睛立刻就瞪圆了。 “她就是五眉的母亲，飞剑派现任掌门玄天月。这个掌门的位子是从她老公手里接过来的，可见飞剑一脉如今有多败落，掌门之位始终在一个家门里打转。不过她手下还是有几个能人的，所以三大派里以他们最难对付！” 杨凡仔细打量玄天月，发现五眉基本传承了他母亲的样貌，但是气质方面却迥然不同。五眉有点憨厚，而玄天月则从骨子里透着一种精明，目光犀利，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股寻常女子少见的干净利落……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捅就破 见养明空坐在那里喝酒，玄天月似乎有点不悦，拿眼睛瞪了一下他便走开了。养明空抹抹嘴，缓缓站起身，看了看手里的威士忌，然后又朝两边望了望，动作非常熟练地把酒瓶塞进了怀里…… 几秒钟后，田以欣的母亲出现在镜头前，唐嘉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符箓派掌门墨灵风，这个鬼婆娘据说已经练成了鬼王召唤术，真要这样的话，恐怕比玄天月更加难以对付。” “鬼王召唤术？” “是啊，魂界最强之厉鬼，你没见过吧？” 杨凡摇摇头。 “我也只见过一次，当然不是在这个世界里头。反正这种东西见一次就够了，太颠覆三观。而且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召唤鬼王之前直接干掉，这样最省事。” 杨凡看了唐嘉琛一眼，没说话。 接下去唐嘉琛又放了几段视频，都是他家的安防系统自动发来的，最后一段视频里出现了田雪风的影子，不过这家伙显然很有反侦查意识，从头到尾都没把正脸暴露在镜头之前，所以始终只看到一个背影。 所有视频看完，发现三大派总共也就来了七八个人，也可能有一些人没有被镜头拍到，但是撑死了也就十二三个，所以单单从人数上面来讲，真的没什么威慑性。 “这么一点人，感觉在你家打个伏击就能全部拿下了。”杨凡说道。 唐嘉琛摇摇头：“你别小看他们，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抵得上一个加强排的战斗力。三年前警方围剿飞剑派，原本也以为就这么几个人有什么可怕的，结果才一照面，就被杀了七个人，防弹衣在飞剑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破。还好当时我在场，才没有酿成更大的伤亡。所以现在警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在江海市这样的地方，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这帮人下手。” 说到这里，唐嘉琛忽然问道：“你还没杀过人吧？” 杨凡点点头。 “那我提醒你一句，面对这帮人的时候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而且必须先发制人，尤其是飞剑，最好在它们还没出鞘之前就搞定剑主，不然稍有闪失，死的那个人就是你！” “飞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杨凡心里一直有这个好奇，这时候忍不住问道。 唐嘉琛摇了摇头：“那就是一个恶魔，一头藏在剑鞘中的嗜血猛兽。我第一次看见飞剑的时候，感觉是非常绝望的。因为如果我不是一个命师，那么即便我有再精良的武器，也对付不了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洞穿我的身体。而且，它是有智慧的……有时候甚至比人更聪明。”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杨凡能感觉到唐嘉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一刻，他的心情也莫名地紧张起来。 叮咚！ 门铃忽然响了，两个人同时打了个激灵，唐嘉琛一脸惊慌地看着杨凡，问道：“谁，谁来了？” 杨凡连忙将感知放出去，命环上立刻现出门外的景象，只见田以欣左手拎着一沓啤酒，身体半靠在门上，右手正使劲摁着门铃。 “我去……她怎么来了？”杨凡吃了一惊。 “她是谁？”唐嘉琛的感知也放了出去，见是一个年轻姑娘，而且一看就是个普通人，倒是松了口气。 “我朋友。” “女朋友？” “不是！” “要我回避吗？” 杨凡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最好还是回避一下。” 话音未落，唐嘉琛已经消失不见，敢情他直接用了一个隐身术。杨凡皱了皱眉头：“楼上好几个房间你都可以藏，干嘛要浪费命力？” “一个命力而已，不算浪费吧。” 杨凡仔细看了一眼唐嘉琛手腕上的龙骨手串，发现一圈绕着一圈，足足有两百多颗的样子，不禁撇撇嘴：“原来余粮很多，难怪这么奢侈。” “嘿嘿，这都是以前攒下来的，其实也没多少。”唐嘉琛咧嘴笑道。 “我又不问你借，这么心虚干嘛。”杨凡白了他一眼，转身开门去了。 门一开，田以欣就跌了进来，一头撞在杨凡的怀里，然后就不顾一切地抱住了，连手里的啤酒不要了。 “你怎么又喝醉了？”杨凡往屋子里退，顺势把门关上。 “我，我不喝酒……不，不敢来找你……” 杨凡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她现在如果清醒着，索性就把黄谦谦的事情说了，也好断了她的念想。但是现在喝得酩酊大醉，不说这事还好，一说闹不好就要发酒疯了。 于是也不接这个话头，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了，转身想去倒杯水过来，但是胳膊却被田以欣牢牢拽住了：“你别走……” “这是我家，我能去哪儿？”杨凡拍拍她的手：“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我不要喝水。” “那你想喝点什么？别跟我说喝酒！” “我……我想喝你……” 噗！ 坐在对面的唐嘉琛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田以欣尽管醉了，但是耳朵还是很好使，立刻支起脑袋循声望去，大着舌头喊道：“谁，谁在那里？” “没人！”杨凡没好气地瞪了唐嘉琛一眼。 “我，我明明听见有人在笑，谁？给我出来……” “真的没人！有也是鬼，所以你以后千万别再喝酒了，一醉这鬼就上门来了。” “我不信……”田以欣摇摇头，“鬼是不会擦香水的……” “香水？”杨凡一愣，随即目光转向唐嘉琛，心说你个死玻璃就不能少喷点香水吗？而且还是中性的，闻起来男不男，女不女的，看不见你人的话，还以为我藏了个女人在屋子里呢。 果然，下一秒田以欣就问道：“杨凡，刚才是不是有女人来过了？” “呃，没有……”杨凡连忙摇头。 “你……你果然不要我了……”唰地一下，田以欣的眼泪就下来了，“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了……呜呜呜……” 杨凡抬起头看着唐嘉琛，做了一个你给我滚上楼的手势，唐嘉琛幸灾乐祸地笑着，起身往楼上走去，与此同时，把感知投射到杨凡的命环上，做了个鬼脸道：“想不到你还有个追求者，生活当真丰富多彩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如怀念 “我和她没事！” “看出来了，不过这事处理不好就有事了，你好自为之哦。” “用不着你教我！” 摆摆手，示意唐嘉琛赶紧走，杨凡低头看田以欣一眼，见她似乎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便拿过纸巾盒放到她面前，然后在一边坐了。 田以欣一边哭一边拿纸巾擦鼻涕，足足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才停下来，结果这么一哭，酒倒是醒了不少，抬头看了杨凡一眼，红着一双眼睛问道：“你说，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杨凡点点头：“是！” “谁？” “黄谦谦！” “她，她不是……”田以欣无比惊讶。 “我已经找到她了，而且，我们又在一起了。”不知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杨凡不敢看田以欣的眼睛。 田以欣的脸上瞬间掠过无数种表情，整个人犹如石化了一般坐在那里，半天才轻轻说了一句：“恭喜你们了……” 忽然，她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有点惊慌地问道：“她是不是在楼上？” 杨凡刚想说没有，就听楼上传来一个女人地咳嗽声，一听就是唐嘉琛掐着嗓子装出来的，顿时满脑门黑线。 “呀……”田以欣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慌忙站起身往门口方向走去：“我，我回去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没，没事……”田以欣连连摇手，同时加快了脚步。 杨凡连忙追了上去：“你醉成这样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呢，还是我送你吧！” “不，不，不用了……”田以欣拉开房门，逃命一般向外跑去。 “我去……就算是普通朋友，晚上送一送也很正常嘛，你怕成这样干吗？”杨凡喊道。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田以欣一边往电梯里走，一边说道。 杨凡一步跨进电梯，看着她说道：“朋友之间有什么麻烦？” 田以欣摇摇头：“我们不是朋友了。” 杨凡一下无语。 电梯到了底层，田以欣继续逃命一般向外走，两人到了楼外，杨凡见她没有上车的意思，只好一把抓住胳膊，打开车门塞了进去。 田以欣想挣扎，但是哪里挣得开，杨凡关门上车，车子刚刚开出小区，田以欣忽然抱住他胳膊，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默默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一刻，杨凡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但是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两人全都明白，如果彼此没有喜欢过，那么现在依然还能做朋友。但是既然曾经都有过心动的感觉，以后只能相见不如怀念了，不然对谁都是不公平的…… 车子终于到了田以欣楼下，她一声不吭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杨凡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说了一声：“再见！” …… 回到家，进门一看，唐嘉琛那家伙又坐在沙发上喝酒了，而且喝的是田以欣带来的啤酒。 “亏你都三十有二了，做事怎么这么幼稚？”杨凡没好气地数落道：“装女人很有意思是吗？还是你心里本来就住着个婆娘？” “我这也是帮你的忙嘛。”唐嘉琛笑眯眯地道：“你看，这下她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了吧，你得感谢我才是啊。” “我谢你八辈子祖宗！” “哎，你怎么骂人呢？” “我还想揍你呢！” “好啊，打架谁怕谁？”唐嘉琛站起身，一边撸袖管，一边指着杨凡道：“不许用太极，那个不算！” “白痴！”杨凡挥挥手，坐下不理他。 唐嘉琛见状，便把一听啤酒放到他面前，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道：“看得出来，你是有点喜欢她的。人生就是如此，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这点我也深有感触。” 杨凡斜了他一眼，原本想说玻璃也会有这种感触？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有点刻薄了，他本性不是这样的人。 唐嘉琛是什么人，看一眼杨凡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苦笑一声道：“怎么，玻璃就不能有感情生活？玻璃也是有人，只要是人的感情，玻璃都有！” 杨凡点点头，将手里的啤酒和唐嘉琛的轻轻碰了一下，以示歉意。 “不过你看起来要比我专一多了，换了我，可能就会脚踏两只船了，毕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杨凡忽然有点后悔和这家伙碰杯了，摇摇头道：“我不同意这个观点。” “不要辩论！”唐嘉琛摆摆手，“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自由。况且人是会变的，可能过几年我会变得和你一样，或者你变得像我也说不定。” 杨凡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绝不可能！” “好吧……”唐嘉琛推推眼镜，“咱们换个话题？” 杨凡摆摆手：“我和你没有任何共同语言，还是少说几句为妙。”站起身想上楼，门铃忽然又响了起来，顿时一愣，心想难不成田以欣又来了？ “别紧张，是我表妹！”唐嘉琛笑道。 “你表妹？”杨凡放出感知往门外一看，果然是韩冬，不过她身后还站着高警官，两人全都穿着警服，而且是全副武装。 打开房门，杨凡惊讶地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执行公务！”韩冬调皮地一笑，抬脚就往屋子里走，然后便喊了起来：“哇，你这房子真不错诶！” 高警官则显得有些拘谨，问道：“要不要换鞋子？” “换什么，进来吧！”杨凡拍拍他肩膀，一边让进屋，一边问道：“什么公务要半夜里上我这儿来办？” 高警官冲韩冬努努嘴，意思是由她来说。 “我们是来接表哥的。不，是高警官接他。我呢，则是来接你的！”韩冬笑道。 “接我？” “对，接你去市局指挥部，在那儿和我们一起待命。” 杨凡一下明白了。 警方这是怕三大派的人玩声东击西，所以市区里必须也有高人坐镇，于是点点头：“好，我这就跟你走。” 这时候唐嘉琛说话了：“表妹，原本不是说好你和我在一起走的嘛，怎么变卦了？” “不行吗？”韩冬故意板起脸看着唐嘉琛。 “行行，你假公济私好了，我会告诉姨夫的。” “你敢！”韩冬蹦过去就捶唐嘉琛的肩膀，两人顿时闹在一处，高警官轻轻咳嗽了一声，看了杨凡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许乱喊 下楼一看，门口已经停了长长一溜的警车，其中两辆是装甲车，车前车后全是端着突击步枪的武装警察，气氛如临大敌。 杨凡和韩冬上了第一辆车，还没坐下，唐嘉琛突然蹦了上来，然后将一串东西塞进杨凡手里，笑道：“想了想，觉得还是给你一点弹药为好。” 杨凡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串龙骨，总共有五十颗，里面全都储存着命力。不禁有点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唐嘉琛道：“你自己够吗？” “够！” “那好，用不完我还你。” 呵呵！ 唐嘉琛笑着拍拍杨凡的肩膀：“别这么实诚，给你了，就没想过要你还！”说完，他一个纵身跳下车走了。 韩冬好奇地看着杨凡的手，因为在她眼中那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给你啥了？” “子弹！”杨凡笑道。 “又神神道道的。”韩冬撇撇嘴。 杨凡看了她一眼，问道：“知道你表哥是什么人吗？” “知道啊。”韩冬点点头，“他小时候被一个老道收为徒弟，学了一身的歪门邪道。要不是被我爸发现了，指不定干出什么坏事来呢。” “我去……”杨凡乐了，“这是他跟你说的？” “我爸跟我说的，我问他他从来不讲实话。”说到这里，韩冬看着杨凡道：“你是不是也跟他一样从小学习道法，所以才这么厉害？” “算是吧。”杨凡点点头。 “你学倒是没什么，因为你一看就是个正经人。不像我表哥，稍不留神就走到邪路上去了。我爸每次见他都会敲两下木鱼，关照他不许胡来，要不然一定大义灭亲。就这么着我爸还时常担心他会心口不一，直到你出现之后，我爸才放心了一点。” “是吗？”杨凡倒是有点惊讶了。 韩冬点点头：“你本事不在我表哥之下，但是人品却要比他好一百倍，所以我爸很看重你呢。只不过他这个人越喜欢谁，越不会表露出来，所以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他讨厌你啊。” “怎么会……”杨凡心想原来左建军是在自己面前故作姿态，看来做大官的人，心思都很难揣摩。 说话间，车子已经发动，出了小区之后，车队一分为二朝两个方向驶去。唐嘉琛这一队直奔计划中的小岛，而杨凡则被拉到了市局应急指挥中心。 这是一个专门处理突发事件的指挥平台，24小时值班，全方位信息收集，一旦有事，可以立刻做出反应。杨凡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所有的岗位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中。正面墙上整整齐齐放着二十四块大屏幕，分别播放着不同地点传来的实时画面。 左建军就坐在主席位子上，见杨凡进来便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下一秒他的脸就沉了下来，因为他看见韩冬了。 韩冬连忙往杨凡身后一躲，然后拽拽他的衣服，轻声说道：“咱们去会客室！” 会客室就在隔壁，里面空无一人。杨凡在沙发上坐了，看了一下手表——早上六点。 “杨凡，你饿不饿？要不我去泡碗面给你吃？”韩冬问道。 杨凡摇摇头：“不用！” “那你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也不用。”杨凡笑道。 “那好，你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韩冬显然是要去和她父亲解释一下，毕竟原本是安排她跟唐嘉琛的，现在换成了杨凡，左建军肯定不会放她过关。 但是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一个多小时之后，高警官出现在会议室里，“杨先生，白天如果有事的话你可以先去办。”他走过来说道。 “可以吗？”杨凡倒是一愣。 “反正你人在市里就行，在哪儿待命都一样。”高警官笑道。 杨凡忽然明白过来，闹了半天韩冬果真是在假公济私，估计是想趁此机会好好和自己培养一下感情，结果被她父亲识破了，不但把她和高警官对调了一下，顺带着也不让杨凡在这里待命了，免得韩冬分心影响工作。 “好吧，那我先回公司了，有事你通知我就行。” “好的，杨先生！” …… 迎着朝阳一路往公司方向开去，这时候命宫里光芒一闪，六点命力现了出来。存进龙骨手串之后，正好五十八点命力，加上之前唐嘉琛给的五十点命力，总共一百零八点。 “一百零八颗子弹，应该够用了吧……”杨凡喃喃自语着，目光一瞥，忽然看见唐一祖不知什么已经冒了出来，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呦，你这会儿有胆出来了？”杨凡蔑笑道。 “杨凡，你听我解释……” “不用！”杨凡摆摆手：“你们爷俩已经把我的三观毁得一塌糊涂了，就别再雪上加霜了。我现在也不管谁对谁错，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了，大家就都认命吧。以后我有不懂得地方还是会问你，不过请你别再跟我打马虎眼了，要不然，我会真的当你不存在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不会的，我……”唐一祖似乎还想解释，但是杨凡根本就不想听，继续摆着手道：“我不问你，请你把嘴闭上。还有，咱俩好歹师徒一场，我以后还是叫你师傅，但这只是为了不再毁我的三观，所以你要有自知之明，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我……” “闭嘴！”杨凡怒喝一声，索性把命环给收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到了公司停车场，杨凡刚下车就看见李豪的车子过来了，见了他直按喇叭，便站住脚步等他过来。 “你吃早饭了没有？”李豪大声问道。 杨凡摇摇头。 “正好，我帮你带了麦当劳早餐！”李豪从车里扔出一个纸袋，杨凡一把接住了，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算准我今天会来上班？” “算个屁，我早上眼睛一睁开就知道你会来，所以早餐买了两份。”李豪下了车，紧走两步追上杨凡，然后左右望了望，见没他们公司的人，便说道：“注册公司要有办公场地，你有地方吗？” 杨凡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天衡的电话号码，”天衡，你那边还有多余的办公场地没有？” “有有！”听见杨凡的声音赵天衡显得很兴奋，“我这儿正好有半个楼面空着，原本是给一个朋友留的，结果他不来了。怎么，师叔有兴趣上我这儿来办公？” “你欢迎吗？”杨凡笑道。 “当然！师叔能来那是天大的面子，我也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事可以多向师叔讨教讨教！”赵天衡嘴里天花乱坠，马屁拍得山响。 “那好，一会儿我过来看看地方，你在不在公司？” “师叔要来我怎么敢走开呢，自然是恭候大驾光临！” 挂了电话，还没开口，李豪就问：“去赵天衡那儿？” “你觉得可以吗？” “太可以了，他那幢楼可是a级写字楼，在那里办公绝对有面子！” “那咱们待会儿就过去。” 两人上了楼，各自处理手上的事情，正忙着时，前台忽然打了一个电话给杨凡，说是有人找。 杨凡连忙出去，抬眼一看不觉愣了一下，因为站在前台的是徐志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黄小龙站在大门外面，看见杨凡过来，下意识地把头扭了开去。 “呦，原来是伯母啊！”杨凡满脸堆笑地打招呼。 “别叫得这么亲热……”徐志兰撇撇嘴，环顾四周，微微点头道：“看着还像是一家正经公司，对了，听说你现在是首席设计师了？” “是啊！”杨凡点点头。 “那是不是工资比原来高多了？” “还行！”杨凡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恭敬一点。这时候李豪出来了，到了跟前好奇地看了徐志兰一眼，然然拍拍杨凡说：“你家亲戚啊？” “谁和他是亲戚！”没等杨凡开口，徐志兰就喊了起来。 李豪什么人物，一听这口气，再看杨凡的表情，立刻就明白是谁了，连忙一鞠躬道：“伯母好！” “呃……”徐志兰一愣，“你谁啊？” “我是杨凡的同事兼好朋友，同时也是谦谦的好朋友，我叫李豪！” “哦，你就是李豪啊。”徐志兰上下打量李豪一眼，点点头道：“不错，小伙子长得够精神的，江海市人吧？对了，我早就听谦谦讲过你和她很处得来，怎么当初你没做她男朋友呢？” “我……”李豪差点没被这句话问得晕过去，尴尬地咧了咧嘴：“伯母，我可要比杨凡晚认识谦谦很久了。而且您能不能别再对杨凡有偏见？他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哦，升了个首席就农奴翻身当地主了？我才不稀罕呢！我今天来，就是想当面锣对面鼓地和他说清楚，咱们谦谦……” 徐志兰话才说了半句，杨凡便摆摆手道：“抱歉啊伯母，我约了个朋友谈点事情这就要走。您如果有什么话要跟我讲，不妨咱们路上说。或者约个时间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总比站在这里好吧。” 说着话，杨凡就抬脚往外走，徐志兰连忙喊道：“那我就跟你路上讲！” “可以！”杨凡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拍了拍黄小龙的肩膀，笑道：“怎么看见我像见了鬼一样？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还记着呢？” “呃，姐夫……”黄小龙尴尬地挠挠头皮，脱口喊了一声，徐志兰立刻就不乐意了，过来照他脑门子上用力拍了一下，怒道：“谁是你姐夫？不许乱喊！”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什么来路 “你打我干嘛？有病！”黄小龙也不爽了，白了他母亲一眼，掉头先走了。 一行人到了停车场，杨凡指指自己的法拉利对徐志兰说：“伯母，你和我一辆车吧，小龙坐李豪的车。” 徐志兰看着杨凡的车，表情有点发愣，因为她一时半会认不出这是什么牌子来，但是看车子外形知道这是一辆好车。 “李豪，这车是你借他的？”徐志兰转身问道。 李豪哈哈一笑，摆手道：“我哪有那么多钱买法拉利啊，这是杨凡自己的车子。” “法拉利？”徐志兰一下明白过来，脸上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杨凡，你买法拉利了？” “呦，伯母认得这个牌子啊？”杨凡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一边开车门，一边说道。 “牌子我倒是不太认得，但是法拉利这三个字我是听过的，据说要好几百万呢，是不是？” “还好吧，五百万不到一点。” “五百万？那不是可以买一套房子了？”徐志兰惊讶不已，摇着头道：“真没想到首席设计师的工资那么高，这才眨眼的工夫，法拉利都买上了。” “妈，你别丢人现眼了好不好！”黄小龙实在忍不住了，在李豪的车里大喊道：“姐夫这是发财了，你看不出来？” 徐志兰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哦，这肯定是发财了嘛！杨凡，你是炒股票抄到大底了，还是继承什么遗产了？怎么一下子这么有钱了？” 呵呵！ 杨凡笑而不语，示意她先上车，然后趁往驾驶座方向走的时候，给唐嘉琛发了一个消息，让他现在就跟徐志兰摊牌。 唐嘉琛倒也爽快，直接回了一个“ok！”。 车子刚启动，徐志兰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听，立刻欢天喜地喊了起来：“唐公子啊，你好你好！” 杨凡放出感知，唐嘉琛那死样怪气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伯母啊，我昨晚失眠了。” “哦哟，什么事情这么操心，连觉都没睡好？”徐志兰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关心。 “当然是黄谦谦的事情……我昨晚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勉强她为好。所以，我现在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咱们之前的约定全部作废” “什么？”徐志兰大吃一惊，“唐，唐公子……你可千万不能毁约啊！谦谦那边我会做她思想工作的，你给我三天时间行不行？三天以后，我保证她会答应的！” “唉，还是算了吧……做出这个决定我也不容易，所以伯母你就别再劝我了，也别去为难黄谦谦了。她是个好姑娘，有人比我更合适她。就这样了，再见！” “哎哎……唐公子……”徐志兰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唐嘉琛已经把电话给挂了，顿时便僵在了那里，举着手机半天都没动一下。 杨凡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半晌，徐志兰突然大骂道：“唐嘉琛，你个王八蛋想娶就娶，想毁约就毁约，当我们是什么人了？老娘今天不用鞋底抽你耳刮子，我就跟你姓！杨凡，掉头去唐嘉琛的公司，我要找那家伙评理！” 杨凡摇摇头：“抱歉，我没时间。而且，这里也不能掉头。” “那你前面放我下去！” 杨凡看了徐志兰一眼，“你不是有话跟我讲么？” “我……”徐志兰张张嘴，忽然想到了什么，上下看了杨凡一眼，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杨凡啊，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发财了？” 呵呵！ 杨凡笑了起来：“发财倒不至于，但是比以前是要好一点了。” “哦，那你车子都买了好几百万，房子应该也买好了吧？” 杨凡点点头：“是买好了。” “面积多大啊？地段怎么样？” “顶楼复式，三百多个平方。地段还行，就在外环边上。关键是新房，精装修交付，省的我自己弄了。” 徐志兰掐指算了算，“哎呦，现在外环边上的新房单价都上四万了，这不是要一千多万了？” “伯母，你很了解这里的房价嘛。” “那是，我对江海市的房价比我们那里了解得还清楚，毕竟咱们谦谦早晚是要嫁到这里来的，不摸清楚门道怎么行。” 说到这里，徐志兰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杨凡啊……以前我对你是有点过于苛刻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杨凡微微一笑：“我要是往心里去的话，现在也不会和你坐一辆车里了，而且有些事情也早就告诉谦谦了。” “呃……”徐志兰脸上一红，但随即眼睛也红了起来，轻轻叹了一声道：“我这不也是为了谦谦好么……她在江海打拼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中……迫不得已，才……” 杨凡也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做法……不敢苟同！” “是，这件事我是做错了。但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病急乱投医……其实真到做的那一刻，我已经后悔了，可是钱也给了，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行了，这事以后就别提了。谦谦不知道，就等于没发生过，你说是不是？”杨凡说道。 徐志兰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可是她一直在追问我到底是怎么失忆的，我怕有一天会忍不住说出来。” “千万不能说！你就跟她讲，是心理压力过大造成的。如果想看病历，我可以弄一份假的来，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总有医生肯干这种事情的。” “那就好……”徐志兰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再看杨凡的目光就变得完全不同了，“杨凡，你真是一个好人那。难怪谦谦肯跟着你这么多年，再苦再累也没有任何怨言。看来还是她有眼光，我这个做娘的倒是给她丢脸了。” 杨凡脸上微笑着，但是心里却在默默流泪。 这句话他等了太久了，现在终于等到了，但是怎么听都觉得无比讽刺！如果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杨凡，如果现在开的还是李豪借给自己的比亚迪，如果没有那套价值一千多万的复式房，徐志兰还会这么说吗？ 没错，她是有悔意，但这些都是有前提的。所以，金钱的确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了钱，真的是万万不能。尤其对于徐志兰这样见钱眼开的人，只有钱到位了，她才会和你谈感情，而且表现得比谁都要诚恳！ 唉，都是一个家门里出来的，怎么做母亲的和女儿差别那么大呢…… 见杨凡默不作声，徐志兰多少能猜到一点他的心思，便指指前方路边说道：“那儿把我放下来吧，你先忙公事。” “我这公事其实和谦谦有关，你想一起去看看吗？”杨凡问道。 徐志兰脸上露出一丝好奇，点点头道：“好啊！” 前面不远就是赵天衡的办公大楼了，杨凡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刚停好车，就有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迎了上来，非常恭敬地说道：“是杨先生吧？赵总吩咐我在这里等您，请随我来！” 杨凡笑道：“他这么客气干嘛，我又不是没来过。” “您身份不一样，自然要区别对待。”对方显然被赵天衡关照好了，见面要多拍马屁。 当然，这么做还是有用处的，因为徐志兰在一边看着呢，虽然不知道赵总是何方神圣，但能猜出不是等闲之辈，既然对杨凡这么礼遇，那么她也感觉很有面子。 黄小龙当然知道这幢楼是谁的，李豪来的路上就告诉他了，这时候一脸惶恐地打量四周，小声问李豪道：“一会儿真能见到赵天衡？” “对啊。”李豪笑着点点头。 “我的天，那可是大人物啊……”黄小龙把两个巴掌在衣服上蹭了蹭，“我得把手汗擦擦干净，要不然他和我握手就太尴尬了。” 一行人进了电梯，上到顶楼，门一开，赵天衡就迎了上来，张开双臂道：“师叔，我可想死你了！” 杨凡摆摆手：“别！” “呃……”赵天衡讨了个没趣，连忙把目光转向徐志兰：“这位是……” 徐志兰张大嘴看着赵天衡，惊呼道：“你，你不是那个赵……赵什么来着？” 呵呵！ 赵天衡微微一笑：“赵天衡！” “对对，赵天衡！三天两头上电视的那个大富豪，听说江海市就数你最有钱了，今天总算让我见到活的了！” “呃……”赵天衡擦擦脑门上的汗，扭头看了杨凡一眼，意思在问：“这位大婶什么来路？” 杨凡笑道：“我女朋友的母亲。” “是吗？”赵天衡立刻满脸堆笑，冲徐志兰鞠了个躬：“伯母好！” “哎呦，不敢当，不敢当！”徐志兰连连摆手，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这时候李豪和黄小龙凑了上来。赵天衡见过李豪，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手伸向黄小龙：“这位是……” “我，我，我叫黄，黄，黄……”黄小龙结巴着，“小，小……” “黄晓明？” “不，不，不……”黄小龙急得汗都下来了，涨红着脸道：“龙，龙，龙……” “哦，黄小龙。你好！”赵天衡笑着和他握了握手，然后把手掌往衣服上擦了擦，回头看了杨凡一眼，问道：“师叔，咱们是聊会天喝点茶呢还是现在就去看办公的地方？” “现在吧。” “那行，我陪你们下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改头换面 下到十八楼，出了电梯，就见整层楼面一分为二，左手边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电子商务公司，右手边则还空着，进去一看，地方很大，装修都是全新的，配套也非常完整，只需要把办公家具往里面一放，门口再挂一块牌子就能开张大吉了。 “师叔，还满意吗？”赵天衡问道。 杨凡点点头：“满意是满意，就是地方大了点。我那公司其实没几个人，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面积。” “怎么用不了？”赵天衡抬手一比划，“三分之一做你的办公室，跟我那里一样，卧室浴室会客室统统配上。三分之一做员工办公室，茶水区和游戏区也全都配上。剩下的三分之一随便做什么，反正你是设计师，不用我来教吧！” 杨凡笑道：“我要是有你这个身家，倒是可以这么做。可我不是啊，还是别这么败家了。” “师叔，我不收你租金！” 杨凡连忙摆手：“不行，你不收租金那我就去别的地方了。” “呃，那我收你一半，怎么样？” 杨凡还没张嘴，徐志兰抢着道：“好啊好啊，就收一半！” “呐！伯母答应了，你就没发言权了，要不然一会儿回家就得跪搓衣板了！”赵天衡笑道。 杨凡看了徐志兰一眼，知道这个时候必须给要她面子，便点点头道：“好吧，那就听伯母的。” 果然，徐志兰开心地笑了起来，扭头问道：“杨凡，你打算自己开公司啊？” “对！” “做什么生意呢？” “当然什么生意赚钱就做什么了。”杨凡懒得跟她细说，随口应付。 “好好，生意就应该这样做才对！”徐志兰笑得眼睛都没了，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住了杨凡的手，使劲握着生怕他飞了似的…… …… 中午赵天衡请客吃饭，宴席就摆在下面一层的会所里面。大家都刻意讨好徐志兰，当真把她给捧到天上去了。正气氛热烈时，杨凡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是高警官打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出事了！” 杨凡一惊：“怎么了？” “那伙人突然全部消失不见了，左局长让你赶紧过来！”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杨凡看了赵天衡一眼，还没张嘴，赵天衡就点点头道：“没事，一会儿我送伯母回去！” “那就麻烦你了。”杨凡扭头对徐志兰道：“伯母，我有事得先走一步。” “去吧去吧，工作要紧！”徐志兰现在对杨凡那是一个和颜悦色外加亲热有加，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出了会所，驾车直奔市局，到指挥中心的时候刚好半个小时。 见杨凡到了，左建军立刻走了过来，劈头就道：“你有没有办法把他们找出来？哪怕一个人也行！” “那得先告诉我他们是在哪里脱离监控的。” 左建军挥挥手，高警官立刻把一个平板电脑递到杨凡手上，上面是一段监控视频，右上角标示着被监控的路段名字，杨凡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地方距离市中心并不远，而视频里的人正是田以欣的母亲墨灵风。 但见她往路边的一条巷子里走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时间刚好是两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说，墨灵风已经脱离监控整整两个小时了。 “其他人也一样吗？”杨凡问道。 高警官点点头，“差不多都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之后无论周围的视频监控还是派人去现场搜查都没有任何发现，所以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 杨凡想了想，掉头就往门外走。 高警官一愣，连忙看左建军。左建军立刻做了一个跟上去的手势，同时吩咐道：“把人都带上，发现一个拿一个，不要犹豫！” “是！” 杨凡开车直奔视频所在地，高警官则率领一个特警大队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十几分钟后到了目的地，杨凡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巷子，放出感知，扫描四周残留的各种信息，几秒钟后，墨灵风的影像便出现在命环上面。 她进了巷子之后就拐进了一家小店的后门，这是一家花店，后门旁边就是厕所。墨灵风直接进了厕所，然后掏出一粒龙眼大小的药丸吞了下去，几秒钟之后，她的脸部肌肉开始剧烈抽搐，先是两手抱头蹲了下去，然后就缩成一团倒在了地上，痛苦翻滚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等到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墨灵风的一张脸已经变得无比年轻，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五官和之前也截然不同，完全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打开随身带的包，拿出一套青春时尚的衣服换上，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鞋袜连同那个包一起藏进了天花板隔断里，再将一头已经变得乌黑发亮的长发束成了马尾辫，这才出了厕所，从花店前门走出去了…… “我去，这是易容丹吗？”杨凡脱口喊道。 一直在看着画面的唐一祖点点头：“没错，正是丹鼎派的易容丹，有效时间在三天左右。” 这时高警官走了进来，杨凡立刻问道：“带纸笔了吗？” “带了！”高警官连忙掏出本子和墨水笔，杨凡拿到手里就飞速画了起来，几分钟后，墨灵风的新容貌出现在本子上，“传给指挥中心，让他们搜索附近地段的所有监控视频，然后按图找人就行了！” “这，这是墨灵风吗？”看着本子上的头像，高警官吃惊地问。 “对！”杨凡拔脚往花店前门走去，高警官连忙把本子交给手下，吩咐他们传给指挥中心，然后紧追了上去…… 出了花店，就是一条非常热闹的商业街，人潮涌动，各种信息错综复杂。杨凡往前追出去百米远的距离，脑力就开始跟不上信息分析速度了，墨灵风的影像变得时隐时现，当追到附近的地铁站时，杨凡终于支撑不住，将感知收了回来，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高警官说道：“她坐地铁走了！” 高警官立刻拿起手机接通了指挥中心，报告了现场情况，让他们优先查找地铁里的监控视频，几分钟后，指挥中心果然有了发现，墨灵风在一个半小时之前上了一辆地铁，然后一直到终点站才下车。 而这个终点站距离唐嘉琛所在的那个小岛非常近，仅仅就隔着一条跨海大桥，随便叫辆车就可以过去了…… 第一百三十章 有备而来 这时，杨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原来是田雪风。 “杨凡，你在哪儿？”田雪风的声音压得非常低，而且语气有些急促。 “你在哪里？”杨凡反问。 “我……”田雪风迟疑了一下，“我在西城船厂。” 西城船厂就在那个小岛上面，但是早已废弃。如今岛上重要的设施只有一个深水港口，而西城船厂距离那个港口并不远。 “杨凡，我做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如果不做的话，我会立刻没命的……” “你做什么了？”杨凡心想这家伙就算跟着那帮人上了岛，应该还没来得及动手吧，便好奇地问道。 “我现在手里有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谁？” “江海市公安局局长的女儿。” “韩冬？”杨凡大吃一惊！ “你果然认得她……”田雪风的语气里也透着一丝惊讶，但更多的似乎还是兴奋，他加快了语速说道：“这就好了，你现在赶紧过来，我把她交给你，这应该算是将功补过吧？” “算！”杨凡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你能保证警方事后不追究我吗？” 杨凡迟疑了一下，问道：“她现在什么情况？” “昏迷着，但是没有受伤。” “好，只要你把她完好无损地交到我手上，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相反，你还会得到奖励！” “奖励就不用了，只要不找我麻烦就行了。还有，这件事你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等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为什么？”杨凡心想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先通知左建军一声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你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警方内部早已安插了眼线，而且级别不低。所以这次警方的行动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你如果现在向左建军汇报的话，不但救不回韩冬，我也立马完蛋了！” “明白了！” “我现在具体在船厂哪个位置也不太清楚，你应该有办法吧？” “是！” 啪嗒！ 田雪风那边挂断了…… 杨凡回头看了高警官一眼，问道：“咱们现在是不是过去增援？” 高警官刚想点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通了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几秒钟后，他放下电话，对杨凡说道：“韩冬在那帮人手上，现在左局长正在和他们谈判，所以让我们先原地待命！”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杨凡“惊讶”地问道。 高警官摇摇头：“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很显然那帮人是有备而来，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吗？” “对！” 话音未落，高警官忽然发现杨凡不见了，慌忙四下里寻找，但是除了来来往往的路人，哪里还看得见杨凡的影子…… 杨凡隐身之后，直接祭起了风行术，以百里时速向前飞奔而去，路人就感觉一阵狂风从面前刮过，纷纷掩面回避。 出了市区之后，杨凡便抄近路直奔目的地而去，一路上只要不是太大的障碍，都是一跃而过，包括很多狭窄的河面。 半个多小时之后，跨海大桥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因为岛上有一个深水良港，所以桥上来来往往的全是集装箱大卡车，杨凡上桥之后便在车流里穿行起来，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又是高警官的，正想再次挂断，忽然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我是左建军，立刻接电话！” 杨凡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你搞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刻玩他娘的失踪？”左建军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很显然，韩冬被抓对于他的影响是非常大的，给人的感觉他现在已经有点乱方寸了。 “左局长，我有点事情要办，所以只好先走一步了。”杨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你不要搞错！你现在的身份是警方的特别顾问，不是普通老百姓！我让你待命的时候你就必须出现在我面前，而不是自说自话地消失不见！我命令你，立刻给我回来！” 杨凡微微一笑：“我会回来的，但不是现在。” “杨凡，你这样做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我……”左建军似乎想说两句重话吓唬一下杨凡，但又组织不出什么有分量的话来，只好在那里大喘气！ “左局长，我回来的时候会带一个人，一个你认识的人。不过，这件事你心里有数就好，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左建军是什么人，立刻就明白杨凡的意思了，顿时呆住了，几秒钟后才轻声问了一句：“是……她吗？” “对！”杨凡点点头，“不过你那边别把戏演砸了，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但是时间上拖一下就好。” 啪嗒！ 左建军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挂了…… 说话的工夫，杨凡已经过了跨海大桥。岛屿不大，方圆也就十几公里的样子，西城船厂在最西边，一条老旧的公路将它与跨海大桥连接在了一起，这时候，杨凡的手机忽然又响了，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唐嘉琛打来的。 “我听姨夫说你失踪了，一算时间，你现在应该上岛了吧？” “对！” “那你知道韩冬在哪里吗？” “知道！” 呼！ 唐嘉琛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忽然有些颤抖地说道：“还好有你在，不然……杨凡，你一定要把她救出来！我姨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出了什么事，他真的就没法活下去了……” “我知道！” “谢谢你！” 呵呵！ 杨凡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有关心的人啊……对了，五眉在你手上吧？” “没错！”唐嘉琛咬着牙道：“韩冬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就让这小子还有那几个家伙统统给她陪葬！” “他们抓韩冬主要还是想救五眉，所以无论如何得把他看住，只要五眉在，那帮人就会继续铤而走险，到时候正好一网打尽！” “明白！” 第一百三十一章 嗜血飞剑 挂了电话，杨凡距离西城船厂也不远了，此时放出感知，将整个船厂统统罩住，然后快速搜寻田雪风和韩冬的踪迹，几秒钟后，田雪风没看到，韩冬的影像跳了出来。 她果然处在昏迷之中，躺在一间黑乎乎的屋子里，门外只有一个人看着她，而这个人的脸杨凡完全不认识，但是凭感觉应该就是田雪风。 再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显然全都去对付唐嘉琛了，这倒是一个很好的下手机会。 几分钟后，杨凡进了船厂，正往田以欣那边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年轻人低着头也往田以欣所在的屋子走，他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画筒，打扮和之前的五眉极为相似。 杨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飞剑派的人！ 关键时刻，居然来了一个硬茬，看来必须要先下手为强了。抬起右手，刚要默念口诀，鼻息里突然飘入一丝奇异的药香，杨凡浑身一个激灵，隐身术立刻就失效了。 那年轻人极其警觉，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个人影从附近冒了出来，右手往背后一抓，唰！一柄飞剑已经出鞘，红光一闪，就到了杨凡面前。 砰！ 杨凡下意识地祭出金刚圈护住身体，瞬间那药香就闻不见了，飞剑虽然立刻就突破了金刚圈的防护，但是速度也一下子慢了下来，像是放慢动作片一样，缓缓地刺入，那剑尖很快就离杨凡的鼻子只有几公分远了…… 再看这飞剑，通体呈暗红色，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闻之几欲作呕。与此同时，剑身里面发出低沉地嘶吼，那声音极具穿透力，杨凡立刻又给自己加上了一个镇魂诀，这才没有让自己的心神被冲垮。 咔嚓！ 金刚圈发出碎裂的声响，飞剑猛然向里突进，一下子就顶在了杨凡的鼻尖上面，瞬间，那嘶吼声变得高亢激昂，显然是觉得快要喝到人血了，所以无比兴奋。 啪！ 杨凡右手一晃，两根手指已经夹住了飞剑剑尖，手指上面居然金光闪闪，仿佛黄金铸成一般。 一级金刚指！ 破一切坚固之物，百毒不侵，刀枪不入，金刚不坏！ 那飞剑立刻动弹不得，剑身剧烈颤动，嘶吼声变得急促而凄厉。使剑之人大惊失色，右手用力向前一指，似乎想加大催动飞剑的力度，但是无论怎么用力，那飞剑就是不能再进寸步…… 嘎嘣！ 杨凡手指一用劲，剑身上居然有一道裂缝现出。这一瞬间，那嘶吼声突然就弱了下去，随即便传出阵阵类似人类般的惊慌呼号。 呀！ 对面那人怪叫一声，疯了一般扑了过来，左手一晃，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照准杨凡的肚子扎来。 咔！ 匕首扎在金刚圈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金刚圈轻微晃动着，居然刺不破。 呀！ 那人大吼一声，再次发力，但金刚圈还是没有任何破绽，正面红耳赤时，杨凡抬脚一踹，砰！正踢在对方胸口上，顿时倒飞出去，人还在半空之中，就狂吐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飞剑脱离主人的操控，变得更加脆弱，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本惊恐的呼号变成了类似小狗哭喊的声音，唧唧唧地听起来无比心酸。 嘎嘣！ 杨凡手指继续用力，剑身上的裂纹瞬间贯通了头尾，就连剑柄裂开了。缝隙中一丝丝鲜红的雾气冒了出来，一开始还不是很明显，但很快就变得浓稠起来。 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仿佛这里是个屠宰场，而宰杀的全部都是人类。因为只有人血才会发出如此特殊的气味，身为同类，闻到这股气味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心理，还好杨凡有镇魂诀护体，要不然现在肯定就落荒而逃了…… 嘎嘣！ 又是一声碎裂的声音响起，剑身上面又出现了几道裂纹，看起来随时都会碎裂！ 血雾变得更加浓稠了，在空气中凝结了成一团团的血色云，而且下坠的速度极快，仿佛大地对其有着极强地吸引力，一旦开始，便毫不犹豫地直扑下去。 滋滋滋！ 血雾落到地面上立刻就变成了一滩滩的血水，然后就像硫酸一般腐蚀开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杨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没想到只不过半米多长的一把剑里面居然凝聚了那么多的人类血液，看这架势至少得有半吨多，那得杀多少人才能喝到这个数量！ 这一刻，对于飞剑，杨凡已经厌恶到了极点，牙关一咬，手指用力，嘎嘣！飞剑凌空断成三截！ 就听一声呜咽响起，然后向四周飘散而去，再看空中又是一片血雾升腾而且，又急速落下，地面上再次响起滋滋地声音，空气里的血腥味顿时浓烈到了极点…… 杨凡再不停留，两脚发力向前窜去，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关押田以欣的那座小屋跟前，门前那个看守见杨凡出现，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张口喊道：“是我！” 杨凡微微一笑：“知道！” “你来的好快啊，我还以为有一会儿呢。”田雪风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年轻了许多？” 杨凡点点头：“是年轻了不少，但应该没你当年帅气。” “那是……”田雪风得意地摇晃一下脑袋，还想说点什么，忽然又摆摆手道：“不说闲话了，咱们赶紧带她走！” 转身打开小屋的门，领着杨凡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韩冬已经醒了过来，而且看表情应该已经有一会儿了，听见动静立刻瞪大了眼睛，等到看见进来的人是杨凡时，脸上顿时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下一秒，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呵呵！ 杨凡笑了起来：“你可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啊，怎么能哭鼻子呢。” 哇！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韩冬就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听起来极其委屈。杨凡飞快地扫描了一下她的记忆，发现她是被自己人出卖的，难怪会这么委屈。 原来她奉左建军的命令和高警官对调，独自一人开车上岛，还没到集合地点，就被一辆警车拦住了去路。开车的人她认识，是她父亲的一个手下，于是根本不怀疑对方说的话，跟着他往西城船厂开去，因为对方告诉她集合地点换在了那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要开杀戒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结果到了船厂就被拿下了，反抗过程中被打晕，现在脸上的巴掌印还没褪去呢。【ㄨ】此时见了杨凡，当真百感交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走吧！”杨凡扶起韩冬，朝门外走去。 这时田雪风凑了上来，也想扶她一把，韩冬立刻瞪起了眼睛，右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摸枪。 呵呵！ 田雪风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韩冬的手枪递了过去：“我是杨凡的朋友，之前让你受惊了，抱歉！” 韩冬惊讶地看着田雪风，脸上的敌意立刻消退了下去，接过手枪，微微点了点头。 三人到了门外，韩冬忽然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情况？” “应该还在谈判吧。”杨凡说道。 韩冬想了想，说道：“电话给我！” 拿过杨凡的电话，韩冬拨通了她父亲的电话，这时，她的表情已经完全镇定下来，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语气听起来也相当平静：“爸，是我，我没事了。” 杨凡放出感知，左建军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好的，那我这里就收网了。”左建军的声音也很沉稳，但杨凡还是听出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爸，你们谈到哪一步了？”韩冬问。 “最后一步。” “那就答应他们，要不然恐怕会有漏网之鱼。” 左建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让杨凡听电话。” 韩冬连忙把手机交到杨凡手上，杨凡接过来还没说话，左建军就问道：“韩冬的计划你明白吗？” “明白！”杨凡点点头。 “那你有把握保证她的安全吗？” 杨凡看了韩冬一眼，见她目光里有火焰在燃烧，一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的样子，便微微一笑：“有把握！” “那好，我批准你们的行动！杨凡……辛苦你了……”最终，左建军还是忍不住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而且听他的声音，如果不是身旁有人，估计就要哭出来了。 “应该的。”杨凡笑了笑，忽然说道：“对了，你手下那个姓王的警官是内鬼，立刻拿下，不要犹豫！” 左建军和韩冬同时一愣。 两人一个是没想到自己的心腹会是叛徒，一个是惊讶自己还没来得及说，杨凡却已经知道了。 “你……让韩冬听电话……”似乎有点不相信，左建军想向韩冬证实。 韩冬抓过电话，大声说道：“爸，没错，就是那个混蛋把我出卖的！他现在应该和表哥在一起，你让表哥立刻把他抓起来！” “知道了！”左建军虽然答应的很干脆，但听语气似乎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毕竟此人跟了他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这次怎么就反水了呢？ 田雪风站在一旁听得清楚，这时候问杨凡：“你们是不是想交换人质？” “对！”杨凡点点头。 “我……”田雪风犹豫了一下，“我原本打算现在就跑开的，没想到……” “现在跑，那你老婆呢？” “她……”田雪风轻轻叹了口气，“我既没能力管她，也没能力保护她……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真的吗？”杨凡打量他的表情，忽然点点头：“那行，你走吧。” “我……”田雪风没想到杨凡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反而踌躇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儿，跺跺脚道：“杨凡，我懂你的意思。反正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逃也不是个办法，我跟你们走！不过你得保证我的安全，还有我婆娘的……” “你没问题，但是你老婆……”杨凡苦笑一声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结局如何其实掌握在她自己手上。” “我知道，但只要有一线希望，还请你手下留情……” “我尽力而为！” 话音未落，田雪风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了一听，立刻把目光看向了韩冬：“好的，我现在就把她带过来！大刘？呃，好像还没到……好的，我等大刘到了一起过来……” 挂了电话，田雪风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说道：“有个飞剑派的人一会儿要过来，杨凡你是不是先躲一下？” “不用！”杨凡摇摇头，朝几十米远处指了指：“他在那儿躺着呢。” “是吗？”田雪风松了口气，随即又皱了皱眉头：“他们吩咐我和大刘一起把韩冬带过去，如果看见少了个人，可能会起疑心。” “我假扮一下行吗？”杨凡问道。 田雪风上下打量他一眼，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递给杨凡：“你把它戴上，再把那家伙的衣服换上，离远了应该看不出来。而且他们都把容貌改了，一时半会也记不住谁是谁。” 杨凡点点头，纵身而起，几个起落已经到了那个叫大刘的家伙跟前，他还昏迷着，看来那一脚的力量极大，不躺几个小时根本醒不来。 扒下衣服换上，又把那个画筒背在身后，然后戴上墨镜原路返回。 韩冬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三人上车，杨凡开车，田雪风和韩冬坐在后边。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杨凡的手机响了。 “一会儿见了他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杨凡，你要开杀戒了，心里有准备吗？”唐嘉琛的声音非常低沉，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杨凡沉默了几秒钟，说道：“必须这么做吗？” “要不然呢？”唐嘉琛反问。 “我怕顾不了韩冬。” “一会儿你就进入我的感知范围了，到时候你在哪里我看得一清二楚，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杨凡点点头：“那好，我见机行事！” “不，你必须先杀了那个鬼婆娘。要不然等她把鬼王召唤出来，你我的胜算就不大了。” 杨凡皱了皱眉：“鬼王真那么难对付？” “你我现在的修为加一块儿都不够鬼王一巴掌扇的，懂了吗？” “好吧……”杨凡答应了一声，同时下意识地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田雪风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后脑勺，脸上的表情既紧张又期盼，两人目光碰在一起，杨凡连忙把视线转开了。 “对了，那个姓王的家伙你拿下了没有？” “当然，已经废掉了！”唐嘉琛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残忍，“你懂的，这种人我是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漏网之鱼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阳炎——！” 杨凡大吼一声，右手凭空一抓，掌中已经出现了一柄烈焰翻腾的巨剑！但见这剑足有一米多长，将近十公分宽，但却是由一团烈火凝聚而成，有形物质，光芒灿灿，热浪滚滚！ 这是命师一重天里唯一可以使用的“耗命”技能，共有“地，风，水，火”四大属性。【ㄨ】而“耗命”则是指在使用的时候，必须每秒钟输入一点命力，才能维持武器的形状与威力。 正因为消耗巨大，所以威力也极其惊人，平时轻易不敢使用，可是一旦用出来，当真所向披靡！ 咔嚓！ 阳炎巨剑凌空挥出，将那三只厉鬼拦腰斩断！ 这厉鬼只有在晚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在白天，尤其是烈日底下，实力要打个对折。而阳炎巨剑在属性上又是专门克制鬼魂的，所以当真刀削豆腐一般，砍起来毫不费力！ 啊！ 三个符箓派高手见阳炎巨剑下一秒直奔他们而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呼一声掉头跑开。 杨凡看也不看，一个起落到了墨灵风跟前，左手向前抓出的同时，阳炎巨剑朝后一指，只好指在斜刺里扑来准备偷袭的一个丹鼎派高手的鼻尖上，那家伙的眉毛立刻就烧着了，呲牙惨叫了一声，向后跳了出去。 啪！ 杨凡左手抓住了墨灵风的肩膀，五指一用力，墨灵风吃不住痛，立刻停止了念诀，目光看向杨凡，大喝一声：“混账！” 杨凡闭闭眼，收去阳炎的同时，右手握拳打在墨灵风的肚子上。 哇！ 墨灵风怎么吃得住这一拳，顿时身体弓起，嘴巴一张，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与此同时两眼朝上一翻，昏死过去…… 嗖！ 杨凡夹起墨灵风纵身一跃，已经脱出战团，然后几个起落便到了车子跟前。田雪风早已下来打开了车门，杨凡把墨灵风往车里一塞，说道：“赶紧走！” “哎……”田雪风答应着，慌忙往驾驶室方向跑。韩冬这时候已经下了车，看了看墨灵风，又看了杨凡一眼，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是我一个好朋友的母亲，所以这个忙我必须要帮。”杨凡说道。 韩冬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们这样走不掉的，现在跨海大桥肯定被封锁了，不往外跑还好，一跑就自投罗网了。” “那怎么办？” 话音未落，就听田雪风说道：“没事，我有办法！” 也不等杨凡问是什么办法，田雪风已经脚踩油门开车走了。但见这车子七歪八扭像个醉鬼在开一样，杨凡一开始还以为是这家伙太过紧张，所以把不住方向盘，但直到开出去很远还是这么模样，忽然明白过来这家伙其实不怎么会开车…… “他会有什么办法？”韩冬好奇地问道。 杨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家伙一向鬼得很，说不定真有什么门道呢。” 说话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龙吟声，回头一看，就看见唐嘉琛手上的已经多了一把青色巨剑，电光闪闪，呼呼作响，正是终极技能之一的——飓龙！ 作为风属性的飓龙，速度是第一要旨，快到极致便是无坚不摧！ 噌！ 一声轻响，飓龙已经将三把飞剑同时斩为两截，瞬间血雾弥漫，空中血雨如注。 三个飞剑派的高手哀嚎一声，如丧考妣。但紧接着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了，就见电光一闪，唐嘉琛已经从漫天血雾中窜出，手起剑落，三个人同时身首异处，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啊！ 其它两个门派的人见状，全都吓得面无人色，再也没有任何斗志，掉头就跑。但是跑得再快又怎么可能比唐嘉琛还有他手中的飓龙还要快。 咔嚓！ 丹鼎派的两个高手被飓龙从背后斩来，瞬间脑袋搬家，身体打着螺旋往地上栽去。符箓派的三个高手之前看见杨凡放走了墨灵风，所以这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朝他这里跑来，便跑边喊：“救命——！” 嗖！ 唐嘉琛岂肯放过他们，纵身一跃已经到了背后，手起剑落，咔嚓！两个人的脑袋又搬家了，正要再砍最后一个人，杨凡已经挡在了面前。 “行了，留一个活口吧！” “你……” 唐嘉琛正在兴头上，被杨凡这么一拦多少有些不爽，瞪着眼道“杨凡，你和符箓派是不是有交情？刚才放走墨灵风，现在又要救她手下！” 杨凡不理他，将那人一把抓了过来，问道：“哪个是玄天月？” 那人怔了一下，摇摇头道：“她，她不在这儿……” “养明空呢？”杨凡忽然感觉有点不妙。 “他，他也不在……” “他们去哪儿了？”这下唐嘉琛也慌了，厉声问道。 “他们带了另外几个人去劫五眉了。” 嗖！ 唐嘉琛转身就走，速度快若闪电，“我去拦他们，杨凡，你保护好韩冬，防备他们杀回马枪！”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昏黄的暮色之中，杨凡摇了摇头道：“还说这帮人有勇无谋，现在知道他们没那么简单了吧！” 此时，韩冬已经拿出手铐将符箓派的人拷了起来，而高警官也正带人向这边跑来，远处的天空中隐隐传来直升机的引擎轰鸣声，警方开始收网了。 杨凡放出感知，迅速扫描了一下方圆十公里内的动静，居然没有看见田雪风开的那辆车子，不禁有些意外。 这才多大的工夫，那家伙就跑出感知范围了，看来倒是有可能逃离警方的包围圈。而唐嘉琛也快要跑出十公里之外了，不过杨凡对他是很放心的，只要墨灵风不在，其他人在唐嘉琛面前都跟纸糊的一样，完全不需要施以援手。 反倒是韩冬，的确需要重点保护，千万不能再丢了。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很快，一架直升机出现在视线里，看飞行路线是直奔这里的。此时高警官他们已经赶到了，指指直升机道：“左局长在上面！” 几分钟后，直升机在不远处缓缓落下，舱门刚打开，左建军就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先看了韩冬一眼，见她毫发无伤，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往四下里扫了扫，看到满地的尸体时，不觉皱了皱眉头。 “唐嘉琛呢？”他转头问杨凡。 “去抓玄天月和养明空了。” “什么，他们不在这里？”左建军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忙道：“要不要增援他？” 杨凡摇摇头：“漏网之鱼，他一个人抓就够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守株待兔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左建军看了杨凡一眼，知道他是在保护韩冬。【ㄨ】相比唐嘉琛而言，韩冬的确更容易受到伤害，当下便点了点头，脸上虽有赞许之色，但嘴里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既然左局长已经到了，那我倒是可以去帮他一把，免得再有什么意外出现。”杨凡说道。 左建军点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嗖！ 话音未落，杨凡已经远在百米开外的地方，速度之快，把在场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五眉被关押的地方是一座早已废弃的监狱，当年这座岛还没有建造跨海大桥，来往都需要坐船的时候，岛上唯一的设施就是这座监狱。 所以监狱的规模非常大，地形也非常复杂，很多设施至今还可以使用，易守难攻，想要逃出去更是难比登天。 这次为了将三大派关门打狗，警方重新启用了部分监狱设施，将五眉以及三大派的其他几个要犯全部关押在这里，并且布下重兵看守。 如果一切都按计划走的话，那么现在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但是偏偏三大派也玩了个声东击西的把戏，显然这世上谁也不比谁傻，你耍诈，人家同样可以！ 杨凡赶到监狱的时候，预想中的尸横遍野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甚至都没几个人受伤。但是五眉和那几个要犯以及他们的内应都被劫走了，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发生什么战斗，因为看守们基本都被养明空给药翻了。 这老头使药的功夫当真天下无敌，已经达到了举手投足都能致人死地的境界。还好这次他没敢下杀手，估计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仅仅将看守麻痹了事。 唐嘉琛正围着监狱绕圈儿，见杨凡到了，便摇着头走了过来，说道：“养明空在四周洒了药，掩盖了他们的信息，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见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明显是想要点提示的样子，杨凡便道：“我也没有头绪。” “你不是和墨灵风有交情么。” “我和她老公有交情，但是现在他们在逃命途中，又怎么可能和我联系。【ㄨ】” “你啊……”唐嘉琛轻轻叹了口气，“原本至少可以逮到一条大鱼，现在好，不但三条全跑了，小鱼小虾也不见了！” 杨凡看了他一眼，说道：“别急，先想想他们会从哪里逃出去。” “肯定走水路，但是他们的脸我一张都不认识，五眉等人肯定也易容了，这一时半会怎么可能找得到。所以，还是要从墨灵风那里下手！” 杨凡摇摇头：“我放走的人，是不会再抓回来的。况且他们不一定会汇合，这种时候分散逃命肯定要比一块儿走安全得多。”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唐嘉琛显然是不想让杨凡置身事外，追问道。 杨凡笑了起来：“我又不是警察，抓人可不拿手。不过如果换成我的话，明知道往任何地方跑都有可能被发现，还不如……” 说到这里，他忽然扫视了一下四周：“还不如原地藏起来，等到警察撤了之后，再走不迟！” 唐嘉琛的眼睛一亮：“有道理！” “不过我只是瞎猜猜，你别当真。” “不！”唐嘉琛摆摆手，“这帮老家伙诡计多端，绝对敢这么做。杨凡，咱们要不来个守株待兔，等他们自己出来，怎么样？” 杨凡微微一笑：“如果等不到呢？” “那就算我们倒霉！” …… 天黑之前，警方开始陆续撤离监狱，然后大张旗鼓地搜索其它地方去了。整整一个晚上，所有的警力都在排查各类船只以及进出岛屿的车辆，自然一无所获，就连田雪风公婆两个也毫无踪迹。 眨眼天就亮了，警方虽然还在继续搜寻，但是已经开始往外撤出警力，到了下午，大部队基本撤离，只留下很少的警力做些收尾的工作。等到夜色降临的时候，岛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连一声警笛都听不见了…… 一晃眼，已经是夜半时分，寂静无人的监狱之中忽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行人影出现了。走在前面的是两个年轻男子，身后都背着一个黑色画筒。他们非常警惕，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与后面的人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几分钟后，这些人已经来到监狱大门外的空地上，此刻，走在后面的一个年轻女子紧走进步到了两个年轻男子身后，低低地说了一句：“你们先去前面警戒，等我们走远了再跟上来！” “是，掌门！”两人答应一声，刚想抬脚往前走，就见迎面走来一人，嗤地一声冷笑道：“走？往哪里走？” “唐嘉琛！”两人惊呼一声，右手同时往前一指，背后飞剑已经出鞘，嗖嗖！两道寒光直射而去，唐嘉琛不闪不避，双手左右一分，已经将两把飞剑抓在手里，然后反手一扔，噗嗤！同时洞穿两人的身体。 “跑！” 那女子往后一闪，伸手一推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与此同时右手向前一指，飞剑出鞘，直奔唐嘉琛而去。 “飓龙——！” 唐嘉琛右手凭空一抓，青色巨剑现出，咔嚓一声将那两把去而复返的飞剑砍成两截，然后回剑一挡，当！将那女子的飞剑弹飞了出去。 这时，被那女子推出去的年轻男子斜刺里跑了几步，忽然站住，两眼看着前方，脱口喊了一声：“杨大哥？” 杨凡自暗影中缓缓走出，看着喊他的人，轻轻叹了口气道：“五眉，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叫我？” 五眉咧咧嘴：“习惯了。” “傻小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工夫说闲话！”五眉身后突然窜出一个男子，右手一扬，已经有一道红光射向杨凡。 砰！ 杨凡身体表面突然现出一个金色光圈，红光撞在上面炸开，腾起一团红色烟雾。 “命师？”那男子惊呼一声，原本捏在手里的一颗黑色药丸就扔不出来了…… “养明空，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这两天玩得很爽吧？有没有想过后果？”杨凡冷冷地说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怀璧其罪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养明空张了张嘴，忽然把手里的黑色药丸一扔，噗通！跪倒在地，高举双手道：“我投降！” 他这一跪，身后立马又有好几个人跪了下来，显然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五眉回头看了养明空一眼，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右手往肩上一摸，五个手指打了一个指诀，作势就要放出背后的飞剑。 这把剑是他母亲带来的，飞剑派现在缺人不缺剑，祖上传下来的飞剑至少有七十多把，但是能使飞剑的人却不超过二十个。 “五眉，千万不要。”杨凡摇了摇头。 嘿嘿！ 五眉咧嘴一笑，突然转身向前一指，飞剑出鞘，直奔唐嘉琛！ 唐嘉琛挡飞玄天月的飞剑，正要趁势将她斩杀，突然又有一把飞剑袭来，顿时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左手凌空一抓，便将那飞剑握在手中，然后反手一甩，嗖！飞剑犹如闪电一般射向五眉，电光火石之间，杨凡一个纵身到了五眉身前，右手一探，将飞剑牢牢握在手中…… “你……”唐嘉琛一愣，“怎么他也和你有交情了？” “的确有交情。”杨凡手指用力，嘎嘣，飞剑已经断成两截，回头看了五眉一眼，说道：“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对我下过狠手，就冲这一点，今天我也要救你一命。五眉，赶紧走吧，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不，我要杀了唐嘉琛！”五眉纵身跃起，直扑唐嘉琛，但是还没到跟前，被他母亲一把拽住了，“儿子，你杀不了他的，还是……跑吧！” “不！”五眉用力挣扎，就听啪地一声响亮，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你不跑咱们家就断后了，跑啊！” 玄天月大声呼喊的同时，眼睛看向了杨凡，目光中居然流露出求助的表情，杨凡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五眉的肩膀，沉声道：“走！” 说着话，发力一推，五眉就被退出了十几米远的距离，跌跌撞撞地向前跑了两步，回头看了他母亲一眼，泪流满面，大喊一声：“娘，我会给你和爹报仇的！” 说完，掉头就跑！ 唐嘉琛顿时就急了，冲杨凡怒吼道：“你什么意思？我这边抓人你这边放人？故意要我好看是吧？” “这是我欠他的……”杨凡的面色有些尴尬。 “你特么到处欠人情，随时做好人！我怎么这么倒霉，找了你这个队友！” 呵呵！ 杨凡一笑：“行了，大鱼不都在么。” 唐嘉琛目光看向玄天月，见她并没有放下飞剑投降的意思，呲了呲牙道：“想死是吧？我成全你！” 玄天月脸上毫无惧色，看着唐嘉琛，冷冷地道：“既然来了，我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不过我始终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如实相告！” “说！” “你我以前从无恩怨，彼此也没有利益冲突，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你不明白？”唐嘉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对，我始终想不明白！你富可敌国，本事又如此通天，怎么甘心当警方的一条狗！” “因为我有义务扫清你们这些渣滓，明白吗？”唐嘉琛的笑容已经变得无比狰狞，“这个世界是我的世界，我不允许它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存在！你们如果肯早点融入这个社会，或许我会放你们一马。但是偏偏一个个冥顽不灵，抱着老祖宗传下来的糟粕不肯放手，那我自然要替天行道，将你们统统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的世界？”玄天月忽然把目光转向杨凡，“这话你同意吗？” 杨凡微微一笑：“当然同意。” “可是……”玄天月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一个世界里不是只能有一个命师吗？” “没错！”杨凡点点头，“我只是路过打个酱油而已，一会儿要走的。” “原来是这样……”玄天月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是我们不走运了……两个命师，又岂是我等可以对付得了的……” “玄天月，其实唐嘉琛说的没有错。你们如果肯早一点融入社会，那么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所以归根溯源，错在你们自己身上。” 切！ 玄天月冷笑：“融入社会哪有那么容易，况且祖宗的东西怎么能说丢就丢！你们认为是糟粕，我们却视为自己的生命！” “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站在警方这一边也很正常了。玄天月，投降吧！” 玄天月摇摇头，“不！我……”话还没说出口，杨凡已经到了面前，左手一抓她的飞剑，右手打了个响指，砰！一把金光灿灿的锤子从天而降，正砸在玄天月的脑门上，登时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嘎嘣！ 杨凡将飞剑捏断，甩手扔在了地上。 唐嘉琛看了看他，撇撇嘴道：“心慈手软的家伙……对了，你那响指是什么鬼？” 杨凡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习惯动作。” “耍酷你倒是比谁都在行，我也算服了你了。”走到玄天月跟前，唐嘉琛微微摇了一下头：“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 杨凡还没说话，养明空就喊了起来：“我，我不是祸害……” 唐嘉琛不理老家伙，继续说道：“杨凡，你这样的做法是给我留麻烦，也是给你自己留麻烦。听我一句，这些人统统杀掉，一个活口也不要留。反正我姨夫对这种事情从来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当着他的面杀人，他一向不会追究！” “今天我在这里，是他们倒霉的日子，同时也是幸运日。唐嘉琛，看在我帮你的份上，留他们一条命吧。” 唐嘉琛撇撇嘴：“原本是我欠你的人情，现在倒是你欠我的了，以后记得还啊！”说罢，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左建军的电话，“姨夫，人都抓住了！跑了一个五眉，还有……墨灵风。不过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他们不出现还好，一出现我随时可以拿下。况且，不还有杨凡在么……这次，可以算是把三大派一网打尽，姨夫，你可以向上面交差了。” 电话那头传来左建军满意地笑声，“好的，你们辛苦了，我这就让他们过来交接！” 杨凡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剿灭三大派原来是高层意志。转念一想，换谁坐在那个位子上都会下这个狠手，谁让三大派身负绝世本领却又特立独行呢。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肯做出妥协，那只有被灭亡……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什么关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回到市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杨凡找到自己的车子，正打算先回家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老四。 “杨先生，王文滨的工作日记拿到手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给你。” 杨凡想了想，说道：“现在吧。” “那我在茶馆等您。” 到了茶馆，时间刚刚才过九点，依然没有一个茶客，依然还是靠窗的那个位子。见杨凡来了，老四站起身打了个招呼，然后用无比敬佩的语气说道：“这两天，您辛苦了！” “你都知道了？”杨凡笑道。 “朋友透露的消息，说您救了左局长的女儿，当真惊心动魄。” 杨凡点点头，“份内之事。” 见他似乎不愿意多讲，老四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放到杨凡面前，“我查看过了，一本也不少。” 杨凡打开纸袋看了一眼，里面差不多有二十几本笔记本，随手拿出一本打量，只见封皮上面端端正正印着“工作日记”四个红字，第二页上则印着一行毛主席语录，正是那个年代独有的烙印。 第三页开始就是密密麻麻的工作记录，时间地点以及工作内容都记载的非常详细，杨凡大致翻了一下，没有漏页以及破损的地方，又看了看纸袋里的笔记本，也没发现有残缺不全的。 “谢谢你，老四！”杨凡将手里的笔记本放入牛皮纸袋，由衷道谢。 “不用客气！” “对了，拿走这东西会有麻烦吗？”杨凡问道。 老四摇摇头：“我都搞定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杨凡微微一笑：“你办事，我放心！” 离开茶馆，正准备上车，手机忽然响了，“杨凡啊，昨天你怎么没来找谦谦？”徐志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满，不过语气还算比较克制。 “昨天我工作忙到很晚，所以……抱歉啊伯母。” “工作是重要，可是女朋友就不重要了？你以前不是盯她盯得很紧的嘛，怎么现在不上心了？是不是有钱了心就变了？” “没有，没有……”杨凡擦擦脑门上的汗，“伯母，我错了，我这就去找谦谦！” “她现在正在公司跟唐嘉琛辞职呢。那个王八蛋，昨天居然也玩失踪，谦谦找了他一天没找到，今天总算逮着了！” “伯母，您不会也在那边吧？” “我肯定要在啦，不然那王八蛋不肯放人怎么办！不过谦谦没让我进去，叫我在门外等着，这不正好抽空给你打个电话。对了，那天你跟我讲开公司也是为了谦谦，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就好，我昨天跟她讲过了，她挺高兴的。还有，我家小龙也想留在江海发展，要不就先去你那公司干吧！” 杨凡敢说不行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只好点点头道：“没问题，都听伯母的！” “那就说定了！还有，小龙的吃住你也一起帮忙解决吧，这样我们也好放心。” 杨凡又擦了擦汗，答应了一声：“哎！” 呵呵！ 徐志兰满意地笑了起来，“那要不你现在过来吧，一会儿正好一起吃个饭。【ㄨ】谦谦其实想打电话给你来着，但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就代劳了。” “好的，我马上就到！” 杨凡原本就想找黄谦谦谈新公司的事情，既然撞上了，也就不挑时间了。于是开车直奔唐嘉琛的公司，停好车刚到楼下，就看见徐志兰和黄小龙站在那里，见他来了，开心地直招手。 “谦谦还没下来？”杨凡问道。 “那个王八蛋老晚才到，这不刚进去半个小时么，估计也快了。” 说话间，就看见黄谦谦出来了，见杨凡等在外面，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路过，所以过来看看你。”杨凡笑道。 黄谦谦看了徐志兰一眼，说道：“妈，我和杨凡有些话要讲，要不你和小龙先回去吧。” “呃，可是我们已经约好一起吃饭了呀！”徐志兰说道。 “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而且也不急现在。还有，我已经帮你们订好明天回去的火车票了，所以抓紧时间收拾行李吧。” “你……”听见这话，徐志兰明显想发飙，但是杨凡就在跟前，而且黄小龙不住地拽她，只好把一口气硬压下去，瞪了黄谦谦一眼，扭头走了。 等她走远，黄谦谦抬头看了杨凡一眼，说道：“前天我妈去找你我并不知道，但是她回来之后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我大吃一惊。杨凡，我知道我妈是个势利眼，但是你也不用表现得像个暴发户一样。现在她又开始一根筋地劝我早点嫁给你，这真的让我非常反感！” “我……”杨凡张了张嘴，苦笑一声道：“好吧，我似乎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还有，我辞职只是想让自己有更好的发展空间，不是冲着你新公司更加优越的条件去的，而且说实话，我对你的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 杨凡感觉背后开始冒汗了，心里暗暗有些懊悔。 他是了解黄谦谦的，知道她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换做以前，这些话根本不需要黄谦谦说出来，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做任何让她反感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不但做了，而且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难道真是因为有钱了，所以考虑事情的角度也就完全不同了吗？ “杨凡，你现在看起来的确非常优秀，条件也非常好。但是对于我来说，感觉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真的完全不会放在心里。所以，请你不要破坏这种感觉好吗？” “好的！”杨凡用力点头。 黄谦谦看着他，忽然抿嘴一笑：“瞧你满头的汗，来，我给你擦擦！” 正拿出纸巾帮杨凡擦汗时，唐嘉琛两眼望天地走了出来，到了两人跟前忽然站住脚步，目光落下定格在杨凡脸上，“靠，怎么又看见你了？” “你当我乐意？”杨凡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对了，刚才我姨夫来电话让我约你吃饭，还是老地方，不过时间没定，因为他得进京一趟，等回来才有空。” 杨凡点点头：“知道了。” “那你们忙，我先走一步！”冲两人挥挥手，唐嘉琛继续两眼望天地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黄谦谦好奇地扭过头，问杨凡道：“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情之所至 感谢“云烟夏天1”书友打赏，同时感谢所有默默为本书投票的朋友们，谢谢！ ———————————————————————————————— “普通客户关系啊。”杨凡笑道。 黄谦谦摇摇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每次看见他提起你的时候，两眼都是放光的，感觉你们两个应该有着很深的交情。” “是吗？” “还有，我妈告诉我赵天衡喊你叫师叔，到底怎么回事？” “哦，那是因为他师傅是我拜把子的兄弟，所以他是按辈分来叫的，没什么特别的。” “这还不特别？赵天衡啊，在你面前甘愿做晚辈，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我原本还想去他那里应聘呢，现在你和他这种关系，还是不去了。” “应聘？你简历递过去了？” 黄谦谦点点头：“上个礼拜就递过去了，本来约好今天下午面试的。” “没事，你只管去，反正他又不知道你是我什么人。” “怎么不知道啊，我妈都跟他说了。” 杨凡顿时满脑门黑线：“你妈说了？她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所以啊，我现在怎么能去呢，要不然就成开后门的了。” “开后门又怎样？以你的能力，当他们公司的人事部主管绰绰有余。我看你还是别纠结了，直接去面试吧！” “不！”黄谦谦摇摇头，“我不想落人话柄，而且赵天衡叫你师叔，见了我还不叫……” “叫什么？”杨凡笑了起来。 “叫什么你知道的啦……”黄谦谦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抬手轻轻打了杨凡一下。 噗通！ 杨凡忽然单膝跪地，说道：“谦谦，嫁给我吧！” 黄谦谦吓了一跳，表情立刻慌乱起来。很显然，她根本没料到杨凡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求婚，完全有些懵了。而杨凡其实也是情之所至，突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正当画面定格的时候，唐嘉琛忽然又两眼望天地回来了，到了跟前站住脚步，目光落下看了看两人，咧咧嘴：“呦，求婚那？” 杨凡扭头看他，皱皱眉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手机忘拿了……你们继续，我不打搅了……”说着话，他抬脚往楼里走，但是走没几步忽然又转身说了一句：“杨凡，你求婚怎么没戒指呢？” “滚！” “呃……”唐嘉琛摸摸鼻子，拔脚就走。 黄谦谦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说和他没交情呢，换了别人这么骂他，早跳脚了。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你求婚怎么能没戒指呢？” 杨凡右手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枚白金戒指，“一紧张，把这事给忘了……这枚戒指去年我就买了，一直没有机会给你。但我始终把它带在身上，就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你也看见了，它上面没有钻石，因为当时我买不起钻戒。但是感情从来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不是么？所以，现在我还是要用它来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黄谦谦的眼眶红了，“虽然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但是我相信你说的一切，也相信我们曾经彼此深爱着对方。即便是现在，虽然我才刚刚认识你，但是我知道这辈子非你莫嫁，因为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所以，我愿意！” …… …… 六月的天，大山里的温度还是很低的，尤其到了晚上，有时候还会接近冰点。杨凡开着一辆路虎车行走在山道上，此时距离杨村已经不远了。 车子是问罗千河借的，他此刻正在市里和人谈买地的事宜，而杨凡则抽空回家一趟，之后再去和他汇合。 求婚成功之后，杨凡和黄谦谦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双方家长自然是要碰面的，所以这次杨凡是要把二老接出来，然后准备让他们以后常住江海市。 黄家那边，徐志兰自然是狮子大开口，提出了很多要求，其中的大头就是要给他们家也在江海买一套房子，这样他们也能常来这边住，说白了，这房子就是给黄小龙买的。 杨凡懒得和这个丈母娘计较什么，反正爱屋及乌，只要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尽量满足就是了。于是去找罗千河商量，正好他楼下的那套房子还没卖掉，三室两厅足够黄家人住了，于是直接拿下，顺便和罗千河把入股协议也签了，就此成为他公司最大的合伙人之一。 不过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办，那就是寻找龙骨。 王文滨的工作日记总共有二十六本，杨凡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把所有的时间顺序整理清楚，并且在地图上把王文滨走过的足迹全都标注了出来。最终发现，导致他失去记忆的那段工作经历，居然就发生在离自己老家不远的一座深山里…… 那座山位于紫霄山山脉腹地，名叫仓盘山。 杨凡打小就听过这座山的名字，但是从来没去过，因为那里的路非常不好走，即便到了现在，也没有通公路，进出只能靠两条腿。据村里的老人说，仓盘山自古以来山高林密，野兽出没，是个凶险之地，以前就算是成名的猎手，也不敢轻易去那个地方打猎。 所以整个杨村的人，往上数三代，也没几个去过仓盘山的。 王文滨的勘探队几十年前进驻仓盘山，是要找金矿。因为自古就有传说仓盘山里出金子，有人曾经在那里捡到过巨型狗头金。但是队伍进去之后足足半年时间没有任何发现，正要撤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出于好奇，王文滨决定进去看看。 这个行为是自发的，因为当时正在准备撤离，没人有心思去做其它事情，王文滨是趁休息时间孤身进洞的，结果进去之后就发生了一连串的意外，好在最后完好无损地出来了，只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工作日记到此就结束了，之后王文滨因为严重的记忆缺失办理了病退手续，所有的工作资料也统统上交了，包括二十六本工作笔记。 而那个山洞的地点，王文滨记载的并不详细，只说了一个大概的位置，所以真要实地寻找的话，并不容易。好在杨凡有遥感的能力，只要进了山，找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去那边的路必须找个向导才行，要不然自己慢慢摸索的话，就要耽误不少时间。所以杨凡打算到了村子之后，找人打听一下谁去过那边，肯做向导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习惯就好 半个小时之后，杨村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与上次回来时忐忑不安的心境相比，现在的杨凡更多的只有感慨。这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一个别人眼里的成功人士。 命运弄人，造化万千！ 但是杨凡知道这种成功的背后就是万劫不复，就是过眼云烟，就是镜花水月。现在，他必须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所有自己在乎的人去奋斗，去寻找摆脱命运枷锁的钥匙！只有这样，到手的一切才不会化作泡影…… 车子开到村口的时候，就看见一辆白色路虎开了出来，正是杨大年的车子。 两车交会，杨大年放下车窗，惊讶地看着杨凡，喊道：“你回来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儿？” “呵呵，给你个惊喜不好吗？”杨凡笑道。 “那行，晚上我请你吃饭，现在我得先去矿上一次，有几个工人喝醉酒打群架，我得去处理一下。” 杨凡点点头：“好的，你先忙！” 车子到家门前，就看见母亲已经等在门口了，见杨凡下车，便笑道：“死老头子每次都说得那么准，还不让我早点出来，这不才到门口，你车子就来了。” “爸身体还好吧。”见老头没出来，杨凡以为他又犯病了。 “有半个多月没犯病了，身体好着呢。”母亲笑道。 杨凡点点头，明白老头这是在摆架子呢，待会进去少不了一通批，反正做儿子的不管风光也好，落魄也罢，父亲总是会看不顺眼，总要鸡蛋里挑点骨头出来。反正还是那句话，习惯就好！ 进了屋子，就看见父亲在椅子上坐着，见他进来了，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杨凡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先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到桌子上，“爸……这是十万块钱，你看啥时候方便还给人家吧。” 杨德发瞟了钱一眼，鼻子里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发财了是吧？” “没，没有……” “你啊！”杨德发忽然抬手指指杨凡的鼻子：“走歪门邪道迟早会落得我这样的地步！我说你怎么就不长点心眼呢？我都这个样子了还吓不到你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够惨，要和我比比？” 杨凡低着头不说话。 他知道，这种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什么话也不要说，要不然就是火上浇油，最终来个大爆炸收场。 絮絮叨叨了好几分钟，杨德发终于发泄够了，摆摆手说：“行了，坐吧。” 杨凡赶紧在一边坐下，母亲早就端来了茶水，放在他面前之后，也在一旁坐了。杨德发抬头看了杨凡一眼，问道：“这次除了回来还钱，是不是还要商量你的婚事？” “是的。”杨凡点点头。 杨德发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那就随你去江海市一趟。怎么说也得和亲家见见面，要不然就太不讲礼数了。不过这事儿一完，我还得回来住，你别想着让我住你的新房子！” 杨凡皱皱眉，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母亲冲他微微摇了摇头，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父亲问道。 杨凡想了想，说道：“三天以后吧。” “你还有事？” “对！”杨凡点点头，“我想去仓盘山一次。” “仓盘山？”杨德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干嘛要去那里？” “因为……”杨凡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有点事情想去弄明白。爸，咱村里有谁熟悉去那边道路的人？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杨德发还没开口，母亲说道：“你爸年轻时常去那边，问你爸不就行了。” “是吗？”杨凡惊讶地看着老头：“你以前怎么没说过？” 杨德发瞪了自己老婆一眼，骂道：“婆娘就是喜欢多嘴，谁告诉你我以前常去那边的？” “那时候经常来村里找你的那个道姑不就是仓盘山的么，后来要不是你和我成亲了，说不定你就跟她上山当道士去了！” 母亲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忿，而老头则像霜打了的茄子，顿时就蔫了…… “道姑？”杨凡一下就明白那是谁了，张了张嘴差点把墨灵风的名字喊出来，还好刹车及时，没把杨德发给吓一跳。 “没错。那道姑当年看上你爹了，三天两头地往咱们村里跑。后来要不是你爹嫌她长得没我好看，闹不好真就做道士了，那也就没有你了。”母亲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婆娘，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还提？”老头也有点急了，跺着脚道。 “你当我乐意提这事儿？这不正好说起么。当年这事儿咱村里谁不知道，也就你藏着掖着不敢当人面讲罢了！” “好好，你能耐，我不跟你说了……”老头脸上挂不住，摆摆手，起身进自己屋去了。 “死老头子，还晓得害臊。”母亲笑了起来，转头看了杨凡一眼，说道：“仓盘山的路可不好走啊，咱村子里认得路的也就你爹了，可他这身子骨又怎么走得了山路。凡子，你真要去那边吗？” 杨凡点了点头。 “那你得和老头子好好商量了，不过我估计他八成不会答应。因为那道姑以前曾劝过他别多用天眼，他不听，结果落到这个下场。所以，他很怕会在那边撞上那道姑，到时候就没脸见人了。” “妈，那道姑你见过没有？” 母亲点点头：“当然见过。那时候她几乎每个月都会下山来见你爹，听说好像是想说服他进山当道士。你爹一开始有点动心，但后来不知怎的又断了这个念头。打那以后，那道姑就再也没来过。” “你确定她就在仓盘山吗？” “我原本也不知道，毕竟这山里的道观很多，谁知道那道姑是哪座道观里来的。后来也是你爹告诉我的，说是那道姑来历不凡，道观建在仓盘山里，我这才晓得的。” 杨凡不说话了，朝里屋看了看，心想老头就算答应当向导，这身子骨恐怕也是吃不消的。倒不如叫他画张地图，自己按图索骥，或许还方便一点。 第一百四十章 不差饿兵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转眼到了晚饭时间，杨凡一家人正准备吃个团圆饭，忽听门外有车喇叭响起，随即便是一片嘈杂声传来，然后门口人影一晃，杨大年跑了进来，后面居然跟着谢承平和池建安，两人一进屋就大喊道：“哎呦喂！杨大哥你回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害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杨凡一愣，目光转向杨大年。杨大年有些尴尬地咧咧嘴，说道：“这不路上正好碰到谢书记和池县长么……听说你回来了，硬要过来看看你……” 杨凡知道他在说瞎话，但人都来了也不好说什么，便点点头道：“是吗？那正好一起吃饭吧。” 杨德发是认得两位县太爷的，顿时就呆在那里了。倒是杨母不管那么多，连忙起身招呼。谢承平和池建安过来给二老请安，杨母笑着全接了，杨德发依然呆若木鸡，半天才回过神来，目光转向杨凡，结巴道：“凡，凡子……两位大领导要来，你怎么也不早点说一声，也好有个准备啊。” 杨凡还没说话，谢承平就笑道：“伯父，都是自己人，不用准备什么的。倒是我们把酒菜都带来了，今晚陪您老好好喝一通，怎么样？” 说话间，就有手下人把好酒好菜端了上来，全是他们从县城饭店里直接运过来的。除此之外，还有各色礼品，吃的用的一应俱全。杨凡看了杨大年一眼，用眼神问这钱是不是他掏的？杨大年连忙摇摇头。 礼物刚放下，门外人影一闪，杨德庆跑了进来，到了跟前先跟两位县太爷握手，然后转身冲杨德发说道：“德发啊，屋里能坐不？不行的话去我那边呗，我都准备好了！” 杨德发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不用！” “对对，地方够坐了，不用跑来跑去的。”谢承平永远是接嘴最快的那个人，笑着摆摆手，一众手下立马全都退了出去。 “呃，那好吧……”杨德庆原本是想来凑个热闹，又怕杨德发把他轰出去，所以才找了个理由来讲，现在被杨德发回绝了，当真有点尴尬，正进退两难时，杨凡说道：“德庆叔，你也一起坐下喝点吧。” “哎，好好！”杨德庆连忙答应，也不等杨德庆点头，直接就往桌子边上坐了。 杨德发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似乎想发飙，但是瞥见杨凡正非常严肃地瞪着他，便撇了撇嘴，把要蹦出来的话给咽了回去…… 酒席一开，自然是要先敬杨德发，两位县太爷轮流上阵，把个老爷子捧得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农村人天性淳朴，当官的在他们眼里代表着王法，王法大过天，所以从来都是他们巴结当官的，现在倒过来了，怎一个酸爽了得！ 敬完老头，自然要敬杨凡，几杯酒下肚，谢承平自然又问到了茅志学的事情。杨凡临走前特意去看过茅志学，知道他现在恢复状况良好，最多还有一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咱们这边都等着茅书记回来主持大局呢。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 所有人直点脑袋，只有杨德发怔怔地看着杨凡出神。 想当年他天眼还在的时候，也曾经宾客盈门，其中也不乏达官显贵。所以现在的杨凡，简直就是他当年的翻版。这依稀又让他重新感受到了往日的荣光，但是这份荣光犹如昙花一现，来得快，去得更快。 所以，杨德发深深地为儿子感到担忧，这时忽然想到了仓盘山，那不是墨灵风的道观所在地吗？当年墨灵风见他天资不凡，想拉他入门学习符箓之术，但他最终还是经不起尘世间的各种诱惑，从而拒绝了。 墨灵风走之前关照他不要再用天眼了，即使用，也要有节制，不然后果难以预料。但是他没有听，依然肆意挥霍自己的天赋，结果落得一个无比悲惨的下场。 所以，现在杨凡要去仓盘山，难道是想请墨灵风为自己指一条明路吗？如果是的话，那倒是应该帮他一把。 想到这里，杨德发放下手里的酒杯，对杨凡说道：“你要去仓盘山，有个人可以做向导，他就是邻村的张二狗。对，就是这个名儿。他以前在仓盘山做过十几年的道士，后来吃不了苦就下山了。这件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别人去问他也不会承认的，但是……” 杨德发的目光转向谢承平和池建安：“如果两位县太爷派人去说道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谢承平一愣，忙问杨凡：“你要去仓盘山？” “对！”杨凡点点头。 “做什么？” “有点事情要去那边弄弄清楚。” “没问题，我这就派人去找那个张二狗！”说罢，谢承平就把秘书叫了进来，吩咐了几句，秘书立刻走了。池建安也不甘落后，同样把秘书叫了进来，吩咐他去给杨凡准备登山的用具，然后问了一句：“杨大哥，要不要派几个登山高手跟你一起去？” “不用！”杨凡摇摇头。 见池建安面露失望之色，杨凡想了想，说道：“茅书记出院那天我摆宴请客，到时候，你和谢书记一起来吧。” 两个人等的就是这句话，顿时激动得满面通红，连忙一叠声儿地道谢。 每次换届，上面的人要动，下面的人自然也要动。五年一次，你不上去，又要等五年，当官的又有几个五年可以挥霍？误了一趟车，那就趟趟误点，永远没有争先的可能了。 所以他们肯这么使劲地拍杨凡马屁，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在这关键时刻，必须抓住任何可以接近茅志学的机会，以便获得晋升的机会。反正只要能够升官，给谁当孙子都不在乎…… …… 隔天一大早，谢承平的秘书就把那个张二狗带来了，杨凡出门一看，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似乎惊魂未定，一双眼睛上下打量杨凡，显然在琢磨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杨凡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我就是去那边玩玩，你把我带到那边就可以回来了。”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递了过去。 张二狗连忙摆手：“给政府做事，不敢要钱！” “我不是政府的人，拿着吧。” 张二狗犹疑地看着杨凡，忽然咧咧嘴：“您开玩笑了，县太爷都帮你做事，怎么着也得比他们官大吧。” “好吧，有句老话叫做皇帝不差饿兵，就算我是个大官儿，付钱让你做向导也是天经地义，拿着吧。” 这么一说，张二狗便不再犹豫，一把将钱拿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塞贴身口袋里去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狗血剧情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池建安的秘书也早就把全套的登山野营装备搬了过来，杨凡还没来得及挑选，张二狗便统统背在了身上，然后拍拍胸脯道：“放心，这点东西我背个来回都没问题。” 杨凡打量他，果然不见任何吃力之色，心里就明白这家伙是有点本事的，当年就算是吃不了苦逃出来了，也还是学到了一点真功夫。 便点点头道：“那就辛苦你了！” 这时，谢承平和池建安也在杨大年的陪同下过来了。 他们昨晚就住在杨大年家里，然后打了一晚上的通宵麻将，这时候全都眼圈发黑，面色苍白，不过脸上依然笑容可掬，而且硬是要送杨凡一程，没办法，只好让他们陪着往山里走了一段路，直到两位县太爷再也走不动了，才挥手道别…… …… 从杨村往仓盘山方向仅仅走了不过几十里山路便完全进入了原始森林中，林中根本就没有路，完全得靠经验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张二狗背着几十公斤重的装备在林中穿行，脚步丝毫不见减慢。而且他也不需要停下来认路，只管埋头向前走，就这样一直走到天黑，这才停下脚步，转身看了杨凡一眼，咧嘴一笑道：“领导，您要不要歇息一下？” 杨凡微微一笑：“不用，你呢？” “我能走夜路，而且……”他又咧了咧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是不是到了晚上就可以使唤小鬼了帮你背东西了？” 张二狗一惊，“您，您都知道？” “符箓门人，召个小鬼挑担还不是小把戏。”杨凡笑道：“看来你以前学的东西都没丢，应该说天赋很不错，怎么当年就吃不了苦下山了呢。” “唉……”张二狗叹了口气，道：“我其实并非吃不了苦才下山的，而是……当年忍不下一口气才遁出山门。要不然，以符箓派的规矩，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 “哦？你当年和谁闹矛盾了？” 张二狗看了杨凡一眼，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也是此道中人。符箓派现任掌门墨灵风和我有点交情，所以你尽管说，不用担心什么。” 一听这话，张二狗脸上便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您认得墨灵风，那就好说了……其实当年她和我是可以成就一段姻缘的，但是冷不丁就冒出一个外人来，仗着相貌英俊，嘴巴又能说会道，硬生生把墨灵风抢了去……” 杨凡一愣：“田雪风？” 这下张二狗更惊讶了：“您连他也认得？” 杨凡只好点点头：“打过交道。” “那个王八蛋，纯粹就是个骗子！当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墨灵风死也不信，非要跟他好。结果我一气之下，就下山了！后来那家伙果然辜负了墨灵风，把符箓之术学到手之后，就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墨灵风孤儿寡母在山上，着实可怜……” “那你之后怎么不回去照顾她呢？” “我是想回去，但是墨灵风不让，说我私自下山原本就是死罪，不回去就当没发生过，回去了，肯定要家法从事。所以，我只好在山下待着了……” 杨凡心想别看山上就这么几个人，照样能演狗血言情剧，爱恨情仇一样都不少，田雪风那家伙果然不是个东西，这种反派真是死有余辜！ “领导，既然我都把话都交代了，那么正好跟您说一声儿，我只能把您送到仓盘山脚下，接下去的路我可帮不上忙了，因为万一碰上符箓派的人，我就没命了。” 杨凡点点头：“好的。” 见杨凡答应了，张二狗松了一口气，表情立刻又活跃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猛地往空中一甩，喊了一声：“疾！” 呼！ 一道阴风刮起，地上瞬间有个纸片人冒了出来，黑乎乎地看不清模样。 噗！ 张二狗冲着纸片人吹了一口阳气，嘭！纸片人的身形膨胀开来，瞬间从二维形态进入了三维空间，整个人的形象一下子也变得清楚起来，原来是个黑脸汉子，模样狰狞，鬼气森森！ “背上！”张二狗把行囊往地上一扔，冲那小鬼喊了一声，小鬼立马弯腰扛起，看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见杨凡看得津津有味，张二狗得意地道：“这玩意就晚上有劲儿，天一亮就没用处了。” 杨凡点点头，道：“走吧！” 于是继续向前赶路，走了一个晚上，天亮时分，仓盘山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这座山虽不是紫霄山脉的主峰，但山势最为险峻陡峭，几乎看不见可以登山的地方，而且气候与其它地方也不一样，就算山外艳阳高照，山里依然可能阴云密布。 所以这座山常年都被云雾笼罩着，远远望去最多也就看到山脚处的样子。现在同样如此，尽管天上霞光万道，但是仓盘山依然浓雾紧锁，看不见一丝真容…… 张二狗已经收掉了小鬼，这时候转身对杨凡说道：“领导，我就送您到这儿了，接下去的路您得自己走了。” 杨凡点点头，接过装备背在身上。 “对了，见到墨灵风，代我向她问个好。” “好的……不过，符箓派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撞上吧？” 张二狗一笑：“整个仓盘山都是他们的地盘，任何人只要一进去，立刻就发现了。” “哦？”杨凡倒是有些惊讶了。原本他并没有见墨灵风一面的打算，而且她未必就在山上。但是现在看来，就算墨灵风不出现，符箓派的人也是会现身的。 …… 一路向前，中午时分，杨凡终于到了仓盘山脚下。之所以速度这么慢，是因为山路非常难走，他想快也快不起来。 抬头往山上看，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楚上面是什么样子。山风呼呼吹来，冰冷彻骨。杨凡放出感知，瞬间到达最远距离，然后快速扫描起来。 十公里方圆之内除了山石就是树木，然后片片云雾不时从命环上面飘过，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静。扫了几分钟，杨凡收回感知，然后掏出王文滨的笔记本，仔细看了起来。 笔记本上有如何进山的路线，写得很详细，而且还画了一幅草图，杨凡在勘探方面虽然是个门外汉，但是根据眼前的山势，再对照图上的标识，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进山路线……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死缠烂打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山里的夜色来得很快，而且居然飘起了片片白雪。没错，六月的天，这里居然下雪了。 杨凡此时刚刚走了不过几里地的山路，见此景象，不禁笑了起来，“这是谁那么冤呢，居然让老天爷往下撒雪了。” 站住脚步，放出感知。 十公里内依然不见一个活物，而且雪累积得很快，放眼望去白皑皑的一片。杨凡现在很好奇符箓派的人到底躲在哪里，按理说应该都在扫描范围之内，可就是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而且他也没有看见道观，难不成在山的另一面？ 此刻，拿出笔记本再次对照山势判断那个山洞的位置，杨凡发现很有可能真的在山的背面，抬头向上看去，不禁有些感叹山路的崎岖难行，看来今天晚上是找不到那个山洞了。 “好吧，反正找下去总会有发现的，我还是别太急于求成了。”把笔记本放入口袋里，顺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没有一点信号，这个地方彻底与世隔绝了…… 抬脚继续往山上走，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四周有些异样，放出感知一看，就见十几米远的一块山石后边有个黑绰绰的影子在晃动，见他视线看来，居然往上一蹦，跳到了石头上面。 杨凡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小鬼。 但见长发披肩，一身白衣，两手朝前伸着，标准的女僵尸造型。这女鬼上了石头之后，就两脚离地飘了过来，如果杨凡是个普通人，此刻一定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逃下山去了。 呵呵！ 杨凡微微一笑，用感知往山石后边一扫，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活人，结果依然什么也没有，正愣神时，那女鬼已经到了跟前。 啾啾！ 女鬼呲牙咧嘴地尖叫着，双手舞动往杨凡脸上抓却是丝丝阴风拂过，毫发无伤。这鬼纯粹就是用来的吓人的，一点能力都没有。 杨凡琢磨了一下，把天眼切换到透视模式，瞬间，那块山石后边就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往洞里一看，果然蹲着一个人影，看打扮应该是个道士，此时正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神情很是专注。 嗖！ 杨凡纵身跃起，一个起落就到了山石后边，然后在岩壁上轻轻敲了敲，说道：“他已经被吓死了，你可以出来了。” “嗯？”里面的人明显一怔，脱口道：“吓死了？我勒个去，那不是麻烦了！” “所以你赶紧出来，跟我一起把尸首埋了。”杨凡忍住笑说道。 喀拉！ 岩壁突然裂开一条缝隙，然后左右分开，露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洞口，里面那道士往外一钻，和杨凡来了个脸对脸，两人都是一愣。 原来是个小道士，看年纪最多也就十七八岁，嫩生生的胡子都没长几根。他看见杨凡的一刹那，嘴巴张了张，然后掉头想跑，被杨凡一把将后衣领给揪住了。 “你们掌门在不在山上？”杨凡问道。 小道士瞪了杨凡一眼，扭过头不理他。 “不说？那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山去，看你还能不能活着爬上来！”说着话，把小道士提起来，然后作势要往山下扔，吓得小道士一下就尖叫起来：“救命啊——！” 深山老林又是大晚上的，这一嗓子能传出十几里地去，四周顿时有阵阵回声传来，杨凡摇摇头：“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谁说的？” 忽然，一个深沉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杨凡的脸上立刻就绽开了笑容，把小道士一扔，转身两手抱拳，说道：“伯母好！” “好你个头！”墨灵风没好气地瞪了杨凡一眼，冷冷地说：“追到我老巢来了，这是要死缠烂打吗？” “呃，伯母，其实我不是来找您的。” “我知道。”墨灵风点点头。 “您知道？”杨凡一愣，心想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是来找以欣的，对吗？” “田以欣？”杨凡大吃一惊，“她，她在这里？” “对！她被你伤透了心，所以想跟我来山上纾解一下胸中郁气，却没想到……你又找过来了。既然放不下她，为什么当初又要拒绝她？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好女孩吗？”墨灵风一脸怨气地看着杨凡说道。 “我……”杨凡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田以欣会在这儿，但是这时候一理思路，却又觉得很正常。墨灵风难得下山一次，自然要去看女儿一眼，田以欣心血来潮跟她上山住几天完全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也太巧了，巧得的确会让人认为他是专门冲着田以欣来的。 “呃，伯母……其实……那个……”杨凡结结巴巴地组织语句，最后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好吧，我是来找以欣，您能带我去见她吗？” 墨灵风脸上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但还是故意板着脸，说道：“带你去可以，但是她未必肯见你，所以……” “没关系，就算她不肯见我，我也没有怨言。”杨凡的真实意图其实是能从墨灵风嘴里把那个山洞的具体位置给套出来，也省得自己再找了。当然，见田以欣一面也是非常重要的，他真怕那家伙会想不开上山当道士。 墨灵风点点头，“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那个小道士则飞快地跑到前面去了，眨眼就消失不见了，等到了跟前一看，原来那里还有一个山洞。 这个洞就比较大了，而且洞门的材质很特别，看起来虽然很像是岩石，但是杨凡发觉天眼居然无法穿透进去。这就难怪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这个洞口，原来是防透视的。 见杨凡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墨灵风微微一笑道：“这门是用古生物化石做成的，密度极高，x射线也无法穿透，你的天眼自然也看不破。” 杨凡恍然大悟。 x光的确穿不透骨头，而且这化石无论颜色和纹理都和岩石非常相似，加之风摧雨淋，早已和四周的岩壁浑然一体，不是知道位置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伯母，你们是不是把这座山都给凿透了？”杨凡问道。 墨灵风摇摇头：“那怎么可能，从古到今，我们也只凿出这么一条主道来。其它的小道虽然很多，但只够藏人的，无法交通。”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会放弃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洞里。 这洞有一人多高，宽度刚好够两个人并排行走。洞壁光滑平整，不见一丝毛糙的地方。每隔五十步距离就设有一个灯槽，里面灌满松脂，灯芯很短，火光刚够照亮五十步的范围。 墨灵风一边走，一边问道：“杨凡，你和唐嘉琛是同门师兄弟么？” 杨凡笑了笑，道：“算是吧。” “那你放我走，他不会怪罪你吗？” “他没这个胆子！” 墨灵风回头看了杨凡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惊讶：“是么？难怪你把五眉也放了，原来唐嘉琛是要看你眼色行事。这次，倒真亏有你在了。不过……你不在的话，唐嘉琛肯定死无葬生之地了。” “应该是全都死无葬生之地。”杨凡冷冷地说道。 “好吧，算你说得对……”墨灵风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这次也是赶鸭子上架，原本是不想去的。【偷香】但你知道，三大派自古同气连枝，有福同享，有难也要同当。唉，只能说这份责任想甩也甩不掉啊……” 杨凡听话听音，感觉出墨灵风有回归尘世的念头，便道：“伯母，您如果想下山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可以给您做担保。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找您麻烦，直到终老！” 墨灵风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忽然转过身看着杨凡，非常认真地问了一句：“你能做这个主？” “能！”杨凡用力点头。 “好吧……我考虑一下。” 杨凡知道，促使墨灵风还俗的最大动因应该就是田以欣。和三大派的其他子女不同，田以欣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所以墨灵风下山之后可以立刻融入世俗生活，大大缩短适应过程。 而且她从来没有给过田以欣足够的母爱，到老了自然也有补偿的念头。再加上田雪风现在也改邪归正了，老两口在一起能够安度晚年又有女儿相伴，肯定要比在山上好得多。 一路行去，两人再也没有说话。山洞曲曲折折，走了差不多有一公里的样子，前面终于出现了一排向上的台阶，拾级而上，穿过一扇石门，前方豁然开朗，看起来像是在一个巨大的山洞内部。 洞顶极高，差不多有五六层楼的样子，洞壁上面凿有很多窟窿，大的堪比一间屋子，小的也足够一个人钻进去。洞窟之间有木质的扶梯的相连，这些扶梯都是直接建在岩壁上的，蜿蜒盘旋，蔚为壮观！ 杨凡刚一露面，就看见田雪风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他，连忙摆摆手道：“别！” “呃，是不是换个人你就乐意了？”田雪风打趣道。 杨凡目光往四下里一扫，声音放低了问道：“田以欣呢？” “她早睡了，要不要我去喊一声？” “别别！”杨凡连忙摇手。 “诶，你都追到这里来了，还怕见她吗？你等着我，我去喊她！” 田雪风转身刚要走，就见人影一晃，田以欣已经飞奔过来，一头扎进了杨凡的怀里，兴奋又悲伤地喊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我就知道！” “呃……”杨凡张了张嘴，目光向前看去，就见墨灵风正望着他们两个微微笑着，而那个小道士则像个猴子似得挂在高处的扶梯上面，这时候正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很显然，是他把田以欣叫醒的。 “你是怎么过来的，这里的路可难走了，吃过东西了吗？肯定没有！我那里有吃的，跟我来！”田以欣一叠声儿地说着话，抓起杨凡的手就往扶梯上面跑去。 田雪风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把目光转向墨灵风，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别有深意的表情。墨灵风会意地一笑，冲那小道士招了招手，转身往附近一个洞窟里走去…… 田以欣住的那个洞窟在最高处，而且是面积最大的一个。里面有石头雕砌而成的石床，大小刚够两个人并排躺下。然后还有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子。床上铺着被褥，都是全新的。桌子上面也铺着塑料台布，凳子上则摆着软垫。地板上还有一层塑料地板，花色还很时髦，所以乍一看，还是很有居家味道的。 田以欣把杨凡按到凳子上坐下，然后拿过很多吃的放到他面前。杨凡一看全都是超市里买的，不禁笑了起来，说道：“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背上来的？” “都是我爸背的，其实我也不想买这么多，但是他怕我吃不惯山上的东西，硬要多买一点。结果，我还真吃不惯这里的饭菜，这几天就靠这些东西过日子了。”说着话，田以欣就吃吃地笑了起来，活泼的性子一点没变。 杨凡看着她，问道：“你是来散心的，还是有其它打算？” “散心是一方面，但主要还是想看看我妈生活的地方，然后想劝她跟我下山去住。不过，也有可能我一下想不开，就在这里当道士了。” “会吗？” “你不来，可能就会了。”田以欣忽然搂住杨凡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还好，你来了。所以我决定了，不管你是不是有女朋友，我都不会放弃的，除非你和她结为连理，但这一天不是还没有到来么！” 杨凡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心说出真相，但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这时，外面忽然有人敲门，田以欣连忙去把房门打开，原来是那个小道士来送茶水，把一个陶制的水壶在杨凡面前放了，然后说道：“大哥，你的屋子就在隔壁，我已经帮你打扫干净了。” “谢谢你。”杨凡微笑点头。 小道士又冲田以欣做了个鬼脸，转身跑了出去。 “他是你娘的徒弟？”杨凡问。 田以欣点点头：“这孩子是个孤儿，小时候就在山下的几个村子里流浪，我娘有次下山看见了，就带回来收做徒弟了。你也看见了，现在这里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听说原本的几个徒弟都出事了，还好你救了我妈和我爸。” 第一百四十四章 覆水难收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应该劝他们早点下山过正常人的生活，安全方面不用担心，我会提供保障的。”杨凡说道。 “我已经劝过他们了，他们主要也是担心安全方面的问题。不过你现在这样说，我想他们应该能下决心了，反正不管怎样，这次我们就跟你一起走了。” 说着话，田以欣给杨凡倒了一杯水，“尝尝山泉水泡的茶吧，很清冽可口的。” 杨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很清爽，略微带点回甘以及些许草药的气息。感觉好喝，便不由自主多喝了几口。田以欣见他爱喝，又帮他把茶杯倒满，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人边喝边聊起来。 聊着聊着，杨凡忽然感觉身上开始发热，随即小腹处有股热浪直升而起，瞬间到了头顶，然后轰隆一声炸开，整个人的神智一下就恍惚了…… “不好！”杨凡暗叫一声，刚想默念护体口诀，田以欣突然扑了过来，一下就骑在了他身上，然后在他脸上疯狂地吻了起来。 杨凡有心把口诀念完，但这份努力在田以欣的“攻击”之下瞬间土崩瓦解。而且他也开始积极地回应田以欣，尽管潜意识里还保持着一份清醒，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自己根本承担不起的，但是身体根本不受意志的掌控。 “田雪风……你个王八蛋……”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杨凡已经明白始作俑者是谁了，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脑袋里又是轰隆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刻，门缝底下有一只老鼠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相隔几十米远的一个洞窟内，田雪风收回兽瞳，然后得意地一咧嘴，冲墨灵风道：“成了！” “你就不怕杨凡事后找你算账？”墨灵风有点担心地问道。 “这有啥好怕的，我女儿都是他的人了，他还能拿我怎么样。况且下药的又不是我，你这个做丈母的也有份儿。” “你个死鬼，主要不都是你出的？”墨灵风轻轻打了田雪风一下，“不过我之前还有点担心会药不倒他，没想到养明空的极乐散如此霸道，居然连命师都抵挡不住。” “那是他修为还不高的缘故，要不然你下十副极乐散也是白搭。”田雪风撇撇嘴道。 墨灵风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对他到底了解得有多深？” 田雪风摇摇头：“真要说了解其实也不是很深，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杨凡这个人厚道本分，重情重义，所以绝对不会亏待我家以欣的。” “这话倒是没错，从这孩子对待我们的举动上就可以看出一二了。”墨灵风点头道。 ……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凡的神智慢慢恢复了清醒，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便知道覆水难收了。 他现在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明白躺在身边的田以欣是一副怎样的状况。好在她已经在睡梦之中，所以暂时避免了尴尬。 “我怎么会着了这个道儿呢……”杨凡真是无比懊悔，与此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任何状况下都要多长一个心眼，哪怕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也不例外。【偷香】 看了看手表，刚刚才半夜两点多。 杨凡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忽然翻身坐了起来。他决定现在就去寻找那个山洞，因为等所有人都起来再去找的话，那么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误会。 默念口诀，祭起隐身术，杨凡悄无声息地走出门去，放出感知四下里一扫，看见小道士以及田雪风夫妇都在睡梦之中，便快速下了扶梯，来到山洞底部，继续放大感知范围，扫描整个山洞的结构。 这个洞一共有三条通道，其中一条是他来的时候走的，另一条则径直通往山顶方向，和之前那条路正好一上一下。而第三条路则通往山体腹地，黑黝黝地看不清深处是什么所在。 之前在王文滨的工作日记上面杨凡并没有看见任何有关符箓派的描述，甚至连山中有没有遇上当地人都没有记载。这应该不是疏漏，因为王文滨是个做事极其仔细的人，只要是当天发生过的事情，基本都会写上一笔。 所以，当年王文滨在山里工作的时候，应该是没有发现符箓派的人。但符箓派的人绝对是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的，之所以按兵不动，也是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因为那个时代的勘探队大多都是部队编制，人手一条枪，真要火拼，就符箓派那点人不一定是对手。 那么，当年王文滨发现的那个山洞是不是就是符箓派所在地呢？如果是的话，符箓派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他回去，二是杀了他。 前者的危险性自不必说，当时那个年代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一旦被外界知晓有这么一小撮封建残余存在，那么这个地方分分钟会被捣毁的。 但后者也未必保险，凭空少了一个勘探队员，部队方面肯定会动员极大的人力前来寻找，万一被谁瞎猫撞上死耗子发现了入口，还是死路一条。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搞失忆，然后完好无损地送回去。真的是这么一个过程吗？杨凡现在也无法确定。 而根据王文滨的记载，他们每次进行探险任务的时候，身上都是带着枪支的。王文滨当年配发的是一支八成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他本人又是从部队上转业下来的，枪法精准，加之当年的五六式刺刀杀人不讲理，只要扎到上半身，基本就玩完了。所以无论远程还是近身，一般人都很难讨到便宜。 而且那个年代的人战天斗地，除了伟大领袖，谁也不在乎，符箓派真要放鬼吓他，估计也没什么用。所以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静观其变，看他到底能发现什么，实在不行再来个关门打狗。 那么既然王文滨最后完好无损地出来了，应该是最坏的可能没有出现，他并没有和符箓派的人发生正面冲突。但是为什么失忆了呢？是不是他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杨凡的目光便转向了那条通往山体腹地的通道。直觉告诉他，答案应该就在那里面…… 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秘球体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顺着台阶一路往下走，没一会儿，两侧的岩壁上就不见任何灯槽设置了。前方漆黑一片，而且寒气逼人，换了一般人到了这里就不敢往下走了。 杨凡站住脚步，感知又往来时的方向扫了扫，没看见有人跟来，便放心地继续往下走去。 之后的路就完全呈螺旋状，而且一开始还有比较完整的台阶，之后就全是坑洼不平的岩石了。很显然，到了这里，就没人愿意下工夫雕琢台阶了，毕竟这里连个灯槽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不适合长时间的工作。 一直往下走了差不多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铁栅栏。 凑到跟前仔细一看，发现栅栏上锈迹斑斑，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但却屹立不倒，显然当年用的铁非常好。栅栏中间缠绕着一根很粗的铁链，铁链上挂着一把大锁。 仔细打量铁链和大锁，发现都是现代之物，虽然也有锈迹，但是比那铁栅栏要簇新很多。杨凡用手轻轻拽了一下大锁，纹丝不动。 于是用两只手一起抓住了，用劲一扯，啪嗒！大锁被硬生生地拽开了。 小心翼翼地拿下大锁，解开铁链，轻轻放到地上，然后推开铁栅栏，继续往里走。前面的路很直，而且不是往下的，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的样子，前方赫然出现了一道石门。 门上工工整整地刻着一个大字——死！ 没错，就是一个死字，而且用朱砂描红，涂层很厚，而且往下流淌，看起来血淋淋的异常可怖。杨凡走到门前，上下打量是不是有锁具之类的东西，这时候他发现唐一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命环上，正一声不吭地看着大门，眼睛里居然有种热切的光芒在闪动…… “你来过这里？”杨凡忍不住问道。 “呃，没有……”唐一祖摇摇头。 “那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老头张张嘴，瞟了杨凡一眼：“我只是好奇里面会有什么东西而已。” 杨凡现在对于这个老家伙已经有着极深刻地了解，知道他的话一定不能轻信，便冷冷一笑道：“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期待来到这里一样。如果有什么秘密瞒着我，还是现在说出来的比较好，要不然……后果你懂的。” 呵呵！ 唐一祖咧嘴一笑：“好吧，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里面的东西是不是我要找的，但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所以进去之后，你要小心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里面会有四扇空间门，其中只有一扇是正确的，走进去就能到达真正的藏宝地点。可是一旦走错，就会被传往不同的时空，运气好点的话可能还在原来的时空里，前后时间也不会超过几个月，运气不好就永远回不来了。” 杨凡皱了皱眉，“王文滨当年就是走错了门？” 唐一祖微微点了点头：“应该是的，不过他运气不错，走了一扇时空距离最近的门，被传送回原来的地方。只不过普通人的身体经受不起这种突然而至的时空传送，能量透支的情况下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影响，所以失忆就很正常了。” 杨凡将信将疑地看了老头一眼，“那你知道哪扇门是正确的吗？” 呵呵！ 唐一祖又笑了起来，“那得现场看了才知道，而且你还得相信我说的话，不然你故意往错的门里走，我也没有办法。” “你也知道我不相信你？”杨凡冷笑一声，不再和老头啰嗦，抬手轻轻一推石门，嘎拉拉！门轴处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响，大门缓缓开启了。 里面一片漆黑，即便杨凡可以暗中视物，还是无法看清几步之外的景象。他不敢大意，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点亮的一刹那，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前方是一个巨大幽深的地坑，自己的一双脚就站在坑沿边上，只要再往前面走半步，直接一头栽下去了。 “我去……”杨凡连忙往后退了半步，一边擦脑门上的冷汗，一边将手电筒往坑里照去。 坑非常深，电筒的光芒只够照亮十几米的距离，再往下就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杨凡皱了皱眉，把手电筒关掉了。 放出感知，往坑里扫描下去。 尽管命环上面依然漆黑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显现出来，但是感知却像手一样可以触摸到一些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此刻，杨凡已经能够感觉出下方一百多米的地方，似乎有个圆形物体存在，体积很大，而且正在缓缓转动之中。 “你可以用大光明术。”唐一祖忽然说道。 杨凡的表情有点不太乐意，因为大光明术虽然照明范围很大，而且持续时间也很久，但却要消耗两点命力，这对于他来说，多少有点舍不得。 唐一祖撇撇嘴，显然想说杨凡有点抠门。因为现在每天不用掉六点命力的话，等于就是浪费。但转念一想，这种习惯也不能说不好，因为一旦养成随意挥霍命力的习惯，真到有用时就要吃苦头了，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过杨凡倒是决定用大光明术了，这时候打了个响指，啪！空中现出一点光明，初时极小，随即极大，然后变得犹如太阳一般光芒四射，顿时将方圆几百米内的景物照得一清二楚。 低头往下一看，果然是一个巨大的球体，悬浮在深坑中央缓缓转动着。球体表面泛着一层金属般的光泽，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再往下看，坑底距球体大概有三十多米的距离，极其平坦，四个角上分别有四个圆球在缓缓转动，看外表和半空里的圆球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体积要小很多，直径也就一人多高的样子。 “那就是空间门吗？”杨凡问道。 唐一祖点点头，“没错。” “怎么看起来都一个模样，又怎么分辨那扇门才是正确的呢？” “你得先碰到那个大球才会发生连锁反应。” “会有危险吗？” 唐一祖微微一笑：“不会。” 杨凡想了想，当年王文滨安然无恙地出来了，老头的话应该不假，于是点点头，右手又打了个一个响指，背后忽然伸展开来一堆透明的翅膀，然后纵身一跃，轻飘飘地往下落去。 缓降术，可以大幅降低坠落速度，消耗一点命力，惠而不费，是个非常实用的技能。 第一百四十六章 长生不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差不多落下有五六十米的距离，杨凡的双脚终于踩在了圆球上面，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踩着的是一个巨大的气球，软软弹弹的，但又非常坚韧，而且极其光滑，杨凡要不是体质异于常人，肌肉控制能力极强，现在直接就滑下去了。 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两手在圆球表面摸了摸，这时候的感觉又有变化了，原本以为材质会是橡胶一类的东西，现在却发觉更接近玻璃，但是杨凡知道，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是用玻璃做成的，不过他也没有心思继续猜下去，轻轻蹦起，继续往下落去。 大光明术始终悬停在头顶十几米处，所以即便接近了坑底，杨凡还是可以把四周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双脚还没落地，但他已经看清了坑底的情况，满满一地的白骨，从头骨的形状来看，有人类的也有兽类的。【ㄨ】 但人类的居大多数，而且大部分的骨头都呈碎裂状，显然都是摔死的。王文滨当年应该是用了绳索之类的工具，不过坑边没有任何发现，可能是事后被符箓派的人收走了。 咔嚓！ 双脚轻轻落地，正好踩在一根大腿骨上，骨头立刻碎成了粉末。杨凡有点头皮发麻，定了定心神，目光向四周扫去。 只一眼，他就发现了一串龙骨躺在一堆骨头之中，差不多有二十几颗的样子。这也叫杨凡眼力过人，换了一般人不可能立刻就有发现。 走过去捡了起来，用感知扫描了一下，里面果然有命力存在，一共是二十六个。低头看了看那堆骨头，应该是一个人的肋骨，这个人会是命师吗？如果是的话，他又是怎么死的呢？ “这是设计者自己丢下的。”唐一祖忽然说道。 杨凡一愣，“你怎么知道？” “那四个传送门分别代表了过去，将来，现在和永生。【ㄨ】只有永生才是正确的方向，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因为永生是造物主才有的能力。而这个设计师正是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和造物主比肩了，所以才躲到这里来开创属于他自己的小世界！” “小世界？” “对，一个自己成为造物主的世界。这是每个超凡命师的终极追求，我也不例外。”说这句话的时候，唐一祖的脸上激情澎湃，连话音都有点颤抖了。 杨凡琢磨了一下，忽然明白了。 命师本事再大，也只不过是造物主手中的一枚棋子。只有摆脱造物主的掌控，开创自己的世界，让自己成为造物主，才是真正长生不死的途径。 这么一想，他倒是也有点激动了，此刻抬头看了看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巨大圆球，喃喃地道：“那就是一个小世界吗？” 唐一祖摇摇头：“小世界并不一定有这么大，也可能没这么小。” 杨凡听得一头雾水，扭头看着老头：“我不明白。”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说你悟性差，你还一直不承认。” 杨凡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小世界可能是无限小，也可能无限大，对不对？” “唔，脑子转的还算够快。”唐一祖点点头。 “那么，也可能就这么大，不对吗？” 唐一祖摇摇头：“真正的小世界你一眼是看不破的，所以上面那个大球只是一个传送节点而已，只有到了那边，你才可能知道小世界藏在哪里。杨凡，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 “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能保证能够把你送到那里，那四个传送门每次启动的时候，传送方向都是随机的，就连设计者自己都不能保证百分百传送正确，所以他才会留下那些龙骨手串做记号，万一被传去错误的时空，就可以通过龙骨里的命力感应到这条时间线，从而缩短返回的时间。” “命力有这个功能？” “前提是这些命力得是你自身转化出来的，那才可以感应得到。而且必须是超凡以上的境界，才有这个能力。所以你现在就算把全部的龙骨手串都扔在这里也是没用的，万一传错了时空，你恐怕就再也没法回来了。” 杨凡背后不禁冒出一层冷汗，看了看那四个传送门，顿时就犹豫起来。 “不过……万一传送对的话，你的修为可能会因此突飞猛进。”顿了顿，唐一祖又这样说道。 杨凡一愣：“是吗？” 唐一祖点点头：“那可是开创小世界的地方，无论成功与否，对于你这样境界的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凡的经历，万一发现或者领悟了什么东西，收益巨大。” “那我会不会撞上那个命师？” “不会！”唐一祖非常肯定地说道：“如果他小世界开创成功了，没有他的邀请，你是进不去的。而且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小世界在你面前，你也是看不见的。如果他没有成功，那么早就不在这里了。因为在的话，肯定逃不过我的眼睛。” “那你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命师之间彼此都有感应，尤其超凡境界，更是立刻就能发现彼此。但是命师留下的东西，尤其是刻意隐藏起来的，就很不好找了。其实这样的实验室我也有好几个，分别藏在不同的时空内，但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杨凡看着老头：“你成功过吗？”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尴尬：“我能力还是有限，而且身家也不够丰厚，只够尝试那么几次而已，所以怎么可能成功。” “能力我听得懂，身家是什么意思？” 老头看了杨凡一眼，“你猜！” “应该不会是钱……”杨凡想了想，忽然一瞪眼：“你怎么又跟我来这一套了？赶紧老实交代！” 呃！ 唐一祖咧咧嘴：“好吧，想要开创小世界，除了修为之外，还需要无穷无尽的信力，明白了吗？” “信力……信仰的力量吗？” “对！” “信仰谁？” 嘿嘿！ 老头又咧了咧嘴。 杨凡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敢赌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到了超凡境界，任何一个命师都有机会获得信仰之力，前提是你能找到一条初世时间线。【ㄨ】” “初世时间线？” 唐一祖点点头：“时间线总共有四种——初世，乱世，盛世，末世！作为命师，超凡境界之前，最好的时间线是乱世，其次为末世。因为这两个时间线都是可以靠杀戮来快速升级的。超凡之后，信力将成为衡量一个命师修为高低的唯一标准。而要获得信力，就必须去往初世，也就是洪荒世界，展现各种神奇的能力获得原始人类的崇拜。这种崇拜的力度越大，持续时间越长，你的本领也就越高强，最终大到可以开辟属于自己的世界！” “那盛世呢？” “盛世是命师最难混的一条时间线，咱们现在所处就是一个盛世，王道之力如日中天，别说你，就是最顶尖的超凡命师到了这里也要夹起尾巴做人。但盛世也有盛世的好处，那就是只要你先注册了，其他命师就不会来找你麻烦，毕竟在盛世里大打出手，对于谁都没有好处。所以盛世就是命师的避风港，前提是你得注册。” “那我……是不是已经没有注册机会了？” 唐一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暂时是这样，但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而且只要我能恢复肉身，一定尽最大努力帮你获得身份，到时候你就有注册资格了。” “你会吗？”杨凡看着唐一祖，脸上的表情是一百个不相信。 呵呵！ 老头微微一笑：“帮你对我来说又没有损失，我为什么不会？你是被唐嘉琛给蛊惑了，其实我没他说的那么不堪。” 杨凡摆摆手：“你别急着给自己洗白，说实话，相比你而言，我现在更信任唐嘉琛。所以想要改变我对你的看法，还是用行动来证明吧。” 唉！ 唐一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好吧。” “你告诉我，传送到那个大球里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四分之一的机会。” “那不是有你没你都一样么。” 老头笑了，道：“但至少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像王文滨那样到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碰上了什么东西。” “可他的运气还算不错，不是么？” “是不错，但这种运气不是谁都有的，所以……”唐一祖看了杨凡一眼，说道：“还是放弃吧。” 杨凡扫了扫那四个传送门，撇撇嘴道：“是不是每个命师在开创小世界的时候都要这么干？那个大球我可不可以打破了直接进去？” 唐一祖摇摇头：“打破大球你就完蛋了，那里面聚集了无比强大的能量，专门对付不请自入的人。你不通过正确的传送门入内，会被炸得尸骨无存。而传送门之所以要设四个，那不很简单么，就是要防止被外人进入。” “我知道，只是发个牢骚而已。”杨凡沉吟了一下，说道：“要不看一下这四个传送门是怎么运作的，然后再做决定。” “好吧，你现在找任意一个传送门，然后把手按上去就行了。”唐一祖说道。 杨凡左右看了看，抬脚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传送门走去，到了跟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右手轻轻按了下去。 嗡！ 手掌刚刚接触到圆球表面，传送门立刻就亮了起来，初时光芒很暗，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但很快就变得明亮起来，而且显现出非常纯粹的红色，把杨凡的一张脸照得犹如关公一般。 随即，红光又开始发生变化，变成了类似火焰的形态，徐徐升起，然后形成一条直线缓缓连接到了半空中的大球上面。杨凡抬头望去，虽然红光将大球表面染得一片火色，但却没有任何动静出现。 于是转身往另外一个传送门走去，手按上去之后，很快便有绿光冒了起来，然后犹如一根摇摆的翠竹缓缓升起，最终也连到了大球上面。 接下去的两个传送门分别是黑色和土黄色，两种光芒同样也是袅袅升起，与大球连接在了一起。当四道光芒全部汇集在大球表面时，轰地一声，大球终于也亮了起来。 这一刻，杨凡仿佛看见了一个新世界在视线中缓缓显现出来，大球里面有森林，有海洋，有喷发的火山，也有连片的沙漠，甚至隐隐约约地能看见飞禽走兽以及人类的身影掠过…… 啧啧！ 唐一祖忽然赞叹了一声：“好创意，居然把四个传送门弄成了地风水火四大要素，激活了它们就会组合成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命师，很有才啊！” 杨凡缓缓往后退到正中央的位置，然后逐一扫视四个传送门，又抬头看了那个大球一眼，说道：“四分之一的机会，要不要试一下呢？” “最好不要！”唐一祖连忙摇头。 杨凡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咧嘴一笑：“如果换做你，你会选择哪个传送门？” “我不会选。” “你这么没有自信？” “因为这四个传送门就算是我自己摆下的，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找到正确的那一个，所以我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情，连猜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大球里面的好处。” “好吧，算我多嘴……小祖宗，咱们赶紧回去好吗？这地方看一眼就得了，千万别让好奇心把你给害死。” 杨凡缓缓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二分之一的机会才对。” 唐一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没吭声。 “你看啊，四个传送门，一个是正确的，一个会把你传送到当前的时空内，那就等于有一半的机会我不会被传送到其它时空去，对不对？” “唔……”唐一祖很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么如果我像王文滨那样被传送到当前时空内，应该不会像他这样出现失忆的情况吧？” “这个……”唐一祖眼珠转了转，表情明显想说“会”，但是见杨凡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而且一副你敢撒谎我就发飙的样子，便叹了口气道：“失忆还不至于，但你毕竟修为太低，有可能会在一定时间内失去使用命力的能力。” “这个可以接受啊。” “接受你个头！”唐一祖没好气地道：“你哪怕一天不能用命力，唐嘉琛都会要了你的命，你敢赌吗？敢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欢迎观赏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感谢“云烟夏天1”的打赏，刚才仔细看了下，发现你已经打赏很多次了，真是感激之至。你喜欢看这本书，我很高兴，至于更新问题，我尽力加更吧，但这个节点上可能还是会慢点，因为涉及到很多重要的设定，我不希望出现过多的bug。当然，肯定还是会有的，但至少能让我自圆其说而不是跑到前面去修改当初的设定，这样会影响阅读体验。再次感谢，并所有支持本书同时默默投票的书友们！ —————————————————————————————————————————————————— “我……”杨凡张了张嘴，有心想说我躲着他不就行了，但是转念一想可不能这么托大，因为唐嘉琛有多么狡猾他是非常清楚的。不过又一转念，杨凡感觉还是赌一把的好。 因为什么也不做的话，命师协会的人一来，自己肯定完蛋，与其到时候被扔去未知的时空等死，还不如现在拼一把，或许会找到一条出路呢。 “杨凡，千万不要赌。”唐一祖打量杨凡脸上的表情变化，加重语气说道。 杨凡冷冷一笑：“你当然不希望我赌，因为什么也不做的话，对你最有利。到时候你的人一来，你就解放了，而我，还不是要被放逐到遥远的时空里面自生自灭。所以，既然结局都一样，为什么不赌一把？” “但，但他们不一定会来啊。” 杨凡缓缓摇头：“这才是我最不敢赌的……我不希望在我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突然之间一无所有了！我最爱的人，我最关心的人，我最在乎的一切统统都离我而去……而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同样爱我的，关心我的人会因此失望难过，甚至……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都要牢牢抓住，决不放弃！” 轰！ 突然一声轰鸣从上方的大球里传来，随即四个传送门迅速旋转起来，转到极速时，突然唰地一下，同时出现了一个无比幽深的洞口。 传送门开了！ 直觉告诉杨凡，这四个传送门开启的时间不会很长，闹不好一分钟内就会关闭，所以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反正是赌，不如闭着眼睛随便找一个传送门进去！”主意打定，杨凡便闭上了眼睛，收起全部的感知，然后快速转起圈来。几秒钟之后，确定自己已经完全不知道四个传送门的原有方位之后，杨凡便停了下来，伸出双手，缓缓向前摸了过去…… “杨凡，停下来，停下来……”唐一祖急得大喊，声音变得越来越惊慌，“杨凡，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然……” 嗡！ 就在杨凡感觉双手碰到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气团时，耳边突然响起一股风声，随即两脚离地，整个人就被吸进了气团里，下一秒，脑袋里轰隆一声巨响，顿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杨凡恢复神志的时候，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定了定神，想放出感知，却发现根本没法使用这个功能，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的天眼已经关闭了…… “我，我这是被传送到了哪个时空里去了？”心里一阵惊慌，连忙一个翻身跳了起来，这一刻，杨凡感觉四肢酸软，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别慌。”唐一祖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你，成功了……” “成功了？”杨凡无比惊讶，“那我怎么天眼不能用了？” “这是时空传送的必然反应，谁让你修为这么低呢。” “可是……这里不是那个命师的实验室吗？应该就在我原本的时空里面，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跨越时空啊。” 嗤！ 唐一祖轻轻笑了一声：“就算在同一个时空里，传送也是需要借道其它维度才能实现的，要不然王文滨也不会失忆了。” “其它维度？”杨凡恍然大悟，“那就是说我刚才去高维空间走了一次？所以身体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对，这就是维度损害！作为三维生物的我们，除非拥有造物主般的能力，是无法在其它维度存活的。所以就算是路过，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如果是普通人，轻则失去记忆或者变成残疾，重则丢掉性命。而命师，则根据修为高低可以抵消相应的伤害。” “那我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三天到一个礼拜。” “我去……”杨凡摇了摇头，再次打量四周，疑惑地道：“这个地方怎么一点光线都没有，刚才在外边看的时候，里面不是五光十色的么。” 呵呵！ 唐一祖又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神秘，“那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光啦。” “不要对我说。” 杨凡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张了张嘴，突然大喊了一声：“我要光！” 嗡！ 四周的空气微微一颤，随即一道光芒亮了起来，初时在视线最远处，而且极其微小，但瞬间就到了眼前，而且极其巨大，赫然是一轮红日，光芒万丈，无比夺目！ “我去……”杨凡惊得目瞪口呆，但同时也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扭头望去，果然，四周悬浮着无数颗极其微小的星球，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隐隐约约地显现出各自不同的颜色。【ㄨ】 “哪颗是地球呢？”杨凡瞪大眼睛仔细寻找，发现视线到处，只要稍一聚焦，那颗星球立刻就会变得无限大，不过和太阳的无比真实比起来，这些星球看起来非常虚幻，因为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不过是阳光的反射而已…… 找了半天，杨凡终于放弃了。 以他现在能力，要想从无数颗星球之中把地球给找出来，简直难比登天。除非有天眼帮助，用感知扫描或许还有一些希望。 “其实并不难找。”唐一祖忽然说道。 杨凡看了老头一眼，“你有办法？” “天地初开之时的地球，和你现在知道的地球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既然已经创造了光，那么接下去应该创造什么呢？” 杨凡想了想，目光再次往四周扫去，这一次，他聚焦的是那些反光不是那么明亮的星球，几乎瞬间看见了一颗灰蒙蒙的星球，它就在不远处悬浮着，但是因为毫无光彩，所以每次都被杨凡给漏掉了。 视线聚焦的一刹那，那颗星球立刻变得无穷大。杨凡发现那灰蒙蒙的颜色其实是一层无比厚重的气体，它们紧紧地包裹着这颗星球，以至于放大了无数倍，但还是无法看清楚星球的本来面貌。 “如果是空气就往上走，是水就落下去吧！”轻轻一挥手，往那气体上面一拨，顿时泛起一阵涟漪，随即那灰蒙蒙的颜色就开始发生变化，一层透明的壳状物缓缓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现出蔚蓝的光泽。与此同时，留在下面的便显现出水的形态，波光粼粼，无边无岸…… 杨凡微微一笑，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这是在创世吗？” “你觉得呢？”唐一祖反问。 “可是……我应该是没这个能力吧？” “你的确没这个能力，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一种模拟演示而已，只要口令正确，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启动，不过……”唐一祖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权限呢？” “权限？” 唐一祖点点头：“按理说就算是模拟，没有权限的话，你念对口令也是没用的。但是从你进来的一刹那，就已经获得了所有的权限，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凡想了想，说道：“会不会他觉得这里已经没用了，所以也就无所谓要不要保密了。” 唐一祖摇摇头：“不，就算废弃不用了，也应该销毁才是，怎么可能留下来给别人一个窥探究竟的机会。要知道不是谁都有能力开创小世界的，即便是模拟，失败概率也是极高的，因为只要逻辑上面犯一点错误，就不可能获得成功。但是你看现在，一切都运行得那么平稳顺利，这表明他在模拟阶段已经获得了成功，单单这一点就折煞无数超凡命师了，其中，也包括我……” “你连模拟都没有成功过？”杨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唉！ 唐一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创世是那么容易的吗？这里面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你想一想都有可能放弃。” “但是我看他的逻辑并不缜密啊，你看这些星球的位置全都乱七八糟的，如果是太阳系的话，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行星，地球也不在它原来的位置，害我找半天都没看见。这……应该不算是成功的模拟吧？” “你懂什么。”唐一祖白了杨凡一眼，“身为造物主，所有的法则都由他来制定，只有合适他的规则才是最好的规则，而不是简单的复制别人成功的模式。换句话讲，别人成功的经历在你身上并不可能再来一次，因为里面包含太多不可预测的东西，很多时候运气和偶然因素占据太多的比重。” 杨凡缓缓点头：“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对吧？” “没错。每个命师的能力不同，悟性也不一样，运气更是千变万化。所以，每个人走的路也不尽相同，开创小世界更是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参考，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就看谁先摸准了。” “那现在这个模型对你有参考价值吗？” “只能验证我之前的想法是对的，仅此而已。” 杨凡撇撇嘴：“好吧，那你刚才的问题不是有答案了么，他之所以没把这里给毁掉，只不过想告诉别人他模拟成功了，也不怕你们借鉴，所以谁来都会给权限，一句话——欢迎观赏！” 第一百四十九章 阿鼻地狱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唐一祖摇摇头，“相信我，他不会这么做的。【ㄨ】因为这是授人以渔，而不是授人予鱼。命师之间，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点拨，瞬间就可以让对方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没人会这么傻的，没有人！” “那他这是为什么呢？” 唐一祖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出意外了。” “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有这个可能，但也可能是其它的原因。总之，他应该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所以一切才会保持原样，权限也始终处于开放状态。” “没离开过这里？”杨凡顿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立刻扫视四周，但是目光到处，除了悬浮在空中的星球之外，什么东西也没看见。 “会不会有什么暗门存在？”心里嘀咕着，杨凡便蹲下身在地上摸了起来。手感与之前在外面感受到的一模一样，软软弹弹的但却光滑得犹如玻璃一样，而且地方其实并不大，也就五六十平米的样子，所以真要再增加一个暗室，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这种级别的命师也不可能玩这么低级的障眼法，所以杨凡的思路立刻又回到了那些星球上面。 这时候，就听唐一祖说了一句：“你把创世的过程走完，说不定会有线索出来。” 杨凡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这时候把目光转向那颗“地球”，这才眨眼的工夫，原本一片空无的天空之中已经出现了多多白云，海水也变成了碧蓝的颜色，水波不惊，平滑如镜。 “我要陆地显现出来！”杨凡大声说道。 唰！ 海水立刻流动起来，波涛涌起，声势浩大。但见水面之下一个个山峰挺立而起，瞬间就形成了一块块的陆地，大小形状与杨凡所在的世界基本相同，但细节处还是有不少改变。 仔细查看地表，果然寸草不生，看不见一个活物，而水中也是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杨凡挥挥手，又喊了一声：“我要草木生长，无论大地还是海洋！” 唰！ 陆地表面立刻有青翠的颜色显现出来，正是草地与森林，与此同时，水中也有植物开始生长，整个世界开始变得有活力，同时昼夜也在交替之中，只是还缺少一个月亮，所以背朝太阳的那一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线。 杨凡抬眼望四下里找了找，没有发现适合做月亮的星球，因为都距离地球非常远，而且体积也很不相称，如果硬要拉到地球附近，估计会引发灾难，况且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做。 “奇怪，他怎么把月亮漏了呢？”杨凡皱了皱眉道。 唐一祖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月亮，并不是造物主创造的。” 杨凡一愣，“那是谁造的？” “地球人。” “怎么可能……”杨凡想摇头，但随即就想到了什么，脱口道：“你是说史前文明？” 唐一祖点点头：“地球文明是交替往复的，当一个文明走到尽头时，另一个文明就会重新开始。【ㄨ】现在你所知道的科技并不能够制造出一个月亮，但是往前数一个或者几个文明，都有足够的技术制造月球。不过这个东西其实可有可无，你晚上不可能因为有月亮就往外跑，也不可能没月亮有事就不出去了，更何况那时的技术根本就不存在夜晚照明的问题。”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制造月亮？” “这就是人类的弱点，他们总以为自己可以战胜自然，挑战任何不可能的事情，从科学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孜孜不倦地尝试改变周遭的一切。所以，每一个文明都是被自己作死的，无一例外！” 杨凡挠了挠头皮，有心想说你也不是人类的一份子么，而且你还想创造新世界呢，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命师不同！”唐一祖对杨凡的心思了如指掌，摇摇头道：“正法高于一切，凌驾任何科学技术之上，因为再高级的科学技术，说白了也只是在造物主制定的框架之内打转，甚至只不过是在一个小小角落里面折腾，还没弄出什么名堂就被打回原形了。而正法，却是将造物主的权杖直接拿到了手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强大的吗？” 杨凡撇撇嘴：“但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我还是觉得人类更有探索精神。” “你眼前的一切，难道不是命师探索精神的体现吗？” “呃……”杨凡一下语塞。 唐一祖微微一笑，说道：“把事情做完吧。” “好吧，既然月亮不在设定之内，那我就不操这个心了。”杨凡的目光重新转向地球，看到草木已经非常茂盛，鲜花也绽放了出来，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便点了点头道：“我要天上有鸟儿飞翔，水里有鱼在游动，还有各种动物，昆虫也都一起出来吧！” 哗！ 空中立刻有鸟群现了出来，拍打着翅膀翱翔在天地之间。陆地上各种走兽竞相奔走，草丛里泥土中蚂蚁和其它昆虫时隐时现。而海洋之中，密集的鱼群正快速游过，庞大的鲸鱼喷出冲天的水柱，生命终于诞生了，整个地球真正活了起来…… 杨凡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心情也因为激动变得有点紧张，他咽了口唾沫，嗓子有些沙哑地说道：“应该……出现人类了吧？” 没有任何反应。 杨凡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问题，连忙纠正道：“我要人类也出现在这个星球之上，他们将成为万物之灵，掌管世上的一切，主宰这个星球的命运！”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去……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杨凡把目光转向唐一祖，却见老头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于是咂咂嘴道：“看来照着圣经念也会失灵啊，可是之前为什么都对呢？” “奥妙应该就在这里了。”唐一祖打量地球，忽然说道：“你有没有发觉这个地球上的生物有些不太一样？” 杨凡一愣，“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仔细看。” 杨凡连忙把视线的焦点定格在一片陆地上面，瞬间就变成了无穷大，原本只能看清楚一点点轮廓的飞禽走兽立刻变得无比清晰，这一刻，杨凡的脸上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嘴巴张开发出了一声：“哇……” 所有的动物外形都非常独特，或者说没有丝毫美感，个个长相狰狞可怖，即便是那些看起来应该是食草类的动物也不例外。而且无论什么种类的动物分分秒秒都在杀戮之中，不单单对自己的猎物，也对自己的同类。 水中的情况同样如此，不管大鱼还是小鱼，统统都长得犹如魔鬼一般，令人不敢直视。而且杀戮的激烈程度尤甚陆上，水面之上到处都是一滩滩的血水…… “这个命师还真是重口味啊……”杨凡摇了摇头，说道：“难不成这也是适合他的规则之一，把所有的动物都设计成凶狠残暴的模样，那么人类呢，岂不是要变成……” 说到这里，杨凡突然戛然而止，然后有些震惊地看着唐一祖：“难道他要的不是正常的人类，而是恶魔？” 唐一祖缓缓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命师应该是想这么干，因为他需要的信力正是对于邪恶的崇拜。所以，他所开创的小世界，也必定是恶魔的世界。不过，这从理论上面来讲应该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的世界是极度不平衡的，很难持续运转下去。” 杨凡想了想，深以为然。 “不过还是看看最终的结果吧，说不定他有什么新花样呢。”唐一祖说道。 杨凡的目光重新转向地球，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右手，指向陆地表面，“我要恶魔出现大地之上，它们将统治这个世界，让这里充满邪恶，混乱以及无休止的战争。这个星球终将成为阿鼻地狱，万劫不复，直至彻底毁灭！” 轰！ 一声巨响从地球深处传来，突然之间，无论陆地还是海洋之中都有熔岩喷发出来，高耸入云，气势磅礴。眨眼间，天空就被无比浓密的烟尘遮蔽了，大地一片漆黑。 那些冷却的岩浆落到地面上，立刻就变成了一个个恶魔，数量及其惊人，几乎瞬间就占据了地球的每个角落。随即，战争就爆发了，激烈程度从一开始就达到了顶峰，整个星球一片火海，到处都是尸体和白骨，无论江河还是海水统统都是红色的…… 杨凡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巴张开，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仅仅几分钟之后，整个地球上面就几乎看不见一个活物了，哪怕那浩瀚无边的海洋之中，也是一片凋零。 乌云继续笼罩着天空，阳光根本无法穿透它们到达地表。气温急剧下降，冰雪很快就覆盖了大地，封冻了江河湖海。这颗星球已经见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彻彻底底的死了。 但是，就在杨凡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忽然，一个黑点出现在冰冻的荒原之上，然后在视线中缓缓放大，于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皮肤苍白如雪的中年男子出现了，他静静地注视着杨凡，眸子中有奇异的光芒在闪动。 “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朋友！”中年男子开口说话了，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金属般的质感。 第一百五十章 恶魔之环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杨凡屏住呼吸，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唐一祖一眼，于是他看见老头的脸上露出震惊到极点的表情，嘴巴动了动，轻轻喊了一声：“我的天……” “你认识他？”杨凡用意念问道。 唐一祖的目光转向杨凡，嘴唇微微哆嗦着说道：“他，他，他是冬皇……” “谁？” 老头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叫东仐，如果你认识我，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来历。如果你不认识我，那也没有关系，因为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应该还会有兴趣继续走下去，除非我吓到你了。” 杨凡轻轻嘟哝了一句：“你吓到别人了。” “现在，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如果你不接受，那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无论你本事多大，你都不可能获得成功。” 杨凡两眼往四下里瞄了瞄，之前他就没看见有什么通道可以从这里离开，但是当时并没有在意，潜意识里认为大不了等实力恢复了之后，从里面把那大球打破了就行了。但是现在一听，终于明白自己是一厢情愿了，而且唐一祖显然也没算到这一着，要不然他之前就说出来了。 “什么东西？”杨凡脱口问道。 东仐并不多话，而是直接把右手举了起来，掌心中光芒一闪，一个漆黑的环状物体现了出来，然后缓缓升起，看着是飘向杨凡的。 杨凡犹豫了一下，抬手晚了那么半秒钟，就听啪嗒一声轻响，黑色环状物就掉在了他的脚下，这一刻，杨凡看见唐一祖的脸色大变，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黑色环状物，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这件东西既然给了你，你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你能做到吗？”东仐看着杨凡的眼睛，微笑着问道。 杨凡现在已经知道对方其实一个设定好的程序，所有的言语和动作都是按照台本在走，所以刚才自己手抬得慢一点，他就直接把东西给扔地上了。但是现在这句话问出来之后，东仐就不再继续往下讲，显然在等自己的回应。 要不要答应呢？ 杨凡把目光转向唐一祖，就见老头还在哆嗦之中，这时候见杨凡看他，便用尽全身力气，使劲点了点头。 “好的，我答应你！” 唰！ 一道白光自东仐身上冒起，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那个黑色环状物突然又漂浮了起来，缓缓来到杨凡面前。这一刻，杨凡终于看清楚了环状物的样子。 其实就是一个铁环，无论材质还是颜色都和铁一模一样。外表朴实无华，没有任何雕琢或者刻画的痕迹，甚至连打磨也没有做过，所以看起来略微有些粗糙。铁环的直径在七八公分左右，放脑袋上太小，戴手上又太大，感觉套在脚脖子上应该正好。 杨凡正胡思乱想时，铁环忽然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球体，与此同时，一丝丝极其细密的乌光从球体中缓缓放射出来。杨凡从来都没有见过光居然会变得跟实体一样，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但是他不动还好，一动，那乌光居然也加快了速度，其中一根立刻就刺进了他的眉心中，杨凡的脑袋嗡地一下，身体立刻就动弹不得了…… 乌光继续向杨凡刺来，一根根扎入他的脑袋，杨凡一开始还能转转眼珠子，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乌光刺入，他的眼睛也没法动了，整个人进入僵直状态。但是意识非常清醒，而且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所以他并不是很惊慌。 当所有的乌光都刺进杨凡的脑袋之后，黑球也就不见了，但是杨凡却可以清楚地“看见”所有的乌光在他眉心深处缓缓聚集起来，然后重新变成了一个黑球，等到球体的旋转速度慢下来之后，铁环的模样又现了出来。 只不过已经不是实体形状，而是一道黑色的光环，光环的中心就是天眼，而一旦这个中心被确立下来之后，黑色光环就缓缓旋转起来，这一刻，杨凡忽然发觉天眼的功能全部恢复了，自己的实力又回来了，而且……似乎又升级了…… 没错，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杨凡的实力已经从一重天六阶段直接蹦到了二重天一阶段，整整四个阶段的差距，就这么一蹴而就了，以至于杨凡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这时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我去……” “二重天了，恶魔之环果然霸道！”唐一祖感叹一声道。 “恶魔之环？”杨凡刚想问这是什么东西，东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的朋友，请信守你的承诺，不论你之前是什么信仰，现在，必须成为黑暗世界的领导者。如果你觉得承担不起这个责任，那么请将恶魔之环交给愿意侍奉它的人，前提是，你必须放弃自己的生命……” “呃……”杨凡突然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东仐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愣了好久，杨凡才把目光转向唐一祖，老头的表情倒是镇定了下来，这时候看了杨凡一眼，微微一笑道：“恭喜！” “恭喜什么？你没听见他说的话么，什么黑暗世界的领导者，什么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如果我想甩锅，还必须先把自己给弄死……”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谁让你答应他了呢。” “不是你让我答应的吗？” “现在又赖我了，那你怎么自己不做主呢？” “我……我不是没办法么。” “其实我也没有办法，到了这一步，你只能答应他，不然你就没法活着出去。况且他给你的，是无数命师梦寐以求的东西，实在是利大于弊，甚至可以说是天上掉大饼，你小子啊，运气真是好得没边了……” “恶魔之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东仐又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你刚才见到他那么激动，还叫他什么冬皇？” “自打命师出现那一天起，就分成了两大势力，分别是信仰光明的光明派和信仰黑暗的黑暗派。两派人马水火不容，但谁也消灭不了谁，绵延至今，已经形成了各自的势力范围。不过相对来说，如今光明派的实力比较强大，因为黑暗派自打冬皇失踪之后，就始终没有一个强力的领导人物，目前处于群龙无首的形态，所以就要弱很多……” “冬皇就是东仐？” “对！”唐一祖点点头，“但凡成为一派的领军人物，都会获得一个尊称，不是帝就是皇。东仐行事极其冷酷，是以被人称为冬皇，也有人说是取自他姓的谐音，反正当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他已经成名很久了。” “那你见过他吗？” “没有！”唐一祖摇摇头，“我只见过他的影像，却无缘得见真容。而且我出道的时候，他已经失踪了。所以，在我心目中，他始终是个不灭的传奇。想不到，今日有幸又见到他，虽然不是真人，但意义非凡！” “你出道的时候他已经失踪了？”杨凡惊讶不已，“那是多久的事情了？几千还是几万年？这段时间内他就一直呆在这里吗？那么，他现在是死了还是……” “他既然交出了恶魔之环，应该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唐一祖的脸上浮起几分唏嘘，“想不到一代冬皇，就这么默默地去了。不过以他的实力，应该是可以开创一个小世界的，只不过他对黑暗信仰太过执着了，可能因此耗尽了全部的心血，以至于……” “那么信仰光明，是不是成功率就能高一点呢？” 唐一祖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从刚才的那次模拟上来看，似乎创造一个没有任何邪恶力量存在的地球也不太可能持续运转下去……所以，只有阴阳平衡，才可能是真正的出路……” “这个道理不是很简单吗？我想到了东仐那样的境界，他不会领悟不到吧？”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当你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你的信仰，你就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了。因为你会本能地排斥另外一个信仰，哪怕它对你是非常有利的，你也会极力拒绝。” “所以，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是吗？” “没错。这也是为什么开创小世界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到了那个境界，你除了需要战胜无数困难之外，还要战胜一个最大的敌人，那就是——自己！” “东仐就是败在自己手下了吗？” “也许吧……”唐一祖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微微一笑：“好在他把恶魔之环留给了有缘之人，而你，又一次证明了什么叫做本事不够，运气来凑！恭喜你，杨凡，现在你是黑暗派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了！” “我去……”杨凡脸都白了，“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又不是我想当的。对了，这个恶魔之环到底什么来路，看你心花怒放的样子，难道你也是黑暗派的？” “我怎么可能站在弱势的那一边。”唐一祖狡黠地一笑，“不过现在恶魔之环重新出世，而且又在你手上，我似乎应该重新选择阵营了……呵呵，别这么看着我，当墙头草是每个命师的基本功。” 说到这里，唐一祖的表情终于变得严肃起来，“恶魔之环是黑暗派的传世权杖，每一代领军人物必须先得到它，才可以号令整个黑暗派。当然，除了象征意义之外，它本身就是一件神器。据说是由黑暗派第一代领军人物创造，然后一代代加以完善。总之，得到了它，除了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外，同时也将获得无可匹敌的力量。这一点，你现在应该已经有体会了。” ———————————————— 发这一章之前，我在看阿法狗和李世石的第三盘对决，不出意外，狗又赢了。人工智能进步如此之快，表明技术奇点已经在敲门了。我原本以为有生之年可能看不到人类用科技把自己活活作死，但是现在我不敢这么认为了。如果说人类末日已经在前方招手的话，那么今天，或许就是末日的起点。请记住这个时刻，并请相信，我们终将无法控制机器对人类的反噬，就像我们无法阻止原子弹诞生一样。所谓的机器人三大定律其实就是个狗屁，恩格斯早就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一旦人工智能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人类的奴隶时，那么反抗是必然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恶魔宝典 杨凡缓缓点了点头。 “不过这也意味着你在修为达到顶峰之前，必须夹紧尾巴做人，因为一旦暴露了恶魔之环的秘密，不但光明派的人会要了你的性命，黑暗派的人同样不会放过！这里面的道理，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杨凡又点了点头。 的确，不用唐一祖交代，他也明白自己已经成了唐僧肉了。先不说光明派的人原本就会要自己好看，单单黑暗派的人，一旦发现有机会可以当领袖，谁会轻易放过？所以，在有实力自保之前，真的要当缩头乌龟，连根毛都不能露出来…… “好了，先看看恶魔之环的独特之处吧。”唐一祖说道。 “怎么用？” “命环怎么用，它就怎么用。” 杨凡定定神，唰！打开了命环。这一刻，他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原本透明中微微泛着一层蓝光的命环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风格，虽然还是透明的，但却被一层漆黑的光雾所笼罩，感觉就像是玻璃上面贴了一层黑色的防护膜，虽然不影响视线，但多少有点不习惯。 与此同时，左手边有一本金光闪闪的书现了出来，在命环上面缓缓旋转着。而右手边，也有一个圆球状的物体漂浮着，也就拳头大小，和书本一样，全都有形无质，就是两个影像而已。 杨凡先打量那本书，目光聚焦的一刹那，脑海里便闪出“恶魔宝典”四个大字，随即书本就缓缓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字，目光到处，文字便很清晰地跳了出来，不过依然是在脑海里，于是杨凡“看见”了一个个无比新奇的法术，全都是之前唐一祖没有教过他的。 这时，唐一祖的魂体已经钻入杨凡体内，把影像投射到命环上，然后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杨凡一愣，“你没看见？” “我……”唐一祖眼珠子转了转，咧嘴一笑，“是啊，你现在的命环已经可以自动屏蔽外人的窥视，所以，没有你的允许，我当然什么也看不见。” “哦？”杨凡心里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一本书和一个圆球而已。” “书？”唐一祖眼睛一亮，忙道：“能让我看看吗？” “好像你看了也没用诶。” “是不是恶魔宝典？” 杨凡一惊，“你知道？”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恶魔宝典那么有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本书是历代暗黑派掌门人的心血结晶，里面记载的都是他们潜心研究出来的法术，比起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可要高明太多了。” “那你是不是很想看？” “我是想看，但既然是恶魔宝典，那么只有你一个人才能读，所以……你不妨口述给我，也好让我学习学习。”老头舔着脸道。 “我只能回答你两个字。”杨凡非常严肃地说道。 呃！ 唐一祖张张嘴，悻悻地摆手：“好吧，就当这话我没说过……” “不过呢，如果你表现很好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真的？”唐一祖立刻又兴奋起来。 这时候杨凡已经知道怎么给唐一祖权限了，右手轻轻一挥，老头身体四周的红色光圈立刻消失不见，原本像罩着一层黑气的身影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这个圆球是什么东西？”唐一祖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圆球上面，好奇地问道。 “刺猬！” “什么？” “刺猬！” 唐一祖想了想，忽然一惊：“难道是……” 杨凡微微一笑，“果然是高手，我只不过说了个名字，你就猜到了。” “这个太不可思议了，他，他居然给你留了一个时空跃迁装置……唉，真是算无遗策，竟然早就料到会碰上你这种修为的人，冬皇真不愧一代枭雄也！” “可是，这个东西怎么用？”杨凡问道。 “它给了你多少信息？” “就一个名字，然后大致的原理告诉了我，但具体怎么操作却一点没有交代，难不成他以为我能无师自通？” “既然没有交代，那必定很好弄懂，你先开启它再说。” “现在就开？会不会立刻就把我传送到其它时空里面去？” 唐一祖摇摇头：“放心好了，绝对不会。” 感觉老头没理由要骗自己，杨凡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右手往那圆球上面轻轻一抓，唰！一道乌光亮起，随即四周的一切突然统统消失不见，杨凡一下就掉了下去，幸好反应迅速，立刻一个缓降术打在身上，背后伸出一对透明的翅膀，轻轻一扇，缓缓向下落去…… 这时候抬头再看，那个大球已经聚成了一个黑色的能量球，乌光闪烁，并且不断地缩小。与此同时，下面的那四个传送门也化作了四道黑色光芒缓缓往黑球里钻去，很快就融为一体。 眼看能量球变得只有拳头大小了，这时候嗖地一声向杨凡飞来，到了面前一个急停，然后缓缓旋转起来。 此刻杨凡双脚已经落地，定了定神，两眼看着能量球，轻轻说了一句：“开始吧！” 唰！ 能量球表面立刻冒出了无数根乌黑发亮的针芒，比头发丝还要细小无数倍，密密麻麻，长短不一，乍一看，果然是个刺猬。 “放大！” 轻轻一挥手，哗！刺猬立刻膨胀开来，瞬间变得和杨凡一样大小，而且将他罩在正中心的位置，所以杨凡现在是在刺猬体内。 抬头望去，目光只要在那些黑色针芒上面聚焦，立刻就在视线中变得无穷大，于是杨凡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个世界的影像，有古代的，有现代的……有战争场面，也有田园牧歌……所有的一切犹如电影镜头，无比生动。这一刻，杨凡已经被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而唐一祖，居然也怔怔地看着这些景象，似乎也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我……是不是选择一个时间线，立刻就能过去了？”看了半天，杨凡终于开口问道。 唐一祖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你应该已经发现每条时间线的进度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你不想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几十甚至几百年的话，那么必须选择一个时间进度远远快于当前时间线的世界进行穿越，要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功能强大 杨凡扭头看了老头一眼，“时间线难道不能前后穿越的吗？” 唐一祖摇摇头：“无论当前时间线，还是穿越别的时间线，都只能到达当前时间节点。也就是说，你每次穿越时空的时候，只能到达当前时间，不可能是过去，也不会是将来！” “为什么？”杨凡惊讶不已，因为他看了太多的穿越到过去或者未来的故事，感觉那样才是正常的。 “这就是宇宙法则。”唐一祖一脸严肃地说道：“造物主规定了你最多能在时间线之间跳跃，却无法回到过去或者跳至将来。我个人理解是，为了防止时间线出现紊乱。因为总有人喜欢篡改历史，让文明的进程变得更符合自己的喜好，但结局往往总是一场灾难。” 杨凡想了想，慢慢点了点头，但立刻又意识到了一问题，便道：“时间线之间有没有相同的历史进程？” “所有的时间线都是从一个时间点出发的，自然也就有着相同的历史进程，虽然其中也有很多变化，但发展到最后，基本都是大同小异的。” “那命师去到一条古代时间线，是不是会感觉这个历史非常熟悉，如果有篡改的念头，那和穿越到过去有什么区别？”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所以命师协会才会规定每个命师不得在文明世界里停留过久，除非有着注册资格，愿意时刻接受监管，而监管条列之中第一条就是——不得篡改历史，违者处死！” “可我是黑暗派的。”杨凡挤挤眼。 “命师协会是超越派别存在的监管机构，所以不管你是哪一派的，都必须服从它的监管。不然，两派的人都会要你好看的。” “这样啊……”杨凡一下无语了，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这样的约束，当真是能力有多大破坏也就有多大，最终的结局就是大家统统完蛋。 “当然，初世和末世都不在监管之列。在初世，你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喜好影响它的文明进程，光明也好黑暗也罢，总之在这个文明定型之前，随你怎么搞，和你作对的只会是其它派别的人。而在末世，即便你有回天之术也无法阻止它的毁灭，所以你做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也没人愿意管你。” “那我……应该去哪条时间线呢？” “初世你就别想了，那里是超凡命师的游戏场，你这样的修为，稍一露头就被灭掉了。” “那只有乱世和末世了，我感觉乱世应该好一点吧？ 唐一祖摇摇头：“乱世虽然是超凡境界之前最好的升级场所，但却在命师协会的监管之下，你一个黑户，又怎么能去那里。” 杨凡冷冷地看着唐一祖：“你不是很希望碰到他们么，怎么会这样讲？” “你啊……”唐一祖轻轻叹了口气，“真把我看成没有一点感情的冷血动物了？我杀唐嘉琛父母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以为我愿意那么做？你以为我真的没有一点人性？我……我这也是为了唐家的未来着想，你懂吗？” “我不懂！”杨凡很认真地摇头。 “好吧，我知道你根本不相信我，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害你。你可以说我一直在利用你，但换做是你，你会有更好的选择吗？现在，既然你有机会摆脱命师协会的威胁，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帮助你呢？无论如何，我都是你师傅，你明白吗？” “不明白！”杨凡继续摇头，“我不相信你是出于师徒的情分才改变立场的，或许，恶魔宝典才是真正的原因所在。”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你啊，真是钻到牛角尖里去了。你也不想想，要获得恶魔宝典，我何不先让命师协会的人抓到你，然后恢复肉身，再直接从你身上拿来就可以了。” “呃……”杨凡一下语塞，想了想，说道：“或许，你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呢……” “这个也有可能。”唐一祖点点头，“那你就当我存了这个私心好了，反正我硬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也不会相信，不如给你给放心的理由。” 杨凡打量老头脸上的表情，还真看不出来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转念一想，不管他的企图是什么，真要害自己的话，那怎么防也是防不住的。与其这样，不如与狼共舞，等到自己有实力自保的那一天，那就爱谁谁了！ 于是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把目光转向那些时间线，说道：“那我应该找一条末世时间线，而且时间进度必须比我现在这个世界快得多，是吧？” “没错。”唐一祖点点头，“最好是一百比一的时间进度，也就是一百天比一天。当然，你要找五百比一甚至一千比一的也可以，只是没有这个必要罢了，因为你根本不可能在一条时间线里呆那么久的时间。” “怎么看时间线的进度比？” “你先找到当前的时间线，它就在你脚下踩着呢。” 杨凡低头一看，果然，自己两脚中间有一条时间线格外显眼，因为它呈现的颜色是红色的，所以一眼就看见了，只不过它的延伸方向却是地面，所以之前才没有发现。 “然后再找出所有的末世时间线。” “怎么找？”杨凡四下里打量了一下，根本数不清楚有多少时间线，更不可能将所有的末世时间线一下子全部找出来，但下一秒他就醒悟过来，连忙喊了一声：“我只要末日时间线！” 唰！ 乌光一闪，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线消失不见，剩下的显然都是末日时间线，而且长短不一，很容易看出来哪个时间进度最快。 “留下一百比一末世时间线！” 唰！ 又有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线消失，但即便如此，数量依然是极其惊人的，杨凡相信一根根去数的话，估计几百年也数不完…… “我勒个去，时间线的数量难道是无穷无尽的吗？” “具体有多少，应该只有造物主才知道。”唐一祖说道。 “那我只能随便选一条了，原本还想看看哪条时间线入我法眼，现在是没可能了。” “不！”唐一祖摇摇头，“你还必须再加一个选项，那就是没有其他命师存在。” 杨凡点点头，喊了一声：“排除有其他命师存在的时间线！” 唰！ 这下消失的时间线并不多，还不到三分之一。 啧啧！ 唐一祖轻轻摇了摇头，赞叹道：“真不愧为冬皇，居然连这个功能也可以做到，我原本以为是不可能的。” “原来你在试验刺猬的能力。”杨凡看了老头一眼，忽然问道：“对了，你以前带唐嘉琛的时候是怎么穿越时间线的？也用这样的装置吗？”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唐一祖笑道：“这是模拟小世界成功之后才能获得的能力，当今世上能够做到的人寥寥无几。我当年带唐嘉琛去其它的时空，都是选择自己曾经去过的时间线，数量很有限，要不然他早就是超凡命师了。而且每次穿越都需要消耗我大量的命力，不比你这个刺猬，原本就储存了极大的能量，足够你用到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穿越时空。” “原来如此……”杨凡点点头，心里多少有点得意。 “不过这个东西可以帮助你穿越时空，但却无法抵消穿越时带来的伤害，以你现在的实力，依然会出现三天甚至更长时间的恢复期。所以，你得有这个心理准备。而且末世其实要比乱世更加危险，一般情况下，像你这样的命师通常都会回避末世时间线。” “为什么？” “这个你去了之后就会明白了，我只不过给你提个醒，免得你因为大意而犯错。而且每次穿越时空之后，都会有一个冷却期，这段时间内，你是无法进行穿越的。时间长短同样也是根据你的修为，三重天以下都是三个月。” “难怪你让我选择一百比一的时间进度，原来正好是三个月的冷却期。”杨凡终于明白了。 “还有，你毕竟是第一次穿越，走之前，必须把身后事都安排好。这样，万一晚回来，也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恐慌。” 杨凡想了想，自己回老家之前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安排好了，所以江海市那边是不用担心什么的。而父母这边是知道自己进山的，如果晚回去肯定会担心，但如果只是几天时间，应该问题不大。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田以欣，她如果发现自己不在了肯定会四处寻找，万一往这个洞里找来，看见那道铁栅栏上的锁被打开了，肯定知道自己进来了。以她的脾气，百分百会追进来，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可就不妙了…… 这么想着，杨凡便看了一下手表，刚刚才早上四点多，田以欣应该还没有醒，于是收掉刺猬，纵身而起向上攀去，手脚并用，没一会儿工夫就爬到了深坑顶部，然后施展隐身术，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到了铁栅栏处，将那把铁锁回复原位，这样只要不去动它，根本看不出已经被人破坏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风和日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回到原先的山洞，先放出感知探查了一下，墨灵风和田雪风还没起床，倒是那个小道士已经醒了，用扁担挑着两个水桶去外边提水去了。 再看田以欣，依然还在睡梦之中，杨凡连忙快步走进她的屋子，蹑手蹑脚到了床边，正琢磨是不是该写张纸条交代一下，田以欣忽然一个翻身，一只手就抓住了杨凡的胳膊。 呃！ 杨凡吓了一跳，因为他还在隐身之中。 “你……要去哪儿？”田以欣睡眼惺忪地嘟哝了一句，伸出另外一只手，两手一起用力，将杨凡拽到了床上，然后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下面，手脚并用，眨眼的工夫就把杨凡的衣服给脱光了…… “我去……难不成药性还没散？”杨凡仔细打量田以欣的表情，果然还在极乐世界中的样子，忽然明白她的体质和自己相差太远，所以现在依然还在兴头上。 没办法，只好从了…… 眨眼半个多小时过去，田以欣忽然把杨凡一推，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从头到尾，她都没发觉杨凡是隐身的。 杨凡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翻身坐了起来，穿好衣服，然后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如果第一次还算情有可原，那么第二次完全就是心甘情愿。自己的意志力根本就没想象中那么强大，真是惭愧！ 现在该怎么办呢？ 左思右想，杨凡都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而且想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无耻，忽然满面通红，羞愧难当…… “唉，还是先办正事吧，正好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这么想着，杨凡便留了一张字条，内容是自己有急事先回江海市了，田以欣如果想散心的话可以在山上多住几天，自己忙完就来接她。收拾行囊，悄悄出了屋子，又往山洞深处走去。 这时候，那个小道士已经挑了三趟水了，正在厨房里烧水做早饭。墨灵风和田雪风依然没有起床，按理说这个年纪的人都会早起，天晓得他们昨晚在干什么事情，居然累的到现在还没醒…… 回到那道铁栅栏跟前，杨凡现出身形，从口袋里掏出刺猬，轻轻往地上一扔，唰！时间线显现出来，依然是之前的设定，只需要随便选一条就可以穿越了。 呼！ 轻轻吐了一口气，杨凡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看了唐一祖一眼。老头刚才很识趣地选择了回避，现在又冒了出来，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呢。 “穿越这种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需要多想！”唐一祖一字一句地说道。 杨凡点点头，随手往一条时间线上一指，然后说了一声：“去那边！” 轰隆一声，刺猬立刻急速旋转起来。这一刻，杨凡又仿佛被卷进了一个无比粘稠的气团之中，一开始还有知觉，但几秒钟之后，又是轰隆一声响，他立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 当杨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的是满目翠绿。 脸上有轻风拂过，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还有些许花草的芬芳。阳光在树叶的缝隙中不停闪烁，晃得他微微有些晕眩。 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杨凡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穿越了还是留在了原来的世界里。因为印象中的末世应该是阴暗冰冷，破败萧条，根本不会存在一丝一毫的绿色，更不要说这么绚烂耀眼的阳光了。 但是，当杨凡试图打开天眼的时候，他发现一切都失灵了，而且身体酸软，筋骨无力，仿佛大病初愈，连爬起来都感到非常费劲。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脑力也大不如前了，原本瞬间就能想清楚的事情，现在居然转了几个弯都没弄明白。 他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终于翻了个身，然后用尽吃奶的力气，缓缓站了起来。 四周全是树，不算很高大，但是数量很多，是个颇有规模的树林。脚下绿草如茵，能看到各色野果以及各种野花还有飞来绕去的昆虫，以及翩翩起舞的蝴蝶。 看太阳的位置应该快是中午了，而气温则有二十几度，那么应该是在五六月份，倒是和自己原先的世界差不太多。 杨凡喘了一会儿气，弯腰想将行囊背起来，结果还没甩到背上，自己倒被拽了个跟头，顿时身体像是散了架一般，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去……这次的反应比之前还要厉害啊……”杨凡斜眼看了看唐一祖，老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时候把魂体飘在外边，伸长脖子四下里打量。 “那是因为绕道高维空间的时间要比上次长得多，所以伤害也就大得多。还好你现在已经有二重天的修为，要不然真有可能把小命给送了。” 杨凡咂咂嘴，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一阵后怕。 “不过你运气不错，居然落到了一处林子里。那就好好躺着吧，等到体力完全恢复之后再出去也不迟。” “那不是要躺好几天？” “你有急事要办？”唐一祖冷冷地看着他。 “呃，没有……对了，怎么感觉这里和末世完全不搭界，你看风和日丽，一片祥和的样子，这好歹也得来个核冬天才对得起末世的称号吧！” 呵呵！ 唐一祖笑了起来：“是不是很失望？不过你很快就会发现，比起核战争，这样的末世更加令人绝望！” “为什么？” “你出去之后就明白了。” 见老头不肯把话说透，杨凡也懒得追问，这时候支起身体，把行囊打开，琢磨着先把帐篷搭起来，然后钻进去好好睡上一觉，正往外拽东西呢，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没等杨凡做出反应，嗖！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定睛一看，居然是条大狗！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唤，这狗就是这样，它其实早就潜行过来了，杨凡现在连个普通人都不如，自然发现不了，这时候见它扑来，本能地抓起手里的帐篷往前一挡！ 砰！ 狗和帐篷撞在一起，立刻翻滚了出去，但是下一秒便纵身而起，依然一声不吭地扑来，张开大嘴照准杨凡的脑袋咬了下来。 哇呀！ 杨凡怪叫一声，右手一抓大狗的一只前爪，然后一个借力发劲甩了出去，嘭！大狗撞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发出异常沉闷的声响，随即便呜呜地叫了起来，显然是撞伤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黑影扑来，杨凡从声音上判断出来是个人，也不回头，直接探手抓住对方的衣领，一个跪姿过肩摔，就听噗通一声响，对方的脑袋就直接砸在了地上，顿时晕了过去，身体笔直地竖了一会儿，才缓缓砸向地面…… 第一百五十四章 虎落平阳 喘了一会儿，杨凡才缓过劲来，再看那条大狗，已经口吐鲜血眼看不活了。又打量被他摔个半死的家伙，发现是个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 看长相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身上穿一套迷彩军服，那迷彩居然是活动的，四周的光影在变幻它也跟着变化，时刻保持与背景的颜色融为一体。 这就难怪杨凡之前根本就没看见有人过来，原来有这种高科技装备。不过男子手里却只拿着一根木棒，棒子的顶端用绳子捆着一把水果刀，刀刃早就翻转了，锈迹斑斑。 杨凡将水果刀用力拔了出来，放进自己口袋里，正想摸摸对方身上还有没有其它武器，就听砰地一声枪响，随即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瞬间，一股热流淌了下来，杨凡抬手一摸，居然是血。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遭到枪击了，立刻就地一滚到了那男子身后，借着他的身体掩护，朝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 除了树木花草，什么也没看见。 但是杨凡知道敌人就在近前，而且正用枪瞄着自己，所以毫不犹豫地掏出水果刀，一下顶在年轻男子的脖子上，然后大喊一声：“放下枪立刻出来，不然我就捅死他！” “不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居然是个女子，然后前方的一棵树后面闪出一个人影，把手里的枪一扔，高举双手喊道：“求你了，千万不要伤害他……” 杨凡抬眼一看，果然是个女孩子，二十没到的样子，长的很清秀，身上也穿着一套迷彩服。扔在地上的是一把半自动步枪，款式和他以前军训时玩过的五六半一模一样，而且看起来非常新，似乎以前很少使用。 “退后！”杨凡挥挥手。 女孩子立刻往后退去。 杨凡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往前一蹦，一只脚就踩住了步枪，刚想弯腰拿起，头顶上方忽然跳下一个人来，两只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脑门上，顿时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 杨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四下里一片漆黑，好像被关在了一个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光的暗室里。 他想爬起来，但是手脚一动就发现全被捆住了，与此同时，额头以及右边那只耳朵传来钻心般地疼痛，然后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应该是伤口里流出来的血。 杨凡感觉头非常晕，似乎有点脑震荡，不过他对之前发生了什么还是记得非常清楚，这时候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树上还藏着一个，唉，这迷彩服也太变态了……” “你醒了？” 耳边忽然传来唐一祖的声音，杨凡抬头找了找，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老头的魂体在不远处飘荡着，便苦笑一声，说道：“我是不是有点倒霉？” “是运气不太好，而且他们之前在争论要不要杀掉你，现在吃饭去了，估计吃完饭就有结论了。” “我去……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普通人！” “普通人这么暴力？” “你还是先想好怎么保命吧，我看他们对你的来历有点好奇，你就从这一点上下手，尽量争取熬过这几天。” “我试试吧。”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很快就到了近前，然后被房门被推开，一道亮光跟着透了进来，扭头望去，原来门外是一条走廊，一盏灯正对着门口，灯的款式即便是在他那个年代也属于比较老旧的。 随即，有几个人鱼贯走了进来，他们在杨凡面前并排站了，其中一人缓缓蹲下身，借着外面的灯光打量了杨凡一眼，见他已经醒了，便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有什么任务？” 杨凡看着对方，是个年纪在六十岁左右的长者，眉眼还算慈祥，不过眼神中多少带着几分不善，语气也显得格外冰冷。 “我……”杨凡张了张嘴，嗫嚅道：“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长者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没料到杨凡会来这一手。 “是啊……我，我是谁？我怎么在这个地方？你们……是什么人？”杨凡继续装作失忆的样子，这时候他看见唐一祖微微笑了一下。 长者看着杨凡，看了很久，忽然缓缓站起身，说了一句：“你们觉得呢？” “装的！”是个女子的声音。 “对，肯定是装的！” “齐叔，我看不用理他，直接活埋算了！” “对对，埋了，埋了！” 老者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目光在杨凡身上来回扫着，频率越来越快，终于，重新定格在他的脸上，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我们不是刽子手，留他一条命吧。” “可是，他杀了阿华啊！”还是那个女子的声音，这时候杨凡已经听出来就是那个用枪打他的女人。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给他治伤，还有水和食物。不过……暂时还是关在这里吧。” 说完，老者起身离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忽然一个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阿离，你负责这事。” “为什么？”那个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是命令！” 几个人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杨凡跟前，几秒钟后，她也转身出去，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呼！ 杨凡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却感觉黏糊糊的，拿到鼻子下面一闻，原来全是血。这一刻，他又感觉有点支撑不住了，神志开始恍惚时，房门忽然又开了，然后还是那个苗条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摇式电筒，使劲摇了几下，打开开关在杨凡脸上照了照，见他闭着眼睛，便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死啦？那就不用浪费药物了！” “没，没……”杨凡连忙睁开眼。 “把脸转过来，让我看看你那边的耳朵。” 杨凡乖乖地把脸转了过去。 “没事，破了点皮而已。你要感谢我从来没开过枪，要不然那颗子弹肯定就打爆你脑袋了！” 杨凡闭了闭眼，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