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晨曦日暖》 1、初见 斯内普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有一瞬间的茫然。他记得自己被那条与黑魔王同样臭名昭著的宠物蛇给咬了,他能够感觉到死亡伸出它冰冷的触角将自己一点一点吞没,他最后一次面对着莉莉那双透彻盛满清泉的绿眼睛…… 不,不对。 几十年身为双面间谍的警觉使他迅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这里不是尖叫棚,而似乎是某条通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走廊——他对此太过熟悉了,鉴于他曾经在斯莱特林求学七年,此后又担任了数十年的院长。哦,梅林啊,自己的身子竟然缩水了?不不不,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斯内普下意识的伸出手,手指划过微凉的空气,绿莹莹的数字显现出来“1971年9月7日23:15”。 梅林的蕾丝内裤,这是他一年级开学的第一个星期! 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斯莱特林内部的排挤,格兰芬多的挑衅,就毁了一个孩子对于魔法世界的最初的憧憬。即使在一个全部是巫师的世界,依然少有人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一位油腻的、阴沉的、贫困的新生。他因为从未系统地接触过魔法而在波特四人组的挑衅中屡占下风。斯莱特林崇尚强者,像这样败于格兰芬多,他们不问原因,不看过程,只要结果——输了便是整个学院的耻辱,以至于本来就因为混血的身份而在斯莱特林举步维艰的斯内普终于在这一天被关在了学院休息室的外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在终于解脱了之后,会回到曾经的十一岁?斯内普在心里疾速的思考着,表面上却始终保持着他刚清醒时的样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一来,他已经发现自己体内的魔力水平也随之回到了十一岁时的样子。二来,这里是过道,即使现在整个霍格沃茨都陷入了沉睡,难保那些画像会发现什么异常,并且告知那位多疑的喜欢把所有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伟大的邓布利多。 “哦,让我们来瞧瞧这是谁……”一个微颤颤的声音在空旷的过道里响起。 斯内普适时地后退一步,露出一点点小孩子夜游被抓住后该有的惶恐。他不知道自己最应该要做什么,只是遵照双面间谍的本能而行。 费尔奇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从拐弯处显出身形来:“哦,这不是斯内普先生么……哦哦,你一定是进不去休息室了吧。没关系,跟我来,我想我可以为你提供一点热茶。我就知道那帮该死的、狗眼看人低的贵族小子们总会乐此不疲地欺负势单力薄的新生们……” 斯内普眨眨眼,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这个神神叨叨,但明显是在关心他的费尔奇会是那个性格扭曲的老哑炮?不是应该被狠狠地批评一顿,然后把他揪到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去?而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就会因为被搅扰了好梦,而不问缘由地扣了自己学院的分数,使自己成为斯莱特林第一个被扣分的学生,然后被斯莱特林内部更加“照顾”? 一定在什么地方有了偏差。斯内普机械地跟在费尔奇身后,进入他的起居室。这里不是记忆中阴暗的、挂着生锈的铁链和长长的皮鞭如地牢一般的模样,反而简单的摆设中透着一种淡淡的温馨。身为双面间谍的敏锐使得斯内普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间屋子里存在着除费尔奇之外的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父亲,夜宵马上就好了。”左边的一扇门微阖着,里面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来。 “哦,我的乖诺耶,今晚我们有一位客人,先端一碟小蛋糕出来吧。”费尔奇将自己巡夜时所穿的披风解下来,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然后朝斯内普示意,“斯内普先生随便坐吧,诺耶的厨艺十分不错,你可以期待。” 斯内普拘谨地坐在一边,像一个刚入魔法界不久却又时常被欺负的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尽管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那个孤寂的不讨人喜欢的终身与猫为伴的费尔奇什么时候结的婚,又什么时候有了儿子?难道这里只是一个与自己曾经生活了三十八年的时空相类似的时空,而并非只是自己回到了从前那么简单?一瞬间,脑海中百般思绪掠过,却不得解。时空与灵魂并称千年难解之谜,斯内普不觉得自己能立刻找到答案。 费尔奇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他的对面,试图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诺耶是我的儿子,他很聪明……他本该有一个更好的出身的……我知道有很多巫师会瞧不起我们一类人,尤其是贵族巫师……但诺耶是个好孩子,他一直在看书……哦哦,是的,他是一个哑炮。他和你同龄,哦,我是说,我是说……或许,或许你们可以成为朋友。”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听着,从费尔奇的语无伦次中他可以得到很多信息。“他本该有一个更好的出身”,说明这个叫做诺耶的人或许只是费尔奇领养的。贵族极其注重脸面,若真的生下一个哑炮,那么势必会被家族遗弃。 “虽然没有了魔力,但是我拥有了一个好父亲,不是么?我很知足了。”诺耶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客厅,他朝斯内普微笑了一下,然后将托盘中的东西一一摆放在了小茶几上,“这是我做的点心,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所以甜的和咸的各拿了一些。正宗的绿茶,来自东方,希望你能喜欢。” 费尔奇显然被诺耶的前一句话哄得很开心,大声地嚷嚷着:“哦,你怎么可以只拥有老父亲一个人呢,你需要更多的朋友……来来,斯内普先生,诺耶的手艺绝对不容错过。” 从这个男孩走出来,斯内普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他周身带着一种让人觉得舒服的空灵的气息,皮肤很白,嘴唇是淡淡的樱粉色。他比斯内普稍稍高了一些,穿着一件收腰的白色的丝质绸衣。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带着一张半截的紫色面具,遮去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瘦削白嫩的下巴。 或许是觉察到了斯内普探究的视线,诺耶主动解释说:“据说这个面具是在我出生的时候被人带上的,需要人自身的魔力运转才能将它收回体内,所以……” 斯内普了然。从面具上妖冶的花纹来看,这是一件古魔法物件,具有很高的防御能力。能拿得出这件魔法物品的必定是一个与马尔福不相上下的贵族家族。而这个物品被带在诺耶脸上,绝不是因为贵族对于抛弃自己的孩子而产生愧疚从而给他的一件防身的物件那么简单,它的存在只是为了遮掩诺耶的面容,掩盖他身为那个家族成员的事实——诺耶身为哑炮,是无法将那个面具收回体内的。 很多贵族家族都会有自己的遗传特性,比如马尔福家那闪耀的铂金色头发,并且他们精致的面容也常常有返祖现象——听说卢修斯的父亲就长得与他的曾曾曾祖父非常相似。而安斯莱特家族的遗传特性在于他们紫色的眼瞳——传闻中这个家族有着古精灵的血统。诺耶的面具只遮住了他半张脸,可以看出他的头发与眼睛都是黑色的——这与斯内普相似。 “诺耶·费尔奇。”少年淡笑着自我。他仿佛就是拥有这样的魔力,即使你看不出他的面目,你也能感觉出他在笑。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淡漠地回到。 坦白地说,斯内普一直都不怎么爱吃糕点——尤其在他在那个宛若得了甜食综合症的老蜜蜂的手下被压榨了那么久之后——但是,出于客人的礼貌,斯内普捏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该死地好吃! 这糕点并没有很甜,带着一种水果特有的清香。斯内普吃了一块以后,胃的功能仿佛在一瞬间被激活了,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他忽然记起这具身体似乎还没有吃晚饭。 “哦,你瞧,我差点忘记夜宵了……请稍等一下。”诺耶起身,朝厨房走去。领走前不忘给这个略显紧张的黑发小男孩一个稍显安抚的笑容。 “诺耶从小在城堡中长大,你可以让他教你一些密道,用来避开波特和他朋友们……我记得你很喜欢魔药——别担心,我无意刺探你的隐私,只是你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浓厚的魔药的味道,即使我这个哑炮也能够闻得出,哈哈……诺耶很得斯普劳特教授的喜爱,他也喜欢种植草药。他的私人小药园能在你熬制魔药时给予你一点方便……我想,你们能够玩到一起去,不是吗?” 看得出来费尔奇真的很喜欢他的养子,言辞间不乏对这个孩子的骄傲。而斯普劳特教授是一位真正的赫奇帕奇人,她深爱着自己课程和学生。在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霍格沃兹魔药课教师的时候,他经常使用斯普劳特教授种植的植物制作魔药。或许是因为常年和草药打交道,斯普劳特教授更喜欢简单一些的孩子,如果她真的喜欢诺耶,那么至少可以证明诺耶是一个品性纯良的孩子。 斯内普缀了一口传说中的来自东方发绿茶,一股暖意缓缓顺着茶水流进胃中,然后遍布四肢百骸,这使得他难得地收起了自己的毒舌:“费尔奇先生,我很高兴您能看中我,愿意将我接受为您孩子的朋友,虽然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 “不不,孩子,你不能妄自菲薄。你拥有很多,比如魔力。而即使没有魔力,我和诺耶也生活得很好。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的。”费尔奇隔着茶几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而斯内普也没有像以往回绝爱称别人为他的孩子的老蜜蜂一样,回一句“我不是你的孩子”。 2、合作 “你这条恶毒、阴沉、油腻腻的斯莱特林毒蛇……” 伴随着那只愚蠢的、该死的布莱克狗的叫嚣,一个瘦小的男孩被日后风光无限的劫道者逼退到一条走廊的尽头。 小斯内普抿着苍白的嘴唇,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人。目前所在的时空除了多了一个叫做诺耶·费尔奇的家伙,和以往的历史并没有任何不同。劫道四人组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黑魔王还是一如既往地被斯莱特林所推崇,邓布利多还是一如既往地装疯卖傻。他可不想再一次成为两个疯子中间的那颗棋子,否则真想给眼前最为嚣张的布莱克一个神锋无影。这就是所谓正义格兰芬多,哈,四对一,真是公平得很。斯内普在心里冷笑。三十八岁的他还真是没有心力陪这群爱出风头的骄傲自大的小子们玩耍。 鼻涕虫已经没有退路了,波特很满意地看到这个阴沉的家伙被逼到了墙角。与此同时,斯内普也在冷静地查看着四周的状况,很好,没有画像,没有盔甲,这里是这处走廊的视觉死角。他微微一抬手,让衣袖内新配置的魔药不知不觉地散入空气中。这种魔药的药效将在三个小时之后发作,无色无味,没有残留。到时候,就让爱闯祸的四人组变成长毛四人组吧。 “门牙赛大棒……”布莱克的魔杖闪出一道光,斯内普微微侧身躲过了。见此,布莱克更加生气,他发誓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这只敢染指他的好兄弟的女朋友的鼻涕虫。布莱克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学以来那个一直和自己掐对的恶心的斯莱特林在面对自己的挑衅竟然变得越来越淡漠了。这种状况开始于三天前。本来身为血统高贵的贵族,他也不想太过为难那个混血,但是他偏偏看不过他眼中的淡漠一切。 “喵——” “糟了,是费尔奇的那只猫,费尔奇一定就在附近,我们快走……”彼得无疑是格兰芬多四人组中最为谨慎的——或者说最为胆小的。 联想到开学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星期却因为调皮捣蛋已经被扣了太多分,隐隐引起了学院内部不满的波特立即决定撤退,临走前还不忘叫嚣:“下次可没这么走运了,你给我离莉莉远一点!” “喵——”一下子空寂了的走廊中,一只猫走了出来,蹭了蹭斯内普的脚背,然后又跑回它的主人身边。最开始,这里还是一堵墙的模样,现在却开了一扇门,诺耶站在那里,笑嘻嘻地朝斯内普打招呼,说:“hi~” 斯内普皱眉:“又是一条密道么?如果你该死的堪比巨怪的大脑中还存在着一点点理智的话,就应该知道像这样古老的城堡不是你用来探险的玩具。”千年的古堡中拥有太多秘密,他可忘不了那条石化了学生引起过慌乱的蛇怪。虽然现在没有蛇语者存在于学校,难保蛇怪会在密道中游窜——或者,可能还存在着其他的可比蛇怪的东西? 诺耶不以为然,他瞥了一眼斯内普手中那本被施展了高级变形术掩藏了真面目的书,说:“跟我来,这里通往我的私人图书馆。” “我并不认为一个没有接受过系统教学的……人,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书值得我为之付出时间。还有,虽然你让那四个家伙离开了,但我不会因此感谢你的。”该死的,差点就顺口说出“哑炮”这样的带有一点点歧视的名词来。 “哦,我知道你自己能解决,我只是想邀请你去一个地方……不不不,别露出这样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来,我想你会感兴趣的,我的私人图书馆曾经属于……拉文克劳女士。” 斯内普挑眉。 “据我所知,拉文克劳女士在魔药方面也十分博学,她留下了大量的私人笔记,十分值得一阅。”诺耶抱起洛里斯夫人,淡淡地一笑。 于是,优秀的双面间谍理智的斯莱特林被诱惑了。 出于斯莱特林的谨慎,斯内普不解为什么小费尔奇先生会在第二次见到自己时,表现出巨大的友好。他抱着怀中伪装成《魔药初级基础理论》的《古魔药方补全之探究》,在心里将自己冷冷嘲笑了一番——呵,你身为一个毫无家世背景被排挤的小可怜,还指望别人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呢?你现在还不是那个最年轻的魔药大师,也不是臭名昭著的食死徒,更不是凤凰社的间谍,所以别人能从你的身上得到什么呢?随遇而安吧,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重生一世至少可以继续研究那些前世还只研究到一半的魔药,这是不幸中最大的幸运。 “我的父亲一直希望我能够拥有同龄的小伙伴,他是一个好父亲,我总不能让他担心,不是么?”仿佛知道斯内普心中的疑虑,诺耶主动解释说,“所以,请问斯内普先生,我能叫你西弗勒斯么?同样……你可以叫我诺耶。” 斯内普哼了一声:“我该说这是我的荣幸么?” “呵呵,好了,我们到了。” “哦?若是我的记忆不曾出错的话,三分钟前,我记得费尔奇先生提及的是将我带到一处私人图书馆,而不是如此一无所有的昏暗的不知所谓的密道?还是说,费尔奇先生的审美就是如此异于常人,那么,我可以知道您的丰富的藏书在于哪里么?” 诺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他直直地盯着斯内普,说:“是诺耶,你刚才答应的。” “好吧,诺耶。”西弗勒斯在诺耶亮闪闪的眼神攻势中败下阵来。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妥协,但是,哦,想想看,现在一切都还没开始,他最多只是一个不讨喜的一年级学生罢了,他可以不再重复那么灰暗的未来。所以,他不需要伪装出一副凶狠的、让人厌恶的老蝙蝠的样子来。那么,试着接受一个不那么像巨怪的温柔的孩子的友谊也是可以的,不是么?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连我的父亲都不知道……”话音未落,诺耶的手指在空中掠过,一窜光芒从他的指尖溢出,于是,原本狭窄的过道中立即出现了一扇雕花的木门。这不是魔法,斯内普可以肯定,他没有感觉到空气中魔法因子的波动。 “你……” “这其实是一个炼金阵,融入了一个改良了的血缘魔法,所以只要特定的人来到这里做出特定的动作就能够别激活,和魔力无关。这个密道是我八岁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那时我不知道怎么就闯入了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挂着一幅画像。画像的女士向我提了很多问题,然后她说,她很满意我的好学,于是……她将我立为了拉文克劳的继承人。可惜,历经千年,画像上的魔力在确定我的继承人地位之后就消失了,然后那个空旷的房间就变成了装满书的房间。”寥寥几语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当然,真实的情况要比这复杂得多,比如首先拉文克劳女士提出的问题就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西弗勒斯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犹豫了会儿,才说:“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拉文克劳的继承人么?那么,就更有结交的理由了。 诺耶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嘿,我是因为信任你才会将你带到这里来,你别有太多的心理负担。而且,我们不是已经成为朋友了么,朋友之间就应该毫无保留,互相坦诚。” 朋友之间应该毫无保留、互相坦诚么?西弗勒斯想起那只无处不张扬的宛若人形春(hx)药的白孔雀,那是他上辈子唯一的朋友——斯莱特林式的友谊,总是彼此信任,却又彼此试探,彼此关心,却又彼此隐瞒,彼此帮助,却又彼此利用。黑魔王只相信自己,而白巫师怀疑一切。那个叫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可怜虫得不到任何人毫无保留的信任。西弗勒斯有些嘲弄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应该狠狠地嘲笑他一番的,为他可笑的信任,为他可笑地对一个只见了两面的阴沉的黑蝙蝠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诺耶推开门,见西弗勒斯怔怔地站在那里,于是伸手将他拉了进来。 “看,这就是我的私人图书馆。虽然拉文克劳学院中也有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小图书馆,但其实那个图书馆中放的书大多是副本,原本都在这里,而且,这里更有着无数的孤本。我花了三年才将它们一一整理出来,并且记录在案。你瞧,有关魔药的都在那边的书架上。”诺耶放开斯内普的手,指了指左边占了整个墙壁的高大书架。 “你想得到什么?”毫无疑问,那一面墙壁的关于魔药学的书对于未来的(从前的?)魔药大师的诱惑十分的大,西弗勒斯克制着自己想要走到那边去的脚,问。 诺耶并没有直面这个问题,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说:“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不不,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我知道一个斯莱特林的友谊不会毫无缘由。那么,我们也可以从双方利益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你看,我是一个哑炮,注定融入不了巫师界,但我从小在霍格沃茨长大,我的父亲更是将这个当成他的家,所以我也摆脱不了巫师界。而现在的巫师界并不太平,我需要及时准备好一条退路。而你,混血并毫无家世的斯莱特林在学院中寸步难行,你很有魔药天赋,但你缺乏施展才华的空间,而这些我可以给你。我们可以彼此尝试着信任——当然,我已经愿意全心地相信你,现在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很难想象那般云淡风轻的人也会如此理智地分析着利弊,不过西弗勒斯并不以为逆,反而他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年轻人,并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那么,你想怎么做?” “赚钱。我可以给你提供材料、书籍,而由你来炼制魔药,我们可以五五分成。” 3、起誓 “你以为一切会像你想得这么简单?”西弗勒斯露出一抹略带嘲弄的笑容来。他双手交错放在胸前,单薄的身体绷直着,渐渐显出一个魔药大师该有的气势来。他并不认为魔药可以卖钱,当然,这并非是对自己的魔药水平的不信任。而是,首先,他们缺乏启动资金,斯内普不以为自己熬制一些疥疮药剂就可以赚钱。想要有高收入,就必须熬制高级魔药,但这需要大量的高级的甚至是稀有的魔药材料,这需要大量的金钱投入。二来,他们没有一个良好的销售途径,两个都是小孩子,无权无势,毫无创业的根基。巫师界缺乏创新,现在几乎所有的产业都被掌握在贵族的手里,那些贪婪的贵族是不会容许有人冒头分掉自己的一杯羹的。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战争马上就要来了,魔药大师对于战争双方而言都是急需要争取的,斯内普不希望再次介入那场战争,那么他的魔药天赋就不能暴露在人前。 诺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手依然不紧不慢地顺着洛里斯夫人的毛,“我们可以赚麻瓜的钱。以祛疤药剂为例,将它稀释十三倍,那么需要连续涂抹一个月才能将疤痕去除干净,这对于巫师而言是毫无用处的,但是对于麻瓜而言,却是效果极其明显的美容药品。麻瓜人那么多,你要看好女士们为了美丽而愿意的付出。而且,巫师界的战争就要来了,与其在巫师界被牵连,我们不如融入麻瓜。” 西弗勒斯一怔。无疑,在他的印象中,马尔福是最善于赚钱的,他歧视麻瓜,崇尚纯血,他将自己定义于高人一等,然后从未想过要去赚取麻瓜的钱。西弗勒斯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清明的男孩,心里从未消除的戒备再一次地警戒起来。因为,这不该是一个被遗弃、被隐藏在霍格沃茨十一年的孤独的孩子应有的见识!当然,对于诺耶的提议,西弗勒斯的确是心动的。他本来就来自麻瓜,虽然他因为自己的经历,对于麻瓜毫无好感,但无疑,与其被牵连进黑魔王与白巫师两个疯子的战争,麻瓜界是一个很好的退路。他是一个斯莱特林,他以自己身为斯莱特林为荣,但是不可否认,现在的斯莱特林中,要么融入对黑魔王的崇拜中,要么,就等着被清除。 对于西弗勒斯的戒备,诺耶了然于心。他主动伸出手,眼神淡漠的魔药大师,说:“伸出你的手,我们来立一个牢不可破誓言吧。”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很好,他满意与诺耶的聪明,一个牢不可破咒正是他需要的。 “加唯!”诺耶喊了一个名字,立刻,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两人面前。它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激动:“哦,伟大的拉文克劳的继承人呼唤了加唯,加唯太荣幸了,加唯是个好精灵……” 诺耶及时打断了小精灵:“加唯,我现在命令你,为我和西弗勒斯建立一个牢不可破誓言。” “是的,很愿意为你服务,拉文克劳的继承人。”加唯从西弗勒斯的手中接过他的魔杖,然后指向二人相握的手。 “我以拉文克劳继承人的身份起誓,我将西弗勒斯·斯内普视为我终身的朋友,我必不背叛他,不以任何理由伤害他。”一条光带从魔杖的尖端发出绕着两个人的手转了一圈,然后融入两个人相握的手中。 “我起誓,我将西弗勒斯·斯内普视为与我同等的伙伴,我必不抛弃他,不以任何原因欺骗他。”又一条光带从魔杖的尖端发出,再次融入两个人相握的手中。 斯内普抿了抿唇角,他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对着自己笑眯眯的家伙,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我,西弗勒斯·斯内普,以自己的魔力起誓,将诺耶·费尔奇视为共同的合作伙伴,不泄露他的秘密,不先背叛他的友谊,不试图利用他以达成自己的目的。”第三条光带。 坦白地说,这个咒语使得诺耶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之中,因为他承诺的是毫无保留的真诚,而西弗勒斯只是承诺“不先背叛”。不过,诺耶并不以为意就是了。斯莱特林都是别扭的,而他看上的这位更是加倍别扭。他笑嘻嘻地拉着西弗勒斯坐下,然后凭空拿出一叠糕点,两份绿茶,还有一份水果拼盘放在茶几上,做了一个“请用”的动作。 空间魔法物件?西弗勒斯再一次挑眉。 “其实,我虽然没有魔力,但我并非是哑炮。”这样的开头,注定接下来是一个极大的秘密。诺耶顿了顿,留给西弗勒斯一个可以提问的契机。 西弗勒斯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为什么会是我?” “嗯?” “拉文克劳的继承人,运用自如的空间魔法。如果单纯的按你所说的,需要一个助力,只要亮出你的筹码,会有无数的人愿意为你鞍前马后,甚至你的家族会重新接纳你。但你却选择了我,一个毫无背景毫无势力不讨喜的狡猾的斯莱特林,所以我不得不思考你选择我的原因。还是你以为你是天之骄子,所以只要你给出施舍,就会有人摇尾乞怜。” “不,你误会了我。首先,拉文克劳的继承人的责任多余权利。拉文克劳女士留给我的全部的东西只有这一屋子书罢了,其余的……连一个金加隆都什么都没有。而我需要相应地承担起整个霍格沃茨的四分之一的责任。相信我,在非和平时期,这是一个多么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至于为什么选择你……我的父亲在这个城堡中工作了几十年,他一个人需要打扫所有的走廊,非常辛苦。但事实上,他的工资少得可怜。物质的匮乏或许还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精神的欺压。斯莱特林看不起他,格兰芬多愚弄他,拉文克劳无视他,赫奇帕奇惧怕他。在所有的学生眼中,他都是阴险的惹人讨厌的,他们故意将走廊弄得乱七八糟,甚至往高处丢大粪弹,加重父亲的工作……但是忽然有一天,他看见一个新生偷偷地帮他收拾那些格兰芬多弄在地上的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我的父亲说,你是他见过的最好的霍格沃茨生。”诺耶眨眨眼,用最真诚的眼神看着西弗勒斯。 “我该为我偶然的善举庆幸么?”事实上,西弗勒斯的确在一年级的时候,常常偷偷清理被劫道者弄脏的走廊。波特身为贵族,总是能拿出手很多恶作剧魔药来,他把那些魔药撒的到处都是,西弗勒斯就常常偷偷地收集残留的药液,研究它的成分,以便琢磨出性能更加优良的回馈给那该死的波特。于是,这一幕被费尔奇先生深深的误会了。(误会总是美好的啊。) “的确……父亲总以为我一个人太过孤单了,他一直怂恿我偷偷地交上几个朋友。而你的出现,无疑使他离实现自己的心愿更近了一步。我顺应父亲的要求观察了你,恰好又发现了你的魔药天赋……我想,既然我们是共赢的,就无需探究究竟是什么促使了我们的相遇——真要说起来,这该是梅林的赐福,不是么?” 的确是梅林的赐福,很久很久以后,西弗勒斯不止一次地感谢梅林,让这个人来到了他的身边。而现在,西弗勒斯只是打了一个响鼻,就此略过了这个话题。他发现自己已经和诺耶聊了太久了,而他最开始决定跟随诺耶来这里是为了看书的,他不能再浪费自己阅读经典研究经典的时间了。 “书架的第三排左起第六本的《千种魔药概论》几乎包含了全部在《古魔药方补全之探究》中所出现过的药方,虽然只介绍了配方和功用,但我想对一个致力于成为魔药大师的人而言(其实人家已经是了,吼吼),这已经足够了。”诺耶好心地在千万册图书中,给西弗勒斯指明了方向。 香浓的绿茶,可口的点心,以及陪在身边的微不可闻的翻书声——这真是一个美好的下午,不是么?在西弗勒斯没有注意的时候,诺耶的目光略略停留在他身上,然后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来。 为什么选择西弗勒斯? 当他知道自己这一世的兄弟就要来霍格沃茨求学的时候,他悄悄地跑去湖边偷看,想看看那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但结果,他的目光一瞬间就被那个瘦小的倔强的身影给黏住了。那是和他一样的黑发黑眸的男孩子,他穿着旧旧的、或许是女士长袍改成的不得体的长袍,他的头发油腻而凌乱,让人在第一眼就顿失了好感,他面色阴沉,如一个长期见不到阳光的吸血鬼……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那一刻,忽然闯入了他的眼睛。他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孤寂以及那一份永不失去的骄傲。 他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那个男孩子。 看着他被分到斯莱特林最破最小的那个寝室,那个用来安置排斥者的寝室。 看着他被波特四人组围在角落,却挺直身体,用他的自尊支撑着自己。 看着他在无人的角落一遍一遍地练习着魔法,为了证明心中的信念。 看着他在第一节魔药课上发现了比课本更好的熬煮方法,却因为没有按规定动作而被教授批了一个e。 可是,无论别人如何挑衅,如何嘲笑,如何欺辱,如何冷漠,他一如既往地快步走过那些人中间,坚持着自己的坚持,骄傲着自己的骄傲。他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 于是,他主动对父亲说,哦,格兰芬多的学生总是欺负一个勤学的拥有天赋的斯莱特林,让父亲注意到了他。他想给那个孩子一个机会,就想很多年以前,他一直希望有人能给自己一个机会一样。他们,本该是天之骄子啊! 4、缘起 前一世。 他生在修真世家。 他是芸山沈家真正的嫡长子,却从小默默无闻被养在后山。 陪着他的是一个说不出年纪的老奴,还有那些盛开得很好的草药,郁郁葱葱地,一片又一片。 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人的灵根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一般人的灵根都会含有一到五种不等的属性。灵根含的属性种类越少,其资质也越高。因为灵根属性越少,他对空气中的元素之力感悟就越清晰,修炼速度就越快,因此相对而言也就更容易在修真一道上达到更高的成就。反之,含有的灵根属性越多,修炼中所遇到的屏障也就越多,修炼起来也就越困难。 而他,是天生的五灵废体。 他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出生,然后在更多人的失望中被遗忘。 这些都无所谓,不是么? 他不介意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老奴,不介意只能在庆典的时候远远地、偷偷地瞻仰父母的容颜。 他不介意他的存在被自己的亲人否定被世人所不知晓,不介意看着那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弟弟占有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不介意父母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冷漠,不介意长老看他的眼神中充满着不屑,不介意有好事的嫡系子弟大声地骂自己“废物”。 他都不介意,因为从未得到,所以不再奢求。 真的不介意。 芸山的后山栽满了各种炼丹所需要的草药,他更愿意将自己的时间奉献给那些不会说话的植物。他饥渴地向那个哑奴学习认字,学习着草药的知识。他细心地照顾它们,就像是在照顾自己最好的朋友。 日子云淡风轻地过着,时间漫不经心地走着。 他想,他其实可以一个人活得很好。 可是,还是寂寞啊。寂寞如烟,逃不了,躲不开,如影随形。 十六岁的那一年,父亲久违地想起了他,从此他的住处从后山移到了摘云阁。 代价是有的,从此他需要遮去自己的真容。沈家那个五灵废体的嫡长子从此就死了,活着的是一个黑纱遮面的看楼人。在摘云阁可以读书,可以接触更广阔的世界,他想,这样的代价总是值得的吧。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多少野心的人。 摘云阁是沈家的书库,他每日的工作便是晒书、扫尘,依然是一个人。白天晒晒太阳,晚上点一盏油灯,看影子消消长长。长辈巴不得见不到他的存在,而同族的子弟不屑与一个没有灵力的不知面目的人交往。 沈家不愧是修真界的大世家,摘云阁的书成千上亿,到底将他的寂寞扫去了一些。 一个人生活,自己做饭给自己吃,从一开始连饭都会烧焦到后来的满汉全席样样精通。你瞧,不管最开始多么艰难,到最后总会习惯的。 偶尔,他会去后山,看看那个把他养大的哑奴,每次,老人总会给他一包种子,比划着让他自己种种看。他笑着应了,便将种子收好。 他想,反正还有以后呢,以后的以后,他要离开沈家,看遍天下之大,然后选一处隐居,屋前屋后便种上那些种子。那是老人送他的呢,这是他生命中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温暖。 只是…… 没有以后了。 那一日,娘亲匆匆而来,塞给自己的一枚手镯,又匆匆而去。那是记事以来,他第一次距离娘亲那么近,近得能看见娘亲眼角红红的,似哭过。 那是一枚很古朴的手镯,暗沉无光,看着不怎么值钱的样子,若是掉落在地上,怕是都没有人愿意去捡。但他很虔诚地将它戴在了手上,毕竟那是来自亲人的唯一的礼物。 而后是父亲,他依然板着那张脸,站在自己面前,冷静地说着什么。 说弟弟在外与人私下斗气,将安家的继承人给伤得严重,怕是这辈子都没有修真的希望了。 说几大世家早就约定不能私下斗气,弟弟这次的祸闯大了,沈家也保不住他。 说安家的族长已经联合其他的世家来芸山兴师问罪了。安家的族长说了,只要弟弟能挨住他三掌,这也算两清了。 说弟弟是这一辈中资质最好的,是沈家的希望所在。 说安家族长的修为深不可测,弟弟怎能挨过。 又说,你本是哥哥,手足之情,待弟弟受过也未尝不可。 又说,你与弟弟身形长相相似,足够以假乱真。 他静静地听着,不言不语。 许是恼了他不做声的态度,父亲的语气终究是急厉了起来,高声说,别忘了你也是沈家的后人,你的命由不得你自己。 多可笑啊,他们觉得自己的存在丢了沈家的脸,便抹去了自己的存在。他们觉得需要一个替死鬼,自己便又成了沈家的后人。 “好。我答应你们。只是,不管我能不能挨过这一劫,从此,我不再是沈家人。”他是这样回答的。然后他回了住处,将那些种子细细地搜罗到一处,很大的一包呢,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灵思一转,镯子上便露出一道光,将那些种子收了进去。 原来,娘亲也知道了吧。她给自己一枚镯子,是让自己的大儿子因此感激而去赴死呢,还是想让自己的大儿子收了东西快快逃走……娘亲,这么多年的不管不问,她到底还是念着自己的吧。 他淡漠地笑着,将自己的东西都搜罗进镯子,又去,将自己抄下的那些书也收了起来。若是还活着,若是还活着,这些足够他在某个角落了此残生。 他最后一次跑去后山看了那个对自己很好的老人,两人隔着一片妖娆的凤阳花遥遥相对。哑奴像是洞晓了什么,点点头,又摇摇头,眼中一片冰凉。 凤阳花开,寂寞以归。 他第一次以自己的真面目走在人前,锦衣玉带,恰风流少年。 估计沈家的长老们都是知道自己狸猫换了太子,他们淡漠地看着自己走向堂前。 堂下很多子弟看着自己,眼里有黯然,有同情,有伤心,有嫉妒,也有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一个女孩,花一样的年纪,哭得快晕了过去——这些都是给弟弟的,没有人知道站在这里的其实是他。 第一掌挥来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的骨头一根一根开裂的声音。嘴里泛起甜腻,他忍了忍,没有将血一口喷出来。 第二掌近身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起了火。那么难受,那么难受,但为何还清晰地看到了娘亲眼角的那滴泪?那大概是唯一的,是为自己所流的一滴泪吧。 第三掌之后……是黑暗。 这一世。 当他恢复知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正在水中浮沉,很温暖,又很惬意。这让他觉得安全。 他能感觉出自己的丹田处有什么缓缓地流动。于是心中一喜,立即按照书中所学的那般让那股气顺着自己的经脉缓缓流动了一个周天,然后在丹田处沉淀下来。 灵根依然是五灵。五灵之根很难从空气之中感受元素之力,所以难以修炼。但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本就相生。不知是什么机遇,他竟然催动了体内的灵气,使得五行相生,灵气延绵不绝。他运行体内的灵力,然后将之沉淀在丹田处。 他醉心修炼,却在某一天察觉到一股力气将他往外推去。他睁眼看到陌生的世界,耳边传来陌生的言语。他听见有人在疾速地说着什么,然后又有人低声劝慰。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固定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自己便被一块黑布裹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个看着凶狠的男人正以不符合他外貌的温柔抱着自己,并试图将奶嘴塞进自己口中。 等他再次长大,学会了这里的语言。他才知道,那一晚,那些人说了什么。 他将自己的灵力——和这里的人所称的魔力分属于不同的体系——沉淀在丹田之内,以至于自己被当成了哑炮,与自己魔力充裕的同胞弟弟形成鲜明的对比。所以,他再一次成了被遗弃的那一个,为了所谓的家族的荣耀。 他本该姓布莱克,天之骄子。但他更享受现在的生活,费尔奇老父亲是如此疼爱他,人应该知足了,不是么? 邓布利多默许他被养在霍格沃茨,但他只属于夜晚。他在黑暗之中游荡着整座城堡,试图去发现那些被时光暗藏的秘密。 那枚手镯依然固定在自己的手腕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得见。它不再是那般灰扑扑的样子,而有着繁复的花纹。或许,这就是自己重生的契机。 手镯内有一片广袤的空间,他将那些种子都种下了,郁郁葱葱、姹紫嫣红的一片又一片。 他依然是寂寞的,即使有费尔奇老父亲,即使有聪明的洛里斯夫人。 直到某一天,他看见了他。 一个云淡风轻,一个傲骨难训,却是同样寂寞。 一个温良如玉,一个毒舌阴沉,却是同样难以接近。 那么,就让我们彼此温暖吧。 5、回馈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被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给说服了……哈,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现在也才十一岁,不是么?再说……有哪一个正常的十一岁男孩会如诺耶那般运筹帷幄的,就算是从小接受贵族家族教育的卢修斯在十一岁的时候,与他相比或许也稍显稚嫩了些。 所以,那简直是一个怪物! “西弗……” 听到身后的呼唤声,有一瞬间,西弗勒斯的背僵直了,他缓缓地回身,然后看到那个如百合花一样的女孩子正朝他跑来。她红色的头发迎风有些乱,却显得如此鲜活。 早在西弗勒斯意识到自己重生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回避着去思考关于莉莉的问题,并且从未尝试着去看看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他做得很成功,即使是在大厅就餐的时候,他也缩在自己的角落里,不分给那片阳光哪怕一点点目光。(哈,感谢教授重生的最开始几天没有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课吧。) 哈,他现在不过是缩在十一岁的身体里,并不代表他真的就是十一岁。他早就不是那个需要靠着别人才能获得一点点安心的年纪了,他早就习惯了孤寂,在此后(此前?)无数的日子里,他活在对那个女孩的愧疚中。所以,他下意识地远离她,远离了,是不是就不会将她推入死亡? 这份愧疚实在酝酿地太久了,久得让他觉得沉重,让他觉得难以面对。 “莉……莉莉。”舌尖酸涩,艰难地跳出这个名字。不过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接下来就容易多了,西弗勒斯皱了皱眉,“那些粗鲁的格兰芬多难道就教会了你在走廊中大喊大叫么?你的礼仪和修养是被巨怪给吃了么?如果你的聪明的脑子里没有被塞满芨芨草的话,我想你应该清楚什么样才是真正的淑女。” “哦,西弗……我只是……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了。”莉莉不以为意地吐了吐舌头,她的目光落在年轻的友人身上,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西弗,你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你知道的,几乎所有的格兰芬多都在告诉我斯莱特林是邪恶的,他们骄傲自大又固步自封,他们以权势来判定一个人的价值,我真害怕你在斯莱特林的日子不好过……不过,看你的面色比我们来学校之前还好很多了呢!” 有么?西弗勒斯微微一怔,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诺耶为他准备下午茶的画面。 “嗨,波特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么,前天进了医疗翼,他们的全身都长出了长长的毛……哈哈,他们直到今天都还没有出来呢,我真高兴我的世界又恢复了宁静。你知道么,格兰芬多的宝石一直掉得厉害,就是因为那几个人,哦,我每堂课努力地争取加分到底是为了什么……贵族果然都是一些不讨人喜欢的厌恶的家伙……”莉莉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西弗勒斯看着她,良久,露出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地笑容来,说:“你可以联合你们的学院内部,勇敢的格兰芬多总是愿意为荣誉一战的……等到大多数人都在为加分而努力时,那些扣分的害群之马自然就会被排挤……” “哦,西弗,你太邪恶了……不过,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我太喜欢了!”莉莉笑哈哈地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她觉得西弗有些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从前的西弗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而现在他敢于表达自己的“创意”了。十一岁的莉莉还不明白从前的十一岁的西弗将她视为了唯一的阳光,所以他小心地,避免自己遗失掉这唯一的光明,而现在的披着小孩子皮的西弗勒斯经历了太多,对现在的他而言,这个给了他生命中第一抹色彩的女孩子只要一直好好的活下去就比什么都重要。不过,莉莉很愿意看到这样的改变。或许,斯莱特林也没用他们说得那么坏,不然西弗怎么入了学以后,反而开朗些了呢? 过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是自己人为地在心的外面筑起了一道高墙,而现在,一切都还未开始,那座囚禁自己的高墙轰然倒塌了。西弗勒斯看着渐渐跑远的莉莉,眼中有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出来吧,我想卢……马尔福学长的教养不应该让您做出诸如窥视这般无礼的行为。”西弗勒斯看向墙角处的阴影。 卢修斯从阴影处走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高明的假笑:“哦,我只是无意间路过。听说,害波特长毛的原因今天早上得到了确诊,是因为沾染了某种未知的魔药……你不觉得能发明这种魔药人真是一个天才么?” “我不懂得你在说什么,学长。”西弗勒斯挺直背,面无表情地说。马尔福一直是黑魔王忠实的左右臂膀,他可以和卢修斯个人继续上辈子的友谊,但他不想上马尔福这艘大船。卢修斯现在已经七年级了,也就是说半年之后,他那位风流的父亲将得龙疣梅毒,以一种极其不华丽极其不马尔福的方法死去。一年以后,卢修斯毕业并立即加入食死徒,以期望黑魔王对于马尔福家族的庇护。 卢修斯直视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良久,又恢复成那般从容不迫的模样:“既然如此……那么,斯内普学弟,我想说,你其实随时可以找我帮助——针对你在斯莱特林内部不公平的待遇。” “谢谢,不过我想我自己能够解决。斯莱特林不居于人后。” “很好,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最后,容我提醒你一句,身为高贵的斯莱特林,你需要离格兰芬多的泥巴种远一点……我是为你好。”卢修斯的左手搭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他弯下身,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着西弗勒斯的耳朵说的。 这该死的人形春(hx)药!西弗勒斯捂着自己红红的耳朵,愤愤地看着那头亮晶晶的头发扬长而去。 下午是飞行课。即使是重生一世,西弗勒斯依然对于这样愚蠢的运动毫无好感。他不耐烦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扫帚,冷冷地喊了一句:“up。” 那扫帚迅速地跳的他的手中,并且还狗腿子似的蹭了蹭西弗勒斯的手心。啊啊,它竟然感到了一股浓厚的杀气啊!有没有搞错啊,它只是一把无辜的工作多年的老旧的扫帚啊!呜呜呜呜,霍格沃茨太可怕了,妈妈,我要回家……(话说扫帚的妈妈是什么?咳咳……) 虽然波特四人组还在医疗翼中做客,但这并不意味着日子是平静的。霍奇夫人一声哨响,在西弗勒斯拿到扫帚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什么不对,不过他依然骑上了扫帚。呵,一年级生,即使是贵族出生,又能使出几个恶咒?他悄悄地将附在扫帚上的咒语解除了,然后悠然地完成霍奇夫人指定的动作。 一声尖叫,一个斯莱特林的扫帚忽然失控,芬迪·莱斯特兰奇在空中被甩来甩去。芬迪·莱斯特兰奇是一年级的斯莱特林首席,因此大多数的斯莱特林都及时掏出了魔杖,霍奇夫人也立即采取了措施,莱斯特兰奇却依然从高空中被摔了下来。【我们假设芬迪·莱斯特兰奇这个原创人物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旁系,并此时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即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弟弟)为五年级。啊啊,毕竟亲年代的人物实在是太难查了!让我原创几个炮灰吧!】 砰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或许还夹杂着器官的内出血,西弗勒斯恶意地想。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很公平,不是么?曾经的那一次,他就这么从高空摔下来,即使有魔药,他仍然在医疗翼躺了一个多星期。没有人表示同情,格兰芬多认为他罪有应得,而斯莱特林觉得教训一个肮脏的混血十分有趣。 就是那一次,他再清楚不过地认识到,什么叫做强者为尊。所以他要努力变强,所以他羡慕黑魔王的风度气魄,所以在他毕业了之后他才会义无反顾地投身食死徒……不,投身食死徒不只是羡慕强者那么简单,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和唯一的温暖莉莉背道而驰,而父母——不管他们有多么不合格,他们终究是自己唯一的亲人——逝世多年,他孤身一人,才毫不犹豫地走上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这一世早就不一样了,他和莉莉不会再因为一句“泥巴种”而渐行渐远,母亲也不会……对了,还有诺耶,他笑眯眯的样子,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霍奇夫人漂浮着芬迪·莱斯特兰奇匆匆赶往医疗翼。剩下的人,两个学院依然泾渭分明。斯莱特林中,知道今天的计划的,无不神色各异地看着西弗勒斯。难道这会是意外么?莱斯特兰奇拿错了那本该准备给混血种的施了恶咒的扫帚?怎么可能?!斯莱特林的计划永远万无一失!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不起眼的卑贱的混血种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偷天换日了。 西弗勒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恶意的讽刺的笑容来,“一份小小的礼物而已。” 临近下课的时候,斯莱特林一年级的第二席萨克森·帕金森走到西弗勒斯身边,高昂着头,却略显小心地提醒说,鉴于现在已经是开学之后的第三个星期,休息室的口令唤作了“如尼纹蛇”,这是进入休息室的最新口令。【我们假设这萨克森这一原创人物是潘西·帕金森的父亲,虽然潘西和德拉科一届,但显然卢修斯是早婚晚育,所以这个人物被安排在一年级,而卢修斯已经七年级了。】 这是一种变相的示好,西弗勒斯当然知道。他假笑着回答:“若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通知休息室口令的变更是首席的任务。以后还请劳烦尊敬的帕金森先生提醒莱斯特兰奇先生,请他在实行首席权利的时候切勿忘记了首席的义务。” 6、圆满 在这天的晚上,西弗勒斯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发现一年级的核心人员都在,却没有一个高年级的。他知道,这是高年级留给一年级一个试探他的机会。 这里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是不会传出去给外人知道的——这是所有斯莱特林的共识。所以,西弗勒斯不介意表现出一点点稍高于同龄人的实力,如果这能够减少这些人来找他麻烦的话。而且,只要他不刻意表现出自己的魔药才能,想来那位纯血之上的黑魔王也没有兴趣招揽这么一个卑贱的混血。不过话说,黑魔王他也是混血吧。 “晚上好,各位。”西弗勒斯假笑着和所有人打了招呼,优雅至极——如果你也曾有一个过分追求华丽的,并且和他保持了二十多年友谊的朋友,那么你也会学会他无时无刻不向你推崇的贵族式的优雅,感谢马尔福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回属于他的最里面的那间破寝室。在他开口的前一刻,壁炉的火瞬间熄灭了——高明的无杖无声咒。 在他的身后,一地寂静。 回到寝室的西弗勒斯却是同样惊诧万分,他现在身体里的魔力是确确实实属于他十一岁时的样子,那么按理说,他施展看一个无杖无声咒之后,魔力会有枯竭的感觉——可是,神奇的是,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魔力的凝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不由得想起诺耶每日下午准备的下午茶,传说中来自东方的饮品,每次喝完都会给人一种经脉舒畅的感觉——会是因为那个绿茶么? 周六的早上,莉莉在吃早餐的时候,特意看向斯莱特林的长桌,却并没有发现她的好朋友的身影。这让她有些担心,所以她特意放慢了吃早餐的速度,但直到最后,西弗勒斯都没有出现。莉莉只好胡乱塞了一个三明治在书包里,她得去找找,自己的好朋友又废寝忘食把自己落在那里了。 在八楼,莉莉看见了今早上出院的长毛四人组。卢平正温柔地安慰焦躁的波特:“霍格沃茨是大家的,不是么,总有些别的什么人也发现了有求必应室的秘密,我们明天再来吧。” “真是该死的,昨晚上我披着隐形衣偷溜出医疗翼的时候,在这里发现了那个秘密……我想象出了一个属于劫道者的房间,我真想现在就带你们进去看看!那是属于我们的!可现在竟然有别的什么人躲在里面,这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波特不甘心地说着。 “波特,你们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嘛?我不许你们再想什么能让学院被扣分的鬼点子!”未来的格兰芬多女王手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说。 “哦,莉莉,我没有。我只是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哼……你以为在你们扣了那么多学院分之后,我还会相信你们吗?” “不不,莉莉,都是那该死的鼻涕虫,我们才会……” 莉莉忍无可忍地打断波特的狡辩:“住嘴,我不许你那么说西弗勒斯,他是我的好朋友!要不是每次你们主动去挑衅他,他才不会和你们争斗!你们真的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们!” “莉莉,你听我解释……”波特追随着跑远的莉莉而去。剩下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此时,有求必应室正呈现出一个完美的魔药制造间。 “如果你的耳朵还保持着它原有的功能的话,我记得在十分钟之前,我提醒过你,挤巴波块茎的脓水的时候,应该用左手的拇指与食指抵在第二颗及第六颗大鼓包上,同时右手用力……” 现在是九月,西弗勒斯最早也要在十二月的圣诞节假期才能离开霍格沃茨,在麻瓜界创立一个合法的公司。所以,他们距离开展自己的计划还有足够的时间,但这并不意味着西弗勒斯看到诺耶缓慢无效地处理魔药的手法会感到愉快。 “哦,西弗勒斯,这实在是太恶心了!”诺耶嫌恶地看着手套上粘稠的黄绿色液体,一股刺鼻的石油味扑面而来。尽管他已经戴上了龙皮手套,但他总有种错觉,那些脓液正逐渐地渗透手套,腐蚀着他的手指。 西弗勒斯抿了抿唇:“容我提醒你,尊敬的诺耶·费尔奇先生,是你自己提出在我研究的时候帮我处理魔药材料的。这就是你的态度么?” “可是……这真的是太恶心了,我的确愿意为你处理材料,但我的意思是,能否有一些不那么奇怪的正常的植物性材料需要我处理的?”诺耶觉得自己一刻都不能忍受巴波块茎脓水的味道了。 西弗勒斯挑眉,“再容我告诉你一句,无知的诺耶·费尔奇先生,巴波块茎的脓水是一种具有极高的价值的魔药,可治疗顽固性粉刺……它的成品将直接关系到你的荷包。” 诺耶放弃地摘下手上的龙皮手套,他不善于制造魔药很大的程度上在于,他觉得魔药的原材料实在是太恶心了。还是修真界的炼丹好,那些可爱的东方的植物才是他心中的最爱。他从手镯中依次取出成熟的百灵果,晒干的七星草,阴干的玄冰花,以及一株百年难得一遇的紫芸参,将它们摆放在西弗勒斯面前。 “这些是什么?”西弗勒斯不解地看着那一把把花花草草,在他看来这些植株长得不错,的确具有美学的价值,但看诺耶严肃的面容,却又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来自东方的草药,我觉得你应该扩宽自己的知识储备和眼界。你要知道,不光是魔法界有着与众不同的文化和知识,你千万别小看了人类的发现力和创作力。百灵果,疗伤圣药,它治疗外伤的效果不下于你们的白鲜,更可贵的是,它对于内脏有滋补的药用。七星草,是清蕴丹的主要材料,清蕴丹可解百毒。玄冰花和紫芸参……巫师千年的历史中,一直有人在寻找永久性增加成人体内魔力的方法却一无所获,这两样就是可以迅速提升成人魔力的,虽然有时间的限制,但增长魔力不过是它们的用处之一。只可惜紫芸参百年难遇,我现在也只有这么一株而已。” 诺耶是真的很喜欢这些草药,他前一世就将草药学学得很好,这一世更是在镯子空间里将那些草药都种上了。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诺耶的眼睛亮亮的,多了一抹让人抹不开眼的明媚。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眼眸骤深,虽然诺耶所说的话是如此让人震惊,但他不觉得诺耶在夸大其词,这个人身上总是能让人看到奇迹。黑魔王之所以能成为斯莱特林的殿下,不光是因为他知识渊博,黑魔法、魔药等无一不涉猎,无一不精通,更因为他体内魔力强盛,是当之无愧的强者。一株能永久性增加成人体内魔力的植株,这个消息如果被泄露出去,足以在整个魔法界掀起一片混乱。 “诺耶,如果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还在正常运转的话,你就该知道什么叫做怀璧其罪,希望你的脑子能够约束住你的嘴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西弗……你不该对我这么凶的,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还有,我既然把这些都拿出来了,你就该知道,它们都被送给你了,用于你的研究……”诺耶从手镯中拿出一枚戒指,“这是一枚储物戒,你可以把不想被人知道的东西都藏在里面,只要滴血认主之后,这枚戒指就只有你能看见。” 在斯内普震惊于诺耶拿出来的又一件神奇的魔法物件之时,诺耶已经迅速地扯过他的手,在他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然后将血滴在戒指上,他顺手就将戒指套在了西弗勒斯的左手中指上(咳咳,女孩子戴这个手指,代表订婚啊!还有,教授是攻,绝对的!)。戒指上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然后渐渐消失在人的眼前。 “好了,你现在只要在心里默想着,要将这些东西放进戒指里去,它们就可以被放进去了,你可以试试看。”诺耶笑眯眯地看向西弗勒斯。 “谁谁谁准许你如此自作主张的?!”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某只,请大家忽略他微红的耳朵尖吧。西弗勒斯不自觉地伸出右手摸了摸左手的中指,很神奇,这里有了一枚戒指,但是就像是没有那样。 “ok,现在是午餐时间。”诺耶站起来,迅速地将桌子清理干净,然后从镯子里拿出午饭。早几年他就在镯子里开辟了一个小小空间,用了时间凝滞的炼金阵,食物放进去时是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十分方便。 一碟牡丹鱼片,一碟姜丝鸭,一碗清炒虾仁,还有一份油焖春笋。因为西弗勒斯爱吃荤菜,所以诺耶多准备了一些肉食。主食是米饭,水稻还是诺耶自己种的呢。习惯了牛排面包的西弗勒斯虽然觉得米饭稍显奇怪,但诺耶做菜的水准着实不错,所以他吃得也香。 在吃之前,诺耶递给西弗勒斯一碗猪大骨煲黄豆花生汤。饭前喝点汤有益身体健康,汤又是大补,诺耶总希望能把西弗勒斯养胖一点,养高一点,养壮一点。乳白色的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西弗勒斯对此十分满意。 你瞧,认识这样一个人也并非没有好处,一个免费的魔药材料供应商,一个包容着无数已经失传的图书的图书馆,一个手艺比家养小精灵更加出色的厨师……西弗勒斯享受着这样的生活。 西弗勒斯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当他看书的时候,他会认真地看书。当他制造魔药的时候,他会认真地制造魔药。现在,当他在吃饭放时候,他会认真地吃饭。诺耶着迷似的看着西弗勒斯的动作,看着他因为刚学还拿不稳筷子的手势,看他在吃到自己喜欢吃的菜时候表情细微的改变,他忽然觉得这就是自己莫大的幸福。 多好呀,当你做好一桌菜的时候,有一个人等着吃,陪你吃。你会发现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会发现你的世界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因此圆满了。 7、受伤 西弗勒斯从猫头鹰棚回来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了莉莉。 西弗勒斯自己配置了一些营养药剂寄给了那个已经忘记了巫师本能的母亲。为了防止猫头鹰出现的时候被他的父亲看到从而再次引发家庭大战,西弗勒斯还特意对猫头鹰施了一个麻瓜忽略咒。 红发的女孩表情有些严肃:“西弗勒斯,我连着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你了,这个周末你甚至连三餐的时候都没有出现在大厅里。西弗,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 “不,西弗,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么,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因为学院的不同,使得我们的友谊也渐行渐远。”红发的女孩认真地看向她的友人。 “我只是……嗯,我新交了一个朋友,他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西弗勒斯叹息着似假似真地解释。莉莉就是这样一个人,热情,并且对于自己的认定的朋友很爱操心,西弗勒斯总是拿她没办法。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当年他才觉得离不开她的吧。毕竟,在他三岁之后,父亲的打骂是家常便饭,而母亲,比起自己的丈夫,她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倾注的心血实在是太少了。周围的人要么是淡漠的,要么会凶狠地骂他是怪物。全世界,只有一个红发的小女孩会关心他会不会饿,会不会冷,有没有生病。所以,他离不开她,离开了,就像是重新被遗弃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没有救赎。 “哦,真的吗?” “嗯。” “那他对你好么,我是说你的新朋友。” “是的,他很好。”西弗勒斯不由得想起这些天有诺耶陪伴的时光。 “哦,这太好了!是的,在霍格沃茨你可以遇到很多人,虽然有些人有那么些讨人厌——哦,那该死的波特,我真的快被他烦死了——但是你还是可以遇到值得一交的朋友的。看到你遇到新的朋友,真的为你感到高兴,虽然你把他藏着,都不肯介绍给我这个老朋友认识……”莉莉撅起嘴唇,露出一点点小任性的表情。 “莉莉……”西弗勒斯有些无奈叫了她一句。 莉莉立刻又笑了起来:“哈,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还记得露易丝么?她是我的邻居,一个很可爱的小女生。有时我去找你玩的时候,她也会跟着。她说,虽然别人都说你是一个坏小孩,但是她知道你有一颗温柔的心,因此有一次,她看见你给一只脏兮兮的受伤的流浪猫上药。她也想成为你的朋友的,就像我一样……可是人家终于鼓起勇气和你说第一句话,你就把她凶哭了!西弗,这真让我担心!我在报纸上看到过的,有一种病症叫做交流障碍……当然当然,我并不是说你病了,我只是担心你……可是现在,你告诉我你有了一个新朋友!哦,这是多么鼓舞人心啊!” 对于莉莉所说的事情,西弗勒斯微微一怔,他想了好久,才从记忆深处翻出一个棕色卷发爱穿碎花格子裙的小女孩的身影。他记得那是一个非常讨厌的女孩,总是在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自己,眼神中总是有着太多的探究和鄙夷。现在想起来,是自己误会了么?难道那个女孩子那样的眼神……代表着好奇和迟疑?【注解1】 “好了,西弗,我该去预习下午的草药课了,我得先把书再读几遍。”莉莉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然后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当西弗勒斯进入城堡的时候,不出意外地,他又遇到了劫道四人组。 布莱克有些莫名地生气,那个阴沉的斯莱特林不知道在预谋些什么,这些天总是神出鬼没的,而现在,当他们终于拦截住他,想要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时,却发现那人的眼里除了冷淡,还是冷淡——他看他们的目光,就仿佛他们是不值得一提的似的。这怎么可以! “拔出你的魔杖来,我要和你决斗!”布莱克叫嚣着抽出自己的魔杖,这让波特吃了一惊。在波特的心目中,他们四个人找鼻涕虫的麻烦,是因为鼻涕虫总是缠着他的女朋友(喂,分明八字还没有一撇,好吧?),而现在西里斯竟然为了自己的原因,要和鼻涕虫决斗?哦,有这样能为自己赴汤蹈火的朋友,真是太幸运了。友谊万岁! “哼。”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侧身从他们身边走过。对于布莱克的白痴行为,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诺耶说了什么来着,啊,今晚上他们要去禁林采集月光花。月光花是纯净药剂中不可缺少的原料,但它只开在满月下,十分难得。 “你这个懦夫,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布莱克觉得自己严重被忽视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混血统,一个邪恶的斯莱特林,而自己是永远纯粹的布莱克!(私以为布莱克这种纯血出身的未知人间疾苦的娃娃,就算他说自己多么多么瞧不起斯莱特林,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优越感的。) 月光花分布在禁林深处,他在成为魔药教授之后,一度将禁林当成他的私人药库,也不知道现在月光花的分布是不是和几十年后一样,但愿能少走些冤枉路……啊,海格那个笨巨人在禁林里养了一群八脚蜘蛛,那带着诺耶去会不会有危险……看来还得去熬制一些驱逐蜘蛛的药剂……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完善着今晚和诺耶的旅程(约会?),他丝毫没有理会布莱克的激将法。 “你……”布莱克想起学前家庭教育时,曾在书上看到的咒语,哼,他非要给这只阴沉沉的小蝙蝠一点教训!随着咒语,他的魔杖尖端发出一阵耀眼的不稳定的红光。 西弗勒斯没有回头,但作为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场战斗的巫师的本能,他也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他皱了皱眉,然后侧身,让那条咒语从自己的左手臂擦过。咒语落在西弗勒斯前面的地上,大理石的地面立刻被腐蚀了一个坑。 很好,黑魔法。西弗勒斯在心里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来。他捂着受伤的手臂,看向布莱克,然后讽刺地说:“在过道中向自己的同学发射咒语,而且是极为严重的黑魔法咒语,这足够让你去阿兹卡班过完下半辈子了,我会为你哀悼的,布莱克。” “不……”布莱克惊讶于这个魔法的伤害力,他只是想给鼻涕虫一个教训,他没有想到这个魔法是如此地具有伤害。 “你不必狡辩了,我想,我现在最应该先去医疗翼,庞弗雷女士会给出最权威的伤害鉴定的。尊敬的斯普劳特教授,很抱歉,但是我现在可能无法自行走去医疗翼了,您可以帮助我么?”西弗勒斯抬眼看向刚从温室回来的赫奇帕奇院长。他相信这位真心关爱孩子们的教授会立即将自己送去治疗,并且会公正地站在自己一边,直到这件事情的完美解决。 多么完美的一幕啊,四对一,黑魔法伤害,斯普劳特教授恰巧经过。西弗勒斯简直要为此感谢梅林了。伤口看着可怖,但这和曾出现在他左手臂上的蠕动的恶心的食死徒标记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斯普劳特教授满眼担忧地看向西弗勒斯正逐渐被黑雾溶解的左臂,“哦,是的,可怜的小斯内普先生,我立即将你带去医疗翼,波比会治好你的。至于你们……攻击同学,格兰芬多扣一百分,每个人。稍后我会让校长通知你的家长的,布莱克先生。” 西弗勒斯被斯普劳特教授迅速带走,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一个身影迅速隐去。 “哦,天哪,黑魔法伤害!这里是学校,可是现在却有学生因为黑魔法伤害而被送到我这里来,我需要邓布利多给我一个解释……天啊,现在立刻把斯内普先生安置在特殊病房中,我需要立即检查他的伤口……”庞弗雷夫人强忍着她的怒气。今天受伤的是一个斯莱特林,一个并无权势的斯莱特林,而害他受伤的是所谓的正义的格兰芬多。 庞弗雷夫人是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她知道现在的局势越加动荡不安了。但是,霍格沃茨是学校,学校就应该正确地教导知识,并且保证这些巫师界的幼崽们安全!可是,瞧瞧,现在的学校都快成为一个小型的战场了! “斯内普先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这是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邓布利多教授。 “哈,怎么样?黑魔法伤害治疗不当的话会让一个优秀的巫师成为哑炮!他才十一岁,看看他们对他做了什么?!通知布莱克家族吧。”庞弗雷夫人怒气冲冲地朝着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吼叫。 “哦,波比,他们都还是孩子,我们不能对小孩子太过严厉了,而且斯普劳特教授已经扣过分了……” “现在躺在这里也是孩子!他是无辜的!现在通知布莱克家族!立刻!马上!我需要知道这条魔法的原始咒语,由于小布莱克先生不成熟的魔力,这条咒语产生了变异,现在斯内普先生的情况很不容乐观,或许,我们需要圣芒戈的支持。”庞弗雷夫人忧伤地看着病床上昏迷的幼小的斯莱特林,心里产生了迷茫。 注解1:这段描写煞费苦心啊,是为了突破教授的心理防线啊!让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讨厌他的啊,不是所有人接近他都是利用他啊!也有人真心对他的,只要他不率先把人家排斥在外啊! 8、母亲 沃尔布加·布莱克本不以为意,她的长子虽然去了格兰芬多,但那也是布莱克家族的人。这次的事情不过就是在和一个混血的冲突中,出手过重而已。她甚至为自己儿子能使出黑魔法而感到自豪。 可是第二天,预言家报纸上就刊登了这出事件。通篇报道将西里斯·布莱克塑造成一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形象,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只是一个来自麻瓜界的毫无势力的小巫师。虽然西里斯只是一个十一岁的一年级生,但对同学造成难以治愈的黑魔法伤害,这足够西里斯名誉扫地了。 邓布利多在同一天收到了大量的吼叫信,这是忧心的父母们对于自己的孩子在校安全无法保证的一种愤怒。试想,今天可以有一个叫做斯内普的孩子被人长期欺负,那么明天会不会轮到他们的孩子?那可是黑魔法伤害啊。在霍格沃茨开设黑魔法防御课用以取代黑魔法课的几百年里,大多数普通的巫师最擅长的魔法就是家用魔法,现在却有贵族学生用黑魔法伤人,这让更多的平民巫师担忧自己的孩子,甚至自己的人身安全。 奥赖恩·布莱克忙的焦头烂额。布莱克家族生而高贵,这使得没有人敢给他寄吼叫信,但这并不妨碍其他的贵族联合起来向他施压。他现在要么彻底地将自己的长子逐出布莱克家,要么就要向其他的贵族们吐出一部分利益。其实,贵族继承人在家庭教育中学习黑魔法是每个贵族家庭都会做的事情,但谁让他的儿子将这件事情泄露到了人前! 虽然奥赖恩依然不满长子去了格兰芬多,但那毕竟是他悉心□□出的继承人。在西里斯身上,他几乎倾注了全部的希望和父爱。这也是为什么,在分院仪式之后,他顶着家族祖先画像的不满,面对着其他贵族若有似无地嘲笑,依然没有立即将西里斯驱逐出布莱克的原因。 可现在,局势对布莱克家族越来越不利。甚至,因为这件事情激起普通民众对于黑魔法的警惕,改变了一部分巫师懈怠的想法,而使得那位野心不小的黑魔王万分不满。失去了那位大人的信任,这会让布莱克在目前不容乐观的局势里越加举步维艰。 事情至此还没有结束。 三天后,一个女人出现在了魔法部。她是艾琳·普林斯,魔药世家普林斯家族失踪的继承人。她的出现意味着,在魔药大师菲洛蒂·普林斯逝世后被魔法封闭起来的普林斯家族将重新开放在人前。 当年菲洛蒂·普林斯逝世后,很多人想要从后继无人的普林斯庄园中分得好处,可惜普林斯庄园就此消失在人前。他们只好转而侵吞普林斯外在的产业。而现在,正统的继承人的出现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吐出自己已经消化了的那一部分利益。这使得很多贵族都在暗地里咬牙切齿,尽管这一行为是如此地不够华丽。 但是,就在更多人持观望态度的时候,艾琳·普林斯却主动在预言家报纸上发表声明,表示愿意放弃所有的原属于普林斯家族的外在产业,同时,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控诉布莱克家族对于她儿子西弗勒斯·斯内普·普林斯的恶劣行径。是的,在前一天,还躺在圣芒戈的西弗勒斯已经被确立为普林斯家族的继承人,正式更名为普林斯。 这件由学生争端引发的事件最终上升为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即使其中的一个家族已经没落了,但不可更改的是,普林斯依然是贵族的身份。更何况,没有人愿意得罪一个魔药大师——感谢梅林吧,在艾琳逃离魔法界之前,她已经获得了魔药大师的身份,这使得她现在更有倚仗。 霍格沃茨的大厅里,卢修斯·马尔福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并礼貌地表示离去。他已经看到了今天艾琳·普林斯在预言家报纸上发表的声明,他对此十分满意,不枉费他曾对此事的推波助澜。是的,那天,他在寝室的显眼的位置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详细地介绍了西里斯向西弗勒斯发射恶咒的全过程。他曾疑心这会是一个陷阱,但很幸运地是,他依然选择将此事告知了预言家报纸的记者,并用了一点点马尔福闪亮亮的小花招,使得这个消息在被刊登在第二天报纸的首页之前没有被布莱克家族给压制了。 卢修斯本来只想给布莱克找些麻烦。一来,马尔福可以趁乱摸鱼,侵吞一部分布莱克的产业;二来,可以再次降低布莱克在那位大人心里的形象。可是现在,瞧瞧他收获了什么,那将会是一个魔药世家助力!有这张暗牌在手,马尔福必定更为顺遂。 “妈妈……”喉结上上下下地滚动,西弗勒斯艰难地唤出这个名词。他有些惊喜,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近乡情怯的惶恐。 艾琳只是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眼泪一直不停不停地流。她的儿子本该是骄傲的,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活得如此艰难。她在周一的时候,收到了来自西弗的猫头鹰。猫头鹰带来了西弗自己熬制的完美的营养剂和西弗短短的信笺,上面说,他能够自己熬制魔药卖钱,让母亲不必为了他的学业偷偷存钱而被父亲打骂。在周二的时候,却又收到了一只猫头鹰,上面上西弗被同学用黑魔法伤害,生命垂危。 她就要失去她的儿子了!她就要失去她的儿子了!那一刻,她变得无比清醒。当托比亚再一次醉醺醺地回到家里,并惯性地开始每天的谩骂,她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认识到,因为这个男人,她就要失去她的儿子了。 她回忆着自己的儿子,发现自己对他的关心实在是太不够了,小时候那个白白胖胖的可爱的包子是什么时候变得阴沉而冷漠的,她一点都不知道。 “你们这群怪物,呃儿,你们毁了我的生活……怪物,从我的家里滚出去……呃儿……”托比亚打着酒嗝的谩骂使得艾琳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竟然在这样的男人身后荒废了自己的前半生,并且还心甘情愿地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她的儿子就要死了!就因为她的儿子没有漂亮的衣服,没有雄厚的家世,所以她的儿子被同学所排挤,更被黑魔法给伤了。而且据说那伤人者还不愿意给一个卑贱的阴沉的恶心的混血种道歉!那是她的儿子,本该是受人尊敬的普林斯啊! 所以,她第一次无比坚定地拿出魔杖,给了托比亚一个一忘皆空。 那个严厉的眼里只有魔药的毁了她整个童年和青年的祖父依然将普林斯庄园留给了她。第一次,艾琳觉得她的祖父原来是爱她的,可惜这已经太晚了,记忆中那个健硕的老人再也不能吹胡子瞪眼地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了。还好她回来了,她的儿子还在,她还能再一次弥补自己对于亲人犯下的错误。 “妈妈……”西弗勒斯抬起手,将艾琳眼角的眼泪擦去。他已经三十八岁了,比他的妈妈还要再大一些。他忽然有些明白她了,就像他一直将莉莉视为自己全部的救赎,妈妈也一直将那个男人视为自己唯一的出路。 她一直循规蹈矩地顺从着自己的祖父,她做得最大胆的事情就是逃离巫师界,然后她遇到了他。那个男人宠她,爱她,这让她觉得新奇而快乐,让她灰暗的生活中出现了第一抹色彩。所以,她嫁给了他。她觉得会一直幸福的,可惜噩梦来得太快。面对着他的改变,她一直觉得那是自己隐瞒了身份的错,她不能放弃她的色彩,再一次堕入到灰暗中去。与其说她是麻木了,不如说她得到的拥有的太少了,所以她放不开。 艾琳是一个斯莱特林,尽管不够合格,但她也有着属于斯莱特林的狡黠,她只是从来不愿意思考如何离开托比亚。普林斯在某些地方总是偏执的,就像魔药对于菲洛蒂,就像托比亚对于艾琳,就像曾经的莉莉对于曾经的西弗勒斯。 但艾琳终究是放开了,因为她的儿子差点就死了。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世界除了托比亚,还有一个懂事的优秀的儿子,她不能再失去了他了。 “妈妈,我很好。”西弗勒斯拍了拍艾琳的肩膀,然后将她的头揽在自己的肩膀上。上辈子,他就渴望着得到母亲的爱,但母亲所有的目光都在那个男人身上。而现在,母亲的放开对她而言是一场救赎,对于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忽然想起,有一天诺耶曾在他耳边感慨,母亲总是爱自己的儿子的,可是她也会有她的身不由己。说这话的时候,诺耶有些出神地摸着自己手上那个别人看不到的手镯。 “西弗,我们一起会普林斯庄园。”艾琳擦了擦眼泪,看着自己儿子的左手臂。伤情已经控制住了,但由于黑魔法的侵蚀,已有的伤口却一直没法愈合。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继承普林斯庄园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下子他的魔药天赋是隐瞒不住了,而且艾琳也会因此陷入危险之中,毕竟战争没几年就要开始了。而且,在黑魔法分裂灵魂的后期,需要大量的灵魂稳定剂——上辈子,这些都是他为黑魔王熬制的。这辈子,估计黑魔王也会找上艾琳。但是,他能够理解艾琳因为他被欺负而继承庄园以彰显他的身份,这是属于母亲的关心,他不能因此而责怪艾琳。 “妈妈,等我们回到庄园,我们就封闭庄园,做隐世家族吧。”西弗勒斯表情严肃地说,像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样子。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出一个孩子的应有的撒娇的样子,鉴于他两辈子都没经历过完整的童年。不过,好在艾琳忽略自己的儿子太久了,因此她也没有发现西弗勒斯的异样。 9、庄园 黑魔法伤害事件最终以布莱克家族赔偿一大笔金加隆给小普林斯先生,并当众表示歉意而结束。西里斯没有被赶出布莱克家,也没有被投入阿兹卡班,奥赖恩为此而放弃了一部分价值相当可观的产业。 西弗勒斯却依然还没有回到霍格沃茨,据说是因为他的伤口还没有痊愈。 在经历过四个苏醒的家养小精灵撞墙式的欢迎之后,艾琳与西弗勒斯入住了普林斯庄园。庄园被魔法保存得很好,药园中的植物虽然都已经枯萎了,但在庄园的特别储藏室里依然存有这些珍稀植株的种子。 艾琳遵从西弗勒斯的意见,将庄园魔法保护阵调为最高水平。她本来就没有多少野心,这次也是因为自己儿子才继承了庄园,再说普林斯又没有了别的外在的产业,这么一封闭,普林斯庄园便重新从人前消失了。 费洛奇看着自己儿子近日有些低沉的情绪,不由地安慰他:“小斯内……普林斯先生是一个好孩子,他不会因为现在成为了贵族而放弃和你的友谊的。” 诺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父亲,我只是担心他的伤口,要知道那是黑魔法的伤害……” “普林斯虽然没落了,但作为魔药世家,他们必定保存着治疗黑魔法伤害的魔药,你就不需要担心了。”费尔奇虽然是一个哑炮,但他也曾生长在贵族家庭。他比诺耶幸运的是,他是在十一岁的时候才被发现是一个哑炮的,没有被从小丢弃。但或许,因为曾经拥有过而被夺走,这似乎更残忍。 诺耶乖巧地点点头。他其实撒谎了,他当然不担心西弗勒斯的伤口,毕竟那天他就在角落中看着。他看出来那是西弗勒斯故意让魔咒射到他的手臂的,他甚至还看到了西弗唇边那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意。 他只是忽然发现,自己很想西弗,很想很想他。 下午,当诺耶一个人躺在拉克劳文塔遥望天空的时候,一只猫头鹰忽然从窗外飞进来,颇为绅士地向诺耶伸出一只爪子。上面是一封信,看到那熟悉的花体字,诺耶很不优雅地笑了。哈,西弗还知道给他来信,这真是太好了。 信很具有斯莱特林的风格,华丽的辞藻,长段的问候,并在信的最后询问了尊敬的诺耶先生,普林斯庄园是否有这个荣幸招待它的第一位客人。随信奉上了一枚月光花形状的门钥匙。 诺耶立即去和费尔奇报备了自己要外出。费尔奇虽然担心,但也知道就这样将诺耶拘于城堡里不好,他从小到大在城堡中长大,只能见到这一寸天空,这不公平。所以,当费尔奇知道这份邀请来自西弗勒斯时,他还是支持诺耶出去走走的。其实,费尔奇还存有另一份心思,他不希望诺耶的未来就像他一样成为一个守城堡的人,并在他死去之后,一个人孤独终老。诺耶虽然是哑炮,但他足够聪明,要是西弗勒斯愿意给他提供一个就业的机会,那他这辈子将大不一样。 在费尔奇的支持下,诺耶迅速收拾了自己的行礼,然后握紧了门钥匙。 “请允许我提醒你,出于礼貌,你应该在回复了我的信件,确立了来这里的时间之后,才会通过门钥匙过来。”当西弗勒斯从魔药室匆匆赶来时,正看见诺耶还未从门钥匙的旅行的难受劲儿中缓过来。他不禁皱了皱眉。 诺耶满不在乎地说:“嘿,我只是因为想你了,我想早一点见到你。” 不得不说,诺耶的回答让西弗勒斯的心情有那么一点不自觉的愉悦。 “你的手臂怎么样了,有没有痊愈?会有后遗症么?你现在还会觉得难受么?”诺耶放下行李,跑到西弗勒斯面前,问。 “没有问题了。”西弗勒斯打了一个响指,立即出现了一个围着新茶脖的家养小精灵,“茶茶,把费尔奇先生的行李拿去客房。” “是的,小主人!”小精灵怀着巨大的愉悦打着响指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诺耶的行李箱。 “好了,现在,请告诉我,你是怀着怎样的心理给我的母亲寄了一封夸大其词的让人误以为下一刻我就要死掉的信的。”西弗勒斯毫不客气地问。 “哦,我伤心了。我千里迢迢地来到你家(其实只是门钥匙),你不请我喝茶也就算了,你还一见面就拷问我……okok,我说我说,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与家庭的关系不怎么友好,我觉得这会是一个机会……”诺耶解释说,他瞧了瞧西弗勒斯的面色并没有因此变得难看,于是又接着说,“我并非想干涉你的生活,我只是从朋友的角度在关心你,希望你不会责备我多管闲事。” 艾琳感受到庄园魔法阵被触动的动静,她知道儿子邀请了一个他的朋友来庄园做客。等她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却发现她儿子的客人有些奇怪——当然,她并非是说客人的气质奇怪,事实上,这是一个让人看上去觉得很舒服的孩子。而是因为,客人的脸上带着一个将半边脸遮去的面具。 诺耶朝艾琳行了一个贵族礼,赞叹说:“美丽的夫人,下午好。我是西弗勒斯的朋友,我叫做诺耶·费尔奇,您可以叫我诺耶。” “好的,诺耶,既然是西弗的朋友,你可以叫我艾琳阿姨。”艾琳微笑着应道。经过魔药的调养,她的身体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差了,却还是显得瘦弱,这得靠日常的饮食才能慢慢调养过来。但是,当她微笑的时候,你会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宁静,也正是因为此,让人知道,她已经从那场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了。 三个人一起用了下午茶,小精灵的手艺虽然比不上诺耶,也是极为不错的。普林斯家族特有的苦艾茶使得诺耶满足不已。在交谈中,艾琳知道了诺耶戴面具的原因,这使得刚刚有了一些做母亲的自觉的艾琳心疼不已,再加上当她知道诺耶对西弗的照顾,她当即表示她愿意给予诺耶与西弗相同的爱。 当西弗和诺耶开始讨论他们将在麻瓜界的设立的公司的时候,艾琳表示退出,她愿意给两个孩子足够的空间,而不做大人的干涉。因为,在西弗自己配制出他手臂上的黑魔法伤害的解药之后,艾琳现在对于自己的儿子十分信服。但诺耶将她留下了,他不介意艾琳以她的阅历给予他们一些经验。 这个计划本来是预计在圣诞节时启动的,但现在既然西弗勒斯有了假期,他们便决定提前开始准本。按照诺耶的计划,他们将在麻瓜界成立一个麻瓜化妆品公司,只要将低级的美白药剂、祛疤药剂等等稀释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在麻瓜界赚足了钱。西弗勒斯知道未来的食死徒的行径有多么恶劣,所以他们要在这几年里准备好所有的退路。 “照你们的说法,在这几年之内,巫师界就会有比较大的战争。但一味地撤退到麻瓜界并不是万全之策,毕竟巫师是知道麻瓜的存在的,如果有人发现了我们的意图,这势必依然将我们拖入漩涡之中。”艾琳理智地分析着。 事实上,这也是西弗勒斯所担心的。当初,在黑魔王恢复纯血消灭麻瓜的口号下,食死徒们可是策划了无数起麻瓜界的恐怖事件。到时候,只凭三个人是无法与食死徒作对的。最根本的解决途径还是要从巫师界入手。 “西弗勒斯已经有想法了,不是么?”诺耶微笑着看向神色严肃的友人。 闻言,西弗勒斯看了诺耶一眼,然后抿了抿唇,回答道:“在黑魔王与白巫师的战争之间,我们可以树立另一面旗帜。” “马尔福?” “是的,马尔福不被任何人所利用,他们只忠于自己家族的利益。”西弗勒斯很满意于诺耶对于自己的想法的了解,心有灵犀就是这个意思吧。 事实上,西弗勒斯已经主动向马尔福递出了第一根橄榄枝,那张留在卢修斯·马尔福寝室的纸条就是。卢修斯毕竟是上辈子他唯一的朋友,虽然二人之间利用多过扶持,试探多过信任,但他们互相支撑着在黑魔王面前逃过了多少次噩梦。在卢修斯结婚多年终于生了一个继承人之后,他是如此开心地让自己出任孩子的教父。所以,既然他可以从头来过,他不想那个曾照顾过自己的学长(虽然是有目的的)再一次失去父亲的庇护,被迫投身于食死徒,不想他再一次地跪倒在黑魔王面前亲吻他的袍子,不想他再一次被丢进阿兹卡班,不想他再一次失去自己的魔杖,不想他再一次最终辱没了马尔福的声名。 “西弗勒斯,我愿意相信你。可是现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黑魔王最忠实的左右臂膀,他显然正风光无限,我们怎能才能说服他转投我们的阵营?”诺耶皱起他好看的眉毛,有些不解。对于政治,就算他重活了一世,他依然无法玩转。 西弗勒斯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他没有多久的寿命了呢?” “你是说……卢修斯·马尔福?” “是的,的确如此。” 诺耶没有追问西弗勒斯是怎么知道老马尔福时限无多的,但他知道西弗勒斯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所以,他对于将那只铂金孔雀拉入伙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10、登对 古灵阁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客人,他要求将大笔的金加隆兑换成英镑。要知道,一般人都是将英镑兑换成金加隆的。在妖精按他的要求兑换好了以后,那位客人第一时间隐入人群,失去了踪影。 这位客人正是喝下了复方汤剂的西弗勒斯,感谢布莱克家族的赔偿吧,这使他现在有了大笔的原始启动资金。他在与服用了复方汤剂的诺耶和艾琳汇合之后,被艾琳带着从破釜酒吧来到了麻瓜伦敦。 艾琳现在看上去是一位三十出头的中年贵妇,而西弗勒斯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棕色头发的年轻男孩,至于诺耶……好吧,他现在金发碧眼,是一位有着大胸部的漂亮mm,看上去与西弗勒斯十分登对。他的面具被艾琳施了强效的变幻术,使得旁人看上去,那是一块遮面的黑纱——作为淑女,上街的时候带着面纱可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他穿着一袭黑色的淑女长裙,这使得他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十分显眼。但其实,诺耶穿长裙是为了掩盖他没有穿高跟鞋的事实啊,谁能告诉他就那么两个细细的棒子到底让人怎么走路哦! 诺耶由于不习惯胸前的重力,只好挽着西弗勒斯,被他带着往前走着。他们的第一件事情是需要办好一切运营执照,既然他们现在在麻瓜伦敦,就需要遵守麻瓜界的规章制度。艾琳拿出一瓶金色的药剂,率先喝了一大口。这是金色的完美福林剂,普林斯出品,必属精品。在三个小时之后,一切牌照搞定。s.n.化妆品公司正式成立。 西弗勒斯选在在伦敦最繁华的百货大楼租下了一个柜台,他决定先进行柜台销售,然后再选择合作商,将商品推广出去。毕竟,现在只有他和艾琳两个人制造魔药,就算每份药剂都需要稀释,他们依然无法进行大规模的生产。更何况,西弗勒斯还需要时间进行深入的魔药研究,这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现在我们需要雇佣一个售货员……”诺耶朝西弗勒斯眨了眨眼睛,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是由他提出来不太好。 艾琳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其实可以试一试……我在麻瓜界生活了十几年,足够应付自如了。” “西弗勒斯,当我们回学校的时候,普林斯庄园就只有阿姨一个人了,这太过冷清了。如果你担心阿姨的安全,她可以随身带着回庄园的门钥匙。”诺耶见西弗勒斯没有表态,劝解他说。当然,还有一点他没有说,那就是艾琳阿姨还年轻,她还有追逐自己幸福的权利,他希望艾琳阿姨看得更远。 最终,西弗勒斯还是被说服了。但他要求艾琳妈妈不能太过累到自己。 “西弗……我们明天才正式开始营业,现在陪我去外面走一走,好不好?”诺耶撒娇着换着西弗勒斯的手,他现在本来就是女孩子的样子,落在过路的人眼中,也不过是女孩在向自己的小男朋友撒娇,一点儿也不突兀。艾琳笑眯眯地看着西弗的脸上露出的纵容的表情,她善意地将余下的时间留给他们,自己先行回了庄园。 事实上,西弗早就发现了诺耶对于满街跑的汽车的好奇,他坐在的士里的时候,眼睛一直亮闪闪地望着窗外。平时一副大人样儿的诺耶第一次露出这么孩子气的神情来。虽然西弗勒斯也不见得对于麻瓜界有多么的了解,但他毕竟曾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比起在山上待了上辈子在城堡待了这辈子的诺耶要熟悉的多。 “我们先去买一些麻瓜们写的书,只有麻瓜最了解麻瓜。”诺耶兴奋地提出他的第一步。 西弗勒斯想了想,记起小时候,在麻瓜学校读小学的时候,总听到同班同学约好一起去图书馆,想来图书馆是可以满足诺耶的需要的。于是招了一辆的士,让他开往伦敦最大的图书馆。 图书馆是个好东西啊,诺耶兴奋地书架间窜来窜去。西弗勒斯只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由于每个人一次性所能借的书有限,西弗勒斯只好把每本诺耶看上的书都用复写咒复写一本,然后趁人不注意丢进自己的空间戒指。好在西弗为了在麻瓜界更方便行事,将自己魔杖的追踪丝做了调整,现在他可以自如地使用魔法,而不会被魔法部检测到。 诺耶挑了一些经济学的著作,一些军事理论和政治书籍,一些关于人文的书籍。经济学是为了创业,军事理论是为了弥补自己对于战争和政治的一无所知,人文的书籍则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在诺耶的心目中,他本来就没有觉得巫师与麻瓜有着本质的区别,大家都是属于“人”,不是么?甚至,因为带着前世记忆的缘故,他反而对于麻瓜界更有归属感。 “嘿,西弗,你不觉得这个书架的书对于你的研究有着莫大的帮助吗?虽然我看不懂,但是上面说的分子啊、化学反应啊、化学方程式啊,这些都让我联想到魔药,甚至它比魔药更精准,因为它从本质上分析了事务转换的规律。”诺耶将手中的化学科普读物递给西弗勒斯,然后从西弗的手中接过一个水瓶,喝了一口。啊,还好跟着西弗呢,否则自己肯定估不准什么时候该补充复方汤剂了。 西弗勒斯看着诺耶喝下药剂,然后接过瓶子丢回戒指空间去,才不以为意地接过那本书,但他立刻就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住了。 “好吧,你在这里慢慢翻着,我现在去那边的书架翻一翻,好吧?”诺耶很体贴地将西弗勒斯留在了这边的书架。 诺耶对于自己今天的变装毫无自觉,其实,当他们走进图书馆的时候,他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眼光。虽然她的脸遮住面纱之后,只露出一个下巴,但无疑她是美丽的。一个对自己的美貌毫无自觉的美女,哦,这是多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一幕啊。可惜,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寸步不离的骑士了。 当西弗勒斯终于将整个化学科普读物的书籍,并且连旁边书架的生物科普读物书籍都复写好了以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将诺耶丢开太久了。那个聪明的但是缺乏麻瓜生活常识的笨蛋不知道正遭遇着什么呢,他急匆匆地顺着自己在诺耶身上下的追踪咒跑过去。 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的赏心悦目。诺耶背靠着书架,正低着头翻看手中的书,就算他现在不是他本来的样子,身上也带着如出一辙的“诺耶式”的温柔静谧。阳光懒懒地从窗外伸进它们的触须,有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中回旋起舞。西弗勒斯忽然觉得自己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近得可以破坏他的安静,却又远得几乎抓不住他的消失。 “啊,你来啦。”诺耶微笑着朝西弗勒斯点头。 “嗯。” “我们回家吧。” “好。” 幸福其实就是如此简单。 回到庄园的时候,诺耶特意挑出了几本诸如《如何培养你的自信》、《成功与人交往》的书和几本励志书籍送给了艾琳阿姨。并且在艾琳表示自己愿意学习如何更好地经营公司之后,还给了她几本浅显易懂的经济性书刊。 今天收获颇丰,高兴的诺耶决定要好好地做一顿晚饭犒劳犒劳自己,于是所有的小精灵都被赶出了厨房,并在厨房外的过道上以头砸墙。弄得艾琳又怕诺耶毁了厨房,又怕诺耶弄伤自己。她还不知道诺耶高超的厨艺呢。 西弗勒斯早在回来的那一刻就钻进了实验室。今天读到的麻瓜书籍给了他不一样的想法,虽然那些想法都还不成熟,但他迫切地想要将头脑中的东西付诸于行动。上辈子的时候,他曾经研制出改良的狼□□剂,从而获得了梅林奖章。但即使是改良的狼□□剂依然无法彻底解决被狼人咬伤之后的毒,只能有效地进行控制。 如果,从麻瓜生物学的角度而言,被咬伤从而改变体质的人,他们的改变在于基因,也就是说,狼毒毒害的是基因,那么如果能找出狼人基因与普通人的基因的区别,从而设计出一种特定的抑制酶,使得那段基因片段进入永恒的休眠之中,这样就可以彻底治愈狼毒。 不过,到哪里去获得一些狼人细胞呢?西弗勒斯不由得想起了劫道四人组。很好,回到学校之后就可以开始这一研究。 “小主人,诺耶少爷已经准备好了晚餐,请您移步到餐厅……”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实验室里。因为普林斯家族都是一些研究狂人,所以小精灵们也学会了没有绝对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进入实验室来打扰主人。果然,西弗勒斯的表情因为洒洒的出现而冷了一下。就在洒洒要猛烈地撞击墙壁来惩罚自己的时候,西弗勒斯突然开口了:“好的,我现在就准备过去。” 哈?小主人说什么?小主人没有责怪自己?所以洒洒做的是对的咯!果然,诺耶少爷说的是正确的啊,嗯,以后一定要听诺耶少爷的话……洒洒在心里告诉自己,并且从此对诺耶少爷言听计从。 ——西弗勒斯啊,这就是从此以后,你在家养小精灵心目中的地位不如诺耶的原因啊。 洒洒本来是不敢去实验室打扰小主人的,但在诺耶说了一通之后,毅然为了小主人的健康为了普林斯家族的传承,跑去叫小主人出来吃饭了。 诺耶的话如下:“洒洒啊,你要知道,如果你的小主人不按时吃饭,他的身体就不会健康;如果他的身体不健康,他的研究就不会有效率;如果他的研究没有效率,你的小主人就不会快乐;如果你的小主人不快乐,他就会悲观厌世;如果他悲观厌世,他就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如果他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他就不会娶妻生子;如果他不会娶妻生子,那么普林斯家族的荣誉就会就此断送;如果普林斯家族的荣誉就此断送,那么,洒洒,你就是千古罪人啊,因为你竟然不愿意去喊你的小主人准时吃饭!” 于是,单纯的已经被诺耶绕晕了的洒洒二话不说含着热泪去了实验室。 11、吃醋 s.n.的柜台按照诺耶的意思,装修成浅明简约的风格,西弗勒斯对此很满意。 对于一个从未听到过的新兴牌子,同时价位又在同类产品的属于最高的,s.n.第一天的生意并不是特别好。这也在诺耶的意料之中。他本来就打算走高端路线,虽然这样一来,针对的消费人群小了,可名气却可以一炮打响。毕竟,引领潮流的永远是贵族。 艾琳是贵族后裔,又是斯莱特林的毕业生,即使她曾经对于祖父严格要求感觉痛苦,即使她的生活曾经极端落魄过,她的身上依然存留着贵族的气质,这种气质是融入她的骨血之中的,是由内而外的。她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艾琳身上所体现出的其实就是s.n.所代表的理念,高贵而娴静。 服用了增龄剂的西弗勒斯和服用了复方汤剂的诺耶在西弗勒斯施了幻身咒之后,站在s.n.的柜台一角看着。可怜的一大早就被迫离开试验台的西弗勒斯在诺耶的“命令”之下,用摄魂取念探查了前来购物的麻瓜的情况。好在他的摄魂取念运用得如此娴熟,麻瓜们并没有因此察觉什么。 这已经是s.n.开业的第七天,营业额提升了一些——其实,因为价格十分昂贵,营业额应该说是相当可观了——但这对于诺耶而言,这显然是不够的。他一直在努力地学习着这个时代的东西,不断地阅读,就不断地发现,相对于麻瓜界,巫师界是如此地陈腐而不思改革。所以,在面对巫师即将而来的战争时,他需要在麻瓜界建立起一个庞大的金融帝国。 “咳咳,那位……女士,她将在三天后,举办一个盛大的舞会,受邀请的贵族十分多。”西弗勒斯努力咽下讽刺之词,极为客观地向诺耶传达从那个麻瓜的脑袋中看到的信息。 “很好。现在轮到我们了……”诺耶微笑着,勾上西弗勒斯的手臂。 卡琳娜·奥拓福兰特身份高贵,她是奥拓福兰特伯爵唯一的继承人,并同时嫁与纳夏泰尔亲王为妻。她主办的舞会向来让上流社会趋之若鹜,而她本人也引领着英国贵族的潮流走向。卡琳娜享受着这样的生活。但是,这一天,她十分诧异地在偶然的机会下,发现瓦格拉姆侯爵夫人所用的香水是自己所不知的,那种清新却又带着一点点诱惑的味道使得瓦格拉姆侯爵夫人在某次宴会上称为了焦点。 卡琳娜不允许自己落后于人,于是她在第二天就出现了s.n.——很显然,在此之前,她本不屑于出现在这种人潮拥挤贱民聚集的百货大楼。 在艾琳向卡琳娜推荐产品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哦,这真是太神奇了,我要告诉我的伙伴们,我在英国的旅程拥有意外之喜。”她说得是法语,所以在这个周围都是英语的语境中,显得十分特别。 卡琳娜看向来人,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不不,漂亮不足以形容那女人的全部。这让自视甚高的卡琳娜在心底产生了些许嫉妒。而陪着这个女人的那个沉稳的男人,却让卡琳娜眼前一亮。贵族的生活总是荒淫而奢靡,卡琳娜觉得她想要这个男人,尤其在床上的时候。 艾琳微笑着同样以法语向那个女孩问好。 “亲爱的,我太喜欢你们的东西了,它让我在这几天里焕然一新……哦,你们真的不愿意将分店开到法国去么……我要将s.n.介绍给我的伙伴们,她们一定会喜欢的……”女孩叽叽喳喳地说着,她放开西弗勒斯的手,走到柜台前,点了几款香水和美白面膜,“上次我来买的那些,每一样你给我准备三份吧,然后再加上我刚才点的这几款。” 西弗勒斯好像并没有看到卡琳娜抛向他的媚眼,他走到诺耶身边,然后像诺耶说得那样,掏出一张施了变形咒的卡片。卡琳娜本来还因为这个男人对她的忽视而生气不已,可当她瞥见这张黑晶贵宾卡(黑卡镶钻)之后,她的目光骤然不一样了。那是世界银行向少有的客户提供的黑晶卡,代表着无与伦比身份和地位。 魔法果然是杀人越货行骗抢劫的必备装备啊。 “亲爱的,虽然绅士该为女士付钱,但是你知道这是我送给妈妈和伙伴们的礼物,代表着我的心意,所以,我希望自己来……”金发的美女微笑着从自己随身的小包包里掏出一张卡,刷卡付钱。 又是一张黑晶贵宾卡!什么时候黑晶卡这么常见了?卡琳娜陷入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中。毫无疑问,她看上那个男人了,美貌她有,地位她也不缺,但是现在和这个法国女孩一比,自己好像一无是处了。 当诺耶挽着西弗勒斯离去时,艾琳确定自己看见了自己儿子脸上一瞬间的痛苦。 “怎么了?”西弗勒斯靠近诺耶的耳边,问。他觉得自己的手臂一定乌青一片了,被诺耶拧的。呵,这个小家伙,在自己被迫和他演一场如此愚蠢的戏之后——相信我,西弗勒斯真的不想再对已吐槽了——竟然还不让自己好过。 “哼,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看你的眼神。”诺耶恨恨地咬牙切齿。(孩子,你醋了……) 闻言,西弗勒斯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梅林千年不洗的破丝袜,他从前到底是被什么蛊惑了,觉得诺耶又成熟又有见地的? 卡琳娜最终买了艾琳推荐的所有的东西。因为黑晶卡的出现,卡琳娜下意识地就将刚才那个金发美女当做是比自己更上一个层次的人士,连带着金发美女所推崇的s.n.在她眼里也上了一个档次。 三天后,卡琳娜在舞会上果然光彩照人,风情无限。她不负诺耶所望,成为了一个十分有说服力的活广告。 无论是巫师界,还是麻瓜界,其实贵族夫人们的生活一样单调。 她们最大的乐趣来自于八卦,比如说谁谁谁的老公又在外面养了个风骚的狐狸精啊,谁谁谁赖不住寂寞其实和她的干儿子有染啊,谁谁谁的发型已经过时了啦,谁谁谁的衣服代表着今年最新的潮流啦……而现在,伦敦麻瓜的上流贵妇们的话题变成了,哎呀呀,你也用了s.n.的美容精华露了啊,果然皮肤光彩照人了啦;谁谁谁用了s.n.的眼霜,眼睛变得炯炯有神了眼;啊呀呀,你怎么都还不知道s.n啊,你的潮流资讯已经太落后了啊…… 诺耶每天睡觉前都将钱数一遍,这种小农行为曾遭受了西弗勒斯深深地鄙视,但诺耶自得其乐,并坚持自己的做法。 西弗勒斯对此表示深深的无力,他一开始竟然还曾怀疑过诺耶和自己一样是个时间旅行者。梅林啊,这个幼稚的、对一切新鲜事物保持着极大热情的分明只有巨怪智商的家伙到底是如何进驻了他的生活的?不得不说,一开始诺耶的淡然稳重(当然还有出色的厨艺)给了西弗勒斯极大的迷惑性,以至于他现在发现了诺耶的真面目,也不忍将这个家伙丢出自己的生活了。 “西弗,我们今天去对角巷吧。”早餐时,诺耶忽然向西弗勒斯提议道。 西弗勒斯下意识地想要讽刺,却看到诺耶亮闪闪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双眼,“食不言是最起码的礼仪,难道诺耶先生已经将自己的礼仪挤出你那容量有限的大脑了么……咳咳,好吧。”他终于在诺耶的眼神攻势中败下阵来。 “耶,我就知道西弗最好了。” 艾琳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孩。 阳光很好的早上,这场景是如此温馨。 照样是喝了复方汤剂,因为诺耶脸上不能拿掉的面具实在是一个太过鲜明的特征了,他只能继续女人的装扮,然后由西弗给面具施一个强效的幻形咒。毕竟,淑女上街的时候戴着面纱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不会引起旁人的过多注意。 看着眼前跳脱的诺耶,西弗勒斯有种捂脸并表示自己和这家伙不认识的冲动。哦,他怎么可以忘记了,诺耶是一个被养在霍格沃茨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的小孩子,所以要习惯他的一惊一乍啊。 “好了,现在你可以去书店看一看,而我需要离开一下。”西弗认真地建议到。既然难得出来一次,他现在需要去翻倒巷淘一些珍稀的魔药材料。 “好的,西弗,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诺耶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他的眼神黏在了弗洛林冷饮店的招牌上。 等从丽痕书屋出来,诺耶立即去给自己买了一个香草巧克力双球杯。这是让人觉得多么赏心悦目的一幕啊!美人用她白皙细嫩的手捏着银质的小勺,然后挖了一勺冰激凌,送至唇边,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小口,又一小口…… “哦,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坐在你的身边么?”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无疑是优雅的,和他的风流同样出名的是他翩然的气质和出众的容貌。 诺耶在心里惊叹,好漂亮的男人!就算他已经看卢修斯看了整整七年,觉得自己已经对铂金家族的美貌产生免疫了,他依然觉得眼前一亮。不得不说,比起他的美人父亲,卢修斯还缺了一份韵味啊。 阿布显然很享受美人的沉默,因为在他的眼中,诺耶的沉默代表着对自己出色容貌的折服。(典型的马尔福式自恋~~)但是,下一秒,他完美无缺的笑容破裂了一条缝。 因为,美人说:“对不起,先生,你是在向我搭讪么?” 该说“是”么?可马尔福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首先向别人主动搭讪了?可,难道说“不是”么?阿布本来就是抱着猎艳的心理才走上前的。阳光很好的九月,阿布忽然觉得有点儿凉。 “难道马尔福式的教养是如此的特别,以至于马尔福的族长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少女?”一个淡漠至极的声音慢慢地响起。随着西弗勒斯的声音,马尔福的族长,高贵优雅的阿布拉克萨斯在风中凌乱了。 诺耶的神情立即雀跃起来:“西……我等你很久了。”他还记得不能公然叫出西弗的名字,随即露出一个极为委屈的表情来。 “乖。”西弗很自然地将手落在诺耶的头顶,并顺着诺耶的长发摸了摸。 然后,两个人一起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至于风化的阿布,哦,还有谁记得他。 12、祖先 回到家之后,未来的魔药教授立刻丢下诺耶,径直去了魔药制造间。他这几天一直致力于某种疾病的治疗魔药的研究,今天刚好在翻倒巷买到了极为难得魔里蒂斯花,所以立即化身成了魔药狂人模式。 诺耶哀叹了一声,便开始了一个人在庄园里的冒险。 诺耶最喜欢的是普林斯庄园特有的那一大片的药园。药园里拥有着极为特殊的精细的魔法阵,使得这里可以模拟出植物生长的特殊的气候。比起布莱克后院妖娆的黑玫瑰,马尔福庄园金色的郁金香,诺耶更喜欢这些普通却又是如此与众不同的植株。 药园自从菲洛蒂逝世后就逐渐枯萎了,里面冒出的新芽,是这几天家养小精灵们重新种下的。可惜的是,普林斯庄园里的药园也只是比一般贵族的私人药库要更为全面些,事实上已经有很多植物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千种魔药概论》中所提到的很多药方都如此富有吸引力,但很多相应的魔药材料永远都见不到了,西弗勒斯只好假设它们的药效,然后用现有的材料进行推演,一点点完善那些药方。 “诺耶少爷……”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面前。诺耶认出这是庄园里最老的一个叫做欧尼的小精灵。它现在几乎不怎么做事了,但祖先陈列室等一些重要的关系到家族传承的地方依然是它负责打扫的。 “诺耶少爷,请跟我来。” 诺耶没有多想,就跟着欧尼朝室内走去。毕竟,这里是普林斯庄园,而小精灵是不能伤害巫师的。诺耶觉得自己很安全。 绕过曲折的走廊——虽然普林斯家族在历史上一直都是低调的沉迷于研究的,但毕竟贵族的底蕴留在那里,相比于会客室和他所居住的客房的简约,诺耶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座贵族府邸的华丽——诺耶随着欧尼停在一扇暗色雕花的门前。 欧尼恭敬地帮诺耶打开门,然后弯下身,巨大的鼻子垂在地面上,这让它的鞠躬带着一点喜感。诺耶挑眉,抬脚走进那个房间。 屋子里点着昏暗的灯,诺耶注意到那不是油灯,但究竟是什么,诺耶看不出来。墙上挂满了画像,几乎每幅画像中的人物都在忙碌。被良好处理的材料,蒸汽袅袅的坩埚,还有已经装瓶的颜色完美的试剂,这一切都太具有普林斯的风格了。 “下午好,各位普林斯们。”诺耶优雅地行了一个贵族礼,礼貌而又不显谄媚。他不知道是哪一位祖先突发奇想,要见一见他这个外人,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晚辈,恭敬一点总是没错的。 “哈,一个……布莱克。”一个老人出现在诺耶正前方的一个空白画框里,紧抿的嘴唇,微抬的下巴无不彰显出他是一个严肃的、不苟言笑的、尊贵的老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中间有一点明显的停顿,带着一点说不上是厌恶还是轻蔑的语气,这让诺耶下意识以为,他接下来要说的是如“哑炮”这样的让人瞧不起的词语,但没想到,老人却看穿了他是一位布莱克。 诺耶敛起自己身上温和的气质,那一刻,他冰冷的目光如刀子般有了实质的伤害力。他依然微微地笑着:“如果从血缘的角度而言,我想您是对的。尽管,我从来不以为自己是一名布莱克。” “你这句话本身就有着明显的布莱克风格,他们都是固执的。哦,他们管这叫做纯粹。”老人依然面无表情地说着。 “您可以叫我诺耶,鉴于我与普林斯家族现任的家族继承人之间友好的关系。”诺耶没有理会老人言语中的嘲笑。古老的贵族传承需要遵循特定的法则,艾琳是在菲洛蒂死了之后,没有经过正式的传承而继承普林斯庄园的,虽然庄园承认了她,但一定还收起了某一些权限。所以,既然今天见到了普林斯的祖先画像,诺耶觉得该为西弗勒斯多谋取一些利益。 “哼。”老人对于诺耶的话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冷哼。他又重新消失在画像之中,留在诺耶眼前的只是一幅空的没有任何东西的白布而已。 那些忙碌的画像祖先们还在忙碌着,就算是刚才菲洛蒂和诺耶对话,他们也没有从自己的研究中分出一点点注意力给他们。 ok,诺耶见没有人理自己,便从空间手镯中掏出一把椅子——那是他放在空间中的小木屋里的——然后自顾自地坐在一边,又翻出一本关于植物性的魔药材料大全的书,慢慢翻看起来。 比起诺耶的悠闲淡然,西弗勒斯正黑着一张脸切着冈付罗草。这种草的药效与它的前期处理手法有着极大的相关性,西弗勒斯必须保证每一段冈付罗草正好是不长不短的三厘米,且下刀的速度要非常快,在冈付罗草被切断的瞬间要同时运转魔力,使得断茎处的绿色草汁不会流出来。 这是一项细致活,但与此同时,西弗勒斯的面前还架着四个雾气腾腾的坩埚。看坩埚中药水的颜色,它们分别属于四种药水。西弗勒斯将切好的冈付罗草倒入第一个坩埚,然后立刻用玻璃棒搅拌第三个坩埚中的药水,左三圈,右四圈,并重复三次。他的左手同时抓过一把黑蜻蜓翅缓缓地加到第二个坩埚中。 他的头发已经开始显得油腻,但他毫无所觉。第一个坩埚中的冈付罗草已经溶化在液体中,一点都看不见了,西弗勒斯用滴管取了莫罗托兽的眼泪,然后往坩埚中滴了三滴,每一滴之间的间隔不多不少正好是零点四秒。沸腾的液体立即冷却下来,变得如清水一样透彻,西弗勒斯弯下身子,大鼻子靠近液体的表面。他习惯于借助自己的五感来感受魔药的优良,很显然,这是一剂出色的血统觉醒药剂。他取过广口瓶,将药剂装瓶。 西弗勒斯取过另一支干净的玻璃棒,在第四个坩埚中搅拌,左七圈,右一圈,然后右七圈,左一圈,并重复七次,坩埚中的液体渐渐呈现出一种明亮的金黄色,完美的金色福林剂。福林剂需要装在窄口瓶里。 菲洛蒂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重孙,这是一个混血,但不得不说艾琳生了一个好儿子。他才十一岁,但毫无疑问他的魔药天是如此赋出人意料。同时进行四种超难度的魔药制作,却还能如此从容。 菲洛蒂本来只想给西弗勒斯一个下马威的,他将他的朋友关起来,然后给他四张药方,告诉他,什么时候完成药方上的魔药,什么时候就放出他的朋友。但谁能想得到,他竟然只花了一天!虽然,一开始给他的本来就是魔药储藏室的半成品,但把半成品在一天之内做成成品,这也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魔药制造间中原本有一个空白相框,本来只有菲洛蒂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但到了后来,几乎所有的祖先都挤进了这个相框。西弗勒斯能做到的,其实很多普林斯都能做到,但考虑到西弗勒斯的年纪,他们不得不为这个孩子感到由衷的自豪。(即使考虑到教授三十八岁,这也很惊人哦。) 西弗勒斯拿着制造好的四瓶魔药,按照菲洛蒂的提示,依次倒进一个放在魔药制造间的一角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木杯中。等最后一瓶药剂倒完,杯子中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西弗勒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发现魔药制造间的一面墙壁上多了一扇门。 他看了一眼菲洛蒂,然后走上前去,打开门。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大房间,一面的墙壁上放着书,书从地面上一直摆到了靠近天花板。一面的墙壁上镶满了柜子,每个柜子都被特殊的魔法阵保护着,每个柜子里都放着极为珍稀的魔药材料。一面的墙壁上镶嵌了六张画像。画像里的人看见西弗勒斯走进来时,都一致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六个人其中的一个是普林斯家族的创始人,安斯库尔·普林斯。他的画像呈现出的是他年轻时的样子,一个英俊的褐发青年,他的一只眼睛是绿色的,而另一只是蓝色的。他看向西弗勒斯,像是有些诧异于西弗勒斯的年纪,但他没有因此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微笑着:“欢迎,普林斯的骄傲。” 这是每一个能够进入内室的普林斯都会得到的欢迎词。 余下的五幅画像,有一位是发明了福林剂的福林·普林斯,还有一位是菲洛蒂·普林斯,剩下的两位西弗勒斯都不认识。但可以猜得出,这六张画像包括了从梅林时代至今,普林斯家族最优秀的族长。 换做一般人,现在估计是一副激动万分的模样了。可西弗勒斯依然是一副极为淡定的样子,他甚至还分神在想:啊,几千年过去了,巫师袍的样子竟然没有多少改变,果然如同诺耶所说的那样,巫师界真的是乏善可陈啊。 西弗勒斯极为庄重地向几位祖先行了礼,对于魔药及魔药相关的东西,他总是心怀尊敬的。 “……我的朋友呢?”起身的时候,西弗勒斯转向菲洛蒂,淡淡地问。 菲洛蒂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不已,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自己虽然是画像了,但也不能做出如此不高贵的动作。他有些挫败地看向自己的重孙子,啊,为什么他现在还能分得出心思来关心他的友人呢,难道他没看见那一本本万分珍贵的魔药典籍么,难道他没有看见那万分珍贵的甚至有些已经是灭绝了的独一无二的魔药材料么,难道他没看见房间中间那一套无法用价值衡量的魔药制造台么……作为一个普林斯,他现在不应该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冲向制作台,然后工作个三天三夜么…… 最后,菲洛蒂只能归结于,西弗勒斯是几千年难得一现的天才,天才的思维总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13、唯一 西弗勒斯走进诺耶所在的房间时,诺耶已经窝在椅子里睡着了,他的手垂在一边,还拿着那本书。西弗勒斯不由地放轻了自己的呼吸。但很显然,先前开门的声音已经吵到诺耶了。 “西弗……”诺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西弗,露出一个迷迷糊糊的笑容来。 “睡醒了?” “嗯……我饿了……西弗,你的头发好油哦……” 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变成这样的,竟然被家养小精灵和画像骗到房间里关起来,真是有够蠢的。西弗勒斯愤愤不平地揉了揉诺耶的脑袋,顺直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多摩挲了一会儿。 “艾琳阿姨回来了么?” “还没有呢,怎么,等着数钱了?” “西弗,你又笑话我……”诺耶撅起嘴,鼻间轻轻地溢出一个“哼”。 可见,对于刚睡醒的诺耶而言,所谓卖萌可耻,哦哦哦,那是神马东东? 直到十月中旬的时候,西弗勒斯才再一次回到霍格沃茨,一起的还有打包的诺耶一枚。不过,为了让那位伟大的白巫师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西弗勒斯是通过校长室的壁炉回学校的,而诺耶是在西弗回学校之后通过门钥匙回来的。 费尔奇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宝贵儿子,发现诺耶脸色红润,显然这大半个月被照顾得很好。于是,他决定以后要是波特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敢再招惹小普林斯先生的话,他绝对要让他们好看。至于洛里斯夫人,哦,相信我,它已经被西弗特意为它准备的鱿鱼烤片给彻底收买了。 西弗勒斯是傍晚到的,等他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大厅的时候,他才再一次进入大家的视野。斯莱特林的长桌向来以权势排位,不过是一个病假,西弗勒斯的位置由一年级末尾被提到了长桌前端的权力中心地带。他挑了挑眉,然后从容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表示他接受了斯莱特林的示好,这让一些一直看着他行动的人松了一口气。 “为了斯莱特林的荣耀。”卢修斯·马尔福微笑着朝他扬了扬手中的红葡萄酒。这显然是不该出现在霍格沃茨早餐桌上的东西,但贵族的特权总是无处不在。而卢修斯乐于彰显自己与普通人的不同,因为马尔福生而高贵。 西弗勒斯颔首,举起手边的南瓜汁,低沉地应了句:“为了斯莱特林的荣耀。” 他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南瓜汁,然后将杯子放下。他曾经在这里求学了七年,又做了十几年的教授,太清楚霍格沃茨的南瓜汁是那么一如既往地难喝。 吃惯了诺耶的手艺之后,小精灵的手艺显然无法满足挑剔的教授,西弗勒斯只是取了一点蔬菜,然后取了小半个苹果,之后便放下了餐具。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低调却不失优雅地表明了自己的离开。 西里斯从斯莱特林的长桌收回目光,鼻涕虫都没有吃多少东西,难道他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么……呸呸,自己想着鼻涕虫干什么……鼻涕虫好像长高了一些,脸色也好看了些……呸呸,鼻涕虫长高变好看关自己什么事情……鼻涕虫会不会还在怪自己,但我又不知道那个魔法的伤害力……呸,明明是他太没用了,自己躲不开…… 卢平看着西里斯皱着眉头,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恶狠狠地将自己盘子里的蔬菜沙拉戳得乱七八糟,然后又毫无意识地将那一团恶心的东西送进口中。 “他怎么了?”卢平推了推身边的波特,问。 波特看了西里斯一眼,无所谓地答道:“很显然,他恋爱了。” 恋、恋爱了?十一岁的单纯的卢平深深地震惊了,他刚才分明看见西里斯盯着斯莱特林的长桌,不不,确切说是盯着斯……普林斯先生盯了一早上啊! 第一节课是霍恩教授的魔药课,西弗勒斯不紧不慢地朝魔药教室走去,全然没有曾经急速掠过走廊时披风起起落落的气势。 他在等。 果然,当他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一只手从阴影中伸出来攥住了他的衣袖。(为毛有写鬼故事的赶脚?) “嘿,西弗,我给你准备了苹果派,还有牛奶……”诺耶兴高采烈地从手镯中掏出一个馅饼,然后又拿出一杯热乎乎地牛奶。 很好,完美的苹果派加一份破坏心情的牛奶,西弗勒斯哼了一声。他早就已经是喝威士忌的年纪了!(十一岁的身体,这真是没有说服力啊,教授!) “西弗,好孩子不挑食的哦,牛奶会让你长得高高的……”诺耶苦口婆心模式上身。 西弗勒斯皱着眉头将那一杯牛奶灌了进去,然后顺过诺耶手中的苹果派。松软可口的派带着一股水果特有的清香,香而不腻。为了照顾西弗勒斯的口味,诺耶还特地在烤好的苹果派表面撒了一点桑云草的籽。 “西弗,以后都别去大厅了,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闪啊闪。 “好啊。”木然应道。 “你看,我做的饭又有营养,味道又好……什、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惊喜。 “既然有人愿意成为家养小精灵,我没有什么理由阻止。”低笑。 “哼,我才不是家养小精灵那样毫无美感的生物呢……”撅嘴。 “我以为家养小精灵最大的特点是奴性。”毒舌总是一击必中。 果然,诺耶立即跳脚了:“你竟然说我奴性!” 第一节课快要上课的时候,西弗勒斯才姗姗来迟地走进教室,他在刚刚的与诺耶的争斗中占了一个小小的上风,这让他心情很好。 “西弗,这里!”莉莉显然还毫无学院的自觉,她朝西弗挥了挥手。 西弗勒斯走到莉莉面前,这回所有的斯莱特林都选择了无视,尽管他们内心不赞同甚至是鄙视着一切亲格兰芬多行为,但他们不会在明面上质疑强者的作为。 “嘿,西弗,报纸上说,你现在成了一个什么贵族的继承人,这是真的么?”莉莉直白地问。她只是觉得好奇。 “嗯。普林斯是我母亲的家族。” “哦!”莉莉叫了一声,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于是捂着嘴压低声音说,“你是说艾琳阿姨,天哪天哪,这太不可思议了……那你的父亲呢……”说到这里,莉莉有些犹豫,声音也低了下来。 西弗皱了皱眉,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他们分开了。” “这样也好,我妈妈以前就总说艾琳阿姨就是太傻了……” 西弗勒斯点点头。 “对了,那你前一段时间住在哪里,为什么我猫头鹰你,但每次猫头鹰都带着原来的信件回来了……布莱克他们真是太过分了,我查过书,黑魔法伤害有时候会让一个优秀的巫师变成哑炮……我实在是很担心你了……” 西弗勒斯了然,庄园开启了最高的防护之后,不是一只猫头鹰可以找到的。 莉莉显然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霍恩教授已经走进教室了。她只好走回自己的同伴面前。西弗勒斯依然是一个人,以前是别人不愿意靠近身为混血的他,现在是他在淡漠地拒绝着那些笨如巨怪的笨小子们。 霍恩教授一直站在西弗勒斯的身边,以一种既不会影响他制造魔药,又可以清楚观察他的手法的距离。西弗勒斯一直记得,自己曾经的魔药成绩总是不入霍恩教授的眼,因为自己不按照教科书的熬制手法让这个教授觉得自己太过自大,即使熬制成功也是运气使然。而现在,霍恩教授却正大光明地观察自己的手法,并将之记下来,以为那是普林斯家族的秘传。 多可笑呀。 一年级的课程内容对于西弗勒斯而言实在太过简单了,即使他有意识地放慢了速度,他依然是整个课堂最先完成的,甚至有几组慢的还在准备材料的阶段。 “哦,毫无疑问,斯莱特林加二十分,为了普林斯先生完美的清洁剂。”霍恩教授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的学院加了分,看上去甚至比以后的教授本人更为理直气壮地偏心斯莱特林。西弗勒斯在心底冷笑,他可记得从前,自己与波特四人组的冲突虽然每次都以劫道者开始,但每次都是自己的处罚最重,霍恩教授从来都不会关照自己。他在贵族与自己的学院之间选择了贵族,因为波特和布莱克的家世不容得罪,所以每次都会狠狠地扣自己的分数。 西弗勒斯忽然觉得有一些厌倦。 世人总是看着附加在一个人身上的东西,而不是那个人。 曾经,他是混血,他穿着破旧,所以他是阴沉的,卑贱的,可以被嘲笑,可以被任意欺凌的。 现在,他是魔药世家的继承人,他有力量,所以他是尊贵的,是必须被仰望的,是需要拉拢讨好的。 没有人直接看到他,看到他是怎样一个人,然后判断。 就连莉莉,或许也是因为与她同为巫师的身份。是自己在她将枯萎的花重新绽放的时候,告诉她,我们是巫师,我们是同类,所以,两个人才能成为朋友吧。否则,一个生活在蜘蛛尾巷的肮脏的如怪物一样的酒鬼的儿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取得她的信任,她的友谊呢。 西弗勒斯忽然很想见到诺耶,只想见到他。 14、坦诚 魔药课余下的时间,西弗勒斯拿出施了强效变形术伪装成《初级魔药概论》的普林斯家族经典魔药笔记看了起来。他很自豪地承认,即使睿智如拉文克劳女士,她对于魔药的理解,依然比不上普林斯家族的创始人安斯库尔·普林斯。 下课的时候,西弗勒斯简单地朝莉莉告别,并迅速地离开了魔药教室。下一节本来是飞行课,但西弗勒斯利用前一段时间自己的受伤,让艾琳向校方提出免修飞行课。所以,加上午休,西弗勒斯有足够的时间和诺耶在一起。 “该死的鼻涕虫!他竟然整整一节课都没有看我一眼!他竟然如此无视我!”西里斯在下课的第一时间向他的三个好兄弟抱怨。 卢平真的想学习学习家养小精灵将自己的脑袋猛烈撞墙的动作,他捂着脸表示深深的无力。西里斯啊,要是你没有整整一节课都在观察普林斯先生的话,你怎么知道他一直都没有看你。你这是因爱生恨呢,还是因爱生恨呢,还是因爱生恨呢。 “嘿,西弗……”诺耶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就算站在他面前的西弗勒斯依然习惯性地皱着眉头,他却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某一种……温柔。 梅林的内裤,他竟然在西弗勒斯的眼中看到了温柔!不过好吧,这种感觉虽然是如此的奇异,但还真是不坏。 “如果你的大脑还保持着它原有的水准而没有向巨怪靠拢的话,你浅薄的智商就会告诉你,如此盯着别人直视,不是一件绅士的行为。” 好吧,诺耶告诉自己,这家伙真的是西弗,就算他变温柔了一点点,毒舌的本质是不会变的。诺耶听话地收回目光,以至于他没有发现西弗的耳朵尖有一点点粉红。 “……你曾经说你虽然没有魔力,但你并非是哑炮,这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将目光落在书本上,沉着声音问。(参看第三章) “啊?”诺耶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一时没有言语。 坦白地说,诺耶与西弗的交往是建立在诺耶的主动之上,西弗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也或许是因为西弗太习惯斯莱特林式的交往风格了,他从不会主动向诺耶询问一些涉及到隐私的事情。这或许是属于斯莱特林的特有的体贴,但也会因此给人一种,啊,你其实并不关心我,或者,啊,你不愿意和我进一步地接触的感觉。 虽然诺耶不会因此就生西弗的气,因为从他决定靠近西弗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的别扭。但是,诺耶却会为了西弗的一点点改变而觉得欣喜和满足。 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等到回答,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说:“不想说就算了。”他的目光依然粘在手中的书上,没有分给诺耶丝毫。但这回,诺耶眼尖地发现,西弗勒斯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地攥着书边而有些发白。 “我不是哑炮……”诺耶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手心朝上。 西弗朝诺耶看去的时候,却看见诺耶的手心慢慢地出现一颗颗金色的细小颗粒,它们闪着细碎的光亮,又一点点变成透明细小的水滴,再一点一点成为一株树的形态,甚至能看见树枝上新长的嫩芽,忽的一下,树燃烧了起来,最终被烈火给吞噬,在诺耶的手心燃起一个明亮炽热的火球,火逐渐熄灭,成了一粒粒黑色的不起眼的颗粒,诺耶动了动手指,那些黑色小颗粒又重新恢复成了最开始的金色。 “你瞧,我不并是哑炮,虽然我没有魔力。”诺耶倾覆自己的手掌,一切又都消失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高明的无杖无声魔法,西弗勒斯瞳孔骤然一缩,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他并没有感觉到空气中任何的魔力波动!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不管他的力量源泉是怎么来的,他都不该是一个弱者。可是,就因为没有魔力,他就算空有实力,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把脸上的面具拿下来! “我很高兴你愿意主动了解我一点点……”诺耶犹豫着在心里组织自己的言语,他走到西弗面前,蹲下身,让自己从一个低处仰望坐着的黑发友人。 “有可能你会觉得难以置信,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并非哑炮,我的身体按照东方修真界的说法来说,是五灵体。五灵体本是废体,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际遇,这一世,五灵在我的体内自行达到了平衡,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生生不息。这和魔力不同。” 西弗勒斯注意到诺耶话中有话。 “西弗,没错,我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出生的。按照我所了解的,我上辈子应该生活在东方,也或许这里是另一个时空。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该好好活在这一世,不是么?” 西弗勒斯满眼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以一种示弱者的姿态蹲在自己面前,仰起他白皙的下巴,将喉咙暴露在自己的面前。那纤细的喉咙,仿佛他伸出手,稍微用一点力,他就会就此死去。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这个人是如此地信任你啊。 “你……”西弗的喉咙艰难地蠕动着,缓缓吐出一句,“前一世是怎么样的呢?” 是怎样的山水才能养出你这般淡然中却不失狡黠的性子的呢。那一世应该比这一世幸福吧,任谁在刚出生的时候被丢弃都不会觉得开心的。 诺耶一怔,随即淡淡地笑了笑:“上一世啊……” 他淡淡地说着那些事情,说着被丢在后山的寂寞,说着被同族人的嘲笑,说着他美丽的母亲和威严的父亲,说着他意气风发的弟弟。他说着后山漫山遍野的凤阳花,说着小楼里数不尽的珍藏典籍,说着他的死,说着母亲眼角的那滴泪,那是他对于那个世界最后的记忆。 等到西弗的手落在他的背上,将他环在自己的怀抱中,诺耶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哭了。他从来没有哭过,他总是无悲无喜波澜不惊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但原来他还是在乎的。他还是怨恨着自己的被丢弃,他还是渴望着那些从未奢求过的亲情,他还是遗憾着没有离开芸山好好看一看大好河山。 原来他还是会难过的。 原来这些年来,前一世的记忆一直压在心里,从来都没有放下。 而现在终于哭出来了,哭出来就好了。 诺耶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抱着西弗的胳膊,而西弗面无表情地用左手翻着手中的书。他竟然哭得睡着了,这让前前后后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中年大叔”情何以堪呐。 “睡醒了?”西弗低沉的声音就凑着诺耶的耳朵响起。 诺耶觉得耳朵尖痒痒的,他不自在地挠了挠。好奇怪哦,西弗怎么都没有说他那华丽无比的长句,反而变得这么温柔了?(不得不说,诺耶你m了。)、 诺耶刚醒来时总是有一段迷迷糊糊的时间,西弗不由得伸过左手去,将他脸上的那缕头发绕到他的脑后。诺耶只觉得一股带着魔药的苦香味的风从自己的鼻尖拂过,他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西弗……” “怎么?” “我想说……你下午的课已经快迟到了。” (诺耶,你是破坏气氛大王吗?) 下午的课是宾斯教授的魔法史,他的课总是让人昏昏欲睡。但其实,作为一个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幽灵,他应该是比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更为睿智的存在。 西弗勒斯走进教室的时候,特意站在讲台前,向宾斯教授行了一礼。跟在他身后的一年级斯莱特林虽然不知道这个精神高度的首席(西弗依然不是真正的一年级首席,教授表示对此毫无兴趣)的动作意欲何为,但他们依然跟在西弗勒斯身后,依次向宾斯教授行了礼。 虽然只是简单地十五度鞠躬,但这实在是让宾斯教授受宠若惊,西弗甚至怀疑,他珍珠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并不存在的红晕。幽灵宾斯存在得太久了,久得足以让他对于很多事情无动于衷。他忽然记起,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授课的时候,是那么激动,激动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那时的学生多可爱哎。那样的日子过去太久太久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生越来越不注重魔法史的听讲,于是他的讲说也变得越来越单一,以至于现在的宾斯只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沉闷的魔法史教授。 于是这节课,所有的学生都没有在宾斯教授的讲述中昏昏沉沉地睡去,在下课的时候,即使自持身份如斯莱特林,也给宾斯教授回以了最热烈的掌声。哦,这大概是几百年来,讲得最好最激动人心地一堂魔法史课了。宾斯教授丢开了书,相对于书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物发生了什么,并造成了什么影响的千篇一律的历史记载,宾斯教授颠覆了传统般的讲述让所有的人如痴如醉。 “尊敬的教授,学生在魔力本源方面有些不理解的地方,请问我能期待睿智如您抽出一些时间,为我讲解么?”下课之后,当宾斯在学生热切的目光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撞墙而去时,坐在第一排的西弗勒斯及时问了他。 “哦,可以。这当然可以,为普林斯先生的好学,斯莱特林加十分!” 他们约定了时间,然后西弗勒斯再一次向幽灵教授表示了感谢。 芬迪·莱斯特兰奇冷哼一声,从西弗勒斯的面前走过。他从来都看不起这个混血,在分院帽将他分来斯莱特林的一瞬间,芬迪认为这是对于斯莱特林的侮辱。即使现在,这个油腻腻脏兮兮的混血表现出了超出他们的实力,成为了一个贵族家庭的继承人,他依然看不起他。 看,瞧瞧他问的是什么问题!对魔力本源不了解?哈,真是笑死了,每一个巫师都该知道,巫师是远古时代类人的强大的魔法生物与人类的后裔,魔力来源于血液。而且,对于家世深远的贵族而言,他们还有一份延续了几千年的族谱,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从中知道自己这一支是那种魔法强大的生物和人类的后裔。哦,那个在肮脏的麻瓜界长大的混血肯定还没得到家族的传承吧,哼,要不是普林斯只剩下他这一支,他能够如此迅速地麻雀变凤凰? 西弗勒斯对于莱斯特兰奇的冷哼无动于衷。不得不说,十一岁的孩子,虽然对于普通人而言,这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但对于一个贵族,一个斯莱特林而言,如果他还没有学会隐藏自己的喜恶,这是多么失败的一件事情。果然,莱斯特兰奇这个家族在日后是如此愚蠢地为黑魔王尽忠,并因此永远地消失了。 西弗勒斯在读了麻瓜的生物学之后,有一个大胆地假设,魔力之源不在于血液,而在于麻瓜所说的基因之中。巫师的细胞核中带有某种特殊的遗传物质,这使得他们拥有了不同于麻瓜的能力。 假设,表现巫师能力的是显性基因,而没有巫师能力的为隐性基因。根据dna的双螺旋结构,古魔法生物的细胞核中有着两对显性基因,而人类的体内只有两对隐性基因。在经过减数分裂产生生殖细胞之后,一个带有单一显性基因的生殖细胞和一个带有单一隐性基因的生殖细胞相结合,成为一个新的生命体的开始。那么,魔法生物和人类的直系后代,就有了一个显性基因,一个隐性基因,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显性的,也就是具有巫师能力的。 我们以此往下推,当他们的后代再一次结合的时候,可以产生四分之一的双显性,四分之一的双隐性,二分之一的一显一隐的情况。这样,他们的后代中四分之三的概率是可以表现巫师能力的,四分之一的概率表现出无巫师能力,被淘汰。 由此可见,随着远古时代巫师与巫师之间的通婚(也就是现在的所谓纯血之间的通婚),使得产生的哑炮被不断淘汰,以至于隐性基因的数目在他们之中不断被减少,后代为巫师的概率越来越高。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纯血巫师具有一定的优越性,也解释了为什么即使是纯血通婚依然会产生哑炮(毕竟隐性基因的数目是减少了,不是完全消失了)。 和麻瓜通婚,不在于血液被稀释了,而在于显性基因被稀释,又增加了隐性基因出现的概率。而那些完完全全是麻瓜的后裔,为什么能成为巫师,这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基因的变异,使得他们的体内有了一显一隐甚至是双显的基因。这种变异出现在不稳定的减数分裂的过程中,使得遗传性能够被保持下去。 这样的构想能够给西弗勒斯一个思路——是不是诺耶的体细胞在某种特定的变异之后,会使得他的体内产生魔力,从而使他可以摆脱那张代表着某种耻辱意味的面具。虽然体细胞的变异不具有遗传性,但是只要让诺耶从此过上自己的不被别人所控制的人生,这就足够了。 现在的问题在于,细胞变异都是不定向的、不可控制的、且大多是有害的,至少以现有的生物学,完全无法将那个思路实现。不过,既然已经有了思路,西弗勒斯就不会因此放弃。 谁能知道,被后世誉为自梅林时代以来,与四巨头比肩的,最伟大的巫师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普林斯先生,他对于将来那造福无数巫师的研究的开始,只为了给他的爱人,一个惊喜。 15、骑士 格兰芬多的塔楼休息室里,西里斯正奋笔疾书地抄着卢平的魔药学作业。卢平是四个人之中最勤奋的,抄他的总没有错。 “哎,你们这几天看见彼得了没有,他一直都在忙些什么啊?”波特翻着一本有关魁地奇明星的画册,头也不抬地问。 卢平心里咯噔了一下,当他发现波特只是随口一问之后,含糊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感觉也很久没有和他聊天了。” 他们三个人坐在休息室的一角,而他们的附近没有任何人。哦,自从西弗勒斯受伤之后,扣了四百分的他们可是整个格兰芬多排挤的对象。 “嘿,彼得,你说得那些东西太有趣了,要是你能让你妈妈给我们寄一个变形金刚来,我就教你下巫师棋。”门洞打开,彼得被一个一年级巫师勾搭着走了进来。 卢平捂着脸。他可以预知接下来将会是怎样一场混乱。 “嘿,彼得,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们!”西里斯一怔,随即站起来摔了手中的笔,痞笑着搭上了卢平的肩膀。 彼得的眼神有些躲闪,但他依然坚定地和他的新朋友在一起。 他来自麻瓜界,对于巫师界一无所知,当他在霍格沃茨特快上遇到卢平的时候,他立刻就喜欢上这个笑容温和的小巫师。他们很快就成为了朋友,然后又遇到了詹姆斯和西里斯。 说真的,巫师界的贵族对于一个来自麻瓜界的人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概念。但因为西里斯他们表现出,啊,虽然你来自麻瓜,我也愿意成为你的朋友。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但也在第一时间让他对于自己麻瓜巫师的身份和对于魔法界的一无所知产生了某种自卑。 他是不够聪明的,他甚至不能像卢平那样给他们提供功课让他们抄袭。他吃着詹姆斯的妈妈给他们寄来的美味的高级糖果,用着据说是款式不够贵族的被西里斯强硬送给他的羽毛笔,但他在这份友谊中没有任何的物质投入。哦,他曾经想让妈妈寄一些点心来,但后来发现,这些点心显然也不够贵族。 所以,他跟随着他们,无论是恶作剧,还是违反校规的夜游,还是欺负那个看上去家境并不怎么好的斯莱特林。他觉得,这样他就能更融入他们一点。这样,他在这份友谊中,就不是一个全然的受馈者。 即使一再地被扣分,然后慢慢地被格兰芬多的其他人所排挤,他依然和他们在一起,朋友们应该患难与共的,不是么? 但是,那次的整整四百分一扣,整个格兰芬多的宝石就成了负数,他们被整个格兰芬多所厌弃。波特和布莱克是贵族,所以即使大家都讨厌他们,也不会故意针对他们什么。而四人组中,看上去最胆小的,身形也是最瘦小的彼得就成了大家泄愤的对象。而彼得的处境是粗心的波特和布莱克所没有发现的。 哦,他真的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他还要在这里生活整整七年,他不能成为谁的附属。所以,这一次,他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们。 “嘿,布莱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听说你的父亲已经打算废除你的继承人资格了。哦哦,你还有一个弟弟不是么?但愿你的弟弟足够尊重他叛逆的哥哥,在你被赶出家门成为丧家之犬之后还愿意给你一点接济。”说话的,正是勾着彼得的那个人,他也是贵族,虽然势头比布莱克家族弱了很多,但这让他有了说话的底气。 詹姆斯按住想要忍不住跳脚的西里斯,沉声问:“彼得,你是真的放弃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了吗?” 彼得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卢平,点点头,小声地说:“对不起。” 故事从一开始就偏离了,这以后都不再有一个叫做虫尾巴的小个子走在辉煌的劫道者的最后,脸上带着既憧憬又自卑的光芒。 西弗勒斯让艾琳帮助邮购了很多麻瓜的实验器材,比如显微镜、电子分析仪什么的,然后缩小减重了之后让猫头鹰捎进霍格沃茨。他已经在有求必应室开辟了一间专属于他的研究室,虽然比不上普林斯庄园里隐藏的那一个,但也十分不错了。 电子分析仪因为要使用麻瓜的电力,在霍格沃茨用不了,于是诺耶颇有兴致地研究着,如何将分析仪改装成由空气中的魔力因子驱动的巫师用具。 转眼就到了十月末。 万圣节的到来,总是能让学生们兴奋不已。而万圣节据说是霍格沃茨的小恋爱季,因为万圣节的舞会总能够促成几对中年级的情侣(高年级大都名花名草有主啦,低年级更享受万圣节变装的玩耍气氛)。当然,真正的恋爱季始于情人节。 “你今晚会扮成什么?”诺耶好奇地追着西弗勒斯问。他早就看见西弗偷偷将艾琳阿姨寄给他的包裹给藏起来了,哼哼。 “你想知道?”西弗头也不抬地观察着载玻片上的植物组织切片。 “哼哼,我才不好奇呢……”诺耶无意识地抚摸着洛里斯夫人的毛,低声嘟囔着。 “帮我把柜子的左数起第三个小格内试剂拿过来。” “哦。”诺耶将洛里斯夫人放在软垫子里,然后按西弗所说的,将他所需要的东西递给他,“还要我做些什么?” “喵——” 洛里斯夫人慵懒地瞧了自己主人一眼,然后将自己团成一团。 莉莉在经过波特连着几天穷追不舍地死缠烂打之后,果断选择了一个沉默的赫奇帕奇成为了自己的万圣节舞伴,这让波特情绪不振了好几天,直到万圣节之夜的到来,才又高兴了起来。他今天装扮成了三兄弟之中的老三。 “西里斯,高兴点儿,我会和父亲说的,等圣诞节的时候,你可以去我们家,所以别担心啦。听说你的舞伴是拉文克劳二年级的级花,哦,你小子出手太快了……”詹姆斯笑着给了西里斯一拳,但西里斯依然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在西里斯被分入格兰芬多之后,他的家人一直在给他寄吼叫信。但在黑魔法伤害事件之后,除了贝拉,西里斯再也收不到来自家里的信件了,即使是吼叫信也没用。西里斯本来还很开心,认为自己终于自由了,但是久了,又难免有种被家人抛弃了的沮丧感。 而贝拉,西里斯那个狂热地追随黑魔王的表姐,在她毕业的第一年就加入了食死徒,依然坚持不懈地给他这个所谓的布莱克家的耻辱(贝拉语)寄着加了料的吼叫信。今天的吼叫信到来的时候,西里斯立即完全出于条件反射地使出一个盔甲护身,但是来不及了,信上撒了某种秘药,使得西里斯在一天之内都不得不带着满身的臭味。 好在,这味道在万圣节舞会之前终于是被消除了。 “走吧,我们现在可以去大厅了,让那些女生为我们尖叫吧。”波特最后一次照了镜子,然后推着西里斯往外走去。波特对于自己今晚的装束十分自信,哼,不就是一个赫奇帕奇么,有比较才显得有优势,莉莉最终会发现自己才是最好的那一个。 “西弗,舞会就要开始了,你不打算去么?”诺耶放下手中的书,终于忍不住提醒还埋头在实验中的西弗勒斯。难道西弗今晚不去舞会,而是在这里陪我么?那,艾琳阿姨给他寄来的东西又是什么呢,难道不是万圣节装扮么? 西弗勒斯将坩埚中已经完成的药剂装瓶,然后有条不紊地将试验台整理干净。他挑眉看向诺耶:“你觉得,到现在这个时候了,我还能邀请到舞伴么?” “哦,谁叫你不早早的将可爱的女孩预定下来……我看你和格兰芬多的那个红头发女孩子不是关系挺好的么……”诺耶有些不知意味地说。他忽然有些莫名的伤感,你瞧,他的世界里只有西弗,可西弗的世界不止属于他。所以,总有一天,他会重新一个人陷入到从前那种黑如深渊的寂寞中去么? 西弗看诺耶眼神迷茫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想多了。虽然,诺耶重活了一世,但无论是前世被放逐般的一个人的生活,还是今生只属于夜晚的孤独的日子,使得诺耶其实并不擅长和人交往。他总是容易满足,所以容易感动,容易感动,所以容易受伤。 ——总是这么让人觉得心疼。 西弗走到诺耶面前,弯下身子,将手搭在诺耶所在的椅子的两边扶档上,就好像把诺耶抱在自己怀里那样,凑近他,问, “那么,请问我能有这个荣幸邀请你成为我今晚的舞伴么?” 霍格沃茨大厅被装饰得焕然一新。各个学院的人都陆续到了,斯莱特林依然走优雅路线,他们有些装扮成清冷的精灵,有些装扮成了邪魅的吸血鬼,而女孩子也有选择成为女妖的。拉文克劳的学生一般就装扮成历史上的名人,放眼望去,一片老态龙钟的人,有人的胡子比邓布利多更白更长。而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则多变了,有装扮成各式各样的食物的,从水果到糕点无一不缺,有装扮成可爱的小动物的,而这两个学院的贵族也有扮成自己家族中比较出名的前辈的。 “我就知道,莉莉即使不选择我,也不会选择那个阴险的斯莱特林小毒蛇。”波特端着一杯果汁,酸溜溜地朝卢平和西里斯抱怨。 西里斯早就发现鼻涕虫不在了,听到詹姆斯这么说,点头表示同意:“呵,即使他现在成了贵族,也改变不了他……” 西里斯忽然停住了。 “也改变不了什么……你怎么不往下说了?”波特顺着西里斯的目光,朝大厅的大门看过去。 完美的骑士与王子的组合。 西弗勒斯将他半长的头发扎了起来,用一根宝石发带束在脑后。他穿着紧身的骑士服,不得不说,教授虽然现在只有十一岁,但丝毫不减原先的那份气势。这气势,在上一世的教授身上,使他成为了整个霍格沃茨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但在这一世,他的皮肤不再是苍白黯淡的,而带着健康的红晕;他的头发也不再是油腻腻仿佛坩埚中捞起来的那样,而是清清爽爽地带着一股淡淡的魔药清香;甚至,因为诺耶的存在,他即使依然面无表情,但依然让人觉得柔和了不少。所以,这份气势无疑增加了他的魅力,使得他显得高傲而不容侵犯。 西弗身边的诺耶穿着泡泡袖的王子服,他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腰际,然后在刘海的位置佩戴了一个小小的皇冠形状的发夹。没有选择真正的皇冠,是因为他还带着华美的面具,大皇冠会使得他的头上装饰太多了些。诺耶紧紧地挽着西弗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以自己的真面目正大光明地出现。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一点点紧张。 “嘿,那是谁?”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猜测诺耶的身份,即使诺耶的脸被遮去了大半,但也许,也正是因为此才更能引起人的兴趣。过多的关注使得诺耶更紧张地攥紧了西弗勒斯。 “不得不说,我被比下去了。”波特将手中的那杯果汁放回桌上,然后颇为无奈地耸耸肩。他说的人是诺耶,他才不会承认自己不如鼻涕虫呢。 “是的,这太完美了……”西里斯喃喃自语。 “当然,我是不会轻易承认别人比我好的。不得不说,他看上去可真迷人。”波特也顺着西里斯的话在感慨,同时还在心里嘀咕,可那人交朋友的目光可真不怎么样,竟然和鼻涕虫关系这么好。 从始至终,或许只有卢平注意到,西里斯的目光始终黏在普林斯先生身上。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有融入别的人。 卢平再一次有了一种捂脸的冲动,这段时间,他做这个动作可是越来越熟练了。 注解:关于小矮星彼得的出身。由,福吉说的,“……我想这对他可怜的妈妈多少算是安慰吧……”(阿兹卡班的囚徒,福吉对罗斯摩塔说,125页)可以看出,他妈妈应该也是个巫师,且大概生活在单亲家庭。毕竟,如果他的家人是麻瓜,福吉是不会认识他妈妈,并这样说的。最开始写这章的时候,我查资料并没有发现有关他家庭的具体描写,于是有了这一章。后来在celistine的提醒之下,再看福吉这一段话,于是……so这个目前是一个bug,不过因为和日后的情节发展有一点点关联,这个bug就这样放着吧,大家暂且看着。啊,今后有不足的地方,还请大家指正。 16、王子 诺耶并不会跳舞,这倒是让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欠考虑了。不过没有关系,西弗勒斯本来就只是想要诺耶感受一些热闹的气氛,让他知道,他属于霍格沃茨,霍格沃茨也属于他。在曾经的多少个热闹节日里——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诺耶是不是就那样躲在黑暗中,远远地看着那些不曾属于自己的喧嚣和快乐。 虽然,西弗勒斯依然觉得舞会是一群无聊而又愚蠢的人聚在一起共同浪费时间和精力的某种用来挥霍多余荷尔蒙的毫无意义的活动,他宁可将自己的时间献给坩埚。但是,他猜想,或许诺耶会愿意感受一次这种热闹。 邓布利多在他的胡子上打了一个大大的粉红色蝴蝶结,诺耶见过他严肃的样子,看过他装疯卖傻的样子,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惊悚”的装扮。该说这个老人是童心未泯呢,还是说他品味失常呢? 擅长变形术的麦格教授将她的耳朵变成了和猫咪一样三角状还长着绒绒的毛,这让平常总是一脸严肃的她多了一点点俏皮。哦,无论某些不听话的学生是不是在她的背后叫她老处(和谐)女,她依然是一个女性——这种生物总是有自己可爱的时候的。 教魔咒学的弗立维教授带着尖尖的长帽,将他的身形彰显地更加矮小。他倒是认出了诺耶,还举起手边的果汁向诺耶扬了扬。他和草药学教授是城堡中和诺耶关系最好的两位教授。魔咒学是一门严谨的科目,而诺耶有足够的耐心啃完那些大部头,并提出自己的见解。很多时候,弗立维教授总是为这个生来便是哑炮的聪明的孩子觉得可惜。此刻,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认出诺耶,并看见诺耶和一个斯莱特林待在一起而感到疑惑,在他看来,诺耶值得拥有最好的,而小普林斯先生毫无疑问是一个护短的、优秀的好孩子——当然,虽然他又别扭又毒舌。 斯普劳特教授还带着她破破的尖帽,她的身上缠绕了一些温和的植物。而霍恩教授腆着啤酒肚,举着一杯红酒,怡然自得,他用变形咒将自己的两颗犬牙变长了,看来他模仿的是吸血鬼。不得不说,同样是魔药教授,当年(以后?)的西弗勒斯装扮成吸血鬼才是得天独厚,而霍恩教授,他这个吸血鬼……还真是具有某种喜感。 西弗勒斯将诺耶牵到斯莱特林的长桌坐下。卢修斯向他们举了举杯,西弗勒斯也只是爱理不理地点了点头。他小声地向诺耶说着什么,而紧张的诺耶随手就取了手边的南瓜汁猛灌了一口。但在下一秒,他立刻就将精致的脸皱成了一团。这……这实在是太难喝了! 西弗在诺耶拿起南瓜汁的时候就想阻止,但诺耶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只好急中生智,一个无杖无声魔法将诺耶口中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南瓜汁给清空了。 诺耶嘟着嘴,从空间手镯中拿出两杯特制的番茄汁,递给西弗一杯。西弗不喜欢喝太甜的东西,但对于酸酸甜甜的番茄汁却情有独钟。诺耶对于这种事情是做习惯的,他咬着吸管,不紧不慢地喝着饮料,却没有意识到长桌上的人都因为他的动作而顿了一顿。 高深的空间魔法,而且无杖无声,若一开始他们中有人看诺耶的眼神中还带着某种淫、邪,那么现在就是全然的探究。这种目光是如此隐晦,以至于诺耶并没有觉得什么,却让西弗勒斯极为不满地冷冷看了一圈。于是,那些目光一下子就消散了。 在邓布利多一连串怪异的不知所谓的致辞之后,乐器们自动演奏起来。邓布利多拉着庞弗雷夫人率先滑入舞池,跳起了开场舞。 卢修斯在和纳西莎跳完一曲之后,携着舞伴,微笑着朝躲在角落的西弗走去。他和纳西莎已经是斯莱特林公认的一对,在纳西莎毕业之后应该就会立刻准备结婚典礼。 “普林斯先生,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你要知道,这个美丽的夜晚可禁不起你躲在角落的浪费。这是我的未婚妻,纳西莎,纳西莎·布莱克。茜茜一直对于她表弟对你的鲁莽的伤害而愧疚不已。” “你好。”纳西莎提起裙角,微微屈膝,轻轻地向西弗勒斯和诺耶行了一礼。纳西莎如今已经六年级了,她的一笑一颦已经不输于今后的马尔福夫人的优雅。 “你好。”坦率地说,西弗勒斯对于眼前的女孩还是挺具有好感的,即使这个女人曾逼他施了牢不可破咒。这个女人,深爱她的丈夫,深爱她的儿子,深爱她的家庭。她和卢修斯之间的情感是贵族中难得的情深意重。她本该是明哲保身的斯莱特林,她不是食死徒,但在最后的时刻,她甚至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愿意去为黑魔王工作,又为了自己的家庭帮助了救世主背叛了黑魔王。。 不过,也必须承认,纳西莎对德拉科实在是太过溺爱了一些。西弗想起日后他那个微抬下巴不可一世的有着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铂金色长发的教子,顿时有了某种深深的无力感。 “普林斯先生,你可以称我为纳西莎,卢克说他很期待你们之间的友谊,我也很期待。也请你再一次地接受我深深的歉意,为了我那叛逆的表弟。”纳西莎款款地说着。 “可以,纳西莎,你可以叫我的教名,西弗勒斯。”教授气势不减地简短地说。 “哦,那么请问我也能有这种荣幸称呼你的教名么,亲爱的普林斯先生?”卢修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的荣幸。”西弗勒斯微微颔首。 这一番贵族式的你来我往,让站在一边的诺耶觉得颇为无趣。他不紧不慢地喝着杯中的饮料,时不时地被大厅里某些人奇特的装扮吸引去目光。他甚至看到了本该是他的同胞弟弟的嚣张小子,不过他对他还真的没什么好感。 他不能理解这个血缘相系的弟弟,这个生来就魔力强盛的孩子一定是在宠爱和期望中长大的,就算那个家族真的已经腐朽,他怎么能轻易就背叛了那些爱他的人?他本应该努力去改变那个家族,而不是如此懦弱地自以为是地逃离。 卢修斯对于今晚所取得的进展颇为满意,至于进一步的交往,哦,马尔福从不性急,他们对于自己看重的人和物都有着足够的耐心。他微笑着看向心不在焉的诺耶,调笑着询问:“怎么,西弗勒斯不为我们介绍一下美人么……” 西弗不耐烦地喷了一个冷哼:“我以为一个马尔福不该有太多的好奇心。” “okok,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愿你们会有一个美好时光,就如我和茜茜一样。”卢修斯带着某种特殊含义地表示他的通情达理。他在临走前甚至试探性地别有用意地看了眼西弗勒斯的下、身。 “我怎么觉得小马尔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角有些抽搐?”在卢修斯携纳西莎优雅离开之后,诺耶不解地问。 那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混蛋!西弗勒斯不满地狠狠皱了皱眉,瞧瞧他都对才十一岁的小孩子说了什么?!(教授,其实无论是诺耶,还是你自己,都已经是伪儿童了呀!)很好,有空的时候还要再改良一下美丽药剂的口味,让这个铂金孔雀知道,无论如何,一个魔药大师是招惹不起的。 送走卢修斯之后,这回是莉莉带着她的舞伴朝这边走了过来。 “嘿,西弗,这就是你的新朋友吗?你好,我是莉莉,莉莉·伊万斯。这是我的舞伴维叙亚·赛德里班,赫奇帕奇二年级生。”莉莉一如既往地热情四溢。她是一个活泼的孩子。维叙亚却相当的安静,他极有礼貌地朝诺耶和西弗点了点头,然后候在一边。 “你好,我是……”诺耶有些无措地向莉莉介绍自己,他其实应付不了太热情的人。但他的话被西弗勒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莉莉,我告诉过你了,女孩子不能这么咋咋呼呼的。” “哦,西弗,你就是太严厉了……”莉莉不满地抱怨。 “新的舞曲开始了,莉莉,在舞会上过分忽略自己的舞伴可不是一件值得称赞是事情。” “西弗……我只是想认识你的新朋友,你总是把他藏起来。”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只想把他藏起来。”西弗勒斯说着,挽着诺耶的肩膀,将他转过来,护在自己一边。 莉莉一怔,随即了然地笑了笑:“西弗,我真没有发现你的占有欲原来如此强烈。” 诺耶很无辜地看看西弗,又看看莉莉,对这个女孩友好地一笑。他从手镯中掏出一枚纯银的发饰,那是一朵百合花的形状,上面加了一些护身的咒语,递给莉莉:“这个送给你,嗯……很衬你的红头发。” “哦,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很喜欢。”莉莉当即取下了头发上的那枚夹子,换上了诺耶送的。她得意地朝自己的舞伴转了一圈:“好看么?”维叙亚点点头,眼底多了一丝不分明的笑意。他是一个温柔的人。 “这个送给你。”诺耶又掏出一小碟点心递给维叙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有准备别的什么东西,你可以尝尝看……嗯,味道很好的……” 维叙亚先是一怔,他深深地看了诺耶一眼,才接过那碟卖相很好的点心,捻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了,赞叹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嘿,詹姆斯,冷静!”格兰芬多的一边,卢平死命地拽着眼见情敌分外眼红理智全失的波特,“莉莉只不过是走过去向普林斯先生问好而已,她带着舞伴过去的,而且普利斯先生的舞伴也在一边,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在谈情说爱?!你一定要冷静,要是你搞砸了万圣节晚宴,麦格教授一定会关你整整一学期的禁闭的!” 西里斯今晚也有些兴致缺缺,他只和那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匆匆跳了一曲,无视了那个女孩想要进一步交往的暗示,就独自一人回到了好兄弟身边。心有所属的波特自然对他的舞伴也是敷衍,害得真正想享受一场舞会的卢平也不得不离开了自己的舞伴。哦,他实在是不放心让过詹姆斯和西里斯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这两个人今晚的行为都不太对劲。 “还有,西里斯,你真的不能再吃了!你的胃里已经塞进了足够的东西了,如果你不想去庞弗雷夫人那里喝下味道极其恐怖的消食魔药的话,现在立刻,请你停止往嘴巴里塞东西的动作!”卢平在制止詹姆斯的同时,不得不大声提醒正无神地盯着餐桌并机械地吃着东西的西里斯。 “是的,魔药!卢平你真的是太聪明了!”西里斯忽然眼前一亮,他大力地拥抱了卢平,然后一边嘟嘟叨叨,一边飞速地离开大厅,“魔药魔药……我要去预习明天魔药课上的内容……哦,要是现在我向家里认个错的话,你说他们会不会原谅我,并向我提供家族收藏的珍稀魔药书……啊啊,时间不够用了,我必须要复习一下前两个月的魔药知识……” “他什么时候变得喜欢上魔药的了?”詹姆斯看着好兄弟飞速离去的背影,表示不解。 卢平耸了耸肩:“大概是从他暗恋了开始。” “哦,暗恋……噗,他看上谁了?”詹姆斯觉得自己被口水噎住了。 “不是你说西里斯恋爱了么?”卢平眨着纯真的眼睛。 如果,詹姆斯深谙东方某个国家的口头禅粗口文化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说一句,靠。 17、禁林 在万圣节之后的第三天,西弗勒斯收到了来自艾琳的猫头鹰,上面用隐晦的言语提及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虽然言语模糊,但是因为西弗勒斯自己早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想,所以他立即就清楚了艾琳所要表达的意思。 午后的茶点自然来自诺耶的精心准备,费尔奇去清理走廊了,他将余下的时间留给了两个小男孩。哦,西弗勒斯真是一个好孩子,不是么,你看连诺耶这么沉静的孩子都被他带得活泼了不少。费尔奇颇为欣慰地想。(咳咳,那是因为诺耶的思维强大,你换任何一个小孩子试试看,不被带成面瘫那就怪了……)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诺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应该没有沾上脏东西吧……应该没有吧?他有些不确定地想。 西弗勒斯捧着淡青绿色的茶杯,据诺耶所说,茶杯的材质是来自东方的瓷器。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上一世,诺耶用过的,珍藏的,当他决计离开芸山时,他没有留下任何一件与自己相关的东西,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回去。 西弗勒斯捧着茶杯,看青绿色的茶叶在热水中柔柔地舒展看,蒸汽袅袅升起,带过一抹淡淡的苦苦的清香。 “这……茶叶里有某种东西可以促进魔力的二次发育。”西弗勒斯神色复杂地说。 诺耶满不在乎地说:“哦?真的么?喝茶本来就对身体有益啊。” 西弗勒斯忽然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诺耶啊,他总是这样安于现实,享受生活。西弗勒斯揉了揉诺耶的脑袋,又顺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儿蹦。 “嘿,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能把我当小孩子,你知道么!”诺耶捧着自己的额头,故作凶狠地瞪着西弗。 “你瞧,这些茶叶里有能够刺激魔力发育的东西……虽然我们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物质在发挥作用,但是茶叶的存在不能让别人知道,明白了么?”西弗不放心地叮嘱。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现在就自己喝,然后给父亲,再就是给你和艾琳阿姨了……嗯,阿姨现在怎么样了,她挺喜欢茶叶的清香的,上次回学校之前,我还特意给她留了一大包呢!” 诺耶和老费尔奇原本就是哑炮(其实就是普通麻瓜)的体质,所以他们没有从中直接受益,只是身体逐渐变得更加健康而已。而西弗勒斯和艾琳本来就是巫师。西弗的身体还在发育中,这种对魔力的刺激的效果就更加显著,所以西弗在这辈子第一次使用无杖无声魔法的时候,才没有感觉到魔力的凝滞问题,那个时候他的魔力就已经再一次发育了。至于艾琳,巫师几千年的历史都彰显着成人体内魔力的稳定性,当一个巫师体内的魔力远远高于常人的时候,他就一定是最伟大的巫师或者最臭名昭著的杀戮者。不是没有人没有研究过提升一个人的魔力总量,但这必须是以以后的魔力衰弱为代价的,因为这毕竟是一个人的天赋问题。但现在,身为成年人的艾琳,她体内的魔力二次发育了,要是这个消息被泄露出去,将会引起怎样一场轩然大波! “而且茶叶是种在我的空间手镯中的,除了我谁也无法弄到……哈,西弗你就放心吧。”诺耶得意洋洋地扬了扬自己的手腕。在西弗的眼中看过去,就只见到异界白嫩嫩的手腕,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了。这就和西弗手上的戒指一样不可见。 “你的空间里可以种植很多东西?” “是啊,上次给你的那些东方的药草就是种在镯子里的……里面有一片广袤的天地,还有一活泉,我做饭用的水就是从里面取的,总觉得比一般的水更好喝……啊,我在里面还建了一个小竹屋,可惜不能带你进去看看……” 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唇,他沉默地从自己的戒指里翻出三颗种子。这三颗种子长得完全不像,一看就知道是分属于不同的三种植物的。一颗是莹白色的,竟然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颗是深褐色的,它的形状有些奇特,竟然不是一般种子的椭圆形,而是五角星的形状。还有一颗是暗黑色的,这个种子看上去倒是有些平淡无奇了。 “这是从庄园的药材储存室里找到的,我查了很久的书,也不知道它们属于什么……我想,这三粒种子大概是属于什么已经灭绝了的古植物,你试着种种看吧。” 诺耶有些高兴又有些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些种子,“哎,我不保证我一定会把他们种出来,但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们的……”他说着,身形一闪竟然凭空消失在了西弗的眼前。 好吧,诺耶总是埋怨西弗一站在坩埚前就把他忽略了。其实,当看到不常见的奇异的种子的诺耶也差不多啦,他还不是就这样把西弗给丢下了。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接下去的日子,诺耶总是特别忙。种子的发育条件总是各种各样的,有些需要被埋在浅土,有些需要被埋在深土;有些需要种在沙田里,有些需要种在肥沃的黑土地中;有些需要多浇水,而有些则必须在干旱的条件下才能健康长大……在诺耶的眼中,种子就像一个个孩子,有些的任性,有些的乖巧,只要你用心对待它们,它们就会给你丰沛的回报。 因为西弗交给他的三颗种子都只有唯一的一颗,诺耶不能安排不同的方案用来做实验,从中找出最好的培养方案。他只好用了麻瓜界的无土栽培的技术,每天观察种子的生长情况并记录在案。 西弗既满足于,诺耶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样的他每天都带着一股干劲,蓬勃向上,没有了那种深入骨子里的沧桑感。但他又不满于,诺耶对自己的忽略。他总是在实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下意识地朝诺耶常坐的椅子望过去,却只能看见一个空荡荡的位置,才猛然记起,哦,诺耶现在正在他自己的空间中。 ……该死的种子! 虽然不满诺耶对自己的忽略,但到了十一月月圆这一天的时候,西弗还是和诺耶约好了禁林的探险。禁林的深处虽然危险,但总是能发现很多珍稀的植株。那是从前的西弗的天然药库。诺耶早就对此兴致勃勃,本来他们在九月就好了,但是因为该死的布莱克的挑衅!哦,诺耶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其实西里斯·布莱克才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利用的那一个。 “西弗,这个粉末是用来干嘛的?”诺耶任由西弗往他的衣服上撒着药粉,那浓烈的味道引得诺耶阵阵皱眉。 西弗鲜有的,具有耐心地解释着:“这个粉末可以散发出八脚蜘蛛的天敌的气味,使得那群家伙不敢靠近。”哦,谁知道,这段时间因为诺耶忙于种子的种植,连用餐都是行色匆匆的,他们已经多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天哪,八脚蜘蛛不是凶残至极的吗!哦,但愿那些调皮的格兰芬多在夜游禁林的时候不会成为蜘蛛的点心。” “好了,我们走吧。”西弗拉过诺耶的手,两个人不紧不慢地朝城堡之外走去。 老费尔奇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在今晚就要到来的历险,他虽然不放心,但是,哦哦,男孩子就应该在冒险中培养勇敢的性格,所以,他睁一只闭一只眼地纵容了两个小鬼的夜游。他甚至还和同为夜游的教授聊了几句,使得西弗和诺耶利用这一点时间躲了过去。可怜的费尔奇,他以为自己的儿子只是去禁林的边缘走走,毕竟西弗是一个斯莱特林,斯莱特林从不让自己陷入毫无把握的危险之中。要是他知道诺耶今晚的历险中要躲过一群八脚蜘蛛,可怜的老父亲会被吓坏的! 进入禁林之后,周围的气温好像降低了些。等到两个人再往深处走去,密密麻麻的树枝使得月光越来越难以渗透,周围逐渐就变得更加阴森而恐怖。西弗拔出魔杖,但一个荧光闪烁可以照亮的范围是有限的,诺耶屏住呼吸,紧紧地握住西弗的手。 一些特别的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滋滋滋,那是毒蛇吐信的声音。哗啦啦,那是某种野兽急速掠过,蹄子蹋在厚厚的落叶层上的声音。呼呼,那是风声,带过某种粘腻的甜腥味……西弗停在步子,拉过诺耶,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我们走错路了么?” “不,我们现在绕一点远路。刚才的那条路上,前面有一个刚被咬死不久的四蹄动物,血腥味估计会引来一群的野兽,我们还是绕过去吧。”西弗压低了声音。 “西弗,我听说禁林中有很多神奇生物,比如独角兽,比如马人什么的,是真的吗?” “嗯。” “你见过吗?” “独角兽讨厌男人的味道,而马人,他们是一种自己为高傲的存在,不屑于和人类巫师交往。”欧赔,或许日后会成为霍格沃茨占卜学教授的那只除外。 “这样啊……” 西弗忽然又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中有一点点狂热,又带着更加明显的谨慎。诺耶适时地闭上嘴,他顺着西弗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在一片荆棘之中,开着一朵幽蓝色的花。花很美,在幽深的夜里,静静地摇曳着自己纤细的身姿。 “那是冥央花,据说最后一朵冥央花在十一年前被发现在亚马逊的丛林里,现在被储藏在魔药协会……冥央花在书上记载不多,不过,传说中的冥央花是能够起死回生的……”西弗稳了稳情绪,小声地向诺耶解释着。作为一个看到了珍稀的已经几乎灭绝了的魔药材料的魔药大师,西弗不得不感慨他早就学会了大脑封闭术。 “我以前看书的时候,书上说,越是珍稀的花草,在它们的身边会有守护兽。花草越珍惜,守护兽就越强大……西弗,我们要当心一点。”诺耶也立即认真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株冥央花对于西弗的重要性,但他更担心西弗的安全。 “是的……冥央花周围一米之内必定存在着一条冥血蛇,它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冥血蛇剧毒——虽然它的毒液也是很好的魔药材料——几乎没有猎物可以从它们的口中逃生。”西弗有些懊恼,哦,他今晚竟然没有带一些专门对付毒蛇的魔药出来,虽然一般的药物对冥血蛇无用,但至少可以拖延一下。 “算了,我们走吧。只要记住这个地方,以后再来就是了。”西弗决定放弃,他今晚身边跟着诺耶,他不能害诺耶被自己拖入危险之中。 “嗯,那我们走吧……咦,西弗,你不觉得那朵花有些奇怪么?”诺耶在转身的一瞬间忽然发现了什么,“你瞧,那朵花的花茎正从根部一点一点变黄,而且,你不觉得它的光芒正在逐渐黯淡么?” 事实上,那一点变黄的部位很接近泥土,不细心一点不会被发现,而听诺耶这么一说,西弗勒斯也立即发现了不对。 “我总觉得这朵花一直不舒服着……”对于植物的感受极为敏感的诺耶皱着眉头说道。他蹲下身子,在一米之外的安全距离,仔细地观察着冥央花。西弗勒斯握紧了魔杖,抿紧嘴唇,一脸戒备地准备着应付突发情况。 一条银白中带着血纹的小蛇从荆棘中游走出来,它大概只有西弗的大拇指那么粗,一个手臂那么长。西弗立即条件反射般得给诺耶施了一个盔甲护身。小蛇试探性地又向前爬了一点。它直起前半个身子,鲜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诺耶。 “西弗,你瞧它……它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呢?”诺耶指了指小蛇的腹部,“你看这里是不是受了伤?” 魔药大师的眼力自然非凡,他一眼就看出来冥血蛇的腹部是掠影刺豹咬出的伤口。看来,冥血蛇为了保护冥央花,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说不定,方才来的路上遇到的那头死尸,就是掠影刺豹的,毕竟没有任何生物能挨过冥血蛇的毒液。西弗刚想说什么,诺耶却主动向冥血蛇伸出了一只手。 “你在干什么?!”西弗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18、小蛇 冥血蛇慢慢地挪近,然后试探性地用脑袋蹭了蹭诺耶的手心。诺耶顺势摸了摸小蛇凉冰冰的身子:“西弗,你快看,它在向我表示友好呢……我记得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放了好些魔药在戒指里,快拿一瓶治伤的出来!” 哼,西弗不甘愿地递出一瓶伤口愈合剂,他知道魔法生物都是具有一定智商的,且比起人类(巫师也是人类)的贪婪,这种魔法生物更加的知恩图报,既然这条蛇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攻击,就说明它没有恶意。 “小蛇,这是给人类用的愈合剂,我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但现在我们也没用更好的办法了,你愿意试一试么?”诺耶向小蛇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玻璃瓶。 小蛇又蹭了蹭诺耶。然后主动躺回地面,露出自己受伤的腹部。诺耶小心地将玻璃瓶中的药液洒在小蛇的伤口处,小蛇抖了抖,然后伤口上冒出一点点白烟。不过,好在伤口已经愈合了。小蛇又情不自禁地抖动着全身。 “西弗,它怎么了?” “魔药的副作用而已,长好伤口的过程中,会觉得痒。不过,马上就会好了。” 果然,不一会儿,小蛇就不再抖动了,它又爬过来,高高地扬起头,对诺耶吐了吐信子。 “嗯,你已经全好了吗?那我们走了哦,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轻易受伤了。”诺耶再一次摸了摸冥血蛇的小脑袋。他直起身子,决定和西弗重新开始探险。他们今晚最初的目的是月光花,这种花开在满月之下,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小蛇却咬住了他的裤脚,它把诺耶往冥央花的地方扯了扯。 “哦,小蛇,听说你们是共生的,所以,我们不能把冥央花采走,否则你怎么办?是吧,西弗,这朵冥央花,我们可以不要了么,你看小蛇多可爱呀……”诺耶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西弗,他在救助了这条小蛇以后,就掩不住对这条有灵性的小蛇产生了喜爱之情。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它死去。按照修真界的话来说,这是他和这条小蛇之间的一段缘。 “我们走吧。”西弗勒斯最后一次看了那朵花一眼。这本来就该是差不多灭绝了的植株,没有它,自己也能制造出阻止死亡的魔药来。而且,他发现,自己真的拒绝不了睁着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诺耶。 小蛇还是没有放他们离开。它将自己细长的身子缠绕在诺耶的腿上,用自己的小脑袋不断地蹭啊蹭啊。 西弗犹豫了一下,说:“它是不是想跟着我们离开?如果,我们把冥央花也移植了的话,它就可以跟着你走了。” “对哦,我可以把冥央花养在空间手镯中。哎,小蛇,你愿意和我们走吗?”诺耶也确实舍不得这条可爱的小蛇。 小蛇点了点头。 “那现在,我们要将冥央花挪一个地方,你愿意吗?” 小蛇再一次点点头。 “哦,西弗,这太好了!”诺耶兴奋地朝冥央花冲过去,却被西弗一把拽住了。西弗给了围着冥央花的荆棘丛一个四分五裂,力道控制得正好,冥央花的周围空了一块,花本身却没有被伤到丝毫。 诺耶从空间里掏出一把铲子,小心地从冥央花的旁边挖起。他要将这朵花带着泥移植到空间里去,毕竟,植物的移植最好不要改变它们一贯的生活环境,否则它们很容易生病的。带着一点禁林的泥土,应该可以让冥央花更适应新环境。 西弗靠着树,抱臂看着诺耶一个人忙碌。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有些快。 等诺耶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很高兴地朝西弗笑着:“我们走吧,哦,今晚我实在是太高兴了……”那条小蛇将自己挂在诺耶身上,它喜欢诺耶身上天然的植物的味道。 他们重新上路,在西弗的带领之下,终于走到了禁林之中那大一片中空的地方。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月光毫无阻碍地洋洋洒洒地落下来,使得这里的景致染上了一层圣洁的银白。 “好漂亮啊……” 这份漂亮不是单一的,不是孤高的,而是一份实实在在的生命的奇迹。放眼望去,漫地的月光花,一朵挨着一朵,开得郁郁葱葱密密麻麻。月自圆其圆,这一大片的银白好似无边地延伸开去,在这阴森的禁林之中,自美其美。 西弗拿出特制的玻璃匣子,蹲下身不紧不慢地收集月光花。这种花很难被人工培育,但在一些圣洁药剂中的需要又十分大,好在这里是人迹罕至的禁林,否则这片让人惊叹的美丽也无法保留多久吧。 “西弗,快看快看,那是独角兽吗?”诺耶忽然兴奋起来。 “怎么可能……”西弗抬眼望去,好吧,他不得不感慨诺耶的人品,“是的,那是一只独角兽的幼兽。” “西弗,我可以走过去摸摸它么?” “幼兽在独角兽中是十分珍贵的,如果你不想引起整个独角兽群的报复的话,你可以纵容你的好奇心,前去试一试。”西弗低下头,继续手里的采集工作。在一个魔药大师的眼中,独角兽的眼泪和血液都是价值极高的魔药材料,但是这需要独角兽自愿捐出的眼泪和血液,否则这份药效中还将会带着难以解除的诅咒。而独角兽的毛可以制造成最轻柔的手套,带着这种手套处理魔药材料时,将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西弗对于这种圣洁的生物本身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哦,它可真美……”诺耶手托着腮,注视着不远处的幼年独角兽。 或许是因为诺耶身上的木之灵力十分丰富,那只幼兽竟然一点一点向诺耶蹭了过来。它睁着大大的如水滴一样的大眼睛,歪着脑袋,像是觉得困惑的,好奇地瞧着诺耶。诺耶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那只幼兽上前了一步。 忽然,一阵悦耳的啼鸣在不远处响起,那只幼兽看了看诺耶,最后还是调转蹄子朝声音的来处,颠儿颠儿地跑去。 月亮渐渐地融入黑云之中,光线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月光花正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一点一点枯萎。不一会儿,那一大片让人赞叹的美景,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西弗用手拂过空气,“01:40:00”,已经快凌晨两点钟了。 “我们要回去了吗?”诺耶打了一个哈欠,他的生活一直很规律,很少有熬夜的时候。 “不,我们再等一会儿,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正向这边过来。” “嗯?有危险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诺耶的好奇心再一次被调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脑袋就从丛林中冒了出来,诺耶一眼就认出,那是刚才的那只独角兽幼兽。它看了看诺耶,又转身朝身后叫唤了几句,然后再一次向诺耶跑过来。 西弗勒斯往后面退了几步。他知道自己是不会被这种圣洁的生物所喜欢的,即使他已经重生了一世,即使他这辈子还没有沾染那些鲜血那些罪恶。 在幼兽的身后,走出一头高大的成熟的独角兽,它也随着幼兽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停在那里,看着幼兽跑来蹭诺耶的小腿。诺耶试探性地摸了摸幼兽柔软的毛毛,幼兽发出一阵愉悦的呼噜声。而成年的独角兽也没用因此表示不悦。 小蛇从诺耶的衣服里钻出来,对着幼兽龇了龇嘴,吓得幼兽一时傻在那里。 “没关系哦,小蛇很乖的,是不会咬你的。”诺耶先安抚了下认为自己被忽视了的傲娇的小蛇,又轻声轻语地安慰着眼中波光闪闪的幼兽。 成年的独角兽走上前来,扬起前蹄,又优雅地弯曲,行了一个人类的屈膝礼。这让诺耶有些受宠若惊,他有些同手同脚地向独角兽回了一礼。成年独角兽对着幼兽鸣叫了几声,幼兽依依不舍地蹭了蹭诺耶,然后跟着成年独角兽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我们回去吧,天就快亮了……”西弗牵过诺耶的手。 等他们出了禁林,尖叫棚传来一声低低地嘶吼。西弗了然,今天是圆月,格兰芬多的那头小狼人估计正在变身呢。 诺耶狡黠地笑了笑:“我听画像说,尖叫棚开始闹鬼了……真可笑,我才不相信什么闹鬼传说呢,要我说,这里面一定有一个秘密!” “哦?那你发现了什么?” “尖叫棚是今年开学了以后才传出闹鬼传闻的,我觉得可能和今年的新生有关系……要不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 “这就是你的想法么,我以为你不是鲁莽愚蠢的格兰芬多。”西弗冷哼了一声。他想起自己的那一次,差点就成了狼人的食物,或者差点也变成了一个狼人。 “你觉得是什么东西需要在月圆之夜被隔离起来,而且会发出那种野兽般的吼叫声?又是哪个学生那次月圆之前都需要请假,并且在月圆之后将虚弱几天?” “西弗……你是说……天啊,霍格沃茨中有了一个小狼人,邓布利多再考虑些什么?他想把霍格沃茨变成狼人学校吗?!”诺耶惊呼起来。他在这一刻,拉文克劳继承人模式全开,他本来就在城堡中长大,又因为继承人的身份加深了对霍格沃茨的归属感,他不允许有任何威胁霍格沃茨安全的隐患的存在。 西弗勒斯讽刺地一笑:“他不过是博爱而已。”当然,是只向格兰芬多博爱。 “我们必须阻止这件事情……” 西弗勒斯也想到了诺耶的继承人的身份,但是他们现在怎么才能让那位白巫师妥协?即使曾经他差点被狼人给伤害了,邓布利多也不是一句“他是无辜的”给糊弄过去了吗?西弗勒斯想到自己改良的狼毒试剂,并且对再一次改良所拥有的想法——从基因的角度入手。算了,就当是为了诺耶的未来,现在多一个难得的实验体吧。 “我可以每个月向他提供狼毒试剂。而且,我可以治愈他,但就目前而言,我还需要大量的实验。只要他对此表示顺从而且保密。”西弗勒斯淡淡地说。 “可是,西弗,这样会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诺耶只是在逐渐习惯向西弗撒娇,不代表他的思维在幼儿化,他立刻就想到了其中利害。 西弗捏了捏被握在自己手里的白嫩柔软的手,眼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你忘记了牢不可破咒的魔力。” “……不,西弗,你不可以和别人订下牢不可破咒,我不允许你有任何会伤害到你自己的行为。”诺耶立即就阻止了西弗的提议,他当初和西弗签订咒语是为了让西弗放下戒心,但他却不能随意相信别人。 “好吧,那么如你所愿。我记得有一种魔药可以使喝下的人不能说出任何关于魔药制造者的信息,这样你满意了吗?” “嗯呢!”诺耶摇了摇西弗的手臂,他的西弗真的是太厉害了。 回到城堡之中,西弗勒斯将诺耶送到老费尔奇的休息室门前,然后向他告别。他还要回去斯莱特林的寝室。他现在依然住着整个斯莱特林最破的那个小卧室,在其他的贵族表示友好了之后,他表示自己更喜欢私人空间。毕竟,其他的卧室是二人间的。不过,现在那个小破卧室被西弗勒斯的空间扩展魔法和变形咒改变得十分舒适就是了。 “西弗,要不,今晚我们一起睡吧。你现在回去也晚了,我还可以给你准备一些小点心。”诺耶拉住了正要离去的西弗勒斯。(请大家纯洁啊纯洁,还是十一岁的小破孩啊!) 西弗勒斯犹豫着,但他实在拒绝不了诺耶,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多年的双面间谍的生活使得他在睡梦中也时刻保持着警醒。所以,西弗勒斯可以预见到自己今晚的彻夜难眠了,对于一个警觉的人来说,睡觉时周围有一点点声音,即使是一个人的微不可闻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也会让他把持清醒直到天明。 19、同床 可以看得出来,老费尔奇真的很爱他的儿子。他在霍格沃茨做管理员的工作虽然辛苦,但工资却高不到哪里去,可诺耶的房间却被布置得十分舒适。即使,这里房间里没有任何奢侈的摆设,但床上用品的面料和诺耶摆在书桌上用来做看书笔记的纸张,质量都是极好的。 西弗勒斯忽然对费尔奇有种油然而生的感激。还好,在这一世,他没有遇到诺耶的这些日子里,诺耶也被人宠着、爱着。 “我先去洗澡,你可以看下书什么的,可以吗?”诺耶提议道。 西弗勒斯点点头。 十分钟后,诺耶穿着宽松的睡衣,擦着头发从浴室中走了出来。西弗勒斯很自然地放下书,将诺耶按在沙发上,然后接过毛巾帮他擦着头发。等头发不再滴水了之后,西弗用了一个小咒语,那长长的黑亮的头发弄的有七八成干。接下来,还是让头发自然干好,否则会影响发质。 “西弗,你就穿我的睡衣吧,没关系吧?内裤是我没有穿过的……嗯,还有毛巾,好了,你快点去洗吧。我们已经没有多少个小时好睡的了。”诺耶将东西给西弗准备好,然后将他推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热气还没有散,带着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西弗闻出那是诺耶身上常有的味道。他拿过放在一边的沐浴露,淡淡的绿色,也许又是诺耶养出的某种神奇的东方植物所分泌的的——西弗不觉得做起魔药来笨手笨脚的诺耶可以自己提取,他最多就是收集。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在有着诺耶味道的浴室里,用着和诺耶一样的沐浴露。 等西弗出来的时候,诺耶已经坐在床上了,他不紧不慢地翻着一本书,看到西弗时眼前一亮:“我记得刚遇见你的时候,你的个子比我小多了,现在竟然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显小了……哎,我每天给你准备牛奶你还不乐意呢,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这和牛奶没有关系吧,我记得某些人每天喝得比我还多些。”毒舌啊毒舌。 诺耶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书向西弗甩了过去。哼哼,竟然变相地说我矮,活得不耐烦了! 西弗接过书,环顾了屋子一眼,除了床,就只有一条长沙发可以勉强睡人。他用咒语将自己的头发变得全干。(可以看得出来教授对于诺耶的关爱了吧!) “一起睡吧,反正我们都是男孩子,床也够大。”不得不说,诺耶还带着上一世的某些观念,难道你不清楚巫师界同性之间也可以结婚的么,否则的生子魔药的存在是为何啊! 西弗爬到床上,床的一边陷下去了一块。诺耶帮西弗盖好了被子,然后打着呵欠关了灯:“睡吧睡吧,我早就困了……”小蛇早就被他丢进了空间手镯,让它去和冥央花作伴吧。 身边的人不一会儿就睡熟了,西弗怔怔地看着那柔顺的睡脸。他满足地闭上眼睛,然后不一会儿也睡着了。月光从窗外散进一点点淡淡的光辉,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宁静。 第二天六点半,西弗勒斯准时醒了过来。他的睡相与他的为人一样谨慎,睡下去怎么样,醒来也怎么样。但今天,西弗觉得自己半边的身子有些沉重,看过去,却发现诺耶半个身子趴在自己身上,被子在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半在地上,或许诺耶是因为感觉到了冷,才不断地朝热源西弗靠近。 诺耶还没有醒,西弗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睡着的样子。有时候两个人在拉文克劳的图书室看书,诺耶也会小睡一会儿。这个人,在睡着的时候是如此的孩子气。 等诺耶有些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他慢慢地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睁开眼看见西弗的时候,还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着说了声:“早安,西弗。” “早安,诺耶。” 不得不说,早上看见一个男生从自己儿子的卧室里走出来,真是一件考验心脏的事情。老费尔奇神色复杂地看着西弗勒斯,他甚至连诺耶从禁林带回一条蛇都没有觉得更诧异。自己想多了吧,是自己想多了吧。费尔奇看了看迷糊的儿子,觉得微微放下心来。 洛里斯夫人看着上桌的小蛇——因为小蛇好像可以听得懂人说话,诺耶觉得要把它当成一个有思维的独立的人格来看待,所以他为小蛇在桌子上摆了一个餐盘——眼神复杂,身为霍格沃茨的一霸,洛里斯夫人自然是不害怕一条……小蛇的。她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上午的课又是霍恩教授的魔药课,对于西弗而言,除了从格兰芬多传过来的属于布莱克的热切的目光之外,一切顺利。哦,那只布莱克不知道是哪道神经搭错了,他竟然觉得自己有能力独自完成一份魔药,最后在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炸了坩埚。哦,该说他其实也是有一些天赋的么,他竟然用制造补血剂的药材制造出一锅乱哄哄的会让人大笑不止的药物来,最后大笑着被霍恩教授送进了医疗翼,一路上的小动物们,尤其是赫奇帕奇的小灌,因这笑声深深地惊恐了。 为想要向心上人表现却适得其反的西里斯·布莱克深深地默哀!(大家不觉得他好可爱么,o(n_n)o~) 卢平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他总觉得自从十一月的月圆之夜变身之后,有一个目光一直在追随着自己。自从他被狼人恶意地咬了之后,他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父母为了他的狼人身份不被发现,放弃了祖传的生意,总是不断地搬家,最后沦落到勉强糊口的日子。虽然伟大的邓布利多教授接受他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但卢平总是害怕自己狼人身份的暴露,他害怕从朋友的眼中看到鄙夷。 但不得不说,变成狼人也不是绝无好处的——梅林的内裤啊,谁都知道他不想要这好处,只要他能够变得正常——比如,他的嗅觉变灵敏了很多,直觉也高得惊人,他甚至还有了一些规避危险的本能。 现在,卢平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危险之中。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一直战战兢兢地,深怕发生了什么不能收场的祸事。 这一天,正用晚餐的时候,一只陌生的猫头鹰出现在了卢平的面前。这只猫头鹰和一般飞来格兰芬多的咋咋忽忽会往你的餐盘里掉毛的猫头鹰不同,它极具有斯莱特林的风格,高昂着头,向卢平递出了一只爪子。 卢平犹豫着,他总觉得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他慢慢地解下猫头鹰脚上的纸条,那只猫头鹰完成任务之后,不等他的投食就立刻飞走了。卢平看了看两边,詹姆斯正在阅读刚才收到的情书,而西里斯还在偷偷地试图从斯莱特林找出他所关心的那个人。卢平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看了一眼。 卢平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将纸条紧紧地攥在手心。然后神色慌乱地忽地站起来,甚至踢到了长凳。 “怎么了,卢平?”詹姆斯随手放下手中的信件,问。哦,他的心里只有莉莉,是不会对别的女生动心的。 “没、没什么……我吃饱了,我忽然觉得有些头疼,我先去睡了。”卢平慌慌张张地向格兰芬多塔楼跑去。 那张纸条上写着: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在月圆之夜的秘密,请在今晚宵禁之后前往八楼。 他的秘密被知道了!他的秘密被知道了!卢平觉得油然而生一种深深地绝望。他会被遣离霍格沃茨,他会让父母再次失望,他会让帮助他的邓布利多校长陷入麻烦之中……哦,想一想詹姆斯和西里斯或失望或鄙夷的眼神……卢平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 宵禁后,卢平在同寝室的西里斯和詹姆斯睡着了之后,伪装了自己的床,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虽然只是一年级,但跟着波特他们的夜游次数也不算少了,每次都觉得十分刺激和新奇。而现在,深夜的霍格沃茨就走着他一个人,等着一份不知道结果的判决。 当他走到八楼的时候,有求必应室忽然打开了一道门。里面走出来一个让卢平完全想不到的人。西弗勒斯早就在八楼设置了禁戒线,所以当卢平一上来时,在有求必应室里的他就有所感应了。而开门的是诺耶,他微笑着朝卢平点点头,示意他进来。 事实上,在万圣节前夜的舞会之后,无论是极具有研究精神的拉文克劳,还是八卦精神的赫奇帕奇,都试图找出那一晚的王子是谁,但在找出几个似是而非的人选之后,他们一无所获。虽然,卢平对于“王子”现在依然带着面具感到不解,但他正为自己将要遇到的事情胆战心惊,所以也没用深想。 进入有求必应室之后,相对于波特想出来的供他们三个人玩乐的房间,卢平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井然有序的实验室中。那些卢平叫不上名字的实验机械在自动运转着,而这一切的操控者正站在一个冒着蒸汽的坩埚前。 “对不起,虽然是我们将你约好的,但因为西弗现在正在忙,你可以稍等一下吧。或许,你可以吃些点心,然后喝杯牛奶。”鉴于你晚饭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诺耶明智地咽下了后半句话,他承认他一开始有些迁怒,对于邓布利多不负责任地迁怒,但当他现在看到这个拘谨的小狼人,他有些心疼。 不过,无论如何,心疼不能代表着可以对大众不负责任! 卢平看了一眼忙碌的普林斯,决定还是顺着面具王子的建议,他现在真的有些饿了。他的野兽直觉告诉他,普林斯先生虽然又毒舌又阴沉,但他绝不会是一个坏人。于是,他拘谨地坐在一边,然后慢慢地品尝那些味道好得出乎意料的糕点。 “我以为,你是带着对霍格沃茨所有陷入不安全之中的人的忏悔来到这里的,但很显然我实在是高估了莱姆斯先生的觉悟。”瞧瞧,普林斯先生的毒舌总是叫人招架无能,卢平讪讪地放下手中的糕点。 诺耶站起来,帮西弗解下实验时为了防止衣服被弄脏而系上的护衣,拍了拍他的肩膀:“西弗,我想莱姆斯先生只是饿了而已。” 诺耶的细语让卢平有些不知所措。诺耶无疑有一种让人觉得美好的特质,卢平觉得,这样的人,即使在人群之中,也是能让人一眼看见的。所以,他有些不解,为什么那晚西里斯只看见了普林斯先生,而忽略了其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卢平被自己的想法深深地宓搅恕 “我可以向你提供改良之后的狼毒试剂,这种试剂会让你在月圆的当晚虚弱,但保留理智。你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而不用担心自己在无意识中伤到了别人,或者自己。”西弗勒斯露出一抹算不得善意的笑容来。 卢平被他话中的意思给惊呆了,哦,他听到了什么,有人能帮助他保留理智,梅林啊,他不是在做梦吧。 “我甚至可以完全治愈你体内的狼毒,但目前,我们缺乏更深一步的研究。只要你定期提供一些唾液、血液、毛发,那么,完全治愈将不是问题。”西弗勒斯平静地说。这就是斯莱特林的谈判风格,他们会告诉你,你可以得到什么,而从不说他们需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就像现在,西弗勒斯需要卢平提供的唾液、血液和毛发,但他却在构陷语言陷阱,让卢平心甘情愿感恩戴德地拿出来。 卢平激动地看着普林斯。他真的太希望摆脱狼毒的纠缠了,因此,素来沉稳的他甚至没有怀疑,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十一岁小男孩竟然能拿出让很多魔药大师都无法创作出的狼毒试剂改良秘方。哦,也许普林斯家族会有相关的记载,毕竟那是一个魔药世家啊。 20、共识 西弗勒斯对于卢平的激动视而不见,他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来:“哈,果然是格兰芬多的风格,我向你提供帮助,难道你不会因此拿出一些诚意来么?还是你以为,格兰芬多就是梅林的宠儿,所以我该无偿地帮助你?” “我……我……”卢平脸红了。他现在还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小男生而已,即使他因为自己的特殊比一般的孩子更加稳重,但他还没有经历过朋友夫妇的死亡,还没有经历过好兄弟的背叛,还没有那之后十几年的到处流浪颠沛游离,所以他根本不是斯莱特林蛇王的对手。 “我家里实在是……我可以给你工作,我什么都愿意做……” “难道你以为你比家养小精灵更有用处么?”西弗勒斯继续嘲讽。 诺耶承认西弗欺负人的时候,那种气势帅气得要命,但再说下去,估计卢平得哭了,诺耶安静地接过话茬:“莱姆斯,其实我们要你做的不多,你只要能保证,绝不向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说起我们对你帮助,这就可以了。” “这当然可以做到……但是……”卢平有些不解。 “哼,我不是为了让你感恩戴德的,我是为了霍格沃茨的学生的安全。”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句,回到自己的工作台。 “你要知道,西弗只是一个一年级生,虽然他提供的药剂将十分好用,但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学究们是不会承认他的成果的,毕竟……魔药协会里非常的……非常的不公平。”黑芝麻馅儿的白包子诺耶,微笑着向卢平解释。 卢平立刻感动地热泪盈眶(错觉!),他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将他们泄露出去。 “而且,不得不承认,普林斯庄园现在真的落魄了,只有艾琳阿姨和西弗两个人,如果真的有坏人要谋夺他们的祖传秘方什么的……到时候……唉,我真的很担心……”诺耶的语气有些低落,让人闻之也立即感同身受地难受起来。 卢平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太过分了,他想起自己虽然没有和詹姆斯他们一起欺负普林斯,但他也没用阻止,但现在普林斯和他的朋友却愿意冒着极大的危险来帮助自己。这个目前还坦率单纯着的小狼人立即深深地自责起来:“嗯……我一定不会将你们说出去的……我知道一个咒语,嗯……或许我们可以……” “哦,你是说牢不可破咒么……那太危险了,你要考虑清楚,那意味着你要将生命交付在我们手中。”诺耶故作惊叹地问。 “嗯,我可以的……” “不不,这怎么可以呢……我记得有一种魔药,它也可以保护秘密,但这要温和得多。西弗,你那里有那种魔药么?” 西弗黑着脸递出一瓶透明的魔药。卢平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该说,这就是狮子的勇气么?其实,卢平也是有考量的,毕竟这里是霍格沃茨,普林斯他们不可能真的对自己不利,而普林斯既然能帮助自己,付出这一点代价总是可以接受的。 “嗯……你可以叫我卢平,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哦,你可以叫我诺耶。”诺耶微笑着,却没有说出自己的姓氏。他喜欢费尔奇这个姓氏,因为这代表着父亲对他的疼爱。但是,这个太过明显的信息,他不能轻易流露出去。 在送走了诺耶之后,诺耶忽然若有所思地看向西弗。 “你又有什么奇特的想法了?”西弗顺势问下去。 “我在想,既然你能提供可以使狼人在变身时保持理智的药物,甚至今后还能治愈他们,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利用起那些被迫成为狼人的人呢?你要知道,现在s.n,的生意不断变好,艾琳阿姨一个人既需要熬制魔药,又要负责柜台销售,她已经忙不过来了。”诺耶条条是道地分析着,“或者,我们甚至能向卢平的父母提供工作,我猜测他们家因为他的关系一定生活得非常不好。” “你觉得邓布利多同意卢平来霍格沃茨是没有代价的么?”西弗勒斯为诺耶的前半句而赞叹,然后又为他最后一句提议而感到挫败。这个人的小脑瓜里,果然是不适合那些弯弯曲曲地政治纷争啊。 “那可怎么办呢,我们现在认识的狼人也只有卢平一个……” 西弗勒斯倒是想起来一个人。那是上一世,某次凤凰社会议之前,卢平和别人聊天时提到的。卢平说,他在他流浪的那几年遇到了一个年长的引导者,那个人也是被迫成为狼人的,他建立了一个秘密的帮助狼人的组织,并在一个偏僻的山林的深处,建立了一个狼人村庄。按照卢平的说法,那个人现在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估计刚成为狼人不久,还在为自己身份的转变而痛苦不已。 “这件事情交给我吧。”西弗勒斯说着,往坩埚里按3:1的比例分别加入晒干的月光花和阴干的月光花。他的肩膀上蹲着那条冥血蛇,银渊。这条蛇在看过一次西弗勒斯制造魔药之后,就喜欢上了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爱上了那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神妙魔力。现在,出了休息和吃饭的时候,银渊会缠着诺耶,大多数的时候,它都是和西弗勒斯在一起。 哈,一条喜爱魔药制作的蛇?诺耶极其鄙视地看了眼正在努力讨好西弗的银渊。哼,以后它不管在自己面前打上多少个结,就算打上蝴蝶结,自己也绝不轻易原谅这只把自己当保姆的家伙了! 时间接近十一月末的时候,斯莱特林的金发美人明显低落了很多。这种变化并不明显,但作为那只铂金孔雀前一世的多年好友,西弗勒斯敏锐地感觉到了卢修斯的隐忍。西弗勒斯了然,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后期病症估计已经显露出来了,虽然外界对此依然毫无所知,但作为继承人的卢修斯必定接到了来自父亲的告诫。 阿布拉克萨斯的意外死亡,将意味着众多对马尔福虎视眈眈的贵族会毫不犹豫地明确地伸出他们贪婪的手,使得刚毕业一年的卢修斯举步维艰。所以,素来油滑的马尔福才会毫不犹豫地几乎是全心全意地投身在黑魔王的事业中,因为卢修斯需要庇护。 即使是巫师,对于后期的龙疣梅毒依然束手无措。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卢修斯越来越焦虑。他甚至有一次极其不绅士地对一个粘上他的身体的女巫吼叫。当然,这件事情让对真相一无所知的纳西莎感动不已。 “卢修斯,我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请不要错过我对你的邀请,今晚八点,你可以去往我的寝室。”西弗勒斯在上课的间隙,拦住了行色匆匆的卢修斯,并且简洁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卢修斯挑眉。他一直在对这个学弟示好,即使是这个学弟还是一个阴沉、肮脏、不讨喜的混血种,而不是一个魔药世家的继承人时。因为,他看重他的潜力。但是,他能感受到这个学弟对自己的刻意疏远,这种疏远又不像是讨厌自己,而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他多接触而已。 而现在,这个学弟在向自己提出邀请。他好像听到了他在邀请自己去往他的寝室? “哦,西弗勒斯,我已经有纳西莎了,她值得我洁身自好。”卢修斯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表示自己的惊叹。 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白痴!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非常有气势地离去。 晚七点五十五分,卢修斯准时地出现在西弗勒斯的寝室外面。他正准备叩门,门却在他眼前自动打开了。卢修斯挑眉,哦,这个学弟总是一再地出乎他的意料。 寝室非常具有斯莱特林的风格,低调,但是不失华丽。很明显的空间魔法,使得这个破小的房间呈现了原先的五六倍大,他现在站在一个会客室里,一扇开着的门通向实验室,一扇门关着,卢修斯觉得那该是通往卧室的。 这么看起来,大家对于西弗勒斯的实力不是高估了,而是明显地低估了。一个……混血种,这很有趣,不是么?卢修斯挑了挑魔杖,将一个暗色的沙发纹上了极具有马尔福风格的暗纹。现在,这沙发看上去和原来差不多,但有品位的人总是能发现其中的不同。 八点的时候,西弗勒斯准时从实验室中走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瓶淡蓝色的魔药。见到铂金贵族已经自行随意地坐在沙发里,西弗勒斯只是挑了挑眉。在从前的那段友谊中,他受够了这位朋友的不请自来。或者,那也是因为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是彼此信任的吧。 西弗勒斯坐下。他没有召唤出茶点,而是直接将手中的要放在两个人之间的茶几上,表明了自己想要迅速结束这次会面。 “治愈龙疣梅毒的魔药,需要和安奎尔宁草一起服用,但是我想,马尔福庄园的收藏里一定不缺这种素来稀有的草。一个月为一个疗程。”西弗勒斯开门见山地说。他需要在这场谈判中占据主动。他自然能制造出一次见效的特效药,但是,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现在的铂金贵族还不是上一世的那个……朋友。 卢修斯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神色复杂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而后又慢慢地恢复成那个生而高贵谈笑自若地贵族:“你想要什么?”他也非常直白地说,虽然他有把握可以让自己付出的代价达到最小,但是与其得罪一个魔药天才,卢修斯觉得还不如先出让一部分利益。 “这瓶药剂我施了缩小咒,足够三个得龙疣梅毒的病患服用一周。”西弗勒斯不为所动。这是他的诚意,马尔福怀疑一切,所以他多给了分量,能让他们有试药的空间。他有些恶意地看向马尔福:“我想,既然马尔福家主能够安然无事的话,学长你不必再思索着该如何爬上某位大人的床了。” “哦,难道你对我有兴趣?” “不,我只是提醒你该洁身自好,鉴于我和纳西莎的关系实在不错。” “马尔福生而高贵,从不屈居人下。”即使他的手中还没有那标志性的蛇头手杖,卢修斯也逐渐显露出一个马尔福该有的风采来。 “很好,记住你今晚的话,我想你不会愚蠢地加速马尔福陷入死亡的坟墓。你可以鄙视某些东西,但比起消灭他们,我们利用他们。” 马尔福微笑着谨慎地试探:“我认为,没有毫无理由的帮助,尤其身为一个斯莱特林。” “所以说,我们是共赢的。”西弗勒斯简短的言语总是四两拨千斤。他在这学期开学之初,就在花时间研究龙疣梅毒的治愈魔药,过程中就算再节约也浪费了不少珍惜材料,比如那朵稀有的从翻倒巷淘来的魔里蒂斯花。以后,总有机会让马尔福给吐出来的。 “哦?” “你不需要知道得那么具体,鉴于我们之间还不需要如此坦诚。”西弗勒斯靠着沙发,手抱臂放在胸前。他喊了一个名字,那个叫做加唯的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立刻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杯番茄汁。加唯恭敬地将番茄汁放在西弗勒斯面前,然后深深鞠了一个躬,啪的一声又消失了。 面对着西弗勒斯很明显的送客举动,铂金贵族将那瓶药收起来,放进自己随身的秘密药箱里——这其实是一个施了多重缩小咒的项链,身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他们足够谨慎。卢修斯优雅地起身,转身朝外走去。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不是么,我们共同探讨了变形学的秘密。”西弗勒斯在卢修斯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添了一句。 “是的,西弗勒斯对于变形学十分具有天赋。”卢修斯不假思索地赞同。 (这表示两个人都同意对外隐瞒这件事情,他们对外的解释是,今晚的这个约会在于西弗勒斯向卢修斯请教变形学。) 这就是西弗勒斯喜欢和斯莱特林交往的原因,不需要解释,不需要恐吓,只要是对双方有益的事情,他们总是能很快达到共识。 21、狼人 尊敬的s.n.先生: 您好。 首先,请允许我表达对您深深的谢意。要知道,我其实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惑很久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可能都需要躲在深山老林里,远离人群。但是,您的帮助又使我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坦白地说,最初拿到药剂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请你们原谅一个曾被伤害过的旅人在这方面的谨慎。但是,我对于能够将猫头鹰训练成为信使,并且这只猫头鹰还能准确找到我,表示十分讶然。在这之后,我告诉自己,既然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狼人,并且卑鄙地把我变成了他们之中的一员,说不定还有着更多的奇人异事,而我将在万劫不复的不幸之后很幸运地得到一份救赎。 月圆的当天,这份魔药使得我第一次在变身的时候保留了理智,虽然身体依然虚弱,但至少我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使自己乖巧地躺卧在床上,而没有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意外。对于此,我真的表示万分的感谢。 我不知道这份魔药的价值,但鉴于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提供这样有效的药剂给狼人,我猜想,它一定十分昂贵。所以,虽然我是如此迫切地需要它,但我不能厚颜开口所要,我只是想询问,我该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让我得到它。 我并非是贪心之人,但在我流浪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两个被迫成为狼人的人,其中一个还是孩子,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我们都很需要您的魔药,我也愿意付出更多的代价,来多要一份,鉴于这个孩子目前还没有什么劳动能力。 我不知道您能否收到这份信,鉴于我实在不理解猫头鹰送信的原理。无论如何,愿上帝保佑您。 又及,随信附上我的大学毕业证书复印件。虽然,您可能不看重这个,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再及,我无意间知道了一个新兴的高端化妆品公司,他们公司的名称和您的名字缩写是一样的。 真诚地, 费朗西斯·s·k ——————————————————————————————————————— 费朗西斯·s·k: 您好。 我们对于您的遭遇表示万分的同情,同时,我们也十分敬佩您的为人。如我们所希望的,您是一个真诚的、有爱心、有责任感的人,我们乐于看到您在困境之中的顽强。所以,我们愿意向你们——你和你的伙伴们——免费提供狼毒试剂。 我们对于被迫成为狼人的人保留了深刻的同情,我们愿意为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从您的回信中,我们也看到您是一个愿意以自己的劳动谋生的人。这是对你我双方的一种尊重。您在大学是主修工商管理,并辅修法学,这正是我们现在十分需要的。 s.n.是我们的名牌,不得不称赞您的观察力十分敏锐。 我们希望狼毒试剂可以帮助更多的狼人。 十分期待您的回信。芬妮儿是一位十分和善的好姑娘,您不用担心她会弄丢您的信件。如果,您可以喂她一些清水那就更好了。 你的, s.n. ——————————————————————————————————————— 尊敬的s.n.先生: 您好。 我很高兴在我离开人类社会一年之后,我的大学证书还能让我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我万分感谢您提供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请允许我代替我的伙伴们向您表示最真切的谢意。 随信附上小光的涂鸦。小光是个好孩子,我们在贫民窟捡到了他。 真诚地, 费朗西斯·s·k ——————————————————————————————————————— 费朗西斯·s·k: 您好。 我们将会在本周六到达您目前所在的地方,我万分期待我们的会面。 又及,请告诉小光,我们十分欣赏他的大作,很温馨很有趣。随信奉上糖果。 你的, s.n. ——————————————————————————————————————— 费朗西斯曾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他不是巫师,他不是吸血鬼,他只是一个弱小而又强大的人类。他在大学毕业的那一年被狼人咬到,他其实记不清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醒过来时,觉得后背上有种尖锐的疼痛。去医院检查伤口的时候,医生说那可能是野狗留下的,还给他注射了狂犬疫苗。 但,在三天之后的月圆之夜,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拜他那一瞬间超强的直觉所赐,他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然后绝望地看见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变成了爪子。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当他再一次清醒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狼藉。他自己的身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怪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灵敏的嗅觉,不同于常人的力气,以及每个月中毫无理智的变身。他被迫远离了人群。在流浪的过程中,他遇到了年老的安萨,遇到了小不知是的小光。三个人总比一个人能温暖着活下去吧? “你好,我是诺耶·费尔奇,你可以叫我诺耶。这是西弗勒斯·普林斯,你所服用的药剂就是他改良的。如你所见,我们是巫师。”眼前笑容温和的年轻人不慌不忙地说,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遮去他大半个脸的面具。 费朗西斯还沉浸在这两个人突然出现的惊诧里,他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喃喃地说:“我以为巫师们都存在在童话里,她们带着尖帽,骑着扫帚,专门带走不听话的小孩……哦,在我小的时候,我妈妈是这样告诉我的。” “你说的没错,我们有时也带尖帽,有时也会骑扫帚,但是我们不负责教育麻瓜的不听话小孩,哦,麻瓜,这是我们对于不会魔法的人类的称呼。”诺耶微笑着解释着。在他的身后,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像在嘲笑费朗西斯的愚蠢。 费朗西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西弗勒斯走到屋子角落的一张床前面,他弯下身子,掀开那床好不到哪里去但相对于这个屋子其他摆设还算不错的被子。一个老人伛偻着身子躺在那里。这个老人就是安萨。 “安萨前几天有些咳嗽,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不能随便出现在人群中,所以……”费朗西斯有些担忧地看着安萨。 西弗勒斯从口袋中掏出施了多重缩小咒的药箱,从里面翻出一瓶紫红色的液体,递给费朗西斯:“治疗肺炎的魔药。” “肺、肺炎?”费朗西斯被吓了一跳。他有些内疚得看着安萨,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不够努力,而没有给他买好药物,进行及时的治疗。诺耶接过西弗手中的魔药:“还是我来吧。”他将安萨扶起来,然后用控水的能力使得魔药成一条水线从瓶子里流出来,然后慢慢地流进安萨微张的口中。 魔药的效果是显然易见的,很快,安萨脸上的青灰色就渐渐变成健康的红润的色泽。费朗西斯满眼惊异,他目瞪口呆地就像是看到了神迹。 “我记得还有一个叫做小光的孩子,我很喜欢他的画。”诺耶将安萨的头平放在枕头上,转过身来问。他自从知道,这个孤儿的遭遇之后,一直都觉得难受。一个孩子懂得什么呢,还不是大人要强加给他们所谓的罪名。 “小光……他和我们的情况不太一样,他也是狼人,但是在非月圆之夜,他也会有些特别的能力显露,一般都是破坏能力。也许……你们可以帮他?他现在出去玩了,呵呵,虽然我们住在人迹罕至的这里,但他还是有很多伙伴,那些温和的小动物都好像能够听懂他说话似的……”说起小光,费朗西斯沉静的脸上带过一抹淡淡的宠溺。 诺耶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他们大概知道小光的特殊之处的原因了。 “我们可以等他回来。我想问,你们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么?我们可以每个月向你们提供狼毒试剂,当然,我们并不是以此胁迫你们。只是,费朗西斯,你既然是工商管理的高材生,难道你不想拥有一片更广阔的天空么?而s.n需要你,真的。而且,我们也愿意给小光提供更好的教育,据我们猜测,他可能和我们一样是一个巫师,他的那种破坏能力很像小巫师魔力未稳定时产生的魔力暴动。”诺耶帮安萨掖好被角。安萨让他想起了前一世陪着自己住在后山的那个哑奴,那是他对前一世唯一的牵挂啊。 费朗西斯涨红了脸,无论他日后是怎样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人生刚刚被颠覆的十九岁的小男孩而已,他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说:“我愿意。” 小光回来的时候,怀来抱着一只小小的纯白的兔子。他比一般的七岁的孩子看上去要高一些,但是太瘦了,而且他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太过平静了。诺耶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光就朝他微微地笑了一下。但小光好像有点害怕西弗勒斯,他抱着自己的兔子,躲得远远的。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直觉是惊人的,西弗勒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确定了这是一个小巫师,他立即掏出了一系列包括营养药剂、魔力舒缓剂、魔力发育试剂在内的十来支魔药,以命令的不容拒绝地口吻让小光立刻喝下去。 可怜的小光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能打结了,哦,那些都是什么味道,臭袜子?烂鸡蛋?小水道里的味道恐怕都比这好闻吧。 这让小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看见西弗都是绕道走的。 等安萨醒过来,并表示身体好多了之后,一行人通过门钥匙回到了普林斯庄园。家养小精灵早就整理出了足够的房间。他们甚至还打扫出了一间玩具室,为了恢复自从艾琳主人离开之后庄园里就一直缺乏的童趣。 (哦,可怜的家养小精灵么,他们现在的小主人,实在是太太太不可爱了,他除了黑色就不穿别的了,浪费他们精心制作的宝石蓝的镶嵌了钻石的礼服,还有那件镶嵌了金线的外出服。他除了吃点诺耶少爷所做的糕点之外,从不碰任何糕点,浪费了他们精心配制的来自普林斯小精灵传统手艺的蛋糕。他在庄园的时间大都贡献给了实验室和私人图书馆,哦,可怜的小精灵们,他们必须为给小主人准备的却不受小主人喜欢的玩具室、休闲室而撞墙。) 诺耶和西弗勒斯在第一时间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哦,上帝啊,这两个无私地帮助着他们的人竟然还是两个孩子!费朗西斯觉得自己再一次被震撼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位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在他面前迅速地缩水成十一二岁的样子。他们身上的西装也在第一时间变成了某种古朴的长袍的款式。 “请允许我们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诺耶·费尔奇,没什么特殊的身份。这是西弗勒斯·普林斯,普林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这里是普林斯庄园。普林斯家族,巫师界最伟大的魔药世家。”诺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他脸上样式普通的面具渐渐变形成具有某种古朴的图腾式花纹的,而且那是一种妖娆而又高贵的紫色。 “你好,我是艾琳·普林斯,欢迎你们来到普林斯庄园。”艾琳缓缓地从二楼走下来,她微笑着,谦和却不失一个家主该有的风化。她这一两个月的变化真的很大,有时候人只是无意识地陷在一个局里,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其实一切都不一样了。 额……原谅费朗西斯一行人的拘谨吧。尤其,当外貌并不怎么符合一般审美的家养小精灵出现的时候,小光甚至差点尖叫起来。但无论如何,这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 22、味道 西弗勒斯和诺耶是趁着周六,由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加唯带着幻影移形出来的。霍格沃茨被限制了幻影移形,但显然对于属于这座千年古堡的家养小精灵而言,它们显然不受此限制。这群小精灵在不能伤害巫师的这一条法则之上还有必须遵守的更高法则。第一,它们不能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到霍格沃茨的行为;第二,它们必须服从继承人所说的任何话并为他们服务;第三,他们需要听从历任校长的话。如果第二条与第一条冲突,遵循第一条法则。如果第三条与第一第二条冲突,遵循第一第二条法则。 所以,现在,在其他继承人未明的情况下,诺耶只要不存在伤害霍格沃茨的心思,在某种意义上他的话对于霍格沃茨的影响远远在于邓布利多之上。所以,他和西弗勒斯不必担心自己的行为被那个喜爱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的老蜜蜂所洞察。 以上这些,是西弗勒斯在研究拉文克劳女士留下的书籍里发现的,虽然诺耶早在八岁那年就继承了这一切,他也的确沉迷在那些图书里,但总有漏网之鱼,他还没来得及涉猎很多枯涩的历史书籍。而西弗对此的解释是,哈,你那宛若由肥沃的黑土堆积而成的而且多余的空间还另外掺杂了一些肥料的只能适合种植植物的却不适合用于思考的大脑里,还能看得进去别的东西么? ——噢,不得不说,自从其中一颗种子有些发芽的苗头时,诺耶就花了更多的精力在那三颗种子上。于是,可怜被森森(无误)地忽略了的西弗自然加倍毒舌了。(作者乱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颗被忽略之后难以满足的少男心么?教授:阿瓦达……) 费朗西斯在看过艾琳递给他的s.n.收入报告、销售人群调查表和销售量的直线图之后,制定出了一个完整的经营方案。而艾琳也在短时间之内,服用了复方汤剂,用了一些小小的办法,在麻瓜的政府给费朗西斯和安萨办理了完全合法的身份证明。按照费朗西斯和安萨自己的意思,他们跟随了普林斯家族曾在麻瓜界沿用的一个身份的姓氏,菲兹,并以父子相称。费朗西斯本来就是孤儿,而安萨的亲人也都在那时被发狂的狼人咬死了,只活下他一个,如今这样安排也算是彼此之间都多了一份牵绊和慰藉。 “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扩大产业了。现在我们从事化妆品行业,收入主要来自上流女性。如果,我们再加一块保健品及其相关产品的投入,那么,我们可以从男性的口袋中往外掏钱了。”说这话的是诺耶。他正喝着由西弗亲手炮制的浓浓的苦艾茶,小光皱着眉头看他将那些连蒸汽都仿佛泛着苦味的深褐色液体喝下去,然后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可怜的孩子,他还没有从被西弗勒斯灌药的痛苦中缓过来。 “怎么,你也想试试?西弗的手艺不错……”诺耶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他极力向小光推荐着苦艾茶。 小光连忙摇了摇头,深怕动作慢一点,就拒绝不及了:“不不,我还是喝果汁吧……嗯,果汁很好喝。” 银渊从诺耶的袖子里钻出来,它绕着桌子转了一圈,也不顾自己的出现吓了客人,然后讨好地停在诺耶面前,用小小的脑袋蹭了蹭诺耶的手背。 “你想干什么呢?”诺耶觉得很有意思,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银渊,银渊顺势滚落在桌面上,打了个滚,露出自己白白的光滑的腹部。为什么这条传说中剧毒的高傲的蛇被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西弗觉得他能看见银渊的身上附着一只狗狗的灵魂,正耷拉着耳朵,飞速地摇着自己的尾巴,吐出舌头“呼哧呼哧”地讨好着诺耶。如果,教授学过博大精深的中文,他一定觉得此刻自己深深地辶恕 “它说,它也想喝……嗯,苦艾茶……” 只是一瞬间,出于双面间谍的本能,西弗的目光落在小光身上,然后又迅速地挪开。莫非,这并非只是一个小巫师那么简单,难道他又是传说中的蛇语者?想到这里,西弗勒斯不禁想到了那个狮子堆里冒出来的莽撞的救世主,哦,梅林,别在让他再经历一次了。 “哎,小光怎么知道银渊在说什么的啊?”诺耶笑眯眯地说,他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西弗那一瞬间的僵硬,于是若无其事地伸出手,将西弗的一只手握在手心里。 费朗西斯看了看银渊,银白色的身体上布着艳红色的如血般的条纹,不过瞧着诺耶的举动,这条蛇大概不是什么危险的品种(大误啊大误),于是试探着靠近了一点,说:“小光从小就好像能听懂动物们在说什么,他总是能和它们很好地沟通。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是被咬了之后的后遗症,但是既然他也是一个巫师……哦,你们巫师不是总有些奇怪的特别的能力的么?” 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即使是巫师,相信我,他的能力也是极为罕见的。我以为,你们该懂得低调的艺术,不会以此为荣并时常挂在嘴上……而你,小家伙,你难道就这么喜欢在人前炫耀你的能力么,还是说,你想要彰显你的与众不同来衬托我们的平庸?” “西弗……”诺耶用指尖沾了点苦艾茶,银渊立刻滋滋滋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西弗的意思是说,卞和无罪,怀璧其罪,在自己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你该把自己特殊的才能藏起来,否则你很可能会被别人所利用和伤害。小光,这样说你懂了么?哦哦,你不必害怕,你要知道西弗就是那么容易别扭的一个人……” 小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哼,我以为某个人将我们聚集在这里是有重要事情要谈的。”西弗勒斯将头转到一边。 诺耶假意地咳了一下,让自己严肃起来:“当然很重要!好了,让我们言归正传,刚才说到哪了……是的,要开拓保健品和一些药物的市场。以后在麻瓜界的生意就都交给费朗西斯了,他可以正式成立一个公司总部,然后雇佣一批麻瓜的员工。一些低级魔药的制造所需要的魔力微乎其微,我们也可以建立工厂,设立生产流水线,将它们的制作分配给麻瓜的工人。这样,艾琳阿姨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她毕竟是一个家族的家主,在战争来临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布置,我们不能总是陷在那些繁琐的步骤里。” “那我呢?”小光抱着他的兔子问。 “哦,欧尼(家养小精灵)会照顾你并教导你学习巫师界的东西的,你要努力地让自己学习更多,玩得更好,这就是你目前最需要的。”艾琳温柔地看着小光。 菲兹这个姓氏在麻瓜英国算不上十分显赫,因为这个家族虽然古老却一直十分低调。当然,对于真正的大世家而言,他们是知道这个家族背后的实力的,虽然这个家族的人常常十分守旧——哦,那是一种固执的可怕的守旧——而且不怎么显露在人前,但是每一次的出现都带着某种极致的奢华,那种优雅仿佛传承了千年之久。 s.n.最初崭露头角的时候,并不十分引人注目。而当它在短短一两个月内迅速垄断英国上层女性的化妆品销售,那些大财团才不得不对它重视起来。可惜,他们抓不住任何有关这个公司创立人的蛛丝马迹。也正是这样,他们不得不选择再次观望,且没有轻举妄动。 而现在s.n.集团的成立,使得这幕后的拥有者终于浮出水面。费朗西斯·菲兹,在菲兹家族隐市百年之后,这个家族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他高贵而优雅,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在s.n集团成立的当天,表示愿意出资在英国境内建立了十家私人的孤儿院。 那些原本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大财团不得不再次按下吞并s.n.的疯狂想法,因为这些财团的背后站立的也是知名的世家,他们是不会愚蠢地认为菲兹家族是好欺负的。他们迅速改变了策略,比如……派遣一两个谨慎的商业间谍? 余下的时间,西弗又奉献给了普林斯庄园的魔药间。而诺耶在躲进了自己的空间之中。那三颗种子中,两颗依然毫无动静,但莹白色发着微光的那颗种子有了一点点发芽的迹象。这让诺耶在沮丧的同时,也焕发了更大的热情投入其中。 而且,镯子空间中,除了这三颗古董宝贝,还种着来自东方修真界的草药,还种着普通的用于平时自己人吃的水果蔬菜谷物以及被诺耶所喜爱的观赏植株。修真界草药的生长期和成熟期总是无限漫长,即使在这个奇特的空间中,有着灵泉水的浇灌,它们中大大多数也是八年一熟,十年一熟,或者更久。但是,那些普通的瓜果蔬菜可是成熟得很快的,一年四季,它们能够八熟,即使诺耶种植得不多,还是有得他忙的。 周日的下午,在召唤了加唯之后,西弗勒斯和诺耶两个人再次回到了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室。诺耶实在不太习惯这种快捷便利但会使人晕头转向的旅行方式,他有些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将自己扔进舒适的有着暗色花纹的软沙发里。 西弗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他从私人的魔药储备箱里取出一些不错的魔药材料,然后架起坩埚往里面倒入了一瓶已经是成品模样的魔药。他一丝不苟地切着雏菊花的茎,然后将细小的花瓣摘下来,浸在由风沙白玫瑰的精华稀释过后的温水里。 “西弗,你在做什么?”与以往不同的,诺耶兴致勃勃地看向魔药制造台。哦,西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诗情画意了,难道他终于觉得那些动物的残骸以及某些植物的脓液太不具有美感,所以选择了更华丽的魔药制造方法? 西弗只是冷哼了一声,他快速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一分钟后,取过一个崭新的玻璃瓶子,将药水装了进去。然后,他冷着脸走到诺耶面前,将药瓶递给他。 “西弗……”诺耶眨眨眼,有些讨好地看向他,但西弗面无表情地伸着手,无声地表示着自己的坚决,“好吧好吧,我喝……” 诺耶一把抓过药瓶,任命地闭上眼睛,然后猛得将药水倒进嘴巴里……哦哦,这是苹果汁吧,嗯,貌似还是最新鲜的沙朗特大苹果榨成的汁……不对呀,这明明是魔药啊…… 诺耶瞪大眼睛看向西弗勒斯。 “治疗晕眩的,谁让你的体质弱得几乎承受不住一个幻影移形。”西弗收回空了的药瓶,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作台。他的目光有一点点躲闪,以至于他的步子有些快。 诺耶心情愉快地看向同伴的背影,他的嘴角向上扬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幻影移形的后遗症已经没有了,这让诺耶换了一种更舒适的姿势躺在沙发里。 西弗对待魔药的态度无疑是严谨的,这种严谨使得他尊重着魔药材料的本性。他觉得,魔药的伟大在于它的无所不能,而不是为了让人觉得口感舒适。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他并不轻易妥协——所以,他制造的魔药,即使是和别人一模一样的配方,西弗牌魔药总是疗效比别人的更好,但口味也更加的诡异和难以忍受。 如果有一个人,即使他待你如待他人一样毒舌,即使他还有些别扭,但同时,他还愿意为你放弃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却又对他而言极为坚持的原则,哦,那么这个人,一定是真心地待你。这样的一份感情,即使温和如水,从来没有轰轰烈烈的时候,也纯粹得不输于世间任何最璀璨夺目的宝石。 23、背离 十二月来临的时候,下了一场不大的雪,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诺耶的体质如他原先清冷的性子一样,好像很难被温暖起来。虽然,现在的诺耶在西弗勒斯面前多了很多情绪,偶尔也会不自觉地撒撒娇,但很显然,他的体质没有随着一起改变。即使西弗会为他施一个温暖咒,但诺耶的手依然冰凉冰凉的。 有求必应室里升起了壁炉,温暖的火光将这个不小的空间映照地十分有家的感觉。诺耶躺在沙发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有一行没一行地看着。西弗勒斯今天下午没有课,他本应该来这里和诺耶一起用午餐的。但很显然,西弗迟到了。 事实上,此刻,西弗勒斯正被愤怒的铂金贵族用魔杖抵着,两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鲜少有人路过的走道里。不过,就算有人经过,他们也不会注意到阴影里的两个人。 “我不允许任何人以魔杖抵着我,尤其……”是我愿意承认的朋友。西弗勒斯冷冷地说着,话音刚落,卢修斯手中的魔杖就被无声咒打飞了出去。虽然卢修斯迅速地用了召唤咒,但他已经失去了要挟西弗勒斯的先机。 卢修斯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事实上,西弗勒斯交予他的第一份够三个人服用一周的魔药,按照马尔福的谨慎,他们应该利用某种手段,得到一个和阿布拉克萨斯病情一样的病人,让他连续服用一个月,如果他痊愈且没有诸如药物成瘾易被人控制等等后遗症,这种魔药才会正式用于阿布拉克萨斯的治疗。 但是,因为老马尔福现在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所以在检查了药物的基本组成,并在用于另一个隐秘的用于试探的病人身上一周,发现他的病情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改善之后,这份药剂就匆匆用于治疗老马尔福的治疗。 卢修斯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他承认自己有一点点情绪失控。匆匆给父亲用了来历并不那么明确的药物,这一方面的确是因为父亲的时间不多,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代表着他对西弗勒斯的信任!而现在,阿布拉克萨斯服用药剂已达四天,他的病情在今天早上突然加重,目前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让我猜猜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你对我如此不客气,那么请允许我冒昧地猜测,老马尔福先生——您的父亲——在服用龙疣梅毒过程中,出现了什么不好的反应?”西弗勒斯平静地分析着。他皱着眉,这是他典型的思考时的动作。作为一个魔药大师,他当然非常肯定自己制造的魔药不会出任何问题,那么问题本身应该出在老马尔福身上。 卢修斯挑眉,西弗勒斯的冷静无疑使他也冷静了很多。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理智上,他自然是不相信西弗勒斯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的,按照最优的路径,如果西弗真的对马尔福有所企图,他既然知道了老马尔福的病症,那么他就更应该若无其事地等着老马尔福的逝世,再趁乱谋划。毕竟,老马尔福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而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在捕猎时拥有着足够的耐心。 在魔药中做手脚是最愚笨的一个选择,这无疑将会使他因为谋害一个必死之人而承受马尔福的怒火——相信我,没有一个巫师愿意在明面上得罪一个马尔福,即使他们中现在一个躺在病床上,一个还没有从霍格沃茨毕业。 “我父亲……今天早上开始陷入昏迷,在他服用你制造的魔药的第四天。”卢修斯深吸了一口气。他依然握着自己的魔杖,当然,杖尖微微侧了侧,不再那么尖锐地针对着西弗勒斯。就在刚才,在西弗勒斯将卢修斯的魔杖打飞的一瞬间,其实西弗的魔杖已经悄无声息地抵上了铂金贵族。他允许铂金贵族召唤回自己的魔杖,并不表示他没有压制他的能力,而只不过表示着自己的并无恶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得到马尔福庄园的一次邀请。”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他看向卢修斯,然后慢慢地收回自己的魔杖,最后两手交叉抱在胸前。 卢修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今天实在是遭遇了太多的事情。从早餐开始,他接到了贝拉的信件——哦,同样是布莱克家的女儿,他实在是对这个纳西莎的姐姐毫无好感,她疯狂得简直丢了整个贵族的脸——信上隐晦地表明了黑魔王对他的招揽之意。 卢修斯不知道这是来自于贝拉的自作主张,还是来自于黑魔王的某种试探,就在他思索着该如何回信的时候,他知道了父亲的昏迷。他利用校长室的壁炉匆匆地回到庄园,家庭医师表示对于眼前的状况毫无办法。 而现在,卢修斯既惊讶于这个小学弟出乎意料地实力,又迷惑于自己对于他莫名的信任。他是一个马尔福,生而高贵,分别为尊,他可以在优雅地微笑间藐视一切。而现在,他竟然想要冲动地相信一个混血,一个一年级生,一个算不上多热切的……朋友。 是的,其实他愿意承认,他是他的朋友。 “放开他!”一个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卢修斯谨慎地握紧魔杖,迅速地朝声音的来源之处发射了一个速速禁锢。但下一秒,他发现,有一个透明的屏障把自己和西弗勒斯隔开了。 “诺耶,我没事。卢修斯没有对我做什么。”西弗的表情在那一刻柔和了不少。 “但是你迟到了!”诺耶从暗处走出来。卢修斯当然还记得万圣节舞会上惊艳全场的美人,更何况,美人的脸上还如上次那样带着半张面具。 西弗勒斯微笑着揉了揉诺耶的长发:“我很抱歉,但是因为我和卢修斯临时有些事情需要协商。” “哼……”诺耶用冷哼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卢修斯将衣摆上微小的褶皱慢慢地抚平了,他迅速地恢复成那个从容不迫地闪耀贵族,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完美的面具,朝西弗勒斯略一点头,说:“马尔福庄园十分期待您的前往,不过鉴于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某些事情,我需要时间安排一些事情。我将在今晚宵禁之后,在寝室等待你的光临。”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诺耶一眼,然后步伐优雅地离去。哦,其实,万圣节之后,他也对于这个面具王子的身份表示了一点点兴趣,但很显然,这个人并不在马尔福的情报之内。不在马尔福那庞大的几乎包容所有的情报之内,那代表着这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哦,这更有趣了,不是么? 诺耶眨了眨眼,他扯了扯西弗勒斯的衣角,颇有些委屈地说:“嘿,不管你们有什么秘密,你不能瞒着我!” 这种“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才是你最亲密的人”的气势让西弗勒斯在哭笑不得中又有些奇怪的高兴。他拉起诺耶的手,从诺耶走来的密道中朝有求必应室走去。 “我饿了。”一离开温暖的室内和燃烧的壁炉,诺耶的手又变得冰凉的了,西弗勒斯很自然地将诺耶的一只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一只手臂环过诺耶的肩膀,握住他的另一只手。 “哦,是吗,我今天做了一道酸菜鱼,一道蒜蓉炒肉,还有一道叫做万紫千红的素菜。这到菜叫做万紫千红,是因为做菜的材料都是花瓣,你一定从来都没有见过……balabala……” 你瞧,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很容易就被打发了。昏暗的密道中,西弗勒斯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愉悦的笑容来。 “嘿,西里斯你在干什么,我们去下一盘巫师棋吧。”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一角,詹姆斯从后面挂上西里斯的脖子,将西里斯正在书写的那张纸给抽走了,“哦哦,你竟然在写东西?你不会正在给某个可爱的女生写情书吧?” “快把信还给我,我正在写家书。哦,我才不像某个人那样荷尔蒙分泌过剩,整天追在女生后头‘哦,莉莉,你听说说’、‘哦,莉莉,我们去balabala’……我要是你,早就把她给拿下了。”西里斯一把夺过詹姆斯手中的信纸,颇为不屑一顾地开着好兄弟的玩笑。 “家书?我没听错吧,难道你的父母已经原谅你了,愿意接受他们‘叛逆’的‘坏’儿子重新成为纯粹的布莱克的一员?”眼尖的詹姆斯一眼就看见了首段中,西里斯“诚恳”的道歉。 “不,他们还没有……但是,圣诞节就要到了,我想要……嗯嗯,总之,不管怎么说,他们总归是我的父母,虽然他们既迂腐又毫无人情味儿,但如果我主动向他们认错的话,还是有机会的。”西里斯拿起羽毛笔,继续在信纸上画着空泛的毫无意义地套话。 “认错?!难道你也终于和你那该死的父母一样觉得来到格兰芬多是错误了的么?!哼,我就说黑巫师的老巢里怎么会走出一个勇敢的格兰芬多,布莱克,你这条斯莱特林的走狗,从这里滚出去!”一个三年级的格兰芬多忽然站起来,语气严厉地朝西里斯吼道。 詹姆斯皱了皱眉,将西里斯拦在自己身后:“嘿,汤尼盖,你该向西里斯道歉!他不能选择他的出身,但你不能以此来侮辱他!” 西里斯慢慢地将信纸的一角紧紧地攥在手心,他是一个布莱克,这是无法改变的,他曾经以自己是一个布莱克为荣,也曾为自己是一个布莱克为耻。他跟随着自己的兄弟来到格兰芬多,背弃了那个冰冷的但确实也会在自己生病时哄自己入睡的妈妈和严厉的但确实也会在自己练习魔法受伤时焦虑的爸爸,他在这里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曾经一度,他觉得这种热情就是他所需要的。但是很快,他们就成了格兰芬多中被厌弃的角色。哦,难道学院分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曾经和你称兄道弟的人都纷纷用憎恶的眼光看着你?哦,难道来自布莱克真的是一种耻辱,那为什么他用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金加隆订来最新的糖果,他们都兴致勃勃地分享一空? 曾经的西弗勒斯是不是在斯莱特林也在遭受着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是不是也有人像朝自己吼一句“黑巫师走狗”一样地吼他“滚开,你这个肮脏的混血!”在那些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比如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是不是也有人轮番以戏辱他为乐? “是的,我不能选择我的出身……”西里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推开詹姆斯,朝休息室里所有的人喊道,“我知道你们从来都看不起我,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你们厌弃我的家庭。他们是邪恶的黑巫师那又怎么样,他们追随着黑魔王那又怎么样,在我进入格兰芬多之后,我的家人即使失望了,他们依然没有放弃我!他们和你们这些随意给予又残忍收回的家伙不一样!我为我认识你们而感到恶心!” 西里斯跑回寝室,同寝室的卢平正要出门,却被西里斯撞了一下。卢平稍微一怔,西里斯就立刻甩上了门,将所有人关在了外面。 “他怎么了?”卢平望向追着西里斯而来的詹姆斯。 “……我说错了话。”詹姆斯有些沉痛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哦,他刚才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认识的是西里斯这个人,他当之兄弟的也是西里斯这个人,这一切和所谓的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阵营又有什么关系呢? 学校里学院的冲突越来越严重了。而学校外,即使,詹姆斯每周都能收到来自父母的信件,里面说着一切平安等等,但他依然能察觉到自己的父母在隐瞒什么。 素来神经粗大且不思进取的贵公子波特,在这一天忽然有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忧虑。 24、诅咒 候在寝室的卢修斯在宵禁后看到了准时而来的西弗勒斯以及……吊在西弗身上打包的面具王子一枚。当然,真正的贵族是能够在任何出人意料的突发情况下露出最完美无缺的笑容来的。 “……欢迎,亲爱的西弗勒斯和……” “诺耶,你可以称我为诺耶。”诺耶急忙说道。 “是的,同样欢迎你,我亲爱的面具王子,诺耶阁下。”卢修斯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地一鞠躬。西弗勒斯为他的装腔作势又冷哼了一声。 哦,千万别小看小孩子的好奇心!就算看似可能被打压了,但相信我,他们在某些地方某些时刻的坚持是绝对出乎人想象的。对于诺耶的得逞,西弗勒斯归咎于他的坚持,他是不愿意承认,这是源于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坚定的。 “我不介意今晚马尔福庄园多一个客人……鉴于西弗勒斯和你的关系实在好得出人意料。”卢修斯进一步的试探着。即使他将西弗勒斯视为自己的朋友(或是将要成为的朋友),但合理的试探是贵族本能的生存方式。卢修斯在一定程度上是了解西弗勒斯的,这种了解建立在两个人同为斯莱特林,并对斯莱特林法则的理解之上。从这一点来说,在某一方面,卢修斯对西弗勒斯的了解更在诺耶之上。 当然,卢修斯永远不可能知道,西弗勒斯不喜欢喝牛奶,吃水果派的时候喜欢在上面洒一点桑云草的籽,口味偏辛辣却又对花椒无爱;卢修斯也不会知道,西弗勒斯正在研究麻瓜的生物学,正在研制能够治愈狼毒的魔药,他不会知道这个朋友还有多少的底牌。 这就是朋友与最亲密的人的区别。朋友可能了解你,但你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所有的面目。最亲密的人可能和你在某些价值观等方面有着差异,但他一定是你最为信任的人,一定比你自己还清楚你的任性小习惯。 哦,我们扯的有些远了。是的,卢修斯了解西弗勒斯,所以他对于诺耶能够毫无顾忌地靠在西弗身边表示了极大的诧异,尽管他将这份诧异掩饰得很好。他以为西弗这样的人,会对所有的人戒备着,包括他自己——他能够想象西弗过着一种近乎禁欲般的生活。西弗在自己心里人为地划了一条线,所有的人都将被隔绝在外。就连他,卢修斯·马尔福,无往不利的社交宠儿,也被隔在这条线之外——当然,他能够比一般的人更接近西弗勒斯就是了。 “西弗,马尔福都同意了,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你瞧,他竟然还敢向西弗勒斯撒娇!(其实,诺耶的语气离撒娇还很远啊!)卢修斯微微笑了一下:“西弗……勒斯,就让诺耶一起去吧,我想诺耶先生应该能保证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既然西弗勒斯已经把人带到了这里,说明他对这个人是十分信任和纵容的,那就不如卖他一个人情。再说,他对于诺耶的无声无杖空间魔法印象十分深刻,在这种局势未明风雨欲来的时刻,多一个合作者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得多。(卢修斯本来想说“西弗”的,但因为他出口的一瞬间,诺耶朝他看了一眼,所以他非常本能地将“西弗勒斯”说全了。) “哦,还有,你可以称呼我的教名,卢修斯,正如我亲密地叫你诺耶一样。” “很高兴认识你,卢修斯。”诺耶微笑着应下。哦,身为含蓄的东方人,他真的不习惯什么什么亲密的啊!我和你不亲密啊!一群草泥马从诺耶的心底咆哮而过。(作者乱入:好吧,我错了,我又让草泥马穿越了……) 西弗勒斯淡漠地从戒指里拿出一件黑色却不失华丽的斗篷,将诺耶从头到尾都包裹了起来。大大的兜帽一戴上,诺耶全身上下就都隐在了一片黑暗之中。熟悉贵族族谱的卢修斯自然能够看得出斗篷上的暗色花纹来自普林斯家族的固有图腾,哦,这是在彰显自己的所有权么?铂金贵族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该死的社交辞令,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在这两个人占有欲强于一般人的家伙面前说什么“见到你很高兴”、什么“你的美丽宛若明月高洁”、什么什么“亲爱的”等等等等。 三个人握上门钥匙,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卢修斯是级长,所以他的寝室是特别的,单人的,这使得今晚的旅行不会被任何人所知。而马尔福家的校董权限使得卢修斯在一定程度内的活动不会传达给防备严格的邓布利多——这些大家族的秘辛,果然不足为外人道。 落地的时候,西弗勒斯很自然地扶着诺耶,并从戒指里掏出一瓶魔药,递给诺耶。缓解晕眩的魔药,这次是草莓味的。诺耶把它当饮料似的喝完了。 马尔福庄园自然华贵得不同凡响。即使现在是夜晚,也不难看出那华贵的家具,大理石壁炉和铺满了地毯的地面。不过,由于三个人的落地地点是在庄园内的某一个书房中,所以诺耶很遗憾地发现,这一次,他是不能看到那养了无数珍稀走兽和种植了无数华美植株闻名遐迩的马尔福庭院了。 绕过曲折的走廊,三个人停驻在一扇门前。卢修斯朝西弗勒斯点了点头,慢慢地推开了那扇门。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这个“不大”只是针对马尔福庄园一般的房间布局而言的——布置得很温馨,不过,对于曾经无数次受邀而来看过无数次庄园内部的西弗勒斯而言,这种温馨实在有些怪异。 “这是我小时候的玩具房,我四岁以前,很喜欢待在这里。自然父亲生病了以后,他要求将床搬来这里……我……”小铂金贵族的眼角有些红。西弗勒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身高暂时还不及卢修斯,所以现在做这个动作还需要踮了踮脚。 阿布拉克萨斯依然陷在昏迷之中,卢修斯有些不忍地侧了侧头。他的风华绝代的父亲,如今正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脸上和身上都长满了恶心的疮口,他那耀眼的头发正如干枯的稻草一般,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走在最后的诺耶也忍不住暗自叹息,他还记得那个调戏过自己的金发美人,和眼前的这个憔悴的丑陋的病人相比,前后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西弗勒斯皱着眉,他掏出药箱,速速放大,然后带上手套,小心地挑开了老马尔福身上的一个伤口,挤出里面的液体。他从药箱中取出一排试剂,在每试管药剂中都滴入了一滴脓液,然后观察它们的颜色变化。 诺耶发现西弗勒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很抱歉,但老马尔福先生的确患了龙疣梅毒,这没有被误诊。”西弗勒斯收起那一套工具,低声朝卢修斯说道。 “那为什么你的魔药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反而加重了父亲的病情?”卢修斯哀伤的表情中带着了一种深沉的严肃。 西弗勒斯看了卢修斯一眼,在这个曾经的好朋友的眼中,他看到了一抹坚定。 “我猜测……这不是由病毒引起的龙疣梅毒,这是由诅咒引起的,所以,马尔福先生呈现出了龙疣梅毒的病症,但事实上,一切治疗的魔药只会加重这一病情——这一点,我想我不需要做出解释,鉴于马尔福的书房里将会有大量的与黑魔法诅咒相关的书籍,你应该比我更为知道恶性诅咒的厉害。” 西弗勒斯冷冷得分析着。他有些懊恼,他果然还是太依赖于上一辈子所获得的认知了。上辈子,老马尔福死于龙疣梅毒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所以这辈子当卢修斯越来越焦虑的时候,他以为时间来了,却不曾想到,事实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模样。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安静地站在一边的诺耶,然后慢慢将心底的不安驱散开去。 “你有几分的把握,确定我父亲的病症来源于诅咒?”鉴于那些优秀的私人家庭医疗师都没有表示任何的疑虑。卢修斯的担忧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在和他说话是一个十一岁的来自麻瓜界刚接触魔法不过半年的小家伙。他莫名地信任他,但同时,一个优秀的马尔福总是怀疑一切。 “我对自己制造的药剂十分自信。”西弗勒斯不咸不淡地说。所以,问题既然不出自魔药,自然出自你父亲本身的身体状况。 “我以为对一个小心谨慎的贵族施展诅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诅咒的施展是需要媒介的,比如被诅咒人的头发、血液、签名等具有魔法效用的东西,作为巫师界最被关注的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阿布拉克萨斯即使喜欢面对美人逢场作戏,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地任这些东西流失出去。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不是么?你要知道,马尔福是一块又香又大的蛋糕,暗处有太多的苍蝇在觊觎着了。” 卢修斯深深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像是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什么破绽。西弗勒斯抿了抿颜色淡得近乎苍白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说:“每种诅咒的施展都需要付出一个相应的媒介,如果,我们能找到诅咒者所倚仗的媒介,并反向摧毁,理论上是可以破坏这份诅咒的。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保证马尔福先生的生命。” 可是,维系阿布拉克萨斯的生命又谈何容易! 卢修斯再一次注视了父亲的睡颜,然后放下床四周的帷幔。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二人带到了书房。在家养小精灵奉上正宗的英吉利红茶之后,卢修斯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诺耶坐在西弗勒斯的旁边,听到卢修斯的话,他一怔,随即微微一笑:“我以为,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奇特的地方。” “不不,你实在是……十分的神秘。”卢修斯略略地带过,然后转而看向西弗勒斯,“我一直都没有试图调查过你是如何知道我父亲的病症的,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几乎不曾被任何人发现的秘密。而事实上,你知道了,并且过早地准备了治疗的魔药。” “每个人都有自己赖以生存的依仗,不是么?” “的确……不过,我可以信任你么?”年轻的铂金贵族适时地露出一点点疲惫,他当着西弗勒斯和诺耶的面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阿布拉克萨斯真的被诅咒了,那么表明暗处有一个强大的对手正等着他的咽气。虽然卢修斯不可否认是一个优秀的家族继承人,他在五年级之后也逐渐接触了一些家族事务,但是毕竟阿布拉克萨斯的病来得如此迅猛,一些关系到家族机要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传给卢修斯。卢修斯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 卢修斯还没有做好成为一个合格家主的准备!但是,他现在必须要站出来,他必须要扛起整个家族传承的责任,他必须在那些恶心的苍蝇和幕后的敌人侵吞了马尔福财产之前投靠一个更强大的靠山——或者,尽早建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联盟。 “当然,为什么不?”西弗勒斯站起来,径直走到书房的一角,他用魔杖敲了敲一个不起眼的花瓶,那个花瓶立刻就变成了冥想盆的模样,然后他从脑海中取出一些银白的丝絮状的记忆放进去。卢修斯不得不对西弗勒斯表现出的对这个书房的熟悉而感到诧异。 “我们可以合作,这些是我所给予的诚意。”西弗勒斯露出一个奇特的有些怪异的笑容来,“你当然可以选择相信我,因为我们将会是一个利益共同体,鉴于……我将会拥有一个铂金色头发的教子——你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 一直镇定自若——或者假装镇定自若——的铂金贵族终于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个极度不马尔福的表情。 25、友谊 在铂金贵族沉浸在那些记忆的时候,诺耶能够感觉到西弗勒斯的不安。他牵过他的手,但西弗的目光依然有些躲闪。 他不是有意瞒着他的。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攥紧了自己的左手,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或许流血了,或许没有。 他不是有意瞒着他的。可是,该让他如何说?让他如何说上一世的颠沛流离,如何说童年时的打骂与寂寞,如何说求学时的侮辱和阴沉,如何说青年时的杀戮和迷茫,如何说他曾经害死了最在乎的那个人,然后用一生的行尸走肉来偿还? 他该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么,然后假装不在意诺耶在知道真相后的鄙夷。哦,他一直都是一个不讨喜的人,阴沉,油腻,除了对魔药的热爱,他就如同一个邪恶的吸血鬼一样。还是,他该用忏悔的语气说,忏悔他上一世走了不该走的路,害死了不该死的人……可是,请允许他自私一些吧,他真的不想再背负那些沉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过往了。 他在逃避,他知道。这份逃避来源于诺耶的宽容,也来源于他对诺耶的在乎。 他在试图走出曾经的噩梦,他知道。所以,他强忍着不安也要将自己重活一世的信息借着这个机会显露在他面前。 他在等待宣判。救赎,或者再次沉沦。 “西弗,我相信你。”诺耶侧身,附上西弗勒斯的耳朵,轻轻地说。简单的一句让西弗勒斯忽然觉得,心里的重压就这么消失了。他真的是个白痴,他不是早清楚了诺耶的为人了么,他怎么还会觉得这会让两个人心生间隙呢。 因为现在是在马尔福的书房,所以诺耶和西弗都不能让私人情感占据太多的心神。诺耶其实更想告诉西弗,他本以为这辈子也是平静孑然地过完一生。费尔奇父亲疼爱他,但就像上辈子的哑老爹一样,他们都不是他能够停驻的理由。但是,多好啊,他遇见了西弗。 诺耶淡漠地笑了笑。呵呵,与其说他温润,不如说他薄凉,所以他不关心这个世界,他也不关系整个人类,他只在乎自己所在乎的,认定自己所认定的。正如,他现在认定了西弗勒斯,那么,无论西弗勒斯选择了什么,他都会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一个。 无论西弗勒斯隐瞒了什么,或者他有着怎样的过往,那都没什么好介怀的,他既然选择了西弗勒斯,就选择了他的全部。他为西弗今晚的举动感到高兴,但这份高兴不在于西弗的坦白,而在于西弗愿意将自己软弱的黑暗的一面一点一点呈现在他的面前的这一份信任。 诺耶紧紧的握着西弗勒斯的右手,然后将西弗的左手也牵扯过来,将他蜷曲的手指放平,摊开在大腿上,然后四手紧握。没有什么会将你我隔开,除非……你不再需要我了。 卢修斯从冥想盆中起来的时候,有一刻地茫然,以至于他并没有及时发现书房中的气氛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他失神般地茫然四顾,然后看向西弗勒斯,眼睛里又慢慢地重归清明。 西弗勒斯对于记忆的选择十分的讲究技巧。他没有在给予卢修斯的记忆里提供太多的关于黑魔王和白巫师的讯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卢修斯的不信任,恰恰相反,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卢修斯。 他让卢修斯看到了,当阿布拉克萨斯逝世后,他在斯莱特林的举步维艰。在那之后的一场又一场的宴会中,那些满脑肥肠的家伙看初任家主的他的目光是如何淫邪。于是,卢修斯不得不在手臂上烙上那个丑陋的印记。 他让卢修斯看到了,在某一段时间,卢修斯是如何在午夜拖着疲惫的被折磨的如一滩烂泥的身体出现在西弗勒斯的住处,然后由西弗勒斯为他灌下成打的缓解钻心挖骨后遗症的魔药。哦,用脚趾头想想看,能如此对待铂金贵族的人一定只有那一位而已。 他让卢修斯看到了,1981年的预言家日报,上面铺天盖地地写满了讣告,那是食死徒制造的恐慌。然后,黑暗在某一天戛然而止,一个婴孩——多可笑啊——战胜了强大的让人不敢说出他名字的黑魔王。 他让卢修斯看到了,在那之后的审判中,卢修斯是如何处心积虑心力憔悴地用夺魂咒的借口掩盖自己曾为黑魔王仆人的事实,用一堆又一堆的金加隆伺候那些贪婪的政客,以便保住更大的利益。 他让卢修斯看到了他那被黑魔王祝福的和纳西莎的盛大的婚礼,但在黑魔王覆灭之后,这也成为了别人攻击他的一个理由。他还让卢修斯看到了小龙,哦,两三岁的小龙包还是很可爱的,软软糯糯,却又故作高傲地扬起下巴。 哦,在那之后的斯莱特林彻底地成为了阴险邪恶的代表。尽管在无数斯莱特林被投入阿兹卡班之后,余下的斯莱特林们依然坚持着他们的骄傲,但是,无疑,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败坏了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的声名。 记忆在此时戛然而止,至于那之后黑魔王的复活,至于魂器,至于白巫师的陨落,西弗勒斯都没有将之表现出来。但是,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对于油滑的马尔福而言,他们已经知道了如何避开既定的危险。 “……一个时间旅行者?我的朋友?”卢修斯面有古怪地说。 西弗勒斯点点头,表示承认,并恰当地表达了歉意:“请原谅我对于你暂时的隐瞒,毕竟,斯莱特林从不轻易给予信任,即使你是我曾经的——哦,对你而言,那是以后了——的朋友。”从西弗勒斯的语气中,还真没听出几分歉意。 “是的是的,那么我该为你的再一次接纳我而感到荣幸么?”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并不会阻止。” 两个人相视一笑,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鉴于我父亲的身体……我不想再一次看到他的死亡,虽然第一次对我而言不过是旁观了你的记忆。”卢修斯直直地看向西弗勒斯,哦,这是一个魔药大师,是普林斯的传人,也是他现在仅有的希望所在。 诺耶依然戴着大大的兜帽,这使得他的声音传出来时都带着一种不确定的飘渺之感:“我有办法延续老马尔福先生的生命,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受到诅咒而变得如此,那么,彻底治愈还需要你们尽快地想出办法。” 西弗勒斯握了握诺耶的手。卢修斯这才发现,他们的手交错缠握着,似乎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很久了。他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西弗,我们上次在禁林采的那朵冥央花,长势很好,已经在主茎上长出了一个侧枝,现在上面也长了一个小花骨朵。”诺耶转而对西弗勒斯说道,反正只要他提供了材料,西弗会知道最好的利用方法。有了传说中的冥央花,老马尔福的生命是暂时没有危险的。 即使对魔药的认知比不上西弗勒斯,但身为贵族,不不,其实只要身为一个稍微有点见识的巫师,他们都会知道传说中的目前据说已经灭绝了的冥央花的价值。卢修斯眼神复杂地看向诺耶,这个“不存在”的人总是能给他更多的惊喜。他起身,走到诺耶面前,行了一个繁复的贵族礼:“我,卢修斯·马尔福,愿意将你们,西弗勒斯·普林斯,诺耶,视为我终生的朋友,我必不轻易背叛,我必敬你们如我的家人。” 这对马尔福而言,是一个分量极重的誓言。谁都知道,马尔福是贵族中最注重家人的一个世家,延续家族的传承,荣耀家族的荣耀是融入他们骨血的信念。“将你视为我的亲人”这一句话对马尔福而言,其实比牢不可破誓言更为具有约束效力。 诺耶茫然地看向西弗勒斯,后者已经回了一礼,表达了必将回馈以相同的情感和信任。 西弗勒斯有些好笑地捏了捏诺耶的耳朵,向他解释说:“卢修斯是在告诉你,他愿意和你成为最好的朋友,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诺耶笑了笑,但他又紧接了一句,“不过,无论你做了什么,在我心里,西弗都是无可替代的。哦,你可以知道我的全名,诺耶·费尔奇,费尔奇是我的老父亲。不过,你还是可以称我为诺耶。” 卢修斯挑眉,他发现自己今晚实在是接触到了太多的秘密,不过,好吧,既然西弗勒斯和诺耶现在都已经是被他所接纳的朋友了,他实在没有必要再时刻地表现出十分的贵族模样。他有些痞痞地笑了一笑,放低声音说:“当然,我相信西弗勒斯对你而言是无可替代的,我想,对他而言也是一样。” “是啊,我和西弗是好兄弟,荣辱与共的好兄弟啊!当然,你现在也是我的朋友了,以后有谁欺负你,我们替你教训他。”诺耶笑嘻嘻地说。他现在在少年的外表下是十足的大叔心理啊,哦,粉嫩嫩的他看着长大的铂金包子,当然以后只能被自家揉捏了,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卢修斯入学的时候,诺耶也五岁了,好吧,卢修斯勉强算得上是诺耶看着长的吧。但这置阿布为何地哦~) 卢修斯看向西弗勒斯。你确定你们之间是纯洁的生死与共的兄弟情义? 西弗勒斯狠狠地瞪回来。那关你什么事,哼,你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形春、药! “ok,有关我父亲所受的诅咒,我会立刻进行调查的,我也在马尔福的书库中努力找出一种破解的方法。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回霍格沃茨了,要知道,已经折腾了一夜,天就快亮了。”卢修斯的手指划过空气,绿莹莹的数字显示着,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西弗勒斯起身,顺便拉起了诺耶。 “我觉得,马尔福庄园该如期地举办一场葬礼了,不是么?”西弗勒斯如此建议。 铂金贵族微笑地拿出一枚门钥匙:“哦,是的,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霍格沃茨的早餐时刻,西里斯出现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他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走到詹姆斯和卢平身边,径直坐下来。在詹姆斯向他道歉了之后,他就原谅了他。 西里斯朝斯莱特林的长桌望过去,在长桌的前端,他只看见了那个神采奕奕随时都在散发魅力的马尔福,而没有看到座位被排在马尔福身边的西弗勒斯。西里斯发现自己的心情因此而变得有些低落。不过,想到写给家里的那封信,他又立刻斗志高昂了起来。 扑腾扑腾……一连串的猫头鹰从外面飞进来,西里斯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看向那群乱飞的到处撒毛的信使们,很遗憾,他没有看见来自布莱克家族的有着贵族修养的灰隼。 “啪——”的一声,斯莱特林那边的长桌传来一阵嘈杂声,这太不符合常理了。西里斯下意识地望过去,正看见那个优雅的铂金贵族脸色苍白地捏着手中的信纸。哦,那个一直由举止得体著称而成为贵族继承人典范的卢修斯·马尔福,此刻正惊慌失措地站着! 不得不说,美人就是美人,那一蹙眉,一咬唇,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对他此刻的惊慌感同身受了。纳西莎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她温柔而坚定地扶着卢修斯,试图给他一点点支撑的力量,但是,当她看到卢修斯手中的信纸,她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西弗,虽然卢修斯表现的不错,但是,你不觉得他演得过了一点么?”暗处,诺耶正打着哈欠对此品头论足。他才睡了一会儿不到,结果西弗勒斯的自动生物钟就到了起床的时间,害他也不得不跟着起来——哦,是的,他昨晚是睡在西弗的寝室里的。 26、密室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么?”西弗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说。他本以为从马尔福庄园回来之后,他和诺耶之间会需要一场促膝长谈。但是,等到一离开卢修斯的寝室,诺耶就径直摸到了西弗的寝室,摸上了西弗的床——是的,是摸,因为他几乎是双眼闭着前进的——然后在床上滚了滚,顺利地卷进被子里,呼呼大睡。 “有什么好问的?”诺耶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不在意地问。 这种态度让一直做着心理建设的西弗勒斯感觉到一点点尴尬,他冷哼了一声,决定转身扬长而去。 “西弗……”诺耶拉住了他,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轻松,还有一点委屈,“西弗,我不在乎是因为我说过我相信你,毫无保留地相信你。所以,你是不是曾经有过一段我不曾参与的人生,我不在意。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现。就像,上一辈子的我也活得很孤寂,你却也不在我身边,我能怪你没有找到我,然后对你发脾气么?不,不能,上一辈子有上一辈子的缘法,这是改变不了的。对我而言,这辈子能够遇见你,就是最大的幸运了。无论曾经遇到了什么,此刻我们是真实地活在这个时空,把握现在就好了。” “是……是吗?”真的只要把握现在就好了吗,曾经的伤痛曾经的后悔曾经那骄傲而又不堪一击的一生都可以随风而去么,他只要活好现在就够了吗? “是的!你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怎么说,我也是活过一世的人了,难道我看不出来你的灵魂在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身上具有巨大的违和感吗?我不问,是尊重你的隐私,因为你是斯莱特林——这就像,你虽然是一个斯莱特林,对我的关心却还是事无巨细,因为我们都在为自己的朋友改变。而现在,你愿意将你的秘密呈现在我的面前,对此,我真的十分欣喜。西弗,答应我,以后不许胡思乱想了!” 西弗勒斯的嘴角扬起一抹分辨不清楚的淡淡的笑容,但立刻他又恢复成冷淡的表情,压低声音书:“我曾经渴望巨大的力量,渴望被人所认同,我加入食死徒,心甘情愿地在手臂上烙上那个恶心的印记,却因此我害死了最好的朋友,于是我选择背叛,成为凤凰社的间谍,成为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一个阴沉的不讨喜的被学生叫做老蝙蝠的教授。即使这样,即使这样你还觉得你选择我是正确的吗?”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么我愿意告诉你,这样的你……让我心疼。”诺耶走上前,搂住西弗,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很抱歉我们没有在上一世就相知相遇,所以让我们用这辈子来加倍地珍惜吧。” 西弗勒斯紧了紧手臂,加深了这个拥抱。 一日之内,有关马尔福家族的现任家主身患绝症并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卢修斯并没有对此作出辩解,在早餐时,看过他的失态的人,其实都在心底肯定了这一消息。对此,几家欢乐几家愁。像高布和克拉克这样依附于马尔福而生存的家族当然十分的惊慌,而帕金森这样和马尔福合作良好的家族及时表示了他们的忧心。但是,更多的贵族们对此表示观望,并计划在某些时刻将马尔福这块大蛋糕啃去不小的一块。 小铂金贵族迅速地憔悴了下去。虽然他一如以往地表现出一个贵族该有的风度,但他在逐渐消瘦,且有很多时间在失神。哦,美人蹙眉,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心疼的事!据说,四个学院内,卢修斯的后援团人数达到了一个空前高涨的数字。 很快就又是十二月中旬了,尽管西弗勒斯已经找到了更好更可靠的研究对象,他依然准时地向卢平提供了狼□□剂。斯莱特林言出必行,他不屑于给人希望之后,然后再次摧毁。这般天真而残忍的事情,恰恰是那些无脑的格兰芬多所热爱的吧。 “宾斯教授,这是这一段时间,我所整理出来的有关魔力本源的资料。”西弗勒斯拿出一叠厚厚的纸张。巫师不注重所谓的科学,所以在麻瓜界蒸汽革命、机械武器壮大的时候,巫师们依然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并以极大的骄傲藐视着一切——就像诺耶讲的那个小故事的那只坐井观天的青蛙。西弗所拿出的这一份资料,其实上面存在了很多模糊的词汇。比如,可能,也许,大概……而不是一份确定的被证实的既定的资料。 “哦,是的,你研究地十分深入。事实上,关于魔力本源这一块,黑巫师们研究得更多,历史上,他们曾一度试图找出能够增加体内魔力的方法,还试图改变麻瓜体内的某些东西,使得他们具有魔力,从而建立他们的势力。千年前的炼金技术就是这么恐怖!所以那个时候,巫师们和麻瓜们总是冲突不断。”宾斯教授絮絮叨叨地说着。 黑魔法?炼金?西弗勒斯心里一动。 “大众普遍认为魔力存在于血液中,所以很多邪恶的炼金的媒介就是血液。但,血液的融合造成了试验对象极大的死亡,只有少数存活了下来,而这些活下来的也不具有魔力。所以,有人猜测,魔力是巫师的一种本能,只是属于巫师的,这种本能与生俱来。至于哑炮,哦,人们一度认为他们是获罪于梅林的灵魂,所以历史上有一段黑暗的时间,所有的哑炮都会被残忍地杀害,而且他们的灵魂也将被封存。” 是的,如果按照“本能”这一说法,那么魔力存在于基因中的假设是十分可行的,这表明了魔力存在于你的每一个细胞中。西弗勒斯谨慎地从宾斯教授的话语中分析着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哦,我知道你和小费尔奇先生关系十分密切——我无意于刺探你们的隐私,但是,你要知道,对于一个幽灵而言,那些密道的墙壁是不存在的,我们畅通自如——我猜测你研究魔力本源的问题是为了小费尔奇先生,但正如刚才我所说的那些,让哑炮体内产生魔力是一件非常邪恶非常异想天开的事情,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放下这一执念吧。”宾斯教授说完,就穿过墙壁飘走了。 西弗勒斯默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然后收拾好东西,朝有求必应室走去。他要继续他的研究,如果单单从麻瓜的生物学变异的角度无法解决问题的话,或许他可以从炼金的角度加入一点点新的创意。 西弗勒斯走的是密道,他可不想被老蜜蜂知道,自己天天都往八楼跑。 他审时度势,他足够低调。 霍格沃茨的密道大概是从城堡建立的那一天起就存在的,它们和这座城堡一样的古老,它们缄默地看着这个城堡所有的秘密。石雕的走道,某一段路会刻上繁复的图腾,某一段又干净得什么都没有。密道是干燥而寒冷的,不知道从那里穿来的风,带过一点点腥腐的气息。西弗勒斯掏出魔杖,用荧光闪烁照亮着前行的路。 银渊从他的衣袖里爬出来,它将自己盘成一团,待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对于这条喜爱魔药的蛇,虽然它缺乏了实际操作的能力,西弗勒斯也是极为喜欢的。当然,这份喜欢和这条蛇定时提供的毒液和蛇蜕也有着极大的关系。 滋——银渊忽然从西弗勒斯的身上急窜出去,它的速度那么快,以至于西弗勒斯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一切就又重新归于寂静。该死地,明明是一条血统高贵的蛇,结果看到了老鼠还不是本性毕露。西弗勒斯在心里狠狠地将银渊鄙视了一番。 过了好一会儿,银渊才又从暗处爬出来,它有些讨好地爬到西弗身上,蹭了蹭他。西弗拎起银渊,看了看它扁平的肚子,讽刺地笑道:“怎么,你竟然让那只老鼠逃走了么?你这条笨蛇,简直就是玷污了你祖先的名誉……” 银渊伸出舌头,舔了舔西弗的手心,然后又用尾巴指了指它爬回来的地方。 “……好吧,为了你的祖先不在梅林那里哭泣,我替你教训那只老鼠。”虽然口上总是在说银渊的不是,但在西弗的心里,银渊是属于他和诺耶的,再怎么狗腿再怎么失了蛇格,那也只能由他来说,怎么能让卑贱的老鼠给欺负了去。 银渊欢快地带着西弗朝那一处走过去。这条密道并不宽,他们很快就停在了一处光滑的石壁前。银渊兴奋地朝石壁吐出舌头,滋滋滋地发出某种声响。然后,让人惊异地,石壁上竟然渐渐地呈现出一个拱门的形状,然后那扇门打开了。 从拱门朝里面看过去,能看见另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的两边放着两排烛台,上面的蜡烛依次点亮,照亮了这一段路。西弗挑眉,看向银渊,哈,看起来,这条蛇可真给他制造了一个不知道是难是易的麻烦。 银渊用牙齿咬着西弗的衣服,往前指了指。 “你是要我走进去。” 银渊极为狗腿地点点头。 “凭什么?”西弗勒斯极为冷淡地说,他转身继续朝有求必应室的方向走去。哼,他又不是好奇心旺盛行动鲁莽的格兰芬多。 银渊急了,它滋滋滋地发出一种急促地声音。在一瞬间,西弗勒斯感觉到一种推力,让他倒退着不由自主地进了那扇拱门。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拱门在他的身上合上了。看着眼前烛光萦绕的走道,西弗勒斯屈起手指,弹了银渊一个脑瓜奔儿。 走廊的尽头有一道门,门是关着的,但除此之外,这里也没有任何出去的道路了。西弗勒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握紧手中的魔杖,一步一步谨慎地朝前走去。这里是霍格沃茨,这里不会有什么毁天灭地的危险,但是,还是要谨慎。 银渊极为兴奋地在西弗身上蹭来蹭去。但在感受到西弗的身体的紧绷时,它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沮丧地缩回了西弗的长袍内。这个狭小的走廊变得更加安静了,连西弗勒斯的呼吸声都逐渐变得轻不可闻。 西弗皱了皱眉,他一直很小心地朝前走着,这条走廊看上去并不长,也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却又像是从来都走不到尽头似的。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西弗停下脚下的步子,朝四周望了望。墙壁上刻着繁复的花纹,用银勾勒边框,用金填补空白,用宝石点缀主要,那种华丽是连最注重修饰的马尔福庄园都比不上的。就连两边燃烧的蜡烛,它们上面的雕刻也十分的精湛,连起来看,像是一幕幕表达远古某种仪式的画面。 西弗勒斯数了数,左边的烛台共有十三根,根与根之间的间隔应该是一点三二米。右边的烛台是十二根,根与根之间的间隔也是一点三二米。但是,最为奇怪的是,放眼望去,两边的烛台却又是两两对称的,没有多出来一根,也没有少了一根。 这是幻觉吧,是因为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幻觉之中,所以,这条走廊才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么?西弗如此想着,缓缓地闭上眼睛。 作为一个优秀的魔药大师,西弗勒斯信任他的听觉和嗅觉。眼睛有可能欺骗自己,但他却能从几百种相似的味道中辨别出极其微小的差异。他能够感觉到凝滞的空气其实是有着微小的流动的,这种流动的始因来自于蜡烛燃烧产生的热量。冷热差异导致了空气的流动,又产生了风。 烛台的摆设十分巧妙,使得风是如此地细小,如此地……不引人注意。但它又却是存在着,这是自然的力量,人类只能尽可能地利用它,改变它,却不能让它消失。西弗勒斯慢慢地移动自己的方向,他需要一个最正确的方位。 27、继承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会儿,西弗勒斯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原先的位置,站在第三根烛台与第四根烛台之间,不过更靠近第四根烛台的地方。从他所站的方位而言,他现在不在走廊的中央,而是靠近了右手边的这一排烛台——也就是十二根一排的烛台。从他所站的角度望过去,猛然发现,其实左边的那排烛台不过是右边这排的幻影,由于光线的缘故,所以看上去似乎多了一根。 西弗勒斯无视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门,然后拿起魔杖,朝第三根和第四根烛台那面墙壁,发出了第一个咒语。这是一个温和的试探性的咒语。也许,在某些时刻,四分五裂更为能扫清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但是,这里是存在于霍格沃茨千年的某一段秘密走廊,西弗勒斯不能轻举妄动。 很好,这里的确有着魔力波动,轻微却是确实存在的。对于一个谨慎的精通黑魔法的,且长期处在战争环境的老到的巫师而言,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上面一定被施展了诸如反四分五裂咒、迷惑咒、警戒咒等等的咒语。在上一世最黑暗的那几年,西弗勒斯每晚入睡前,都要在自己的卧室和床铺的周围布下不下于十道的类似的咒语,所以他很清楚这些咒语的解咒是什么。 没有花费他多少时间,这面墙渐渐地褪去本来面目,显露出一个门的样子。在确认了门本身没有伤害之后,西弗勒斯用左手慢慢地覆上门把手,轻轻地匀速地旋转。魔杖在他的右手中时刻警戒着。 门把手旋转到底,但是门没有开。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西弗勒斯更深地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将自己藏得好好的银渊又重新爬了出来,它讨好似的轻轻咬了咬西弗握着门把手的手,然后朝着那黄铜把手滋滋滋地吐着舌头。 “咔嚓”一声,门开了。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门径直打开。 “欢迎,我们的小客人。”这是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幅正对着门的画像,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西弗勒斯站在门口,他看到画像上那个黑发的年轻人对自己说着欢迎。 那是一个极为优雅的人,即使他此刻正半躺在一个金发碧眼的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年轻人的腿上,这也无损他的魅力——写意和强大在他的身上达到了空前的和谐的融合。即使是伏地魔——当然,此处提到他,并不是指他灵魂切片之后的样子——即使是鼎盛时期的伏地魔,他的一举一动都堪称整个巫师界贵族的典范,但他依然比不上画像中的金发青年。那份强大是来自于骨血中的,让人望而敬畏,而不是恐惧。那份优雅是随意而安宁的,让人不自觉地被他所吸引,却又怕唐突了美人。 西弗勒斯隐隐有种说不上来的预感。 “这是斯莱特林的密室,你愿意成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继承一切,并承担一切么?”萨拉查开门见山地说,他没有多少的时间了。在有人打开这个房间之后,魔法阵里的时间就重新恢复了流动,迅速地过完千年,使得画像上的魔力迅速地流逝着。 刹那的惊异之后,是短暂的沉默。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好像当银渊引他来这里之后,他就没有停止过这个动作。 “尊敬的斯莱特林阁下,虽然我是一个斯莱特林,但我并非纯血,也并非你的后裔。”这番话说得极为不卑不亢。尊敬,不代表着谄媚。 “哦,实力决定一切,不是么?在战争的年代,强者为尊,家族的传承是建立在巫师界的传承基础之上,所以,我们尊敬一切强大的生命。”萨拉查颇有些玩味地说着。他自然是注重家族的延续的,所以当蛇语者发现这个密室,他不会经过那个点着蜡烛的走廊,而会直接出现在画像面前。只有非斯莱特林的血脉才需要更多的考验。很显然,这个年轻人通过了考验。那条走廊上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没有实力,就只能被永远地困在那里。 而且,对于萨拉查而言,他自然是更喜欢纯血的,因为纯血意味着纯粹,意味着没有掺杂那些残害巫师的麻瓜们的罪恶的血统,所以他需要确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值得托付。不过,眼前的这个孩子身上带着冥血蛇的气息,这种蛇和它的同生者冥央花一样千年难得一遇,并非是心性险恶的人可以得到的。这个年轻人,他谨慎迂回而又一往无前,而且实力强大,这无愧于斯莱特林之名。 “我以为小巫师是该被保护的。”西弗勒斯淡淡地说着。今晚他幸运地走出了那个迷阵,但若是换上另外一个无意间闯入的人,很可能会被困在这里,根据食物的不可变出的原理,他们最终会饿死在这里。继承人的选择需要实力地展现,但却不能伤害小巫师的性命,毕竟霍格沃茨本身是小巫师在危险中的最后一道屏障。 “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没有实力的人最终会出现在他寝室的床上,遗忘了这个晚上的历险。这很安全,不是么?”萨拉查微笑着说。 “那么现在,你愿意成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么?” “我……愿意。”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愿意,并非因为我渴望让人敬畏的力量,渴望让人仰望的荣耀,我只是愿意和你一起承担一份不能卸任的责任。你是拉文克劳的继承人,所以,我愿意和你并肩,当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当我们必须要站出来守护的时候,我将站在你的前面。让危险止于我的面前,或者让他们踏过我的尸体。 仪式是复杂的,绕口的咒语,巨大的魔力波动,鲜血的祭奠,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西弗勒斯能感觉得到有什么不一样了,他能察觉到自己的心底和霍格沃茨的共鸣。屋子也不再是原先那般空旷的模样,它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子,满满地摆放着一些笔记和一看就知道是黑魔法物件的东西。 “哦,这些都是我的遗产,现在它们是你的了。我记得我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宠物,希望你们能够相处愉快。”萨拉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哦,这个十分不贵族的动作其实是那个褐发青年的专利。 “可爱”的“小”宠物?如果西弗勒斯没有经历过那一年的蛇怪的话,他还是愿意相信斯莱特林阁下的话的。 “西弗勒斯·普林斯,你瞧,我和萨是灵魂伴侣,所以,你既然继承了斯莱特林,就把我的那一份也继承了吧。哦,我在霍格沃茨没有密室,因为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和萨在一起,所以我的财产都在古灵阁,钥匙就在那边的桌子上。”金发的青年笑眯眯的说,他搂过萨拉查,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一起。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西弗勒斯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和萨拉查同时期的优秀强大的男巫师,当然拉文克劳是睿智的女士,赫夫帕夫是温婉的女士,于是剩下的…… “不……”气势强大的教授先生的拒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幅画像上的魔力就这么消失了。在最后的那一刻,西弗勒斯确定他看见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朝他眨了眨眼睛!他看见了!哦,赖皮的格兰芬多!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内容丰富的夜晚!西弗勒斯冷哼着走回有求必应室,衣摆在身后掀起滚滚黑浪。第六感敏锐的银渊在他的衣袖里又瑟缩了下身子。 哈,身为四巨头之一的伟大的斯莱特林竟然是格兰芬多的灵魂伴侣!(西弗选择性遗忘了,格兰芬多阁下也是四巨头之一啊,这就是厌屋及乌么)这消息比他当面看见邓布利多与黑魔王跳贴面热舞更为让人震惊。 不,不对,生子魔药是这五百年才发明的,如果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是伴侣,那黑魔王到底是谁的后裔?说起来,和格兰芬多追求伴侣的疯狂同样出名的是,格兰芬多们对于爱情的忠贞。同样,和斯莱特林对伴侣——是伴侣,而不是妻子或者丈夫——的挑剔同样出名的,也是他们对于爱情的忠贞。看那幅画像,这两大巨头应该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鉴于传奇故事里,他们是从一个十一岁一个八岁就开始一起冒险的说法,西弗勒斯不觉得他们来得及留下自己的子嗣。 或许只是斯莱特林的旁系的传承?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果然是想多了,这已经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反正现在正统的继承人是他……该死的该死的,他又开始纠结于自己被迫和格兰芬多扯上了关系……尤其是那还是一只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鲁莽嚣张的狮子们的始祖!他从来都对这种盲目自大的生物理解无能。 有求必应室的进入口令是“属于s.n.的房间”,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间,就像……就像家一样——西弗勒斯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感到某种程度的愉悦。 当门打开的时候,正对着门坐在沙发里的诺耶从手上的书中抬起头来,他很自然地露出一个淡却温柔的笑容,说:“你来啦。”“嗯。”西弗勒斯点点头,他发现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就得到了放松。 “霍格沃茨已经告诉了我……恭喜你了。”诺耶微微笑着。 西弗勒斯对此只是再次点点头,并毫不掩饰地露出一点烦腻,一点喜悦,这使得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哈,西弗烦腻的原因,诺耶用小拇指都能够猜得到——无非就是对于他一向所不屑所厌烦的格兰芬多的继承。 而这份开心其实源于西弗勒斯在他目前所拥有的来自于斯莱特林阁下的财产中,发现了大量的黑魔法研究笔记以及黑魔法物件。这些都对于西弗接下来的研究有着莫大的帮助。毕竟,在巫师们自以为和平但其实是固步自封的现在,黑魔法早就没落了,那些鼎盛的研究都被迫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比如人体炼金术,如今,大概连翻倒巷最邪恶的黑巫师大概都无法与千年前的一个普通巫师比肩一二了吧,而为了诺耶的身体,西弗目前急需的就是这一块的知识。 黑魔法并不邪恶,就像白魔法并非没有沾染一点鲜血一样,它们只是工具,善恶却在人心。人心才是世间最难以把握的东西。 “你是说,斯莱特林阁下与格兰芬多阁下,他们是……情侣?就像卢修斯和纳西莎那样的?”诺耶的嘴张得宛若刚刚吞吃了一个巨大的圆润的鹅蛋。 “不,确切地说,他们是灵魂伴侣,据我所知,今后卢修斯和纳西莎的确会结为伴侣,但他们只是普通契约,这二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西弗勒斯解释说。 “灵魂伴侣?”诺耶的表情有些奇怪。 “事实上,我一直都以为灵魂伴侣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正如吟游的诗人在那里唱着‘我将于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注解1),没有人曾经找到过他们的灵魂伴侣,或许两位阁下是唯一的吧。”或许是注意到诺耶的表情,西弗勒斯顿了顿,问,“怎么了,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诺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无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吞吞吐吐地说:“哦,没什么……我只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两个男人也是可以相爱的……” 修道之人讲求自然。什么是自然?在男女之事上,遵从阴阳调和就是自然。 “你不能接受么?”西弗勒斯的眼神黯了一下,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快得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不……说不上来,或许我还有点羡慕他们呢,灵魂伴侣……听上去就像是生死与共的那种……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你在继承了斯莱特林的同时,也继承了格兰芬多吧,也许他们早就不分彼此了……” 这句话又提醒了他现在半个格兰芬多的身份,西弗勒斯冷哼一声:“谁知道那只狮子老祖是不是懒得再开一个密室……还是说,他早就预见性地知道了如今的格兰芬多们的脑容量都如巨怪一般,所以才需要从斯莱特林选择一个继承人?” 好吧,蛇王教授的毒液,连四巨头之一也不能幸免。 注解1:这其实是徐志摩的一句诗,应该是吧。 28、葬礼 弄清楚了事情发生经过的诺耶又缩回他的沙发里看书了,他其实对于格兰芬多阁下留下的那枚古灵阁的钥匙之后代表的财产十分感兴趣。嗯,西弗的就是他的,他一定要把狮祖的收藏好好地研究利用一番。 西弗勒斯架起了坩埚,他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尽快地将冥央花制成魔药,用以维持老马尔福的生命。这种植株虽然少见,好在关于它的记载,在普林斯庄园内的大量关于魔药的书籍里,还是能找出一二的。它的确能在某种程度上延续人的生命,但却会剥夺人的五感为代价。所以,冥央花轻易不能被用于直接服用。 某一代普林斯家主曾为了延续爱人的生命,系统地研究过冥央花的药性,这使得西弗勒斯不需要反复地从零的基础上寻找出路,但也是因为年代的久远,那一位普林斯所列出的方子中有几种魔药材料已经消失了,所以西弗勒斯仍然需要试探性地列出能制造出准确魔药的可能的方子。 对于西弗勒斯而言,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研究魔药制造魔药都是最让他觉得愉悦的一件事情。只不过,对上一世的他来说,魔药是他唯一的骄傲以及永远不会背叛的友人,而这一世,他才是真正地单纯地沉醉在坩埚上方袅袅的蒸汽中。 冥央花的药性既霸道又脆弱。霸道是因为它总能吞噬掉那些温和的缓和药剂,说它脆弱却是因为它本身的药性很容易在中和的过程中发生不可预计的变异。曾经的那位普林斯的药方基础构想,其实就是将冥央花的药性变异掌握在人为的控制中,使得它能在延续人生命的同时,摒弃那些副作用。这个原理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却极为繁复,而且在实验过程中的药材消耗也是惊人的。 巴西蟾蜍的眼球是一种极为有效的刺激性试剂,一般被用于魔药材料的初级处理过程。西弗勒斯取了三颗成年的巴西蟾蜍的眼球,在玻璃皿中碾碎,然后加入埃尔因特草茎挤出的汁水。诺耶正巧习惯性地抬头看他,结果就看见西弗手中那一杯蓝绿中夹带着丝丝血红色的半液体。他实在不想思考这一杯东西的原始形态,于是立即又转开了眼。 临睡前,西弗勒斯已经熬好了一锅半成品。他将魔药制造台上的时间静止魔法阵打开,然后将台面收拾干净。没办法,如果他执意熬夜制造魔药的话,某个任性的小孩子会待在旁边看一整晚的书的。小孩子还是早睡早起比较好。 银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坩埚,游到诺耶身边。诺耶用指尖点了点银渊的小脑袋。这些日子,银渊好像略微大了一些,身上的血色条纹逐渐浅了下去,越来越像纯色的白蛇了。西弗勒斯捏着银渊的七寸,把它提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今晚没有夜宵。” 银渊一动不动地任由蛇王大人捏着,如同一根僵硬的木头,但是小脑袋却明显地耸拉了下来。哦,它不过是觉得那个地方透露出一种让它很舒服的气息,所以就把黑主人给拉过去了,为什么黑主人不表扬它,还不让白主人喂自己吃宵夜?呜呜,我最喜欢的洒了桑云草籽的红烧小肉团……(不得不说,银渊的口味和西弗很像啊。) 诺耶从西弗的手中接过银渊,丢进自己的镯子空间中——或许是因为银渊的共生花长在空间里,所以它是除了诺耶唯一一个能够进空间的非植物的生命体。确定银渊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诺耶才替它向西弗勒斯讨价还价:“我只扣它三个晚上的夜宵哈。虽然它喜欢探险这不好,但是小孩子还要教育为主,责罚不能太过了。” “好。”西弗略略扬起嘴角,他忽然觉得,虽然不管哪一世,他和诺耶都不曾遇到一个血脉相亲的好父亲,但是以后,如果诺耶有了孩子,他一定会把他的孩子宠到天上去。 在圣诞节来临之前,西弗勒斯将熬制好的药剂猫头鹰给了小铂金贵族。卢修斯在当天以父亲病重的理由请了长假。然后,在十二月二十三号,圣诞节的前两天,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讣告。 黑魔王大人对此表示了巨大的哀痛。虽然,人们不敢妄测,黑魔王是在惋惜于一个自学生时代就十分关照他的学长的逝世,还是惋惜于自己少了一个十分得用的左右手。 葬礼在二十四号的下午举行。葬礼上,每一个受到邀请的贵族都对憔悴的卢修斯表示了巨大的同情。尽管这些人都极力掩盖了眼中的欲、望,但毫无疑问,阿布拉克萨斯的死亡使得马尔福成为了众人眼中最可口的蛋糕。新任的马尔福族长优雅而美丽,但这不意味着他将手腕了得更甚他的父亲。 由于阿布不华丽的死法,棺面早早地就合上了,而没有如一般正常的葬礼程序那样,死者躺在棺木中,接受生者的最后一次献花。纳西莎作为卢修斯的未婚妻,也从霍格沃茨请假出来,出席了葬礼。她看着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住却又必须站着招待客人的卢修斯,眼圈微微地红了。就在昨晚,纳西莎接到了父亲的来信,信上让她在这段时间稳住卢修斯的心,并隐晦地提到了那位大人对贝拉的欣赏,以及布莱克族长想要趁这次机会,彻底地剔除掉马尔福在那位大人面前的势力。 在葬礼即将结束的时候,马尔福庄园迎来了黑魔王大人。他一如既往地高贵,让人忍不住想要诚服。黑魔王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纯黑,素朴得都不像是他那样的身份会穿的,礼服上没有任何的金线修饰和宝石点缀。 他走到卢修斯身边,动作优雅地拍了拍这个少年的肩膀。熟悉黑魔王的人都知道,他讨厌被人触碰,这种心理上的洁癖来自于他的身份高贵,他不屑于和他的部下们有着更近一步的接触。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心里又有了一番计较。 ——如果,黑魔王愿意给马尔福家族以庇护,那么,那些别有心思的人就该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请原谅马尔福庄园的接待不周,mylord。”卢修斯将右手放在胸前,屈身鞠了一躬。他还不是食死徒,说“mylord”其实是僭越了,但同时也在表达他对黑魔王的尊崇。黑魔王并没有对这个称呼表示异议、 “不,你做得很好。别难过,阿布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他流泪的。”黑魔王的声音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低沉,带有磁性,他略带血雾的眼睛冷冷地将四围的人扫了一遍。 纳西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哦,如果黑魔王愿意像长辈一样引导卢修斯,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她现在是一个布莱克,纯粹的布莱克,就像贝拉对黑魔王的极度痴迷一样,她更愿意嫁给自己所爱的人,相持相扶一生。爱情,对于贵族而言是一件无价值的奢侈品,但很幸运的,她遇见了卢克。她将来会是一个马尔福,马尔福只忠于自己的家族,所以,就算是父亲,就算是来自于布莱克的压力都不会让她背叛卢克。 这是她能够保证的。 至于其他,那都是卢克的事情了。哦,女人最好不要掺杂进男人的事业,女人就该定时地举办茶会,偶尔地逛街,有三两个知己,保持自己的美丽。 在来宾有礼貌地告辞之后,黑魔王又停留了一段时间才离去。最后的下葬需要卢修斯一个人来完成。因为,贵族的家族墓地是一个贵族庄园最后的防护所在,这关系到一个家族传承的秘密,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中的气氛是十分欢快的,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舞会心潮澎湃。 詹姆斯照样闷闷不乐,因为莉莉再一次接受了维叙亚邀请,而无视了他的。哦,这实在是太糟糕了!詹姆斯攥着自己的头发,他觉得自己太过失败了。不过,父亲说了,想要追到美人,就一定要厚脸皮,詹姆斯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弄清楚“厚脸皮”的精髓,他立马又斗志高昂起来,嗯,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呢! 西里斯今天也很兴奋,这和他的舞伴是赫奇帕奇三年级的级花无关。而是因为,在他接连不断地给家里写了好几封信之后,终于等来了家里的回应。就在今天,他亲爱的弟弟终于给他寄了一本魔药孤本过来,并隐晦地表示这其实是父亲的意思。(西里斯的高兴在于,他给西弗勒斯的圣诞节礼物终于有着落了!就是这个意思!狗狗的智商最好同时只考虑一件事情,让我们为以为大儿子终于回心转意的布莱克家长们默哀!) 卢平其实在看到西里斯收到的魔药孤本时,就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缘由。大概,布莱克们还以为自己的大儿子终于勤奋向学了呢,他们在西里斯热切的言辞中,或许还以为布莱克终于有望培养出一个优秀的魔药大师来了。 卢平其实也在纠结怎么给西弗勒斯送礼物。(卢平:让我们偷偷地私下里地称呼普林斯先生为西弗勒斯吧。哦,如果我敢当着他的面这么叫,我发誓他一定会冷哼一声,然后微抬起下巴,喷我一头毒液。) 十二月的中旬,正是因为西弗勒斯的魔药,这一次卢平躲在尖叫棚里,理智没有被野性所吞噬,他没有弄伤自己,也没有毁坏建筑。就算第二天他依然虚弱,但那又怎么样,和以往相比,卢平觉得自己这一次终于被梅林算所眷顾了。不过,因为西弗勒斯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别人所获知,卢平第二天还是去庞弗雷夫人照例领了伤药。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卢平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西弗勒斯准备一份礼物,虽然他无法像西里斯一样拿出一本魔药孤本,但是,最重要的是心意达到,不是么?卢平最开始的时候写了封信给妈妈,让她烘烤一些红豆口味的曲奇饼,结果曲奇饼干寄来了,还寄来了父母的调笑——天啊,他们竟然以为自己有了中意的需要讨好的女孩了。所以,所有的曲奇饼干都是可爱的桃心状。 哦,要是把这个送给西弗勒斯,卢平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给自己一个阿瓦达的。 “西弗……”诺耶搂着洛里斯夫人,他将洛里斯夫人的四个小肉垫都装在自己的手心里,无意识地用手指捏捏捏,使得被养得有些肥硕洛里斯夫人只能用一种很扭曲的姿势躺在他的手臂上。 这里是西弗勒斯的寝室——两个人偶尔也会让出有求必应室,将它留给那些喜欢探险的孩子们,毕竟霍格沃茨的乐趣是属于每一个在这里求学的孩子的——西弗勒斯正在研读从他普林斯庄园带出来的魔药古珍本。 西弗勒斯抬头看了诺耶一眼,然后从戒指里取出一片烤鱼片放在一边。洛里斯夫人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离开诺耶的□□,她迅速地从诺耶的手臂上跳到地上,跑到西弗面前,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裤腿,然后津津有味地啃起了鱼片。 “怎么了?”西弗勒斯这才合上书,问。 “圣诞节过后,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用来闭关……”诺耶的声音有些低。 “闭关?” “嗯,你也知道我们的力量体系是不一样的。坦白地说,我的身体不属于巫师,反而更像麻瓜一点。即使,我今生是在母体之中就开始修炼的,但是,我这个人懒散惯了,一直不曾刻意追求过,所以目前的境界还只是停留在灵寂后期。”诺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崇尚力量的人,所以即使曾经看出了巫师界的诸多弊端,他也只是想着要给自己备一条后路,万一有了战争,就带着费尔奇老父亲躲到麻瓜界去。而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乱世枭雄。 但如今,西弗和卢修斯联系紧密,西弗的心里更愿意留在巫师界吧。他们最终要站起来,引领这个时代。再加上,西弗已经成为了四学院的继承人之一,他必定不会放弃他的责任——其实诺耶也没有想过要逃避他身为拉文克劳继承人的责任,但是他一直觉得无论外界怎么斗,战火是不会延续到霍格沃茨来的。而现在,西弗也担当起了这一切,诺耶又不得不担心,如果万一真的有人在不远的将来试图侵占霍格沃茨呢,他怎么能放任西弗勒斯一个人战斗? 所以,他要变得强大,他要保护好他所在乎的那些人。 29、别扭 “闭关有危险么?”西弗勒斯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向诺耶。 “没什么特别危险……修真分为修身和修心,如果心境跟不上而一味求成,那么就很容易走火入魔。我重活一世,原本就随遇而安,心境自然是比一般的人宽广了很多,反而是因为不执着于力量,才至今还未到元婴期。” 西弗勒斯静静地听着,却没有多说什么。 诺耶有些拿不准西弗的态度。 两个人相顾无言。 似乎过了很久,西弗才皱了皱眉头,问:“需要多少时间?” “我……我不确定……修真无年岁,人间已千年……不过,如果我只是提升到元婴期的话,大概一两个月之后我就能出关了。”诺耶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分开,更不曾想到两个人之间的第一次分别是因为自己。 西弗勒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重新拿起书来,继续认真地看着。 就、就这样?没别的话了?连挽留都不多说一句?诺耶有些失落,他哀怨地看了一眼黑发友人,然后转过身,用背对着他。哼,这回可别指望自己会快速地原谅他。 装饰一新的大厅中,莉莉携着自己的舞伴跳了一曲,等音乐停下来的时候,她和维叙亚从舞池下来,绕到装满食物的餐桌旁。哦,西弗勒斯又不见了!莉莉觉得自己和这个童年友人之间正渐行渐远,除了上课,她几乎都看不见西弗勒斯。她又四处看了看,结果目光在半空中和正朝她望过来的波特撞在一处,波特一扫自己颓废的样子,试图在一瞬间表现出自己最帅气的一面,莉莉赶紧绕开目光,露出一个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怎么了,你有些心不在焉的。”维叙亚替莉莉拿了一杯橙汁,问。 “哦,西弗竟然连舞会都没有来参加,他实在是太脱离集体了!” “对普林斯先生而言,或许魔药比舞会更能让他沉迷。”自万圣节化妆舞会之后,维叙亚偶尔也会关注一下这个斯莱特林的无冕之王,所以,他不敢说自己非常了解小普林斯先生,却也知道了那个人的一般喜好。哦,看到一个严谨的面无表情的斯莱特林正大光明地嫌弃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的手艺,并孩子气地将南瓜汁推远,这实在是一件十分赏心悦目的事情。(西弗勒斯偶尔也会去大厅用餐,一般这个时候,被诺耶将口味养得刁钻了的他都会极度地鄙视霍格沃茨的伙食。) “你说的没错……他的朋友也没有出现,上次诺耶出现的时候还戴着面具,我偷偷研究了好久,但还是不知道诺耶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总觉得四个学院里都有那么一两个像他的人,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是……你猜他会是哪个学院的?会不会是服用了缩龄剂?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我的观测人选还要包括各学院的高年级们……”莉莉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也不确定……”维叙亚微笑着应和,眼里闪过一道微光。 “嘿,伙计,振作点!你瞧,赫奇帕奇的级花正等着你邀请她跳下一曲呢……”卢平推着闷闷不乐的西里斯朝前走着。 “别给我提赫奇帕奇!”詹姆斯看着远处相谈正欢的莉莉和维叙亚,心里有个小人正躲在角落画圈圈。 卢平扶额,他决定丢下这两个陷入爱情之中的蠢货,他不认识他们,他真的不认识他们。 “哦,美丽的女孩,你的眼睛正如星辰般明亮,请问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一曲么?”卢平微笑着朝着自己的女伴做了一个邀舞的动作。什么,这不够兄弟义气?哦,他真的不认识那头上顶着乌云的波特和身上长着蘑菇的布莱克。 夜晚的马尔福庄园素来的宁静的,月光轻柔地洒下来,将这座辉煌的庭院笼上了一层薄纱。正如美人轻纱,若隐若现才更具有一种诱人的魅力,此刻的马尔福庄园就如传说中的美人儿,娇羞着眉目,却美到了极致。 在一处密室里,卢修斯正静静地等着。阿布拉克萨斯躺在棺木中,他依然是那般丑陋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他原先的美丽,并且毫无生气。 这是一个完美的演出,道具由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无偿提供。卢修斯不知道暗处的敌人是谁,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今天的葬礼是真实的。棺木中的人的确是阿布拉克萨斯,他也的确失去了呼吸。不需要任何技巧,也没有可以隐瞒,如果暗处的那个敌人不放心,他可以亲自检验。 时间一点一点地向前挪着,时针、分针、秒针在“12”这个数字上重合,卢修斯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然后,秒针滴答地往前走了一秒。阿布的呼吸声慢慢地有序地响了起来,虽然轻微,却的确存在着的。卢修斯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的衣服已经汗湿,此刻正透着一股凉意。 “啪——”有人出现在这间密室里,是一同前来的西弗勒斯和诺耶。他们约好了在12点05分见面,显然,西弗勒斯非常守时。诺耶在落地的那一刻迅速地脱离了西弗的怀抱,并且,他假装无视了西弗拿出来的那瓶治疗晕眩的水果味的药剂。 “好了,我们已经安排了一处小庭院,用于马尔福先生的修养,这是门钥匙。”西弗勒斯递出一枚永久性的门钥匙。卢修斯肯定希望自己能随时见到他的父亲。对于诺耶小脾气,西弗勒斯暂时选择了忽略。反正,不管怎么样,诺耶还是知道以大事为重的。 卢修斯点点头,三个人扶着棺木,一瞬间消失在这个密室中。 阿布醒过来的时候,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梅林那里,柔和的光线洒了一地,明亮,却又一点都不刺眼。好一会儿,阿布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并没有死,他还躺在床上,虽然这张床不属于马尔福庄园,也不属于他曾经拥有过的那些情人们。这是一张全然陌生的床,这也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房间不大,躺在床上就可以望见窗外的些许风景,好像才落了雪不久,目光所及之处有着点点洁白。屋子里却是温暖的,窗台上放着一盆月季,开得正好。阿布觉得,自从生病之后,他是第一次觉得这般轻松,即使他可能此时正身陷囹圄。于是,心情正好的阿布决定,要给这个未知的敢于绑架马尔福族长的家伙一个“温和”的处罚。 “父亲……” 门从外面被推开,卢修斯维持着推门的动作,傻站在那里。那一瞬间,阿布发誓,他看见了这个自四岁之后就不曾当众失态的儿子,他的眼角微微地红了。 卢修斯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他们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色的看不出材质的袍子里。阿布挑眉看向他们,然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现在是几号了?”阿布半靠在床榻上,悠悠然地问,仿佛他还是那个在舞会上最受关注的美人。但其实,他现在的疮口处都被涂上了诺耶调制的草药,绿绿白白的一片,十分滑稽。由于诅咒的关系,这些草药并不能使他痊愈,但这些草药本身都是滋补养人的,涂着也没有坏处。 “父亲,今天是圣诞节。我想,今晚我们可以拥有一个愉快的家庭晚宴。”卢修斯微笑着回答。交际(汗,我第一次打成了搅基)舞会是属于平安夜的,真正的圣诞节却是属于亲人的。卢修斯没有介绍西弗勒斯与诺耶给父亲认识,不过,显然斯莱特林尊重隐私,阿布并没有对此表示什么不满。 对于自己身体状态的意外好转,以及现在所处的明显不属于马尔福产业的这个小庄,阿布也没有提出什么疑问。很显然,卢克在他昏迷的这一段时间里,长进了很多。如果说,原先的卢修斯是一把锋利的新剑,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把敛尽锋芒的暗剑——更为内敛,更为杀人不见血。阿布对此很满意。 “我们研究过您的病情,这本身不是出于病毒感染,而是源于某种诅咒,请问,在您病发之前的几个月,您和什么危险的人物有过接触吗?或者说,您心目中有可疑的人选吗?”问话的是诺耶,鉴于他声色柔和,会让人莫名地产生一种信任感。 有些秘密,是不能和旁人分享的。卢修斯无法告诉他的父亲,西弗是一个时间旅行者,而一个马尔福不能重复曾经的错误,所以这一次他不能投靠那看似风光无限无上尊崇的黑魔王大人。他也无法在隐瞒一切的情况下,让父亲尊重并顺从一个十一岁混血种的建议。所以,他干脆让西弗和诺耶隐瞒了身形,伪装成高深莫测的隐世者。 对于诺耶的提问,阿布怔愣了一下。贵族的生活圈子总是太过混乱,他实在不清楚自己有过多少情人,有过多少次逢场作戏。在家庭医生确诊他身患龙疣梅毒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这是误诊,而是想起,最后和他有过鱼水之欢的那几个人,比如艾兰特斯,她本来该是交际之花,但似乎这一次却从交际圈中消失有一段时间了……龙疣梅毒,这种极为不华丽的病,当然不可能诉诸于众。这不得不让阿布想到这些人相互传染,大家都“中奖”了。所以,他从始至终都不曾怀疑过什么。 阿布随口报了几个人名,丝毫没有在儿子面前被撞破自己奢靡□□应有的尴尬。这种坦然让身为东方人的含蓄的诺耶实在有些接受无能。而看到诺耶有些无所适从的西弗勒斯当然毫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 许是感觉到诺耶的局促,阿布更加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这一次他报了几个明显是男性的名字出来。哦,生活太过严肃了,所以偶尔需要调戏调戏纯情的小男孩们。 “够了,我们回去了,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们及时互相告知。”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打断了阿布,他的后半句话其实是对卢修斯说的。 在西弗勒斯掏出门钥匙,携带诺耶一枚迅速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终于忍不住更加畅快地大笑起来。 “父亲,鉴于现在形势未明,而您又遭人算计。所以,其实昨天下午,在您昏迷的第九天,马尔福庄园已经举行了一场世人皆知的葬礼,现在马尔福家族的族长其实是我。”卢修斯略显不安地向父亲解释着这一切。 “哦,形势未明?”阿布挑眉。重点不是葬礼,也不是族长权利的移交,而是“形势未明”这四个字,鉴于现在黑魔王的势力正如日中天一般。很显然,贵族的荣耀将在黑魔王的手上更上一个台阶,形势鲜明。 卢修斯深深地弯下身去,敛去眼中的情绪,他恭敬地说:“是的,父亲,形势未明。” 阿布拉克萨斯深深地看向卢修斯。他最终合上了嘴,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通过门钥匙出现在普林斯庄园的时候,诺耶没有理会自己的晕眩感,也没有等西弗,而是径直召唤了加唯。哦,今天是圣诞节,就像前一世的春节一样,他应该和父亲一起过,而不应该赖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别人的庄园。 “哦,伟大的拉文劳克的继承人,加唯很荣幸能为您服务……哦,瞧啊,加唯看见了什么,加唯还看到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继承人……哦,是的是的,加唯是一个好精灵,加唯实在是太太太高兴了……” “什么?”在家养小精灵絮絮叨叨不知所云的轮校狄路鹛鞲ニ盗艘痪涫裁础5鞲サ纳籼幔游u纳粲痔馊瘛 “不……咳咳,我没有说什么。”西弗侧过头,看向一边的装饰,手上却动作极快地塞了一瓶药剂在诺耶的手里。 诺耶接过那瓶温暖的仿佛还带着某人体温的药剂瓶,第一时间命令加唯带他幻影移形,离开了这里。 “我会想你的。”他其实听见了他所说的话。 30、圣诞 圣诞节的假期使得霍格沃茨内冷清了很多。不过,对于诺耶而言,这是他早就熟悉了的。即使今晚还有教授间的小型晚宴,但是因为可能有那么几个学生并没有离开,所以,诺耶依然需要躲在暗处。被装饰一新带着浓郁的节日气氛的大厅和他无关,一年一度难得的圣诞大餐和他无关,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不过,诺耶也并没有因此觉得寂寞。事实上,自从有了诺耶,费尔奇也没有在大厅中参加过圣诞晚宴,他将自己能够挤出的所有时间都给了他的孩子。 “哦,昨晚上你又和西弗勒斯去探险了吧……”费尔奇将打开一瓶红酒,给诺耶倒了一点儿。节日里,费尔奇是允许诺耶适当喝一点儿的,用他的话来说,男孩子们,得勇敢起来! “父亲……” “哦哦,你不需要解释,我理解男孩子们的猎奇心理,要知道我也有过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费尔奇哈哈地笑着,他甚至还故意地朝诺耶眨了眨眼睛,“不过……要说起这座城堡的秘密,你们永远也不会有我那么了解它……我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了,几十年!” 说到最后,费尔奇的话音里带着一种深沉的怀念。是的,他也曾年轻过,也曾为了某个女孩心动。那样青春洋溢的年纪是每个老去的或正在老去的人都深深怀念的。作为偌大的一个城堡的唯一一个清扫员,费尔奇的工作量其实非常大,对此,诺耶有些内疚。其实,s.n.的收入分成完全足够他和费尔奇父亲两个人在麻瓜界买一栋小庄园,从此过上富足安逸的生活。但是,如果,费尔奇辞去了霍格沃茨的工作,那么他和父亲又有何理由留在这里? 对于费尔奇而言,霍格沃茨就是他的家,即使有那么一两个小巫师总是屡教不改地试图挑战他身为成年人的权威——哦,小孩子这种生物也不都是像诺耶一样可爱的,费尔奇知道,有些时候,反而是这些孩子开得玩笑更加能够伤害人心——他即使每天劳累,他也不愿意离开这里,不愿意像一些哑炮那样,离开巫师界,从此生活在麻瓜的村庄里。 诺耶可以理解这份执着,但他真的想为费尔奇做些什么,毕竟,他给予他的温暖,是如此无私而又坚定。 “父亲,尝尝这道烤鹅,要知道,这可花了我不少时间呢。” “哈,是的是的,要知道圣诞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期待下一次圣诞的来临,为了……最美味的烤鹅!”费尔奇一扫有些阴郁的心情,乐呵呵地用餐刀切了一大块鹅腿,放进自己的碗里。 “你如果平时想吃,我也可以做啊。” “不不,美味之所以成为美味,是因为它们承载着我们的期待。让我们敬请地期待着吧,这才是圣诞大餐存在的意义,不是么?” 费尔奇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总是在微小的地方装作不经意地告诉诺耶,活着总要充满希望。也许,西弗勒斯记忆中那个阴沉嫉世的老头子,只是因为一开始没有找到让他乐观向上的希望罢了,在这个时空中,费尔奇遇到了诺耶,诺耶遇到了费尔奇,对于两个人都是一种灵魂上的救赎吧。 诺耶或许承载不起再一次被丢下,多好,他能够被费尔奇所收养,然后能够寂寞却安然地长大,使他们彼此相遇。西弗勒斯由此感谢费尔奇。 “你还没有看你的圣诞礼物吧,哦,多交朋友总是有益处的,今年送你礼物的可不止我们这个几个老头子,你一定会喜欢的。”啊,说到礼物,西弗勒斯送给他的炼金地图真的是有了大用啊,只要一展开,这张霍格沃茨的地图上面就会显示出所有人当时所在的地方,这就意味着从此他不用辛辛苦苦地巡夜了。费尔奇对此实在是再满意不过。(是的,你们猜对了,教授大人把上一世劫道四人组的活点地图的设想改良了一番,然后重新制造了一份,用来讨好未来的岳父大人了。斯莱特林无所不用其极。) 诺耶收到的礼物其实和原先差不多,费尔奇父亲送了他一件新的袍子,料子上乘,大概用去了他全年薪水的四分之一。“哦,你瞧,我们住在霍格沃茨里,用不着什么花销,我当然愿意我的儿子穿最好的!”费尔奇如是说。 斯普劳特教授送了一些珍稀的观赏性植株的种子,麦格教授送了他一个会喷火的火龙模型(他早就已经过了玩这些的年纪了!),弗立维教授送了一本书,还有来自邓布利多的数量不少的……蟑螂堆。其余的教授也都各自送了一些小礼物。诺耶每年都会回以一定数量的自制的小点心。 今年,当然,艾琳阿姨给他手织了一件毛衣,暖暖的,有家的味道。诺耶还收到了来自卢平的礼物,卢平是个细心的孩子,估计前两次接触看出了他体质偏寒,所以他这次送了一副羊毛手套。莉莉送了一些来自麻瓜界的糖果。不过,诺耶竟然还找到了一份来自维叙亚的礼物,那是一盏很漂亮的魔法水晶灯,被做成了独角兽幼兽的形状,十分精致。当然,还有来自铂金贵族精心准备的昂贵的但实际上没什么大用的花哨的宝石项链。 普林斯庄园里,西弗勒斯也在艾琳一脸期待的神情下拆着礼物。哦,他早就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小孩子的花招而觉得兴奋!前一世,除了霍格沃茨的同事,大概也只有马尔福一家会给他准备礼物了,他则一律用魔药回礼。当然,根据亲疏不同,邓布利多获得的是普通的蛀牙药剂,而马尔福一家中最得宠的小龙接连几年都可以获得有价无市的魔力增长药剂。 来自莉莉的糖果,来自艾琳妈妈的毛衣,来自卢修斯的宝石袖口,来自那些斯莱特林贵族虚以委蛇的应酬兴致的礼物,哦,竟然还有来自弗立维教授的一本书,呀,连银渊都去从禁林中叼了一株芬妮思安花出来,这种花虽然罕见却没什么大的作用,但它代表着最美好的祝福……西弗勒斯不知不觉也有了一点点拆礼物的享受——被人记挂着总是好的,不是么? 卢平送了一条手织的围巾,艾琳立即喜欢上了上面的花色,哦,有时间她得找机会和莱姆斯夫人认识一下,共同探讨一番织毛衣的乐趣。鉴于,卢平在短笺上隐晦地表明了,这条围巾和送给诺耶的手套是一套的,西弗勒斯欣然地收下了这份礼物。(这本来是一份完整的送给诺耶的礼物,鉴于爱心小甜饼实在拿不出手,所以卢平只能这样了,) 西弗勒斯继续翻着他的礼物。哦,诺耶总是能给予他巨大的惊喜,瞧瞧,独角兽幼兽的毛制成的手套,这可是连普林斯庄园的收藏中都不常见的极品。要知道,在处理魔药的过程中,一双独角兽毛手套对于魔药大师而言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助力! “哦,天哪!”连艾琳都惊叫着捂上了自己的嘴。独角兽的眼泪、血液、毛发等等都是一个魔药大师所追求的珍贵的材料,但是,因为只有独角兽自愿献出,它们才能发挥最大的功用,所以一般人往往望洋心叹,求而不得。 咦,还有一份……西弗勒斯拿起圣诞树下的最后一个小包裹,上面没有写明寄信人,只用粉红色的笔写了一句“tomylove”。在艾琳戏谑的别有用意的目光的注视下,西弗勒斯皱着眉头给了这个包裹一打的检测咒——永远别试图询问教授,所谓的浪漫是什么东东——确定它没有任何不妥之后,西弗勒斯才点了点魔杖,让礼物自动拆开。 一本魔药书安静地躺在那里,破破旧旧的封面上写着《论魔药在黑魔法炼金中的运用》这几个字。西弗勒斯对此很满意。他拿起书,翻开,却在扉页看见了一张卡片。 哦,如果一个女士收到了这封情书,她一定会因此心花怒放的——我们不得不承认西里斯·布莱克在泡妞这一方面的天赋——但很显然,西弗勒斯对于满纸的爱意嗤之以鼻,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最后的署名了,瞳孔骤然一缩。 西里斯·布莱克! 很好,如果这是他们新一轮的玩笑的话,他又一次成功地惹恼了他。 除了厌弃,其实西弗勒斯对于劫道四人组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他无视他们。即使现在的事情发展已经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比如那个胆小懦弱的背叛者似乎脱离了他们的小团体,比如狼人和他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种微妙的缓和,他依然厌弃他们。对于睚眦必报的教授而言,什么“那是上一辈子发生的事情,和这一世的完全没有关系”这种论点是完全站不住脚的。更何况,波特依然鲁莽,布莱克依然好像少了个大脑。 再说,因为诺耶的关系,西弗勒斯更在心理上对西里斯多了一种迁怒。由于诺耶一直戴着面具,他的气质也是咋咋呼呼混在狮子堆里的西里斯所不能比的,所以西弗勒斯从未想过,哦,天啊,他们竟然用着同一张脸! 很好,西里斯·布莱克,从此不要让我看见你的脸上露出一种白痴的表情! 艾琳看着自己的儿子在收到一封情书之后,脸上的表情一直阴晴不定,然后最终一转身气势汹涌地离开了起居室。哦,这就是所谓的少年人的烦恼么,青春期的教育问题果然是所有巫师妈妈和麻瓜妈妈都必须经历的,艾琳决定趁着这几天有空,要去伦敦的图书馆多借几本关于教育的书籍。 “叭”的一声,幻影移形的声音。诺耶微笑着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西弗勒斯在家养小精灵的带领之下出现在空气里。他就猜到今晚西弗勒斯会过来,毕竟,西弗还欠着他一份圣诞礼物,不是么? “你的礼物……”西弗勒斯扬了扬手上的一个袋子,虽然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看上去已经颇为丰盛。诺耶兴高采烈地接过来,哗啦啦地倒在床上。 “这是费朗西斯挑选的国际象棋,大概是类似于巫师棋一样的东西吧,不过它们不会动。安萨给你的是他自己酿的果酒,我记得前段时间,他有问过我的口味,所以我猜他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开始为你准备了,你一定会喜欢的。小光送给你一副油画,咳咳,你自己看吧……”西弗勒斯一一介绍。 不得不说,小光真的很有绘画天赋,精巧的构图,合理的色彩搭配,上面是图书储藏室的一角,白衣服的那个人略显随意地坐着,他的身边陪着那个穿黑衣服的人。阳光从窗外伸进它们柔和的触角,将这一画面渲染得无比温馨。他们的目光都专注在自己手中的书上,但身后的影子却呈现了一个拥抱依靠的姿态。 莫名地,诺耶觉得自己的耳尖烫烫的。 “还有,这是我的。”西弗勒斯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手心。 “这是什么?”诺耶接过盒子,他发现这个盒子的年老程度绝对超过了他的想象。 西弗勒斯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诺耶打开。 “啪嗒”,是盒子打开的声音,仿佛沉淀了千年时光的木盒子中,静静躺着的,是一枚戒指。 诺耶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向西弗勒斯。 “你送了我一枚,所以我也送你一枚,用东方的话来说,这叫礼尚往来。”西弗勒斯扬了扬自己的左手,上面戴着一枚别人看不见的戒指。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证明他此刻心情愉悦。 “对了,”西弗勒斯又掏出一个相似的盒子,“其实这戒指是一对的,共同戴着的两个人能够互相感应。即使我们不在一处,我们也能互相感知对方的状况,必要的时候,能够以对方为定点,幻影移形。” 对于诺耶即将到来的闭关,他其实没有那般云淡风轻。斯莱特林习惯于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然后徐徐图之。 诺耶将戒指取出来放在手心里,戒指的样式很简朴,只是简单的环状,上面勾勒了一些他看不懂的图字。他能够感受到戒指上隐含的巨大的能量,这种力量澎湃却又包容,颇有几番道家无所不为又无所为的感觉。 诺耶试图戒指戴在手指上,但又发现那种力量在阻止着这一行为。西弗勒斯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取出一条细长的银质的链子,穿过戒指,然后将它戴在诺耶的脖子上,并同样地将另一枚戒指戴在了自己身上。 “喜欢么?” “嗯,喜欢呀。” 【以后的以后……是谁说教授没有求婚的?谁说的,都给我站出来!这就是求婚有木有?别扭的喜欢掌控全局的斯莱特林们,乃们要理解啊!】 31、孤儿 圣诞节假期的最后几天,诺耶就一直为了自己的闭关在做准备,虽然像他这种程度的闭关不需要特别的丹药辅助,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啊。 首先,他需要制造出大量的食物,储藏在停时炼金阵中,这就是他闭关之后西弗勒斯和银渊的口粮。哦,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段时间,身上总带着一股消不去的油烟味儿。但是,想想挑剔的西弗,再想想学着西弗同样挑剔的银渊,诺耶觉得自己要为了让他们不至于饿死而不懈努力。如果手艺太好也是一种错误的话,诺耶他会深深地认错。 其次,他需要为了找一个什么理由来说服费尔奇父亲,他将消失一两个月,并在此期间音信全无。不过,最后还是由西弗勒斯出面,他向费尔奇建议,不如让诺耶在普林斯庄园,由普林斯的祖先教导一些理论的魔药知识,这样一来,诺耶将来也能在魔药上给予西弗一些帮助。这样漏洞百出的借口,费尔奇却完全相信了,他高兴于自己骄傲的孩子,即使是个不被家族承认的哑炮,他也终将有所作为。哦,一个魔药大师的助手!只要这么一想,费尔奇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帮诺耶打理行囊。 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隐瞒,这其实是诺耶对于费尔奇的一种保护。巫师有太多的方法知道另一个人脑子中的秘密,比如摄魂取念,比如吐真剂,所以还不如让费尔奇一无所知的好。 圣诞节假期的最后一天,诺耶在西弗勒斯的注视中消失在空气里。他的闭关之所就是自己的镯子空间,里面灵气丰韵,是个修真的好去处。而且,因为他对于镯子里的空间拥有绝对的主宰力,所以他的安全也能得到最高的保障。 第一天,西弗勒斯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只是当他在做实验的间隙,无意间地抬起头看向诺耶常坐的沙发时,他的心里才有了种淡淡的寂寥之感。 每到用餐的时候,那个催他吃饭的人由诺耶变成了银渊,这条小蛇严格地执行着白主人留给他的任务——帮助黑主人遵守作息时间表。哦,是的,虽然黑主人冷下脸来的时候很恐怖,黑主人喷洒的毒液是无差别攻击,但是白主人才是美味食物的制造者!所以,银渊很明智地抱了诺耶的大腿。 从停时魔法阵中取出的食物还是热气腾腾的,那的确是诺耶做出来的味道,但总觉得缺了什么。缺了什么呢……大概是缺了那个絮絮叨叨的人吧。西弗勒斯若有所思。 诺耶闭关的第二天,西弗勒斯变得十分忙碌。卢修斯在马尔福书库中寻找着一切关于诅咒的黑魔法的同时,西弗勒斯也在拉文克劳的书库中进行着大量的查阅。当魔药课上,西里斯慢慢地挪到西弗面前,试图要和他成为一组时,西弗冷冷地瞪着他,让拥有着动物般本能的西里斯迅速地缩回了自己的脚。可怜的西里斯,他的情书石沉大海,尽管他寄出的礼物并没有因此被退回来。而他心仪的对象看他的眼神总是强烈得如看待蛇蝎——哦,至少他正满怀感情地(如果厌恶也是一种感情的话)看着我,不是么?西里斯安慰自己。 诺耶闭关的第三天,即使是一直对魔药的制造十分热衷的银渊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哦,没有白主人的调剂,它完全承受不住黑主人身边的凌厉的气势啊。 “帮我把柜子里第三排倒数第二瓶的魔药拿过来……”西弗勒斯的手上正一刻不停地忙碌着,他头也不回地吩咐说。过了几秒中,他很自然地将手向后伸出……他没有如期地接到那个药瓶。西弗勒斯猛然想起,哦,那个人他现在不在这里。 于是,魔药大师有史以来第一次炸了他的坩埚。 西弗勒斯用成打的清理一新将有求必应室弄干净,然后踏出这个属于他的诺耶的房间,他的肩膀上趴着有气无力的银渊一枚。窗外,一只猫头鹰猛然从半空中直直地朝西弗勒斯飞来。它似乎已经找了好久,现在看到了自己的目标,立刻兴奋地抖了抖羽毛。 这是一封来自古灵阁的信,上面说,他们在不久前知晓了格兰芬多阁下的遗产被尊敬的普林斯先生所继承,并用了一定的时间核查了这一行为的合法性。这封信是特意邀请西弗勒斯前往古灵阁进行一些财产转移的手续的。西弗勒斯随手将信件扔进了戒指,然后又从戒指中掏出一枚肉团子喂了猫头鹰——自从有了银渊,他总随身带一些小吃食,当然他还在戒指里给洛里斯夫人准备了美味的小鱼片——来自古灵阁的猫头鹰显然很满意他的招待,温和地啄了啄他的指尖。 “小普林斯先生,请在第一时间前往校长办公室,你的母亲正在此等候。哦,我最近迷上了糖果店的新品种,乐滋滋彩虹糖。你的,邓布利多。”一只骚包的凤凰从西弗勒斯的头顶掠过,丢了一张纸条在他的手心里。 校长办公室同样位于八楼,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站在巨石兽面前,银渊已经躲进了他的长袍袖子里。哦,该死的邓布利多,该死的愚蠢的口令!西弗勒斯蠕动嘴唇,迅速而模糊地吐出糖果的名称:“乐滋滋彩虹糖。” 巨兽的身后是一道活动的旋转型楼梯,楼梯尽头是一扇闪闪发亮的栋木门,门上有狮鹰兽形状的铜门环。西弗勒斯慢慢地拾级而上,这熟悉的场景让他有些恍惚。曾经,他也是这么慢慢地但必须地走向木门,然后打开,然后如牵线木偶等待那伟大的白巫师的安排。白巫师那明亮湛蓝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眼镜,极具有穿透力。然后,他需要无休止地帮助凤凰社熬制魔药。他需要随时地看顾波特家那惹祸不断的小崽子的安全。他需要回到黑魔王身边去做卧底。他需要……杀了他。 “西弗……”艾琳在第一时间拥抱了自己的儿子。 西弗勒斯有一瞬间沉迷在这种温暖里,是的,他已经改变了很多,母亲没有死,她活得好好的,还可以给自己一个上辈子难以触及的拥抱。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再一样了,永远都不会是一样的了。 “非常不幸地听说你们的麻瓜亲戚遇到了一点点小麻烦,我想我可以给你三天的假期,让你去看顾他,普林斯先生。”邓布利多微笑着,没有一点最伟大的白巫师的架子。 “哦,西弗,你还记得薇薇吧,那是你姑姑的女儿,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我刚刚得知她得了白血病——这是一种麻瓜界难以治愈的血液疾病,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一定希望能看见她最亲爱的哥哥,所以,我只能向邓布利多校长帮你请了假,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艾琳语气飞快地说,她神色焦急,仿佛真的十分担心病重的侄女。 “别担心,母亲,薇薇一定会没事的,她是个好孩子。”西弗勒斯拍了拍艾琳的手背,算是安慰她。梅林的内裤,谁会为一个虚造的人物担心,他什么时候有了一个青梅竹马的小表妹了。但是,西弗依然适时地露出一点点担忧的神情。 这让邓布利多十分地欣慰,哦,一个回归的贵族,但他们和麻瓜联过姻,且有着关系密切的麻瓜亲戚。哦,这一定是一个亲麻瓜的贵族,就像波特家族一样,所以不必担心。 艾琳带着西弗勒斯从校长办公室的壁炉离开。他们回到普林斯庄园之后,艾琳带着西弗勒斯迅速地走向某一间客房。 “这些都是费朗西斯今天早上送来的小孩儿。这些小孩是在麻瓜警方捣毁一家地下俱乐部时发现的,共十四个。他们似乎是被自己的父母卖给了那些人,也有可能是被拐带的,那些恶心的人训练他们成为娈童,供他们享乐……天啊,你知道么,他们中最大的也才十二岁,还有一个六岁的小家伙……警方因为暂时找不到他们的家人,就将他们送到了费朗西斯所设的某一件孤儿院……费朗西斯当时就发现了其中一个小孩很不对劲,她身上除了有着各种电击、烟烫、鞭打的伤害,还发现肋骨断裂,伴随内脏出血……麻瓜的医疗技术完全无法医治他,而且和他一起的小孩子们也说,这个孩子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所以那些人就分外喜欢折磨她……西弗,你知道吗,那是一个小巫师!哦,可怜的孩子……” 艾琳一边走着,一边匆匆地告诉西弗勒斯事情的经过。说到后来,这个善良的女士已经泣不成声了。所以,当在霍格沃茨见到西弗勒斯的时候,艾琳第一时间用力地拥抱了她的孩子,如果当初她放弃了他,会不是西弗也会像那些孩子们一样受苦?还好,她还有弥补的机会,艾琳站在一扇门前,擦了擦眼泪,然后试图挤出一个微笑。 西弗勒斯打开门。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显然被艾琳用空间魔法给扩展过了。艾琳考虑的是对的,这些孩子,他们刚从地狱中被拯救出来,如果分开他们,或许会让他们不安,所以还不如将他们安置在一起。 门一打开,那些听到声音的孩子们就立刻站起来,他们大睁眼睛,惊恐地看向来人。好在,他们中有人立刻就认出了艾琳。虽然这位尊敬的女士一直在让他们吞吃一些味道奇异的药剂,但是在喝下那些古怪的药水之后,他们的身体真的变得好多了,那些伤口也迅速地消失不见。他们中稍大一些的知道自己是被警察救了,所以那位女士应该不是坏人,而是神奇的医师吧。 这十四个孩子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们被那些豢养他们的人取了一些用于玩乐的外号,艾琳当然不会以此来称呼他们,所以她将床编了号。三号是个男孩,十岁,他不是他们中最大的,却是最晚一个被弄进那个俱乐部的,他眼神清亮却又倔强。事实上,正是他组织了孩子中的其他几位,想方设法向外界报了信,他们才最终得以获救。 十四个孩子中,最大的两个,或许是因为长期所受的非人的折磨,他们眼神涣散,像畏光的小动物,无论谁的接近,都能让他们迅速地蜷曲身体,他们对于外界的唯一反应就是颤抖。其余的小孩子们都懵懵懂懂的,他们认为只要自己乖乖的,就不用受那些伤害。而那个小巫师也只有八岁,是个有着绛红色头发的女孩。 艾琳将西弗勒斯从霍格沃茨带回来,也主要是因为这个女孩。她由于长期地受外界疼痛刺激,而被迫产生魔力波动,使得体内魔力极其紊乱。小巫师魔力暴动的力量是巨大的,所以这女孩的脏器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衰竭。这种类似于黑魔法造成的伤害,使得艾琳有些束手无策,她想到西弗勒斯被布莱克的黑魔法伤害到时,也是自己熬制的治疗魔药,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西弗的身上。 拜黑魔王所赐,因为他在统治的后期动不动就喜欢用黑魔法折磨部下,所以西弗勒斯对于治疗魔药的熬制十分得心应手。邓布利多所给予的三天假期,足够西弗勒斯对症下药,他还给小姑娘备下了足够一季的恢复疗养药剂。 临近回霍格沃茨的时刻,西弗勒斯才想起那封来自古灵阁的信。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清点一下自己的财产,即使它们原先应该属于一头狮子——不不,也许那是属于格兰芬多的嫁妆,鉴于狮祖嫁给了蛇祖,这份嫁妆自然是属于斯莱特林的。(作者乱入:教授,你确定狮祖是被压的那个一个么?难道你不觉得蛇祖作为腹黑别扭受更萌么……教授:阿瓦达……) 西弗勒斯走出自己一直待着的实验室,这是庄园的二楼,从走廊上极具有哥特风格的窗子里望出去,能看见被家养小精灵精心伺弄的庄园庭院。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孩子正懒懒地坐在庭院里晒着太阳,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 也许是感受到了西弗勒斯的目光,那小孩子仰起头朝他望过来。下一刻,他微笑着说:“你好,我的名字叫做威廉·金·肖克尼,在我的父母还没有被仇人杀害的时候,他们通常也叫我威尔。” 32、誓约 “你好,我的名字叫做威廉·金·肖克尼,在我的父母还没有被仇人杀害的时候,他们通常也叫我威尔。”小孩子淡笑着说。 对于西弗勒斯短距离幻影移形立时出现在他面前,威廉似乎也毫不经意。西弗注意到,威廉看到一半的书,它的名字叫做《巫师溯源》。 “我知道你们是巫师,你们称我们为麻瓜……从我手上的这本书中,我还可以了解到,你们巫师对麻瓜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在你们眼中,我们渺小、卑微、不值得一提,而且需要被保护。但其实,事实上,反而是你们巫师躲在麻瓜不知道的地方,所以,你们更需要保护,不是么?”男孩扬了扬手上的书,一针见血地说。 一个小孩子能在接触巫师的那一刻没有被这种超自然的力量所迷惑,反而能试图慢慢地去了解,能在利用可利用的资源之后,努力看透事物之后的本质——这个孩子果然是不错的。西弗勒斯记得他,来自三号床位,艾琳说过,正是因为他,所以所有的孩子们才最终获救。 “你很不错。”西弗勒斯淡漠地说。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披着十一岁的皮囊,用一种长辈的口吻如此说一个十岁的孩子,是多么地违和。至少,这让威廉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来。哦,无论如何,巫师们都是不可思议的,就像那些能瞬间治好伤口的药剂一样,说不定他们有返老还童药水,所以自己眼前的这个不大的小男孩其实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威廉为自己的困惑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适应地很好,这很不错。”西弗勒斯又加了一句。十四个孩子中,威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走出那间卧室的,他甚至还从艾琳那里得到了一本书。 小光在没有遇到费朗西斯之前一直过着那种颠沛游离任人打骂的日子,即使他后来遇到了费朗西斯,他们依然是不能融入人群的狼人。一直到他来到普林斯庄园,他的日子才真正好过起来,所以他对于这次的十四个孩子,有着感同身受的认同感。也多亏了小光,那些身体已经痊愈,但心理上放不开的孩子们也终于慢慢地开始尝试享受这种新生活。 十四个孩子,绛红色头发的小巫师女孩因为还需要后续的治疗,所以最终留在普林斯庄园。对于那两个稍大的有着自闭倾向的孩子,艾琳在治好他们身上的伤害之后就无能为力了,他们的记忆紊乱纷杂没有条理性,艾琳很害怕一忘皆空会伤害他们的大脑,于是只能照费朗西斯所建议的那样,将他们安置在孤儿院,由专业的麻瓜心理治疗师来看顾。剩下的十一个孩子中,有一个六岁,两个七岁,都有些小不知是,艾琳不觉得让他们融入巫师界是个好法子,在一忘皆空之后也将他们送回了孤儿院。s.n.投资建立的孤儿院名为“希望之家”,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师资力量,都是最优的,孩子们去了那里并不是受罪,反而能得到更好的教育。余下的八个人,其中四个表示愿意接受那种神奇的可以消除记忆的魔法,他们要忘记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他们要一个全新的开始。剩下的三个却表示他们愿意和威廉一起,而威廉表示,他愿意成为“菲兹”的一员,一切为了普林斯的荣耀。 不得不说,威廉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孩子。他的父母被仇人杀害,自己也被仇人卖给了地下俱乐部,在这种万念俱灰的情况下,他最终逃了出来。而在选择是否离去的问题上,他又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接受“菲兹”这个姓氏,就像费朗西斯一样。记住自己遭受的耻辱,记住自己的仇敌,直到有一天可以将他们踩在脚下。 无论威廉这个选择是因为他渴慕更为强大的力量,还是他需要为报仇做好准备,这都是西弗勒斯所欣赏的。如果,威廉是一个巫师,毋庸置疑他将是一个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审时度势。斯莱特林厚积薄发。 当西弗勒斯出现在古灵阁的时候,接待他的是一个叫做瑞塔的妖精。西弗勒斯喝了一定剂量的增龄剂,他全身上下都裹在一件黑袍子里,忽略咒使得他不会被大多数人所注意。这样的打扮的确使他成为了所有客人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瑞塔将他带到一个特别的房间里,然后从一个水晶盒子起取出一纸文书。 “尊敬的普林斯先生,鉴于格兰芬多阁下的财产传承千年,我们不得不给使用最高级别的守护魔法。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您在这纸文书上写下您的魔法签名。”瑞塔恭敬地将纸张递给西弗勒斯,并奉上了羽毛笔。 这张纸有些旧了,边缘都已经泛黄,纸上用古英语写着“致继承人的一封信”。 ———————————————————————————————— 致未来的继承人: 你好,四巨头之一伟大的格兰芬多阁下在此与你对话。(西弗勒斯对此冷哼了一声。) 我的珍藏,我的宝石,从此那都是你的了。 我的责任,我的担当,从此那都是你的了。 我们长眠于地下,但我们对于霍格沃茨的爱必将永存。 你要用生命起誓,守护霍格沃茨,为之献出全部忠诚。统领霍格沃茨,为之献出全部智慧。维系霍格沃茨,为之献出全部温情。延续霍格沃茨,直到即使失去你,她也可以继续顺利地前进。(注解1) 你要用魔力起誓,巫师的荣耀必将长存! ——————————————————————————————————— 这段话的下面,格兰芬多阁下用古精灵语又重复了一遍。传说中古精灵语具有能够直达灵魂的效力,不过,西弗勒斯对此并不擅长。 西弗勒斯在羊皮纸的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花体字写得十分漂亮。羊皮纸上原先的字体在那一瞬间发出微弱的光芒,字体从纸上凸显出来,仿佛是雕刻在上面似的,然后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西弗勒斯的签名处,最终融于这个签名中。 瑞塔在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有些激动地说:“哦,我的家族负责掌管格兰芬多阁下的财产,这是我们家族传承了千年的秘密,我们以保守这个秘密为荣。而现在,我很愿意为您服务,尊敬的继承人。” 去往格兰芬多阁下的拱顶,并不需要乘坐颠簸的疯狂的过山车。其实,会有另一条比较符合贵族身份的路通往某些大家族的家族拱顶,而这些家族都有专门为他们服务的妖精。以马尔福为例,马尔福的财富多得数不清,因为他们注重家族的传承。其实卢修斯目前刚出任家主,他只有一座自己的金山供他挥霍,他的责任则是在他的任期内尽可能多的填充家族的大拱顶。所以,西弗勒斯能够想象得出,卢修斯未来的儿子为什么取名叫做德拉科,一想到那一家三口三颗亮晶晶的脑袋,西弗就不觉莞尔。哦,喜爱亮晶晶的东西,龙的本性。 瑞塔恭敬地走在两步之外引路,这条走廊很像霍格沃茨地窖中的某一条,同样阴冷,同样华丽。西弗勒斯不紧不慢地走着,他发现这条走廊只有走廊尽头的那一个门。瑞塔停在门前,拿出一把水晶制成的钥匙,他先将钥匙插进门孔中,然后示意西弗勒斯上前旋转它。 这是来自于古灵阁最高等的防护,这扇门的开启仰赖于钥匙,以及灵魂的传承。 旋转,打开,满屋子的黄金宝石立即就闪了西弗勒斯的眼。 很好,他从这一天起也是有钱人了,拜龙属性的狮祖所赐。 他就不该指望那个不够严谨的格兰芬多阁下也会像拉文克劳女士那样留下无数的典籍,也不该指望他会如斯莱特林阁下留下自己的黑魔法研究笔记及相当的黑魔法物件。他本该知道的!他高估了一头狮子的价值观! “尊敬的普林斯先生,其实普林斯家族也在这里拥有着自己的家族拱顶,这是由我的同事莎拉负责的,您需要在今日也一同钦点一遍么?”瑞塔在西弗勒斯离去前,细心地问。 “不必了。”西弗勒斯淡漠地说,哦,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在一天之内第二次被黄金宝石闪了眼。反正,珍惜的魔药典籍和材料,祖先们都习惯放在庄园的那个隐藏内室中了。 等西弗勒斯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鉴于这次他是正大光明从校长室的壁炉离校的,西弗回校的时候,从破釜酒吧连接了校长室的壁炉,并在校长室中得到了邓布利多充满温情的慈祥注视——铂金贵族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卢修斯坐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中,以不容拒绝的口吻清场,只留下他和西弗勒斯两个人。 当然,卢修斯本不该这么高调的。他本可以选择在自己或者西弗的寝室进行这场注定不为人所知的谈话。但是鉴于,目前学院中暗流涌动,这几天已经发生了多起针对他这个级长的不入流的试探,卢修斯觉得很有必要通过某个行为来重新树立起他在斯莱特林的权威。马尔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 所以,在有人提出异议之后,卢修斯只是用右手握着魔杖,不紧不慢地敲打着左手心,他冷冷地看向质疑者。这种凌然的气势不是那些靠着家族荫蔽的家伙们所能够承受的。他们迅速地收起对卢修斯的挑衅,离开了铂金贵族想要独享的休息室。 在布下成打的防窃听咒和消声咒之后,卢修斯用他的魔杖点点了茶几,立刻,一瓶刚开封的红酒和两个高脚水晶杯出现在二人面前。在葡萄酒自动倒满杯子的三分之一之后,卢修斯率先取过一杯,然后朝西弗勒斯微微扬了扬手。 “我以为,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是的,非常有用的,但又容易被人忽略的情报。但是,你可以选择听我慢慢说。要知道这红酒十分不错,酿酒的葡萄精选自马尔福别庄的蓝妖姬,绝对的有价无市。”卢修斯浅浅地呷了一口酒,才不紧不慢地说。他还没有西弗勒斯记忆中的那般成熟稳重的样子,反而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却同样地显得十分从容不迫。 西弗勒斯不置可否,他同样露出一抹贵族式的假笑:“我以为,你该知道,我宁可将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魔药上……我并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陪你用一种贵族式的方式喝酒。” “哦,西弗,要知道,你现在也是一个拥有古老家族传承的贵族继承人,你该习惯的。”铂金贵族转了转手上的水晶杯,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轻旋,带过一丝魅惑。 “我想,普林斯家族都是一些研究狂人,他们不屑于你们的所谓的‘社交’。所以,对于我的行为,我的祖先们是不会以为失礼的。” “别像那些老疯子一样无趣,你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享受人生……okok,好吧,我说……”也许觉得玩够了,卢修斯终于正式起来,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对折的羊皮纸,将它递给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将羊皮纸打开,迅速扫了一遍,他的神色立时凝重了起来。 “你确定?”三个字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样。 “是的。马尔福从不轻信我们听到的每件事,我们从来都谨慎地进行判断。”卢修斯意味深长地说。 西弗勒斯用无声魔法将羊皮纸在空中点燃,他看着它一点一点被火苗吞噬,最终消失殆尽,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留下。西弗勒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表情肃穆地看向铂金贵族,然后两个人在眼神的交流中迅速取得了一致。 你要用生命起誓,延续霍格沃茨,直到即使失去你,她也可以继续顺利地前进!你要用魔力起誓,巫师的荣耀必将长存! 注解1:其实这一段话应该是马尔福的家训,来自于百度百科,在此引用一下。原文是:守护你的家族,为之献出全部忠诚。统领你的家族,为之献出全部智慧。维系你的家族,为之献出全部温情。延续你的家族,直到即使失去你,她也可以继续顺利地前进。 33、习惯 霍格沃茨的一月显得有些寂寥,课与课的间隙,西弗勒斯拖着他的影子,从走廊上急速掠过。他是忙碌的,是孤独的,是凌然不可侵犯的。可怜的布莱克大狗狗只能每次望着西弗的背影兴叹。对于此,卢平果断发挥狼人力大的优势,毫不犹豫地将布莱克牌“望夫石”拖走。对于西里斯的追爱之举,波特在表达了巨大的惊诧之后,只能无奈地接受了。即使兄弟的审美有那里一点点异于常人,那也是好兄弟,不是么? “最多我以后再也不叫他鼻涕虫啦。”詹姆斯大大咧咧地勾上西里斯的肩膀。 “你竟然还敢说出那三个字!”西里斯毫不犹豫地给了詹姆斯一拳。砰地一声,那是詹姆斯落地的声音。 卢平捂脸。 威廉以及另三个孩子已经被送往麻瓜界的一处训练营培训,他们将在那里待满全封闭的的六个月。这六个月,如果他们能够坚持下来,那么他们就得以继承“菲兹”的姓氏,如果坚持不了,那么他们最终将被送回希望之家,不过,他们依然可以享受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西弗勒斯不是慈善家,但是,无论他如何别扭地不想承认,他依然希望那些孩子——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能够从此好好地活下去。 即使西弗勒斯或许曾经是整个霍格沃茨最不讨喜的教授(除了斯莱特林),即使他曾经如此厌恶那些笨如巨怪的小子们,他依然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去保护他们,去守护这些巫师界的希望——这是西弗勒斯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触碰,因为柔软代表着弱点和可被人利用的把柄,但这份柔软是真实存在着的。 艾达,就是那个有着绛红色头发的小巫师,终于有了一些好转。不过,她虽然接受了一忘皆空,但依然不怎么说话,只是每时每刻都喜欢静静地跟在艾琳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艾琳做事。艾琳笑称,她就像又多了一个女儿一样。艾达比小光大一岁,但是她的生长发育显然跟不上,所以小光一直把这个女孩当成妹妹一样疼爱。 银渊终于违反自然规律地姗姗来迟地进入了冬眠期,它不知道窝到哪里去了。但在它冬眠的前一段时间,它和洛里斯夫人进行了惨烈而效果显著的和谈,这两个一直不对盘的家伙终于在某些问题上取得了一致——所以,现在每天不厌其烦地督促西弗勒斯遵守作息时刻表的变成了洛里斯夫人。 离开一个人,久了,虽然会想念,但其实总会慢慢习惯一个人的。习惯的过程对于西弗勒斯而言,并没有很难。他只不过多了一个无意识的动作——触碰垂在胸口的那枚戒指。指尖掠过,有着温暖的感觉,能知道诺耶现在很好。 这就够了。 他依然每天吃着诺耶亲手做的饭菜,他依然用着和诺耶一起待过无数次的属于s.n.的房间。他还能看见洛里斯夫人叫他去睡觉时那种炸毛的样子,和她的主人实在太过相似。 制造魔药的时候,西弗戴上诺耶送的独角兽毛手套。这手套贴近皮肤,十分契合,一点都不会影响动作的灵活性。而且独角兽的毛对于植物性的魔药材料有亲和的作用,能激发它们的最大活性。它甚至能使得魔药制造者的魔力输出控制在一个十分精妙的程度。西弗勒斯想起自己曾问过诺耶,他是如何获得这双极其珍稀的手套的。结果,诺耶十分不以为意地说,他会定时寄一些水果糖给上次在禁林遇到的那头独角兽幼兽,结果幼兽秋天掉毛长新毛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毛都回寄了回来。 诺耶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创造奇迹。不,或许他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二月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雪。卢修斯在慢慢地有计划地收拢马尔福的产业,不过鉴于铂金贵族的产业涉及到巫师界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过庞大了,所以这种缓慢但如春雨润物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察觉。卢修斯在古灵阁以一个假身份开了一个新的拱顶,然后用自己的假身份偷偷地收购马尔福最重要的几块生意,这一手偷梁换柱简单却十分有效。 三月的霍格沃茨依然有些寒冷,不过有时,西弗勒斯站在八楼的窗口望出去,风已经没有二月那么凌冽了。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我实在是不得不对此提出疑问,鉴于你已经第三次推掉了我的邀请。”铂金贵族将西弗勒斯堵在他的寝室门口。哦,是的,他是一个优雅的贵族,但是在朋友面前,他不介意自己偶尔做一些不那么贵族的事情。 西弗勒斯深深地看向卢修斯。他知道卢修斯最近过得有些困难,属于马尔福的送信的金隼总是接二连三地飞进霍格沃茨。即使黑魔王曾在阿布拉克萨斯的葬礼上,隐晦地表达了他对马尔福家族的好感。但那些贪婪的贵族和政客们是不会放任这么一个上一任家主突然离世,这一任家主尚未稚嫩的机会的。 斯莱特林以强为尊。所以,所有人的认为,如果卢修斯没有手段守住自己的产业,那么,他在黑魔王面前也失去了最后的价值。这使得他们在试探之后,某些动作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甚至,也许黑魔王大人暗地里还对于那些人接二连三针对马尔福的动作推波助澜,毕竟,只有将一个马尔福逼上绝境,他才会带着尽可能多的忠诚前来投靠,不是么? 但,就是在这样的境遇里,卢修斯也没有主动开口向西弗勒斯寻求过帮助。也许卢修斯知道,在经历过一次最黑暗的时期的友人,在这一世必定不愿意卷入那些纷争之中。他尊重黑发的友人,他尊重自己所正视的友谊。 “我在研究魔力增长药剂,长久的,无副作用的……你会感兴趣的,不是么?”西弗勒斯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略显恶意的笑容来。果然,下一秒,他有幸见到了铂金贵族瞳孔骤然一缩,张大嘴巴的傻样。 “你是说……你说的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你的大脑没有在美容药剂里泡坏的话,我想你足以明白我刚才说了什么。” “是的是的……我就知道不能用衡量常人的标准来衡量你,你和诺耶都是……”卢修斯在西弗勒斯的眼神注视中十分明智地咽下了“怪物”一词,转而露出一抹夸张的笑容来,说,“……天才!” “既然如此……我希望马尔福能适当地提供一些珍稀的魔药材料使我的研究能够继续,这是清单。”西弗勒斯递给卢修斯一张羊皮纸。能让马尔福适当地吐些血,西弗勒斯对此十分满意,他还记得浪费在阿布拉克萨斯身上的那朵魔里蒂斯花。 卢修斯匆匆地将羊皮纸扫了一遍,虽然上面罗列的魔药材料都十分少见的,但显然马尔福通过自己的渠道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弄到——他该为西弗对马尔福的了解而感到荣幸么? 西弗勒斯永远都不会告诉卢修斯,他研究这种魔力增长药剂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自己。因为他在身体尚未成熟定型的时刻就无意地喝下能促进魔力发育由诺耶提供的来自东方的神奇的茶叶,他身体的魔力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所以,如果研制成功了,显然铂金贵族是第一受益人。一个斯莱特林尊重他的友谊。 不过,当我们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一点,我们就会知道,魔力增长药剂不过是西弗勒斯为了提取出茶叶中某些能够刺激魔力发育的物质的一个副产品。而他之所以想要提取那种物质是受了麻瓜界的“化学”这一门学科的启发。从化学的角度而言,那些魔药材料最终变成一种特定的魔药,是因为这些材料中的某些特定物质发生了反应。比如,熬制血统觉醒药剂的时候,需要加入莫罗托兽的眼泪,但其实起作用的不过是莫罗托兽眼泪中的某一种物质。如果我们找到了这种物质,那么就算不用莫罗托兽的眼泪,而直接用从别的地方提取出的这种物质,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这样的研究,对于制造那些药方上众多魔药材料已经灭绝了的古魔药是有着突破性意义的。 当我们将目光再放得更加长远一点,我们就会知道,西弗勒斯不得不从“化学”这门学科得到灵感,是因为他需要大量的失传的魔药来支持自己对人体炼金术研究。而这份研究是为了诺耶,是为了他能够拥有魔力,从而将那张代表着被遗弃的耻辱的面具收回。 斯莱特林目标明确,一击必中。 卢修斯将写着魔药材料单子的羊皮纸放好,他再一次整了整衣服上微小的褶皱,才不紧不慢地提醒西弗勒斯:“哦,对了,你最近小心一点,学院里有人看你不顺眼……当然,我会记得为他们默哀的。” 在黑魔王势力强盛的现在,混血依然是被大多是贵族所鄙视的,即使西弗勒斯成为了学院一年级的无冕之王,这不代表着一些高年级的会承认他。虽然他现在是普林斯家族的继承人,虽然普林斯家族是一个魔药世家,但首先,在大多数人眼里,普林斯已经没落了,没有自己的产业,没有上流的人脉,不过空有一个贵族头衔罢了。 很少有人会像卢修斯一样,他对此的理解恰恰和众人相反——普林斯即使没落了,它依然曾经是个传承千年的魔药世家。所以,最开始,卢修斯就愿意接近西弗勒斯。所以上一世,注重血统的马尔福会和一个混血成为朋友,并让他出任自己孩子的教父。事实证明,马尔福的选择十分明智。让一个马尔福引以为傲的不光是他们的美貌,还有他们独到的眼光。 “如果你指的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我想说,那个蠢货不会平安地度过今夜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惹到一个睚眦必报的魔药大师,因为你会为此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两个小时之后,拉巴斯坦会全身溃烂,三个小时之后,他的魔力会逐渐流失,五个小时之后,他会被送入圣芒戈的黑魔法伤害科,十八个小时之后,他会被确诊终身无法使用魔力。而在这个过程中,西弗勒斯一直没有和他接触过,他温良无害地待在自己的寝室里。 这个后来和他的哥哥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同样臭名昭著的食死徒终于在这一次“出师未捷身先死”,而这一切事情发生的起源,不过是因为他曾用魔杖对着西弗勒斯,恶心地龇牙咧嘴说:“嘿,你这个肮脏的混血统,不要以为你对马尔福献出了屁股,你就能获得斯莱特林的承认!你这个卑贱恶心的小杂种,连替我舔鞋底的资格都没有。” 西弗勒斯十分瞧不起莱斯特兰奇。他们骨子里的疯狂与偏执和布莱克不相上下。不过,相对而言,布莱克的每一任家主比起莱斯特兰奇更有远见一点,所以注定了莱斯塔兰奇永远是贵族中的二流角色,被人当枪使而犹不自知。 “这次是因为我的原因殃及到你了。我会尽可能地保护你,以及你的母亲。虽然你可能不需要我的帮助,但是这是我身为朋友的心意。”卢修斯微笑着说,他的笑容中带过一抹冰冷的犀利。这段时间,他的确与西弗勒斯走得近了一些。 “保护好你自己就够了。”西弗勒斯挥开他的手,打开自己的寝室走了进去,他毫不犹豫地将金发友人关在了外面。 寝室里点着灯星草,这种草点燃了会发出温暖的橘红色的光芒,还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诺耶曾经说过,点着灯星草的屋子才会更像一个家。 他已经四十三天没有见过的那个人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他走进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西弗,我想你了。” 34、轻吻 诺耶目前的修为已经是元婴初期,他的发现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手镯空间也在进化。之前,空间的进化之所以不明显,可能是因为元婴的出现才是一个分水岭。至少目前,他能够更好地照顾空间中那些可爱的植物们了。 而且,对于修真而言,元婴的出现,意味着元婴之火的出现,意味着炼器炼丹的开始。诺耶先前送给西弗勒斯的那枚戒指是他上一辈子的最好收藏,而送给莉莉的发夹则是融合了修真手法和魔法阵绘画的产物,这些都不算是他自己的炼器。 “西弗,银渊呢,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他?”诺耶有些不解地问。 “它现在正在城堡的某一处冬眠……”说起那条蠢蛇,或许它会喜欢自己送给它的礼物吧,西弗勒斯心情很好地想。虽然西弗勒斯不是蛇语者,但是他拥有斯莱特林继承人的特权,所以他打开了密室,然后毫不客气地将银渊丢了进去——当然,这是在确定了银渊的安全之后,哦,祝它和那条千年蛇怪能有一段和谐相处的好时光。 “洛里斯夫人呢,我也没看见她呢,她难道一点都不想我么……”诺耶继续有些委屈地提问,“对了,还有我父亲那里……” 诺耶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西弗勒斯站在他面前,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 “有我想你,这就够了。” 那是一个很轻的吻,像一片羽毛掠过,又像是一缕带着植物清香的风,淡淡地吹过去了…… 那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吻,诺耶痴痴地用手指捂上额头,他睁大着眼睛看向西弗勒斯,然后就像是猛然想起什么。 “噼啪”一声,诺耶凭空消失在空气里——他逃走了。 诺耶躲进自己刚离开不久的镯子空间。他突然意识到,当他出关的时候,他没有首先去看顾费尔奇父亲,而是很自然地出现在西弗勒斯的寝室,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是不是想太多了?诺耶觉得心里乱乱的,他的手保持着按着额头的动作。 当西弗勒斯若无其事地架起坩埚,并有条不紊地将在福瑞特药剂中浸了一整天的麦秆菊拿出来,切成一厘米一小段的时候,诺耶又“噼啪”一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刚才什么意思?”结结巴巴结结巴巴。 “刚才怎么了?”西弗勒斯假装不解地问。 “就是……就是刚才……刚才……刚才你亲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努力做出凶狠的表情。 “哦,刚才啊……朋友之间见面的问候礼啊,难道有什么不对的么?”恍然大悟外加云淡风轻。 “这、这样啊……哦,那、那没事了……我、我还不习惯……”脸瞬间涨红。 “啊,我能理解东方人的含蓄,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罢了。嗯,我建议你要尽快熟悉西方式的礼节。”一本正经啊一本正经。 “那……以后遇见卢修斯也要这样……嗯,亲亲么?”扭捏。 “咳咳……不,不用……”这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什么啊,他不也是我们的朋友么?”大眼睛亮闪闪。 “他的身上香水味太浓了,离他近了就会被沾染上。魔药制造是一门非常精细的学科,我们必须要用严谨的态度来面对。我制造魔药的时候,你通常也在我身边,要是染上了香水味,可能会影响我的判断的。所以,我们离他远一点。”见过教授一本正经说谎不打草稿的样子么,就是现在这样。 “哦。”诺耶点点头。 “咳咳,现在去帮我把这些麦秆菊切断吧。还有一些蟾蜍□□需要我亲手剥离。”转移话题中。 “哦,好啊。”话题转移成功。 两个人都开始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西弗勒斯偶尔会抬头看向那个正一丝不苟切着麦秆菊的人,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为什么像是无法控制一样,心里叫嚣着要吻他,要吻他。他真的如此做了。素来自律的他在那一刻放纵情感越过了理智。然后,就在那一刻,仿佛有一扇门一下子被打开了,阳光从门外洋洋洒洒地落下来,门外鸟语花香,门外姹紫嫣红。 西弗勒斯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如此清晰地明白,什么才是他的心所要追求的。马尔福的家训中有一箴言,人生是一定要选择的,你不能什么都抓在手上,否则什么都会失去。很显然,对于西弗勒斯而言,他知道,诺耶已经重要得是他完全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斯莱特林从不轻易说爱,他们只用自己的行为证明自己的在乎。 看着毫无所觉的诺耶,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正发自内心地,愿意纵容这个人。温水煮青蛙吧,真正的猎人是善于等待的,禁得起猎物狡猾考验的人。斯莱特林善于等待。 反正——西弗勒斯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目前的小身量——他还有足够的时间,不是么? 在四月初的时候,卢修斯得到了来自黑发友人的第一份魔力增长剂。为了使身体能够契合重新增长的魔力,魔力增长剂需要分几次慢慢服下,每次之间的间隔将由十天逐渐拉大。第一次服用药剂能使卢修斯体内的魔力永久性提升十分之三,而这份药剂的最终效果是能使卢修斯的魔力变成现在的二点五倍。鉴于马尔福血统的纯粹性,卢修斯体内的魔力基数本来就不低,所以加成的效果将是十分惊人的。 “哦,西弗勒斯,你最近又一直都不见踪影!”莉莉在魔药课下课的时候迅速截住了正要匆匆离去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下意识地看了看莉莉的头发,很好,莉莉显然很喜欢诺耶送得那枚发夹,她一直都戴着。 就算诺耶在西弗面前越来越原形毕露,越来越孩子气,他在其他的事情上总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或许是诺耶早早就看出了西弗勒斯对于莉莉不经意的关心,所以他送给莉莉的这枚发夹其实是戴着某种保护追踪作用的。当西弗勒斯知道这个的时候,他放在莉莉身上的注意力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多了。所以,等到莉莉叫住他,西弗勒斯恍然觉得他似乎是真的很久没有和莉莉坐下来聊些什么了。 他仍然记得那些日子。那时,他是阴暗不讨喜的斯莱特林,他躲在暗处,随时随刻都在关注他的百合花。那时,她是他唯一的阳光,唯一的救赎,他期待着和她的对话,期待着她的眼中注视着自己的样子。 ……现在想起这些,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不不,这不是错觉,那样的日子曾真实地属于过去,而现在永远都不会有了。 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莉莉,见到她还鲜活地活在自己面前,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或许从来没有爱过这个笑容灿烂的善良的女孩。是的,他在乎她甚于自己的生命,但那不是爱。他为她从此活得行尸走肉,为了保护她的孩子而忍辱负重,直至失去生命,但那不是爱。他不过是紧抓着自己心里的一份救赎死死不放手罢了。对于上一世的他而言,只有莉莉的存在,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被人所关心的,他渴望这份温暖,并将这当成一生的习惯。 他警戒,他习惯性防备,所以他的心从来没有尝试过接纳任何一个人,除了莉莉。莉莉是他和外界唯一的通道。然后,她就成了他的唯一,成了他的整个世界。他以为他爱她,是因为离开她,他就再没有了值得守护的东西。 这或许比爱更折磨人,但这不是爱。 归根究底,这不过是一种斯莱特林式的自私(毫无贬义),被他强加了爱的名义。(注解1) “莉莉……”西弗勒斯停下步子。 “哦,西弗勒斯,还有不到十周就是考试周了,我制定了一个严格的复习计划,你愿意参加么?当然,你也可以邀请你的朋友,诺耶,一起来参加。你真的将他保护得太好了,我只在万圣节见过他一次!”莉莉微先是笑着建议,然后又故作生气地抱怨。 这句话的重点当然是在后半句,西弗勒斯眯了眯眼,极为淡定地问:“哦,可爱的女士,那么我能有幸知道你们小组中已有的组员么?” “可爱的女士”这一称呼显然逗得莉莉很开心,她略显骄傲地说:“你还记得维叙亚吗,维叙亚·赛德里班,这个小组是我和他一起创办的,我们组织了一批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一年级,哦,还有几个拉文克劳。西弗勒斯,我知道你的魔药学得非常棒,我们需要你的指导!”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维叙亚是二年级生。”西弗勒斯假意地笑道。 “哦,是的,但显然,他在赫奇帕奇一年级中的号召力不错,你觉得呢?” “相当……不错,所以我们可以大胆地猜测,他在学院高年级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你为什么不让他找赫奇帕奇的高年级来辅导你们呢,鉴于斯莱特林学院与其他学院越来越鲜明的……泾渭分明。”西弗勒斯假笑着。 “哦,西弗……但我们是朋友!” 格兰芬多式的友谊,总是意味着“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们要在一起”,而斯莱特林的友谊意味着“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尊重你的隐私”,西弗勒斯无意向莉莉解释这其中的区别,既然前一世的她对此十分不以为意。(注解2) “我无法和波特一行人达到共识,如果你不想毁掉你的计划的话,你就该知道怎样的选择对你而言是最好的。”西弗勒斯随意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我必须督促着波特,他总抄袭卢平的作业,虽然他很讨厌,但是我也不想他因此而留级……对了,说到波特,哦,他的兄弟,那个可恶的布莱克,这段时间一直缠着我,他总是在问我关于你的事情……他最近又惹到你了吗?” “没、有。”相信我,这两个字带着某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不过,下一秒,教授又像想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低声问:“那条蠢狗……哦,我说的是布莱克,你是否知道他生日的确切日期?” “他呀……应该是十一月吧……我记得某一天,因为他表姐给他送了一份加了料的吼叫信充当生日礼物,他大发脾气呢。” “过了呀……”西弗勒斯无意识地自语。 “你说什么?”莉莉没有听清楚。 西弗勒斯正了在神色,“没什么……如果,你的速度不再快一点的话,等你赶到大厅时,餐桌上已经没有供应的食物了。” “哦,是的,我必须要走了……复习计划的事情,嗯,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会让卢平约束好他两个不讨喜的朋友的。”莉莉腾出一只抱着书的手,朝西弗勒斯挥了挥。 当西弗勒斯回到寝室的时候,诺耶不在那里,他留下了一些饭菜,用他来自东方的法术保持着热度。西弗走近桌子,随手将自己手中伪装成魔药课本的古老书籍放进镯子里去。盛着鱼香肉丝的碟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上面留着诺耶清晰俊秀的字迹。 “西弗,晚上的时间留给我,不许进魔药室,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敬请期待吧。” 西弗扬起嘴角。他将纸条折好,放进戒指中。 虽然不知道诺耶在忙活些什么,而且他也明明过了期待惊喜的年纪,但是,想着诺耶是在为自己忙碌着,西弗勒斯就不得不觉得油然而生一种来自于心底的……甜蜜。 【注解在作者有话中,请一定要看注解。谢谢哦。】 35、承诺 下午的时候,西弗勒斯果然没有去魔药间,他将前一段时间所做的研究做了一番整理。在观察并比较了正常人和狼人之间的基因片段之后,西弗勒斯对于狼毒试剂的进一步改良有了很多新的想法。随着研究的深入,西弗勒斯越来越能够理解诺耶对于麻瓜们的亲近源于什么。麻瓜的确是弱小的,但他们因为创新而并非毫无力量。 临近傍晚的时候,消失了一个下午的诺耶还没有出现,倒是早该顺利度过了冬眠但却一直没有回来的银渊讨好似的出现在西弗勒斯面前。它的身子长了不止一点儿,因为刚经历冬眠的缘故显得有些瘦,血色的条纹彻底消失不见了,浑身都雪白雪白的。 “你……饿了?”西弗勒斯极为确定地说。 银渊仰起前半个身子,兴奋地点了点脑袋。哦,它早就在想念白主人的手艺了,它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估计肉团子都被黑主人一个人霸占了……哼,都怪那个蠢蠢的大家伙,它竟然将它那庞大的身躯围成了一个圈,将自己圈养在圈子里!我都把自己打成漂亮的蝴蝶结了,也打动不了那个大蠢货!话说,白主人每次看见自己打结,都会答应给自己做好吃的…… “你是不是蜕皮了?”西弗勒斯将摊在桌面上的大部头的资料依次放回戒指中,他无视了银渊迫切的想要进食的冲动,面无表情地问。 银渊不解地点点头。 “蜕下的皮在哪里?” 银渊扬起尾巴尖,指了指自己爬回来的反向。呜呜,好可怕啊,它怎么觉得黑主人说话的语气有些凉森森的。 “如果你的智商对得起你的食量的话,你就该知道,应该把自己的蛇蜕拖回来,毕竟那是好吃懒做的你唯一能体现自己价值的地方!” 银渊可怜兮兮地看向它的黑主人,呜呜,它真的不想再出现在那个又大又蠢的家伙所在的房间了。还有,当黑主人说到“好吃懒做”时,银渊不得不觉得自己更饿了。瞧,黑主人遣词用句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哦,它多羡慕冬眠前每天都能好吃懒做的自己啊。(毫无自卑感的银渊。滴汗。) “去把自己的蛇蜕拖回来,否则没得商量。”对于小孩子要懂得适当的恐吓,这是做了多年教授的西弗勒斯不容置疑的为师之道。 银渊仰起脑袋蹭了蹭西弗勒斯的裤脚,再蹭了蹭,见这番举动毫无作用,它又将自己的身子拉长,努力地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但是西弗勒斯的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书上,并没有分给它丝毫。 银渊泄气般地低垂下脑袋,慢慢地朝自己来的方向爬回去。哦,它不时地回过头,充满期待地看向黑主人,但是很显然在黑主人面前,装可怜这招真的没什么大用。 “啪”的一声,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房间里,它举着一个对它而言有些大的托盘,上面稳稳地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小精灵显然很激动,不过在这段时间西弗勒斯的命令下,它们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一出现就大喊着什么“哦,伟大的继承人阁下”、“太过荣幸……”、“非常激动……”等诸如此类的。 “这是长寿面,按照东方的习俗,生日的时候该吃面条。虽然你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且那个时候我也不在你身边……我很抱歉,但是,从此以后我不会忘记你的生日的。”诺耶微笑着出现在空气里,进入元婴期之后,他对于法术的运用更加自如了,且因着他继承人的身份,缩地成寸等法术的运用自然不会被霍格沃茨视为入侵。诺耶喜欢东方的法术远胜于西方魔法,尽管它们一样神奇。这不是出于什么民族自豪感,而是,单单比较缩地成寸和幻影移形,显然缩地成寸绝无晕眩的副作用。 诺耶做西餐的手艺是这一世学的,不过鉴于费尔奇老爹对他来自东方的手艺赞不绝口——费尔奇当然认为这是诺耶平日里自学的,要知道一般宠溺孩子的家长总是对自己的孩子抱有盲目的乐观——诺耶也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西餐的研究上。尤其是糕点,不是诺耶看不起西方的手艺,别的不说,就说核桃酥吧,看上去不厚,但这酥皮没有二十好几层,那可不是正宗的核桃酥!这功夫哪是西方的蛋糕啊、土司啊、奶油面包啊什么的能够比得上的? 所以,与其用不成熟的糕点手艺去弄个生日蛋糕,诺耶果断地选择了做一碗寿面。 好在西弗勒斯已经习惯运用筷子了,吃起面条来也毫无压力。其实,西弗勒斯已经很多年没有记过自己的生日了。记得前一世,很小的时候,每当生日,艾琳就会拿出偷偷藏起来的钱,给他买一个很小的蛋糕——那可能是附近的蛋糕店打烊时打折出售的。 有一年,这被托比亚发现了,他砸了蛋糕,然后狠揍了小西弗一顿。小西弗没有觉得很痛,他对于痛的承受能力已经在托比亚的暴力中越来越强,但是透过艾琳的尖叫和托比亚手上飞舞的皮带,他看见那个小蛋糕翻落在肮脏的地上,鲜艳的颜色一点点被尘埃所吞噬——那一刻,小西弗眨了眨眼睛,眼泪就那么突兀地落下来了。 那是他记忆中最后的一个生日。那是他记忆中最后一次流泪。即使后来抱着死去的莉莉,他的心里充满着巨大的悲鸣,他被这种彻骨的疼痛打击得不可自抑,他要仰天悲泣,他依然没有流泪。【注解1】 今年的一月九号,西弗勒斯刚好因为那十四个小孩子的缘故待在庄园里。清晨,艾琳放了一个小小的礼物在他的床头,那是一支可以在你专心制造魔药时,主动记录实验要点的羽毛笔。已经醒过来但是依然闭着眼睛的西弗勒斯能感觉到艾琳落在他额头的轻吻,和那一句几乎微不可闻的“生日快乐”。艾琳是内疚的,她甚至害怕西弗会记起从前那些不愉快的生日,所以她选择了淡淡地揭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西弗勒斯觉得碗里的热气熏得双眼有种不分明的涩然。 这碗面条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虽然是满满的一碗,但其实碗里只有一根面条。深谙餐桌礼仪的教授大人自然不会嘶溜嘶溜地豪迈地吸着面条,为了如诺耶所说的不将这根面条咬断,他只能一点一点地抿着。 西弗勒斯的、肤色偏白——虽然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他的脸再也不是苍白毫无血色的——这衬得他的嘴唇的颜色更加艳丽。诺耶专注地看着西弗勒斯吃着面条,然后他的注意力渐渐被那被热气熏成樱桃红的嘴唇给吸引过去。 西弗勒斯放下空碗,他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挑眉看向诺耶: “如果你继续一眼不眨地盯着我,我会以为你已经爱上我了。” 诺耶的脸蹭得全红了,他慌乱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假意地咳嗽着。 “我迟到的生日礼物呢?” “哦,在这里……”诺耶从镯子空间中抱出一盆白花。盆子是透明的,里面装着清水,白花开在水里,根须柔柔地伸展着。两片叶子沿着水面生长,花瓣还包裹在一起,成一枚花骨朵的形状。 “你上次给我的三颗种子,这一颗是最先发育的。我特意地翻查了很多资料,这应该是六百年前彻底灭绝了的蓝特丽丝维伯爵夫人。”诺耶得意洋洋地说,眼睛闪闪的,仿佛在说,表扬我吧,快表扬我吧。西弗勒斯觉得他好像看见诺耶头上有猫耳朵抖了抖,然后身后一根猫尾巴,竖着摇来摇去。 正如,牡丹在东方被推崇为花中之王一样,蓝特丽丝维在巫师界被尊称为伯爵夫人。开花前,它是纯洁的白色,然后随着花瓣的绽放,它会一点点变成妖冶的蓝,等到花瓣完全舒展时,它最终会成为高贵而冷艳的紫。 和蓝特丽丝维伯爵夫人的美貌同样出名的是,这种花在盛开时,花蕊所带的巨大的毒性,只要一滴,它能将一头龙毒翻,但同时它的花瓣却是血统觉醒剂的最重要的魔药材料。这种血统觉醒剂其实和现在的觉醒剂有着本质的区别。现代的觉醒药剂的效用,其实就是在一个巫师出现血统觉醒征兆时,引导他觉醒。而原始的觉醒剂却是能够唤醒一个巫师体内被稀释了无数代的古魔法生物特征的!当然,这也需要那个巫师本身的实力强大为基础。 “我很喜欢。”西弗勒斯露出一个淡淡的不明显的笑意。这份喜悦和伯爵夫人无关,只是当诺耶郑重其事地发誓“以后的生日我都会陪你过”时,他看见了他眼中的认真。 也许所有的誓言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总是真实的,但是它们总抵不过时间,抵不过哪个拐角突然出现的意外。一个斯莱特林从不轻易许诺,他们也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誓言。但这次,西弗勒斯愿意选择相信。 几天后,铂金贵族卢修斯第一次收到了来自魔药大师的美丽药剂——虽然他相信未来的自己肯定收到过无数次了——并且口味正常(只是正常而已,水果味的是属于诺耶的)。斯莱特林和斯莱特林之间,很多话不需要说得那么直白,意会就好了。虽然魔药大师并没有随药剂附上说明,但铂金贵族知道,这是在感谢于他曾经装作无意地向小兔子透露了一点点消息——比如西弗勒斯的生日什么的。助人为乐顺带还能看戏,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铂金贵族很满意自己的先见。 “砰”地一声响冲开了二人之间有些甜腻的气氛。两个人都迅速朝声音的来源之处望过去,只见那一面墙壁被打开了一个门洞的形状。灰尘落尽之后,两个脑袋,一大一小,互相依靠着,无辜地看向西弗和诺耶。感谢继承人那几乎就是无所不能的权限吧,蛇怪的眼睛也无法伤害他们,毕竟蛇怪的存在其实不是如盛传的那样为了驱逐麻瓜巫师,而是为了守护。 银渊整个身子都盘在蛇怪巴吉里斯克的脑袋上,它在看见了诺耶之后,极为兴奋地滋滋滋地吐着舌头。而巴吉里斯克在看了眼诺耶之后,目光又重新回落在西弗勒斯的身上,它的尾巴呈卷起来的姿势,现在尾巴放下来,两条珍贵的蛇蜕就被摆放在了西弗勒斯的面前。巴吉里斯克推了推那条属于它巨大的蛇蜕,然后又用尾巴拍了拍自己的胸——当然,如果它有胸的话。 “你说……你要和我们住在一起,这条蛇蜕用来作为报酬?”西弗勒斯若有所思地说。 巴吉里斯克点点头。 银渊早就按耐不住地想要向诺耶爬过去,但是巴吉里斯克用自己的尾巴将它牢牢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哦,银渊,你变漂亮了!我真高兴你找到了自己的新朋友!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诺耶笑眯眯地说,如果你忽略他眼中的戏谑的话,这个表情着实很温柔。诺耶早就知道了蛇怪的存在,所以看见这条大蛇也没有太过诧异。 “如果你能变小一些,我的确可以答应你的要求,鉴于我这里实在没有太多的空间适用于你目前的……体型。” 巴吉里斯克滋滋滋地说了一通。但两个非蛇语者,对此实在是无能为力。 银渊极为傲娇的用自己的尾巴尖点着蛇怪的脑袋,然后滋滋滋地吐着舌头。不知道它们这次达到了什么共识,巴吉里斯克放下了银渊。它将自己硕大的脑袋低下来,贴近地面,然后银渊便如女王回归一样,游走到诺耶的面前。 银渊爬上诺耶的手臂,伸出牙齿刺了诺耶的手指一下,然后它用舌头将那一滴冒出的血珠舔去。立刻,它和诺耶之间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光线的维系,当光芒消失时,银渊又恢复了他们初见时的大小,能缩进诺耶的袖子里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巴吉里斯克期待地看向西弗勒斯,后者嫌恶地递出一只手指。同样的仪式之后,蛇怪也变成了一只小蛇的样子。银渊似乎对此十分满意,诺耶确定他在银渊的眼中看见一抹狡黠。 银渊的脑内剧场其实是这样的:哈哈,等你变小了,看谁欺负谁,你这个独断专权的傻大个!而且,我一定要和白主人签订契约,因为跟着白主人有肉吃,就让傻大个去承受黑主人的毒舌吧……哈哈哈哈…… 但其实,银渊显然忽略了,即使个子变小了,身为小白的它依然是斗不过曾经是斯莱特林阁下宠物的千年蛇怪的。而且,鉴于白主人和黑主人之间友好和谐的关系,好吃的肉肉将是它和巴吉里斯克共享的,当然黑主人的冷气和毒液也是。这其实没有差别。 为银渊默哀。 注解1:这是同人文,所以请允许我偶尔地小幅度地改变一点点事实。 36、联盟 不得不说,费朗西斯真的很有经商的头脑,短短几个月,s.n.在麻瓜界取得了巨大的发展。他在城市的边郊建立了工场,并由此设立了大量的流水线,使得货源源源不断。费朗西斯在发展s.n.的同时,还积极收购了他非常看好的其他公司的股票,所以,也许大众还以为s.n.是一个新兴的集团而已,但其实它的触角正在不断地延伸到各个领域的深处。 十家孤儿院都正式更名为“s.n.教育中心”,这里有完备的师资力量,所有进入教育中心的孤儿都能得到最好的教育。这不仅仅是在做慈善博盛名而已,这更是在培养忠心于“菲兹”家族的未来力量。而且,以孤儿院为名义,他们能够更好地找寻那些被当成怪物迫害的流落在麻将界的小巫师们。这些小巫师被拯救,被施以最好的教育,而他们也将忠诚于普林斯家族,这是目前只有一个家主和一个家主继承人的普林斯家族极需要的。 当然,鉴于巫师的数目基数并不多,而麻瓜后裔中出现巫师的概率也极其微小,事实上被救治的小巫师暂时还只有小光和艾达两个人。 现在,西弗勒斯面前静静地躺着一张信纸,这是由艾琳转寄的来自费朗西斯的信件。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微曲,不紧不慢地在桌面上扣着节拍。 那是一份完整的企划案。有风险,但盈利更大,所以绝对值得一试。如果能把铂金贵族拉入伙的话,那么,那一点点风险都不会再存在了。只是,让西弗勒斯略显犹豫的是,s.n.属于他和诺耶,他任性地排斥着他人的介入。(有句话说,越谨慎越是严肃冷淡的人,浪漫起来就越是幼稚。将教授代入,正解。) 等到傍晚的时候,铂金贵族收到了来自黑发友人的信件,上面简洁明了地约定了他们见面时间。卢修斯挑眉。 四月,对于卢修斯而言,他将面对的不仅仅是n.e.w.t,还有他前面所要走的道路的选择。离开学校就意味着他要正式面对那些腥风血雨,他必定不会“再次”(尽管第一次存在于西弗的记忆)跟随黑魔王,因为马尔福可以忍让,却决不能成为谁手中的棋子。但是,以黑魔王目前在贵族中不可拒绝的控制力,如果贸然拒绝,马尔福将在第一时间面临一场浩大的清扫。他也自然不能加入凤凰社,哦,和勇猛而缺乏大脑的狮子们合作简直就是嫌自己活得太逍遥了些。而且,凤凰社的领导者,那一位致力于保护麻瓜的伟大的邓布利多白巫师阁下,他就真的会比黑魔王更高尚么? 一个成功的政客,无论他表面上看起来多么温良无害,只要他稳稳地站在那个高度,他就不可能是干净的!正如西弗勒斯的记忆中,在黑魔王第一次失败,食死徒面临被投入阿兹卡班的绝境时,有多少个小贵族家庭,他们并没有投靠黑魔王,但就因为他们是纯血,是世代斯莱特林,他们就必须为此受家破人亡的审判!他们的财产被那些贪婪的政客们所剥夺,他们被莫须有的罪名投入监狱时,那个时候,公平高尚的邓布利多有站出来么? 不,他没有。 或许,邓布利多想做的不仅仅是打败黑魔王,他或许想要借着打败黑魔王而重新建立一个无贵族的全新巫师界。 ……这怎么可能。卢修斯露出一抹淡淡的讽刺的笑容。那些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家族传承的平民和舍弃了家族传承的血统背叛者,他们怎么会知道,在远古,巫师不过是人类被作为古魔法生物的禁脔,人类被迫诞下的产物。巫师比麻瓜强大,但也不过是可以被任意欺凌随时舍弃的小杂种而已。当时,有那么一批强大的巫师站出来,他们舍弃自己的生命以及灵魂,以永远的毁灭与魔鬼签订契约,才最终换来了巫师界的安定。贵族就是这些人的后裔,所以贵族配得起当之无愧的荣耀! 夜晚八点,卢修斯准时赴约,他丝毫不意外又在黑发友人的寝室看到了神秘的……诺耶。 “我们开门见山吧,我知道你有封闭庄园的打算。”西弗勒斯让家养小精灵给卢修斯上了一杯苦艾茶。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是一个常用于谈判的姿势。 卢修斯对于西弗勒斯能发现他这一个月一直所做的努力并不以为意。封闭庄园,这是权衡利弊之后最好的一个办法。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贵族都被招揽在黑魔王的手下,即使马尔福手可遮天,他依然无法和大部分贵族抗衡。所以卢修斯已经将一些重要的产业转嫁给一个伪造的身份,然后试图在封闭庄园后远程遥控,将损失降到最小。 马尔福家训中有一句话,人最大的荣耀不在于未曾失败,而在于每次失败都能东山再起。他选择暂时退后一步,但这不意味着他选择了退缩。善于玩弄人心的马尔福自然比黑魔王能走得更远。他隐忍,然后等待最好的反击时刻。 所以,卢修斯毫无羞愧地承认:“是的,马尔福庄园顶级的防御能使我安然地度过战乱的几年。” “你会觉得无聊的,而我们现在却可以提供给你一个避免无聊的绝妙的法子。”西弗勒斯假笑着。 很显然,西弗勒斯已经和诺耶达成了某种共识。因为西弗勒斯语音刚落,诺耶就凭空拿出了一张羊皮纸,他微笑着将羊皮纸递给铂金贵族。 卢修斯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他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他用一种评估的眼光将羊皮纸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与此同时,西弗勒斯和诺耶极为默契地保持沉默,他们给卢修斯留下了足够的思考空间。 卢修斯拿起那杯因为保温魔法而保持着热气的苦艾茶,慢慢地喝了一口。他其实并不习惯这种招待,不过,他也承认,这种微苦的饮品能在此时帮助他保持思考的严谨性。很多人都误认为贵族们鄙视麻瓜,甚至现在某些巫师的确是这么做的,但严格地说起来,这种情绪在最初并不是鄙视,而是厌恶。千年之前,有多少巫师惨死在麻瓜手中,那时,烧死一个“邪恶”的巫师不会被当成杀人凶手,反而会被当成英雄敬仰。对于睚眦必报注重家庭的贵族而言,这是不能容忍不可原谅的。 所以,去赚那些厌恶的麻瓜们的钱,并用来充实自己的拱顶,这听上去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s.n.是属于我和西弗的,但我和西弗都不是野心很大的人,我安于平淡的日子,而西弗……哦,我相信他情愿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研究上。”诺耶笑眯眯地说,他看了西弗一眼,然后敛了敛声音,使之变得更加严肃,“卢修斯,我们可以有一个很愉快的合作,只要你拿出足够的诚意。” “诚意?比如?” “一个联盟。一个马尔福与普林斯的家族联盟。”诺耶正言。他发现在自己说完之后,卢修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联盟意味着并非从属关系,他们是平等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魔法的契约将拥有着不能抗拒的能力。如果契约条纹说明的是“马尔福与普林斯”的联盟,那么,再没有嫁入普林斯庄园并改姓之前,这个契约其实对于诺耶·费尔奇没有任何的保护作用。卢修斯不得不承认,他有些羡慕西弗勒斯。当然,他已经遇到他的女神纳西莎了…… 西弗勒斯对此毫无异议,他理所当然地把诺耶囊括在“普林斯”的保护之下。 卢修斯对于联盟很感兴趣。哦,是的,他一直在试图避免将西弗勒斯拉入漩涡中心,但这次是友人自己提出合作,他对此当然不会拒绝。而且,对于刚才他所见过的那张羊皮纸上的客观分析下的美好前景,他实在是抱有十足的期待。 于是接下来的谈判变得极为顺利,两位斯莱特林都刻意收起了自己的锋芒。 最终确定,卢修斯将拥有s.n.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尽管西弗勒斯与诺耶合起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卢修斯依然是最大股东——夫妻店的优势在于,即使卢修斯是最大的股东,但只要家庭和睦,他们决策一致,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的他们才是幕后最大的boss——卢修斯将在封闭庄园之后,负责s.n.在麻瓜界的海外推广与业务扩大。剩余的百分之二的股份,按诺耶所说的,将之留给了费朗西斯,这是对于他的工作的肯定。而且,他们信任费朗西斯的为人。 在最终确定签订契约时,西弗勒斯召唤了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他将自己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暴露在铂金贵族的面前。在欣赏了卢修斯的目瞪口呆之后,西弗勒斯将手指按在他们即将签订的契约之上。 “你需要明白我们这么做的意义。我们,不是仅仅在追求自身的发展,我们要确保整个巫师界的繁荣安定。我以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询问你,你是否愿意为了整个巫师界的传承而不懈地努力。” “……当然,我想马尔福家族的传承将建立在巫师界传承的基础之上。”这样的想法与千年之前的斯莱特林阁下不谋而合,一个真正睿智的斯莱特林从来都不会目光短浅,不过卢修斯的下一句话破坏了这份肃穆感,“哦,或许我会成为什么永垂不休的人物,再一个千年之后,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人还会对着我的生平事迹,爱上我那绝世的容貌?” “还是你的父亲更漂亮一点……”诺耶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卢修斯侧目。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诺耶咋呼着转换话题。千万不要在一个铂金美人面前质疑他的容貌,这是贵族社交箴言之一。 诺耶从他的手镯空间中拿出一支可以扣在手腕上的魔杖套,套子上的浮雕形状参考了西弗勒斯记忆中的属于卢修斯的那柄蛇杖的杖头。不过,与之不同的是,蛇嘴是闭上的,蛇的眼睛处镶嵌了来自东方的翡翠。更为内敛,更为幽深。 卢修斯几乎是在看见它的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而诺耶给予他的惊喜还不止于此。这其实是诺耶冶炼的一枚空间饰物,虽然里面的空间比不得自己的空间手镯,甚至它还比不上送给西弗勒斯的那枚戒指,里面只有两立方米的空间,而且不能放进活物,但这足够卢修斯放进一些应急用品,比如门钥匙,比如药物。 诺耶已经率先在里面放进了一些麻瓜写的经济学著作,还有一把□□,并随之奉上使用说明。西弗勒斯也因着朋友之谊,往里面放了一瓶魔力恢复剂,一瓶体力恢复剂,和一瓶……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能让你活下去的魔药。尽管,西弗勒斯自认为他如此大方的贡献出魔药不过是败在诺耶亮闪闪的眼神之下,但其实,他知道违抗黑魔王需要冒多大的危险,他……担心他的朋友。 “只要你将血滴在浮雕蛇的眼睛上,你就可以认它为主,它将被固定在你的手腕上,除你自己意愿,不能被任何人所取下来。”诺耶解释说。 “完美的设计,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卢修斯微微挑起一边的唇角,露出一个略带蛊惑地笑容来。不意外地,他马上就听到了西弗勒斯的冷哼。 “我们并不了解,在1970年的4月,在斯莱特林地窖最靠里的这间寝室里发生了怎么样的交谈,但是,当我们回顾这一段历史,我们会发现,马尔福-普林斯联盟的起源正在于此。无论这一联盟在日后取得了怎样的成就,他们将巫师界代入了自梅林时代、四巨头时代之后的又一个辉煌,但在那时,他们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的七年级的马尔福家主,一个一年级的普林斯继承人和一个十二岁的没有被巫师界承认却被霍格沃茨承认的面具王子。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谈话所在的这间寝室——尽管现在每一个进入斯莱特林的学生都会以能住进这间寝室为荣——但在当时,它的存在是用来流放不被大多数斯莱特林承认的异类的。”——节摘自《巫师近现代历史2012年修订版》 38、幕后 西弗勒斯最终还是没有加入莉莉的复习小组,他的时间在假装上课与研究魔药之间多了一个新的用处——训练诺耶的战斗能力。 这是西弗勒斯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诺耶的确能够将法术运用自如,比如在厨房准备食物的时候,他可以同时运用水、风、金的能力,操控着将需要洗涤、切割的菜蔬漂浮在半空中,洗切同时进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但同时,如果他在将菜倒入沸腾的油锅,而油飞溅的一刹那,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在身前竖起一个屏障,或者利用控制液体的能力使油落回锅中,而是下意识地跳开,和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一样。 诺耶的前一世是一个无能修真的废体,这一世他是一个众人眼中的“哑炮”。前一世是真的没有力量,这一世是需要隐藏自己的力量,所以无怪乎他已经养成了很多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习性,这是已经刻进他的骨子里的,将会是他的本能反应。 虽然这一次的油锅事件并没有给诺耶造成什么重大的伤害,手背上在涂了西弗勒斯提供的药水之后也立即痊愈了,一点伤痕都没留下。但是,如果这是在战斗中呢,难道当诺耶遇到别人的偷袭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破绽百出地跳开,而不是运用自己的能力吗?西弗勒斯为此深深地忧虑着。 所以此刻,有求必应室正呈现出一个开阔的训练场的样子。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用来防止诺耶在不断地被西弗勒斯掀翻的时候受到伤害。诺耶躺在这层厚实的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从他的额头顺着发丝滴落,这种粘腻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我们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来自马尔福几乎无所不能的信息网。”(参看第三十三章)西弗勒斯挥了挥魔杖,将放在一边的外套变成了一把椅子,放在诺耶面前。在剧烈的运动之后,不能马上休息,必须有一个缓冲的时间,为了让自己的肌肉不至于在事后僵硬,诺耶只能挣扎着站起来,扶着椅子的靠背,小幅度地跺着脚。 “是什么?”诺耶问。 西弗勒斯没有直接回答,他从戒指中拿出一瓶调好的盐水,打开瓶盖,递给诺耶。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在一般人眼中,阿布拉克萨斯在1971年12月死于龙疣梅毒,鉴于他平日里的风流多情,没有人对他这种不名誉的死法表示诧异。在他死后,马尔福的重担落于还没有毕业的卢修斯身上,他孤立无援,四面受敌。” 诺耶点点头,这是他已经知道并亲身经历过的。 “罗迪斯·森撒卡帕,罗迪斯家族的前任家主,他在1965年死于心肌功能障碍,死时年仅四十六岁,鉴于他曾在年轻时候的某场决斗中,被对手击中过心脏,此后心脏一直不怎么好,人们对于他的死亡原因毫无疑义。由于是突发性死亡,在他死时,继承人未立,他的两个儿子和他的弟弟三方共同竞争家主之位,最后他的弟弟小罗迪斯在杀了两个侄子之后,成为现任家主。” “索菲米达·白迪兰,白迪兰家族的前任家主,她在1967年死于一枚由爱慕者奉上的黑魔王胸针,死时年仅二十八岁。她是一个美丽而放浪的女人,一笑一颦如罂粟般蛊惑人心(这是马尔福提供信息的羊皮纸上的描写词语,西弗勒斯对此嗤之以鼻),所以爱慕者因爱生恨的行为是有迹可循的。在她死后,白迪兰家族由她的弟弟继承,显然比起姐姐漂亮的手腕,安默思真的太过懦弱无能了。” “奥兰特·艾玻斯坦,艾玻斯坦家族的原任继承人,他在1967年因杀害索菲米达而被投入阿兹卡班,并在1968年死于监狱之中。他在霍格沃茨求学的时候,就疯狂地迷恋索菲米达,这是世人皆知的。在他死后,现任的艾玻斯坦家主,他的父亲大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短短几年,这个家族的产业就被其他的贵族分去了不少。” “你从中,发现了什么?”马尔福提供的资料当然更为全面,西弗勒斯并没有都说出来,这些已经够了,足够人怀疑什么,并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诺耶皱了皱眉,他有些不确定地说:“据我所知……无论是小罗迪斯,还是安默思,他们现在都是食死徒。艾玻斯坦家族虽然没有归顺黑魔王,但是这个家族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产业都被其他家族侵吞了很多,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 “你说的不错。小罗迪斯是因为渴望力量,安默思是为了寻求庇护,而卢修斯……在过去的时空里,他可是黑魔王最得力的助手,在那种危机四伏之中,他除了投靠黑魔王并取得黑魔王的倚重,再无他法。”西弗勒斯总结说。比起诺耶的狼狈不堪,他现在优雅至极,就算是立即去参加宴会都不会觉得失礼,完全不像是刚经过一场战斗。 “你是说……你是说……天啊,那太可怕了,黑魔王操纵了他们的死亡,使他们的家族陷入危机,然后利用继位者的缺陷或者渴望,将那些家族收入麾下?!”诺耶惊叫。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并没有真实的证据。”这些死亡都发生的十分合理,而且他们死于不同的时期,这很难让人们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去思考。就算以前的卢修斯也有着庞大的信息网,但最后,他不是依然一无所知地加入了食死徒了么?当黑魔王还不是日后那个将灵魂当成面包切割的蠢货的时候,千万别忘了他首先是靠优雅的谈吐,巨大的力量,以及高超的手段来蛊惑人心收拢手下的,是这些才让人承认了他斯莱特林后裔的身份。 “我们必须阻止他,他是一个疯子,他会为了自己的私欲毁了整个巫师界的!”身为拉文克劳的继承人,即使诺耶平时性子随然,这个时候,他也是愤怒的。 西弗勒斯很满意自己的一番话取得的效果,他告诉诺耶这些是为了提醒他对手的狡猾,是为了激起他的斗志:“我们任重而道远。所以,现在,放开椅子,我们再来一次。” “哦,西弗……”诺耶捂住额头低呼。 他总是躲不过西弗勒斯的进攻,当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正前方的那道光亮的时候,身后的某一处视觉死角会发来另一道魔法。当他用土遁拦下西弗勒斯的“速速禁锢”的时候,下一刻,西弗勒斯所发的咒语就忽然变成了能够穿透土遁的“神锋无影”。虽然,这些都不会给诺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因为在魔法即将击中诺耶的前一瞬间,西弗勒斯会给他释放一个加强版的盔甲护身。但诺耶却真的被打击到了。 他能够想象得出,西弗勒斯的战斗本能是在多么严酷的战争中一点一点积累的,他心疼他,所以对于西弗勒斯的保护,诺耶内疚着,自责着,并第一次如此渴望变得更加强大。 时间在这种忙碌的氛围中过得飞快,暑假在七月的前五天来临。西弗勒斯在这个学期第一次以正常的方式离开学校——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而不是由家养小精灵带着的幻影移形。诺耶已经取得了费尔奇的同意,他将在普林斯庄园度过七八月大部分的时间。老父亲虽然不舍,但是他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而非一个被人瞧不起的没用的哑炮。他的孩子,该有着光明的前途,而非继承他的衣钵,在霍格沃茨里当着一辈子的孤独管理员。 诺耶并非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他不能贸然地出现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但是出于某种心理,他也想尝试一下。那是西弗勒斯要走的路,或许只是一段普通的路程,但是他想和他一起体验。于是,铂金贵族十分厚道地提供了马尔福的专属包厢。对此,西弗勒斯欣然接受。 纳西莎礼貌地拒绝了自己的姐姐安多米达的邀请,她需要抓住最后的一点时间和卢克说些什么。安多米达是今年毕业的拉文克劳,是布莱克的三朵金花之一。三朵金花各有千秋,撇开她们的家世不谈,也是各有追求爱慕者的。不过,用马尔福的话来说,贝拉太过疯狂而毫无远见,安多米达太过安静而处事柔弱,自然还是他的纳西莎最好。 卢克在这个学期越来越忙,这是纳西莎可以理解的,毕竟在阿布拉克萨斯的葬礼之后,马尔福家族所有的责任就落在了她十七岁的未婚夫的身上。尽管每天,他们都可以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见面,举止得体地相视而笑,但是那可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当然暑假的时候,他们也可以通信,布莱克家族的灰隼是可靠的,不过这种可靠却是相对而言的。纳西莎不希望自己和卢修斯的对话被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布莱克的家主,所以她只能抓住最后的一点时间,前往马尔福的包厢。而这种迫不及待地行为得到了女伴们善意地嘲弄。 “哦,是的,我们会度过一个甜蜜的时光的,卢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纳西莎甜蜜地笑着,像是一个沉迷在爱情中的少女该有的模样。 包厢的设计十分具有马尔福的风格,比如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当纳西莎站在外面敲门的时候,西弗勒斯仿若未闻,他也没有要求诺耶披上斗篷,戴上那可以将整个脸都遮去的兜帽。 卢修斯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他感谢于西弗勒斯的信任,然后挥了挥魔杖打开了门,在纳西莎进来之后又立刻将门锁上了,并加上了一打的防窃听咒。 “很高兴见到你,亲爱的西弗勒斯,以及美丽的面具王子。”纳西莎有些惊讶,但她依然十分得体地向他们问好。然后才有些歉意地转而对卢修斯说:“亲爱的,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客人。” “没有关系,你知道最近我总是很忙,我本该及早地正式地再一次将他们介绍给你。茜茜,这是西弗勒斯和诺耶,他们是……我所认定并信任的朋友。”卢修斯牵过未婚妻的手,递到唇边落下一个吻。 同是贵族后裔的纳西莎自然明白这句话中的“朋友”的含义,虽然她并不清楚卢克是什么时候和他们取得这么大的进展的,但那是卢克所认定的人,那么也将是她能够认同的人。于是,她也没有隐瞒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卢克,我父亲说,黑魔王大人有意让贝拉嫁给罗道夫斯,左右不过这一个月,黑魔王就会下令让他们结合……卢克,你要做好准备。”这就是纳西莎想要说的,她当然知道布莱克与莱斯特兰奇的结合会让马尔福承受多大的压力,她不能改变黑魔王的决定,她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让卢修斯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我了解……亲爱的茜茜,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需要告诉你,虽然我很期待,但是我们的婚礼不得不延后了。”卢修斯故作苦恼地说。 纳西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有些失神。 “我将要封闭马尔福庄园。你能等我几年么,我爱你,我的心一直都属于你。” 当卢修斯咏叹调般的声音响起,西弗勒斯斜了他一眼,用无杖无声魔法给自己加了一个闭耳塞听,并顺便给诺耶也加了一个。 “难道你在面对着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吗,黑魔王大人呢,他对你是重视的……”纳西莎有些不知所措。 “不,茜茜,我们不能太过天真了,要知道,我的父亲,他并非死于疾病,而是受了诅咒。”卢修斯抚上纳西莎的金色长发,他在西弗勒斯的记忆中看见过纳西莎将头发挽上去扶着他的手臂的样子。卢修斯知道他所说出口的这些或许将使他陷入危险之中。他不过是在赌,斯莱特林不做无准备的事,但是诺耶之于西弗勒斯,或者西弗勒斯之于诺耶,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让铂金贵族心生羡慕。 所以,他要赌,结果或许是从此相亲相爱,也或许不过是一忘皆空。 39、弟弟 “卢克……我愿意放弃剩下一年的学业,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纳西莎握住未婚夫的手。她并非是昏了头,事实上,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得更多。身为一个古老贵族的后裔,她所受到的教育注定她不会成为一个只知道爱情的不问世事的单纯女孩。她一直都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但有些东西总能找到代替的,而有些东西错过了会痛苦一辈子。 纳西莎知道封闭庄园在黑魔王的眼中意味着背叛,她知道自己如果将未来维系在卢修斯的身上,那么她将面临什么。她用自己因为想到黑魔王的怒气而颤抖不已的手温柔却坚定地握住了卢修斯的。 他赌赢了,不是么? 卢修斯知道纳西莎在畏惧,在担忧,但是他以自己的生命发誓,他会保护好这个女孩。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么,即使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玫瑰铺就的庭院,没有家人的祝福,你……愿意嫁给我吗?” 当诺耶的闭耳塞听被取消的时候,他正听见铂金贵族的告白。 “我愿意。” 当卢修斯拿出那枚象征着家主夫人的戒指时,纳西莎甚至为这一刻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在狭小简陋的车厢里(这是与马尔福广袤华美的庭院相对而言),在西弗勒斯与诺耶的见证下,卢修斯为纳西莎戴上了戒指。在西弗勒斯的记忆中,他们最终结为了普通伴侣,是伴侣,这本身就是比配偶更深的来自于感情上的羁绊。而现在,西弗勒斯看着象征着心灵伴侣的玫瑰色的契约光带萦绕在二人相连的手间。他们的羁绊更为深刻,他们的结合有了来自梅林的祝福。 1972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这一年,毕业于霍格沃茨的年轻的马尔福家主封闭了庄园。黑魔王为此大为震怒,他终于下了命令,使得食死徒与凤凰社的战斗明面化。同时,纳西莎失踪的消息在贵族中不胫而走。尽管,卢修斯在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他们结婚的启事,布莱克家族对此依然并不承认。他们在实在无法联系上纳西莎之后,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叛逆者的名字从族谱上烫去了。 这注定是风雨欲来的一年。 当七月来临的时候,威廉和另外三个孩子回到了普林斯庄园。他们都从训练营中坚持了下来。和威廉不同,另外三个孩子都是没有自己的名字的,艾琳就依次给他们取了百利亚、露比、萨菲尔三个名字,这恰好是绿宝石、红宝石、蓝宝石的谐音。艾琳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他们依然是很多人眼中最宝贝的。这三个孩子都以“菲兹”为姓,至于威廉,艾琳告诉他,既然他拥有着来自父母的所给予的名字,那么他完全可以保留,因为那是他最宝贵的财富。姓氏如何,并不影响她爱他们。威廉在沉默之后,最终接受将菲兹作为自己的中间名。 露比是他们中唯一的女孩子,但她同时又是他们之中最淡漠的一个,她不爱说话,不过每每开口都是一针见血。萨菲尔是一个漂亮的孩子,上挑的桃花眼总让他看起来有着几分玩世不恭,他是天生的表演者,你永远无法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他的情绪。相对而言,百利亚就稳重多了,他总是习惯性地眯着眼,笑容淡淡的,让人如沐春风。威廉是他们中当之无愧的老大,思维敏捷,领导力强,同时他还在努力对每一个孩子负责,尽管他自己就是一个孩子。 诺耶很喜欢他们,修真讲求缘分,遇见了就是缘,喜欢了就有了羁绊。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告诉西弗,他想收他们为徒弟。尽管他从没有说过,但在一群巫师之中,诺耶作为一个东方的修真者,他其实是孤独的。他想要将东方法术发扬光大,但与此同时,师徒的缘分是却可遇不可求的。 “你是说,你想收我们为徒弟,教导我们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威廉狐疑地看着一脸期待的诺耶,他在诺耶“慈爱”般的眼神中颇不自在。 “不是稀奇古怪的能力,是法术!法术!来自东方的!” “你们的意思呢?”威廉转过身来,问他身后的队友。 “这听上去真酷!”说这话的是萨菲尔。 “老大做主就好。”百利亚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 “……师父看上去并不是很靠谱。”露比淡淡地说,当然她一句“师父”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好的,我们同意。”威廉拍板。 于是,诺耶接下去的日子有些忙碌,他需要炼制一些适合初级修真者的洗髓丸和筑基丹。这会使得威廉他们更容易地迈入修真的门槛。虽然仙草的生长速度总是很缓慢,但因为有着空间手镯的加成作用,诺耶依然毫无压力地拿到了足够的药材,毕竟他重生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十一年了啊。 几天之后,诺耶收到了来自马尔福庄园的请帖。那是纳西莎作为女主人,第一次举办的正式晚宴,所以虽然在特殊时期邀请的只能是普林斯庄园的这些人,但是纳西莎依然对此十分重视。诺耶看了看手上精致得超乎想象的请帖,傻兮兮地问西弗勒斯:“你说,如果我没有正式的礼服,并成套的和礼服搭配的修饰宝石,我会不会被纳西莎丢出来?” 这一问注定了他们的对角巷之行。西弗勒斯带着诺耶和威廉四个人,而艾琳带着艾达和小光,他们不得不为了马尔福固执的审美而被迫填充自己的衣柜。西弗勒斯照样是喝了增龄剂的,诺耶不想变成女孩子承受胸前重力,而他的面具实在太过奇怪、太过引人注目,所以他只能裹上一件黑斗篷,将自己整个儿藏好。 谁都知道摩金夫人店里的尺子最喜欢调戏小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小孩子。威廉第一个承受尺子的调戏,长尺子用自己的一端圈着他,然后用另一端摸着他的屁股,把威廉弄得面红耳赤,又发作不得。萨菲尔对此就从容得多了,摆着pose,非常自然地让尺子占了便宜。轮到露比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只是冷冷地盯着尺子看了一眼,之后这尺子就变得十分乖巧,急急地给她量了身材,然后滋溜一晃钻进了抽屉,再也不出来了。所以,摩金夫人只能换了一把内向的尺子给百利亚量了身材。 至于诺耶……轮到他时,西弗勒斯非常自然地将他的数据报出来,根本没有劳烦尺子动手。 众人眼中落魄的普林斯庄园其实并不缺钱,西弗勒斯给所有的小孩子挑了最好最贵的衣料。既然养了这些孩子,就必须要对他们负责,西弗勒斯是这么认为的。他一定不曾料到,自己这种自然而然的行为,却为他赢得了孩子们最真诚的忠心。 “好了,现在我需要去下翻倒巷,而你们可以去露天的冰激凌店享受一段惬意的时光。”对于难得一次的出门,西弗勒斯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有很多魔药材料需要补充,其中的一些自然只能来自于黑市。 “没有跟踪,没有擅自离开。”西弗勒斯一下子堵了诺耶的退路。 诺耶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说:“好吧,那我要点一个特大份的香蕉船,还要一份草莓香芋双色球。” “如果你不介意稍后将需要喝下口味奇特的胃部舒缓剂的话,你可以尝试一下。”西弗勒斯假笑着,他在“口味奇特”四个字上稍稍加重了音。 “好吧……那一份小份的香蕉船和一份双球杯,不能再少了。” “等我回来。”西弗勒斯隔着黑斗篷揉了揉诺耶的脑袋。 翻倒巷和对角巷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这里属于黑暗,属于堕落,属于罪犯。这里是最肮脏最危险的地方。西弗勒斯却对此十分适应,呵,这多像他从前的生活啊,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只属于自己的阳光。他适应着以前的黑暗,他享受着现在的光明。 虽然,对于此时的翻倒巷而言,西弗勒斯是一张生面孔,但是他身上危险不容窥视的气息让所有有见识的人都不敢找他麻烦。西弗勒斯很快就办好了所有的事情,他正要幻影移形,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地方,他看见一个人,他停下了自己离去的行为。 那是雷古勒斯,西弗勒斯记得他。一个胆小、懦弱而又漂亮的孩子,一个在日后用生命背叛黑魔王却死于无人所知的……傻瓜。西弗勒斯并不欣赏这个人,当他身为一个斯莱特林,他太过单纯了,当他身为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他又太过鲁莽了。 但是,他是诺耶的弟弟。和西里斯的顽劣不同,雷古勒斯总是安静的,他听话乖巧,有着很强的塑造性。和西里斯的叛出家门不同,雷古勒斯总是爱着自己的家人的,所以他会任由自己被献给黑魔王,所以他即使懦弱,也愿意担起整个家族的责任。 所以,此刻,西弗勒斯犹豫了。一个会崇拜他敬爱他关心他跟随他的弟弟,一个会被他所关心所喜欢所承认的弟弟,这份对于诺耶而言不曾有过的血脉相连是否就是他所渴望的呢?亲情总是没有什么能够取代的。 雷古勒斯有些焦虑,他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和往常一样,向父母道了晚安。他站在书房的门口,看着父亲在里面忙碌,他不确定自己说晚安的声音有没有被父亲所听见。明明放暑假了,但是西里斯哥哥径直去了波特庄园,他不是偷偷写信告诉过他,父亲已经不再那么生气了么,为什么西里斯哥哥还不愿意回来? 今天早上,家养小精灵没有向往常一样准时叫雷古勒斯起床,以至于他起得比平时稍稍晚了一点。他急匆匆地穿好衣服,如果父亲知道他因为睡过头而推迟了早上的礼仪课,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雷古勒斯走出自己的卧室,然后猛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他就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哦,这里可真奇怪,脏脏破破的街,用黑斗篷裹着自己不露出一丝一毫的行人,还有那种阴森的挥之不去的粘腻感,这让雷古勒斯有些害怕。 不,不能害怕。我是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在纳西莎被卢修斯所拐带,而布莱克家族承受了黑魔王绝大多数的怒气之后,奥莱恩已经几乎明示地想要确立雷古勒斯为新的继承人——所以,我不能害怕,不能辱没了布莱克的威名,否则哥哥一定会弹我脑瓜奔的。雷古勒斯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样一个纯洁的不曾被污染过的,衣着华美与翻倒巷格格不入的小孩子,即使他微抬着下巴,想要努力表现出一个贵族后裔该有的镇定,但是无论是他攥紧的左手,还是他略带茫然的眼神,无不彰显了他的青涩。一个黑影正从他的身后靠近,从那黑色的脏得似乎都泛着油光的斗篷里伸出一截干枯的宛如树枝的手。 雷古勒斯忽然觉得有什么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并且他被人抱起来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竭力挣扎。 “安静!否则我不介意把你打晕。”有个低沉的声音恶狠狠地说。(小孩子的心理作用,西弗勒斯的声音算不上恶狠狠,只是淡漠没有温度而已。) “不,你不可以这样!”雷古勒斯试图从恶人手中拯救自己,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努力,就觉得脖子上一疼,然后失去了知觉。 西弗勒斯将昏迷的雷古勒斯用斗篷裹好,先前那个试图要对雷古勒斯做什么的黑巫师此刻正全身抽搐地倒在地上,这使得其他觊觎过那个漂亮的小孩子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翻倒巷是巫师界最黑暗的地方,这里有着它自己的规则,那就是强者为尊。 不再理会那些从暗处发出的探究的目光,西弗勒斯在第一时间幻影移形。 40、善良 西弗勒斯在甩掉身后的跟踪者之后,用一个伪造的身份在破釜酒吧的二楼开了一个房间,然后将雷古勒斯扔在了房间中央的大床上。 当西弗勒斯出现在露天冰激凌店的时候,一个伪小孩和四个真小孩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诺耶因为戴着厚重的兜帽,他只能用小勺子挖着冰激凌递到嘴巴里。西弗勒斯觉得这样的诺耶很可爱,他曾经没有童年,所以他现在愿意纵容他偶尔的孩子气。他曾经也没有真正关心他的亲人,所以他愿意为他预留一个。 “西弗,我们现在回去么?” “不,你现在需要和我去一个地方。”西弗勒斯牵起诺耶的手,他惟愿自己所做的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有一天,雷古勒斯敢以任何形式伤害到诺耶的话,他不介意今天救了他,在那时毁了他。 在破釜酒吧二楼的房间里,诺耶目瞪口呆地看着睡得正熟(大误!)的雷古勒斯,他看了看那个乖巧的小孩,然后又回过头看了看西弗勒斯,十分不解地说:“你是说,这是我的弟弟?但是他和西里斯真的不像,你看他睡着的样子多像一个天使啊……” 诺耶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过那个将他抛弃的家族,他只知道自己有一个双生的兄弟,他对于纳西莎以及安多米达两个表姐也略有好感,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看上去那么干净,那么安静,都不像是从那个家族中走出来的人。 “好了,我们回去吧。”诺耶并没有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好像全然不在意似的。 西弗勒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他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诺耶。 长久的注视让诺耶终于忍不住有些尴尬地偏过脑袋,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解释说:“他毕竟是那个家族的人,我不想和那个家族扯上任何的关系。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要我和我所在乎的人活得好好的,这就够了。”这似乎是在说明,雷古勒斯并非是他所在乎的。但诺耶的语气淡淡的,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他最后……是怎么样的,在你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时空里?”在西弗勒斯的注视中,诺耶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放心不下地多问了一句。 “如果,在布莱克失去黑魔王的宠信之时被献给黑魔王,如果最终死于无名,死后变为阴尸,连灵魂都不得安宁……如果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的话,那么,我想说,他的未来还不错。”西弗勒斯淡淡地说。 “西弗……” “这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如果他不是那么懦弱不懂反抗的话),你可以教导他(帮他剔除掉所谓的格兰芬多的英雄主义),引领他(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他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他是你的弟弟(是的,是你的,绝对不会让他像以前那样总是用一种哀怨的目光看着已经堕落到狮子堆里的无可救药的西里斯)。” “我真的可以吗?”对于亲情,诺耶终究是期待的。 “当然。”西弗勒斯已经在思考接下来的部署了。斯莱特林的蛇王对弈伪蛇小雷古勒斯,自然是完胜。 “如果,他愿意承认我这个哥哥,那么,我也会承认他是我的弟弟,我能够期待的,不是么,西弗?”诺耶依然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西弗勒斯。似乎,只要西弗勒斯一点头,他就可以全然安心了。 而西弗勒斯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慢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啦,等他来到霍格沃茨,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现在我们先离开吧。”诺耶终于露出了一抹略显轻松的笑容来,“他在这里足够安全,不是么?而且,找他的人应该就快到了。” 其实,西弗勒斯和诺耶都明白,雷古勒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翻倒巷。从古老的庄园劫持一个贵族继承人?呵,你还不如就猜测梅林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来得容易。所以,雷古勒斯能出现在那里,这一定是奥莱恩默许的。作为布莱克家族的家主,在终于决定免去大儿子的继承权之后——或者是为了保护大儿子,因为目前的形势严峻,作为一个叛逆者显然比一个家族继承人更为安全——奥莱恩不得不选择一种拔苗助长的方式来培养一直被忽略以至于总是太过安静的小儿子。将他丢在翻倒巷,看他在危险之中的反应,这很残忍,但也许这是某种有效的手段。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雷古勒斯也是被舍弃的那一个,就像曾经的诺耶一样。 西弗勒斯和诺耶两个人一起走出那个房间,威廉四个人一直都站在门外等着。在他们出来后,威廉他们很自然地跟在他们身后。西弗勒斯为诺耶理了理袍子,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身后,四个默契十足的小孩正急速地用眼神交流着。四个小孩就他们的年纪发出新一轮的讨论。 “我觉得西弗勒斯应该是哥哥啦,他一直都在照顾诺耶。”百利亚笑眯眯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也许是父子?你们瞧,在西弗勒斯喝下那种神奇的药水之后,他就由和我们差不多大变成了二十多岁的样子,这说明他的年纪也可能更大一点,只要有神奇的药水在,他就能变小,将真实年纪隐藏掉。”萨菲尔总是最为无厘头的那一个。 “不不,艾琳阿姨是他们的妈妈,我心目中优雅漂亮的艾琳阿姨才不会是老太婆呢,所以他们十来岁的年纪可能是真实的?”威廉试探着提出自己的观点。 露比面无表情地听着,她望着西弗勒斯与诺耶的背影,在心里冷笑:哼哼,一群笨蛋,西弗勒斯分明就是师娘大人。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一个团队中最安静的那个也可能是最腹黑的那个。 晚宴如约而来,艾琳、西弗勒斯、诺耶带着六个小孩子,还有特意从麻瓜界赶回来的费朗西斯以及安萨,十一个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了铂金贵族的庄园。 其实福庄园并没有像外界设想的那样,完全地封闭了,它依然保留着和普林斯庄园联通的壁炉。这是卢修斯对于联盟的信任,更是在于他对这份友谊的认可。而且,普林斯庄园现在也算是半隐状态,安全自然有保障。 纳西莎盛装以待,姿态高贵地站在壁炉前迎接客人。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会收养那些麻瓜小孩,也不知道她的丈夫为什么会允许那些卑贱的血统踏上马尔福庄园华美的地毯,但是这既然是她的丈夫所默许的,那么她的笑容就可以完美无缺,她的招待也可以完美不缺。马尔福庄园,让每一个受到邀请的客人宾至如归。 因为受邀的小孩子较多,家养小精灵在提供精美的主食的同时,还提供了丰富的饭后甜点和水果。这让艾达十分满足,她吃到最后,眯起眼睛来,就像是一只晒着太阳慵懒打着哈欠的小猫咪。纳西莎不由得笑出声来。从小,纳西莎就被教导着恪守礼仪,而她一直以来所接触的圈子也都是一些没有童年的人,明明是小孩子却都伪装出一副大人的谨慎的样子,所以现在看见艾达这般率真的模样,纳西莎不由得真心喜欢。 其实,血统并非是最重要的,不是么?纳西莎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举止优雅得体如王子般的费郎西斯,又看了看沉稳安静的威廉四人组,她在心里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在这个时候,她才第一次从心底认同自己的客人。 晚宴之后,卢修斯带着西弗勒斯、诺耶、费郎西斯前往书房商议事情。安萨带着六个小孩子由家养小精灵陪着参观马尔福庄园。这让艾琳和纳西莎两位女性之间,有了一个短暂的可以安静交流的时间。 显然,艾琳虽然回归了巫师界,但由于缺乏社交,她对于贵族妇女们所流行的话题服饰依然是不甚了解的,而纳西莎作为主人,出于礼貌,她不能提及一些让客人感觉无聊或者让他们觉得尴尬的话题。 “看得出来,你和艾达关系很好,情同母女,这真让人羡慕。”纳西莎非常技巧性地说。她已经嫁给了马尔福,她在期待两人之间能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是的,那是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孩子,不是么?”艾琳显然并非对贵族式的交流一无所知,以进为退总是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的确,她很可爱。” “她总喜欢跟在我忙碌的时候跟在我的身后,有时候看见她露出缺了一颗牙的牙龈,对我甜甜地笑着,那真像看见了最美丽的童话……” “是的,你说的没错。”纳西莎附和着,对于一个炫耀的母亲,顺应她们总是没错的。 “哦,她就是普林斯庄园的小公主,露比也是,她们都是好孩子。”艾琳对着纳西莎眨了眨眼睛,这让她看起来有一点点俏皮。 纳西莎点点头,她知道艾琳这句话深层的含义是什么。她对此表示赞同,即使这与她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相悖。那些孩子彬彬有礼,尽管他们是麻瓜,是麻瓜种,但是他们真的十分讨人喜欢。而那个年轻人,既然他和西弗勒斯与诺耶一起被卢修斯邀请去了书房,那么他一定有着过人之处,这与他曾经是麻瓜,现在是混血狼人无关。纳西莎在努力接受着这一切,当她选择和卢修斯站在一起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站在了以黑魔王为主的几乎所有的贵族的对立面,她站在了自己曾生活了十六年的腐朽不堪的布莱克家族的对立面。她需要接受一些全新的理念。 这是生存之道。一个马尔福将会深刻理解所有的规则,并且合理地更新它们。 “纳西莎,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嫁给了一个麻瓜,并因此在麻瓜界生活了十来年,我不想具体谈论那段往事,尽管这在贵族中已经不算秘闻。我只是想说,我了解他们,他们不需要被保护,他们也不能被歧视,所有的贵族都应该知道,我们退出麻瓜们的视线,偏安一隅,那是为了躲避曾经的迫害,而不是为了在这里固步自封自高自大。” 这番话说得有些重了,但是艾琳的目光前所未有地诚恳。 “艾达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你无法想象她曾经在麻瓜那里遭受了什么,小光也是,他们都只是孩子,他们都是巫师的未来,如果,我们不站出来,帮助他们,那么还有谁会站出来。等着伟大的邓布利多圣人么,他会相信小巫师正在被迫害么?等着无所不能的黑魔王么,他会放弃可笑的血统论,伸出援助之手么?纳西莎,卢修斯告诉我,你的治疗魔法其实非常高超,所以,你愿意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小巫师,而和我们站在一起么?” 艾琳的目光太过纯粹,这和纳西莎曾经见到的,各种各种模糊不清的或者干脆透着欲、望的眼神太不一样了。纳西莎忽然觉得,此刻说一句“我愿意”是如此地神圣,她甚至开不了这个口,于是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不远的未来,纳西莎会为自己的这个举动而感谢梅林。她是一个贵族,是一个斯莱特林,但她同时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当我们提及马尔福普林斯联盟,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卢修斯·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普林斯,前者引发了巫师界的第一次金融革命并彻底变革了巫师的政治体系,后者更是创作了生命的奇迹,在这里,我非常赞同史学家凯文·霍思金对于普林斯先生的描述——他简直有了一双梅林之手!但是,当我们细细研读那段历史,在他们的光芒背后,我们不能忽略两位女性的杰出贡献。艾琳·普林斯,纳西莎·马尔福,让我们记住这两个名字,是她们用自己的微笑驱散了因为迫害、征战而流离失所备受欺凌的小巫师们心中的乌云,她们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托起了整个巫师界的未来!她们,是有史以来最美丽的女人!”——节选自2007年6月,戴维·格拉特在“特殊贡献奖”颁发现场的致辞。 41、冲突 其实比起曾经让霍格沃茨四分之三的学生闻风丧胆,让四分之一学生从心底里敬畏的魔药教授西弗勒斯,诺耶更适合成为一个教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对于诺耶而言,他尊敬着教师这个职业,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切不敢误人子弟。他对自己要求严格,自然对于学生的课业也是抓着不放的。所以,威廉他们在拜师之后,修真之前,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学习中文。 没错,就是学习那种每个读音对应很多字,而且又难写又拗口的语言。 鉴于西弗勒斯做了黑脸,威廉他们对于诺耶也都是言听计从的,这使得诺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沾沾自喜,自认为自己当这个师父当得十分称职。 不知道是因为威廉他们太过聪明,还是诺耶十分擅长讲述,还是西弗勒斯特别研制的魔药口味真的如此让人“回味无穷”(这是重点),总之,当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威廉四个人已经迈进了修真的门槛。 于此同时,卢修斯在麻瓜界的生意也在井然有序地进行中。他在八月的某一天前往麻瓜界看望了尚在养病中的父亲大人,很显然阿布拉克萨斯在那里生活得不错。卢修斯现在已经是家主了,他没有义务向前任家主汇报什么,但是出于尊重,卢修斯并没有隐瞒自己封闭庄园的消息。 一般情况下,庄园的封闭将会使一个家族失去一部分的家族产业,这就意味着失去了巨额的财富积累,更麻烦的是,你将失去经由好几代才积累起来的人脉,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贵族会选择这样做。因为,如果你这么做了,你的确可以躲过一些灾祸,但当你重新开启庄园的时候,你已经由一流贵族沦为了二流,甚至是三流。但出乎意料的,阿布拉克萨斯却并没有因此而大发雷霆。 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长久的注视之后,才说了短短的一句:“一切为了铂金荣耀的延续。” 这是马尔福家训中的首句,是其中分量最重的一句。 卢修斯将右手平放在胸口,深深地弯下身去,他郑重地说:“一切为了铂金荣耀的延续。” 父子俩在此达到共识。 “对了,我已经和纳西莎结婚,她是我的心灵伴侣。很抱歉,没有邀请您来参加我的婚礼,鉴于现在的局势实在是风雨欲来。我会在今后补办一个最盛大最不负马尔福之名的婚礼的。我娶她,并非是因为她身后的家世,当然,总有一天,布莱克家族的财产都会是我们的。”卢修斯在离去前,才仿佛刚想起来似的添加了一句。 阿布拉克萨斯并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他在听到“心灵伴侣”的时候十分难得地失神了。“伴侣”一词对于贵族而言是十分难得的,更遑论“心灵伴侣”。对于极大多数只能为了家世为了血统而得到一个“配偶”的贵族而言,婚、姻、节、操实在是太可笑的一件事情。 阿布拉克萨斯想起早逝的妻子,凯特琳·洛佩兹·马尔福,来自法国的纯血大家族洛佩兹。他其实有些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只是总觉得柔柔弱弱的样子。她给他生了卢修斯,然后呢,两个人与其说是相敬如宾还不如说是相敬如冰。她在卢修斯还没有记事的时候郁郁而终,那之后,阿布拉克萨斯承认自己荒唐过,他在美人之间流连忘返,他沉迷在温柔乡中然后醒来就忘记他们的名字,可是,与其说他多情,不如说他无情。他不过就是寂寞了,而寂寞有时只要一个拥抱就够了。 他从没有遇见过一个能让自己就此愿意将心托付的人,或许遇见过,但是错过便是错过了。贵族会以利益来衡量敌友,在利益面前,曾经背叛的敌人也可以谈笑风生继续合作。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允许背叛的,比如感情。那么,错过便是错过了。 “父亲,其实我并不介意您再给我找一个名义上的母亲,甚至再给我添一个弟弟什么的。”卢修斯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立刻幻影移行。他当然不介意,反正他现在已经荣升家主,再添十个弟弟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无论这个暑假是如何的血雨腥风,暑假之后就是新一轮的开学。霍格沃茨也将如往年一样迎来新一批的学生。这座城堡总是伫立在那里,见证着冲突、流血、死亡,以及新生。它亘古不变,它静默千年。 失去了卢修斯的关照,并且卢修斯现在很明显是被黑魔王所厌弃的,西弗勒斯早已经预见了,作为曾经与卢修斯亲密接触的人,自己的二年级将会过得十分多姿多彩。所以,虽然,二年级的首席争夺战,他依然退出,并且没有二年级生敢于找他的茬,但是,其他高年级进行首席之战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道不安分的光亮射向他所站的地方。西弗勒斯阴沉地在三秒之内将所有的魔法反弹给它们的主人,然后衣浪滚滚地离开了休息室,他甚至没有留下听霍恩教授的照例演讲。 值得一提的是,一年级的首席争夺战,雷古勒斯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在一片光芒乱飞中被不知道谁的“腿立停僵死”给击中并由此倒地——这一次,他成为一年级的首席,尽管过程依旧不那么漂亮不那么符合贵族式的优雅。而一年级的次席真是小巴蒂·克劳奇。 西弗勒斯成为了整个斯莱特林的无冕之王,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尽管这有欺负小孩子的嫌疑。但是,这为他减少了不知道多少暗自觊觎着他的苍蝇。感谢梅林吧,斯莱特林休息室中所发生的一切不会被邓布利多所知,否则,西弗勒斯真不知道,赶走苍蝇,结果多了一个嗡嗡叫的老蜜蜂,那该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至于黑魔王,在他灵魂分裂的后期,他需要大量的灵魂安稳剂,这会使得所有有名的魔药大师都将要或明或暗地面对黑魔王的招揽——既然普林斯迟早会被黑魔王所注意,那么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了。 “西弗,暑假过得愉快么?我受到了波特夫妇的邀请,有幸参观了他们的庄园,哦,那可真壮观,不是么?不得不说,虽然詹姆斯既喧闹又无礼,但是波特夫妇真不愧是贵族中的典范,他们可真的……”红发的少女叽叽喳喳地向黑发友人诉说着自己的惊喜。 西弗勒斯注意到莉莉在说到波特的时候,虽然依然用了贬义词,但她说了“詹姆斯”,说的是这个名字,而非一个姓氏。看来,莉莉和那个自大狂的关系在这个暑假有了微妙的转变。至于波特夫妇……虽然西弗勒斯不是一个很八卦的人,但很明显,自恋的铂金贵族比他们更能成为一个“典范”。 “是的,那可真是一个愉快的暑假。”西弗勒斯有些敷衍地说。 “哦,西里斯也在波特庄园度过了大部分的时间,当然还有卢平,不过卢平似乎有勤工俭学什么的,他并没有待多久。西里斯还向我提议要邀请你一起去玩呢,但是我写给你的信都被猫头鹰退回来了。”莉莉有些委屈,但是很快她又兴致高扬了起来,“嘿,其实西里斯真的不错,你瞧,他很会为朋友着想,他现在也在努力向你和解,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感谢陌生的猫头鹰无法穿过普林斯庄园的防护吧。西弗勒斯在心里默念。对于莉莉的后半句话,西弗勒斯显然嗤之以鼻:“所以,你认为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抛弃了自己家族和亲人,一个放弃了自己的责任,一个不知道担当只知道任性的家伙……你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这是西弗勒斯第一次语气较重地和莉莉说话。 莉莉显然有些愣住了,她只是为自己的朋友好,她只是希望自己的朋友们都能友好相处,但为什么,西弗勒斯会责备她?西里斯选择了格兰芬多,虽然莉莉曾经也讨厌过他给学院扣了太多分,但这难道不是一直勇敢的体现吗,勇敢难道有错吗? “西弗,我在这个暑假知道了很多。要知道,有那么一批邪恶的人,他们要杀死我们,要杀死混血统和——哦,喔真的不想将这个名词说出口,因为它总是让我觉得很难过——麻种,西里斯是为了远离他们才加入格兰芬多的,这是正义的!”莉莉含着泪水义正言辞地说。 “正义?邪恶?这是由谁来定义的?莉莉,难道你在进入格兰芬多之后,你的大脑也随那些狮子们蜕化了么?!”该死的,学院的冲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是谁在潜移默化中影响这些孩子?虽然,黑魔王是必败无疑的,但是,又是谁在趁此抹黑斯莱特林的荣耀? 显然易见,是那群自己为是救世主的自大狂们! “不,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应该像你的朋友马尔福一样,你瞧他做了多么正确的一件事情,他封闭了庄园,他反对了恶势力!他实在是一个斯莱特林里的格兰芬多!” 相信我,卢修斯会因为你这样的“赞美”而送你一打钻心挖骨的。西弗勒斯无力地看着莉莉跑远,他知道莉莉一直是一个好孩子,真正可恶的是那些利用孩子们单纯的正义与善良的同情的操纵者,他们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给那些涉世未深的孩子们,并最终让孩子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霍格沃茨的某一条走廊从两扇窗户之间变出一扇小门,西弗勒斯抱着手中的书走了进去,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个人轻轻地拍了拍。西弗勒斯早就比诺耶高了,以至于诺耶做这个动作,需要微微地踮起脚尖。 “没有关系的,我们会还历史一个本来面目的。它不会是胜利者手中任意揉捏的小姑娘,它是一位凌然不可侵犯的女神。”诺耶极为坚定地说。 “我们能够做到的。”诺耶从西弗勒斯的手上拿过一半的书,这使得两个人都可以单手抱书。然后,诺耶用自己空着的手握住西弗勒斯的。 “纳西莎似乎总是走在时尚的前沿,如果由她创办一份杂志,那么无聊的贵族女人们一定会争相订阅的。”西弗勒斯说。 “是的,如果上面加上艾琳阿姨写的美味小甜点的制造方法和废物利用的家居小窍门,那么平民妈妈们一定也会十分感兴趣的。”诺耶补充说。 两个人相视而笑。他们总是能有这样的默契。 “诺……”西弗勒斯无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问,你未来的伴侣会是什么样的?” “我都没有想过……不过应该是温柔(一支箭刺中西弗的心脏)、善良(第二支箭刺中西弗的心脏)的吧,要是黑发(西弗对此表示满意)就更好了,要长发飘飘的那种(西弗决定将头发留长)……西弗,那你呢?” “要是能和你一样就好了。”西弗勒斯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温柔。 “可惜我没有妹妹啦……我要是有妹妹,绝对放心把她……”话有些说不下去了,诺耶忽然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有一个妹妹,他一定舍不得将她托付给西弗勒斯,但这是为什么呢? “没关系,现在就很好了。”西弗勒斯揉了揉诺耶柔顺的长发,他顺手撩起一缕,然后一个轻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吻落在他的发梢。我愿意相信,所有的过往是为了在这一刻遇见你。而你,就在那里。你在一个恰好的时间出现,以一种无可替代的方式。 在一起,那是最温暖不过的三个字。 42、开端 九月的中旬,卢平照样是虚弱的,但是这比起他曾经的遍体鳞伤已经好很多了。他甚至在这个暑假有了一份兼职。要知道,走出自己封闭的世界,那是在卢平来霍格沃茨之前所不能想象的,而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是卢平在收到改良版狼毒试剂之前所不能想象的,前者的改变源于邓布利多,后者却是因着西弗勒斯。卢平由衷地感谢着他们。 霍格沃茨总是有太多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卢平喜欢不紧不慢地走在某条长长的、偏僻的,充满历史沉淀感的走廊里。他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因为他可以在这个时候思考很多东西。偶尔,他还能看见那个戴着面具的温柔男孩。你会在拐过某道弯的时候,突然看见他,他姿态随意地坐在某道走廊尽头的窗户上,膝盖上放着厚厚的书,阳光从彩色玻璃窗的一角伸进柔软的触须,落在他黑色的长发上,一切美好得像是你猛然间不小心闯进了一个梦境。 每一次,诺耶看见他,都会合上手中的书,微笑着叫他的名字,算是打了招呼。当然,等到卢平收到几次口味极其特别让人永生难忘的狼毒药剂之后,他作为狼人的超强第六感,终于使他意识到了,这是某个别扭的家伙在表达他的占有欲。于是,从那以后,卢平再次遇到诺耶的时候,都会远远地看着,然后静静地离开。 今天也是一样,卢平看见诺耶站在窗边。这一次,诺耶没有在看书,而是像是在看着窗外的什么。 “他可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不是么?”在卢平正要离开的时候,诺耶忽然叫住了他。 卢平闻言朝窗外望去,这是一年级的飞行课,格兰芬的与斯莱特林一起上的。有很多兴奋的小家伙骑着扫帚或高或低地飞着,卢平不确定诺耶说的是哪一个。 “以你的敏锐,你应该猜出了我的与众不同,当然,这与众不同并非单指我脸上的面具。”诺耶转过身来,语气淡淡地说。即使隔着那遮去他大半张脸的面具,你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就像是水一样。 卢平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诺耶并非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这很显然,因为卢平没有在任何一个学生身上闻到和诺耶一样的气味。诺耶仿佛对这座城堡十分的熟悉,他知晓所有的密道,所以除了卢平(当然还有西弗勒斯),没有人能看见他。他只不过对于卢平没有刻意避让过而已,毕竟卢平在最初服用了某些药剂之后,并不能向别人说出他的存在。 “你不必在意我是谁,但是请你照顾好西里斯·布莱克。我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之一,而一个真正的挚友,是会时刻提醒对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请你约束他,不要让他闯出更多的麻烦。”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上位者该有的不容拒绝的威仪。 “我会如此行的。”对于听风就是雨的西里斯来说,他的确需要有人在一旁督责他。 “十分感谢你……啊,现在的世道不怎么太平,真难得能看见你这么沉稳的小孩子。”窗户的一侧突然开了一道暗门,诺耶抬起脚走了进去。在门重新合上的时候,卢平听见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西里斯该学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别让其他人为他的任性买单。” 当诺耶让出正对着窗口的位置时,天空中骑着扫帚的那些孩子中的一个仿佛若有所感的朝这边望过来。他在看见无人的窗口时还仿佛觉得奇怪似的皱了皱眉。卢平认得他,那是西里斯的弟弟,雷古勒斯。在开学那天的分院仪式上,西里斯曾经拍着他的肩膀,指着新生队伍中那个漂亮的孩子,大声地说:“嘿,那是我的弟弟,从小他就喜欢跟在我的身后,我敢说,他一定会来格兰芬多的!嘿嘿,小雷尔,我在这里,哥哥在这里!卢平你瞧,小雷尔害羞了,他竟然不看我……” 那个安静的小孩子最终没有看他的哥哥一眼,他去了斯莱特林,并且第二天他出现在了一年级首席的位置上。西里斯对此很沮丧。当然,这份沮丧还源于他跑去斯莱特林长桌时,被他的心上人,西弗勒斯,施了一个腿立停僵死。 拉文克劳是看客,赫奇帕奇懵懂着,而斯莱特林与格兰芬的之间学院冲突逐渐由一些小打小闹的小规模口头冲撞上升到魔咒对峙,这使得这段时间进入医疗翼的学生一下子多了起来。这种冲突是有迹可循的,毕竟食死徒与凤凰社的最近几次交锋各有胜负,孩子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正是对方的父母伤害到了自己的父母,并由此推断出对方的学院里都是一些巫师败类。在大人有意识地纵容下,于是,这种伤害自己同学的行为被冠上了“正义”之名。或许,相较于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的学生更为理智一点,但是面对着狮子们的挑衅,小蛇们不屑于解释,他们用实力说话。 需要我们解释的人,永远不值得我们解释。斯莱特林的骄傲不容许任何形式的玷污。 西弗勒斯第一时间从魔药教室离开,在别的学院的眼中,他是斯莱特林中的异类,他总是一个人上课,又一个人消失,仿佛被学院孤立了一样。这样的一个永远面无表情的阴沉的落单的斯莱特林,正是一个很好的被欺负的对象。 西弗勒斯早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随,五只蠢狮子,他还需要在某些时候放缓自己的脚步,他们才能勉强跟得上,真是够失败的。在将他们引到禁林的边缘时,西弗勒斯将手上的书放进戒指中,然后转过身。 五个格兰芬多丝毫没有尾随被人抓住的尴尬,他们一字排开,握着魔杖靠近西弗勒斯。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为首的格兰芬多恶意地露了露牙齿,就像是一只肉食性动物在警告它的对手。但是他这个自以为很帅的动作却没有收到预计的效果,哦,他本来是想要把他吓哭的呢! “以一对五,很格兰芬多的方式。”西弗勒斯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其中一个格兰芬多闻言立即涨红了脸,他捏紧拳头,对着西弗勒斯大喊:“哼,至少我们正大光明,从来不会搞阴谋诡计!你们这些邪恶可恶的毒蛇们……” “哦,正大光明的格兰芬多们……”话从西弗勒斯薄薄的嘴唇中冷冷地说出来,总带着那么一点嘲弄的味道。 在五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们今天预定的耍弄对象已经率先行动。他们没有看见西弗勒斯掏出魔杖,但是他们却在一瞬间察觉自己全身僵硬,无法行动了。 “愿你们今晚能有一个愉快的禁林之旅。”西弗勒斯话音刚落,他们发现自己手里的魔杖飞了出去,它们围着自己的主人转了一圈,然后在他们眼前像一根被点燃的树枝那样燃烧殆尽。如果这还不足以让他们觉得绝望的话,那么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足以颠覆他们的认知,他们眼看着禁林深处烟尘滚滚,然后从里面爬出了一群——天啊,那是成群结队的八脚蜘蛛!霍格沃茨竟然有这么危险的生物的存在! 这绝对是一个噩梦!从来没有经历过真实的残酷的小孩子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他们无能为力地看着食人的蜘蛛迅速地朝自己爬过来。他们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喊不出来。他们想要逃离,但若不是他们现在全身僵硬着,他们的腿早就软了。 那种食肉生物特有的腥气越来越浓郁,腐朽,毁灭,让人不安。蜘蛛伸出它们毛茸茸的恶心的其中一只脚搭上他们的小腿,因恐惧而产生的战栗从小腿上一直蔓延到心灵深处。这是孩子们昏迷前最后的知觉。 里克·卡特深深地愤怒了,瞧瞧猫头鹰带来的信件上说明了什么,他的儿子竟然在霍格沃茨的禁林边缘昏迷了,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而造成他儿子昏迷的原因,竟然是一个斯莱特林将他约出去决斗了!这帮可恶的斯莱特林们,他们豪夺了他们的财产还不够,现在竟然还想要夺去他唯一的儿子了!(学校的官方信件其实只说明了孩子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但是这不妨碍小卡特的格兰芬多朋友们纷纷写信向卡特先生“说明”状况) 卡特夫妇在第一时间连通了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的壁炉,当他们拍着炉灰走出壁炉的时候,他们发现办公室里除了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还有另外四对一看就知道正十分愤怒的家长们。当然,他还看到了一个黑头发的沉默的男孩。 “好的,既然卡特先生以及他的夫人也已经到了,让我们安静下来,听普林斯先生复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哦,西弗,我亲爱的孩子,不要紧张,要不要先来点蟑螂堆?” “我不是你的孩子。”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他这样倨傲的态度立刻就让五对暂时还不知道他身份的家长对他的印象差掉了很多。 邓布利多透过他镜片透视着西弗勒斯,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故作镇定和还未来得及掩去的恐惧。很好,邓布利多对此表示满意,这还是一个好孩子,毕竟他虽然是一个斯莱特林,但是他有一个麻瓜父亲,哦,对了,他还很关心他的麻瓜小表妹。 “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魔药课下课的时候,我需要去禁林边缘采一些地衣绿(一种低级的魔药材料),当我到达禁林边缘的时候,五个格兰芬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他们拔出了魔杖……”西弗勒斯抿了抿唇,他喝了一口刚进办公室时,邓布利多递给他的柠檬蜂蜜水。吐真剂的味道被稀释得很淡,又被甜腻得令人觉得发苦的蜂蜜味给遮去了不少,但这逃不过魔药大师的味蕾。 “你这个可恶的斯莱特林!就是你,一定是你,你伤害了我的宝贝,哦,他一直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卡特先生立刻打断了西弗勒斯的话语,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真想把眼前的这个斯莱特林小崽子给塞回娘胎去,“你就和你的父母一样可恶!” 西弗勒斯的眸色暗了暗,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看向叫嚣的卡特先生,语调平缓地说:“非常不幸,我的父亲是一个短命的麻瓜,而我的母亲习惯在庄园里种种花草什么的,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生命。他们并不是你口中的‘可恶’一词能够形容的,你必须为你的言辞向他们道歉。而且,你应该庆幸我从你的儿子的以多对少中安然无恙地存活了下来,否则你就等着他在阿兹卡班度过下半辈子吧!如果格兰芬多阁下活到今日,他一定会为你们如今的贫乏感到悲哀的。爱才是格兰芬多勇敢无畏的源泉,但你们被芨芨草塞满的大脑里显然已经容不下如此复杂的事物,你们除了鲁莽,还剩下什么!” “闭嘴,你这个巧言的小东西!事实上是,我的儿子昏迷不醒,而你正悠闲地坐在这里,你需要为此付出代价!”卡特啐了一口。 “如果,我需要为我的优秀付出什么代价,那我无话可说。格兰芬多果然都是一群妄议正义的自以为是的蠢货。”西弗勒斯无差别地喷洒着毒液。面对着十个愤怒的家长,他神态放松地靠向身后的靠垫,姿态随意地像是在自己的领地巡视的国王。 “邓布利多校长,我无法再继续复述接下去的事情了,鉴于我每说一句话都会被无礼地打断。要知道,我情愿把我的时间奉献给坩埚,而不是在这里被浪费。”西弗勒斯看向白胡子巫师,他起身,十分有礼貌地鞠躬,表示离开。 43、赢家 “不,孩子,我们需要你的讲述,这有助于我们发现其中细微的线索,帮助孩子们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你可以坐下来继续说,我保证接下去没有谁会打断你的。”也许是因为对于西弗勒斯的第一印象在于他是一个可拉拢的新兴贵族,邓布利多对于他刚才的那番大段的言论并未多想。白胡子巫师的话也在隐隐告诉那些几乎失去理智的家长们,他们孩子的安危还维系在眼前这个小斯莱特林身上,所以请尽量克制自己的愤怒。 “事实上,我并没有和他们决斗。禁林里忽然跑出了一群八脚蜘蛛,那可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我们当时都吓坏了!”西弗勒斯略略提高了声音,像是一个需要被关注的孩子该有的那样。 “你在撒谎,禁林里面怎么会有那种违禁生物?你在编造谎言用来掩盖你用邪恶的黑魔王伤害了我们孩子的事实!”又有一个家长叫嚣着。但是,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他退后一步,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邓布利多知道海格与众不同的喜好,他曾经就是因为养了一只八脚蜘蛛,才被人陷害,不得不终止学业的。所以,邓布利多对于西弗勒斯的话还是有一些相信的。但是,八脚蜘蛛是一种智慧型的生物,它们在禁林深处被庇护,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居住地,暴露在人前。而且,八脚蜘蛛以凶残狠辣闻名,如果它们真的出现了,那五个孩子早就没了活路,而不仅仅只是昏迷不醒而已——邓布利多眼神复杂地看向西弗勒斯——而小普林斯先生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不知道禁林为什么会有那么危险的生物。但是,感谢我吧,如果不是因为我随着带着的魔药试剂中有一瓶驱蛛喷剂,你就等着为你那和你一样狂妄自大的儿子收拾残骨吧,哦,你能不能把他被咬得支离破碎的,而且不少已经入了蜘蛛肚子的身体拼成完整的一份,那可都是一个问题!”西弗勒斯恶意地嘲弄着。 其中的一个家长捂着脸低呼了一声。哦,那个孩子是一个恶魔! “我承认斯莱特林的狡诈,因为我以这为荣,这也不是你们大脑退缩如单细胞生物的蠢狮子们能够理解的。瞧瞧你们贫乏的大脑壳里都只剩下了什么,鲁莽、冲动、缺少思考与克制,以无谓的牺牲为荣幸,以自我的认定为这个世界的准则。明明看顾不了全局,还妄想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这实在是太可笑了。”西弗勒斯毫不客气地讲几个家长批评了一顿,然后他看向邓布利多,微微一点头,说,“我只能说,那几个愚蠢的格兰芬多是被吓晕的,我的药剂没有出任何问题,否则我也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至于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清醒,很抱歉,我对此无可奉告。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您了。请问,我能够离开了么,据我所知,现在应该是晚饭开始的时间了。”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他忽然觉得西弗勒斯说得那番话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够说得出来的,这说明他的内心十分的成熟。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他是格兰芬多,那该是一个多好的继承人啊。虽然可惜,但是这也让邓布利多对于吐真剂的效果没有怀疑——否则一个平时寡言的孩子怎么能突然说出这么多话呢——以至于他完全相信了西弗勒斯所说的。 “很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当然可以先离开了,要知道,小孩子就要养成正常进餐的好习惯。”白胡子的巫师很像一个慈祥的邻家爷爷,可惜他的小观众并没有买他的账。 当西弗勒斯离开校长室的时候,他在八楼看见了赫奇帕奇的维叙亚。三年级的男孩仿佛在暑假里一下子长高了不少,他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有阴影落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嘿,西弗勒斯,看见你没有出事,这实在是太让人开心了。”维叙亚从阴影中走出来。 西弗勒斯驻足,他用一种评估似的目光看向维叙亚,淡淡地说:“我们似乎还并没有熟悉到可以称呼彼此教名的程度。” “哦,我很抱歉,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维叙亚似乎并没有因着西弗勒斯的冷淡而感到尴尬,“对了,请允许我再多嘴一句,那是一个小小的忠告。西里斯正在向八楼走来,虽然他被他的朋友们拉住了,但是那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你现在下去,那么你得面对着一个爱慕者泪眼朦胧的质问。‘哦,你为什么欺负了我的朋友’,或者‘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那可真是让人厌烦的问题。” 维叙亚将西里斯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一个赫奇帕奇中的异类,是谁说他不善言辞的?西弗勒斯在内心评定着。他走到描绘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毡和人形大小的花瓶之间的走廊,来回走了三次。然后,这里出现了一个门。 “谢谢你的忠告,但这实在是不劳你费心了。”西弗勒斯甚至没有回头,他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这个门就此消失了。 维叙亚挑眉看向这一切,良久,他的唇角浮现出一抹了然的微笑。他转身离开,在楼梯的拐弯处,他看见了正在竭力拉着西里斯的卢平。 “你好,维叙亚。”卢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好。”维叙亚温文有礼地点点头,然后与他们擦身而过。 有求必应室里,诺耶已经将准备好的晚饭放在了桌子上,他看见西弗勒斯走进来,欢呼似的递出了筷子。当然,更为高兴的是诺耶身后的银渊,这个馋嘴的孩子已经对着美味的饭菜垂涎了好久,但是白主人就是要等来黑主人才同意开饭,可恶的傻大个还用长长的身子将它缠绕起来,以至于它都不能离饭桌近一点,再近一点。 “事情解决地怎么样了?”诺耶一边帮西弗勒斯夹了一块粉蒸肉,一边问。 “都在掌控之中。”似乎习惯了和诺耶一起用餐之后,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都渐渐忽略了“食不言”的餐桌礼仪。 “啊,这可真有意思,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诺耶微微笑着,就像一只还没将爪子长锋利的小毛团儿忽然露出了一种狐狸般的神情。 银渊满足地吞食着小碗里的肉团子们,巴吉里斯克悄悄地蹭过去,用自己的尾巴尖勾了勾银渊的,银渊立即像小猫儿炸毛似的弹起来,它故作凶狠地朝蛇怪滋滋滋地吐着舌头。巴吉里斯克将自己的碗朝银渊的方向推了推,银渊眼尖地看见,里面的肉团子都被傻大个吃光了,但是还留下了不少它喜欢吃的鸡心,于是它瞬间被安抚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脑袋伸进巴吉里斯克的碗里,尾巴也任由它勾着了。 五个格兰芬多直到第二天才清醒过来。他们在确认自己还活着之后,惊恐地扑进自己父母的怀抱里,大喊:“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竟然看见了八脚蜘蛛!” 西弗勒斯的讲述被证明是符合事实的,于是五对昨天还敌视他的父母不得不尴尬万分地向他道歉并且道谢,因为,无论如何,西弗勒斯都拯救了他们孩子的性命。 “爸爸,他把我们的魔杖都毁了,他竟然烧了我的魔杖!”小卡特在看见西弗勒斯走进医疗翼的时候,第一时间向他的父亲告状。 克里大力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后脑勺,然后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普林斯先生,约翰刚醒过来,他还有些迷糊,你不要介意他刚才说的话。”他接着又故意板起脸,训斥自己儿子:“快向普林斯先生道谢,是他救了你!” “爸爸!”约翰用一种极为不解的目光看着里克,他指着西弗勒斯大喊:“你竟然让我向他道谢?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魔鬼,他没有使用魔杖,没有出声,然后就让我们五个人都全身僵硬了,说不定那些八脚蜘蛛都是他变出来的!” 一个二年级生十分擅长无声无杖魔法?除非那是梅林再世!里克已经认定了约翰在说谎,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魔杖,放在约翰面前:“这不就是你的魔杖?说什么被普林斯先生毁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吓得将它丢在了地上……你竟然敢给我撒谎,要不是你现在刚醒过来,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你一顿!” 约翰仔细地看了看那支魔杖,的确是他的,上面甚至还留着他在联系魔咒的时候留下的划痕。但是,他明明看见自己的魔杖被烧了……约翰抬头看向西弗勒斯,后者向他露出一抹恶意的嘲弄的笑。 斯莱特林从不给自己留下把柄,谁是撒谎的不听话的孩子,谁是“诚实”有担当的孩子,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五个孩子中,有两个是出身贵族的,他们是格兰芬多世家,他们的父母崇尚格兰芬多,但是有着家族底蕴的他们却也没有因此变得盲目而偏激。事实上,他们对于昨天能有那么一番言论的西弗勒斯十分敬佩,在今天,他们的孩子平安无事了,事情也真相大白了,他们更是十分自觉而有礼貌地向西弗勒斯表示了感谢。 余下的三个都是来自平民家庭,平民是最容易被舆论唬弄的,但同时他们也是最容易感恩的。于是这件事情便这样皆大欢喜地结束了。当然,这件事情所引发的后续事件却远远没有那么容易被平息。 首先是已经封闭了庄园的马尔福族长公开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了声明,声明称,作为霍格沃茨的十大校董之一,他对于这次的八脚蜘蛛事件(这里十分巧妙地将学院冲突事件给略去了)感到十分痛心与内疚。他没有负起校董应有的责任,没有督促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在教授知识的同时保护好学生的安全。在这里,他要向所有受惊的学生表示深深的歉意,并且愿意付出一定的赔偿。 在声明的最后,马尔福提出,他会尽力组织人员进行调查,禁林中为什么会出现八脚蜘蛛这种违禁生物。并且,他呼吁所有的校董联合起来,对于霍格沃茨内的学习环境进行一次全新的评定,拒绝今后再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情。 这份声明给卢修斯赢得了极大的声誉,虽然其余的校董们对此十分不屑一顾。对于他们而言,校董的身份是他们拥有特权的保障,这可不意味着他们需要相应地承担什么责任。 在这份声明之后,马尔福庄园依然处在封闭状态,卢修斯也没有在人前显身,但是六个受惊的孩子(包括西弗勒斯)都按照他所承诺的那样,收到了为数不少的赔偿。其中两个贵族的家庭,将这笔赔偿重新捐献给了霍格沃茨,他们也随后在报纸上发表了简短的声明,声称他们感谢马尔福的关心和付出,并且敬佩马尔福的处世准则,他们将赔偿捐出是对马尔福提出要对霍格沃茨的学习环境进行全新评定的支持。随后,艾琳也如此做了。 这件事情到最后得到了为数不少的人的支持,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毕竟英国就这么一所巫师学校,多少孩子多少家族的继承人正在或将在这里度过七年的时光。民心所向,这迫使巫师政府向其余的校董施加了压力。于是,这一次的教学评估活动在十月初的时候轰轰烈烈地展开。 对于卢修斯而言,这件事情,他学到的,更多是不要小瞧公众的力量。即使贵族掌握着绝大多数的资源和财富,但是平民的人口基数毕竟显而易见地摆在那里。在马尔福庄园风景优美的庭院里,卢修斯提着高脚杯,他呷了一口上好的葡萄酒,表情惬意地看着不远的草地上,两只白孔雀优雅地散着步。 九月,这果然是一个丰收的月份。 44、学院 巫师们果然是太过无聊了,他们的生活总是一成不变地如一潭不起波澜的池水,所以随便一件什么事情的发生都可以引起绝大多数人的兴趣。而巫师界极其匮乏的娱乐资讯也促使了他们会以极大的热情来投入到这件事情中。 而这正是西弗勒斯所需要的。霍格沃茨的教学环境检验在十月初正式开始,这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人们对于食死徒与凤凰社之间的斗争的注意力,也使得黑魔王与白巫师的斗争进入一个缓和期。这为西弗勒斯他们赢得了一点点中间的缓冲地带。 事实上,当时,西弗勒斯带在身上的不是驱蛛喷剂,而是一瓶能模拟蜘蛛交配时母蜘蛛发出求偶信息味道的试剂,这引来了大量狂热的雄性蜘蛛,而西弗勒斯早早就在他和五个格兰芬多面前竖起了透明的屏障。如果,约翰·卡特没有被吓晕过去的话,他会发现那些蜘蛛停在他前面的一厘米的地方,再也不能前进一点。 无论如何,西弗勒斯以德报怨,救了五个试图围堵他的格兰芬多已经成为了一个既定的事实。这使得现在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学院之间的关系陷入一个极为微妙的境地。这是格兰芬多们单方面的改变,他们在继续轻视奸诈狡猾的“毒蛇”们和崇拜在一群凶残的八脚蜘蛛之下救下同学的“英雄蛇”之间摇摆不定。 他们会在西弗勒斯出现的时候,正大光明地观察他,然后当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扫视过去,明明是极有气势的凶狠的眼神,他们也能一阵激动。魔药课几乎就成了西弗勒斯的专场,几乎所有的格兰芬多都着迷地看着他手上麻利流畅的动作,他们似乎第一次发现了魔药并非只是一些恶心的处理材料和一些让人郁闷的剂量搭配,至少……哦,难道你不觉得很酷么,尤其是当你的面前升起袅袅云烟的时候,甚至你将你的大鼻子凑近坩埚去辨别它的味道,那也是一件多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事情啊! 同时作为格兰芬多的继承人的西弗勒斯能给这群不怕死的好奇心旺盛的格兰芬多一个咒语么,不,他不会。即使他在这种紧密的眼神盯视中感觉到了不自在,他也只能用气势更加强烈的眼神回瞪回去。可惜,西弗勒斯忽略了,他曾经是一个名声不怎么好的教授,所以故作凶狠总是能取到不错的效果。而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呀,难道他不知道他每次做出那种表情的时候,都有母爱泛滥的女孩子们在暗处尖叫么?那鼓鼓的包子脸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 “我警告你,你不许再跟着我了,难道你浅薄的智商已经使你无法理解人类的语言了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送给你一打魔咒!”西弗勒斯露出那种恶意的笑容。 暑假的时候,西里斯在波特庄园度过了大部分的时光,他十分羡慕老波特——身为格兰芬多的他竟然拿下了一个斯莱特林的妻子!所以,西里斯一直跟着老波特取经,而老波特对此的解释只有三点:“首先,你的脸皮要十分厚!当你做到这一点的时候,你需要让自己的脸皮更厚一点!最后,请相信我,厚脸皮真的是十分关键的!” 西里斯忽然知道了詹姆斯追求莉莉时,那些无下限的白痴的行为是得谁的真传了。但是,嗯,为了追求他亲爱的西弗勒斯,他当然也愿意试一试。所以,在西弗勒斯不知道的时候,西里斯已经在格兰芬多为他成立了一个后援团。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不能小看这个后援团的力量,因为这个组织在日后迅速壮大,并成为某一个时期的中坚力量——它同时也是西弗勒斯与诺耶之间的感情的催化剂,从这一点来说,西里斯果然是一个悲剧式人物——爱情,当你求而不得的时候,可以自怨自艾,可以沉沦堕落,但你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支持你所爱的人。 当然,在现在,西里斯和他组建的后援团都让西弗勒斯极其困扰着。 “哦,西弗……普林斯,我们之间的交情这么深,你可以称呼我为西里斯。”西里斯在西弗勒斯的注视中,明智地咽下“勒斯”两个音节,虽然他十分不满意,但是为了不惹恼容易害羞的爱人(西里斯单方面这样以为着),他还是叫他的姓氏比较好。 “不要用你的那张脸做出那么……猥琐的表情,我不会放过你的!”西弗勒斯忍无可忍地用自己的魔杖抵上西里斯的胸口。 “哦,普林斯,如果你想对我做点什么,我们可以挑个无人的地方,否则教授看见了,可能会扣你的学院分的。”西里斯十分“狗腿”地建议着。 “这是一个好主意……好好保护你这张脸吧,你也只有这唯一的优点了。”西弗勒斯挑眉,他在西里斯期待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当然,第二天西里斯因为脖子以下长满了红色小颗粒而被送进医疗翼,这可不是西弗勒斯所关心的问题。 十月三号,由两个政府特派员,两个学生家长代表,两个专业调查员和四个专业评估员组成的霍格沃茨教学环境评估组正式进驻城堡。同行的还有三个为一批的违禁生物研究生的工作人员,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帮助驱逐禁林之中的八脚蜘蛛,并对禁林的生物进行一轮新的排查。邓布利多在此之前忙得焦头烂额,他需要应对一轮又一轮的问题。为什么禁林之中会出现八脚蜘蛛这种并非濒临灭绝的又能威胁到学生安全的生物?哦,那是由某个调皮可爱的孩子放生的吧,他当时一定不知道他放生的是这么可怕的生物,但是你不能因此而责怪小孩子的良善之心。邓布利多装傻着。 邓布利多需要保护海格,这个审美异于常人的大个子将是联系巫师与巨人之间的桥梁。战争虽然初现端倪,但是它还没有正式开始,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最坏的境遇又是什么,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能联系上更大的助力,这张牌就要紧捏在手里。 当邓布利多终于空下来的时候,他发现很多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比如,好像有什么在蛊惑他可爱的素来喜欢横冲直撞的小狮子们。 千年的时光是如此渺远,很多东西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学院精神已经不再如四巨头一起创立霍格沃茨时那般纯粹,现在的霍格沃茨的分裂的。斯莱特林中不乏极端主义者,拉文克劳中大都以一种圣人的姿态脱离整个集体,而赫奇帕奇,尽管他们有着一位十分为学生着想真心爱着学生的好院长,但是,大概连他们自己都认为自己是最差的那一个了吧。 在幽灵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上,他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再一次为大家讲述了千年之前的那一段动人心魄的历史,讲那一段灰暗无光的时光,讲四巨头在众多的迫害之中最终给巫师创下了一片净土。在课的最后,宾斯教授说:“狮子是勇敢,而非鲁莽。蛇是高贵,而非盛气凌人。鹰是睿智,而非孤立。小獾是忠诚,而非愚蠢。每个学院都有它存在的意义,这没有谁好谁坏之分。你可以以自己的学院为荣,但你不能因此而轻视其他学院的存在。”尽管有很多人对此不屑一顾,但是这一段话却悄悄地在霍格沃茨流行起来。 格兰芬多也可以是一群很可爱的孩子,前提是他们不再盲目地曲解自己的学院精神。勇敢无畏,并不意味着鲁莽不善思考,它意味着有时候你必须为了你所在乎的人和事业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单纯善良,并意味着愚蠢不辨是非,它意味着你永远怀有一颗感恩的心,在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中始终保持一颗赤诚之心;热情忠诚,并意味着盲目不知敌友,它意味着你要用最大的热情来迎接新事物,意味着危险之中你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你的后背托付给你的伙伴。 “所以,你要想清楚,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偿的,我们不是要控制霍格沃茨,这不是我们的私人财产。这是我的底线。”诺耶双手指节交错地放在大腿上。 这里是霍格沃茨中的某个小密室,在诺耶的对面坐着的,赫然是本该在庄园里享受人生的铂金贵族。卢修斯用右手不紧不慢地旋转着左手上带着的家主戒指,微微地笑着:“我可以把这当成是一句警告么?” “不,这只是一句忠告。我知道贵族的行为由利益驱动着,但是小巫师的未来并非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可以操纵的。西弗勒斯信任你,那么我也愿意信任你,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合作之前互通底线,我以为,这是对你的尊重。” “马尔福从来都不是慈善家,要我们拿出什么,需要你相应地付出什么,这很公平。”卢修斯极为淡然地接口。当然,对于马尔福而言,这种公平可以是单方面的,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但是,人生中总有些什么事情,那或许并非是你的义务,但你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并为之不懈努力。我记得马尔福的家训中有一条说的是,独善其身,兼爱天下。就是这个意思,不是么?”诺耶看似漫不经心地发问。 “那么,你不能忘记了另一条——只有利益是永恒的,而利益不局限于物质。而现在,我所需要收获的是人心。我要将家族带入一个新的辉煌的时期,这是我在封闭庄园时曾郑重承诺的。” 诺耶注视着卢修斯,良久。他能够清楚地看见卢修斯眼中的欲、望和野心,但是他的眼中也带着真诚。面对这种矛盾,诺耶忽然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来:“可以操控的是政治,是人心,而非一个种族的未来。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西弗的打算,而现在是时候开始了。” “你们的打算?比如说扶植我上位,成为继邓布利多和黑魔王之后的又一面旗帜?”卢修斯毫不客气地点明了其中的意思。 诺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难道不是共赢么?”说得好像我们利用了你一样,一针见血什么的,果然太不可爱了。 “的确是共赢,所以,我很荣幸。”卢修斯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他浅灰色的眼里有什么东西稍纵即逝,“而且,我能够承诺,霍格沃茨永远是一片净土。” 如果说马尔福普林斯联盟的创立的初始是为了经济上的友好合作,那么从这一天起,这个联盟将正式现身于政治界。政治永远是肮脏的,但是,总有什么是你的底线,不容玷污。黑魔王太偏激太独我,白巫师把霍格沃茨当成他的私有财产,所以他们注定是会失败的。 “嘿,西弗,你回来啦?和一个马尔福聊天可真累。”诺耶朝推门进来的西弗勒斯抱怨着。斯莱特林的合作总是理智的,私底下卢修斯是卢修斯,是一个能被损被调笑的伙伴,但合作时,卢修斯是马尔福,需要互相试探互相妥协最终达成协议。这样的友谊其实比格兰芬多式的全盘付出更为可靠一些,毕竟人心总是复杂的。 西弗勒斯的脸色依然有些黑,他看向诺耶戴着面具的那张脸,忽然走过去,将诺耶紧紧地拥在怀里。 “怎么了,西弗?你的情绪好像不太对。”诺耶想拍拍西弗的后背表示安慰,但是西弗将他抱得太紧了,他动弹不得。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你说什么?”诺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西弗勒斯揉了揉诺耶的长发,然后放开他。他承认刚才的情绪有一点点失控,只要看到铂金孔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了! “ok,我想我需要先离开了,毕竟,你们还有很多自己的私密的事情需要做。”卢修斯掏出门钥匙,很自觉地告退。笑话,戏已经看够了,毕竟西弗勒斯情绪外泄的时候可真不多,再待下去……想想那些口味奇特的魔药吧,有些东西经历一次就够了,马尔福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 诺耶的耳朵尖微微地红了,他本能地觉得卢修斯的话中有什么东西不对,但是他依然乖巧地向卢修斯挥了挥手:“嗯,再见,卢克,下次我会用美味的小甜点招待你的。” “谁准许你叫他卢克的?”西弗勒斯看向马尔福消失的方向。 “纳西莎不是这样叫他的吗,好朋友直接不是可以互相称呼昵称吗?” 很好,西弗勒斯已经想着该往新一批的荣光试剂中加入那些不影响药剂效果,但是会使得口味变得奇特的魔药材料了。所以说,腹黑是斗不过天然呆的,让我们为卢修斯默哀。 45、暗线 “我们骑着扫帚从禁林上掠过,从禁林深处的地表上,隐约可见的蛛穴的数目而言,这一批八眼蜘蛛的数量也不在少数。”说这话的是三个违禁生物研究员中的组长,马克·杰罗德。毕业于赫奇帕奇的他是一个小家族的继承人,目前的这份工作只是源于他的爱好,他迟早是要回到家族继承产业的。 “我们本来想采用引渡的方法,将它们送回它们的原产地。但是,现在这个方法显然行不通了,这么一大批的蜘蛛,一来我们无法提供足够的使它们暂时昏迷的药剂,这种药剂因为难以配制而十分昂贵,二来这么多蜘蛛被送回去,会引起那边的生态动荡,甚至引起生态系统的彻底奔溃,这对于那里的原住民是十分不公平的。”另一个研究员接着说,这是一个圆脸的可爱的女孩子。 他们所说的是邓布利多不曾想过的问题。海格给阿拉戈克找了一个伴侣,这件事情他知道。他也知道海格让它们在禁林的深处安了家。他对此的态度是纵容的,在他眼里,孩子们就该像格兰芬多一样,热情充满朝气,富有冒险精神。但是,没有学过代数学的邓布利多是无法理解“人口爆炸”的含义的。蜘蛛的成长期、性成熟期较人类而言十分短暂,再加上禁林中缺乏八眼蜘蛛的天敌,所以它们的繁殖十分迅速,最终成了一个消不去的隐患。 “蜘蛛的天性是掠夺,它们的大量存在严重地干扰了禁林原住民的生活,强壮的马人还好,但是善良的不喜欢争斗的独角兽已经在这几年中,第三次缩小它们的领地了。对此,我感到十分抱歉。禁林的存在本来就是对于这些濒临灭绝的生物的一种庇护,但是,很显然,由于我们人为的疏忽,我们使得四巨头的承诺在一次次落空。”马克总结说。他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这使得他看上去书生气十足。但他最后的这句话,却使得这个可以缩小为学生安全问题的“小”事件进一步地扩大化。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他担不起破坏四巨头名声的罪名。 如果,这个时候,邓布利多还不清楚自己已经一脚踩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那么他也不能称之为狮子堆里的老狐狸了。他擦了擦自己的眼镜,笑眯眯地说:“很抱歉,人老了就总是有着这样的那样的固执小爱好,现在是下午茶时间了,大家要来一杯吗?” “不,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可能不是那么热衷于甜食。” “哦,年轻人,你错过了人生中的一大乐趣!” “或许,但是相应的,我也没有了牙齿和血糖的担忧。您要多保重身体,校长。”马克朝邓布利多行了一个告别礼,然后带着两个组员离开。 在马尔福闪闪发光的小手段的作用下,预言家报纸专门开辟了一个版块,用来追踪报道教学环境检测的进度。对于人们所关心的八眼蜘蛛的来源,记者非常尽职地将海格挖了出来。毕竟,海格从来没有掩藏过自己对于危险生物的喜欢。他是因为多年前的桃金娘事件被学校开除的,在那之后,他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守林人。而他为阿拉戈克买了一个伴侣的事情做得也不是那么隐秘(他压根就没想过,买卖违禁生物该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和样貌)。 报纸上,海格捏着他那块大大皱皱的抹布,汲着眼泪,苦着脸抱怨:“哦,我可怜的阿拉戈克,我只是觉得它一个人太寂寞了,它需要一个伴侣!它们都是一群可爱的孩子,你看它们那么弱小,你们不能伤害它……”这么无知无觉的样子,使得即使是格兰芬多也无力为他辩白什么。 人们深深地愤怒了,一个已经害死了一条人命的凶手,在那里说着他的作案工具是无辜的,这是怎样猖狂的一件事情!对于当年的事情,邓布利多能够猜到一些真相,但是当时的确是汤姆得到了杰出贡献奖,而海格被开除了,在人们的眼中,事实就该是这样子的。即使海格只是一个无辜的傻大个,他也在人们的眼中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凶手。 邓布利多有心要帮助海格,但是他很快就无暇分身了。因为,飞行课上要使用的扫帚又被检查出了问题。每年霍格沃茨都有维修更新扫帚的经费,但是这些扫帚竟然还是多年前的旧款!难道掌握着霍格沃茨财政大权的校长不应该对此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么?在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以后,莱斯特兰奇家族在黑魔王的默许下,反应尤为强烈。毕竟,他们家族的一个小旁系芬迪·莱斯特兰奇曾被失控的扫帚甩下来,受了重伤。(参看第五章) 对海格的逮捕和对八眼蜘蛛的清理同时进行着。海格面临故意伤人罪,买卖违禁生物罪等等六项罪名的指控,如果罪名成立,他将在阿兹卡班待上至少四十年的时间。但是,事情在这时有了一点点转机。 在审判的过程中,威森加摩的一位颇有地位的长老提出,虽然目前看似证据确凿了,但是出于谨慎,应该给海格服下吐真剂。这个要求是合理的,所以尽管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多余的举措,但还是照此做了。 “我敢说,那个叫马克什么的戴着金边眼镜的家伙肯定是卢修斯安排进来的人……”诺耶一边将西弗勒斯需要进一步观察的植株切片,放在载玻片上,然后用镊子小心地盖上盖玻片,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杰罗德家族一直是马尔福家族的暗线之一,这个家族和其他的小家族一样,看上去低调又没有什么实力,所以并不引人注意。”西弗勒斯淡淡地解释着。他正在用左眼观察显微镜中的细胞表现,同时右眼却盯着右手,使得观察结果可以精确地被描绘下来。 “果然如此,我就说嘛,马尔福家族果然深不可测了一些。” “的确。所以,和一个马尔福为敌是不明智的。whateveramalfoywants,malfoyshallget。”西弗勒斯换了一支笔,他需要更精确地将细胞分裂时的表现给画下来。 “威森加摩的那位长老也是马尔福的人么?”诺耶又问。 “也许吧。”西弗勒斯手上的动作一顿,但是他很快又继续了。 不,马尔福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他在政治界并没有太大的根基。而且,对于真正有名望的那些人,他们会嫌弃马尔福的铜臭味,而马尔福看不惯他们的迂腐,实在是不合拍。那位长老之所以会服从安排,只不过是因为卢修斯贡献了一尾深海人鱼,那是一种相当美丽的生物,当鱼尾被擦干时,她们会现出双腿,就如人类一样,而那位长老恰好有些特殊的癖好。权色交易,这在贵族的手段中,实在是正常不过,而它的确肮脏。西弗勒斯不想把这些直白地告知诺耶。所以,他含糊地带过了。 “卢修斯现在所在的事情,可真是危险呐,他会引起双方的怒气的,到那个时候……即使他是英雄,也难以招架暗手。”诺耶有些担忧地说。可是,如果他们采取循序渐进的方法,难道非要等到霍格沃茨被白巫师搅得一团糟,而巫师麻瓜界被黑魔王弄得一团乱,这才开始行动么? “他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需要太担心。你的那些徒弟呢,怎么,他们没有给你写信么?”西弗勒斯终于将草图画好了,他起身离开显微镜,打开电泳仪。 说到自己的徒弟,诺耶立刻变得得意洋洋的了:“啊,他们啊,听艾琳妈妈说,他们都已经在闭关了,我很期待他们的成果哦……虽然他们性格各异,但他们都是坚韧的好孩子,看见他们,忽然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四巨头创立霍格沃茨,并在他们最辉煌的时候愿意安守在校园里,教导那些小巫师……” “西弗,雷古勒斯出事了!”诺耶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立刻转换了另一个话题,他的声音有一点尖细,透露出一些慌张的情绪。他感受到了自己放在雷古勒斯身上的追踪丝的异动。诺耶用手指在虚空中点了一点,立刻,半空中就出现了一个水镜一样的东西。 镜子里是一片混乱的场景。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年级的魔药课,课堂上闹哄哄的,霍恩教授正在努力地维持秩序:“全部让开,我立刻送小布莱克先生去医疗翼,你们不要围在中间……”他拖着自己矮胖的身体,使劲地朝出事的教室中间挤去。但是,因着他的命令朝外围让开的学生们又将他重新推回了讲台上。 教室的中间蹲着一个小男孩,他用整个手臂抱着自己的脑袋,而他手臂上和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冒着蒸汽的不知名的药剂给腐蚀了,可以看见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迅速地涨起水泡。不远处,波特架住了西里斯,而西里斯正在对着另一个格兰芬多男生大喊大叫着,差一点就要拳脚相交的样子。卢平趁着众人退开的时候,迅速走到雷古勒斯的身边。 “我们现在迅速去医疗翼,用暗道。”西弗勒斯拽起诺耶,立刻打开了一道暗门。雷古勒斯看上去伤得不轻,庞弗雷夫人的确是一个专业而尽责的医师,但是她可能对于分析那些由孩子们配制的乱七八糟不符合书本要求的不知名的魔药的组成会有那么一点点欠缺。西弗勒斯当过很多年的魔药教授,他完全知道那群小巨怪的破坏能力有多么惊人,他们制造的魔药一无是处——除了在爆炸时给自己增加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伤害。 当他们赶到医疗室的时候,雷古勒斯也刚好被霍恩教授漂浮着送进来。在庞弗雷夫人的惊叫中,其他的闲杂人等都立刻被赶了出去。诺耶躲在暗处,看着他试图保护的兄弟因为疼痛而紧紧地咬着嘴唇,他甚至都咬出了血。 “嘿,西弗勒斯……哦,我是想说,普林斯先生,这是我刚才收集的魔药,是害雷古勒斯受伤的那种,或许你可以分析一下它的组成……雷古勒斯是西里斯的弟弟,额,你可能不喜欢西里斯,但是雷古勒斯是个斯莱特林,他一直在努力地成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卢平在医疗翼的门口拉住西弗勒斯,偷偷将手中的魔药瓶递给他。 西弗勒斯深深地看了卢平一眼,接过魔药瓶,迅速离开。 “都是你这个混蛋,我弟弟不需要你在这里流着鳄鱼眼泪,你给我滚……”这是西里斯的叫嚣声。 “西里斯,他不是故意的,我们先在这里等着雷古勒斯的情况,你消消气。”这是波特的安慰声。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多么伟大的兄弟之情啊,可是这样的叫嚣有什么用呢,出事的前一刻不能保护好他,出事之后不能照顾他,这还真是一个好哥哥。 分析药物的组成对于一个魔药大师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你还需要推断出各种药材的具体剂量,还有它们被加入的不同时间,因为微量的差异可能导致结果的全然不同。然后,你需要迅速地想出相应的解药配制方法。一个魔药大师最重要的品质是严谨,因为他们所作的可能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 当庞弗雷女士忧心忡忡地尽量减少小布莱克先生的痛苦的时候——她不能使用过于强烈的药剂,鉴于这孩子受伤部位的皮肤已经极为脆弱了,但是温和的药剂又似乎没什么效果——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那个生活在暗处的带着面具的小男孩的身影。诺耶沉默地将手上还带着体温的魔药瓶递给庞弗雷女士,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痛得痉挛的雷古勒斯。 庞弗雷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果断选择了使用这瓶药剂。西弗勒斯在药剂中还加入了助眠的东西,所以雷古勒斯可以因此睡一个好觉。当那个隐忍的孩子终于安静下来进入梦乡的时候,诺耶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将他凌乱的刘海往后拨了拨。 “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波比?” 医疗翼的女王看着诺耶,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慈祥地笑着,点了点头。诺耶的身世在霍格沃茨内算不得秘密,但是他不说,别人也不能妄加干涉什么。 “他是一个好孩子,不是么?”诺耶又忍不住捏了捏雷古勒斯的脸。 “你也是一个好孩子……哼,要是你能再多吃一点肉食的话,就更好了。”庞弗雷帮雷古勒斯理了理枕头,使他睡得更舒服一点。这个善良而狡黠的女人偷偷地将诺耶交给她的那个现在已经空了的药瓶塞进了枕头下面。 46、雷尔 虽然,在服用了西弗勒斯制造的魔药之后,雷古勒斯的伤势好的十分迅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所受的就是轻伤。事实上,他的嘴唇已经被他自己在巨大的疼痛中咬破了,而他的手心也因为他紧紧地攥着,而被指甲深深地划下了伤痕。当霍恩教授作为任课教师和学院院长过来探望雷古勒斯的时候,他被庞弗雷夫人高声地训斥了将近二十分钟。 这件事情的发生经过很快就被弄清楚了,一个格兰芬多在取用这节课需要的材料时,多取了本不需要使用的豪猪刺,他试图开一个小小的玩笑,在他的同伴转身的时候,他将豪猪刺丢了进去,那一锅本来就颜色不正的药水在一瞬间急剧地沸腾起来……千钧一发之际,是旁边的雷古勒斯猛然推开了那个面对突发状况有些呆滞的格兰芬多,待他承受了沸腾喷发的药水。上着飞行课的西里斯很快得到了消息,他二话不说骑着扫帚,由霍格沃茨的走廊冲进了魔药教室。卢平和詹姆斯稍稍延迟了一会儿,因为他们代替西里斯承受了费尔奇的怒火。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他们都是孩子,所以他们无论做了什么都可以被原谅!你已经说过太多次了,我亲眼看见了雷古勒斯的伤口,这个孩子所忍受的一切难道就该白白承受么?谁来为此负责?他救下的那个格兰芬多呢,为什么他不来看看他躺着的救命恩人?!”庞弗雷夫人飞快地说着,从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来看,她是真的发怒了。因为庞弗雷女人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一般不轻易对孩子发怒,她只恼怒于教授们无能的教导。 “波比,事实上,小莉亚一直守在门外,但是西里斯禁止她接近他的弟弟。”邓布利多有些尴尬地解释,“至于安德森,他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他想开一个小玩笑,他只是没有计算好这件事情的后果而已。” “他应该为他的作为负责,你们这是在包庇他的恶行!” “但是……” “没有但是!已经太多次了,阿不思……”庞弗雷夫人忽然整个人颓然了下来,她闭上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太过纵容他们了,所以情况才会变得越来越坏。与此同时,你对于斯莱特林的孩子又太过严苛了,所以他们更加讨厌在他们眼里举止低俗的平民巫师和麻种巫师。” “我在圣芒戈实习之后就回到了霍格沃茨。你或许都已经忘记了,我出身贵族,毕业于斯莱特林,在我的心里,无论是家族还是学院都占据着不可动摇的地位。但我最终放弃了我的家族,我的家族也放弃了我,那是因为我真的热爱霍格沃茨,真的热爱这个学校!我真心愿意留在这里,为那些孩子们服务。”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学院之间的冲突越来越明显,欺负一个斯莱特林,让他进了医疗翼,这在格兰芬多内部很光荣,是不是?或许在斯莱特林的内部也是这样。可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带着你们的学院偏见从霍格沃茨里滚出去吧……” 和以往不同,庞弗雷女士在说这一段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地提高声音,她用一种疲惫无力地声音平静地说着,却好像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可以在人心里砸出一个坑的力量。 邓布利多张了张口,但是他还没有说什么,庞弗雷女士就挥了挥手,她转身朝病房走去。这么久了,雷古勒斯大概就快要醒了。那是一个好孩子,当然,他的哥哥也是。哦,我指得可不是那个大祸小祸不断的西里斯,庞弗雷女士在心里对自己说。 雷古勒斯果然是醒了,当庞弗雷女士走进去的时候,他正转过头,看着窗外。阳光很好的下午,从他睡着的角度望过去,可以看见浅蓝色的天。 “早上好,女士。” “早上好,小布莱克先生。”庞弗雷女士挥了挥魔杖,她需要进一步地确定,雷古勒斯的身体已经没有别的什么问题了。 “你可以叫我的教名……”雷古勒斯在一片光芒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好的,雷古勒斯,你同样可以叫我波比。”波比放下手中的魔杖,走过去,坐在雷古勒斯的旁边,“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但是,你似乎有些疲劳,要注意休息。” “我……我……我让家养小精灵给我寄了足够的抗疲劳药剂,我以为会没事的。” “是什么让你怎么努力呢,我的孩子,要知道很多时候欲速则不达。”波比拉过雷古勒斯的手,叠放在自己的左手心的,然后用右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我可能不如哥哥聪明,但是我想让他们开心……如果哥哥不愿意……那我需要比他更优秀……我……”雷古勒斯说得断断续续的。但是波比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让自己的父母开心,想要给自己的哥哥自由,所以他在逼着自己上进。波比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搂过雷古勒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是谁说蛇类是冷血不懂感情的?他们只是不愿意表达出来而已,他们的感情内敛、含蓄、深谋远虑。 “波比一定很厉害,我感觉自己很痛……我以为我就要死了……但是,你看,我睡了一觉,然后就痊愈了……波比,你一定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医师!”雷古勒斯敏锐地察觉到波比的心绪波动,他试图用他蹩脚的语言来安慰伤心的波比。不过,波比的确因为这句话笑了,这就是了。 “伟大的不是我哦,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在偷偷地关心你。还有,作为医师,我真的建议你趁这个机会,好好地休息一番。要知道,不听医师的忠告,你终究吃大亏的。”在离去前,波比颇有深意地说,她甚至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雷古勒斯微笑着点点头,他大概把波比的这句话当成纯粹的安慰了。但是,当他重新睡下去的时候,他感觉枕头下有什么东西硬硬的。他用手摸了摸,然后摸出一个紫色的空了的魔药瓶。这瓶子上浮雕很别致,雷古勒斯用手抚摸着,他对此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又想不起来什么。不过,直到现在他还能想起,在最疼痛的那会儿,被强行灌进来的魔药味道有多糟糕……熬制这份魔药的药剂师一定是一个脾气很古怪的人,雷古勒斯偷偷地想。 雷古勒斯好好地睡了一觉,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波比细心地点了一盏昏暗的不影响睡眠的魔法灯,然后她又将他的晚餐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上面施了一个保温魔咒。雷古勒斯对此真正地感动着,在家里,他一直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孩子,除了忠心耿耿的家养小精灵,没有谁会多问一句,你吃了么,你还好么,你寂寞么……哦,纳西莎表姐会温柔地和他打招呼,可是现在纳西莎表姐已经不是一个布莱克了。父亲在布莱克的挂毯上烫去她的名字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偷偷地看着,他忽然觉得很难过。 从前,他还有他的哥哥,他喜欢跟在哥哥身后,但是自从哥哥去上学之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哥哥会有自己的朋友,那注定是自己无法走进去的。哥哥也将会有自己的生活,然后自己就会慢慢变成不那么重要的一个。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隔间里响起来。 雷古勒斯吓了一跳,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握紧了自己的魔杖。这个动作显然取悦了来人,西弗勒斯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挥了挥魔杖,让魔法灯的光变得更亮一些。 “学、学长……”雷古勒斯认得这个比自己高一年级的斯莱特林,九月份的时候,他曾经偷偷地收到过纳西莎表姐的一封信,上面说,当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去找一个叫做西弗勒斯的人(那封信在他看完之后立刻就自动燃烧了)。但是,雷古勒斯就是本能地害怕他,说不上为什么。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西弗勒斯重复说,对着除诺耶以外的其他人,他向来并非很有耐心。 这个问题有些没头没尾的,但是雷古勒斯立刻想到了其中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懦懦地说:“我……我……不该救那个格兰芬多,我知道格兰芬多都是一些……一些……”他说不下去了,他怎么能说自己的哥哥的坏话呢。 “我以为疼痛能使你清醒。”西弗勒斯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可是,那个女孩子,我知道她!她不是一个坏人!”雷古勒斯鼓起勇气强调着。 “所以?”西弗勒斯挑眉。 “所以,我救她是没错的……虽然,那真的很痛就是了。”那一刻,对于雷古勒斯而言,不过是本能的反应。 西弗勒斯真的很想敲开眼前的这个男孩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这分明是一只披着蛇皮的小兔子:“斯莱特林谋定而后动。你完全可以在当时给她施展一个盔甲护身,还是你果真很享受现在躺在病房里,被当成英雄敬仰的结果?” “不,我没有!我当时想不了那么多……”就连辩解的时候,雷古勒斯的声音依然不算大。 “那么,我只能对此说一句,”西弗勒斯顿了顿,“愚蠢的格兰芬多式的勇敢!” 雷古勒斯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因为西弗勒斯说得对,这完全是一个盔甲护身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却为此赔上了几乎半条命。这个认知让雷古勒斯非常的沮丧。 “……而你是一个斯莱特林。把斯莱特林守则抄上一百遍,在这个周末之前交给我。”西弗勒斯说完这句话(理直气壮地就好像是他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药教授),从戒指里拿出一瓶魔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雷古勒斯的晚餐旁边,“这瓶魔药在晚饭之前喝完,一滴都不许剩下,我想你已经过了需要人哄你喝药的年纪了……你的体力透支得太多了。” 那是一个和雷古勒斯手中已有的一样的魔药瓶子,在亮黄色的灯光中闪着柔和的光芒。雷古勒斯想起波比先前的那句话,他慢慢地,慢慢地,扬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雷古勒斯的受伤是西弗勒斯计划外的一环,但是它所带来的后续反应却非常好。魔药课上的事故也被列入了教学环境检验的一项,怎么教导小巫师们制造魔药的技能,但同时需要避免严重性事故的进一步发生,这成了新一个议题。因为接二连三的问题被揭发出来,现在这个教学环境检验真正地成了一件全民关心的大事。 三天后,雷古勒斯终于在波比絮絮叨叨的抱怨中被允许离开医疗翼。这需要感谢西弗勒斯无偿提供的魔药。当雷古勒斯打开医疗翼的大门的时候,他被吓了一大跳——眼前怎么会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而他们竟然还都整齐划一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嘿,兄弟,你现在可成了整个格兰芬多的英雄了。我就说嘛,你是我的弟弟,即使你去了毒蛇堆里,你依然是一个勇敢的格兰芬多!”西里斯一把勾上雷古勒斯的脖子,在二年级入了魁地奇校队的他比起雷古勒斯要高很多。随着西里斯的话,更多的格兰芬多欢呼起来,他们闹哄哄地喊着自己学院的名称。 雷古勒斯因为被哥哥主动的亲密动作而变得十分兴奋的心情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他轻轻地,像是慢动作的那样,把西里斯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了下去。他脸上凝重的神色,使得周围的人一时都安静了下去。 “首先,我很感谢大家来看我。但是很抱歉,对于你们说我是一个格兰芬多,这不是赞扬,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是侮辱。我是一个斯莱特林,从来都是,并且我以我的学院为荣。” 47、夜游 “雷尔!”西里斯叫道。 “哥哥,我知道你热爱自己的学院,这里有你的人生信念,有你无法舍弃的朋友,你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为了这个不惜与整个家庭决裂。和你一样,我也热爱我的学院,我热爱银绿色的荣耀!这是不可替代的!” “但是,你明明这么勇敢!你是我的弟弟,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永远学不会斯莱特林的狡诈!”西里斯试图辩解什么。 雷古勒斯深深地看了西里斯一眼,然后他用一种类似于慢动作回放的姿态慢慢地将所有环绕在他身边的格兰芬多们都看了一遍。他努力挺直背,仿佛他能够地主导这一切似的,最后他说:“斯莱特林式的狡诈针对着他们的敌人,比起一往无前,难道你们不觉得有时采取一点特殊的小手段更为可靠么?我不指望你们能理解这种可以类比于艺术的处事方式,但是,请你们尊重我们的生存之道。”正如,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假装没有看见,你们用你们所谓的勇敢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西里斯,你不要在试图说些什么了,你永远是我的哥哥,这是我能够承认的。”雷古勒斯推开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西里斯,他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从小,他就站在被人忽略的角落里,看着光芒闪耀的哥哥成为全家的宠儿,他对此深深地羡慕着,并且无可抑制地自卑着。他像一个小跟屁虫那样地跟在哥哥身后,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他生活的意义那样。但其实,每个人都应该努力地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样活着,而非成为谁的影子,不是么? 雷古勒斯依然爱着他的哥哥,但是,肯定有什么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一个女孩子捏着袍子宽宽的袖子,勇敢而羞涩地拦住了雷古勒斯的去路,作为一个绅士,雷古勒斯停下了步子。 “我想说……谢谢你,无论如何,你救了我,即使你是一个斯莱特林,而我是一个格兰芬多,这不会改变你救了我的事情……斯莱特林阁下会以你为荣的……”莉亚踮起脚尖,飞快地在雷古勒斯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她迅速地跑开了。 “你教导得不错,刚才那句‘我不指望你们浅薄的智商能够理解这种可以类比于艺术的处事方式’,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你的原话吧?”暗处,诺耶用手肘轻轻地撞了撞西弗勒斯。 “但是,很显然,他依然太过青涩了。”西弗勒斯看着雷古勒斯微微红了的耳朵尖,然后伸出手,用指尖在诺耶的耳朵上的相同部位揉了揉。他喜欢这种柔腻的触感。也许是感到痒,诺耶下意识地躲了躲。于是,西弗勒斯把手重新放在了诺耶的肩膀上,揽住了他。 “他是一个好孩子,但是像这种舍己为人义无反顾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了。无论如何,他是我的弟弟,我不会让他为了不相干的人受伤的。”诺耶看着雷古勒斯走远,然后转身走进了暗道。 雷古勒斯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因为他救了一个格兰芬多,所以不会有自以为正义的格兰芬多找他麻烦(他们总是用一种单一的标准判断一个热是好人,还是坏人,就像曾经他们会一网打尽地认为斯莱特林是邪恶的,他们也会承认雷古勒斯是值得敬佩的,当然还有能够战胜八眼蜘蛛的西弗勒斯),而他的那一番言论也使得他在斯莱特林中的日子不会太艰难(而且,他毕竟是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 在雷古勒斯就餐的时候,他收到了大量来自学院的贵族式的问候,这种客套般的存在让他有些无所是从,并且他讨厌这种其实明明大家都不关心对方,却还要做出一副和平友爱的姿态的贵族礼仪——或许,雷古勒斯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唯一一点他觉得格兰芬多比斯莱特林好的地方吧。 一只猫头鹰飞到雷古勒斯的面前,这只脾气和它主人如出一辙的猫头鹰毫不客气地仰着头,高傲地将绑着信件的脚趾伸出去。雷古勒斯确定,当他由于第一次收到非家族来信而有些兴奋的时候,他从那只猫头鹰的眼睛里看见了嘲笑,他确定! “今晚七点,我的房间。”像这样简短的命令式的句式,即使没有落款,雷古勒斯也能猜到是谁,更何况他的确看见了纸条下端的花体字签名。雷古勒斯抬起头,朝西弗勒斯的座位望去,那里空着,向往常一样。 雷古勒斯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告诉西弗勒斯:由于他经常不出现在吃饭的长桌上,学院里隐约有传闻说,他其实是吸血鬼的后裔,会在夜晚狩猎,逮住不听话的孩子吸食他们的血液。事实上,西弗勒斯苍白的肤色,低调的存在感,巨大的压迫力,的确使他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雷古勒斯无力地捂住脸,天啊,如果,自己在今晚走进西弗勒斯的房间,那么明天的传闻会不会变成了,自己成了他的血奴? 现在已经是十月七号了,禁林的八眼蜘蛛的来源得到了确认,现在正在想办法转移或杀死它们。魔药教室也经历了新一轮的改造,马尔福大手笔地给学校捐赠了一批高级的魔药制造台,这种刻录了特殊魔法阵的台子,会在学生们因为操作不当而引起爆炸的瞬间,支开一道有力的屏障,保证学生们的安全。飞行课的新扫帚也来自马尔福的捐赠,这批扫帚并非是目前飞得最快的那种,它是以安全为设计目标的。其他的小问题也在陆陆续续得到改善。 但是,这并非意味着邓布利多的生活就恢复了平静。他依然面对着人们的责问,比如,为什么一个被校方开除的危险分子成为了禁林的守林人,为什么霍格沃茨的财政记录上有着不明确的财政缺口,为什么学校中学生受伤事件总是接二连三的发生…… 在邓布利多因为这些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对于海格的再一次审讯也开始了。出人意料地,在服下吐真剂之后,海格并没有承认他的罪行。他的口里一直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邪恶的斯莱特林”、“我是无辜的”等等。这使得,即使海格的买卖违禁生物罪成立,即使他依然需要被投进阿兹卡班,但是人们对于三十年前的桃金娘事情的真相依然一无所知。这件事情最终成为一个悬案,但是种子已经种下了,只要给予适合它的生存环境,然后等待,那么总有一天,它会发芽的。 如果说,霍格沃茨教学检验是拖住邓布利多的手段之一,那么三十年前的事件被重新揭开——即使目前依然扑朔迷离——是卢修斯对付黑魔王的第一步。他要一点一点揭开那些有关黑魔王的真相。 黑魔王在他为获得曾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一个金挂坠盒和曾属于赫尔加·赫奇帕奇的一个金杯而杀害了赫普兹巴·史密斯之后,突然失踪。当他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就由一个博金-博克商店的店员变成了巫师上流社会的宠儿,他强大而优雅,又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他注定要成为一个主导者。很多人不知道黑魔王的来历,他们以为他一直隐世独立,他们敬畏他,所以连一个简单的调查都不会有。而少数能够猜到他身份的人,比如黑魔王曾经的学长,阿布莱克萨斯,他需要利用黑魔王来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所以他默许他的存在。但是,很显然,这一些的人,他们或许永远都无法开口说出事实真相了。 许多食死徒声称他们得到了黑魔王的信任,并声称只有他们才能够接近他甚至理解他。但其实这些食死徒都受了愚弄。黑魔王从来没有一个朋友,因为他从来都不需要。黑魔王也不需要盟友,那些自以为是他盟友的家伙们不过是他手上的棋子而已。如果,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们知道了,他们跪下来舔着他的袍脚的人,他们以为能将他们带入一个辉煌时代的人,不过是一个混血种,来自麻瓜界,是他的哑炮母亲用了迷情剂的结果——他们会为此气急败坏而癫狂的。 感谢西弗勒斯吧,否则在阿布莱克萨斯意外死亡之后,马尔福也不过是那里面的一个。 “嘿,你这个笨蛋,你踩到我的脚了!”空无一人的走廊中,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 “闭嘴,詹姆斯,如果你不想引来巡夜的教授的话……当然我更不想遇见费尔奇,他总是有一大堆的惩罚的点子等着我,上次是不用魔法清理整个霍格沃茨的走廊,上上次是给黑湖中的大章鱼喂食,那个奔东西喷了我一身的水,上上上次是给一大桶的蟾蜍剥眼角膜(道具来自西弗勒斯的无偿提供),哦,天啊,他又不是魔药教授,干嘛让我处理那么恶心的魔药材料……” “闭嘴,西里斯,其实你才是最吵的那一个!”卢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捂上了西里斯的嘴巴。也不知道他们的运气特别背,还是洛里斯夫人记住了他们的味道,总之,无论他们去往霍格沃茨多么偏僻的地方,他们的每一次夜游都会毁在费尔奇的手里。这真是太糟糕了。 “哦,让我们看看,是谁在调皮捣蛋……”怕什么来什么,费尔奇提着油灯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头。 三个格兰芬多立刻连气都不敢喘,他们躲在隐形斗篷中,慢慢地谨慎地挪着自己的脚步。隐形斗篷中的空间对于三个男孩子而言有些拥挤,这让卢平不得不紧紧地攥着斗篷的边缘。他可不想再一次被费尔奇抓住。那是再痛苦不过的一件事情,因为他们需要被迫尝试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出人意料的劳动方式。 “明明就是在这里,地图是不会出错的。”费尔奇喃喃自语,他将左手上拿着的那张纸放在眼前凑近了,然后右手提起油灯,仔细地看。没有错,地图上明确地显示着,那三个最喜欢捣蛋的家伙正在这条走廊上,正在他的眼前。而且,那三个代表着他们身份的小点,还在一点点地朝另一边挪移。这张地图是费尔奇去年收到的圣诞礼物,来自西弗勒斯。 费尔奇伸出手,在空气中用力抓了一把,没有抓住什么。他感到奇怪地摇了摇头,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离开了。 “我敢肯定,他就是根据他手上的那张纸找到我们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它弄到手!”西里斯在费尔奇走远以后,立刻发出了声音。 “闭嘴,西里斯,我们还要躲过巡夜的教授,他们可没有费尔奇这么容易糊弄!如果你想安全地抵达雷古勒斯的寝室的话,你就给我老实待在帐篷里!”卢平再一次警告他。 去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它的石门在一堵湿乎乎的石墙中隐藏着。弄到打开休息室的口令,对于劫道者而言并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睡得迷糊的画像让开了门,过了一会儿,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语道:“难道我眼花了么,明明有人喊了口令,但是我没有看见人走进去……”他重新把入口关上,很快又沉浸在自己的睡眠之中了。 “我妈妈一直告诉我,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非常漂亮,没想到这是真的!”詹姆斯感慨说。 卢平匆匆地将眼前的一切扫视了一遍,这是一间位于湖底的半透明休息室。墙由黑色的哥特式大理石砌成,天花板是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圆,可以看到头顶上粼粼的波光。天花板上用链子栓着泛绿光的灯。室内有一壁炉,带有雕刻精美的壁炉台,旁边有些雕花椅。墙壁四周悬挂“斯莱特林守则”。 卢平对于传说中的斯莱特林守则十分感兴趣,但很显然,今晚他没有细细品味的时间。他收回自己的目光,问西里斯:“嘿,雷古勒斯在哪一个寝室?我们不能贸然敲开所有的门……” “我不知道……”西里斯垂头丧气地回答,哦,雷尔连这都没有告诉过自己,雷尔不要他的哥哥了。西里斯有些莫名的伤感,他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情绪,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活生生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大狗狗。 48、诱惑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揍你一顿……我们千辛万苦弄到了休息室的口令,并且走到了这里,然后你告诉我,你不知道雷古勒斯住在哪个寝室?哦,梅林的内裤啊,我本该早点想到的……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一个门一个门地敲开。”卢平知道,直来直去其实是西里斯的优点,但这个家伙总是“可爱”得让人恨不得将他狠揍一顿。 “我当时想不了那么多,但是我真的想要见到雷尔……哦,我可爱的弟弟……对了,詹姆斯,你还有什么能够透视的东西不?”西里斯用一种充满信心的目光看着詹姆斯。 已经提供了隐身衣的詹姆斯淡定地反问:“布莱克也是一个大家族,你觉得你父亲的收藏里会有能够透视的东西么?” 想了想,西里斯耷拉下来,卢平仿佛能看见他的身后的尾巴也随之垂了下来。 “要不,我们一扇门一扇门地听过去,或许能听见什么动静也不一定……”于心不忍的卢平提出了一个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很愚蠢的建议,但是,思弟心切的西里斯毫不犹豫地采纳了。于是,三个人重新裹好隐身衣,他们走向了通往斯莱特林寝室的狭小的走廊。 “咔嚓——”那是开门的声音。三个人的神经立刻都绷了一下,毕竟现在他们身在蛇穴之中,即使是鲁莽的狮子也知道应该要当心的。 “这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那是西弗勒斯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愉悦。西里斯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哦,瞧瞧,他竟然在今晚遇到了西弗勒斯,这是一个意外之喜。 “但是这可真是够累的,如果你再来一次,我肯定撑不下去了。”随之响起的是雷古勒斯略显疲惫的声音,小孩子一边喘息一边说话,还咽了咽口水。 “如果下一次你不想被弄得气喘吁吁像一条死狗一样的话,你知道接下来该要做些什么。”西弗勒斯毫不客气地说,但是了解他的人——比如卢平——都能从中带出一点点别扭的关心。 “谁在那里?!”西弗勒斯忽然目光犀利地看向三个劫道者所站的地方,他仿佛真的能透过隐身衣能看见他们似的。詹姆斯吓了一跳,但是他随后又放松了,有关死亡圣器的传说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的,连死神都被骗过的隐身衣哪有那么简单就被人看穿?可惜,詹姆斯一定想象不到,他未来的儿子早就把这个秘密暴露在人前了。 西弗勒斯慢慢地扬起一抹恶意的笑容,他伸出手,语速飞快地说:“隐身衣飞来。” 三只暴露的小狮子面面相觑。这一回,还是西里斯先反应过来,他指着西弗勒斯的身后,朝着他低吼:“你对他做了什么?” “哦,那你以为我对他做了什么?”西弗勒斯抱臂靠在门上,他侧了侧身,使得雷古勒斯完整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头发糟糟的,漂亮的脸蛋微红着,气息依然凌乱——最重要的是,西里斯一眼就看见了雷古勒斯的袍子是乱的,就像是胡乱套上去的那样。这一世的西里斯虽然在一年级就察觉了自己喜欢西弗勒斯的事实,但这并没有改变他花花公子的本质。他虽然没有和女生做些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知道某些事情! “天啊,西弗,他还是一个孩子,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西里斯的眼中充满了悲戚,又带着愤怒,这种愤怒源于他认为自己被抛弃了,又源于一个哥哥的责任感。 “我告诉过你了,我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试图看我一眼,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弟弟做这些!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失望!”西里斯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力。如果是别人,他早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就会冲上去狠揍他一顿,但是对于西弗勒斯——他舍得打他么,不! “可惜,我不爱你,真要说起来,我对你的兄弟可是真心的。”西弗勒斯丝毫没有被狗狗的忠犬样子给打动,他唯恐不够乱地添了一句,然后把身后的雷古勒斯推出来,自己走进去,把门关上了。 “你这个混蛋,你把门打开,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唔唔唔……”在卢平一个消声咒语下,世界安静了。 卢平走到雷古勒斯身边,他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西弗勒斯的寝室里?” “学长让我来的,我就来了。他说我太弱了,所以一直在训练我的战斗能力。哦,今晚是一个开始,要知道,我总是跟不上他的节奏。”雷古勒斯乖巧地回答。他自从见到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格兰芬多之后,就一直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哥哥和西弗勒斯在吵些什么。 卢平扯了扯还在试图敲着西弗勒斯的门的西里斯,真相大白了,这家伙可以消停了。 “不不,这事情还没有完,虽然,刚才是我误会他了,但是你们听见他最后说了一句什么?我亲爱的西弗,他竟然说,竟然说他对雷古勒斯是真心的……”西里斯强调着那句让他奔溃的话。 “我哥哥……他这是怎么了?”雷古勒斯偷偷地问站在一边的詹姆斯。 詹姆斯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他一直在追求西弗勒斯,你难道不知道么?还有,恭喜你,就在刚才,你已经成为你哥哥的情敌了。” “哥哥……西弗勒斯……我……你是说,西弗勒斯喜欢我?这怎么可能?”雷古勒斯能够感觉到西弗勒斯的毒舌下对自己的关心,但他清楚地知道,这并非源于爱情。雷古勒斯虽然还小,但是身为贵族的后裔,自小浸染太多,他能够辨别什么是亲情,什么又是爱情——爱情,这通常代表着你对一个人存在着生理或者心理上的欲、望。可是,西弗勒斯看着他的眼神或慈祥(?),或恨铁不成钢,那都是对于后辈的一种关心。 “你哥哥喜欢西弗勒斯,你难道不应该对此表示诧异么?”詹姆斯问。 “我只能说,他眼光不错,而且……任重而道远。”雷古勒斯同情地看了西里斯一眼,他的眼里终于露出一点点属于孩子的轻松俏皮。 “真心分很多种,西弗勒斯对于雷古勒斯可能是真的关心爱护他,就像前辈提携后辈的那样。你把自己的弟弟当成了情敌,然后呢,要决斗么?”卢平努力地说服着西里斯。他在心里哀叹,可怜的西里斯,你分明就是弄错了嫉妒的对象啊! 雷古勒斯没有理会西里斯,在经过医疗翼门前的那一幕之后,他现在依然有些尴尬,他转而对卢平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想你们可以离开了。斯莱特林也不乏夜游的学生,我们的规则是,只要没有被抓住,那就不是一个既定的事实。如果你们被抓住了,相信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小雷尔,我们是陪着西里斯来找你的,或许你们会有什么话要说。”卢平笑眯眯地在西里斯的腰上使劲捏了一把,让沉浸在自己悲伤爱情中的西里斯快点开始今天的主题。 “嗷……卢平你轻点……”西里斯搓了搓手,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他猛然走上前去,抱住雷古勒斯。 “你永远是我的好弟弟,你要照顾好自己。”西里斯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其实只是想说这句话而已,他拖着好兄弟夜游,从格兰芬多塔到达斯莱特林的地窖,只是为了说这句话而已。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那个永远跟在他身后的弟弟已经慢慢地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人生,但是这有什么区别呢,他依然是他的弟弟,他依然爱他。 他可以等到第二天再说这句话,他可以用猫头鹰来传递这句话,但在当时,他能想到的,就是要立刻冲到他弟弟的面前。他已经伤了他弟弟的心了,他不能让小雷尔夜晚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哭泣……那还是很小的时候了,每当小雷尔做恶梦感到害怕的时候,都会偷偷抱着自己的枕头来到西里斯的房间,明明床很大,两兄弟却挤在一起,仿佛抱着就可以取暖似的。 当三个格兰芬多终于偷偷摸出地窖的时候,一束光照在了他们的脸上。 “瞧瞧,三个调皮捣蛋鬼,今晚真是大丰收啊。”费尔奇带着恶意的声音让卢平下意识地捂上了自己的脸。梅林打补丁的破帽子,他们竟然忘记了那该死的隐身衣!它现在还在西弗勒斯的手上! 这一次的夜游被抓并没有使得劫道三人组在格兰芬多内部的日子重新变得艰难。想想看吧,夜闯蛇窟哎,并且还能全身而退哎,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虽然在最后撤退的时候有了一点点的瑕疵,但是这无损于他们的英雄之举!在大部分格兰芬多与有荣焉的目光中,在某些斯莱特林的敌视中,劫道者们度过了极为漫长的一天。而他们的劳动服务将从今晚开始,内容是打扫所有的厕所,包括在宵禁后打扫所有的女厕所。 “西弗勒斯,你是故意的!”诺耶笑眯眯地在用烤鱼片逗着洛里斯夫人。他将鱼片凑近了,又猛然拿开,已经吃饱喝足的洛里斯夫人并没有对烤鱼片产生多大的兴趣,它略显无聊地看着诺耶,偶尔象征性地扑腾几下前爪。 “但你必须要承认,格兰芬多的好奇心,是不可抑制的。”西弗勒斯继续着手上的实验。他已经确定了狼人的基因比普通人多了一些外显子,这使得当它表现为蛋白质的时候,多合成了一种促发酶。这种酶在人的体内聚集,然后在月圆时达到顶峰,最终表现出的结果便是,酶的携带者由人变成了毫无理智的狼。然后,该促发酶会不断被消耗,在它的含量被降到谷值的过程中,携带体会慢慢变得正常。最后,它将再一次慢慢爬升到峰值,一月一循环,如此往复。综上所述,彻底治愈狼人并非不可能,只要你能研究出相应的抑制酶。 “你说的没错……不过,斯莱特林的小孩子们都太过深沉了,有时候看看那些无论怎么打击都仍然活蹦乱跳的格兰芬多们,你会觉得活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斯莱特林注重现实,而格兰芬多给人希望……”诺耶逗了会儿的洛里斯夫人,觉得没趣,就把烤鱼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鱼片有些大,诺耶只咬下来半片,但是他的腮帮子依然鼓鼓的。 “哎……西弗,所以说,果然斯莱特林阁下与格兰芬多阁下是天生一对么?”诺耶使劲地咬啊咬啊,还不忘总结说。 西弗勒斯看得有趣,他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摘下手套。然后走到诺耶面前,弯下身,将诺耶手上剩下的半片鱼片给叼走了。 洛里斯夫人抬起头,微眯着眼看了看两个小主人。它起身,甩了甩尾巴,决定换一个地方去补眠。它身为主人的第一宠物,一直很不满意那条小蛇的出现。哦,那条小蛇可真是小白,丢尽了宠物的脸啊。真是的,当宠物可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技术活,你需要每天都花些时间逗逗主人,还需要偶尔勉为其难地敞开肚子卖卖萌,还需要在某些时候有着充分的自知之明……很明显,现在大主人正在有预谋地接近小主人,被当做布景的宠物们要及时退散。 “你羡慕么?” 这个问题没头没脑的,诺耶怔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西弗勒斯问得是,是否羡慕两位阁下。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有些东西是羡慕不来的。” “傻瓜……”西弗勒斯俯下身,用手指拂去诺耶唇角的鱼片碎屑。然后他极为自然地将那根手指放进自己的口中吮吸。 诺耶的脸在一瞬间“砰”地涨红了……该死的,该死的,为什么他会觉得西弗勒斯做这个动作简直就是……手指,嘴唇,舌尖,配上他一脸严肃的禁锢的表情…… 该死得性感! 50、谎话 纳西莎很高兴诺耶的到来,尤其是他还带来了女士们喜欢的小点心。只不过,显然诺耶并不在状态,当他在闲谈中第三次走神了之后,纳西莎终于忍不住说:“我想说,你手上的那杯红茶其实是属于卢克的,你的这杯还放在桌子上。” “啊?不好意思,我有些走神……哎,卢修斯什么时候离开了?”诺耶像是刚惊醒的那样,赶紧放下了他拿错的那杯茶。 “是的,他离开了,他最近总是很忙,鉴于联盟在麻瓜界的生意发展得十分不错。不过,他在离开之前有和你打过招呼的,你当时还点头表示知道了……怎么,你没印象了么?”纳西莎问。 诺耶更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用指尖蹭了蹭他的茶杯。 纳西莎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她放慢自己的语速,柔声问:“亲爱的,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不,没有!”诺耶矢口否认。 “而且,那件事情还和西弗勒斯有关。”纳西莎并没有理会诺耶的辩白,她继续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着。 “不,没有……”诺耶的气势弱了下来。 “能和我说说么,也许我能给你出些什么主意。”纳西莎自顾自地说下去,有时候最平静的语气也能够将一个人的女王本质彰显得淋漓尽致。她喝了一口红茶,然后兀自等待着。 十、九、八…… “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 ……七、六…… “真的没什么……” 五、四、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一,倒计时结束。纳西莎放下红茶,对付诺耶这种大多数时间有些迷糊的人,十秒钟足够了。 “是因为,西弗做了一件让我有些困扰的事情,所以……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在和你聊天的时候走神的,要知道你刚才说到的那些真的……额……十分有趣……”诺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他的左耳朵,他其实对于纳西莎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哦,真开心能听到你说,我一起讨论小孩子们的衣服款式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纳西莎狡黠地笑了笑,她仿佛毫不在意地淡淡地问,“那么,西弗勒斯是做了什么让你困扰的事情呢,能说说看么?或许我能给你出个主意,也不一定。” “不……也没什么,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我们可以继续讨论小孩子的衣服们……这是一个不错的话题,不是么,哈哈……” “好吧,如你所愿。”纳西莎拿起新一册的邮购手册,她最近迷上了翻找那些漂亮的公主裙,她几乎已经把小女孩能穿的十岁以前的衣服都看过一遍了,尽管她现在刚怀孕不过一个月。虽然还没有成型,但是感谢巫师的魔法吧,它告诉铂金贵族们,马尔福庄园将迎来一位公主了。否则,纳西莎的涉猎范围还将扩大到了男孩子的那一块。 纳西莎并不怎么担心诺耶,反正这件事情翻来覆去也不过是,他会被西弗勒斯吃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西弗勒斯还存着足够的耐心,于是诺耶暂时还是十分安全的。让纳西莎担心的,反而是西弗勒斯本人,像诺耶这种迟钝的人,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的开窍啊。 这是诺耶来到马尔福庄园的第一天,他和纳西莎之间有了一个愉快交谈的下午。在纳西莎遵照家族医生制定的作息时间去午睡的时候,诺耶将偌大的马尔福庄园匆匆看了一遍。他喜欢那别具匠心的庭院,尽管他并不能理解铂金贵族对于白孔雀这种生物的热爱。 晚饭是由诺耶亲自下厨准备的,在一片家养小精灵的撞头声中,他极为淡定地切着菜。由于纳西莎处在并不怎么稳定的怀孕初期,诺耶准备的膳食以清淡温和为主。他曾经偷偷地看过纳西莎的肚子,那里还看不出什么动静,但是又确实地在孕育一个生命——诺耶忽然能明白为什么一直精明优雅的卢修斯现在总是一副傻爸爸的样子了。 纳西莎对于美味的晚餐十分满意,虽然说由客人下厨,这实在不符合待客之道。但是,对于自己的朋友,着实不需要太过客气。纳西莎喝着火候十足的白豆腐滚的鱼汤,然后时不时地看着诺耶偶尔抬头看一眼卢修斯,然后迅速低下头往嘴里扒饭,过一会儿,又偷偷地抬头看一眼卢修斯……如果不是深知诺耶的性格,纳西莎真以为他是在暗恋自己的爱人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鉴于你一直在观察我。”在晚餐被撤下去之后,卢修斯终于有机会发问。他其实早就想问了,但是该死的餐桌礼仪,他可不会在吃着食物的时候说太多的话。卢修斯问话的方式十分正面,他咽下了“偷偷看我”四个字,而用了比较中性的“观察”。 “我……额……”诺耶不好意思地看了纳西莎一眼。 纳西莎意会地说:“哦,绅士们之间的话题,看来并不怎么欢迎我这个女士……祝你们愉快,可爱的绅士们。”她微笑着起身离开,当然离开前不忘偷偷放了一个监听的魔法。哦,她的确会尊重朋友们的隐私,她也不会认为诺耶会暗恋卢克,但是,说不定有什么别的精彩的内容呢,错过总是可惜的。 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诺耶张了张嘴,然后终于一鼓作气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我想说,你既然和西弗是好朋友,那么他的……技巧是你教导的吗?” “技巧?”卢修斯挑眉,表示不解。 “就是那个……嗯……西弗说,好朋友之间是可以互相帮助的……”诺耶的声音轻了一点。 “互相帮助?”卢修斯继续表示不解。原谅他的恶趣味吧,他其实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就是……就是……男性取悦自己的技巧……”诺耶纠结了半天,选择了一个稍微婉转一点的说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西弗勒斯的技巧来自于我的教导?”卢修斯竭力保持着淡定的神情。 “难道不是么?西弗说,前辈是可以这样教导后辈的……你是他比较尊敬的学长,还是唯一的。”诺耶好奇地问,在卢修斯的沉默之中,他又有些着急地说,“难道不是这样么?难道西弗骗我了?” “事实上……”卢修斯咽了咽口水,他能在这种时候拆一个魔药大师的台么,不,不能,所以他在诺耶期待的眼神中,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事实上,西弗说的没错。绅士之间,这样的互相帮助是很常见的……后辈的技巧由前辈来教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在一种传承……要知道,传承是很重要的,无论是对于一个家族而言,还是对于人类的发展而言,丢掉了传承就意味着背叛历史……当然,我们也可以从美学的角度来阐述这个问题……” “那么,他的技巧是由你来教导的咯?”诺耶兴致勃勃地问。 “咳咳……”卢修斯掩饰性地咳嗽了一番,然后他召唤了家养小精灵,要了一杯葡萄酒。他晃着杯中的液体,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才说:“不,我比较倾向于,他是自学成才的。” “这样啊……哎,对了,那么你的技巧也是由好朋友教导的么?”诺耶好奇地问,他真的是好奇而已,你看他清澈的目光,里面没有任何一点猥琐的情绪。 卢修斯这回是真的被红酒呛到了,每一个谎言背后最终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支持它的成立。在天然呆面前,腹黑什么的,请圆润地退散吧。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需要去给我的小公主读睡前故事了……哦,这是胎教的一种,这是一个好爸爸该做的事情之一。”卢修斯用一个无杖的清理一新,将喷洒的红酒清除干净,然后他起身,有礼貌地向诺耶表示告退。 “你真是一个好爸爸!”诺耶十分肯定地说。 面对诺耶毫不犹豫地赞美,卢修斯欣然接受。 诺耶跟在卢修斯之后,慢慢地走回他自己的卧室。这间卧室的装修风格以白金为主,并没有太多地使用银绿色,但是却十分符合诺耶的审美。他在可以媲美游泳池的浴缸里泡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摔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马尔福的主卧室里,纳西莎带着最迷人的笑,当卢修斯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故作好奇地问:“绅士们互相帮助什么的……我真没有想过我的情敌还需要进一步地扩大。” “哦,茜茜,你该知道那是我胡说的。该死的西弗勒斯,你瞧他给我出了一个多大的难题!”卢修斯夸张地捧着心,表示着自己的清白。 “我也很好奇,到底是哪一位前辈那么有魅力,能教导了最是风流多情的马尔福……”纳西莎咯咯咯地笑着。 “茜茜,哦,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你明明知道,我连睡梦中都只有你,没有其他人了……”卢修斯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拥抱。 51、相杀 十月末的时候,教学环境检验轰轰烈烈地结束了。邓布利多的处境算不得太好。他的确是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并且曾以一己之力战胜了德国的黑魔王,他是战争时代的一面旗帜,但是对于大多数随遇而安的巫师而言,食死徒和凤凰社的争端还显得距离他们的生活有些遥远。现在不过是和平年代,而英雄已经老了。 或许对于一个成功的政治家而言,民众是最容易被糊弄的,同时他们也是最容易感恩的。但其实,相对而言,他们也是容易忘记你曾经的辉煌之举,抓住你现在的辫子不放的。邓布利多面对着财政混乱的丑闻,这个将霍格沃茨视为自己私有财产的老人,只不过是挪用了一部分公款,将它们作为了凤凰社的活动经费,毕竟相对而言,比起伏地魔统领着大部分的贵族,凤凰社中可只有几个格兰芬多世家,更多都是平民,凤凰社的财政漏洞永远是最让人头疼的问题之一。虽然,邓布利多最终迫于公众压力补上了霍格沃茨的空缺,但在此同时,出于公众的不信任,卢修斯马尔福借机上位。 新成立的教育监察会主席由最近呼声很高的卢修斯担任,他虽然依然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但是他给出了一份,印有他魔法签名的契约书,上面措辞严谨地表明了,他将继续无偿地关注霍格沃茨的教育,并成立一个有效地基金组织,用于霍格沃茨的教育建设和奖学金发放。卢修斯保证,在他的监察下,霍格沃茨的账面将持续地公开化、透明化。 卢修斯的权限和“粉红蛤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是不同的。后者的权利在于魔法部强加给霍格沃茨的一道命令,这没有被霍格沃茨本身的古老契约所承认,但是在四个学院的继承人确认其三的情况下,卢修斯的权限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城堡所认可了。所以,卢修斯的出现是在对于邓布利多校长权力的直接削弱。 这就是为什么,诺耶需要在这个计划行使之初,让卢修斯立下誓言,他不得利用霍格沃茨,不得将这里成为他的战场,他需要无偿地保证霍格沃茨的正常教学。而卢修斯正是一位富有远见的真正的贵族,他答应了这样的条件,每年无偿地提供大量运行资金,这看似是吃亏的,却将让他在这之后赢得无数的名望。 诺耶在马尔福庄园度过了三天的时光,他有时候也待在自己的随身空间中,照料那些植物。在他的修为提升之后,他对于空间的操纵能力也随之变强了,他将里面的小楼扩建了一番,然后按照前世的习惯,摆上了琴筝,摆上了茶艺器具,摆上了笔墨纸砚。这些并非代表着他对于前世的留念,他需要从中获得一种归属感。 第四天的时候,西弗勒斯在傍晚出现在了马尔福的会客厅。他仿佛刚从极为寒冷的地方回来,现在一出现在温暖的地方,头发上立刻凝结了细小的霜片。他脱去自己厚重的外袍,交给家养小精灵,后者顺从地将之挂在了衣帽架上。他的里面穿着一件紧身的战斗服,一排黑曜石的纽扣紧紧地扣至脖子下面,带着一种禁欲的诱惑。 “哦,亲爱的西弗,你看起来状况并非很好,你刚从黑湖游了一圈回来么?”卢修斯夸张地迎接上去。西弗勒斯是拥有着仅限于他自己使用的往来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的,所以卢修斯对于他未经邀请的出现,并没有觉得太过奇怪。 “我以为你应当非常关心你父亲的身体状况。”西弗勒斯的目光极快地扫过楼梯口。 “你已经有所突破了?”卢修斯惊喜地问。阿布拉克萨斯的假死已经过去九个多月了,在这九个月里,卢修斯翻遍了马尔福书房里的所有典籍,并没有取得什么大的进展。好在诺耶在最初的时候提供了那朵冥央花,否则卢修斯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生命的消逝了。诅咒来源于黑魔王,这是已经能够肯定了的。不得不说,黑魔王在黑魔法上的造诣是当代无人能及的,至少卢修斯和西弗勒斯在翻遍所有典籍之后,依然觉得破解之法的困难,如果黑魔王的思维不是那么偏激,如果他能坦然地面对死亡的话,他真正做到君临天下也未尝不可。 “我刚从黑魔王的庄园里回来,那可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西弗勒斯理了理袖扣,然后他抽出魔杖,想要对自己施行一个清理一新。 “西弗……”诺耶从楼梯上飞快地跑下来,他本来想偷偷跑开的,但是在他注意到西弗勒斯的一瞬间,他只看见了他一副略显狼狈的模样。于是,那些尴尬不安的情绪立刻就被他丢开了。 “那么,稍后我将在书房等你。”卢修斯了然地笑道。 “西弗,你怎么了,哦,天啊,瞧瞧你的袖子,这里是被什么划开了么?”西弗勒斯的手冰冷的,诺耶想也没想地念了一个保暖的口诀。这使得西弗勒斯头发上的冰霜渐渐地化开,却在滴下来的瞬间变成了水蒸汽,而没有滴落在他的衣服上。诺耶拉着西弗勒斯前前后后地查看了一番,发现他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诺耶气鼓鼓地看向西弗勒斯,颇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意思。 西弗勒斯忍不住戳了戳诺耶气鼓鼓包子似的脸,发现手感不错,于是又戳了戳,直到诺耶不耐烦地偏了偏脑袋,将他那只作乱的手挥开了。 “说啊,到底怎么了?” 西弗勒斯将诺耶拥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发现才几天不见,他就真的开始想他了。最初,纵容他离开霍格沃茨,一方面是因为他需要给诺耶一个思考和缓解尴尬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有计划需要实施,他不想让诺耶担心。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我有些累。”一句话成功地缓解了诺耶的挣扎。 这是一个很简短的拥抱,西弗勒斯很快就放开了诺耶,他从侧面搂上诺耶的肩膀,将自己全身的重要毫不客气地压在他的身上。 “也许你需要一杯热茶。”诺耶皱着眉头说,他动了动手指,掌心就出现了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阵阵清香的茶。他没有再次追问,西弗勒斯究竟遇到了什么,他只要能给予他依靠就够了。 等西弗勒斯出现在晚餐的餐桌前,他已经恢复了如往常一样清冷的模样。西弗刚刚享受了马尔福客房的奢华的浴室,素来苍白的脸上升起了热水浴之后的一点点红晕,头发还是半干的,垂散至肩膀,这使得他看起来较平时多了一份性感。 诺耶准备了足够丰盛的食物。卢修斯看着摆放在西弗勒斯面前的色香味俱全的小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这是明目张胆地特殊关照吧,偏偏一个满怀期待,一个从容受之,身为外人的他还能说些什么? “我并不清楚,你们在做些什么,我只能确定,你们所做的事情是真的非常有难度的。卢克最近一直都很晚睡,但是他还要担心我的身体……这让我非常不安,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艾琳来庄园度过这个冬天,当然,还有那些可爱的小朋友一起。你们觉得呢?”纳西莎在用餐结束后,建议说。 “亲爱的茜茜,很抱歉,我让你担心了。”卢修斯牵起纳西莎的右手,递至唇边落下一个吻。 “如果,我的母亲对此表示同意的话,我并无异议。而且,我相信,我的母亲会答应你的邀请的,哦,她不止一次地向我提起,她非常喜欢你对于时尚元素的理解。”西弗勒斯礼貌地回答。 得到满意的答复,纳西莎在第一时间离开,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男人们。当然,她在离去前,不忘记邀请诺耶一起:“或许你可以再一次地陪我选择一些衣服,要知道昨天,卢克又拿回来了一份新的童装杂志,那是来自麻瓜界的。虽然麻瓜的衣服上没有刻录方面的魔法阵,但是款式却非常不错……” 诺耶很明白,这是他们在支开自己,但是他依然答应了纳西莎的邀请。在朋友面前,他会给予西弗勒斯足够的面子,反正私底下,他可以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哼,叫你支开我,等回霍格沃茨了再叫你好看。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恰是如此。 马尔福的书房中,卢修斯和西弗勒斯面对面地坐着。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两杯红酒,但是显然,它们已经被忽略了。卢修斯褪去了他一贯从容的样子,他瞪大了眼睛盯着西弗勒斯手上的那个吊坠盒,语无伦次地说:“这……这……这就是斯莱特林阁下的吊坠盒?” “如假包换。”西弗勒斯一扬手,重新将吊坠盒收回了手心里,“正如我们设想的那样,黑魔王现在正面临着灵魂不稳的问题,所以即使在他心目中,七是一个完美的数字,他还来不及将斯莱特林的吊坠盒做成他的魂器。” “那么,他现在已经有的魂器……” “四个。他的日记本,马沃罗的戒指,赫奇帕奇的金杯,以及拉文克劳的冠冕。” “天啊!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把灵魂分成了五份!”卢修斯惊叫道,“那个疯子!他可真是一个疯子!” “是的,他是一个疯子。我们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你的父亲的诅咒的确源于他,因为……”西弗勒斯从袖子里拿出一根树枝,不,那不是树枝,那是一根被施展了僵硬咒的小蛇。西弗勒斯解开了银渊身上的咒语,重获自由的银渊立即冲着他滋滋滋地吐起舌头。西弗勒斯挑眉,举起魔杖……银渊立即收敛气势,极为狗腿地讨好地蹭了蹭西弗,然后迅速爬到吊坠盒面前,说了一句什么。吊坠盒“啪”的一声打开了。 然后银渊又被施了僵硬咒,丢回了西弗的袖子。呜呜,黑主人最讨厌了,他竟然不许自己顺从蛇类的本性四处爬动! “这是……”吊坠盒中放着一张被施展了缩小咒的折叠羊皮纸。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这是你父亲身上的诅咒的媒介。”西弗勒斯用魔杖点开了那张羊皮纸。他们在这九个月里一直没有取得什么进展,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其中的媒介。从理论上而言,摧毁这个媒介,诅咒就可以终止了。 在阿布拉克萨斯假死之后,卢修斯一直不理解,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出于黑魔王的手笔,真的是通过媒介传达的诅咒,那么,为什么父亲的病还是一直没有起色?按照斯莱特林不留把柄的处事风格,既然诅咒对象已经死亡,那么诅咒媒介也可以毁去了。否则,这可能会成为你前行路上的绊脚石。卢修斯曾一度担心,黑魔王了解了父亲假死的真相,所以才没有销毁媒介。但是,黑魔王对此又没有什么表示。所以,卢修斯最终认定,这是一种新型的非借助媒介的诅咒。 ……卢修斯从来没有想过,黑魔王没有毁去媒介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那张纸有些年头了,它一定是被夹在什么书中,很多年以后才被重新翻找出来,然后被人精心保存着。纸的边缘已经泛黄了,边缘也有一点点化开,那是时光沉淀下来的印记。羊皮纸在西弗勒斯的魔法中一点点打开,卢修斯立刻就认出了,那是父亲左手的笔迹。阿布拉克萨斯习惯于用右手,但几乎没人知道,其实他也能用左手写一手极为漂亮的花体字。 “致我亲爱的汤姆……”这样亲昵的开头,不用看,也知道接下来写的会是什么了。 卢修斯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示意西弗勒斯将羊皮纸合上。他会在明天抽时间去看望父亲,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最终还是取决于阿布拉克萨斯的态度。 52、交错 “不过,我倒是非常好奇,你是如何从戒备森严的黑魔王庄园中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卢修斯微笑着,他一只手习惯性地摩挲着蛇杖的杖头。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个动作,淡淡地说:“我似乎……看见了你的父亲。否则,我没这么简单全身而退。” “这不可能……我父亲一直都在麻瓜界,出于谨慎,我用炼金产品封锁了他的魔力波动。他不可能自己出现在魔法界。”卢修斯诧异地说。 “是的,这不可能……但是,我大概已经想到这其中的原因了……” 西弗勒斯的话并没有说完,一阵敲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卢修斯挥了挥魔杖,门打开了,诺耶一脸焦急地跑进来,说:“我刚刚收到了这个,是普林斯庄园的猫头鹰寄来的,我认得那只猫头鹰。”他扬了扬手上如怀表的一个东西。 西弗勒斯了然地笑道:“是的,这是我今晚死里逃生的秘密所在。来吧,让我们抓紧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将时间倒退八个小时,下午一点,我刚刚离开霍格沃茨。” 西弗勒斯接过诺耶手中的时间转换器,用链子将卢修斯、诺耶和他自己三个人圈进去,然后往回拨了六圈。诺耶这是第一次使用时间转换器,他觉自己在很快地向后飞去,眼前掠过各种模糊的云彩和形状,耳朵里好像有东西在猛敲,可是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下午一点,三个全身被包裹在黑袍子里的人出现在翻倒巷。 “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出现在这里?黑魔王不是要在今天下午举办自助宴会么?”诺耶压低声音说。在服用了同等量的增龄剂之后,他的身高才到西弗勒斯的耳垂那里,这使得诺耶十分愤愤不平。 “这一次的黑魔王庄园之行,我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最终使我改变主意窃取斯莱特林吊坠盒的原因是,我看见了艾玻斯坦老先生,很显然,虽然这个家族败落了,他依然受到了黑魔王的邀请。他当时举着酒杯,正在和安默森·白迪兰说话。”西弗勒斯解释说。(关于艾玻斯坦与白迪兰的恩怨关系,参看第三十九章) “这不可能!艾玻斯坦先生肯定十分憎恶白迪兰家族,他们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话。”诺耶叫道。 “我也觉得十分诧异,所以我当时留心听了一下。他们所处的位置刚好又是花园的边角落,这方便了我的偷听。这次对话的开始,源于安默森的主动,他对艾玻斯坦先生赞扬了一番黑魔王无所不能的作为,之后,他压低声音卖弄说,他是黑魔王眼前十分得力的左右臂膀,他甚至亲自见过斯莱特林的吊坠盒,黑魔王将他放在了庄园的书房里,在《黑魔法起源》与《黑暗地带——人体炼金术剖析》之间的暗层中。” 诺耶若有所思地说:“安默森那个懦弱的家伙是不会得到黑魔王的重用的,我敢打赌他都不敢出现在艾玻斯坦先生面前,鉴于是他姐姐的花心葬送了一个年轻的继承人。” “的确如此,这就是我们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西弗勒斯总结,他推开博金—博克魔法店的门,博金先生正在招待一位客人。 “但是,出于你的谨慎,你不会因为他所说的一句话就改变已经制定好的计划的。”卢修斯偷偷地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咧了咧嘴:“我从没有小看了黑魔王,所以我在去往黑魔王的庄园之前,服用了三小时的黄金福林剂。遵照本能而行,因为我对我自己制造的福林剂十分信任。” “要知道,我并不缺钱,我需要的是能够让黑魔王感到满意的礼物。”安默森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摆,他有些嫌恶地四下看了看。哦,这种阴森的布满灰尘的地方可真不符合他的审美。 “不管里承不承认,宝物的获得总需要缘分。”博金先生似乎并没有那么热衷于招待客人,他对于新进来的三个人也没有什么表示。 “好吧,那就将你刚才推荐的几样都包起来吧。”安默森似乎想早一点离开这里。 当安默森出门的时候,西弗勒斯悄悄地跟了上去,他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而这个时候卢修斯还在和博金先生约定下一笔生意。西弗勒斯向他使了使眼色,卢修斯非常礼貌地向博金先生告别。 “这是混合了安默森的头发的复方汤剂,你自己注意控制时间。那个白痴会在巷子里睡到第二天。这是需要呈现给黑魔王的礼物,非常精美,是我刚刚写信让费朗西斯邮递过来的。”西弗勒斯非常理所应当地将一瓶药水递给卢修斯。 “梅林的蛋蛋,你不会想让我喝下那个白痴的头发吧?”卢修斯非常夸张地扶着额头。 “复方汤剂对于诺耶的面具无效,你觉得安默森能够顶着一张一看就是高深黑魔法物件的东西进入黑魔王庄园么?” “可是……” “一个月的荣光试剂,不改变任何口味。” “……成交!”卢修斯咬咬牙答应。 现在是下午一点十七分,“安默森”需要回白迪兰庄园打理着装,然后在下午两点十分的时候乘坐马车出门,去往黑魔王庄园。自助宴会将在三点准时开始,而这时,西弗勒斯(原先的)已经潜入了庄园。 “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在与铂金贵族分开后,诺耶问。 “我将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逃出黑魔王的庄园,那个时候,庄园里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你们的杰作了。” “哦,是‘逃’出去,我以为你能够从容地走出去呢。”诺耶讽刺地说。他现在十分不满意西弗勒斯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所采取的极端冒险的行为。 “我现在不是完整无缺地站在你身边么。”西弗勒斯表情柔和地安抚着自家炸毛小猫咪。 “我现在回普林斯庄园。”诺耶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消失了。他的缩地成寸比起西弗勒斯的幻影移形,并不差多少。 被留下的西弗勒斯站在原地,无声地笑了笑,他裹紧斗篷也在第一时间消失了。 诺耶通过普林斯庄园的壁炉来到费朗西斯的办公室。由于时间紧迫,他甚至没有和艾琳说些什么,只是让她现在与纳西莎建立联系,使得普林斯庄园的猫头鹰能够通过马尔福庄园的防护系统,并在七点向霍格沃茨放飞猫头鹰。 费朗西斯在下午一点零五分的时候接到西弗勒斯的来信,上面让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弄到最多的麻瓜定时炸弹,并且西弗勒斯还让他准备了一份精美的礼物。当诺耶出现的时候,费朗西斯正在打电话。 费朗西斯是一个正直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同时他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所以在s.n.不断发展壮大的过程中,无论是官,还是匪,费朗西斯都与他们取得了或明或暗的不错的合作关系。出于时间紧迫,他只能利用手头的关系搭上一个地下的佣兵团组织,然后从他们的手里重金收购足够的定时炸弹。 “嘿,好久不见,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诺耶笑眯眯地朝费朗西斯打了招呼。 费朗西斯回敬地问候了一句。然后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战争已经开始了么?我是说你们巫师界……” “不,这只是一次小规模的挑衅而已。”诺耶拍了拍费朗西斯的肩膀,“我们会将一切控制在可掌握的范围之内的,如果说有人在期待战争的话,相信我,那一定不是指我们。” “或许吧……人类的发展史其实就是一部战争史,我能够理解这种建立在鲜血之上的改革,但是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人为此丧命。”费朗西斯有些沮丧地抓了抓头发,这使得他严肃的妆容带上了一点显而易见的疲惫。 “别想太多了,战争不过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罢了。”诺耶叹息似的说。 下午两点五十分,“安默森”出现在黑魔王庄园,不得不说,今天的安默森看上去十分迷人,他对每一个都淡漠而优雅地笑着,较平时少了一些柔弱,多了一分从容。三点整,宴会准时开始,黑魔王简短有力的发言赢了了所有与会人士的真心赞同。当他说到“为了纯血的荣耀,为了恢复斯莱特林阁下的光辉,我们干杯”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激动地站起来鼓掌了。安默森略显激动地拍着手,像是一个被蛊惑的小贵族该有的那样。 下午三点二十七分,已经仔细观察过黑魔王状态的西弗勒斯(原先的)准备离开,即使隔着那么远,站在下风口的他也能够闻到从黑魔王身上传来的灵魂稳定试剂的味道,这说明黑魔王现在已经十分仰赖它了。而这时,“安默森”刚刚找上艾玻斯坦先生。 “哦,亲爱的艾玻斯坦阁下,我们非得在这种场合针锋相对么?要知道,对于那件事情,我也十分难过,那可是我唯一的姐姐。”说着抱歉的话,但是安默森的表情显然并非如此。 “白迪兰先生,我并非针对你在做些什么,只是人老了,实在是不习惯这种适合年轻人出席的场合。”艾玻斯坦先生拄着拐杖,用左手举着酒杯,老态尽显,但是这些都无损于他身为一家之主的气势。 安默森露出一副了然的笑意,不得不说,属于马尔福的这个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总带着那么一种猥琐的感觉:“说的没错,人老了,就该在待在庄园里含饴弄孙什么的……啊,抱歉,我忘记奥兰特一直在追求我的姐姐,他还没来得及给您诞下一个孙子。黑魔王真是迷人,不是么?你瞧瞧,他说要重现纯血的荣耀,啊哈,让那些卑贱的种族们跪在地上舔我们的鞋底吧,这真是让人心潮澎湃啊。” “也许。”艾玻斯坦先生非常谨慎地应和。 “听说,你的家族目前的形式并不怎么好?如果有什么帮助的话,尽管说,要知道我并非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鉴于有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奥兰特会成为我的姐夫,如果你有什么需求,我一定会尽力帮助的。我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瞧瞧那些正在巴结黑魔王的愚蠢的人们,他们中能有几个如我一样,真正得到了黑魔王的重视呢?我见过斯莱特林的吊坠盒,黑魔王将它放在书房里,在《黑魔法起源》与《黑暗地带——人体炼金术剖析》之间的暗层中……嘘,这个是一个只有核心人员才知道的秘密……” 噗——艾玻斯坦先生毫不客气地将杯子中的酒泼在了安默森的脸上。不得不说,卢修斯本色出演“纨绔子弟”的时候,真的很讨人恨啊。 卢修斯眨了眨眼睛,酒水顺着他的睫毛低落下来。他十分淡定地拿出手绢,将自己收拾干净,没有人听见他在心里的低吼:西弗!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你竟然没有通知我,当他作为安默森的时候,会受到如此不华丽的待遇! 下午三点三十一分,西弗勒斯(后来的)潜入庄园内部,他服用了消声剂,如影子一般掠过。再加上庄园进入举办宴会,它所开启的防护是最低的,所以西弗勒斯一路畅通无阻。他将昏迷的真正的安默森放在自己(原先的)的必经之路上。 下午三点三十九分,西弗勒斯(原先的)的潜入庄园内部。鉴于庄园内部的装修风格与马尔福庄园莫名地相似,他很快就找到了书房的所在,并且他还在这一路上捡到了被暴打至昏迷的安默森。安默森的意外地出现可能是阴谋,但是服用了福林剂的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将他捎上了。 黑魔王是极为谨慎的,在书房的入口处,他设置了大量的连环式触发魔咒。这就好像,他将一团线糅合在一起,现在你需要在保持其他的线不被触动的情况下,抽出自己所要的那一根。这是非常有难度的。光是一个入口,曾经身为双面间谍的西弗勒斯就花了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下午三点四十一分,诺耶出现在黑魔王的庄园的边缘地带。他用土遁术由地底慢慢接近,然后在庄园的周围安置了大量的定时炸弹。炸弹将在五点二十七分准时引爆。 下午三点五十一分,西弗勒斯(原先的)进入书房,他很快就找到了《黑魔法起源》与《黑暗地带——人体炼金术剖析》的所在,但是他没有轻举妄动。黑魔王的诅咒是连邓布利多都有可能为之放弃生命的,西弗勒斯不打算冒险。他用魔杖牵引着昏迷的安默森,让他触动了这之间的防护型黑魔法。 53、并肩 下午三点五十三分,西弗勒斯(原先的)将“试探石”原版安默森丢开。黑魔王足够自信,所以他并没有用别的什么方式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藏好,反而在破开最开始的那层诅咒之后,它就那么十分显眼出现在人的眼前。黑魔王的自傲(或者是这是一种深层度的自卑么)是他性格中最大的缺陷,注定了他的必然失败。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上还存在着一系列的追踪魔法和防护魔法,这花费了西弗勒斯不少的时间去解决它们。下午四点二十分的时候,他终于可以靠近挂坠盒,然后他从袖子里被打包过来的银渊,用眼神警告它之后,解开了它身上的僵硬咒。 银渊被捏着七寸,反抗无能,对着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滋滋滋地说了命令。“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了,而盒子的最终防护魔法在这一刻达到巅峰,西弗勒斯几乎是下意识地扯过昏迷的安默森挡在身前,才堪堪躲避过这一轮的攻击——足以见得黑魔王对于盒子中的东西的重视。但是,这种攻击也是无差别的,即使是黑魔王本人用蛇语打开,他也必须要承受这一轮的伤害,所以大概黑魔王在将那东西放进挂坠盒之后,就没有想过要将它再拿出来吧。 下午四点二十七分,西弗勒斯(原先的)将挂坠盒收好,转而离开黑魔王庄园。与此同时,西弗勒斯(后来的)已经和诺耶汇合,西弗勒斯(后来的)让诺耶回霍格沃茨,将拉文克劳密室中的时间转换器拿出来,然后在晚上九点之前将它寄给另一个时空中的诺耶,以便他们这段时间旅行成为一个完整的圆,从而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下午四点三十九分,西弗勒斯(原先的)被发现,庄园的反幻影移形魔法阵被打开。随后西弗勒斯与食死徒在黑魔王的庄园中兜了近十分钟的圈子,在四点五十二的时候,黑魔王发现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被盗。黑魔王大发雷霆,他立刻短距离幻影移形,出现在西弗勒斯(原先的)藏匿的区域。 对于西弗勒斯(原先的)而言,接下来是十分艰难的二十分钟,尽管他服用了黄金福林剂,再加上他已有的战斗本能,他几乎躲过了所有的魔咒攻击,但是同样的,他的魔法攻击也对黑魔王无效。而今天受邀来参加宴会的几乎都是食死徒,西弗勒斯需要面对的敌人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年轻人,我这里有一枚门钥匙,家族代代相传的,它能够将你带出去,即使现在在黑魔王不知名的炼金阵下,一般的门钥匙已经失效了。”一截干枯的手臂将西弗勒斯拽到了阴影里,西弗勒斯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发现和他说话的人正是艾玻斯坦先生。 尽管福林剂的作用使得西弗勒斯愿意相信这个老人,他依然抿着嘴,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斯莱特林不接受无缘无故地善意,他们也不会欠下无缘无故的人情。 “我老了,别人总以为我糊涂了,但我心里清明着呢……奥兰特是我最亲爱的孩子,我几乎看着他长大,他怎么会去杀了白迪兰家的那丫头……我不认识你,但是你有勇气,有手段,你会成功的!”艾玻斯坦先生显得有些激动,他说话的风格再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家主,反而像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父亲。 “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西弗勒斯冷静地说。 “但是,我知道如果放任黑魔王这样下去,他会毁了整个巫师界的!”艾玻斯坦先生二话不说将门钥匙塞进了西弗勒斯的手中,然后他掏出一瓶什么魔药,眼睁睁地看着西弗勒斯。 那是复方汤剂,西弗勒斯几乎是立刻就认出来了。他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任由眼前的老人拔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这是现在最好的方式了,由艾玻斯坦先生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由他带着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离开。 “门钥匙还是由您自己带着吧,我会想办法出去的。身为一个古老贵族家庭的家主,我想你应该充分明白,有时候英雄主义不过是最无谓的牺牲而已。”西弗勒斯将门钥匙塞了回去,然后他飞速地奔跑,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跑动使得西弗勒斯重新成为了一个显眼的目标。 “啊哈,瞧瞧,我们的贵客现在是一副多么狼狈的模样!”一个高傲的声音响起,然后西弗勒斯的面前出现了几道人影。西弗勒斯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式,五个食死徒再加上一个黑魔王,他或许并不能全身而退。他绷紧身子,像是一支扣在弦上待发的箭,然后捏紧了自己的魔杖。 话分两头,此时,服用了复方汤剂卢修斯已经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在有限的时间里,注重外表的他依然选择脱去那身代表着安默森品味的衣服,换上了自己的。他现在需要和诺耶以及西弗勒斯(后来的)汇合,但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了打斗的声音。他站在暗处朝那边望去,甚至能看见交错在一起的魔咒的光芒。 卢修斯忽然记起,西弗勒斯说过,他在这里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所以才能全身而退,而父亲是不可能出现在巫师界的……那么剩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卢修斯立即用变形术将自己的衣着变得像阿布拉克萨斯一贯的那样,然后他将自己的头发稍稍变长了些,尽管阿布的五官还更为柔和一些,但由于马尔福家族一贯的返祖现象,在昏暗的夜幕中,卢修斯此刻的样子也能够以假乱真了。 卢修斯飞速地朝打斗的地方跑过去。真是该死的,西弗勒斯刚回到马尔福庄园的样子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并没有收到什么大的伤害,他就一直以为他不曾受伤。但是……用脚趾头想一想吧,西弗勒斯怎么会舍得让诺耶担心,他一定在路上休整过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完全恢复,那一定是为了给诺耶一个台阶下罢了。 西弗勒斯(原先的)在躲过黑魔王地再一个阿瓦达索命之后,他敏锐地发现黑魔王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他知道这是源于什么。黑魔王的灵魂在这之前已经处在了一种不稳定的状态中,而魂器的制作仰赖于杀人的过程,所以每当黑魔王念出“阿瓦达索命”的咒语时,他的灵魂会变得更加混乱。而现在,黑魔王大概已经察觉到那种无可抑制地头疼了。 西弗勒斯当机立断地用神锋无影干掉了两个食死徒,包围圈出现了一个小缺口。黑魔王因此而变得更加愤怒,但是他的攻击慢了一点点。西弗勒斯下意识地望过去,他仿佛看见了阿布拉克萨斯,举着魔杖,看他的口型,是在对黑魔王念着死咒。那一刻,黑魔王的脸色变得很复杂,惊喜、迟疑、痛苦和难以置信。西弗勒斯来不及想更多,立即趁着这个空档逃了出去,此时是下午五点二十六分。 下午五点二十七分,黑魔王的庄园发生大规模的爆炸,魔法阵被破坏,于是相关人士立即使用幻影移形,毫不迟疑地从庄园撤离。 下午五点四十分,西弗勒斯(原先的)喝下了一系列的药剂,这使得他身上的伤口迅速消失不见,然后他用魔咒将自己的衣服变得稍微能见人一点,使他看起来并不像是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的战斗。在这之后,他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然后他将面对卢修斯的调笑,诺耶的担心,舒适的热水澡,美味的晚餐,书房聊天,直到诺耶拿出时间转换器出现。 而西弗勒斯(后来的)和卢修斯在下午五点二十七分魔法阵被破坏之后,就立刻幻影移形出现在禁林边缘,然后来到了拉文克劳的密室。 “这真是太刺激了……魔法阵被破坏地再晚一点,我一定是逃不出来了……”铂金贵族形象全无地摊在软沙发上喘着粗气。他这是第一次向着黑魔王举起魔杖,念得还是死咒,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情! 西弗勒斯皱着眉,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他忽然感到了胸前的那枚戒指骤然升高了温度,像是燃烧地烈火一般,炙烤着他的皮肤。 “shit……”西弗勒斯来不及向卢修斯解释什么,他握着戒指立即幻影移形。 这里显然是一个贵族的府邸,大气而简约的装修风格显示着主人有着不错的品味和教养。西弗勒斯直接出现在一个房间中,两个人叠罗汉似的躺在床上。下面的那个正一点一点失去黑色的头发,恢复成银白色的模样。 “哦,年轻人,虽然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言,你实在是太沉了……”艾玻斯坦先生使劲地撑了撑身子,压在他身上的诺耶呻、吟了一声,从他身上翻落下来。诺耶立刻被温柔地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艾玻斯坦先生似乎对于西弗勒斯的出现并没有觉得冒犯,他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颇有些欣慰地说:“哦,是你?还是放大版的……这个年轻人是你的心上人吧?当时,很多人围着我,我差点就要被魔咒击中了,这个人突然叫着‘斯……弗’(太过惊恐下的声音失真),突然间出现在我面前,将我压在了身下……虽然我立刻就抓着他发动了门钥匙,但很显然,他还是受了一点伤……” “很抱歉,但是我们需要借用一下……额……你的这间客房……”西弗勒斯打断了艾玻斯坦先生的话。 “没有问题,家庭医生在两分钟之内到来。”艾玻斯坦先生善意地说。 “谢谢。” 诺耶的后背被一个黑魔法咒语攻击到了,西弗勒斯对于处理这个很擅长,他从戒指中掏出了相应的魔药,在家庭医生到来之前给诺耶灌了下去。这些魔药都是西弗勒斯为自己准备的,并没有考虑到魔药的味道,所以诺耶在喝了第一口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 “我记得我曾经提醒过你,让你先回霍格沃茨等消息。”西弗勒斯在看见诺耶没事之后,语气极坏地说。他承认,在他知道诺耶受伤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种将黑魔王庄园移平的冲动。 “太好了,你没事,我当时真的吓死了。”诺耶有些文不对题地说。他当时真的吓坏了,他看见了西弗勒斯(其实是吸引了另一部分注意力的艾玻斯坦先生)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而西弗勒斯好像全无反抗能力(艾玻斯坦先生的反应能力自然比不上西弗勒斯本身),他当时立即使用了缩地成寸,扑上西弗勒斯,二话不说地用自己的身体做了盾牌。 “你这个白痴……”西弗勒斯将诺耶搂在怀里。他强硬地将诺耶的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使得他无法看见自己的表情。 八点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事情的诺耶和西弗勒斯一起回到了霍格沃茨,他们找到了时间转换器,用来自普林斯庄园的猫头鹰寄给了马尔福庄园。九点,三个时间旅行者一起回到了时间旅行的起点,而这个时候,书房里的诺耶、卢修斯、西弗勒斯正刚刚消失。 “以后做那些危险的事情的时候,不许再瞒着我。”诺耶扯着西弗勒斯的袖子,说。 “嗯。”西弗勒斯点点头。他能说什么呢,就像这次,他原意就是不希望诺耶为自己担心,和自己一起承担危险,但最终在时间转换器的作用下,诺耶依然参与了进去,并因此收到了伤害!诺耶不是女孩,他也并非是弱者,也许男女的情爱在大多数时候都意味着保护与被保护,但是两个男人之间,那只能是互相守护。 谁也不是强者,谁都会为对方担心,只要并肩作战就好。 54、错过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黑魔王庄园的外围几乎被毁了个干净,但是人们无法探知这种杀伤力极强的魔咒的魔法波动(其实就是炸药)。他们能够确定的是,安默森是背叛者,但是他已经为他的所为付出了代价,他死在书房中了。缺乏有效继承人的白迪兰家族第一时间被其他的家族瓜分(马尔福通过他亮晶晶的小手段活得了其中不算小的一块)。而安默森的同伙,一个蒙面的矮个子的小家伙(原先的西弗勒斯并没有服用增龄剂),带走了黑魔王最重要的宝物。关于卢修斯出现的那一段,即使黑魔王一开始错认了,他后来也知道那并非是阿布拉克萨斯,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黑魔王依然将这件事情压下了。 这件事情最终被归咎于凤凰社的偷袭,而凤凰社对此百口莫辩。对于食死徒而言,他们并非需要什么十全十美的证据,他们只要一个和凤凰社对干到底的借口就好了。 第二天,卢修斯带着从斯莱特林挂坠盒中拿出的那张纸条,拜访了自己的父亲。卢修斯已经能够探知一些真相了,毕竟前一天晚上,他能够从黑魔王的魔杖下逃生,是源于黑魔王对他的样子的震惊,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也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当然,当黑魔王发现他不是真正的阿布拉克萨斯之后,他的愤怒也是加倍的,不过那个时候炸弹声音响起,卢修斯已经可以使用幻影移形了。 “我没有想过,他竟然还留着。这是我写给他的……情书,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阿布坦然地承认。他们曾经相爱着,然后一个马尔福需要考虑他的家族,一个野心家需要更大的势力。他们在相爱的同时,也互相伤害着。他们渐行渐远,但他们依然相爱着。 “对我而言,马尔福的荣耀是摆在第一位的,是我对不起他。”阿布微笑着说。他微笑的表情是那么自然,好像那些虐恋情深,他都已经放下了,好像他真的不爱了,所以他也不恨了,好像他从来没有为此心伤,为此失神过。 “但是,他也利用了你。这是诅咒的媒介,用你写给他的……信作为媒介来诅咒你!我该说,他果然是一个斯莱特林么?”卢修斯讽刺地说。他爱他的父亲,尽管他与父亲的相处总是恪守礼仪,父子之情也似乎只是轻轻浅浅的样子。 “不,亲爱的卢克,他太偏激了,真正的斯莱特林都有着自己愿意为之付出生命也必须守护的东西,而他只有他自己而已。” “那么……我可以把它毁去了么?”卢修斯指了指那封被放在玻璃匣子里的信。 “为什么不呢?要知道,我差点就为此死了,我还为之错过了很多美人……这些日子可真是够无聊的。”阿布拉克萨斯全然不在意地说,他掏出一盒火柴——自从他的魔力被封锁之后,他对于麻瓜商品的运用以及越来越熟悉了——点燃,然后将它丢进玻璃匣子中。 那或许曾被人珍藏过,或许曾被人放在胸口的,或许曾陪某个人度过漫长的夜晚的信纸,终于在一根小小的火柴的光芒中,一点一点燃烧殆尽。羊皮纸燃烧的气味很难闻,正如爱情,它曾经有多美好,背弃的伤口就有多丑陋。有时候,你总以为真心无敌,能一起度过许多风雨,但其实,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在你的忽视中,真心会被一点一点地挥霍干净。从此不再会有了,那个爱你的人;从此不再会有了,那盏只为你点燃的灯。 “按着我们的预测,您的身体还需要三个月的修养时间,在这之后您就可以痊愈了。不过,鉴于现在巫师界的动荡不安,我不建议您在一两年之内回到马尔福庄园。”卢修斯恭敬地建议。 “你们是敌对的,是不是?”这不是一个问句,因为阿布拉克萨斯的语气十分肯定。 “是的,我的父亲。”卢修斯毫不迟疑地承认。 “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但是他自己丢掉了曾经的荣耀,他现在只是一个疯子。” “他一直是一个疯子。”阿布忽然觉得有些累了,他看了一眼挂钟,上面显示着卢修斯来这里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卢修斯的眼睛,他十分礼貌地告退。他知道,或许父亲现在更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 四围安静了下来,秒钟滴滴答答走着的声音,规律地让人觉得难以忍受。阿布慢慢地后仰,将自己抛进了软沙发中。他还记得汤姆的样子,敏感的孩子,却带着一种让人转不开视线的优雅。他们交谈,他们辩论,他们相视而笑;他们亲吻,他们做、爱,他们心有灵犀。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只是太过短暂。 他们曾经相爱过的,但说不清到底是谁先放开了对方的手。 一直在很多年之后,他有了妻子,卢修斯出生了,汤姆不在是汤姆,他被人称之为伏地魔……在那么多年之后,他依然不曾后悔过。爱情这种东西,并非是必需品,错过就错过吧。而现在,正如那已经被烧成灰了的羊皮纸,他已经没有了叹息的权利。 ……都过去了。 十一月一日是西里斯的生日,从早上开始他就眼巴巴地看着西弗勒斯,尽管后者对于他的视线一直装作视而不见。早上的猫头鹰潮中,西里斯看着西弗勒斯收到了一份包裹,他眼尖地认出,那鲜艳的包装纸是属于蜂蜜公爵外卖的特有包装。这使得西里斯一天的心情都十分好,他总觉得是自己的真心让西弗勒斯感动了,而那份订制的糖果一定是西弗勒斯送给自己的礼物。 但是,直到下午,西弗勒斯不光没有对他的生日有所表示,他竟然还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西里斯揪着头发,即使父母在今天给他寄来了最新最快的扫帚,这会使得他在接下来的魁地奇赛季中如虎添翼,他依然高兴不起来。 “我敢说,我真的看见他邮购了蛋糕,如果不是送给我的,那会是送给谁的呢?他自己明明不喜欢吃蛋糕的!”西里斯十分不解地追着卢平问,他丢开了已经做到一半的魔法史作业,推开了那些参考书,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西里斯其实也不指望能得到一个答案,只是希望好兄弟能分享他焦躁的心情。 “也许……他有了心上人什么的,这也不一定呢?要知道西弗勒斯他强大而优雅,这在斯莱特林中是十分讨人喜欢的,不是么?”卢平放下手中的书,试探性地说。他能够感受到西弗勒斯和诺耶之间不同于常人的和谐气氛,所以他希望西里斯能够尽早想通。 “不不,卢平你一点都不了解斯莱特林……即使西弗勒斯那么优秀,他有一个硬伤,要知道他是一个混血!他们才瞧不上他的身世!他们才不会知道我的西弗勒斯有多么优秀!”西里斯语气强硬地说。 “ok,你所说的理由成立。那么,你想过没有,即使你真的追求到了西弗勒斯,你的父母会承认么,要知道他们也是固执的守旧的一批!”卢平试图换一个角度来说服西里斯。 “这不关他们什么事情,我爱他,所以我要和他在一起!”西里斯叫道,随后他又放低声音,有些不确定地接了一句,“或许我的父母会因为我的关系而慢慢接受他呢,就像我的父母现在已经接受了我是一个格兰芬多,不是么?除了我那疯子一样的表姐,但她现在已经不是布莱克啦,她现在嫁给了一个同是疯子的丈夫,是莱斯塔兰奇夫人了……” 卢平叹了一口气,他打断了西里斯的抱怨,说:“不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是说如果,西弗勒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呢?比如,他今天邮购了一个小蛋糕,是为了计划着取悦他的心上人,然后和两个人一起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如果是这样,你还能怎么样呢?” “那不可能……” “我也觉得那不可能,西弗勒斯不是一直都喜欢莉莉么,而莉莉除了我,谁也不喜欢!”詹姆斯勾搭上西里斯的肩膀,给他鼓劲。 “詹姆斯,你别给我添乱。一切皆有可能,西里斯,你应该冷静地思考一下了。” 在成功地打击了西里斯之后,卢平拿起书,重新翻看了起来。反正,安慰受了伤的大狗狗,这件事情由詹姆斯来做就够了。 “振作起来,兄弟,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的魅力无人能敌!或许,西弗勒斯只是缺乏了解你的机会而已……对了,他和雷尔关系不错,你为什么不通过雷尔邀请他来参加你的生日聚会?我们可以把聚会地点安排在有求必应室,布置地温馨一点,放满鲜花……说不定他就被你感动啦!”詹姆斯大力地拍着西里斯的肩膀,试图让他高兴起来。 “你说得没错,我现在应该去找雷尔。他今天给我寄了一张祝福卡片和一副全新的巫师棋,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谢谢呢……”西里斯回敬似的拍着詹姆斯的肩膀。终于平斯夫人忍无可忍地将他们都赶出了图书馆。 当然,在这个时候,他们找遍霍格沃茨都不可能找到雷古勒斯的身影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么?”雷古勒斯终于忍不住发问。他在收到西弗勒斯的纸条以后,如往常一样出现在了西弗勒斯的寝室。但是,和以往不同,这次西弗勒斯没有训练他,他直接打开了一道暗门,然后让他跟着。 “今天是一个人的生日。”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地说。 “你是说西里斯?哦,是的,我的礼物在今天早上就猫头鹰给了他……你看,不是一个学院就总是不方便,本来我可以亲手交给他的呢……”在几次相处之后,雷古勒斯也不像是一开始那么害怕西弗勒斯了,有时候他也会絮絮叨叨地说些自己的想法。 “不,是另外一个人的。”想到西里斯的那张脸,西弗勒斯就觉得生气。他竟然还说喜欢他,哼,他用什么来说喜欢他?! “好巧啊,竟然和我哥哥是一天呢,我们现在是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么?哎,我没有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呢,这样会不会显得有些失礼啊?” “不会。他见到你会觉得开心的。” “还是觉得没准备生日礼物有些不好呢……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是你的朋友么,我认识么,他真的会喜欢我么?”雷古勒斯有些不确定地问。他现在很开心,因为西弗勒斯愿意介绍他的朋友和他认识呢。雷古勒斯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他对于友谊一直很珍惜。 “我们需要先给他准备一个惊喜,那个笨蛋,他大概连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吧。”西弗勒斯语气平平地说。雷古勒斯却因此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哎,他怎么觉得西弗勒斯在说“那个笨蛋”时,格外地温柔呢? “对了,西弗勒斯,我一直都觉得你送我的那些魔药(说到这里时,雷古勒斯记起那种恐怖的味道,情不自禁地抖了抖)的瓶子上的花纹很熟悉,我昨天终于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它们了……”雷古勒斯觉得路有些长,密道好像一直都走不到头似的,所以他试图开辟一个新的话题。 “是么?”像是只是随口接的一句话。 “是啊,我昨天收到了父亲新寄过来的黑魔法书——你知道的,自从哥哥去了格兰芬多以后,我就多了很多原本不用做的功课——我才突然想起,我曾在父亲书房后面的祖先陈列室里见过一幅不会动的画,那是布莱克家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老祖先了,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紫色面具……上面有着很诡异的花纹,就和你的魔药瓶子上的一样……是不是很巧啊?”雷古勒斯语速飞快地说。 “要知道,漫长的人生总是有无数的巧合和无数的意外构成的。”西弗勒斯不置可否。 56、狮子 诺耶邀请雷古勒斯参加了随后的晚宴,两个巫师,两个哑炮,两条蛇,一只猫,这实在是一个奇怪的组合。因为雷尔、费尔奇、洛里斯夫人的存在,巴吉里斯克的眼睛被蒙上了。银渊兴致勃勃地将巴吉里斯克碗里的好吃的都往自己的碗里搬,然后把自己不爱吃的都丢进它的碗里。对银渊所做的一切心知肚明的蛇怪只是若无其事地甩了甩尾巴。 费尔奇对于雷古勒斯的出现并没有给予多少好脸色,在他心目中,诺耶所受的苦都该是这些小少爷们该偿还的——尽管诺耶其实并没有受多少苦。而雷古勒斯对于这个善良的(因为他将哥哥养大了)、和蔼的(因为他将哥哥养大了)的好人,一直心存感激,他一直用微笑来面对着费尔奇的刁难。到最后,费尔奇虽然依然十分不满地念念叨叨,但是他却顺手将雷古勒斯似乎很喜欢吃的小点心从远一些的地方挪近了放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西弗勒斯望着雷古勒斯若有所思。雷古勒斯并非是一个纯粹的斯莱特林,如果不是家庭给他太多的压力,让他进入蛇院的心情是如此迫切(分院帽在一定程度上会考虑本人的意愿),他可能更愿意去低调的赫奇帕奇。那些阴谋狡诈是雷古勒斯能够学会,却不一定能够运用自如的,他一直都是一个安静而温柔的孩子。 “西弗,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诺耶似乎显得很高兴,他甚至没有卖关子,在西弗勒斯还没有对此有什么表示时,就自己接下去说,“还记得你给我的那三颗种子么,蓝特丽丝维伯爵夫人你已经见过了,而现在另一颗种子也长出了两片嫩芽,虽然我还不能确定它的种属,不过,等它长大了,就自然可以辨别出来了。” “真的么,我对此十分期待。”西弗勒斯微笑着点头。 雷古勒斯的耳朵因为蓝特丽丝维伯爵夫人动了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如果父母知道哥哥种出了一朵那么神奇的传说中的植物,他们一定会重新接纳他的。但是,在下一瞬间,雷古勒斯自己否决了这个看法,哥哥活着并非是为了取悦谁,他是他自己,除此之外,他不应该背负更多了。 “生命总是一件神奇的事情,我一直以为那两颗种子可能已经死亡了,但没想到其中的一颗依然顽强地度过了休眠期……它们总是能够让我期待更多。”比起人心的复杂,那些植物算是最可爱的了吧。 “年轻人,你们还有大把的时光去谈论人生,谈论理想,而现在,让我们举杯吧,这只是一个轻松愉快的家庭晚宴而已。”费尔奇分明是笑眯眯地听着,却故作抱怨地打断了他们。虽然费尔奇可能很多东西都不懂,但是他听出来,宝贝诺耶绝对是有本事的一个人,这样就好了。费尔奇开了一瓶平时舍不得喝的酒,给自己慢慢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西弗勒斯倒了刚盖住杯底的浅浅的一点,至于另外两个小孩,酒还是被禁止了。 雷古勒斯一直在宵禁之后才由密道,被西弗勒斯带着回到寝室,他一直都不知道另一个哥哥西里斯在此之前找过他。说到西里斯,对他而言,这可真是一个万分纠结的生日。他一直以为西弗勒斯会帮他庆祝,但其实,他连那蛋糕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或许卢平说得对,西弗勒斯已经有心上人啦,无往不利的花花公子西里斯在这回终于踢到铁板啦。他甚至也没找到雷古勒斯,这个从小喜欢跟在他身后的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的弟弟,竟然在他生日的时候不声不响消失了一整天,呜呜,小雷儿长大了,也不要他的哥哥了。 最纠结最纠结的是,西里斯他们现在还处在一个月的惩罚期内,他们需要为前不久的夜游在宵禁后打扫所有的女厕所!(参看第四十九章)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生日!啊哈,或许我从此就失恋了,而我现在却不是在温暖的寝室里,用熏了香的信纸写信哄回西弗勒斯,却需要在这里打扫……女!厕!所!”西里斯愤愤不平地抱怨。 詹姆斯一面拿出两小团东西塞进耳朵里,一面说:“更糟糕的是,现在还有一个哭泣的桃金娘需要对付……她总是哭得地上都是水,一再增加我们的工作量,还用那种尖细的声音在我们耳边聒噪……哦,这里可是女性盥洗室,你们不可以进来!或者说,哦,这么多年过去了,男巫师们的素质还一如既往地低下……” “我想不出还有谁比我们更倒霉,被罚打扫女厕所……”卢平情绪低落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推开了二楼的女生盥洗室的门。还好,哭泣的桃金娘或许是习惯了他们的出现,这一回,她只是啜泣着捂着脸躲进了抽水马桶。 詹姆斯愣了几秒,他把耳塞从耳朵里拿出来,对着两个好兄弟耸耸肩说:“今晚这就打发了?她竟然没有尖叫,也没有神神叨叨地一直念经……”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他们迅速地开始打扫的工作,他们要在桃金娘回来之前离开这里,要知道像这么安静的时光是有多么难得! “我实在想象不出,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待在厕所里,即使是幽灵的品味异于常人,难道他们不会更喜欢棺材么,为什么会以抽水马桶安家呢?”四周太安静了也不好,不多一会儿,西里斯又忍不住小声地挑开一个话题。 “也许她是在这里死的呢?人们对于某些改变自己一生的场合总是有些执念的,就算死了也一样。”卢平漫不经心地说,他拿着抹布擦着水池。 “或许吧……但是,如果她是在这里死的,那么她的死亡原因呢?霍格沃茨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一个女孩会在盥洗室里突然死掉……”西里斯颇为无聊地继续破开话题。 詹姆斯十分有兴趣地接口说:“她不是一直抱怨我们进了女厕所么——尽管宵禁之后女厕所根本不可能有人,但是她一直都当我们是流氓——她还说,男巫师的素质一直低下,这么说来,我们可以假设,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她曾经看见一个男孩进过女厕所……” “那么,有可能是那个男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被桃金娘无意间撞破了,所以她被人灭口了?天啊,这个假设太可怕了……”西里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们都想太多了吧?”卢平有些无语地阻止着两个好兄弟越飘越远的思想。 “可是,按照我们的设想,这也是可能成立的啊!”西里斯辩解说。 卢平放慢了语气,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一个男孩进入一个女生盥洗室,这里面能有什么阴谋呢?而且,能有什么不得不做的理由让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巫师杀死他的同学呢?西里斯,你曾经十分讨厌彼得,认为他背叛了我们的友谊,在那样的愤怒之下,你有想过要杀了他么?没有吧……所以说,在学校里,我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可是……也有可能是教授啊!如果他是一个黑巫师,他在这里弄了一个秘密地基地,专门用来制作那种十分邪恶的实验……而桃金娘恰好撞破了这一切,那么……” “我觉得你真的想多了……”卢平继续擦着水池,然后他怔住了。 “快来瞧瞧这个,这个铜龙头和别的不一样,这上面刻了一条小蛇!”或许是西里斯刚才所假设的那些刚好做了心理暗示,连一贯稳重的卢平都忍不住惊叫起来,他有些不确定地说,“也许西里斯说的是对的,这里通往一个密室呢!” 詹姆斯和西里斯都立即围拢过来,三个脑袋聚在铜龙头面前啧啧称奇。他们伸出手摸了摸那个龙头,并没有什么反应。詹姆斯甚至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它说了一句“打开”,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依然平静着。 “好吧,看来我们是发现不了什么了,或许明天我们可以去图书馆查阅一些文献什么的,现在让我们回去吧,好不容易所有的活都干完了。”詹姆斯打了个哈欠,嘟囔着说。 “詹姆斯说得对,我们先回去吧。” 三个人出了女生盥洗室,他们沿着安静的走廊慢慢地走回格兰芬多塔。詹姆斯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好奇怪,今晚老费尔奇竟然没有等着看我们笑话!他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在我们面前,然后将我们讽刺一通的么?” “或许他喝了酒,所以一觉睡到天亮啦!”西里斯满不在乎地说(今晚,让我们称呼西里斯为真相帝)。 忽然,西里斯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故作神秘地说:“还记得那次,我们穿着隐身衣的时候,看见的费尔奇手上拿着的那张纸么?我敢打赌,那个老家伙就是通过那张纸逮到我们的,我们应该把它偷过来,这样以后的夜游就方便多啦!” “但是……”卢平有些犹豫。他也觉得自己的运气特别背了些,他们每次夜游都会被抓住,无论他们找了一条多么偏僻的路,无论他们设计了多少方案,费尔奇总能够找到他们。对于勇于冒险的格兰芬多而言,这可真是让人不爽。 “嘿嘿,我们勇敢,我们好奇,我们是一往直前的格兰芬多!说做就做,我们现在潜入费尔奇的办公室吧,如果他不在的话,那张纸就归我们啦,以后就不用再怕他了!而且,如果那张纸能让人看到别人的所在地,那么说不定以后,我就能掌握西弗勒斯的行踪了,这会给我创造无数偶遇的机会!”西里斯摩拳擦掌,兴致勃勃。 “那么,我可以更方便地追求莉莉!”詹姆斯一听,也是眼前一亮。 二比一,卢平被好兄弟们拖走了。 费尔奇办公室的们半掩着,西里斯踮手踮脚地走进去,却被坐在椅子上的费尔奇吓了一大跳。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费尔奇正满脸通红地睡着,他睡得很熟,还打着浅浅的呼噜,果然是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嘘,快进来,他果然在睡觉!”西里斯压低声音,将詹姆斯和卢平都招进来,“我们先需要找到一张这么大的羊皮纸……速度都快一点,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醒了……” “我找这边的桌子,詹姆斯去翻那边的书柜……西里斯,剩下的地方都归你了。”卢平飞快地分配好任务,然后他轻轻地走到费尔奇倚着的那张桌子前。他慢慢地将费尔奇的手挪开,打开抽屉,只见里面都是一些被收缴的违禁品,估计西里斯和詹姆斯都给这个抽屉的填充贡献了不少。卢平又依次打开了几个抽屉,依然没有看见一张类似于羊皮纸的存在。他朝西里斯和詹姆斯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一无所获。 突然,费尔奇毫无预兆地翻了个身,卢平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等他发现费尔奇并没有因此清醒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却在那一刻忽然眼尖地看到,费尔奇的右手中似乎捏着什么——正是他们在找寻的东西!卢平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费尔奇却因此更紧地攥住了羊皮纸的一角。 “但愿他不会因此清醒过来……”卢平在心里默念,然后他举起魔杖,给了那只手一个小声的力道松懈,那张纸落在了他的手里。费尔奇模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他在睡梦中,用空了的手挠了挠鼻子,再无其他反应了。 “ok,我们撤退!”卢平扬了扬手上的东西,三个人一起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57、黑玫 “哦,我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图书馆,没有之一!”西里斯脑袋搁在书上,嘟囔着抱怨。 “我以为你讨厌的还有二楼的女生盥洗室……” “是的是的,你说得没错,詹姆斯,我讨厌那里!所以,我们一定要查出真相……一个可怕地黑巫师的秘密基地……如果我们发现了他的秘密,我们一定会成为英雄的!”西里斯又重新振作起来。想想看吧,如果他成为了英雄,西弗勒斯就会愿意分一些注意力给他了。而他则可以很拉风地走到西弗勒斯面前,提出一次约会的邀请。 没错,劫道三人组此刻正在图书馆中翻找着资料。但是资料实在是太庞大了,而他们现在手上仅有的线索,就是铜龙头上的那枚蛇形浮雕。卢平猜测,如果他们找出哭泣的桃金娘死亡的真相,他们可能会知道更多。 “真难得,阳光这么好的日子,你们竟然没有出现在魁地奇球场上,而是老实地待在图书馆里。”一个让詹姆斯立刻激动起来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 在一瞬间,詹姆斯起身,立正,手捧心,用吟唱咏叹调的口吻说:“莉莉,真巧啊,我们在这静谧的图书馆中相遇,你就如一片纯洁的……” “打住,詹姆斯!我不是来这里听你废话的,我可不是无知年幼只会对着你尖叫的小女生……老实坦白吧,你们是在做什么呢,如果你们又有什么会使得学院扣分的阴谋的话……” “不不,莉莉,你怎么会那么认为呢……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已经颇具“妻奴”相的詹姆斯二话不说地将一切都倒给了莉莉。 “你好,维叙亚。”卢平礼貌地向站在莉莉身边的赫奇帕奇打了招呼。詹姆斯一直和维叙亚不对盘,就像他曾经与西弗勒斯不对盘一样。不过,其实卢平挺喜欢维叙亚的,一个谦和有礼,知识渊博的年轻人总是能轻易赢得绝大多数人的喜爱。 “你们好。”维叙亚温和地回了招呼。 “听说,你是赫奇帕奇新一任的找球手?”卢平笑眯眯地继续开拓话题。 “是的。不过,我只是享受飞行而已,技巧或许比不上詹姆斯,好在赫奇帕奇对于学院杯和魁地奇学院杯并非那么执着。”维叙亚笑着回答,他的话在无意中赞扬了詹姆斯,虽然詹姆斯还在对着美人献殷勤而没有听见,但是西里斯就因此觉得他十分上道。当然,如果西弗勒斯在这里的话,将毒舌发展成一门艺术的教授,是很容易听出,维叙亚说话的重点其实在于:如果詹姆斯输掉魁地奇的话,格兰芬多们一定很好好“对待”你们的,我很期待这一结局。 詹姆斯的讲解已经接近尾声,维叙亚默不作声地旁听着,他忽然开口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我想你们应该没有错过前一段时间的预言家报纸,前一任的钥匙管理员鲁伯·海格,曾经被指控陷入一场命案纠纷。” “但是海格是无辜的!虽然他养了那么cool的宠物,但是他本质可不坏!”西里斯辩解说。 “是的,他是无辜的,在吐真剂的作用下,他的自白显示了他与那场命案无关。不过,据我所知,海格在当初是被指控,打开密室,放出怪物,伤害同学,这才被开除的。这里的关键词是‘密室’,你们觉得这会和你们所发现的东西有关联吗?毕竟,霍格沃茨是那么安全的地方,在这里发生的死亡事件实在太少了。” 卢平眼前一亮,他点点头补充说:“我们只要去向其他幽灵确认一下,就知道桃金娘的死亡时间了,我们可以与海格被开除的时间进行对比,这样就可以发现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了……虽然桃金娘古怪了一些,但是或许我们也可以从她那里问出一些什么……” “你说得没错。”维叙亚表示赞同。 “这听上去很有趣,我们也参与吧!好么,维叙亚?”莉莉饶有兴致地建议。 “不……”詹姆斯十分讨厌维叙亚的加入。 莉莉不高兴地看了詹姆斯一眼,说:“怎么,你有意见?” “我是说,我很高兴,真的,莉莉,我很高兴你的加入!”詹姆斯痛苦地说。(英语中的you,可以指你,也可以指你们,莉莉将之作为后一种理解了。) “哦,我亲爱的西弗勒斯终于离开寝室了……”抽空就研究地图的西里斯惊喜地叫出声来。然后,忍无可忍的平斯夫人再一次将他们一堆人都赶出了图书馆。 “这又是什么?”莉莉虽然不满于自己的被牵连,但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问。 “一张神奇的地图,恶作剧的必备魔法用品!这上面显示了所有在霍格沃茨的人的人名,然后我们就知道了他们的动向!”西里斯十分得意地说,“你看这里,西弗勒斯的名字正在朝魔药教室移动……” “这可真神奇!你们是怎么弄到这张地图的?”莉莉对此十分感兴趣。 西里斯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坏坏地笑了笑,说:“这可不是你们这些漂亮单纯的姑娘们该知道的……让我瞧瞧,如果我们现在走这条路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和西弗勒斯来一钞偶遇’……啊,西弗勒斯的名字消失了!”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试验过么?幻身咒和隐身衣都瞒不过这张地图的,他是怎么做的到?”詹姆斯一听,也立即看向地图。他仔细地找了一遍,上面的确没有西弗勒斯的名字。 “或许他离开学校了?” “不,他是在这里突然消失的,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他是不可能离开学校的。”西里斯指着地图上的某一段走廊,说。 维叙亚屈起食指推了推眼镜,遮去了眼中的光华,他像是不经意地提醒说:“也许……是因为这张地图上,有些地方是不会显示的,比如某条不知名的密道?” “啊,没错,一定是这样了,你们看,有求必应室在这里也没有被显示出来。”西里斯恍然大悟,他顿时就安下心来。刚才,他甚至想到,可能是有什么坏人入侵,把西弗勒斯给挟持走了。 “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我们也能发现什么呢!”莉莉建议说。自从开学初的那一次单方面吵架之后,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找过西弗勒斯。八眼蜘蛛使她看到了西弗勒斯的勇敢,她发现自己错了,所以现在急需要一个弥补的机会。 这个建议得到了多数人的同意,于是四个格兰芬多外加一个赫奇帕奇就朝那一处走去,然后围在西弗勒斯消失的地方,面面相觑。 “或许我们可以下一盘巫师棋打发时间,因为我们不知道会等多久。”卢平在书包中翻了翻,找出一盒用旧了的棋子。 但是,他们显然都忽略了,密道不会只有一个出口,它至少拥有两个。所以,一个小时以后,虽然西弗勒斯并没有从这里走出来,但是詹姆斯眼尖地发现他的名字又出现在了地图上。而这一回,他的名字旁边还带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瞧,西弗勒斯在这里,而这个又是什么?”詹姆斯指了指那个随着西弗勒斯一起移动的符号。大家围着地图一起研究了起来。 “像是一朵玫瑰花,还是黑色的。”莉莉说。 在那一瞬间,卢平第一反应是想起来了那个神秘的面具王子,但是出于魔药的契约,他并不能将面具王子的事情讲出来。卢平记得王子的名字叫做“诺耶”,他站在西里斯身后,不动声色地将整张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确定,地图上并没有一个叫做诺耶的人。 西里斯挠了挠后脑勺,说:“好奇怪,我总觉得这朵花看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你们快看,西弗勒斯朝费尔奇的休息室走去了!费尔奇现在也在休息室里,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詹姆斯又一次发现了了不得的信息。 “现在是午餐时间,或许他们会一起用个午餐什么的……”维叙亚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 “和费尔奇一起用午餐,西弗勒斯他疯了么?难道说,在他没有出现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时候,他都在和费尔奇一起吃饭吗?梅林的破袜子!”西里斯尖叫着,他实在接受不了,他的“情敌”就是那么一个长相丑陋的不开明的讨人厌的老哑炮! “闭嘴,西里斯!费尔奇其实挺好的,只要你们不违反校规校纪,他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是你自己太不乖了!”莉莉毫不客气地踩了西里斯一脚,这个善良的女孩最见不得有人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我还是觉得这朵玫瑰很奇怪。”维叙亚说,“你们看,西弗勒斯和费尔奇的名字都停下来不动了,这说明他们现在可能正坐在桌子前,开始了用餐。而现在,这朵黑玫瑰也没有动,它所在的位置是西弗勒斯的对面,和费尔奇的名字呈现出一个三角的形状。这就好像是三个人在一起吃饭,费尔奇坐在主位上,而另外两个人分别坐在他的两边。这朵黑玫瑰很可能代表了一个人!” “这个推理听上去真cool,我们正在发现西弗勒斯的秘密!”詹姆斯差点要为此欢呼起来。在他眼中,虽然西里斯喜欢那个阴沉沉的小毒蛇,作为兄弟只好无条件支持着。但是西弗勒斯的态度太高傲了,真让人恨不得再揍他一顿。要是能掌握一些关于他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想想看他到时候的脸色吧,这实在是太棒了! “喂,我始终觉得我们这样做,有些不大好。”卢平还是觉得这可能和诺耶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他要尽力阻止诺耶的暴露。 但是,西里斯对此的态度十分强硬,他说:“这可能是我的情敌!情敌!我必须要弄清楚他是谁,接近西弗勒斯有什么目的!如果西弗勒斯是被人蛊惑的话,我们现在在做的,就是要带领他走出深渊!兄弟们,别再犹豫了,我们上吧!” “你该多吃一点。”西弗勒斯用公用的筷子给诺耶夹了一些菜。他始终觉得诺耶还是瘦弱了一点,考虑到日后的和谐运动的话,现在就应该要把诺耶养得结实一些。 “我已经吃饱了!”诺耶毫不犹豫地将菜夹回了西弗勒斯的碗里。然后他像银渊一样捂着自己的碗。当然,银渊捂碗是因为护食,而诺耶只是为了护着碗而已。 费尔奇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家伙的互动。今天是周六,他们的午餐可以较平时多花一点时间,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 “所以你一直比我矮,永远比我矮。”西弗勒斯若无事情地把那筷子被诺耶嫌弃的菜吃掉。 “哼……”诺耶最近也在长高,所以他对于西弗勒斯的打击并不怎么上心,反而在心里默默念叨,等以后他比西弗勒斯高了,再将这些话原翻不动地还给他。 “厨房里有好多新鲜的鸡蛋,诺耶是要做什么糕点么?”见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幼稚,费尔奇轻飘飘地转移着话题。 “是的,父亲……去年在禁林中遇到的小独角兽,今晚是它的生日。它邀请我去参加呢!所以,我想给它做点好吃的……”想到漂亮的独角兽,诺耶的眼睛就情不自禁地弯了弯。 费尔奇闻言有些担忧:“哦,这么说来,今晚你要去禁林?可是我听说,八眼蜘蛛的清剿工作还没有彻底做好……我担心……” “没关系的,父亲!西弗勒斯会陪我一起去的,是吧,西弗勒斯?”诺耶使劲地朝西弗勒斯眨着眼睛。 “是的,费尔奇先生,我会保护好诺耶的。”西弗勒斯颇为无奈地向费尔奇保证说。这有点像是在说,费尔奇先生,我会照顾好诺耶的,所以请放心地把他交给我吧——西弗勒斯为自己心里的小剧场,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58、圣花 傍晚的时候,诺耶拉着西弗勒斯朝禁林走去。今晚是那头独角兽幼兽订下真名的日子,仪式将在月亮升上半空的那一刻正式开始。对于自己能够接到邀请,诺耶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变得越来越兴奋。他知道真名对于独角兽的重要性,所以他为自己得到的信任而开心不已。 “西弗,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哈哈……”诺耶在前面一跳一条地走着,即使他会在西弗勒斯面前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但像这么活泼的样子,还是西弗勒斯第一次看见。西弗勒斯不愿意承认,他忽然有那么一点儿,想吃那个四蹄动物的醋。 与此同时,在图书馆的一角,四个格兰芬多和一个赫奇帕奇正在研究地图。 “你们瞧,西弗勒斯往禁林那边去了,而这朵黑玫瑰也是,他们一定有什么计划!”也许是太想找西弗勒斯的茬了,詹姆斯永远是阴谋论者。 “也许是,这个不知名的人将西弗勒斯引诱过去,他要利用西弗勒斯做什么邪恶的事情么?”西里斯不由得觉得担心,他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嘟囔着,“我还是觉得这朵黑玫瑰看起来真熟悉……” “我觉得西弗勒斯那么有见地的一个人,他才不像你们这样莽撞而不懂事,轻轻松松就被人骗了呢……也许像上次一样,他只是去禁林边缘采摘一些新鲜的低等魔药材料呢?还有你,詹姆斯,不许你再想着找西弗勒斯的麻烦,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难道你们不愿意查清楚密室的真相么?”莉莉女王气势全开,她将手上的那一堆预言家报纸啪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示意大家一起翻看。 卢平松了一口气,他赶紧附和着说:“我赞同莉莉的观点,西弗勒斯要比我们强大的多,他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我们还是做好我们自己手头的事情吧。”卢平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觉得那一朵黑玫瑰代表着诺耶。他见过西弗勒斯和诺耶的相处方式,现在他们二人要去禁林“约会”,你说,旁人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二比一,大家已经看向还未表态的维叙亚。维叙亚微微地笑着,他拿起一份不久之前的预言家报纸,一边慢慢地翻着,一边说:“我也赞同莉莉的观点。”反正狮子们的好奇心已经挑起来了,接下来其实不用过多地煽动,该做的他们还会去做,不该做的他们也会去做。 一直将维叙亚当成情敌的詹姆斯立即不甘示弱地大叫起来:“我当然也是支持莉莉的!我永远都是支持莉莉的!” 四比一,西里斯极为郁闷地蹲在墙角画着圈圈。怎么办,但是他是真的很担心西弗勒斯啊。如果西弗勒斯在禁林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才一个二年级生,怎么逃得过呀。某英雄主义爆发的狗狗显然忘记了,他自己也才是一个二年级生。 “你们瞧,报纸的这一行写着‘吐真剂证实了鲁伯·海格与三十年前发生的意外事件并没有任何关联,虽然海格在贩卖饲养违禁生物上的确触犯了法律,但是这件事情上,他是无辜的。在此,我们不得不质疑,为什么在当年,一个无辜的学生被牵连进了一场命案之中,最终被开除,却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这让我们怀疑,霍格沃茨真的就如四巨头创立它的时候那样纯粹么,它还遵行着四巨头立下的誓言么?所以,为了小巫师的未来,我们迫切需要成立一个教育监察会……’”莉莉一字一句地读着报纸上的内容。 “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了,那件事情发生在三十年前!”莉莉拍了拍报纸,总结说。 卢平眼前一亮,他兴匆匆地说:“下午的时候,我和詹姆斯去贿赂了皮皮鬼,它说哭泣的桃金娘和它们不一样,她是三十年前的时候出现的……” “非常不错的进展……但是,绅士们,当然还有我们可爱的小淑女,要知道现在已经是晚餐的时间了,我们或许可以在明天继续。”维叙亚合上手中的书,建议道。他眼眸微垂,像是没有注意到西里斯与詹姆斯之间的目光交流。 禁林的深处其实有很多美景,可惜今晚的月光并没有很亮,到底显得有几分阴森了。诺耶和西弗勒斯走到一半的时候,天就已经全黑了。好在,怕他们迷路的独角兽派遣了一只成年兽出来迎接他们。迎接使者在看见诺耶的时候,还屈膝行了一礼,诺耶急忙回应。 曲曲折折绕了一些路,他们才走到独角兽的聚集地。那头小幼兽长大了不少,远远地看见诺耶就撒蹄子跑了过来,用脑袋不停地蹭着。诺耶被它蹭得有些痒痒的,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小幼兽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诺耶的脸。 西弗勒斯黑着脸,把诺耶从小幼兽的蹄子中扯出来,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啊,我有给你准备蛋糕哦,你瞧……”诺耶得意洋洋地从手镯中掏出那个大蛋糕,小幼兽扬了扬蹄子,发出一阵愉快的嘶鸣。 “尊贵的客人,来自远方的魂灵,我们欢迎你的到来。”一只成年的独角兽走到诺耶的身边,它用前面的蹄子按在胸口,就像是人类那样地行了一礼。诺耶注意到,这只独角兽的角和别的不一样,它的角上带着金色的纹理,漂亮极了。 “这应该是他们的族长。”西弗勒斯在诺耶的耳边小声地提醒说,气息喷洒,让诺耶的耳尖微微地红了红。独角兽中会人类语言的很少,但一般也会有那么一两个。 “你、你好!”诺耶手忙脚乱地回了一礼,“很高兴能收到你们的邀请……额,我还带了一个朋友来,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这是我们的荣幸。我的名字叫做深,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我叫做诺耶,这是我的朋友,他叫做西弗勒斯。” 深在独角兽的地位的确很高,诺耶跟在它的身后一路走去,看见的独角兽都会恭谨地行礼。小家伙一开始还围着诺耶转,但是可能仪式就快要开始了,一会儿就有成年独角兽来找它,小家伙只能恋恋不舍地走了。 仪式开始的时候,诺耶和西弗勒斯随着深的安排,坐在它的身边。月亮爬上了高空,今晚一直有些昏暗的月色在那一刻迸发出清冽的光辉,将整块草地都照得明亮起来。小家伙站在草地中央,有五只成年独角兽守在它身边的不同的五个方位。诺耶看得出来,它们所站的是一个五芒星的形状。 他听到了独角兽的吟唱,再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圣洁,再没有什么能比这光明。最开始,还是那五只独角兽在唱,然后慢慢地,所有的独角兽都低下了头,悠扬空灵的声音从它们的口中泻出。月光大盛,有一道光,似乎是来自月亮,猛然地没入小家伙的额头。然后,在那一瞬间,它的小角上出现了繁复的花纹。 歌声渐消,光华渐隐,最终一切都重新归于沉寂。小家伙扬着蹄子朝着还沉浸在那种气氛中的诺耶跑来,朝着诺耶欢快地说着什么。 深欣慰地说:“从这一刻起,小家伙正式有了名字,你们可以叫它望。” 然后,深的目光渐渐变得忧伤起来,它的声音低沉而难过:“这是十年来,第一次有独角兽成功被月赐福。怀孕生下幼兽的独角兽的数量本来就已经越来越稀少了,而生下来,也并不意味着能安然长大……我们已经和我们的祖先差了太多,除了圣洁的本质流传了下来,我们或许连自保的能力都越发少了。我们,在走向灭亡。” 也许望并不怎么懂得深说的那些话的含义,它只是瞪大了自己水滴一样的眼睛,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它,作为安慰。 诺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因为深的话而难过,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提供什么帮助。西弗勒斯握着了他有些冰凉的手,开口说:“据我所知,独角兽是不屑于与人类交往的,但是你们对于诺耶却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善意和尊敬,这是为什么?” “他身上的气息很安宁,就像大自然一样,这是我们独角兽所崇尚的。尤其是,他最近几次给小家伙送来的糕点中带着巴奇泽尔花的味道,很淡,似乎还未成熟,所以我不能确定。” “巴奇泽尔花?那是什么?”诺耶不解。 “传说中的植物,我并没有见过。它对于人类而言的作用,就是你可以凭借它与独角兽签订契约。”西弗勒斯解释说。 “是的,的确如此,因为那是我们回归当初的荣耀所必须的圣物。”深毫不掩饰地表明了巴奇泽尔花对于它们的重要性。古老的独角兽领地必定会有被尊放在祭坛上的巴奇泽尔花,但是,它们已经失去那些花朵很多很多年了,在这些年里,独角兽逐渐衰微,它们将随着花朵的消逝走向灭亡。 诺耶似乎有些懂了:“这就像是冥血蛇与冥央花的共生?” “不完全相同,但是巴奇泽尔花在月光下散发出的香气,将使我们获得最原始的血脉传承。”深解释说。 “可是,我没有这种花啊……”诺耶小声地说着,他实在是不忍心打击深它们的希望,“啊,对了,你是说你闻到的花的味道还没有成熟么?” 深点点头。诺耶忽的一下消失不见,进入他的空间手镯中了。不一会儿,他又出现在众人面前,捧着一盆样在玻璃杯中的植物。可以看得出来,这植物才刚抽出嫩芽,叶子还都有些皱皱的。 深却因此激动地完全失了礼仪,它惊呼:“是的,这就是圣花!”它屈下四个蹄子,全然地匍匐在地。所有的独角兽都跪下了,就连懵懂的望也是。 “额,既然它对于你们这么重要……那就送给你们吧……不,不对……”诺耶有些语无伦次,他猛然想起这颗种子是西弗勒斯交给他的三颗中的一颗,于是,他只得小声地和西弗商量,这盆传说中的植物的去处。 “我完全没有意见。但是,你该怎么回报我?”西弗勒斯语带慵懒地说。 诺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是他们熟悉了之后,西弗勒斯第一次和他谈条件。诺耶的心逐渐下沉。他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也许利益相交是一个斯莱特林的生活方式,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西弗勒斯会将这个也用在他的身上。 西弗勒斯知道他想岔了,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奔儿,然后微微俯下身子,舌尖舔过诺耶的耳畔,微不可闻地调笑着:“你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很久没一起快乐过了……不,自从第一次之后,我们似乎就没有过了……” 色狼!诺耶满脸通红地捂上自己的耳朵,他狠狠地等了西弗勒斯一眼。觉得气势不够,又伸出脚,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并用力地碾了碾。 那盆巴奇泽尔花最终被留给了独角兽,诺耶并没有向它们要求什么,在他眼中,这群圣洁高贵的生物,只要它们快乐地生活下去,那才是最重要的吧。深对此极为感动,它表示,诺耶与西弗勒斯(毕竟这才是种子的提供者)将会获得独角兽的永恒的友谊。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望和一直用崇敬的眼光看着他们的其他独角兽,诺耶和西弗勒斯踏上了归途。他们没有让它们相送,毕竟来时走过一次的路,回去时能够认得。 在海格被扣押之后,目前禁林的守护者暂时是马克·杰罗德,他带领着他的研究小组,正在逐步减少禁林中的八眼蜘蛛的数量。当然,他是不会长期担任这份工作的,因为作为一个在违禁生物研究领域颇有名气的学者,邓布利多付不起他的工资。 “我似乎看见有什么人接近禁林边缘了。”那个圆脸的可爱的女孩子说。 “哦?也许是你眼花了?”马克漫不经心地说。 “是真的,我真的看见了!你瞧那里……”那女孩子指向某一处的草丛。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丛杂草被突兀地压下了一大块。 “格兰芬多的狮子们?你施一个跟踪魔法,我们静观其变就好。”马克并没有想阻止这一切。有时候,你会觉得,狮子们最蠢的时候不过就是这样了吧,但是很快,他们又会做出另一件更蠢的事情来颠覆你的认知。 西里斯和詹姆斯这次谨慎地披了隐身衣,但是他们一定想象不到,他们的行踪一早就被掌控在别人的手里了。 “可恶,这张地图只覆盖了霍格沃茨和禁林边缘,现在我们压根不知道西弗勒斯朝哪个方向去了,怎么办?”西里斯焦急地说。 “我们就沿着这条路走吧,总能找到的。”詹姆斯更加乐观一些,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发现西弗勒斯的秘密了。 59、救助 夜色中的禁林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这种神秘源自于对未知的崇敬。诺耶和西弗勒斯两个人一起不紧不慢地走着。诺耶喜欢安静的氛围,他享受着这种静谧。是的,是静谧,而非孤独,因为西弗勒斯会一直在他身边。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如此坚信。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诺耶说。 “那是八眼蜘蛛的声音。在马克的控制下,它们的生存领地一再减少,也只有夜晚才会出来觅食了。”西弗勒斯解释说。 诺耶恍然大悟,他犹豫了一下,说:“掠夺是它们的天性,我们要尊重它们的生存本能,但是禁林本来就已经是一个和谐稳定的生态系统了,这里缺乏它们的天敌,而它们的存在威胁到了原住民……所以,我们将它们运离这里是对的,不是么?” “的确如此。我们没有用自己的想法来干涉另一种生命的存在。我们所做的是对的。我们保证了大部分生物的利益。”西弗勒斯知道诺耶的心病出在哪一块,他握住诺耶的手,带着他踩着那些繁密的枯枝败叶稳稳地往前走着。 和西弗勒斯不同——他本来就是从血雨腥风中走来的,他已经经历过最黑暗的日子,见识过最疯狂的屠杀,甚至他本人也为此丧命——诺耶从来没有真正看见过战争的残酷,他所能依据的判断来自于他的假设。当西弗勒斯出于继承人的使命和他对于霍格沃茨深沉的爱而施展那些计划的时候,当卢修斯出于马尔福家族对于利益的追逐而对此推波助澜的时候,诺耶正为此背负着巨大的心理负担。 对于这个世界,诺耶是淡漠的,他不关心他们。但是不关心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坦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而所有的改革原本就该是在鲜血中前行的。他们在策划一场变革,一场将所有的人都卷入的注定会流血牺牲的变革。 “为了,巫师界的未来。”西弗勒斯淡漠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冷冷地将粘稠的空气划开了一道口子。诺耶紧紧地反握住西弗勒斯的手,反正无论前行的路上会遇到什么,他们总会一直一起走下去。 这,就够了。 “西弗勒斯,如果我不巧打扰了什么,我将非常抱歉。但是,马克刚才给我传递了消息——波特和布莱克家的小崽子正在前往八眼蜘蛛的领地,大概十五分钟以后他们就将成为八眼蜘蛛的储备粮食了。”卢修斯的声音十分不合时宜地响起。 西弗勒斯将衣服上的一颗袖扣解下来,放在嘴边,不耐烦地问:“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卢修斯在见识了麻瓜的手机之后,改良双面镜研制出来的东西,目前只有几个,被他送给了联系紧密的几个人。卢修斯计划在战后再将这投入大规模生产,一来是因为目前的技术还没有十分稳定,造价居高不下,相对而言利润就少了很多,二是因为他可不想自己的发明将在战争中为对手提供便利。 “马克发现那两个小崽子靠近了禁林,就在他们身上下了追踪丝,所以能够确定他们的行踪。这可真是意外啊。不过,考虑到他们格兰芬多式的脑袋,我对此也不多说什么了。十五分钟……不,现在是十四分钟之后,他们将与一群已经被惹怒了的八眼蜘蛛狭路相逢。” “该死的,这群嫌自己命大的蠢货们……我现在过去,让马克过来支援,他毕竟是专家。”西弗勒斯将通话挂断。他和诺耶对视了一眼,然后匆匆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尽管,西弗勒斯一如既往地厌恶着那几头脑子堪比巨怪的狮子们,但就像他曾经不止一次地保护他的学生一样,他依然会站出来保护他们。 “詹姆斯,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但是,你听,除了我们两个的脚步声,我们什么都听不见……”西里斯渐渐失去了耐心,他们现在已经处在禁林深处了,不用担心被守林人看见从而被揪回去,所以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反而像是平时一样。 詹姆斯抱着隐身衣,四下看了看,问:“他们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这不可能!我时不时地就看一下地图,上面可还没出现西弗勒斯的名字呢……”西里斯用魔杖施了一个荧光闪烁,他又一次地看了一眼地图,然后摇摇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荧光闪烁亮起的一瞬间,黑暗中无数双眼睛掩去了它们的光辉。 眼见着前面的枯枝败叶越来越多,都不像是人走过的样子,詹姆斯打了退堂鼓:“或许是我们走错方向了,刚在在岔路口的时候,你就应该听我的,如果我们走右边,说不定我们现在就追上他们了!” “也许你是对的,我们赶紧回去岔路口,然后走另一条路……”西里斯立即拉着詹姆斯转身。但是,还没等他们走了几步,一阵的声音围着他们响起来,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欲望之眼,是不容许已经送上门的猎物逃离的。 一股陈腐的比臭鸡蛋还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詹姆斯和西里斯都握紧了自己的魔杖,眼神警惕地等着敌人的出现。昏暗的月色下,一节毛茸茸的细长的黑色触角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然后是另一节……西里斯很快就认出了那是蜘蛛的脚,在卡特他们在西弗勒斯的救助下从八眼蜘蛛的爪子下逃生了之后,西里斯就刻意地研究过这种生物,虽然他研究的目的是为了进一步地确认西弗勒斯的本事,从而彰显他的目光是多么精准。 “那是八眼蜘蛛!”詹姆斯低声咒骂。而且还不止一只,前后左右共四只,将他们围困在了中间。詹姆斯甚至能看到在他前面的这只蜘蛛,它丑陋的口中正在分泌白色粘稠的毒液。 “它们怕火!”西里斯还记得一点,他和詹姆斯背靠背,一面施展着烈火熊熊,一面小心地侧走着前进。好在禁林中常年无人,地面上的枯枝烂叶很快就被燃烧起来,火光使得八眼蜘蛛不敢靠近。它们地口中喷着粗气,这是被挑衅之后愤怒的表现。 但是,詹姆斯他们的情况并没有好过多少,当上面一层的干的枝叶被烧尽,下面的湿乎乎的枝叶也开始被点着的时候,燃烧中产生的巨大烟气使得两个人有种窒息的感觉。而这个时候,最先使出烈火熊熊的西里斯才想起来,这是在浓密的树林中,当火真正被燃烧起来的时候,火势就难以被控制了。他们现在用火阻挡八眼蜘蛛的进攻,无异于饮鸩止渴,因为当火势蔓延,他们迟早会被烧死在禁林之中。 “怎么办,西里斯,我不想死在这里!” “我们不会死的!也许教授看到了这里的火光,他们就会来救我们了!”西里斯在詹姆斯的耳边大声安慰,“你披上隐身衣快点走,你瞧那里,那是一个死角,你快点走!” “那你怎么办?” “我来吸引蜘蛛们的注意力!速度点,再不走,等火势变得无法控制到时候,我们就都在被烧死在这里了!” “不,西里斯,我不能丢下你!隐身衣给你,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詹姆斯忽然伸手撸了一下脸,将眼泪甩走。 “不,不行!你是我永远的好兄弟!快点走啊!格兰芬多们一定会赢得今年的魁地奇杯的,因为你是最优秀的找球手!”西里斯趁着詹姆斯不注意,猛然将他一推,然后他迅速施展了一个烈焰熊熊,将出路堵上了。 詹姆斯的情况也没有很乐观,隐身衣虽然能将身形掩去,却掩盖不了味道。嗅觉灵敏的八脚蜘蛛迅速分出一只,朝他的方向追去。詹姆斯慌不择路地逃着,时不时向身后丢一个烈火熊熊,这才勉强的挡住了移动速度十分迅速的八眼蜘蛛。他不知道自己该像哪个方向逃,他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落在何处,他甚至不知道在下一秒,自己还能够拥有知觉。 也许过了很久,但其实詹姆斯的奔逃还没有到七十秒,他狠狠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你们先将他送到禁林边缘,我去找剩下的那个小家伙……”詹姆斯听见那个声音说,他可能被灌了一瓶魔药,总之嘴巴里的味道让人觉得难受得要命,但是体力耗尽神经紧绷的他终于压制不在,沉沉睡去。 “不,你先送他回去。里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吧。”诺耶不容置疑地对马克说,即使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他的语气依然平稳安宁,带着一股能安抚人心的味道。 “但是,你们……”只是两个孩子。马克的话还没有说完,他闭上嘴,二话不说地抱着詹姆斯朝禁林外跑去,因为他看见那只追着詹姆斯跑来的八眼蜘蛛昏迷在了西弗勒斯的手下,而西弗勒斯不过是拿出了一罐魔药而已。 “我现在只担心这场火会造成更大的灾难。你去救西里斯吧,我现在去想办法将这场火给灭了。”诺耶看向西弗勒斯,后者点了点头。 诺耶从空间手镯中抽出一把剑。他踩在剑上,凌风而起。他白色的长袍外面裹着西弗勒斯的黑色的斗篷,这让他站在禁林的上空也并没有显得十分醒目。他能看见脚下所发生的一切的事情。西弗勒斯已经靠近了西里斯,他砸出去的魔药放倒了三只蜘蛛,然后是清泉如水熄灭了一处的火焰,在他拎起的西里斯的瞬间,他幻影移形出了禁林。 诺耶闭目,念动口诀,那一块被火燃烧着的土地开始撬动,它在颤动,然后突兀地裂开了一道口子,将所有的燃烧着的火苗吞噬了进去。裂缝慢慢合上,一切重归寂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那样。那些余下的八眼蜘蛛也一起被埋葬在了土地的深处,它们结束了自己掠夺残忍的一生。 西弗勒斯怔怔地望着禁林之上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忽然就冲开了大大的兜帽,诺耶的长发迎风自动,在月色下如绸缎,如织锦,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明明那么远,远得看不清彼此的眉目,却又那么近,近得让西弗勒斯清楚地知道,诺耶在笑。 西里斯被随意地丢在一边,他的头发和衣服上都是被火焰燎过的痕迹。最后的时刻,火苗越烧越近,但是为了抑制八眼蜘蛛的行动,西里斯又不敢将火灭了。他甚至分神地想,如果被蜘蛛抓了,他大概死无全尸,但是被火烧了,他还是完整的一个吧。 “我们从没有出现过。你一个人救了两个自以为是的白痴格兰芬多,就是这样。”西弗勒斯对站在一边的马克说。 “是的,如你所愿。”马克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他的家族世代为马尔福所用,是因为他们足够谨慎,永远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杰罗德家族是世代的赫奇帕奇,赫奇帕奇在诠释着忠诚,而非愚笨。自从宾斯教授的历史课改革了之后,霍格沃茨的内部正在悄悄改变,马克对此十分喜闻乐见。 当教授终于感到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地。西弗勒斯和诺耶已经洗完澡躺在了床上。诺耶红着脸靠近西弗勒斯,他的手在被子中,慢慢地慢慢地往下…… “你在做什么?”西弗勒斯猛然睁开眼睛,他握着诺耶乱动的手。 “你……你不是说你想要么……”诺耶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十分坦然地将话说全了。 “难道你不想要么?虽然你还小,这种事情做多了并不好……” “现在是我在帮你!看在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好兄弟的份上,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放、放开……啊……你耍赖!西弗……不……西弗……哦,快点……” 在巅峰来临的空白之中,他似乎吻了他。谁知道呢,反正这是一个刺激的夜晚。 60、暗色 西里斯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十分地茫然。然后他感觉自己的手被大力地甩着,他朝床边看过去,看见卢平在欣喜地说写什么。卢平的确在说些什么,他的口一张一合地,开合地十分迅速,仿佛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但是…… “嘿,卢平,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说出声音来……”西里斯猛然闭上了嘴,他发现他连自己的声音也没有听到。不,这不可能…… “西里斯,你怎么了?西里斯!庞弗雷女士,你快过来,西里斯似乎有什么不对!梅林啊,我压制不住他了!快来人啊……”卢平高声叫道。西里斯在床上昏迷了四天,和他一起遇险的詹姆斯早就活蹦乱跳的了,但是他就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卢平一直很担心自己的好兄弟,四天以来,他和詹姆斯轮番守着他。但是,现在西里斯醒了,却有什么不对了。 在波比精密地检查之后,她面色沉重地说:“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说,西里斯应该是……聋了。” “这可怎么办?能治好的,对不对?”卢平看着被灌了无梦药水,暂时睡着了的西里斯。 波比缓缓地摇了摇头:“魔药的作用虽然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无论病症有多么严重,似乎只要配制了合理的魔药,病都可以痊愈。但是,很不幸地,西里斯目前收到损伤的……按照麻瓜们的说法,他受损的是神经,这是不可修复的。” 波比面带忧伤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孩,虽然他总是调皮捣蛋一点都不听话,但那的确是一个生意盎然充满活力的孩子,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就此消沉下去。他还那么年轻,他的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卢平攥紧了拳头,语速缓慢地问。 波比没有说什么,却摇了摇头。她离开病房,用守护神通知了邓布利多。然后,半个小时后,布莱克夫妇出现在了霍格沃茨,十分钟后,西里斯被转移到了圣芒戈接受治疗。 “这都是因为我!”詹姆斯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他的心脏紧紧地纠在一起,一种说不清的疼痛蔓延着,“都是为了我,他为了让我逃出来,所以承受着现在的痛苦……” “不,你不能这么想。对于西里斯而言,你平安无事是他最大的安慰。我们是好兄弟!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卢平安慰着詹姆斯,虽然他的心里也十分痛苦,但是总不能所有的人都倒下吧,总有一个要坚强一些的。 莉莉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就算魔药不行了,我们还可以选择动手术,要知道,在我们那里,受伤什么的可没有魔药,我们都是去医院接受治疗的。所以希望还是有的,你们不能因此沮丧下去。而且,西里斯已经缺了四天的课,他可能还要缺一段时间的课,如果不想他留级的话,你们要帮他做好笔记,这是你们身为他好兄弟的责任!” “莉莉说得没错,詹姆斯,西里斯一定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么消沉的样子!”卢平将自己的手放在詹姆斯的肩膀上,给了他一个拥抱。 西里斯在三天后回到了学校,他没有继续接受治疗,这并不是因为他能够听到声音了,恰恰相反,那是因为圣芒戈对此无能为力。西里斯身上的部分烧伤、呼吸道受损等等都已经被彻底治愈了,但是听觉的失去是无法修复的。 西里斯仿佛一下子沉稳安静了下来。在此之前,虽然教授们都无不希望这个整天惹是生非的家伙能够有一天突然懂事了,但等到这一天真的到来,大家又都希望那还是原先的热情洋溢的西里斯。 以前,教授们都愤愤地说:“啊,那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可惜不够勤奋!” 现在,教授们私下里叹息地说:“啊,那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可惜啊……唉……” “兄弟,谢谢你。我很抱歉……”詹姆斯局促地,放缓了声音说。他夸张地做着口型,以期待西里斯能够明白他的话。 “没关系,如果你不赢下这学年的魁地奇杯,你就等着向我请罪吧!”西里斯大声地说,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听不见了,他的声音比以前更加响亮,也更为吵闹。但是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中,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詹姆斯一怔,他随即用和西里斯同样大的声音说:“我是有史以来最棒的找球手,所以你就看我的吧!”他大笑着,畅快地笑着,然后他猛然地抱着西里斯,眼泪就那么突兀地浸湿了西里斯的肩膀。 “我相信你,我的好兄弟。”西里斯微笑地说。他告别了这一赛季,因为他听不见,他也就此告别了日后所有的赛季。但是,他的好兄弟还在天上飞着,他的梦想就此延续。 所有的人都因此成熟了起来,无论是卢平还是莉莉,还是詹姆斯与西里斯,还是除此之外的许多的格兰芬多。他们依然热情,充满好奇心,但是他们在开始他们所谓的勇敢冒险之前,会花一些时间用于思考。因为,并非是所有的人都能在险境中全身而退的,也不是所有的危险过后,你都能够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平安无事的——只失去了听力而已。 斯莱特林依然对于格兰芬多的冒险精神不屑一顾,但是他们逐渐收敛了自己的鄙夷。他们一直瞧不起格兰芬多式的友谊,看似一团和气,但所有并非建立在多重关系上的友谊的本质都其实不堪一击。但是,当西里斯他们的冒险故事传开之后,他们又有些羡慕。也许,利益至上的斯莱特林里,你永远遇不到一个在危险之中把逃生希望留给你的……好兄弟。小蛇们矜持地,慢慢收起了自己的傲慢,当然这并不意外着他们放弃了自己的骄傲。 这个周末,已经失去了家族和亲人的费尔奇收到了他在霍格沃茨工作之后的第一封私人信件。费尔奇并没有因此觉得激动,他默然地看完信,用油灯中的火将这封信烧没了。在此之后,他继续有条不紊地打扫着整个学校,然后在饭点的时候,回到休息室,享受诺耶宝贝的美妙厨艺。用餐结束后,费尔奇暗示西弗勒斯,他有些事情需要和他谈谈。 “怎么了,费尔奇先生?”西弗勒斯对于费尔奇是尊敬的。 “我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费尔奇缓缓地开口,他的放在膝盖上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在那次,你们邀请雷古勒斯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大概猜到了,诺耶他来自布莱克家族。是的,他是西里斯那混蛋的同胞哥哥,但是就因为没有魔力,他被抛弃了……我可怜的诺耶被抛弃了……” 西弗勒斯走到费尔奇的身边,他扶着这位老人的肩膀,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我知道,你和诺耶是好朋友,所以我请求你,求你把诺耶藏起来吧,藏在你的庄园里,不要叫任何人发现了!那帮可恶的家伙,他们夺走了诺耶的一切,然后在诺耶平安长大的现在,他们还想夺走他的听力!我绝对不容许这件事情的发生!”费尔奇十分激动,说到最后的时候,口水都溅出来了。 西弗勒斯并没有因此而放开费尔奇,他面色阴沉地问:“你说什么?” “我收到了一份信,来自布莱克家族,他们让我在明天把诺耶带出去!他们说会付我一笔钱让我安度晚年,只要我把诺耶带出去,他们当我是什么?诺耶是我的儿子,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的!”费尔奇厌恶地说,他的眼中带着对于那个家族的不屑,“求求你,诺耶是个好孩子,他不应该受到更多的苦楚……求你把他带出去,我明天会一个人去面对他们的……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告诉诺耶,我去很远的地方养老了……反正我活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活够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诺耶的。”西弗勒斯保证。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诺耶宝贝的……”费尔奇仍在絮絮叨叨,突然他怔住了,他瞪大眼睛看向西弗勒斯,不确定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诺耶的。”西弗勒斯一字一句地重复。他的诺耶注定会站在这个时代的顶端,无人能够代替。他不会成为谁的影子,也永远不会是他的负担。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因为那是被我放在手心的宝贝。所有觊觎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费尔奇安静下来,他看向这个年轻人,这是一个好孩子,他一直都知道。他也知道他是一个斯莱特林,说真的,当费尔奇刚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他的心情无比慌张。因为他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在他眼里,西弗勒斯给予的帮助已经够多了,现在让他将诺耶藏匿起来,这会是对布莱克家族的宣战。如果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斯莱特林会做的事情。 而现在,费尔奇无比确定,西弗勒斯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诺耶的。在西弗勒斯幽深的眼中,费尔奇可以看到很多东西,那些澎湃的感情在汹涌之后重归寂静。 “请不要告诉诺耶,我不希望他因此难过。”费尔奇说。 “好。但是,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不要擅自冒险。要知道,如果您出事了,最难过的永远都是诺耶。他的您的儿子,费尔奇……叔叔。”西弗勒斯有些别扭地说出最后的称谓,他这是第一次这样做。 但是,他愿意这样做。这个老人,他真的给予诺耶良多,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了生命。 费尔奇再一次地愣住了,然后他顺着西弗勒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抱了抱这个情绪内敛很多时候都没有表情的年轻人。他欣慰地笑了笑。 “嘿,你们在讨论什么,我洗碗的功夫,你们就不在客厅了。”诺耶笑眯眯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进来。银渊懒懒地缠在他的身上,它的身后跟着被捂住了眼睛的巴吉里斯克。诺耶抚摸着银渊,揉着它的小肚子,帮助吃撑了的银渊消化那些食物。 “啊,我在向西弗勒斯道歉,要知道我把他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弄不见了。”费尔奇急中生智,他朝西弗勒斯眨了眨眼睛。 地图不见了?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却依然云淡风轻地说:“是的,我正在考虑该如何帮费尔奇……咳咳,叔叔找到它,那会减轻叔叔晚上巡夜时的工作量。” “原来如此,那是在哪里不见的呢?”诺耶好奇地问。银渊在他的手里翻了个身,它用脑袋蹭了蹭诺耶表示感谢,然后顺着他的身体滑到了地上。巴吉里斯克立即上前勾了勾银渊的尾巴,两条蛇一前一后地游走了。 “前两天就不见了,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可能被放在哪里,是我自己忘记了……不过,现在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有见到……”费尔奇也有些苦恼。 西弗勒斯大概有了想法:“没关系,我会尽快将它找出来的。” “啊,对了,西弗,雷古勒斯给我写了一封信。他说西里斯因为上次的事件听不见了,好像圣芒戈对此都无能为力,是么?”诺耶像是才想起来的,脱口而问。他对于西里斯这个弟弟一直没什么好感,所以并不怎么关注,这次也是因为收到了雷古勒斯的信才知道的。因为诺耶的身份特殊,他和雷古勒斯相见的次数并不多,而这个小弟弟似乎迷上了给他写信,每天一封,像日记一样,从不间断。 费尔奇因为诺耶的询问捏了捏拳头,他的背有些伛偻。诺耶以为他累了,走过去,力道适合地帮他揉着肩膀。 西弗勒斯的眼神闪了闪,装作不经意地问:“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情,怎么了?” “我该怎么说呢,他终于为他的恣意妄为付出了代价,但是雷古勒斯对此却是一副很难过的样子……”诺耶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相应的后果。”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你说的没错,虽然这个代价或许惨重了一些……但是种因得果,这是大自然的原则。我待会儿去准备一下小点心安慰一下雷古勒斯吧,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雷古勒斯会喜欢的。” “那当然,因为我做的点心,美味无人能及。”诺耶十分得意。 61、谈判 这是猪头酒吧的一个小隔间,透过门缝,可以隐隐绰绰地看见一个被裹在袍子里的身影。无论是袍子上闪现的暗色花纹,还是那人端着的一副高贵的姿态,无不显示着这是一个贵族,与酒吧里的昏暗混乱是如此格格不入。这正是沃尔布加,她在等待她的客人。 对于沃尔布加而言,那个出生时就被诊断出没有任何魔力的孩子是她这一生的耻辱,她拒绝想起他。好在,同时出生的还有另一个魔力强盛的孩子,那才是布莱克家族真正的希望。她对于将诺耶丢弃并在此后的数十年中不闻不问,没有任何的愧疚感。而她现在出现在这里,等待诺耶与费尔奇的出现,是为了西里斯。 西里斯听觉丧失源于神经受损,这在理论上是不可治愈的,但是如果有一个合适的祭品,将神经移植,那么前景就变得光明起来。但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首先这需要血缘关系的维系,关系越近,移植成功的概率就越高。其次,这需要高深的人体炼金术的支持,这一点注定了常人不会想到这个法子。不过,布莱克家族是黑魔法世家,第二点对于他们而言并非是一个难题。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分钟,沃尔布加皱了皱眉。但就在这时,隔间的门被推开了。来者不是费尔奇,他的身边也没有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他同样裹着斗篷,目光掩在兜帽的阴影里,看不分明。沃尔布加皱了皱眉,她记得她在门上下了辨识魔法,除了费尔奇,本应该是没有人能够打开这扇门的。 “上午好,布莱克夫人。”来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带过外面寒风凛冽的寒冷。 “上午好。不请自来并不是一个好习惯,更何况我已经有了约。”沃尔布加很好地维持了她的气度,尽管她的心里对于这个闯入的年轻人十分不满。 年轻人似乎嗤笑了一声,他径直拉开沃尔布加对面的座椅,坐下。 “您约的人不会来了。”年轻人解开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头黑色的长发,他用那一双黑色的深沉的眼睛看着布莱克夫人,气势逼人。 “你很嚣张。”沃尔布加缓缓地说。她的第一反应是,眼前的人不知道从哪里确定了诺耶的身份,然后想要以此为筹码,向布莱克家族讨价还价。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理由了,难道还有人会给那个哑炮出头么? “嚣张的人总有嚣张的资本,做错事的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年轻人不可置否。 沃尔布加嗤笑:“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往往死在他们的不可一世上。” “加强版的灵魂稳定剂,意味着黑魔王的赏赐。”年轻人从斗篷中取出三瓶药剂,他没有理会沃尔布加的挑衅,但这本身其实就是另一种挑衅方式。 沃尔布加的瞳孔骤然一缩,但她很快就放松了,她下意识地转着手指上的戒指,直直地看向西弗勒斯,问:“你的条件?”黑魔王在大肆的寻找魔药师,这是少数的有些地位的食死徒才知道的消息。尽管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黑魔王的确在收集灵魂稳定剂——这是一般用于小巫师魔力暴动时的魔药。甚至有人猜测,黑魔王已经有了一个不名誉的私生子。 “我可以长期提供。”西弗勒斯进一步地说,服用了增龄剂的他气势逼人,他才是这场谈判的掌控者,“任何魔药。” “那么,你的条件。” “在这份契约书上签下你的名字。”西弗勒斯将早就准备好的契约书摊开放在沃尔布加的眼前。这是一份放弃血缘关系的承诺书。她早就该签订的,但或许诺耶刚出生之时就被丢弃了,她日后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所以这份本该由她自己主动签订的契约书成了现在别人强迫她这么做的一件事情,哈,多么讽刺。 “我不会这么做,他毕竟……是布莱克家族的一份子。”沃尔布加拒绝,这当然不是因为可怜的母子亲情,这是因为她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牺牲诺耶,来医治西里斯。所以血缘关系是不能放弃的。 对于一开始西里斯去了格兰芬多,沃尔布加是愤怒的,但是随着目前的局势日渐扑朔迷离,她也不得不认同丈夫的观点,西里斯走了一步不错的棋——不得不说,沃尔布加的这种想法是在给西里斯的开脱,家长总是能为自己所看重的孩子提供无数的做错事情的理由——他是一个魔力强大的孩子,在沃尔布加的呵护甚至是宠溺中长大,沃尔布加是不会任由他下半辈子毁了的。 “如果我是你,我是会签字的。毕竟,失去整个家族来庇护一只蠢狮子,这可真得不偿失。”西弗勒斯冷笑着。 “危言耸听不是一个好习惯。”沃尔布加反而镇定了。 “呵呵……明天下午三时,我会在这里恭候,希望布莱克夫人能够准时赴约,最好协同布莱克先生一起。”西弗勒斯说完,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将三瓶加强版的灵魂稳定剂留在了桌子上,并且将沃尔布加施展的追踪法回馈给了她自己。魔力的直接对冲让沃尔布加胸口一紧,吐出了一口鲜血。 西弗勒斯并没有觉得自己能够一次性成功,他有足够的耐心,毕竟现在诺耶和费尔奇都在霍格沃茨中,只要他们不离开,就没有人能够突破霍格沃茨的防线去伤害他们。再说,诺耶本身也不会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弱者,他一直在成长。 西弗勒斯在等着卢修斯传来的消息,他在昨晚,和卢修斯之间有一个不错的对话。 当卢修斯第一次明确地知道诺耶的身份时,他是惊诧的,他没有想到,诺耶来自布莱克,是一个纯血家族的后裔。然后,他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容,他在嘲笑奥赖恩的鼠目寸光,嘲笑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儿子。但到最后,他的脸色忽然又变得有些不好看了。他纠结了许久,才问道:“我一直对布莱克家族的产业势在必得,这……” “只要你有本事,那依然会是你的。诺耶和那个家族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正在断绝他们最后的联系。啊,对了,记得给雷古勒斯留一份嫁妆。”西弗勒斯保证。他不觉得自己为诺耶做的打算有什么不对,他明白诺耶对于布莱克夫妇的漠视,现在不过是将这种漠视加深。 “你说的没错,那么……我会保证,一切将如你计划中发展。”卢修斯笑了笑。网已经织好了,虽然原定的收网的时间并不是现在,但如果能够卖给西弗勒斯一个人情,他十分乐意现在就动手。 没有取得计划内的进展,这让沃尔布加的心情有些微怒,不过,对于贸然出现的年轻人的不屑一顾使得她没有将这次会面放在眼里。但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黑魔王那边传来了消息,在下午的时候,罗道夫斯收到了黑魔王的大力嘉奖,原因在于,他提供的灵魂稳定剂让黑魔王十分满意——黑魔王十分大手地将一个中等贵族的产业划分给了莱斯特兰奇家族。其实灵魂稳定剂的收集并不难,难得是让黑魔王满意,显然在此之前所有的食死徒递交的并没有得到褒奖,反而因为办事不利收到了不小的惩戒。 自从阿布拉克萨斯逝世而卢修斯选择封闭庄园之后,尽管布莱克家族也一再出了很多不讨黑魔王欢心的事情,但是,在黑魔王面前,他确实还是最有分量的,这让奥赖恩十分满意。在这之后,在黑魔王的授意下,贝拉与罗道夫斯结为夫妻,奥赖恩对此也是十分满意的——他要联合莱斯特兰奇这个实力不错的家族。但是,很显然,他没有料到,罗道夫斯这个野心家想要的不仅仅如此,这个阴狠的男人或许更愿意将布莱克家族踩在脚下。 “事情并没有很糟,他不过是抢占了先机而已。”沃尔布加安慰自己的丈夫,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白天见过的那个年轻人的身影。那一双黑色的眼睛在回忆中逐渐清晰起来,那种漠然的眼神,那个时候,她以为那是没有经历过挫折的人所不懂得掩藏起来的锐气。但现在,沃尔布加忽然明白了,那是一种藏在深处的……不屑。 她忽然打了一个寒噤。 沃尔布加想起那三瓶被随意放在小隔间的桌子上的灵魂稳定剂,她后来也没有带走它们,她怕那些被放在油腻腻的桌子上的东西会污了她的裙子。但是此刻,她突然间有些后悔,如果那个时候,她将它们带回来,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傍晚的时候,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再一次莅临布莱克家族。他们从澳大利亚进口的那一批材料在半路被不知名的黑巫师所劫,损失惨重。与此同时,德国合作良好的凡可迪家族送来了一封言简意赅的道歉信,他们表示将取消和布莱克家族一系列的生意往来。虽然凡可迪爽快地支付了一笔违约金,但这与合作取消所带来的预计损失而言,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如果,这一切的发生都不足以让奥赖恩焦头烂额的话,那么,霍格沃茨传来的消息让他受到了十足的惊吓——他的两个儿子,西里斯与雷古勒斯,同时陷入了深度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在霍格沃茨的晚餐时间,一向安静的雷古勒斯忽然离开了自己的坐席,他径直走向格兰芬多,在一片意味不明的注视下,拥抱了不知所谓的西里斯,然后两个人一同陷入了昏迷。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受到诅咒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外伤,但是,他们的确失去了意识。庞弗雷医师的检测表明,他们的生命力正在迅速地流失。 “雷古勒斯是一个好孩子,他很爱你。”西弗勒斯犹豫着,还是将这句话说全了。正如他所说的,雷古勒斯很爱诺耶这个半路出现的哥哥。由于“多管闲事”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的存在——它突然出现在了霍格沃茨,向雷古勒斯说了一堆少爷大少爷的胡言乱语——雷古勒斯终于还是知道了,父母的关于牺牲诺耶的计划。他心疼西里斯,与此同时,他也心疼诺耶——或许,在不知不觉中,这个能给他依靠能让他撒娇的哥哥已经赶超了西里斯在他心中的地位。 “我知道。”诺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温柔了几分。下午的时候,雷古勒斯突然冲进了费尔奇的休息室,他言辞闪烁地让费尔奇赶紧带着诺耶远走高飞。西弗勒斯并没有刻意隐瞒,很快,诺耶就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费尔奇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诺耶已经不在意那个家族了,所以无论沃尔布加和奥赖恩他们做了什么决定,这都伤害不到他。对于诺耶而言,他的父亲是费尔奇,仅此而已。两个路人在觊觎他的身体的一部分,这件事情最多只会让诺耶觉得好笑。 西弗勒斯出了一个主意,或许还带着一点试探,或者比较,但是焦急的雷古勒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愿意喝下不知名的魔药,并且“陷害”西里斯,只为了给诺耶创造一个彻底脱离布莱克家族的机会。雷古勒斯是真的爱这个哥哥,他依然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被蛇王调、教着的斯莱特林,他一旦爱上(亲情或者爱情,或者选定的理想),就会全身心地奉献,不考虑自己,不计较任何后果。 “我真的感谢,我能拥有这么好的一个弟弟。谢谢你,西弗勒斯。”诺耶主动给了黑发友人一个拥抱,他的眼眶变得十分湿润,而他的心变得异常柔软。 一切尽在不言中。 62、对峙 布莱克夫妇在踏入小隔间的时候,那个神秘的黑发年轻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你们迟到了七秒钟,看来布莱克家族的礼仪也不过如此。”那个年轻人说,他是背对着门坐着的,没有回头。将整个后背暴露在别人的视野里,这说明他要么是一个新手,还没学会该有的谨慎,要么足够自信,根本没有将来人放在眼里。 奥赖恩选择迟一点到达,原本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的,但这似乎没有收到预计的效果,反而被反将了一军。不过,在没有试探出这个年轻人的底线之时,奥赖恩会继续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这是你们需要签订的契约书。”西弗勒斯将昨天给沃尔布加看过的那张纸平放在桌子上。他喜欢速战速决,哦,也许离开这里之后,还能有一个美好的下午茶时间呢,诺耶新做了好吃的点心。 奥赖恩并没有看契约书,他用一种极为犀利的目光打量着西弗勒斯。他不相信昨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是源于巧合,当然,他也不相信,只凭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年轻人,就能够把布莱克家族弄得鸡飞狗跳的。 虽然暂时还查不出,是谁给罗道夫斯提供了帮助,但是,毁约的凡可迪家族,他们的下一个合作对象却是……马尔福。该死的马尔福,他们就如吸血地蚂蝗一样,时刻地紧盯着你的荷包,然后在某些时刻,突然出手。他们是一群混蛋! “我觉得,在签订某些契约之前,我们需要用一场谈话,用以增加彼此的理解。”奥赖恩缓缓地说。他的手交叠着搭在桌子上,是一个谨慎的谈判的姿势。 “谈话?这并不需要……对你们而言,只要你们知道我手中有使得贵公子清醒的魔药,这就够了。”西弗勒斯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地勾起唇角,他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这使得他的笑容更添上了一些恶意。 “魔药……你的身后是一位魔药大师?”奥赖恩似乎并没有很担心两个儿子。 “转移话题是没有用的,你们也不必存心试探。我有足够的时间,但是贵公子的生命力流失却是十分迅速的……你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签约吧。”西弗勒斯的指尖落在契约书上,不紧不慢的轻扣着。 哪怕是恨得牙痒痒,这个时候,谁先愤怒,谁就彻底输了。所以面对如此嚣张的言论,奥赖恩只是手一摊,整个人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年轻人总是太过急躁。或许我们首先还可以谈一谈魔药的合作问题,正如你昨天率先提及的那样。”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我想你错了,你们签下这份合约的报酬仅仅是能使贵公子恢复的魔药,别无其他。人总是不能太过贪心。” “但是,你昨天明明说……”沃尔布加声音略高地说。她十分不满意西弗勒斯的态度。 “哦,女士,那是昨天,但现在已经是今天了。”西弗勒斯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罗道夫斯的魔药是从你那里来的?”奥赖恩语气平平,这使得这句问句听上去更像一句陈述句。 “是,或不是,这有什么区别么?”西弗勒斯不置可否。 “如果,你能提供我们所需要的魔药,只给我们提供……”奥赖恩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报酬什么都是可以商量的。” “那是另外一笔生意了……而现在,你们先签约吧,这件事情完结了,我们才可以谈下一笔。”西弗勒斯从他的斗篷中拿出两瓶魔药,放在桌子上。这是能使西里斯和雷古勒斯恢复的魔药。他其实是从戒指中拿出来的,但他把手藏在了斗篷下。有时候,那些不引人注意未被人发现的细节会是制胜的关键。 对于布莱克夫妇而言,这已经是没有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他们需要家族的继承人平安无事,这就需要现在按照这个年轻人的要求行事。而他们也需要更长期的合作,所以这一次就不能耍什么花招。他们现在需要放弃的不过是一个早就被丢弃的哑炮儿子,这很值得,因为如果不是西里斯受伤,他们或许早就忽略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先后在契约书上写了了自己的魔法签名。西弗勒斯满意地将契约书收起来,然后将自己面前的两瓶魔药推到了桌子中间,并当着布莱克夫妇的面,撤销了魔药瓶子上的个人守护魔法。 “也许你们需要用他做一些黑魔法实验,怕惹上麻烦所以需要我们签订放弃血缘关系的契约书……但其实并不需要这么麻烦,我们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他的存在。”沃尔布加有些得意,她有种终于扳回一成的感觉。她就是要告诉眼前的这个嚣张的年轻人,他所做的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西弗勒斯没有辩驳什么,虽然在他的周围,温度似乎瞬间降低了不少。 “我们可以开始谈下一笔生意了么?”奥赖恩用带着手套的手将两瓶魔药收好,优雅地问。随着他的问话,他全身的气势都已经变了,他看向西弗勒斯的目光好似就在看一个已死的人,因为他觉得自己才是这场谈判的最终的胜者。 解药已经到手了,这很好,奥赖恩在收好魔药的过程中,用手悄悄地比划了一个动作。这个隔间里的反幻影移形魔法阵在昨晚就偷偷布下,随着奥赖恩的手势开启。周围还埋伏着四个魔力强大的黑巫师,再加上沃尔布加和奥赖恩自己,六对一,呵呵,这个年轻人是逃不出去的。 嚣张的人总要为他们的嚣张付出代价的——沃尔布加十分得意,因为她昨天说的这句话就要应验了。布莱克家族,生而纯粹,不是谁都可以试图威胁到他们头上的。在这些蠢货亮出爪牙的不久之后,他们会为自己的愚蠢流尽每一滴血。 但是,西弗勒斯并没有丝毫的慌张。他冷笑着,甚至是怜悯地,看着这对自以为稳超胜券的夫妇。 “我想,你们并没有合作的诚意。” 随着西弗勒斯的话音落下,几个鼻青脸肿的人被扔了出来。他们正是那四个训练有素非常得奥赖恩器重的黑巫师,而现在他们却都躺在地面上,用极为微弱的声音呻、吟着。没有人在刚才听到任何的打斗声音,但是,四个巫师身上的伤痕很明显是被打出来的。 “你们会后悔的。”西弗勒斯说,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他转而看向隔间的一角。布莱克夫妇也下意识地朝那一处望去。阴影里慢慢地走出一个人,十一二岁的模样,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简单的长袍。黑色的长发被扎了起来,飘逸中带着几许凌厉。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孩子,亦不乏优雅。 布莱克夫妇同时惊恐起来,就算他们不认得这个孩子,他们也认得出那面“死亡玫瑰”,那是布莱克家族的秘密!但是,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这个出生时就被诊断出是一个彻底的哑炮的孩子,现在却用无杖无声魔法同时对付着四个黑巫师。他们受到最后的一击,然后彻底昏迷。 “我们走吧……”诺耶向西弗勒斯伸出手,他的眼中只有这一个人。 “那么,告辞了,布莱克夫妇。做好心理准备吧,总有一天,你们会比今天更为后悔的。”西弗勒斯起身,他甚至心情很好地行了一个告别礼。然后他握住诺耶的手,两个人在布莱克夫妇的注视中,消失不见。 反幻影移形自然对诺耶的法术没有用。但其实他并没有使用法术,而是使用了艾玻斯坦先生赠送的门钥匙,出现在了艾玻斯坦庄园里。自从上次的临时合作之后,艾玻斯坦先生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他对于年轻人们的赏识,相信在卢修斯谨慎的持续几个月的暗中试探之后,这个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心灰意冷时日无多的老人会成为联盟的助力。 “很高兴你们的到来,要知道,这个偌大的庄园对于一个腿脚不好的老人而言,实在是太过冷清了。”不出意外地,三分钟之内,艾玻斯坦先生走到了诺耶他们出现的房间。 诺耶乖巧地笑了笑,从手镯中拿出一盒施了缩小咒的包装好了的点心:“艾玻斯坦爷爷,这是我做的小点心,红豆软香酥,不干硬,不腻口,糖放得也不多,我猜你会喜欢的。” “哦,你上次送来的桃酥我就十分喜欢,被哈克吃掉了不少,哈哈……”哈克是庄园里的老管家,比艾玻斯坦先生的年纪还更大一些,他和艾玻斯坦先生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更像是一对彼此了解的朋友。而现在庄园中管事的是哈克的儿子,小哈克。 “所以,我这次备了双份哦!”诺耶对于自己的先见之明十分得意。 艾玻斯坦先生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接过诺耶手中的点心,又恭敬地消失了。艾玻斯坦先生开玩笑说:“哈,也许我应该让哈克从你那里偷学一点,否则怎么吃都是不够的……” “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在二人的糕点话题中,西弗勒斯适时出声提醒。 “那么,让我们移步书房吧。”艾玻斯坦先生让开一条路,“啊,这间屋子就改造成你们的专属客房好了,哈克一直将庄园打理得不错,也许以后你们可以偶尔过来度度蜜月什么的……” 这一段时间里一直多灾多难的西里斯终于清醒了过来,但是在庞弗雷女士的强烈要求下,他和雷古勒斯不得不在医疗翼多待一段时间。对于病症的一无所知都快将那个负责的女医师给逼疯了,所以尽管他们现在一点事情也没有了,她依然时不时地往他们身上丢一两个检验魔咒。 “我受够这种日子了,我应该去魁地奇场上给格兰芬多们加油去,而不是在这个冷清的病房里,看着天空发呆!”西里斯不止一次地向雷古勒斯抱怨。 雷古勒斯放下手中的书,用魔杖在空气中写下一行字:也许,你也可以尝试一下,看几本书什么的,这很有趣。雷古勒斯做不到像詹姆斯那样做出夸张的口型,所以为了和听不见的西里斯交流,他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 “如果你有魁地奇溯源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看一段时间,尽管我已经将这本书看了几十遍了。”西里斯沮丧地说。他的眼珠转了转,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拉着雷古勒斯的手,说:“要不我们来聊天啊,啊,我都还没有和你说过那晚上的冒险……” 雷古勒斯点点头。 “……我确定,最后救我的人一定是西弗勒斯!”西里斯在神采飞扬的讲述之后,如此总结,但他再一次地沮丧下来,“可是所有的人都说救我的是那个守林人,叫马克什么的……卢平他们也不相信我……当时,火燃烧地越来越旺,我几乎不能呼吸了,眼睛被火苗熏得生疼生疼的,耳朵也疼……八眼蜘蛛不敢靠近我,但是它们隔着和面向我吐着毒液,总有那么一点沾在我的身上……我差点就要放弃了,可就在那一刻,我看见西弗勒斯朝我走来……哦,他是那么帅,那么迷人……” 西里斯的脸渐渐红起来,他沉迷在自己的回忆里。 “可是,所有人都说,那是我的幻觉……”西里斯的情绪终于降到了最低点。 雷古勒斯抱着西里斯,拍了拍他的后背。雷古勒斯心里是内疚的,因为是他害得西里斯再一次住进了医疗翼。但是雷古勒斯没有后悔,诺耶拥有的不多,他不能任由父母将再夺去他的人生了。 “西里斯……”明知道他听不见,雷古勒斯依然叹息着说出了他的名字。如果注定要对不起一个的话,那么,对不起,西里斯。 63、情少 圣诞节来临的时候,诺耶去普林斯庄园过了两天,他很开心地看到,四个小徒弟都已经出关了,而且都有了开光期的修为,这定然是和诺耶提供的大量丹药分不开,也是四个孩子心性坚定的成果。艾琳又陆陆续续地收养了几个被迫害,或者被遗弃的巫师,其中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他在研究所里度过了几乎所有的时光,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会交流,只会对疼痛和食物有着最原始的反应。 诺耶的圣诞礼物依然不多却都很珍贵,卢修斯大手笔地送给他一套“费尔奇”庄园。早在布莱克夫妇试图牺牲诺耶的时候,费尔奇其实已经有了辞职的打算,虽然后来这件事情被西弗勒斯完美地解决了,但是费尔奇依然按照预定的计划向邓布利多提交了辞呈。费尔奇的想法很简单,他斗不过布莱克家族,那么为了保证诺耶的安全,就需要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霍格沃茨固然安全,却也不是不能收买一些品质不那么良善的学生施行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而现在,既然有了一个可靠的庄园,费尔奇自然二话不说地要带着诺耶住进去,因为只要开启了庄园守护魔法,那么谁都不能入侵了。 费尔奇舍不得离开霍格沃茨,这是当然的。这个不讨大多数学生喜欢的管理员其实比谁都热爱着这座城堡,他在这里渡过了青年、中年、老年,他一直以为自己连死都会死在这里,安息在这里。因为除此之外,他孤独寂寞的一生中找不到另外任何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了。 但是,现在他有了诺耶,于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无论在哪里,只要和诺耶在一起,他都可以把它当成新家。费尔奇爱着他的孩子,用他所能给予的一切。 费尔奇庄园不大,却胜在精致。卢修斯的计划是吞并整个布莱克家族,这不会因为诺耶的身份而停下来,所以这个小庄园其实是他送给布莱克家族“长子”的一份新的小家底。不过,想来西弗勒斯是不会嫌弃诺耶的“嫁妆”不够丰盛的。庄园里的三个家养小精灵,有两个来自马尔福庄园,还有一个是普林斯庄园的新生家养小精灵。庄园的壁炉已经和马尔福与普林斯庄园连通了。 西弗勒斯在放假之前给了雷古勒斯一个私下的邀请。圣诞节虽然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但在贵族的交际圈里,更是一个举办宴会互相交流的平台,所以往往他们要在晚上十点之后,才会拖着一张疲惫的脸出现在私人家宴上。这就给雷古勒斯的出逃提供了机会。他在上午九点离开布莱克庄园,然后经由门钥匙到达普林斯庄园。克利切会给他打好掩护的,他只要在下午五点之前赶回去,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为了表示第一次拜访地正式,雷古勒斯在今天穿了一件硬板的小西装,这让他有一点小小的不自在。他的头发抹了厚厚的头油,统统往后梳了,一根都没有掉下来,这一点在出门的时候,雷古勒斯曾经仔细确认过。但是,雷古勒斯依然克制不住内心的紧张,他神经质地整理着袖扣,又再一次地把胸前已经正得不能再正的领结摆正。 “扑哧……”似乎有人在笑。 已经被蛇王训练了大半个学期的雷古勒斯在第一时间抽出了魔杖,尽管门钥匙的降落地是普林斯庄园的小花园,这里本应该不存在任何危险。眼前只有几棵郁郁葱葱的树,即使是冬天,叶子也依然是浓密的,除此之后,雷古勒斯并没有发现什么。 “嘿,你好。”一个人从树上身手矫捷地一跃而下。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孩,他也穿着小西装。但是西装穿在雷古勒斯身上总有一点拘束的味道,穿在他的身上却带着某种雅痞的风格。他走到雷古勒斯身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雷古勒斯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揉乱了。 “喂!”雷古勒斯捂着自己的脑袋,惊声呼叫。他的教养使得他无法把这个没礼貌的男生狠狠骂上一顿,于是他只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自以为气势逼人地瞪着那人。 威廉又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小男孩,不是么?他本来是躺在树上发呆的,但是这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了小花园里。因为看见了小男孩手中的代表受到邀请的门钥匙,所以威廉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他驱逐出去。但因为有些不满意自己的私人空间里出现一个外来者,所以他也没有打招呼。 威廉看着那个男孩从出现开始就一直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着装,像一只忙碌的小松鼠那样。十五分钟后,他至于忍不住轻笑一声,提醒小男孩自己的存在。 “我叫威廉,威廉·肖克尼,你呢?”威廉问。 “雷古勒斯·布莱克。”雷古勒斯闷闷地回答。他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抱怨:“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那鼓鼓的脸颊使得雷古勒斯更像一只嘴巴里塞满了松子的小松鼠,威廉忍住要戳他脸的冲动,好意地解释:“那个发型太老气了,不适合你,瞧你现在的样子,活泼多了!” “真的么?” “真的!”威廉表情严肃地点点头,虽然他现在真的很想笑出来。但是,他敢打赌,如果他真的笑出来了,雷古勒斯一定会恼羞成怒转而不理睬他的。为了增强说服力,威廉还用指尖弹了弹自己额前的几缕乱发。 “我第一次正式拜访自己的朋友,所以……有一点紧张。”雷古勒斯的声音小了很多,带着一点点羞涩。 威廉眼看着那双藏在毛茸茸的头发中的小耳朵一点一点红润起来,忽然觉得心情变得很愉悦。他拉起雷古勒斯的手,一面朝庄园里面走去,一面说:“有什么好紧张的,艾琳阿姨是很好的人,她会喜欢你的。” “你也是普林斯的客人吗,很抱歉,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有哪一个家族是以‘肖克尼’为姓的了……”雷古勒斯纯粹是好奇。 威廉忽然止住了步子,他侧过身,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雷古勒斯,语气淡淡地说:“我是一个……用你的话来说,应该是麻瓜吧。” “啊,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诺耶哥哥说,麻瓜伦敦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是不是?他还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我去吃各种巫师界看不到的美味……”雷古勒斯似乎并没有觉得在巫师的庄园里遇到一个麻瓜小男孩是多么奇怪,也许他下意识里已经把威廉当成了好人,所以不会想多。 威廉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来,一个笨笨的巫师小男孩,这可真是一份完美的圣诞礼物:“嘿,雷古勒斯,我能叫你雷尔么,这听起来更亲切,不是么?” “当、当然可以……”雷古勒斯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他被威廉拉着,相触的皮肤传递着一份莫名的温暖。多好啊,他在今天又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同样是贵族的庄园,普林斯庄园给雷古勒斯的感觉和布莱克庄园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没有挂满了犯错的家养小精灵脑袋的长廊,客厅是暖色系的,扑面而来一股阳光的味道。艾琳阿姨就像诺耶哥哥说过的那么好相处,还有好几个年龄差不多的玩伴。 雷古勒斯在这里玩得很开心。他在四点五十分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雷古勒斯尤其舍不得新朋友,威廉。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好像什么都懂,跟在他身边总会有一种意外的安心。 “这个送给你,圣诞礼物,虽然现在有点晚了,但还没有迟到。”威廉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个吊坠,并亲自帮雷古勒斯戴上。 “我会想你的。”雷古勒斯红着脸,低声说道,带着威廉体温吊坠暖暖地贴在他的胸口。 即使一个是食死徒中的高层,一个是凤凰社的中流砥柱,一个是斯莱特林世家,一个是格兰芬多世家,彼此举办的宴会还是会赏脸参加的。巫师界又不大,宴会邀请的人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原样。詹姆斯跟随着父母刚刚到达布莱克庄园,就被西里斯拉走了。西里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詹姆斯,我终于知道了!”西里斯兴奋地拍了他一掌。 “知道什么了?”詹姆斯放慢语速,用夸张的口型说着,以期待西里斯能够“看”懂。 “那朵玫瑰!地图上的那朵玫瑰!跟随在西弗勒斯身边的,黑色的那朵神秘的玫瑰!我一直觉得它很眼熟,我终于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它了……在家族的挂毯上,就在我的名字旁边!不过,前两天,我无意中看向挂毯的时候,发现那朵玫瑰已经消失了,我的名字旁边现在是一处空白。”西里斯一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完了。 “挂毯上不是应该只显示人名么?”詹姆斯不解地问。 “所以,我也觉得奇怪呀……” “你瞧,那张地图本来也只应该显示人名的,但是在那上面出现了一朵玫瑰;而你们的家族挂毯同样是只应该显示人名的……你说,会不会那朵玫瑰真的代表着一个人,只不过他的名字被什么魔法道具给遮掩了?”詹姆斯慢慢地分析着。 “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名字在我的旁边,那不就应该是我的兄弟么,我明明只有雷古勒斯一个弟弟!而名字在挂毯上消失只意味着这个人的死亡……这更不可能了,家里最近太平得很!” “不,还有一种可能,你纳西莎表姐的名字不就是被烫去了吗?” “但那是被烫去了,会留下一个洞,那朵黑色玫瑰却是真正地消失了……”西里斯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止住了。他细细地想了想,抬起头与詹姆斯对望着,两个人终于异口同声地回答:“血缘放弃魔法!” 西里斯将脑袋埋在胳膊里,他现在的思维有些混乱。詹姆斯安静地陪在身边,并没有吵他。在禁林事件之后,詹姆斯成熟了很多,至少他再也不是那个被宠坏的以自己为中心的大少爷了,他开始慢慢养成为他人着想的好习惯。 “詹姆斯……”西里斯的声音有些低落,“所以说,我可能有一个不知名的哥哥或者弟弟,从小被养在别处,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他甚至永远地被剥夺了姓氏……我有些难过,兄弟,你瞧,这就是我的家庭——它看着流光溢彩的,却在暗处藏了太多不好的秘密……我一直试图逃离这个家庭,但是我的父母,我知道他们又是真的爱我,还有亲爱的雷尔……” 詹姆斯扶着西里斯的肩膀,让他能够看到自己所说的话:“西里斯,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你的……兄弟,你瞧,霍格沃茨里也有一个隐藏了名字的人,或许他们就是同一个呢!你要振作一点,要知道,我的西里斯永远有着使不完的精力!” “我曾经想,如果我在毕业的时候加入凤凰社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话,我的父母一定会真正地把我赶出家族的……所以,当知道自己聋了以后,在难过之余我反而松了一口气。聋了,意味着我可以永远不用理会那些所谓的责任了……很抱歉,我退出了,詹姆斯,我退出了……”这是一个与平时完全不同的西里斯,或许平日里,在他的大大咧咧之下,他的焦虑和忧伤从来无人能见。 “这不是你的错……”詹姆斯搂紧了自己的好朋友。 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懦弱的人会选择逃避,真正勇敢的人会尝试改变。 64、lady 圣诞假期就要结束了。 麻瓜伦敦的街头,一对父母带着两个女儿走在节日气氛洋溢的街头。出门游玩是莉莉提议的,伊万斯夫妇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毕竟比起大女儿,小女儿常年住校,一年只有难得的两个假期会回到家里,所以她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一般都会应允。 “嘿,爸爸,你快看,是球星查普斯福扎的海报,哦,他可真帅……不过,我敢打赌,他还比不过奥利尔森……奥利尔森是英国最帅气的魁地奇球员……爸爸,我和你说过魁地奇的,你都知道的,对吧?”一路上,莉莉一直喋喋不休地发表着看法,她正处在一个喜欢表现的年纪,迫切地表达看法,迫切地需要得到他人的认同。 “是的,我把你邮递来的魁地奇溯源看完了,那真是一项有趣的运动。”伊万斯先生点头说。而在他的身边,佩妮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说起来,莉莉,你上次送来的那本《lady》,我也很喜欢,以后我们家能够每个月预定么?虽然那是一本巫师的杂志,不过,上面所写的那些,无论是时尚元素,还是厨房小配方,都是异曲同工的。比方说,我上次尝试了一下薄荷小脆饼的烘烤方法,虽然我不知道龙牙草(巫师的低级魔药材料)是什么,但是我根据上面的描述,用椰子汁代替了,最后成品的味道也非常不错,你爸爸和你姐姐都非常喜欢。”伊万斯夫人温和地笑着,聊到她熟悉的东西时,她的眼睛亮亮的——莉莉杏仁状的眼睛显然是遗传自她温婉的母亲。 “《lady》在我同学中人气也很高呢,要知道,上面总会有很多搭配衣服的小技巧,还有一些有趣的小故事什么的……当然可以预定啦,每个月初会由猫头鹰准时送到的,妈妈会给杂志社的猫头鹰准备好猫头鹰粮的,对吧?”莉莉很开心,因为妈妈表现出了对于巫师商品的良好接受度。 佩妮冷哼了一声,她四下看了看,装作一点都不在意莉莉提及的每一个话题。 “嗨,你们好。”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突然向他们招了招手。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她穿着一件深色的小西服,里面是酒红色的丝绸衬衫,大波浪卷的金发散在身后,干练中又带着一点妩媚。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她相对而言如此清凉的着装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啊,一点温暖咒而已,你应该已经学会了的。”那个女人故意朝莉莉眨了眨眼,又转而对伊万斯夫妇介绍自己,“很冒昧地打扰了,我叫杰西卡,是《lady》的主编,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你们在说我们的杂志,呵呵……” “我认得您,杂志的扉页有您的照片!”莉莉兴奋极了,“嗯……我叫莉莉,莉莉·伊万斯,这是我的父母和我的姐姐。我是霍格沃茨二年级的学生,来自格兰芬多……” “啊哈,一个热情的小格兰芬多……莉莉,你有一头漂亮的长发,真让人羡慕……”杰西卡笑眯眯地说。 “真高兴能够遇到你,女士,您的头发也很漂亮……”莉莉羞涩地低了低脑袋,适度地赞美总是能够轻易地讨好人心。当莉莉看着杰西卡手中的笔记本,她饶有兴致地问:“您现在是在采风吗?” “是的,我打算在下一期杂志里多增一个版块,用来介绍麻瓜伦敦……但是很显然,作为一个世代巫师家族中长大的孩子,我对这里实在是不熟悉,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给我介绍一些,额……比较新奇的去处么?” 伊万斯夫妇本来就对巫师界抱有好感,眼前的女巫师又十分平易近人,所以他们很开心地和杰西卡一起进了一家咖啡屋。杰西卡很健谈,虽然因为没有在麻瓜界生活过,有时候会问一些“可爱”的傻问题,但她会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会优雅地说“谢谢”。 “啊啊,原来如此……我爷爷也很喜欢麻瓜文化,他总说麻瓜的袍子设计感十足……不过,偷偷地告诉你们,其实他最喜欢的那几件长袍都是女装长裙,还不许我提醒他,哈哈……”和杰西卡说话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因为她的口中总是有很多有趣的小故事。 莉莉被逗得咯咯大笑,就连一直情绪不怎么高的佩妮都在一旁抿嘴笑着。伊万斯夫妇则是克制地抿着嘴唇,但他们的眼中也满是笑意。 杰西卡忽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她对着莉莉神秘地一笑:“这么说,你现在是格兰芬多的二年级生?我是拉文克劳毕业的,编辑工作室中有一个格兰芬多的毕业生,她总是叽叽喳喳地告诉我,每一个格兰芬多在学校中都会有着各种各样的冒险之旅……非常有趣……那可真是让人向往啊……你在学校里有什么冒险故事么,或许我可以把它写出来,适度的挑战校规是每一个活泼的孩子的权利!” “我可从来都没有夜游过,因为抓到了会被扣学院分……”莉莉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循规蹈矩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件可以作为谈资的事情,“哦,其实这段时间,我和我的朋友们的确在调查一个秘密!我们在二楼的女盥洗室发现了一个蛇形的铜龙头,我们都猜测那可能会通往什么密室……” “那么,你们发现了什么没有?”杰西卡好奇地问。 “当然!”莉莉飞快地瞥了父母一样,然后挺起胸膛,兴奋地说,“你知道,那个盥洗室,一般都没有女生愿意去,因为哭泣的桃金娘总是会莫名地尖叫,她还会把地面弄得全是水……我们在问了城堡的其他幽灵之后,发现桃金娘是三十年前出现的,那个时候刚好海格被指控在学校里豢养危险的宠物伤害同学,并被开除了……这两件事情可以联系在一起想。你知道海格吧,就是前一段时间因为八眼蜘蛛事件一直在预言家报纸上露面的原霍格沃茨钥匙保管员……” 说到这里的时候,莉莉停顿了一下,她看向杰西卡,发现她听得很专注,于是又立马接下去说:“海格接受吐真剂之后已经证实自己的清白了,那么当年的事情肯定另有隐情,他一定是被真正的凶手陷害了!” “这听上去真刺激!”杰西卡吹了一声口哨,“我要把这记下来,你介意,我把你们的冒险写进下一期杂志的故事中吗?” “是、是真的么?当、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莉莉满面荣光,她补充说,“我们试过很多办法,但是那个蛇形的龙头总是打不开,我们猜测那可能需要什么媒介才能真正开启……一开始,我们都以为那也许会通往某个邪恶巫师的密室,但是这毕竟是在霍格沃茨里,应该没有黑巫师能做手脚,所以现在,我们一致以为,那可能是城堡中原有的某个古老密室,被有心人发现利用了……” “还有吗?”杰西卡飞快地在纸上写着什么。伊万斯夫妇注意到,她没有使用巫师们一贯喜欢用的羊皮纸和羽毛笔,而是用了一张带香气的信纸和一支精致的镶钻钢笔。 “当年告发海格的是当时的学生会男主席,斯莱特林学院的汤姆·里德尔,我们在费尔奇的收藏室,看过他因为告发海格而获得的特殊贡献奖杯……听说里德尔学长是一个非常优雅的人,和马尔福学长(莉莉是指卢修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十分谦虚好学,无论是教授还是同学,都很喜欢他……所以,我们猜测,他可能也被当时的凶手给蒙骗了……” “你们真厉害,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这么多。”杰西卡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察觉到自己说了太多的莉莉腼腆地笑了笑。旁听了很久的伊万斯夫妇终于忍不住有些焦虑。哦,瞧瞧他们听到了什么,一件发生在学校里的凶杀案,凶手未明!他们担忧地看向亲爱的小女儿,虽然他们一直都开明地赞成她成为一名女巫,并以此为荣,但这是建立在她安全快乐的基础之上的。 擅长察言观色的杰西卡自然发现了,她微笑着安慰这对爱女心切的夫妇:“没有关系,霍格沃茨是巫师界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你们的女儿会在那里度过愉快的七年时光,这是所有成年巫师都能够保证的。” “很高兴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我该走了,真不幸,下午四点半我还有一个茶会呢……再一次感谢你们的帮助,百合花送给你,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杰西卡凭空变出一朵花儿来,将它别在了莉莉的领口。 “火红的玫瑰,希望你也会喜欢。”没有忽略佩妮,杰西卡再一次地凭空变出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她弯下身子,将花别在佩妮的发箍上。 在杰西卡离开好久以后,佩妮依然觉得脸烫烫的,第一次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地告诉她:“即使是最美丽的花朵,再没有绽放之前,也是没有人能够闻到它的香气的。微笑起来,会让你拥有更多的朋友,温柔的小女孩。” 一直生活在莉莉的光芒之下的佩妮,忽然觉得,原来自己也是会有人喜欢的,这多好啊。也许她永远都学不会莉莉那样,在陌生人面前侃侃而谈,但是她可以尝试着微笑,不是么? 走到无人之处,纳西莎握住衣服上的宝石袖口——这是一个改良版的门钥匙——几秒钟之后,她出现在了马尔福庄园。她的脸形慢慢地改变,很快就恢复了真实的模样。她是《lady》的主编,但很显然,她是纳西莎,而不是杰西卡。(参看第四十二章) “亲爱的,我真想你……”卢修斯迎上来。他的圣诞过得无比寂寞,鉴于马尔福现在无法出现在巫师正常的社交季上。 纳西莎拥抱了自己的丈夫,她现在还是怀孕初期,肚子都没怎么显怀,但很显然卢修斯已经陷入了傻爸爸模式,每天下午四点半,是卢修斯给他们的女儿讲述马尔福家训的时间。纳西莎享受着这种无时不在的爱护。 “我们得在六点半拜访普林斯庄园,亲爱的卢克,我需要去试穿新的礼服了……”纳西莎在一记深吻之后,推开卢修斯,朝楼上的衣帽间走去。 “茜茜,别提醒我那么残忍的事情。”卢修斯哀嚎。 “我会不小心地透露给西弗勒斯,你觉得去他的家中拜访十分地……残忍。”纳西莎已经走到了楼梯上,她回过头来甜甜地说。 “不不,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要知道,任何占据了我亲吻你的时间的事情,对我而言都是残忍的。”卢修斯捧心状。 “哦,卢克……”纳西莎挑起唇角。 “怎么了,我亲爱的茜茜?”卢修斯期待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最近真是越来越……肉麻了……哈哈……”纳西莎一脸愉悦地去了衣帽间。她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她依恋着卢修斯,但她不是卢修斯的附属。 “《lady》成立于1972年,创立之初便是广受尊崇的一本综合性时尚生活杂志。与其说它是时尚志,不如说它是流行的艺术结晶。无论是题材内容的文字表现,或是视觉上的美感呈现,《lady》都认真追求至善至美的境界。藉著阅读《lady》,读者能够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感动,这一点肯定是无庸置疑的。若是一般的流行杂志已经无法满足你的需求,那n绝对诚挚的《lady》一定是值得您信赖的新选择。当然,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忽略这本杂志在一系列历史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这才是我们今天需要探讨的主题……”——节摘自纪录片《elegantlady》的开场叙述。 65、冒险 一月份的《lady》再一次准时地到达了它的订阅者手中。这一期刊是以介绍麻瓜伦敦为主的,虽然很多贵族女巫师对于麻瓜十分不屑一顾,但是不可否认,她们看到了很多极为漂亮的让人眼前一亮的衣裙和设计感十足的耀眼的珠宝。这一期刊的《lady》的每一个版块都有着自己的配乐,当舒适悠扬的钢琴曲响起,就算这不是由巫师们创作的,你也不能不感慨,它们真的十分动听。 《lady》的美食版块增加了很多麻瓜料理,不过严格地说起来,这些都已经不能算是正宗的麻瓜料理了,为了让巫师们觉得方便,很多食材都相应地换成了巫师界特有的。色香味俱全的中国美食散发着袅袅香味,每一个读着杂志的人都能够闻到,真是让人馋涎欲滴。 而《lady》的故事版块则让莉莉等几个格兰芬多们大出风头。杰西卡真的把他们的冒险故事搬上了杂志,她用一种赞赏的口吻肯定了几个孩子们的所作所为。在文章的最后,杰西卡说:在我眼里,孩子们首先都应该是活泼的,具有创造力的,他们不能被大人的条条框框所拘束。他有着斯莱特林的谨慎,有着拉文克劳的勤勉,有着赫奇帕奇的真诚,还有着格兰芬多的热情。霍格沃茨的学院划分依据是一个人性格中最强盛的那一部分,这并不意味着你不能同时拥有着别的品质。 杰西卡还说:这也许只是属于几个格兰芬多的冒险,但是,为什么不所有的人都参与进来呢?在格兰芬多的一往无前之后,如果加入了拉文克劳的睿智分析,斯莱特林的强大人脉,赫奇帕奇的真诚之心,他们也许能走得更远,发现得更多。正如四巨头曾经一起创立了霍格沃茨一样,我相信孩子们也能一起创造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奇迹。 “哦,当然,我这不是在蛊惑所有的孩子们都去夜游哦,否则邓布利多校长或许会以我扰乱教学秩序的原因请我去喝甜得发腻的柠檬柚子茶呢,笑……”莉莉一口气地读完杰西卡的文章,她四下看了看,在发现平斯夫人没有注意这边之后,终于忍不住低声欢呼起来,“这太棒了!听上去真cool,詹姆斯,卢平,西里斯,当然还有维叙亚,书上说我们正在创造一个奇迹呢!” 维叙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眯眯地回答:“是的,非常不错。” “我们要再接再厉,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前,一定要有新的进展!”詹姆斯拍了桌子,斗志昂扬地做了总结。 一直情绪不高的西里斯也点了点头。他本来想在回到回校之后探查那朵黑色玫瑰的情况的,但是,当他再次打开那张地图的时候,还没等他找到那朵玫瑰花,地图就突然自燃了。卢平迅速地施了清泉如水,可是这显然没什么用,那张神奇的地图最后当着他们的面化作了一小堆灰烬。 孩子们都是具有冒险天性的——即使是小大人似的斯莱特林,也是会夜游的,当然,在他们的观点里,只要没有被发现,这一切就没有发生过——在杰西卡的报道之后,很多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愿意尝试到这个冒险中来。想想看吧,一个神秘的密室,三十年前的凶杀案,被冤枉的学生——这一切的背后绝对会有一个惊天的秘密! “黑魔王的秘密……如果他们查出了,现在这个叫做伏地魔的高高在上的人就是当年的学生会主席汤姆·里德尔,一个靠助学基金完成学业的孤儿,一个来自麻瓜的混血种……相信我,不需要凤凰社动手,现在的食死徒们就会把他推翻的。”诺耶看完了杂志,将《lady》放在了一边。纳西莎的文笔实在是太棒了,如此不动声色地蛊惑,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整个陈腐的巫师界。可惜,黑魔王庄园里还没有一个女主人,那么在没有掀起大风浪之前,黑魔王是无法看到这份杂志了——一份以娱乐、美食、女装为主的杂志,是没有几个贵族男人会花时间读的。 女人在一个家庭中担当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她们是孩子的第一任教育者,能给丈夫吹枕边风,如果她们的观点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那么,这个家庭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纳西莎显然很懂得女人的心理,《lady》是如此地讨她们喜欢。 西弗勒斯不以为意地说:“文字的力量向来很强大。”他依然记得,在他担任魔药教授的时候,斯莱特林们的日子有多么艰难。即使是本应该做到公平公正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都在颂扬格兰芬多的同时,贬低着斯莱特林,以至于进入蛇院的学生越来越少。在黑魔王被一个婴儿打扮的十年之后,斯莱特林就是人们眼中邪恶、扭曲的代名词。 对此,斯莱特林不屑于解释,只坚持着自己的骄傲。 “嘿,西弗勒斯,你好像知道得很多……那邓布利多有什么秘密吗?”诺耶显然是尝到了甜头,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避免战争,能够杀敌不见血,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只老蜜蜂……”西弗勒斯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老蜜蜂,他有着让人难以忍受的超强控制欲,全然不顾这种控制欲在很多时候把事情越弄越糟;他一直把霍格沃茨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自以为是的将战争的观念输给那些本应该单纯求学的孩子们;他崇尚格兰芬多,所以毫不迟疑地打击着贵族势力,一直在为所谓的“最高的利益”而努力……他造成了很多人的不幸,但他同时也是不幸的。 想到那个最后死在邓布利多坟前的老魔王,西弗勒斯模棱两可地说:“也许他有个什么不具名的情人也不一定?” “如果他抛妻弃子的话,啊,那他的名声就彻底完了!”诺耶兴奋地遐想着。 前黑魔王被抛弃,还是在怀着孩子的状态下?哦,这太恐怖了!西弗勒斯忍不住顺着诺耶的话畅想了一下,但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一月虽是一个寒冷的月份,找到了事情做得小动物们都变得极为活跃。小狮子们自然不必说,小鹰们忙着查资料,小蛇们虽然表面上不屑一顾,也都在尽力还原当初的事情的真相。至于小獾,他们竟然联名给《lady》的主编杰西卡写了一封信,上面完整地叙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们在继续那个冒险之旅,希望杰西卡能够将他们所做的努力变成一篇连载故事。杰西卡自然是答应了,她还邮购了一大堆蜂蜜公爵的糖果,用来奖励孩子们。 事实上,陷入冒险状态之中的都是一些低年级。高年级的学生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学院与学院之间的氛围却友好了许多。在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一个六年级的斯莱特林甚至救了一个摔下扫帚的五年级拉文克劳,并且在英雄救美之后,他们之间迅速擦出了火花,成为了一对人尽皆知的模范情侣。这使得霍格沃茨中爆发了新一轮的恋爱季,学院间友好的气氛之上又添了许多粉红色的泡泡。 西弗勒斯依然穿着他一沉不变的黑袍在,在过道间急速掠过。自八眼蜘蛛事件之后,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格兰芬多的低年级所注视着。那个该死的唯恐天下不乱的西里斯甚至创立了一个后援团,听说这个组织目前已经由格兰芬多内部走向了整个学校,在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收获了不少成员。 “普林斯先生,下午好。”维叙亚像是专门守在这里的一样,当西弗勒斯转过弯,他的声音恰如其分地响起。 “下午好。”西弗勒斯礼貌而冷淡地回礼。 “又是这么一副淡漠的样子,可真是伤人心呢……”维叙亚皱了皱眉,但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那一点调笑的意味,“可偏偏就是这么讨人喜欢……不是么?” 维叙亚指了指他的胸口,那里别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的图案:“西弗勒斯后援团的团徽,西里斯亲自设计,我是第二十七个成员。” “毫无意义的组织,全无美感的设计。”西弗勒斯用一种“所以你也是一个白痴”的眼神看着维叙亚,“如果你们真的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的话,要知道图书馆里还有大量的书可供你们翻阅。当然,我不应该对你们这帮脑子如巴波块茎只会产生脓水的巨怪们拥有过高的期待,或许明天庞弗雷女士就需要应付一大堆脑萎缩的患者了!” “不不,没那么严重的……”维叙亚并没有被西弗勒斯的毒液所吓退,他依然温和的笑着,然后掏出一份系了蝴蝶结的包装精致的礼物,他想递给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却下意识地向后一退。 维叙亚修养极好地继续伸着手:“你瞧,如果由猫头鹰邮递给你的话,可怜的猫头鹰会被你吓得原路返回的……所以还是由我亲自交给你好。生日快乐,普林斯先生。”自从上一次被西弗勒斯纠正过之后,他好像再也没有叫过他的教名,一直是以姓氏称呼的。比起西里斯,他更懂得进退。 “……谢谢。”西弗勒斯冷淡地说。他克制了自己想要给那份礼物一打检验咒的习惯,迅速地拿过礼物,然后迅速地告别。 这是1973年的1月9日,西弗勒斯十三岁的生日。诺耶准备了一大堆的好吃的,当西弗勒斯推开寝室的门的时候,诺耶正把长寿面端上桌子。他本不应该出现在霍格沃茨内的,因为费尔奇已经辞职了,但是,身为继承人的他自然会有一些小小的特权。 诺耶眼尖地看到了西弗勒斯手上拿的礼物,他朝着不远处的沙发一努嘴,说:“你看吧,那些都是你的生日礼物,猫头鹰寄来的,貌似来自你的……额……后援团?” 西弗勒斯把手上的礼物和其他众多的礼物放在一起,他没有再注视他们,只是温柔地看着诺耶,说:“你知道,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能让我期待的。只有你的礼物而已。” “我觉得,我已经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你了(这句话让西弗勒斯听得极为舒服)……”诺耶假装抱怨说,“我在空间手镯里找到了这个……也许……” 诺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西弗勒斯,那是一本泛黄的陈旧的书。西弗勒斯现在已经能够理解中文汉字了——笑话,占有欲十足的他怎么会放任威廉几个小家伙首先学会诺耶上一世的母语——所以,他下意识地将封面上的字读了出来:“双修珍籍。” 诺耶的脸红了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修真的范围很广,这不局限于麻瓜,或者巫师……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修真……”这样,在我渡劫之后的千百年后,这世间不会徒留我一个人。我们可以一起走过千秋万代,在每一个冬天一起等候下一次的花开。 双修,意味着把两个人的生命维系在了一起,同死共生。诺耶承认自己有一点自私,但是,当他发现这本书的时候,他就迫切地想要把它送给西弗勒斯。如果可以,他不想和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一起走下去。 “好。”西弗勒斯说。 “你……你应该先看一下再决定的……我……我是说,那样意味着我们的生命被维系在了一起……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愿意……但是……也许,我只是不想继续一个人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开心最充实的……”诺耶有些语无伦次,他没有想到西弗勒斯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长寿面要冷了,我可以开吃了么?” “当、当然……这是筷子。” 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我不会放开你,便是死亡也无法将你带离我的身边。 66、小小 西弗勒斯的筑基要比威廉四小孩慢得多,或许是因为他体内已经有一完整的能量体的存在,这使得新的能量体的构建不得不慢下来,顺着原有的慢慢而行。这就好比,在一张白纸上作画总是容易的,但如果要改造一幅已经美轮美奂的画,需要保证原来的画面没有缺陷,现在的画面更上一层楼,这就相对而言难得多了。 情人节的时候,诺耶收到一份来自维叙亚的小礼物,由猫头鹰邮递的,是一朵盛开的水晶玫瑰。这份礼物本身挺讨诺耶喜欢的,但是情人节是一个让人觉得尴尬的节日,他只能把这朵玫瑰束之高阁了。好在随信附上的卡面上,只有一句简短的:节日快乐。如果他真的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求爱信的,没有这方面经验的诺耶一定会恼羞成怒的。 诺耶和维叙亚只在一年级的万圣节舞会上见过一面,因为他是莉莉的舞伴,两个人才有一点点交际的。对于他所不关心的人,诺耶其实比任何人都淡漠,他一点都不知道那个看似沉默的小男孩是如何慢慢发展成会给他准备情人节礼物的。 “西弗勒斯,这是什么?”诺耶在看书的时候,冷不防嘴里被塞进了一颗苦苦的圆球。 “巧克力。”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说。 “嗯,味道不错。”巧克力球在舌尖融化,诺耶眯着眼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手上的书翻到了下一页。 西弗勒斯暗自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为了准备情人节巧克力,差点把整个霍格沃茨的厨房都给毁了。后来,他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去魔药教室扫荡了一套全新的魔药器材,包括坩埚、黄铜天平、烧杯、镊子、搅拌棒等等。果然,还是老伙伴们用得上手,他很快用配制魔药的方式完成了一份巧克力。 “还有么,西弗?”诺耶头也不抬地问,他直接张开了嘴,等着西弗勒斯的投食。 “还有两颗。”西弗勒斯捏起一颗,塞进诺耶的口中,指尖触及到他嘴唇的温度,西弗勒斯的眼神暗了暗。 “很好吃呢,是蜂蜜公爵的新品种吗?” “不,不是。要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很多的手工巧克力……” “这是你的爱慕者送的?”诺耶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西弗勒斯,“好吧,坦白地说,这巧克力也没有多好吃,你确定你检测过,里面没有迷情剂什么的?” 西弗勒斯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他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诺耶的口中,装作十分不在意地说:“不,我只是见到大家都在做巧克力,忍不住尝试一下,看来我的天赋不错,不是么?我保证,这里面除了可可粉和牛奶之外,我没有加入任何特别的药物……” “哼……”诺耶小猫儿的毛瞬间被顺直了,他重新拿起书,开始继续看了起来。 这一学年的魁奇地杯最终被格兰芬多夺得,才二年级的詹姆斯的飞行天赋让很多高年级的学生都望尘莫及,这一赛季他出尽了风头。但可能是由于西里斯的受伤,詹姆斯心里终究还是存着对好兄弟的愧疚之情,背负着好兄弟的飞翔之梦的詹姆斯没有如西弗勒斯记忆中的那样,从此就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处处高人一等。 不过,等到这个学年终结的时候,学院杯依然是属于斯莱特林的,纵使是矜持的小蛇们,也终于在最后的时刻忍不住大力地用勺子敲着盘子。这一幕让西弗勒斯十分欣慰,他忘不了曾经的那几年,度日艰难的小蛇们是如何兢兢业业地度过每一个学期,但他们所有的努力却在最后时刻,因为白巫师的几句轻飘飘的话,而打了水漂。愤怒和不甘像星火燎原一样在蛇院蔓延,于是他们更加憎恶受白巫师庇护的狮院——白巫师一手操纵着这样的恶性循环。 四月之前有魁地奇比赛,四月之后需要准备考试,孩子们的冒险计划倒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越有难度,显然越刺激了孩子们探查真相的好胜心。学期末,在他们离开学校之前,还互相约定了,要在暑假多翻翻家里的典藏,或者向三十年前在霍格沃茨求学的长辈探求一些当时的消息。 七月中旬的时候,西弗勒斯买了麻瓜的机票,邀请诺耶和他来一场浪漫的异国之旅。当然,为了避免惹出麻烦,西弗勒斯照例是喝了增龄剂的,而诺耶这回却喝了减龄剂。这很像是年轻的爸爸带着儿子出行,小孩子长得粉粉嫩嫩,脸上还带着一个精致的面具——一般小孩子都会有些特别的坚持,这倒也没有显得太过奇怪,只是因为六岁版本的诺耶太可爱了,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西弗……”诺耶扯了扯西弗勒斯的裤腿。 “怎么了?”西弗勒斯蹲下身子,让自己和缩小版的诺耶直视。 “西弗,我这么矮……”诺耶用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一眼望过去都是腿……我不喜欢这样……” 小小的诺耶嘟着嘴,西弗勒斯忍不住戳了戳他还有一点婴儿肥的脸。天啊,如果他能和诺耶有个孩子,那一定是世界上第二可爱的孩子——第一可爱的自然就是他眼前的这一枚小包子了。 “西弗,你不准玩我的脸!”诺耶晃了晃脑袋,将西弗勒斯的手挥开。 “好啦,既然你不喜欢这样……那我抱你吧。”西弗勒斯一把将诺耶抱起来,一只手托着他软软肉肉的屁股,另一只手穿过他的后背扶着他的背。 “西弗……这样会让人觉得害羞啦……他们好像都在看我……”诺耶将脸埋在西弗的肩膀上。 “这是因为你长得可爱。” “男孩子不能说可爱,你应该说我英俊潇洒,或者貌比潘安也可以啊……”诺耶在西弗勒斯的耳边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潘安是谁?”西弗勒斯不满地问。 “额……中国古代的美男子……重点不在于潘安是谁,这只不过是一个典故而已。”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进了机场,伪造的身份证明很容易就取得了麻瓜们的信任,顺利登上了开往法国的飞机。法国是一个浪漫的国度,当西弗勒斯向卢修斯求教如何正式开始追求自己的爱人的时候(维叙亚的情人节礼物给西弗勒斯敲响了警钟),风流多情的(当然他现在只忠于纳西莎一人)卢修斯立即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黑发友人:“啊,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是一个时空旅行者,而非一个真正的青涩的十二岁少年,当然,就算你真的才满十二岁,哦,可你是一个斯莱特林……现在,你竟然需要我传授如何追求自己的爱人的经验?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好比邓布利多向我求教如何发出一个小小的漂浮咒。” 西弗勒斯有些窘迫,忽略他粉红的耳尖,他依然是气势逼人的:“咳咳,长发柔顺剂,三个月,免费。” “哦,西弗,你应该带他去约会,去些浪漫的有格调的地方……美酒、香水、玫瑰……相信我,这很容易打动人心的……”卢修斯立刻收起嘲弄,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他非常理智地将“前提你的约会对象不是诺耶这种无所知的爱情小白的话”这句忠告给咽下去了。 西弗勒斯认真考虑了一下卢修斯的建议,以他对卢修斯的了解,铂金贵族的话缩水百分之二十就差不多是真实情况了,于是忽略后面的,他极为理智地选择了“正常约会”这一项目。法国之旅由此展开。 他们在法国待了整整一个星期,诺耶喜欢坐在莱茵河畔,静静地欣赏夜景。殊不知他和西弗勒斯本身也成为了别人的风景。 一个星期之后,他们直接从法国飞德国。诺耶笑说,从书上看来,这个严谨的国度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纳粹党的军装,无论纳粹党犯下了多么严重的罪行,但那军装本身确实给人一种严谨禁欲的味道,很吸引人。 因为生活在巫师界,诺耶习惯了首先从巫师界来看待一个问题。他注意到,德国等一些国家巫师界所发生的特大动乱与麻瓜界的纳粹战争在时间上极为一致,他在后来查阅书籍的时候发现,那个叫做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黑巫师真不愧为这个时代的枭雄。尽管诺耶并不赞同格林德沃的观点,但是他在一定程度上是敬佩他的。 “邓布利多成为英国巫师的精神领袖很大程度上因为他曾经打败了格林德沃,自那以后,这个曾引起全世界的巫师恐慌的黑巫师独自囚在了纽蒙迦德最高的塔里。说真的,我对这真的十分好奇呢!”诺耶眨了眨眼睛,这是他有什么新奇想法时候的表现。 “怎么?”西弗勒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诺耶有些得意地说:“你瞧,格林德沃当时只是决斗失败而已,他没有因此受到重伤,也没有因此失去他的部下,他完全可以继续自己的事业——当然,我们先不管他为之拼搏的事业是对还是错的——但是,他就那么遵守条约地将自己囚禁了,将他即将达到巅峰的事业弃之不顾。我不觉得他是一个会用一生孤寂为代价而恪守信约的站在道德至高点的人物,因为,无论是他发动战争的手段,还是他控制人心的手段,我们都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阴狠而有谋略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有谋略同等于卑鄙。” “所以?” “所以,他和邓布利多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否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诺耶总结说。 西弗勒斯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诺耶能想到这么多,最伟大的白巫师和臭名昭著的黑巫师之间的爱情,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或许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没有之一。 “你不知道么……”西弗勒斯挑眉,“他们曾经是情侣,亲密无间,两小无猜……” “情、情侣?”诺耶觉得自己被呛到了,他瞧着西弗勒斯,然后若有所思。 被诺耶的目光瞧得有些发毛,西弗勒斯装作无意地问:“你在想什么?” “你瞧,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位阁下是情侣,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也是情侣,啊,至少他们曾经是……是不是所有魔力强盛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喜欢上同性啊?如果这样的话……你到时候喜欢的也会是同性吗?”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思维方式,不过,这思考回路真是太可爱了……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问:“你觉得呢,我喜欢同性不好吗?” “哼,如果你真的喜欢同性,你不应该最先爱上我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多啦……话说,如果是两个男人的话,那么该怎么生小宝宝呢,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还有,如果是两个男人的话,该怎么那个那个啊……额,就像我们一样相互抚慰吗?”诺耶好奇地问,别多想,他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如果,你真的对此很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当然这需要等你再大一点儿。”很显然,如果你不感兴趣,时候到了,我也会让你变得感兴趣的。 “先生,我觉得……您不能这样教导您的孩子,他还小。”一个过路的人显然听到了他们最后的对话,那人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用英语一脸严肃地说。 西弗勒斯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蛇王的目光杀伤力极大。但那人虽然顶着巨大的压力,却依然继续用发颤的声音说:“额,先生,您、您真的不能这样教育你的孩子……这、这么可爱的孩子,还不到七岁吧……要知道,猥、猥/亵儿童是犯法的……” 西弗勒斯果断地抽出魔杖,一忘皆空,幻影移形。 “哈哈,西弗被当做变态了……哈哈哈哈……”诺耶止不住地大笑着。 67、囚徒 这是纽蒙迦德最高的塔,格林德沃将手中的报纸翻过一页,施施然地用德语发问:“阁下有心造访,为何不正大光明地坐下来。这里虽简陋,一杯热茶,我还是招待得起的。” 和留着浓密白胡子喜欢充当慈祥长辈的邓布利多不同,格林沃德的外表正是他魔力最鼎盛的时候的样子,一个英俊的三十五岁上下的年轻人,穿着严谨的军装,排扣一直扣到了最上面。他正在翻阅的报纸上的日期显示着,这本应该是明天才会送到公众手里的报纸,他座前的茶几上还放着这个季节难得的樱桃。 ——格林沃德遵守了约定,将自己囚禁在这里,但显然,他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优雅的囚徒。 “下午好,格林沃德先生。”诺耶撤去他和西弗勒斯周围的空间法术,西弗勒斯很有礼貌地用英语问好。他们态度从容地一点都不像是入侵者。而且,西弗勒斯并没有使用增龄剂或复方汤剂,虽然小孩子的身体不够严肃,但是他既然来找这位前魔王了,就是存了心要长期合作的,合作的前提就是不要欺骗。 格林沃德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破开层层防御,没有惊动任何人进入到最高层……竟然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人,问:“现在英国的小巫师都这么厉害了么?” “不,我们是特别的。”诺耶拉着西弗勒斯坐到了格林沃德的面前,他从自己的空间手镯中掏出自己最喜欢的那套茶具。水系法术唤来清泉,火系法术将其煮沸,诺耶不紧不慢地做着手上的事情,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请。”诺耶将第一杯茶推到格林沃德面前。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在巫师近代史上占了很大篇幅的一个“卑劣”的人物,他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般,举手投足间带着浓重的上位者的精明,反而一言一行带着世家公子的写意风流。 这么一会儿,已经足够格林沃德收起诧异了,他从容地喝着茶,仿佛两个孩子莫名其妙地出现,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情:“谢谢,来自东方的茶艺,果然名不虚传。” “我很荣幸你能喜欢。你瞧,即使是毫无魔力的麻瓜,他们也是可以创造奇迹的。”诺耶捧着自己的热茶,心满意足地说。 “你说得没错,我从来没有小看了麻瓜。”格林沃德眯了眯眼睛。他没有在这个带着面具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任何魔力,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啊,我一直以为你想操控他们……鉴于那场麻瓜战争中,你参与了不少。” “那是因为恐惧……是的,恐惧。我知道麻瓜们的创造力,他们的一颗原子弹或许会把整个隐藏的巫师界炸毁,所以,我想用麻瓜来控制麻瓜,而巫师依然可以躲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继续……啊哈,自娱自乐?” “于是,我们都误解你了么?你才本该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巫师?”诺耶饶有兴致地问。 “不不,可爱的小家伙,你看见了,我不过是一个失败的自囚者而已。”格林沃德淡淡地说,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语气中连一丝自嘲的意味都没有。 “但你坐拥着天下,你的眼目不局限在这里,你的志向刻在纽蒙迦德的门楣上——一切为了更高的利益。”诺耶也是淡淡的语气,他也在陈述一个事实,他并不是在试图说服谁。 格林沃德瞧了瞧自第一句话之后就默不作声的西弗勒斯,他一直以为两个孩子中,这是更深不可测的一位,但很显然正在和他对话的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格林沃德整个人向后靠在沙发里,摊了摊手,不负责任地说:“我老了。” “门钥匙,通往英国的艾玻斯坦庄园。艾玻斯坦先生说他太寂寞了,所以要将我认作他的孙子,嗯,那是一个嗜甜品的可爱老头子……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么?”诺耶从空间手镯中掏出那枚门钥匙,“自我囚禁是没有意义的,我不知道你是在向谁赎罪,还是要对谁负责,还是在哀悼那份无望的爱情……书上说,来者不拒,去者不留,你不能总活在记忆里。” 西弗勒斯黑着脸,很想(用自己的嘴?)把诺耶的嘴堵上。诺耶先前所做的试探都十分不错,谁知道最后竟然会说出这般容易惹恼前黑魔王的话。不过,也许是因为诺耶的目光太过真挚,就好像他真的是完全为你着想一样,格林沃德并没有以为反逆,他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可爱的小家伙,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没有你看得通透么?” “人的一生那么长,会有无限的可能,你何必放弃了接下来的许许多多的未知。”诺耶略显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就好像,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里会迎来两位如此特别的客人。” “是的,那么,你愿意和我们走么,我叫做诺耶,诺耶·费尔奇,这是我的好朋友,西弗勒斯·普林斯。” “诺耶,西弗勒斯,s.n.。” “是的。您的消息快速而全面,这个世界依然在您的掌控之中。” “s.n.是谁在打理的,它很成功。我该让我的手下去好好学习一番。”格林沃德间接承认了,他的手头还有一批忠心的圣徒。 “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么,鉴于这是我第三次提出这个问题了。” “你或许正在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 “但是,您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在诺耶期待的目光中,格林沃德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伸出手,握住了那枚门钥匙。 “诺耶宝贝,暑假那么长,你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看望可怜的寂寞的老祖父……”艾玻斯坦老先生在庄园防御系统产生反应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了门钥匙的降落地点。 “祖父,我带了一位客人过来,或许需要借用一下庄园最豪华的宴客厅。”诺耶笑嘻嘻地转移着话题。 艾玻斯坦老先生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用一种十分震惊的目光看着诺耶和西弗勒斯,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格林沃德,然后慢慢地转过脑袋——诺耶觉得自己听到了骨头转动时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老管家说:“老伙计,我这是眼花了吗,我似乎看见德国的前黑魔王被孩子们给拐过来了……当然,那个骚包的家伙竟然把自己弄得一副极为年轻的模样……最过分的是,竟然比我年轻的时候,还更帅一点……” “老爷,您没有看错,那的确是格林沃德先生。”老哈克温声说道。 格林沃德理了理因为跨国旅行而显得微微有些凌乱的衣摆,不动声色地接口:“是黑魔王,去掉‘前’,那个跳梁小丑般的人物还配不上这个威风的名头。” 艾玻斯坦先生又咔嚓咔嚓地把自己的脑袋转过来,语气飞速地说:“欢迎光临,我的荣幸,您刚才什么都没听见。诺耶,你把我的新点心让小哈克送到我房间里……就这样,你们玩的开心,再见!” 看着老祖父一瞬间溜走的背影,诺耶忍俊不禁:“黑魔王大人,您吓到这庄园的主人了。” “我以为他乐在其中。”黑魔王大人优雅地一笑。 前黑魔王——虽然格林沃德对于这个“前”字十分不屑,但为了称呼方便,这还是需要的——离开纽蒙迦德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恐慌,因为这个消息被彻底封锁了。没有人知道,那个本该在塔顶的大人物已经不在那里。那些忠心得力的圣徒却都接到了命令,悄悄地活跃起来。他们随着他们的领袖潜伏了太久,久得让人们都淡忘了,他们曾经是怎样犀利的人物,而现在是他们重新开始掌控一些东西的时候了。 八月中旬的时候,纳西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这使得冷清的马尔福庄园着实热闹了一阵。海德瑞斯(以水蛇座为名)是一个活泼的孩子,有人逗她,都会很赏脸地咯咯咯地笑,当卢修斯捧着童话书给她读睡前故事时,她也会依依呀呀地和着,就好像真的听得懂一样。当然,半夜啼哭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情,卢修斯在看过许多育婴小知识之后,觉得比起家养小精灵,还是父母亲自的照料对孩子们最好,所以身为二十四孝爸爸的他不得不在半夜起身,去给他的宝贝女儿换尿布,或者泡奶粉。 等到西弗勒斯他们三年级开学的时候,格林沃德对于德国巫师界的掌控已经恢复了他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二,之所以动作这么迅速,那是因为即使他被囚在纽蒙迦德高塔中的几十年中,他对德国巫师界的掌控也没有小于三分之一。格林沃德看重费朗西斯的经商天赋,他时常邀请这个年轻狼人来艾玻斯坦庄园喝茶——这个在众人眼中正在一点点破败的庄园赫然成为了前黑魔王在英国的活动基地。 八月的时候,摩金夫人的服装店重新装修了一番。她找到了一个新的合作人,合作人负责设计出服装的新款式,而摩金夫人负责将它们做出来。新颖的设计结合摩金夫人的老手艺,使得店里的生意上了好几个台阶。很多来店里光顾的女客都发现了,这些新款的衣服都在《lady》上展示过,来自麻瓜们的设计,但是摩金夫人在缝制的时候,加了了大量的微型魔法阵,使得它们变得更适合被巫师们穿着。 对麻瓜的了解由《lady》引导,由服饰与美食开始,但相信不用过多久,会有越来越多的巫师们意识到,麻瓜并不是他们口口相传中的那样弱小,那样需要被保护,反而,如果巫师们再固步自封,才是最后被淘汰的那一个。 这一个暑假,西里斯也没有闲着,他还想要找出那一位可能是他兄弟的隐藏的人物呢。那张地图自燃以后,他就一直想要自己做出一张类似的出来,所以他和詹姆斯在这个暑假将家族图书馆中的书都翻了一遍,只要他们觉得有用的,就都复制了,打算回去学校之后,和卢平、莉莉他们一起研究。 霍格沃茨的教师队伍有了一些变动。上学期,在海格离任之后,钥匙管理员一直是由马克·杰罗德兼任的,而他在这学期转为正式,并同时担任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教授,他的工资将由卢修斯亲自支付的。在费尔奇辞职之后,现在的城堡管理员换成了费格太太,她似乎比费尔奇更加阴沉,也比费尔奇更加爱猫。开学宴会上,费格太太坐在角落里,她的身边至少围了四只猫,猫的圆润和她的干瘦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比。 当然,最为轰动的是,黑魔王竟然来霍格沃茨应聘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但是这被邓布利多校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被拒绝的黑魔王脸色自然并不怎么好看,有小道消息说,求职失败的他给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之位下了诅咒。【注解1】 西弗勒斯知道,求职不过是黑魔王放出的烟雾弹罢了,他真正的目的是将魂器之一的拉文克劳冠冕藏到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有求必应室。要彻底消灭黑魔王就需要先消灭他的魂器,不出意外的话,马沃罗的戒指和赫奇帕奇的金杯应该都在它们本来的地方,可是本该是作为卢修斯新婚之礼的日记本,由于这一世的变故,现在就难以确定它具体藏匿点了。 食死徒的作为已经越来越猖狂了,他们的战场进一步扩大到无辜的巫师,要么加入,要么被歼灭,越来越多的巫师迫于威慑而不得不加入食死徒。乌云笼罩在英国巫师界的上空,有一些明智的小家族纷纷封闭了庄园。这是黑暗的1973年,但是这黑暗不会持续太久。 68、石化 虽然说,现在的局势并不那么乐观,但相对而言,霍格沃茨内部的氛围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因为冒险活动联合在一起的小动物们,他们热切地交流了自己整个暑假的收获。 “哭泣的桃金娘是因为受不了奥利夫·洪贝的冷嘲热讽而躲进女盥洗室哭泣的,这说明她当时是自己出现在那里,并非是被人劫持了。”一个三年级的拉文克劳说,“变成幽灵的桃金娘追着奥利夫·洪贝不停地骚扰她,想让她为曾经嘲笑自己付出代价,这件事情在当时极为轰动,直到魔法部的介入才不得不停止。” “为什么我们不去问桃金娘呢,我们这样猜来猜去,都还不如向她本人询问来得清楚。”今年新加入这个冒险小分队的一个一年级格兰芬多小声地提议。 曾经被狠狠折磨过的詹姆斯立刻否认说:“哦,相信我,你不会愿意和那个神经质的女人打交道的……又小气又自负,还喜欢吓唬人……芝麻大的事情都会让她觉得收到了侵害,然后她就痛苦地在那里不停地哭哭啼啼,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那是因为你们的问话没有一点技巧。”一直没有出声的三年级斯莱特林微微抬起下巴。 “那你来试试看啊!”格兰芬多们不服气地说。 三四个斯莱特林们没有理会他们的挑衅,只是彼此相视一笑。一个小气而又自负的女人,你要学会夸赞她的外貌,但是因为她同时又对于自己的外貌十分敏感,而且忌讳着自己已经死掉了的事实,那么你的赞扬又需要不动声色润物无声,这样才显得真实,才能打动人心。 拉文克劳的女级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出一个笔记本,温声温气地说:“我们学院,包括高年级,查阅了很多关于霍格沃茨内的密室相关的文献。无论是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还是在《四巨头史诗巨篇》中,都提到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因为反对麻瓜出身的小巫师进入霍格沃兹,在最后几年修建了密室,离开了霍格沃茨……” 说到这里,女级长看了一眼沉默的斯莱特林和按耐不住的格兰芬多,立马补充:“当然,萨拉查阁下精明强大,对自己的学生十分负责。而且,他应该很帅——这一点是我们从书上推算出来的。”小蛇们闻之,都露出一副矜持的荣幸的表情。 “那铜龙头上的是一枚蛇形浮雕,这刚好和斯莱特林联系起来呢!”一个冒失的二年级赫奇帕奇立刻欢呼起来。这个白痴,他也不想想如果这样说,就是在怀疑萨拉查大人的命令杀害了桃金娘,那目前好不容易和谐的学院氛围又要再一次降低最低点了。维叙亚捂着他的嘴把他扯回去,用一种安抚的口吻对大家说:“啊,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毕竟,如果是优雅而强大的萨拉查阁下,他应该没有进入女盥洗室的……雅好。” “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任何针对的意思。”这句话是对小蛇们的忠告,然后女级长接着往下说,“传言萨拉查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前,将他的宠物留在了密室里,那是由七岁的公鸡在天狼星当空时产下的魔蛋,并由癞蛤蟆孵化出来的……蛇怪,极其危险。传言还说,萨拉查之所以留下它,是为了审判那些血统卑劣的麻瓜学生。” “我觉得这不太可能……”一个一年级的格兰芬多弱弱地说,他见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又努力地将声音提高了些,“你们瞧,霍格沃茨一直是最安全的地方,每年都会招收一批的麻瓜学生和混血学生,如果,萨拉查真的留下了这样的命令,我们不可能这么安全……千年来,我们有听说过大批麻瓜学生同时死亡的事件吗?不,我们没有……” “这也是我想说的。”女级长赞赏地看了小学弟一眼,“历史的记载会有它的偏差,我们应该学会用自己的眼睛去寻找真相。”格兰芬多在为斯莱特林说话,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但现在大家因为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嘿,而且,就算这一起都是真的,现在已经过去了千年之久,谁知道那只老蛇怪还会不会活着!”詹姆斯立刻又说出了一个理由。哼,他才不是在为斯莱特林说话呢,他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谁叫他是公平公正的格兰芬多! 在这次会议之后,冒险小分队迅速壮大。拉文克劳本来就是一些研究狂人,格兰芬多本来就既具有好奇之心,赫奇帕奇更是一群八卦的孩子,迫切想拥有第一手资料。而斯莱特林加入的原因——用雷古勒斯的话来说,他们需要还原历史的真相。 当然,分裂因素依然还是存在的。一些崇尚力量的斯莱特林对于伏地魔有着极端的崇拜心理,他们一直坚守的信仰就是纯血高于一切,混血和麻种应该被驱逐出去。而一些高年级的格兰芬多,他们已经规划好了日后的道路——反正迟早会加入凤凰社的,迟早会和以斯莱特林为首的食死徒决一死战,那么现在的伪装和平有什么用呢。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金杯在贝拉和罗道夫斯的婚礼上,被当着众人的面,赐给他们作为新婚贺礼了。赫奇帕奇的金杯,单只说它是四巨头之一的遗物,莱斯特兰奇家族也会给之最严密的防护。更何况,以贝拉夫妇对伏地魔的疯狂执着,这金杯现在一定是在最安全的地方,比如古灵阁的家族拱顶中。”诺耶看着手中的资料,不紧不慢地分析着,“马沃罗的戒指,我们可以抽一个时间去探查一下,但是这需要我们的紧密部署,毕竟谨慎的伏地魔一定在那周围设下了众多的侦查咒。至于日记本……” 日记本曾经被交给了马尔福,这说明伏地魔对于马尔福家族是极为信任的,和别的魂器不同,这个魂器虽然只是一本不值钱不起眼的麻瓜日记本,但它记载了伏地魔的过往,记载了他十六岁之前的迷茫、难过、挣扎,还有情爱。或许,在某种潜意识里,伏地魔希望那被自己舍弃的十六岁能留给阿布拉克萨斯吧,他们两个人,终究说不上,是谁欠了谁更多。 “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在失去了斯莱特林的吊坠盒之后,黑魔王有没有制造其他的魂器……”诺耶一脸无奈地说。他忽然想起民间的一句谚语,上帝欲使谁灭亡,必定会先让他疯狂。伏地魔走在他偏执的道路上,理性终会随他远去。他一心想要飞离死亡,但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拉文克劳的冠冕怎么处理?”卢修斯看向西弗勒斯,他叹息着说,“如果可以,我真想用它来充实马尔福的家族收藏。”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无论是魔鬼火焰,还是蛇怪的毒液,都可以把魂片毁掉,但同时,无论是冠冕还是金杯,都只能为伏地魔的疯狂殉葬了。不过……”在转折的时候,西弗勒斯刻意地放慢了语气,这是他有所算计的时候的表现,“如果我们能制造出什么灵魂净化的药剂,也许,会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也说不定。” “马福尔可以提供全部的研究材料。”铂金贵族心甘情愿地顺着西弗勒斯挖好的坑往下跳。 西弗勒斯满意于卢修斯的合作,随后他皱了皱眉,又补充说:“我只能肯定,曾经的时空里,在黑魔王第一次失去身体之后,他对于魂器就失去了感应能力,消灭魂片是不会为主魂所知道的,但是现在……伏地魔虽然越来越疯狂了,但毫无疑问他的魔力还处在他巅峰的时刻,我们不能冒险。” “我倒是有一个计划……”卢修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权杖,他和西弗勒斯对视了一眼,二人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剑走偏锋是一个不错的法子,毕竟揭露黑魔王的身世,只靠那些孩子们的调查是不够的,他们需要在背后推波助澜一番。 “安东宁·多洛霍夫。”西弗勒斯说出一个名字,算是认同了卢修斯的计划。 曾经,安东宁是最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之一,疯狂、充满野心,崇尚一切邪恶的黑魔法,毕业时,为了学习更高深的黑魔法,他义无反顾地跟随了伏地魔,从那以后,他手上沾染的巫师和麻瓜的鲜血就难以数计。现在的安东宁还是一个斯莱特林七年级生而已,但是他的偏执已经暴露无遗,他在学院内部公开宣扬伏地魔的理论,用无比向往地口吻说,他要在毕业之后,立刻赢得黑魔王的赏识,并让伟大的黑魔王在他的手上留下烙印。 这样一个人,被牺牲了只能归罪于他太过猖狂。西弗勒斯从来都不是良善的人,上一辈子,无论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他手上沾染的鲜血也不会少到哪里去。而这一世,因为诺耶的存在,他身上的煞气少了很多,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从此就是一个圣母般的人物。 西弗勒斯看向诺耶,诺耶主动握住他的手,说:“如果他安然毕业,那么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会和你在战场上敌对。如果这样,我不介意在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所以,我支持你们的决定。” 九月十三号,卢平照例收到了来自西弗勒斯的狼毒试剂。有时候,卢平总觉得惋惜,若不是因为普林斯家族已经没落了,要是西弗勒斯将他的成果公布于众,那么狼人们的春天就来了,而西弗勒斯本身也会因此获得一枚梅林奖章的,至少二级! 这一次的药剂和以往有些少许不同。放着药剂的盒子施了缩小咒,卢平点了魔杖将它恢复正常大小之后,发现里面不止一瓶药剂,而是整整六瓶,从来都没有给他留个字条的西弗勒斯甚至在这次写了一封详细的药剂使用说明: “从现在开始,每天八时、十二时、十六时,依次喝下小瓶、中瓶、大瓶的魔药,在喝下魔药的四十分钟之内,不许吃任何东西(‘任何’二字加了着重号)。两天之后,也就是九月十五号,在十七时之前,请务必出现在有求必应室外。如果,你的智商没有被狮子身上的跳蚤啃食光的话,请记住,这张纸上所列出的一切都是需要你严格遵守的,但愿你那有限的自制力在这个时候会超长发挥。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卢平苦着一张脸,哦,要不是他狼人的身份,他真不想每个月品尝一次那混杂着下水道、臭鸡蛋、臭袜子的古怪的魔药,而现在,他竟然需要连喝六瓶!六瓶!这意味着他的舌头会彻底坏掉的!但是,因为他是狼毒试剂的受益人,他对于西弗勒斯已经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任,所以,可怜的卢平还是老老实实地并且严谨地将魔药喝完了。 九月十五日,卢平随便找了一个什么借口,就把心思一直不怎么细致的西里斯和詹姆斯支开了,然后一个人偷偷地跑去八楼。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地跳动着,狼人超敏锐的直觉在告诉他,今夜一定会有什么重要得足以改变他一生的事情发生。 哦,与此同时,我们也不得不说一下,在十四号的中午,霍格沃茨中发生了一件引起极大轰动的事情。费格太太的其中一只猫儿被无意间路过的学生发现,石化在了二楼的女盥洗室附近。几乎所有参与冒险的孩子都在第一时间想到,这和密室一定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他们既害怕,同时又十分兴奋。但是,教授们在检测之后发现,这只猫不过是被施展了低级的石化咒而已,一个简单的咒立停就能把猫解救下来。所以,这件事情最终被归咎于不满费格太太吹毛求疵的学生所做的恶作剧而已。 69、喜欢 这两年,西弗勒斯从来没有间断过关于基因变异方向的研究。受狼人病毒感染的巫师基因和正常巫师的基因对比,并研究出治愈的方法,就是他研究的其中的一个方面。所以,尽管对于卢平来说,西弗勒斯不下于一个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但对于西弗勒斯而言,卢平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提供实验数据的试验小白鼠罢了——很多时候,事实就是这么残酷,让我们为卢平默哀。 卢平走到有求必应室的门口的时候,门在他面前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卢平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然后门在他的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他的心脏也随着这个声音猛然跳动了一下。有求必应室正呈现出一个手术室该有的样子,天花板上悬挂着白色的无影灯,卢平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照得刺疼刺疼的。 这里摆满了器材,而且有很多都是卢平所不认识的。它们被某种能源驱动着,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西弗勒斯从其中的一个仪器中抬起头来,黑色的眼眸平静地望了卢平一眼,就指了指一个单人床一样的东西,命令说:“躺上去,在实验开始之前,需要先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 卢平依言乖乖地脱了鞋子,平躺在白色的床单上,他有些莫名的紧张,但他努力地放松着自己。西弗勒斯按了一个绿色的键,立刻有什么缠上了卢平的双手双脚,将他的四肢固定在床上。然后一个玻璃罩一样的东西升起,将卢平关在了里面。耳边是吱吱吱吱的机器启动的声音,玻璃罩上有光环顺着卢平的身体从头扫到脚,然后再从头开始,以此往复。 三十秒之后,西弗勒斯关了机器,卢平感觉自己的四肢被放开了。 “数据不错,但是很显然,我让你在十六时喝下最后一瓶药,你却比我设计的时间晚了一分多钟。”西弗勒斯手上拿着刚才从机器的一头吐出的羊皮纸分析着,上面写着很多卢平看不懂的符号。 “才一分多钟而已,我总需要反应时间的啊……”卢平小声抱怨。 西弗勒斯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制造补血剂的时候,如果你在加入荨丝麻时,少搅拌了十七秒,它就会和后面加入的血草产生一种新的药效,虽然最后的成品补血剂给一般人服用时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但如果那人同时是一名孕妇的话,这会加大她生下畸形婴孩的概率……如果你觉得只是一分多钟而已不足以重视的话,既然你对你的生命如此不负责任,那么也别想我对你负责。” “对、对不起。”卢平诺诺地道歉。 “接下来的实验可能会产生巨大的痛苦,但是,如果实验成功的话,你可以从此摆脱狼人的身份。”西弗勒斯并没有说,如果实验失败会怎么样,因为他对于自己的魔药技术十分自信。而且,就算是前世今生他都不喜欢劫道者,他也不会是一个轻易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的人。 “真、真的吗?我、我、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我以为狼毒试剂已经是梅林的恩赐了……”在巨大的诧异之后,卢平变得彻底语无伦次。 “那不是梅林的恩赐,那来自于我。现在,躺到那里去,记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西弗勒斯冷静地操控着手里的按键,一个像是吸血鬼的床——卢平实在不想说出“棺材”二字——的盖子被掀开了,盒子里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卢平犹豫了一下,但看见西弗勒斯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于是咬咬牙,飞快地脱去了身上的衣服,钻进了液体中。在别人面前赤身露体这一认知让卢平窘迫异常。不过,西弗勒斯可没有那个闲心分神看他,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仪器上的数据更新,手指飞快地掠过那一排复杂的按键。 盖子咔嚓一声合上了,卢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感觉反而更灵敏了些。冰凉的液体如蛇类爬过,慢慢地漫过他的口鼻,他差点就挣扎了起来,但是很快就发现,他依然可以呼吸。温度渐渐升高起来,卢平感觉到痛,好像有无数的钢针刺穿了他的身体。他想要呻吟出声,却被灌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那种疼痛于是沿着口腔食道一直灌进胃里去。 这实在是太、太、太痛了……卢平意识模糊地想,也许阿瓦达索命都比这要好受些,至少那样,你会在感受到疼痛的瞬间死去,而不像是现在这样,你还有一段漫长的痛苦需要忍受,仿佛永远没有出路似的。 仪器上的数据显示,针对卢平的基因改造十分成功,他现在体细胞核中的那些最终表现为促发酶的外显子已经被彻底破坏了。西弗勒斯对此很满意,自他重生以来,他在基因改造的领域投入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现在终于是收获了一些成果的时候了。仪器上的数据还显示着,实验体已经陷入了昏迷。 西弗勒斯打开方舟一号——就是卢平眼中的棺材——将昏迷的少年整个儿拖出来,用卢平自己的外袍给裹了。方舟中一开始清澈的液体现在已经变得浑浊不清。西弗勒斯把卢平丢在检查用的小床上,然后给他灌下了一瓶伤口愈合剂——在巨大的疼痛中,卢平将自己的舌尖都咬烂了。 当卢平悠悠转醒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初的尖叫棚——在西弗勒斯给他定时供应狼毒试剂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那种每个月重复着把自己伤害得遍体鳞伤的生活了——因为他的体力严重匮乏,就像是在失去意识前经历过一场恶战。 “容我提醒你,现在已经是十六号下午了,你无故旷了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一节魔药课,而格兰芬多的宝石会因为你在接下来的飞行课上迟到再一次被扣掉的。”西弗勒斯用一种嘲弄的语气说着,“你的衣服在你的床边,那里还有一份早餐,虽然已经凉了,但是睡懒觉的人没有挑剔的权利。” 卢平的意识慢慢地回归,他想起来了,十五号的晚上他按照西弗勒斯所说的来找他,然后西弗勒斯说…… “那、那么……我现在……”卢平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得沙哑。 “是的,你正常了,不需要每个月再忍受难喝的狼毒试剂的味道。” “谢谢你。我想说,其实等到习惯了,那药剂也不是那么难喝的。”卢平笑了笑。他正常了?!这四个字让卢平有种被巨石砸到了的晕眩感。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率先走出有求必应室。他在昨晚上就已经将所有的数据存档,这里也被整理干净了,要不是担心那个虚弱的狼人会饿死在这里,他才不会浪费时间上来呢。 西弗勒斯沿着密道飞快地走回地窖。他依然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激动。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他将基因的改造控制在了一个人为限定的范围里。继续研究下去,那么在不久之后,使得麻瓜的体内产生魔力将不再是一个异想天开。只要这样,诺耶面具就可以被收回体内。而且,在上次听过雷古勒斯的描述之后——只要用魔力浇灌,死亡玫瑰将盛开,会对它的主人产生巨大的保护作用——西弗勒斯更迫切地希望,他能够使得诺耶变成一个真正的巫师! “你回来了?”诺耶躺在西弗勒斯的床上,看见他走进来之后,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自从费尔奇离开霍格沃茨之后,诺耶直接就把西弗勒斯的卧室当成了他新的据点。他每天都会在这里待上很长的时间,就算西弗勒斯去上课了,他翻着自己带来的书,吃着自己带来的点心,把西弗勒斯的床铺弄得一团糟,也十分自得其乐。 “这周末,我们一起去小汉格顿村,你觉得呢?”西弗勒斯问。他掀了掀袍子,然后抓住袍子的两边重叠在一起,将手交叉放在胸前。 诺耶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说:“好啊。” 西弗勒斯不会再瞒着他去一些危险的地方了,这很好。因为从此无论遇到什么,两个人都可以一起承受。诺耶从床上跳起来,十分狗腿地跑去西弗勒斯面前,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帮他揉着肩膀:“你的实验怎么样了?” 西弗勒斯乐得享受诺耶的殷勤:“一切顺利。卢平已经醒了,给他做过身体指标检测,数据显示一切正常。”当然,作为忍受巨大疼痛的后遗症,他接下来几天都会相对虚弱。 “那就好……我就知道西弗一定会成功的,我做了你爱吃的青红辣子鸡,还有好喝的三丝银鱼汤……我还偷偷的从马尔福庄园里顺了一瓶葡萄酒过来,听说是别庄特供的,哈哈,等卢修斯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全部喝光了!”诺耶的酒量并不怎好,费尔奇又觉得他还小,会限制他喝酒,不过,诺耶总觉得如果要庆祝,当然还是要喝些酒才有意思啊。 “你又去庄园看海德拉了?”对于诺耶的心思,西弗勒斯总是一猜就中。 “是啊,小娃娃白白胖胖的,真的好可爱啊……” “吵吵闹闹的,毫无表达能力,整天就知道哭,大小便无法自理……”西弗勒斯故做嫌恶地皱了皱眉。 诺耶据理力争:“等你自己有了孩子,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啊,如果到时候baby像你,我一定会喜欢的。”西弗勒斯七成故意,三成真心地说。 诺耶藏在长发里的耳朵瞬间红了。自从第一次春梦之后,他就一直有种困惑,那梦虽然朦胧,但依稀可以看得出,那应该是一个男人吧?或者,说得再具体一点,他是在和假想中的西弗颠鸾倒凤,被翻红浪吧?虽然说,修真典籍里一直都言明,阴阳调和才是正道,但是情爱原本就是身不由己的一件事情,由不得天地规矩世俗人心来控制。 诺耶觉得,自己或许是喜欢西弗勒斯的。但是,他总是弄不太懂情爱与依恋的区别。也许,他只是渴望西弗勒斯陪在身边的这一份温暖呢,如果只是这样,他又怎么能够自私地让西弗勒斯许他一生一世呢?而且,西弗勒斯对他,如果只是单纯的宠溺和信赖,那又该怎么办?若不是两情相悦,他难道还能强迫了他不成? 所以,他在慢慢地,小心地试探。 如果,西弗勒斯喜欢男人的话,他会不会喜欢自己呢。 如果,西弗勒斯喜欢宝宝的话,他会不会愿意和自己组建一个家庭呢。 如果,西弗勒斯喜欢自己的话,他会不会愿意和自己一起走过千秋万代呢。 他装作无意地挑起话题,他漫不经心地递给他生日礼物,他一次一次地在西弗勒斯不在的时候,在他的床上打滚,把床单弄得皱皱的,上面沾满了自己的味道。两世迟来的青春期,诺耶终于品尝到了暗恋中的忐忑难安。 “啊哈,饿了没有,其实我已经将晚餐准备好了,开吃吧。”诺耶炸着一身的毛,径直走出卧室。他把准备好的食物依次从空间手镯中拿出来,一样样的在桌子上摆好。西弗勒斯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很想说,现在不过是下午三点啊,吃晚餐会不会早了些?好在,因为卢平一直没有醒,他也只匆匆地吃了早中餐,现在还真是有点饿了。 诺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葡萄酒拿了出来。他的设想十分美好,要是能把西弗勒斯灌醉的话,都说酒后吐真言,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把自己正在纠结的问题都问清楚了。诺耶十分得意地在脑海中畅想着自己“拷问”西弗勒斯时威风凛凛的样子,但是,很显然,他忽略了自己的酒量是不足以和西弗勒斯抗衡的。 于是,第二天,西弗勒斯发现,自从诺耶从醉酒中清醒过来,他一直在用一种极为哀怨的目光看着自己。西弗勒斯摸了摸鼻子,啊,他最近应该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70、曾经 “卢平,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今天上午的课,你竟然也没来,我和教授说你去医务室了!但愿庞弗雷女士不会戳穿我们……”西里斯用手肘撞了撞自己的好兄弟。 “他一定是去约会了。”詹姆斯挤眉弄眼地说。 “帅哥?”西里斯意会。 “还是美女?”詹姆斯接口。 卢平窘迫地摇着头。 “嘿,莫非是斯莱特林的?那也没什么,能拿下那些高之花,你实在是太cool了!” 卢平继续摇头。他的确是和一个斯莱特林待了一整晚,但是……和西弗勒斯约会?卢平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莫非是七年级的学姐?哦,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学姐总是比学妹够味儿……”西里斯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天课堂缺席了,我知道,靠你这小身板,要想满足她们可不容易!”西里斯因为听觉的丧失,说话的声音总不自觉地提高,这番火辣的言论立即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卢平恨不得地面上会忽然裂开一条缝,好把西里斯塞进去,顺便也自己埋进去。 “都不是,你们猜错了!”卢平在两个好兄弟的头上一人敲了一下。 “天啊,卢平,你不会是和教授约会去了吧?麦格教授的年纪可比你妈妈还大啊!”詹姆斯惊恐地看着他。 “不是麦格教授!不,不对,不是约会!我昨晚没有去约会,我只是……只是……嗯,一直以来有一个秘密……很抱歉,兄弟们,我向你们隐瞒了一些事情。”卢平沮丧地用手捂着脸,他发现他还是无法将自己的狼人身份说出口。西弗勒斯说他已经正常了,这就像梦境一样,他害怕过一会儿,西弗勒斯会突然出现,告诉他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西里斯和詹姆斯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用手搭上卢平的肩膀。 “没关系,卢平,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是最佳听众。”詹姆斯说。 “别烦心了,接下来我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你们一起来吗?” “西里斯……你现在比莉莉还喜欢往图书馆跑……”詹姆斯抱怨说,他为了追求莉莉,已经要在图书馆花上三分之一的课余时间了,结果剩下的,还继续被好兄弟往图书馆里拖。 “那当然,我们要快点把地图研究出来,这可关系到我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亲兄弟!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贵族家庭的子嗣难得,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放弃血缘关系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西里斯提到他那个可能存在的但已经被家族放弃了的兄弟的时候,卢平总会想到诺耶——一个不属于霍格沃茨却生活在霍格沃茨且不被大多数人所知道的隐去真面目的人。仔细想起来,他的下巴的弧度和西里斯还是极为相似的……有一个想法在卢平的脑海中逐渐清晰,但是碍于曾经服用的契约魔药的作用,他不能说出任何与诺耶相关的事情。 “也许他生活得很好,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有一个不知名的亲兄弟的话,他也许并不希望我们打扰呢?”卢平试探性地问。 “……那至少也要先让我确定了他的存在,并且亲眼看见他过得好,这样才可以啊。”西里斯不以为意地说。 实在不想去图书馆的詹姆斯忽然计上心来:“我们可以宵禁之后去□□区!你瞧,我们忙活到现在,结果还要很多要点没有理清楚……□□区中的书会开阔我们的眼界,或许会让我们产生新点子呢……我提供隐身衣,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 “这是一个好主意!”西里斯眼前一亮。 “是吧是吧,哈哈,所以现在和我一起去魁地奇训练场吧,今年我们要蝉联冠军!给你们瞧瞧我的飞行新技术……”詹姆斯一左一右地勾着西里斯和卢平,乐呵呵地把他们往训练场拖去。 周末的时候,西弗勒斯和诺耶一起去了小汉格顿村。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远远地但却细致地探查了宛若废墟的冈特老宅。这屋子显然年久失修,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了,这里或那里露出了里面的椽木。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在屋子的正门上,还钉了一条死蛇。这一切的一切都带着一种不祥的气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意味。 “这周围的确布置了大量的侦查魔法,可以确定,伏地魔把魂器之一的戒指藏在这里。”西弗勒斯总结说,他想起曾经的邓布利多那焦黑的手臂,黑魔王的诅咒可是让号称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都束手无策的,所以即使西弗勒斯现在的魔力比起前一世还要充沛得多,他也不会轻举妄动。斯莱特林是骄傲的,但骄傲不同于自傲,太过的自信的人往往最后都会死在他们的不可一世上。 诺耶皱着眉,他能感觉到这里死气弥漫,阵阵阴风中夹带着一股诡异的黑暗的气息。这感觉让他联想到,曾在修真典籍上看到过的,那些在修真之路上将灵魂出卖给地狱使者,任由心魔将自己吞噬的鬼杀者。鬼杀,意味无心,无魂,无魄,依靠本能嗜杀嗜血,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的存在。 “这里让我觉得不舒服,伏地魔在分裂灵魂的同时大概也逐渐丧失了他的理智。他太想要超越生死了,这是他的心魔,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纵容心魔将他整个吞噬。戒指上覆着的已经不能算是灵魂碎片了,因为它早就失去了人的本性,这里的一切都必须被毁灭。” “黑魔王精湛的黑魔法,这曾经使得邓布利多的性命只剩下最后一年。”西弗勒斯说,他逐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想到那个将一截焦黑手臂藏好的白胡子老人,用他湛蓝的眼睛看着自己……please,他说。 “既然你不在乎死,”西弗勒斯记得当时,他是如此粗暴地质问那个老人,“为什么不让德拉科得手呢?” “那个男孩的灵魂还没被完全糟蹋,”圣人邓布利多如是说,“我不愿意因为我的缘故把它弄得四分五裂。” “那么我的灵魂呢,邓布利多?我的呢?”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即使辗转又是一世,他依然忘不了,当时自己内心的愤懑难安。那些能够将一个人彻底毁灭的负面情绪在他心里膨胀着膨胀着,他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苦捱过来的。或许,那个时候他已经预示了自己必然死亡的结局,所以他不在乎自己在黑暗中堕落得更深。 “西弗勒斯,你说什么?”诺耶牵过西弗勒斯的手,用自己的脸蹭了蹭。 西弗勒斯这才猛然惊觉,他刚才失神地太厉害了,竟然喃喃地将那句质问说出了口。 那么,我的灵魂呢?我的呢?上一世的西弗勒斯得不到任何回答。无论是彻头彻尾的混蛋,还是道貌岸然的伪善者,他们都认为西弗勒斯是活该背负着所有苦痛的可怜虫,没有人想过,他该怎么样。人人都需要一场救赎,于是西弗勒斯只能堕入地狱。 西弗勒斯扯过诺耶,将他深深地抱紧。他是那么用力,尽力地似乎要将诺耶揉进他的胸膛中去。没有关系,那一切都过去了。而现在,我的宝藏在这里,我的心也在这里。我的灵魂将在这里得到回归原始的也是最后的安息。 诺耶被勒紧得有些难受,但最终,他还是环上西弗勒斯的脖子,加深了这个拥抱。 小汉格顿唯一的乡村酒吧里迎来了两位陌生的客人。其中一个年轻人黑发黑眸,抿着嘴唇,看上去十分不易相处的样子。另一个人被黑色的长款的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从袖子里露出一只漂亮的白嫩的手,紧紧地抓着披风的领口。他们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和酒吧里那些咋咋忽忽的粗鲁大汉有着本质的区别。 “一杯黑啤。”西弗勒斯递出十英镑,他领着诺耶坐在了吧台前。 汉斯皱了皱眉,他不觉得自己能够找开这么大面额的一张纸币。 “这是您的报酬,要是您愿意给我们介绍一些附近的风土人情的话。”西弗勒斯适时说。 生活贫苦的人挣扎着离开他们世代生存的地方,而有些富裕的人去喜欢去乡间体验所谓的新奇生活。汉斯把西弗勒斯当成了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于是十分迅速地将钱收好,开始侃侃而谈。他甚至泡了一杯蜂蜜花茶,跟着黑啤一起递给西弗勒斯:“啊哈,或许您的夫人也渴了。蜂蜜花茶,我的祖传手艺,女孩子们都会喜欢的。” “夫人?”西弗勒斯瞧了一眼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诺耶,这次递出了一枚金币(他将金加隆上面的花纹用魔法磨平了),“谢谢您的贴心。”诺耶不动声色地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在西弗勒斯的腰上掐了一把。都是该死的面具! 汉斯欣喜若狂,更加卖力地招待两位贵客,他在大致地将小汉格顿介绍完了之后,又几乎将自己肚子里的所有的猎奇故事都将完了。 “这么说,我们在来得路上路过的那个废墟中,住着一家疯子?”这些年,冈特庄园的麻瓜驱逐咒逐渐失去了效力,使得它出现在人前。 “是的,疯子,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要我说,他们可不只是疯子那么简单。当初里德尔先生和冈特家的那个丑女人私奔了,这件事情想想看就不可思议!”汉斯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这边,于是压低了继续声音说,“要我说,那个丑女人一定是一个邪恶的女巫,她一定是用什么恐怖的咒语把里德尔先生给控制了……还好,里德尔先生最后逃回来了,总算捡回一条命……听说,女巫们会把她们勾引到的男人的心脏挖出来吃掉……” “啊,这可真有意思,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探险。”西弗勒斯恰当地露出一副向往的神情。 汉斯赶紧摆摆手:“不不,那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我们当地人都会避着那一处走的……”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女巫,这可是一个大发现!”西弗勒斯却没有理会他的告诫。 第二天,村里出现了一帮外地人。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工具,似乎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破败的冈特庄园。通过汉斯先生的解释,村民们很快就知道了,原来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来这里冒险呢。大家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再见到陌生人也不会觉得多么奇怪了,甚至闲暇的时候,甚至还会去围观他们在冈特庄园的外围拉起铁丝网,禁止行人通过。 “炸弹都已经埋好了。按着你们所说的,我并没有让这些人太靠近那个破屋。”费朗西斯向西弗勒斯汇报着成果,他不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会下令在破屋的四周都埋上最强劲的炸弹,这是一个破屋子而已,难道会有什么大威胁吗?不过,既然西弗勒斯吩咐了,他只要照做就好。 “很好,最近辛苦了。”西弗勒斯合上炸弹安置的详细位置说明书,起身拍了拍费朗西斯的肩膀,暂且不论这个动作由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做出来是多么违和,费朗西斯却十分感动。 “似乎你一直在打理s.n.,并且有时候还有别的兼职,比如收集枪支安插弹药什么的……我决定给你一个月的假期,你觉得如何呢?” “我……”费朗西斯有些茫然,如果他不待在s.n.,他还能去哪里呢,如果停下手上的工作,他似乎就要退回到从前那种没有目标的人生当中去了。 “你会喜欢这个假期的,当然,在这之前,我还要送给你一份礼物。”西弗勒斯意味深长地笑着,“你视为耻辱的狼人身份,我宣布,你现在可以正式抛弃它了。” 惊愕,狂喜,费朗西斯情不自禁地拥抱了这个还是孩子的却一直让他仰望着的人。他曾经无比沮丧地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毁了,但上帝在关闭了他的门的时候,却派遣了一位天使来到他的身边。这是他今生最大的福祉。 他可以成为一个好人的,受人尊敬,被人爱戴,在巧克力蛙的卡片上有着一大串的头衔,被孩子们怀着憧憬的心理小心翼翼收藏。西弗勒斯在心底笑着自己哪一时的软弱,它们都过去了。而现在,他有一个全新的未来。 ——当然,和诺耶一起。 71、M.P. 入夜,整个霍格沃茨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光之中。过道中,似乎有什么轻微的的声音响起,那些睡熟了的画像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做梦。滋滋滋,这很像是蛇类爬过的声音,在深沉的夜色里显得有些诡异。尖叫正要溢出唇角,喉咙头却被巨大的恐惧所挟制,最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噩梦发生在一瞬间,之后一切重归寂静。第二天的太阳会重新升起。 “詹姆斯,卢平他们呢,早餐的时候我就没有看见他们出现在长桌上,现在更是不知所踪……他们不知道麦格教授虽然是格兰芬多的院长,但如果有学生胆敢迟到的话,她一定会狠狠地扣除自己学院的分数的!”莉莉用手在詹姆斯的眼前挥了挥,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喋喋不休地说。 詹姆斯正在发呆,为了制造地图,这段时间他和西里斯卢平一起经常在宵禁之后潜入□□区,但因为昨天傍晚他的高空旋转骑扫帚的训练太累了,昨晚上只有卢平和西里斯一起去。而这两个人自那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连口信都不曾有过。卢平稳重,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发现,肯定会留下什么讯息的。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詹姆斯那富有冒险传奇的脑海中甚至想到了,也许卢平和西里斯触犯了这个古老城堡的禁忌,现在不知道被关在哪里了,如果不及时找到他们,他们一定会饿死的……越想越害怕,詹姆斯猛然一拍桌子站起来,麦格教授抬眼看向他。 “教授,西里斯和卢平不见了,他们……他们会不会被关起来了?”詹姆斯放大了声音说,一瞬间,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最后出现在哪里?”麦格教授皱眉。她是凤凰社的高层,自然知道现在食死徒们的猖獗,两个小孩子不见了?总不会被食死徒们抓走了吧?但是,霍格沃茨的防御并不是那么容易被破开的。 詹姆斯懊恼地一拍脑袋,他怎么能忘记这一茬呢,要知道夜游可是违反校规的事情。他支支吾吾地说:“昨晚宵禁之后,他们去……去夜游……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也没给我留下口信。我担心,我担心……” “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为了你们的违反校规。现在,所有的人把书拿出来自习,我现在去通知邓布利多校长……希望在我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你们能够保持安静。”麦格教授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她一转身离开了教室。她是一个格兰芬多,但是当她学习的时候,她可没有发生过这么多糟糕的事情,果然是因为邓布利多对小狮子们太纵容了么,以至于现在小狮子如此地……活力四射。 “啊!”城堡的某一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第一时间从座位上站起来,望向走到门口的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立刻在教室的门上释放了几个保护咒语,再一次警告所有的人不能从位置上离开了之后,朝出声的地点跑去。 其他的教授都已经赶到了,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正坐在地上哭。她的前面是两尊相连的石像,麦格教授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失踪的西里斯和卢平。两个人猫着身子,脸上呈现出惊恐的表情。 那个女生抽泣着叙述事情的经过:“魔药课就要迟到了,我正要匆匆地跑去地窖……路过这里的时候,没怎么注意,我撞到了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但是这里明明是空无一物的,我当时……我当时觉得奇怪,用就手在空气中摸索了一下,我感觉到我抓住了某种滑滑的衣料的一角,用力一扯……” 地上是被女生扯下来的隐身衣,银色的像水一样。 “我觉得十分害怕,但是,我想到了费格太太的猫,于是伸出魔杖使出一个咒立停,那一点用处都没有!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某种爬行生物用腹部行走的声音……我猛然朝那一处望过去,就看见了……看见了那个……”女生闭着眼睛朝某一处指过去。 麦格教授这才看见拐角的那幅画的外框上,被人用鲜血写着“密室开启,与继承者为敌的人,警惕”。字体的下端的液体被无限拉长,平添了几分恐惧的意味。而那幅画像的原住民现在却被一根麻绳吊在天花板上,脚尖似乎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风,轻悠悠地荡着。 “他们只是石化了而已,只要有成熟的曼德拉草,就可以立即恢复。可怜的孩子,也许你需要去波比那里要一瓶无梦药剂,好好地休息一下。”邓布利多安慰着吓坏了的女孩。他的目光透过玻璃镜片,显得有几分凌冽。 自从去年的教学质量检测开始,邓布利多发现越来越多的事情开始脱离他的掌控,但是那人却藏匿在暗处,怎么都没有露出他的马脚。邓布利多发现,自己竟然被逼地难得地就快失去了耐心。 所有的教授都沉默着,而那些闻声而来的学生却都用细小的声音互相低语。 “为什么你还能若无其事地看着书呢,西……好吧好吧,是普林斯先生,难道你不担心西里斯和卢平的安全吗?”变形课的教室中,詹姆斯终于忍不住走到西弗勒斯的身边发问。从一开始,西弗勒斯就保持着看书的动作,表情、翻书的频率都从来没有变过。 西弗勒斯用一种“你果然傻了吗”的眼神看着詹姆斯,却没有说什么。他有些恼怒于詹姆斯的不请自来,他甚至放肆地将手按在自己正在阅读的书上,打断了自己的阅读。所有姓波特的都是一些嚣张的不为别人着想的混蛋,没有例外。 “我为我曾经的针对道歉。西里斯他一直都喜欢你,他为你做了很多,你应该更关心他一点。”詹姆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好兄弟的坎坷情路铲除一些荆棘。 “道歉?”只有两个字,但任由谁都能听出西弗勒斯的语气中那深深的讽刺。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曾经所做的事情有多么残忍,那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可以两清的。尽管,骄傲的西弗勒斯也从来没有想要过劫道者的道歉。 “西弗勒斯,我很抱歉,我曾经还朝你大喊过。我只是深怕我们会从此为敌,我承认我没有好好地理解过斯莱特林……原谅我好吗,我害怕我们会渐行渐远,从此陌路。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莉莉扯了扯詹姆斯,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用慢而温柔的声音对西弗勒斯说。 莉莉的出现,让西弗勒斯的脸色稍微柔和了一些:“莉莉,但愿格兰芬多更加渲染了你的热情,而不是拉低了你的智商。”你瞧,即使他的面色柔和了一些,蛇王的毒液永远是带毒的。(参看第四十三章) “谢谢你,西弗。” “喂,我还是想说,对西里斯好一点,否则……否则……我揍你!”满腹酸味的詹姆斯挤开莉莉,虚张声势地对着西弗勒斯挥了挥拳头。但是,他很快就因为自己所说的话被莉莉狠狠地踩了一脚,他的脸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 等到中午的时候,石化事件已经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虽然很快就检测出来,那一些血淋淋的字只是用公鸡血写下来的,但是那种血腥的味道却让所有的人都惶恐难安。虽然害怕,但是冒险小组却更加热切地投入到他们的研究之中。 因为被石化的是西里斯和卢平,尤其是西里斯,他虽然是一个格兰芬多,却来自纯血的斯莱特林世家。所以,这一次,萨拉查清扫麻瓜学生的言论并没有在学校里慢慢流行起来。他们无法亲历那一段历史,但无论如何,四巨头合力建造了霍格沃茨是一个既定事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伟大而值得尊敬的。 十月一号的预言家日报上,卢修斯高调地宣布,m.p.联盟成立。这个联盟突如其来,像一把火迅速地燃烧到了巫师的方方面面。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经济领域都有了这个联盟的影子,即使是在嗅到危险的其他贵族的联合抵制下,它依然以破竹的气势在经济界占领了绝对的地位。 这一切都彰显了,m.p.不是突发的,它一定在暗处蓄谋了许久,然后在一个它认为成熟的时间才猛然出现在人前。贵族们不得不重新开始评估这个在毕业之时立即封闭庄园的年轻家主,他们中有很多人曾经嘲笑过卢修斯的懦弱,有很多人在卢修斯封闭庄园之后,肆无忌惮地吞噬过马尔福露在外面的产业,而现在他们都被m.p.联盟逼得无路可退。 毫无疑问,m.p.联盟中的m指的是马尔福,那么这个p代表的又是什么?所有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一些贵族无法理解,马尔福怎么会舍得把到嘴的肥肉分出去一块。 十月三号的预言家日报上,卢修斯再一次宣布,他将成立以他女儿的名字命名的海德拉基金会,这个基金会针对的是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孤寡老人和小孩,他将投入金钱或安排他们工作,使得他们最终能够保证自己的生活。 s.n.在麻瓜界积累的财富使得卢修斯即使不动用家族拱顶中的财富,他的起点也比一般人高得多。而且,在格林沃德暗地里的一路绿灯下,m.p.迅速进入德国巫师界,并由此走向世界。m.p.不光在其他的行业胜过了许多老牌公司,它还带来了很多新奇的点子,比如成立了巫师界首家娱乐公司。 曾经依附于马尔福生存的如高布和克拉克家族,和曾经和马尔福世代合作良好的如帕金森家族,即使他们在前一段时间被迫地或者半推本就地加入了食死徒,现在却迅速地退回来,团结在马尔福身边——很显然,有眼光的贵族已经看出来伏地魔越来越疯狂,既然现在有另一条不错的退路,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这一点使得伏地魔极为愤怒,他将这些食死徒的背叛当做是卢修斯对他的宣战,他的骄傲使他无法容忍。但是,当他试图用食死徒印惩罚背叛者的时候,却发现他和他们之间已经失去了联系——感谢西弗勒斯的魔药吧。于是,迅速地,m.p.成为了凤凰社与食死徒对峙中的第三方势力。邓布利多在这之后尝试着联系过卢修斯,但是由于马尔福庄园的封闭,他招安的猫头鹰最后还是灰溜溜地飞了回去。 “听说,伏地魔曾向莱斯特兰奇家族借了一个新生的家养小精灵,那个小精灵最后死了,没有再回来。”卢修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权杖,他正通过双面镜和西弗勒斯对话。虽然他有着更为迅速快捷的联系方式,来自麻瓜们的创意。但当事态并不怎么紧急的时候,铂金贵族依然喜欢使用双面镜,因为华丽的镜子会将他优雅的外貌如实地传递到他人面前。用西弗勒斯的话来说,卢修斯那就是一只随处开屏的孔雀。 “你怎么知道的?”诺耶挤到双面镜面前。很多时候,对于马尔福那几乎是囊括了所有的消息网,诺耶只能一再地惊叹。 卢修斯微微笑着:“马尔福亮晶晶的小手段而已。”从他这里望过去,可以看见镜子里两张脸十分靠近,就像……就像结婚照一样。西弗勒斯喜欢诺耶,这是毫无疑问的。而诺耶喜欢西弗勒斯,这一点也在逐渐鲜明起来。但是,虽然这两个家伙每天过着你调戏我我试探你的生活,却又都憋着不告白——果然爱情是会让人变笨的吧? “我知道了。我大概猜到他将日记本魂器放在哪里了。”西弗勒斯完全无视了卢修斯戏谑的眼神。戒指和冠冕都已经被控制,而金杯存放在坚实的古灵阁,只要找到了日记本,那么和伏地魔之间的战争,可以正式拉开了。 73、污蔑 这是霍格沃茨新的一天的开始,诺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腰上被什么禁锢着,诺耶猛然想起,那是西弗勒斯,他整个人都被西弗勒斯圈禁在怀里!诺耶的目光悄悄往上,他能够看见西弗勒斯的下巴,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地吻了吻那里,他没打算弄醒他,所以这个吻只如蜻蜓的翅膀掠过。再往上,诺耶看见西弗勒斯那……略带戏谑的眼睛。 ——西弗勒斯早在诺耶清醒之前就已经醒了。 “早上好,我的诺耶。” “早上好,西弗……”诺耶有些小小的不自在,他有种偷偷摸摸做坏事却被发现了的窘迫感。爱情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对不对?上一世,当他还是一个被抛弃被遗忘的沈家弃子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奢求过这世间还会有一个能够和他相知相许的爱人。当他代替弟弟走向死亡,他看见有个女孩为此哭泣得近乎昏厥,但是那眼泪不是为自己落的,她所爱的所心疼的人也不是自己。十几年前,当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他不过是平白捡了一条命,那么就继续随遇而安地或者浑浑噩噩地走下去吧。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遇见这个人,为了和他十指相依,为了和他不离不弃。 不知道是由谁先开始的,他们交换了一个不怎么浓烈的吻。唇齿相触,诺耶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就这样拥有你了。” “……而我向来志在必得。”西弗勒斯用额头抵着诺耶的额头,他的手绕过诺耶的后背,不轻不重地在诺耶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该起床了,该死的,第一节是魔药课,我从来不知道那些浅薄的粗鄙的知识有什么好学的……我明明已经毕业了几十年了。” 诺耶扭了扭身子,然后在他煽起风点起火之前,迅速逃离这十分具有斯莱特林风格的大床:“我觉得魔药制造并非是一件很值得担心的事情,但是你会面对一个刚刚失恋的执着的纯粹的布莱克……这真是,这真是……该让我怎么说呢?我是该感谢他让你这么闷骚的人率先告白了呢,还是该同情他看上……你?” 有一瞬间,西弗勒斯想起,那时已经是绿眼小巨怪的教父的被阿兹卡班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大狗对自己狂吠“你这个恶心邪恶的食死徒”的时候表现出的极端厌恶的样子。他耸了耸肩,说:“我始终无法理解他们的大脑回路。” “但是,无论如何,他喜欢你,这是事实。”诺耶已经走进了浴室,磨砂的玻璃门上映出一道影子,“当然,你是我的,谁都无法抢走。我才发现,也许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比我意识到的还要久。” “这是我所能听到的最美妙的情话。当然,我是你的,这谁都无法抢走。”西弗勒斯起身,在腰间随意系了一点什么,然后挤进空间不算大的卫生间。 在去往魔药教室的路上,西弗勒斯再一次见到了维叙亚,他就像是专程等在这里的一样。不远处有三两个小女孩看着这边,叽叽喳喳地交流着什么,又飞快地红着脸从这边跑过——很显然,她们十分努力地却又小心翼翼地在赫奇帕奇王子面前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维叙亚的确是一个很具有吸引力的男生:成绩好,长相英俊,谦和,绅士风度十足,魁地奇打得不错,来自传说中的隐士家族,而且还一直单身。 “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恭喜。”维叙亚微微地笑着。 “……谢谢。”西弗勒斯从牙根挤出这两个词,他审视着眼前的男孩。 “我知道诺耶并非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虽然他曾经在万圣节上出现过。我不知道诺耶的全名是什么,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以后又将去向何处,但是……普林斯先生,或许你不应该得意太久,有时候,我也总是志在必得的。”即使说着挑衅味道十足的话,维叙亚依然用着淡淡的语气,脸上是该死的谦和而明朗的笑容。 对此,西弗勒斯所有的反应,只是从维叙亚的身边走过,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一句。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对峙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维叙亚站在原地,西弗勒斯的脚步声已经远离了。他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嘿,维叙亚,原来你在这里,关于石化的调查,你有进展了么?啊,我快要迟到了,下一节是魔药课呢……我们中午再说。再见,维叙亚。”莉莉抱着书本从他身边跑过,急匆匆地说了一串话。红发的女孩没有发现朋友的异样。 西弗勒斯的魔药课过得十分顺畅,他照样用极短的时间完成了霍恩教授规定的魔药,然后余下的时间用来看书。西里斯并没有来打扰他,除了他从始至终都用着一种极为哀怨的目光看着他。终于,在课时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因为西里斯听不见卢平的大喊,心不在焉地把手上错误的材料扔了进去,导致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爆炸。卢修斯捐赠的特殊的魔药制造台在这个时候彰显了它的作用,爆炸被控制在了特定的结界里,学生无一受伤。但是,犯了低级错误的西里斯被忍无可忍的霍恩教授罚出了教室。于是,西弗勒斯的世界彻底清静了。 在西弗勒斯的提示下,卢修斯已经派人找到了那个山洞。他从私牢中提出一个被判死刑的人,押解着去那里,在牺牲掉死囚之后,果然获得了被制造成魂器的日记本。贵族们的庄园中一般都设有“私牢”的存在,用来惩罚奸细和背叛者。贵族们遵守法律,这只是在明面上。而在私底下,往往他们自己就代表着法律。 事实上,卢修斯是在第二次去那里时才取得成功的。不得不感慨伏地魔在这方面的天赋,那浸盖着日记本的非喝不可的魔药竟然需要人“心甘情愿”地喝下去,而死囚犯自然是不想死的,这使得卢修斯在第一次的时候意外狼狈。卢修斯从阴尸中逃生之后,第二次带着一个被催眠了的死囚,这才取得了成功。他后来干脆一把火烧了那里。 十月十日的预言家日报上,近段时间一直在巫师界掀起飓风的卢修斯再一次高调宣布,他能够为所有发誓不与巫师为敌的狼人低价提供改良版的狼毒试剂,而且,他还能为被迫成为狼人的巫师们提供不错的工作岗位。报纸上,铂金贵族握着他那代表着家族权利的蛇杖,笑容比起典型的贵族笑容多了一些温暖,却仍旧不失那一分优雅。这很好地阐释了,高贵来自于你的灵魂,而非那些盛气凌人的外在。 但是,也就在当天,预言家日报加印了一份,上面全翻否定了卢修斯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声称卢修斯用夺魂咒控制了日报的主编才从十月初开始一直占据着日报的头版头条。报纸上的言辞把卢修斯形容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他们甚至出具了圣芒戈的诊断书,上面显示了主编的确遭受了夺魂咒。因为预言家日报和圣芒戈一直以来的权威性,一些民众很快就被煽动,愤怒地抵制着这“利用人们的同情心做着邪恶事情的伪善者”。 与此同时,国际魔药联合组织的英国分协会长也接受采访说,马尔福先生所形容的狼毒试剂是不可能实现的,目前没有任何一种狼毒试剂能够达到他所说的效果,而且价格也不可能这么低廉。他呼吁所有的狼人朋友们不要贪小便宜上当。“也许他给你灌下去的不过是最强力的昏迷试剂罢了,当你醒来的时候,你发现自己已经被捆在黑魔法试验台上了,或者干脆你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了。”这位分协会长最后如此说。 这是英国贵族们的反击,或许这是来自伏地魔的反击。而对此,卢修斯暂且保持沉默。 “骗子,滚出英国!”这是预言家日报十一号的头版头条。 “……我们必须承认,马尔福的作为是毫无人性的。他为了一己私欲选择欺骗公众。而现在,正是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我们将正式起诉马尔福,案件会于明天递交威森加摩法庭,如果指控成立,马尔福将面临至少110年□□。”巫师政府法律司司长在十二日的预言家日报上发言说。 “马尔福缺席威森加摩审判,是做贼心虚,还是负罪潜逃?”十四日的头版头条。 “天啊,我还是不相信马尔福学长会是一个坏人!”今天霍格沃茨冒险小分队显然多了一个讨论话题,莉莉在合上预言家报纸时,感慨说。 “但是,如果他是无辜的,为什么他不站出来说明呢?自从爆出他用夺魂咒控制主编的消息之后,他就像消失了一样!”说这话的是一个二年级的格兰芬多。 比别人多知道一点的卢平——他是改良版狼毒试剂的直接受益人,虽然按照西弗勒斯所说的,现在他已经彻底不需要这个了——自然愿意选择相信卢修斯,他了解狼人的痛苦和渴望,如果卢修斯愿意低价给狼人们提供药剂,这简直就是拯救了无数狼人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生活! 卢平不能说出狼毒试剂及其相关的东西,但是他可以从别的方面来阐述:“咳咳,不管报纸上怎么说,至少马尔福学长给霍格沃茨捐赠的飞行课扫帚是特别改良版的,又安全又cool,听说价格也十分昂贵。而且,自从他给魔药教授捐赠了魔药制造台,我们就没有因为操纵失误受伤……还有他为我们聘请的神奇生物保护课的马克教授,那的确是一位不错的教授,不是么?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都是我们直接受益的,为什么我们现在享受着马尔福学生给我们带来的便利,却还要和别人一样去怀疑他呢?” “卢平说得不错。报纸上的消息其实都只是在捕风捉影而已,他们拿不出实际的证据。圣芒戈的确证实前任主编遭受过夺魂咒,但是这证明不了夺魂咒是马尔福学长下的。他们在这里玩了一个偷换概念的小手段。”维叙亚补充说。当然,他没有说,政治从来都是肮脏的,而历史从来都由胜利者书写。如果马尔福在这次一败涂地,那么这几日报纸上所说的一切都将变成“真”的,如果马尔福坚持了下来,那么他才可能是无辜的。这和证据无关。 “我来自贵族,来自斯莱特林,我懂得这其中的一些规则。”雷古勒斯看了看四周的人,见除了失恋心伤的西里斯趴在他身上装死以外,其他的人都在用心听着,于是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卢修斯之所以在刚毕业的时候就关闭了庄园,甚至没有顾忌到家族外围的生意,是因为当时他父亲的突然死亡使得他还无法掌控所有的生意,他只能选择这个方法用来保全突遭巨变的家族。而现在,卢修斯的高调出现,m.p.联盟的崛起,这损害了相当一批人的利益,所以……我相信卢修斯是无辜的,纳西莎是个好姑娘,我相信她的眼光。” “好吧,也许你们说得是对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马尔福学长是一个生意人,我妈妈总是说,生意人都是吸血鬼,他们赚的钱都是不干不净的。”一个小男孩耸了耸肩。 拉文克劳的女级长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说:“下午的课就要开始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所以,现在还是让我们交流一下目前所收获的关于密室、继承者、石化的研究进展吧。” “我们一直猜测女盥洗室中的那个蛇形龙头是通往密室的关键,但是我们几乎用尽了办法依然无法破译这个……所以,我们猜测,这大概和继承者有关,只有继承者能够打开。”女级长翻着她的笔记本,继续往下说,“而那个先杀死桃金娘后又石化三个学生的怪物,我们现在猜测它就是传说中的……蛇怪,这是因为最近蜘蛛老鼠大规模地逃匿,而据马克教授说,他养在禁林边的公鸡陆陆续续被人掐死了。书上说,公鸡的叫声将对蛇怪有着致命的打击。” “由此,我们得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蛇怪、蛇形龙头,那么这次事件中指的继承者,应该是斯莱特林的继承者,他开启了萨拉查阁下留下的密室,放出蛇怪伤人……这个结论结合了全体拉文克劳学生的努力,我认为它的可信度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女级长合上笔记本,总结说。 “这不可能,我们不是已经否认了萨拉查阁下存在偏执的血统论了么?” “但是,我们不排除,如果有人误解了他的观点……你们瞧,在这之前,我们学院间不是一直都在相互误解么?”女级长摊手。 “如果说到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几百年里,就只有那一位了,而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霍格沃茨。”雷古勒斯忧虑地说,同是斯莱特林的几位学生互相看了一眼。蛇语,继承人,这原本就是贵族们愿意拥护黑魔王的原因。 “我知道你们指的是谁,这在大家族中算不得秘密。我记得前几年的预言家日报还大张旗鼓地报道过他的血统,他从来就没有低调过。”女级长继续说,她似乎很满意自己带来的消息让一群人持续震惊着,“黑魔王就像是突然出现得一样,没有人知道在此之前他生活在哪里,他的身后没有一个家族的支撑,他的蛇语以及他强大的魔力才是他的倚仗,而他只有这个倚仗。但是,如果他曾经在霍格沃茨求学……不要忘记了,哭泣的桃金娘是死在霍格沃茨的。” “ilord voldemort。这不过是一个文字游戏罢了。”女级长在空气中写出这一串字符,然后字母重新排列组合,很多学生在调查海格与哭泣桃金娘的事件的时候,都看到过这个名字,它属于一位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主席,属于一个深得同学敬佩老师喜欢的完美学生,他叫做tom marvolo riddle。 “我们正在接近事情的真相,这没有我们一开始设想的那么简单,或许接下来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现在愿意继续调查事情真相的学生可以留下来,而觉得害怕的人可以先离开。”女级长神情严肃地看着在座的四个学院的囊括了几个年级的七十几名学生。 没有人离开。 “当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们会为我们此刻的坚持而骄傲的。”女级长说。她厚重的长发将她的耳朵藏了起来,那里戴着一枚类似于耳塞的小东西。“你做得很不错。”纳西莎的声音从耳塞中传出来,能听到的人只有女级长一位。黛芬尼微笑着,她想要在毕业的时候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女主编,而现在她通过考核了。 74、历史 十月的下旬,《lady》加印了一期,并准时地送到了所有订阅者的手中。这一期是人物专访特刊。受到邀请之一的是国际魔药联合组织的主席,来自德国的森泰·卡勒列。这位严谨的为魔药事业致力一生的老人十分激动地表明,他接受了卢修斯提供的改良版狼毒试剂,并在卢修斯签订生死状之后,于十月十五日,给五个自愿接受试验的狼人服下,事实证明,这魔药的效果十分明显。 泰森不遗余力地赞扬,改良这个药剂的魔药师是一个天才,他将在自己的任期内,在国际魔药联合组织中给改良者预留一个席位。与此同时,泰森也十分遗憾地表示,这种改良方法需要极为高超的魔药水平,不适合大规模生产,所以他将卢修斯愿意低价提供改良狼毒试剂而不是高价垄断的行为视为“这是一个品德如此高尚的年轻人”,他十分不解“为什么英国的巫师界不以卢修斯为荣,反而将他视为一个大骗子”。最后,泰森用自己的权限撤销了英国分协会长的职位,原因在于“妄言判断不是一个严谨的魔药师该有的态度,他凭着自己的一贯经验否定了魔药的创新,这样的人只能称之为一个平凡的药剂师,而不配称为一个魔药大师”。 圣芒戈的院长也出面解说,他能够确定预言家日报前任主编的确被夺魂咒控制了一段时间,但这并不能显示出这是马尔福先生所为。不过也只是这样而已,他表示圣芒戈作为一个中立的组织,将不会主动牵扯进任何争端,虽然马尔福先生捐赠了一大批新型设备。 卢修斯的专访也在《lady》上占据了很大的篇幅。铂金贵族表示,他一直致力于改善巫师中大部分人的生活,这不可避免地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但他愿意为此提供m.p.一部分的利益用于赔偿。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出了他所签订的一系列的合约,包括对霍格沃茨教学无偿提供帮助,海德拉基金会的创立宗旨,给狼人的特别工作合约……这些羊皮纸上写着马尔福的魔法签名,任何一个巫师都能够看得出这代表着铂金贵族对于自己所说出的话的负责。 一时间,预言家日报在唱了多天的独角戏之后,它的信誉终于达到历史新低,连同它身后的巫师政府也再一次彻底失去民意。马尔福庄园依然处在封闭状态,无法接受陌生猫头鹰的投递,以至于巫师们自发地在对角巷开辟了一块空地,用来接受人们投递给卢修斯的鲜花和贺卡,这块地成为了日后的“革新者纪念碑”的雏形。 “据我所知,其实一瓶狼毒试剂的成本不过是九纳特。但是卢修斯以八银西可十一纳特的‘低价’卖出去,净赚八银西可二纳特,不愧是站在道德至高点的‘奸商’啊。”诺耶颇为无语地自言自语。所以说,当初s.n.的成功果然是因为市场垄断么,要是遇到卢修斯这样的对手,一定会兵败如山倒啊。 “西弗,你在做什么?”诺耶看向伏在桌子上正在写什么的西弗勒斯,他手上的羽毛笔飞快地移动着。 “提前毕业申请书。”三足鼎立的局势已经越来越明显,卢修斯到目前为止的布置都十分高明,现在的西弗勒斯已经不必像刚重生的那会儿一样,需要低调地不引起邓布利多或者伏地魔的注意力了。他实在不能忍受每天需要花上很多时间在无聊的课业和简单至极的作业上了,要知道他还有很多重要的实验没有做——在诺耶不许他熬夜之后,他的进度已经慢下来很多,不可能再在其他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提前毕业?这个决定不错……”诺耶点点头。提前毕业的话,西里斯就无法用一种觊觎的目光盯着西弗勒斯瞧了,诺耶虽然从不担心西里斯会得偿所愿,但是每次看到这个竟然和他喜欢同一个人的“弟弟”,他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西弗勒斯的提前毕业申请在预言家日报和《lady》上都有所报道。不同的是,《lady》力求客观,但是预言家日报的言辞间有着一种对于“不自量力的混血统”的蔑视。诺耶气愤地把当天的预言家日报撕了,他发誓日后一定要叫写这篇新闻稿的记者好看! “这没有什么,诺耶。无论你做得有多么好,总有些人讨厌你、鄙视你、污蔑你,对我而言,这些都无法伤害到我。只要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那些跳梁小丑们,他们和他们哗众取宠的言论永远都入不了我的眼。”西弗勒斯安慰他。他前一世经历过比这更坏的,食死徒们责骂他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凤凰社们享用着他冒着生命危险提供的情报,但在他们眼中,他依然是无恶不作的不值得信任的食死徒。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他孤独地游走在黑白之间,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可。 “西弗……”诺耶拥抱着自己的爱人。在大多数时候,他是温和的,但是在所有有关西弗勒斯的事情上,他是睚眦必报的。他会让那个记者获得一定的“报酬”的,如果他是有心的,那么他不介意让他付出绝对的代价,即使他是无心的,那么拉肚子拉到虚脱也会让他长一点记性的,不是么? 虽然预言家日报在卢修斯事件之后一直信誉不高,但是由于一直以来的权威性,预言家日报还是巫师界销量最大的报纸(因为这是唯一的一份官方报纸)。所以,它对于西弗勒斯提前毕业的报道还是引起了一定的波澜。后援团们鼎力支持着他们的王子,但依然有些人等着看那个阴沉的孤立的斯莱特林的笑话。一个三年级就想申请提前毕业的家伙,呵,很显然那不过就是一个想哗众取宠的心理疾病患者。西弗勒斯依然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除了正常上课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找到他。 虽然霍格沃茨一直没有提前毕业的先例,但是因为西弗勒斯的一再坚持,而与此同时这的确也没有违反有关条例,所以他的申请被通过了。但是,为了防止日后产生大量的提前毕业申请,使得霍格沃茨的教学计划陷入到一定的混乱之中,邓布利多表示,提前毕业的试题难度将高于n.e.w.t.s的平均水平。对此,西弗勒斯并无异议。 每个科目都包含理论部分,并对可行的科目单独开设了实践操作部分。但和真正的n.e.w.t.s不同,这次考试分为两天进行,并且考试地点设在霍格沃茨的大厅,全程允许其他学生旁观。这固然是为了保证考试的公正性,也是为了让其他蠢蠢欲动的学生知难而退。当然观摩者和考试者之间会用特殊的屏障隔开,他们可以看见西弗勒斯并听到他的说话,但是西弗勒斯却不能看见他们听到他们。 第一门考试课程是魔法史,该试卷施加了最严格的反作弊咒语,考生被禁止携带自动作答羽毛笔,记忆球,拆卸式夹带袖口和自动纠错墨水等违规物品进入考试大厅。作弊者将接受最严厉的惩罚。西弗勒斯用了规定时间的五分之三完成了试卷。 “啊,很完美的试卷,只有一个地方有着小小的问题。”因为只有一位考生,所以卷子的分数可以当场给出来,主考官是巫师历史研究所中资格最老的长老之一。他很满意年轻人的答题正确率,甚至考虑着可以把他拐来历史研究所工作。 “尊敬的先生,请问是哪一道题,学生的回答出现失误了呢?”西弗勒斯颇有礼貌地问。 “啊哈,是这里,一道简单的填空题,塞芬斯动乱持续了多长时间,正确答案应该是76天,但是你的答案是106天……”对于勤学谦逊的孩子,即使这是一个很白痴的错误,主考官也笑容明朗地回答。 “梅林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然答错了!这个我们一年级就学过!”屏障外面,有人十分幸灾乐祸地说。 “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他竟然连这种题目都答不上来,那他答对的题目肯定比这更简单了……提前毕业原来会考这么简单的试题,看来我也完全可以通过啊……” “我觉得他丢人丢大发了……” 西弗勒斯听不见屏障外面的议论纷纷,当然就算他听得见,他也不会介意就是了。他举起手,用飞来咒召唤来一本旧书。主考官眼尖地看到,这本书就是被誉为历史研究起源的《历史综论》,这本书是用古英语写成的,夹杂着古希腊语、精灵语和一种颇为复杂的年代计算方法,相传这是由一位嫁给巫师的精灵写就的。《历史综论》是巫师历史上第一本有迹可循的历史著作,但是因为它艰涩难懂,一般的人往往对于该本书的简易翻译《历史长河》更为了解,后世的许多研究也是建立在《历史长河》的基础上的,而不是最原始的《历史综论》版本。 “尊敬的先生,关于塞芬斯动乱的第一次描述来自于《历史长河》,作者标明了那是一场仅仅维持了76天的动乱。后世所有的历史书籍都直接引用了这一数据。但是,我们都知道《历史长河》中所有的数据其实都来自《历史综论》,在《历史综论》的第一千两百二十一页,就是这里,这位不具名的作者提到,塞芬斯动乱发生在精灵年一万五千四百年,按照精灵族的计算方式,整百年的六月是一个双月,也就是说会有两个六月的存在。那么,实际上,从五月到七月,这场动乱经历了四个月,总共106天。”西弗勒斯把手中的书翻到他所指出的那一页,放在主考官的面前。 “你……分析得没错。”主考官咽了咽口水。 西弗勒斯微笑着,像一个王者,他也的确是一个王者:“历史不允许我们想当然,它应该是一位严谨的母亲,而不是一个可以任由我们打扮的小姑娘。” 西弗勒斯又朝坐在副考官位置上的宾斯教授行了一礼:“谢谢您对于我的帮助,要知道我在看《历史综论》的时候,是您渊博的知识给了我指引。”宾斯教授觉得自己脸红了,他紧张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尽管,他是一个幽灵,既不会脸红,也不应该这么毫无平衡感。在这之后,宾斯教授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历史的研究中去,他在日后第一个提出萨拉查阁下与戈德里克阁下并非如人们一贯认知的那样是死对头,而是一对……情侣。《lady》笑称,这个消息真如一颗□□一样炮轰了整个巫师界——那时,巫师们对于麻瓜的理解,使他们已经能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屏障外静寂无声,大家安静地看着西弗勒斯抱着缩小了的(但体积依然庞大)《历史综论》走出来,在中午吃饭之前,西弗勒斯还需要面对变形课的笔试和实践操作,他现在有着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穿蕾丝吊带裙的梅林啊,那本《历史综论》我一共看了十八遍,每一遍都是只看了开头前五页就彻底看不下去了!现在,竟然有一个三年级大概也许可能把它全部读完了……”一个六年级的拉文克劳对着墙撞着脑袋。 两个格兰芬多面面相觑,难道他们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在此之前,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有《历史综论》这本书么?就连《历史长河》都没有看过,因为有更简洁也更具有趣味性的其他书籍可以供他们打发时间。 “历史不允许我们想当然,它应该是一位严谨的母亲,而不是一个可以任由我们打扮的小姑娘。”维叙亚慢慢咀嚼着这句话,从人群中走开。他走得很慢,却很稳,如他一贯的那样。一直为西弗勒斯担心的莉莉松了一口气,她正要和身边的朋友分享喜悦,却发现维叙亚已经离开了。她只看见他的背影,怎么忽然觉得那……有些孤独。 75、大师 精灵年历的整百年会出现一个双六月,这并不算一个很冷僻的知识,一般的史学家和类人高等生物研究学家都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历史长河》的作者在这里计算的时候出现的这个失误,按道理不难被察觉,但是很遗憾的是,在此后的数百年时间里,几乎所有史学家的研究数据都直接取自《历史长河》,没有人试图验证这个数据的正确性。 这就是巫师界,墨守陈规,自以为是,所有的研究都在为了证实前人的伟大的思想,为了向前人致敬。所以,巫师界一直在倒退,他们丧失了千年前奋奋不熄的斗志,丧失了在推翻中前进的精神。这是一个没有质疑的种族,一个在逃避创新的种族,他们偏安一隅坐井观天,外表的光鲜之下是一座正在腐朽的坟墓。 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曾经也无力改变什么,但是,自从他回到这个时空,总有些什么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西弗勒斯觉得庆幸。斯莱特林们是一群自私自利的混蛋,但比起随遇而安的赫奇帕奇,比起专注研究的拉文克劳,比起热情却无远见的格兰芬多,毫无疑问,这群混蛋们才对于整个巫师界的繁荣有着更深的责任感。 变形课的考试毫无悬念,西弗勒斯的完美表现为他赢得了一个o。他在结束考试之后,迅速离开大厅,午餐时间是属于他和诺耶的,听说诺耶今天准备了十分好吃的水煮肉片。记得诺耶第一次做这道菜的时候,西弗勒斯对于其中呛鼻的花椒还有些不习惯,但吃到现在他已经十分适应了。这些偏麻辣的菜其实并不合诺耶自己的口味,他一直习惯吃清淡的。为自己中意的人下厨,这大概和女为悦己者容是一个道理的吧。 “啊哈,看来我的运气不错……”不请自来的铂金贵族从壁炉中钻出来。他拍了拍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微笑着走近餐桌。这里是西弗勒斯的寝室,原本是单人单间的小破屋,但是现在很多时候诺耶会在这里过夜。西弗勒斯于是利用继承者权限新添了一个小壁炉,又在卢修斯的要求下,和马尔福庄园连通。 “额……你要和我们一起么?”诺耶刚刚将午餐摆上桌子,出于礼貌地问。 卢修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哦,这再好不过了。” “阿布拉克萨斯会对着祖先的画像哭的,瞧瞧他亲爱的卢修斯宝贝儿把贵族礼仪丢弃得多么干净……不请自来,并且是在餐点,并且在这之前无任何拜访信函。” “西弗勒斯,要知道我也欢迎你随时来马尔福庄园蹭饭。”铂金贵族满足地品尝着诺耶的手艺。他计划着在离开之前还要打包一些小点心回去,茜茜一定会喜欢的。 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卢修斯举着筷子犹豫不决,他瞧着那道飘着红油的水煮肉片似乎很好吃的样子,但是他不确定自己的味蕾是否能承受那么辛辣的刺激,要知道一个贵族在餐桌上龇牙咧嘴是多么地恐怖啊,虽然他前来蹭饭的行为已经算不得多么优雅了。卢修斯想了想,筷子尖转而投向那道色泽清淡了许多的青笋蟹味菇,在他夹起一片里脊肉的时候,眼前几道飞影闪过。而当他再次看向这道菜的时候,发现盘子已经空了,只留下几片蒜叶和他筷子上那一片要坠不坠的肉片,而莴苣、里脊、蟹味菇在诺耶的碗里高高地堆起了尖。 “西弗勒斯……”卢修斯的嘴角抽搐着。他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来表达对诺耶的宠溺,以及对自己的不欢迎? 诺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从手镯空间里掏出几盘菜:“啊,这些本来是计划着晚餐的时候吃的,不如我们先吃掉吧,饭菜绝对都是够的。” 一个小时之后,吃饱喝足的卢修斯提着打包的点心准备离去,当他一只脚踏入壁炉的时候,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对西弗勒斯说:“下午的考试……祝你好远。” 下午有三门另外的考试,其中有一门是魔药。西弗勒斯皱了皱眉,他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因为卢修斯最后的表情实在是太欠揍了一些。 等到魔药实践考试开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学生都没有课,所以大厅的外围围了很多看热闹或者等着看笑话的学生。魔药制造台已经整理完备,西弗勒斯只要能够制造出主考官所说的魔药,就算通过考试了。当然他的成绩会由他制造的魔药的完美程度来决定。但是,主考官却一直没有出现。他的位置空着。西弗勒斯注意到,邓布利多也没有出现在教师席上。 “怎么还没有开始呢?”屏障外,莉莉撅着嘴抱怨。她几乎观看了西弗勒斯的每一场考试——感谢维叙亚借来的时空转换器吧,不过,话说这神奇的时空转换器不是拉文克劳学院内部才有的东西么,维叙亚明明是一个赫奇帕奇——她不知道自己的黑发友人在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但是她心里十分激动。 “别担心,西……普林斯先生一直十分擅长魔药的制造,连霍恩教授都一直在学习着他的技巧,不是么?”维叙亚微笑着退后了一步,他能够感受到詹姆斯正用眼刀扎着自己。果然,下一秒,詹姆斯立即挤到莉莉面前,填补了他的空缺。 “我也相信西弗勒斯一定会在魔药学上获得一个o。所以,我对于由谁来担任主考官更为好奇一些。上午变形学的主考官竟然是佩蒂丝女士,要知道她可是一位注册的阿尼玛格斯!谁知道这次的主考官会不会是又一个值得注目的人物!”西里斯一脸憧憬地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大。十三四岁正是崇尚英雄并试图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的年纪。 “来了来了,主考官来了……”卢平赶紧拉扯着身边的朋友,让他们安静一些。 邓布利多教授正陪着一个白发老人正朝这边走来,他们似乎相谈甚欢。那个老人看上去不比邓布利多年轻多少,白色的头发上抹了发油,通通往后梳着,没有掉下来一丝一毫,硬、挺的后背,稳健的步伐,使得他身上多了一种威仪,衬托得邓布利多更像是老顽童一个。 “那是谁?”詹姆斯吹了一声口哨,“看上去整一个德国佬!” “闭嘴,詹姆斯!”莉莉低声呵斥,“那是森泰·卡勒列,国际魔药联合组织的主席,我在《lady》上见过他的专访。邓布利多教授因为发现了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在国际魔药联合组织中有一个名誉席位。” “啊啊啊,西弗勒斯那是什么运气啊,毕业考试都能引来一个这么大牌的人物……” 西弗勒斯自然也认出了朝这边走过来的老人,上一世他们接触得并不多,但是他知道当初因为改良版狼毒试剂而获得梅林奖章,这位老人功不可没。在战后的英国,他是该被丢入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在贵族们眼中,他是卑贱的混血统;在英国政府眼中,他是一个无家族势力的小人物……只有在这个老人的眼中,他是一个有才的年轻人,他可以成为一个超越前人的魔药大师。这或许是他上一世不多的温暖之一了。 “下午好,卡勒列先生。”西弗勒斯在问候了邓布利多校长之后,略显恭敬地朝森泰鞠了一躬。十五度,低眉敛目,尊敬却又不显谄媚。 “哦,你认识我?”森泰驻足,他似乎试图露出一副慈祥的微笑,但是因为一贯严谨而不苟言笑,他的脸部肌肉习惯了僵硬状态,以至于最后他脸上呈现出的表情稍显怪异了些。 “偶尔听外祖父提起……啊,我指的是他的画像。”西弗勒斯继续淡定地说。 被这么一说,森泰也想起了年轻时的那一位损友,他有些感慨:“人老了就是这点不好,我想起大部分朋友的时候,都只能和他们的画像对话了……菲洛蒂是一位严谨的魔药大师,可惜性格太刻板了一些,你永远无法指望他会对身边亲近的人说一句‘我爱你’……你母亲的事情……他后来十分后悔……不过,好在现在你能够重振属于普林斯的荣耀了。” “……谢谢。” 森泰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然后从他身边走过,坐在了主考官的位置上。他清了清嗓子,用了一个声音洪亮:“咳咳,很高兴今天我能来主持这场与众不同的n.e.w.t.s考试。现在我宣布考试的试题……制造改良版狼毒试剂(屏障外因为这句话而掀起了热烈的讨论,就连教师席的教授也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咳咳,当然,因为时间有限,我们提供半成品的狼毒试剂,只要普林斯先生能通过关键的一步将它制造成成品,就算通过了。” “……虽然马尔福先生的确有狼毒试剂提供,但是我们目前暂时没有魔药方,这会不会……”一个副考官凑近了森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对此,森泰只是笑而不语地摇了摇头。 大家几乎都可以肯定,这位魔药大手正铁了心不让西弗勒斯考试合格。只有卢平一脸兴奋地掐着西里斯的肩膀,他一时间没有注意手劲,西里斯被掐得哇哇大叫。 现在,西弗勒斯可以清楚地知道卢修斯那一句“祝你好远”是什么意思了。他从森泰手中接过那份半成品,走向魔药制造台。改良版狼毒试剂的制造对于他而言驾轻就熟。他的小技巧让人眼前一亮,他的另辟蹊径也让人觉得别出心裁。森泰目不转睛地看着,并时不时地为西弗勒斯的表现惊叹。这就是这位魔药大师真正的气度,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被一个三年级生比下去是多么得难堪。 “这太太太神奇了……”森泰接过西弗勒斯手中的成品。他仔细观察了液体的颜色,又用手在魔药瓶口扇了扇,嗅了嗅其中的味道。 “o,当之无愧地o!”森泰激动地说。 “我反对,这不合规矩。我们说好的试题并不是这样的!这违反了考试公平公正的原则!”三个副考官中的一个站起来说。 森泰将那瓶狼毒试剂收起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发问:“我不认为一个能够发明并制造出改良版狼毒试剂的人无法制造出普通的生骨灵或者补血剂,查尔斯先生,你的反对会不会显得……太苛责了?” “但是,考试的规则是不容更改的。” “那么,你认为普林斯先生应该得到什么分数?”泰森隐藏着他的怒气,查尔斯的行为不仅仅是在质疑西弗勒斯的实力,也是在践踏他身为国际魔药联合组织主席的权威。 查尔斯咽了咽口水,说:“毫无疑问,鉴于普林斯先生没有遵守考试的相关规定,他只能获得一个……t(极差,最末等成绩)。” 这话赢得屏障外所有学生的一片嘘声。他们中虽然有很多人一开始是存了心要看西弗勒斯笑话的,尤其是高年级,他们鄙视着这个不自量力的学弟。但是,不得不说,西弗勒斯前几场考试的表现使得他们慢慢转换了自己的心理。当一个人厉害你许多的时候,你自然而然愿意仰视他。现在查尔斯侮辱了他们的仰慕者,他们纷纷竖起中指。尤其是卢平,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如果不是詹姆斯拉住了他,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狠狠地揍那个人一顿。 “查尔斯先生,我知道你在为谁工作,我知道你幕后站着的是谁。请告诉他,不要试图把爪牙伸进魔药协会中,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保证魔药协会永远是一块净土,我们只欢迎研究开拓者。”森泰掷地有声地说。与此同时,他也有些内疚。他是临时请缨担任这次的主考官的,考试内容也是临时出的,只因为他从卢修斯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这位叫做查尔斯的,显然当西弗勒斯制造出狼毒试剂,他就联想到了这和卢修斯的生意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刻意为难他。 森泰的话还没有说完,查尔斯忽然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非常狼狈地朝外跑去。屏障外的学生自发让出一条路,看着查尔斯哇哇大叫着被牵着跑出霍格沃茨。不一会儿,他放在休息室中的行李箱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拖着丢出了大门外。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会向政府控告你们的!”查尔斯摔了一个狗啃泥,他愤怒地挥着拳头。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也无法再进入霍格沃茨一步。邓布利多能够感受到来自霍格沃茨防御阵的轻微波动,他若有所思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 学生们为西弗勒斯再一次获得的o欢呼。而在暗处,诺耶悄悄隐去身形。果然,继承人的身份在霍格沃茨代表了绝对控制。哼,敢这样对待属于他的西弗勒斯,他才不会轻易放过他,仅仅只是扫地出门这已经很客气了。 76、暗流 这是霍格沃茨的夜,安静而空旷。卢平和雷古勒斯裹在隐形衣中窃窃私语。尽管他们身上施了多重保暖咒,但还是能感觉到风呼呼地吹过,带着这个季节的寒冷。 自从拉文克劳的黛芬尼级长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黑魔王之后,他们就自发安排了在二楼女盥洗室监视的人员。今晚恰好轮到卢平和雷古勒斯。詹姆斯贡献出了他家传的隐身衣,因为黛芬尼说,从隐身衣中看出去,就算真的遇到了蛇怪也不过是被石化而已。但如果直接和蛇怪对视,那么很不幸,霍格沃茨中的幽灵队伍或许要从此扩充一二了。 所有的监视人员都被归为二人一组,黛芬尼强调了很多遍,他们的任务是要认出那个幕后的凶手,而不是要打败那个人。只要躲在隐身衣里将那个人认出来就好,千万不能自不量力地拔出魔杖去逞英雄。所以一些典型的格兰芬多们都被劝说退出这个监视计划,比如詹姆斯,比如西里斯。而剩下的一些格兰芬多,比如卢平,黛芬尼则选择给他们安排了别的学院的搭档,美其名曰“互补”。 “西弗勒斯今天的表现太棒了,我好期待明天!”雷古勒斯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依然掩盖不了心中的兴奋。哭泣的桃金娘在斯莱特林学生无意间的交谈间,发现夜晚去塔楼上看月亮是一件极为诗情画意的事情,所以她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不在这里了。没有她的尖叫,没有无休止的涌水,盥洗室中显得十分安静。 “他一直都很强大!”卢平微笑着说。他一直以来无法和别人分享的喜悦终于有了一个出口,他为西弗勒斯的付出得到应有回报而由衷地欣喜。虽然,西弗勒斯本人并不在意。 “不过,明天有黑魔法防御课的考试呢,虽然我知道西弗勒斯很厉害,但还是有些担心……”尤其是今天发生过查尔斯极力抹黑西弗的事情,而森泰先生最后那一段话表明了查尔斯身后的那一位毫无疑问应该是黑魔王。雷古勒斯有些担心明天会突生什么变故。他不是阴谋论者,但是他了解贵族们的手段。 卢平拍了拍的肩膀,安慰他说:“没关系……邓布利多校长会对他的学生负责的,我敢说今天的那个混蛋查尔斯一定是被邓布利多校长丢出去的,尽管校长他看上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隐身衣中的空间有些挤,蹲久了还是有些累的。卢平侧了侧身子想换一个坐姿,但是他的动作忽然卡在一半不动了。 “你怎么了?” “嘘……我听到了脚步声,一个男人,和上次我听到的一样……他正在朝这边走来……”说到最后,卢平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掀开凶手的真面目,卢平和雷古勒斯心跳如雷,但是他们都在努力尝试着放慢呼吸。 脚步声更近了,盥洗室的门被推开。雷古勒斯的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即使接下里他看到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也不能尖叫,但是当他真正看清来人的时候,他依然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他认识那个人,那是一个斯莱特林的七年级生,也是极端血统论的几个学生之一,那是安东宁·多洛霍夫。 安东宁是一个有些狠戾的人,他毫不掩饰他对于黑魔法的热爱,并在学院内部多次公开表示,他要在毕业之后立刻加入食死徒,用嘲弄的语气说着“也许那个时候我会杀几个麻瓜用以庆祝”。就在帕金森家族公开背叛伏地魔转而投靠马尔福之后,他也曾狠狠地警告过萨克森(第二个被石化的),宣称萨克森和他卑贱堕落的家族最后都会被充为黑魔王血腥之路的祭品。 此时,安东宁走到蛇形铜龙头旁边,滋滋滋地说了什么,而那个无论在冒险小分队怎么努力之下都纹丝不动的铜龙头旋转着开启,渐渐露出一个大洞。雷古勒斯心一紧,在安东宁开口的瞬间,他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冷血的生物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脚背。雷古勒斯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他就是抑制不住这股寒意。 安东宁所说的竟然是蛇语!他竟然是一个蛇语者! 卢平能够感觉到身边的雷古勒斯的心绪波动,他用力捏了捏雷古勒斯的手,无声地告诉他要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静。可惜,纵使卢平沉稳了些,他却不知道他们此时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是伏地魔本人。 安东宁猛然朝他们藏身的地方看过来:“谁在哪里?!” 他的声音较平时显得更为尖细了些,带着一种残忍的血腥味,这不是一个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学生该有的气质。卢平和雷古勒斯都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我知道你在那里……”安东宁慢慢地说着,他朝这边走过来。雷古勒斯眼睁睁地看着安东宁的嘴角慢慢扬起,那样的笑容太恐怖。小雷尔觉得今晚安东宁的表情一直很奇怪,这并不像是他平时的样子,就好像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安东宁,而是他的同胞兄弟,除了一张脸,他的气质、习惯动作变得全然不一样。或者说,就好像他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雷古勒斯握紧了魔杖,即使西弗勒斯教导过他很多次,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并不是容易根除的。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地想着,如果安东宁真的发现了什么,那么他就和他拼了,至少要给卢平创造逃跑的机会。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门边又出现了一个人,他应该是一早就在那里的,现在不过是撤去了身上的幻身咒而已。白胡子的老巫师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穿着滑稽的星月睡衣,头上还带着一个三角的小睡帽。 “汤姆,孩子们是无辜的。”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但是他藏在镜片之后的目光太过犀利。 “邓布利多……教授,好久不见。”安东宁(不,或许我们该称之为伏地魔了,至少这伏地魔的魂片之一)驻足,他放弃了未知的小猎物,转而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他曾经的引导者。但是,下一秒,他猛然朝卢平他们藏身的地方发射了一个无声的黑魔法,这才是黑魔王,他不会放过任何的挑衅者。邓布利多的盔甲护身很及时,雷古勒斯觉得自己的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但是他依然平安无事。 邓布利多是被人引到这里来的,他恰好看到了安东宁说蛇语的那一段。早在石化事件开始的时候,清楚当年桃金娘事件真相的邓布利多就已经猜到了什么,现在看到这一幕,不过是确信了他的猜测而已。他暂时无法肯定,汤姆为何能够控制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但是他能够感受到眼前的安东宁先生正在迅速流失他的生命力。 “霍格沃茨是四巨头最伟大的创造,虽然听说您现在已经荣任校长了,但是我想,你永远都无法弄清楚它的规则。这座城堡有着它自己的规则,它一直在等待它的继承人……自十六岁起,我就一直想送给你一份礼物……”后面的话模糊在蛇类吐信子的滋滋滋声中。可是几秒钟后,安东宁的神色渐渐由倨傲变得难堪起来,蛇怪竟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不过,伏地魔不愧是伏地魔,即使如此,他还是当机立断抽出魔杖…… 卢平掀去隐身衣,一脸崇拜地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摸了摸鼻子,他总不能说,他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安东宁就昏迷了过去吧。 “孩子们,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了,虽然冒险是孩子们的天性……” “啊,邓布利多教授,我们现在就回去!”卢平笑嘻嘻地挥了挥手,二话不说地拉着雷古勒斯跑了。后者还有些拘谨,匆匆地朝邓布利多鞠了一躬,却被卢平迅速地拉跑。今晚上发生的事情有些多,雷古勒斯的脑子乱乱的。他听见邓布利多喊安东宁“汤姆”,黛芬尼又说现在的伏地魔就是曾经的学生会主席汤姆。他似乎闻到阴谋的味道。 邓布利多仔细检查了安东宁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什么,他只能漂浮着他前往医疗翼。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苦着脸,他能够想象得出半夜被吵醒的波比会是如何一副火爆脾气。梅林的睡衣,觉得自己一直在给她制造麻烦的波比一定会克扣三个月的防蛀药剂的!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偏僻的盥洗室又恢复了它一贯的平静。只是,没有蛇语者的口令,铜龙头下面的大口子像一张巨大的口继续张着,深不见底,散发着熏臭的味道。 “看来,我们已经引起老蜜蜂的注意了。”诺耶攀上西弗勒斯的肩膀,像是从背后拥抱他一样,可惜身高上差了些,于是这个本应该显得宠溺的动作少了一些流畅感。诺耶刚刚用了一些空间禁锢术将邓布利多引到这里来,而邓布利多明明发现异样却还是将计就计,想来也是心存了不少疑惑的。 “……那是因为你想玩了。”西弗勒斯该在心里为邓布利多默哀么。 “没错,我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些。反正我们现在手头的势力也不小了,正好可以好好干一场!再说,将伤亡控制在最小,我这是在为巫师的繁荣做贡献。”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我们现在可以去休息了么,鉴于雷古勒斯应该已经回到寝室了,而巴吉里斯克和银渊也都睡了。” “嗯嗯,是要睡了。你明天还有考试呢。”诺耶打着哈欠,心不在焉地应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最近睡衣的领口都有些大,举手投足间,好像很容易就滑下来。他扯了扯睡衣,把自己的肩膀遮住,这种天气即使有西弗勒斯的保暖咒,他还是喜欢窝在被窝里。 西弗勒斯的眸色随之暗了暗。有时候,放大咒的合理运用,总是能给生活带来更多一些意外的……情、趣。 十月三十一日,从早上开始,霍格沃茨内的气氛就有些肃穆。这当然和头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无关——虽然雷古勒斯和卢平观看了全程,但这毕竟只是在小部分人中流传着的消息——更多的是因为霍格沃茨的教师席上多了好几位客人。 其一就是卢修斯·马尔福。优雅多金年轻如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般的铂金贵族无疑是最抢眼的一个,尤其这是在他选择封闭庄园之后,第一次活生生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雷古勒斯偷偷打量着这位姐夫,他身边有女生用一种梦幻般的声音说:“哦,他可真迷人……” 其二是法律司的司长,他曾在预言家日报上公开发表言论说,会将罪有应得的卢修斯丢进阿兹卡班的。而现在他和卢修斯坐在同一张长桌上,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不代表着他的妥协,相反他这次出现在这里很明显是为了找茬的。 还有另外几位,无一不是有着一定社会地位,但都有着或明或暗的食死徒身份的。他们是以西弗勒斯今天几门考试的主考官或副考官的身份来到这里的,不得不说,伏地魔对于巫师上层人群的掌控一直十分不错。曾经,即使是滑不溜秋的马尔福,曾经也不得不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极端言论,这成为卢修斯日后抹不去的污点,就算有着“夺魂咒”的借口,他依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西弗勒斯照样没有出现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诺耶重视他的考试,即使知道西弗勒斯一定能通过,他依然比当事人更为紧张。所以,西弗勒斯很乐得享受诺耶的乖顺,比如早上用吻来唤醒(毫无疑问其实西弗勒斯在此之前已经醒了),比如变着花样的美味早点。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打了一个转,然后笑呵呵地装疯卖傻地邀请他们尝一下霍格沃茨的南瓜汁,称赞说这是让人毕生难忘的饮品。这的确是让人毕生难忘的饮品,每个在霍格沃茨求过学的人都知道,但只要味觉正常,就知道这实在是不值得称赞。 77、阳光 卢修斯出现在这里的官方原因和西弗勒斯的考试无关,他只是作为教育监察会主席对昏迷的安东宁表示一下应有的关心,然后十分不凑巧地与考官们的行程“重合”了。当西弗勒斯进入考场大厅的时候,卢修斯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不大但却大家都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好好干,我的男孩,一切为了m.p.的荣耀。” 铂金贵族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丢下的是一颗重磅炸弹,他继续着他的优雅,从容不迫地朝庞弗雷女士曲了曲手肘,而医疗翼女王不失风度地一笑,毫不犹豫地挽上了这位学弟的手臂。他们朝医疗翼走去,身后是一群因为听到“m.p.”而掉在地上拾不起来的下巴。 人们仿佛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西弗勒斯的姓氏是普林斯,以“p”开头。可这一切都是如此地难以置信。这只是一个三年级生,他有什么手段能让唯利益至上的马尔福高看一眼,并在不知道何时竟然组成了联盟。只靠魔药天赋?呵,别做梦了,技术人员无论他们多有才,永远只能是被利用被压榨的一方。他又有什么魄力,在这种时候公开他身为马尔福合作者的身份,他觉得靠他的小聪明就能够赢得这个世界么,黑魔王大人会将他撕裂的——很显然,他们都忽略了,将真相呈现台面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卢修斯,而非西弗勒斯本人。 西弗勒斯的额角有三滴隐形的冷汗低落下来。那只该死的随处开屏的白孔雀,很好,既然他喜欢突然袭击,想必他也已经做好准备承受魔药大师的报复了。太多的目光集中在西弗勒斯的身上,或兴奋,或不解,或嫉恨,西弗勒斯讨厌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但是,蛇王大人显然也不会害怕这种阵势。他径直走到考场中央,询问:“可以开始了么,我的黑魔法防御考试?” “哦,是的,小普林斯先生,我们期待这一刻很久了。但愿今天,你能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的镜片看着西弗勒斯,他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这个黑发的孩子。强大,骄傲,严谨,自律,富有野心,这与很多年前的那个人是如此相似(这里指盖勒特)。不,或许他们不一样,因为西弗勒斯虽然也带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但是他的眼中却是带着感情的。他或许和他的小男朋友处得正好,邓布利多能猜到一点儿,就是老费尔奇的养子,那个来自布莱克家族的哑炮……如果当年,如果当年……会不会……邓布利多承认自己终于是老了,人一老就喜欢怀念。 邓布利多审视着西弗勒斯,这孩子超出了他的计划。他或许不会投靠汤姆,但是显然他也不会为自己所用。在卢修斯向西弗勒斯打招呼的那一刻,邓布利多忽然记起了,所有事件的开始正是源于西弗勒斯和五个格兰芬多的小狮子在禁林边的决斗。在那之后是霍格沃茨教学环境检验,是海格的拘禁,是卢修斯出任监察会主席,是校长权利的进一步削弱,是学院之间的气氛逐渐融洽……所有的事情在这里串成了一条线,这个孩子比起当年的汤姆更加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盖勒特之后是汤姆,汤姆之后是……邓布利多试图将脑海中可怕的想法甩出去。这一次,他或许不应该怀疑的,在汤姆改名为“伏地魔”之后,邓布利多无数次地想过,如果当年他没有将他当成第二个盖勒特,现在的局面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这世间,谁能比谁高尚多少;律法可以审判一个人的过去,却无法审判一个人的未来。 西弗勒斯照样在笔试中拿到了全优的成绩。而他最终能否在这门课上拿到一个o将取决于他接下来的实战表现。两个副考官和一个主考官将依次对他发射魔咒,他需要用所学到的咒语防御它们,剩下的一个副考官会全程监督并记录他的表现。最后的分数会由四位考官一起决定。 法律司的司长是其中之一的副考官,但是看着主考官的表情,显然他这个副考官在四人中更有话语权一些。他朝主考官使了眼色,主考官立即开口说:“透明屏障存在着反光的效果,请允许我将它变成黑色,以期待不影响考生的发挥。” 屏障外围观的学生立即发出一阵不满的哄闹声,但是眼前的屏障还是迅速地染黑,隔绝了他们的目光。躲在暗处的诺耶皱了皱眉,本来这群人的出现就是来找茬的,毕竟不管你信不信,能够制造改良版狼毒试剂的魔药师就只有这位三年级生。如果西弗勒斯不幸出一点“意外”的话,不光是断了卢修斯的财路,更是解决了伏地魔拉拢狼人之路上的障碍。而现在,在卢修斯高调地指出m.p.中的p和西弗勒斯有着一定的关联之后,那么这些人一定会在原有的计划上更加为难西弗勒斯。 还没有说开始,一道偷袭的魔咒就攻向了西弗勒斯,他几乎立即条件反射地一躲,却被司长大人叫了暂停。 “难道需要我提醒你么,你修的是黑魔法防御课,你需要拿起你的魔杖来反抗,而不是运用身体的躲避来蒙混过关!鉴于我善意的提醒,和你刚才几乎是丧失巫师荣耀的表现,你今天最多只能拿一个a(合格)了。好了,你可以继续了。”司长的唇角露出一抹恶意嘲弄的笑容来。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又是连着的两道偷袭魔法,西弗勒斯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只是迅速地在周围布了三个加强版的盔甲护身。下一秒,他一个倒挂金钟,躲闪不及的司长大人就被倒掉了起来。 “很抱歉先生,或许在这个高度,您可以更容易地看清楚我的防御。”西弗勒斯无视了司长叫嚣的声音。在实战过程中合理地攻击教授会被算在学生的防御里面,所以西弗勒斯完全没有违规。 早在昨天查尔斯被诺耶丢出去的时候,不,早就泰森·卡勒特出现的一刹那,西弗勒斯就预见了今天的情景。而他们技术有限的刁难完全没有被曾在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蛇王大人看在眼里。 十分钟过后,考试时间结束。西弗勒斯终于用了一个金钟落地把司长大人给放了下来。后者先是大口大口地喘气,估计是倒挂的时间有些久,他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在西弗勒斯等待分数的过程中,他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袍子,说:“啊,我刚才忘记打开用来监评的水晶球了,所以很抱歉,为着我的失误,普林斯先生应该重新测验一回。” 刚才三个考官的魔法进攻十分紧凑,算起来,如果真的是一个三年级生的话,即使他天赋秉义,估计这个时候魔力也消耗地差不多。再来一个十分钟?等着被人宰割吧! “我并没有任何意见,先生。”西弗勒斯眯了眯眼。 五分钟后,即使这次考官们已经在使用一些违禁的黑魔法了,但是西弗勒斯的盔甲护身却意外地牢固。司长大人在一旁狠狠地瞪着,他忽然扬起手…… “除你武器,统统石化!”在盔甲护身效果消失的一瞬间,西弗勒斯的二连击为他解决了两个考官。 “速速禁锢!”这解决了第三个考官。 “钻心挖骨!钻心挖骨!”司长大人的声音。 这两道魔咒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来的。 “障碍重重,盔甲护身。”西弗勒斯漂亮躲过,他在侧身的瞬间朝剩下的司长大人发了一个“神锋无影”。好了,这是第二轮的第六分零九秒,世界终于清静了。 “你竟然使用黑魔法!你应该立刻被投入阿兹卡班!”屏障上的黑色渐渐退去,司长大人倒在血泊中大叫。他身上的皮肤就像是被宝剑劈开一样,正徒劳地为自己用着愈合咒。 屏障外所有见到这一幕的学生都怔住了,但不一会儿他们同时鼓起掌来。很显然,虽然考官们屏蔽了他们的视线,可是无声咒却被邓布利多校长偷偷取消了,于是屏障中发生的一切虽然看不见,可所有的人都能够听见。那个身为法律司司长正叫嚣着要把西弗勒斯投入阿兹卡班的人,他竟然对一个未成年的学生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语之一的钻心挖骨! “关于小普林斯先生这次的考试成绩,我想我们需要过一会儿才能给出了。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先治愈他。”邓布利多用温和的语调安抚着学生们,但是他这句话却是对着西弗勒斯说的。以邓布利多的魔法修为,他自然能够这么快就看出,司长大人身上的伤口并不是普通的伤口,这或许需要什么特别的咒语。 “我反对。”一个不带多少情绪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很奇怪,他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所有的人在那一刻都听清楚了,就好像这话是同一时间在所有人的耳边说的。 诺耶从暗处走出来,他本来就站在一个密道的出口,现在离开那里,那道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半开的门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哦,他们天天走这边经过,为什么从来没有见到过这里有一道门呢? 很多人都还记得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孩,在西里斯向西弗勒斯告白的那个霍格莫德周之后,这个神秘的男孩再一次引发了众人的探讨。唯一能肯定的是他或许并非是城堡中的学生,但除此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 “我反对。他既然敢伤害西弗,他就该要为此承受后果。”诺耶走到西弗勒斯面前,和他站在一起,似乎那屏障的作用在他身上消失了。钻心挖骨?虽然西弗勒斯没有被这道魔法给击中,但是他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邓布利多皱着眉,似乎有太多的事情再一次脱离了他的认知。他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何能够从容地走到这里,那个屏障是他设的,他没有感觉到任何被破除的魔法波动——这本是应该的,因为诺耶是一个没有魔力的哑炮——可为何他能够走进来呢? 法律司长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叫嚣了,他的鲜血越流越多,在地上摊成了一片,即使被屏障隔开,很多人都仿佛能够闻到那股粘稠的血腥味。诺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他面前消逝的不是一个生命,而是随便的一个什么不值得注意的玩意儿。 邓布利多转而看向西弗勒斯,后者的眼中却只有一个诺耶。他享受着他的维护,尽管他的内心强大地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他们之间的气场是别人难以融入的。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黑魔王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你,永远都别想通过你的n.e.w.t.s,永远别想!”副考官其中之一厉声地说。他在刚才的实战中被西弗勒斯的缴械咒击中,人被击飞得老远,撞到了另一张桌子,恰好崴了腰。而现在扶着腰的动作使得他的疾言厉色多了一份滑稽。 如果现在伏地魔本人站在这里,西弗勒斯或许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这些小角色,他还真没放在眼里。诺耶眯了眯眼,他慢慢地扬起一只手,缓而坚定地说:“吾以拉文克劳继承者的身份,携带宽厚与威力的手杖和鞭子,秉承拉文克劳女士的睿智与公正,驱逐一切玷污者的足迹。允许我在地上凯旋,在永恒中坚守。允许我展翅上腾,如那雄鹰。允许我在神祗的殿门得到宽宏的迎迓。荣耀,上升,归于梅林。安宁,降落,归于众人。” 他举起的那只手的手心忽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辉,以他为圆心,那些光辉如同一个圆迅速扩散开去,终于笼罩了大厅中所有的人。雷古勒斯一直目不转睛得看着他的哥哥,当光亮笼罩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一种来自内心的愉悦。 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考官们却消失了大半,包括刚才监考西弗勒斯黑魔法防御课的所有考官。那位悲催的法律司的司长甚至连他已经流出来的血都没能在大厅中留下一滴。 诺耶看向一脸震惊的邓布利多,颇为无辜地说:“被清扫出去的都是心术不正的。我觉得,以后这种事情还是校长大人先把把关比较好,因为……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能者多劳。” 诺耶调皮地笑着,他的手偷偷地伸过去,然后牢牢地抓住了西弗勒斯的。 今天是十月的最后一天,也是万圣节之夜。西弗勒斯的考试最终没有完成——因为数位考官大人的缺席——而且他还面临着使用黑魔法的指控。不过,这绝对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正是从这一天起,诺耶的生活终于从阴影中走出,他完全地生活在了阳光下。 78、电影 十一月一日是诺耶的生日,昨天刚把霍格沃茨搅得天翻地覆的他今天却一直窝在西弗勒斯的寝室里不出去。想他当时不过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罢了,等到真的静下心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应太多探索的目光。他的生活应该是简单的,他的世界不需要太多的人。 可是,即使诺耶没有再次露面,他身为霍格沃茨四分之一继承人的身份和他一贯的神秘还是使他成为了最大的话题,没有之一。仅仅是赫奇帕奇一个学院就为诺耶编造了八个以上的身世传说。每一个讲述者都义正言辞地申明他所说的版本才是最正确的。从精灵传说到冰冻千年的拉文克劳女士的私生子的复活,从被流放的神祗到霍格沃茨城堡产生的物灵,千奇百怪应有尽有,足以看出孩子们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预言家日报对此事语焉不详,他们用一贯的“骗子”借口来粉饰太平,声称这不过是一件恶劣的袭击事件,西弗勒斯和他的帮手用黑魔法伤害了考官,并且造谣生事。而法律司司长身上的伤口证实了这一点,因此西弗勒斯不光拿不到他的n.e.w.t.s的成绩,还面临使用黑魔法的指控。预言家日报上另一个挺大的篇幅给了昏迷不醒的安东宁,这个七年级的斯莱特林正在逐渐流逝着他的生命力。一些政客由此提出,卢修斯身为教育监察会主席的失职。他们联名要求卢修斯卸去他的职位。 一直以来让人耳目一新的《lady》在这一次采取了一种叫做视频的处理方法,当你翻开书页,呈现在你面前的不再是文字、音乐、图片,而是一个由孩子们的记忆串连而成的冒险故事。尽管巫师们的照片是可以动的,但是一张照片所呈现出来的东西毕竟有限。而这个被称之为“电影”的新叙述手法的出现,一来是在为m.p.旗下的新创的娱乐影视行业造势,二来连贯的视频总是能够表达更多的东西,而且谁都知道,能够被提出取来的记忆说明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这可比文字更有说服力。 霍格沃茨冒险小分队的故事其实在每一期的《lady》上都有连载,但这次依然将前期已经讲述过事情都排进了为时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中。每一个读者都可以很直观地看到,四个学院的孩子们是如何在一起开会、分工、谋划、合作的。他们也有磨合,他们会有误会,他们可能彼此埋怨彼此仇视过,但是慢慢地,格兰芬多那些爱憎分明的孩子们也会帮斯莱特林变扭的小蛇说一两句好话了,拉文克劳的的书呆子们也不会一直那么自命清高了,赫奇帕奇的真诚更是感染着所有的人。小獾们或许没有狮子勇敢,没有小鹰睿智,没有小蛇们高瞻远瞩,但是他们满足地过着每一天,他们才是最会享受生活的。明明獾院也有着很聪明的孩子,大多数不过是故作愚笨罢了,这种大智若愚的态度正是他们快乐之源。 在孩子们的努力之下,真相被一点点揭露。读者随着孩子的脚步,奔跑在霍格沃茨长长的走廊上。他们瞧见了拉文克劳的孩子们在图书馆里孜孜不倦,终于发现了一些关于“密室”的文献,但上面却或多或少提到了留下密室的萨拉查阁下的纯正血统论。他们瞧见了孩子们敢于质疑书本的记录,孩子们相信着千年前的那一位伟人的胸襟与气魄,而现在的学院分化一定不是四巨头愿意看到的。他们瞧见了诡异的石化事件,那一排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血淋淋的字体在恐吓着所有的冒险者,但是他们不愿意放弃…… 一部影片的表达效果或许和演员们的表现分不开,但也有很重要原因来自于导演的剪辑,还有能与情节融合一体并加以渲染的配乐。威廉在这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虽然他的年纪也不大,但是他将人性看得十分透彻。在冲突中合作,在矛盾中前行,这部影片最后能到达到的效果是惊人的。人们不禁要问,他们现在的坚持是正确的么,他们对敌方的仇视是有依据的么,小孩子们创造了属于他们的奇迹,那么这些已经远离校园的大人们呢,他们还要在战场上不死不休么? 质疑的种子既然埋下了,总有一天会结果开花的。 影片的最后也是影片的高潮,是以一个孩子的视角来描述的。他躲在隐身衣中和同伴窃窃私语。他们终于发现了最近校园内石化事件的凶手。他们发现那位凶手竟然是他们所熟悉的人,却又是一个蛇语者。他们发现凶手的不对劲,那位叫做安东宁的学生似乎被另外的什么控制了。卢平被雷古勒斯挡在身后,这个来自贵族家族的斯莱特林在万分危险的时候,愿意用自己的来维护一个格兰芬多。他们等来了邓布利多校长的出现。他们听到了这位校长叫安东宁为“汤姆”。 威廉在剪辑的过程中并没有加入黛芬尼级长那次的大胆质疑和条理清晰的分析,他将这个留给了观众自己。桃金娘死在密室的出口,死在蛇怪的眼睛下,海格是被诬陷的,告发他的是当时的叫做汤姆·里德尔的学生会主席,蛇怪再次出现,血字彰显出继承者的出现,开启密室者需要蛇语,邓布利多称安东宁为“汤姆”,现知的唯一蛇语者是黑魔王,黑魔王是斯莱特林唯一的继承人(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黑魔王没有过去…… 稍微有心的人将这些串起来,就不难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更何况,《lady》的读者局限于女性,她们本来就更容易动摇,更容易产生怀疑……更容易被舆论误导。想想看吧,如果那一切是真的,那么就是身为蛇语者的黑魔王控制了安东宁,证实黑魔王是当时的学生会主席,证实血统纯正的黑魔王其实是一个靠助学基金完成学业的来自麻瓜孤儿院的可怜虫……没有人敢把他们的猜测说出来,即使现在这个猜测显得证据十足又合情合理。但是依然没有人敢把这个说出来,他们情愿把这个消息烂在肚子里。 这情景就像麻瓜童话《国王的新衣》中,没有人在面对着赤、裸的国王时,敢完全地相信他们的眼睛。他们或是怕自己被自己的愚笨给误导了,或是担心承受国王的惩罚,无论如何,现在缺乏第一个说出这个真相的毫无顾虑的“孩子”。 而这一两年声誉有些受损的邓布利多却在这一次重新获得了不少支持者。一部分原因是,很多人相信,他毕竟是打败了第一个黑魔王结束噩梦的强大巫师,他也能抑制现在的黑魔王的成长。另一部分原因来自《lady》的有意误导,视频的最后,“为非作歹”安东宁是在邓布利多面前被控制住的,并且邓布利多那一句“汤姆”也给人一种他知道着很多的感觉,这一切都在无形中将邓布利多作为了一面可以投靠的旗帜。邓布利多对此只能苦着脸接受,他算是看出来卢修斯又耍了一手漂亮的“祸水东引”,可是他也只能应承下来。但愿这件事情过后,伏地魔的反击不会突然之间猛烈起来,否则作壁上观的马尔福在很大程度上将是三方势力中最终渔翁得利的那一个。 对于很多食死徒家庭而言,这一期的《lady》就如一枚烫手山芋,但或许那也是一根救命稻草。虽然说,大部分的读者作为一个女性的存在,她们并没有烙上食死徒印记,但如果黑魔王真的是一个卑贱的混血统,梅林啊,想想看吧,她们的丈夫、儿子、哥哥正在跪着舔那个杂种的脚尖,这是一件多么让人觉得忍无可忍的事情。她们不敢说出这一切,却无法不在自己的脑海中设想这一切。大部分有远见的女士自然会偷偷地谨慎地派遣能够信任的手下去将当年的学生会主席背景资料好好调查一番,而她们在得到确定的消息只能,只能婉转地提醒自己的家人,在面对黑魔王的时候请留有一点点余地。 安东宁的昏迷事件也让贵族女士们心惊不已,《lady》对此的后续报道称,多洛霍夫先生昏迷不醒,并逐渐在流失他的生命力,也就是说他会在昏迷中死亡。如果,安东宁真的是为黑魔王做事的,那么他办事不利被抓现行,这的确是需要接受惩罚的。可是如果是以死亡为代价呢?女士们不得不担心自家的绅士们,贵族们跟随黑魔王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但如果最终免不了兔死狗烹,这可就值得思量思量了。 “嗯哼,西弗,我觉得我应该感谢预言家日报,因为这上面说我是一个骗子。”诺耶将今天的报纸匆匆浏览一遍,他冷哼了一声,鄙视着这些无能的政客们。拥有一个趋炎附势只知道粉饰太平的政府,一个无能却又忌惮能者的政府,这简直就是巫师们最大的不幸。 “的确如此,他们不敢也不愿意相信你拉文克劳继承者的身份,这个消息就被局限在了霍格沃茨内部,即使孩子们写信和家长说,显然他们也会觉得这天方夜谭了。”所以,诺耶的出现被一定程度隐瞒了下来,某些嗅觉灵敏的人物这一次将来不及做好任何准备。西弗勒斯在心里默默纠结着,他既希望诺耶能够正大光明地活在阳光下,却又不希望只属于他的诺耶得到更多的关注或觊觎的目光。蛇王大人的独占欲伴随着他的死亡光线,可不是日后那些追求者们能够承受的。 “纳西莎邀请我们今晚去马尔福的庄园,她听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很显然她和海德拉不怎么适合出现在霍格沃茨中,所以……”诺耶猛然想起,今天早上那只和它主人一样骚包的金隼送来了一张漂亮的请帖。 西弗勒斯微笑着,但十分不客气地教导着他的小爱人:“你可以回信说,十分期待他们的生日礼物。” “哦,我知道了……纳西莎还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带上雷古勒斯……我敢肯定,一定是上次雷尔说她是个好姑娘,这让她心花怒放了……”诺耶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纳西莎还说,欢迎我随时光临马尔福庄园,下午茶会按着我喜欢的口味准备的……纳西莎是不是太寂寞了,要不要让卢修斯多陪陪她?” 面对诺耶认真的建议,西弗勒斯能说什么呢。他能说,下午茶邀请是夫人们之间的一种传统么,很显然纳西莎在一定程度上把诺耶当成了“闺蜜”,因为反正他迟早会嫁入普林斯庄园,成为普林斯“夫人”的。 于是,傍晚的时候,普林斯“夫妇”偕同雷古勒斯拜访了铂金贵族的庄园。雷古勒斯这还是今天第一次看见诺耶,他对于这个哥哥有着巨大的好奇。哥哥明明是哑炮(毫无贬义),明明是因为这个被遗弃的,那么他又是如何得到霍格沃茨的承认的呢。他昨天使出的那招应该是魔法吧,可能够覆盖整个一楼大厅的,就算是正常的十三岁左右的巫师也无法做到啊。 “雷尔,你再看下去,我怀疑你要将眼珠子掉在我身上了。”西弗勒斯虽然没有说什么,诺耶还是能感到他的一丝丝不满,所以主动和雷古勒斯开了一个小玩笑。 雷古勒斯脸红了:“……我只是,只是有些好奇。” “其实我也很好奇,不知道什么时候霍格沃茨竟然成了你们的夫妻店。”卢修斯适时地插了一句,说得漫不经心,这回却轮到诺耶的脸瞬间红了。 “蛋糕闻上去很不错,虽然我更喜欢魔药的苦香味。”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说。 于是,尝过某些奇异的终身难忘味道的雷古勒斯和卢修斯统统闭嘴。事实表明,蛇王大人的威仪不容挑衅。纳西莎瞧了瞧桌上的气氛,翘了翘嘴角,连带着她怀里的海德拉也咯咯咯地笑着。 79、遗弃 晚餐过后,纳西莎和许久不见的雷古勒斯在客厅谈心,诺耶和西弗勒斯则跟着卢修斯来到了二楼的书房之中。 诺耶从他的空间手镯中拿出一个木匣子,这个木匣子黑漆漆得看上去并不引人注目,只是深色的表面上还刻着一些奇异的纹路。但是无论是诺耶,还是西弗勒斯与卢修斯,他们看着它的表情都十分严肃。 “拉文克劳的冠冕就在这里面,我们当时设计安东宁找到了它,安东宁果然照计划一样被蛊惑了。很显然,冠冕中的这片魂片已经有了自己的智慧,想要复活,我猜他是想要将主魂取而代之。它现在已经能够凝聚身体,只不过被我封印了。我估计再给它十四个小时,它就能够彻底复活。”诺耶将小匣子放在了书桌上,然后退开一步。尽管有了匣子的封存,他依然能感受到那种阴寒的气息,这是他所厌恶的。 卢修斯和西弗勒斯都没有说什么。卢修斯身为贵族,自然有诸多考量。而西弗勒斯毕竟经历过那场战争,所以更为谨慎。于是,只能由诺耶继续说下去:“我们现在是要将这个销毁么,你们难道还没有做好准备?” “一旦开始行动了,我们必须承受所有的后果。无论过程是顺遂是惨重,无论结局是美好还是残酷,我们不允许后悔。”卢修斯说。他将书桌上的小摆件看似随意地重新摆放了一下,桌子的侧面便咔擦一声弹出了一个小暗格,卢修斯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水晶匣子和一个控制器。西弗勒斯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他也从戒指中取出了一个控制器。 所有的东西都被摊放在桌子上。水晶匣里装着魂器日记本,而两个控制器分别控制着早就安放在冈特老宅附近和古灵阁内的炸弹。三个人彼此对视着,诺耶却忽然皱了皱眉头,他看着水晶匣子,透过雕花的盖子,他能看见隐约的日记本的轮廓。 “怎么了?”西弗勒斯细心地问。 “这个很奇怪,它给我的感觉和冠冕给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和马沃罗的戒指也不一样。后两者都让我感觉到一种阴寒邪恶的气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但是这个……”诺耶指了指日记本,“我却能够感到一份哀痛……” “那又如何,我们总归要消灭它们的,否则伏地魔将永生不灭。”卢修斯淡定地说,他在很多时候是一个现实主义的商人,没有那么多浪漫主义的情怀——当然,当他浪漫主义爆发的时候,开屏孔雀的荷尔蒙分泌简直就如春、药——所以,当卢修斯决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能够轻易使他改变主意。 “我知道我们为这一刻准备了好久……但是,它也是被遗弃的一份……”和别的魂器不同,别的魂器的制造是伏地魔为了飞离死亡通往永生的手段,是他强大野心的证明。可是,日记本里被封存的十六岁的男学生会主席却是伏地魔刻意丢掉的一份过往。他敏感骄傲却又渴望别人的认可,他想要变得强大心底却愿意为了爱情变得有一点点软弱,他因幼时的经历仇视麻瓜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流淌着一般麻瓜的血液,他讨厌邓布利多加注他身上的有色目光却又羡慕着白巫师的强大。伏地魔把自己的矛盾和彷徨通通封进了他的日记本,一起封存的还有他的青□□恋和他掩藏在心底深处的美好。 它也是被遗弃的一份……这些词句让西弗勒斯的心脏深深地揪着,他知道诺耶的意思,他将诺耶揽进自己怀里,凑近他的耳边吻了吻,低声问:“那么,你有什么好主意了么?” 诺耶还不怎么好意思当着卢修斯的面做一些亲热的动作,但是他也没有因此挣脱西弗勒斯的怀抱,只是脸红了红,表情却还是维持着一副佯装淡定的模样。他犹豫着,又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发现西弗勒斯的眼中一片清明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于是定了定心神,说:“我知道,虽然我们现在和格林德沃先生有着不错的合作关系,而圣徒的力量也的确强大……但是,如果真的战争爆发的话,主战场将是英国境内,这里的经济、政治、文化并非是那些德国人可以说了算的,而我们,即使做好的完全的准备也会难免会有一些损失……” “的确如此。”卢修斯点点头,但是成大事者是敢于冒这一点点风险的。这并非是鲁莽,恰恰是上位者该有的果决。 “如果伏地魔的身世按着我们的计划曝光的话,很快,他身边的人就会存在异心。但是,鉴于伏地魔一贯表现出来的强大和残忍,他们就算有了异心,也不敢轻易背叛,他们很多人已经上了那条船,这船可不是这么容易下的……而且,那些贪婪的贵族不同等于帕金森等家族,不说他们不清楚我们的真正实力愿意转而投靠我们,就算他们投靠过来了,我们敢于轻易接收么?”诺耶一口气说完,这一段分析有理有据,至少看卢修斯的表情的确是被说动了。诺耶并非不懂得人情世故,他只是很多时候习惯于随遇而安罢了。 “所以……” “所以,如果在伏地魔身世曝光的同时,这个时候出现了另一个伏地魔……他是一位同样强大的蛇语者,他还比现在的伏地魔多了一些理智和情感,然后,我们恰如其分地帮他重新编纂一下身世,比如陷害与代替什么的,比如正主归来什么的,你说,那些存有异心的人会怎么想呢?”说到这里,诺耶的唇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笑容——这实在是太有西弗勒斯的风格了,他一般算计什么的时候也会露出这种不分明的笑意来! 卢修斯看向西弗勒斯,用眼神控诉说,你瞧吧,你把你的纯洁小爱人给带坏啦。 西弗勒斯对此只是坦然地笑了笑。他的诺耶从来就不是太过良善圣母的人,他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可爱的偶尔会亮亮爪子的……猫。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能够让这本日记本的魂片……复活?而他复活之后,会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够为我们所用?”卢修斯知道吸取别人的生命力是可以让魂片复活的,正在蠢蠢欲动的冠冕和正在昏迷的安东宁就是一个例子,他甚至已经想到了,如果复活之后的日记本真的很听话,那他不介意为它提供一些新鲜的生命。 诺耶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我只是这样猜测着……有段时间,我研究过伏地魔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他灵魂的的确是渗透了黑暗的,但那来自于被猜忌和排挤,来自于恶意中伤,来自于对自己所拥有力量的错误认知,来自于邓布利多教授的防备,他并非从一开始就如此无可救药的。而伏地魔制造日记本魂器的时候,正是把自己的情感和软弱从灵魂中剔除了出去,那么理论上来说,这日记本里的魂片,是他所有魂片包括主魂中最光明的一片,也许带着一点少年人的幼稚和野心,但是并非如其他的那样已经堕入深渊……而且,它现在给我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坏。” “我在拉文克劳女士的研究笔记中看到过蓝特丽丝维伯爵夫人(参看第三十六章)的另一种用途,它在能够制造古魔法生物的血统觉醒剂的同时,还是身体重塑魔法的原料之一。”诺耶再一次地看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恰好想到了什么也看向他,这真是一份难得的默契:“西弗,你也读到过那个魔法的,对吧?‘母亲的骨,无意中献出,可使你的孩子重新孕育;朋友的发,自愿献出,可使你的友人再次成长;爱人的血,将之分享,可使你们的生命彼此依附’,听说这个魔法是当时的一个失去爱人的女巫发明的,她将爱人死亡之后的灵魂收集到一块,然后用这个魔法复活了她的爱人……可是,在往后的岁月里,她的爱人却移情别恋,于是心灰意冷的女巫便留下诅咒,若用这个魔法重塑身体的,若他们的感情出现间隙,两个人都将痛苦死去。不得不说,有时候感情真的是一件很难捉摸的事情,后来陆陆续续有一些情侣通过这个魔法和伴侣相伴到老的,却也有很多半路死去的,慢慢的,这个魔法就失传了……在蓝特丽丝维越来越少直至灭绝之后,这个魔法更是无人能知。” “蓝特丽丝维伯爵夫人?”卢修斯面色古怪地说,显然他的关注点只在这一朵价值连城的花上。 诺耶乖巧地点点头,眼底却带着狡黠。 “蓝特丽丝维伯爵夫人!”卢修斯拔高了声音。 “你要么,我可以送你一朵。”诺耶淡然地说。 在西弗勒斯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卢修斯艰难地将那一句“要”咽回喉咙中。 临睡前,沃尔布加覆着海藻泥的面膜,一边翻着新一期的《lady》。这本杂志在贵妇们的茶会上被热烈推崇着,毕竟上面的时尚把握是如此得妙不可言。沃尔布加半躺在床上,她只是想打发一下敷面膜的无趣时光罢了。但是,她闲适的神情却渐渐严肃起来,注重容貌的她甚至忘记了到时间去洗去脸上的海藻泥了。 “夫人,主人让您去一趟书房。”一个家养小精灵忽然出现在这个布置的极为华丽甚至有些庸俗的房间里。它尖利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可怕的思考中的沃尔布加。 “滚!”沃尔布加恶狠狠地朝那个可怜的小精灵喊到。她藏在神色面膜下的脸苍白一片。 与此同时,奥赖恩正在书房中面对着他大儿子刚从霍格沃茨中寄回来的信。西里斯虽然纨绔了些,叛逆了些,但毕竟是从小接受家族教育的,他的字向来写的不错的。但是,这张信纸上的字却显得十分凌乱,这代表着他在写下这些词句的时候,心情太过焦躁了。 西里斯开门见山地问,他是否还有着一个兄弟,因为他在霍格沃茨中看见了一个戴面具的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虽然那个面具总是变化形态,但这一次他面具上的花纹却和族谱上曾经在他名字旁边的那朵黑色玫瑰如此相似——西里斯确定这才是那面具真正的形态。 这本是不会引起奥赖恩太多的情绪的,尽管他在此之前被那个“哑炮”孩子并他的友人摆了一道。虽然,那个时候诺耶表现出来的能力是让他吃了一惊。但后来想想,既然他们身后之人有着极为厉害的魔药天赋,保不齐诺耶是喝了什么魔药,才能在一定时间里拥有能力的。类似于这种的魔药都有巨大的副作用,奥赖恩在心里嘲笑着诺耶的幼稚,呵,无论他做什么,反正这改变不了他身为哑炮的身份。 但是现在,奥赖恩的手指划过西里斯的字句,停留在某一段上。瞧瞧这里都写了什么,拉文克劳的继承者,一个哑炮竟然成为了霍格沃茨的继承者!奥赖恩的怀疑在查看了西里斯随信寄过来的那一瓶记忆之后彻底消失不见。西里斯的本意是为了让父亲能够看到诺耶的样子,确定那是否是他的兄弟。但是,奥赖恩却在这记忆中看出了诺耶的利用价值。 呵呵,这个被抛弃的儿子可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目前的局势算不得太好,虽然在黑魔王面前,布莱克家族依然是一个有着一定分量的家族,但是罗道夫斯那个小人太过得志,而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有了新的筹码,一切又会重新洗牌。 诺耶会想要什么呢,一个被穷苦的老哑炮带大的孩子能有什么见识,金钱和地位就可以轻易拉拢,难道有哪个白痴会拒绝一个强大的家族么?奥赖恩微笑着,让家养小精灵去叫了自己的妻子过来。说不定,到时候用母亲的身份打打亲情牌,从小缺爱的孩子就会迫不及待地回归了。 80、父子 “雷尔,你昨天的晚餐时间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西里斯在课的间隙跑去二年级的教室找雷古勒斯。 “额……”昨天他去马尔福庄园了,但是这显然是一个会引起麻烦的回答,雷古勒斯微微笑着转移话题,“昨天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么?” “当然喜欢!对了,我这次来找你是用要紧事情的,你知道么,我们可能就要有一个兄弟啦……”西里斯压低了声音,但因为失去听觉的原因,他的声音依然有些大。 雷古勒斯心下一惊,口上也只能唯唯地应着。西里斯却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在那里说:“为什么突然出现一个可能是我兄弟的人,却要和我抢西弗勒斯呢……我……我本应该讨厌他的……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笑话我,可是……我不管,就算那真是我的兄弟,我也不会让他的。我会为了西弗勒斯和他竞争到底的!” 可是,就算你如此信誓旦旦,你依然争不过他们两情相悦啊……雷古勒斯哑了哑嗓子,却没有说什么。像西里斯那样执着的人,大概并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够使他打消念头的,他需要要自己亲自去试、去闯,等遍体鳞伤之后,他大概就能够想明白了。 “啊,小雷尔,最近早餐的时候,我经常看见有陌生的猫头鹰停在你面前……快告诉哥哥,你是不是恋爱啦,是哪一位漂亮的姑娘给你写信呢?啊哈,让哥哥猜猜看……” “没、没有,才没有啦……”雷古勒斯红着脸推了西里斯一把。什、什么谈恋爱啊,他明明只是和威廉通信而已,威廉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似乎懂得很多东西。 “哼嗯,你的脸都红了啦……”西里斯用力地揉了揉雷古勒斯的头发,只当自己的弟弟害羞了,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胸口,“喜欢就大胆说出来,小心情敌出没,你还没出手就已经出局了。” 有那么一会儿,雷古勒斯忽然想到,像威廉那么优秀的人,一定会有很多人暗恋他吧……再多一会儿,他又把这种想法甩出了脑海之中。因为这种想法显得他十分地……怨妇。他不知道忽然漫上心头的情绪可以称之为什么,但是他承认那有一点酸涩。 在决定施行诺耶提出的计划之后,西弗勒斯再一次将自己关进了实验室里,复活魔法需要汤剂的支持,既然连这类似的魔药小矮星彼得都能熬出来,那么这对于西弗勒斯而言并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在卢修斯还在与阿布拉克萨斯交涉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阿布拉克萨斯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现在在麻瓜界生活得十分自得。他能够心平气和地和曾经他多么瞧不起的麻瓜们聊天,然后感慨他们的智慧,还能约到一些漂亮热情的金发大波美妞请她们喝一杯,当然只是喝一杯罢了,他早就厌烦了无休止的性、爱,如果没有感情,这一切都是空的。 “父亲,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计划,不是么?”卢修斯已经越来越有家主的范儿了,他在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从容地假笑着。 阿布在身体好了之后,有段时间迷上了园艺,他在花园里亲手种下了不少的花。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种子是住在附近的花农送的。而现在,他正在给即使是在冬天依然生命力旺盛的仙人掌浇水。同样长了刺,玫瑰花总能让人沉醉,而仙人掌只会让人觉得粗俗,真是无可救药的偏见。阿布看向卢修斯,他的儿子终于长大了,这是否意味着他终于开始老了? “你是说,用我的鲜血去复活他的魂器之一?”阿布皱了皱眉。卢修斯说得不多,但是其中利害阿布能够自己想到,很好,现在他的儿子终于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了。 “的确如此,父亲。我以为,您会很欣喜有一个弥补的机会。只要他复活了,我并不担心之后的问题。别人眼中我们花心而薄情,但其实只有马尔福才最了解马尔福,父亲,您一直深爱着他,此生不渝。您只要保证在复活了您的小情人之后,牢牢抓住他的心使他不会背弃,那么这就是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啊,这一点魅力您还是有的,不是么,我最亲爱最亲爱的父亲?”不知道其他的家主在看见自己的后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阿布只觉得卢修斯现在的表情可真是……欠揍啊。 “胆子不错啊,敢调笑你的老父亲了哈!”阿布直接给了卢修斯一个脑瓜奔儿。结果,两位铂金贵族都在第一时间为这个动作而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卢修斯在捂着自己的额头,低低地笑出声来,他走上前,拥抱着自己的父亲,温柔地说:“我想你了,真的。” 十一月三号是一个周日,面临使用黑魔法指控的西弗勒斯在这一天收到了威森加摩法庭的传票。使用黑魔法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如当初,西里斯用黑魔法伤到西弗勒斯,这件事情在最后也是不了了之的。平民巫师或许还好一些,但是每一个贵族巫师的成长之中都会涉及到黑魔法的学习。 但是,不准使用黑魔法的确又是被写进了律法之中的。所以,这个指控对于西弗勒斯造成的麻烦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艾琳十分担心,她想要陪着西弗勒斯一起去,却被西弗勒斯勒令留在家里。他甚至拒绝看卢修斯免费提供的首席律师,他只带上了诺耶——这是因为他甩不掉诺耶。 不过,真到了那里,西弗勒斯被带去审判厅之后,诺耶依然只能在外面等着。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保护好自己。”西弗勒斯握了握诺耶有些汗湿的手心,伏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他的唇似有意似无意地擦过诺耶的耳尖。这里毕竟是比较正式的公众场合,诺耶捂着耳朵,恼羞成怒地瞪了西弗勒斯一眼,心里的紧张却因此消失了大半了。想想看吧,威森加摩的审判是以审问者提问题的形式进行的,最后以举手表决的方式进行裁决——虽然,里面的成员包括了一些伏地魔派的魔法部高官,但还有一些如邓布利多这样靠自己本身的声望担任这一地位的老巫师们,他们是公正的——以西弗勒斯的口才和当时他的确是在钻心挖骨之下的本能反击而言,无罪释放的概率会很大。 “大庭广众丢人现眼,果然是没有家教的孩子。”奥赖恩黑着一张脸从一旁走过来。他今天是来审计相关部门办事的,没想到恰好遇见了他试图拉拢的“长子”。奥赖恩提起拐杖,用尖端抬起诺耶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确,即使隔着面具,有心的人还是能看得出这是和西里斯很相似的一张脸。 没有一丝魔法波动,甚至连死亡玫瑰都无法收入体内,这样的废物果然是拉文克劳的继承人么……奥赖恩有些怀疑,但是他又的确看见了西里斯的记忆。记忆是不会出错的。 诺耶侧了侧头,避开奥赖恩的拐杖,语气冷淡地说:“先生,我并不认识你。至于我是否有家教,我想至少我不会偷窥别人,并和一个陌生人来一场颐指气使的对话。” “逆子!”奥赖恩习惯了高高在上,即使是叛逆的西里斯在他面前也是唯唯诺诺的。先是和一个没什么家世的男生拉拉扯扯败坏门风,然后顶撞父亲,这个孩子果然不配称为布莱克家族的一员啊。他试图用拐杖推着诺耶的胸口,却再一次被诺耶躲过了。 诺耶并不想将事情弄大,他还要等西弗勒斯出来。不过,奥赖恩露出的那一副嫌恶的表情真是有够讨厌的,听听他都在说些什么: “我是你的父亲,布莱克家族的族长。现在,我命令你跟我回去。像你这种全无教养的被哑炮带大的孩子,礼仪不合格,审美不合格,规矩不合格……总之,回去后,我会给你布置功课,亲自教导你的。” “刚才的那个男生……以后不要和这种三教九流的人物来往,布莱克要有布莱克的纯粹,你会有自己的交际圈。不要因为这种朋友而降低自己的身价。” “不要用这种感恩戴德的目光看着我,如果你的课业不合格,依然会给家族蒙羞的话,那么很不幸,你将再一次被驱逐。所以,珍惜这一次的机会吧。” “很抱歉,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自说自话什么。但是,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我想,我的姓氏为费尔奇,而非什么布莱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诺耶微笑着说。 奥赖恩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贪小便宜的人。你以为你很聪明,但其实你很愚蠢。家族愿意接纳你已经是你的荣幸了,你现在还要以退为进和我谈条件么?” “我想,我们无法沟通了。我一点都不在意你的财产啊地位啊什么的,如果你也不在意我拉文克劳继承人的身份的话,那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诺耶“真诚”地看着奥赖恩,他试图用自己闪闪发亮的目光告诉他,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奥赖恩打量着他,依然是居高临下的,似乎在揣测他真正的意思。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下,阁下已经签订了放弃血缘的契约书。”如果他真的如此健忘的话,诺耶不介意由自己的提醒他。 “……你会后悔的。”奥赖恩最后说。他不会放下身段来哄一个不自量力的哑炮,一个靠着某些特定的副作用极大的魔药才能装神弄鬼的人。拉文克劳的继承人?严格地说起来,即使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也只不过代表着霍格沃茨内部权限而已,鸡肋一样的玩意儿。他是希望能够得到这个助力用来讨黑魔王欢心,但真的得不到亦不会有什么损失。就像卢修斯出任了教育监察会的主席,哪一个贵族不在笑他出力不讨好?哼,这些喜欢出风头的小家伙们终究是嫩了些啊。 诺耶看着奥赖恩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是的,你说的没错,的确会有人在日后后悔,但那并非是我。 这是1973年的冬天,十一月四日下了一场雪,雪停时,古灵阁发生爆炸,损失最大的无疑是艾玻斯坦的家族拱顶,这个家族虽然没落了,但是哪一个传承久远的姓氏没有一些极为重要的好东西呢。据勘查,艾玻斯坦的拱顶是爆炸之源,这里已经被彻底毁坏,里面所有的东西包括金加隆全部碳化,彻底失去了本来面目。与此同时,与艾玻斯坦拱顶相邻的一些家族也受到了牵连——毕竟当时的爆炸实在是太强烈了,当时所有在对角巷的人员都疑似感觉到了地面的振动——其中就有莱斯特兰奇的家族拱顶。 现场没有检测出任何的黑魔法痕迹,这使得这桩案子成为无头悬案。而且,这件事情的本身引发了极大的恐慌,所有的巫师都想要把自己的财产及时取出来,避免被什么时候突然而然的天灾人祸给吞噬了。在赔偿贵族损失和被提现的双重压力下,巫师界唯一的银行古灵阁面临破产威胁。 用尽可能少的作为获得尽可能多的成果,这是马尔福典型的行事特色。很显然,一场刻意安排的爆炸,不光毁去了被制造成魂器的金杯,还顺便推垮了古灵阁。事实上,在此之前,s.n.在麻瓜界的产业已经涉及到金融银行业。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将它引入巫师界,并被巫师们所承认。 冈特老宅的弹药也在同一时间被引爆,不过诺耶事先在那里布下了结界,将爆炸控制在结界的范围之内。毕竟那里靠近村子,还有不少的居民生活着。村民们当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看到什么火光,但是过不了几天,却有人发现冈特老宅的原址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焦黑的坑。从此,关于那一块地被地狱之火诅咒了的传言越传越远。 “当我们回顾那一场战争的时候,往往都以1973年11月4日的古灵阁爆炸为分界线。如果在这之前,战争还是属于凤凰社与食死徒的话,那么在这之后,‘月照’作为新锐的力量正式加入其中。我们很难想象,如果不考虑圣徒在月照背后的支持,这支队伍的平均年龄在当时并不足十八周岁,这还是因为艾琳·普林斯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加在其中,将这个数字拔高了。诺耶阁下曾对他的私交好友说,选择‘月照’这个带着异域风情的名字,是因为他喜欢东方神秘而充满包容性的文化,他希望这支队伍最终能如温和的月光一样照亮巫师前行的路,而非如日光耀眼浓烈却充满侵占意味。在现在,我们能够肯定,这群年轻的开拓者的确做到了他们曾经所许诺的。”——摘自2001年11月4日的预言家日报,一份在战后被m.p.文娱业接手此后颇有良心的报纸。 81、日记 安东宁在爆炸发生的差不多时间醒来,显然他在此之前生命力消耗地过多,即使身体可以慢慢恢复,终究是受损了。他无法在使用大型的魔法,当然普通的家用魔法是没有问题的。 至此,四个魂器毁去其三,包括马沃罗的戒指,赫奇帕奇的金杯,以及拉文克劳的冠冕。至于日记本…… “你……在干什么?”卢修斯面色古怪的问。相信他,没有哪个贵族在发现自己的客人躲在通往自己父亲卧室的楼道口鬼鬼祟祟时,能表现地比他更好了。 “嘘……”诺耶转过身来示意他闭嘴,然后他继续看向那边,一脸兴味盎然的样子。 卢修斯终于控制不住好奇心,也靠过去,偷偷朝那里望去。 日记本抱着自己的枕头,一脸委屈地站在阿布拉克萨斯的房门前。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后来知道了这里是马尔福的庄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布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他刚醒来还迷糊着的时候还以为那才是阿布——而阿布为什么变老了,好吧好吧,他不应该问阿布年龄啊什么的问题,这显然伤到了这位大孔雀的自尊心了。日记本很茫然,他只记得,昨天他才和阿布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然后他想着阿布想到睡着了——再醒来,却已经是几十年后。 “阿布……”日记本咬着枕头的一角。是不是这么多年过去,阿布已经不喜欢他了,他遇到了可以代替自己的人,所以自从自己醒来之后,他就一直躲避着自己。日记本觉得心口空空的,就像缺失了什么。 卢修斯差点脚下不稳摔得一个踉跄,这……这……这就是那位杀伐果断的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大人么?即使这片魂片复活了只有十六岁而已,可黑魔王大人怎么会有这么楚楚可怜的十六岁啊!这还不如想象着邓布利多穿夏威夷草裙舞来得容易些。 “他虽然现在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但他复活而用的头发和血液都来自你的父亲。头发意味着朋友对他的记忆,也许你父亲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十六岁的他,所以他现在……而且,他本来就属于伏地魔整个生命中最美好最软弱的那一部分……”诺耶解释说。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该如何让十六岁的汤姆在短时间里迅速地像黑魔王起来。他拥有的身份可不光是阿布的小情人而已,他还要成为一面能够代替主魂的旗帜。 忍无可忍的阿布终于打开房门,日记本一下子雀跃了起来。阿布有些头疼,就算隔着一扇厚实的门,他还能感觉到日记本的目光丝丝缕缕地钻进来,使他即使已经躺在了舒适的大床上,还是觉得心底难安无法入睡。 “去你的房间睡觉,不准再守在我的门口。”阿布冷着脸说。尽管日记本抱着枕头,露着半边肩膀的样子显得十分秀色可餐。 “阿布,我冷……”这是楚楚动人的日记本。 “家养小精灵会帮你加一床被子的。”这是一本正经的阿布。 “那样太重了,压在胸口会做恶梦的。”撅着嘴觉得委屈的日记本。 “保暖咒!”试图保持淡定语气的阿布。 “我现在没有魔杖……无杖魔法会让体内的魔力紊乱的,在《小巫师魔法使用注意事项》的第一页的第七行,上面写了,滥用无杖魔法可能会导致不可恢复的终身魔力丧失……我才十六岁,阿布,十六岁的小巫师而已。”日记本眨了眨眼,他的眼中带着不分明的笑意。 “你可以去找诺耶,你们差不多年纪。”阿布试探着说。 “他已经有了西弗勒斯了……西弗勒斯我惹不起……”日记本想着西弗勒斯恶意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体,他深怕阿布再说什么,又赶紧主动加了一句,“卢修斯有纳西莎了!只有我就像是多余的可怜的没人要的……” 阿布深深地看了日记本一眼:“可我已经是个糟老头了。”不远处,诺耶为这句话深深地鄙视了他一番,有这么风华绝代貌美如花的糟老头么?装可怜也不需要乱找理由啊! 日记本颤抖着,他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汽,他看向阿布,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他犹豫着,纠结着,眉头紧锁着。阿布周身的气息随着日记本的沉默寒冷了下来,隔着那么远,诺耶逗能够感觉到那一块空气的凝滞。诺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嘿,他不会真的嫌弃你爹年纪大了吧?”诺耶悄悄地问卢修斯。 卢修斯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日记本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单纯啊,即使没有了那些阴暗的心理和飞离死亡的野心,汤姆也不会是一个无害的赫奇帕奇。他一直是一条蛇而已,伪装成无毒的样子,却慢慢向着自己的猎物靠近。 “所以……阿布,你是嫌弃我幼稚了么……我可以改的,我会长大的……”日记本终于开口,却是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他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用左脚蹭着自己的右脚。阿布这才发现,在他长长的睡袍下面,他没有穿鞋。 “进来吧……”阿布让开了自己卧室的门。 日记本欢呼一声,急匆匆地跑进去,深怕阿布会后悔。诺耶和卢修斯都没有错过,日记本甚至朝他们躲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诺耶看向卢修斯,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地说:“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日记本显然深谙扮猪吃老虎之道。” 针对西弗勒斯的审判没有当堂给出,因为当时认为他有罪的和认为他无罪的人数相同,所以他本来需要在下周重新接受一次审判。但是因为四号的爆炸事件,战争正式打响,这显然使得他先前所论述的那些观点得到了充分证明,所以他很快被宣判无罪,并且以全o的成绩从霍格沃茨毕业。 西弗勒斯的论述很快就在他的后援团中流行了起来。因为当时的一个威森加摩成员恰好是他的后援团中的一个小女孩的爷爷,所以这位小女孩获得了第一手资料。然后她很快将资料共享给了后援团其他关心着审讯结果的同好们。 “这是留在当时现场的记忆球,证明我的一切的举动只是在面对钻心挖骨的不可饶恕咒之下的自卫而已。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个试图对我使用钻心挖骨的脑子中即使装满了水和草也养不出草履虫的白痴还有脸坐在原告席上,这种贼喊捉贼的行为简直就是在讽刺威森加摩这个法庭的公正圣洁!” “黑魔法或者白魔法,这是由谁来判定的呢?如果在场的人的智商对得起你们的地位的话,你们就该知道白魔法也能够伤人,黑魔法也可以救人。黑魔法源于献祭,白魔法源于心灵,这才是最原始的区分二者的方法。” “献祭意味着魔法的使用成功需要你献出一部分什么,早在遥远的古代,最开始是由猪羊牛等牲畜代替的,在这之后的数千年中,终于慢慢演变成献祭一个人的灵魂。白魔法从心而发,其实就是从灵魂而发。这么看来,这二者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要你心智坚定,不被内心的欲望所控制,你便可以操控它们。” “三大不可饶恕咒语之首的阿瓦达索命咒,它最开始的创立人是修·杰克曼。请停止你们的骚动,没错,我说得就是那一位英雄杰克曼,这在《历史综论》的第十三卷的第五册的第二百一十二页的第五行写着,他用这条咒语杀害了不少叛乱之徒。好吧,现在为你们的英雄定罪吧,瞧瞧吧,他创作了如此邪恶的魔法,不是么?” “邓布利多教授,您是一名睿智的公正的格兰芬多(被西弗勒斯如此称赞着的老蜜蜂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博览群书的您一定知道,当初四巨头之中,哪一位阁下的黑魔法水准是最高的,并且在有生之年创造了一千七百八十一条黑魔法,改良了四千一百零五条……是的,您说的没错,是赫奇帕奇女士,但不可否认,她同时是四巨头中最温和最富有同情心的一位,她甚至连一草一木都不愿意去伤害。” “战争不远了,这一点相信在座的所有都心知肚明。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孩子在霍格沃茨求学,或者刚从霍格沃茨毕业。如果,你们觉得凭借生活魔咒和厨房魔咒,或者使用频率最高的‘清理一新’可以使得他们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话,那么就请你们继续禁止黑魔法吧。” …… 在三年级以全o从霍格沃茨毕业,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西弗勒斯已经成为在校学生中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度。他们将他视为自己的偶像,甚至是英雄。英雄的见解总是能引起最大程度的共鸣的,更何况巫师界还停留在一个单纯的以实力说话的年代,于是西弗勒斯的这番话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学生们的看法。赫奇帕奇的孩子们在第一时间兴奋了起来,这带动了好学的不甘平庸的拉文克劳,鲁莽的狮子们继续一往无前。至于斯莱特林,哦,他们从来就没有觉得黑魔法不好,那早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 十一月四日晚,知道金杯被毁的主魂在第一时间幻影移形,确认了马沃罗的戒指被毁,后又在山洞确定了日记本被毁。他暂时无法进入霍格沃茨,不知道拉文克劳冠冕的情况,但很显然,依照对手对他的了解,冠冕也是凶多吉少了。主魂大发雷霆,他在食死徒会议中理智全无地惩罚了一批下属,连地位崇高的奥赖恩都获得了一打的钻心挖骨。几个办错了事情的可怜虫直接就被喂了纳吉尼。 凤凰社是一群理想主义的笨蛋,他们不会有如此严密的一网打尽的计划,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手笔。古灵阁的爆炸是由艾玻斯坦家族的拱顶开始的,显然这个拱顶被人动了手脚。在古灵阁如此严密的情况下能够动手脚的只能是家主本人。主魂并没有将艾玻斯坦家族放在眼里,反正这个家族的继承人在他的设计下死在阿兹卡班了,那以后这个家族就是一盘扶不起来的散沙。但是主魂不会忘记,在斯莱特林挂坠盒被偷走的那一晚,艾玻斯坦老混蛋可没少参与!在那之后,艾玻斯坦庄园就彻底封闭了。 “卢修斯……”主魂阴测测地叫着这名字,像某种爬行动物的语言。他继续惩罚着保管金杯的贝拉。这个疯狂的女人在他的脚下痛得只打滚,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兴奋。她爱着这个男人,所以即使被一打一打的魔咒轮番伺候着,她觉得自己在疼痛中都能够达到高、潮了。 “所有的人,放弃和凤凰社的正面冲突。你们必须给我在一天之内将m.p.的产业消除干净,不留任何一个活口。”主魂抬眼向所有的食死徒命令道。贝拉强撑着跪起来,爬到主魂的面前,亲吻着他的袍角:“yes,mylord.” 阿布,你瞧,你因为背叛我最终得到的呵护的培养的继承人也不过如此。急功近利的人永远都走不远,你没有教会他隐忍。我会杀了他的,我一定要杀了他,或者如果我把他制造成一个魂器,你会不会更加欣慰一点。 “1973年的冬天并不长,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战争是男人们的事情,而我窝在庄园里读诗,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本卢克从麻瓜那里给我带来的《雪莱全集》。这位浪漫的诗人奏响了预言的号角,他说,风啊,冬天如果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在战争结束后,某一位记者责问马尔福夫人,如果当时卢修斯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么被挑衅的黑魔王的怒气该由谁来承担,纳西莎如是说。她四两拨千斤,她坦然从容,微笑着如同她似乎并没有被这个记者冒犯了一样。不得不说,这位站在卢修斯身边的第一夫人,她柔顺尊崇着自己的丈夫,但她的光芒也永远没有被她耀眼的丈夫所遮盖。 82、月照 夜。暗色。风动。 这是一处食死徒的庄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翻墙而上,急速掠过,隐去身影。十分钟后,这个身影再次出现,一辆被改装过麻瓜摩托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墙壁下面,那个黑影顺势跳上摩托车的后座,车子立即全速前行。 围墙附近恢复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四十秒之后,静谧的夜被巨大的火光撕裂,弹药爆炸的轰鸣声让巫师们以为那是某种强大的毁灭魔法,顿时觉得胆战心惊。 “干得不错!我们的配合永远是最默契的!”坐在后座的小子脱去他的头盔,略有些长的头发在夜风中飘飞起来。应着身后的一片火光,威廉的声音被寒风撕扯得有些沙哑。 “闭嘴!就算摩托车改装之后的速度惊人,依然是比不上巫师们的幻影移形的。”掌握着前进方向的露比冷冷地回了一句。 乱。禁忌。窥伺。 翻倒巷永远是巫师界最混乱的街道,肮脏的空气中充斥着贪婪的味道。一只单纯的小鹿斑比像是无意间闯入了黑暗森林,那眼中是迷茫,是慌乱,是少年固有的青涩纯情。沃伦先生刚刚离开他和黑巫师交易的小巷子,这孩子就突然闯进了他的眼中。 沃伦喜好美丽少年,尤其是单纯无知没有反抗力的美丽少年,死在他床上的小男孩不在少数。贵族的生活本来就够奢靡的,他又是黑魔王面前说得上话的一个人物,自然有人会巴着孝敬。以他的审美,这是一个不错的货色,不不,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的货色。 他当机立断抽出魔杖,把少年逼进了他才离开的那个小巷子。瑟瑟发抖的小羊羔,这是何等的美味啊……沃伦在脑海中畅想着调、教之后,这孩子火辣的样子……他觉得下腹一紧……哦,他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刹那间,形势逆转。那孩子的速度太快了,沃伦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他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一把刀已经插进他的心脏。鲜血溅在那个孩子脸上,他露出一个魅惑至极的笑容,那是沃伦眼中最后的景象。 尸体留在翻倒巷的小巷子里,这里无人经过,这里没有活物。 面具。长袍。肆无忌惮的大笑。 这是十一月五号,黑魔王命令下的食死徒们的狂欢。他们在对角巷的街上猖獗而过,因为据说这条街上的不少商店卢修斯都入了股。没有人敢于阻止,所有人到在忌惮着这群疯子。嚣张的光芒从他们的魔杖尖端发出,他们不在乎被击中的是建筑物还是那些卑贱的人种。 首先要掌握他们各自发射魔咒的频率,考虑到我支开的屏障的整体面积,可以计算出魔咒落在屏障上的密度,按照诺耶师父的意思,我们应该谨慎为之,那么就取一个最高值。在这基础上计算屏障的支撑时间为十一秒,再考虑到风速以及我们在急速运动中的所产生的摩擦,这个误差在加减三秒之内。百利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和地问:“计算显示,我们需要在八秒之内从到达街道的另一头,这会保证我们安然无事。八秒钟足够了?” “简直就是绰绰有余。”露比的嘴角微微上扬,扣上墨镜,踩下加速器。 一道风从食死徒中间飞旋过去,虽然他们中立即有人反应迅速地朝那里发射着魔咒。但是,三秒之后,他们的眼前闪过一道强烈的白光。再两秒之后,成功逃逸的百利亚情不自禁地夸着露比:“天啊,总共用了六秒钟,才六秒而已。你玩机械的手段又上升了不少,这摩托车被你改造得太太太cool了!不过,他们还真是羸弱,我的计算实在是在高估了他们。” …… 在诺耶能够无限提供的丹药的滋润下,威廉四人组目前的修真境界都是融合期,不过有着前后中期的区别而已。威廉原本的出生决定了他从小就在接受一些特殊的体能训练,身手是四个孩子中最好的一个了。加上他对于东方的武术十分痴迷,便选择修炼了《武玄阳经》,以武入道。露比虽然是一个女孩子,却对机械十分痴迷,她的卧室差不多同等于一个枪支弹药改造室,因为她是天生的火灵体,诺耶帮她选择了《丹阳录》来修炼,单修火系。如果百利亚是一个巫师的话,他毫无疑问会成为一个拉文克劳,他几乎就是四个人中的一个百科全书般的存在。他是水木双灵体,修《飘渺翠虚决》。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萨菲尔,萨菲尔是一个漂亮的孩子,上挑的桃花眼使他或笑或恼或嗔或怨,都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他自己选了修真的典籍,称之为《天仙秘典》。诺耶当时脸就黑下来了。虽然,他对于修真的缘法并无偏见,只是想起西弗勒斯和他提过的这些孩子曾经所经历的黑暗,便觉得《天仙秘典》并不适合萨菲尔修炼。因为这部典籍会使得修炼之人多生妖媚之气,若是修炼者修为欠缺达不到收放自如,或是旁人的心智弱了些,很容易让旁人生了淫、邪之心。这不是在萨菲尔的心口撒盐么?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我妈妈是一个妓、女,在我印象中,她一直是漂亮妖娆的,身边周旋着各式各样的男人。她总是说,我的脸是她给我最大的财富。我一开始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后来,她爱上了一个渣滓,吸毒赌博无所不为,当她卖肉的钱不够他的毒资或赌资之后,她最终把我卖给了俱乐部。我是我们中唯一一个被自己亲生的妈妈卖到那里去的吧……啊哈,你们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只是想说,那个女人说得没错,我这张脸是她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但我的人生自然有我的活法。” 萨菲尔平静地说着这些话,没有悲哀,没有怨恨,甚至没有起伏。多年以后,他依然是四个人中最漂亮的那一个,也是四个人中笑容最明媚的那一个。但同时,他也是四个人中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他自信着自己的魅力,以至于从来不相信爱情。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便连日久深情也逃不过权衡利弊。 不,不是这样的,有一个声音在心底说,却被萨菲尔云淡风轻地忽略了过去——直到他遇见他的劫数。“最后的最后,坏人们一定会死的,而活着的人一定会幸福的。”在那时,他才想起很久之前诺耶师父说过的这句话。 “五处庄园被毁,其中有四处是据点,牵涉了大量的生意往来;三人失踪,其中两个人目前已经确认死亡;十一人受伤,据说是有什么东西快速地闪过去,然后弄瞎了眼睛……一群废物!”主魂在属于他的王位上叫嚣,他的魔杖随便一指,一个倒霉蛋就立刻痛得翻滚在地上哀求着。 “卢修斯的影子都没有摸到,你们已经损失惨重……枉费你们是被挑选出来标记的一群,你们……钻心挖骨!钻心挖骨!”每一个食死徒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他们听着周围同伴的鬼哭狼嚎,然后不知道什么那种疼痛落在自己身上。 “说说看吧,你们还能有什么作为,你们用什么来维持纯血的荣耀,来为伟大的萨拉查阁下未完成的事业奠基!奥尔兹,出列!” “lord,这次我们的损失确实也有些大,但是这是在我们还不熟悉他的手段的情况下……接下来,我们一定能够获得反击的机会的,在您的带领之下……啊!” “我不是来听你的废话的,诺特!”主魂毫不犹豫地惩罚了奥尔兹。他用魔杖敲打着手心,声音滋滋滋地模糊化,那条与之形影不离的纳吉尼慢慢地圈起,从他的脚下蹭过。 “我的主人,我、我我觉得,既然古灵阁的爆炸案是卢修斯做的,为什么我们不说服古灵阁的妖精上诉呢,巨大的赔偿数字很快就会拖垮马尔福的……”一个略显瘦小的男人身影匍匐着前进,终于跪在了主魂的面前。 “不错……但是他们没有留下证据,妖精们对此无能为力……倒是可以煽动受损失的贵族们,他们会喜欢有一个人为自己买单的。还有么,诺特?” 没有受到惩罚,说明他已经过了这一关了。他是在场少数没有受到惩罚的人,瞧瞧贝拉的眼神,那充满了鲜明的嫉妒。至少,我不能让一个娘儿们永远踩在我的头上,诺特如此想。他咬了咬牙,突然很想赌一场:“我的主人……我们一直检验不出,古灵阁的爆炸和这次的庄园被破坏依赖于什么黑魔法,但是原谅我,主人,我想我已经有了猜测……那种破坏力来自炸药,来自、来自……来自麻瓜们的发明……” “哦,麻瓜?”主魂淡漠地接口。他用魔杖敲打手心的动作忽然停下来了。 “是、是的……”话已经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上。 贝拉一脸兴奋地抽出魔杖。 “钻心挖骨!”这是黑魔王的声音。 恐惧在瞬间漫上心头,但是下一秒,诺特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到疼痛,被惩罚的是贝拉。 “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这话说的是贝拉,主魂看向诺特,良久他眼里的红光慢慢加深,“幼稚的、弱小的、卑贱的麻瓜,他们制造了弹药……这可真有趣,诺特,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么?” “我的主人,为了你的事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诺特心满意足地退回到食死徒的队列中。他用眼角瞥了脸色苍白的罗道夫斯一眼,然后无声地笑了笑。 西弗勒斯和诺耶正带着小光在田野中散步。继卢平和费朗西斯的基因改造之后,西弗勒斯又利用获得的数据将这一过程完善了两次,目前还没有数据显示,这个改造过程同样适合小光和安萨使用。他们一个太小,一个年纪有些大了,尽管生活教会了他们隐忍,西弗勒斯却不觉得他们可以忍受那种巨大的疼痛。所以,他愿意再花时间改良一番,等到确定毫无副作用之后,再用在儿童和老人的身上。这是属于西弗勒斯的独有的温柔。 小光很开心,他就要摆脱狼人的身份了,西弗勒斯向他保证,在十一岁的生日之前他就不用再忍受每个月的兽化了,他一定会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的。诺耶说,那是因为小光是一个好孩子。 贵族的庄园有些隐在人群中,用空间扩展咒制造华丽的布景,用麻瓜驱逐咒显示它的清冷高绝,比如布莱克老宅。有些的则喜欢占用大片大片广袤的土地,方圆几里并无人烟,比如马尔福庄园。西弗勒斯他们所站的地方正是伏地魔的庄园附近,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渐渐的,有老鼠聚集到他们的面前,在他们脚下围了一圈。 小光蹲下身子,那些老鼠似乎正急切地和他说着什么。他听着,偶尔摸摸老鼠们的肥脑袋。小光能听明白小动物表达的意思,虽然他本身不会说任何动物的语言,这算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米基说,伏地魔似乎发了很大的火,然后,有一个黑衣人提到了弹药什么的,他或许已经安排了人去麻瓜界……卡尔说,他们不敢靠的太近,因为伏地魔的庄园里到处都是蛇,如果被蛇发现了什么,那么这就同等于伏地魔本人知道了,毕竟他是一个蛇语者。”小光将老鼠们的意思转告给西弗勒斯。 诺耶想了想,便对小光说:“这样吧,你让他们撤回来吧。我让银渊去探消息,那家伙被巴吉里斯克宠得越来越懒了,是时候让它出点力了。” “可是,银渊能够打过纳吉尼么?”小光好奇地问。 “这不是还有巴吉里斯克,它怎么舍得让银渊吃亏。”诺耶在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巴吉里斯克为什么舍不得让银渊吃亏……为什么……他看向西弗勒斯,用眼神询问,我这不会是已经把银渊嫁出去了吧。 银渊没有嫁出去,因为巴吉里斯克是上门女婿。西弗勒斯微笑着。 83、聘礼 这是麻瓜伦敦,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屋的包厢之内。 安亚西装革履,一派儒雅的模样,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三分笑,三分傲,三分随然,还有一分疏离。而在他面前坐着的是一黑袍裹身的男子。那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应该出身高贵,所以他的眼神傲慢无礼。但同时他又对着街上迅速移动的汽车和店里靠电力驱动的能让人觉得温暖的那个物件(空调!)感到好奇,可是他竭力压制了这份好奇心,他看向安亚先生的眼中依然透着鄙夷。 “只要你能给我们提供最优质的炸药,这就是你们的了。”诺特从袍子的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袋子,他用魔杖指了指,袋子速速变大,从一端的开口可以看见,里面装满了金加隆。 安亚的表情并没有如同诺特所期待的那样变得惶恐不安,他看了一眼为数不少的金加隆,笑了笑说:“先生,无论你是一个变戏法的,还是一个巫师,这里是我的世界,请你遵守我的规则,否则……我什么都不能保证。” 诺特有些愤怒,他在第一时间抽出魔杖,但是安亚的速度更快,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枪,对着诺特微微地笑着。砰的一声,诺特的魔杖的尖端就被击飞了,余波掠过诺特的脸,带着一种热辣辣的疼痛。 他被一个麻瓜击中了,那个麻瓜显然有一种特别厉害的武器。诺特恼怒但又不得不承认,也许麻瓜的炸药真的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麻瓜一直被小瞧了。说真的,炸药这么回事儿,诺特最开始还是从一个德国供货商那里无意间听到的。那个德国佬在和他谈生意的时候,看见了刊登着古灵阁爆炸消息的预言家报纸。他十分肯定地说:“能拥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的,相信我,这一定是炸药!正因为如此,所以你们永远都检验不出那里的魔法波动,因为炸药来自麻瓜!” 对于他说的话,一开始诺特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但是那个德国佬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甚至举了例子,一个关于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的例子:“你们不知道,他当年就是用夺魂咒控制了麻瓜界的领导人,然后挑起了世界性的战争!不要小看麻瓜界的武器,那场战争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 诺特只是觉得剑走偏锋或许能让黑魔王从此刮目相看,才在匆匆了解了一些关于炸药的知识之后,冒险提出了他的观点。而现在,他不得不赞叹自己的先见之明,他的确走了一步不错的棋。 “坐下吧,先生。只要你老实一些,并且乖乖地付齐了佣金,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您现在可是我的客人。”安亚将m19左轮手枪放在桌子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但是他的话音中却又偏偏可以听出一些威胁。 “我们可以长期合作,只要你给我们提供你们最好的货。”诺特慢慢地收起他的倨傲,他的魔杖已经被毁了。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该审时度势。真正的合作开展之后,眼前的人会为他的不可一世付出代价的,因为黑魔王不会放过他——诺特如是想着。 “……只要你们能够拿出足够的金钱。说真的,这一些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安亚的眼神从那袋金加隆上瞥过,十分地不屑一顾。军火商或者佣兵团,他们一直是暗色王国的老大,的确看不上这一袋子的金子。 “……成交。”诺特摇了摇牙。他今天大意了,他在感受不到眼前人身上的魔力知道他是一个麻瓜之后,就没有正眼瞧过这个人。所以才被这个人的武器给弄坏了魔杖。但是黑魔王擅长的就是夺魂咒,日后让这小子乖乖贡献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待到诺特离开之后,这个包房一角的空间开始产生水纹状的波动。不一会儿,诺耶和西弗勒斯从那里走出来。诺耶在运用空间法术的时候,并不会如巫师一样产生魔力,所以即使诺特在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先后施展了检测咒和屏蔽咒,但是他的行为依然被人掌握了。 “干得不错,费朗西斯!”诺耶兴冲冲地对“安亚”竖起了大拇指。 费朗西斯微笑着算是接受了他的表扬。在深入了解巫师界之后,费朗西斯对于这群固步自封却又高视阔步的人越来越无语——当然,他并非在说西弗勒斯和诺耶,他依然极为尊敬着这两位与众不同的巫师——巫师们就像是一堆看不清事实真相的可怜虫,用虚伪的优越感坚持着他们可笑的自尊心。 正如刚才的诺特。他毫不掩饰着他对于麻瓜的轻视,彰显着自己身为巫师的“上等人”的身份。他穿着黑色的袍子,认为麻瓜的西弗毫无设计感;他不理解电力和机械,却认为那不过是麻瓜们过家家的小玩意儿;他自以为强大,在确定炮弹炸药的厉害之后转而设想如何用这个来控制毁灭人类——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如果安亚不是费朗西斯,而是另外一个真正的有远见有谋略有野心的军火商的话,他在看见诺特给出的财富和奇特的能力之后,只怕会第一时间考虑如何去控制这一群自大而愚蠢的生物为自己所用吧。不说别的什么,只要一颗原子弹下去,巫师赖以生存的弹丸之地就会即刻灰飞烟灭,那可不是什么盔甲护身或者障碍重重能够阻挡的。 自从接下寻找流落在麻瓜界的小巫师的工作之后,费朗西斯见过好几起拥有特殊能力的“怪物”被人类控制、解剖、研究的案子。人类或许很奇怪,他们喜欢斗来斗去,发动战争结束战争,然后筹备下一场战争。但是,在面对未知力量的时候,他们又会是无比团结的,用他们所能做的一切把“未知”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在摧毁一个生物科研所的时候,费朗西斯甚至看见一个成年的男巫师被他们控制着。后来根据卢修斯的调查发现,那个巫师是六年前失踪的克洛基家族的三少爷。那可是一个擅长黑魔王的世家长大的成年的巫师,但是在他被夺走魔杖注射各式各样的药物之后,别说逃走了,他甚至连自己的死亡都无从选择。 “按计划,我们会在四五天之后将他们所要求的这批炸弹递交给他们……这个时间段怎么样?”费朗西斯问。 这说明最后的战争就在四五天之内了,诺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会通知卢修斯,让他做好准备的。啊,对了,你与格林德沃先生相处的怎么样,听说他对于你在经济上的敏锐观察力极为推崇。” “他是一位伟大的具有谋略的政治家……还有,他很危险。”费朗西斯想起那一双毫无杂质却又偏偏让你瞧不出他在思索什么的绿眼睛,谨慎地回答。 “别担心,费朗西斯。很多时候,你就是太严肃了,要知道你才二十岁,多么年轻多么澎湃的年纪,你应该好好享受你的人生,而不是像一个老头子一样试图游离在人生之外,用一种探索的目光去观察着一切。”诺耶踮起脚尖去拍了拍他口中的“年轻人”的肩膀,微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别想太多了,无论格林德沃先生如何危险,他是巫师中少数有见地的人,他看重的也是巫师界的未来。所以,我并不打算防备着他。” 费朗西斯的目光闪了闪,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羞涩,却并没有说什么。 西弗勒斯始终站在诺耶的身边,在他说完这一切之后,才朝费朗西斯告别,带着诺耶用门钥匙回到了普林斯庄园。他瞧着诺耶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顺着他,刮了刮他的鼻尖,问:“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诺耶阁下如此开心?” “哈哈,费朗西斯那个白痴,明明有人喜欢他,他也喜欢那个人,却为了所谓的立场装作一点都不在意。结果,人家姑娘对于这块木头无计可施,只好写信给纳西莎,纳西莎又将信件转交给了我。”笑话费朗西斯是一块木头的诺耶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也是一块隔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开窍的笨木头。 “哦,这么说起来,那女孩与盖勒特应该关系匪浅。”西弗勒斯了然。 “没错,那女孩是海因西里家族的六小姐,几兄妹中最小的一个,现在的家主是她的哥哥。她从小就活泼可爱,聪明果决,喜欢钻研黑魔法,特别崇拜盖勒特。在盖勒特自囚在纽蒙迦德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带着自制的蓝莓派去看他,盖勒特赐予她自己的姓氏,一直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的存在。如果日后盖勒特没有子嗣的话,那么她就很有可能继承他的事业……所以,费朗西斯才会顾忌那么多。不过,他会为自己前段时间的犹豫而付出代价的,听说海因西里的现任族长是一个妹控,他是不会放过敢让自家妹妹伤心的混蛋的——这是他的原话。”诺耶滔滔不绝地说着,但他忽然停下了说话,脑袋卡兹卡兹地转过去,望着西弗勒斯。 “怎么了?”西弗勒斯隐忍着笑意问。他的诺耶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这、这里是普林斯庄园的后花园?”诺耶显得有些紧张。 西弗勒斯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你说得没错。我已经告诉过妈妈,今晚会带着你回来享受她的厨艺的。” “为什么你没告诉过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诺耶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很喜欢妈妈做得小点心么?”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今天我要见到你妈妈了!但是混蛋你竟然没有事先提醒我!”诺耶炸毛了。西弗勒斯仿佛能够看见他身后的猫尾巴直立起来,猫耳朵也往后撩着。 “你不是和她聊得很好么,我以为你很喜欢她,她也喜欢你。”西弗勒斯继续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但是他的眼中蓄满笑意。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养宠物,因为逗弄宠物什么的实在是太有趣了。 诺耶垂下脑袋,脚尖踢着地面上的一颗石子,他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为了避免尴尬甚至用了中文讲述:“但是……这和以前不一样,这是……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我第一次来见艾琳阿姨。我们应该更正式一点,按照我们的习俗,还应该准备好聘礼……对,聘礼!我该准备些什么,才能让你妈妈愿意将你交给我呢……啊,怎么想都觉得这太突然了,我现在两手空空真的很失礼!” 聘礼?学过中文的西弗勒斯挑了挑眉,他一把拉过诺耶将他按在一棵树上,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上那一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舔舐,吮吸,纠缠,共舞。他的吻总是带着十足的侵略气息,每一次的唇舌纠缠都会让诺耶面红耳赤。 聘礼!在诺耶因为吻而变得迷糊的时候,西弗勒斯正在精神十足地考虑该有什么去讨好费尔奇老先生。瞧瞧,这是一个多么严肃的值得思索的大问题啊! 最后,诺耶依然被西弗勒斯拐进了普林斯庄园。艾琳两个多月没见到他们了,虽然保持着通信,但是总不如见着真人来得亲切。 “我真想念你,我的诺耶宝贝儿。”一见面,艾琳就拉着诺耶说话,反而她的亲生儿子被忽略在一边。对于这种“婆媳”之间氛围和谐,西弗勒斯自然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刚和西弗勒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最后还差点差枪走火的诺耶更加不敢抬头看艾琳的眼睛,他笨手笨脚地拥抱了艾琳:“我也想你了。” 怀着见未来岳母的心情的诺耶一直十分紧张。比如晚餐前,艾琳端出特意为诺耶准备的苦艾茶的时候,他立刻起立鞠躬,双手从艾琳的手中接过,态度恭谨地只差没五体投地了。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让艾琳十分震惊,她一直在问诺耶是不是生病了。(诺耶通红的脸加深了艾琳的误解,这分明就是发烧的时候的模样啊)。 比如晚餐的时候,西弗勒斯极为自然地给诺耶夹了他爱吃的菜,这本是他们已经做习惯的动作,连威廉四人组都见怪不怪了。诺耶却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西弗勒斯一脚。因为书上说了,不能在你婆婆面前使唤你的老公,这会让婆婆不喜欢的。同理,要讨岳母欢心,也不能在她面前使唤你的老婆。(如果西弗勒斯知道诺耶的想法的话,他会建议诺耶把“同理”及之后的句子划掉的,这对诺耶没有任何借鉴意义)。 当然,这一切其实都没什么。最重磅的炸弹来自于晚餐后艾琳所说的那番话。她笑眯眯地说:“既然西弗已经毕业了,那么从今天起就正式住在家主卧室吧。诺耶的房间是旁边的那一间,属于普林斯家主夫人的。当然,如果你们想要一起睡,我也没有意见。只不过你们年纪还不大,某些事情一定要有节制。” 正在爬楼梯的诺耶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86、魔力 当诺耶再一次醒来的时候, 西弗勒斯正倚在床边看书。阳光被窗帘挡去了一部分, 以至于诺耶分辨不出来现在的具体时间。身后那处难以启齿的地方在西弗勒斯帮忙上了药之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但他依然疲累。 “醒了?” “是的……”诺耶并没有再次炸毛, 反正情侣总会做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的,想通了之后, 诺耶的心情坦然了很多。 “如果现在下去的话,我们刚好可以赶上中餐。”西弗勒斯合上书, 用时间显现查看了时间。他径直走到衣橱, 帮诺耶挑了内衣和外衣,放在诺耶的面前。诺耶这才发现,他正全身□□地被裹在毯子里。 也许是诺耶脸上再次升高的温度取悦了西弗勒斯,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说:“那么,我就下去等你了。睡了这么久, 你应该恢复体力来打理自己了吧, 我亲爱的诺耶?” 当西弗勒斯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威廉将几封未拆封的信件交给了他。卢修斯的办事效率很快,早上的偷袭事件,他已经查出了结果。其实就是一个愚蠢的试图讨好伏地魔的小家族喝了复方汤剂之后的擅自行动。不过,那处别庄自然是暂时被封闭了。狡兔三窟, 何况是卢修斯,他与外界的联系渠道自然不止那一个。 另一封信上说了另外的一件事,这件事更为重要。从昨天艾琳将西弗勒斯熬制能去除食死徒标记的魔药交付给卢修斯之后, 今天已经陆陆续续有一些贵族庄园选择了封闭。他们都是当初被迫加入食死徒的,或者被一时所惑但现在已经动摇试图明哲保身的,卢修斯匿名给他们寄了药水,将选择权交在他们自己手上。也许在此之前他们的手上也沾染了一些无辜之人的血液,给他们药水,意味着他们或许从此逃过了审判。但是,卢修斯和西弗勒斯本来就并非是绝对的正义人士,他们更习惯于游离与黑白之间,他们还有着斯莱特林与生俱来的永不磨灭的骄傲,他们的确打算将食死徒一网打尽,却并不意味着他们要将所有的贵族一网打尽。他们要将巫师界的秩序在彻底败坏之前控制住。 所有寄出的药水,西弗勒斯都做了特别的处理,它们只有一天的时限。也就是说,过了今天,如果他们没有选择洗去食死徒印记的话,他们就永远失去了机会。这意在给那些习惯脚踏两只船的贵族们一个提醒,某些时刻的犹豫不决并非是一个好策略。加上在此之前关于黑魔王的身世的铺垫,和卢修斯的经济制裁,或许还要算上黑魔王本身的确越来越趋于疯狂他对于手下的惩处是那些骄傲的贵族们无力反抗却又倍觉羞辱的到目前为止,大概已经有四分之一的食死徒选择了洗去印记,然后彻底封闭庄园。 对这些背叛的食死徒而言,不说他们之中本来就有不少当初是迫于伏地魔的压力而被打上那个丑陋的标记的,只说贵族本来就是一群善于明哲保身逃避风险的生物,他们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暂时的封闭庄园总比家族走向衰败要好得多。 西弗勒斯将信件浏览了一遍,然后在阅读完毕时用火烧去。他打开第三封信,这一封是来自国际魔药组织联合协会的,表示他们将颁发一枚特殊贡献奖章给西弗勒斯,为了他改良版的狼毒试剂。上面还说,森泰主席将亲自把这枚奖章送到英国,万望西弗勒斯本人不要推辞。同时,因为魔药协会英国分协的会长被撤职以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森泰个人表示,他希望艾琳普林斯作为魔药大师,能够出任这一职位。当然,在此之前他已经给艾琳写了一封信,专说这件事情。 “师父。”站在西弗勒斯身后的威廉朝正从楼上走下来的诺耶打了招呼。 西弗勒斯将信件都收起来,看向他的恋人。诺耶急匆匆地从跑下来,步子慌乱,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西弗勒斯敢打赌诺耶或许都还没有去盥洗室刷牙洗脸,因为诺耶任由他的脖子上露着两枚吻痕他要是真在盥洗室中照过镜子,一定会发现这个并想办法遮盖的。 “西弗……”诺耶停在上一级的台阶上,他咬了咬下嘴唇,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我、我在床头发现了这个……” “怎么,难道你觉得不开心么?” “不不,我只是……”只是太过惊喜了。想想看吧,一张婚姻契约,属于他和西弗勒斯的。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什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什么以胶投漆中谁能别此离,太多太多,那一瞬间,诺耶只觉得脑海中有一朵一朵的烟花竞相开放。 西弗勒斯走到诺耶的面前,捧起他的脸,他们对视着,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咳咳,鉴于庄园里还有不少的孩子,我觉得你们可以稍微地……收敛一点儿。”艾琳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起居室的门口响起,还伴随着喜欢跟在她身后的艾达的咯咯咯的笑声。威廉抚摸着他原本带着项链的胸口,他忽然觉得有些想念雷古勒斯了,那孩子最近不知道生了什么别扭,已经连着一个多星期没有给他回信了。 “哦,妈妈,也许你可以答应森泰主席的提议,我会以你为荣的。”西弗勒斯帮诺耶扣好纽扣,转而对艾琳说。艾琳一直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情,想必是因为明白现在的局势,加上西弗勒斯一开始就说要封闭庄园,她无条件地支持着他的决定,所以觉得这时候抛头露面的工作还是不接受比较好。 “森泰主席会在十天之后到达英国,他要授予我一枚荣誉奖章。虽然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但是作为主人,有客远来也不该失礼了,你说呢,妈妈?”西弗勒斯搂着诺耶向艾琳建议说。他既然知道一个普林斯有多偏执,就该知道在离开托比亚之后,艾琳妈妈有多寂寞。对于巫师远大于麻瓜的生命来说,不到四十岁的艾琳还如此年轻,她可以有一片更广阔的天空的。所以,他提议举办这一次的宴会,是为了正式让艾琳融入巫师上流社会。只要地点选在普林斯别庄,并且注意防范,这并不会造成什么危险。更何况,十天之后……哦,在这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足以发生一些能够改变巫师未来的大事。 “最重要的是,妈妈,我需要给诺耶一场盛大的婚礼。所以在此之间,和贵族们打好关系是必要的。”西弗勒斯把那纸婚姻契约放在艾琳的手心里。他本来并不是那么高调的人,他也一直鄙视着马尔福式的浪漫,但是只要想到那些诺耶只能躲在黑暗中的日子,他就忍不住想要给他更多。 艾琳激动地看着那纸契约,点点头。她如一阵风似的旋走了,口中还在念念有词:“哦,或许我该向纳西莎寻求帮助,我从来都没有举办宴会的经验……梅林啊,或许庄园里的某些地方还需要整修一下……没错,是这样……” 诺耶红着脸并觉得无语地看向艾琳。啊,他和西弗勒斯的交往都还从来没有和费尔奇老爹说过呢。现在竟然直接就结婚了,这会不会太不孝了?西弗勒斯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微笑着说:“在拜访费尔奇……父亲之前,我们还要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双喜临门,相信我,费尔奇父亲会乐疯的。” 等到西弗勒斯带着他走进实验室的时候,诺耶终于知道了他所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事情指的是什么。他并非在意自己是一名巫师,还是一个哑炮,因为这改变不了他实力强大的事实。但是与此同时诺耶也知道,他脸上带着的面具是西弗勒斯心头的一道伤。哪怕只有零点零一的希望让他变成巫师,西弗勒斯也会将它无限放大。 细胞的定向变异,这是西弗勒斯在遇到诺耶之后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的一个研究方向,卢平是这个研究的试验品之一,当然他也是受益人。目前西弗勒斯得到的成果的最大缺陷在于,主体在接受细胞改造的过程中会承受巨大的疼痛。改良受狼毒感染的细胞比激发巫师显性基因低端很多,而卢平都为此承受了那么大的几乎是接近肉体极限的疼痛,所以西弗勒斯一直不舍得让诺耶进行尝试。他一直在完善着这个过程。 而现在,这个顾虑已经没有了。他们是灵魂伴侣,可以共享生命和魔力,也可以转移疼痛。对于疼痛的转移是建立在魔力操控的基础上的,诺耶纵使有一身修真的本领,他依然是一个哑炮体质。所以他无法将西弗勒斯身上的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也无法切断自己身上的疼痛朝西弗勒斯身上的转移。哑炮体质也是西弗勒斯目前无法与诺耶共享魔力的原因,因为诺耶的体内没有储存魔力的“容器”。这就像曾经西弗和艾琳喝着来自诺耶空间手镯中出产的茶叶时,他们的魔力会慢慢增长,但是诺耶和费尔奇喝了更多年,他们还是哑炮。 西弗勒斯让诺耶在仪器中躺下来,他依次朝里面注入了不同的试剂。然后趁诺耶不注意的时候,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瓶强效的止疼剂。诺耶温顺地躺在清澈的液体中,西弗勒斯在里面加了一些助眠的东西,他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他仿佛只是简单地睡了一觉,当他醒来的时候,诺耶发现他被西弗勒斯抱着睡在床上。诺耶在西弗勒斯的怀里艰难地转了一个身,他喜欢两个人面对面地躺着,这样他能够看见西弗勒斯的脸。嗯,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也许是累到了。诺耶想到西弗勒斯忙前忙后地照顾自己,而昨天本来已经熬了两天一夜的西弗勒斯该好好休息的,可他们后来却又……也难怪现在他在他怀里动来动去,西弗勒斯却还没有醒过来。 一直很容易被吵醒的西弗勒斯依然没有醒过来,诺耶却又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他只能百无聊赖地查看自己的身体变化。他能够感觉到体内多了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像是一根无形的绳子将他和西弗勒斯维系在了一起。而他的元婴四围多了一层似雾似云的白色的稀薄的能量体,不相容却又不排斥。 这就是魔力么? 诺耶试图将这种能力慢慢地引导出来。他知道西弗勒斯睡觉的时候一般把魔杖放在他最容易拿到的地方,他在那一处摸了摸,取出魔杖,然后对着床对面的窗帘念了一个简单的适用于霍格沃茨一年级学生教学用的漂浮咒。窗帘的一角动了动,然后漂浮起来。 啊哈,果然是魔力!诺耶摸着自己的脸,那里还带着面具,他缓慢地将体内稀薄的魔力引导出来,想象着把它们注入面具中。死亡玫瑰对于主人提供的魔力来者不拒,但却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好在有魔力从西弗勒斯的身上源源不断地传送过来,否则诺耶现在大概已经枯竭了。大概到了极限,慢慢地,死亡玫瑰变化了形状,就像一朵花终于从含苞待放的状态转化为盛开。意随心动,它慢慢地从诺耶的脸上消失了,诺耶的左耳上却多了一枚小巧的玫瑰色的耳钉,如同一簇燃烧的火焰。 ……真的消失了! 诺耶摸着自己的脸,心里感慨万千。 “偷用我的魔杖并且第一次魔力引导试图脱离大人的监管……真是格兰芬多的风格,我该扣你一百分。”低沉的声音如同丝绸划过诺耶的耳畔。但是,诺耶显然对于蛇王的毒液并不感冒,他扬起自己的脸,欢呼雀跃着:“西弗西弗,你瞧,没有了!” 那是一张漂亮的小脸,和西里斯有着六分的相似,但皮肤更白嫩些(常年晒不到阳光的缘故),线条更柔和些。和西里斯站在一起,也许更容易被认作西里斯的弟弟,而非他的同胞兄弟。西弗勒斯想到东方文学中的一句话,说是相由心生。一个人的气质或多或少会影响一个人的外貌,诺耶身上恬静安然的味道是西里斯永远都学不会的。 “哦,这很好。”西弗勒斯微笑着。去他的布莱克,他的诺耶本该如此啊。 “西弗……你很累么,我瞧见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诺耶心疼地凑过去吻了吻西弗的眼角。再往下,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没关系,我没有服用体力恢复剂而已。你不是说多喝补充剂对身体不好么,我只要再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够了。”西弗勒斯将诺耶按在自己怀里,安慰说。事实上,他诺耶还未醒来的时候,连服用了两瓶止疼剂,一瓶体力补充剂,一瓶去伤剂,还有一瓶精神恢复剂。那样的疼痛只要他来承受就好了,他情愿诺耶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我们还可以再睡一会儿……”诺耶在西弗勒斯的胸口蹭了蹭。 “不许偷偷使用魔法,不许偷用我的魔杖,不许……”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西弗真??隆??“。?胰洗恚?恍砟游已餮鳌??? 87、爆炸 自从费尔奇辞去了霍格沃茨管理员的工作之后, 也并没有过得太寂寞。他的庄园靠近麻瓜的村镇, 诺耶为了避免他无聊,从村子里偷接了电线过来。慢慢地,空调、冰箱、吸尘器、微波炉……都齐全了, 费尔奇享受着这样的生活。最让费尔奇满意的是,那台叫做电视的玩意儿, 他最近迷上了一部美剧。哦,那些美国人开起玩笑来可真大胆。 昨天, 费尔奇收到猫头鹰信件说, 诺耶今天会和西弗勒斯一起过来享用午餐。他从早上起来就开始打扫屋子,又从庭院里剪了一支开得正好的冬梅,插在餐桌上的花瓶里。听说西弗勒斯已经提前完成学业了, 想到这个和养子感情颇深的聪明懂事的年轻人, 费尔奇有着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在费尔奇忙碌的同时,安亚正看着诺特清点货物。伏地魔并没有亲自出现, 他不屑与麻瓜们交往, 认为他们偷走了属于巫师们的复兴历史。但是,伏地魔要见证这批货物是否真的名副其实。安亚打开电脑给诺特看了一些荒地演练的视频。诺特则通过双面镜将这一切向伏地魔如实传达了。 “正如你们所见,轰的一声,就连渣都不会剩下。但愿你们能够满意这些小家伙们的威力。”安亚假笑着。 “是的,是的……”诺特的声音有些低迷, 尾音拖得老长,带着那么一点儿不怀好意的味道。他的右手藏在宽大的袍子中,时刻搭在魔杖上。 “巫师先生, 我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里装满了监视器,只要我有一点点不对,相信我,我的手下会在第一时间把这里炸平的。那么,祝下次合作愉快……我很满意你们的慷慨。”安亚示意他身后的人上前将几箱子的金加隆搬走。在这之后,他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有恃无恐地暴露着他的后背。 诺特忍耐着让他离去,他能够从这个放肆的不自量力的麻瓜眼中看到鄙夷,没错,是鄙夷!他不会放过他的,但目前他必须忍这一时之气。诺特对着用特质的箱子装着的弹药施展了好几个缩小咒,然后将它捡起来,放在黑魔王特意交给他的炼金小盒子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卢修斯,你蹦?不了多久了。诺特得意地将小盒子放进口袋中,幻影移形。 在那之后的一些年,每当西弗勒斯回顾他两辈子所经历的两场截然不同的战争时,他都有些无语。一场战争夺去了太多人的生命,浸染了太多的鲜血,伏地魔的名字成为使所有人恐慌的禁忌;而另一场的战争却结束得如此仓促,仓促得像是一个笑话。织布绣花原本是一门并不容易学就的手艺,但自从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科学技术迅猛发展,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只要他伸出一根手指,按下一个按钮,他身后的机器自然就可以绣出一片锦绣山河。我们可以将这称之为奇迹,但是,创造奇迹的并非是那个按下按钮的小孩子,奇迹来源于创新和进步。同样,这场战争的胜利并非仅仅仰赖于运气,运气眷顾着有准备的人。 当诺耶和西弗勒斯一起出现在费尔奇庄园的时候,诺特正把那个小炼金盒子呈献给伏地魔。当诺耶和费尔奇拥抱的时候,银渊正和纳吉尼进行殊死搏斗,当然最终纳吉尼小姐还是死在巴吉里斯克的牙齿下,因为银渊在缠打中不小心蹭破了一点皮。当西弗勒斯恭敬地从他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样又一样的魔药珍惜魔药材料,而诺耶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无能,费尔奇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伏地魔狂怒地召唤了几个食死徒,他不会放过那卑贱的敢于违背蛇语者命令咬死了纳吉尼的蛇类。 “哦,这是嫁妆,虽然晚了点,但希望费尔奇……父亲不要介意。”西弗勒斯永远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费尔奇为“父亲”,并且喊得心甘情愿。但是现在他愿意这么喊他,因为是这个老人给了诺耶最初的温暖。 “嫁、嫁妆?”费尔奇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但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这件事来得如此理所当然。事实上,在曾经的某一天的早上,那个时候他还在霍格沃茨工作着,当他看着西弗勒斯从诺耶的卧室中走出来的时候,潜意识里已经有了预感。 “我的母亲会在稍后拜访,和您一起商讨我们婚礼的相关事宜。”西弗勒斯继续说道。可怜的费尔奇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受到了三连击。他的儿子有了男朋友!他的儿子可能要订婚了,你瞧人家嫁妆都送过来了!他的儿子要嫁人了,对方的家长显然已经认同了这件事情! 诺耶瞧着费尔奇迅速变幻的脸色,以为他有些难以接受,立刻眨了眨眼睛试图挤出一点眼泪,他甚至偷偷在西弗勒斯的腰上揪了一把,让他也陪着演下苦情戏:“父亲……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西弗勒斯之间显然已经有了婚姻契约……我们是灵魂伴侣,注定离不开彼此的……” 并不是每一个家长都能够接受自己的儿子爱上了一个男人的,曾经在严谨的大家族中生存过的诺耶显然很清楚这个事实。但是,他是真的希望能够得到费尔奇的祝福,这个被他叫做父亲的老人用他的父爱填满了他空缺的人生。 “婚姻契约?!灵魂伴侣?!”费尔奇高声叫起来。梅林的破袜子,原来刚才的那些打击都还不算什么,他的儿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已经嫁人了?! “你个臭小子!”费尔奇摘下他干活时带着的手套,跳起脚来在西弗勒斯的头上狠敲了好几下。诺耶站在一边不敢劝,反正西弗勒斯皮糙肉粗,被这么拍打一下,总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费尔奇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把诺耶扯到自己身体的另一边,然后用眼刀剐了西弗勒斯几眼:“我告诉你,臭小子,以后你要是敢对我们家诺耶不好,我可是会打爆你的!” 闻言,诺耶的眼中透出一些惊喜,他摇晃着费尔奇的手,兴奋地求证:“父亲,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同意我和西弗勒斯在一起了?” “傻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反对的话了?”费尔奇微笑着看着他值得骄傲的儿子,他用打过西弗勒斯的破手套擦了擦眼角,有些委屈地说,“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亲爱的诺耶宝贝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爱人了……年轻人总是充满活力的……当小鸟离巢的时候,老父亲就要被剩下了……” “父亲!你永远是我的好父亲!”诺耶抱住费尔奇,安慰他。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他舍不得这个老人。哦,当他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或许费尔奇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是他笨手笨脚地喂自己喝奶粉;当他生病的时候,是他焦急地吃不下饭;当他开口叫他第一声“父亲”的时候,这个孤独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激动得热泪盈眶。父亲的怀抱是一种无可代替的温暖,而父爱是世间最真挚最无保留的感情。 “诺耶,也许你还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看着差点就要抱头痛哭的父子俩,不擅长安慰人的西弗勒斯不自然地转移着话题。不过,显然他成功了。诺耶惊呼了一声,放开费尔奇,急匆匆地抓住他的手贴放在自己脸上。 费尔奇看着那张面具一点一点地消失,他本以为那是诺耶需要背负一生的耻辱,他为此深深地恨着卑鄙无良的布莱克夫妇。而现在,那面具彻底地消失不见了。就如他千百次想象的那样,诺耶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费尔奇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用两只手一起细细地将诺耶的脸抚摸了一遍,他终究忍不住老泪纵横。 在费尔奇一家终于一起坐在餐桌前享用午餐的时候,伏地魔的庄园发生了一场让人始料不及的大规模爆炸。凤凰社迅速得到消息,在邓布利多和一些凤凰社骨干幻影移形出现在那里的时候,他们看到原本的庄园所在地现在只剩下一个还在燃烧的巨大的深坑。邓布利多瞧着他手中的那张纸,上面华丽的花体字渐渐变成另一句话“希望伟大的邓布利多阁下能满意我的小小的礼物”。这张纸条是在爆炸发生的前一刻出现的,最开始,上面只写了一句“收割的时候到了”。没有署名,但是显然带着特定香味的印花羊皮纸一定来自某一位贵族,或者干脆说,那来自于卢修斯马尔福。 冬日的午后阳光总有些缱绻,艾琳在拜访费尔奇庄园之后,受到了费尔奇的热情招待。诺耶和西弗勒斯则收到了来自卢修斯的邀请。 “虽然这个消息惊心动魄,但是我想伏地魔的确毁于那场爆炸之中了。瞬间燃起的高温以及急剧压缩的膨胀的空间有着不弱于魔鬼火焰的杀伤力,尽管这种杀伤力仅仅作用于肉体而非灵魂。哦,我该说,这场胜利来得如此轻易,我甚至有些难以置信。”话虽这么说,但卢修斯的表情显示出他更多的是得意,而非震惊。 早在知道诺特想要去麻瓜界寻找“武器”的消息之后,他们的战争策略在第一时间更改。安排费朗西斯与他们接洽,然后在提交的那批次弹药中混入了一枚远程控制炸弹和两枚由魔药大师西弗勒斯亲自研制的毒药弹,毒液取自蓝特丽丝维伯爵夫人的花蕊,只要一滴就可以毒翻一头龙。当远程控制炸弹被引爆的时候,高温同时引发其他弹药的爆炸,这真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伏地魔歧视麻瓜,不了解麻瓜,如果卢修斯都可以用这种武器得到很多的便利,很显然他以为他也能控制它们。但他最终就在“砰”的一声中身形俱灭。与其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几个被召唤的食死徒。 “接下来便是胜利者收割果实的时候了。卢修斯,你打算重新开启庄园了么?”诺耶好奇地问。他当然知道西弗勒斯他们的计划,可当伏地魔真的就这样死于爆炸之中,他还是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敌人实在是太弱了。巫师们试图征服麻瓜,但当真正的冲突来临的时候,显然盔甲护身可挡不住子弹。 “不不不,政治可没你想象地那么简单……”卢修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们还需要静观其变。”凤凰社和见风使舵的魔法部在接下来一定会进行大肆的审判。那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大概有些无辜的人从黑魔王手里保存了性命,却会死在这场审判中吧。 就在这时,卢修斯放在一边的双面镜亮了亮,他拿过那面镜子。对方并没有说话,至少坐在一边的诺耶并没有听到什么。但是,卢修斯的眼神却在第一时间暗了暗。他将镜面倒扣在桌子上,看向一直眉头紧锁沉默着不曾说话的西弗勒斯,说:“马克说,他把贝拉和她的丈夫罗道夫斯跟丢了。” 事实上,今天大部分的食死徒并没有收到召唤从而出现在那个庄园里。他们这些逃离一死的人在之后自然有那些自诩为正义的人士来对付。而对于食死徒中的死忠人士,卢修斯都派遣了一些人进行盯梢。卢修斯在之后还有大量的计划需要依次展开,他不能让这些疯狂的家伙在稍后打着为黑魔王复仇的旗号,来破坏他的计划。可是现在,贝拉和罗道夫斯被跟丢了。几分钟后,卢修斯陆续得到另外的消息,伏地魔身边那个臭名昭著的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也被更丢。他们是通过特定的门钥匙离开的,在此之前没有做任何准备。 “啊,我不得不承认,我们似乎小瞧了伏地魔了。在我们以为他已经死透而开香槟庆祝的时候,他或许还在另一个角落苟延馋喘呢。”说这话的时候,卢修斯的语气放得极慢,拖着长长的尾调,优雅中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直到这时,西弗勒斯才终于开口说话:“很显然,他大概制造了另外的不为我们所知的魂器。”这才是他印象中的黑魔王,他们曾经博弈了那么久。西弗勒斯作为一个双面间谍能从多疑的伏地魔的试探中一次又一次地活下来,他在一定程度上是最了解他的。大概伏地魔在发现自己的魂器被毁掉的时刻,就已经做好另外的退路了。 “这让我想到了一种极为不华丽的生物……”蟑螂,卢修斯咽下这个单词。同样地丑陋不堪,同样地让人生厌,还同样地生命力顽强。 88、宴会 无论伏地魔有没有真正死亡, 战后的清扫依然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尽管, 这一次战争甚至没有彻底地开始过,伏地魔虽然引起了大面积的恐慌,但他的名字还没有到那种让人不敢提出来的程度。但是, 对于利益的趋势某些人想借此机会得到足够的功勋升官,另一些人试图在抄别人家的过程中使自己得到足够多的好处使得大批的小贵族们被投入阿兹卡班, 即使他们中有一部分是真的无辜的。 从来没有绝对的正义,即使是邓布利多那样的圣人, 他也无法阻止更多的无辜之人流血牺牲。正如, 曾经西里斯被当成食死徒投入阿兹卡班,别说没有对他运用吐真剂,竟连掀开衣袖检查他的手臂都没有做么?那里分明就是干净的一片!也许有人知道他是无辜的, 但那又怎么样, 只要他是布莱克家族的最后一个继承人,他就该被囚禁, 只有这样, 他们才能染指那个传承久远的家族的遗产。 预言家日报脱离了食死徒们的掌控,但又在第一时间被那些无能的政客们所利用。他们中的很多人,或许昨天还在为伏地魔歌功颂德,现在却立刻表明态度,措辞严谨地在报纸上说, 哦,我们必须认识到,在伏地魔的命令下, 多少无辜之人死于了这场战争,食死徒都是罪大恶极的,阿兹卡班将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在今天又有多少的食死徒落网,哪一位傲罗英勇地捕获了不少的食死徒,被伏地魔害得家破人亡的巫师在报纸上流泪哭泣……这一系列报导的冲击之下,或许艾琳担任国际魔药组织英国分协会长的消息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至少这在报纸上只占了一个小小的正方形的版块但是有心之人会懂得它的价值。 艾琳的身后是她发明了改良版狼毒试剂的儿子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关系匪浅,而卢修斯虽然目前依然沉默着,毫无疑问他才是这场战争的最大的赢家。甚至,就算卢修斯未曾发表过公开声明,但是一般人都猜到了m.p.联盟中的p极有可能就是魔药世家prince。所以,在艾琳发出她回归魔法界之后的由普林斯举办的第一场宴会的邀请时候,每一个收到邀请的贵族都措辞有礼地回复了她的请帖。 “你今天真漂亮,艾琳。”纳西莎帮艾琳最后一次整理了着装。 “谢谢,纳西莎。不过我想,你才是整个宴会中最吸引眼球的女人。”艾琳微笑着。在男人们试图挑起战争结束战争的时候,女人们的友谊在救助那些可怜的巫师孤儿的过程中逐渐加深。纳西莎喜欢艾琳的不虚伪做作,而艾琳知道一个真正的贵族,当她愿意献出自己的友谊的时候,这份感情是如此的真挚难得。 普林斯庄园依然没有开启,举办宴会的地点在家族的别庄。但是鉴于现在普林斯微妙的地位,没有人对此表示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西弗勒斯和艾琳站在门口迎接客人,有不少的贵族在赴宴的时候带了他们正值妙龄的女儿或者侄女。考虑到现在还处于霍格沃茨正常上课的时间,而这些女孩们本该是高年级的学生,这些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哦,看来我亲爱的西弗今夜艳福不浅。”艾琳趁着来客的空隙,覆在西弗勒斯的耳边小声调笑。她的儿子早就在那些女孩含羞的目光中逐渐黑了一张脸,艾琳瞧着在心里叹息,如此不解风情的人,也好在他已经遇到了诺耶,否则他大概会为魔药事业奉献终生吧。 “如果费尔奇父亲在这里,我想他会跳起脚来敲我的脑袋的。”西弗勒斯冷冷地说。那个护子心切的老父亲,虽然他也很喜欢西弗勒斯,但是,哦,他可不会管这些女孩是不是主动贴上来的,他只会觉得“拐带”了他宝贝诺耶的臭小子果然招蜂引蝶不值得信任。 马尔福携其夫人在宴会开始的最后一刻姗姗来迟。当所有的人在看到卢修斯和庄园主人一起进入会场的时候,他们几乎同一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偌大的宴会厅诡异地在几秒钟之内鸦雀无声。这是马尔福在封闭庄园之后,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人前。对于大部分试图搭上普林斯这条线,从而搭上马尔福这艘大船的人,这可真是一个特大惊喜。 众所周知,这场宴会的最终目的是将普林斯家族重新纳入巫师界的上流社会中。而现在,他们似乎找到了一位了不起的引导者。沃尔布加挽着奥赖恩站在人群中,她本来是不会愿意来参加一个落魄贵族举办的宴会的,如果不是现在的形势对布莱克家族太为不利的话。布莱克并非是那些可以任人揉捏的小家族,所以虽然他们食死徒的身份明晃晃地摆在那里,那些自诩正义的人还不敢拿着魔杖冲入他们的老宅。可是,贵族的积威并不能使他们彻底撑过去,到了最后,即使他们可以用夺魂咒的借口逃离牢狱之灾,伤筋动骨依然是免不了的那些贪婪的政客们可不是少许金加隆就能够喂饱的! “感谢您的厚爱,但是很抱歉,西弗勒斯已经有婚约了。哦,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可管不了太多,他们自己两情相悦就是最好的了。”艾琳微笑着打发掉又一个试图推销自己妻子的表弟的女儿的小贵族,在森泰出席了宴会,并把名誉勋章颁发给西弗勒斯之后,这些人就一直没有断了联姻的试探。当然,有着这种试探的一般都是小贵族,真正的大贵族们要么已经通过各式各样的手段知道西弗勒斯已经有了灵魂伴侣的事实,要么还不屑于和一个混血联姻尽管他们承认西弗勒斯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强大巫师。 艾琳透过与会的人群看到那边正站在卢修斯身边,听着某个大贵族侃侃而谈的西弗勒斯。即使在耀眼的铂金贵族身边,她的儿子也丝毫不显逊色。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终于承认,离开托比亚是一件太正确不过的事情。 “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跳一支舞呢?” “哦,这亦是我的荣幸。”艾琳收回思绪,扬起一抹得体却又不失温暖的笑容,把手放进邀舞者的手心。 这是花园的一角,花园的布置很能体现出一个庄园女主人的品味。普林斯别庄的花园中并没有种植那些名贵的花草,而是用了一些长相别致的药草来代替。以至于空气中花香并不浓厚,却偏偏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淡香,让人闻之便觉清逸。 “我已经不是一位布莱克了,族谱上已经没有了我的名字。和一个马尔福谈交情是不可靠的,但如果我们的话题可以转换到利益之上,那么我还能再给您几分钟。”纳西莎浅浅地笑着,端着她身为马尔福夫人的高贵优雅。 这样的倨傲落在沃尔布加的眼中,不光是目无尊长的嚣张,更是对于她身为布莱克家主夫人的挑衅,她冷笑着:“我该告诉西格纳斯,他教养了一个不错的女儿么?伶牙俐齿,忘恩负义,还尤为地自以为是。瞧瞧你现在的身份,嫁给一个马尔福……如果没有了身后家族的支撑,你以为你会在这个位置上稳固多久。” “卢克和我之间的感情问题实在是不劳您费心太多。至于我的父亲那里,哦,我一直以为他眼中的好女儿只有贝拉一位,你瞧,那时我被逐出家族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曾为我开脱。”这个认知让纳西莎有些难过,但是她当然不会在沃尔布加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软弱,“我知道布莱克在伏地魔消失之后将要面临的窘境,否则您不会把我约到这里来,并试图和我这样的叛逆者说话。所以,您现在最好别再继续用言语惹怒我了,这对您自己不利。” “……听说,普林斯家的那个小混血已经签订了婚姻契约,而另一位的的名字叫做‘诺耶’,并且没有姓氏?”沃尔布加拢了拢她珍贵的雪狐披肩。 “我以为布莱克家族的爪子在魔法部已经伸得够深了,您既然知道了,何必问我呢……您猜得没错,那是我可爱的小堂弟……自从被赶出家族之后,也只有这个小堂弟能给我一点点亲情的安慰了。”纳西莎意有所指地提醒沃尔布加,诺耶也并非是布莱克家族的人了。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沃尔布加不置可否。 “我该去享受美好的宴会了,离开太久,可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告辞了。”纳西莎没有试图进行什么更加深入的交谈。她早就知道,不该对曾经的家族存留太多的期待的。布莱克的家族历史上不乏叛逆者,如果不是她现在的身份代表着很多东西,沃尔布加或许连这样的简短的对话都不会“施舍”给她。 等到这一处的花园重新归于静寂,?的衣料摩擦声才小心翼翼地响起来。詹姆斯掀开隐身衣,听完刚才的那一番对话西里斯正沮丧地缩成一团儿。事实上,从他们躲着的地方看过去,西里斯只能看见他母亲的脸,所以他只能看着他母亲的口型,从中知道一些什么……尽管无法确知纳西莎的回答,西里斯依然被那个“婚姻契约”给打击到了。梅林知道他多么想要见到西弗勒斯,所以在知道有这次的宴会之后,他千方百计地让詹姆斯的父母同意捎他进来,怎么说,按照贵族的族谱算起来,他还应该称呼詹姆斯的母亲为姑婆。 可是现在,在他终于见到了光彩夺目的西弗勒斯以解相思之情之后,他又陷入了“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悲剧之中。天杀的! “西里斯,你别太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 “但是,我喜欢的西弗勒斯只有一个……”西里斯闷闷地说。 “嘿,振作起来,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了,那个叫做诺耶的人真是你的兄弟,我刚才听见马尔福夫人叫他‘小堂弟’!”詹姆斯鼓励着自己的友人,“而且,听她们刚才的对话,你们家里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也许你该做些什么,而不是现在团在这里,捧着一颗碎掉的心自怨自艾。” 伏地魔的消失在霍格沃茨中并没有改变太多,除了那些极端的斯莱特林开始逐渐收起他们的利爪之外。学生们依然过着自己的日子,期待魁地奇,偶尔夜游,躲避费格太太和她的猫们,为预言家日报上又抓到了一个食死徒而欢呼……西里斯因此担心着他的父母,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父母都是伏地魔忠实的拥护者。 “我能做点什么呢?如果他们真的是食死徒,并且杀害过无数的人,他们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能做些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不讨他们喜欢的不知感恩的格兰芬多臭小子……”西里斯猛地看向詹姆斯。他口中说着这样的话,眼神中却透露出巨大的忧伤。 “西里斯,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想想雷古勒斯,如果你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他一定会难受得嚎啕大哭的!也许我们可以去找西弗勒斯寻求帮助?照你母亲刚才和马尔福夫人的对话看来,马尔福先生一定会有什么好办法的……哦,还有你的新兄弟,诺耶,你别忘了,他可是拉文克劳的继承人……” “那又怎么样……我觉得他是不会以他的家族为荣的。要是在这之前,我一定很高兴我又多了一个兄弟,我可以教他打魁地奇,可以教他如何泡妞,可以和他勾肩搭背……可是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还抢了我的西弗勒斯……好吧好吧,可能我用‘抢’这个词稍微过了些,但是我的西弗勒斯永远都不会属于我了……”西里斯更加沮丧了。 “如果你有耐心,可以等着他们婚姻契约破裂的那一日。”当然,兄弟,其实我更想说,如果你能等得到的话。 相比较这里沉闷的气氛,宴会厅中,西弗勒斯正在和一个男孩跳舞。这是今晚西弗勒斯的第一支舞,在他拒绝了n个或可爱或妩媚的女孩之后,他的舞伴从旋转的楼梯上缓缓走下来。而面对着他的王子,西弗勒斯单膝跪地,将右手贴放在左胸上,如一个骑士。没有人说明这个男孩的身份,但是显然有不少人已经心知肚明。 一个没有姓氏来历不明的人,唯一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他长得和布莱克家族那个叛逆的大儿子有几分相似,但一个似火,一个如水,分明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沃尔布加和奥赖恩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诺耶掀去了面具,在他还是一个婴孩时,亲手给他戴上死亡玫瑰的奥赖恩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1973年的冬天,我们见证了魔法部行政过程中最黑暗的一幕。从一开始大快人心的食死徒围剿活动到最后爆出其中涉及到的大量冤案错案,让民众对于政府的信任在经历一个高峰之后降到历史的最低点。盲从,偏听偏信,无正规的审讯途径,充斥大量的内幕交易……面对这样的政府,我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不是,什么时候有人破门而入将我们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走,仅仅是因为有人觊觎我们家的某样祖传魔法物件?是不是,什么时候我们的仇敌逍遥法外,只因为他给了某个高层官员不少的孝敬?我们为此深深地愤怒,却又深深地恐慌着。”摘自《荣耀之旅:见证历史的拐点》 89、怀孕 在圣诞节即将来临的时候, 一直在公开场合沉默的卢修斯突然向威森加摩提出控告, 而控告的对象出乎意料竟然是巫师政府。这差不多是巫师历史上第一件由个人提出控告政府的案件了,在此之前的案件的一般程序都是由政府相关的检测部门发出传票给被告人,而政府本身一直扮演着维持秩序者的地位。 卢修斯公开在报纸上发表声明说, 他的这番行为并非是为了哗众取宠,也并非是为了个人的利益。他不惜与整个魔法部为敌, 只为了现在守在他所创建的慈善总部的那些失去亲人的无辜的人和阿兹卡班中哭泣的冤者。这篇声明发表在一份新创的报纸上。 从一开始,《lady》就一直试图由单一的杂志社逐渐向报媒集团发展。十二月初, 他们开始正式向外销售一份新报纸, 名为《荣耀之旅》,主编由新人丽塔斯基特担任。这个在日后敢于调侃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的女记者,最擅长用耸动的标题和半真半假的内容煽动人心。在此之前, 她本来一直担任着预言家日报的外派记者, 郁郁不得志。所以在卢修斯给她的这样一个全新的平台上,她摩拳擦掌并试图做出一番大事来。 《是秩序的维持者, 还是杀人于无形的侩子手?》荣耀之旅上由丽塔执笔的这篇报道拉开了为期三个月的控诉与审讯, 并之后整整一年的清扫活动。一个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在食死徒猖獗的时候,他们控制了这位记者唯一的亲人他不足六岁的女儿,迫使这位记者不得不在报纸上写了一些宣扬食死徒理论的言语。而在食死徒失败之后,这位记者在第一时间被投入阿兹卡班, 政府控制了他全部的财产,并且无人接管他的女儿,使得这个孩子被迫流落在外。一个小贵族家庭, 他们在伏地魔大肆招揽追随者的时候封闭庄园,独善其身,却在战后被起诉,只因为他们姻亲是食死徒尽管那是五代之外的联姻了。在他们败诉之后,他们的庄园和财产照样由政府接管。一个圣芒戈的治疗师,在战争中贯彻了“中立”的训诫,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他救治过几个受伤的食死徒,结果在战后却被人举报,最后以“同谋罪”被丢入阿兹卡班,尽管举报他的人和他素来有隙,并且这位治疗师宅心仁厚医术高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太多类似的事例了,报纸上,卢修斯蹲下身,将一块小蛋糕递给那个失去爸爸的六岁小女孩儿,他在大街上找到这个小女孩,之后暂时将她送入了马尔福旗下的慈善机构。小女孩睁着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眼泪欲坠不坠的,就像在无声地控诉。 从《是谁偷走了我们的人权?》到《面包和血,你食而下咽的是我们的生命!》,从《阿兹卡班是纳税人的归宿?》到《腐败中,巫师的未来何去何从》,从《在麻木中灭亡,或在沉默中爆发》到《今日无话可说》……荣耀之旅在一次一次地逼近人们的道德底线。虽然预言家日报也在第一时间反击,控诉荣耀之旅胡编乱造,声称该种污蔑的行为足以使得丽塔在阿兹卡班关上一百年。于是,荣耀之旅上的最后一篇来自丽塔的报道《今日无话可说》将反对政府霸权主义推向了高潮。《今日无话可说》刊登在荣耀之旅的头版头条,通篇除了这个标题之外,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人们愤怒了!一个敢于讲真话有良心的记者却被逼得无话可说,政府是做贼心虚,还是真的试图用愚民政策来鱼肉民众?大规模的抗议爆发了,更多的因为家属无辜被抓的人站出来了。威森加摩不得不迅速通过卢修斯控诉政府的申请,并表示会公开公平公正地审理这次的案件。而审理的过程其实很简单,只要对阿兹卡班中的囚徒使用一次吐真剂,就可以证实他们是无辜的还是真的有罪的,他们的刑罚是否偏重还是偏轻,他们是通过正常途径被抓的还是非正常途径。 事情的结果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在这次抓捕的大量的食死徒中,有百分之十是彻底无罪的,有百分三十是惩罚过量的,还有百分之八明显是被家族推出来代人受过的。而这些人竟然都没有经历过初次的吐真剂审讯!如果不是卢修斯的坚持,他们也许就要在摄魂怪的陪伴下毁去终身!事态进一步扩大,随即发现,这批人即使出狱,他们中很多人的财产已经被魔法部通过不正当的途径没收,而这批没收款很显然已经充入了某些人的腰包。 在人们的嘘声中,大批魔法部官员落马,魔法部长引咎辞职。呼声很高的卢修斯随即表示,他本人尚且年轻难以担当大任,谢辞了魔法部长一职,在民众的再三呼吁中最终出任了国际联合司司长一职。这是明面上的,但是暗地里,在此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掌控欲和野心都不小的卢修斯自然陆续安排自己的人上位。不过,由于邓布利多的干涉,其中一些职位依然由凤凰社的人占据。而魔法部长的位置更是双方博弈的结果,由康奈利福吉担任。 当初,伏地魔庄园爆炸导致伏地魔死亡他的死亡是一般公众的认知这份荣耀被卢修斯送给了邓布利多。对卢修斯而言,食死徒中大都是贵族,他在今后不会少和他们打交道,要是背负着这份“荣耀”,双方之间反而太过尴尬了。有时候,大家心知肚明是一码事,但是真的承认又是另外一码事了。而且,在食死徒还没有全部落网,局势还极为动荡的时候,明哲保身比出尽风头对卢修斯更为有利。他要树立一种信念,而不是把自己树立成一个靶子。对于邓布利多而言,这份烫手的荣耀可以使他以及凤凰社的名誉重新上达到一个高度,所以他虽然通晓卢修斯的打算,也只能领受了他的好意。邓布利多需要控制现在的形势,卢修斯的风头出得太盛了,他必须压制他。 在这一年的年末,邓布利多知道了德国那边的动静,盖勒特的出狱和卢修斯的崛起在他的心里绕了绕。他没有忘记盖勒特曾经发起的战争,他也没有忘记卢修斯的父亲曾是伏地魔身边的得力的助手并以恢复纯血荣耀为毕生的骄傲,所以在他的眼中,卢修斯是危险的,也许是未来的第三代黑魔王也不一定……这位伟大的白巫师最终选择了暗中布棋,静观其变。 这一年的圣诞节,普林斯庄园中出了一件大事,虽然这件事情一度引起了整个庄园,包括祖先画像在内的慌乱,但是最终却以喜剧收尾。 诺耶在厨房准备圣诞大餐的时候毫无预兆地昏了过去。在艾琳的尖叫声中,西弗勒斯迅速从魔药室走开,抱起他。他心惊胆战地,一度以为是自己对诺耶的身体改造出了问题,心脏在自责与慌乱中扭成一团。而他忘记关火的魔药更是“砰”地一声把半个制造间给炸毁了。 不过,后来的检验结果却让大家长出了一口气,只是费尔奇老父亲忍不住把脚上穿的皮鞋给脱下来,追着傻乐的西弗勒斯打了一顿诺耶他怀孕了。他们并没有喝生子魔药,某些不和谐的运动也的确只进行了那么一次,但是大概是灵魂伴侣的特殊性,他们一次中奖。 好在男子怀孕,只是在体内形成一个类似于的能量体的光团,在一个月左右,还是一粒豆子那么大的时候就可以把它从腹中取出来放在特殊的魔力循环中,然后每天靠父亲双方的魔力来温养并配合特殊的魔药,最终在十个月的时候,娃娃就可以瓜熟蒂落了。西弗勒斯擅长魔药并且魔力强大,所以这并不会给诺耶造成什么大负担。 曾经嘲笑过卢修斯傻爸爸模式的西弗勒斯,这次熬了两个通宵,竟然把他和诺耶那还只是小豆子的之后九个月需要的温养魔药完完全全地熬制出来了。最后被艾琳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拍醒,那魔药就是放在特质的停时保存器皿中也只有十日的保质期,所以,他熬得那几大锅全部浪费了! 与此同时,庄园中的家养小精灵也开始神神叨叨起来。哦,想想看吧,他们的小小主人就要到来了,这意味着普林斯庄园的荣耀的传承,意味着会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来打量它们,会有一双柔嫩的手来揪它们的长耳朵和大鼻子了!梅林的枕套啊,这可真是一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现下大部分的食死徒贵族们的处境都不算太好,傲罗们在抓捕他们的时候更为严厉了些。吐真剂被广泛运用。而即使大贵族们有着他们能够逃避吐真剂的祖传的手段,用夺魂咒的借口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在这过程中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更大了些。卢修斯不会真正为难大多数的贵族,因为他首先要保证贵族势力的存在,确保了社会阶级的稳定,他才能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给那些贵族们下点绊子,从而掌握得更多,以便在日后先发制人。 西弗勒斯从外面推门进来的时候,诺耶正倚在床头看信。诺耶一开始晕倒是因为体内仅有的魔力被小家伙吸收干净了,并无什么大碍。并且好在因为只是用微创从腹中取出一个小光团,诺耶并没有对生孩子产生太大的心理负担。他有些新奇,又有些雀跃,虽然还有些紧张,但毫无疑问他爱着他的孩子。我的孩子,这是一个甜蜜的说法。 这是属于普林斯家主的卧室,布局较之从前略微显得有些不协调,因为在那张大床的旁边多加了一张小床确切地说,这并非是一张小床,这是一个魔力环的置放台。而墙壁上多了一幅祖先画像,这是在菲洛蒂强烈的要求之下被挂在那里的,每天都会有几个祖先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挤到画框里,瞧一瞧他们的小辈们的后代发育如何了尽管那还是一团小光团儿。当然,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这幅画像会被家养小精灵拿出去挂在长廊上,毕竟人家小夫夫俩的隐私可不是留着给这些为老不尊的祖先们看的。 西弗勒斯照样先走到魔力环旁边检测其中的魔力运转情况。这很奇妙,尽管除了模糊的光团,西弗勒斯并不能看见什么,但是他就是知道他和诺耶的孩子在他们魔力的滋养下,正在渐渐发育。曾经十几年的教授经历让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有太多的理由厌恶那些比巨怪们聪明不了多少只会浪费魔药材料炸掉坩埚的小生物,他也记得德拉科刚出生的时候,他这位新上任的教父抱着那团柔软的小生命,听着他歇斯底里的哭声的时候,他有多不耐烦。可现在,想着他会有一个孩子,一个有着他和诺耶的血脉的共同的孩子,他发现他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出生。 “在看什么?”西弗勒斯最近的的应酬有些多,他毕竟身为一个家族的代家主等到成年就会成为正式的了与此同时,他还是m.p.联盟的负责人之一,所以他有些内疚,觉得自己对诺耶和孩子的关心少了很多。 “来自小雷尔的信,他有些难过。”诺耶扬了扬手上的信纸。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但转而不经意地问:“是布莱克家族的事情?” “怎么说雷古勒斯都是一个斯莱特林,他是不会向我提出那种要求的。”倒是意料之外地受到过西里斯的信,这位曾经叛出家门的逆子现在却尝试着措辞恳切地请求他这位“兄弟”在恰当的时候能够扶布莱克家族一把。不得不说,西里斯现在懂事了很多。但一个格兰芬多总是习惯直来直往的,也许永远都学不会三思而后行。 “还有两份请帖,一份来自波特庄园,一份来自布莱克家族。”诺耶扬了扬手上的两份同样精美却风格迥异的请帖,“这有些奇怪,不是么?你瞧,你才是普林斯的代家主,是未来最具潜力的魔药大师,是马尔福的合作人……他们邀请你是应该的,为什么请帖会送到我这里来?” “他们想要拉拢你。”将主意打到诺耶身上,西弗勒斯对此极为不满,但是他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斯莱特林的小手段会在暗夜下进行,蛇王会对敢于觊觎自己猎物的人给出致命一击。 “拉拢?布莱克家族我还能理解,那么波特家族会以什么借口来拉近我和他们的距离呢?” 想到那位老人习惯用“爱”来糊弄人,西弗勒斯讽刺地一笑:“安多米达布莱克在嫁个麻瓜血统的泰德唐克斯之后被逐出了家族,后来一直受波特家族庇护,从而加入了凤凰社。啊,也许他们想说,安多米达是你的堂姐?” “哦,但我可以选择更喜欢纳西莎堂姐的,不是么?”诺耶眨了眨眼睛。 90、震惊 诺耶最终以自己身体不适的借口回绝了所有的邀请。不管是布莱克夫妇对此恨得咬牙切齿, 还是某些正义之士为他的“误入歧途”而摇头叹息, 这些都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诺耶正在努力尝试着熟悉体内的魔力。让人觉得非常神奇的是,他原来的修真境界已经达到了元婴,内视时, 会看见一个圆嘟嘟粉嫩嫩的小孩子,而现在的魔力在体内沉淀下来, 正像是一个围绕着元婴的盾牌,或者说是一件盔甲, 给了元婴一个最直接的保护。二者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在共享着西弗勒斯的魔力的同时, 诺耶想到那本被当做生日礼物的《双修珍籍》,他曾在那上面看过灵魂双修之法,以他现在和西弗勒斯灵魂伴侣的维系, 他们完全可以尝试着那种方式进行修炼。但是, 当诺耶向西弗勒斯提出这一想法的时候,却难得见到西弗勒斯害羞了, 红着耳尖的西弗勒斯用一种装出来的毫不在乎的语气说:“我觉得, 现在尝试那个还早了些。当然,我不介意在日后和你一起……咳咳,修炼。” 诺耶想了想,也觉得西弗勒斯说得有理。毕竟现在他们的孩子还在孕育之中,离不开西弗勒斯的魔药和他们二人的魔力供养, 反正现在西弗勒斯已经足够强大,他们可以将这些事情延后一些。但是,很显然, 西弗勒斯所顾虑的并非是这个。《双修珍籍》的确是一本正统的失传了的古籍,它并非是诺耶从沈家书房中带进去的手抄本,而是从一开始就属于镯子空间。在初诺耶将它送给西弗勒斯之前,曾仔细研读过,他不止一次为文字间的玄妙而赞叹不已。但是他不知道,当有了伴侣的人重新开始翻阅这本书的时候,可以从书中看到被隐藏的十二页纸张,上面讲述了一种全新的修炼之法,如果单看画面,不看每一页上的口诀,那属于香、艳的床、戏。 西弗勒斯以为诺耶知道书中的玄机,于是诺耶的提点变成了某一种动人的暗示。 诺耶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握着西弗勒斯的手,一瞬间两个人都消失在了房间里。前一段时间太忙碌,他自己都很久没有进过空间了。而现在,如他所料,灵魂伴侣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破开了一些古老的禁制。他的手镯空间终于向西弗勒斯开放了。 竹楼,木桥,流水,花香。明显的中式风格的建筑,带着一股世外桃源遗世独立的味道。诺耶扯着西弗勒斯的手,飞快地跑在夏宁草和桑江花之间的小道上。他推开竹楼的门,笔墨纸砚放在紫檀木质的桌案上,一枝被剪下来的红梅插在白玉瓷杯中。古琴摆在屋子的一角,窗台下放着一张小榻,上面摆着一张放着棋盘的小矮桌,黑白子零散落在纵横之间,那曾经是他一个人打发寂寞用的。屋子的另一边摆放了一个装满书的书架,西弗勒斯能看出来,这也许是用了类似于空间扩展咒的法术,其实里面摆放的书远远不止看上去的这一些。 “你喜欢这里么……”诺耶带着一些自豪,又带着一些忐忑地问。 “异域风情……也许,你可以教会我怎么下围棋,虽然下起巫师棋来,你似乎很少能赢过我。”西弗勒斯仔细打量着这一切,这里是诺耶心底最深的一个角落,对他而言有着与众不同的重要性。但是,从此以后,他都不会让诺耶一个人再如此孤独寂寞了。弹琴有知音,下棋分黑白,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得多久,在新一年的三月,一个消息悄然在贵族中兴起。它一开始还属于贵妇们下午茶中的隐秘,但是渐渐地却被摆上了各大家主们的桌面普林斯庄园有能够使哑炮获得魔力,增加成人体内魔力的魔药! 一时间,普林斯庄园面对了太多的试探以及压力。即使普利斯的身后站着马尔福,但是战后马尔福采取的相对宽松的手段和对于力量的渴求,依然使得有一部分人愿意铤而走险。担任国际魔药组织英国分协会长的艾琳甚至在某一天收到了一份明显带着黑魔法气息的吼叫信,上面义正言辞地提出,为了全巫师的利益,普林斯世家应该无条件地向社会提供这种魔药。他们没有索要配方,这并非是因为他们的手下留情,而是他们清楚,打着普林斯印记的配方即使到手,那种繁琐复杂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熬制手法也会让他们束手无策。 很显然,这个消息是由布莱克夫妇向外散发的。他们的处境并不算太好,事实上,一些大贵族家庭在战后的境况都不算特别好。虽然逃脱了阿兹卡班的制裁,但是他们的骄傲使得他们一不会投靠邓布利多加入凤凰社,二不会向马尔福示弱以表臣服。波特家族和莱斯特兰奇家族就是很好的例子。波特家族世代格兰芬多,更是凤凰社中的高层人物,但因为邓布利多的理论,他们与绝大多数的贵族不合拍,使得他们的产业在近十年急剧缩水,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可能等到詹姆斯接任家主的时候,他们就得放弃现在的大贵族排场了。而莱斯特兰奇家族在家主罗道夫斯和他的妻子贝拉失踪之后,不得不投靠马尔福,短短几个月时间,这个家族就在马尔福手中成了历史,尽管马尔福允许莱斯特兰奇的族人保留他们的姓氏,但是这个家族的辉煌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 对于那些失败的食死徒们而言,邓布利多和马尔福都是彻头彻尾的吸血鬼,只不过一个更伪善,而另一个更高杆。马尔福能够信任的只有最开始投靠他的那一批家族,比如帕金森家族。剩下的中,他愿意花一点力气去扶持的是那些在得到去除食死徒印记的灵魂药剂之后选择接受好意的家族。而最后留下的这一批昔日的大贵族,他们在伏地魔失败之后,从食死徒中的高层一下子沦为夹缝中生存的可怜人物,而马尔福不会留给他们更多的残喘空间了。 沃尔布加在下午茶的时候,放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用普林斯庄园做跳板,如果普林斯庄园真的存在着那种逆天的魔药无论是西弗勒斯与年龄不符的魔力容量,还是听说他的伴侣曾经是一个哑炮,这些都在增加这个消息的真实性那么这必定会引发一批人的贪念,进而普林斯将会面临不少人的讨伐。作为合作者的马尔福如果要保下普林斯,就会和这一批人产生冲突,甚至他目前的合作者中,或许也会有不少选择背叛他,毕竟历史上有太多的巫师死在了增强魔力的研究中,这是一个太大的诱惑。而如果马尔福在压力中选择放弃普林斯,那么不管怎么说,普林斯都还是值得目前现在困境中的布莱克拉拢的,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甜头,被人惦记着的只有一母一子的没落了的家族就会毫不犹豫地投奔过来,而马尔福的放弃势必会让一些其他的追随者失望。 无论如何,这都有利于布莱克迅速成立一个不属于凤凰社和m.p.的第三方势力。想法很好,但能否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这就需要各看本事了。 这是属于马尔福的庄园,卢修斯迎上了他的黑发友人:“哦,亲爱的西弗勒斯,今晚的你真的让我眼前一亮,如此优雅,正如……” “收起你的咏叹调,我可不是那些会为了你尖叫的无知少女……如果你的眼中能少一些显而易见的得意,那会让你显得更加优雅。”卢修斯那一身纯白色滚金边的礼服使得西弗勒斯不由自主地想起庭院里那两只白孔雀。 “哦,马尔福永远是内敛的……只不过一想到过一会儿,那些人都会在地上寻找他们的下巴,这大大地娱乐了我。”卢修斯假笑着。 一楼宴会厅中的贵族们都在猜测马尔福举办这场宴会之后的用意,但想起那场还未久远的战争,众人心中各有思量。也许只有那个老蜜蜂引导下的格兰芬多才喜欢用不华丽的争吵来挑明立场,贵族们之间的较量通常是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中挑起开端,并落下帷幕的。 “也许是和普林斯家族相关……难道他有那个胆子把马尔福也瞒住了……不过也是,能够增强成年人的魔力的魔药,本该就是锁在家族最保险的密室中,不见外人的啊……” “年轻人太沉不住气了……” “安静,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妄议得好,要知道莱斯特兰奇家族已经无法出现在这里了。” “哼……”一句冷哼不知道是由谁发出来的,也不知道这短短的语气词中带了几分不屑,或几分狂傲? 吱呀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宴会厅中的贵族们停下寒暄朝那一处望过去。一袭白色的礼服,并非是长袍的样式,反而带着几分麻瓜军装的味道,但是没有人敢说那不华丽,云丝兽的丝制成的布料,蓝宝石的排扣,独角兽毛编织的纯白手套,炎龙皮制成的长靴梅林知道这种古龙已经灭绝了近一个世纪他手上拿了一束盛开的鲜花,其中那朵漂亮的幽蓝色的,也许有人见过,但是没有人敢承认,那或许是已经灭绝了的冥央花,传说中能起死回生。 “我迟到了么?”诺耶看了看客满的宴会厅,微笑着询问这场宴会的主人。这样的询问带着朋友般的熟稔,让其他的人掂量着他的身份。 “不不,要知道,这场宴会等你来了,才会正式开始。你并没有错过开头。” 诺耶将手中的花束递给卢修斯:“这是礼物。” “谢谢,我想这会是马尔福最好的收藏。”卢修斯打了一个响指,立刻有一个家养小精灵抱着一个漂亮的水晶匣子出现,卢修斯将花束小心地放在匣子中,才领着诺耶朝中央走去。 这并非是诺耶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事实上在普林斯正式复出的那场宴会中,已经有不少的人看见过这位神秘的年纪还不大的属于小普林斯先生的灵魂伴侣。但是,很显然,他除了是普林斯先生的灵魂伴侣,还应该有着别的更重要的身份,否则马尔福不会如此殷勤。 银渊盘亘在诺耶的肩膀上,对着每一个试图窥探的人滋滋滋地吐着舌头。这多像曾经的那一幕啊,多年之前,那个年轻的继承人也是由铂金贵族引领着一步一步走进宴会厅,一步一步走进贵族的势力圈,带着他的宠物蛇,用蛇语让人忍不住臣服。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引导人还是阿布拉克萨斯,而现在换成了更让人捉摸不透的卢修斯;那个时候那个年轻人优雅而强大,而现在的这位温和而空灵。 诺耶极为自然地走到西弗勒斯的面前,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卢修斯,为什么不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客人呢?”几个家族的族长走上前,用微笑掩饰了他们的疑问。 “哦,当然,这位是诺耶普林斯,拉文克劳的继承人,霍格沃茨四分之一的持有人。”卢修斯在心里加了一句,算上他丈夫的那一份,分明就是二分之一啊! “你们好。”诺耶礼貌地向他们点了一点头。 几位贵族的脸色顿时都有些不好看,那些私底下的消息说,普林斯未来的家主夫人曾经是一个哑炮,是在那种魔药的作用下才拥有魔力的。但如果诺耶真的是拉文克劳的继承人,哈,那么那些消息就是一个特大的笑话。拉文克劳的继承人是一个哑炮,还不如说黑魔王会和邓布利多一起跳贴面的沙滩草裙舞来得容易些吧。 但如果不是呢……卢修斯费尽心思撒下这个谎言是为了什么? 几位家主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其中一位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诺耶从不知道哪一处抽出了他的魔杖,和一般木质的魔杖不同,这根以白晶石为杖,以龙的神经为内嵌的魔杖看似脆弱,却有着不可摧毁的坚固在那些耳熟能详的历史故事中,这本该属于四巨头之一的拉文克劳女士。 “也许,大家误会了什么。我的确是拉文克劳的继承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有着拉文克劳的血脉。我是被霍格沃茨所承认的,正如千年之前,在那样朝不保夕的混乱之中,在无情的战争中,一个家族的家主可以是混血,可以是入赘的,可以是旁支,只要他足够强大,能够把巫师的血脉延续下去。”诺耶环顾着四围的人,看着他们的脸色因为他的话语而变得神色各异。他的身上突然迸发出了巨大的魔压,所有试图反驳的人都惊恐地发现,他们无法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魔力了。 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十秒,不长但足够所有的人都冷静下来,诺耶化去他的空间禁制,用一种温和的却又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所以说,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的确,你说得没错。”一个声音在二楼的拐角处响起,然后两个人从阴影中走入大家的视线。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黑发红眸的男孩,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盘亘在诺耶身上的那条白蛇,再开口却变了声音。那是蛇语!而那个孩子长得和曾经的伏地魔太过相似!大家都震惊地看着看向卢修斯,试图从他那里获得一点点提示。 日记本走到诺耶的身边,调戏了银渊好一会儿,才看向其他人:“大家好,我叫汤姆里德尔,斯莱特林的后裔,混血种,并且……我就是伏地魔。” “不,应该说,伏地魔是我分裂出的一小片灵魂,他在我虚弱着的时候封印了我,妄想取而代之。但是,失去主魂维系的他只会越来越疯狂,我真是没有想到在座这么多聪明的人,曾经都愿意听一个疯子的领导,任由他将你们带向灭亡。消灭麻瓜,统治世界?也许你们的狂妄自大使得你们的眼睛受到了蒙蔽。去重温祖先用血泪镌刻下来的历史吧!不得不说,忘记历史,那意味着背叛。”日记本带着几分高傲,几分不屑地说。事实的真相是如何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主魂失去了一切,而他活着,并且得到了阿布的爱情。 卢修斯如愿地看到了所有人的下巴掉了一地。他迎向日记本身后的人,微笑着叫了一声“父亲”。而阿布拉克萨斯优雅地拿出魔杖,对着一个因着日记本所说的话而恼羞成怒的拔出魔杖的家伙施了一个除你武器。那个人“啊”的一声摔向了身后摆放在精致食物的餐桌。 阿布收起魔杖,漫不经心地说:“马尔福的宴会厅,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放肆的。” “音乐……”卢修斯拍了拍手,无人照管的魔法乐器重新开始演奏,打破了大厅中的静寂无声,“狂欢吧,请享受来自马尔福的招待。” 所以,我们放弃了消灭麻瓜,维护纯血这伟大的志向了么? 不,我们将更好地利用他们。 91、血族 半个月前, 住在辛克斯街的人发现街尾搬来了一个新住户, 那是一个漂亮的年轻人。他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早上七点出门,下午三点回来, 路过街口那个瘦小的卖花姑娘时,都会买上一束花, 尽管他似乎仍然是单身。无聊的太太们都愿意谈论他的八卦,他的房东格林太太说, 他的屋子里藏着一个漂亮火辣的情人, 但是没有人相信她说的,尽管格林太太对此信誓旦旦。 “日安,费卡奇先生。”格林太太买菜回来的时候, 正看见费卡奇先生出门, 他今天出门的时间有些晚,至少比平时晚了很多。格林太太瞄了一眼费卡奇左手上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手表, 发现现在已经是九点半了。 费卡奇微笑着回应:“日安, 格林太太。” 他点了点头,就从楼梯口离开了,格林太太敢以她唯一的那一件货真价实的貂皮大衣发誓,她在年轻人的耳畔看见了吻痕!哼,肯定是哪个小妖精用她热辣的红唇诱惑了单纯的费卡奇先生, 也许还是因为看上了他的钱财……格林太太忧心忡忡。 诺耶咬牙切齿地走在梧桐树的阴影中,该死的西弗,这个没节制的混蛋……想到昨天那个疯狂的夜晚, 诺耶又忍不住红了脸。不行,不能再想了,明明已经喝了西弗牌的魔药,精疲力竭和腰酸背痛的状况都消失了,但是那些火热的记忆总还是让他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错觉…… 这是1978年七月的麻瓜伦敦。半个月前,月照察觉到了吸血鬼的异动,那些畏惧阳光的生物似乎开始热衷于造出更多的族人。正和西弗闹别扭的诺耶立刻就从巫师界跑来了麻瓜界,他在白天用特殊的炼金物品探查吸血鬼的气息,抓获了七个十五代之后的小吸血鬼。 在诺耶拉文克劳继承人的身份彻底曝光了之后,他曾经收到过邓布利多的来信。圈圈套圈圈的花体字看得人头晕,作为校长,他正大光明地邀请了诺耶出任霍格沃茨的顾问一职,表示这样才不辱没他的身份,也不负“拉文克劳女士致死都希望霍格沃茨得到守护”的信念。不过,诺耶以自己年纪还小,礼貌地拒绝了。但是在不久之前,他再一次收到了邀请。 几年之间,卢修斯加强了巫师与麻瓜之间的联系,他甚至多次拜访过英国女王。马尔福的掌控力不再局限于巫师界,他手下的人才渐渐向麻瓜的行业渗透。魅娃、青春药水、金币、炼金产物、夺魂咒……只要合理地运用,巫师完全可以手不血刃地站在掌控的制高点。他们不需要统治这个世界,只要他们在某些重要的行业高层有着不可替代的人,那么巫师们的安全就得到了足够的保障,巫师们的财富也在进一步地积累。他们不需要消灭麻瓜,反而正是这些麻瓜们的创造力,才使得社会再不断进步,政治、经济、文化、教育、机械……每一个行业的都有着值得期待的发展远景。 m.p.与凤凰社之间不温不火地处着,领导者都知道伏地魔只是消失了,并没有真正地被消灭,所以他们都沉得住气。而卢修斯更是将政治学玩得漂亮,事实上,只要利益分配均匀,多党执政有效避免了专制独裁和固步自封。虽然因为卢修斯一年比一年高的人气,野心膨胀的福吉多了一些小举动,但是这些跳梁小丑般的行为除了娱乐到看戏的人之外,实在没有什么效果。无论如何,m.p.提供了英国巫师界百分之七十的就业岗位,而且福利优渥,这已经赢得了几乎所有家庭的认可。再加上普林斯家族允诺,所有在m.p.旗下企业工作的狼人都可以低价获得狼毒试剂,这使得大多数狼人都有了体面的工作和平静的生活。 西弗勒斯在获得魔药大师的身份之后,开始用一些特殊的渠道限量销售一些能够增强魔力的药水,每一小瓶的药水都能够使得一个成年巫师瞬间获得他体内的三倍的魔力,当然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每次使用时间只能维持两个小时,并且要以接下来三天的虚弱为代价。但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其他的如生命力减弱的负效果,所以一时间人们趋之若鹜,纷纷购买。而西弗勒斯也正式成为贵族圈的新宠,和他的天赋同样出名的是他的毒舌。 诺耶走进超市中,推着小推车开始挑选新鲜的食材。在肉食区,他逛了挺长的一段时间。等到察觉的时候,他已经将牛肉、鸡肉都扫进了小推车里。诺耶又将肉食拿出来,哼,他才没有想着西弗勒斯是无肉不欢的生物呢,他才没有决定要下厨为西弗勒斯做大餐呢,他才没有原谅西弗勒斯呢,谁让他追来了之后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把他拐到了床上去! 耳边忽然传来了低沉的笑声,热气喷在诺耶的脖颈处,让他情不自禁地缩了缩。他转过头,恨恨地瞪了跟过来的西弗勒斯一眼,但是却还是把牛肉放回了小推车。哼,是他自己想吃蒜蓉黑椒牛排了,才不关西弗勒斯的事情呢。 “我和菲娜小姐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亲爱的诺耶先生难道你会幼稚地以为那种脑子里充斥着迷情剂的人会让我多看一眼么……倒是你,还敢离家出走,难道昨晚的惩罚还不够么?”西弗勒斯暧昧地用手摸了摸爱人的腰际。 “这么多人!不许动手动脚的……”诺耶毫不客气地将西弗勒斯作怪的手拍掉,“而且,你压根不知道我在生气什么!你竟然把维斯顿关进实验室里,画像告诉我,他要在一个月之后才能出来,身为他的爸爸,我竟然没有进入权限!他还只有四岁,你不觉得你对他太严苛了么?” 还没出生的时候,西弗勒斯就每天给他读两个小时以上的《初级魔药制造》,风雨无阻;等维斯顿一个月的时候,他收到的来自父亲的第一件礼物是魔药色彩版;当维斯顿会说话的时候,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baba”,而就在诺耶沉浸在孩子终于叫了他的喜悦之中时,西弗勒斯毫不留情地用事实打击了他小维斯顿想说的应该是巴波块茎。维斯顿用来识字的初级读物是《一千种神奇药草与菌类》。他的小卧室中摆着各种各样从西弗勒斯的收藏中搜来的神奇的魔药材料,包括那些装在玻璃瓶中泡着防腐液的动物尸体的某一部分。某一晚,诺耶半夜去小卧室看自家儿子的时候,一打开门,就被满屋子绿莹莹的眼睛吓了一跳因为那段时间西弗勒斯为小维斯顿布置了关于各种眼球入药特性的论文。 这实在是和诺耶心目中温馨的儿童卧室相去太远了。在小孩子的教育问题上,诺耶倾向于放养,只要孩子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长大,至于日后他是成为一位伟大的人,还是成为一个平凡的人,这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珍惜生命,享受生活,这是他愿意教给他的孩子的。 而这次,西弗勒斯竟然把维斯顿关进了实验室中,整整一个月啊,别的人家的小孩子在四岁的时候也许都无法照顾好自己,而他家的小孩子竟然需要去做那些该死的实验了。除了送饭的家养小精灵,别的人都不能见。 西弗勒斯苦笑着:“那可不是我安排的……我也担心他,真害怕他把我的实验室给毁了(诺耶冷冷看了他一眼),当然更担心他把他自己给弄伤了(诺耶脸色好看了些,可离开又写满了担心)。他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庄园的画像……海德拉说,他是为了研制某种改良剂。” 孩子有天赋当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但是当他发展到和你抢夺珍惜魔药材料,并立志于将你的魔药储藏室搬空,喜欢和你抢夺实验室的使用资格……这就变成一件既痛又快的事情了。而且,那小屁孩还喜欢和你争夺你的伴侣的注意力! “哼……”诺耶冷哼了一声,脸色却好看了一些,语气也变得调侃起来,“也许,我们也可以谈谈菲娜小姐的事情了,你刚才说了什么,她缠着你?嗯?” “梅林见证,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了哄诺耶开心,西弗勒斯特意从卢修斯顺走了一本《甜言蜜语大全》,那貌似是马尔福曾经的某一位祖先写的,没有发行。那什么小姐只是在宴会上粘到他身边的,要不是以为诺耶是为此生气,他还需要向诺耶解释,也许现在他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 两个人咬着耳根把食材买齐全了,排队付完钱,西弗勒斯主动提过了两大袋的东西。他们慢慢走回诺耶租下来的那间小屋子,西弗勒斯在诺耶“离家出走”的第一晚就知道他住在了这里,但是面对着在自己床上下了十八道禁咒的诺耶,西弗勒斯只好在外面的客厅窝了一晚上。昨天晚上,诺耶连下了十八道禁制是没错,但是都由恶咒换成了不痛不痒的小咒语,西弗勒斯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把他吃了一遍再一遍。 走到街口的时候,那个卖花的小女孩看见诺耶眼睛亮了一下:“费卡奇先生。”她有些羞涩地打着招呼。 “小安娜,今天也很漂亮,就像你篮子中的花儿一样。”诺耶笑眯眯地又挑了一朵,然后用麻瓜的硬币付了钱。 西弗勒斯认出那是诺耶每天买回家插在客厅花瓶中的那一种,他冷哼了一声。诺耶瞧着他的别扭“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把花插进了西弗的西装口袋中:“亲爱的西弗,你这样的表情,会让我认为你幼稚得吃醋了。” “你怀疑那个小女孩有问题?”西弗勒斯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诺耶的意思。他远远地回望,卖花的小女孩穿着半旧的衣服,逆光看去,朦胧一片。 “也许吧,我并不确定。如果她是血族的,不惧阳光,那至少是四代以上了。” 一年前,德国那边有消息说,一个身形和贝拉相似的女巫师出现在卡伦特伯爵的城堡。在那之后,贝拉再一次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会在哪里。卡伦特伯爵是血族的四代长老之一,也许伏地魔看重了他的势力,想要和他联合。而现在低端血族接连作案,会是伏地魔归来的前兆么。 “我叫做维斯顿西弗勒斯普林斯,今年四岁了。我生活在普林斯庄园,我最崇拜的人是我的父亲……当然,还有我的爸爸,尽管爸爸并不怎么擅长制造魔药。他领略不了魔药的魅力,真让我替他着急。 我在昨天完成了空气清新剂的改良,当卢修斯教父来我家的时候,他称赞说空气中的味道实在是太美妙了,足以匹配马尔福的华丽。但是他得意不了多久的,因为改良版的清新剂会和他一贯使用的长发柔顺剂发生反应,一个小时之后,他就会发现他引以为傲的铂金长发将变成深褐色,维持一个星期当然,前提是我的父亲不给予他帮助的话。 不过,我想父亲是不会帮他的,否则上一次父亲也不会把要给教父使用的长发柔顺剂的特殊配方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了。 哦,虽然爸爸总是说,小孩子要乖乖的,并且要尊敬长辈。但是父亲说了,保护好自己所爱是蛇类的生存之道,如果有人胆敢侵犯蛇类的领域,那么他就要做好承受被报复的准备。我觉得父亲说得太对了,卢修斯教父在一个月零七天约十四个小时之前,从我手中抢走了一块我最喜欢吃的由爸爸做的芙蓉糕,从那一刻起,他就应该对他发色的不定向改变存有一定的觉悟。 我以我未来的魔药大师的身份起誓,蛇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摘自幼蛇日记。 92、尤物 诺耶回复了邓布利多的信件, 表示愿意接受麻瓜研究学教授助理一职。他的确要回霍格沃茨一趟, 如果伏地魔想要卷土重来的话,那么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是最应该被好好保护的一批。曾经和西弗勒斯一届的学生都正式毕业了,詹姆斯理所当然地加入了凤凰社, 莉莉在波特没脸没皮的缠打下终于答应和他交往。但因为巫师和麻瓜之间的交流比以前多了很多,她没有如从前那样留在巫师界, 而是返回麻瓜伦敦继续修法律学的麻瓜大学课程。 值得一提的是,西里斯曾经给诺耶写信, 试图认回这个“哥哥”, 但是被诺耶婉拒了。他可以纵容雷古勒斯,因为雷古勒斯身上还带了几分蛇类的特质,知道该如何取舍, 知道尊重一个人的隐私。但是西里斯是一个典型的格兰芬多, 太过爱憎分明,非黑即白, 他们的思维始终无法保持在同一个论调上。西里斯在布莱克家族陷入困境的时候, 曾经指责过诺耶见死不救的冷硬心肠,但是在知道诺耶的真正过往并且布莱克夫妇曾经将他推出去作为挡箭牌的事情之后,他又把这种指责迅速转换成了心疼和内疚。 可其实,无论是指责,还是内疚, 这些情绪始终和诺耶没有任何关系。尽管这样说显得有几分无情无义了,可事实正是如此。很多东西在西里斯被分到格兰芬多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又在他对家族的背弃对西弗勒斯拔出的魔杖中加深。 在诺耶的劝说下, 西弗勒斯在西里斯六年级的时候,研究了一种人体炼金术,炼造出一根人造神经,经由庞弗雷女士的手,帮西里斯安上了。西弗勒斯在之后,将这一方法无条件地送给了圣芒戈。西里斯在那之后变得更为沉默寡言。詹姆斯一度以为他会在毕业时回归自己的家族,并且支撑起走在下坡路上的家族产业。但是西里斯没有,他毕业时加入了凤凰社。 “我讨厌战争,即使是以正义为名,战争依然要死去很多人。但是,我总要做些什么。雷古勒斯和纳西莎的感情一直很好,我想卢修斯学长应该会愿意照顾他一二的。而我,为了自己的家族,就只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尽管这意味着我会和诺耶为敌,会和西弗勒斯为敌。”西里斯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极为认真。明明是父母先将诺耶丢弃的,明明是父母为了更高的利益主动投入食死徒的,明明是父母后来的举动彻底将和m.p.合作的机会斩断的,但是,那依然是他的父母,在卢修斯的手段下越来越落魄的是他的家族。 他曾经放弃过他们一次,因为那时候,他相信着即使他叛逆,他的家族依然是最荣耀的。可后来,猛然发现,原来父母都容易老去,原来那些看得见的荣耀都容易分崩离析。所以,这一次,他无法逃开他的使命。在政治的博弈上,凤凰社和m.p.并没有放松过。他只能加入前者,如果他要从后者的手里把吞进去的属于布莱克的荣耀给扒出来的话。 卢平在毕业之后去了圣芒戈,他会在那里度过一年的实习时间,然后回来担任庞弗雷女士的助手。他始终没有坦白自己曾经的狼人身份,这并非是他的自卑作祟,而是现在西弗勒斯依然只提供了狼毒试剂,却并没有提出他有能力将狼人体质的巫师完全改造,剔除他们体内的狼人血统。那么,相对应的,卢平为了不给西弗勒斯添麻烦,只能隐瞒了曾经的过往。他拒绝了詹姆斯关于一同加入凤凰社的邀请,因为他无法背叛邓布利多,但他也同样无法背叛西弗勒斯。所以,他选择中立。圣芒戈或者霍格沃茨都是很好的去处。 教授会在开学前一周先到达霍格沃茨参加教授例会。用西弗勒斯的话来说,这场例会通常会用十分钟的时间介绍一下新任的倒霉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然后用半个小时听邓布利多关于增加厨房中甜食种类的提案,其他人会再用半个小时来反驳。最后,麦格教授会在四十五分钟之内迅速、严肃地讲述完整个学年计划等等真正有用的事情。 诺耶发现,这次除了还在旅途上没来得及赶上例会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据说换成了一个新人,他还看到了除自己之外的另一张新面孔那是维叙亚,他是去年毕业的,听说在外游历了一年,现在是以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教授助理身份坐在这里的。维叙亚微笑着向他点点头,诺耶便也礼貌地说:“谢谢你每年的贺卡。” 每年情人节随巧克力奉上的贺卡,绝对让人印象深刻。因为,西弗勒斯总会以“吃醋”的借口把诺耶放倒在床上,让他觉得这个情人节是终生难忘的最“惨烈”的,但又在下一个情人节颠覆自己的认知原来没有最惨烈,只有更惨烈。 散会的时候,维叙亚跟在诺耶身后慢慢地走,好在弗立维教授一路都在给他们介绍他们的新住处,所以气氛未曾显得太尴尬。弗立维一直都很喜欢曾藏在霍格沃茨夜色中的那个孩子,当初就喜欢抱着厚厚的书问自己许多深奥的问题。尽管他现在已经并非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甚至有了四巨头继承人的身份,但他依然温和谦逊,这让弗立维十分满意。 “哦,听说西弗勒斯最近在深入研究人体炼金术?”弗立维把诺耶送到了他的办公室的门口,这里的西塔,靠近拉文克劳的休息室。 诺耶飞快地眨了眨眼:“没错……他前一阶段的研究造福了不少人,所以我一直都鼓励他继续自己的研究。” “啊,是的,造福巫师……但是,很多时候,我们要注意把握分寸,人体炼金术涉及到大量的黑暗魔法,越强大越容易迷失……正如……” “正如,历史上最伟大也最邪恶的炼金术士卡密纳斯图亚特,他追求长生不老,在人体炼金术上颇有建树……他是吸血鬼的鼻祖。”一直不做声的维叙亚淡淡地添了一句。 “我会将这转告西弗勒斯的,谢谢您的关心,弗立维教授,您还是这么关心学生的成长。”诺耶应下。他知道弗立维教授是真的为他们考虑,才会出言提醒。但是想来,这大概是凤凰社中的基本论调吧,他们中很多人认为卢修斯是伪善的,而西弗勒斯即使现在给出了许多造福巫师的改良魔药,但他终会在黑暗术的研究中化身魔鬼。他们中邓布利多的毒太深,以为只有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卫道士,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持着整个世界的正常秩序。 弗立维教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便说着“不打扰你休息”离开了。诺耶看向还站在这里的另一个人。维叙亚指了指旁边的那幅画像:“很巧合,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的确很巧。”诺耶说着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和维叙亚说了再见之后,进门,关上。维叙亚在刚才提到了吸血鬼,是真的无意间说起的,还是他有另外的目的。诺耶倾向于第二种猜测,没关系,他可以等着看他的表现。 霍格沃茨会根据教授个人喜好形成他们理想中的办公室风格,诺耶偏爱素白,但在西弗勒斯的影响下,也开始喜欢银绿,所以这办公室有着十足的斯莱特林的风格。唯一能够使得外人看出他拉文克劳继承人身份的,大概是那直达天花板的充实书架。诺耶第一时间把壁炉和普林斯庄园连通了,不一会儿,圆嘟嘟的维斯顿就被西弗勒斯拎着通过壁炉出现在了这里。 “爸爸,这就是我这一年要生活的地方么?怎么好像父亲的书房啊……”小孩子在西弗勒斯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童言无忌地说出真相。 和中国的传统观念不同,英国的家庭,即使长辈健在,小孩子是需要小夫妻自己养的。而且,诺耶也舍不得和维斯顿分开,所以他特意提出了和维斯顿一起生活的申请。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通过了。 “爸爸,我们把父亲丢在家里,所以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可以和爸爸一起睡了么?”维斯顿兴奋地扒着诺耶的小腿。 诺耶把他抱起来,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那当然,从今天起啊,爸爸就和宝宝一起睡!” ……那是不可能的。霍格沃茨不会对西弗勒斯的进入产生排斥。他晚上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诺耶的卧室里。所以晚上分明是抱着爸爸入睡的维斯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睡在了小卧室中的小床上。哼,父亲实在是太小气了,小维斯顿捏着自己的小拳头暗暗叹气,所以他要更努力地把父亲的魔药储藏室搬空!这是属于未来魔药大师华丽丽的报复! 今年在霍格沃茨求学的学生显然都很兴奋。女孩子们兴奋于来了两个优质的男教授助理,虽然其中一个已经有了伴侣,并且毫不掩饰自己已婚身份,带着自己的孩子坐在教师席上迎接着所有人的打量,但是这不妨碍她们用欣赏的眼光看待他啊。另一位是赫奇帕奇的优秀毕业生,所有的赫奇帕奇都在挖掘他的过往八卦。而男生们都在私底下议论,他们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是一位前凸后翘的大美人。 小光,不,大名应该叫做莱特菲兹,进了格兰芬多,现在是格兰芬多的四年级生,而那个喜欢跟在艾琳身后的小艾达现在是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级花。维斯顿看见小光哥哥之后,忍不住挪了挪屁股,但一看见格兰芬多毫无顾忌的吃相,他又乖乖缩回诺耶的怀抱里,他还是在教师席上吃好了。虽然,每一个教授都好像喜欢捏他的脸蛋,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老爷爷在不停地推销着他粘腻的甜品。呜呜呜,父亲大人,我能用无味的脱毛药剂把那个老爷爷的胡子给脱掉么……他像这样子拖着胡子吃饭,难道不怕胡子落在饭碗里么,这实在是太不卫生了…… “砰”的一声,大门被打开了,一个裹在黑袍子里的人出现在正门口。正在用餐的小动物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哦,欢迎您,亲爱的凯文教授。”邓布利多站起来表示欢迎。 站在门边的人脱去了她的兜帽,然后把整件黑斗篷扒下来搭在手臂上。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天生的尤物!她穿着一件紧身的战斗服,完全遮盖不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而下身的裙摆一直开叉到大腿的根部,露出大片白嫩的肌理。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有几个高年级的孩子失手打坏了手中的玻璃杯,而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有一个男孩低声打赌,那可比保加利亚的魅娃还要漂亮一百倍。她理了理蓬松的红色卷发,朝邓布利多回了礼:“叫我卡琳娜就好了,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很遗憾,我似乎来晚了,以至于错过了分院仪式。” “但你赶上了晚宴,也许你可以品尝一下霍格沃茨有名的南瓜汁?”邓布利多透过那半月形的镜面真诚地看着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一杯番茄汁,谢谢。”卡琳娜已经走到了教授的长桌,坐在了仅剩的最旁边的那一个位置上。她这次正式地向所有的学生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做卡琳娜凯文,是你们这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我十分期待与各位可爱孩子们度过一年美好的时光。” 底下的学生们一起欢呼起来,尽管有女生对她表示不屑一顾,但这不妨碍男生们大声地吹着口哨。在这样的喧嚣中,诺耶若无其事地给维斯顿加了一片苹果和几个小草莓,嗯,孩子们的营养要均衡。他确定在此之前见过这个叫做卡琳娜的女人,虽然那个时候她瘦弱得和她篮子中的野花一样毫不起眼。 93、赛季 诺耶的工作量并不大, 他更像是作为“拉文克劳吉祥物”的一种单纯的存在。富有冒险精神的小狮子们和富有探索精神的小鹰总是喜欢追寻着他的足迹, 看他神奇地在他们日常走过的平常的走廊上开出一条神秘的密道。哦,这就是霍格沃茨给予继承人的权限,所有的小动物们都为此睁大了他们的眼睛。 小动物们迅速成立了麻瓜研究爱好组, 而他们也迷上了诺耶办公室中香浓的红茶。不过,乖巧地坐在一边写着自己魔药研究报告理论的小维斯顿让很多进入诺耶办公室的霍格沃茨生深深怀疑着自己的智商, 尤其是鲁莽粗心不断在魔药课上炸了坩埚的小狮子们。 “我想在此之前你们对麻瓜的了解已经比那些陈腐的教科书上多了很多,鉴于现在无论是新兴的影视行业, 还是电子器械行业都已经风靡了整个巫师界。你们很幸运, 因为你们生活在一个逐步开始接受创新的年代,而非如从前那般坐井观天固步自封。”诺耶说着从他的空间手镯中抽出一个立体的书架,他用那根古老的魔杖点了点, 放在地上的书架立即变高变大, 占据了屋子中的半壁空间。 “这些书来自麻瓜,涉及到各行各业, 我都在书架上做了标签。如果你们有选择性地去看, 你会发现你能够学到很多你所需要的。阿尔斯,听说你最近正在追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对么?那么我建议你看下《莎士比亚全集》,相信我那华丽的辞藻和精美的比喻会让你的情书添色不少,那绝对符合贵族们的审美……”办公室里自愿来补习的学生都善意地笑起来, 而一个鹰院的男孩迅速红了脸。他慌张地说着谢谢,却飞快地接过诺耶递给他的厚厚的书。 诺耶指了指自己的书架:“那么,今天的补习就到这里了, 如果这里有你们感兴趣的书,都可以借走,只要在规定时日归还就可以了。东方有句话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相信只要你们付出了,你们会从中获益不少。” 孩子们一窝蜂地涌到书架前,用眼明咒、搜寻咒、漂浮咒等等简单的咒语去寻找他们所要的书籍。得到书的学生都微笑着和诺耶说了再见,但是抱着莎翁巨作的阿斯尔却留到了最后,犹豫着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阿斯尔?” “嗯……卡琳娜教授魁地奇打得不错,她提出这学期的魁地奇比赛可以加入一个教师名额。为了增加学生和教师之间的交流,霍琦夫人通过了这样决议。”阿斯尔小声地说,“所以,我们偷偷计划着……啊,赫奇帕奇决定邀请维叙亚教授,而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正在争夺卡琳娜教授的参赛名额……我们拉文克劳想要邀请您……” “魁地奇么……我并不是很擅长……”诺耶有些为难地说。其实何止是不擅长啊,压根就没有打过。当年西弗勒斯的飞行课是免修的,他更没有对此深入研究过了。而且,骨子里作为一个东方的修真人士,对于骑在扫帚上折腾来折腾去真的没什么好感啊。 阿斯尔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赛季还没有开始,最近应该是在训练的阶段吧,也许我可以尝试一下,你说呢?”诺耶想了想,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魁地奇运动似乎对于扫帚并没有太大的要求,有时候扫帚本身的差异也是取胜的关键,所以说,也许他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 “好的,那么我们学院的训练时间是在每周二和周四的下午,我们在魁地奇场等您到来!”阿斯尔鞠了一躬,飞快地跑了,方才那个委屈失望的神情仿佛是诺耶的错觉。 “爸爸,父亲会给你寄吼叫信的,鉴于你刚刚答应了要将时间运用在野蛮人打发时间才会用的极度不优雅的运动上。”一直安静地坐在地上玩着魔药拼图的维斯顿,抬头提醒了诺耶一句。这种魔药拼图是西弗勒斯特意为自家宝宝设计的,只要维斯顿根据魔药效用把它的原材料拼对了,他就可以获得一枚银币,而银币的多少直接关系到他可以使用实验室的时间的多少。这是在父子两长期争夺实验室使用权之后好不容易达成的共识。 诺耶笑眯眯地摸了摸维斯顿软软的头发:“但是一场戏既然开演了,为了早点知道结局,我们还是顺着演下去比较好,你说呢?” “爸爸,你真不适合露出这种狐狸般的笑容来……”小人儿叹息似的摇了摇头,然后起身走到诺耶身边,爬到椅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啦,你只要开开心心就好,我和父亲会保护好你的。” 被自家儿子鄙视了……诺耶在心里咬牙切齿,他果然还是要抽时间和西弗勒斯好好谈一谈孩子的教育问题啊。再这样下去……真是没有为人父的成就感啊。诺耶想到庄园里的那几个由他教导的孩子,明明都还是孩子,威廉从衣领到裤摆藏满了暗器,从袖子里的飞刀和左靴子里的手枪,从贴着指尖的飞针到戒指里的瞬发毒器,无一不有。露比浑身上下都是她自己改装之后的小仪器,可作为监视器的左耳钉,作为微型照相机的右耳钉,装着电击装置的戒指,无线传输装置的手链等等等等。听说,百利亚是四个人中最警戒的一个,而萨菲尔的身上至少藏了二十种以上的毒药。他的教育思路果然是出了问题吧。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教授之争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因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兼魔药教授霍恩先生在一个人整理魔药材料的时候不小心被红毒蝎子蛰了一口,虽然性命无忧,但是庞弗雷女士并不建议他在接下去的一个月的时间里下床活动。于是,为了确保魔药课程的正常进行,邓布利多不得不临时招聘一个魔药教授助理,而西弗勒斯的完美简历使得校长无法拒绝他。蛇院立即放弃了卡琳娜教授,决定魁地奇的赛季邀请普利斯助教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尽管根据普林斯助教对于飞行的厌恶程度,这个任务显得如此任重而道远,但是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蛇王大人这次他的威严还没来得及确立,就让喜欢粘着他的可爱的维斯顿包子给去掉了十之七八,于是小蛇们在邀请之路上前仆后继。 周二下午,迎来第一次训练的诺耶空手来到了魁地奇球场上,拉文克劳的孩子们似乎很兴奋。他们猜测着诺耶助教会用什么系列的扫帚,有个孩子信誓旦旦地说,鉴于诺耶教授温和的性子,他一定更为喜欢“优雅”系列一种为女士和贵妇们设计的用于观光的扫帚。 当时决定邀请诺耶的时候,其实,鹰院的孩子私底下都商量好了,比起明显有实力的卡琳娜教授和曾经是赫奇帕奇院队成员的维叙亚助教,诺耶助教显然是三个人中实力最弱的一个。所以为了诺耶助教的面子,这次的魁地奇大家以重在参与为目标,分数垫底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玩得开心。不管怎么样,诺耶是拉文克劳的继承人,鹰院永远以此为荣。 “教授,我们都准备好了,您觉得您担任哪个球队的哪个职位比较好呢?”拉文克劳的队长拎着自己的扫帚走向诺耶,礼貌而好奇地询问道。 “守门员吧。”感觉这是相对而言最清闲的一个职位了。诺耶从他的空间手镯中抽出一把长剑,那柄剑片刻就变大变宽,他踩在剑上,徐徐升空。“我这样有违反规则么?”他问。 “太cool了……”一群孩子望着半空中的教授。男孩子们往往都把眼神黏在了古朴锋利的飞剑上,而女孩子都兴致勃勃地瞧着剑上之人的英姿飒爽。 卡琳娜站在格兰芬多的塔楼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的欢声笑语。她穿着一件据一个华裔女生所说是旗袍的长裙,优雅中又带着几分魅惑。酒红色的头发高高地挽起,用一个小王冠形状的金色发饰固定着。她的目光从那些喧嚣的孩子们转移到凌风而立的诺耶,再慢慢移到对面塔楼上那个穿着黑色衣服抱着孩子的人。她的视力极好,所以纵使隔着这么远,她也能看见那个人脸上混合着厌恶和纵容的表情。 那个男人太过年轻,这通常不符合卡琳娜的口味。但是,看着他禁欲般的表情,严谨的作风,一直扣到脖子下面的排扣,能够想象出的黑色衣服下极有质感的肌理,哦,那可真迷人,如果他愿意,她真可以为他破一次例。 “卡琳娜教授。” 是麦格,格兰芬多的院长。卡琳娜转身,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来:“下午好,麦格教授,今天天气真是不错。”现在是大多数格兰芬多上课的时间,塔楼中很安静。 “是的,天气不错,尤其是阳光很好。”麦格教授抿着唇,这使得她的表情看起来并非很友好。不过,她本来就一直都是一个严肃的人。 一个老处女……卡琳娜不屑地想,可她脸上的笑容依然盛开得很漂亮。 “也许,作为霍格沃茨的副校长,我们可以谈论一下您所教导的黑魔法防御课的备课情况。我想,三年级以上的孩子有权利知道更多了,比如用何种咒语来对付狼人、巨人……还有吸血鬼。”麦格教授面无表情地说,目光中却带着一种审视。 “啊,是的,您说的没错,孩子们的确应该被鼓励学得更多。可邓布利多校长也曾经提醒过我,别对孩子们太严苛了,毕竟黑魔法防御是一门高深的课程。教学过程还是循序渐进更好一些,您说呢?”卡琳娜无辜地眨着眼睛。言下之意却显而易见,既然邓布利多校长通过了我的教授申请,就说明我是被信任的。 “但愿如此。”有那么一会儿,麦格教授透过卡琳娜身后的窗子看着窗外。但很快,她就选择了转身离开。她的步伐很快,又很稳,如她一贯的那样,你很难由此判定她的心情。麦格信任着邓布利多,她的导师,她的上司,她的引领者,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份信任中甚至多了一份盲从。她在质疑卡琳娜的身份,但她不会因此去质问那位伟大的白巫师。 “你可以出来了。”卡琳娜对某一处的墙壁说。 维叙亚撤去他周身的咒语,丝毫没有被抓住的窘迫感,反而从容地挑眉:“我一直以为我的藏匿术十分优秀,几乎无人能及。” “可是你的身上有伤口,我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你知道我对那个很敏感。”卡琳娜浑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她忽然做了一个龇牙的动作,好像她是一个吸血鬼在恐吓她的食物一样。但是她的口中没有獠牙。 这代表不了什么,她也不畏阳光,四代以上的吸血鬼本来就是吸血鬼中的贵族。 维叙亚扬了扬自己的手,上面果然缠了一道胶布,他有些无奈地解释:“神奇生物保护课上总会出一些什么意外。” “难道你不应该首先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行为么,是什么促使你跟踪一位漂亮而优雅并且无害的女士呢?”卡琳娜漫不经心地笑着,她靠近了维叙亚,涂了殷红甲油的指尖从他的胸口挑、逗般地划过。 维叙亚抓起那只手递到唇边落下一个吻:“您已经说了,这是一位优雅漂亮的女士……除了爱慕,我实在想象不出来我该为自己找一个什么借口。” 卡琳娜咯咯咯地笑着。有些话,似真似假,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94、消失 魁地奇的热情一直燃烧到十月末, 因为万圣节的到来才稍稍收敛了些。高年级的男孩子们一直致力于邀请卡琳娜教授成为他们的舞伴, 甚至有传言说两个格兰芬多在休息室为此大打出手的。而很大一部分的女生都因为诺耶和西弗勒斯既定的夫夫关系,知道邀约无望,只能深深地叹息着。不过, 好在她们还有维叙亚助教值得期待。 “宝宝,你手上的是什么呢?”诺耶从手镯空间中出来的时候, 看见小维斯顿在数卡片,一张张花花绿绿的, 还飘着香味。大概有什么禁制还未破除吧等他在修真之路上走得更远, 说不定就可以将之破除了诺耶的手镯空间只限于灵魂伴侣西弗勒斯才能进入,维斯顿为此还闹了变扭。不过好在他不是那种任性到极致的小孩,海德拉用一句“那是教父和教母的爱巢”就让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拜卢修斯的恶趣味所赐, 海德拉一直叫诺耶为“教母”, 连带着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都喜欢管诺耶叫“普林斯少夫人”。 “这是万圣节的邀请卡片啊,我正在用它们做数理统计。”维斯顿扬了扬手上还未分类的卡片, 又指了指地毯上已经分好的四堆, “这一堆是格兰芬多的,这一堆是拉文克劳的,最多的这堆是赫奇帕奇的,斯莱特林的最少……果然蛇类是最别扭的么,宝宝明明这么可爱, 他们一定是尽力忍住了才没有邀请我……” “邀请卡?”诺耶皱着眉头问,总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没错,他们邀请我成为万圣节舞会的舞伴!”维斯顿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扬着小下巴说。继而,他又露出一副有点苦恼的表情:“但是,我不知道该挑哪一位了……爸爸要帮我参谋一下么?” “不可以,谁都不可以!宝宝是爸爸的舞伴!万圣节的舞会,宝宝和爸爸在一起,好不好?”这帮该死的,巫师界的孩子实在是太早熟了,想到卢修斯在宝宝还只有一个月的时候就抱着海德拉来普林斯庄园,美其名曰“培养感情”,诺耶心里就顿时充满了危机感。 但其实,诺耶想远了些。虽然巫师中有限的人口的确让家长在孩子的感情教育上,强调了“该出手时就出手”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但是邀请维斯顿的孩子们大多数都还是抱着一颗纯洁之心的。谁让小宝宝实在是太可爱了。 “但是,爸爸的舞伴不应该是父亲么?”维斯顿眨着漂亮的眼睛,问。 诺耶弯下身子,抱起自家的娃娃,在他的面颊上印了一个吻:“那我们就不要你父亲了,爸爸喜欢和宝宝在一起……宝宝难道不喜欢爸爸了么?” “爸爸……”维斯顿凑过去亲了亲诺耶,小胖手搂着诺耶的脖子,撒娇着说,“宝宝当然最喜欢爸爸啦……但是,不能不要父亲哦,会被别人捡走的。” 第二天,一帮孩子们承受了诺耶教授的抄书惩罚,并且是用汉语抄写繁体版的《诗经》。面对着那些扭曲的沟沟壑壑的字体,几乎所有被罚抄的孩子们都写坏了不止一支的羽毛笔。而一些没有选修麻瓜研究学课程的学生将在他们的魔药课上继续受灾受难,西弗勒斯助教身上的冷气就像不要钱似的一直往外散,被他特意关注的孩子几乎都炸了坩埚,加了好几英寸的论文作业。 血淋淋的现实告诉我们,儿控们是你惹不起的。 结果万圣节的前夜,普林斯三口的亲子装惊艳全场。西弗勒斯让维斯顿骑在他脖子里,一副好爸爸的样子,牵着诺耶出场的时候,好多小动物们都怀疑自己看错了似的将他们的眼睛揉了又揉。维斯顿尤为开心,他带着一顶小王冠,穿着中世纪的骑士装束,在西弗勒斯的脖子上扭着小身体,拿着一把缩小了的剑邓布利多认出那应该是在分院帽中的格兰芬多剑在想象中冲锋陷阵。 诺耶抱着玩累了的维斯顿,将食物放在他面前的小盘子里,让他自己吃。而西弗勒斯却走过长桌让小精灵送了一杯白兰地。三口之家难得分开,卡琳娜放下手中的番茄汁,她正想要朝另一边走去,却被维叙亚拦下了。 “太过纠缠的爱慕者其实并不讨人欢心。”卡琳娜甩了甩她的长发,风情无限。 “但你总让我不能自己。原谅我的情不自禁,我的女神。”维叙亚弯下身,凑近卡琳娜,像是在亲吻她的面颊,但其实他只是遮住众人的眼光从她的衣饰上取走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卡琳娜今晚装扮的是希腊神话中的花神芙罗拉,她的裙子和发饰本身都是由花来构成的,拔掉那么一朵两朵实在无伤大雅。 不远处,有女生看着他们俩尖叫连连,无外乎是什么郎才美貌绝世佳偶;而更是有男生为维叙亚的“一亲芳泽”而愤慨不已。谁也不知道,在这么简短的时间里,他们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维叙亚摘下花,指尖勾了勾,那朵不起眼的小花就消失在了他的衣袖间。 “偷东西真的不该是一个绅士所为。”卡琳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折扇,遮住半张面,也遮住了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另一只手凑近维叙亚的手臂,将他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抓起来,比起巫师,通常吸血鬼在速度上更占优势。维叙亚试图躲开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被卡琳娜攥在手里了。 “啊哈,你的手还伤着么,不介意的话,你应该让庞弗雷女士帮你好好看一下……我知道她的医术一直颇受推崇。”卡琳娜用牙齿咬掉维叙亚手上缠绕的绷带,用舌尖从伤口上舔过。即使是一个女人,她的力气也很大,维叙亚看自己挣脱不得,索性就随她去了。 在万圣节之后,从赫奇帕奇流出的小道消息立刻占据了小动物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听说维叙亚助教和卡琳娜教授在谈恋爱!有孩子信誓旦旦地表示曾看见他们在黑湖旁边亲吻,还有孩子说,维叙亚助教在某一日的下午去了卡琳娜教授的办公室……这个消息传得如此之广,就连一直不怎么搭理维叙亚的西弗勒斯都在某一天塞给了维叙亚一瓶爱情魔药听说可以早某些特殊的时候助兴并且用一种男人之间都懂的方式拍了拍他的肩膀。 维叙亚在心里愤恨不平,他明明和卡琳娜没有什么!好了,现在西弗勒斯该高兴了,因为每年情人节给他伴侣寄巧克力的那自不量力的竞争者终于移情别恋,不再觊觎他家宝贝了……这叫什么事儿啊,维叙亚握着西弗勒斯递给他的魔药,无语问苍天。 十一月迎来了正式的魁地奇赛季。第一场是拉文克劳对格兰芬多,卡琳娜是格兰芬多的击球手,而诺耶则懒懒地守在球门前。比起坐在扫帚上大喊大叫兴奋无比的卡琳娜,诺耶更像是打酱油的。拉文克劳为了保护好他们的“吉祥物”,已经定下的战术就是坚决不能让格兰芬多的队员靠近球门。所以,诺耶很多时间都站在飞剑上无所事事,或者和教师席上,被抱在西弗勒斯怀里的维斯顿做鬼脸。 但是,在比赛开始的第十分钟,格兰芬多的队员终于突破了……诺耶能够感觉到急速运转的球破空飞来,他想也不想,直接用手接触……他消失了! 门钥匙,那是西弗勒斯的第一反应,而且是单向的特定人士开启的专用门钥匙。更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间,他能够感觉到他和诺耶成为灵魂伴侣之后的心灵连接突然消失了,他无法感觉到诺耶现在在哪里。这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他们也许是通过什么古魔法阵特意隔绝了这种联系。 西弗勒斯当然可以通过那枚戒指立刻传递过去,但是虽然他在诺耶消失的瞬间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他依然相信诺耶的能力。魔法界中,除了普林斯庄园里的人,没有人知道诺耶同时还是修真者,就算有那种可以暂时缓解人体内魔力的魔药的存在,或者干脆收缴他的魔杖,但是诺耶的能力不会因此被限制。而且,因为察觉到最近可能是多事之秋,诺耶的手镯空间里储备了足够的食物、伤药和枪支武器。最不济,诺耶还能够躲进他的手镯空间里。而西弗勒斯不同,他现在抱着维斯顿,他不能让他的孩子陷入险境。 在看台上的其他人还在搜寻诺耶的身影,而邓布利多站起来维持秩序的时候,西弗勒斯直接动用他的继承者权限,幻影移形到他在城堡内部的办公室里。他正要通知卢修斯,房间里的壁炉却先亮了起来,卢修斯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很抱歉,西弗勒斯,但是,请立即携带药箱前来马尔福庄园。” 如此急促而失礼的邀约显然意味着卢修斯那边的情况也并不好。西弗勒斯立即抱着维斯顿抓了一把飞路粉,他的药箱早就放在了戒指中随身携带。还没从爸爸消失不见的恐慌中回过神来的维斯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他已经随着父亲走出了马尔福庄园的壁炉。 “我们遇到了一场大爆炸,我、纳西莎和我亲爱的小蛇,诺耶给的炼金物品真不赖,除了小蛇有点被吓到以外,并没有出什么大事。” “诺耶被不知名的门钥匙传送走了。” 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这是镇定剂,适合小孩子服用,如果需要的话,我还能提供无副作用的无梦药水。” “这是一个针对我们的连贯性的阴谋!” 又是不约而同一起响起来的声音。 纳西莎赶紧走上前,将西弗勒斯手中的维斯顿接过来,她的另一只手牵着还在哭泣的海德拉:“我会带两个孩子去普林斯庄园的,你们自己小心。” 马尔福庄园已经正式开放了,毕竟卢修斯作为m.p.的直接领导人,不能龟缩在一个角落里。贵族们之间的商谈需要宴会,需要招待,需要你来我往。但是,普林斯庄园依然是高度封闭的,艾琳甚至在上个月提出了休假申请。 “别太担心,如果他们绑架了诺耶,他们一定会提出要求的。而只要他们提出要求了,我们就可以见机行事。”卢修斯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他们之间不需要虚伪的安慰,只要并肩作战就好。 卢修斯在前一段时间答应带海德拉去巫师游乐场玩,他在前几天多做了一些工作,特定将今天的时间空出来。这件事情虽然做得并不隐蔽,但是也没有大张旗鼓,因为卢修斯只想给海德拉一个安静的只属于家人的玩乐时光。可当他们在冰淇淋店吃冰激凌的时候,那份属于卢修斯的没有动过的冰激凌发生了爆炸。诺耶送给他们的护身符在第一时间起到了作用,所以受伤的反而是旁边的人。 卢修斯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这是m.p.在去年推出的新产品他按下了接听键,空气中立即出现了一副投影,一个手下恭敬地做着报告:“族长,冰激凌店的工作人员已经接受了调查,发现一个糕点师和一个店员被施了夺魂咒,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利的线索。我们尝试在用场景还原的魔法,已经还原到六个小时之前,但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爆炸中心物证实是来自麻瓜的微型炸药。现场有七人受伤,三人重伤,我们已经将他们送往圣芒戈,妥善安排……” “有计划有预谋……”卢修斯冷笑着关掉手机。 “贝拉身为纳西莎的亲姐姐,她对于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有威慑力么?”西弗勒斯忽然问。 “你是说……”卢修斯立即喊了一个家养小精灵的名字,“库卡,把所有的家养小精灵集中到客厅来!”按道理,家养小精灵是需要服从贝拉的命令的,可是这不能越过主人。但是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家养小精灵向卢修斯汇报,贝拉回来的消息。 几乎是瞬间,所有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客厅中。但是为首的库卡却一直用它硕大的脑袋撞着地面:“库卡是个坏小精灵,库卡辜负了主人的期待,库卡要狠狠地惩罚自己……多比不见了,库卡没办法联系到它……哦,库卡要把自己的脑袋塞进烤箱中……” 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找到了答案。 95、地牢 诺耶的落地点是一个地牢, 阴沉但却干燥, 周围的墙壁上不乏那些稀奇古怪生着铁锈的工具。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是那盘旋而上的阶梯所对应的一扇小石门,当然, 现在石门是关着的。这个空间里再也没有别人,唯一的光源来自于一盏燃烧着的昏暗的魔法灯。 这应该是某个贵族庄园里的私牢, 所有的输出魔法都被隔绝了,不能幻影移形, 不能使用双面镜, 诺耶拿出手机,但因为通话需要魔力导向,目前也失去了作用。墙壁和地面都是由整块的岩石砌成的, 放眼望去不乏深褐色脏痕, 那是血液凝固之后留下的痕迹。诺耶默默地感受了一下,他能够察觉到在这个地牢的外围有一个大型的魔法阵, 可以削弱人的生命力。灵魂伴侣共死共生, 既然他们把他抓来并只是关着不管,看来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西弗勒斯。 诺耶起身绕了一圈,将地牢中的监视魔法和一一破除了,然后他走到角落,从手镯空间中拿出一张带着简易小桌子的椅子和一盘食物, 开始慢慢地享用起来。嗯,无论如何,既来之则安之, 他得把肚子填饱了,才有精力去对付未知的敌人。 十分钟不到的样子,诺耶听到石门那里有动静。犯人除掉了监视器,这对于掌控欲超强的主人而言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沉重的门被缓缓地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边。他瞧了瞧地牢中的景象,似乎没有因为诺耶凭空变出来的椅子和食物而变得很诧异。他只是挑了挑眉,露出一丝玩味地笑容来。 “……你是狼人?”随着那个男人的走近,诺耶闻到空气中带过一抹腥臭味。 “细皮嫩肉的……小美人儿,我真想在你的脖子上咬一口……”芬里尔没有直接承认,却用他异于常人的舌头猥琐地舔了舔指尖。他通常喜欢更强壮一些的男人,那样征服起来才更有快感。但是,既然禁欲了那么久,那么拿眼前的小猫儿开开荤也未尝不可。 诺耶被他的目光看得觉得有些恶心,他从衣袖中抽出自己的魔杖。但是芬里尔丝毫没有为此警戒,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狼人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巫师好很多,他迅速地跳起,落地时,已经紧贴着诺耶站立,掌心堵住诺耶的魔杖的尖端。 “难道你没有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已经所剩无几了么?”芬里尔嘲弄地说。 诺耶另一只放在身后的手中立即出现了一把枪,他本来就并非很依赖魔力,就像现在,如果他想走,他绝对能够走出去。这个目露淫、邪的的狼人要是敢再往前凑一步,他绝对拿枪蹦了他。枪中的子弹都是特制的,将魔力压缩到极小的一团儿,射入肉体中就会爆炸,即使是狼人那种粗糙的血肉也会被炸得支离破碎。 “小狗狗,现在还不是狂欢的时候……”又一个人出现在石门那里。那是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女人,但是她身后那酒红色的波浪卷的长发暴露了她的身份。 芬里尔似乎有些忌惮来者,他只是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小声而飞速地咒骂了几句“臭娘们”什么的,便放开了诺耶。他回身走了两步,却又猛然拿下手边墙壁上的蝎子鞭,转身朝诺耶身上挥去,好在诺耶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躲开了。 “小狗狗,大人似乎正在找你呢……而且,的确需要提醒你一句,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哪里,你把他弄伤了,到时候大家都下不来台,就不好看了。”卡琳娜朝牢中走了几步,让开了石门的通道,示意芬里尔可以出去了。 芬里尔的手腕一转,鞭子擦着卡琳娜的一缕发丝甩过去,这个性格恶劣的狼人露齿笑了笑:“不好意思,凯文伯爵,我失手了。”他从卡琳娜的身边走过去,带着一种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倨傲。 “你体内的魔力的确已经被禁锢了,听说过之魔草么……开在坟墓之边,月色下的采撷灌之死灵者的鲜血,能将巫师体内的魔力禁锢,你每次从我那里买走的鲜花可不是只能作为观赏这一用途的哦。”卡琳娜解下脸上的面具,笑得风情万种。 诺耶一怔,他瞧着卡琳娜,这个女人还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他心里一动,顺着往下说:“原来之魔草竟然是那么不起眼的小野花……也怪不得当年吸血鬼与巫师之间的战争爆发时,一开始巫师们节节败退了。谁也不知道不起眼的东西竟然会是某一种关键之物。” “说到上一次战争,这真是一个悲伤的话题,我的丈夫在上一次的战争中灰飞烟灭了……几百年了,我在那之后遇到的每一个情人都比不上他呀。”卡琳娜假意地擦了擦眼角。 为了她的痛失所爱,诺耶的教养让他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如他那般持久,让我尽情享受快感了,这可真是遗憾呐。”卡琳娜继续接下去,她的神色有些迷茫,脸微微地红起来。早知道吸血鬼是一种追求快感的淫、乱的生物,诺耶扶着墙壁站着,把心里刚升起来的一点点同情毫不犹豫地掐死了。 “你们和伏地魔合作,是你个人的行为,还是代表了吸血种族的意见?”诺耶很快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五代以上血族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们的数目极为稀少,在几百年前的大战中又损失了一些,能挑起大梁的并不多。而六代以下的族人虽然容易制造,但是再往后,能力就越来越稀薄了。真的挑起战争,血族并没有必胜的可能。 “小绵羊儿,这么咄咄逼人的表情真的不适合你。天色快暗了,夜生活开始了,再见了,小绵羊儿,享受你的私人时光吧。”卡琳娜将披风一裹,就消失在了原地。一只小蝙蝠从石门飞出去,门再次被关严了。 地牢中再一次只有诺耶一个人,他想起卡琳娜在提醒那个狼人的时候说了一句“别忘了这是在哪里”,他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句:“克利切?” “啪”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了。它用网球大的眼睛盯着诺耶,念念叨叨地说:“大少爷在呼唤克利切,克利切一直都是忠心于布莱克的好精灵……尽管现在狼人的足迹在玷污着女主人的地毯,还有背叛的血族用她见不得阳光的手拍着男主人的桌子……不不,这不是大少爷,大少爷身上已经没有了家族的传承之印……克利切要狠狠地惩罚自己,因为克利切蒙受了外人的召唤……” “安静,克利切,雷古勒斯告诉我,你还记得我的,是不是?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的……你是一个最好家养小精灵,雷古勒斯总是这么说。他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有时候会很怀念你拿手的小点心。”诺耶尽量用一种温和的声音说。他能够感觉到体内还存在着魔力,卡琳娜不会犯下这种错误,那么显然背后还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但无论如何,魔力的存在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可以将死亡玫瑰重新戴在脸上。而死亡玫瑰代表着布莱克血脉的一种传承,这毕竟是祖先遗留下来的好东西。 “小少爷说克利切是最好的家养小精灵?!哦,克利切实在是太幸福了……小少爷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并非是少爷那样违逆家训的小崽子……克利切叫少爷小崽子,克利切真应该把手指放在案板上,狠狠地惩罚自己……”克利切忽然自动停下了口中的念叨,它看着重新戴上死亡玫瑰的诺耶惊呆了。它的眼中迅速积满了泪水。 “哦,这真是大少爷。克利切没有看错……克利切曾经抱过大少爷,可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克利切想去看大少爷,但是克利切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思……哦……”激动的克利切从原地消失,过了一会儿它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显然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诺耶蹲下来,让自己尽量和克利切齐平,他温柔地问:“克利切,我很高兴你还能记得我。你能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在布莱克的老宅之中?” 克利切点点头。 “伏地魔复活了么?” 克利切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露出一种明显带着厌恶的表情。家养小精灵知道屋子里发生的所有的秘密,所以在伏地魔第一次消失了之后,它听到女主人告诉主人,这个叫做伏地魔的人是一个混血,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在克利切的心目中,它已经不在对于伏地魔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世表示尊崇了,它和它的女主人同仇敌忾地厌恶着他。更别说,后来还爆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另有其人,伏地魔只不过是一片分裂的灵魂的罢了。 “那个卑贱的混血统用魔杖惩罚女主人和主人,哦,主人已经生病了,女主人也十分伤心……克利切还要每天给那个混血统和他恶心的手下准备食物、打扫房间……”克利切擦了擦眼泪。 “克利切,我现在要你做得事情很重要,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可以把你口中的混血统和他恶心的手下都赶出去……你能帮我给……”诺耶想了想,觉得纳西莎是被布莱克家族赶出去的,以家族为荣耀的克利切或许不会喜欢她,西弗勒斯是混血,卢修斯是侵占布莱克家产的“强盗”,他觉得还是让克利切和雷古勒斯联系更为可靠一些。他从手镯空间中拿出纸笔,匆匆写了一份信,用小魔法封好,确定只有西弗勒斯一个人能察看里面的内容,就将它递给了克利切:“你能把这份信交给雷古勒斯么,或许你还可以顺便给他带些你拿手的小点心,我说过了,他十分喜欢你的心意。” “克利切当然可以做到,克利切是最好的小精灵。”克利切骄傲地接过信纸,打着响指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卢修斯和西弗勒斯这边也取得了一些进展。多比的尸体在庄园后面的小树林中被找到了。它生前被施了夺魂咒,然后又被某种特殊的魔法束缚在一棵树上,慢慢被吸血的黑蜘蛛藤蔓吸去了生命力。因为它并非是瞬间死亡的,所以管家精灵库卡并没有及时发现它的异常。贝拉很可能对多比采取了摄魂取念,从中知道了卢修斯一家的出游计划。 而当场景还原魔法继续往前施展的时候,卢修斯遇爆炸的那家冰激凌店里出现了一个疑似贝拉的女人的身影。那个女人比西弗勒斯印象中,她曾经逃出阿兹卡班时更为苍白,但是看衣着品味又比那时高了许多。她虽然裹在黑色的长跑中,但并不像是一个逃犯,反而带了几番刻意的高傲。从她可以用夺魂咒控制冰激凌店的店员那么长的时间来看,她的魔力似乎比以前要强大得多。 于是,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很容易被串连在一起。伏地魔的归来并非那般华丽,西弗勒斯猜测很可能是因为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身体。无论是附身在别人身上,还是变成了一团恶心的烂肉,这都够打击伏地魔仅剩的骄傲的。他报复马尔福一家,是想用卢修斯的死亡来为自己的回归造势可惜失败了。而他绑架诺耶可能是为了西弗勒斯魔药天才的头衔魔药能够改变很多事情,比如消除诅咒,比如阻止死亡。 而同一天夜晚,有大量的吸血鬼突然袭击了对角巷。虽然,这批吸血鬼并非贵族,而是杀伤力不大child,而且这次的袭击事件在及时出动的傲罗的抓捕下迅速被镇压,但还是引起了一定的恐慌。荣耀之旅的首席主编,丽塔斯基特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赞扬”了邓布利多以及他所率领的凤凰社一直宣扬的保护特殊生物保护麻瓜的理念。 96、迷踪 等到接连几天, 巫师界开始不断受到吸血鬼的偷袭之后, 气氛才真正的恐慌起来。谁也不知道在几百年前的战争中,付出了极为惨重代价的血族为何在这一次突如其来。他们是要存心报复,还是被人所利用?他们是要掠夺资源, 还是扩张领土?唯一能确定的,吸血鬼内部似乎并未达成统一, 所以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目前出手的只是四代伯爵中的两个,而另外两个伯爵对此表示沉默。在二代吸血鬼灭绝, 三代吸血鬼只余其一却不管事的情况下, 四代的这四位伯爵代表了血族中的最高统治,如果四位伯爵达成一致,那么就可以看做是血族正式向巫师界的宣战了。 可被关在布莱克家族地下牢房中的诺耶知道, 已经出手的四代伯爵, 并非是两个,而是三个, 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卡琳娜。她藏在幕后, 但隐约是伏地魔这边的人。也或许她还有别的什么阴谋,这个漂亮的女人总是不能被小瞧了。 月照、凤凰社、傲罗都以极大的精力投入到保护普通民众和抵抗血族的战斗中去。荣耀之旅指责着邓布利多致力于保护特殊物种的观点一直作为主流思想却是极为错误的,这使得民众在这场突发的战斗中一直处于被动;她还指出自从霍格沃茨在几百年前取消了黑魔法课之后就一直在误人子弟,据统计,今年刚毕业的新人中, 属于某个后援团组织成员的自我保护能力很显然比一般的毕业生高了不止一点,因为这些人崇拜西弗勒斯,并一直为了榜样自发学习一些黑魔法。同时, 预言家日报也指责m.p.旗下产业众多,其中跨国的也不少,但是他们的消息网竟然对于血族的进攻毫无防备,这是卢修斯作为国际联合司司长和企业人的双重失败。卢修斯所面对的另一项指责是,有一个教授在魁地奇比赛中失踪了,到现在还行踪不明,而且这个教授同时还是拉文克劳的继承人和最年轻最有潜力的魔药大师的灵魂伴侣。这个损失是他作为教育监察会主席所担当不起的。 虽然,预言家日报对于卢修斯的指责牵强了些(尤其是第一项),但卢修斯在随后依然发表了道歉声明,并表示愿意在这场战争之后引咎辞职,而现在他必定会带领一部分人起来战斗的。比之邓布利多的沉默,这以退为进之举为卢修斯赢得了更多的人心。 诺耶通过克利切辗转雷古勒斯之手的信及时到达了西弗勒斯面前。从某种角度而言,西弗勒斯目前仍是霍格沃茨的魔药助教,他必须在关键时刻坚守在这里,他讨厌这种该死的“责任感”,尤其是他的伴侣还落在别人手上。他对诺耶的确很有信心,但是有信心并不代表他放心,并不代表他愿意让诺耶一个人面对那些未知。 但这一次,霍格沃茨的继承人四占其三,西弗勒斯和诺耶已经能够开启城堡几乎所有的防御,这比前一世伏地魔将战场拉向城堡时的防御更为坚固。即使归来的主魂野心不小,霍格沃茨依然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西弗勒斯留在学校并非是因为那种“责任感”,他只是需要花上一点点时间把某些事情梳理地更通透一些。 “卡琳娜……教授,或者说,凯文伯爵。”这里是城堡的一角,落日余晖将对面塔楼的阴影重重地拉扯下来,带着几分仓促,却又几分沉寂。西弗勒斯的大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他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所以比之卡琳娜,他看上去更像一个血族的贵族。 卡琳娜没有否认:“我知道,某些东西总瞒不过最年轻的魔药大师的眼睛……你的身上带着血腥味,哦,不,我并非指你没有把自己打理干净,而是说……那种来自战场厮杀的硝烟味儿,考虑到你的年纪,这是一种令人意外的性感,不是么?” 卷发大波的女人凑近了黑发的年轻男人,他冷着一张脸,似乎没有兴趣享受突如其来的艳遇,但是他也没有后退,这意味着他没有拒绝。卡琳娜得意地一笑,可是她的笑容瞬间僵硬了,有什么抵在了她的胸口,男人的声音冷冷地划过她的耳畔:“开放的血族应该认得我手中的武器,尽管普通的子弹对你们无用,但是加了秘银和圣光的子弹足以使得你头疼一阵了。”强大的血族的死亡需要挖出他们的心脏,然后用圣光封印在秘银所制的盒子里。仅仅特制的子弹入体并不能伤及卡琳娜四代血族的根本,但是却可以让她难受好一阵子。没有血族愿意承受那种痛苦,这是他们漫长的几近永恒的生命中唯一的制衡。 “没有一个绅士会对一位漂亮的女士如此无礼的……”卡琳娜凑近西弗勒斯,想要在他的唇畔偷得一个吻,西弗勒斯却下意识地撇过头,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而这短短的时间,已经足够卡琳娜拉开一些距离了,鉴于血族的速度体能方面胜过巫师许多。 “我可以告诉你,伏地魔复活了。他占据了那个极度疯狂的女人……”说到这里,卡琳娜露出一个非常明显的厌恶的表情,“……的丈夫的身体。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没有了躯体,我想这一点你应该知道的。” “罗道夫斯?”主魂身边就那么几个人,这个很容易猜到。 “大概是这个名字吧,反正他的长相和他的名字同样不够华丽。”卡琳娜瞧了瞧天边的落日,它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圈的余晖了,“小心些吧,当巫师的身体被改造成血族,虽然他们在白日中是受到诅咒的,可夜晚降临,强大的魔力加上无与伦比的速度……啊,如果我是你的小爱人,我会更谨慎一些的,不是么?” 她在西弗勒斯的怒气升腾起来之前迅速变成一只小蝙蝠,黑色的翅膀外缘有着一圈酒红色的细边。她讨厌被威胁,她是夜之女王,即使这个年轻人身上有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想起几百年前化为灰烬的丈夫。她会对他掏枪的动作给出一点点适当的反击的。所以,在她飞走之前,她所站的地方留下了一朵之魔草。如果西弗勒斯足够见多识广,那么他一定会知道他的小爱人除了面临最大的威胁,或许连魔力也快消失了。想到那个时候他的心急如焚,卡琳娜忍不住得意了几分。 布莱克祖宅中,沃尔布加端过家养小精灵送上来的温汤,一勺一勺送进奥赖恩的口中。这几年奥赖恩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使喝下再多的营养药剂,他的身形还是一点点消受了下去。与此同时,布莱克的荣耀在马尔福的刻意打压和魔法部的左右为难下正一点点失去他的光辉。他真正的长子是见不得人的,而当他活得越来越漂亮时,他们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他的逆子在毕业之后去了凤凰社。这对命运截然相反的双生子,或多或少都为这个家族带来了灾难。而他的小儿子最终还能担当起大任,将布莱克的纯粹延续下去么? “克利切告诉我……”沃尔布加犹豫了一下,布下几个小咒语,压低声音说,“他现在被关在地牢中,克利切已经给他送了面包和水,还有一张毯子……” 奥赖恩猛然睁开了眼睛,又缓缓地闭上,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他不知道该对这个曾经的“儿子”说些什么,他们的确抛弃了他,但那是因为他毫无能力,他们也曾要求他再次回归,但他不光拒绝了,甚至因为这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使得他们和卢修斯的合作无法开展。所以,他有理由恨他,有理由用家族的名义审判他,有理由任由他在地牢中在那些人的手里自生自灭。 “啪”卧室的门从外面被人粗鲁地推开了。贝拉转着魔杖,倚在门边,有一种刻意拔高的声音说:“主人在书房等你们。”如果,诺耶在这里的话,他不难想到克利切口中那个“背叛的血族”并非指卡琳娜,而是指贝拉,这个女人毫无顾忌地甚至有些得意地露出口中的獠牙,她已经背叛了自己的血统。 奥赖恩垂在身边的手紧紧地攥了攥。他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将自己高贵的脖子伸在曾记的欺骗了贵族的卑劣的混血统,现在的连自我身体都没有的伏地魔的口下,请他吮吸自己的血液,将自己改造成一个血族。以梅林的名义,这种玷污自身血统的做法还不如让他去死来得干脆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恢复纯血的荣耀,可现在有个疯子,正用一种施舍的态度来恣意破坏这一切。 经验告诉沃尔布加,这种时候强调“长幼秩序”是毫无意义的,贝拉的魔力已经高过他太多,这个肮脏的女人自己用玷污血液的方式来获得能力,真应该把她的名字从挂毯上烫去尽管在此之前,沃尔布加曾无数次地感慨,也许贝拉是他们家族唯一的荣耀的希望。 “奥赖恩的身体并非很好,也许我们……” “不要推三阻四,主人的命令是你们最大的荣耀。在主人颠沛流离的时候,你们却在享受新的生活,你们已经背叛过一次了,我不会再给你们背叛的机会。”贝拉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仿佛她在这里再待一秒都无法忍受了。她的魔杖在手心中跳跃,即使她没有回头,沃尔布加手中的碗被一道快速的魔杖击中,温汤洒了一地。 “那些汤汁是没有用的,如果不接受主人的馈赠,他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 “这个疯子,她疯了……”注重仪表的沃尔布加没有在第一时间使用清理一新,只是擅抖着紧紧攥住了魔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么,复活的黑魔王比之以前更为喜怒无常,如果她和奥赖恩不接受“馈赠”,或许他们活不过这个夜晚。正如,当初贝拉一行人出现在布莱克祖宅的时候,她这个主人在钻心挖骨的惩罚之下,不得不交出了老宅一部分的控制权。 这是诺耶被关的第五天了,地牢中看不到日升月落,他又不能轻易使用魔法,所以他是用沙漏计时的。五天里,他似乎被遗忘在了这里,除了会来送食物的克利切,没有人再来看望他或者挑衅他。他已经用符咒巧妙地化解了那个巨大的可以削减人生命力的魔法阵,但是他依然装出一副逐渐虚弱的样子。 他想念西弗勒斯,即使二人之间的维系被切断了,他也能够想象得出这么多天没有看见自己,西弗勒斯的脸色会越来越阴沉,估计现在他的所过之处,必定风声鹤唳。他的爱人,除了那年他的闭关,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双修之后,他们就连闭关都是同时的。他也想念他的小维斯顿,或许这孩子正在念叨,爸爸翘家不听话,不是一个好孩子吧?哦,养个四岁的精力充足好奇心旺盛人小鬼大的孩子可真闹心,但不可否认那是一种最为甜蜜的负担。 现在外面大概是傍晚,诺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石门外面响起。不一会儿,沉重的石门被打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诺耶的视野里。他身上带着几处伤口,虽然鲜血已经凝固了,但是沾染了泥土灰尘,反而使得他的样子显得更为狼狈不堪。他的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暗沉地如同是在地面上滚过,什么绅士风度真是统统见鬼去了。 “是你……”诺耶还没来得及问话,那人却迅速抓过诺耶的手。他手上的力气暴露了他心中的焦急,甚至在诺耶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淤青。 97、【正文完结】永恒 “快跟我走!”维叙亚没有再多说一句, 他拉着诺耶爬上台阶, 溜出石门,在昏暗的过道中急速奔跑。布莱克的老宅无疑是所有贵族府邸中将空间扩展咒运用得最为高明的一家,他们脚下的路就像是永远都跑不到尽头似的, 旋转的楼梯也永无止境。 “来不及了……”维叙亚忽然停下了步子,将诺耶推到身前, 一个束缚咒捆住了他的双手。诺耶在心里哑然失笑,这个束缚咒真的一点都不可靠, 他只要稍微用力一些就可以挣脱, 而且,如果维叙亚真的想要对他不利的话,刚才见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缴他的魔杖。可是维叙亚没有这么做。 下一秒, 芬里尔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应该是发挥了狼人的优势,从楼梯上直接跳下来的, 所以即使是诺耶, 一开始也没有听见脚步声。比之维叙亚的狼狈,狼人身上也有一些伤口,但是显然强壮的狼人不以为意。看来外面已经在打起来了,而且战况尤为激烈啊,诺耶想。 “你来干什么?”维叙亚冷冷地说, 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好像一般贵族巫师对于狼人该有的歧视和不满。这不像维叙亚,真正的他永远都是谦和的。 芬里尔用一种审视的态度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缓缓地开口:“主人让我将他带过去。” “你这个……主人已经安排我带他过去了,野蛮未开化的人总是热衷于抢走属于别人的荣耀。”维叙亚的语气中充满讽刺。诺耶可以确定,他们口中的主人应该是指伏地魔,但是,什么时候维叙亚和主魂有了牵扯,并且看上去这种维系还很深刻? 狼人堵住了去路,维叙亚推了推诺耶,冷声说:“让开!”就在他们身体相错的那一刹那,维叙亚用力地推了诺耶一把,以至于诺耶下意识地往前扑倒。同一时间,诺耶听到维叙亚大喊一声:“统统石化!” 诺耶在地上打了个滚,他迅速挣开被束缚的手,给自己施了一个盔甲护身,然后才有精力看向正在激烈战斗的两个人。芬里尔躲开了维叙亚的统统石化,直接狂化,试图用武力撕碎这个自不量力的小巫师。 瞬发的咒语不断地从魔杖的尖端冒出火花,但是维叙亚的体能显然跟不上身为狼人的芬里尔,更何况狼人的怒火已经在刚才的挑衅中被激发了出来。维叙亚在气喘吁吁中放弃躲闪,他全部使用攻击魔法,诺耶能感受到他心中那种破釜沉舟的绝望感。这很奇怪,一个有为的年轻人身上带着一股死亡的寂寥感,而且他似乎放弃了生存的信念,可诺耶来不及想太多,他从空间中拿出一把手枪,瞄准、射击,子弹射进狼人的肚子里。维叙亚茫然地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着的狼人,急忙加了一个统统石化,他这才想起,旁边还躲了一个诺耶,而他要做的,是将诺耶带出去。 “伤药,可以治愈伤口的。”诺耶又掏出一个小玉瓶,丢过维叙亚。那里面是他炼的丹,最低级的那种,可以活血化瘀愈合伤口,除此之外没有大的作用了。目前伤痕累累的维叙亚正需要这个。他接过瓶子,犹豫了一下,然后倒了一颗塞进口中。 “我没办法和你解释太多了,我现在带你出去,然后你……”维叙亚嫌恶地用魔杖对着石化的芬里尔。诺耶等了会儿,见维叙亚似乎很难下手,便直接掏出魔杖,对着那堆石头来了个“四分五裂”。你瞧,杀人不见血,不过是两个魔咒的叠加,再简单不过。 维叙亚似乎很震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诺耶,口中未说完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觉得我很残忍?死在他手上的无辜巫师并不少,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诺耶若无其事地收起魔杖。他是杀了人,可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算是天道,它在维持人间秩序的时候,也并非是一贯慈悲的。 维叙亚摇了摇头,他并非是看不惯诺耶杀人,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干净的一个人物,在沾染了鲜血之后,依然是这般淡然的表情。他有些艰难地说:“你……相信我么?” 诺耶点点头,他又挑出一把装了炼金弹药的手枪,塞进维叙亚的手里:“给你自保用,只要扣动这里,子弹就会飞射出去……我猜你是从战场上而来,直接把我带到那里去吧。” “不,我要确保你的安全,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是西弗在战场上,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会是助力,而非累赘。”诺耶看了维叙亚一眼,“我猜,伏地魔本来的目标应该是西弗勒斯,因为他是一位魔药大师,这在战场是最大的助力。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最后被抓来关押的人却是我。而现在,伏地魔应该会把我当做要挟西弗勒斯所用的人质。” 维叙亚身形一僵。诺耶所猜的都没有错,他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听从伏地魔的安排,但他没有让西弗勒斯接触到门钥匙,反而将诺耶带了过来。就算因为办事不利而受到伏地魔的惩罚,就算他将另一个生命牵扯进来,他也绝不后悔。可是那个消减生命力的魔法阵,就算只能囚禁诺耶,也能够达到控制西弗勒斯的目的,于是他稍微破坏了魔法阵的功用,使得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生命力流逝变慢了很多。 每个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他能够保护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位。而现在想要把诺耶带去安全的地方,不光是一种自我救赎,更是不能让诺耶出现在战场上,以至于西弗勒斯会为之失去判断力而陷入险境。 “灵魂伴侣的维系不是吟游诗人口中美化过分的词句,那是真的,如果我死了,西弗勒斯也不会独活。如果他死了,我会在第一时间去陪他。所以,无论如何,我要和他在一起。”诺耶拍了拍维叙亚的肩膀,他轻快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每年情人节给我寄来的都是酒心巧克力,低糖和上好的白兰地,而那其实是西弗勒斯的口味。” “……所以,战场在哪里?”诺耶问。 “……魔法部。”维叙亚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这的确是伏地魔会做的事情,他们以为控制了魔法部就可以重新控制巫师界了么……卢修斯一定会在那边做好了部署……克利切!” 小精灵瞬间出现,克利切看上去有些憔悴,但依然恭谨地等候着诺耶的吩咐。 “你可以带我们通过布莱克老宅的禁制,去往魔法部吗?”诺耶问。 “当然!”克利切打了个响指,瞬间,两个人和一个家养小精灵都消失在了原地。 伏地魔和两个吸血鬼伯爵率领一批血族一同入侵魔法部。卢修斯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迅速透露了一点给凤凰社,无论如何,在这种时候,他和凤凰社才应该是一种合作关系,尽管这种合作中带着更深层次的戒备。邓布利多对阵伏地魔,邓布利多的强大毋庸置疑,而伏地魔侵占了罗道夫斯的身体,并将这个身体改造成了吸血鬼,他获得了全新的力量,还有巫师所不能及的速度。 卢修斯面对着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身材不错的女人,善于掌控人心的卢修斯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她更像是在玩耍,而不是在战斗。她的攻击擦着一个傲罗的身体飞了过去,卢修斯注意到,那个傲罗除了衣服变成破布条之外,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是贝拉,疯狂地攻击着她面前的所有的人,卢修斯不得不放弃华丽的打斗方式,用更狠辣的招式迎上去。 相对而言,西弗勒斯是他们中压力最大的一个。他在用魔咒削去某个吸血鬼伯爵的肩膀的之后,引发了那位伯爵的怒气。吸血鬼的身体能够再生,只有封印心脏才能够使得他们永远地沉睡。两位伯爵同时向他发动着攻击。而威廉他们正在和那些剩下的吸血鬼战斗,以防他们靠近西弗勒斯进行偷袭。 诺耶出现在魔法部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一片混乱,魔咒齐飞,建筑物都被破坏得很彻底。邓布利多似乎受了一些伤,可是伏地魔依然猖狂。诺耶忽然意识到,伏地魔的魂器还没有被找到,就算这次他再一次被打败,他依然死不了。这可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诺耶用法术将自己的身形隐去,他躲在角落里,飞快地念着咒语。四代吸血鬼是强大的,这种强大在于他们的不老不死。无论西弗勒斯对他们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他们似乎都能够在一定的时间里恢复。这样下去,迟早西弗勒斯会被他们拖垮,诺耶必须想办法必须迅速地将他们封印。 西弗勒斯能够察觉到他和诺耶之间的联系已经恢复,即使战况紧急,他们来不及说些什么,可是他就是清楚诺耶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他假意支撑不住,将战斗的速度放慢了一些,其中一位伯爵立刻近在眼前,血色獠牙往他的肩膀上咬下去。很好,就是现在,他立刻发动刚才在战斗中匆匆画下的魔法阵他是弄破了指尖,用鲜血滴在地上匆忙画成的因为太过简单,这个魔法阵只能发挥十分之一的效用,这可以将两位靠近西弗勒斯的血族伯爵禁锢两秒的样子。 两秒足够了,两道光芒从诺耶所站的地方发出,通过两位伯爵的胸口,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脏被挖了出来。而西弗勒斯立刻拿出一个秘银所制的盒子,将两颗心脏封印进去。他其实在来魔法部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但是一直都没有办法同时将两位伯爵的心脏挖出来,好在诺耶及时出现,他们配合默契。 在其他人还在为这个场景愣神的时候,伏地魔已经在光芒耀眼的瞬间就意识到了异常,朝诺耶所站的地方发射了一道阿瓦达索命咒。而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竟然瞬间移出了傲罗的包围圈,将手中的银刀插进了贝拉的心脏,贝拉在她的手里迅速枯萎如同一张干枯的皮。卡琳娜像丢垃圾一样丢开贝拉的尸体,脱去面具,甩了甩酒红色的长发,朝西弗勒斯来了个飞吻:“谢了,我代表我和卡伦特伯爵向你表达最深的谢意。” 但是,西弗勒斯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示好,他在伏地魔朝诺耶发射死咒的时候,就迅速朝那边设了一个加强版的盔甲护身,但是他还是立即朝那里跑过去。那个时候,诺耶的法术还未结束,他也许没有那个精力躲开伏地魔的伤害。不过,伏地魔也自食其果了,一直在伺机而动的蛇怪巴吉里斯克在他将魔杖指向诺耶的那一刹那恢复原身,将尖牙狠狠刺进了伏地魔的身体。 一切都结束了。 伏地魔死了,剩下的血族在两位伯爵被封印之后,必须听从剩下的那一位,也就是卡琳娜的命令。而诺耶重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他一点事情都没有,在那一瞬间,维叙亚挡在了他的身前,那道死咒射中的是维叙亚。西弗勒斯这才觉得心脏重新归了位。那一刻,巨大的紧张都使他忘记了,他和诺耶是灵魂伴侣,如果诺耶出了事情,他又怎么会安然无事。诺耶抱着维叙亚瘫软在地上。西弗勒斯走过去,蹲下身扶住他的肩膀。 “这个女人是一个魂器,维叙亚也是。”卡琳娜对着卢修斯解释,“我很抱歉,但这次的血族入侵并不代表所有血族的意思。那两个家伙早就想要发动战争并且重现改写这个世界的律法,而我们的戒条使得我们无法杀亲,没有一个血族能杀死同一代的人,这是我们需要恪守的信条,所以,我们只能利用你们的手来将他们封印毁灭。” “我明白了,您为我们消灭了一个魂器,这使得伏地魔的消亡变得更容易了些。我们会感谢您的相助的。”卢修斯假笑着,他的衣服有些凌乱,却使他多了一种野性的张扬。大家都是聪明的人,他们的谈话看上去平谈无奇,但却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 卡琳娜点点头,变成一只蝙蝠,她身后的血族也迅速变成一只只蝙蝠,飞出了窗外。训练有素的月照成员开始打扫战场,他们身上带着大量的便携的魔药,在医治着自己的同伴的同时,也医治着凤凰社的成员和傲罗。 一天之后,布莱克家族的家主和他的夫人一起走出了祖宅,并在阳光下化为灰烬。他们被迫成为了吸血鬼,这是纯血至上的他们所无法忍受的,所以用这种悲壮的方式死去。无论他们曾经做了什么,无论他们的信念有几分对错,这样的死亡赢了了不少人的尊重。 三个月后,维叙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伏地魔的那道死咒毁去的是维叙亚身上的那片不属于他的灵魂,他反而由此活了下来。据维叙亚自己所说,他在毕业游历的那一年,无意间发现贝拉一行人的踪迹,他非常不幸地被他们抓住了。贝拉为罗道夫斯(后来知道那是伏地魔)抓来一个麻瓜因为吸血是伏地魔赖以生存的唯一方式在伏地魔对那个麻瓜和维叙亚同时施展阿瓦达索命咒的时候,靠近那位麻瓜的维叙亚在无意间被制造成了一个魂器。因为由活人制造成的魂器和主魂是有联系的,伏地魔不怕维叙亚会背叛他,而他的确需要更多的人手,维叙亚从此就被迫为他所用。后来,维叙亚发现用一种“时间停驻”的黑魔法伤害自己时,能短暂切断他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这为他做很多事情提供了时间,但是这样的伤口是普通的伤药无法治愈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的一只手一直裹着纱布的原因。 “我很感谢你,谢谢你为诺耶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之魔草,还是你帮他挡去的死咒。我敬佩你对他的感情,但是他是属于我的。”在维叙亚醒来的时候,西弗勒斯正在他的病房,他的表情是平静的,而他的话语是不容质疑的。 这些日子维叙亚治疗所需要的魔药都是由西弗勒斯亲自熬制的,所以他能够算出维叙亚清醒的时间。之魔草需要在巫师第二次闻到时才会发挥作用,这大概和麻瓜学中的“过敏”是一样的性质。卡琳娜曾经让诺耶接触到一次之魔草,而第二次接触本来在万圣节的那天,她的花裙子上别了一朵,可是那最后被维叙亚拿走了。 维叙亚点点头,却并未说什么。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去,因为魂器不灭,主魂不死。但是他活下来了,并在睁开眼的第一眼看见了那个一直喜欢着的人,那个很聪明却又在情感上笨得一塌糊涂的人不,也许他不笨,只是因为他的心里只有诺耶一位而已,所以,他永远无法给予其他人更多的注意力。 不过,我至少比西里斯要幸福多了,至少他会记得我,以被当做情敌的方式。维叙亚在心里苦笑。 “那么,再见。”离开之前,西弗勒斯掏出几瓶魔药放在维叙亚床边的桌子上,“这些是你需要服用的最后一批魔药,你的身体康复得很好。” 西弗勒斯推开病房的门,维叙亚从门缝中看见抱着维斯顿的诺耶。小孩子看见西弗出来,眼睛亮了一下,伸出手,叫嚷着要“父亲抱”。诺耶微笑着,似乎在问维叙亚恢复得怎么样,却被西弗勒斯嘟囔着敷衍过去了他果然把维叙亚当成了情敌。在蛇王的占有欲之下,诺耶只能暂时放弃进来看看维叙亚的想法。 阳光下,维斯顿搂着诺耶的脖子,在那里大喊:“dad,i love you!” 诺耶笑眯眯地刮了刮他的鼻子:“i love you more。” i love you most。西弗勒斯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在心里默念。他的心变得极为柔软,于是急急走了几步,将诺耶揽在自己怀里。维斯顿很满意父亲的行为,他窝在诺耶怀里蹭了蹭西弗的手臂,而诺耶仰起脸,给了西弗勒斯一个永恒不变的笑容。